============== 《深山娇娘,愚夫当家》 作者:六月丁香   文案:   安然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回国就职的路上,不慎跌落海里,竟然穿越了,还穿越在了一个嫁了傻丈夫,生了三个孩子娘的女人身上?   老天,不带这么开玩笑的,她还没嫁过人呢,现在丈夫孩子都帮她配齐了? 这叫什么事? ============== 第1章 堂堂大男人开口跟弱智似的   冷,安然冷的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放在冰窖里一样,不管怎么卷缩,周围全是冷嗖嗖的凉意,冻得她直打颤。   就在自己感觉快要冻死的时候,她的身后忽然涌来一股暖意,将她紧紧包裹了起来,安然这才从寒冬腊月的冰冷之中,一下回到了阳春三月。   再往温暖处挤时,安然迷迷糊糊间感觉被什么东西顶住了,伸手想摸,无奈自己提不起一丝力气,接着她便沉沉睡去,这一夜,她做了她三十年从未做过的床帏之梦。   床帏之梦?   怎么可能?   她看不清对方长什么样,只感觉那男人高大而又有力的将她笼罩,手掌划过她肌肤时,能深深的感觉到他是那般温柔。   这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安然无法看淸此人。   就在想要去看清那人的容貌时,醒了。   掀开眼皮的安然,一眼便看到一个男人的脸,那刚毅的脸庞如同雕塑家手里完美的作品一般,棱角分明,浓眉大眼,笔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嘴唇紧抿着,这样的五官配在一起,不能说有多帅,但绝对给人的感觉是一个荷尔蒙爆棚阳刚十足的魅力型男人,安然不禁有些失神。   “呵呵,娘子,你醒了?真好。”前一秒的阳刚男人,突然傻气说了句这么弱智的话。   安然眸色一沉,问:“你是谁?是你救了我?”   男人并不回答安然的话,就自己起来了,赤博着上半身,手舞足蹈的大喊:“娘子醒了,娘子醒了,娘子没事了。”   “……”   娘子?什么娘子?   安然完全没搞懂是怎么回事,怔怔的看着在坑上又蹦又跳的男人,这反差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前一秒还差点被他迷倒,后一秒就跳的跟个智障似的?   这位救命恩人,你到是正常点啊?   “喂,你能先回答我的话再蹦达吗?”安然抚额。   男人似乎听不懂安然说什么,只是十分局促的站在一旁道歉,“娘子,卫临会乖的。”   嗯,什么鬼?   这人跟她说话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啊。   而且这堂堂大男人怎么开口跟个弱智似的?   啊!   安然突然一阵头痛,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了出来。   “婉儿,今夜~你便嫁人了,嫁进卫家你可要事事以夫家为主,要好好孝敬你婆婆,珍爱自己的夫君,不可任性,明白吗?”   “婉儿,此生你便是我的妻,我卫临定要好好待你。”   “婉儿,来,快把这药喝了,你这孩子,怎这般不懂照顾自己?竟让自己染上风寒了,都怪婆婆,没照看好你。”   “嗯啊……嗯啊……”   一阵阵婴儿的啼哭,林婉儿迷迷糊糊的看到婆婆手上抱着三个婴孩,嘴笑的怎么也合不拢。   “婉儿,你是我卫家的大恩人,三胞胎,全是带把的。”   林婉儿虚弱一笑,“娘,您也重男轻女吗?但看您对我,儿媳还以为您喜欢女孩呢。”   “娘喜欢女孩,特别是你这样温婉的孩子,只是娘也要对得起卫家的香火,这下好了,你给卫家一生便是三胞胎,只是卫临不在,他在定要高兴不已的,孩子,苦了你了。”   孩子出生的那一年,卫临深受司徒将军的器重,被破格提拔为赤军营副将。   第二年,林婉儿带着孩子们来到军营探亲,据说,卫临兴奋了三天三夜未睡,被军营的将士们笑话了好久。   国家边境年年战乱,林婉儿在家中时最怕朝庭的来人,告诉她卫临出事。   然而这天还是无可避免的来了。   林婉儿流着眼泪对婆婆道:“娘,我带孩子们先去,等了解了那边的情况后,我再写信给您,也不至于咱一家人乱成一团,没有退路。”   卫临傻了。   林婉儿未见到卫临之前,怎么也不相信那气宇轩昂的卫临全身邋遢的坐在地上啃着早已无肉的骨头,没有一丝往日的英气,林婉儿叫他,他以为林婉儿要抢他的骨头,将她推倒,那刻,林婉儿泪流满面,她的卫临,何时做过对她一点点的伤害?   卫临是真的不认识她了,林婉儿耐心的用吃的才将卫临哄好,不再让他防范自己。   烧水为卫临清洗身子,林婉儿发现卫临的身上全是鞭痕,不是说是被火药炸傻的吗?卫临怎受过重刑?   林婉儿打探良久也未寻到答案,此事便不了了之。   家徒四壁,夫君人已傻,三个孩子又小,纵然懂事,林婉儿还把自己累病了,晕倒在河里。   嗯?这是穿越了?   安然回放着林婉儿的记忆,皱着眉抬头看那男子,果然,卫临赤膊的上身全是触目惊心的鞭痕,格外狰狞。   安然见这么冷的天傻卫临还赤着身子,便想拿衣服让他穿上,这时门吱呀被打开,一七八岁的孩子棒着碗热水小心翼翼的走进来,看到安然,甜甜一笑,“娘,您醒了?还难受吗?您睡了三天了,可把我们担心坏了,娘,您喝水。”   这是老大卫国?   安然一下认出来。   卫国见娘不接水,两眼迷离的看着他,“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吗?”   娘今日看他的眼神好陌生啊。   “没有。”安然接受不了这个身份,将头埋进臂弯里。   卫国怎么看都觉得娘不像有事,心里顿时慌了,喊来俩弟弟,“二~弟三弟,你们快进来看看,娘好像有点不对劲。”   紧接着,房间多了两个人,安然抬头的时候,看到长得一模一样三孩子,还是一眼分辨的出谁是谁,大的卫国,次子卫洲,老三卫城。   “娘怎么了?”卫洲并未发现有什么不正常。   老三爬上坑头,问安然:“娘,您还难受吗?”   安然摇摇头,怔怔的看着三个孩子,脑袋一片空白。   “娘好像是有点不对劲。”卫洲也发现了,娘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怎么跟爹一样傻傻的?”   说到爹,老大卫国这才想起来爹还光着膀子呢。   赶紧拿了衣服,也爬上坑,对傻站着的男人柔声道:“爹,快穿衣服,不然要冻病的。”   “哦。”傻卫临一点也不知冷,拿起衣服不情不愿的穿上。   安然又看了看卫临身上那一道道褐红的鞭痕,皱了皱眉,卫临被谁行了重刑?   “哥,娘真的怪怪的,她看我们好像不认识一样,你说娘会不会和咱爹一样,傻了?”   “别胡说。”老大卫国紧锁眉头,虽然他也觉得娘怪,但他不相信娘傻了。   老三卫城盯着安然看,“娘,您还认识我们吗?”   安然点点头,她当然认识他们,她只是无法接受自己就这么穿越了,还穿越到嫁了一个傻丈夫三个孩子的女人身上。   她还没嫁过人呢,现在丈夫孩子全配齐了,这叫什事? 第2章 她跟一个傻子说得着吗   “娘……娘子。”男人轻轻的推了推安然,像犯错的孩子般向她认错:“我…我以后不惹你生气了好不好?你别跳河了,河里好冷。”   “爹,娘那不是跳河,她是累的晕过去栽河里了,诶,我跟你说不清楚。”卫洲没耐心跟他这傻爹解释,只问他哥:“哥,娘她真的没事吧?”   卫国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娘是真的病糊涂了还是怎么了?   “你们让我静静。”安然头痛欲裂,一时接受不了穿越这种事竟落到她头上了。   “大哥,二哥,娘她说想要静下,这说话挺正常的,没傻。”老三总结道。   安然哭笑不得,对这三个孩子道:“你们别担心了,我确实沒傻。”   想她好歹也是21世纪时尚丽人,回国就个职,竟穿到这里?这么荒唐的事,她找谁说去?   安然委屈的只想大哭一场。   “那娘,你再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煮点粥来。”老大很体贴的道。   “娘高烧退了后,变得好怪啊。”卫洲边走边回头。   卫城点头认同,“是很怪。”   卫国拉着俩弟弟出门,“你们别说了,就算娘有点怪,她也是咱们的娘。”   男人站在床下睁着他那黑白分明的眼眸,楞楞望着安然,安然见他一直盯着她看,便问他:“你怎么不走?”   这男人目测至少有一米九的身高,强壮的身躯凸显他整个人男性荷尔蒙爆棚,可惜那眼中散着空白的情感,想来是真的傻了。   “我陪着娘子,免得你……你又做傻事。”   “孩子不是告诉你了,我不是自杀吗?我是累的起身时晕旋,所以才掉进的河里。”安然无奈的告诉他道。   不过,她跟一个傻子说得着吗?   “那以后我去洗衣服。”男人道。   “啊?你洗?”安然怔住。   “嗯,我洗,娘子太累了,以后家里的衣服,饭,所有的活我都做。”男人一脸认真的点头。   “可你洗的干净吗?”安然抚额。   她是的的确确穿越了,虽然安然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可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却又不得不让她认清这个事实,她穿到这个叫林婉儿的妇人身上。   “娘……娘子,我是不是很没用?”男人局促的直揉手指,像个犯错的孩子等着他娘子骂他。   “我没怪你。”安然心疼的伸出手想要去抚男人的脸,等她反应过来后,忙把手放下,她这是做什么?   虽然她穿到这个林婉儿身上,但她是安然,安然,不是嫁了这个傻丈夫,三个孩子娘的女人。   老天,不带这么玩的,安然脑中一团乱,气得直想把老天挠出个洞来,再穿回去。   想她好歹也是一新时代的未婚大好青年,她还没好好享受人生,就给她弄这里来了,不就是回个国就职的途中,犯了二,学泰坦尼克号作死,掉海里了。   她要抗议,她接受不了眼前这个事实。   可接受不了也沒办法啊,难道再死一次?   那万一真死了呢?   安然惜命的很。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安然想到自己掉进海里,轮船飞驰而去,自己在茫茫大海中绝望的呼救,就不敢再试一次死亡的体验,太恐怖了。   穿越就穿越了吧,至少自己又重生了不是。   而且……   安然抬头望着正也看她的男人,说实在的,这男人长得真的挺帅,挺养眼的。   “你能坐下吗?”安然头抬酸了,男人太高了。   “哦。”男人很听话的就坐地上去了。   “不是让你坐地上。”安然抚额,“你坐床边吧。”   “哦。”男人很乖的坐在安然身边,直楞楞的看她。   “你别老看我。”安然受不了男人总盯她看,好像她脸上长了花似的。   对哦,她穿越这里,还沒见识自己长什么模样呢?   一个镜子的事,安然不愿启动原主的视角,免得自己的头又疼起来,被原主带动情绪。   可是……镜子呢? 第3章 不准打我娘子   安然从床上下来,找遍房间也沒看到有面镜子,这个家也太穷了吧?连面镜子都配不起?   “娘子?”傻子一直跟着她后面,不明白娘子在房里转圈圈到底是要做什么?   安然没空搭理他,只好打开房门出去,找不到镜子,找盆清水照照也是好的。   三个孩子的妈妈,但看这双瘦得骨节分明,粗砺带着皲裂的双手,安然想想这张脸应该是好不到哪里去的。   可她还是想看看自己穿越后又能丑到哪里去?   这女人嘛,总是对自己的长相特别的在意,哪怕自己长得的不好看。更何况她是一个特别注重保养的人,又怎么允许自己的不好看呢?   就算不好看,她安然也要让自己漂亮起来,女人向来就是三分长相七分打扮,除非她斜眼歪鼻。   斜眼是不可能的,因为她的视力告诉她,她的视线非常好,比她的前世的近视五百度看东西清晰多了,跟高清似的,最重要的,她的视角是直线的,所以没斜眼,好事。   至于歪鼻,安然摸了摸自己的鼻梁,鼻梁很高,一条直线下来,没歪,应该是五官端正。   安然越发好奇这个原主的长相了,寻摸了半天,这才想起想要打盆水得去厨房,刚要走到厨房时,厨房里传来一清亮稚嫩的男音:“哥,家里就剩一点米了。”   另一男音道:“先煮了吧,娘身体不好,先让娘把身体缓过来再说。”   “哥,吃了这餐,咱家下顿可怎么办?”另一男音问道。   此时刚说话的男音叹了一口气,安然从他这口气中都能想象出这孩子的眉头皱得有多紧了。   “会有办法的,等煮好粥,给娘吃了,老二老三,我们就去外面找找,看看能弄到什么吃的。”   “好。”另外俩孩子答应着。   安然心里一顿,这三孩子,真的好懂事。   难怪别人常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刚听到那三孩子的对话,安然心里很不是滋味,在现代,七八岁的孩子在现代那还是在父母身边撒娇,吵着买玩具的年龄,而这三个孩子,都已经在为自己家里吃的发愁了。   唉……安然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要把她穿越这里,像她这种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现代女性,这安排老天爷是不是脑子抽了?   正当安然想骂老天时,家里的大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然后一黝黑健壮的男子一脚跨过门槛,看到安然,咧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冲安然一笑:“婉娘,你能起床了?那天卫临从河里把你捞起来的时候,大家都说你不行了,还好老天有眼,让你挺过来了。”   安然没说话,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惊奇的发现,这个男人断了一只胳膊!   男人见安然不说话,大概是习惯了,也没在乎,将手里他打来的猎物往安然面前一送,“这是我打的兔子,给你!生了这么大的一场大病,可得好好补补。”   “兔子,兔子!”傻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把抢过兔子,开心的抱在怀里,嘴里直念着:“吃兔子,吃兔子!”   男人皱了皱眉,而后又冲安然摇头叹气:“自打卫临傻了后,婉娘,你这日子过得太苦了,想当初,你是那么得……”   “想当初什么?”男人的话还没说完,一尖锐的女声差点没把安然的耳膜划破。   当安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五大六粗的女人冲到傻子面前,一把将他怀里的兔子抢了过去,傻子想夺,被那女人怒瞪一眼,立在当场。   “你怎么来了?”男人问。   女人冷哼一声,一把推开男人,直接横在安然面前,倒眉竖眼,“林婉儿,别以为你长得妖里妖气,就想骗我家男人给你送吃的,你这么会勾搭男人,你就去镇上的红香院去卖好了,到时你家想吃什么没有?何必惦记我家一只兔子,勾搭我男人!”   神经病吧?   安然还没来得及反驳,那女人又尖着声调尖酸刻薄道:“呵呵,不过就算你有点长相,想卖也卖不了了,哪个男人会要你这种生了三个孩子的女人啊?哈哈哈……”   那女人捂着嘴夸张的笑着。   安然想也没想抬起手就一巴掌打在了那女人的脸上,她生平最讨厌这种尖酸刻薄之人,还是侮辱她的人。   一声清脆的耳光让那女人怒目圆睁,“你……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谁让你嘴贱!”安然冷声回道。   “我……我……”那女人似乎想找什么东西,最后什么也没找到时,发疯一样的朝安然扑了过来,“我跟你拼了!”   就在安然以为自己要跟这女人撕打在一起的时候,立在一边的傻子突然爆喝一声:“不准打我娘子。”   然后……那女人就被傻子推开了! 第4章 兔子跑了   很响一声的一声撞击,女人重重的撞到了墙上,安然从她扭曲的表情里能看出这一撞,有多结实,估计要内出血了。   安然刚这么想,那女人的嘴角就渗出一丝血丝出来。   傻子力气好大啊?   安然看向傻子,傻子瞪着眼,挡在安然面前,冲那女人怒道:“你是坏人!”   那女人呸了一口嘴里的血水,对那一动不动的男人大声的骂道:“你是木头啊?你没看到你娘子被人打了,你都不知道护着我?”   男人似乎并不在意的道:“你自己自找苦吃,你明知道卫临人虽然傻,但只要谁欺负他娘子,他就会找谁拼命,你还敢惹婉娘,怪谁?”   “你……”那女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这男人娘子了?竟这么跟她说话?“你连个傻子都不如,傻子都知道自己护着自己的娘子,你就是个懦夫!你怕什么呀?他卫临现在不是以前风光的赤军营副将了,你还怕他作甚?你要跟他过招,他人傻,是你的对手吗?懦夫!”   安然看到那男人的咬肌动了动,大概是被那女人的话气到了,咬后槽牙去了,就在安然以为那男人会发火的时候,那男人竟只是甩了下袖,走了?   女人唾了口唾沫,还是没骂过瘾,“没用的男人!断了一只手,就整个人废了。”   而后,那女人转过身,怒目道:“姓林的,以后你给我安安份份的过日子,要是再敢勾引我男人,我虞桂平对你不客气!”   原来这女人叫虞桂平,名字是好名字,只可惜人不咋地。   说完,虞桂平拿着那只兔子踹了一脚门也离开了。   “娘,别理她,喝粥吧!”身后响起清亮的童。   安然回头,看到长像清一色的三胞胎直线站着,中间的孩子端着一碗粥,其他俩孩子面有怒气,小拳头捏的紧紧的,大概是看到她这个娘被人欺负,想打架。   “我还不饿,你仨喝吧。”安然笑笑道。   话一刚落,安然的肚子就咕的一声。   老大一笑,将碗送进安然的手里:“娘,你就算心疼我们,可你也不能饿到啊,你要是病得起不来了,以后谁来照顾我们?”   安然接过粥的手一热,手心再热,也热不过心里,这几个孩子,真的太懂事,太贴心了。   “可我真的不饿。”尽管安然的肚子在闹,可她也想把家里仅剩的这点粮食让给孩子吃。   她是大人,她抗得住,三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不得。   “娘,你就喝了吧。”次子站出来,对安然道:“我们等会儿跟哥到林子里也去抓只兔子,家里就有吃得了,不会饿到我们的。”   看着孩子脸上稚嫩纯真的笑容,安然心里一哽,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虽然接受不了自己这个身份,但这三个孩子的懂事,还是触动了她的心。   “喝吧,娘。”孩子们催促道。   “好。”安然带着三个孩子的期盼将手里的那碗热粥喝了,“那等会娘也和你们一起去逮兔子。”   “我也去!”傻子也跟着掺合进来。   这是一处偏僻的深山,村里住得都是驻守边境的老弱残兵,因为这些人都曾在边境驻防的重要岗位,朝庭怕这些人透露兵力布防,便将这些没有战力的老弱残兵安置在这里,不得回家,以免敌军的细作打探到军情。   村口设了一岗哨,专门有人看守他们,如此做也是以防这些人太过想家而外逃。   这个村子是许进不许出的。   也就是说,被朝庭安置在这里的人,可以送信回家可以让家里人来和他们一起过,但他们是不可以离开这村子的。   就算一个月一度的赶集,朝庭也有专人看守他们。   这古代的制度真够森严的,而且冷血的一点人性都没有。   安然想到这里,感觉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娘,这里应该有兔子。”老大在一堆厚厚的干草里扒出了一不大不小的洞口,非常的隐蔽。   “我去找找别的洞口。”次子道。   “我也去。”老三朝次子的反方向跑去,大概是各自寻别处的洞口了。   在山里住惯了的孩子,都知道狡兔三窟,安然有着原主的记忆,也是知道抓兔子的方法的,只见老三和次子手里各拿着一只布兜,紧紧的按在洞口,老大则将周围的干草扒拉下来,一点一点的塞进洞口,等塞得差不多得时候,老大从衣兜里掏出火折子,点了干草。   三个孩子满脸兴奋,静等洞里的兔子被烟熏出来,再将兔子抓住。   干草差不多烧了一刻钟,终于跳进了老三的布兜里。   “抓到了,抓到了!”老三卫城攥着布袋口,高兴得直跳。   “你们可真厉害!”安然汗颜,虽然说她是来帮仨孩子抓兔子,但自己一点帮都帮不上。   “娘,今天中午我们有兔子吃了。”老三打开布袋,给安然看看他逮着的兔子,“这只兔子挺重的,肯定很肥。”   “是吗?”安然刚要想去揉老三的头,突然眼前一黑,一只活物从她眼皮子底下闪过。   “跑了,跑了,兔子跑了。”次子卫洲急得大叫。 第5章 相鼠有皮   “快抓!”老大卫国矫健的一扑,竟扑了个空。   次子老三接力,叠罗汉的一个个都扑了过去,安然看到那只兔子就在老三将要抓到时,一个弹跳蹦出了老远,眼看就要躲进石头缝里了,突然,傻子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朝着那只兔子扔了过去……   “关键时刻还是咱爹厉害!”老大将那只被砸死的兔子拎了起来,朝傻子爹竖了竖拇指。   傻子只知道傻傻的笑。   老三看着他爹叹气道:“要不是咱爹人傻了,不然他一身的武功全都教给了咱们,咱家也不至于过得这么贫困了。”   老大次子认同。   安然搜寻着原主的记忆,卫临,原赤军营副将,与司徒将军在一次突围时,被火药炸傻了,原主接到信,带着孩子们是三个月前来到这个村的。   原主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才给家里的父亲和婆婆写了信,这里什么都缺,婆婆回信要把家里该卖的东西卖了,处理完了就过来,大概这个时候婆婆应该动身了。   “今天的运气不错,被我们逮到一只这么大的兔子。”安然去摸摸三孩子的头。   “家里人多,这只兔子也只够咱一家吃一顿的。”老大愁眉道。   “先吃了再说嘛。”次子是个有一顿吃一顿的人,至于以后,到时再想办法。   “要是能多抓几兔子就好了。”老三将兔子重新放进布袋里,一双发着精光的眼睛滴溜溜的四下搜寻。   老大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村里人家家户户都出来逮兔子,这只兔子也是我们瞎猫碰到死耗子,撞上了,要是我会打猎就好了,进林子里猎大物,这样家里就不愁吃愁穿了。”   安然见老大这么懂事,心疼的在他头上揉了揉:“别愁,等祖母来了,家里到时候就有吃的了。”   安然通过原主的记忆,了解了这个村子的生活,被安置在这里生活的特殊将士们,虽为朝庭立下过汗马功劳,但并没有得到多少生活上的照顾,相反,他们这些人不过都是被朝庭监控下的人。   朝庭发放的补贴,还不如现代的低保户,所以村子里的每个人生活的都非常艰难,每月初一朝庭下发的那点补贴,统一去集市买点必需用的油盐,布料,几十文的补贴是远远不够一家人的吃穿用度。   朝庭年年打仗,国库空虚,上至王室下至百姓,都在缩衣节食。   安然现在身处的就是一个战乱的小国,名为郫国……   “娘,你在想什么?我们回家了。”老大卫国扯了扯正在思绪的安然。   “好,回去。”安然被打断,叹了一口气,她真不知道老天把她弄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以她这纤弱之躯,是要让她早死早超生吗?   早死会不会让她回现代?   安然表示在这种吃不饱穿不暖的古代自己是没有生存下去的能力的。   安然哀声叹气,愁啊。   回到村子,正巧遇到虞桂平挎着一篮子脏衣出来,虞桂平眼尖,看到卫城布袋里的东西,脸色一变,语气发酸道:“哟,你们一家这是踩到村里的狗屎了,竟被你们几个逮到东西,是什么呀?”   安然不想理这种人,对三个孩子道:“回家去。”   虞桂平见林婉儿不理人,更是在背后嘲笑:“不说话啊,不说话是不是自己心虚?勾引哪个野男人换来的吧?”   卫城气得将自己的空布袋一扔,正准备上前与虞桂平理论,被安然拉住,“没介意,狗没事就喜欢吠人,你是人,难道要跟狗一般见识吗?”   说完,安然又催着孩子们:“回家。”   “贱女人,你敢骂我是狗……”虞桂平将篮子一扔,冲到安然面前,三角眼倒竖,双手插腰,威胁道:“你在骂一句试试!”   “我骂什么了?”安然淡然的问道。   “你骂我是狗了。”虞桂平要不是因为那傻子在场,真想撕了这女人的嘴脸。   “我只是说狗,并没有说你虞桂平是狗吧?你要承认你自己是狗吗?”安然笑着反问。   她并不是很想跟这个虞桂平的女人起争执,原因很简单,这女人在她的眼里就是一垃圾人,素质极差,十足小人一个,十分难缠。   原主以前是绕着她走的。   她与这个叫虞桂平的女人结下梁子,原因很简单,就是原主接受了一次这女人的丈夫的帮助,然后就一直被这女人套上勾引人家丈夫的下贱女人,处处与她作对。   仅此一次,原主再穷再饿,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受过这女人丈夫的帮助了,而这女人还是不依不饶,逮到机会就来找茬。   “哟,林婉儿,还跟我玩指桑骂的槐的字眼是吗?当我没念过书啊,听不懂你在骂我?”虞桂平大声骂道,朝着安然逼近两步。   安然后退了两步,攥着双拳,随时准备给这女人轮上一拳头,她不想起争执,并不是代表别人就能欺到她头上,她安然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原来你念过书啊,你念过书那也算是有点才学之人了,我从一本书上看到过这么一句话说相鼠有皮,人则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你可知其意?” 第6章 烤兔肉   安然一眼便看到虞桂平眼中的茫然,就知道这女人刚扯谎了,装!   虞桂平脸一阵红一阵白,食指指着安然,“跟我玩字眼啊,当自己是夫子还是咋地?咱们村子里就属你就会装,表里不一的贱女人。”   安然被这女人骂得直摇头冷笑,这女人对她步步紧逼,不就是原主不敢惹她,吃了一次嘴软了吗?   她本以为自己损了她一句,让这女人知难而退,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同在一个村子相安无事过自己的日子就算了,偏这女人处处招惹她,士可忍孰不可忍。   “啪!”又是一记清脆的耳光,安然打的。   “我告诉你,姓虞的!我一没偷,二没抢的,你家男人当初也是念在与我夫君是同袍的份上,念及旧情,帮了我们一家,你口口声声骂我贱女人,毁我声誉,是何居心?真当我不敢反抗,好欺负是吗?”   虞桂平一愣,这是林婉儿第二次打她了,这女人……   “你不是林婉儿?”   安然:“……”   难怪有一句说真正了解你的人可能是你的死对头,这都被她看出来了?   “关你什么事?”安然拉着孩子们和她那个傻夫君就往家走。   虞桂平捂着脸还是想不明白林婉儿这女人为何变了个人?   “娘,刚那女人是什么意思?”卫国问道:“什么叫娘不是林婉儿?娘的名字就是林婉儿啊。”   “你管那只喜欢乱咬人的狗干嘛?”安然不知道该跟孩子怎么解释她不是原主的事,只好认了这个身份。   “娘,不过我现在真的觉得你和以前不同了。”卫城眨巴的眼睛闪着精明道。   次子卫洲点头:“娘自醒了后,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像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卫洲对他哥兴奋道:“哥,看吧,我说娘不一样了,你还不信,现在老三都看出来了。”   安然:“……”   这孩子知道她不一样有必要这么开心吗?   老大无奈的摇了摇头,“就算娘跟以前不一样,也是咱们的娘,次子,拿把刀来,把兔皮剥了。”   “好。”卫洲去拿刀了。   老三卫城仰着头对安然道:“娘,你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比以前厉害多了。”   “是吗?”   是因为她打了那个叫虞桂平的两巴掌吗?   “那这样的娘是好还是不好?”安然索性问道。   老三没回答,只是朝他的娘竖起大拇指。   安然一笑,她只是没有原主那么会忍气吞声而已,她带着三孩子来这村子没多久,就亲身经历了这个村子里的人物个个不是善茬,于是便带着孩子们和傻夫君小心翼翼的过着日子,她可不一样,谁欺到她头上,她要不怼回去那她还叫安然吗?   她的字典里可没有任人欺负这个词。   “次子,你处理好兔肉,我把兔皮晒一晒,这个兔毛不错,可以给娘做个暖手套。”   老大将剥好的兔皮清理干净,正要去晒呢,老三卫城抱臂道:“哥,你说给娘做暖手套沒用,这兔皮到了娘手里,娘还不是给我们做帽子背襟?她哪舍得给自己做个暖手套哦。”   老大卫国看着手里的兔皮愣神了会,突然说道:“要是我会做暖手套就好了。”   卫城差点没让大哥的话噎到,次子卫洲却大笑,“哥,要是你是我们姐就好了。”   “去你的!”卫国笑着要去踢卫洲,卫洲跳着躲开,卫城帮他大哥,一把锁住二哥,“哥,快踢,快踢。”   卫洲哇哇大叫,“老三,我也是你哥,不带这么偏心的。”   “啊?”老三觉得有道理,放了他二哥。   老大沒踢到人,怪老三,“谁让你放了他的的?”   老三为难的抓头,“二哥说的对呀,我不能偏心总帮着你。”   “他说的对个屁,去帮我抓住他,好小子,敢笑你哥是姐,看我不打你。”老大追着次子就是要教训他一下,“老三,还楞着干嘛,快抓呀。”   “哦。”老三只好又去抓人。   “就算你俩联手抓我,你们也抓不住我。”次子哈哈大笑。   老三不服气,“看我不抓到你。”   老大眼看着俩弟在屋里上蹿下跳,东躲西跑,怕他们把家里的东西打坏了,急得大叫,“你俩小心点,别打坏东西。”   次子老三听到大哥的喊话,俩人很自觉得到院里追打起来,老大挂好兔皮,也加入进去,次子一看二对一,吃不消,急得哇哇大叫,跑到安然身边求救,“娘娘娘,救我,救我。”   安然看着三孩子懂事又调皮,打心眼里喜欢这三个孩子,“兔子弄好了吗?娘今天给你仨做一道红烧兔肉。”   “红烧兔肉?”次子眼里眨光。   老大次子也惊讶,老大说道,“娘,您忘了?家里没有材料做红烧兔肉了?”   安然:“……”   家里真穷,连个基本过日子的柴米油盐酱醋都短缺。   这个家的确极穷,一间茅草黄泥土房,斑驳的黄泥,凹凸不平的墙面,房顶上的茅草还是原主带着孩子们加固的,傻子一个人在这里住的时候,屋里到处漏雨。   原主也是可怜,硬生生的让这个贫穷的家给拖病死了。   可安然就是有一点不明白,老天安排她穿到这个林婉儿身上有啥用?像她这么瘦弱的身体能担起这个家的重担吗?   可人来都来了,担不起自己也是这个家的主力,能逃避得了吗?   “那就做烤兔肉吃吧。”安然顿感无力。   “好,中午咱们一家吃烤兔肉。”三孩子高兴的手舞足蹈。   傻子也跟着拍手:“吃兔肉,吃兔肉,娘子,咱们吃兔肉。”   安然看着傻子夫君,无力抚额,感叹:难道她安然这辈子真的要跟这个傻子过一辈子?   “娘,我饿了,我们去烤兔肉吧。”老三卫城咂巴着嘴很馋了。   安然也饿,早上喝的那碗清澈见底的稀饭根本就不够这个身体吸收的,“好,我们去烤肉吃。”   虽然家里每个人都极饿,一只兔子也只够一餐的量,但安然还是把兔子一分为二,拿出一半来烤,没办法,像他们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贫苦人家,有点粮总要考虑下顿的事。   老大次子在院里架起火堆了,老三拿着盐巴,催着他娘,“娘,快点,快点。”   “好,马上。”安然不知道将另一半的兔肉藏哪儿?   这个村子每家每户都穷,谁家有点吃的,都是藏得严严实实,就怕有人来偷。 第7章 兔肉被人偷了   “你先拿着肉去哥哥们那烤,娘把另一半的肉藏好再去。”藏哪好呢?安然看着家里空荡荡的房子,哪哪都不安全。   转了一圈安然索性也懒得藏了,就挂在厨房的墙上。   安然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三孩子已经堆好火堆,架起兔肉烤了,家里穷归穷,但好在空间还是挺大的,像这样烤兔肉,直接在院里边烤边吃了,不怕有火星子点着自家房子。   “好吃,好吃。”老三噌着手指上的油直道。   安然没吃多少,省下得想给三个孩子多吃点,傻子也没吃多少,这傻子人虽然傻,但对自家的孩子还是很疼爱的,吃了一块,就傻笑着看着几个孩子吃的津津有味。   “娘,你吃啊。”老大割下一块肉递给安然。   “爹,你也吃。”次子将自己刚掰下来的一块肉骨头塞给了他爹。   老三噌干净手指说道:“娘,您别省着不吃让我们吃,实在不行,就把厨房里的那一半肉也拿来烤算了。”   安然笑道:“你呀……那一半都吃了,万一明天咱们逮不到兔子,那明天怎么办?饿肚子啊?”   “大不了我和俩哥哥进山里深些,一定能逮到兔子的。”老三不以为然道。   “不行,不能进山里面,先不说山里各种危险,你们仨应付不了,万一迷路了怎么办?在这里可不比在咱们老家,安全为上,知道吗?”安然叮嘱自家孩子道。   “听娘的,要是咱们出了什么事,娘肯定承受不住的。”老大一边帮着安然教导弟弟,一边拿着刀将兔肉切好,给大家分了,“娘,您就别省着吃的让给我们兄弟三人了,您看重我们仨,我们也看重您呀,吃吧。”   说实话,安然本来还挺不习惯这里的,但这三个孩子让她打心眼里疼爱他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占据原主身体的缘故?   但这三个孩子着实太懂事了。   午饭虽说吃得并不是很饱,但至少肚子不再叫饿了,安然带着三孩子和傻子挑了黄土,把家里的土墙封严实,免得屋里四处漏风。   忙到天擦黑,三个孩子就回了屋去睡觉了,在这种贫穷的家里,孩子们一天能吃上一餐饱饭就已经不错了,为了怕晚上会饿,三个孩子一到天黑就上坑睡觉,安然苦笑了一下,以前她在现代的时候,总是要喊着节食,少吃点,现在直接是没得吃了。   “娘子,睡觉。”傻子拍着身上的土,拍完棉衣,盖在棉被上,坑上只有一床被子,原主怕孩子们冷,把自己的坑上的垫被拿到孩子们的房间,给三孩子垫去了。   安然内心是拒绝跟傻子同床的,可她要是不跟傻子同睡,这古代的寒夜肯定会活活把她冻死。   “我给娘子暖坑。”傻子钻进被窝里。   安然:“……”   为了求生,安然只好上坑紧挨着傻子的身体取暖……   安然有始以来第一次睡上十二小时的,她如果没记错,昨晚天刚擦黑一家人就各自上坑了睡了,那个时辰在初冬应该是差不多六点,而此时她睁开眼,透过斑驳的窗户,外面的天也才刚蒙蒙亮,安然抻了抻身子,感觉自己的身体状态非常的好,到底是年轻,恢复很快。   别看原主有三个孩子,可原主现在的年龄才不过二十四岁,十六岁生孩子,妈呀,这古代,催残少女啊?   想到催残少女的罪魁祸首就是傻子,安然想去捶他一拳,可刚一挪,那冷气直往身体里的四肢百骸钻,冷得她瞬间打了个哆嗦,然后一双温暖的双手将她环住,安然被傻子搂在了怀里。   安然:“……”   “该起床了,孩子们该饿了。”安然不知为何看到傻子突然就冒出这句话,最让她惊异的是,她此时的声音表情无比的温柔,这?   “娘子病了,我去煮饭。”傻子一脸认真道。   安然去摸自己的衣服,“你不会的,还是我去吧。”   别看这个傻子人傻了,但对自己的媳妇是真的好,安然搜寻过原主的记忆,原主与卫临成婚,是原主父亲做的主,原主父亲以前是她们村的教书先生,曾是卫临的启蒙老师,卫临天资聪颖,十五岁就考中秀才,当时在她们村那可是香馍馍,多少人想把自己女儿许配给他,原主父亲到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近水楼台先得了月,在原主刚过及笄之年便让他俩成了亲,成亲没多久,卫临就离开家赴京赶考。   先是科考失利,后来去参军了,这些都是原主在丈夫的信里知道的。   第二年原主为卫家生下三胞胎的时候,卫临都没赶回来,只是把卫临的娘高兴坏了。   一家几口这些年过得也是捉襟见肘,好在原主的爹,卫临的娘疼原主娘仨,一家人虽穷,但也过的幸福。   直到三个月前,原主接到朝庭的信,才知道卫临在一次突围时人炸傻了,原主收拾东西,带着三孩子先匆匆赶来,卫临娘在家善后。   想到这里的安然突然油然起一种家的感觉,她的前世虽然过的锦衣玉食,可家呢?四分五裂,父母离异各自成家,除了金钱,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父母的爱,她现在拥有原主的记忆后,她能真真实实的感受到原主的爹是疼她的,卫临的娘简直就是把她当亲闺女一样的爱护着,还有卫临,虽说他是一个长年缺席的丈夫,但对这个妻子是疼在心里的,这些疼爱安然全都感受得到。   好吧,尽管这一世日子过的很穷,但至少家是完整的,安然突然有了一种斗志,钱嘛,赚嘛,没什么,重要的是一家人整齐。   安然瞬间就不怕冷了,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傻子也跟着起床。   “砰砰砰。”安然刚穿好衣服,房门就被敲的震天响,紧接着老三卫城大叫,“娘娘,不好了,家里的半边兔肉不见了,肯定是被别人偷了,怎么办啊?”   安然不急不慌的开门,对老三道:“别急,娘知道是谁偷的。”   这时卫国卫洲也过来了,问:“谁?娘,你知道谁偷的?” 第8章 你心里是不是犯嘀咕?   安然故意考他们:“你仨分析一下,咱们家昨天抓到兔子,都有谁知道?”   孩子们想了一下,异口同声道:“虞桂平!”   昨天他们一家人去抓兔子,虽然回家的时候遇到那么一两个人,但都是远远见到的,只有那个虞桂平近距离看到,而且还跟娘发生了冲突,娘分析的没错,肯定就是她偷的兔肉。   次子怒道:“她怎么这样啊?偷东西。”   老大无奈的道:“这个村里也就属咱们家最穷了,好不容易逮到兔子,省下一半还被人偷,娘,现在怎么办?”   他娘面子薄,那半边兔肉肯定是要不回来了。   安然道:“什么怎么办?去她家要回来啊。”   安然说着,就出了门朝虞桂平家而去。   卫国卫洲卫城同时一楞,次子道:“哥,这是娘吗?”   卫城拍了一下卫洲,“还楞着干嘛,快追上娘啊,那女人可坏了,娘肯定会吃亏的,不对!娘这两天好像没吃过亏了,快跟上去看看。”   卫国楞了半响,也追了上去,最近娘真的变了,以前不敢做的事,现在好像换了个人似的,而且三弟说的没错,娘自从大病醒来后,都敢打虞桂平了。   “虞桂平,开门!”安然来到虞桂平家,拍着她家的门大喊。   “谁呀?叫魂啊叫?”虞桂平披着衣服还来不及扣好,就打开门,正想她破口大骂,见是林婉儿,一大早不让人睡觉的话被硬生生的卡喉咙里,脸上全是震惊的表情,“你?”   “是我!”安然直接推开她,往虞桂平家中的厨房奔去搜东西。   虞桂平还没反应过来,安然一眼便看到厨房的挂钩上挂着她家的半边兔肉,安然拿起那半边兔肉本来不想说什么的,偏虞桂平却一把拉住她,“你竟敢拿我家东西?谁借给你的胆?”   安然甩开她,“你偷我家的兔肉居然还说我拿你家东西?你跟我一起去见里正算了。”   原以为可以吓住这个虞桂平的,哪知她像是做贼做习惯了,一点都不怕,“好,见里正就见里正。”   这个村是有里正的,里正很老,约摸八十岁左右,据说曾经是一名军中的密探,后来被抓,被敌方砍去了双脚,再后来获救,朝庭一直将他安置在这里,在这个村是资格最老的老人,大家都管他叫冯老。   安然见虞桂平走的比她还起劲,心里就纳闷了,小偷偷东西还能偷得这么理直气壮还真少见。   虞桂平一进冯老家门,就嚷开了,“冯老,你要给我做主啊,那贱……那林婉儿说我偷了她家兔肉,跑到我家来抢肉了。”   冯老坐着轮椅出来,身上宽大的棉袍盖住下面,花白的胡须垂在胸前,眼窝深陷,声音沙哑,“林婉儿抢你家的肉?怎么可能,她虽然刚来不久,但一直都是安安分分的,你抢她家的肉还差不多。”   虞桂平:“……”   “肉都在她手上呢,冯老你怎么护她不护我?”虞桂平在这里住了小有大半年了,跟冯老也算很熟,见冯老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断案,很是生气。   安然道:“冯老,这兔肉是我家的,是虞桂平偷了我家的肉,我才去她家拿回来的。”   “你放屁!什么我偷了你家的肉,你明抢我家的兔肉还冤枉我是小偷,冯老,你可要为我做主。”   冯老将视线转到林婉儿手上的兔肉,摸了把胡须问道:“林婉儿,你说这兔肉是你家的,你可有证据?”   安然点头,“有的。”   安然将半边兔肉打开,里面有片叶子,安然拿给冯老看,冯老看完,对虞桂平道:“以后你偷人家家里的东西,先看看东西上有没有写名字。”   虞桂平傻眼了,兔肉里面还写了名字?   可她没偷林婉儿家里的兔肉啊。   “小偷!”安然对着虞桂平唾骂。   虞桂平气得张牙舞爪,可当着冯老的面她又不敢对林婉儿怎么样,只好狠刮了林婉儿一眼。   路上,卫洲对安然竖起大拇指,“娘,您太厉害了,虞桂平在冯老面前丢了脸,以后她肯定会安份的,不会再处处跟我们作对,再针对娘您了。”   “她跟我针对又怎么样?我又不怕她。”安然道:“在这个村子里,谁都不是善主,她虞桂平又算个老几?”   论职位,卫临比虞桂平的夫君刘子羿官阶高多了。   有什么好怕的?   要不是朝庭年年打仗,国库空虚,无法妥善安置战后将士,按卫临的官阶,是应该接到京城安置的,她在她面前拽什么拽。   “这还是娘吗?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厉害了?”老三卫城简直不敢相信,娘有一天这么霸气?   老大卫国打了下老三,“说了,娘再怎么样,也是咱们的娘。”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挺嘀咕的,娘病好后,真的不像以前的娘了。   安然见孩子们疑心她,便笑笑道:“我是你们的娘啊,只是病好后想通了,你们的爹现在傻了,而你们几个又还小,娘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唯唯喏喏,老实本份的被人欺负了。”   原主以前在自己爹和婆婆的照顾下,一直就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女人,但她安然不是,谁欺负她,她就怼谁。   虞桂平被冯老留下训了几句,心里很不服气,可让她还是纳闷林婉儿家的兔肉怎么就出现在她家的厨房里,难道是她男人刘子羿做得?   不然怎么解释兔肉会在她家?   虞桂平是那种找不到答案死不罢休的人,刘子羿一大早去打猎了,虞桂平在家里整整等了一上午,饭也没做。   刘子羿打完猎回家,将身上的野兔野鸡放下,看到墙上的半边兔肉不见了,以为是他妻子虞桂平煮了,掀开锅盖,锅里空空如也,别说兔肉,连粒米饭都没有。   “虞桂平这女人……”   “我怎么了?”刘子羿话还没说完,虞桂平的声音就从他身后传来,“你看墙上,是想知道那半边兔肉去哪里了吗?那我告诉你,那兔肉被林婉儿拿回去了。”   刘子羿一怔,林婉儿跑到他家来拿肉?怎么可能?   “你心里是不是犯嘀咕?不仅你犯嘀咕,我也犯嘀咕,但我犯的不是林婉儿现在为什么胆子这么大,敢打我不说还敢冲到我家来抢东西,我犯的是她家的兔肉怎么凭空跑到我们家来?刘子羿,别说你不知道?” 第9章 挖树根吧。   “知道又怎么样?”刘子羿转向水缸,从缸里舀了一瓢水喝。   虞桂平见她丈夫承认,有些诧异,“你为什么要偷林婉儿家的兔肉?你不是前几年见到林婉儿后一直对那女人……”   “你懂什么?”刘子羿瞪了眼虞桂平。   “我是不懂。”虞桂平习惯了刘子羿对她的冷言冷眼,突然想到什么,长哦了一声,“刘子羿,你偷林婉儿家的兔肉是想让她一家吃不饱,你就好接济她,让她对你产生好感是吗?”   “愚蠢的女人!”刘子羿不想跟虞桂平说下去,直接从厨房的院墙单手翻墙走了。   虞桂平见她夫君什么也不说,更肯定自己的想法了。   “好你个林婉儿啊,仗着自己有几分长相,就想勾搭我的夫君,让我夫君绞尽脑汁的对你好,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刘子羿走了有一会,虞桂平还是不放心,这男人今天就打这么点猎物回来,别不是又在外面藏了东西,背着她给那贱女人送去吧。   林婉儿今天让她在冯老面前丢了那么大的脸,要是她男人还送东西给她,她定要她好看。   越想越气的虞桂平刚走出家门口,就看到林婉儿领着傻子和她三个儿子正要进山,虞桂平砰的一声把门关上,骂了句:“林婉儿,死贱人,总有一天新仇旧帐我会一并找你算的。”   安然穿到这里的第二天,虽然已经接受了林婉儿这个身份,但她挺愁的,不愁别的,就愁一家人的吃喝。   原主以前在卫家的时候,虽然日子过得也不富裕,但至少家里有田有地,婆婆能干,自己的爹在村子里教书,时不时的也接济一下她和孩子们,一家人填饱肚子是没问题的,可现在呢,朝庭把他们安置在这个深山里,一个月发一袋米粮和几十文钱,他们家的人多,经常没个十天,米粮就吃完了,剩下的吃的,只能靠自己解决,这过的叫什么日子?   离下个月发粮还有十几天,等是等不到朝庭发粮的那天了,安然指望的就是卫临的娘,她的婆婆早点赶来。   原主把这里的生活情况全摸清了后,便托人送了信给婆婆,除了必要的东西,还有就是家乡的各种菜籽一定要带上,他们每个月领的那几十文钱,除了能买点油和盐,什么也买不起。   有时原主和孩子们弄不到吃的,只能烧一锅水,挖点能吃的树根,放点油,放点盐巴,当汤来喝,可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点吃的哪里够?来这里三个月,原先白白胖胖的三孩子,如今整整瘦了一大圈,也不知婆婆来了,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子们瘦成这样,会心疼啥样?   可有什么办法呢?   在婆婆没来之前,安然只能硬着头皮带着傻夫君还有三个孩子活下去,总不能这样饿着肚子啊。   妈的,她安然活得挺有意思哈,吃不胖的时候没得吃,有得吃的时候天天喊减肥要节食。   这就是她现在最大的感受。   看这小身板,都快皮包骨了,她在现代的时候,天知道想瘦成这样有多难?管不住嘴,到哪里都有吃的,反正她没为钱愁过。   现在让她为吃的而发愁成这样,安然还真不习惯。   进了山,安然也只能带着孩子们在外围找找有没有野兔野鸡小型的动物做口粮,再往深山走,那里面可是有老虎一些大型食肉动物,就算武功高强的人,遇到一只大型动物还能勉强应付,要是一群,也只能成为那些食肉动物嘴下的美餐了,所以安然不敢冒险。   外围这一片山的小动物被村里人逮得差不多了,想要逮只兔子野鸡什么的,有时完全就是靠运气。   三孩子点了好几个兔子窝,也没逮着一只兔子,眼看着太阳快要下山,老三道:“完了,又要饿肚子了。”   “挖树根吧。”老大卫国叹了口气道。   “只能这样了。”次子卫洲开始找可以吃的树根。   安然也在找,她凭着原主的记忆在山里寻找哪些树根能吃,哪些不能吃。   初冬的天特别的冷,人在极冷的环境下生存,那是需要大量的脂肪蛋白的,不然抗不住冷,被活活冻死的那也是正常的。   再过个半月,这里的天冷得都可以滴水成冰,安然带着仨孩子找吃的,让傻卫临去砍柴。   卫临人虽然傻了,但力气在,砍几捆大柴那是不在话下,熬过这个冬天他们一家需要大量的柴火来取暖,家里的木柴必须要备足,好在卫临不缺胳膊少腿,除了人傻了外,力气活一点也不含糊。   四人挖了差不多快半篮子树根,见天也不早了,安然对孩子们道:“我们回去吧。”   树根挖多了也没用,刚挖出来的树根煮熟了还能嚼得动,放个一天,就老了,根本就不能再吃了。   所以这些能吃的树根也只能现挖现吃才行。   “你们家又吃树根?”安然被冷不丁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谁?”安然回头,看到一身材高大,皮肤黝黑满脸络腮胡的男子有些别扭的站在一棵大树边,正盯着她手中的篮子。   “娘,他是村里的严大叔。”老大卫国提醒他娘道。   安然眨巴了一下眼睛,此刻她也没多余时间去搜寻原主的记忆,见老大提醒她了,便如梦初醒的哦了一声,“是严大叔啊,是啊,我们家今天没逮到东西,就吃树根。”   严大叔朝安然扔过来一只有野鸡,“三个孩子需要营养,这只鸡给你们。”   说完,他就一瘸一枴的走了,安然想说声谢谢都来不及,还是卫国追上去才对着严大叔鞠了一躬表示了感谢。   “娘,我们今天有鸡肉吃了。”老三卫城抱着鸡开心的直乐。   安然望着那位严大叔离开的方向,心道:这人还真是面冷心热的好人,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他。   回了家,安然把挖来的树根洗干净,和鸡一起炖了整整一锅,在这里过日子,有一餐没一餐的,今天是运气好,遇到严大叔给了一只鸡,明天要是他们家又逮不到野兔野鸡的,至少这一锅的鸡汤也能顶一顶。   鸡炖好后,安然有些又发愁了,一只鸡只有两只鸡腿,家里三孩子,怎么分呢? 第10章 傻子媳妇光天化日勾搭男人了   老大卫国却接过安然手里的鸡,将两只鸡腿扳了下来,一只放进了安然的碗里,一只放进他爹的碗里,然后又扯下两只鸡翅,分别给了两弟弟。   “你俩吃,祖母说过,多吃鸡翅,以后就能展翅高飞,家里有哥,你俩替咱们卫家光宗耀祖。”   安然:“……”   这孩子是怎样的懂事啊?   安然被老大感动的快要流泪了。   次子卫洲拍着他哥的肩道:“哥,我和老三有出息了,自然也要带着你,你才是我们家的老大,孝敬父母是咱仨的事。”   老三卫城白了他二哥一眼,“说什么我跟你有出息,咱仨是一母三胎,不分彼此,要有出息就一起有出息,要陪着爹娘自然是一起陪着爹娘,鸡翅分什么分,咱仨一起吃不就行了吗?”   老三说完夹起鸡翅咬了一口肉就递给大哥,“一起吃!”   次子也跟着夹起鸡翅放到他哥碗里,“哥,你先吃。”   老大卫国环过俩弟弟,笑道:“好兄弟。”   安然看到这情景,心头一热,说不出的感动,家穷,却一家人齐心。   她在现代活了三十年,也没见过这么感人的情景。   “你们仨都是好孩子。”安然拿起碗里的鸡腿,将上面的鸡肉一丝丝的剥下来,“我们一家人都不分彼此,一起吃。”   “还是娘聪明。”哥仨也将鸡翅上的肉剥了下来,放到一个盘里。   傻卫临看到他们都在剥肉,也有样学样的将自己碗里的鸡肉剥了一点一点的放进盘中,冲安然直笑:“娘子,你多吃点。”   “一起吃。”安然冲傻卫临嫣然一笑,卫临人虽然傻了,但不吵不闹,这点好。   虞桂平经过安然家的时候,闻到鸡肉的香味,气得她差点把安然家的墙给挠塌了,怎么就又被这家人逮到野鸡了呢?走什么狗屎运,老天爷应该饿死这家人的。   次日,安然去河边洗衣服,这几件衣服还是安然从孩子们房间找着的,老大这孩子经常被弟弟笑是姐姐还真一点没错,自打原主累得掉河里后,老大卫国就给自己和俩弟弟找了秋外衣穿在外面,这样不容易让棉袄弄脏,洗也好洗。   老大把脏衣服藏的很好,原本是想自己偷偷的去洗的,结果还是被安然找了出来。   傻卫临见安然要去河边洗衣服,一定要跟着去,安然也随他了,让三孩子去后山上看看这段时间开荒出来的地,顺便除除草,养养肥,等婆婆带着菜籽来了,正好可以种上。   现在的地里什么也没种,安然想种点什么的,无奈那开出来的荒地杂草疯长,已经除了三四遍了,还是杂草横生,不过也没之前那么多,再除几次,等婆婆一来,应该是可以种上菜的。   卫临帮着安然提篮子。   其实根本没必要,才几件衣服而已,可傻卫临生怕累着她这个娘子一样,非要自己提着,安然只好由着他。   冬日的河边洗衣服的人极少。   也是,这极冷的天,不是到非洗不可的衣服,谁都不会来这冰冷的河水里洗衣服。   还有一人。   安然看到一男子正蹲在石头上吃力的捶打着衣服,整个身体也吃不上什么力。   “严大叔?”安然看清人,便叫了声他。   严大叔见是卫国三孩子的娘,只轻轻打了声招呼,“你来了。”   “严大叔,你脚不方便,这衣服还是我帮你洗吧。”安然昨日受过这严大叔的恩,一把抢过严大叔要洗得的衣服,蹲下帮他洗。   “这怎么行?”严大叔想去拿回衣服,也许是起得太急,身子不稳,一个趄趔,差点摔进河里。   还好安然眼疾手快,攥住了他。   “谢谢!”严大叔感激地道。   “哎哟……大家快来看啊,傻子媳妇光天化日勾搭男人了,还是当着傻子的面呢,大家快来看啊,傻子媳妇好主动哦,都已经跟男人有肌肤之亲了呢,大家快快看啊。”安然还来不及跟严大叔客气,虞桂平尖锐的声音就开始大声的嚷嚷起来。   安然真觉得这女人是吃饱了没事做,专门跟踪她的,虞桂平手里没有脏衣服,却出现在河边,看到她扶严大叔,那表情可谓是满怀兴奋,终于抓到她实质性把柄了,一边挥手嚷嚷,一边叫人来看。   严大叔有些局促,红着脸将没洗完的衣服赶紧收拾,正想要走的时候,安然还是攥住了他,“严大叔,你怕什么,咱俩身正不怕影子斜,虞桂平她想嚷嚷就让她嚷嚷去,你对我家有恩,帮你洗这几件衣服怎么了?我到要看看虞桂平她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严大叔不敢去看安然,低着眉只轻声说了一句,“婉娘,人言可畏,而且我只是给了只野鸡给你家,算不上什么大恩,你也没必要这样。”   “那不行,我安……婉娘从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不拖不欠,今日你这衣服我帮你洗定了,她虞桂平喜欢嚷就让她嚷,这种小人能翻出什么浪啊,怕她做甚?”   严大叔见婉娘执意要给他洗衣服,死活不松手,偏自己的腿脚又不方便,婉娘这么紧紧的攥着,他也不敢太过用力,俩人僵持不下,严大叔只好放手了。   也是,他现在就算回去,也是避不开虞桂平的谣言的,还不如等她喊来了人,当着村里人的面当面对质还好些,还能说个明白,免得被人坏了各自清誉。   他是男的无所谓,主要是婉娘的名声可不能让虞桂平这个大嘴巴子给毁了。   虞桂平的嚷嚷声让村里看热闹的人还真集中到了河边,严大叔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揉着自己的脚,安然拿着衣服正搓洗捶打,傻卫临站在安然的身后。   “看吧,看吧,你们快看看,这女人手里洗得是不是男人的衣服?”虞桂平的表情就像当场抓到奸一样兴奋的大叫着。   “你有病吧?”安然最讨厌这种没事找事,吃饱撑着的人,棒捶拿在手里,指着虞桂平骂道:“我洗不洗男人衣服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了,像你这种不守妇道,趁着自己夫君傻了就勾搭别的男人的贱女人,人人得而诛之!”虞桂平双手叉腰,脖子伸的老长,那样子仿佛头上长了坚硬的喙,像是随时随地要在安然的脸上啄个七八个窟窿出来一样。 第11章 我怎么没想到用这办法打猎?   安然一点也不怕她,拿起棒捶就朝虞桂平头上打去,“我打死你信不信,还我勾搭男人,人人得而诛之,你怎么不说像你这种人人讨嫌的长舌妇要拔了舌头去?”   虞桂平见这女人说打就打,吓得面如死灰,大叫着跑开,边跑边叫:“大家看呀,这女人心虚打人了。”   “我打的就是你这种长舌妇,严大叔腿脚不方便,我帮个忙怎么了?你就喊村里人要来毁我清誉,你说你这人是不是该死?”   安然虽然是原主的身子,身材娇弱,但她安然不是,她可是练过跆拳道,喜欢健身跑步的人,追个虞桂平还是绰绰有余的,安然也没手下留情,照着虞桂平的P股上就是狠狠的一轮。   虞桂平没想到这个看似娇弱的林婉儿竟然这么大力气,一棒就把她打趴下,虞桂平又气又痛,正想要起身跟这个林婉儿拼个你死我活,哪知还没等她爬起来,腰上一重,那女人一P股反坐在她腰上,手上的棒捶实实地打在她P股上,嘴里不停着骂着她:“长舌妇,我让你喜欢嚼别人舌根……”   虞桂平哪受过这样的羞辱,一边痛得哇哇大叫一边挣扎威胁,“姓林的,你敢打我,我不会放过你的……哎哟……叫你别打,你还打……哎哟喂,救命啊,快来个人把这疯婆子拉开啊,哎哟,啊呀……”   没人上前去拉,反倒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笑道:“虞桂平,你说你这块头是不是白长了?这婉娘的块头还不及你一半,你怎么反被她按在地上打了?你倒是反击呀。”   “对呀,反击呀。”这个村子都是朝庭安置在这里的将士及家属们,对于打斗都有着一种异常的兴奋,看人决斗嘛,哪能旁人插手的。   所以不管虞桂平怎样哀嚎,就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直到安然打累了。   “虞桂平,我告诉你,我以前处处让着你,不代表我现在还让着你,你以后要是还毁我清虞,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别当我好欺负。”   像虞桂平这种人,你不把她打怕了,她就会天天没事找事就像欠拍的苍蝇一样在你面前嗡个不停,赶都赶不走,只能一击即中的打得她怕你了,她才能消停。   虞桂平揉着被打肿的P股,呲牙咧嘴,指着安然半天也说不出个字来,猛然,她看到人群里刘子羿也在,那气更是火山爆发了,“刘子羿,你还是个男人吗?没看到你娘子在挨打啊。”   刘子羿刚走出来,傻卫临就站到了他面前。   村里人很自觉得让出一个空间,能不让吗?村里很久没这么热闹的看打架了。   刘子羿自知不是这个傻卫临的对手,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大家见一触即发的打架就这么偃旗息鼓了,都觉得挺扫兴的。   虞桂平捂着P股一瘸一拐的去追刘子羿,“站住!你这个懦夫,你娘子被打,你竟连个屁都不敢放,你还是男人吗?”   “你连林婉儿都打不过,你还好意思在这大喊大叫?”刘子羿也被虞桂平气炸了,觉得特丢脸,更是加快了步伐。   虞桂平怔在那里,是啊,她怎么会打不过林婉儿?虽然她以前没和林婉儿打过架,但以她这膀大腰圆的,怎么会被那没有几两重的林婉儿压着打P股?没道理啊?   嗯,可能是自己太过心慌,让林婉儿占了先机,所以她落了下风,好,林婉儿,等我养好伤,下次我要不把你按在地下打肿你那喜欢勾搭男人的脸,我就不姓虞。   安然见虞桂平被她打走了,挥着捶衣服的棒捶对大家道:“别看了,别看了,这么冷的天,你们看打架到是积极的很呐。”   村里人哄堂而笑,还有人对安然竖起拇指,“婉娘,看不出来啊,挺厉害的。”   “知道我厉害就别跟着虞大嘴巴瞎起哄,咱们日子都这么难了,还有闲心唠别人的家常啊,有这闲心还不如想办法给家里的孩子多弄点吃的呢。”安然也笑道。   村里人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安然回到河边继续洗衣服,严大叔眼里闪着一丝惊异,“婉娘,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安然道:“我来这里三个月了,那虞桂平隔三差五的找我麻烦,就算我是一只绵兔,被逼急了也会咬人吧。”   “是这理。”严大叔点点头,那虞桂平确实欠扁了些。   严大叔虽然认同这婉娘的话,但还是觉得这婉娘前后差异太大了,要知道,以前的婉娘可是本本份份的,刚来的时候为了想和村里人和睦相处,还每家每户登门拜访,拿吃的送上门讨好村里每一个人呢。   当时他就没见过这么傻的女人,自家有吃的也不藏着,还拿出来分给大家讨好,结果不到几天,这女人从老家带来得吃的用的被人偷了个精光,这几个月带着傻子和三孩子经常饿肚子,昨天他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给了她一只鸡。   “严大叔,为什么你家就你一个人?你妻儿呢?”安然问。   “我没妻儿。”严大叔道。   “没妻儿?”安然停下捶衣服的手,看向严大叔,见严大叔面有悲色,心想严大叔肯定有一段伤心的往事,不好多问,便道:“对不起啊,严大叔,我是不是刺到你心里的伤痛了?”   严大叔摇摇头,“没什么,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心上的伤痛早就淡忘了,这辈子我杀了一千零七个虢狗,也算为我的家人报仇了。”   “你的家人全都死于虢国人之手?”   “嗯。”严大叔点了点头。   安然没在问下去,战争让多少人家破人亡,虽然她没经历过,但也听说过,电视里看过。   “婉娘。”沉默了一会,严大叔主动找安然说话。   “嗯?”安然抬头。   严大叔看了看安然身边的傻卫临,道:“我听有人说过卫副将的骑射非常好,其实你家没必要过着三餐不继的日子,卫副将人虽然傻了,但他的骑射武功还在,你可以带着卫副将进山打猎,指挥他让他发箭,以他的准度,打个猎还是轻而易举的。”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用这办法打猎?”安然猛地醍醐灌顶,高兴地跳起来。   “小心,娘子。”傻卫临护住她。   安然抱着傻卫临直笑,“卫临,严大叔教的办法以后我们一家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傻卫临没听懂安然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笑,他也笑。   安然笑着笑着就又发愁了,“可我们没弓箭啊。” 第12章 惊险万分!   “我那有。”严大叔道。   “可我借了你的,那你打猎怎么办?”   严大叔拍了拍那只瘸了的腿,“我这样,也天天进不了山,你借就是。”   “严大叔,要不这样吧,我借你的弓箭,打到的猎物分你一半可好?”   “不用了,你家里人多,你若是真过意不去,不用分一半,打到猎物给个一两斤肉让我下酒就行。”   “好。”安然答应下来,反正她现在答应什么也是没用,卫临进山打不打得到猎物还不一定呢?只是这么想着。   洗完衣服,安然就跟着严大叔去他家拿弓箭了,去地里交待了三个孩子,安然带着卫临这就进了山。   因为不确定卫临的能力,安然也不敢带卫临太过进山,起先只是带着他在外围转了转,可又没发现什么猎物,安然只好硬着头皮又进了一层。   安然很小心翼翼的踩着松软的树叶往深山里一点一点的探近,她不是因为怕惊动小动物,而是怕惊动那些凶猛动物,原主虽来这里不久,可她也见识过村里的人进了山有好几个没有再出来,这也就是原主为何宁愿挨饿挖树根,也不让孩子们进深山的原因,深山里是有很多猎物,可更有危险。   安然可不希望自己猎物没打到,她和卫临却成了老虎狮子口中的美餐。   深山中山峦似海,树怒似涛,初冬的天带着阵阵寒风让人不经意的打了个寒颤,安然有些心慌,正准备打退堂鼓时,突然,一声撕吼……   安然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电光火石间,一只庞然大物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她和卫临身边冲了过去,要不是卫临推了她一把,安然定会让这大物撞成内伤。   安然说了声谢谢,这才看清刚窜过去的大物竟是只野猪,“卫临,我们追那只野猪,有了那只野猪,我们一家一定能吃上个个把月,走!”   安然叫了几声,卫临都没反应,正当安然去拉他的时候,这才注意卫临此时已经如临大敌的正对视着一只更大的庞然大物——斑虎。   这是一只成年的雄虎,目测近一百九十几公斤,安然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完了,真是不该想什么来什么。   安然第一个念头就是拉着卫临跑,虽然她是第一次见真正的老虎,可也知道,自己跑得速度再快,也快不过老虎拼力一扑的速度。   虽然老虎耐力不像猎豹,但短时间的速度那也是快得惊人,她和卫临俩人只怕有一个要葬身虎口了,怎么办?   安然下意识的想自己跑,可卫临到底是三个孩子的爹,她就这样跑了,怎么对得起三个孩子,可她这点花拳绣脚,又敌不过这只庞然大物,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老天,她只是来深山里猎个能吃的东西,养活养活几个孩子,你就让我撞上成年斑虎,要我命吗?   “卫……卫临,我们爬树。”安然脑子一团乱。   话音一落,安然眼前一黑,整个人腾空而起,安然还来不及想爬树也不实际,人已经在树上了。   是卫临托着她上了树。   好功夫啊!   “吼……”斑虎见猎物竟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上了树,顿时怒吼一声,腾地而起,一头撞到了树上,大树被撞得震颤起来,要不是卫临紧紧的护着她,安然只怕这时被斑虎撞下去了。   “谢谢!”安然感激涕零,卫临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卫临没说话,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树下的斑虎,大有一种要跟斑虎决斗的雄心。   “卫临,别……”等安然发现卫临眼里的那团火后,已经来不及了,卫临如雄鹰展翅飞跃而下。   斑虎见一只猎物下来,想也没想就扑向卫临。   卫临一个翻滚,躲开斑虎的一击。   “小心啊。”安然在树上急得大叫。   “吼……”斑虎一击不成,再来一击。   卫临下意识的横臂一扫,安然看得真切,若此时卫临手中是刀的话,必定是一刀割喉,可惜,卫临手里的只是一块石头,石头砸到了斑虎的下巴,斑虎吃了一痛,攻击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卫临,别跟老虎近斗,用箭,用箭射它!”安然看到刚才惊险的一幕,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卫临似乎听懂了安然的话,双臂一展,又是一个腾空而起,卫临后退数米,斑虎见卫临想逃,紧跟着扑了上去。   “射!射!卫临快用箭射它!”安然在树上又急又跳。   卫临左手持弓,右手搭箭,弓弦而满,就在斑虎纵身扑来的时候,卫临的箭嗖的一声离弦而去。   一箭封喉!   惊险万分!   安然的承受能力到了极限,整个人瘫软,从大树上落了下来。   原以为自己就算摔不死,也得摔个很难看得狗吃屎姿式,然而出乎安然的意料,卫临有如天神下凡,就在她落地的瞬间接住了她,这让安然想到电视剧里的男主救女主的慢动作转圈圈优美的浪漫场景。   对上卫临的眼睛那一刹那,安然心突然就呯了一下。   还来不及欣赏卫临行云流水的帅气,安然捂着胸口说了句:“给我一颗速心丸。”   短短地一两分钟,太特么的刺激了,刺激的她心脏受不了。   卫临见安然伸手,很乖巧的把手中的弓放在了安然的手上。   安然手一沉,看到手里的弓,哭笑不得。   救命的速心丸是没有的,虽然刚刚一系列的惊险让安然差点突发心脏病,但好在原主看似身躯娇弱,还是没突发心脏病猝死,不然就凉凉了。   “卫……卫临。”安然唇色发白,惊魂未定,说话也不利索了,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卫临,“你是不是没傻?”   卫临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安然呵呵直笑,“没傻。”   安然:“……”   刚看他杀老虎救她的速度,怎么看也不像是傻了的人。   “卫临,你看着我。”安然捧着卫临的脸,“我是你娘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在扮傻?你告诉我,我会帮你守着秘密,帮你的。” 第13章 您家其实可以向我申请一把弓箭的   “你是我娘子,娘子,你好漂亮。”卫临除了乐呵,再无别得表情。   安然顿时泄了气,卫临是傻了,要不是真傻,以卫临对他娘子的感情和信任,他不会在她面前这么装疯卖傻的,原主与他夫妻多年,感情深厚,就算卫临真要有不得已的苦衷扮傻,原主也能感觉得到。   安然并没有感应到原主对卫临的怀疑。   傻了就傻了吧,至少卫临在临危之际还知道先救自己的娘子,这点比社会上的渣男好多了,安然突然满意起这个夫君了。   “卫临。”安然歇了好一会,待心跳恢复,起身:“我们把老虎扛回家吧,有了这只老虎,我们一家就不愁吃不愁穿了。”   “嘻嘻,娘子做红烧肉。”卫临去扛老虎。   “好,给你做红烧肉。”别说红红烧肉了,用这只老虎换米换面都行。   安然带着卫临心情十分愉悦地往家走。   “那是什么?”没有什么比卫临身上的斑虎更引人注目了。   “傻子竟然打到了一只老虎?”见到的人都发出惊呼。   “太厉害了吧?”好多人围了上来,都想摸摸这只老虎。   “这有什么。”严大叔挤了上来,看到这只几百斤的斑虎拍了拍虎身对大家道:“卫副将军人是傻了,但他的武功还在,不像我们,残了,杀不了凶猛的猎物。”   “也是!”大家点头认同。   “婉娘,你能跟我们说说卫副将军是怎么杀死这只老虎的吗?”严大叔很好奇。   “是啊,跟我们说说吧。”大家也想听。   安然想了想,这才道:“也没什么,我带着我家夫君进了深山,躲在一处灌木丛里,正巧看到这只雄虎出来觅食,我就让我夫君搭弓箭瞄准,一定要让他瞄致命的地方,也是运气好,竟真的一箭让我夫君给射死了。”   “啊?就这么简单?”很多人还以为经过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撕杀呢,没想到就这么轻描淡写让傻子射死了一只老虎?   “是啊,要不是严大叔告诉我,我夫君是个骑射好手,我都不知道带我夫君进山打猎呢。”安然不想把卫临如何射死这只斑虎的事讲给大家听,这个村子的人物毕竟个个都不寻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出个什么横生枝节的事来。   严大叔看了看卫临身上的衣服,除了前面衣服上有泥土外,身上无一处抓伤破损,便对大家道:“卫副将军人虽然傻了,但这射箭还是百发百中,婉娘,走,让卫副将军拿着这老虎去监察处换吃的。”   所谓监察处不过就是村口的岗哨,除了一月一度的赶集可以出去买必需品外,平日里是不可以外出的,村里的人若是打到猎物,想换别的什么东西,是可以在岗哨那里换的。   安然一行人去了岗哨处,几个士兵见这么多人跟着,武器对准大家,“后退,全都后退。”   除了安然和卫临,其余人都站在原处。   安然:“这位大哥,我夫君打到了一只老虎,想到你这换些吃的。”   带头的统领嗯了一声,不紧不慢的回道:“我看到了。”   统领走到卫临身边,看到老虎咽喉处的那支箭,蹙了蹙眉,然后转向严大叔:“严校尉,这是你借给他的弓箭?”   “是的,顾统领。”严大叔点头。   “嗯,卫副将军的箭术还是如此厉害,一箭封喉!”顾统领拔下箭矢,对安然道:“你跟我来吧。”   安然把弓箭给了严大叔,就带着卫临进了监察处的屋里。   “想换什么?”顾统领把卫临身上的斑虎取下,便问道。   “米面肉是必不可少的。”安然捡了重要的要,后想了一下,又加了几样:“我家夫君和孩子都想吃红烧肉,顾统领可以给我换点酱糖醋之类的调料品吗?”   “可以。”顾统领一一记上,“不过要明日才能给你。”   “对了,再给我两坛酒吧。”严大叔借了她弓箭,肉是要给的,但安然还想多报答他一点。   “好。”顾统领进去搬了一袋米和面,又让人去抬了百斤猪肉出来,“没想到卫副将军能打到这么大的猎物,监察处的东西备的不是很齐,先只有这么多,欠下的明日我再给你补上。”   “没事的,谢谢顾统领。”安然是第一次来这里换取食物,没想到这位顾统领人这么好,客客气气的。   卫临扛了半边猪肉,安然想去提米面,结果一袋也没提起,顾统领见状,“我让士兵给你们送去吧。”   “真是太感谢了,顾统领,要是您得空,去我家喝几杯吧?”安然感激道。   “我只是负责这里的监察,至于其它,不应涉足。”   安然脸一红,“是我唐突了,顾统领莫怪。”   “无防。”顾统领好脾气地道。   安然准备离开,顾统领叫住她:“卫夫人,您家其实可以向我申请一把弓箭的。”   “可以吗?”安然问。   顾统领点头,“卫副将军在这里已经一年了,并未做出危险和不利的事来,而且他现在妻儿都在,依理可以申请。”   “太谢谢你了!”安然看得出来卫临用严大叔的弓箭时并不得心应手,感觉有些轻了。   安然出来的时候,村里人全是惊羡的目光。   也许至这个村子成立以来,卫临打到的猎物是最值钱的,也难怪他们的眼神中掺杂着不可思议和羡慕了。   “严大叔,这两坛子酒给你。”安然把酒给了严大叔。   “好好,酒可比肉值钱啊。”严大叔抱着两坛酒直笑。   安然笑道:“有酒哪能没肉,回去就给你切个十几斤肉。”   “用不了,用不了,说好的给我一两斤肉下酒就行。”严大叔摇着头道。   “要的,要不是严大叔你借弓箭给我们,卫临怎么可能射杀到一只老虎换食物,而且进深山里打猎多少还是挺危险的,这次是侥幸,打了这次,我想还是不要让卫临进山了,看着他一直在瞄,我都吓死了,万一要是卫临那一箭没射死老虎,我们俩个就成了老虎的口中的食物了,现在想想我都心惊胆颤。”安然一想到那老虎扑向卫临,就心有余悸。 第14章 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严大叔点了点头,“也是,进深山打猎确实不是儿戏,这延绵的深山里,有多少人进去是出不来的,还好你们安然无恙,不然我也是做了孽。”   “别这么说,你也是看我家揭不开锅,想帮我们而已。”安然对严大叔是感激的。   为了表示感谢,安然请严大叔去家里吃。   安然回到家就备料。   卫国卫洲卫城三孩子看到家里有这么多吃的,高兴的那是围着他们的爹一个劲的在转。   揉好面,安然首先蒸了一锅实心馒头,又煮了一锅肉,端上桌时,孩子们个个兴奋的红光满面,一口馒头一口肉,吃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安然看到孩子们吃得如此开心,自己也觉得特别地幸福。   严大叔看三个孩子眼里满是温柔,不禁感叹道:“卫副将军也是有福气啊,有此贤妻,又有如此聪明可爱的三孩子,无奈战火无情,卫副将军若不是人傻了,也是能感觉得到这天伦之乐的。”   “不过,傻也有傻福。”严大叔又喝了一口酒,看向卫临,见他吃的满嘴是油,笑了笑道:“虽然感受不到,若有一天人清醒,再记忆时,也是一段快乐时光。”   安然不知道如何接话,她看得出来,严大叔脸上的伤感,安然都后悔请严大叔来家里吃饭了。   严大叔单身一人,看到他们一家五口,能不伤感吗?   虞桂平站在安然家门口,肺都要气炸了,她听说林婉儿带着傻子进了山打了一只老虎,换了很多吃的,那口气就一直堵在胸前,恨不得一把火烧了林婉儿的家。   贱女人,凭什么她现在成了村里最富的那一个?   老天应该饿死他们一家才对呀。   要不是村口有士兵把守,自己不好明目张胆放把火,否则她就让林婉儿一家乐极生悲。   虞桂平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听到村里的严大叔声音,顿时就乐了,忙跑着去村里散播谣言,“那林婉儿还真是不守妇道啊,竟关起门来请严颇吃饭,俩个人在屋子里打情骂俏的,那严颇连连声称自己好羡慕那卫临妻儿双全,自己落得个家破人亡,林婉儿还上前摸着严颇的手直安慰呢。”   村里人不信,“他们关起门来,你怎么就听到看到他们摸手了?”   “门缝啊,扒着门缝看,你们不信啊,不信你们也去看看。”虞桂平怂恿着大家一起去败坏林婉儿的名声。   有几个好事的人听到虞桂平这么说,也好奇这林婉儿是不是和严颇真像虞桂平说的那样,个个都去扒门缝。   结果,人一挤,门开了。   安然他们就坐在院子里吃饭。   只是单纯的吃饭。   肉香灌入鼻腔,好几个人闻到香味不自觉得吞了吞口水。   “你们这是做什么?”严大叔喝道。   安然没去想那么多,看到众人都在咽口水,便从桌上端了盘炖肉过去:“你们是饿了吧?来,吃块肉。”   众人看到肥瘦滴着油星的肉,一个个抓起就吃,冲安然不断地道谢,谁还记得自己来这里是为了看什么。   虞桂平见这些这么贪吃,气得直跺脚,可惜她家又拿不出这么多肉来分给大家吃,不然她就可以让这些人编排林婉儿了。   越想越气的虞桂平回了家,看到刘子羿正冷着脸坐在家里,指着他骂:“你看看你,一天到晚半死不活的样,像谁欠了你钱似的,你有这闲功夫坐在家里,不如你也进山打只虎来,让我也风光风光。”   虞桂平话音刚落,陡然脖子一紧,刘子羿正腥红着眼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   “放……放开……”虞桂平被掐的快要窒息了,挣扎着去踢打刘子羿。   然而刘子羿就像疯了一般,那只手越掐越紧,要不是虞桂平踢到刘子羿的档下,此刻虞桂平真要被刘子羿给活活掐死了。   一阵喘咳,虞桂平好不容易喘上气,便气得大声叫骂:“刘子羿,你个懦夫,你自己没本事找你娘子撒什么气,你有本事去找他们啊,一刀一个的把他们都杀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刘子羿自断了一只手后,整个人性情大变,要不是她出不去,她才不要呆在这个鬼地方,虞桂平后悔当初来了这里。   刘子羿大概是恢复意识,瞪了一眼虞桂平,吐了两个字:“蠢妇!”   “我蠢妇?我蠢妇?”虞桂平指着自己的鼻子,气得面目狰狞,“想当初我在咱村,哪个人不怕我?哪个人不说我精明,也就到了这,连个被风都刮得走的林婉儿也敢欺到我头上,你知道为什么吗?就因为你是个懦夫,你怕什么呀,他卫临现在又不是副将,你居然到现在在他面前连个屁也不敢放,你还骂我蠢妇,当年要不是我爹送你去武堂,你还有这出息对我大呼小叫,你自己没本事,从军才几年,就成了这副鬼样子,连带着我也跟着你拘在这里,你还骂我打我,我的爹哟……你看看你把你女儿害成什么样了……”   虞桂平坐在地上放声嚎哭,把刘子羿哭得更是心烦意燥,他刚才并不是真的想要掐死虞桂平,他……   刘子羿想到虞家爹爹对他有恩,便叹了口气,“桂平,你起来吧,我刚才……刚才只是太过心烦,并非针对你,我……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真的?”虞桂平从小与刘子羿青梅竹马,他虽然脾气不好,但她也知道刘子羿对他虞家也是感激在心的,不是真的要杀她,看他的样子,像是真有什么烦心事。   烦肯定是烦的,她在这里每天都烦闷的要死,出又出不去,连去镇上逛个街买点东西都不行,这与坐牢有何区别?   “刘子羿,你有什么办法能出去?”虞桂平从地上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   刘子羿来这里都已经大半年了,卫临的家差不多都被他翻了个底朝天,可崔将军要的东西他依然没有找到,刘子羿想到这里不免又燥怒起来。   “你说话呀,你哑巴了?”虞桂平最讨厌刘子羿现在这个样子,断了他一只手,连带着缝了他的嘴一样,以前叭叭的多能说啊。 第15章 事关朝庭机密   虞桂平想到刘子羿当年升为五官郎将时,那是何等的恣意风光,当年她带着孩子们去军营探亲,连县太爷安排的都是两骑马车相送,可把村里人羡慕死了。   要是她知道来这里是被囚禁,打死她也是不来的。   “你做饭吧,总有机会出去的。”刘子羿叹了口气道。   “做饭,做饭,你就知道吃,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刘子羿把她叫到这里,就是为了让她给他做饭,这个骗子,虞桂平想到自己一辈子要囚在这深山里终老到死,又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你别哭了,有命吃的时候就吃吧。”刘子羿捏着拳头又想杀人。   虞桂平见刘子羿动了真怒,赶紧起来烧水做饭。   夜里,安然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卫临,今日卫临救她的样子,十足的帅气,安然看着看着,心忽然就动了,往卫临的身边凑了凑。   卫临不明所以,以为安然又冷了,直接一把将安然环了过来,像抱娃一样的抱着安然。   安然:“……”   难得她动了情,竟遇到卫临傻了。   安然搜寻着原主的记忆,记忆里的卫临对原主那是温柔至极,俩人夜夜缠绵悱恻,帷幔中满是旖旎风光。   想着想着,安然热浪侵身,脸颊红润,卫临虽说人傻了,但……应该还是会床围之事的吧?   安然顾不得娇羞,她现在与卫临本已是夫妻,谁主动都是夫妻间的事,安然也不是那扭捏之人,又何必端着矜持去拘泥呢。   然而让安然万万没想到的是,她柔情似水的全身燥动,偏遇到卫临他……   “卫临,你这么大了居然尿床?”安然被卫临尿了个满身,尴尬之情无以言表。   卫临像做错事的孩子,捂着档下,吱唔道:“娘……娘子,你动我这里了,我……我没忍住。”   安然:“……”   傻了果然是傻了,又怎么会懂男女之事呢,安然只觉得今夜是她自己自找苦吃,下了床,走到破旧斑驳的柜子里找了身干净衣服换上。   衣服可以换,只是这床湿了这么一大片,怎么办?   安然想去孩子们房间将就一晚,可又怕傻卫临在孩子们面前乱说话,那自己真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安然头大的去厨房搬了些干柴来,没办法,今晚只能烘干被子再睡了,安然做了个三角架,将被子撑到火上烤,自己坐在火边,被寒冷冬夜冻得直发抖。   傻卫临一看到安然冷,非常自觉得就从身后抱住她,给她暖身。   安然哭笑不得,问他:“卫临,你今晚尿床了,会跟孩子们说吗?”   傻卫临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说,羞羞。”   安然笑了笑,便放下心来。   刘子羿远远地站在墙角,他看到卫临房里的灯熄了又亮,而且还更亮了,要说卫临家里还有什么地方是他没有挖地三尺的,那就是卫临和林婉儿的房间。   白天他不便入内,就算入内搜查了,也是一听到风吹草动,便如同惊弓之鸟,怕被人发现,自己解释不了反倒打草惊蛇,坏了崔将军的大事。   寒霜越来越重,已是深夜了,卫临的房间都没有要熄火的样子,刘子羿知道今晚又是无功而返了。   尽管他无功而返了无数个日夜,可为了能满身荣耀回家,他依旧毅力卓然,只要他在卫临家找到崔将军交待他要找的东西,他可以获得一大笔银钱和荣耀返乡光宗耀祖,这是他最想要的。   从军五年,他全凭自己处事圆滑,事事周全,得到赏识,那年他封了个五官郎将,那是何等的风光啊。   却不想,沙场如此刀剑无眼,自己被一个将死之人断了一只手臂。   刘子羿望着他那只荡然无存的右臂时,心中一片凄凉,右臂被毁,他还来不及练好左臂,军营中,他成了无用之人,好在,崔将军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来这里寻找一封密信。   据说那是司徒将军写给朝庭的,朝庭一直迟迟未收到,而司徒将军在敌军包围下英躯殉国,带出去的麾下将士只剩下不清醒的卫临。   刘子羿不明白,既是朝庭的密信,为何崔将军不直接搜寻卫临的家?   然而事关朝庭机密,崔将军不说,他也不敢去问。   或许是崔将军觉得我朝细作太多,此事不宜大张旗鼓的搜寻吧。   这封密信,既是崔将军交待与他的,他无任如何也要将它寻到。   然而这半年多了,却无一点进展,刘子羿不免又烦燥起来。   第二日,安然又将被子拿到太阳底下再晒一遍,卫国过来,闻到异味,捏着鼻子问:“娘,您被子怎一股怪味?”   安然哭唧唧,可她又不敢说是卫临尿的,不然卫临当着孩子的面说她……她……   自己自找的苦只能自己默默的咽下。   “家里潮,有股怪味也很正常,你们房里的被子娘今日也要拿出来晒一晒的。”安然看着今日的阳光正好,被子衣服什么的也该抖出来晒晒了。   “娘,爹呢?爹怎么没出来?”卫国问。   “你爹去河边清洗衣服去了。”安然一大早就派卫临去洗俩人换洗下来的衣服,不然被孩子们发现,老脸都不知道往哪搁了。   “爹他不会洗衣服的,还是我去帮他吧。”   卫国说着就要往河边走,安然拉住,“你别去了,娘去。”   安然铺平被子就去河边了。   卫国望着他娘的背影,念念道:“不是说也把我们的被子拿出来晒一晒吗?”   顾统领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未过午饭,顾统领就让底下的人把欠下的东西买齐了给安然家送来了。   米面三袋,油盐酱醋等调料,被子两床,棉花五十斤,布匹四缎,肉两百斤暂存在监察处,放在家里也是遭贼惦记,放顾统领那存着,吃的时候去要还好些。   这些都是安然要的。   一只老虎的价值远不止这些,但安然懂,监查处的那些人也是要分些油水的,所以她只要了家里急需的东西。   有了这些米面和肉,这个冬天就不会难熬了。   婆婆来了后,安然也算有东西与她交待。   不然让婆婆看到他们过得如此之惨,婆婆肯定会心疼的直掉泪的。   安然想到这个婆婆把原主当亲闺女一样疼着,从小缺父爱母爱的她,心中顿时化成一片柔软。   收了物品,家里现在肯定是要有人在家看着的了,卫国卫洲卫城三兄弟便担起了在家看好食物的重任,免得家里的东西又被人偷拿了去。   后山上有一块原主和卫临开出来的地,现在家里有了大白菜的种子,虽说现在耕种有些晚了,但也好过不种,家里有米有面有肉,也得有菜吃不是。 第16章 你怎么不动啊?   村里的家家户户都是种了菜的,也就她家,什么都没有,既然一家人要在这里过日子,家里的东西都得置办齐全,这日子才能过得下去。   安然午饭做了一家人最想吃的红烧肉,卫临还在地里,安然装了满满的一碗白米饭,装了一大盘红烧肉,交待兄弟三人看好家后,就去后山给卫临送饭。   去后山要经过一处林间小路,安然挎着篮子,步子迈的极快,虽然这饭菜她拿破的棉衣罩着了,但也架不住这天冷,饭菜不快点送去,卫临就要吃冷菜冷饭了。   正当安然闷着头快步走时,突然一道身影挡住她的去路,安然停下脚步,抬头一看是冯老的儿子,冯榷。   安然皱皱眉,这人,是曾骚扰过原主的。   “你……”安然往后退了两步与冯榷保持距离,“你不会想在光天化日之下想对我做什么吧?”   冯榷喝了点酒,说实在的,他在这个村子这么久了,这个林婉儿婉娘是他一直得不到的女人,要知道来这里的人,男人全是他妈的残废,这女人多少是见不得这些男人身上缺胳膊少腿的,日子久了,自然是了无床趣,而他也正是趁着这个机会,在村里那是撩拨一个得到一个,偏这林婉儿,却怎么也不上套,难不成傻子也懂男女之趣?   “婉娘,你都来这里快三个月了,难道就不寂寞?不想找个人陪陪你吗?”   冯榷嘻笑着伸手想在安然脸上摸一把,被安然打开,“滚开,我就算寂寞,也不会找你这种人来陪,你别动手动脚啊,不然我可喊人了。”   冯榷听到安然说要喊人,心里多少有些怯,可看到这林婉儿这般娇小可人的样儿,实在动心,冯榷咽了咽口水,色向胆边生,妈的,管她呢,先要了她再说。   这女人就是这样,面上凶巴巴的,心里说不定想得紧呢,就算林婉儿她是贞节女子,事后她也会羞愧,不敢声张的,了不起以后看到他躲罢了。   冯榷这般想着,色胆越来越大,林婉儿后退一步,他便前进一步,身体微倾,随时准备饿狼扑食将林婉儿拖进林子里办了。   安然见此人还真是酒壮熊胆,想对她下手,安然便也不客气,说实在的,喊人那是弱女子做的事,她安然虽然借着的是原主娇小的身子,但她好歹是练过跆拳道的人物,能被一个地痞流氓欺负吗?   安然捏了捏拳头,表示要教训教训这个冯榷,让他好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为了不把饭菜打掉,安然还特别贴心的将食篮放在一边。   冯榷见此,更是嬉皮笑脸,他就说吧,这女人就是嘴上说着不要,心里还是耐不住寂寞,想给自己找个偷人的理由,不然这林婉儿为啥不拿篮子砸他?喊人了?   “宝贝儿,跟哥进去吧,哥保证侍候的你舒舒服服的。”冯榷嘿嘿乐着就去抓林婉儿。   安然见冯榷的脏手伸向她,直接抬脚一踢,“想碰我,凭你也配?”   冯榷没留意林婉儿出招,结实的中了她一脚,顿时痛得他直甩手,再看,被踢中的地方竟青紫了,“小娘们,你竟然练过?”   不对呀,林婉儿不是一点武功不会的吗?怎地今日变得这般厉害?泼辣了?   上次他对她下手的时候,要不是她家的傻子赶到,那日他就得逞了。   安然挑眉冷笑:“你现在才知道?”   真当女人好欺负么?   “小娘们,我现在不管你有没有练过,今日爷办定你了。”冯榷见这林婉儿是个硬茬子,比划了一个大鹏展翅,就朝林婉儿扑了过去。   安然躲闪不及,是她高看自己的跆拳道了,她断然也没想到这个冯榷也是有武功的人,她的跆拳道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刚要跑,就被冯榷从后背锁住,安然只好双臂挡胸,“放开我!”   冯榷见一招就将林婉儿制住,不禁乐了,“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原来只是个纸老虎,跟哥进去吧,乖乖的,咱们别玩了。”   “妈的谁跟你玩。”安然对着冯榷的头抬脚就是一踢,冯榷又吃一痛,捂着头瞪着林婉儿,不可置信道:“你这练的啥啊?脚抬这么高?”   他要踢一个五尺男儿,非得弹跳起来才可,可林婉儿刚才背对着他,竟抬脚就踢到他头,这骨头是有多软?才能抬得这么高啊?   “你想知道?那我告诉你吧,这叫瑜珈,专门打你这种坏人用的。”安然忽悠他道。   好在林婉儿的身体还年轻,骨头还没完全硬化,而且人又瘦,自己这两日也压过脚,当然能踢到这个混蛋了。   “瑜珈?什么鬼?”冯榷边揉头边想着,林婉儿不愧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身子骨如此柔软,那等下办起来简直可以花样百出了。   越想越觉得有趣的冯榷,也懒得陪这林婉儿打情骂俏,直接一个点穴手将林婉儿定住。   安然:“……”   妈的,这古代的武功也太逆天了吧,点穴?   “现在知道哥的厉害了吧?小娘子,咱们进林子里玩啊。”冯榷嘻嘻笑着,扛起林婉儿就朝林子里进。   安然情急之下顿时就大喊:“卫临!”   冯榷:“……”   NaiNai的熊的,刚只顾着乐了,竟忘了点这小娘们的哑穴。   冯榷彻底慌了,那卫临人虽然傻了,但他武功高啊,而且打起人来那可是要命的。   可到手的肥肉他真的不甘心就这么扔了。   冯榷手忙脚乱的赶紧又点了林婉儿的哑穴,心想着那傻子不会那么快就能赶过来的,自己扛着林婉儿进了山,那傻子找得到个屁。   如此这般想着,冯榷便又扛起林婉儿要走,哪知,他刚要弯腰,结果一把被人薅住头发,冯榷差点没痛出眼泪,“小娘们,你敢……”   不对,小娘们被他定住了穴道啊。   再一看,没想到是傻子卫临,冯榷差点没吓尿。   安然见卫临出现的如此及时,要不是她现在不能动,真想上去抱一抱卫临,简直就是她的守护神啊,喊一句就出现了。   冯榷自知不是卫临的对手,急中生智,推了安然一把。   卫临见自己娘子要摔倒,哪还顾得上冯榷,眼疾手快的将安然托住,冯榷趁机跑掉了。   安然气得直磨牙,暗骂了声:卑鄙!   “娘子。”傻卫临抱着安然,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安然巴眨着眼睛,想告诉卫临她没事,哪知道卫临根本就看不懂她的提示,从头到脚,从脚到头,仔仔细细的来回检查了好几遍。   要不是卫临是她夫君,这么被他摸来摸去,安然肯定会气炸去。   “娘子,你没受伤,你怎么不动啊?”傻卫临愣愣的问道。 第17章 拿你的狗命来   “我想动啊,可我被点穴了怎么动?卫临你到是给我解开啊。”安然内心呐喊。   “娘子?”傻卫临拿手指戳了戳安然,依然不解娘子为何只站着不动。   安然内心崩溃,卫临,你戳哪呢?   许是卫临以为娘子生气不想理他了,卫临便不再吵安然,在安然的脚下坐了下来,想等娘子气消了。   安然想哭,这卫临咋就坐下了呢?你武功不是很高吗?怎么我被人点了穴你都不知道?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安然依旧如雕像般立着,卫临到是换了几个姿式,一会盯着地上的蚂蚁看,一会又去拨弄拨弄地上的枯草,而且还时不时的抬头看安然,看到娘子又是一个表情,卫临又极委屈的低下头。   “娘子,我肚子饿了。”卫临低声的喃喃道。   安然内心满是心疼,卫临饿了她早就听到他肚子发出的饥饿咕咕声了,可卫临尽管再饿,也未曾离开她半步,这傻子……   安然眼中泛起了水光,卫临人是傻,但他傻的忠诚,傻得可爱,更傻得让人心疼,安然真想去抚摸卫临的头,告诉他在小林边有给他准备的饭菜。   夕阳快要落下,安然立了快两个时辰,她真想告诉卫临,天快黑了,你就不能把我抱回家吗?   卫临似乎也看到天要黑了,有些急燥,可他又不敢去吵娘子,只得忍着饿抱着安然的脚想睡觉了。   安然:“……”   不是说点穴有时效的吗?她封住的穴位怎么到现在还没自动解开啊?   要是没人来救,卫临又不懂怎么回事,那她岂不是要在这里站一晚?   别啊!   不会不会,卫国那孩子心细,眼见天黑,看到他娘和爹到现在还没回家,肯定会出来找他们的。   正当安然这么想着,树林那边就传来卫国的声音,“咦,这不是咱家的篮子吗?怎么放这儿?”   安然闻声,激动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卫国这孩子可算是来了。   老三卫城掀开棉衣,看到篮子里的饭菜,问他大哥:“哥,娘怎么没把饭菜送给爹吃?”   卫国最先反应过来,“娘肯定是出事了。”   紧接着,安然就听到卫国那孩子急切的叫声:“娘,娘。”   卫临听到喊声,一个轱辘就起身,摇着手大喊:“娘子在这。”   卫国卫城听到他们爹的声音,寻着声就钻进了林子,看到安然站着不动,眼睛滴溜溜的在转,便明白了娘这是被人点住穴了,可他们又不会解穴,卫国就拉着他爹,告诉他:“爹,你帮娘解开穴啊。”   卫临完全一副听不懂的样子看着卫国。   卫国叹了一口气,跟爹说了也白说,只好又指挥他爹,“爹,你抱起娘,跟我回家。”   “欸。”卫临这才将安然抱了起来,跟着卫国卫城出去了。   卫城拿起食篮,问道:“哥,你说谁点了娘的穴?”   “不知道。”卫国摇了摇头,“你去请严大叔过来,让他帮娘解穴,我们不就知道了吗?”   “那好,那我去叫严大叔。”卫城把食篮给了他哥,就朝严大叔的家里飞奔而去。   安然被解开穴道的那刻,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半天未动,身子都麻了,“真是麻烦你了,严大叔。”   严颇到是没什么,只是他奇怪,“婉娘,你这是被谁点了穴?”   卫国他们也想知道,全都盯着安然。   安然揉了揉站麻的双腿,恨恨地道:“还能有谁,就那冯榷,色胆包天,竟仗着自己有点武功封住我的穴道想对我图谋不轨,等着,等我缓过这口气,看我不去找他算帐。”   严颇劝道:“婉娘,既然你没什么事就算了吧,你这么去找冯榷,没事别人还当你有事呢,村子里的这些人啊整日窝在家里,最喜好的就是看人笑话,一点小事都能当茶余饭后的谈资,不管什么事都能越描越黑,人言可畏,别毁了你的声誉。”   安然却不以为然,咬着牙道:“我的声誉被她们毁的还少吗?再多一点又何妨,今日我若不教训那个冯榷,来日他还打我主意欺我头上,我总不能次次都盼到卫临来救我吧?要是有一次栽到他冯榷的手里,我这辈子岂不是被他毁了?我以后还怎么面对卫临啊?”   严颇见婉娘话以说到这个份上,而且又句句在理,便也点头,“婉娘考虑周全,到是我眼界浅了,去找他算账,带上卫临吧,免得他狗急跳墙做出伤害你的事来。”   “严大叔,谢谢您的关心,您的恩情,婉娘铭记于心,您回去歇着吧,这事您别掺和,免得被那些吃饱了撑着的人说三道四,往你身上泼脏水,我现在就去找那冯榷。”安然心里蓄满了愤怒,冲着卫临一挥手,“卫临,我们走。”   卫临乖觉的跟在安然的身后。   卫国担心爹娘吃亏,对卫洲卫城道:“你俩看着家,我得去看着咱爹咱娘。”   说完卫国一溜烟的跑出家门。   卫洲见大哥走了,心里也着急,刚要开口,被卫城挡住,“老规矩,猜拳。”   他不信次次都能输给老三。   事实证明,他还真就在猜拳上没赢过。   望着老三急奔出家门背影,卫洲左手打右手,“什么破手,次次都输。”   安然手里是有武器的,武器是一根粗砺的大柴,是她出门时从院子里随手拿的。   她就用这根大柴敲死那个地痞流氓冯榷,敢惹她,真当她是这古代愚昩的女人啊?今天要不把他打怕了,她安然两个字倒过来写。   怒气值飙升的安然管他是不是冯老的儿子,一脚踹开了大门。   冯榷刚要出来骂哪个王八糕子敢蹬他家的门呢,就看到林婉儿冲了进来……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安然举起手里的大柴爆喝一声,“冯榷,拿你的狗命来!”   冯榷顿时傻眼了,还来不及想林婉儿这是干啥呢?就见林婉儿举着大柴朝他袭击而来,本能的反应,让冯榷堪堪躲过致命一击。   这女人,疯了吧?跑到他家跟他闹,不要名声了?   安然见首战就打了个空袭,又接连出招乱打,结果还是失败告终,连个冯榷的衣角都没打到,更别说人了。   妈的,这古代的武功太逆天了,闪避值跟开了挂似的,这样打下去还不把她给累死?   开挂是吧?她也找个开挂的人。   “卫临,把这个家伙给我抓住,我打不死他我。” 第18章 怕家丑外扬   卫临听到娘子吩咐,一个大鹏展翅就朝冯榷袭击了过去。   这时,冯里正冯老及冯榷的娘子和几个孩子从堂屋里出来,看到这一幕,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冯里正冯老问:“林婉儿,你这是做什么?”   安然才不管什么冯老不冯老的,见卫临很快便制住了冯榷,本来想用大柴敲碎冯榷的头的,最后还是改成一记踢阴脚,让冯榷终身难忘。   冯榷断断没想到林婉儿会朝他下面招呼,顿时呲牙咧嘴青蛙跳着直哦哦骂娘去了。   冯榷媳妇见自己男人被人打,哪气的过,冲上来就推了安然一把,“林婉儿,你凭什么跑到我家里打人。”   安然一脸同情的看着冯榷媳妇,讥笑道:“你家男人在外面不安分,你不知道吗?今日午时他竟敢守在林子里想对我不轨,你说我凭什么?”   “他对你不轨?”冯榷媳妇楞住。   冯榷眼看事情就要暴露,也顾不上疼了,急急辩道:“娘子,你别听她胡说,我只是在林子里路过,遇到林婉儿,就想同她打招呼,哪知她说我笑的一脸猥琐是要对她图谋不轨,我冤枉啊。”   安然却冷笑一声,“你说你只是跟我打招呼,那你为何点我的穴把我往林子里扛?若不是卫临赶到,还真让你这畜生下手了。”   “我……我点你穴那是因为你误会我,你要喊人,我解释不清我不得为之。”   “你还到能狡辩。”安然人打了,相信这个冯榷知道她厉害后,以后再也不敢招惹她了,既然目地达到,她也懒得在这里费这口舌,拿起大柴指着冯榷,“你最好以后见到我绕着我走,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我林婉儿以前谨小慎微,倒成了你们这些人欺负的对象了,从今日开始,我不会再忍气吞声的任由你们欺负到我头上,卫临,咱们回家。”   她家晚饭还没做呢,卫临都快一天没吃饭了,安然心疼卫临饿着肚子守了她大半天,现下又被她拉到这里,急着要回去做饭,懒得跟这个冯榷开辩论赛。   冯榷媳妇见林婉儿打了人就要走,跳起脚骂:“谁欺负你了?你讲点道理好吧?你跑到我家打人还倒打一耙说我们欺负你?我家才被你欺负了吧?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给我站住!”   “翠花,算了。”冯老叫住要冲出门的刘氏翠花。   “爹,你是这个里正你也不管管?”   冯里正冯老道:“我管什么?人家林婉儿是那种无理取闹之人吗?她跑上门来肯定有她跑上门来的道理。”冯老要不是坐在轮椅上,打不到冯榷,不然他就一扁担敲死他,但为了顾及儿媳,冯老最后还是忍了忍,给足了冯榷的面子,“你呀,你说你打招呼,为何一副猥琐的样子?你就不能正常点?还点人家的穴,有你这么自证清白的吗?”   冯榷垂眉耷眼,点着手指,抱怨道:“爹,你把我生的不好看,我怎么笑也不好看,这能怪我?”   他要是生的俊俏,他就不会这般费心思的去打那些妇人主意了,年轻的姑娘都会主动往他怀里钻,求他宠幸。   冯老:“……”   生得不好看还竟怪上他了?   虞桂平要不是偷偷跟着林婉儿的身后,她都不知道冯榷竟想勾搭那贱人,好啊,这个冯榷,想要她的时候就对她甜言蜜语,可心里想着的还是那林婉儿贱人。   虞桂平真想冲进去,问问冯榷这个死没良心的,对她说的话都吃到狗肚子里了?   正想着,冯老家传来冯老骂冯榷的声音,“你生的不好看关你老子何事?你咋不找你娘去,你老子我年轻时那也是一俊俏后生,也是受朝庭倚重的密探,你呢?你除了整日游手好闲,让你从军你都嫌累的人,你还怪我?看我不打死你。”   “爹,爹,孩儿知错了。”屋子里传来冯榷抱头鼠窜的声音。   虞桂平此时正恨恨的想,打死他算了。   安然锅还没烧热,卫临就把食篮里的冷菜冷饭扒拉完了。   安然:“……”   “卫临,冷饭吃多了会肚子疼的,你就不能再等等?”   卫临摇着头,咂了咂嘴唇,“娘子,饿!”   安然看到卫临这样说不出的心疼,也是她实在沉不住气,赶着要去冯里正冯老家教训冯榷,连卫临吃饭都顾不上,她真的不是一个好妻子,还枉费卫临对她这么好,处处保护她,守着她。   “那你喝点热水,暖暖胃,不然这样冷的天,吃冷菜冷饭容易患胃病。”安然倒了碗热水递给卫临。   卫临听不懂安然说什么,只知道娘子叫他喝热水他就喝热水,一碗热水下肚,卫临拍着肚子,冲安然直笑,“娘子,不饿了。”   “嗯,你坐在这里,我很快做好饭,你等下再吃点。”   “好。”安然指哪儿,卫临就坐哪儿,又安静又乖,其实卫临除了人傻了,还真找不到一点缺点来,说实在的,卫临这个样子,比她以前交往的前任不知道好多少倍。   虽然现在的卫临不知道夫妻是什么,但至少遇到危险,卫临还知道第一个要救的是她,不懂世事,却依然对她不离不弃,这样的好男人到哪找?   安然心中突然油然起一种满足感来。   至少她在这里有家了,比起在现代,自己一个人孤单了几十年,这点苦和穷又算什么?她安然从来要的都是一个温暖的家。   就在安然在家煮饭时,虞桂平忙开了,四处走家串户,诋毁林婉儿的名声,颠倒黑白。   “你们知道吗?那个林婉儿好不要脸,竟在后山的林子里勾搭冯榷,冯榷不理她,她还倒打一耙说冯榷对她不轨呢,跑到冯老家大闹了一场,你们说这林婉儿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几个女人听闻此事,有的人脸上挂不住,把脸撇一边了,还有的直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男人们到好奇,有人问:“虞桂平,你怎么知道林婉儿勾搭冯榷?不是冯榷想对人家林婉儿动了坏心思?不然林婉儿怎么会不顾脸面跑人家家里闹?”   “我亲眼看到的呀,就在那。”虞桂平指着后山林子的方向,“我傍晚也从那回家呢,亲眼目睹林婉儿勾搭冯榷,你们也知道,就冯榷那怕老子又怕婆娘的人,他哪有那个胆哟,林婉儿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以前还想勾搭我男人呢,被我一闹,不就乖乖的夹着尾巴做人了吗?这种女人啊,千万别脸皮薄,怕家丑外扬,我要是冯榷的婆娘,定要冲到林婉儿的家里狠狠的教训她一顿不可。” 第19章 里的锅也给她砸了   人群里有人咳嗽,有人笑,“你教训她?昨天是谁被人打的喊救命的?”   虞桂平朝那人瞪了一眼,“去去去,我昨儿不是没带称手的东西吗?她手里有捶衣服的棒捶,这没武器的人自然是吃亏,你们都是征战过沙场的人,这点道理也不懂吗?”   说话的那人也觉得有理,嘿嘿笑着。   冯榷媳妇刘氏出来倒水,正好听到外面的吵嚷声,便端着盆子听了一耳朵,是虞桂平的声音,“你说冯榷的婆娘是不挺没用的?自己的夫君被人冤枉,还让人跑到家里大闹一场,她连个屁都不敢放,也难怪林婉儿敢骑到她头上,太没用了。”   “你说谁没用呢?”刘氏将木盆摔到地上,眼睛都气红了。   今日林婉儿冲到她家,她心里本就窝了一肚子的火,这个虞桂平还在这里宣扬她没用,她怎能受这种气。   虞桂平瞧见是冯榷的媳妇刘翠花,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便哼哼道:“说你啊,你不是已经听到了吗?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自己的男人让贱女人勾搭,被人闯进家里闹了一顿不说,你还连个屁都不敢放,不是没用是什么?”   “谁说我不敢放的?我现在就去找那个林婉儿去。”刘氏被虞桂平一激怒,捡起一块大石头就朝着林婉儿的家跑去。   虞桂平没想到这个刘氏这么好激怒,忙招呼大家去看热闹,“走,我们去看看。”   有热闹看大家自然蜂拥而上,只是一些女人们没去掺和这样的热闹。   谁心里不清楚,那冯榷是个什么样的人?   也只有让冯榷看不上的虞桂平才会误会林婉儿勾搭冯榷。   安然锅里煮着自己擀的面条呢,那刘氏就冲进来话都没讲一句,一块大石砸进了锅里,锅里的面条全都掉进火灶里,安然见状,直接就是反手一巴掌,怒喝道:“你发什么神经呢?”   刘氏捂着脸,不甘示弱的也骂了回去:“我就是要砸你家的锅,你勾搭我家男人,砸你锅怎么了?”   “你有病吧?”安然气得心梗,“你家那男人长成那个鸟样,我勾搭他?你也太把自己男人当宝了吧,你搞搞清楚,是你男人守在林子里要对我动歪心思,你管不住你男人,跑到我家来撒野,你真当我好欺负啊。”   “你有证据吗?”刘氏见这个林婉儿一点也不好欺负,有些害怕,可自己既然来了,硬着头皮也要教训这个勾搭她家男人的贱女人,否则她在村里还怎么抬头做人?   “我要什么证据?你也不用你的猪脑袋想一想,我要是勾搭你家男人,我还有脸跑到你家去教训他?还有,这个锅你得赔我。”安然理直气壮。   刘氏不是不知道自己家的男人是什么样的人,可她管不到自己男人,就想着找林婉儿闹闹也好,正好杀鸡儆猴给村里的女人们看看,免得冯榷和哪个女人勾搭上。   “哟,你们瞧瞧,这林婉儿脸皮是有多厚啊,勾搭了人家男人,被人砸了锅还让人赔,真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说出这样的话来。”虞桂平见刘氏就这么被林婉儿唬住了,真替她着急。   “又是你?”这女人怎么哪哪都有她?安然还从未见过像虞桂平这般吃饱了撑着的人,这刘氏跑来她家砸锅,八成是这女人怂恿的。   “是我啊,我就是看不惯你勾搭了人家男人还这么不要脸。”   “你说我勾搭冯榷?”安然气笑了:“你哪只眼睛目睹了?”   “我两只眼睛都目睹了。”虞桂平撒起谎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编排起人那是信手拈来:“傍晚时分,我亲眼看到你进林子里对着冯榷骚~首弄姿,冯榷当时还有些害怕,你还说怕什么,就他家的那婆娘要是不听话,休了便是,要不是你家傻子找你,你就把冯榷勾搭上了。”   “翠花,我告诉你,这林婉儿天生就贱,你家冯榷也是差点栽在她手里了,你可千万别放过她。”   刘翠花闻言,更是信了虞桂平的话,指着安然,“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你这个贱女人,我跟你拼了。”   安然从来没见过这么不用脑的人,别人说什么就听什么,眼看着刘氏要朝她抓来,安然喊了卫临:“卫临,将她给我抓好。”   “是,娘子。”卫临一个擒拿手,将刘氏瞬间就制住了。   虞桂平看傻了眼,这傻子太听话了,听话的就跟林婉儿养的狗一样。   “虞桂平,你说你是傍晚看到的?”安然淡淡的说道:“麻烦你扯谎的时候先把事情搞清楚了再用用脑子编排别人,就你这拙劣的亲眼所见,真当别人跟你一样蠢吗?先不说村里好些人是看到我午时去后山去给给卫临送饭的,而且我被卫临抱下来的时候,我记得有人还问过我是怎么了?对,就是老牛,对吧?你当时看到我是被人点了穴,还让卫国去请人来帮我解穴呢。”   老牛点点头,“你那穴位被封了有两个时辰了,可惜当时我不会解。”   “嗯。”安然得到证明继续道:“这由此可见,傍晚之时我被人封了穴道已有两个时辰,试问,你虞桂平哪只眼睛亲眼目睹我勾搭冯榷了?还有,就你虞桂平大嘴巴的性子,要真看到我不守妇道,勾搭冯榷,还不早嚷了?会等到现在睁着眼睛在这里怂恿刘氏找我麻烦?”   男人们都在笑,虞桂平这才发现到卫家看热闹的全是男人,就她一个女人,顿时明白过来,好你个冯榷,原来你在村子里竟勾搭上这么多女人,枉我还帮你自证清白呢。   见虞桂平说不出话,安然也懒得跟这种人计较,家里的锅给刘氏砸了,还得上门找冯里正冯老他家赔,她安然可不是林婉儿,吃了亏自己咽,她向来奉守别人不惹她,她也不惹别人,敢欺到她安然头上来,必定还回去。   看谁还敢欺负她。   安然一直都是用这种方法来保护自己的。   “卫临,拉着刘氏去冯老家。”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跟着安然朝冯老家走。   刘氏见这林婉儿还真敢押着她去见公公,便使劲挣扎,奈何卫临的力气太大,挣所半天也是徒劳无功,反而被他抓的更紧了,“林婉儿,你要点脸不?你勾搭我家男人,晚饭跑到我家闹,现在还想着去我家闹,你让你家傻子放开我,我们俩的恩怨扯平了行吗?”   “不行。”安然一口回绝,“什么我俩的恩怨,全是你胡搅蛮缠,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家的锅砸了,你不讲理,难道冯老他不讲理吗?”   “你……”刘氏骂不过林婉儿,气得涨红了脸。   就这么被林婉儿押回家,公公肯定会怪她莽撞,训她了。   冯榷见媳妇出去倒个水倒了这么久,正准备出门找她呢,刚出门就看到林婉儿朝他家走来,旁边的卫临跟押犯人一样的押着翠花,后面乌泱泱的跟了好些人。   冯榷还真被林婉儿打怕了,赶紧躲到了门角。   安然进屋就喊冯老:“冯老,冯老,您出来一下。”   冯老听到声音,坐着轮椅出来,看到安然旁边的刘翠花,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你家儿媳听信别人的馋言,非觉得我勾搭了你儿子,跑我家闹呢,家里的锅也给她砸了,冯老,我家卫临和孩子们连饭都没吃呢。”安然直接了当的步入重点,冯老在村子里住了几十年,是个公正的人,她话说到这份上,冯老定明白深意。   冯老闻言,老脸顿时就挂不住了,见这么多人看着呢,压着心里的怒气,先把事解决,叫来孙子,“三儿,给你林嫂嫂搬口锅来,还有,家里的那俩只野~鸡,也赔给林嫂嫂。”   “爹,凭什么赔了她家的锅还给俩只野~鸡?她也不怕吃了后噎死。”刘翠花~心疼家里的东西。   安然到是非常满意的欣然接受,“放心,我不怕,我林婉儿向来无愧与天,无愧与地,不做亏心事,自然是吃得下,睡得好。”   刘翠花见林婉儿说的这般理直气壮,要不是看在她公公的面上,不好跟她吵架,只得狠狠刮了林婉儿一眼。   安然却朝她得意一笑。   冯老的孙子三儿搬来大锅,又将两只野~鸡拿来,安然拎起野~鸡,对冯老尊敬的鞠了一躬,“冯老,谢了!”   叫卫临扛起了大锅,安然心满意足的让众人让让,回家去了。   路上,卫国卫城挨着安然,卫国满心佩服自己的娘:“娘,您现在可真厉害。”   “可不是,那刘氏跑到咱家来闹,一点便宜都没占到,还让她家赔了咱家的锅又赔了两只野~鸡,咱家一点亏都没吃,那刘氏还被娘打了呢。”卫城也佩服起娘来。   “所以说做人不能太软弱,你娘我带着你们从前吃了那么多的亏,被她们一个个的欺凌头上,倒是让她们越发的胆大了,现在再不厉害一点,那还不被她们欺负死啊。”敢跟她安然闹,闹得过她吗? 第20章 刺绣   回到家,面是吃不成了,现在天色已晚,家里的锅还得明日才能安上,安然便杀了从冯老家拿来的两只野~鸡,直接放火上烤,现在家里调料有了,一边沾料一边烤,香喷喷的。   卫洲再一次被留在家里,不知道娘去了冯老家发生了什么,看娘满载而归,便问大哥:“哥,娘是怎么让冯老赔了咱家的锅?还拿回两只鸡的?”   “没用什么,冯老是个讲理的人,就赔了。”卫国现在只是觉得这样的娘真的太像娘了,以前他们一家没少在村子里受人欺负,娘总是教导他们别惹事。   卫临蹲在安然身边,静静的看着安然烤鸡,几次咽下口水,实在忍不住了就冲安然笑:“娘子,香。”   安然侧过头也冲他一笑,“香吧,等下你多吃点。”   “好。”卫临更乖巧的朝安然的身边蹭了蹭,“谢谢娘子。”   “不谢,今日卫临表现的可好了,娘子奖励你。”安然记得林婉儿就是这么训练和夸卫临的,每每卫临听到后,就变得更听话,安然想到林婉儿那么耐心的教导卫临,就觉得这女人真伟大,可惜,在艰苦的环境下没能坚持下来,要是她在熬几天,严大叔教了她带卫临去进山打猎的办法,相信林婉儿就不会过的贫寒了,现在在这里烤着火吃着鸡肉的人就是她,而不是她安然享受着这样美好的天伦之乐。   卫临傻乐着,直到安然掰了一只鸡腿给他,他才不笑认真的吃起来。   看到卫临这么乖,安然忍不住的在他头上揉了揉,卫临抬头看她,“娘子,好吃。”   “嗯,你好好吃,要是鸡不够,家里有肉,也烤来吃。”安然给他嘴角擦油。   卫国卫洲卫城三孩子看到娘人变是变了,但对爹还是从前的态度,耐心又爱护。   “你们也吃啊,全看着我干嘛?”安然见孩子们连烤好的鸡肉都没兴趣吃了,一个劲的盯着她看,有什么好看的,她脸上又没长花。   “哦,吃吃吃。”次子卫城去扯了一只鸡翅下来,今日两只烤鸡,鸡翅够分。   第二日,安然又将三个孩子留在家里看家,自己带着卫临去了后山种菜,她是等不了婆婆来了,卫临杀了只老虎,家里急需的用品现在全有了,再不赶紧把菜籽撒上,等到下雪,就没法种了。   现在种,要不了多久,家里就能吃上大白菜。   到了大雪天,在家里搭上火盆,锅里炖上一锅五花肉白菜炖粉条,一家人围在火盆边那吃起才叫爽呢。   安然想想这样的日子就觉得幸福。   虞桂平的家和林婉儿的家是对门,打开门看到林婉儿又带着傻子要去地里,阴阳怪气道:“这老天还真不开眼啊,居然让勾搭男人的贱女人还活着。”   安然真佩服这个虞桂平,打不死的小强,都被她那么狠狠的教训过一顿了,居然还敢在她面前冷嘲热讽,可能这女人实在是闲的发慌吧,总想找点架吵。   她有这个闲功夫吵架,她可没有,懒得理虞桂平的安然拉着卫临走,虞桂平见林婉儿不理她,以为她不敢招惹她。   也是,她虞桂平就是不服输,非要把人整得怕她了不可,也好让这贱人知道知道她的厉害。   “哟,不说话?不说话是承认自己是勾搭男人的贱女人了?”   “我贱你妈的贱。”安然回头一脚踹上了虞桂样的肚子,将她踢出了老远。   看到虞桂平半天爬不起来,安然像没事人一样对卫临道:“走,卫临,我们去种菜。”   到了地里,安然生活在现代的时候,没种过菜,但好在她有林婉儿的记忆,林婉儿会种菜,安然便有模有样的先用锄头将地刮出一条条槽沟,再将菜籽均匀的撒上,用土填好。   卫临担了两桶水来,安然又给地里撒了水,忙完这些,差不多快到中午了,安然伸了伸腰,收拾东西,带着卫临回家做午饭。   地里的活一忙完,安然也就没什么事做了,搬来凳子,安然拿了布匹,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准备给一家人都做身新棉衣,她和孩子们的冬衣到也不急,卫临的要先做着,卫临身上的棉衣已经破破烂烂了,以前林婉儿是没衣料棉花给卫临做,现在她们家有了这些,自然是要先紧着卫临的做出来。   还有婆婆,不能把她老人家忘了。   冬日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安然给孩子们量好尺寸,便开始裁起衣料,她是服装设计师出身,打版裁衣是她的拿手活。   四匹布料是够一家人做冬衣的,其实也要不完,三匹就够了,一匹白绢安然准备用来做冬衣的里子,用不完的可以绣绣花,安然昨日看到刘氏身上的手绢,那绣工粗糙的很。   对了,也不知道她做刺绣能不能拿去卖了赚点钱?   要是可以的话,她可以全凭自己在现代追求反古的刺绣技术完全可以养活一家人了,以后也不用带着卫临进山打什么猎换粮食了,深山里的危险安然遭遇过一次真的不想再遭遇第二次。   想到这里,安然放下剪子,对卫临道:“卫临,你在家守着,别让人进来偷了咱家的东西,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好,娘子。”卫临答应着。   “乖,等我回来。”安然急急忙忙的去监察处找顾统领。   顾统领一听到是林婉儿找她,以为她是来催弓箭的,出来便道:“婉娘,申请弓箭没那么快,还得上头批准呢。”   安然摇头,“顾统领,我不是来催弓箭的,我只是想来问一问你,我会一点刺绣,绣成手绢可以卖钱吗?”   “这个?”顾统领想了想,“应该可以卖钱吧,只要绣工好,我看到镇上的好些绣娘将绣好的花样拿去衣铺,好像掌柜的都收了。”   “那就好,顾统领,要不我绣个十来条,你拿去镇上帮我看看,看看衣铺的掌柜能不能看得上,若是看上能卖点钱,我便和顾统领二一添作五如何。”   “婉娘客气,举手之劳的事,自然可以。”顾统领答应的很爽快。   崔将军将他安排到这里守着村子,领的军响都少了,自己也只能在村民们身上占点油水,上次卫临打的那只老虎,卖了几十两,给卫临家的东西也不过就十几两的价值,剩下的他和兄弟们全分了。   现在林婉儿又找他卖刺绣,虽然钱不多,但也是一点贴补,这样的好处顾统领自然愿意。   “谢谢!”安然得到答案,便回家去准备了。   虞桂平悄不声的跟在林婉儿身后,躲在一边听到她与顾统领的对话,便十分的不服气,林婉儿会刺绣?骗鬼呢。   回到家的安然给卫临量好了尺寸,自己的这身材安然无需量也知道给自己怎么裁衣,一家人的衣版是裁出来了,但安然还不急着缝制,要是她有缝纫机就好了,家里这些人的衣服要是赶工,她一天就能做出来。   手工制衣她在现代的时候也试着做过,费时费力,要是给卫临做,大概要耗费她整整一天的时间。   安然铺好棉花便开始锁边,为了防止棉花结坨安然横纵加了几路,缝制的非常细致。   虞桂平在林婉儿家瞧了一眼,见林婉儿那贱人正坐在院子里还真有模有样的拿着针线缝着什么,而卫临那只听话的狗安安静静的守在那贱人的身边,眼睛盯的是一瞬不瞬的。   真是林婉儿养的一条好狗,寸步不离的。   刘子羿整日不见人,也不知道他每天忙些什么,进山打猎也没见他打到多少猎物回来,偏还时不时的喝得醉熏熏的回家,问他,他也不说,只说这事让她别管,脾气是越来越爆燥了。   卫临人虽然傻了吧,但对林婉儿死忠死忠的,这让虞桂平心里极不平衡,凭什么她林婉儿的日子过得如此舒坦?   好,舒坦是吧,我让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虞桂平想着今儿上午林婉儿和傻子去了后山的地里,便使了坏心。   安然缝制了一下午,卫临的棉衣大致的衣型已经出来了,剩下的就是一些细活,卫临试穿的时候高兴的像个孩子,怎么也舍不得脱~下,还是安然哄了好久才肯脱~下来,卫临表达感情的方式非常直接,在安然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就盯着安然傻呵呵的笑着,弄起安然挺不好意思的。   这卫临傻也傻的可爱。   太阳快要落山之时,要不是严大叔过来告诉她,她还不知道自家的地被人破坏了,安然憋着一肚子气看到自己刚撒下的菜种被人全翻了出来,气得恨不得将捣乱之人的手给砍了。   重新将菜籽拢好,便带着卫临回了家,越想越气的安然晚饭也没吃多少,她在村子里得罪的人不多,刘翠花是一个,虞桂平简直就是死对头。   像破坏地里的菜籽的以刘翠花的性子也是可以做得出来的,这俩人都有嫌疑。   安然是那种你若敢惹我,我便双倍还击的人,叫上卫国卫洲卫城,交待他们:“你三兄弟明日便轮流去守家里的那块地,悄悄的,别让人发现,我到要看看哪个敢动咱们家的菜地,抓到了我定要她好看。” 第21章 衣服娘子做的   “好。”卫国卫洲卫城点头。   虞桂平破坏了林婉儿家的菜地,正得意呢,以后她就这么做,林婉儿种好地,她就趁没人的时候去弄坏她家的地,让她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敢打她,她虞桂平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要不是林婉儿家的祖坟不在这里,她虞桂平大晚上的都能把她家的祖坟给掘了信不信?   刘子羿从山里回来的时候,虞桂平正哼着曲儿做饭,也不知道这婆娘今儿个是吃错什么药了,心情这么好?   “你回来了?”   “嗯。”   “嗯什么嗯?你哑巴了?就不能好好跟我说句话?我最讨厌你这样,整日沉着脸像我欠了你银子似的,还真当自己是五官郎将的时候,在我面前摆谱?”虞桂平本来心情挺好的,偏刘子羿一副死人脸的连问都不问一句,再好的心情也被他破坏了。   刘子羿眉头紧锁的看了虞桂平一眼,要不是看在虞家对他有恩,他是一刻也跟她过不下去了。   “嘿?你又走?好,你走了就别回家了,省得天天见到你就烦,你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人,一天到晚你除了跟你娘子摆脸色,你还敢在别人的面前敢这样摆脸色吗?你就是个废物,懦夫!最好晚上死外面,你死了我就可以回家了,省得留在这里受气。”   虞桂平骂什么刘子羿没听到,只郁闷的走到岗哨跟顾统领打了招呼,便出村去了。   他是崔将军安置在这里执行特殊任务的,只是这项任务快半年了,他一直都没找到那封密信,崔将军也越发的没耐心起来。   刘子羿一路进了镇,去了崔将军的府上,是崔将军的管家接待的他。   “你今日来可是有消息?”   刘子羿摇了摇头,崔管家见他又没消息,有些不耐烦道:“没消息你跑来干嘛?将军上次不是说了吗?以后你有消息便来找他。”   “可是崔管家,我都已经找了半年了,司徒将军的那封密信会不会不在卫临身上?”   “这不是让你去查吗?”将军安排刘子羿去卫临家找那封密信,实则是不报希望的,只是这人马屁拍到了将军身上,将军也就便顺道成全了他。   刘子羿找得到最好,找不到,将军也不在乎。   “可是以小人对卫临的了解,若卫临真有司徒将军的密信,他断不会藏在身上,以他的缜密,必定早早的就会藏在安全之处,而且卫临已傻,他若真放在身上,那封密信必定被敌军搜走了。”   “那封密信事关重大,倘若真被敌军拿走,虢国那边不会这般风平浪静,刘子羿,你还是好好找找。”崔管家道。   “可是……”   “别可是了,将军托付给你的事,你怎么这般罗嗦?回去吧。”崔管家挥手逐客。   刘子羿只好行了行礼,“是。”   回到深山村,顾统领询问了他几句话,便放他进去了。   刘子羿心情不好,不想面对虞桂平,索性不往家走,抱着从镇上买来的酒直接进了深山一处的山洞里。   第二日一早,虞桂平起床,看了下另一间房,便唾骂道:“废人,还真敢一夜不归。”   他一夜不归能去哪里呢?   虞桂平皱了皱眉。   想他那种残疾,村里的女人们是不可能勾搭上的,刘子羿虽有几分粗犷,但没了一只手的刘子羿让人看着都嫌弃。   “哼,不回来就不回来,最好死外面,你死了说不定朝庭就能放老娘回家了呢。”虞桂平喃喃道。   回家?   虞桂平突然心念一转,也不知道刘子羿死了后朝庭会不会真的会让她回家,若是这样……   虞桂平思极此,这事还得向冯老打听一下。   打开门,一大早的,对门的林婉儿家里烟囱袅袅,飘来一阵饭香,虞桂平心里恨极了这个林婉儿,掉河里都淹不死她,还让她家竟然翻身了,什么道理?   “吃吃吃,吃不死你们一家,先让你们家高兴几天,等过几天你们去菜地里,有你们气得时候。”虞桂平想到自己把林婉儿家的菜地糟蹋了一番,就想看看林婉儿那张气歪了的脸。   冯老坐院里正晒着太阳,刘翠花蹲地上择菜,虞桂平没看到冯榷,撇了撇嘴,暗骂一声,又不知道跑去哪鬼混了。   “冯老。”虞桂平皮笑肉不笑的走进冯家。   冯老一看是虞桂平,深皱的眉眼更深了,前儿个他把自己的儿媳训了一顿,翠花也知错了,后来他知道翠花之所以冲动的去砸人家林婉儿的锅,全是这虞桂平挑唆的,这女人啊,自来了他们这个村后,就成了这个村最喜欢挑唆的长舌妇。   “你怎么来了?”冯老语气尽显一点也不欢迎。   虞桂平才不管冯老欢不欢迎她呢,冯老年纪都这么大了,指不定什么时候翘了辫子,跟他一个将死之人她犯不着计较。   “冯老,我来是想问问,若是我家男人死外面了,朝庭会放我回家吗?”虞桂平站着故意挡了冯老的太阳。   冯老见这个虞桂平这么跟他说话,心里也是极为不爽,可新搬来的村民但凡有何疑惑,他这个里正都有责任为她答疑。   “可以是可以,不过朝庭也不会那么容易就会放,少则三年,多年十年才可以。”   “你说话归说话,你挡着我爹的太阳了。”刘翠花将虞桂平推开。   “还要三年啊?”虞桂平被刘翠花推了个趄趔,瞪了刘翠花一眼。   冯老浑浊的眼睛看了看虞桂平,怕她生了什么坏心思,提醒她道:“这还是战后将士的正常死亡,朝庭可根据家属的表现斟酌是否会放回本家,也有可能这辈子也就留在这了,若是非正常死亡,且不说村口有顾统领,事情严重上面是一定会派人下来查案的,若是查出凶手,那肯定是要杀人偿命的。”   “什么杀人偿命?”虞桂平知道冯老话中所指,哼了一声道:“我家那男人昨夜一夜未归,谁知道他死哪去了?我就看他没回来,怕他死外面了,所以来问问,冯老你不用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刘子羿是我男人,难道我还会害他?”虞桂平原本转出来的念头收了回去,刘子羿还死不得,他若是死了,谁给她打猎养活她?   “刘子羿竟一夜未归?”冯老问道。   “是啊,估计猫哪个破房子里喝酒去了吧。”   “你们夫妻吵架了?”冯老此话一出就觉得这话是白问的,虞桂平和刘子羿俩夫妻吵架那是常有的事,刘子羿还到他家里喝过几回酒呢,酒后全是对虞桂平的怨怼。   “我回去了。”虞桂平转身就走。   她懒得听冯老的念叨,她和刘子羿夫妻吵架怎么了,不正常,像他那种废人,把她骗到这里过这样的苦日子,她还不能骂几句了?   虞桂平等到半响午了也不见刘子羿回家,难道真死外面了?   一想到冯老说的朝庭会酌情三到十年之期再放她回家,虞桂平就害怕了,万一要是刘子羿真有个好歹来,她一个弱女子如何在这里存活?   别说她去挑衅林婉儿了,没了刘子羿,她怕是要像狗一样在村子里乞讨过日子。   “刘子羿,你千万别有事啊。”虞桂平朝天拜了拜。   安然用了一个下午和一个上午可算把卫临的棉衣做好了,卫临穿在身上乐得蹦蹦跳跳的。   三个孩子围着他直说好看。   “娘的手艺真好,爹这件棉衣穿在身上真英气。”卫国概慨。   “要不是爹傻了,肯定跟当年一般英雄气概。”卫洲摸着下巴道。   卫城拉着他爹,“爹,你别跳,要拿出你当年的当将军时的气魄出来。”   卫临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只知道今日穿了新,特别的高兴,“我要穿出去给大伙看看,娘子给我做的。”   “唉。”卫城捂脸。   爹如然傻了,真的不似当年娘说的那般气宇轩昂的将军了。   卫临非要让大伙瞧瞧身上的新衣,三个孩子拉都拉不住,安然随他,“算了,让你们的爹去吧,反正在这个村子里,也没人打得过你爹。”   也骗不到他,原主林婉儿以前怕卫临人傻了,担心他吃亏,可是对他精心教导过,除了她和孩子们,可是谁的话也别听的。   村里自然不敢有人招惹卫临了。   卫临跑出家,逢人便指着自己身上的新衣就说娘子做的。   衣料虽不是上乘,但做工却是极好。   看过的人都夸林婉儿手艺好。   虞桂平自然也不例外,被卫临在自己的面前显摆了一阵。   看到傻子身上的衣服,虞桂平尖酸刻薄道:“什么手艺好,我看也不过如此,也就是这傻子衣型好,穿的合身罢了,但穿得再合身,也还是傻子。”   大家是知道虞桂平的性子的,也不与她计较,男人们都纷纷夸赞卫临好福气,听的虞桂平更是心里极气。   这个林婉儿现在真是出尽了风头啊,瞧把她得意的,做了一件新衣就让傻子显摆给大家看,有什么了不起的,谁还不会做衣服。   刘子羿今日没打到什么东西,就一只野鸡,回村看到一堆人围在一起,便也上去瞧了瞧,原来是卫临穿了一件新衣。   很多人想去摸卫临身上的衣服,卫临不让,大叫训斥这些人,“衣服娘子做的,不能摸脏了。”   大家笑,卫临人傻了,但对娘子到是言听计从。 第22章 没人强迫你   虞桂平见大伙儿都不理她,自觉无趣,便要回家,转身看到刘子羿,顿时激动起来,抓起刘子羿就打,“你这一天死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找不到你人,我有多急。”   刘子羿没想到他一夜未归,虞桂平竟会担心他,这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没去哪,就是去山里打猎了。”   “大晚上的你打什么猎,还只打到只野鸡?算了,你人没事就好。”虞桂平想到要是刘子羿死外面,她一个人要在这里生活三到十年,就开始真的害怕刘子羿出事,“跟我回家,我做饭给你吃。”   刘子羿看了看天,今日的太阳不会是从西边出来的吧?虞桂平今日怎对他这般好了?   过了两日,虞桂平见林婉儿竟一点动静都没有,好歹也去地里看看啊,虞桂平心里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坏事竟没人发现,一点都不好玩的念头。   这两天时时注意林婉儿家里的动静,便那女人整日除了坐在院里做着针线活,连门都很少出,就她那双粗糙的手,能绣出什么花样出来?   那镇上的富贵人家,看得上她的刺绣才怪。   安然这两日忙着赶工刺绣,总算是绣好了十五条手绢,而且花色都不重复,她也不知道这里人喜欢什么花样,只得把先绣了这些,看好不好卖,若好卖,以后多绣些就行,也不急在一时。   安然理好手绢,便打了个小小的包去找顾统领。   顾统领看到安然,便主动打招呼:“卫夫人,可是手绢绣好了。”   “是的。”安然打开包裹,给顾统领看,“绣的不多,只有十五条,也不知道能不能卖钱,就劳烦顾统领帮着去问问,若是好卖,我再多绣点。”   顾统领拿出一条,虽然他不懂女子的刺绣,但看到手绢上的花色,也是极好看的,便道:“卫夫人的刺绣真好,我这就帮卫夫人拿去衣铺问问,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那就多谢顾统领了。”   若是骑马的话,从深山村去镇上是用不了多久的。   顾统领反正在这闲着也是闲着,便也帮着林婉儿跑了一趟。   镇上的名成衣铺他是老熟客,刚一进去,掌柜的热情的迎了上来,“顾爷,您来了,今儿个是想挑选什么式样的衣服吗?”   “那到不是。”顾统领径自走到桌椅边,掌柜的忙招呼店里的小二上茶。   顾统领也不急,待喝了半盏茶后,才将林婉儿给他的包裹打开,“林掌柜,刺绣我也不懂,你帮我看看,这样的刺绣可能卖钱?”   林掌柜看到花样,眼睛都直了,拿起一条又一条,惊喜道:“顾爷,您这些刺绣是打哪来的?”   “这你甭管,你且告诉我能否卖钱就是。”   “能,能。这样好的花式,一条我给你二十文如何?”林掌柜很久都没见过有这么好绣工的绣娘了。   “二十文?不能再多了?”顾统领看得出来这林掌柜很是喜欢林婉儿的刺绣,便想抬价。   这样的刺绣林掌柜也不怕卖不出价格,便对顾统领道:“再加一点钱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顾爷您能否帮我问问,这位绣手绢的绣娘能不能接我店里的绣活?”   “这个应该没问题,你只要有活,她肯定是会接的。”顾统领帮林婉儿应下。   “好好。”林掌柜拿了半吊钱给顾统领,又拿了一些半成品的面料,一并给了顾统领,“若是那位绣娘绣好后,在下另当酬谢。”   “好说。”顾统领收了钱,又将林掌柜给他的面料包好,便拱手告辞,“走了。”   林掌柜送至门口,又转身去看那手绢上的刺绣,摸了又摸,“老夫在这里开了几十年的店,还从未见到这么好的绣工。”   “多好的绣工啊?”天香院嫣红姑娘来拿订制的衣服,看到林掌柜站在柜台上自言自语,便打趣道。   林掌柜一看是嫣红姑娘来了,便推起新得的手绢,“嫣红姑娘,你来看看,这刺绣是否属得上顶好?”   嫣红看到手绢上的荷花绣的栩栩如生,从林掌柜手里接过,大赞道:“果然是绣得极好,难怪林掌柜赞不绝口,林掌柜,这样的手绢您这里还有多少条,我全要了。”   “只有十四条。”林掌柜也嫌这手绢绣的太少了,要是多点,今日光是卖这手绢也是一笔不小的进帐。   “那我全要。”嫣红掏出银子,“林掌柜您开个价吧。”   “一百文,嫣红姑娘是常客,自然不能卖您高价。”   “还是林掌柜做生意实在,以后要是还有这么好的刺绣,可要去天香院告诉我呀。”嫣红掏了二两银子给林掌柜。   林掌柜包好手绢,找了嫣红姑娘六百文铜钱,心里嘀咕着,这手绢的花样他还没描,就被买走了,可见那绣娘的绣工有多受欢迎。   要不是那顾昀不肯透露那绣娘,他都想花高价请那位绣娘住在他店里帮他做刺绣了。   安然拿到两百文钱时真不敢相信,原来她的刺绣真能卖钱,能卖钱就好,以后她们一家就再也不用担心生计之事了。   “谢谢顾统领。”安然拿到钱感动的要死。   “举手之劳,何必言谢,再说我又不是没得到好处。”顾统领帮村里的人不管卖什么,都会从中捞些油水,这也不是什么好藏着的事。   “对了,那买你刺绣的掌柜还托我拿了面料,想请你帮他绣些花样,我帮你接了这活。”   “太谢谢你了,顾统领。”安然拿起面料,便心中有数要给这些面料上绣些什么样式。   这些面料有好也有一般的,她以前在校时也曾钻研过古人对面料和绣工的讲究,自然心中了然。   “绣好了你拿给我。”顾统领挺欣赏这位林婉儿的,自他被派到这里,还是第一例有女子找他卖东西的。   钱虽然不多,但也是细水长流的进帐。   若是接到大单,说不定他从林婉儿身上能赚上好多钱也未可知。   林婉儿卖刺绣赚钱的事很快在村里传开了。   村里的一些妇人聚在一起议论这事。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林婉儿今日卖了刺绣赚了几百文钱呢。”   虞桂平心里一惊,林婉儿还真会刺绣?   流香嫂不明白了,“听说了,还真看不出来啊,她竟会刺绣,以前她家穷得揭不开锅怎么不见她刺绣?”   大家捂着嘴笑,其中韩大婶纠正流香嫂道:“你也说她以前穷得揭不开锅,那她哪来的面料刺绣啊。”   “傻瓜!”大伙儿去指着刚说话的流香嫂笑,流香嫂也被她们笑得挺不好意思的。   刘翠花翻了个白眼,不屑道:“刺绣谁不会?我只是没想到这刺绣竟能卖钱,要不我们明日也开始刺绣,让顾统领拿去镇上卖?肯定比她卖得更好。”   “就是。”虞桂平附合。   村里女人们的行动力很强,以前闲来无聊时,总三五人堆在一起聊着天,鸡毛蒜皮的事拿出来也是说了又说,如今全一个个的窝在家里刺绣,也指望着像林婉儿一样能为家里贴补家用,让自家的男人也少些辛苦。   虞桂平绣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没耐心绣下去了,想她曾经好歹也是村里吃穿不愁的人家,如今到了这儿,竟要学起那林婉儿刺起绣来了?   男人养不起女人,那还要男人做什么?   都怪刘子羿,要不是他没本事,以至于她现在过的如此落魄吗?   刘子羿今日收获不错,打了一只麋鹿,虽然是个小鹿,也能卖个一二两银子。   回到家,刘子羿以为虞桂平看到他手上的麋鹿,肯定会高兴的称赞他的,哪知,虞桂平一见到他手中的针线一扔,埋怨道:“刘子羿,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无用,废人一个,我又怎么会沦落到刺绣来贴补家用?”   刘子羿不以为然,“我又没让你做刺绣来贴补家用,是你自己处处要和林婉儿比,还能怪我。”   也不知道这个虞桂平发了什么神经,昨日还心疼他,今日又开始满腹怨言了,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男人娶妻本就该娶温柔型的,如今真后悔当年为了报恩,娶了这个虞桂平。   “你是没让,可我过意的去吗?自那个林婉儿昨日拿了刺绣赚了个百来文钱,就到处显摆,现在害得村里的女人们全坐在家里刺绣,我若不绣,那村里人怎么看我?”   刘子羿知道虞桂平的绣工不行,别说绣工了,就是平常缝个衣服也是缝的如蜈蚣一样歪歪扭扭。   “你若不愿绣就别绣吧,没人强迫你,家里不是有我的吗?”刘子羿拍了拍身上的麋鹿,“这只鹿我等下就拿去顾统领那卖了,挣个一两多的银子不成问题,家里又不缺吃,你又何苦非要和那个林婉儿比,刺绣能挣几个钱?”   “就是,绣个花能挣几个钱?也就林婉儿做作显摆,有点绣工了不起一样。”虞桂平半天也没绣出朵花来,索性放弃了,想想还是刘子羿好,有男人在,何苦还累女人,大家何必学那林婉儿?她家有个傻子,打不了猎挣不到吃的,才没办法刺绣。 第23章 我怎么会不疼你?   “你去把鹿卖了,我去给你做饭。”虞桂平收拾针线,心情好多了,又对刘子羿恢复了好态度。   “好。”刘子羿看不懂虞桂平的心情,怕她转眼间又发神经,连水都没喝,就提着麋鹿去找顾统领了。   虞桂平打开门看了对门一眼,林婉儿的家已经升起烟囱在做饭了,虞桂平撇撇嘴,“家里的地都被我毁了,还有闲心在家做饭刺绣?”   吃过午饭,虞桂平闲着无事,男人们都进山打猎了,女人们一个个的躲在家里刺绣,原本热闹的村子,如今静悄悄的,虞桂平在村里晃了一圈也没找到个人说说话,真真是把她无聊死了。   逛到后山脚下,虞桂平心里越想越气,索性再后山把林婉儿家的地再毁一遍,省得她在她面前得瑟。   思及此,虞桂平顿时来了精神,往后山去了。   一到菜地里,见林婉儿家的菜地又恢复了原样,把她气的呀,边踢别跺:“让你种,让你种!”   卫国卫洲卫城在山里守了三天,今日可算是抓到毁他家菜地的人了,“来人啊,来人啊,虞桂平毁我家的菜地了。”   卫国卫洲扑上前拽着虞桂平,不让她跑,卫城则边跑边叫人。   虞桂平正踢的高兴呢,就被卫国卫洲拽住,那个死卫城还跑去村里喊人了,虞桂平顿时害怕了,毁人菜地,冯老是会处罚的。   “放开我,我哪有毁你家地?你们看错了,我是帮你们家的菜地打夯实,你们别冤枉好了。”   “我们家刚松好的土,你就在我家菜地里踩夯实,你这不是毁我家地是什么?”卫国卫洲紧拽着虞桂平就是不放手。   虞桂平怕一会人来了,她做的坏事就要被实证了,急得不行,也顾不得卫国卫洲是不是孩子,一脚一个便踹了过去。   卫国吃痛,眼见虞桂平想跑,一个鹰扑兔的姿式扑过去,抱住了虞桂平的脚,卫洲也顾不上痛,学他哥抱住了虞桂平的另一只脚,就是不让她走。   这可把虞桂平急坏了,心一狠,便想一不做二不休,捡起地上的石头打晕了他们在说。   说是迟那是快,就在虞桂平要砸卫国的头时,被严颇喝住:“住手!”   虞桂平被喝声吓得肝胆一颤,手里的石头滚落在地上。   严颇一瘸一瘸朝虞桂平走去,对俩孩子道:“卫国卫洲你俩起来,有大叔在,她跑不了的。”   “谢谢严大叔。”卫国卫洲放了虞桂平。   虞桂平瞪着严颇,真觉得这瘸子多管闲事,她毁林婉儿家的地关他什么事?   哦,这严颇肯定是看上人家林婉儿了,狗~男女。   虞桂平呸了一口口水,一点也不害怕了,“严颇,你想干嘛?”   她不就是毁了林婉儿的地吗?大不了赔点钱好了,可严颇跟林婉儿这对狗~男女,别让她抓到证据,不然,她告诉冯老,把他们都浸猪笼。   “你把人家的地都毁了,你说我要干嘛?”严颇最看不起的就是虞桂平这种人,本事没有,还嘴碎,整日掀点事情出来就心里不舒服。   “我毁林婉儿家的地又不是毁你家的地,你这么多管闲事做什么,你不会是看上人家林婉儿吧?”虞桂平阴阴一笑,“可卫临那傻子可不好对付啊,你俩得想个法子把他弄死才行,不然你也只能管管林婉儿的闲事,不能名正言顺在一起。”   “你?”严颇若与虞桂平论脸皮,怎比得上她的脸皮厚?顿时被她噎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安然带着卫临赶来,正好听到虞桂平的话,气得她拿起一根荆条对着虞桂平劈手盖脸的一顿狠抽,“我让你嘴贱,我让你嘴贱,毁我家地,你还想毁我和严大叔的名声,你这种人怎么不去死?”   虞桂平正得意呢,突然就被林婉儿袭击,本来她还想反抗的,结果那荆条上的倒刺剐伤了她的脸,赶紧用手去护,手上又被荆条划破了好几处。   要不是严颇拉住她,安然真想打死这个虞桂平。   太气人了,这人打也打不怕,骂也骂不怕,一天到晚满脑子就是想怎么整人,这世上怎么有这种闲得尽挑事的人啊?   安然停了手,虞桂平理了理被她打乱的头发,冷笑道:“打够了吧,打够了我回家了,你家的地被我毁了,我又被你打伤了,林婉儿,咱们扯平了。”   安然:“……”   这人挨一顿打也挨的这么心甘情愿?   这真的是刷新了人类的范畴了。   在林婉儿还没反应过来前,虞桂平就步履轻快的回去了。   安然不可思议,“严大叔,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虞桂平这样的人?”   “她整个就是一精神有问题。”严颇对于这样的人他也是无计可施。   “确实是神精病。”安然无可奈何的评价道。   “卫国,卫洲,你俩有没有受伤?”严颇想到刚虞桂平差点拿石头砸这俩孩子,就担心的问道。   卫国卫洲俩人都被虞桂平踢了一脚,但好在他俩结实,那一脚也不碍事,便摇头道:“没事。”   严颇上前摸了摸卫国他们的骨骼,称赞道:“果然是卫副将军的孩子,骨骼个个清奇,是个练武的好材料。”   卫洲眼睛一亮,“严大叔,要不你教我们兄弟三人练武?”   “这?”严颇看向安然。   安然想也没想便道:“习武是好事,可以保护自己,就是不知道你严大叔他愿不愿意教你们?”   “能收卫国卫洲卫城这三个孩子为徒,我自是愿意。”严颇非常乐意。   “那你们还不拜严大叔为师。”安然催孩子们认师傅。   三孩子跪在严颇面前,恭恭敬敬的齐声喊道:“师傅!”   严颇激动的把三个孩子扶起,感概道:“没想到我严颇还有收徒的这一天?”   他是武军校尉,曾参与大大小小的战事不下百次,若不是他心急想一心杀尽虢狗,也不至于被超对方的长戟刺伤了脚,断了筋脉,正应了那句话,欲速则不达,如今后悔也没用了。   还好,如今他有徒弟了,他相信只要他好好教导这三个孩子,他未实现的事,这三个孩子一定会帮他再实现的。   老天对他严颇不薄,他严颇也后继有人了。   “孩子们,走,师傅这就教你们武功。”严颇是急性子,拉着卫国他们便往山上走。   安然笑着目送他们上山,等看不到人了,对卫临道:“卫临,我们又得再忙一次。”   “忙。”卫临傻呵呵的笑着。   虞桂平摸着脸上的伤直吸凉气,心里百般怨恨,“林婉儿,从今以后,在这个村里有我没你,你给我去死!”   不过想想也开心,她把林婉儿的地毁了,林婉儿还得重新种上,最重要的,林婉儿在地里种菜,她就没时间绣她那破花样了。   “活该!”虞桂平又唾了口口水。   虞桂平回到家,对着铜镜看到脸上几道血痕,顿时又来气了,“死贱人,竟然敢毁我脸,我诅咒你。”   越想越气的虞桂平恨不能将林婉儿弄死,可她的能力想弄死她太难了,唯一指望的就是她男人,刘子羿。   刘子羿打猎回来,虞桂平就将他拉里房里。   “怎么了?”刘子羿不明所以,看到虞桂平脸上的伤,问道:“你这是钻灌木丛了,把自己弄成这样?”   “什么钻灌木丛,是那贱人打的。”虞桂平摸到自己脸上的伤,就恨得直磨后槽牙,恨不得将林婉儿那贱人碎尸万段。   刘子羿自然是知道虞桂平嘴里的贱人是谁,“你怎么又去惹她了?”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一脸的狐媚不说,还处处出风头,我怎么能忍?”虞桂平咬得牙咯咯作响。   刘子羿真不明白虞桂平为何非要跟人攀比个高低?自己相貌不出众,又没本事,偏要嫉妒别人比她强。   虞桂平见她一说到那贱人,刘子羿就不说话了,便气得捶打他,“你呀,还把心思放她身上呢,你别忘了,我是你娘子,咱老家还有我为你生的两儿两女,你可不能不疼我这个娘子。”   “我怎么会不疼你?”刘子羿想到家里两儿两女,就心疼那几个孩子,父母垂老,若他与虞桂平还找不到密信,那他和虞桂平就要永远被留在这里了。   “你心疼我就好,那你说,你娘子现在被林婉儿欺负成这样,你到底管不管?”   “你让我怎么管,你们女人打架,我若是插手,那村里人还不把我骂死?桂平,你就不能不去惹那林婉儿吗?他要出风头便让她出风头吧,咱俩过自己的日子不成吗?”   “过什么日子啊,在这里也叫过日子吗?无爹无娘,无孩子陪在身边,这日子怎么过?”   刘子羿不说话,这样的日子确实没有家的感觉,可他完不成崔将军的交待的事,他和虞桂平只能被留在这里,他心里也急。   “刘子羿,你就帮我报一回仇吧,算我求你了好吗?我是你娘子啊,你看到你娘子被人欺负成这样,难道真的就能无动于衷吗?”   “你总不能让我杀了林婉儿吧?杀了林婉儿我也得偿命,你这不是把我往死里逼吗?”刘子羿被虞桂平求得头疼。   “你是我夫君,我怎么舍得逼死你,刘子羿,你能进林婉儿的家,你只要帮我把巴豆放进她家的水缸里,替我出口恶气,我就顺气多了。”   刘子羿皱了皱眉,勉强应下,“好吧,就此一次啊。”   他今日若是不答应,虞桂平肯定跟他没完没了。   “你真好。”虞桂平高兴的在刘子羿脸上亲了一下。 第24章 砸死你个小偷   今夜,乌云蔽月。   安然吃了晚饭很早就上床睡觉了。   古代的初冬冷得实在吓人,一到晚上,气温极速下降,再不往被子里钻,她的手脚都要冻木了。   卫临最好的一点就是行走的大火炉一样,只要有他,安然冰冷的手脚就有地方安放。   安然把手脚全往卫临肚子上放,看着卫临问:“卫临,我这么冰你,你不冷吗?”   卫临乐呵呵的,“不冷,娘子冷。”   “你真是傻得可爱。”安然摸着卫临英气的脸笑道。   卫临将安然抱进怀里,说了一句:“娘子,卫临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卫临的怀里特别的温暖,安然动情的说道。   “娘子真好看。”卫临在安然的头上亲了一下。   “肤浅。”安然哭笑不得,卫临喜欢她就因为她长得好看?果然人傻了,说的也是傻话,以前的卫临心疼林婉儿,是因为林婉儿贤惠。   可从来没夸过林婉儿长得好看呢。   “睡吧,我也困了。”安然打了个哈欠拍了拍卫临道。   “娘子睡。”卫临轻轻的拍着安然的背,像哄孩子般。   安然跟卫临相处了这么多天,卫临对她做什么她现在都习已为常了。   忙活了一天,安然确实累了,闭上眼睛沉沉的睡着了。   窗外一片漆黑,村里除了传来几声狗叫,便没了多余的声音,卫临抱着安然呆呆的盯着寂静的窗外,然后,他听到家里传来细细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又来了。”   要不是怕娘子冷,卫临想起来抓贼。   以前娘子说家里的东西全让贼偷完了,可就是不知道谁是贼?   但他知道,这贼总隔三茬五的到他家偷东西,但娘子也说了,为了防止家里的东西再被偷,家里值钱的东西全放在房里。   卫临双目炯炯的眼着房门,一只手搭上他藏在被子里的石头,要是贼敢到他房里偷东西,他就拿石头砸死他。   刘子羿在卫临家摸索了一圈还是没找到可疑的地方,他连墙都挖开好几处看了,也没找到崔将军所说的密信。   今夜又要无功而返吗?   刘子羿一想到家中有父有母,还有四个孩子,便不想放弃,盯着卫临和林婉儿的房间许久,决定冒险一试。   在房门口听了半天,除了均匀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声音,卫临和林婉儿应该睡着了。   刘子羿拿起匕首,轻手轻脚的将门闩一点一点的移开,当门闩落下,刘子羿又小着声推开房门,当他刚要露一个头时,突然一块石头猝不及防的就朝他扔了过来,还伴随着卫临的怒喝声:“砸死你个小偷。”   安然被惊醒,房里乌漆麻黑的也看不到东西,只惊慌道:“谁?谁?”   刘子羿捂着被打破的头赶紧翻出了卫临家。   “娘子,家里有小偷,被我用石头打到了,他现在跑走了呢。”卫临没想吵醒娘子,可那小偷太可恶了,还真想跑到房里偷东西,满脸歉意的跟安然解释。   安然摸到打火石,点燃了在坑上的油灯,房间瞬间亮了起来,安然一看,房门还真被人撬开了。   看到地上的那块石头沾了点血,问卫临:“这么黑,你怎么看得见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看得见。”   卫临在夜间的视力这么好?夜视仪吗?   “娘子,你睡,我把门栓起,小偷不会再来了。”卫临起床去栓门。   安然道:“卫临,你怎么知道今天晚上家里有小偷?”   这个时辰在现代也有十一点了,卫临竟不睡睁着眼睛等小偷,卫临人傻了,但还是非常机警的。   “那小偷每隔几天就到家里来,他还挖家里的墙呢。”   “挖墙?”难怪她家土坯墙总是坑坑洼洼的,补都补不完,原来是小偷挖的,只是他偷东西就偷东西挖她家的墙做什么?   “卫临,你知道你石头砸到了他哪里不?”   安然本不抱有希望的,哪知卫临很认真的想了想,指着自己右边临近百汇穴的地方,“这儿,要是他不偏头,我都能把他砸死。”   卫临人傻归傻,还真聪明,那么黑的晚上,居然还知道自己砸到那小偷哪里。   知道小偷伤在哪,那明天就好查小偷了。   “卫临,乖,咱们睡。”   “娘子,我抱着你。”卫临刚躺下没多久,就开始打酣了,安然摸着他的脸莞尔一笑,“卫临,虽然你人已傻,但有你在,我心里还真踏实。”   竖日。   安然起床,派给卫临一件事,“卫临,你等下吃完早饭去村里谁头上受了伤,你就把他抓住,我们一起抓着他去冯老家好不好?”   “好。”卫临答应着,“娘子,可我现在好口渴,我先去喝水再去抓小偷行不行?”   “不急,你还没吃饭呢,先去喝水吧。”   卫临见娘子同意了,便飞快的跑到厨房的大缸边,拿起葫芦瓢舀了一瓢水,仰头就往嘴里灌。   安然急忙去抢,哪知瓢里的水被他喝了个精光,安然教他:“卫临,一大早的,不能喝冷水,会肚子痛的,你要喝热水,知道吗?”   “不会的,娘子。”卫临用手抹了下嘴角的水,眼睛看着安然,很认真道:“卫临以前一直喝冷水,从来没有肚子痛。”   卫临话一刚落,俊逸的脸上就扭成一团,双手捧肚,“娘……娘子,真的肚痛。”   “说了叫你别喝冷水吧,现在知道错了吧……”   安然的话还没说完,卫临便急急的朝后院的茅房跑了。   安然笑笑,发了灶炉,准备烧一锅热水,她怕冷,每次做饭前都会烧锅热水再淘米下锅,为的就是保护好她的双生冻创手,安然边淘米边想,这次刺绣完工,让顾统领给她买罐润肤膏,也不知道这古代的化妆品好不好?   但不管好与不好,用总比不用的好,而且这古代调制出来的化妆品还是纯天然的,比现代化学配制出来的应该好吧?   卫国卫洲卫城三孩子起床,准备打热水洗脸,卫国看到厨房里就娘一个人在忙着,便问:“娘,爹呢?”   “他一早喝了冷水,现下在茅房呢。”安然这才想起卫临已经去茅房有很长时间了,“卫国,你去茅房看看你爹,他去了很久了。”   “好。”卫国拔腿就跑。   等卫国卫临回来的时候,卫临整个人跟虚脱一样,有气无力。   “卫临,你这是怎么了?”安然看出卫临不对劲。   “娘子,我肚子好痛,我……我还想去拉。”卫临推开卫国又朝着茅房跑。   “娘,爹怎么会肚子痛?”卫城问道。   安然盯着水缸,“难道是那小偷昨夜在我们家水缸里放了什么东西?”   安然沾了点水放进嘴里,很快便吐了出来,“果然,被人放东西了。”   “娘,什么小偷?他为什么在咱家的水缸里放害人的东西?”卫国问。   “肯定是那个虞桂平,只有她处处跟咱们家作对。”卫洲气愤道。   “娘,咱们要不要去她家?”卫城问。   “先等等。”安然这时需要好好想想。   虽说虞桂平喜欢针对她,但半夜跑到她家偷东西到是有点不太成立。   首先,她们家前段时间失了半边兔肉的时候,她当场去了虞桂平家找到了她家的兔肉,那虞桂平完全一副懵逼的状态,还理直气壮的跟她去冯老那对质。   这显然,偷兔肉的人根本不是虞桂平,但为何兔肉却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了虞桂平家呢?   难道?   是刘子羿?   安然扶着墙坐下,陷入沉思。   她的推测应该是合理的,但刘子羿为何一面装好人的同时,一面又跑到她家偷东西?   安然死活也想不明白他的用意。   三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娘怎么了?以前不是知道是虞桂平是小偷,就冲到她家给她一顿教训的吗?今日娘怎么犹豫了?   卫临拖着软绵绵的身子回来,整个人虚脱了一般。   “卫临,你没事吧?”安然回过神,起身去扶卫临。   卫临摇了摇头,一脸歉意的对安然道:“娘子,我没事,就是,你让我去抓小偷,我抓不了了,浑身没力气。”   “没关系,小偷跑不了,什么时候抓都可以,你先去床上躺一躺,我晚一点给你煮碗面条,等会你就会好的。”安然看着这一锅粥是不能吃了,不然让卫临喝碗热粥也好。   卫国他们等娘从房间出来,卫洲急性子问:“娘,咱爹被虞桂平害成这样,娘要放过她吗?”   在他们心里,娘现在可是不怕事的人,虞桂平这些天总跟他家作对,娘次次都狠狠的把她教训了一顿,怎地今日娘一点也没想去找虞桂平的念头。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安然摸着卫洲的头道:“虞桂平虽然对我们家恨之入骨,但她并不懂武功,而且就她那笨重的身量,她能翻过家里的院墙吗?”   “娘的意思说小偷另有其人?”卫洲被娘一点醒,也感觉昨夜的小偷并非虞桂平。   她的确没那能力。   卫国和卫城互视一眼,卫城最先反应过来,“娘是不是怀疑刘叔叔?”   “他?”卫洲睁大眼睛,满脸疑惑,“刘叔叔人这么好,明里暗里的总想接济咱家,他怎么会是昨晚的小偷呢?” 第25章 挑水   卫国也怀疑到刘子羿,但就是因为刘子羿一直以来对他们一家还挺照顾,所以他打住了这个心思。   卫城却不以为然,“二哥,你没听外祖父常跟我们提过一句话吗?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世上的人很多都是两面派的,外祖父经常提醒我们,别轻易相信别人,真正对你好的人,他会用行动对你好,而不是嘴上对你好。”   嗯?林婉儿的爹到是挺真知灼见,对世事洞若观火。   卫洲想了想也觉得卫城说的有道理,“经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刘子羿是假腥腥了,你说他想帮咱们家,为何每回想帮的时候虞桂平都会那么巧的出现?这的确让人深思。”   “别深思了,咱家现在也不需要谁来帮了,锅里的粥是不能喝的了,还有水缸里的水,也得全部倒掉,家里有的忙呢,别讨论了,干活了。”在还没有看清刘子羿的真正目地,安然决定这事就先过去,她总觉得刘子羿时不时的半夜跑到她家,绝不是想偷东西那么简单。   哪个偷东西的贼会挖人家的墙的?   再说刘子羿家的生活条件也不差,还没到揭不开锅的时候呢,他为何要半夜到她家偷东西?   实在蹊跷。   刘子羿受伤回家后,就给自己头上的伤上了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卫临虽然人傻,但他的劲道不减当年,若不是他反应快,下意识的偏了下头,那块大石头就正中他百汇穴当场死亡了。   好险!   白天找不到机会去卫临的房间找那封密信,晚上卫临在,他根本进不去。   崔将军要的那封密信,只怕是这辈子也找不到了。   刘子羿心情不免又烦燥了起来。   虞桂平打开大门前打了个哈欠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昨天刘子羿答应要给林婉儿家下巴豆,现下,林婉儿一家人在抢茅房了吧?   想到他们一家五口抢一个茅房,虞桂平就觉得这样的场面精彩,恨不得跑到林婉儿家里欣赏这场面。   虞桂平打开大门的时候,林婉儿挑着桶也正好开门,四目一对,虞桂平满脸诧异,而林婉儿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朝村里的泉水井走了。   村里四面环山,是天然形成的一处山谷盆地,极为隐秘,这也是朝庭为何将一部分重要的将后将士安置在这里的原因。   村里天然形成的还有一处一年四季无断流的泉井,井中的泉水清冽甘甜,冬暖夏凉,为村民们提供便利。   早上打水的人还挺多的,安然挑着桶走过来时,已经有三四个人在排队了,流香嫂看到安然,有些吃惊,“咦,婉娘,你家挑水向来不是卫临来的吗?今早怎么你来了?”   安然放下桶道:“昨儿个晚上家里遭了贼不说,那贼还特别昧良心,在我家的水缸里下了巴豆,卫临一大早喝了缸里的水,现在人虚脱了,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下巴豆?这人谁呀?”流香嫂问道。   安然摇了摇头,“左不过就是村里的人。”   “也是,这村里的人啊,偷东西的人多着呢,那你家昨晚没失什么东西吧?”流香嫂家也被人偷过几次鸡,对偷东西的贼那也是恨之入骨的。   “那贼没偷到东西,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我收到房里了,昨晚那贼想进房里偷东西,结果被卫临用石头砸破了头,听卫临说要不是那贼躲的快,他那一石头估计会砸死他。”安然这话是故意说给身后的虞桂平和大家听的,想偷她家的东西,也要看看卫临答不答应。   虞桂平闻言,哼了几声,她家傻子要是敢把刘子羿砸死,那她就躺在林婉儿家让他们养一辈子。   刘子羿果然没让她失望,还是在林婉儿家的水缸里下了巴豆,可惜,没把林婉儿毒倒,要是林婉儿中了巴豆,那不上吐下泻折腾个几天?到那时,以林婉儿这小身板肯定会一命呜呼了。   这么好的机会没把林婉儿弄死,老天真是不开眼。   到流香嫂打水,流香嫂让安然先打,“婉娘,来,把你桶拿过来,我帮你打。”   “这怎么好意思?”安然没想到这个流香嫂这么热情,到让自己不好意思了。   “没事。”流香嫂自己动手把安然的桶提了过去,给她两只桶打满了水。   安然说了谢谢,勾起桶柄,哪知她刚站起,就被两只桶摇晃的站不稳,要不是流香嫂接住,安然差点和桶摔一块去了。   虞桂平看得嘲笑不已,“林婉儿,你也太没用了,这点水都挑不起,还好意思出来挑水,拿着空桶滚回家吧。”   流香嫂见这个虞桂平这么喜欢幸灾乐祸,瞪了虞桂平一眼,“婉娘挑不动水有什么好笑的,你厉害,你来挑啊。”   “真是好笑,我为什么要帮她挑水。”虞桂平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林婉儿,挑不动就别挑了,省得在这里被人看笑话。”   “关你屁事啊。”安然举起扁担就朝虞桂平的头上砸,虞桂平吓得赶紧跑了。   “算了,婉娘,别跟虞桂平这种人生气,她呀,纯属那种吃饱了闲着没事干的,成日在村里晃荡,咱们这村里的人哪个没被她笑话过,我们都习以为常了。”流香嫂热心的帮安然倒掉了一半的水,“你很少来挑水,自然是没力气,以后若是常来挑,慢慢的力气就大了。”   “不过,你家也用不着你挑水,卫临有的是力气,你先挑这些水回家做饭吧,等卫临好了,你让卫临来挑。”   “谢谢啊,流香嫂,你人真好。”安然虽然不明白这个流香嫂为什么突然对她好了,但她这个人就是这样,谁对她,她记心里。   “客气什么,来,我帮你架着,婉娘,你肩膀挑在中间,两只手扶住绳子,这样水桶就不会甩晃把你人甩出去了。”流香嫂对林婉儿好,自然是有她的打算,这两日她绣了几副刺绣,结果拿到顾统领那,人家顾统领根本就不收。   要不是从顾统领那看看到林婉儿的刺绣,她还以为自己的刺绣已经不错了。   人家林婉儿绣出来的花就跟真的花一样,哪是她这种平板的刺绣可比的?   她现在只想跟林婉儿打好关系,自己也好上门跟林婉儿学学刺绣,她家现在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过了,虽说她夫君是村里唯一的军医大夫,可根本就挣不到钱养活一家人的。   这个村子家家户户都穷,就算村里人有个病痛,过来看病的也是给不了多少钱,甚至他们看不起大夫,索性忍住,要不就是自己去山里找点草药对付了。   林婉儿家现在是村里最富的一家了,不光他家的那个傻子打到一只值钱的老虎,就是现在,林婉儿的刺绣拿去卖钱,也是能养活一家人的,流香嫂是真的很想跟林婉儿学刺绣,就是不知道林婉儿会不会教她?   流香嫂望着林婉儿的背影楞楞的想。   虞桂平回了家,看到刘子羿包着头在家里找吃的,虞桂平就心里来气,“别找了,我没做饭。”   刘子羿没做声,默默的来到灶前发了灶子,他现在对虞桂平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了,自从他做了五官郎将后,虞桂平就开始过上养尊处优的日子,几年下来,不仅人养懒了,身上的肉也是飙长。   若早知道虞桂平是这样,他当初就不该让虞桂平来。   虞桂平后悔,他更后悔。   虞桂平见刘子羿自己做饭,便坐在凳子上翘起个脚跟刘子羿说话,“刘子羿,以后巴豆别放水缸里,放他们家水壶里,你是不知道,你放的那些巴豆,只放倒了那傻子,林婉儿一点事都没有,太可惜了。”   刘子羿目视灶火,对虞桂平的话充耳不闻。   虞桂平见刘子羿不理她,抬高声音喝刘子羿:“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刘子羿依然没作声。   “你……”虞桂平刚要发怒,被刘子羿的一双冷眼直射得的打了个寒颤。   刘子羿今儿个是怎么了?感觉像要杀了她似的。   “你……没事吧?”虞桂平心里犯怵,怔怔的问了一句。   “你若是想吃饭,就闭上你的嘴。”刘子羿丢了块柴进灶堂,就去看水烧开了没有。   “要不我来做吧,你受了伤,去休息。”虞桂平抢过刘子羿的铲子,主动做饭。   刘子羿嗯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厨房。   虞桂平在锅里下了米,要不是她担心刘子羿死了她还得在这个破村子里还要过个几年,她真不想看刘子羿的脸色过日子。   这哪是人过的日子。   虞桂平在心里又骂起她爹,就不该让她嫁给刘子羿这个窝囊废。   流香嫂从家里拿了止泻的药来看了林婉儿的,她想过了,光是帮着林婉儿打水还不够,想要让林婉儿教她刺绣,她还得帮到点上,这样,她开口林婉儿也不好拒统了。   “婉娘,在家吗?”流香嫂敲着林婉儿家的门。   安然正煮面呢,听到敲门声,让卫国去开。   流香嫂一进屋就闻到面香,咽了口口水说道:“好香啊。”   安然出来,见是流香嫂,含笑道:“香就等下吃一碗。”   “不了。”流香嫂把从家里带来的药递给安然,“这药是止泻的,很有用,你让卫临服下,不出两个时辰,就会好了,特别有效。” 第26章 赔钱   “这怎么好意思?”安然没想到流香嫂这么把她的话放在心里,还主动给她送药来,心里不知道怎么感激,“流香嫂还没吃早饭吧,我去给你盛碗面吃。”   “不了,不了。”流香嫂摆着手,“我是来给你送药的,又不是赶点来吃饭,婉娘,你别盛了。”   “流香嫂,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早上你帮我打水我还没感激呢,现下又劳烦你给我送药,一碗面而已,你要是推辞,那就是太见外了。”安然装了满满的一碗面,又在面里放了一大半肉,拉着流香嫂坐,“吃吧,真的别客气。”   流香嫂说不想吃那也是假的,她们家好久都没吃到白面和猪肉了,这香味弥漫的口水都止不住,“婉娘,你人真好。”   “我去房里给卫临送药去,流香嫂你慢慢吃,不够锅里还有。”   “欸,你去送吧,我家那男人什么都做不了,但捣鼓点草药还是有点用处的,卫临吃了一定会好起来的。”流香嫂扒拉了一口面道。   “这我相信,村里人谁不知道你家男人是军医官啊,他捣鼓的药肯定是好的。”安然拿开水化了药粉,端去给卫临喝了。   出来时,流香嫂的面已经吃完了,安然责怪孩子们,“你们怎只顾着自己吃啊,没看到流香嫂吃完了吗?也不知道再帮流香嫂盛一碗,娘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   卫国刚要说话,流香嫂就抢着道:“婉娘,你别怪孩子们,他们想给我盛来的,是我自己真的吃饱了,对了,卫临喝了药吗?”   “喝了,现下又睡了。”安然放下碗,望着流香嫂,“你真的吃饱了?”   “饱了饱了。”流香嫂不好意思说自己没饱,“婉娘,现在你们家日子过的真好,有面有肉,三个孩子也养的精精神神的。”   安然听到流香嫂这样说,才反应过来流香嫂家里还有四个孩子呢,忙用大碗装了一碗面,“流香嫂,谢谢你给我家卫临送药来啊,家里的孩子们还没吃的吧?这碗面带回去给几个孩子吃。”   “婉娘,你别这么客气。”流香嫂推开,“你这样子,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说说话了。”   “这有什么客气的,你给卫临送药,我给孩子们送碗面吃,这不是人之常情吗?拿着吧。”   “那药能值什么钱啊,都是山里的草药,现成的,这碗面我不能要,婉娘,等下卫临醒了,他还要吃的。”流香嫂死活也不肯接。   “卫临醒了我再给他煮,你就拿回去给孩子们吃吧,你若是心里不安,流香嫂,我还真有一件事想麻烦你,你能不能让你夫君来我家一趟,帮我家卫临看看,他这脑子能不能清醒过来?”   “这有什么,我这就去把我家男人推过来给你家卫临瞧瞧。”流香嫂应下,刚要走,又被安然拉住,“面带上。”   流香嫂迟疑了下,接了面,“那我去了。”   流香嫂一走,卫国就道:“娘,这个流香嫂人还是挺好的。”   安然没说话,其实在这里过日子的人没有谁是好人,每家每户的日子都过的这么艰难,谁心里没点自私?流香嫂突然跟她亲近,想必是有事要求她。   “吃面吧,吃完了就是找你们的师傅,卫国,别忘了给你师傅带碗面去。”   “知道了娘。”卫国将碗里的一点面汤喝了,对卫洲道:“今天轮到你洗碗了。”   “这么快就轮到我了?”卫洲最不想做的事就是洗碗,可娘一个人在家又是做饭又是刺绣赚钱,所以大哥就给他们仨安排了轮流洗碗这活,也好让娘轻松点。   “快点洗,我和大哥在山上等你。”卫城将碗给了卫洲,拍着他的肩笑道。   卫洲挤眉弄眼,老三总爱在他的事上幸灾乐祸的,等着,等他练好了武,看他还能欺负到他不。   “娘,你怎么不吃啊?”卫洲还差一个碗要洗,便捧着碗等着。   “你去洗吧,娘等你爹醒了一起吃。”   “哦,那好吧,那爹和娘的碗等我回来再洗啊。”   安然笑笑,“两个碗而已,娘会帮你洗的。”   “不行,娘要是洗碗了,大哥他会罚我再洗一天的。”   “啊?你哥这么厉害?”   “那可不。”卫洲刚要把碗放入盆里,家里的大门砰的一声就被人踢开了。   来的人是韩大婶。   韩大婶进来就指责安然,“林婉儿,你安的是什么心啊,你把我家的鸡全害死了。”   “我害死你家的鸡?”这哪跟哪啊?她什么时候去害韩大婶家的鸡了?“韩大婶你把话说清楚点。”   “我问你,那后面水沟里的稀饭是你家倒的吧?我家的鸡吃了那米粒,没过多久就拉稀屎,现在全躺地上了,你说我家鸡是不是你害的?”   “啊?原来是这样。”安然也没想到倒掉的那锅稀饭会把韩大婶家的鸡害了,十分抱歉道:“我家昨天水缸里的水被人下了巴豆,份量挺重的,卫临喝了水,现在还躺在床上,我真的不知道我倒掉的稀饭会把你家的鸡给害了,对不起啊。”   “对不起没用,现在我家鸡都变成那样了,你说怎么办?”韩大婶才不管林婉儿解释什么,她家的鸡既然是吃了林婉儿倒出来的稀饭有事了,那她就该赔鸡的钱。   “那你说怎么办?”安然知道她要是不赔钱,韩大婶肯定会在她家闹一天。   “你去我家数数,倒了八只鸡,三只母鸡,五只公鸡,你说怎么赔?”韩大婶一听家里的鸡是吃了巴豆泻肚子了,那好办,等下去流香嫂家,让她男人开点止泻的药,鸡吃了肯定会好,只是现在,她得讹林婉儿一笔。   谁让她家现在是村里最有钱的人家。   赔个几十文的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安然自知理亏,想了想道:“那这样吧,虽然这事我也不是故意,但到底是我家倒出去的稀饭害了你家的鸡,你开个价,就当那八只鸡我买了,行吗?”   “那不行,我家的鸡是给我家孩子留着过年吃的,你买了,我家过年怎么办?”韩大婶不同意,鸡只是吃坏了肚子,又不是真死了,卖给林婉儿了,那她家过年吃什么?   她还指望着家里的母鸡多下些蛋呢,卖了多不划算。   “那你说怎么办?”安然见韩大婶不肯卖鸡,肯定是想讹她一笔。   “没什么怎么办的,你乱倒有毒的稀饭,把我家鸡害成这样,你赔点钱也是应当的吧?一只公鸡十文钱,母鸡十五文,若是死了,你还得按整鸡的鸡价赔我。”   “韩大婶,你这就有些不讲理了吧?你若是觉得你家的鸡还有的救,让我赔医药钱,我能接受,或者你觉得你家的鸡救不活了,把鸡给我,让我照价赔偿,我也觉得合理,而你现在这让我赔的算什么钱?”   “你说算什么钱?你要是不乱倒有毒的稀饭,我犯得着来你家吗?你自己倒的稀饭把我家鸡害了,你还有理了?”韩大婶反正觉得林婉儿家现在有钱了,既然赔得出就应该赔,错的本来就是她。   “我倒的稀饭害了你家鸡我也很抱歉,但你也不能这么不讲理啊?要是这样,咱俩还是去冯老家让他老人家评评理。”安然断然不会接受这样的赔偿法,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强盗概念的。   “去什么冯老家,你别以为你勾搭上了冯榷就可以让冯老事事帮你做主,我今天还跟你耗上了,你今天必须按我说的要求赔我的钱,否则我赖在你家不走了。”韩大婶往地上一坐,就跟林婉儿耗上。   “韩春,你说鸡的事就说鸡的事,别扯冯榷出来,我告诉你,你这么污蔑我,坏我名声,你信不信我可以去官府告你?”   “哎哟,去官府啊,你以为我怕啊?林婉儿,你想去哪个官府告我?我们这个村子在官府根本就没有记档,你想怎么告?你出得去告吗?”   “好,出不去也没关系,那我就去顾统领那,这个村子总有讲理的地方吧。”安然以为虞桂平够无赖的了,没想到这韩春无赖起来比她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不准去。”韩春拦住安然,“这村子里谁不知道你跟顾统领的关系好,你害了我家的鸡,我还不能找你赔钱了?你拿冯老顾统领来压我?”   “我说了,赔钱可以,但不是你这么个强盗赔法。”安然要不是看她年纪大了,她这么无理取闹,两棍打走她,爱赔不赔。   “林婉儿,你家又不是没钱,让你赔点钱怎么了?你至于找这个关系,找那个关系吗?”   “是不至于,但遇到你这么不讲理的人商量不出结果,还想坏我名声,就至于找他们来评理,还有,我家有钱那也是我一针一线挣的,没偷没抢,凭什么让你来讹我?”有钱就要这么赔钱吗?什么道理。   “那你说赔我多少?”韩春本想耍个赖,让林婉儿怕了她,也就把钱赔了,哪知她非要跟她讲道理,还要找冯老和顾统领,冯老到也罢了,大不了训她一顿,可顾统领她可不敢得罪,要知道她家每个月的补贴全掌握在他手里呢。 第27章 你这是把我当什么人了?   这要是被林婉儿一挑拨,那她家里的补贴还发得下来的?   “没想赔你多少,我说了,要么我出医药费给你家鸡看病,看好为止,要么我照市面价买了你家的鸡,鸡全数归我,你所说的赔偿我绝对不会接受。”安然跟她没什么好说的。   “那我家的鸡受了那么大的苦,你总该赔我一点吧?”韩春既不想让林婉儿买药给鸡治病,又不想让林婉儿把家里的鸡拿走,她就想弄点钱就算了,治止泻的药她自己去流香嫂家取点就行了。   “除了这两个,我一文钱都不可能赔给你的,你自己选。”   “你……”   “婉娘,韩大婶,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流香嫂推着她男人过来,看到她们一个个气鼓鼓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韩大婶一看到流香,先是有些惊讶,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便从惊讶转变成羞愧。   安然一脸愤怒,“流香嫂,你来的正好,你来帮我评评理,我今早跟你说过昨夜我家进了贼,那贼还在我家水缸里下了巴豆这事吧。”   “是啊,怎么了?”流香嫂不明白这事跟韩大婶有什么关系,怎么俩人好像吵架似的。   “她……”安然被韩大婶气的话也说不流利了,她一直以为现代有老人碰瓷,没想到这古代也有老人碰瓷,指着韩大婶半天,才平稳了一点气息说道:“我家掺了巴豆的稀饭,我已经很小心的倒水沟里了,我哪知道韩大婶家的鸡还是吃到了,现在她家有八只鸡正奄奄一息,我说赔药钱给她家鸡医治她不肯,我要把鸡全买下来,她也不肯,非要让我一只公鸡十文钱,母鸡十五文钱的来赔,若是死了还按照价赔偿她,流香嫂,你说,这世上哪有这种不讲理的赔偿?”   流香嫂听完,看了看韩大婶,对安然笑道:“别赔了,你可能还不知道,你倒在水沟里的稀饭,不是韩大婶家的鸡跑去吃的,是韩大婶自己装起来给鸡吃的,早上我看她装着一盆稀饭喂鸡,我当时还笑她自己家的人都吃不上饭,还有多余的粮喂鸡,她还骂我要你管,原来事情是这样。”   “你真够多管闲事的。”韩大婶被流香嫂揭穿,瞪了流香嫂一眼,又羞又臊的走了。   “等等。”流香嫂从她男人的药箱里拿了一包药追上去,安然看的真切,那韩大婶几次推诿不肯要,流香嫂硬塞到她手里的,两人说了什么,安然也没听到,只是韩大婶最后看过来的眼神意味不明。   等流香嫂过来,安然感激道:“今日这事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韩春也实在太难讲话了。”   流香嫂摇了摇头,拍着安然的手道:“婉娘,你也别怪韩大婶,她呀,是最小的儿子已年满双十,看上了咱村老赵家的凤丫头,请了人作媒,老赵提了要二两银子做聘礼,她这才急的想这馊主意讹你钱呢,其实她人挺好的,我和我夫君刚来这时,我夫君给人治病也被人讹过,是韩大婶帮我们解的围,她这也是病急乱投医,主意想岔了,你别怪她。”   “原来是这样。”安然了解了情况,便也没说什么了。   “你来没多久,还不了解,这个村子的人啊,其实都不坏,只是家家都过的艰难,难免有人动了歪心思,所以新来咱这村子里的人,多少都会被这里住久了的人欺负,都是见怪不怪的。”   “是,我在这里被他们欺负惨了,从老家拿来的东西全被偷的一样不剩。”安然想到林婉儿带着卫临和三个孩子在这里没吃没喝艰难度日,最后累病了撒手人寰,就有些恨这些人。   “你以前也是傻,自己家有东西,竟还显露出来,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不能怪你,卫临傻了,没人告诉你这个村子的事,不过,婉娘,你也别恨村里的人,你没来之前,卫临一个人在这村子里生活,照顾不了自己,还不是村里的人今日你一碗饭,明日他一个馒头照顾着他,不然这大半年的,卫临早就饿死了。”流香嫂见婉娘眼里有恨意,便耐心的开导她。   安然经流香嫂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恨的没道理,“谢谢!我没事了。”   “没事就好,我们去看卫临吧。”流香嫂推着她男人。   “真是麻烦你们跑这一趟了。”安然很过意不去。   “不麻烦。”流香嫂向安然介绍自己的男人:“婉娘,我男人何言,你是第一次见,他一直不爱出门,是名军医,因为战地被敌军攻破,砸断了双腿时间过长,这双脚废了。”   听到流香嫂的叹气,安然也不知道怎么宽慰她,被安置在这里的,哪个是全乎人?   好像卫临是。   “你好。”安然伸出手的那刻便尴尬了,古代不兴握手打招呼,就在何言不知应对时,安然改了古代礼仪,“何军医,辛苦你了。”   “婉娘不用客气。”何言虽纳闷,却也抱拳回了礼。   “我们去看看卫临吧。”流香嫂到没把这事放在心里,推着何言在安然的带领下进了房间。   安然一进屋,卫临噔的从坑上坐起来,委屈巴巴的道:“娘子,我饿。”   安然:“……”   “你饿你怎么不去厨房吃东西啊?”   “可娘子让我好好躺着。”   安然:“……”   卫临也太听话了。   “那你让何军医给你搭脉,我这就给你盛碗面来。”安然交待了一声,便出去了。   刚进厨房就差点跟卫洲撞了个满怀,安然诧异道:“卫洲?你怎么还在家里啊?”   “娘,那韩大婶来家里找麻烦,我去后面的水沟里想把剩下的稀饭冲干净,免得又遇到哪家的鸡误食了,又怪到咱家来。”卫洲伸着脖子朝外面看,“娘,韩大婶呢?咱家赔了她多少钱?”   “没赔,你流香嫂赶来了,说是韩大婶自己捡的咱家倒掉的稀饭回去给鸡吃的,怪不到咱家头上来。”   “我说呢,这村子里的人家,个个都把自家的鸡看得牢牢的,韩大婶家离咱家这么远,怎地她家的鸡会跑来这后面的水沟觅食,敢情是想讹咱家啊?”   “算了,事情解决了,你赶紧去找你师傅习武吧。”安然拿碗去盛面。   “娘,爹人好了吗?”卫洲见娘的房里有人,有些警惕起来。   “好了,你流香婶的夫君正帮你爹治病呢。”   “好了还治什么病?”别不是借着治病来偷他家的东西的。   安然见卫洲一脸防范,笑道:“你爹人傻了,总要找个大夫来瞧瞧啊,何军医也是医术高明之人,万一他能看好你爹的病呢?”   “要是爹真的治好了那就好了。”卫洲从小听娘讲爹是如何武功盖世,英勇杀敌的,就对爹崇拜的很。   “行了,你赶紧去吧,能不能治还得何军医看过才知道,等你们习完武回来就知道了,你别在家担误时间了,快去!不然你师傅,卫国卫城都要等急了。”   “那娘,我走了,还有,碗,等我回来洗。”卫洲边跑边指了指安然手里的碗。   “这孩子。”安然笑了笑。   何言细细的为卫临检查了一遍,然后推着轮椅出来,安然问:“何军医,怎么样?卫临他有希望恢复过来吗?”   “他头上被硬物撞击过,颅内有淤血压住了记忆神经,所以卫临记不起以前的事,这个很棘手,我的医术还不足以为卫临做开颅清淤血,不然卫临是有望恢复的。”何言惭愧,帮不了他们。   “跟我想的差不多。”安然虽然猜到卫临的病因,一个人失忆,好像都差不多一样的情节,“那何军医,卫临有没有可能?随着时间慢慢推移,他自己颅内的淤血自行消散,介时,卫临就恢复了呢?”   “这个……也不是不可能。”何言想了想道:“要不我给卫临开些散淤活血的方子吧,希望能帮到你们。”   “谢谢何军医。”有希望就好,安然道谢。   “那我这就回去给卫临配药。”何言看了看流香,示意她回家。   安然拿了二十文钱,“辛苦你们跑一趟,这是诊金。”   “婉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流香不要安然的钱,推了回去,“我让我夫君来,可不是为了要赚你的诊金的。”   “那也要拿药啊。”安然觉得二十文不够,又拿了三十文出来,“你拿着。”   “婉娘,你要是这样,那我可要生气了。”流香嫂依然不肯接,“我家男人配的药还不知道管不管用呢,你就给这么多钱,你这是把我当什么人了?”   “你看你,这么多心,这世上哪有给人看病拿药不给钱的,你生气什么呢生气。”安然觉得这流香嫂人真实在,没看好病就不收钱吗?   “就是生你气。”流香嫂不理安然,推着何言就走,“你先让卫临吃上几天,若有好转,到时再说吧,你急什么。”   安然真没想到流香嫂还真生气了,看着手里的铜钱楞在那里。   出了卫家,何言问:“流香,你为何不接诊金?我在这里给人看病,还是第一次看到婉娘这么大方付诊金的。” 第28章 爹喝了这药会好吗?   流香叹了一口气,“我何尝不想收下那诊金?你看看咱家,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这村里人家家户户都穷,你的这身医术根本就养不活一家人,我呀,也不指望有人找你看病赚点医药费了,我就想着给婉娘多攒点人情,跟她学刺绣,这样咱家的生计就不愁了。”   “流香,是我没照顾好你们母子。”何言羞愧的低下头。   “你别多想,在这个村子里,谁不是艰难过日子,又不是我们一家,现在不是有希望了吗?”流香从来没怪过自己夫君,拍着他的肩安慰道。   今日阴天,山间烟雾缭绕,层峦叠嶂,一片好风光,然而,在这个村子里的人却没有一个去欣赏这山间如画的美景,每个人都在为家中生计而犯愁,而努力。   卫临吃了面,精神好多了,看到家里水缸的水没了,挑着水桶就去挑水。   安然坐在院里刺绣,看到卫临出门,心道,还好她有卫临,不然她这点力气还真干不了这些重活。   卫临挑水回来时,流香嫂也过来了,看到卫临,笑道:“婉娘,你家卫临可真勤快,刚能下床就帮着你做事。”   “是啊。”安然放下针线,看到流香嫂手里的几包药,“何大夫这么快就配好了?”   “都是现成的草药,配起来也不费事,他说了,先让卫临吃着,也不知道有没有效?”   “散淤活血的药吃着总会有些作用的,真是谢谢你们了。”流香嫂没收她的诊金,安然都不好意拿药了。   “拿着吧,瞧你,跟我还客气,记得,三碗水煎一碗,药性最好,给卫临喝下。”流香嫂塞给安然药时,眼睛看着凳子上的刺绣,那面料上的花式,真的太好看了,“婉娘,你这花样是怎么绣得跟真的一样的?”   “哦,你说这个?”安然放下药,拿起刺绣,对流香嫂道:“这是我用3D画的花样,然后用蜀绣针法绣出来的,没想到还行。”   “3D是什么?”流香嫂没听明白。   “就是一种画工法。”安然也不知道怎么跟流香嫂解释,只好简洁的回道。   “原来你这么会画花样啊?”流香嫂摸着安然画好的样式,别说绣好的了,就是这没绣好的,也跟真花没什么两样。   “以前跟我爹学过。”安然被夸的不好意思起来。   “婉娘,你能教我吗?”流香嫂实在等不了她与林婉儿之间的迂回客套,直接提了自己要求。   “可以啊,你想学我便教你。”只是3D画没学过基础的素描是很难学得会的。   她是从小就学画画,想画个什么也容易。   “太好了,那你现在就教我吧。”流香嫂总算如愿,脸上难掩欣喜之色。   “你想先学什么?”安然问。   流香嫂摸着花样,爱不释手,“婉娘,你就教我怎么画你这些花样吧,蜀绣我也学了点,就是画出来的花样有些四不像,样式画不好,绣出来的花样自然就不好看,不像你这个,跟真的似的。”   “那好,我教你。”安然欠了流香嫂的人情,自然是不好拒绝。   虞桂平看到村里的女人一个个拿着刺绣一个个被顾统领拒统回来,原本阴霾的心情顿时就晴空万里了,见一个被拒回来就挑唆一个,“真不知道那林婉儿的刺绣有多好,这顾统领除了林婉儿的刺绣,谁的也不收,你们说顾统领是不是看上林婉儿了?故意帮她?”   被拒的这几个女人虽然知道自己刺绣比不了林婉儿,但心里多少还是不平衡的,一个个翻着白眼道:“谁知道呢。”   “我看肯定是顾统领看上她了,不然大家学一样的刺绣,为何顾统领只收她的,不收我们的?这顾统领偏帮的也太明显了,欸,你们说,顾统领和林婉儿他俩有没有……”   虞桂平的话还没说完,有人跑过来,对大家道:“流香嫂好精明啊,我刚从卫家过来,看到她正跟婉娘学刺绣呢。”   “真的?婉娘愿意教她?”几个人眼睛发亮,有人提议道:“要不我们也去向婉娘讨教吧,让她也教教咱们?”   “你们?”虞桂平见她们全要去巴结林婉儿,顿时气得跺脚:“你们怎么回事啊,不是说是顾统领偏帮林婉儿的吗?怎地你们还要去请教她刺绣了?”   “你懂什么,婉娘的刺绣的确在我们之上,要是能让婉娘教我们,我们也就不愁了。”   “你跟她解释个什么劲,虞桂平她懂什么,快走,不然好事全让流香嫂一个人给占了。”   “别去了,婉娘是不会教你们的。”大家刚要跑,韩大婶一盆冷水浇了下来,韩大婶撇了撇嘴,“婉娘之所以会教流香刺绣,是因为婉娘欠了流香的人情,你们去请教算什么呀?人家凭什么把吃饭的技术教给你们?”   “啊?原来是婉娘欠了流香嫂的人情啊?我说呢,那婉娘平日里都是躲在院里刺绣,谁也不搭理,今日怎么让流香嫂进去,韩大婶,你知道婉娘欠了她什么人情吗?”有人问。   “当然知道。”韩大婶哼了一声,“她不就是拿我去做人情吗?”   “怎么回事啊?韩大婶你跟我们说说。”虞桂平最喜欢听这个,问起来比谁都起劲。   韩大婶把今日的事说了一遍,大家听后,没人加以评论,虞桂平跳起脚骂流香嫂,“她这人怎么这样?为了想跟林婉儿学刺绣竟出卖你韩大婶?这做人做的太没底线了,林婉儿不过是这个村新来的,我们这些老村民就应该团结起来,讹点钱怎么了?要她这么帮林婉儿出头,太会拿人赚人情了,我虞桂平看不起她,亏你以前还帮过她呢。”   “这话也不能这么说,韩大婶你这么做也确实有些过分,人家林婉儿都答应赔你了,你提的要求也太过分了些,要是我,就讹点药钱就算了,流香她就不会揭穿你了,咱们这个村看似不和睦,但真有个什么事,也是互相帮忙的,韩大婶,你也真的怪不了流香嫂。”有人持公平意见。   “我也知道,可我不是家里急着凑钱吗?我本来打算讹点林婉儿的钱回来,到时等家里头手上松乏了,又不是不还她。”   “流香嫂也的确急功了些。”有人评论。   “她家也难,人之常情。”又有人给予评价。   “说来说去,咱们这个村也就林婉儿家过的最好,以前她家连饭都吃不上,古语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还不用三十年呢,三个月人家就翻身了。”   虞桂平见她们说着说着就替林婉儿说上好话了,“你们不是吧,这么没骨气,就想一个个讨好林婉儿那贱人了?”   “人家凭本事挣钱,本就值得敬重。”有人不喜虞桂平这种动辄骂人的嘴,便朝她翻了个白眼走了。   见有人走,大家也就散了,其实她们心里都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林婉儿教流香刺绣,教会了流香,那她们这些跟流香走的近的自然也可以请教流香,以后还怕挣不到钱吗?   “你们这些没脊梁骨的妇人,我帮你们,你们竟觉得我不是了?一群白眼狼。”虞桂平尖着嗓子开骂。   顾统领拿着被崔将军拒发的弓箭单,他实在不明白崔将军为何不给卫临配把弓箭?卫临怎么说也是副将,而且他与夫人在村子里又安份守己,是符合放发弓箭的呀。   安然将何大夫开的药用三碗水放罐里熬,三个孩子盯着安然炉上的药罐,卫国问:“娘,爹喝了这药会好吗?”   “是啊,那何大夫的药到底管不管用?娘您不是说爹的脑子里有块淤血压到了那什么吗?这药能清爹脑子里的淤血?”卫洲也询问道。   “管它有没有用,死马当活马医呗,吃药总不比不吃药要好吧。”卫城加以点评道。   卫国听不下去了,直接抬手打了卫城一下,“你说什么呢,什么死马当活马医,那是咱爹,有你这么说爹的吗?”   “我这不是比喻比喻吗?”卫城捂着头朝他大哥呵呵笑。   “不准这么说爹。”卫国老气秋横训斥卫城。   “哎呀,你俩别吵了,听娘怎么说。”卫洲被他俩吵的头大。   安然抬头看了看哥仨,“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卫城说的对,娘也是认为吃药总比不吃药好,况且这药是散淤活血的,虽然不及开颅清血效果来的快,但多喝点药,总归能一点一点化去你们爹颅内的淤血吧?”   “是吧,娘都说我对了,大哥你还打我。”卫城白挨了大哥的打。   卫国懒得理他,问安然:“那娘,爹喝多久才能好啊?”   “我也不知道,也许很快,也许一辈子也好不了了,都很难说。”这失忆人傻的事,就是放在现代,医生也不敢肯定病人会什么时候好。   更何况她又不是医生,她怎么知道?   “那这么说爹有可能一辈子都这么傻傻的了?”卫洲叹息。   爹一身武功,不教他太可惜了。 第29章 你是坏人   “傻了又怎么样?你爹还是你爹,这样也挺好的。”安然不抱什么希望,卫临能好自然是最好的,若是好不了,她们一家这样平平淡淡过日子也不错啊。   反正她前世三十年,逢年过节也没跟自己的家人团聚过,谈了两段泡沫爱情,更觉现在才是真实,有卫临的保护,有孩子们的孝顺。   待药熬的差不多时,安然将汤药倒在碗里。   端着药往房间走,三个孩子全跟在后面,安然问他们:“你们还不去睡觉?”   “娘,我们想看看爹喝了药后会有什么反应。”卫洲回道。   “这才第一副药呢,能有什么反应?”安然随他们了,打开房门进屋。   卫临躺在坑上,看到安然进来,连忙挪了位置,拍着他刚躺过的地方,“娘子,床热了。”   “卫临,你下来,把这药喝了。”安然端着药朝卫临招手。   卫临爬起来,“什么呀?”   “药,快来喝了。”安然耐心的道。   “我不喝!”卫临突然情绪激动的将安然手里的汤药打掉,满目恐惧的指着安然:“你是坏人,你是坏人!”   “卫临?”安然猝不及防的被药洒了满身,也顾不上去擦,“你这是怎么了?”   卫临向来安静听话,从来不发脾气,怎么让他喝个药这么激动?   卫国卫洲卫城也是第一次看到他们的爹发这么大的火,都面面相觑。   “坏人,坏人。”卫临抱着头卷缩在墙角。   “娘,爹他怎么突然生气了?”卫国满脸狐疑,除了他们刚来的那会,爹推过娘,但之后爹再也没有生过气了。   “你爹他不是生气,他是害怕。”安然盯着卫临,他的样子极为痛苦。   “爹害怕?爹在害怕什么?”卫洲不明白,娘不就是让他喝个药吗?爹至与怕成这样?   “应该跟你爹身上的伤有关。”安然皱着眉头道。   卫城惊呼:“娘指的是爹身上的鞭痕?”   他们都见过爹身上的鞭痕,娘说那是犯人重刑才打的。   后来娘向村里人打听,也问过顾统领,都说不知道,又或是回答许是以前卫临出过什么事,受过重刑。   安然坐了下来,思绪了很久才道:“你爹身上的鞭痕一直是谜,娘四处打探也没打探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娘记得你爹在信里曾说过,司徒将军很器重他,他不可能犯事受刑的。”   “那爹会不会被敌军擒俘,受了重刑?”卫洲问道。   安然摇了摇头,“不知道,或许吧。”   卫临跟着司徒将军突围,全军将士就他一个人活了下来,谁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娘在想什么?”卫城见娘答的敷衍,卫洲的猜测从娘的表情里似乎并没多少说服力。   “我在想你爹昨日吃药丸的时候,他并不反感,为何今日喝煎的汤药会如此害怕?”   “是啊,娘,这是为什么?”卫城也想知道答案。   安然沉思了一下道:“能让一个人害怕某种东西的,无非就是这种东西曾经在他心里有过莫大的伤害,可汤药,能给卫临造成怎样的伤害呢?”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让安然母子四人更加困惑。   “爹,您别缩在墙角了,那里冷,快穿衣服吧。”   卫国的声音让安然惊醒过来这才想起卫临还身着单衣缩在墙角呢,“卫临,快,快躺被子里,你今天还拉肚子呢,别冻着了。”   安然上坑去拉卫临,哪知卫临狠狠的推了她一把,“你是坏人!”   要不是孩子们扶了一把,安然被卫临这么大力一推,肯定会摔下坑。   卫城见爹这么乱发脾气,为娘打抱不平,“爹,你怎么能说娘是坏人呢,娘也是为你好。”   卫洲叹气的摊了摊手,“三弟,你也别怪爹,他傻了,分不清好与坏。”   “我没事。”安然没介意卫临对她的敌对,卫临这么对她,也是潜意识的自我保护,安然放柔声音哄卫临,“卫临,我不是坏人,我是娘子,娘子,你看看,是不是你喜欢的娘子?”   卫临抬头看了看安然,刚要叫娘子,便想到什么,又往墙角挪了挪,“你不是娘子,你是坏人。”   安然:“……”   “卫临,我真的是娘子,卫临乖,你告诉娘子,你为什么觉得娘子是坏人?”   “你让卫临喝苦药。”   让他喝苦药就是坏人?安然还真找不到逻辑。   “那我不让你喝了,会不会就是好人了?”安然想不明白汤药对卫临到底产生过哪些伤害,也懒得去想了,现下先把卫临的情绪安抚下来,不然真要冻感冒了。   万一冻感冒了,还得喝药。   这古代的医学可没那么多药丸给卫临吃,大多都是要煎服的草药。   卫临缓缓抬头,盯着安然看了许久,然后又撇过脸生气。   这是让他喝药的仇过不去了?   安然苦笑,卫临还真难哄。   “爹,别跟娘生气了,娘真的是为你好,你若不肯躺被子里,那就把衣服穿上吧。”卫国拿起他爹的棉衣,刚要给他搭上,哪知卫临一划一划的钻被窝里去了。   卫国:“……”   安然见时辰也不早了,便对三个孩子道:“你们回去睡吧。”   “那爹他……”   “没事,你爹他现在就是闹闹小孩子脾气,睡一觉他便忘了。”安然拍着卫城的头让他放心,“不会再伤害我的。”   “去睡吧。”安然推着三个孩子出房间。   “那娘,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叫我们。”卫城还是担心爹会伤着娘,不放心的交待了一句。   “好。”   栓好门闩,安然将湿掉的衣服脱了,爬上坑,原以为卫临会给她留位置,哪知卫临左滚一下,右滚一下,将一床被子全卷自己身上去了。   安然十分糟心道:“卫临,你不疼娘子了?”   卫临记仇的很,“你是坏人。”   就一碗药至于吗?   “我不是没逼你喝吗?怎么就是坏人了?”天寒地冻的晚上,若是没有卫临,她一个人哪睡的热被子。   卫临睁开眼睛想了想,好像觉得娘子说的也对,“嗯,你没逼我喝药,不算坏人,好吧,我把位置给你。”   说着,卫临摊开被子,把自己睡过的地方让了出来。   “谢谢啊。”安然感激涕零。   过了一会,安然问卫临:“卫临,为什么逼你喝药的人就是坏人呢?”   “苦。”卫临答道。   药肯定苦啊,就算是药苦大不了卫临排斥喝药,也不至于让他激动和恐惧吧?   “还有呢?”安然觉得应该不止药苦这点。   “烫。”卫临认真道。   “还有吗?”安然非常耐心引导卫临。   “还会进鼻子。”卫临的表情有些痛苦道。   苦,烫,进鼻子?这是在给卫临灌药?   安然脑海里甚至出现一个画面,卫临不肯喝药,那人就将滚烫的汤药往卫临嘴里灌,那人是谁?   “卫临,你告诉娘子,是不是有人拿鞭子抽过你?”   “鞭子,鞭子。”卫临一听到鞭子情绪又开始激动,安然一把抱住他,“卫临不怕。”   卫临头埋在安然的胸前,全身颤抖,好半响,才缓缓的抬起头,满眼泪水,“娘子,他们打我。”   虽然安然猜到卫临肯定被人用了重刑,可看到卫临这般委屈的表情时,安然的心也被狠狠的揪了一把,“卫临别怕,有娘子在,以后没人再敢打你了。”   “娘子是好人。”卫临给安然发好人卡。   “睡吧。”安然拍着卫临的肩温柔的笑道。   卫临睡的很快,一会儿功夫,就呼吸均匀了,安然轻轻抚摸着卫临棱角分明的脸,叹道:“卫临,他们留着你,是因为你身上有秘密,否则,你早就被他们杀害了。”   那些人是谁?安然眸子沉了沉,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让卫临恢复记忆才行。   卫洲回到屋里一脸疑惑,“大哥,你有没有觉得娘真的跟以前相差太大了?以前爹推了娘,娘会伤心很久,现在娘好像一点也不伤心了。”   卫城觉得卫洲大惊小怪,“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娘以前是刚来,骤然看到爹这样,自然是无法接受,会伤心,现在已经习惯了,就没什么好伤心的了。”   “是啊。”卫国也觉得卫城说的有道理。   “还有。”卫洲从怀里掏了块娘这几天绣的花样,对俩位兄弟道:“你们看看,娘的刺绣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娘的刺绣一向都好,有什么问题?”卫城不明白二哥为何总纠结娘不一样,不一样不好吗?像以前一样总暗自神伤,独自落泪就好了?   为了证明娘的不一样,卫洲又从袖子里掏了一块手绢,将俩个花式摆一起,指着手绢上的花样道:“你们看,这手绢是娘以前绣的,那块是娘昨天绣出来的,这绣工是不是不一样?”   “你一个堂堂大男人,居然藏娘的手绢?”卫城不可思议道:“我以为大哥有女子的倾向,没想到二哥你也有女子癖好?”   话音一落,卫城就遭到俩位哥哥的“毒打”,从地上打到坑上,再从坑上打到地上,躲哪都被一个哥哥截住。   打累了,卫洲这才想起刚放坑上的手绢不见了,“咦?手绢呢?” 第30章 卫临不肯喝药   “刚还不是在这的吗?”卫国喘着气道。   “不见了。”卫洲掀着被子找。   卫城却悄悄的把那块手绢丢进了火盆里,然后……“哎呀,二哥,手绢在这呢,烧,烧着了。”   等卫洲想去捡时,手绢基本烧没了。   “睡觉吧。”卫城的动作卫国全看在眼里,娘与之前不一样,他和卫城都不想去深究,只有卫洲非要弄个清楚。   娘自从病好后,除了言行举止和之前大不一样,还有哪点不同?娘还是那个娘。   第二日,安然拿着药有些发呆。   卫临身上藏着秘密是不容置疑的,只是真的让卫临恢复记忆会对他好吗?安然不确定。   至少她们一家现在是平安的。   可这样的平安又能维持多久?   刘子羿半夜在她家里到底要寻什么?   万一卫临藏的东西被刘子羿找到,她们家会不会大祸临头?   安然被一堆的问号堵着。   思绪很乱。   不知过了多久,安然还是决定要给卫临治病。   不为别的,与其像现在这么被动的一家人的平安捏在别人手里,不如反击自己争取平安,谁能知道刘子羿的背后潜藏着什么人?会对她的家人做出什么事来?   她现在身处的是战乱时期,在这个年头,别说杀个人,就是被灭满门都是习已为常的。   安然拿着药去了流香嫂家。   流香嫂正给孩子们做早饭呢,见婉娘提着药来找她,顿时就慌了,婉娘这是要退药不肯教她刺绣吗?   “流香嫂,你怎么了?”安然见流香满脸惊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婉娘,你这是?”流香嫂意识自己失态,忙用围裙擦了擦手,“你怎么一大早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我想找你家何大夫想跟他商量一下这药的事。”安然麻烦别人挺过意不去。   “这药怎么了?是卫临吃了出了什么事吗?”安然的话让流香更紧张了。   行医的人最怕病人出事,轻则赔钱,重则赔命。   “卫临没事,他就是不肯喝汤药,我过来就是想问问你家夫君,看他有没有法子把这药制成药丸?”安然没想到流香反应这么大,不过也可以理解,做医生的哪个不怕家属医闹?   “原来是这样?”流香嫂松了一口气,忙道:“何言在后院晒草药呢,我带你去找他。”   “好,谢谢!”安然跟在流香身后。   何言见安然来了,打了声招呼,“婉娘。”   “何军医。”安然也朝他轻轻点头。   流香嫂替安然说明来意,“何言,婉娘说卫临不肯喝汤药,你看能不能把你开给他的药制成药丸?”   何言蹙眉道:“婉娘,唤我何大夫吧,何军医如今听着也别扭。”   “不好意思啊,何大夫,是我唐突了。”也是,这个村子是前线下来的将士,曾经的辉煌不在,谁还愿再提以前。   “到也不是唐突。”何言摆摆手,“只是已经是平常百姓了,何大夫三个字听着也亲切,婉娘,你刚才让我把药制成药丸?也许你还不知道,这制药丸的工序十分复杂,且不说我现在没有制药的炉子,就算有,以我现在这个样子,怕是也制不出药丸了,流香给你的那颗止泻药丸还是我以前在军营里制成的,现在没这条件也没这能力了。”   “这样啊。”安然不懂医,“何大夫莫见怪啊,我只是看到我家卫临害怕喝药,所以过来找你想想办法,对了,何大夫,你治过很多人,有没有像卫临一样怕喝药的?”   “卫临怕喝药?”何言眉头紧蹙,“按理不会啊,卫临将军英雄气概,就算现在人不清醒,但也不至于连药也不敢喝啊。”   安然本想跟何言说说卫临的事的,最后还是算了,现在是敌在暗,他们在明,万一对方见事情败露,动了杀心怎么办?   卫临的事还得慢慢查。   “他不是傻了吗?哪还有什么英雄气概,现在他呀,就跟小孩子一样,嫌药苦,死活都不肯喝,我也是被他闹的头疼所以来你这问问看有什么办法。”   何言抿嘴一笑,给安然出主意,“卫临嫌药苦,婉娘你可以拿糖哄着他喝,卫临应该会喝的。”   拿糖卫临也不一定会喝,卫临一看到汤药,就情绪不稳打掉药碗,别说是糖,就是他最爱吃的肘子也哄不到他喝药。   卫临的潜意识里面有对汤药的恐惧。   “那要不我回去试试吧。”安然在何言这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正想回去,结果转身便看到韩大婶站在身后。   韩大婶见到她,极力扯了一个友好的笑来,“其实卫临不肯喝药,怕是不只是嫌药苦,估计他压根就是抵制喝药,婉娘你可以以身作则,当着卫临的面你自己喝回药,让他知道喝药除了苦点,没什么好怕的。”   安然醍醐灌顶,“这主意好,谢谢你,韩大婶。”   “不客气。”韩大婶见安然看得上她的法子,也有些意外,轻启了下唇角:“对不起啊。”   “啊?”安然没听清。   韩大婶低下头,声音稍稍抬高了一点,“昨天的事,对不起啊。”   “哦,没事,你的事流香嫂都跟我说了,虽然有些无理取闹,但也是情有可原。”安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其实……”韩大婶抬头看了一眼安然,尔后又低下头去,“其实就算我讹了你的钱,我也是想着要还你的,咱们都是一个村的,我做不出来这么不要脸皮的事来。”   “这个我相信,韩大婶她人真的很好,她也是被家里的事逼的没办法了,不然,她不会去为难婉娘你的。”流香一直跟韩大婶的关系好,昨天的事也是自私了点,如今韩大婶要跟婉娘和解,她自然要帮一把。   “我知道,流香嫂你昨日就跟我说了。”安然对韩大婶昨日无理取闹的碰瓷还是多少有些印象不好,所以也不想多说什么,只对她们道:“我回去了,孩子们还没吃早饭呢。”   “那我送送你。”流香嫂陪着安然出去,回来时看到韩大婶怔在那里,便倒了一碗水给她,“韩大婶,你也别急,婉娘她没怪你,她就是一时间接受不了,对你还不了解。”   “原也是我目光短浅,不怪婉娘不想与我和好,其实婉娘都没跟我亲近过,算哪门子的和好?”韩大婶自嘲了下,将碗放下,“我回去了,你好好跟婉娘学刺绣。”   “欸,我学会了,韩大婶,我一定教你。”   “嗯,你有心了。”只是等到流香教她时,恐怕她家小儿定的亲就黄了,老赵昨日就说了,她家要是再拿不出二两银子,他就要把凤丫头嫁给老牛的儿子。   要不是老赵逼的急,她也不会厚着脸皮去讹林婉儿的钱。   安然回到家背着卫临又煎了一罐药。   等煎好后,安然端着汤药,叫在院子里劈柴的卫临:“卫临,你看这是什么?”   卫临刚要激动,安然赶紧一口气把碗里的药喝了,“卫临别怕,这药是娘子喝的。”   安然见卫临瞪大眼睛整个人更傻了,便笑了笑道:“这药是苦,但不烫,也不进鼻子,不过苦没关系,我有蜂蜜。”   安然将事先准备好的蜂蜜拿起,用筷子挑了一丢,含了一大口,朝卫临嗯嗯点头:“真甜。”   卫临咽了咽口水,“娘子,卫临也想吃。”   “那不行,喝药的人才能吃蜂蜜的。”   卫临紧蹙眉头一脸为难,他不想喝药,可他想吃蜂蜜。   安然见差不多了,“卫临你看啊,其实喝药没什么好害怕的,娘子不也喝了药吗?除了有一点点苦,一点点温热,根本就不进鼻子啊,是不是?”   卫临点了点头。   “那你想不想吃蜂蜜?”安然把蜂蜜罐子放到卫临面前。   “想。”卫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那要不要喝药?”安然一步步引导卫临。   “真不烫不进鼻子吗?”卫临问。   “不会,刚娘子不是喝给你看了吗?娘子不骗你,就跟你平时喝水一样,一点点苦。”安然耐心的哄着卫临,“但苦没关系啊,卫临可以吃蜂蜜呢。”   一说到蜂蜜,卫临又盯着金黄金黄的蜂蜜直咽口水。   流香嫂忙完家务来找安然,安然已经坐在火炉边绣上了,旁边的卫临抱着一小罐蜜糖正吃的津津有味。   “你慢点吃,别滴到身上,难洗。”   “嗯。”卫临果然小心翼翼的不让蜂蜜滴到身上。   流香嫂看了一会,看到桌上有个残渣的药碗时,突然就明白了,“婉娘,卫临喝药了?”   “是啊,现在他不怕喝药了,还是你们的法子有用。”安然绣得仔细,竟没发现流香嫂来了,“快进来烤火,外头冷,今天这天阴沉沉的。”   “怕是要下雪呢。”流香嫂搓着手靠近炉子,将手放在上面烤了烤,真羡慕林婉儿家能吃得起蜂蜜,“你用了什么法子哄到卫临喝药的?”   “都用了。”安然也不瞒流香嫂,“韩大婶的法子,你家夫君的法子都一起用了,总算让卫临不怕喝药了,说起来还真要谢谢你们。”   “你们?”流香嫂听出婉娘话里包括了韩大婶。   “快坐。”安然不想跟流香嫂提韩大婶的事,她知道她们关系好,但流香嫂的为人和那个韩春可不是一个层次的。   她安然向来是有恩报恩有怨报怨。   “法子有效就好。”流香嫂见婉娘不愿提韩大嫂,便也知趣的笑了笑。   不过韩大婶的事她还是要帮着想想法子的。 第31章 苦得还是我们这些百姓   流香嫂等手烤热了,这才拿起绣面,按婉娘教她的方法对着已画好的花样走针。   她昨天学了一天,也没学会婉娘说的那什么3D画法,婉娘心疼她,给她画好了花样,让她照着绣,她一直以为跟着婉娘学好画式样,自己的蜀绣针法就能绣出像婉娘一样的刺绣出来。   直到自己绣了才知道,婉娘的花式并不是单一的蜀绣走针,十字针法,双面针法,才能将花式的层次一针一针的绣出来。   她也是够笨的,学不会画式样也就罢了,如今给个画好的花式让她绣,她也总是绣错,返工好几次,婉娘一天能绣五绢花式,而她一天都完不成一绢。   “这针上挑一点点。”安然见流香嫂的针又平铺了,点指她道。   “我总记不住。”流香嫂重新返工。   “别急,等你绣多了,自然记住了。”人总是很难改自己之前的习惯,这是人之常情,流香嫂真的已经很努力了。   “婉娘,你怎么会这么多针法啊?”流香嫂实在佩服婉娘,她以前从不知道花样上面横出来的枝杈竟然是用孔眼针法绣出来的,难怪婉娘绣出来的式样栩栩如生,连个细枝末节也是如此讲究。   “我?”安然苦笑了一下,“以前人总是无法静下心来,承受了无边无际的内心孤独后,随着年纪的越来越大,就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心静的法子,研习刺绣300多种针法去了。”   “原来是这样?”流香嫂后悔没像婉娘这么有上进心,用研习针法来打发寂静之夜,何言从军,她害怕独自面对长夜漫漫每天都是在地里把自己累倒,好让自己一觉睡到天明,然尔,人的内心总是太多的恐惧,就算把自己折磨的再累,那些恐惧依然伴随。   “同是女人,婉娘,我真的不如你如此有悟性,温婉从容,敢直面漫漫长夜,用研习刺绣让自己静下心来。”   安然:“……”   细品了流香嫂的话后,安然调回到了同一个频道,拍了拍流香嫂给予安慰,“别难过,何言虽受了伤,但他现在已经在你身边了。”   “是啊。”流香嫂噙泪的双眼想用力挤回去,终究还是失败的掉了下来,“当初他从军,我就知道会出事,但我最怕他人没了,还好,只是断了双腿。”   “人在就好。”安然不知如何安慰流香嫂,随手拿了一条手绢递给她。   不止是流香嫂,她的这个身子林婉儿又何尝不是既害怕又庆幸?   日日夜夜思挂自己的夫君,害怕有一日传来夫君的噩耗,最怕朝庭传信说人没了。   林婉儿接到传信,得知卫临只是傻了,她抱着那封信又哭又笑了很久。   战乱年代的女人,她们承受着太多恐惧,惊慌和孤独。   许是林婉儿对卫临和孩子们放不下的执念,才有了她的穿越。   她能够想像到林婉儿临终之际,是有多么不舍和疲累。   流香嫂见婉娘给的是绣好的手绢,接过来放下,只用手背将脸上的泪水拭去,“是啊,人在就好,就是日子过的苦些。”   “苦日子会过去的,你这么努力,天道自然酬勤。”安然宽慰她道。   其实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在村里人的眼里,她家不缺吃不缺穿,人人羡慕,可她们又哪里知道她的内心的苦。   卫临身上的秘密,是她们一家人未知的危险,她不知道这危险什么时候就会来临。   “希望如此。”流香嫂心里重燃希望,内心感激婉娘如此有耐心教她刺绣的同时还如此细心的宽慰她,抬头时,看到婉娘双目楞神,便觉自己私心了,“婉娘,你看我,自己学不好,心里焦急,一通牢骚,反倒连累你心情不好,面容凝重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婉娘一家虽日子稍过好了,可在这里生活的人,谁又是真正的快乐?   “没有,我只是想别的事去了。”安然回神,对流香嫂笑了笑。   卫临罐里的蜂蜜吃完了,拿给安然,“没了。”   安然没去接,只轻轻吐了个嗯字,“卫临中午再喝药,还会有。”   “真的?”卫临意犹味尽的舔了舔舌头,“那中午喝药。”   娘子煎的药只有一点点苦,娘子没骗他,不烫,不会进鼻子,喝完了还有蜂蜜吃,很甜很好吃。   “中午娘子再给你煎,你去院里把那些柴劈了,这天这么冷,真怕是要下雪了。”安然往炉子边又凑近了点。   “好。”卫临本想抱着娘子帮她暖暖背,但娘子让他劈柴,只好听娘子的,去院里了。   “还是卫临好,人虽然傻了,但至少还能帮你干些活。”流香嫂想到何言,叹了一口气。   “有什么好的,卫临这个样子,我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安然望着院里的卫临道。   流香嫂觉得自己说错话,忙弥补道:“何言昨日一直在研究卫临颅内的淤血如何散去,调配了好几副药,今日他说自己亲自试试,也不知道试的如何了?”   “何大夫真是有心了,替我谢谢他。”   “应该的,他是医者,行医问药本是他的职责,而且他这个人啊,若是接到的患者他医治不好,他定会不吃不喝也要钻研下去,直到医好病患为止,所以婉娘,你也不用担心,何言别的本事没有,但医术他还是颇佳,卫临会好的。”   “我相信何大夫的医术,真是太麻烦他了。”   “对了,要是卫临好了,其实你也面临两难。”   “怎么说?”安然问。   “卫临若是恢复记忆,他肯定会被朝庭召回军营,而你,虽可以回家,但又将与以前一样过着终日提心吊胆的日子了,婉娘,你真的想这样吗?”   “卫临若是恢复了,我也便不回老家了,就跟着他,守着她,不许他有任何危险。”   流香嫂的场战刀剑无眼的话没有说出来,只点头认同的说了两个字,“也好。”   卫临是副将,是可以带家属在身边的。   只是能被安排在这里的将士,都是身无靠山的背景,婉娘年轻,还不懂这些。   流香嫂想告诉她,却又怕坏了她的希望,也罢,人总要靠点希望才能活下去,否则这日子也是过的太苦了。   流香嫂换了个话题,“婉娘,你有没有发现?韩大婶今日是有些故意讨好与你的。”   “看出来了。”韩大婶帮她出的主意确实有效,但一想到韩大婶的为难,安然对这种人还是觉得保持敬而远之为好。   韩大婶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是个放得下的心狠之人,这种人真不适合深交。   “你……还是不肯原谅她。”流香嫂观察着安然的表情。   “她又没跟我道歉,谈不上原谅不原谅。”安然随口一说。   流香嫂却笑了,继续认真的绣着她手里的花样,她有自己的打算,婉娘这画工就是教她三年五载的,她也是学不会了,但韩大婶不一样,韩大婶年轻时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想来只要婉娘愿意教韩大婶,那她就不担心万一有一天婉娘真离开这个村子,她也能和韩大婶相互依靠。   “婉娘,其实韩大婶这个人挺不容易的,你还不知道吧?韩大婶以前也曾也一位官家小姐,只是后来家道中落,嫁了一位秀才,哪知秀才进京赶考落榜后没过几年染上病就撒手人寰了,留下韩大婶和几个孩子,当时那最小的儿子还尚在襁褓,日子也是过的可怜,大儿子想为母亲争气,建功立业,却也最后落得个终身残疾,韩大婶一家展转这里更是艰难度日。”   “郫国年年战乱,百姓都过的不容易。”安然感概道。   “是啊,国家战乱,苦得还是我们这些百姓。”流香嫂故意把韩大婶的事说与婉娘听,想试探她是否能原谅韩大婶昨日的荒唐行为?   看了许久,可婉娘面容淡淡,还真摸不清她心里在想什么?   那只能赌一把了。   她和婉娘相处了两天,婉娘这人虽面上冷漠,但骨子里定是一个古道热肠之人,不然她也不会教她刺绣了。   过了午后,她就把韩大婶带来给婉娘赔罪,她不信,自己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婉娘还会不肯原谅韩大婶?   流香嫂回去就去找了韩大婶,“大婶,我今儿个上午套了婉娘的话,我看她的样子是原谅你了,这样,你过了午后备点什么东西跟我去婉娘家,你都亲自提东西上门了,她哪有不原谅你的道理。”   “诶,那你觉得我提什么东西好呢?”韩大婶一听婉娘不计前嫌,脸上掩不住喜色。   她没流香嫂脑子好使,只看眼前。与其去讹婉娘那几十文钱,真的不如向她学学刺绣,这才是长久之道。   好在,流香这个人靠得住,帮她从中调和。   流香嫂看了看韩大婶家的那几只活蹦乱跳的鸡,“你自己决定吧。”   韩大婶肉痛,“你说抓一只鸡可以吗?”   “知道你舍不得,可上门道歉哪好送单数的?”   “好事成双我懂,可……”韩大婶表情痛苦,她家的鸡自己都舍不得吃,可为了能学刺绣,韩大婶咬了咬牙,“就听你的。” 第32章 卫临就记起来了?   午饭过后,流香嫂带着韩大婶往卫家走。   虞桂平吃饱饭正没事干,在自家的门口旁的杂木里摘了一根树刺正挑着牙缝,看到韩大婶拎着两只鸡往她这边走,便好奇上前,“韩大婶,你这是干啥呢?”   韩大婶没理她,只跟着流香嫂进了卫家。   虞桂平见她们往林婉儿家走了,也悄悄的跟了上去想听听她们做什么?   奈何这林婉儿家的院子太大,眼看着她们进了屋,自己又不能走进去瞧个仔细,撇了撇嘴道:“这流香嫂一脸谄媚,讨好林婉儿贱人也就罢了,现也连带着韩大婶骨头也轻了,还抓两只鸡上门讨好,那贱人有什么好讨好的?不就是会点刺绣吗?看把你们一个个弄得没骨气的,恨不得都跪在那贱人面前舔~鞋,真看不起你们,呸!”   流香嫂带着韩大婶进来时,看到韩大婶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鸡的,安然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可人已经来了,总不能下逐客令吧?   “进来坐吧。”安然搬了张凳子。   “欸,谢谢!”韩大婶跟着流香嫂坐下。   流香嫂开口,“婉娘,韩大婶她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别把那事放在心上了,她……”流香嫂朝韩大婶示了个眼神,韩大婶明白过来,将手里的鸡往前一送,“婉娘,是我糊涂,为难了你,这两只鸡我拿来给你赔礼道歉。”   安然差点让韩大婶的鸡糊了一脸,忙把脸撇开,“韩大婶,这鸡你还是拿回去吧。”   流香嫂急道:“婉娘,你不肯原谅韩大婶吗?”   韩大婶的诚意都这么足了,婉娘还如此回绝,这也太……   “鸡是韩大婶家的宝贝,我怎能横刀夺爱。”安然当初想用照价买韩大婶家的鸡的时候,韩大婶那不舍的样子安然还记忆犹新,人既已上门致歉,安然也总不好拿着一点红脸的事不依不饶,毕竟同一个村子,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韩大婶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只是家里穷急了主意想岔罢了,便给了个台阶道:“鸡拿回去吧,韩大婶你若真道歉,我到想要你家的两棵白菜,孩子们想吃呢。”   韩大婶本因婉娘拒绝正为难的去看流香嫂,结果婉娘的话突然峰回路转,只是想要两棵大白菜,激动的当场就跳起来,完全忘了她身边还坐着流香嫂,凳子徒然重力斜倾,流香嫂要不是稳住,真让韩大婶给摔地上去了。   “那婉娘,你等我一会啊,我这就去给你拿啊。”韩大婶说完就欢天喜地的出门用鸡换白菜去了。   流香嫂抚额,这韩大婶,你就算再宝贝鸡,你到是客气一下啊。   安然看得哭笑不得,不过,韩大婶这人还是挺实在的,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   “婉娘。”流香嫂让韩大婶弄得尴尬,替她解释,“韩大婶她失仪你别见怪,虽说以前她是官家小姐吧,但这么多年的生活折磨让她变得就跟市井小民一模一样了,所以她……”   “没事,韩大婶这人没心机,挺好的。”安然被韩大婶的实在逗乐了。   流香嫂吁了一口,“你不介意就好。”   韩大婶这人确实是没什么心机,而且人也是个热心肠的,她来的这几年,都是韩大婶帮着她,不然,她一个女人如何能撑得下去。   虞桂平看不到林婉儿家里头的情况,正悻悻然的准备回家,人还没转身,就看到韩大婶拎着两只鸡跑出来了。   这是被那贱人赶出来了?   “韩大婶我就说吧,那林婉儿哪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啊,你何苦拎两只鸡去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做那掉价的事呢,要我说,我们就该团结起来一起对付林婉儿,让她的日子不好过怎么样?”   韩大婶皱着眉头看了虞桂平一眼,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往家跑去。   虞桂平见韩大婶不表态,气得直跺脚,指着韩大婶的背影骂:“你们就是个个怕事,不敢招惹林婉儿,才让这贱人活得这么嚣张。”   韩大婶抱着两棵白菜出来,见虞桂平还在,便讥讽道:“婉娘人非常好说话,知道我家不容易,让我把鸡拿回家,只要两棵白菜便要教我刺绣,虞桂平,你少揣度别人的恶意,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记仇?”   虞桂平听到林婉儿鸡不要,要白菜,惊得下巴差点掉地上。   这人是不是傻?送上门的鸡不要?要白菜?   看到韩大婶步态轻盈的又进了林婉儿家,虞桂平撇嘴不甘心道:“高兴什么呀?不就是学个刺绣吗?上赶着去巴结,瞧你那副拜祖宗高兴的嘴脸,还真把林婉儿当自己祖宗叩头了,”   林婉儿那贱人,就喜欢低声下气的装好人,害她在韩大婶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   虞桂平气的刚要拿石头去砸林婉儿家,便见卫临从门口出来,虞桂平吓得赶紧扔了石头,装着若无其事。   卫临人傻,但打人厉害,被她打一下,重伤好几天。   她可不敢去惹这个傻子。   家里的活做完了,卫临喝了药吃了蜂蜜,现下不知道要做什么,娘子跟俩个人聊天不理他,他只好一个人出来玩了。   小路边有个摇摇晃晃的两岁孩子,卫临瞧着好玩,便上前逗她,“咦咦。”   叫了好几声,那小女孩都不理他,卫临觉着无趣,不逗她了,便往前走。   虞桂平看到,讥嘲道:“真是个傻子,人家小孩连脸都看不到,咦个屁。”   刚要转身回家的虞桂平猛地驻足,她对付不了林婉儿,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傻子吗?   心念至止,虞桂平快速走到小女孩面前,抬手朝着那小女孩就是一巴掌。   小女孩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虞桂平所抱起那小女孩就朝老牛家跑:“老牛,老牛,你孙女被卫临那傻子给打了。”   “什么?”老牛正编篮呢,听到孙女被打了,忙跑出来,结果看到孩子脸上五个巴掌印,顿时心疼的不行,上去就拉着正楞在那里的卫临,对着卫临来了一拳,“你敢打我孙女,我跟你拼了。”   卫临莫名奇妙的被打,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小女孩哭,他回头就看到坏女人抱着小女孩边跑边叫,他什么也不知道啊。   但有人朝他出招,卫临也不含糊,老牛再出掌时,卫临一个腾空站到了房顶,“我没打你孙女。”   老牛要不是脚不方便,他也便使出内力上房顶,上不去房顶的老牛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卫临,“好,你打了我孙女不承认是吧,我找你娘子去评理。”   “对对,傻子打人,就该找林婉儿赔钱去。”虞桂平怂恿着老牛。   看她人多好,孩子只是轻轻的挨了一巴掌,还能帮老牛家弄到钱,真是做好人了。   安然和流香嫂韩大婶正在屋里描花样,门外就传来一声愤怒的叫声:“婉娘,你出来。”   “谁呀?”安然问道。   流香嫂摇了摇头。   还是韩大婶听出声音:“好像是老牛,他找你什么事?听声音挺生气的,你得罪他了?”   “没有啊。”安然一头雾水。   三人疑惑的出了屋子,安然还没来得及问呢,老牛就将怀里的孙女往安然面前一送,“你看看,你看看我孙女被你家傻卫临打成什么样了。”   “卫临打的?他怎么可能会打一个孩子?”安然看到孩子脸上的红印,不敢相信。   “怎么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你家傻子打的。”虞桂平站出来‘作证’。   “怎么又是你?”这人阴魂不散吗?   “婉娘,你说这事怎么办?”老牛气得脸色都变了。   安然检查了孩子脸上的伤,提出质疑,“老牛,你家孙女不是我家卫临打的。”   “就是,不是我打的。”卫临从天而降,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这卫临的轻功也太好了吧?   安然顾不得自己的心脏,拉着卫临问:“卫临,你告诉娘子,孩子真不是你打的?”   “不是。”卫临肯定道。   “那你说谁打的?”老牛其实心里也是有疑惑的,卫临人虽然是傻,但不轻易攻击别人,除非有人伤害他。   他家的小孙女不过才两岁,就算不懂事拿石子扔了卫临,又能伤到卫临什么?卫临也不至于打个孩子啊。   “我不知道。”卫临没看见。   “我路过的时候,就看到你和老牛家的孙女,孩子哭成那样,脸上又有手印,不是你打的是谁打的?”虞桂平‘指责’道。   “不是傻子打的,是你打的。”老牛家的四岁的孙子跑了过来,指着虞桂平,“我亲眼看到的,傻子只是逗我妹妹玩,你走过来就打了我妹妹一巴掌。”   “好你个虞桂平啊,敢打我孙女。”老牛把孙女放到安然怀里,抓起虞桂平的头发上去就是两巴掌,“我家孙女才两岁,你一个大人竟然打孩子,看我不打死你。”   说完又是两声巴掌。   虞桂平被孩子亲眼指认,不敢狡辩,只好求饶,“牛叔,别打了,我知道错了,我只是跟孩子闹着玩而已。”   “闹着玩,我现在也跟你闹着玩。”老牛的巴掌不停。   韩大婶嗤道:“她呀,就是看不惯婉娘,故意打你孙女嫁祸给卫临呢。”   “也不知道这人的心是什么做的,这么狠心居然打个孩子。”流香嫂唾骂道。   林婉儿家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对门的刘子羿自然是听到的,只是他不便出去,头上的伤虽是被卫临所砸,林婉儿不一定就会知道那晚进她家的人就是他,可尽管这样,他还是自形惭秽,作贼心虚,静静的听着外面虞桂平的哀嚎和老牛的怒吼。   动静太大,引来了很多村里人的旁观,大家知道真相后,全是一片倒的漫骂声,其中有一人~大声道:“老牛,这虞桂平这么可恶,打坏了孩子一定要让他们家赔钱。”   “对,去找刘子羿赔钱。”   刘子羿闻言猛地一惊,准备想逃离这个家,若真让村民们冲到他家里来找他,他可丢不起人。   刚要准备翻墙离开,又听到一女声大声道:“找刘子羿有什么用,他哪里管得住自家这个婆娘,依我看找冯老。”   “对,找冯老。”大家附和。   刘子羿吁了一口气,默默的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的天空飘起了点点白雪,安然望着天空,“下雪了。”   “下雪了有什么好稀奇的,走,我们去看热闹去。”韩大婶兴奋的想知道冯老怎么处治这个可恶的虞桂平。   “你们去吧,孩子睡了,我把她抱回屋去,免得冻着了。”安然看着怀里睡着的孩子道。   “那好,我和流香嫂去看看,回来再告诉你冯老的处治结果。”   “好。”   安然回了屋,将孩子放在坑上盖好被子,就去了厨房煮了个鸡蛋,孩子脸肿的很厉害,用热鸡蛋敷一敷才能消肿的快。   卫临盘脚坐在坑上,静静的望着熟睡的孩子。   安然拿着鸡蛋进来时,看到卫临盯着孩子不动,便笑道:“卫临,看什么呢?”   卫临抬头,冲安然笑:“女儿,可爱,贴心。”   “你喜欢女儿啊?”   安然寻了一块黑布,将鸡蛋裹好,轻轻的贴上孩子的脸,孩子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卫临急道:“娘子,你轻点,她会痛的。”   “好,我轻点。”安然非常温柔的给孩子揉~脸。   不知过了多久,孩子脸渐渐的消了一点肿,安然摸着鸡蛋也不怎么热了,拿着鸡蛋,随口一问:“卫临,鸡蛋,吃吗?”   “婉儿。”   “你不吃啊?你不吃那我吃了,我有点饿了。”她是故意问卫临的,卫临不大喜欢吃鸡蛋,安然刚要敲鸡蛋,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抬头,惊奇道:“卫临,你叫我什么?”   “婉儿。”卫临目光深情的望着安然。   “你?知道我是婉儿了?”不会吧,才喝了一天的药,卫临就记起来了? 第33章 深闺寂寞   冯老家的院子里挤满了人,大家都伸着脖子想听冯老怎么处治这个打孩子的虞桂平。   “孩子呢?伤得怎么样?”冯老问。   韩大婶是亲眼见到老牛家孙女脸的,告诉冯老道:“孩子半边脸都肿得老高,这虞桂平冤枉人家卫临不说,事发后还竟狡辩说只是跟孩子闹着玩的,有这么闹着玩的吗?下手这么重?”   “冯老,虞桂平把我孙女打成那样,我一定要个满意的处罚。”老牛要不是怕杀人偿命,他真想亲手打死这个虞桂平。   冯老看了看两颊红肿的虞桂平,默了默道:“那就罚她家下个月的补贴赔给你吧,虞桂平身为长者,竟因大人之间的恩怨拿两岁孩提作为报复,情形恶劣,把她绑在风口的树上两个时辰,让她好好反省。”   “是。”老牛很满意冯老的处罚结果。   虞桂平不服,满口鲜血的辨道:“那他把我打成这样冯老你怎么不持公平?”   “你一个大人打人家孩子你还要公平?你要不要脸啊?”韩大婶就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人。   “就是。”大家指着虞桂平鄙夷。   老牛找来绳子,对韩大婶道:“韩大婶,麻烦你帮我把这女人的棉衣脱了,敢打我孙女,我让她好好尝尝天寒地冻的滋味。”   “好。”韩大婶很是乐意帮忙,和流香嫂一起帮着把虞桂平的棉衣剥了。   虞桂平见这些人这么欺负她,大声喊冯老:“冯老,冯老,你只是罚我绑风口,她们竟私自剥我衣服,你难道不管吗?”   冯老当着没听到,推着轮椅进了屋。   虞桂平犯了众怒,他要是帮着虞桂平,那村里人怎么看他?   老牛将虞桂平绑的结结实实,他就是要这女人血液不流畅,好让她活生生的冻死。   “大家回去吧,下雪了,怪冷的,都回去烤火吧。”韩大婶挥着手赶大家走,大家围着,不是在帮虞桂平挡风吗?   大家看了一会,这天确实挺冷,一个个拢着手缩着脖子回家了。   虞桂平在村里人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心里那团恨火,恨不得将这个村子全烧了,让他们笑。   可心里的恨火再大,也不能帮她取暖,没到一会,虞桂平就被冻的全身打颤,要是真在这里绑上两个时辰,她肯定会被活活冻死的。   虞桂平指望刘子羿能来看她,哪怕帮她送件棉衣也好。   然,就在她鼻涕都结成冰的时候,刘子羿也没来看她,虞桂平绝望了,连刘子羿都不救她,她还能指望谁?难道她真的要被活活冻死在这里吗?   “刘子羿,你好狠的心啊。”虞桂平内心绝望的骂道。   “你家刘子羿心狠,你现在才知道啊?”冯榷拿着棉衣笑嘻嘻的过来,帮虞桂平拍掉头上和身上的雪,将棉衣给她盖上,“关键时刻还是我靠得住。”   “冯榷。”虞桂平万万没想到在她绝望之际竟是冯榷来帮她。   “你呀,自己又不聪明,非要去跟别人玩心机,吃亏了吧。”冯榷自上次调~戏林婉儿被丢大了脸,这些日子天天窝在家里不敢出门,跟个小媳妇似的乖的很,已经很久没出来吃野食了,其实他想吃来着,只是现在村里的女人们一见到她都退避三舍,一点机会都没有。   “谢谢你!”虞桂平感动不已。   “谢什么。”冯榷在虞桂平的脸上趁机捏了一把,然后又笑嘻嘻的回家了。   他不敢多留,爹怕虞桂平冻死,没法跟刘子羿交待,就让翠花给虞桂平送棉袄,翠花跟虞桂平有怨,自然不肯,他爹腿不方便,只好派他来了,所以送完棉衣他也不敢多耽搁,爹和翠花都看着呢。   韩大婶和流香嫂俩人说说笑笑的返回卫家,刚一进门,就看到婉娘一脸震惊的抓着卫临直问:“卫临,你是不是想起我了?是不是?”   卫临只是深深的看着她。   “这是怎么了?”韩大婶不明所以。   安然问了半天,卫临除了叫了两声婉儿,之后再也没有吭声,安然不死心,对韩大婶和流香嫂道:“刚才,卫临叫我婉儿了。”   “他叫你婉儿?他是记起什么了吗?”韩大婶问。   “我不知道啊。”安然急得又去看卫临,“卫临,你记得我吗?”   “要不我去把何言推过来给卫临看看。”流香嫂觉得卫临能叫婉娘的名字,肯定是记起什么了,何言配的药有效果了。   “婉儿是谁?”卫临眼神暗淡下来,愣愣的问道。   流香嫂刚抬起的脚顿住,“卫临没好?”   韩大婶凑近瞧了瞧卫临,得出结论,“估计是卫临脑子突然闪过婉儿这个名字,所以才叫出声的吧?失忆变傻的人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的,我以前住的村子,就有一个傻子跟卫临的情况差不多。”千千吧   “那这是没好转?”安然失望了。   “卫临能闪过你的名字,应该是有好转的,婉娘,你别急。”流香嫂拍着安然的肩安慰道:“你要对何言有信心。”   “嗯,你说的有道理。”安然也觉得像卫临这种情况,三贴药怎么可能就指望卫临好起来呢,不过卫临能叫她名字,这是证明何大夫的药是有效果的,“流香嫂,明天还是麻烦你多拿几副药来,卫临能医好,我定感激不尽。”   “瞧你说的,跟我客气。”   三人见卫临又安安静静的坐在坑上,眼神涣散,刚是白高兴了,韩大婶拿起没绣完的花样,换了话题对安然道:“婉娘,你想不想知道那虞桂平的下场?”   “是啊,婉娘,那虞桂平这次可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让她坏,竟然想冤枉卫临,这次惩罚够虞桂平受的,天寒地冻,还被我们扒了衣服绑风口的树上两个时辰,冻不死她。”流香嫂担心婉娘心情不好,影响教她们刺绣,忙把虞桂平被惩处的事说了出来,“她家还被冯老罚了一个月的补贴被给老牛家呢,真是活该。”   “是啊,也算给你和卫临出了气。”韩大婶也帮着附和道:“省得她总一天到晚的想害你们。”   安然勾唇冷笑了下,“就她那智商,还想害人?哪次不是自己吃亏?”   “就是,上次被你在河边痛打一顿,居然还死不悔改,还挖空心思的想害人,这次终于被冯老罚了个狠的。”韩大婶望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雪,啧啧两声,“这么冷的天,没件棉衣,虞桂平怕是要被冻死。”   “就怕冻不死她,她皮那么厚。”流香嫂觉得冯老是不可能让虞桂平冻死的,冯老年纪大了,心肠也软,这又不是杀人偿命的事,冯老又怎么可能闹出人命?   不过就算冻不死虞桂平,这样的天被绑在风口,也够虞桂平受的。   “都在屋里刺绣呢?”老牛进来,看到婉娘韩大婶流香嫂三人围在火炉边刺绣聊天,打了声招呼,“我来接我孙女。”   “孩子睡了,在坑上呢。”安然指了指坑上的孩子,对老牛道:“要不等孩子睡醒了再抱回去吧,外面下大雪呢。”   老牛不好意思的抱歉,“不了,够麻烦你的了,我拿了被子打了伞,今日的事,婉娘,真是对不住啊,我没弄清情况就冲到你家来。”   “瞧你说的,自家的孩子伤成这样,哪个大人不生气?你别放心上。”安然笑了笑,没介意此事。   “那我把孩子抱回去了。”老牛将坑上的孙女用自己带来的被子裹好,刚要走,卫临急得呃呃直叫。   安然见状:“我家卫临很喜欢这孩子,舍不得呢。”   老牛笑道:“卫临,你喜欢女孩啊,那你跟你娘子生一个啊。”   “怎么生?”卫临瞪大眼睛问。   “问你娘子。”老牛笑着出了门。   流香嫂拿手肘顶了顶安然,“是啊,婉娘,你家现在条件好了,是不是想着跟卫临生个女儿了?”   安然脸红道:“卫临根本就不懂,我生什么生。”   “他不懂你懂啊。”韩大婶笑。   安然的脸更红了。   她懂有什么用,卫临尿床的,她可不敢对卫临再做什么。   “瞧你,还脸红呢。”韩大婶吃吃直笑。   “别不正经。”安然打了一下韩大婶。   韩大婶索性老脸厚到底了,“这有什么不正经的,你问问流香嫂,她和她男人行房,是不是她自己主动的?”   “韩大婶,说婉娘的事呢,你怎么说起我了?羞死人了。”流香嫂也跟着打韩大婶。   韩大婶被左右夹击,也无所谓,嘴上不停道:“这有什么羞死人的,夫妻之事,天经地义,你们啊,命都好,还有夫君在身边,难道要像我这样,身归寡居,才不羞吗?”   安然和流香嫂停了对韩大婶的捶打,俩人对视一眼,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韩大婶,还是安然脑子转得快,嬉笑道:“韩大婶,想男人了?要不我帮你跟老牛牵牵线,他也鳏居多年,你俩正合适。”   韩大婶摇头,“我如今虽被生活折磨的粗鄙不堪,可也不会去喜欢鲁莽武夫,不然又何至于守寡多年?”   战乱年代,朝庭对寡居的妇人并不强制为夫守贞节,甚至是支持寡居妇人改嫁的,当初她在的那个村,里正还亲自为她说媒,不过被她拒绝了。   “韩大婶的眼光高,村里的这些鳏夫,她哪看得上。”流香嫂了解韩大婶,朝安然一个劲的眨眼。   安然明白,开着玩笑道:“那怎么办?韩大婶深闺寂寞,可咱这个村的男人都是只知打打杀杀的武夫,韩大婶,你就不能退而求次?”   “就是。”流香嫂也笑。   三人就这么聊着说说笑笑,没一个人注意卫临撇过脸,似笑非笑的嘴角连抽了好几下。 第34章 我对你做的还不够多吗   虞桂平在冷风口里被绑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天都已经黑了,刘子羿才出来找她,要不是冻得全身失了知觉,虞桂平真的想一石头砸死刘子羿。   刘子羿一只手费了好大的力才把虞桂平拖进家里,看着他冻实在可怜,刘子羿叹了一口气道:“你烤烤火,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虞桂平除了满眼怒火,全身无法动弹。   一杯热热的白水下肚,虞桂平总算缓过一点点了,脖子稍能动弹时,积压在心底的怨恨全都发泄到刘子羿身上,腥红的眼,血盆大口,如同一头饥饿的丧尸,对着刘子羿的肩胛处咬了下去。   刘子羿吃痛,猛地弹开,怒瞪着虞桂平,“你发什么神经?”   要不是刘子羿坐着也比她高,虞桂平毫不犹豫的会咬刘子羿的脖子,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虞桂平喉咙里发出嗬嗬之声,满腔的愤怒使她血液重新燃烧起来,怒吼声直掀房顶,“我发什么神经?你还好意思问我发什么神经?我被人打,被人欺辱,你在哪里?啊?刘子羿,你还是男人吗?我嫁给你十余载,为你生儿育女,我虞家对你有天大之恩,而你呢?你对我做了什么?好日子没跟你过几天,苦日子一年到头过不完,刘子羿呀刘子羿,嫁给你我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啊,你连自己的娘子都护不了,你做不了男人你就去死啊。”   刘子羿被虞桂平骂习惯了,又看在虞桂平今日被打受罚的份上,也懒得跟她计较,只悻悻的说道:“你好好休息吧。”   “你给我回来!”虞桂平的吼声并没有让刘子羿停下脚步,看到刘子羿摔门而去,虞桂平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声哀嚎,“爹啊,你看看你女儿啊,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爹啊,你说你当初为什么会看上他呀,你把你女儿给害惨了,我的爹呀,啊啊……”   虞桂平越嚎越伤心,越伤心哭得声音越大,“爹哟,你活过来看看呐,刘子羿就是你给女儿选的好女婿啊?女儿过的日子苦也就罢了,被人欺负他还不敢为女儿出个头,躲在家里做缩头乌龟,爹啊,女儿活不下去了。”   刘子羿蹲在院子墙角耳朵里全是虞桂平的哭声怨声,要不是他头上有伤,真的不想在这里听虞桂平鬼哭狼嚎,心情烦燥很。   “爹,你说你啊,当年是什么眼光?你是瞎了眼了,让我嫁刘子羿这样的一个废物,你把你的亲生女儿害惨了哟……”   刘子羿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下去,一脚踹开房门,“虞桂平,你嚎够了吗?你觉得你鬼哭狼嚎的好听是吗?还是引来隔壁邻居来看你这个鬼样子有面子?你还觉得自己委屈了?你一个大人为了陷害一个傻子去打个两岁的孩儿,亏你打得下去?你不要脸面,我刘子羿要脸面,你哭你爹当年瞎了眼,要不是你爹对我有恩,临终把你托付给我,让我好好待你,你以为我会娶你这样一无是处的婆娘?”   “是啊,我爹临终把我托付给你,让你好好待我,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我是你娘子,你为我做过什么?”虞桂平坐地上跳起,极力争辨道。   “我对你做的还不够多吗?缺过你的吃?还是缺过你的穿?把你养成这个德性还不够?”刘子羿吵得头痛。   “我嫁给哪个男人会缺我吃缺我穿,女人嫁男人是干嘛,是有依靠,是要男人保护,你呢?你娘子被人欺负成这样,你保护我了吗?”   “你自己吃饱了撑着到处惹事生非,你让我天天提着剑跟你一样蛮横无理?”   “为什么不能?我是你娘子,我做什么你身为夫君难道不该跟我站在一起吗?”   说不下去了,刘子羿觉得这辈子都无法与虞桂平讲得通道理。   “那你继续哭吧,你以后也可以继续蛮不讲理,就算有一天被人打死,我刘子羿照例不会插手。”刘子羿再次摔门而去。   “你就是个废物!”虞桂平气得大骂。   刘子羿出门戴了个斗笠,他头上有伤,实在不便示人,踩着厚厚的积雪刘子羿自己也不知道要往哪儿走,可不管往哪儿走,也比留在家里面对虞桂平要强。   刘子羿踌蹰了一下,还是决定往山上去了。   冯榷吃饱喝足坐在家里实在无聊,出门晃了一圈也没找到乐趣,刚想回家,便看到刘子羿往山上去。   反正也是无趣,虞桂平虽不及林婉儿那般动人娇美,但比起家里的刘翠花,也是多少有些风韵的,欲望上头,冯榷翻进了虞桂平的家里。   虞桂平冻了那么久,又哭了许久,正饿着呢,还好刘子羿也算有点良心,锅里还有热菜热饭,刚要去盛时,身后传来脚步声,虞桂平冷哼一声:“你不是死外面吗?还回来作甚?”   “是我。”冯榷嘿嘿道。   虞桂平回头,有些吃惊,“你怎么来了?刘子羿他……”   “他去山上了。”冯榷凑到虞桂平身边,满脸心疼,“哟哟,宝贝儿,今日你可受苦了。”   “要不是你给我送棉衣,我只怕真的要冻死了。”虞桂平想到今日受的屈辱就委屈的直掉眼泪。   “别哭,别哭。”冯榷嬉皮笑脸的帮虞桂平擦眼泪,“那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要报答报答我呀?”   “自然。”别说冯榷今日救了她,就算没救,她有一个像刘子羿那样的废物夫君,她也不甘心去为她守身如玉,凭什么?   “真懂道。”冯榷迫不急待拉着虞桂平进屋里。   安然今日做的是大杂烩,就在屋里,砌了几块石头,然后架上锅,放进几块大柴,锅里炖着骨头,安然把肉片切好,将韩大婶送来的两棵白菜都洗了,又赶了些面条出来,骨头炖好后,放了面条和肉,最后再放白菜,满满一锅,怕味道不够,安然还自制了一碗辣椒酱,这种吃法最过瘾。   别问她为什么会做大杂烩。第一抓机   现代科技那么发达,自媒体上很多人录制美食,没吃过,看过,放些调料,也就差不离了。   “吃啊。”安然搓着手让孩子们动筷,“尝尝味道怎么样,我也是第一次做。”   卫国卫洲卫城从小到大还真从没这样吃过的,以前娘给他们做饭都是中规中矩的,哪像今日直接一口大锅就烩着吃了。   “娘,我觉得你现在越来越有人间烟火味了。”卫洲兴奋的拿碗就去锅里夹了一片肉,嗯嗯直叫,“好吃。”   “什么叫我有人间烟火味了,难道我以前不食人间烟火?”安然都不知道卫洲在说什么。   “娘,您别听二哥胡说,他口无遮拦的。”卫城也拿起碗尝了一口娘今日新做的大杂烩,味道还真好。   卫洲摇着筷子,“娘,您以前可是特别注重吃饭时礼仪的,如今您直接这么一口大锅烩了,这不是人间烟火是什么?”   “瞧你说的,咱家都这样了,还穷讲究个啥,能有口热的吃饱就行了,讲什么礼仪。”   “要是让外祖父瞧见,肯定惊掉下巴,训斥你一顿。”卫洲边吃边道。   “吃吧,有的吃还堵不上你的嘴?”卫国踢了卫洲一脚。   安然确不在意,“你外祖父是文人,在他面前娘会端着的,在你们面前,我们就怎么开心怎么吃行吗?”   “行,娘您现在真的变……”卫洲的话还没讲完,各遭到卫国和卫城的一脚。   “好好,我不说了,吃吃。”卫洲很自觉得闭嘴。   安然习惯了孩子们的打打闹闹,也由着他们去了,卫临捧了一摞柴过来,安然叫他:“卫临,柴够了,不用搬了,过来吃。”   “哦。”卫临放下柴拍了拍手,正要去拿碗筷,安然将盆里备好的热水端给他,“先洗了手再吃饭。”   卫洲啧啧直叹,“爹,您这是皇室享受啊。”   卫临呵呵乐着,“娘子人好。”   卫临洗了手,一家人围在大锅边,一边烤着火一边吃,加上辣椒的催化,冰天雪地的天儿,一家人楞是吃出了一身汗。   “太爽了,真过瘾啊。”卫洲摸着肚子一脸幸福。   一大锅的大杂烩吃了大半,安然见孩子们都吃饱了,拿了盖子将剩下的盖起,明日还可以再吃一顿。   “过瘾吧?吃过瘾了就去洗碗。”卫国指挥卫洲做事。   “怎么又到我洗碗了?”卫洲哀嚎。   “今天本来不是轮到你的,你偏不服气想要羸卫城猜拳,连输十把,输给卫城,怪谁?”卫国提醒他道。   卫洲就不明白了,转头朝卫城不解,“卫城,为什么猜拳你次次都能羸我?”   卫城笑了下,“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们一母同胞,心有灵犀吧,知道你想出什么。”   “不可能,那我为什么不知道你出什么?”卫洲大叫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或许你只把你的心思放在练武上,哪还会顾着我们兄弟之间的心灵感应。”卫城忽悠自己的二哥道。   “这样啊。”卫洲信了,只好愿堵服输的去洗碗了。   安然也有疑惑,扯了扯卫城衣服,问:“卫城,你和你的哥哥们真的有心灵感应啊?什么样的感应?你说给娘听听呗。”   “娘,您听卫城瞎说,是卫洲自己人傻,每次猜拳都喜欢先出拳后出剪刀再出布的,卫城只是掌握了他出拳的规律而已。”卫国把卫城次次能羸的秘密告诉他娘。   “原来是这样。”安然笑道,真觉卫洲太憨了,被自己的弟弟这么算计着每次都去洗碗。   外面的雪下得快要淹没脚腹,安然从小到大从来没看过这么大的雪,就算现在是夜晚,也是白茫茫的一片,煞是好看,安然兴致盎然,“卫国卫城,我们去玩雪吧?”   卫国卫城还来不及应声,就看着他们的娘手舞足蹈的像个孩子一样跳进雪地里翻滚。   “……”卫国卫城面面相觑。 第35章 玩雪   太冷了!   可也挡不住安然对雪的一腔热爱。   “娘,娘,您身子不好,在雪地里玩久了会染风寒的。”卫国急得劝娘回屋。   “是啊娘,你要玩雪,别在地上滚啊,这样会冻病的,要不您起来玩吧。”卫城也急得不行。   “不行,白天我要端着,晚上我要玩个够。”安然决定把自家院里的雪全滚个遍。   卫洲听到院里的动静,连手都没擦,出来看到娘像个傻子一样大晚上的在雪地里划雪,脸上的震惊不是一星半点,“什么情况?这还是我娘吗?”   卫临倚在屋檐下,暗淡的光线不难看出他眼里的笑意,他的婉儿,尽管孩子如今都这么大了,她依然还是如从前那般贪玩可爱。   “临哥哥,你别写字了,陪我去放风筝吧。”   “临哥哥,那只大鹅太可恶了,竟然欺负小鸡,看我不打它。”   “别。”他还来不及阻止婉儿,婉儿就被那只大鹅扑闪着翅膀攻击,要不是他,婉儿那天一定会被大鹅啄得很惨。   卫临想到以前婉儿调皮的样子,不知不觉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   “爹,你还傻笑,快把娘抱进屋啊,娘在这样翻滚下去,明日肯定要染风寒的。”卫洲真是为家里俩个大人操碎了心。   “哦。”卫临被打断,只好收起笑意朝雪地里去,一把捞起埋进雪里的婉儿,眼里全是疼爱,“冷,回去。”   “卫临。”安然从来没有这么被人公主抱过,卫临抱了她两次,一次是她被冯榷点穴,一次就是现在。   上次卫临公主抱她的时候,她不能动,如今情致所起,双手环上卫临的脖子,把头埋进他胸口,“你真好。”   卫国卫城:“……”   原来娘是要抱着,难怪他们劝不起来的。   三个孩子排排站的要目送她回房,安然挥了挥手,不忘交待一声:“你仨别玩太晚,早点回去睡啊。”   卫洲:“你们告诉我,这是不是娘?”   卫国卫城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们也觉得现在的娘和以前天差地别,可他俩不像卫洲这样总把疑心挂在嘴边,以前听评书时,有讲过那么一段借尸还魂的故事,卫洲不记得了,他们也不想提醒他,免得他更一惊一乍。   “回去睡吧。”卫国道。   “嗯。”卫城同意。   卫洲:“欸,你们还没回答我呢。”   卫临将婉儿放下,轻轻拍打她身上的雪,婉儿就那么仰着头看着她傻傻的笑着,卫临真想抱起她亲上去,可不行,他现在是傻子。   以前是真的傻,现在他必须要扮傻。   司徒将军留下一封密信,那封密信事关朝中权贵,他必须想办法将那封密信送到皇上的御桌前,这件事极其危险,一不小心失败就会满门抄斩,所以他必须利用现在已傻的身份秘密做这件事。   夜里,卫临将婉儿搂得很紧,她贪玩,受了凉,一定要散出凉气明日才不会着了风寒。   婉儿还是一始既往的像个孩子一样睡得香甜,精致的小脸安静柔和,羽扇似的睫毛一抖一抖,惹人怜爱,卫临看着看着,忍不住的在她朱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又继续看着她睡。   安然一觉睡到大天亮,在卫临的怀里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真舒服。”   以前夜里常常失眠,望着璀璨的灯光独坐天明,如今夜夜在卫临的怀里安然睡醒,这样的生活是安然最期盼的,幸福感爆棚的安然在卫临的唇上轻轻一啄,“卫临,谢谢你在我身边。”   卫临还来不及体会,婉儿就坐了起来,穿上衣服起床了。   打开房门,三个孩子比她还起得早,卫国卫洲卫城三人在清扫院里的积雪,安然看到白雪被他们全堆到院墙下顿觉可惜,这三个孩子,小大人一样,怕她晚上又玩雪吗?   回屋想把昨晚剩下的大杂烩热一热当早饭,哪知三个孩子早就发上火热上了,太懂事了这三个孩子。   “时辰不早了,你们仨别忙了,还不去跟你们的师傅练武去?”安然叫道。   卫国放下铲子回道:“娘,今儿雪积的厚,师傅脚不方便,就不教我们了,让我们放假两天,等雪融了再练。”   “这样啊,那我们今天一家人出去打雪仗不?”安然兴奋道。   三个孩子倒。   卫洲:“娘,您不是要绣花吗?”   “我也可以给自己放放假啊,我们就玩一天怎么样?”安然难得看到这冰雪琉璃的景色,真的很想出去快乐的玩一天。   卫国不同意:“娘,您身体不好,还是别出去玩了。”   “是啊娘,您在家烤着火绣绣花多好,这么冷的天出去玩很容易生病的。”卫城也道。火热电子书   “我现在身体都好了,而且穿得这么厚,哪就容易生病了。”这三个孩子,把她当什么了?她的样子看起来就那么体弱多病吗?   虽然人是瘦了些,但精神很好啊。   正当卫国他们不知道怎么劝娘别贪玩的时候,韩大婶拎着两只鸡来了。   “婉娘。”韩大婶眉开眼笑。   “韩大婶,怎么这么早?”安然意外。   “早点给你送鸡来。”韩大婶将两只鸡递上,真诚道:“杀了,母鸡炖着给自己补补身子,公鸡炒了给孩子们吃,自家养的,特别肥。”   安然望着韩大婶手里的一公一母鸡,奇怪道:“不是说不要吗?怎么又送来了?”   昨天送的是两只公鸡,今怎么送一公一母来了?   “拿着。”韩大婶往安然手里一塞,“我这个人啊,穷怕了,但凡家里稍值钱的都舍不得拿出来,昨儿个我小气的样子,婉娘你千万别介意,今天这两只鸡我是真心送给你的。”   “为什么?”安然也看得出来韩大婶的诚意,“你今天是有什么喜事吗?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被你看出来了?”韩大婶笑眼弯弯。   “是有人向你提亲了?看把你高兴的。”安然开玩笑道。   “瞧你说的,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有喜事也不会表现的这么露骨吧,是我儿子,老赵昨晚亲自来我家了,说二两银子的聘礼免了,等过了这个年,明年一开春就把凤丫头嫁给我明儿,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原来是这样,确实值得高兴,可昨儿个你不也说老赵想把凤丫头嫁给老牛家的儿子吗?怎么又改主意了?”   “他呀,是看到我跟你学刺绣,瞧见希望,答应把凤丫头嫁过来了。”韩大婶眉眼上的喜色无以言表,“婉娘,真的很谢谢你,这两只鸡你无任如何也要收下,真的感谢,感谢,你杀了吃啊。”   “这……”   “我回去做饭了,吃完饭再来跟你学刺绣。”韩大婶送完鸡就匆匆忙忙的回去了。   卫国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娘,您不能出去玩了,韩大婶送了鸡给您,您得好好教她刺绣。”   安然不能出去玩,望着两只鸡想控诉。   “娘,把鸡给我吧,我拿去杀了。”卫国伸手道。   安然把鸡往身后一藏,“那不行,这俩只鸡都得留着,还可以下蛋孵小鸡呢,不能杀。”   韩大婶家的鸡养得特别好,三只母鸡一天一个鸡蛋,如今给了她一只,她不得好好留着。   “可你身子……”   “我身体好着呢,现在家里又不缺吃,早就恢复了。”   安然把鸡关进后院的柴房里,拢着双手望着山上白皑皑一片,银装素裹,美的壮丽无比,天地一色,不禁吟诵元稹的两句诗来:“真是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萝万朵云。太美了。”   “娘还想着玩。”卫城点评道。   “我们在家守着娘,她出不去的,二弟,你在把火烧旺点,娘怕冷。”卫国叮嘱卫洲道。   卫洲心里一直纳闷,“以前娘不带这样的啊,你看看娘现在的样子,好像没看过雪一样。”   “做你的事,你话哪这么多。”卫国照着卫洲的头就扇了过去。   “你俩咋一点也不奇怪?”卫洲就是不明白。   卫临其实很想告诉卫洲,他娘一直就是这么喜欢雪的,小时候一下雪就拉着他出去打雪仗,要不是真担心婉儿身子不好,怕染风寒,他都想拉着婉儿到外面好好玩一会。   一家人围着火灶旁又吃了个酣畅淋漓,身上暖暖和和,卫国收拾碗筷去洗碗去了,卫洲给他师傅送了一碗烩面去。   卫城陪着安然烤火。   “娘,您不绣花了?”卫城见娘总往外瞄,提醒她绣花的时辰到了。   “我没心情。”大好的天气,在家绣花不如去外面玩会雪。   “你还想着出去玩啊?”卫城心里嘀咕这娘还魂的是个孩子吗?这么贪玩的?   “外面雪景这么好,打打雪仗多好玩啊,你就陪我出去玩一会嘛,就一会,好吗?”安然扯着卫城的衣角央求道。   “不好。”卫城抚额,娘撒娇的样子越发像个孩子了。   “娘子,卫临陪你去打雪仗。”卫临实在看不下去了,娘子就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孩子都不同意,看把他的娘子管成什么样了。   “好啊。”关键时刻还是卫临靠谱。   “爹,不行的。”卫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爹把娘带跑了。 第36章 我是你亲生的呀   刘子羿从山上下来的时候,看到卫临一家正在稻田里打雪仗,欢声笑语,好不热闹,刘子羿心酸的在想,他的子女也如卫国卫洲卫城一样孝顺,崇拜着他这个爹爹,每每看到这些孩子,刘子羿对自己的孩子越发想念的紧。   雪仗两个对立面,卫临和林婉儿一队,卫国卫洲卫城一队,二对三,卫国卫洲卫城虽说是三个人,数字上多了一个,但根本就没讨到半分便宜,对面有个爹,就够他们呛的。   刚开始他们舍不得对娘下手,但娘一点也不体谅他们仨的用心良苦,每每在爹的掩护下,一个大雪球就毫不客气的迎面而来,卫洲打急了眼,专挑对面薄弱环节下手,在卫国卫城攻击爹爹的时候,他专对娘下手。   这不,他趁着爹对付卫国卫城,卫洲又找到向娘下手的机会了,一团雪球握在手里,原本有机会袭击娘的头的,卫洲到底还是没忍心扔,只朝着娘身上扔了过去,“中!”   中字尾音未落,他爹就以非人速度接下了那团雪球,看得卫洲瞠目结舌,爹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爹,你武功太厉害了,你教……我吧。”卫洲话还没讲完,他爹就赏了他一脸的雪,卫洲倒在雪地里无语望天,“爹,我还是你亲生的吗?”   卫临可一点也不心疼卫洲,孩子有三个,娘子只有一个,谁让卫洲想攻击娘子的,他当然要替娘子教训教训他了。   卫国卫城也被他们的爹打得灰头土脸的,实在不是爹的对手,卫国甘拜下风,“爹的速度太快,我们三个输了。”   “谁说输了,我就不信。”卫洲从雪地里弹起,斗志昂~扬的道:“只要我们仨配合的好,我就不信一次都打不中爹?”   “你想让我们怎么配合?”卫城也被他爹打急了,很想要羸一次爹。   “你俩攻其左右,我专其正面,我不信爹还能躲得过。”卫洲开始排兵布阵。   “好。”卫国卫城同意。   安然见没自己的份,拍手呐喊,“那你们仨加油,我给你们助阵。”   “娘子要为我助阵。”卫临假装不高兴的朝娘子要站队,怕娘子受冻,解开棉衣衣扣,将身上的棉衣扣在娘子身上,邀功道:“娘子,我打败他们,你给卫临吃蜂蜜。”   安然被一团带着体温的棉衣裹住,心下感动卫临的体贴,“你把棉衣给我了,你不冷吗?”   “不冷,娘子穿。”卫临怕自己眼里的温柔让娘子起了疑心,赶紧将心中的柔情敛住,对一旁呆住的兄弟三人发出战帖,“你们仨尽管上,卫临不怕你们。”   卫国有一瞬间以为爹恢复记忆了,刚爹对娘体贴的样子真的一点也不像是傻了。   “哥,还楞着干嘛,一起上啊。”   卫洲最先出手,卫城跟上,卫国后知后觉得朝他爹的左侧袭击了过去。   卫临像是要戏耍他们,先是在雪地里表演了一出踏雪无痕,溜了,边跑边大叫,“追不着,追不着。”   卫国卫洲卫城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追上他们的爹,连个衣角也没摸到,气得卫洲连发好几个雪球,依旧一次也没打中。   “怎么办?爹人虽然傻了,但武功还是跟以前一样厉害,凭我们三个人根本不是爹的对手。”卫城累得直喘大气。   “要是娘帮我们就好了,四面夹击爹就没有退路了。”卫洲觉得三面夹击还是让爹有机可乘,得把另一处的空隙阻上才行,这样爹就退无可退了。   “我帮你们啊。”安然踩着雪一跳一跳的加入队伍。   卫临:“……”   娘子加入了,他得让着。   四人将卫临围在中间,一人手里一个雪球,“一,二……”安然喊口号。   卫临本可以腾空而起,但他放弃了,在娘子喊三的时候,抱起娘子朝她的方向躲开兄弟三人的袭击。   卫国卫洲卫城的三只雪球在空中撞到一起,雪球撞裂,雪花纷纷,兄弟三人又未击中,娘还被爹抱走了。   安然咯咯笑着,“卫临,他们是你孩子,你就不能让让他们吗?”   卫临很认真的道:“不想跟他们玩。”   三个顶天立地的男孩子,有什么好让着的。   刘子羿看了一会卫临一家打雪仗,心中更是低落,卫临人傻对自己娘子极好,林婉儿温婉贤淑也的确值得卫临全心待她,不像虞桂平,全身上下散着粗鄙,与林婉儿简直云泥之别。   若不是为了几个孩儿和岳父大人的临终托付,他和虞桂平一天都过不下去。   想到孩子们喊他爹爹那脆生生的声音,刘子羿黯然神伤,他何时才能风光回家见到他那四个孩儿?   司徒将军的密信卫临到底藏在哪儿?   嗯?卫临他们一家在这打雪仗,那他们家岂不是没人?   刘子羿顾不得在看卫临他们了,趁着他们家现在没人,他得去卫临房间去找找看,万一找着了呢?   尽管他知道这可能非常渺茫,但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刘子羿还是不想放弃。   “爹不想跟我们玩了,那我们回去吧。”卫国见出来玩的差不多了,这冰天雪地寒风凛凛,他们受得了,娘可受不了。   “认输吧。”卫城拍了拍卫洲的肩,“我们羸不了爹的。”热点书   卫洲耷拉着脑袋,还是心里不服,“要不我们偷袭?”   “你偷袭的还少?”不是卫国想打击卫洲,就他们这点身手,完全不够爹看的。   “最后一次。”卫洲一左一右两个雪球,前面一个是佯装袭击娘的,后面一个是趁爹分神袭击他的。   眼看雪球要正中目标,卫洲还来不及高兴,眼前突然白茫一片,漫天雪花将他埋了。   “哎呀,卫临,你跟孩子们这么较真的。”安然咯吱咯吱的踩着雪去挖人。   卫国卫城从雪里爬出来,拍着身上的雪怨道:“说了,不是爹的对手,非要殃及我们。”   卫洲被娘扒拉了起来,十分委屈道:“娘,爹对我们使翻江倒海。”   翻江倒海是什么安然不知道,但卫临刚横劈的一掌真的帅呆了。   “三弟,我们回去吧。”卫国默默的转身走了。   卫城跟上。   “回家吧,啊。”安然安慰卫洲,卫临的武功她是见识过的,就卫洲跟严大叔学的这几天武功,跟卫临对抗,实力太悬殊了。   “娘子,我羸了,吃蜂蜜。”卫临邀功。   “吃你个头哦,你把孩子们欺负成这样,还好意思吃蜂蜜,没有。”卫临果然傻了,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相让。   卫临见没蜂蜜吃,把“气”撒在卫洲身上,在安然的眼皮子底下把刚扒拉出来的卫洲推倒在雪里,“哼,都是你惹娘子生气,你坏。”   卫洲:“爹啊,我是你亲生的呀,你太过分了啊。”   刘子羿原以为卫临房里不会有人,推门就进去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韩大婶和流香嫂四目诧异的盯着他。   “我……”刘子羿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怎么不打招呼就进来了?”韩大婶质问道。   他能说是来借东西的吗?   好像这理由很憋脚。   刘子羿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一个合理入门的理由。   他应该先叫两声的,但现在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该怎么全身而退?   就在刘子羿韩大婶大眼瞪小眼时,一声突兀的男声响起:“婉儿,婉儿,你娘出事了。”   韩大婶顾不得管刘子羿,推开他迎了上去,“这位大哥,这是怎么了?”   林皓不认得这人,只急急的问:“我家婉儿呢?”   “她出去玩了。”   “外祖父!”卫国最先看到林皓,朝着外祖父飞奔过去。   卫城也紧跟着扑上想念已久的外祖父。   “国儿,城儿,好孩子。”林皓抱着俩孩子老泪纵横,“快看看你们奶奶,你们奶奶受伤了。”   “我没事。”安锦面色惨白的从俩士兵的抬着的担架坐了起来。   “奶奶,您怎么受伤了?”卫国刚只顾着高兴,根本没注意担架上的奶奶,如今眼见奶奶受伤,顿时就哭了。   “别哭,别哭,好孩子,奶奶没事。”安锦极力安慰孙子。   “都怪我,要不是你们奶奶为了救我,她也不至于受伤。”林皓捶胸顿足。   安然进来的时候缓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男的是林婉儿的亲爹,坐担架上的是自己的婆婆,卫临的娘。   “娘,您这是受了多重的伤?”安然不知道婆婆伤在哪儿,不敢下手。   “婉娘,你先别急,我去把何言找来,让他给你娘看看伤势。”流香嫂见婉娘一家乱成一锅粥,最先稳定下来,先医伤者。   “好,谢谢!”安然手足无措,对俩位抬担架的士兵道:“麻烦俩位大哥把我娘抬进屋里,谢谢你们!”   那俩士兵刚要客气,就突然手上一轻,只见傻卫临抱起伤员大步朝屋里去了。   “爹,我娘怎么会受伤,你们在路上发生什么事了?还有,您怎么也来了?”安然一连串的发问。   林皓懊恼不已,“我真不应该跟着来的,是我连累了你娘。” 第37章 打猎换钱买药   安锦伤的很重,加之失血过多,全凭着一口毅力支撑现在,如今看到家人都好,这口毅力便也松了下去,陷入昏迷。   何言检查了脉息,面色凝重道:“婉娘,你娘伤势极重,外伤得需凝血散止血才行,而且你娘现在失血过多,脉息微弱,若不止血,怕是熬不过去了。”   “何大夫,不管用什么药,只要能医好我娘,多少钱都无所谓。”安然只希望能救人。   “你误会了。”何言理解病患家属的急切,耐心解释道:“救治你娘的药我这里调配不出来,光是凝血散中的一味天山雪莲在我们这里就没有,所以婉娘你得想办法到外面给你娘买才行,只要你娘止住血,伤口愈合后,加之好好调理,你娘就不会有生命之忧。”   “那我现在就去求顾统领去买药。”安然将家里挣得两百文钱全数拿出,只要能买到药救回娘,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你先别急。”何言心里比谁都明白婉娘家里这点钱是远远不够买药的,他做为大夫医者仁心必须告诉病患家属现实情况,叹了一口气,道:“婉娘,你先有个心理准备,凝血散这药十分紧缺,一小包得需五两银子才能买到。”   “五两银子?”安然看着手里的两百文钱,楞住了。   “国家战乱,特别是凝血散这种止血良药十分紧缺,药价自然上涨,我所说的五两银子还是前几年的价格,如今也不知道这药到底卖到了多少?婉娘,我家还有十几文现钱,只是就算我们凑起来,只怕也是杯水车薪,连一小包的凝血散都买不到。”何言也替婉娘为难道。   “再贵的药我也要想办法帮我娘买到,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娘不救吗?”只要有药救,银子的事,她一定想到办法的。   韩大婶咬了咬牙,“婉娘,别急,我家里还有一两三十文,我这就给你去拿。”   “婉娘,要不我们到村里借点钱先把你娘的血止住再想后面的事吧,以你的影响我想村里人都会借给你的。”流香嫂给安然出主意。   “那你等我一下。”安然拿上纸笔,“他们借我钱,我得给他们写上欠条。”   若不是这次借钱,安然无法体会流香嫂所说的这个村子里的人都不坏,她一直以为这里的人都不是那么好相予的,村里人知道她家的情况后,也是极力拿出家中的余钱相衬着,原以为不会有几家借钱给她的,安然没想到竟有大半的人都肯拿出家中的余钱借给她。   安然感激莫名,对每一个借钱给她的人都致以深深的感谢。   可就算是这样,安然也只凑到了四两三百七十文钱。   五两银子的凝血散这还是何大夫所说的前几年的价,这点钱根本就不够给娘买药的。   安然急着上火。   现在能用什么办法能快速凑到一笔银子给娘买药?   就算她日夜赶工刺绣,也卖不到几个钱啊。   “都是我,都是我。”林皓捶胸,埋怨自己,“要不是我跟来,安锦妹子她就不会因为保护我受伤了,我真是没用,连家里卖田卖地的钱也让那些流兵给抢了。”   林皓恨不能受伤的人是自己,让他替安锦妹子去死。   “爹,你别这样。”安然抱住她爹,不让他伤害自己,“会有办法的,我决不会让娘有事,您别内疚了。”   “婉儿啊,若是你娘有事,我怎么对得起卫大哥?是我没照顾好她。”林皓伤心欲绝,“安锦妹子让我别来,我非要跟来做什么?”   “你也是放不下我们,这不是你的错。”安然极力安慰她爹,“别难过了,何大夫不也说了吗?娘是习武之人,她体质异于常人,娘她不会有事的。”   安然知道她爹口中的卫大哥是谁,那是林婉儿出嫁的前一天,林皓拉着林婉儿的手告诉她卫临的爹卫光是为救他爹而死,她爹一直不敢告诉卫家真相,只是默默的守护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卫大哥妻儿。   林婉儿以前不明白,爹的至交好友知县大人亲自登门为他儿子提亲,这样好的亲事她爹都没同意,只是把她许配给了她一直敬为大哥的卫临,直到爹告诉她真相,才知道原来卫家对她林家竟有如此大恩,便收起了对卫临视为大哥的念头,改成夫妻之情,一心一意为卫家开枝散叶,孝敬婆婆。   卫临听到他们父女的谈话,心中有些震惊,老师为何会说对不起卫大哥?卫大哥是谁?   他爹吗?   老师认识爹爹?   从未见过爹爹的卫临只是听娘说过爹爹是一代大侠,娘年轻时被人追杀,是爹爹所救,日久生情结为的夫妻,当年他们二人经常仗剑云游,行侠仗义。广西   然而一日,爹爹叹气百姓多灾多难,被恶霸欺凌,被敌军践踏,满腔抱负的爹爹毅然决定上京赶考想以一己之力拯救黎民百姓与水火之中,娘当初正怀有身孕,为了不让夫君分心,将自己怀有身孕的事隐瞒了下来,只身留在乡下等夫君归来。   这一等便是茫茫无期。   小时候他曾问过娘爹呢?   娘说爹保家卫国去了。   爹是怎么死的?二十几年不回家,娘虽然不说,他们心里都明白,爹是不在了。   “娘子,打猎。”卫临想问清真相,奈何他现在只是一个“傻子”,他怕突然“清醒”会吓到老师和婉儿,还有司徒将军的死和那封密信,这背后隐藏的真相,会给家人带来怎样的危险?卫临不敢拿家人的性命去冒险。   “打猎,对,打猎,爹,卫临会打猎,只要卫临打到猎物,换了钱,娘就有钱买药了,我怎么没想到,还是卫临聪明。”安然又哭又笑,钱的事终于有办法了,“我这就去严大叔那里借弓箭。”   “婉儿,现在山上雪这么厚?能有什么猎物?”林皓拉着女儿不想让他们遇到危险。   “有的,爹,深山里有很多猎物,虽然有些猎物已经冬眠,但也有不冬眠的猎物,我和卫临总归找到猎物的。”为了救娘,安然决定带着卫临再进山冒险一试。   “卫临人都已经这样了,他能打到什么猎物?万一遇到危险,那爹就更万死难辞其咎了。”林皓不想让卫临去进山冒险,可除了这个办法,他们又的确拿不出钱来给安锦治伤,林皓真恨自己无用,除了添乱什么忙都帮不上,自己惹得祸如今又让卫临去涉险。   “爹,你放心吧,不会有危险的,卫临人虽然傻了,但他的武功还在,前些日子,卫临就打到一只大老虎,要不然,女儿和孩子们连口吃的都没有。”安然让爹放心。   “可……”   “别可是了,娘的伤再不治,娘真的就没救了,这是唯一的办法。”   “欸。”林皓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得妥协,懊恼的抱着头蹲着墙角。   安然顾不上她爹,她得去严大叔家借弓箭去,刚要出门,卫国拿着弓箭跑来,“娘,师傅的弓箭,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乖孩子,你别去了,留在家里照顾奶奶和外祖父,我和你爹去就行。”安然接过箭,在卫国的头上揉了揉,交待他道:“你外祖父还没吃东西,你在家做点吃的给你外祖父吃,娘和爹很快就打到猎回来的。”   “我让卫洲卫城照顾奶奶和外祖父就行,我跟你们去吧,多个人多个照顾。”卫国不放心他爹娘。   “这哪是多个人多个照顾,你还小,娘又不会武功,你爹要是遇到大物,他一个人应付还可,娘去都是多余,只是你爹空有武功,不懂迂回,娘不得不跟着,要是你也跟去了,你爹要保护我又要保护你,反而更危险。”   娘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卫国也知道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去了反而给爹爹添乱,放心不下的他的只拉着他爹的手,嘱咐道:“爹,你一定要护好娘,安全回来。”   卫临似乎“听懂”了,重重的点头:“嗯。”   卫洲卫城守在奶奶身旁,细心的给奶奶喂水,卫洲担心道:“三弟,你说奶奶会有事吗?”   “不会的,何大夫不是说了吗?只要给奶奶止了血,愈合了伤口,再好好调养,奶奶会好的。”卫城回道。   “可我们买不起凝血散。”卫洲眼睛红了。   “会买的起的,爹和娘不是进山打猎了吗?只要爹打到大物回来,咱们就可以买凝血散救奶奶了。”卫城心也是乱的,娘和大哥的话他跟卫洲都听到了,只恨他们学艺未精,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除了眼睁睁的看着,一点忙也帮不上,他跟卫洲心里都不是滋味。   “别哭了,你再哭,外祖父心里更难过。”卫城扯了扯他二哥的衣服。   “我不哭。”卫洲拿手把眼泪擦了,“三弟,你听出来了吗?咱奶奶会武功。”   “嗯。”卫城点头。   “可奶奶为什么不教我们?要是奶奶教了我们武功,今日我们就能去帮爹爹打猎了。”卫洲恼自己无用。   卫城理解二哥的心情,但他更理解奶奶的用心良苦,拍了拍他二哥的肩道:“奶奶是希望我们平平安安终老,只是……身处乱世,又怎么可能平安终老。” 第38章 白熊被我掐死了   山上的雪很厚,几乎要没到膝盖处,风似鱼鳞刀似的刮着脸,安然用布巾将头,脖子拢住,还是挡不住这鱼鳞般的寒风,直冻得牙齿打颤,但为了给娘买药,安然咬着牙坚持。   卫临拉着娘子冰冷的小手,心疼不已,他真想让娘子回家去,他一个人进山就行了。   “卫临,走啊。”安然见卫临停下,催着他快进山。   “娘子,你冷。”卫临心被紧紧的纠着,实在不忍心让娘子这样跟着他受苦,“娘子回家去,卫临一个人进山打猎。”   “那怎么行?”安然断断不同意,“你人这么傻,万一遇到危险不懂变通,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我们一家都不用活了,卫临,乖,我们快些进山吧,你不用心疼娘子的,这点冷娘子能受得住,家里的娘现在受了重伤,我们快些打到猎物换钱,然后就有药医好娘了。”   “好。”卫临也知道娘的伤不能再拖,于是拉着婉儿的手一步步朝山上走。   安然原以为还要劝劝卫临的,没想到卫临竟应得这么利索,果然是母子连心,卫临人虽然傻了,但也知道自己娘的伤不容刻缓。   山上大雪覆盖,出来活动的猎物并不多,上一次安然进山时只希望能猎到能吃的动物,千万别碰到凶猛大物,这次,安然真心希望能再遇到一只老虎,这样他们就能换个十来两现银给娘多买点药了。   她和卫临走了快一个时辰,雪地里除了他们俩的脚印,连只飞鸟的爪印都没有。   “真是见鬼了,以前害怕什么来什么,现在希望遇到个猛兽了,反倒没有了,怎么办啊?卫临?”安然心里着急道。   “我们去那里看看。”卫临指着远处的一棵大树。   “大树有什么?”安然茫然的问,随即反应过来,“哦,对哦,熊会在树洞里冬眠,那么大的一棵树,万一有只熊在冬眠呢,那我们不是可以抓住它了吗?卫临,还是你聪明,呃?不对,卫临,你不是傻了吗?你怎么知道熊有冬眠的习性?”   卫临苦笑,他恢复后还真有点难扮傻,婉儿开始疑心他了。   为了不让婉儿疑心,卫临故意没听懂婉儿说的什么,只径自往前走,走到大树旁边的一棵小树边,指着雪地上的爪印呵呵笑:“有野~鸡,娘子我们抓回去给娘吃。”   安然抚额,“我还以为你恢复了呢,原来你看到的是这树下的爪印,话说卫临,这白茫茫的一片,你是怎么看到这里有爪印的?你视线这么好的吗?太不可思议了。”   卫临的视力这么逆天的吗?黑暗里看得见也就算了,这白雪反光,而且爪印这么浅,卫临也看得见,这还是人吗?   卫临哭笑不得,他哪看得见,他只是凑巧走近看到大树旁边有爪印罢了,婉儿还是像以前一样一惊一乍,一点都没变。   “抓野~鸡。”卫临寻着爪印要去抓只野~鸡回来。   “野~鸡不用抓了,家里有鸡,我们看看这大树有没有洞口,万一遇到熊瞎子,那娘的药钱就有着落了。”安然拉住要去抓野鸡的卫临,围着四五人都抱不过的大树寻找树洞。   找了半天,安然也没发现树洞。   “难道没有?这树是实心的?”安然摸着下巴念念道。   卫临差点让婉儿的傻气逗笑了,这么大的一棵树,就算它想实心,这山里的各种动物也不会答应,怎么可能不造窝?   而且像这样上百年的大树,肯定会有大物在树底下挖洞休眠,婉儿绕着大树外围走,当然发现不了树洞。   “欸,卫临,你干嘛去?”   “打鸟。”卫临一边指着大树上的一只乌黑的鸟一边朝大树底下积雪凹处走去,凭他多年的狩猎经验,积雪凹处,必是树洞。   “说了我们不打这些……”   “啊……”安然的话还没讲完,卫临踩空掉树底下去了,安然大喊,“卫临,你怎么样?”   “娘……娘子,有熊。”卫临声音从树洞底下飘了上来。   “真有熊?”安然不敢下去,对着洞口叫道:“卫临,你别吵醒它,拿箭,你拿箭死命的刺死它。”   不吵醒是不可能的了。   树洞里的白熊在卫临掉下去的时候,就已经醒了,睁开阴寒绿光的双眼,发出烦燥的低吼。   安然也听到树洞下的低吼,急的大叫:“卫临,树洞底下空间狭小,你千万要小心,不行就飞上来,咱们跟它在地面上打。”   其实卫临就在白熊低吼的第二声就已经掐住白熊的脖子,白熊挣扎四肢,卫临手上被它抓出好几道血印。   五指用力一扣,白熊的喉管硬生生的被卫临掐断了。   安然守在洞~口边一直在听底下的动静,先是听到两声低吼,随后又听到熊的哀嚎声,现下没声音了,里面黑乎乎的,安然也看不见,担心的直叫:“卫临,卫临,你怎么样了?”   “娘子,白熊被我掐死了。”卫临舍不得用箭扎死白熊,这么好的一身皮毛,可以值几十两银子,扎坏了就不值钱了。   “掐死的?”安然简直不敢相信,卫临太厉害了吧?   安然还没反应过来,洞~口一团比雪还白的白熊被卫临扔了出来。3800   “卫临,你受伤了?”安然看到卫临手上全是血印。   卫临很想告诉婉儿这点伤算不上什么,哪知婉儿突然冒出一句:“抓成这样,会不会得狂犬病啊?”   狂犬病是什么?   他怎么没听过?   “不行,卫临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我们快回去,我拿皂角给你清洗伤口,这样你就不会被感染了。”古代没有狂犬疫苗,只能用皂角和流水来处理了。   卫临听得一楞一楞的,但看到婉儿这般担心,卫临只能傻笑,“好,听娘子的。”   下山的速度比上山要快的多,安然担心卫临手上的伤,拉着他一路跑下山的。   卫临本想先去顾统领那把白熊卖了先换钱买药,但婉儿紧紧的拉着他往家跑。   卫国一直守在家门口,自爹和娘进山多久,他的这颗心就悬了多久。   “爹,娘。”卫国看到他娘和爹都安全回来,顿时喜极而泣,“外祖父,我爹打到猎物了,他们都没事。”   林皓闻声,冲了出来,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婉儿,卫临,你们没事就好。”   “爹,卫临猎到一只白熊,娘有救了。”安然抱着她爹直跳,“您不用再内疚了,吃了吗?”   “外祖父一直担心你们,不管我怎么劝,他都不吃。”卫国没能劝到外祖父吃东西,心里难过极了。   “没事,爹,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了,爹你先吃东西,卫国,你把白熊拿去给顾统领换钱,让他给奶奶买凝血散,还有家借的那些钱,一并给了顾统领,让他多买些当归阿胶龙眼还有母鸡回来,奶奶失血过多,得好好补补。我去帮你爹处理伤口。”安然交待完事,就将卫临拉到厨房,打了热水和冷水混掺,又急急的找了当初托顾统领买的皂角,将卫临的手打湿,心疼的对卫临道:“卫临,会有些痛,你忍着。”   卫临直楞楞的看着婉儿,心道,这点小伤婉儿实在不必惊慌的。   林皓本来看到婉儿和卫临安然无事,心里的愧疚本松了一些些的,结果婉儿说要帮卫临处理伤口,那份内疚又重提了上来,来不及问卫临伤的重不重,卫临就让婉儿拉进厨房了。   卫国卫洲卫城也担心爹的伤势,结果四人看到爹手背上的几处血印,卫国松下一口气道:“爹只是一点小伤,没事。”   “那我们去把爹打来的白熊卖了吧。”卫城道。   “娘这么紧张,吓我一跳。”卫洲差点让娘给吓死。   林皓的心重放回了肚子里,“你们的娘担心你们的爹,这是好事。”   “外祖父,您说话都没力气了,快把面吃了吧,是娘做的,家里没事了。”卫国扶着外祖父去屋里坐。   “你们不用管我,赶紧拿了那只白熊去卖了给奶奶换药。”   “好。”卫城和卫洲抬起白熊就去村口找顾统领。   卫临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婉儿给他搓皂角,淋温水,如此反复过去快一柱香了,还是压着他继续搓皂角淋温水。   “娘子,好了吗?”就这几道血印,娘子用得着这么搓淋?   “不行,要多洗会,这样才不至于感染病毒。”安然认真的帮卫临的伤口细细的洗着。   能有什么感染呢?他身上好几处被凶猛野兽抓伤过。   卫家的事顾统领早就知道了,卫副将的娘伤的太重,没有几剂凝血散是不可能好的,而如今凝血散的一剂价格已经卖到了十五两,他就算想帮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卫老夫人只能等死了。   “哇?卫临打到了白熊?大家快来看呐,卫老夫人有救了。”韩大婶想着婉娘不在家,家里的老老小小没饭吃,便忙完自家的事帮着婉娘一家做个饭,也算尽尽心,哪知刚出来,就看到卫洲卫城抬着一只白熊吃力的往村口去,这可把她乐坏了,忙喊大家来看。   韩大婶的声音把顾统领都惊动了,顾统领一看这只白熊的皮毛成色极好,这只熊少说也能卖个五十两。   “我来。”顾统领一人便把上百斤的白熊扛起,“好孩子,你们回家,我这就去给你们的奶奶换钱买药。”   “顾统领,我娘还说要买当归阿胶龙眼还有母鸡。”   “包在我身上。”   “还有钱。”   “……”   顾统领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见卫城把家里借来的钱全数交给他,“一定要买最好的,拜托了。”   “回去。”顾统领对卫城丢下这句话后就打马飞奔而去。 第39章 凝血散   “你们有没有发现?顾统领对婉娘家的事挺上心的。”村里人看到刚才那一幕,围成一圈聊着此事。   “是啊,那婉娘的婆婆受了伤,是顾统领让人抬回家的,以前我爹找来的时候崴了脚,也没见顾统领这么好。”二楞家的媳妇撇着嘴道。   “你们说顾统领跟那婉娘会不会真的?”有人嘿嘿的笑。   老牛听不下去了,“瞧你们这一张张嘴啐的,都快赶上虞桂平了,顾统领自调到这里监管我们后,对我们村里的事哪样不上心?谁家出个事,顾统领没帮忙?这次婉娘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上点心不正常吗?难道你们喜欢看到顾统领冷口冷面,漫不经心不闻不问才心里痛快?二楞媳妇,你爹崴脚时,我记得顾统领好像还没调来吧?还有,婉娘跟顾统领有什么?他们俩清清白白,就你们这些人没事就净往歪处想,人家婉娘天天在家刺绣,绣好的花样也是光天化日当着村里人的面托顾统领去卖,他俩有什么?小人之心。”   刚被骂的那人挠挠头,“我听我媳妇说顾统领身上有一方婉娘绣的手绢,所以……”   “顾统领有一方婉娘绣的手绢不很正常吗?他若不留一方手绢,你们怎么知道自己的刺绣和婉娘绣出来的相差甚远?就你们这些人的心思,要是顾统领不拿婉娘的刺绣出来让你们自己做对比,你们这些人还不定生出多少小人之心出来呢,罢了罢了,都散了吧,婉娘家的事解决了,大家别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这个村子就是这么怪诞,谁家有个什么大事,村里人一边同情伸出援手一边又喜欢闲聊琐事,聊着聊着就聊偏了,全都是没事做闲的。   “是啊,关键时候还是卫临厉害,竟活活的掐死一只白熊,有了这卖白熊的钱,卫老夫人的伤就不会有大碍了。”   “其时也是婉娘厉害,卫临人傻了,哪懂怎么知道找白熊?还不是婉娘指挥的好,卫临只是出了力罢了。”   “这俩夫妻配合的还真好。”   “可不是,要是我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只怕是束手无策了,这凝血散的价钱我去找方东来打听了一下,你们知道现在的价钱是多少吗?”   “多少?”大家都好奇的问道。   说话的那人伸出十根手指头,大家“哇”的一声,“这么贵?”那人又伸出五根手指头,所有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惊呼道:“十五两?”   老牛本来想走的,结果被凝血散的价钱吸引回来,不敢相信道:“成子,莫不是东来诓你,凝血散怎么可能卖到这么贵?”   “他诓我做甚?又不是我家要买凝血散。”成子切了一声道。   “十五两的凝血散啊?这真是要了命了,以后大家都小着心些,千万别受重伤,不然买不起药只能活活等死了。”人群中有人感概。   “你们说顾统领卖了白熊会给婉娘家买几剂凝血散回来?”有人又问了。   “三剂吧,人命关天,顾统领不会吃那么多回扣。”   顾昀来到他经常贩卖野物的皮毛店铺,将白熊扔在地上,“掌柜的,收货。”   掌柜的正窝在柜台下烤火打盹,听到声音,懒懒的站起打招呼,“顾爷,您来了?大雪天的我以为没生意上门的……哇擦,白熊?你打的?”   掌柜的看到地上的白熊,连柜门都来不及打开,直接爬着柜台出来,“我已经很久没收到这么好的货了,而且还是大雪天。”   “你给个价吧,我急着等钱用。”顾昀也不跟掌柜的客套。   “五十六两,大雪天的你能打到这个猎物实在太不容易了,给你加一两银子做辛苦费,下次还有好货顾爷可一定要多照顾照顾我的生意。”掌柜的先检查了白熊有无瑕疵,便很爽快的多开了一两的价钱。   “掌柜的人爽快,有好东西自然是往你这来。”顾昀很满意掌柜的做生意价钱给的公道。   “好咧。”掌柜的打开柜台门去拿了现银,点好后又拿了一盘点心递给顾昀,“顾爷,吃点点心,我去给您倒杯茶来。”   “不了。真有急事。”顾昀将银子放好,朝掌柜的摆了摆手,就离开了。   凝血散在镇上只有一家镇和药铺才有的卖,顾昀跨上马直奔镇和药铺。   “让开!让开!”   顾昀刚栓好马就被一帮士兵推开,领头的急冲冲的跑进镇和药铺,顾昀都来不及跟他打招呼。   “掌柜的,把你这里的凝血散全部拿出来。”领头的将一袋银子直接扔给了药店掌柜。   药店掌柜不敢二话,将柜子里的十几包凝血散悉数交出。   领头的见柜子空了,就问:“还有没有存货?”   药店掌柜摇了摇头:“凝血散贵重,极难进货,只剩下这些了。”   “嗯,谅你也不敢瞒我。”领头的拿起药便转身就走。   “曹将军。”顾昀在那人上马时叫了一声。   “是你?”曹将军有些意外,但也没多问,“我有急事,有时间在找你。”   说完大手一挥,带着自己的部下又急冲冲的走了。庙街   “……”顾昀望着远去的曹将军,心念道:“你都不知道我被调到哪里,怎么找我?”   唉,算了,还是先给卫老夫人买药要紧。   顾昀进了药铺,掌柜的亲自出来迎接,“顾爷,您今儿个要抓什么药?”   “凝血散,三剂。”顾昀有些心情不好。   药店掌柜为难道:“顾爷,凝血散刚被那位将军全买走了。”   “我知道,掌柜的,我现在急要凝血散救人,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顾昀问道。   若是以前,药店掌柜肯定会把自己私藏的凝血散拿出来高价卖给这位顾爷,可刚他在店里亲眼看到顾爷和那位将军打招呼,他们俩是认识的,那他就不敢卖给顾爷了,万一顾爷跟那位将军说了此事,那他一家老小还活不活了?   “凝血散最快进货也要三天,顾爷要不三天后再来吧。”   “等不及了,那病人现在危在旦夕,掌柜的,您做了这么多年的药店生意,难道真的就没办法帮我现在就弄到三剂凝血散?我可以加钱。”   “弄不到呢,我说的三天还是最快的时间,这冰天雪地的,要是担误脚程,说不定要五六天才能到货。”掌柜的听到加钱也不动心,这年头,命才要紧。   顾昀垂头丧气的离开了药铺,他心情不好并不是因为没买的药,而是遇到曹将军。   他被大将军调到深山村看守村民已有一年了,大将军还未下诏让他回军营,如今边境不平,他身为中军郎将,不能为国尽忠,窝在深山村里看守战后将士,实在大材小用。   顾昀心中愤愤不平,很想去大将军府上请命上战场。   可……他不敢。   世人谁不知道大将军喜怒无常?   顾昀上马,跑了一路又调回了药铺。   卫临手背差不多被搓掉了一层皮,安然才肯罢手,血也挤,冲也冲了半个多时辰,应该没事了。   安然直起脊背,“卫临,以后要是不小心被动物抓伤,一定要像我那样多用皂角清洗,人畜感染忽视不得,知道吗?”   “哦。”卫临真没听懂婉儿说什么,看着被搓红的手背,哭笑不得,白熊抓的他并不重,但被婉儿这一顿搓洗,伤口反而加重了,不过再怎么重,也都是小小的皮外伤。   “顾统领应该快买药回来了吧?”安然看着时辰想着顾统领应该快买药回来了。   卫国也着急,“娘,卫城和外祖父在村口等着呢,顾统领一回来,卫城就会拿药跑回家的。”   “你外祖父身体不好,怎么能让他去村口守着呢?”安然埋怨卫国道。   “外祖父执意去,我也没办法。”卫国回道。   “我这爹。”安然进屋拿了件卫临以前的旧棉袍,“你们在家守着,我去给你们的外祖父送件棉衣,她老人家可千万别冻坏了。”   安然刚要跨出房间,外面突然就沸腾了,是卫城的声音:“药拿到了,凝血散买来了。”   “娘有救了。”安然把棉衣一放,立刻抓着卫国道:“快去请何大夫来。”   血止住了,安然和韩大婶流香嫂小心翼翼的给安锦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心里终于是松了口气,“韩大婶,流香嫂,你们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今晚就在我家吃饭吧。”   “不了,你们家人这么多,又有伤员要照顾,就别麻烦了,只是搭把手的事,你也别跟我们客气。”韩大婶看了眼靠在墙边的林皓,笑了笑道:“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你们一家担惊受怕了一天,都好好均均气,休息休息一下。”   “那我送送你们,明日再来我家找我。”安然将韩大婶他们送出门口。   “欸,回去吧。”流香嫂转身忽然想到一件事,“婉娘,我差点忘了。”   “怎么了?”安然见流香嫂面色凝重,有些紧张的问道。   “那个刘子羿今日鬼鬼祟祟的进你房间,正好让我和韩大婶撞见,这事我差点忘了,你可要注意此人啊,估计刘子羿就是那日你跟我说的那贼。”流香嫂记起这事道。   韩大婶忙点头,“是啊,大白天的都想进别人家偷东西,我原还以为这刘子羿跟虞桂平不一样呢,原来这俩人是同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人。”   刘子羿这一天都趴在门缝里看卫家的动静,正听到流香嫂和韩大婶的话,脸上顿时臊红了起来。   “看什么呢,这么关心林婉儿家的事,你就出去关心。”虞桂平一把拉开刘子羿将自家的大门,将刘子羿推了出去。   刘子羿想杀虞桂平的心都有。 第40章 娘安心养伤   安然回屋时,爹正在守着婆婆一动不动,安然问卫国:“你外祖父吃了东西没?”   “吃了,吃的很少。”卫国回道。   “这样下去怎么行?”   安然去了厨房,将揉好的面荠赶成薄皮,然后切成长条,自制的面条做好后,正准备去灶前发火烧水,卫临已经坐在灶前添柴了。   “卫临。”最近卫临懂事的都不像个傻子。   “娘子。”卫临抬起头朝安然婉儿傻笑。   安然说不出话,这个家有卫临,真的舒心,也很有安全感。   “卫临,我们一家终于团圆了。”安然靠在卫临肩膀上,喃喃道:“还好,咱们的娘没事,不然不仅爹内疚死,我也对不起你们卫家。”   有什么对不起的?卫临真的好想去摸摸婉儿的头,告诉她,老师和你都是我卫家的恩人,何来内疚和对不起?我和娘才真正的愧对你们,让你们受苦了。   “卫临,此刻觉得自己很幸福,你虽然傻了,但你依然是我们这个家的主心骨,有你在,就什么都不怕了。”   “傻丫头。”卫临心里化成一片柔软,他的婉儿还是像以前一样爱黏人,言语也越发比以前甜了,成亲后的婉儿什么时候说过这么腻歪的话?   看来他傻了还是挺好的。   安然待锅里的水滚了后,便下了面,又去后院拔了两棵大蒜,这大蒜是原主之前种的,以前家里穷,原主过的战战兢兢,趁着赶集时别人掉的一头蒜,捡起种后院了,如今也长的郁郁葱葱。   家里的肉是现成的,安然切了肥瘦的猪肉,待面煮好后,挑进大碗,把水也舀干净了,“卫临,我炒些肉下面,你别生大火。”   “哦。”卫临从灶堂里移出了两块大柴。   安然在油盆里挑了一大块猪油放进锅里,油遇热锅呲呲作响,厨房里全是油香,安然把切好的肉和蒜头一并放进去炒香,放了酱豆瓣,又放了点盐,也就炒好了。   古代没味精,好在肉是鲜的,放点盐炒出来的菜味道也是正好。   清面配小炒肉,这味道极好。   安然端着肉面去了房间,“爹,您这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婉儿给您下了面,你过来吃些,娘已经没事了,您别在担心了。”   “可安锦为何还不醒?已经快一天了。”林皓还是不放心安锦的伤。   安然无奈道:“娘她失血过多,总要休息好了,恢复力气才能醒的,爹,何大夫医术高明,他说没事了就没事了,您让娘好好睡一觉,保证明日娘就会醒了。”   “可……”   “林大哥,我没事,你去吃点东西吧。”安锦悠悠醒来,有气无力的道。   “安锦,你醒了?”林皓拉着安锦的手激动的双唇打颤。   安锦勉力一笑,“醒了,你别担心了,我死不了。”   “都是我害了你,要知道你会受伤,我死也不会跟着来的。”林皓自责不已。   “这不怪你,只能怪我心太急,不走官道非要抄近路,才会遇上流兵,林大哥,你别在自责了,咱们一家不是都好好的吗?你看你,一个大男人哭的跟个孩子似的。”安锦轻言柔声的道:“我没力气,给你递不了手绢,你的眼泪你自己擦。”   “安锦,你别动,我自己擦就是。”林皓拿衣袖把脸上的眼泪抹了。   “这才像话,去吧,去吃东西,你不是一天没吃东西,跟着我逃命,已经整整两天没东西了。”安锦看着林皓这两天都被折腾憔悴了。   “你不也一样,安锦,你等会我,厨房里炖着鸡,我这就去拿来给你。”林皓哪还顾得上吃什么面,下了坑就跑出房间去端鸡汤去了,出房间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脚。   安锦要不是扯的伤口疼,都笑出声了。   “娘。”安然把面放桌上,轻轻的走过去,抚着安锦的脸问道:“伤口很疼吧?”   “没事,娘挺得住,只是孩子,这些日子可苦了你了。”安锦看到自家儿媳瘦成这样,心疼道:“都怪娘来晚了。”   “您要不是赶着来,就不会出事了,是我们连累了娘。”安然第一次感受母爱,眼泪说掉就掉了。   “一家人,不说连累的话,孩子,卫临呢?”安锦昏迷前只是匆匆的看了卫临一眼,看到家人安好,人就晕过去了。   如今她醒过来,最挂念的还是卫临。唯美小说 www.weim.cc   “他在这儿。”安然朝傻站着的卫临招了招手,“卫临,快过来,叫娘。”   卫临挪了几步,站在安然身后,紧紧的盯着安锦。   “叫娘啊,卫临。”安然拉着他上前。   “娘。”卫临的声音很轻。   “卫临。”安锦未语泪先流,“人活着就好,傻了也没事,娘养你一辈子。”   卫临心里说不出的难过,默默的走出房间。   “娘,您别怪卫临,他现在不认识人。”安然怕娘难过,劝解道。   “无防,卫临这样也挺好的,总比他以前自己有主意,丢下我们娘俩就去从军,一走连家也不顾了,现在好了,人傻了,就能永远陪在我们娘俩身边,我们娘俩再也不用日日夜夜的为他担惊受怕了,好啊,傻了好。”安锦吐了口长长的气,面带欣慰。   “娘,您伤的极重,家里一切都好,您别费精神说话了,等你好了,我们再慢慢祥谈。”安然给娘捻好被子。   林皓端着鸡汤进来,纳闷道:“卫临怎么跑出去了?婉儿,卫临不会有事吧?”   “不会有事的,他在这里已经很熟了,也不会乱跑,可能是被我拘在家里一天,想出去玩了吧。”安然接过鸡汤,对她爹道:“爹,我来喂娘,您把面吃了。”   “那你小心点,别烫着你娘。”林皓碍于男女有别,自己也不好亲自去喂安锦,只交待自己女儿万般小心。   “嗯。我知道的爹。”安然吹着热鸡汤回道。   安锦喝了半碗鸡汤就喝不进了,安然也没勉强,“娘,那您休息会。”   “婉儿,你在信上说这里条件苦,这鸡汤是从哪儿来的?”安锦还是不放心家里的事,便询问道。   “娘,您不用担心,现在家里的情况都好转了,卫临虽然人傻了,但他的武功箭术都在,上次他打了一只老虎,换了很多吃的,这次又打了一只白熊,才给娘买了凝血散,有卫临在,这个家什么都不用操心,娘安心养伤,何大夫说您只需静养半月,就可以下床活动了,娘您先休息。”   安锦闻言,扯了一抹苦笑,“他从军的时候,我后悔当初教他习武,如今看来,到也是有用的。”   “习武强身健身,又能保护家人,娘,您是不知道,当时我和卫临一起进山,遇到一只斑虎,卫临把我提到树上,一个人跟斑虎打斗有多厉害,看到卫临武功这么好,我都想习武。”安然一想到卫临救她那一身的帅气,就崇拜的不行。   安锦笑了笑,“你若想学,等娘伤好了,娘教你防身之术。”   “奶奶,我们也想学。”卫国卫洲卫城站在门口,要不是怕吵到奶奶休息,早就想围着奶奶让她教武功了。   “好,都学。经过这次,奶奶也不再固执了,现在国家动~乱,有武功防身也能护得自己和身边的人安全,等奶奶好了,就教你们。”   “耶!”卫国卫洲卫城高兴的直跳。   “你们三个别吵了,奶奶受了重伤,要休息,快出去。”安然赶走三个孩子。   安锦气若游丝道:“好久没听到这三个皮猴吵闹了,想念的紧。”   “安锦,你休息,以后咱俩有的是时间听他们闹。”林皓吃着面道。   “嗯。”安锦闭上眼睛,她是该好好养伤了,这个家亏欠婉儿太多,她来了,就不能再让婉儿一个人辛苦。   傍晚时分,若不是老牛提了十几个鸡蛋来探望,安然还不知道凝血散现在已经卖到了十五两一剂,卫城给了她四剂凝血散,顾统领还送来了当归阿胶龙眼,十五只鸡,白熊虽然值钱,但也买不到这么多东西啊,顾统领这是给她垫了钱呐。   欠了顾统领这么大的一个人情,安然心里很是过意不过,家里又没什么好送的,安然夹了一碗面,炒了一盘肉,便送去村口。   顾统领心情郁闷,他怕是这辈子只能守在这山中到老了,他去集市买鸡,遇到大将军府里的管家。   崔管家人到是挺好,笑眯眯的,看到他主动过来打招呼,“顾统领,又帮着村里人采购呢?”   他忙拱手敬礼,“是,卫副将军的娘卫老夫人受了重伤,卫夫人托我给她娘买些鸡。”   “受伤重吗?”崔管家问道。   他答:“很重,本来是要给她买凝血散的,哪知道镇和药铺的凝血散被曹将军全部买完了,所以就先来买鸡了。”   “要不你跟我去将军府拿几剂凝血散回去给卫老夫人疗伤吧,卫副将军战功赫赫,要不是人傻了,如今也是镇边将军了。”崔管家叹息道。   他也认同,若不是卫副将军脑袋炸傻,他们这些原司徒将军的部下又怎么可能遭到排斥,他又怎么可能被崔将军调到深山村只做了一个看守统领?   “顾统领?”安然打断了顾统领的思绪。 第41章 卫临与往日不一样了   “卫夫人?你怎么来了?”顾统领有些惊讶。   安然将食盒放下,“这是我做的,您尝尝。”   “这是何意?”顾统领楞了一下。   “凝血散十五两一剂,您帮我买了四剂,我无以为报,家中也只有这点吃的,小小谢意,还请顾统领千万别嫌弃。”安然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感谢,家里欠了债,又没银子,也只能送碗肉面以表感谢了。   顾统领看了眼肉面,脸上并无表情,只略略道:“卫夫人不必谢我,要谢你就谢大将军府上的崔管家吧,若不是他,你娘的凝血散是不可能有的。”   说完,顾统领一声长叹,走了。   安然尴尬的站在那里,方东来走过来,看着可口的肉面咽了咽口水,“卫夫人您别怪我们统领,他从镇上回来看到他以前的部下曹将军,心里难受,并非不想给卫夫人面子。”   “是我冒然唐突。”安然能理解顾统领心里的不平,叹了一口气,准备将面收起,方东来忙按下,“别呀卫夫人,您好心感激统领,这心意咱统领自然是领情的,只是他现在心情有些不好,等缓一缓,这面他就吃了。”   “那你帮我劝劝他,这面易凉,凉了就还是别吃了。”安然将食盒盖起,可以多保下温。   “欸,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劝劝统领。”方东来点头。   “那我走了。”安然留在这也不便,就先告辞了。   “我送送你。”方东来送了几步,“卫夫人慢走啊。”   待安然走远,方东来雀跃的转身,“有面吃咯。”   顾统领对他们这些下属很是照顾,既然卫夫人送来的面统领不吃,那给他吃也是一样的,反正都是领情。   顾统领在外面站了一会,回到屋里看到方东来正呼哧呼哧的吸着面条,顾统领问道:“好吃吗?”   “好吃,卫夫人的厨艺真不错。”方东来边吃边大赞。   顾统领看着方东来吃的那么有味,都后悔让给这小子了。   算了,今日心情不好,吃什么也不会有味道,不如出去喝酒吧,顾统领扔了一锭银子给安东来,“这些银子,给兄弟们分了。”   安东来看到银子,纳闷道:“统领,您不是给卫老夫人买了四剂凝血散吗?怎么还有银子分给我们?”   他们兄弟几个是亲眼看到顾统领拿了四剂凝血散给卫城的,就算白熊再值钱顾统领再有面,那一剂的凝血散的价格也不可能低到十二两,更别说统领还给卫家买了值钱的补药,鸡,怎么还有一锭银子分给他们?   “给你们,你们就拿着,问这么多做什么?”顾统领拍了下方东来的头,“看着点,我出去,今夜值勤就辛苦你们了。”   “统领你尽管去,这里有兄弟们呢。”方东来拿着银子乐得呵呵笑。   这一锭银子他们十个兄弟一人可以分到一两呢,还是顾统领照顾他们。   原以为调来这里没什么油水的,没想到这里也是个肥差。   “好。”顾统领又拍了拍方东来的头,满脸阴郁的走了。   崔管家说的对,他想让大将军将他调入军营是无望了,自己守着深山村,还是要为自己多打算,崔管家心疼他,四剂凝血散一文钱也未收,挣不到军功,多挣些银子也是好的。   安然回到家,去厨房里打了些热水端进房间,“爹,您这些日子没好好休息,洗把脸去休息吧,娘这里我会照顾好的。”   林皓还是不放心,“婉儿,你婆婆的伤碰不得,夜里睡觉的时候你警醒着点,别碰着她了,还有,你娘半夜要是渴了或是如厕,你可要小心侍候。”   “放心吧,爹,我会照顾好娘的。”安然拧了毛巾,递给她爹。   “唉,你还这么年轻,卫临人又傻了,我怎么放心得的下。”林皓要不是身份不便,宁愿自己留下照顾安锦。   “爹,我已经二十有四了,已经不是当初的毛燥丫头了,放心吧,娘的伤我一定照顾好,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安心去睡,明日娘的气色就会好转了。”安然心里明白爹对婆婆的感情,只是奈何世俗,爹的这份情只深深的藏在心里罢了。   “好。”林皓擦了脸,望了眼坑上的安锦,端着热水去了孩子们的房间。   卫临在火盆里添了几块炭,炭是自家烧的,婉儿收集起来用来烤火。   婉儿人很聪明,在房间钉了个四脚架桌,上面铺了一层被子罩着火盆,既保暖又没炭气,家里的被子不够再铺一床,今夜他们夫妻二人守着火盆睡了。   安然搬来把靠椅,“卫临,睡吧。”   卫临很想问她,那你呢?   安然将丝钱篮子放到桌上,拉开底被盖住自己大腿,这样绣花一点也不冷。   安然刚穿完线,背上就一暖,卫临又把自己的棉衣盖在她背上了。   “卫临,你给我盖了,你晚上会冷的。”读书啦   卫临不说话,走到旧衣柜里,翻出了他以前短打的破棉袄穿上。   安然:“……”   卫临如此体贴自己,安然心里感动莫名,伸手摸着卫临英俊的脸,“睡吧,卫临。”   卫临趴在暖桌上,直直的盯着婉儿,他的娘子长的好看,又贤惠,他卫临何德何能竟娶到如此之妻?是他负她太多,让娘子受苦了。   “瞧你这傻样,老盯着我看干嘛。”安然被卫临瞧的不自在,笑骂着他道。   “娘子,好看。”卫临舍不得挪开目光。   “你也好看,睡吧。”安然哄小孩一样的哄着卫临。   卫临讪讪一笑,婉儿真的比以前温柔多了,婉儿以前也好,但总觉得与他隔着点什么?   “我陪娘子。”卫临看不够。   “睡觉也是陪着。”安然欣慰的笑了笑,心中感概,曾几何时,她安然做梦都想身边有一个忠诚陪她到老的丈夫,无奈,现代生活纸醉金迷,又有哪个男人愿意痴守一人?   她害怕,她孤独,历经两段靠不住的泡沫爱情后,以为自己注定孤独到老,没想到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安排,让她此生拥有这么一个完整的家,有如此守候在她身边的夫君。   “卫临,你说等你清醒之后,还会像这样守在我身边吗?”安然喃喃的问道。   会,卫临不瑕思索的在心里就回答了。   曾经他以为婉儿对他心有隔阂,所以他离家希望给婉儿时间,如今他知道婉儿是如此对他情深义重,他又怎么再舍得离开?   安然一边烤着火一边绣着花,卫临趴在桌上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安然也随他看个够,只是偶尔俩人的目光在空中对接,安然便会轻轻一笑,又继续盯着手上的花样,认真绣着,房间里弥漫着静谧又温馨的幸福之感。   很快,安然便绣好了一副花样,刚放下,卫临拿过来欣赏起来,安然笑问:“你看得懂吗?”   “好看。”卫临从不知道婉儿的刺绣竟这么好。   婉儿母亲离世的早,婉儿的刺绣是他娘教的,而他娘,卫临扯了扯嘴角,娘年轻时舞刀弄棒,刺绣还是爹上京赶考后,带着他在乡下跟隔壁二婶子学的,所以婉儿这刺绣手艺?   “那当然了,你娘子我画画的好,又研究了百来种刺绣针法,总算研究出怎么用针钱绣出来花样逼真,费了我不少心力呢。”安然笑着道。   直到现在安然才明白原来每一个孤独的夜熬过来后,老天都会给予最好的安排。   原来是娘子自己研究的,娘子可真聪明,卫临在心里夸道。   “哈。”安然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   “睡觉。”卫临见娘子眼泪水都流出来了,心疼的抢过她手里的绣面,用命令的口气要娘子休息。   “绣完这副再睡。”安然去拿,卫临藏在身后,不给。   “睡觉。”卫临再一次命令。   “好好好,睡。”安然拿卫临没辄,笑眯眯的趴桌上。   卫临明显一楞,婉儿现在好乖啊,要换着以前,肯定会白他一眼,十分不耐的丢一句,不用你管。   现在……   卫临把绣面放进篮子里,也趴在桌上,俩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对方,卫临越看婉儿,心里越柔情。   安然盯着卫临的眼睛,她第一次看到卫临的眼里竟是这般温柔,温柔的都不像一个傻子该表现出来的。   “卫临?”安然低低的叫了声。   “嗯?”卫临下意识的就应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便后悔了。   “你……”安然总觉得今晚的卫临与往日不一样了,刚想问,坑上传来娘的一阵轻咳,安然顿时起来,三步并两步的走到坑边,“娘,您醒了?”   “年纪大了,总想起夜。”安锦实在不想打扰俩孩子,可实在是憋不住了。   “瞧娘说的,您喝了药又喝了汤,起夜不很正常,来,娘,我扶你。”安然小心翼翼的扶起安锦,见卫临坐着不动,便唤他:“卫临,你傻坐着干嘛,过来帮我扶娘。”   “哦。”卫临一步一挪的走过来。   安然拿卫临实在没办法,刚还以为卫临不一样了呢,结果还是老样子。   刘子羿站在自家的围墙上,怔怔的看着卫临家灯火忽闪,心中悲凉,那封密信只怕这辈子也找不到了。 第42章 故意装傻   冯榷窝在墙角,望着刘子羿站在墙头空袖翻飞,心里嘀咕道:要走就快走啊,妈的,站墙头吹冷风爽啊?   刘子羿许是吹冷风久了,终是打了个寒颤,进屋去了。   冯榷:“……”   妈的,害老子窝在这冰冷的墙角这么久,你到是回屋找虞桂平暖身了,那老子怎么办?   冯榷憋着一肚子气准备回家,想想还是心里不爽,虞桂平,你说你心里只有我一人,要是你敢哄我,背着老子跟刘子羿缠绵,老子定要你好看。   占欲性极强的冯榷非要弄个明白,仗着自己武功不错,蹑手蹑脚的翻了虞桂平家的院墙,想看个究竟。   刘子羿进屋去了厨房扒了几块炭,然后抱着火盆去了另一间房,他与虞桂平早已夫妻不睦,他也懒得进她的房间看她脸色。   冯榷见刘子羿没进虞桂平的房间,嘴角顿时撇过一抹得意,虞桂平没骗他,也是,她男人少了一只胳膊,侍候起来哪方便啊,像虞桂平那种欲求不满的人,不嫌弃刘子羿才怪,不像他,多健全,抒虞桂平侍候的心满意足,娇声娇气的很。   一想到虞桂平搂着他脖子缠绵徘侧,冯榷又心痒难耐了,与其回家面对翠花干扁扁冰冰凉的身体,冯榷宁愿挨着虞桂平胖嘟嘟的软软身子,这么想着,冯榷色胆包天的摸进了虞桂平的房间。   虞桂平侧了个身看到一个人影,以为是刘子羿,刚要骂人,便被堵住了嘴,冯榷嘘了一声,小声道:“是我。”   虞桂平满眼惊慌,也压着声道:“你怎么来了?刘子羿他在家呢。”   “知道,他在另一间房。”冯榷脱了鞋钻上~床,在虞桂平耳边道:“我想你了,我们轻一点,不会被刘子羿发现的。”   “你真色胆包天。”虞桂平自来了这个村后,满肚子委屈,恨极了刘子羿,要不是他把她骗来,何至于在这里丢尽了颜面?过得如此憋屈?   刘子羿如今是个废人,看样子也指望不上了,她总该为自己打算。   一翻颠孪,虞桂平粗喘着穿了衣服,见冯榷提裤子要走,虞桂平拉住他,“冯榷,我没钱了,你拿点钱给我。”   冯榷一楞,皱着眉道:“你怎么会没钱?你家刘子羿也打了不少猎,卖的钱不都是给你的吗?”   “他那点钱怎和你比,你进山打的那都是大物,他……”虞桂平鄙夷的撇了撇嘴,“几只小兔小鸡,能卖几个钱?”   虞桂平的话让冯榷很是受用,不是他吹,在这个村里,除了他,谁进山能猎大物换钱?   “算你嘴甜。”冯榷捏了捏虞桂平的脸,从袖里拿了一两银子放在虞桂平手里,“以后好好侍候爷,有你的好。”   看到一两银子,虞桂平眉眼笑开,靠在冯榷身上撒娇,“还是你对我好。”   虞桂平自己心里有打算,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要攒足银子逃回家去,刘子羿不顾她死活,她又何苦留在这里要顾他的死活。   冯榷翻墙出去时,惊醒了睡在柴房的刘子羿,听到动静,刘子羿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冲了出来,看到一条人影,想也没想拾起一块石头就朝那人扔了过去。   没来得及防备,冯榷的脚腹被打中,腿上一麻,一头栽进了外面的雪地里。   刘子羿刚要追出去,虞桂平也从房里冲了出来,拉着刘子羿大骂:“谁,谁呀,敢跑到老娘的家里偷东西,不想活了。”   冯榷忍着痛一瘸一拐的跑了。   “你怎么出来了?”刘子羿被虞桂平拽住,追不了小偷,只好作罢。   “有小偷我能不出来吗?”虞桂平懒得理刘子羿,知道冯榷这个时候也应该跑远了,爱理不理的回了房间。   刘子羿不放心的要跟进去,被虞桂平呯的一声关在外面。   “桂平,你检查一下房里,看有没有被偷了银子。”   “我会检查,不用你管。”虞桂平躺回床~上,现在越看刘子羿越不顺眼了,没一点用。   刘子羿见虞桂平还在跟他堵气,叹了一口气,转身又回了柴房。   卫国叫外祖父吃早饭时,外祖父没应他,卫国这才警觉的用手试了试外祖父的额头,试完卫国就慌张的喊娘:“娘娘,不好了,外祖父高烧了。”   安然正端菜,听到卫国的话,放下菜就朝孩子们的房里跑,进来的时候,林皓正吃力的睁开眼,气若游丝道:“我没事,就一点风寒罢了。”   “爹,您别动。”安然按下林皓,试了试体温,很烫,“卫国,你快去何大夫家。”   “好。”卫国刚要转身时,卫洲拉住他,“卫城已经去请了。”   风寒是常见病,何大夫在家就听卫城说了林皓的病情,让流香把药配好了,搭了脉,就是单纯的风寒,拿了三包药给安然。113   “婉娘,你爹的病不重,这药是治风寒的,服下这三副便会没事了,你爹这两日急火功心,病一病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也好。”   “谢谢你了何大夫。”安然接了药,不好意思道:“只是诊金和药费只得过几日再给你了。”   何言抬手,“婉娘,你我两家就不必客气了,流香得你传授刺绣,也是颇有进益,我们一家感激你。”   流香在婉娘的指导下,绣出了两副手绢,拿去给顾统领时,顾统领收了,还当场给流香结了四十文钱,回家时,流香高兴的直流泪,抱着他和孩子们一直念道,有了这门刺绣,咱们一家以后再也不用挨饿了。   他们一家是感激婉娘的,区区几个诊金和一点草药又能算什么?   流香嫂拍了拍婉娘的手,宽慰她,“是啊,婉娘,你别想着药费的事了,这些草药都是我在后山采的,一点也不值钱,你家现在也是千头万绪,乱糟糟的,家里就你一个顶事,你有什么困难就跟我和韩大婶说,千万别客气。”   “谢谢你们,你们帮我很多了。”人到困难时,方知人情贵,安然身有感触的朝流香嫂拘了一恭,“谢谢!”   “你瞧你,这是做什么。”流香嫂没想到婉娘朝她行这么大礼,急得去搀她。   “我是真心感谢你们帮我这么多。”安然感激道。   “都是邻里邻居的,谁家有个困难不搭把手的。”流香嫂果然没看错,婉娘这人就是个面冷心热之人。“我把何言推回家,晚点过来帮你。”   “不急的。”安然实在不好意思在麻烦流香嫂了。   流香嫂朝她笑了笑,推着何言离开。   韩大婶和流香嫂吃了早饭就来了,俩人去了屋里收拾了安锦的血衣,又把林皓的脏衣也一并收了,提着一大盆的衣服就往河边去,安然拉都拉不住。   卫洲守在火炉旁看火,卫国在给外祖父做物理降温,安然则带着卫临卫城照顾奶奶喝粥。   “卫临,你扶好娘,轻点,对对对,用你的身体给娘借力。”安然吩咐卫临小心的把安锦托好。   “奶奶,你好点了吗?”卫城在一旁看得也是急得不行,生怕爹一个不小心把奶奶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给弄裂了,可自己年纪太小,又帮不上忙,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安锦有了一点力气抬手,抚摸着满脸担忧的小孙子,扯着一抹笑,“好孩子,奶奶没事。”   “娘,婉儿给您做了肉沫粥,您吃点。”安然吹着热气,小心翼翼的送到安锦嘴边,“小心烫。”   安锦喝了一口,欣慰道:“是娘给你们添麻烦了,让你们衣不解带的照顾我。”   “娘,瞧您说的,我生病的时候,您不也衣不解带的照顾我吗?”安然继续吹热气。   安锦笑了笑,笑着笑着眼里就有了泪水,她安锦此生也算圆满,有个好儿媳,还有乖巧懂事的三个孙子。   卫光,要是你还在,看到如此天伦之乐的一家人,你一定也会欣慰吧?   “对了,你爹呢?他怎么不来?”昨日林皓守了她一天,叫都叫不走,现下她人醒了,这林大哥反倒不见她了。   “外祖父病了,大哥正照顾他呢。”卫城回道。   “病了?严重吗?我去看看他。”安锦一激动,扯到伤口,直吸冷气。   “娘,您别担心,爹只是染了点风寒,喝几副药就会好的。”安然看得出来,她爹和婆婆俩人明明有情愫却因为世俗的原因彼此压抑各自的感情,明明很关心紧张对方的,却没有一人挑破这层感情,这又何苦呢?   “那我也得看看他。”安锦坚持要起来,不亲眼看到林大哥人没事,她不放心。   安然拗不过她,只好吩嘱卫临,“卫临,你力气大,抱着娘去爹的房里看一眼。”   “哦。”卫临非常细心的为他娘包好被子,免得漏风凉到,做好后,连同被子一起抱起,朝孩子们的房里稳步走去。   安然看得仔细,卫临的每一个动作细致入微,卫临他一点也不像傻了。   “娘,走哇。”卫城见娘楞住,推了推他娘道。   “卫城,你有没有发现你爹现在越来越……懂事了?”   “娘是说爹的傻病快要好了吗?”卫城问。   是快要好了吗?   她怎么感觉卫临是已经好了,故意装傻给她看呢? 第43章 愚夫自然从命   安锦吃力的靠在卫临的身上,卫国从外祖父头上拿下毛巾,安锦试了试温,“怎么这么烫?不会烧坏了吧?请大夫了吗?”   “请了,奶奶。”卫国回道:“其实外祖父并不是很烫,刚娘让我用热毛巾给外祖父敷额头,说这样可以降温,我试了好几遍,外祖父没有刚开始那么烫了,您觉得烫,是因为我刚给外祖父敷上这热毛巾,不信奶奶你再摸摸,看看外祖父是不是不烫了?”   安锦又伸手试了试体温,果然像卫国说的,林皓的额头不怎么烫了,应该人无大碍,只是这些天跟着她奔波劳累,受了风寒发作出来了。   “安锦,你怎么来了?”林皓晕晕沉沉,刚卫国给他敷热毛巾,很是舒服,不知不觉又睡着了,这会醒了,看到安锦带伤来看他,连忙爬起。   “你受着寒呢,别起来了。”安锦压了压手,让林皓躺下。   “我没事,你伤怎么样?”林皓最担心安锦有个什么事。   “合口子了,无碍,凝血散的效果极好,休息了一晚上,我也有力气说话了。”安锦笑道。   看到安锦脸色不像昨日那么吓人,林皓吁了一口气,有点想哭。“昨天我差点以为你救不过来了。”   “现在不是救过来了吗。”安锦温柔的朝林皓含笑,要不是那两日林皓背着她一路狂奔,赶到家里,只怕她的命就算有凝血散也是救不过来了。   林皓的恩情她安锦无以为报。   “药来了,药来了。”卫洲端着一碗冒着白气的汤药跑了进来,一看到房里全是人,楞住:“奶奶,您还受着伤呢,怎么也来看外祖父了?”   “你话真多。”安然打了下卫洲,孩子不懂事破坏气氛真够讨人嫌的。   卫洲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娘,我只是关心奶奶,你怎么打我呀?”   “因为你笨。”安然拿过卫洲手里的汤药,爹和娘的气氛已然被卫洲破坏了,那就喝药吧。   “爹,药趁热喝,喝完药您在睡一觉,发了汗,寒气逼出来了,就好了。”   “好。”林皓接过药二话不说,咕噜咕噜的一口气喝完,“卫临,送你娘回去歇着吧,她的伤需要静养,不能操劳。”   “哦。”卫临重新抱起他娘。   安锦回到房间,眼睛瞥到桌上的刺绣,问安然:“婉儿,那些都是你绣的?”   “是啊,娘。”安然将温在火盆上的粥端起。   “拿来给娘看看。”安锦道。   安然也没打算瞒着娘,便取了一副递给她。   安锦看了许久,道:“你这刺绣似乎不像是以前的针法。”   安然早就想好说辞,“娘,在这里几个月,什么都没有,我也总该寻点生计,这种刺绣在这里挺受欢迎的,上次托顾统领卖了几条,换了些钱。”   “苦了你了,孩子。”安锦心疼的摸着婉儿的脸。   安然很是享受母亲带来的温暖,紧贴着安锦的手心,从小到大,她是第一次感受到母爱。   原来这才是母爱,温柔慈祥。   卫临看到这一幕,不禁感概,世人都说婆媳关系最难相处,而在他家,他娘和婉儿亲如母女。   家里有俩位病人,火炉上的药罐一刻不停,一直煎着药,服侍完娘喝下药后,安然又把卫临的药煨上。   卫临的很多细节总让安然摸不准卫临是不是装傻?总觉得卫临恢复了,一直瞒着她。   煎好药,安然叫卫临:“卫临,过来喝药。”   卫临屁颠屁颠儿的跑过来,看着汤药伸手:“蜂蜜。”   “你先喝了,再给你。”安然盯着卫临。   “好。”卫临端着碗就往嘴里灌,完了用手背擦试嘴角,把空碗给安然看:“喝完了,蜂蜜。”   “如果我说没有卫临你会打我吗?”安然觉得自己这是在作死的边缘试探卫临,要是卫临没好要真犯傻一掌朝她打来,那她得躺好几天。   那家里就热闹了,主力军全躺下。   “……”卫临犯难了,要是换以前他还是傻子,肯定会为了一罐蜂蜜对婉儿下手,可他现在恢复记忆了,总不能为了要装傻对他的婉儿下重手吧。   怎么办?   就在卫临迟疑的这三秒,安然捕捉到了卫临眼里的不舍,“卫临,别装了,你是舍不得对我动手的是不是,恢复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想瞒着?”   唉……他原以为自己能瞒下去,结果还是逃不过婉儿的这双慧眼,被她看出来了。   话说,以前的婉儿可没这么精明啊,常常被他骗到的。爱看书吧   罢了,既以拆穿,也没什么好装的,卫临伸出手将婉儿搂进怀里,“我以为能瞒过你的。”   “你真恢复记忆了?”安然本是试探,没想到还真把卫临试出来了。   “恢复了,对不起,婉儿,伤害了你两次。”卫临为之前狠狠推婉儿的事内疚不已。   “你以前是真傻?”看到卫临被她揭穿,安然还以为卫临一直在装瞒过了林婉儿呢,听他话里意思,卫临也是这两天恢复记忆的。   “何大夫的药很有效果,喝完药的第二天,我就想起来了。”卫临点头,他以前是真的傻了,不然又怎么舍得伤害婉儿。   “何大夫说你头上有淤血压着脑神经,才喝了三副药就活血散淤了?何大夫果然医术高明啊。”中医太厉害了,比现代西医动手术恢复的都快,还没副作用,看卫临温柔的,她都快溺死在他怀里了。   “我是被撞过头,但并不是被撞傻的,而是……”卫临眼眸阴沉,一字一顿道:“被人用药灌傻的。”   “灌傻的?”安然惊呼。   “娘,您怎么了?”卫国听到娘的惊呼,从房里出来询问。   “没事,没事,刚不小心被烫到了,我没事,你照顾好外祖父。”安然找了个理由搪塞卫国。   “那娘你小心一点,粗活让爹做吧,别伤着。”   “欸。”安然吐了吐舌头,“这孩子真孝顺。”   “你怀胎十月辛苦生产,又将这三个孩子抚养长大,他们孝顺你也是应该的。”卫临用下巴来回磨蹭着娘子的秀发柔声道。   “你到是一点也不吃醋。”安然笑道:“对了,卫临,谁给你灌的药?”   卫临眸子一冷,回道:“崔将军府上的管家崔之闲。”   “崔将军府上的管家?”安然念念道:“这人我听顾统领说过,这次娘伤的极重,还是他帮娘弄的凝血散,哦……我知道了,这人一定是个坏人,他给顾统领凝血散肯定是为了赚银子。”   害卫临,受惠赚钱,这种人当真是十恶不赥。   这种坏人,顾统领告诉她凝血散是崔管家给的时候,她当时心里还不知道如何感激此人的大恩呢,原来他才是幕后黑手。   知道是谁就好办了,如今卫临恢复记忆,崔之闲就沒什么好怕的。   “卫临,你知刘子羿在家里要找什么吗?”安然问。   “一封密信。”卫临突然头痛起来,却怎么也想不起那封密信在哪儿。   “密信?什么样的密信?你把它藏哪儿了?”安然想知道密信里到底写着什么秘密,只要了解了这些事情,她们才能知道如何应对。   “我不记得了。”卫临痛的放开了安然,捂着头蹲在地上。   “卫临。”安然见状,紧张的问他:“你头痛了?好了好了,想不起就不想,来日方长,咱不急于一时,你别用脑了。”   “婉儿。”卫临将头靠在安然肩上,“你紧张我了。”   安然不明白卫临为何感动起来,“难道我一直不紧张你吗?”   “不一样。”卫临摇了摇头。   有啥不一样?   安然皱了皱眉,融入林婉儿的记忆,然后恍然大悟,“那个卫临,以前我……一直把你当哥哥,父亲把我许配给你,我心里多少是有些别扭的,你别见怪,你离家的这些年,我日日记挂,听到你出事,我才明白我早已将你视为夫君了,卫临,以后你我便是夫妻,不会再有任何隔阂,原谅我以前对你的伤害。”   “不,是我不能体会你的心情,我应该给你时间让你慢慢接受我的,对不起,婉儿,我太粗心了,以至于让你为我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年。”   “没事,话说开了就好。”安然抱着卫临,幸庆自己捡了一个这么好的夫君。   卫临对林婉儿的爱是全心全意的,林婉儿因为与卫临从小青梅竹马,两家过于亲密的关系,对卫临一直放不开,卫临心思细腻,如何察觉不了出林婉儿对他的那点别扭,只是林婉儿自嫁他后,一直尽心尽意的做好她为人之妻的责任,她不说,卫临也不好提。   “那以后……你我夫妻……让我主动。”卫临红着脸道。   安然低下头,克制笑,“嗯,你是男人,自然你主动。”   卫临突然想到什么,笑道:“不过以后就算我想主动也没办法了,家里人多,也没地方。”   “不正经。”安然捶了卫临一下,“你可别忘了,你尿我一身,我心里有阴影呢。”   “……”卫临丢脸死了,“娘子,这么丢脸的事能不翻出来吗?你不能跟一个傻子计较。”   “不计较,以后罚你好好服侍我。”安然在他耳边低喃道。   卫临,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人又专情,这样千年难遇的极品好男人,她安然当然要捧在手里,好好珍惜了。   “愚夫自然从命。”卫临咽了口口水道。 第44章 嫁衣会做吗?   午后,该忙的都忙完了,俩位病人在休息,家里的火盆不够,韩大婶便端了自家的火盆到安然家,三人围着火盆打花样的打花样,刺绣的刺绣。   韩大婶描了半天,总算描出了八分相似,吁了一口气,“婉娘,你这花样太难画了。”   流香嫂看了看,很满意:“不错了,比我描的像多了。”   安然也道:“是啊,你才刚学,就画出这般好,实属难得。”   韩大婶果然是精通琴棋书画之人,一教就会。   韩大婶不满意,指着花瓣的层次道:“还是不行,我怎么也画不出婉娘这层次感。”   安然和流香嫂顺着韩大婶的手指看过去,是少了点层次之感,可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我觉得可以了。”   “我也觉得可以。”   流香嫂和安然都对韩大婶这副画满意,层次勾勒的挺好的。   “我还是再练练。”韩大婶严格严格要求自己。   安然和流香嫂随她,俩人又各自绣着手上的样面。   卫临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水,递到安然面前,“娘子,喝水。”   流香嫂笑:“卫临果然疼自己娘子,还知道端茶送水了,那我的呢?”   “你没有。”卫临傲骄的很。   “噗……”安然一口水喷了出来。   知道卫临不傻后,再看卫临表演,安然实在很难入戏。   卫临默默的拿袖子给婉儿擦嘴,然后端着碗幽怨道:“娘子,你喷我一身。”   “对不起,娘子错了。”安然实在制不住笑。   韩大婶和流香嫂倒没觉得这一幕有何不妥,见婉娘笑,韩大婶也跟着笑,“瞧你,卫临疼你你也没必要乐成这样吧?”   “就是,打击我们呢?”流香嫂也笑道。   安然顺着她们的话接下去,“怎么?不服气啊?”   “服气,知道你和卫临的感情好,我到是没什么,就是怕你寒了韩大婶的心。”流香嫂指了指韩大婶。   韩大婶却哼了一声,“你少来,我在你家还看少了你和何言恩爱吗?孑然一身之人,你们尽管在我面前寒我心,看到你们幸福,我也跟着高兴。”   “韩大婶,要不你还是找一个吧。”流香嫂又老话重提。   “是啊,我也觉得韩大婶你该找一个。”安然附合。   “你俩没话说了是吗?又扯到我身上。”   三人说说笑笑的眼看天要黑了,流香嫂和韩大婶起身要回家做饭,安然见韩大婶拿着东西就走,提醒她道:“你火盆不要了?”   “放这吧,我家还有好几个呢。”韩大婶摆着手道。   “随你,反正你明天也是要来的,省得你端来端去麻烦。”安然心安理得的受用了。   出了卫家,流香嫂和韩大婶边走边聊天,流香嫂道:“韩大婶,你今天有没有觉得卫临和往常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韩大婶理着丝线问。   流香嫂想了想道:“我感觉卫临眼里多了温柔了,你看他今天给婉娘那嘴擦的,温不温柔?”   “卫临人虽然傻了,但一直对婉娘很好啊,这有什么奇怪?”韩大婶说完,想到什么,哦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是想说你家男人医术好,给卫临开的药方起作用了是吧?想夸你男人就夸呗,干嘛这么含蓄遮掩。”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真觉得卫临不像以前那样傻气了,现在更会疼人了。”   流香嫂和韩大婶聊着聊着就开始推搡起来。   刘子羿这段时间一直留意着对门的动静,但他不敢在扒在门缝里瞧了,免得虞桂平又发神经,坐在屋顶上的刘子羿听到流香嫂和韩大婶的谈话,顿时站了起来。   卫临在吃药?那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崔将军?还是等卫临人好了,从他身上找到密信的线索再报告给崔将军?   “刘子羿,你可够了啊,扒门缝看对门就算了,现在还爬屋顶看,你那么在乎对门那贱人,你索性住人家家里去得了。”虞桂平要不是被屋顶落下来的雪淋了头,她都不知道刘子羿竟在屋顶,气得咬牙切齿拿起靠在屋檐边的竹竿就去戳刘子羿,“我让你看,我让你看。”久禾书苑   刘子羿见虞桂平又发神经胡搅蛮缠,再也压不住火,“虞氏,信不信我杀了你!”   虞桂平被刘子羿一吼,顿时住了手,刘子羿从屋顶跳下来,狠狠的瞪了虞桂平一眼,下了威胁,“我对你的耐心已经忍耐到极点,你最好给我安份点,否则,虞家爹爹对我的恩情就会荡然无存,哼!”   刘子羿骂完就甩袖进了屋,这女人真的可以把男人对她的那点好消磨殆尽。   虞桂平愣愣的站着,她相信刘子羿狠下心来真敢对她下手,刘子羿从来不是什么那点恩情就能制住的人,一想到自己在这里过的苦也就罢了,还这样被刘子羿用性命威胁,虞桂平顿时悲从心来,啊的一声就坐在地上哭的那叫一个悲鸣戚惨。   “爹呀,女儿活不下去了,刘子羿他……他要杀了我。”   刘子羿嘴上说不念虞家爹爹的恩情,对虞桂平烦不胜烦,但真让虞桂平哭起爹来,刘子羿想到虞家爹爹当年对他的好,心里终是于心不忍。   “桂平,你别在哭了,我没有对林婉儿生什么情。”刘子羿不知道该怎么跟虞桂平解释,今日她误会他能理解,可他心里的苦谁又能体会?   刘子羿烦燥的很。   虞桂平不想理刘子羿,腥红怨恨的眼睛恨恨的盯着刘子羿,最后什么也没说,抹着眼泪进房间了。   安然理好这几日绣好的面料,听到对门虞桂平的哭声,见怪不怪了,别说她见怪不怪,全村人也都见怪不怪,三头两天的都会听到虞桂平鬼哭狼嚎。   “卫临,你在家看着,我把刺绣拿给顾统领就回来。”安然交待一声。   “嗯,快去快回。”卫临在安然的额上亲了亲。   “瞧你,又不是很远,还这般舍不得。”安然笑着提起篮子出门了。   卫临的粘乎让安然心情非常愉悦,脚步也轻盈了起来,哼着歌儿一路朝村口走去。   顾统领正闭目养神,安然叫了声他:“顾统领。”   顾统领睁开眼睛见是林婉儿,便起了身,“卫夫人,你这是绣完了?”   “嗯,麻烦你交给那位掌柜。”安然将篮子里的绣好的面料一一拿出。   顾统领拿起其中一副刺绣欣赏起来,随口一问:“卫夫人,听说你会制衣。”   “会,制衣是我的拿手活。”安然回道。   “那嫁衣会做吗?”顾统领问。   “嫁衣?”安然顿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忙回答道:“会的。”   古代嫁衣她也帮人设计过,而且研究过很多样式,顾客非常满意。   “大将军要娶十姨娘,十姨娘一直不满意嫁衣,要不你去试试,听说制好了,大将军有十锭银子做为酬谢。”顾统领推荐林婉儿去,“反正制不好十姨娘不满意,对你也没损失。”   昨夜他请崔管家去天香楼喝酒,看到崔管家愁眉苦脸,便问了问,崔管家这才告诉他原来大将军要纳第十房妾,偏这十姨娘仗着大将军的喜欢,非得为难他们下人说嫁衣不好看,不嫁。   可眼看定好的吉日快到了,要是十姨娘还打着嫁衣不好看的理由耍性子不肯上轿,那倒霉的还是他这个打理喜事的管家,崔管家急得嘴唇都起了泡,只得贴榜告示重金请师傅,然而重金都出到十锭了,嫁衣也做了十几身,十姨娘偏说这些嫁衣太过古板,不喜欢,哭着闹着不肯嫁。   看到崔管家哀声叹气,顾统领便建议林婉儿去试试,林婉儿的刺绣手艺是一绝,万一她制出来的嫁衣让十姨娘满意呢?那他也是帮了崔管家和大将军,若如此,他调回军营也是有望的。   “顾统领既然提议,那我便去试试吧。”安然很爽快的答应了,若她设计的嫁衣真入了大将军十姨娘的眼,有了十锭银子,还可以还顾统领帮她买凝血散的恩情,自己也可留点银子还债。   “那说好了,明日一早你来找我,我带你去见见崔管家。”   “好。”崔管家吗?卫临变傻就是这个人的杰作,这人她是要见的。   安然从监察室出来就撞上了刘子羿,刘子羿一见到她,就下意识的想躲,安然到是大大方方的跟他打了声招呼:“刘大哥。”   “婉娘。”刘子羿低着头硬着头皮叫了声。   “你这是要找顾统领?”安然故意问道。   “是。”刘子羿有些紧张。   “哦,那你去吧。”安然侧了身让刘子羿先过。   刘子羿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卒,她没必要打草惊蛇。   “谢谢。”刘子羿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何见到林婉儿会如此紧张,难道真应了那句话?做贼心虚?   进了监察室,顾统领看也不看他,就拿出登记册扔给他,“登记吧。”   刘子羿微微一顿,林婉儿刚虽表现的很自然,但他能有预感,林婉儿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了。   刘子羿放下登记册,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我不是要出去,我就是来买坛酒的。” 第45章 愚夫以后定会温柔些   安然躲在暗处看到刘子羿抱着一坛酒从监察室出来,心里纳闷,她还以为刘子羿要去向他背后的主子报告她家的情况呢,没想到只是去买酒。   刘子羿从监察室出来就发现了林婉儿躲在暗处,原来林婉儿真对他起了疑心了。   他不知道林婉儿是什么时候对他起疑的。   刘子羿开始反思自己,或许是他下手太狠了,他原以为利用虞桂平将林婉儿逼上绝境,让她没吃没穿,只能依靠他相信他,他就能借助林婉儿的信任探取密信,谁知虞桂平那个欺善怕恶的蠢女人,欺负林婉儿欺负上瘾了,非得天天作死找林婉儿的麻烦,以至林婉儿再绵羊的性子,逼急了对虞桂平动上手了,连带着他也被林婉儿起了疑心。   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以前没机会,现在更没机会了,寻找密信是不可能的,他想风光回家,只得另辟蹊径。   安然待刘子羿走远,便从暗处出来回了家,卫临见她去了这么久,将安然拉到一边,悄声问:“怎去了这么久?”   “跟顾统领谈了一点事。”安然放下篮子。   “什么事?”卫临问。   “大将军要娶十姨娘,一直不满意嫁衣,顾统领想让我去试试。”   “你答应了?”   “为何不答应?我要是做出了让十姨娘满意的嫁衣,还有一百两银子呢,这么好的事不答应干嘛?”安然笑道。   卫临勾了勾唇:“婉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所说的大将军其实是接司徒将军的崔相之子崔博,他府里的管家就是我对你说的那位崔管家,你是想趁着这次机会调查我的事?”   安然刮了下卫临的鼻子,哼道:“你可别在我面前装洞悉一切,我要真瞒你,就不会告诉你那什么大将军娶十姨娘了,明日我其实是想带你一起去的,可又担心家里没人照顾,所以才有些犹豫了。”   “你想带我一起去?”这到出乎了卫临的意料之外。   “为何不可?”安然撇撇嘴道:“你身上装着这么大的事,而且那崔管家又害你,难道我们就这样束手就擒任他们宰割吗?”   “婉儿……”   卫临的话还没说就被安然打断了,“卫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在这里生活了几个月,也被人欺负了这么久,我不变也是假的,更何况密信一事怕是要威胁咱们一家人的性命,我再是个没主见的弱女子,也识大体。”   安然生怕卫临说她跟以前不一样了,赶忙反客为主,让卫临别疑心她,不然夫妻间的感情就维持不下去了。   “我想说,谢谢你支持我。”卫临笑着将安然拥入怀里,瞧她的样儿,还是和以前一样说话特别的快,他总说不过她,也经常引得婉儿误会。   “啊,原来你想说谢谢呀。”安然虚惊一场,“那你不早说。”   卫临一笑,甘拜下风,“愚夫笨嘴拙舌的,哪里抢得过婉儿你的语速。”   “那我以后让着你。”安然笑的眉眼弯弯,卫临的脾气真好,太爱他了。   “好。”卫临低下头在安然的唇上亲了下去。   安然瞬间脸红,推开卫临:“小心孩子们看到。”   她家那三个窜猴,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出现?害得她和卫临说话亲密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哪个孩子撞见。   卫临本想还再进一步的,结果被推开,有点儿扫兴,可也没办法,只得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娘子近在眼前,却不敢造次,由着心跳加快血气翻腾声音沙哑的问道:“娘子,那明日我跟你一起去见那个崔管家愚夫该怎么面对他?是平静一点?还是偏激一点?”   安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心跳加速满脸通红,一副小女人的羞赧,“你是傻子,你怎么做都是对的,而且明日我们见他,主要是看他的反应,以前敌暗我明,如今我们也要反客为主,让他在明我们在暗,一个小小的管家竟敢对朝庭副将动刑,他身后必是崔博授意,而且……”安然顿了顿,抬头看向卫临,十分严谨道:“如果为妻没有猜错的话,崔博的父亲应该是崔相吧?卫临,这件事估计没那么简单。”   卫临早就想到了,所以这也就是他为什么清醒过来而没有向娘子坦诚的原因,这件事他本来想自己查的,偏娘子太过聪颖,他瞒不过,只得承认了,但他万万没想到婉儿竟分析局势来这般周密,着实让他吃惊,“娘子你说的对,愚夫甚至在想,司徒将军留下那封密信,会不会和崔相有关?还有司徒将军的死?”   “不知道。”安然摇头,“其实我更纳闷的一点是,那封密信既然被你藏起来了,他们审不出来你,为何不直接杀了你?而是把你弄傻?难道要留着你想找到那封密信?这似乎不太合理啊。”   若是那封密信真的牵连了朝上那位权贵,在卫临受伤没有反抗的能力下杀了他不是最好的办法吗?没有什么秘密比一个死人来的可靠。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我什么都想得起,独独有关密信的事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是知道有密信这事。”卫临的记忆残缺了一块,让他非常苦恼。   “想不起就别想了。”安然怕卫临又头痛,上前抱住他安慰,“我们会查出那封密信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的,相信我。”   “愚夫自然相信。”卫临趁机环住安然,趁她不备深情的俯下头。22文学网   “孩子……”安然没想到这个卫临竟这般急色,抓到机会就占她便宜,太羞人了。   “不怕,方圆三丈内有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为夫的耳朵。”婉儿太小看他了,他若不是有这自信,会这般“大胆?”   “那这么说我们可以放心了?”安然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双眼朦胧的抬头望着卫临。   卫临见娘子这般撩~人,更是急火难耐,来不及嗯,就恨不得将娘子那诱人的朱唇狠狠的亲个够。   晚饭时,细心的卫城发现了不对,“娘,您擦姻脂了?”   安然摸着脸,“没有啊。”   “是你的嘴。”卫城指了指自己的唇道:“好红,跟擦了姻脂一样好看。”   安然:“……”   卫临正吃着饭呢,要不是他自制力强,真要被这小子的话弄得当场喷饭了。   安然最为尴尬,不敢当着孩子们的面埋怨卫临,只得找理由自圆其说了,“家里哪来的姻脂,是娘今日兴起,用红纸擦了唇,好久没打扮了嘛,想打扮一下自己。”   卫临怕自己控制不住笑出声,端着碗默默的坐到门口去吃,远离“灾难。”   安然看到卫临逃了,此刻真想对他踢上几脚出气,可是,她不能,只得一人面对孩子们的刁钻发问。   “那娘,您还是洗掉再吃饭吧。”卫国很贴心的送上热水,并道:“红纸是以朱砂染色,吃进肚子必竟损身。”   安然:“……”   有地缝吗?她好钻进去。   卫临端着空碗悠然自得站在一旁看着安然就那么拿着雪往唇上敷,旁边放着一盆热水,安然幽怨的瞪了卫临一眼,“看什么看,还不是你害的,还好意思幸灾乐祸?”   “娘子亲我时也是用了力的,只是愚夫的唇厚,红不起而已,这不能怪我呀。”卫临欢乐的笑道。   “滚!”安然朝卫临踢了一脚。   屋里,卫城怪起大哥,“哥,你也太不机灵了,哪有你这么给娘送水的?你看把娘臊的,都不好意思了。”   卫洲帮着大哥,“这还不是怪你,要不是你说娘擦了姻脂,娘会不好意思说她拿了红想打扮吗?哥也是为娘好,都是你没眼力见,你不揭穿娘,娘吃饭前就自己去洗了。”   “好好好,怪我,赶紧吃饭吧,娘现在肯定不好意思再跟咱们一起吃饭了。”卫城承认自己错误。   卫国叹了一口气,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贴心让娘尴尬了,娘好不容易打扮一回,竟被他们这么搅了,真是不孝。   安然敷的嘴唇都快木了,拉着卫临问:“还红吗?”   卫临心疼娘子遭罪,摇头道:“不红了。”   安然不信卫临,可又没镜子,只得又抓了一把雪要继续敷,卫临阻止她,“真的不红了,就算还红又有什么关系,孩子们都吃好饭回房间了。”   “真的?”卫临的听力安然还是信的,但还是气人,“你以后亲我悠着点,今日尴尬死了。”   “愚夫以后定会温柔些。”卫临保证。   第二日一大早,安然交待了家里又去拜托了韩大婶和流香嫂二人,让她俩照看一下,自己便带着卫临去找顾统领了。   顾统领早已备好马车,看到卫临也跟着,问道:“卫夫人要带上卫副将军?”   “是啊,村里何大夫的医术固然好,但还是看不好卫临这傻病,我想借着此次能出去的机会想带卫临去镇上看看大夫,不知顾统领可否答应?”   这是合理要求,顾统领没理由不答应的。   “你家长辈孩子都在家,带上卫临去镇上看大夫也是合情合理,只是卫副将军人已傻,到了将军府见到崔管家可别犯傻气,冲撞了他。”顾统领交待道。   顾统领如此交待,难道是知道崔管家对卫临用过刑? 第46章 那封密信会不会在崔管家手里?   安然一再保证卫临不会犯傻气后,顾统领带上了卫临。   将军府邸,气势恢宏,一般百姓都不敢靠近,顾统领赶着马车走了小道去敲侧门。   一小厮开门,看到顾统领,面色不耐道:“你找谁?”   顾统领很是客气的道:“我找崔管家,麻烦小哥帮忙通报一下,就说顾昀带着一位制衣师傅来找。”   制衣师傅现在是将军府急需的,小厮不敢担误,连忙说了稍等二字就急急的跑去通报了。   崔管家出来,看到顾统领,很客气的抱拳,“顾统领,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小厮听到此人是位统领,咤了咤舌,立刻恭敬起来。   顾统领没在乎这些,急于向崔管家介绍,“这位是卫夫人,她刺绣手艺精堪,也会制作嫁衣,我带来给您看看。”   “卫夫人。”崔管家行礼。   “崔管家。”安然还礼。   崔管家抬头时,这才注意到安然身后傻傻的卫临,眉头一皱:“卫副将军?”   “崔管家认识愚夫?”安然处惊不变的问道。   “自然认识。”崔管家一边请人进屋,一边解释道:“卫副将军受了重伤,还是老奴照顾的。”   照顾?   哼!是用刑吧。   “那真是要多谢崔管家的救命之恩了,两次救我卫家于危难。”安然朝崔管家行大礼。   崔管家到是一把托住她,谦卑道:“卫夫人断断不可,您是将军夫人,而老奴只是一奴才,受不起卫夫人这般大礼。”   “能受的,若不是崔管家相救,我夫君和我娘早就命丧黄泉了,这般大恩,岂能不谢?”安然说这话的时候,都快掉一身疙瘩了。   “应该的,卫副将军乃是我朝戍边大将,老奴也是敬重与他,搭把手的事,卫夫人不必挂怀。”崔管家再次扶起安然。   安然见这崔管家面对卫临还竟如此泰然处之,也是实在内心强大,也是,坏人嘛,做了坏事哪有良知的?要是有良知就不是坏人了。   “崔管家的大恩大德卫家没齿难忘,若有机会,卫家定报崔管家的救命大恩。”安然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崔管家到是一副十分受用的样子,“举手之劳,能劳卫夫人如此记挂也是老奴的福气。”   卧操,这人对卫临施以重刑,竟说是举手之劳?妈的,等着,总有一天盐鞭侍候,要是她不把这人渣打的皮开肉绽,她就不叫安然。   安然遇到姜还是老得辣的崔管家,只得跟他周旋,“顾统领跟我说将军府有喜事,可十姨娘一直不满意嫁衣,崔管家很是着急上火,卫林氏不才,到也懂制衣,这次前来,希望能帮到崔管家。”   “有劳卫夫人了。”崔管家朝安然深深一恭,“说起这个老奴就头大,若是再到月底十姨娘还不满意嫁衣,怕是将军责怪老奴办事不力,扒了老奴的这身皮了。”   安然坏坏的想,那她就别制好十姨娘的嫁衣了,让他们狗咬狗去,也算给卫临报了点仇。   来到前院的一处耳房,崔管家推门进去,安然看到里面有十几位老师傅正赶制着嫁衣,每个人脸上带着焦急,看到崔管家,师傅们全都站起,朝他行礼。   崔管家到是不拿架子,压了压手对众人道:“你们忙。”   说完崔管家拿了一张纸出来,带上门,免得下人们吵到赶制嫁衣的师傅们。   “卫夫人请看,这是十姨娘的尺寸,原本老奴应该带卫夫人亲自去看人裁衣的,只是那位十姨娘脾气大的很,老奴怕她冲撞了您,还是别去了,卫夫人若是想知道十姨娘的相貌,肤色,可以问老奴,老奴一一为卫夫人解答。”   安然接过尺寸瞧了瞧,若不是知道这个崔管家是个坏人,见到他如此谦卑,她都要有错觉了。   “那就麻烦崔管家了。”   安然被安排到了另一间耳房暖阁,崔管家细细的将十姨娘的相貌品味描绘了一番后,让下人备了茶水和点心,就带着崔统领出去了。   “卫临?”安然轻声叫着一直安静跟着她的卫临。   卫临一改傻憨样,朝安然笑道:“婉儿不必如此轻声,三丈之内无人。”   “那那个崔管家会不会在三丈外安排比你厉害的高手监听我们?”安然还是很小声的问道。   卫临摆手,“不会,且不说我的视觉听觉已经无人能及,就算真有如此高手,崔管家也来不及安排,婉儿,你可别忘了,我们可是临时决定要来的。”爱中文网   “那谁知道顾统领昨晚会不会提前告诉了崔管家?还是小心为好。”这古代的武功逆天的很,卫临的武功是强,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谨慎总是好的。   卫临不辨驳,只轻轻的嗯了一声,便走到茶几边拿了一块糕点递给安然,“上佳坊的糕点,味道挺不错的,娘子,你尝尝。”   “你对这里挺熟啊。”安然接过。   “这是自然,娘子忘了,我在这里戍边八年,这座将军府原是司徒将军的府邸,你不也来过吗?只是没想到如今却成了崔博那厮的府邸了。”卫临望着他物是人非的熟悉的地方,心中顿起悲伤。   安然知道司徒将军在卫临心中的份量,上前安慰他道:“我们会为司徒将军报仇的,只是现在还得一一查出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司徒将军的那封密信是关键,卫临,你来到这里,可有激发你的记忆?让你想到什么?”   卫临摇头,“没有,密信的事除了我脑海里有这两个字以外,有关它的事情,我一点也想不起。”   “别急,会想起来的。”安然握着卫临的手安慰道。   原本她带卫临来,其实不仅仅是要让崔管家浮出水面,建立一种敌明我暗的局面,她和卫临也好应对,还有就是她想让卫临到自己熟悉的地方能恢复缺失的记忆,想起那封密信的隐藏何处。   结果电视剧果然是骗人的,卫临竟然没反应。   下人送来面料,是一匹极好的嫣红绸锦,还有金丝银线,崔博为了娶那十姨娘,还真下了本钱啊。   待下人退出,安然摸着丝滑细腻绸锦问:“卫临,你说我要不要随便应付一下十姨娘的嫁衣?反正她不喜欢对我们也没损失,但那位崔管家就会倒霉了。”   “不过制好了嫁衣要是让十姨娘满意,那崔博就有十锭银子做报酬,咱们家人多,什么都缺,没银子过日子可不行。”安然矛盾道。   “你若有把握就制吧,崔管家的生死为夫还不放在眼里,他只是一小喽啰,对我并无威胁,他若死了,说不定密信的线索就会断了,留着他。”卫临建议道。   “我想得也是如此,可我就是气不过他曾对你用刑,灌你药,恨不得现在就将他千刀万剐。”安然咬牙切齿拿手比划。   “放心,若是他到了无用之时,为夫自然会取他狗命的。”崔管家跟他的仇,以后会慢慢算。   “那你坐会,我裁衣。”安然相信卫临有这实力,崔管家的命就先让他多活几天。   面对这么好的绸锦,安然顿了几秒便动了剪刀,既然那位十姨娘连十几位老师傅赶制出来的精致凤冠霞披嫁衣都嫌不好,那她就反其道行之。   嫁衣太过简单,估计那位十姨娘心中肯定不愿,女人一生只嫁一次,虽不是正妻,也想为自己争取风光的婚礼,但婚礼太过隆重,嫁衣过于正式,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妾室,嫣红的面料再好,做出来的凤冠霞披也是东施效颦,再精致也上不了台面,反而以后进门得罪夫人还有前面九位姨娘。   十姨娘想嫁得既不失礼又要彰显自己的婚礼和在崔博对她的疼爱,那她就成全她。   不就是想让自己做最美新娘吗?   正式的凤冠霞披不敢穿,那她设计的嫁衣总敢穿了吧。   安然的动作很快,片刻之间,一身嫁衣的样式就已裁剪好,又   “还差头式。”安然摸着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道。   卫临走过来,“你这嫁衣……”   “是不是非常漂亮?”安然笑着问。   “不知道。”卫临其实是看不懂这嫁衣是什么样式,只知道自己娘子裁剪的嫁衣有些不伦不类。   “不懂欣赏。”安然将裁好的嫁衣开始缝上,还有一些细节等缝好了再弄吧。   嫁衣的整体风格是非常流畅的,小女孩嘛,一般不会喜欢那种刺绣太多繁琐的嫁衣,又不是正妻。   午饭也是下人送来暖阁的,崔管家的安排很是妥当,饭菜很丰盛,安然因为要赶制嫁衣,吃匆匆吃了一碗饭便继续缝制嫁衣了,让卫临好好吃。   卫临是“傻子”嘛,有好吃的自然是要席卷一空,汤汁不剩了。   崔将军府上的丫鬟调教的非常好,就算看到卫临吃相难看,满桌狼藉,也未显出一丝鄙夷之色,静静的收拾残局,退出了暖阁。   卫临吃饱喝足,待下人们走远后,自嘲道:“娘子,愚夫沾了你的光,有吃有喝还有人端茶倒水侍候。”   安然笑道:“你都是副将,以前就沒人给你端茶倒水吗?”   卫临低下头,“戌边辛苦,每天都有将士殉国,娘子那年带着孩子们来探望我还是司徒将军硬要安排这里,其实那次愚夫也是沾了娘子的光。”   安然见自己戳到卫临的伤痛,放下针线安慰他道:“卫临,别急,司徒将军的密信我们一定会找到的,司徒将军对你有知遇之恩,我又岂不理解。”   卫临在曾在信上不止一次提过司徒将军是如何爱戴下属,同甘共苦的,卫临虽为副将,却很少寄钱回家,忠将不仅仅体现在爱国上,更体现在抚恤殉国将士身后家属上,卫临一直以司徒将军为傲,如今见接替司徒将军的崔博府中奢华,下人满府,山珍海味,心里难免念及旧人。   卫临突然想到什么,“婉儿,你说那封密信会不会在崔管家手里?” 第47章 无功而返   “何以见得?”卫临不会无缘无故的冒出这句话,安然问道:“卫临,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娘子你想,若我身上真有一封司徒将军托付的密信,而我当时正被敌军围攻,根本就沒有时间藏匿那封密信,所以那封密信只能在我身上,可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牢里,崔管家就开始对我施刑逼问密信下落,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是很奇怪,按理说你当时深受重伤,完全掌控在崔博的手里,若你身上有司徒将军的密信,为何崔博又会派刘子弈来咱们家找?我心里有四个疑问,不如我们一起来解,或许就能找到密信所在了。”安然喝了口茶,有些激动的继续道:“一,密信司徒将军一早就给了你,你想不起来了,二,密信被敌军搜去,三,密信被赶来救你的同袍们拿了,四,密信在崔管家手里,我们来想想哪个最有可能,最没可能。”   “第一条,司徒将军怎知他就会遇到危险一早将密信托付给你?况且你又和司徒将军一起遭遇的围攻,可见司徒将军并不能未卜先知,而且以司徒将军的警慎,那封密信真是事关重大,密信早应该被送出去才是,所以第一条不成立。”   “第二条,密信被敌军搜去,我觉得更不可能,敌军从你身上搜到密信,必定知道当时你是有气息的,难道说他们搜到密信来不及杀你?可杀人不过就是手起刀落点的功夫,这点更不成立。”   “第三条,密信被你同袍拿了,我觉得是有可能的,毕竟是他们赶来救的你,你深受重伤帮你脱衣上药,发现了那封密信,便帮你收起来了,卫临,你觉得呢?”   卫临觉得婉儿分析的很对,点头认可:“也有这个可能,那第四条呢?”   “第四条。”安然拿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推翻第三条,你的同袍们来不及给你上药,你人就被崔博带走了,关在牢里……”   “崔博此人好大喜功,自命不凡,他是不可能会亲自审我的,所以……密信若在我身上,只能是崔管家拿走了。”卫临补充道。   “所以第三条和第四条哪个最有可能?”安然问。   “那就先从崔管家身上查。”密信若是在顾恒手里,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可司徒将军殉国快有一年了,顾恒是什么人,卫临很清楚,司徒将军的密信,顾恒不可能不看,也不可能不行动。   崔博都有时间在这里娶十姨娘,可见朝庭并没有重大事情。   “好。”安然点头,“那你打算怎么查?”   卫临看了看婉儿手里的嫁衣,“只要留在这里,总有机会的,可家里……”   “娘的伤已经稳定了,我爹只是染了风寒,昨天喝了三副药今早就已经下床了,家里有我爹,三个孩子又懂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白天流香嫂和韩大婶也帮着照顾呢。”   嫁衣没有个三五天是不可能制好的,崔管家急着让师傅们赶制十姨娘的嫁衣,便安排这些师傅吃住都在将军府里,安然托顾统领回深山村的时候回家悄个信,便和卫临留在将军府了。   卫临是“傻子”,吃了晚饭陪娘子坐了一天便不耐烦了,非闹着要出去玩,安然只得让崔管家安排个人陪卫临出去走走,免得他“闯祸。”   半个时辰后,将军府的下人就带卫临回暖阁了,安然道谢:“这位小哥谢谢你啊,我家夫君没给你添麻烦吧?”   小厮摇头道:“没有。”   傻子罢了,又不吵又不闹的,就是对什么事都好奇,东瞧瞧西看看,不能碰的自己制住就行了,算不上麻烦。   小厮走后,安然拉着卫临问:“怎么样?”   “将军府的守卫很严,但并不是不能避开,只是崔管家住的地方我还没查到。”卫临回道。   “这容易。”安然拿起缝的差不多的嫁衣,朝卫临一眨眼,“我去找他不就行了?”   卫临甘拜下风:“还是娘子聪明。”   安然捧着嫁衣,在丫鬟的带领下便和卫临来了崔管家的院子。   崔管家没想到安然手脚如此麻利,一天的时间嫁衣的样式就缝制好了,崔管家看着嫁衣,非常满意,“卫夫人手可真巧,这款样式要是穿在十姨娘的身上,一定婀娜多姿。”   “还少了些点缀,若是崔管家能帮我找到红纱,我将它围在罗裙这里,那就更好看了。”安然指着嫁衣详解道。   “这有何难,我现在便派人去寻。”崔管家叫来府里的小桃,命她去镇上布匹店买些上好的红纱来。   崔管家很满意安然做的嫁衣,客客气气的将安然和卫临送出院子,自己回去了。   夜半三更,是人最困的时候,卫临准备好了。   “卫临,你要小心。”安然还是放心不下。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卫临安慰安然。   “万一你要是被抓了……”安然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没事,别忘了我是一个傻子。”卫临早就做好应对了。   看着卫临离开的背影,安然双手合十,求菩萨保佑卫临此行一切顺利。   夜风凛冽,风吹到脸上像刀子似的,卫临似乎感觉不到冷,从这个屋檐飞到另一个屋檐,此时值班的护卫们早就躲在一处偏隅烤火躲懒去了,几处有可能安排的暗卫也是见不到人,可见,将军府看似很严,实则外强中干。   卫临畅通无阻的就跳到崔管家的屋顶,揭开一块瓦片,屋内灯火摇曳,室内一片亮堂,卫临皱了皱眉头,从缝隙中看到崔管家正趴在桌边奋书疾笔。   三更半夜,崔管家在写什么呢?咚咚   正当卫临准备去崔管家的头顶揭瓦片想看个仔细时,只见崔管家长伸了个懒腰,自语道:“这么多帐要记,怕是到天亮也记不完了。”   卫临:“……”   快到四更天的时候,卫临见崔管家还是没有要睡的迹像,便悻悻的回了暖阁。   安然一看到卫临,急急的问:“怎么样?”   卫临摇了摇头,“没机会,崔管家记了一夜的帐。”   第二夜,崔管家频繁起夜。   第三夜,崔管家罚了一众下人跪地受罚。   连续三个夜晚,卫临都无功而返。   而安然做的嫁衣因为备受崔管家重视,早中晚的前来查看进度,安然想延迟都没办法,第四日的上午,连头饰装点的最后一颗珍珠也装好了。   “漂亮,太漂亮了。”崔管家看到完整的嫁衣,拍手直赞,“这样美的嫁衣十姨娘再也找不到理由了,卫夫人您手艺真是太精巧了,这是老奴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嫁衣。”   “崔管家缪赞了。”安然将这件嫁衣设计的如此完美,不仅仅为了那十锭银子,卫临这三日查找密信都一无所获,她得另找契机。   十姨娘既然对自己的嫁衣如此重视,她的这件嫁衣只要摆在十姨娘的面前定能俘获她的芳心,那么,她与十姨娘过不了几日就会在将军府相见的。   到时,自会还有机会。   “快快快,快给卫夫人拿银子。”崔管家催下人把银子拿上来。   出府时,顾统领亲自来接。   路过药铺,安然带着卫临去看了大夫,抓了十几副药,又买了一些必要的东西,差不多塞满马车,安然这才作罢。   马车进入峡谷窄道,安然拿出了六锭银子,“顾统领,我们的规矩。”   顾统领一看这么多银子,顿时拉紧马绳吁了一声,将马车拉停,“卫夫人,您这什么意思?”   安然算过了,四帖凝血散要六十两,白熊再值钱也超不过五十五两,今日她拿六十两正好补了差价。   “之前我们说好的,二一添作五,这活是你帮我介绍的,自然要分你银子。”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就算是二一添作五,我也只拿五十两就够。”崔管家说的没错,回军营是个未知之数,有银子赚的时候就赚吧,他也不贪,从卫夫人手中拿了五锭银子。   “不,这你也拿着。”安然将剩下的一锭银子强塞给了顾统领,“买凝血散的银子我不能让你亏了。”   顾统领:“……”   崔管家人还真够意思,卫夫人在将军府里住了三天,他竟半字未透露凝血散是他给的。   这银子……   既然是卫夫人自己强塞进他口袋的,那他就不客气了。   “那我就谢谢卫夫人了。”   “是我谢谢你。”安然是真心向顾统领道谢。   “卫夫人坐好,这路陡。”顾统领温馨提示了一句,重新驾了马车。   到了深山村,顾统领索性将马车驾到了卫家门口,朝屋里还大声吆喝了一声:“卫国卫洲卫城,快出来,你们的爹娘给你们买了好多东西。”   听到声音,最先跑出来的是卫洲,“娘,您和爹终于回来了,我们担心死了。”   “担心什么?娘只是去帮人做衣服,顾统领介绍的有啥好担心的。”安然跳下马车。   “说是这么说,可你三天没回家,能不担心吗?”林皓也出来了。   “爹,你身体全好了?”安然看到她爹精神矍烁,脸上绽开笑容。   流香嫂也挤了上来,笑道:“能不好吗?韩大婶每天都精心照顾着你爹。”   韩大婶掐了流香嫂一把,脸红了起来,“乱说什么呢。”   安然:“……”   韩大婶脸红是有事啊?安然想到韩大婶喜欢儒雅文人,难道她? 第48章 爹现在也听外祖父的话了   韩大婶一脸红,弄起林皓也不好意思起来,清咳了两声,对女儿道:“累了好几天了,快进屋吧。”   “先搬东西吧。”顾统领掀开车帘,拿出最外面的两床新棉被给卫临:“卫副将,快搬进屋。”   “哦。”卫临接过,刚要跨步突然转身,目光凝重的纠正顾统领:“我叫卫临,不叫卫副将,以后再叫错,我就不帮你搬东西了。”   顾统领:“……”   “行行行,我以后叫你卫临,我错了。”顾统领见卫临跟他认真,只好哄着他。   卫临非常满意,“这还差不多。”   说完就进屋了。   安然见卫临演的这么走心,差点没崩住笑出声来。   “竟然买了这么多东西,这得花多少钱啊?”韩大婶看到马车里塞满了,不由得感概。   “要不是马车塞不下,估计卫夫人能把街上的商铺给搬空。”顾统领说道。   “这几匹布是送你和流香嫂的,还有那些吃的,给乡亲们的,这次我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要不是你们帮衬着,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安然是个有恩必报的人,谁对她好,她都记情。   “我们帮了什么?都是一点点的举手之劳,主要还是你们自己挺过去了。”韩大婶边搬东西边道。   马车搬空后,顾统领赶着马车回去,挤在路边的村民们赶紧让开路。   顾统领亲自驾车送卫临和林婉儿,他们这是去外面做什么大事了吗?   所有人有好奇。   只是奈何顾统领人在,他们不敢靠近打听。   一见顾统领走了,所有一蜂拥而至,老牛声若洪钟,“婉娘,你们这是干嘛去了?买了这么多东西,顾统领还亲自驾车送你回来。”   “出去接了一单活,顾统领介绍的。”安然如实回道。   “什么活啊?看你这样好像赚了好多钱。”人群里有人好奇的问道。   “也没有了。”安然笑笑道:“来,大家自己拿吧,都是给你们买的,谢谢你们在我家最困难的时候你们还肯借钱给我。”   “给我们买的?”所有人目光全都盯在地上的一堆油盐,眼睛都看直了。   “拿吧,别客气。还有之前欠你们的钱,麻烦大家把欠条带上,我这就还你们。”安然对大家道。   “又送东西又还钱的,这怎么好意思。”   “是啊。又不是借的很多,算了。”   “那不行,大家的日子也是拮据的很,这种情况你们都抠出文钱借我,我安……林婉儿岂能不感恩,送的东西归送的东西,钱还是要还的,一码归一码。”安然看着这些人的面孔,突然觉得这些人可爱极了。   老牛举起手,要有话说:“婉娘,我们借你的钱都不多,要是你认我们这些乡亲们的情,就真的别还了,我们家的女人们都想跟你学刺绣,想当学费就怕不够。”   “瞧老牛大叔说的,钱我是一定要还的,要是大家谁想学刺绣,尽管来我家找我学,我一定教。”   “太好了!”大家闻言一片欢腾。   虞桂平听到外面乱哄哄的,打开门出来看,看到林婉儿正笑容满面的给大家发油发钱,嘴里哼哼:“这个贱女人,村里的狗屎是被她踩光了吗?竟在这里装大方。”   刘子弈也瞧了一眼,如今卫家热闹,更显得他家清冷,心中直叹气,娶妻真的要娶贤。   “你看什么看?你喜欢看就出来看,这么一脸羡慕,你干脆跟那贱人一起过好了。”   “无理取闹。”刘子弈从来没有见过虞桂平讲理的时候,夫妻十几年,连基本的相敬如宾都做不到,虞桂平一天刭晚不是在生气就是正生气,她若低声下气与你说话,必是对你有所求,而求的永远都是让你为她出头。   娶妻如此,此生他也是毁了。   “我无理取闹,你说清楚点,刘子弈,我跟你夫妻十几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心里的那点花花肠子,到哪里你都不安份,在家的时候你就拿眼睛瞟红妹,到将军府你就偷看将军夫人,连林婉儿那个贱人都不放过,瞧你那点出息,有本事你杀了卫临跟林婉儿过啊,也省得让我留在这里跟你遭这份罪。”   刘子奕知道虞桂平骂起来就沒完沒了,你接话她骂的更起劲,你真怒了,那鬼哭狼嚎的哭声他实在受不了,除了躲着她别无办法。   眼见刘子弈又翻墙走了,虞桂平没骂过瘾,气的直跺脚,“走走,你走了之后就别回来了,最好死外面去。”   东西发完了,钱也还完了,安然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累了好几天,终于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了。”   卫临闻言满是心疼,在将军府的那三天,婉儿若不是为了配合他查找密信,也不至于留在将军府里白天制衣,夜里担心他,这三天眼睛都熬红了。   林皓心疼女儿,忙把新被褥铺好,“婉儿,来,你先睡会,家里有爹呢,沒啥要忙的,好好补个觉。”   “谢谢爹。”有爹真好,安然蹬了鞋子上坑,忽然想到卫临这三日也沒怎么休息,刚要说什么,卫临朝他眨了下眼睛。   那意思,睡吧。   这几天太累了,安然实在困的不行,也没矫情,盖上新被子补觉了。2018   朦胧中,有人好像帮她捻被子,捻好被子,一双温柔的手在她额头轻抚,那是来自母亲的爱,安然睁了睁眼,叫了声:“娘。”   “睡吧。”安锦轻轻拍着安然的肩道。   真幸福,这才是家呀。   安然噙着笑,全身放松,做了一个梦。   梦里爹和娘成亲了,她为卫临又生了三个女儿,一家人其乐融融,人生三十年,终得圆满。   “呵呵,呵呵。”安然被自己笑醒。   “做什么梦了?笑的这么开心?”林皓一边摆着碗筷一边问。   “能做什么梦,肯定是捡钱了呗。”卫洲替他娘回道。   卫国伸手就朝卫洲的头上扇了过去,“娘才没你这么庸俗。”   卫城却是一脸认真的说道:“我猜娘肯定是梦到自己生了女儿了。”   安然:“……”   这也能被猜出来?   “那敢情好啊。”林皓咧着嘴笑,“你们要是有了妹妹,那这个家才叫和和美美呢,你说是吧,安锦。”   安锦靠在枕头上,也跟着笑,“可不是,要不是你们的爹执意去从军,你们的娘早就给你们生好几个妹妹了,不过现在生也来得及。”   “娘,你当着三个孩子的面说这个真的好吗?”安然羞的脸红到了耳根。   “不说,不说,吃饭了。”林皓摆好碗筷,问安锦:“要扶你下来吃吗?”   “扶吧,不然你们全坐桌上吃饭,就我一个人坐坑上,一点吃饭的气氛都没有。”安锦试着挪了挪身子。   安然赶紧爬起来,“娘,伤还没好呢,还是别下床了。”   “没事,伤口都愈合好了,下床走动走动恢复的快些。”   “卫临,来帮我一起扶着你娘。”林皓唤卫临帮忙。   “哦。”卫临盯着饭菜有些不情不愿。   “爹现在也听外祖父的话了。”卫国道。   安然心想,他敢不听吗?   不过卫临一回到家,装傻装的真好。   醒来就有饭吃的这种幸福时光是安然以前从来没有享受过,饿了自己点外卖,要么自己动手。   像今日这样一大桌菜摆在面前等吃,安然还是头一回。   热菜热饭,还有热火盆,尽管外面的雪融声嘀嘀嗒嗒的作响,房里却依旧暖如春日。   次日一早,安然家挤满了人,全是来找她学刺绣的。   每个人手里还都带着东西,鸡蛋,白菜,萝卜,干野菜,干菌子,应有尽有。   看着院里的乌泱泱的一群女人们,眼里全是殷盼的渴望,尽管头大,可昨天发出去的话总不能食言吧?   “怎么教呢?”一个两个她还能指点,这么多人安然自认教不过来。   这古代又不像现代,可以录视频在线播放,让大家跟着视频练习就搞定了。   这要是一个个指点下来,估计自己教的口干舌燥也教不完几个人。   深山村的人穷怕了,但凡有一点能赚钱的活,没人愿意放弃。   家中的男人残疾的残疾,有能力进山打猎的,也是提心吊胆,就怕有一日进山后自己再也出不来了,留下孤儿寡母靠着朝庭那点微薄的补贴根本挺不过一个月,学了刺绣,女人们可以为男人分担家中压力,男人们进山也不必为了一家生计去挺而冒险了。   这些,安然深有体会,也能理解这些女人眼中的迫切,所以,她得想个办法让大家都能学得会。   想来想去,安然只能用了最原始的办法。   前期自己还是一个一个的亲自教吧,选几个有天赋的,只要练好了针法,她再亲自教,教会这学得快的,再让她们教学得慢的。   总不能大家都挤在她家里吧?屋里容不下啊,院里可以,可这大冬天的,坐院里学刺绣,那不冻坏了吗?   安然提出这一教学法,大家都赞同,毕竟这么多人,真让婉娘一个人来教,真的太费时费力了,更何况婉娘自己也要刺绣挣钱做家务活啊,哪有那么多时间一个个教,她们又不是给了很多学费。   十姨娘要见她比安然预料的还要早,嫁衣送去的第三天十姨娘就向崔管家提出要见她这位卫夫人,是崔管家亲自来接的她。   这次安然没有理由带上卫临,只得一人前往,卫临送到村口时,眼神里全是担心。 第49章 逆境之路很长   安然到没担心崔管家会动什么坏心思,虽然此人假腥腥,人前一副笑面虎的作派,但还不至于会对她下手,所以此行无非就是见见十姨娘那么简单。   走之前她和卫临说了,密信之事一时半会很难查到下落,只能借助一人之力,那就是崔博即将迎娶的十姨娘。   只要她和十姨娘关系搞好了,进将军府探望那也是人之常情,只要有十姨娘作掩护,找到那封密信是迟早的事。   卫临这才不得不答应让她一人前去。   “卫夫人,真是打搅了,那位十姨娘非见您不可,老奴实在是没法子劝阻将军。”崔管家一脸无辜。   “无妨。”安然客气了一声:“只是有劳崔管家驾车了。”   “这是老奴应该的。”崔管家打马朝镇上一路而去。   十姨娘的家是两间瓦房,应该是平民之家。   安然下了马车打量了一下,就跟崔管家进去了。   “崔爷。”一五十多岁头发花白,背有些佝偻的男人出来迎接了他们。   崔管家看到这男人,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了,随后便问:“在房间?”   “在。”男人点头。   “那你便带卫夫人进去吧,我在外面等着。”崔管家交待那男人,还特意提醒了一句:“这位卫夫人可是副将之妻,可知?”   “是。”男人连连鞠恭点头。   安然不明白崔管家为何特意提醒她的身份?什么意思?   “卫夫人里面请。”男人恭敬的请安然进屋。   安然随后便随那男人进了一间还算整洁的房间,一女子坐在床上,身边陪着一位大致四五十来岁的妇人,似乎在劝着什么,看到他们进来,妇人停了话,转头朝安然看来。   男人走过去,在女人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那女人的双眼顿时睁大了几分,脸色也变了几变。   女人说话,男人不便留下,他还得去外面招待崔管家,便朝搬了张椅子对安然恭敬道:“卫夫人,您请坐。”   “谢谢!”安然回了敬礼。   那妇人在他们这边说话之际,已经转身对着坐在床边的姑娘又啼咕了几句,后又一脸生气的样子撞了撞那姑娘。   姑娘时不时的朝安然看来,脸上明显带着不屑。   安然见她们都不说话,似乎在忌讳什么,可那姑娘明显是有话想说的,看得出来,那姑娘满脸写着一肚子的怨恨。   好像还是冲她来的。   她有得罪她吗?   “别任性了。”妇人推了推那姑娘。   “娘……”姑娘一声娘后,眼泪也随之落下。   “唉……”那妇人看了看安然,然后又转向她女儿,“还能怎么样呢?她也无辜。”   “……”   安然听得云里雾里。   “我不甘心啊!”姑娘凄凉的呐喊。   “香儿。”妇人悲痛的抱着她女儿,一个劲的在劝她:“认命吧,认命吧。”   姑娘似乎发了狂,推开她娘一下冲到安然面前:“你为什么要给我做嫁衣?”   “啊?”安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似乎从她们母女零星片语中听出这姑娘并不想嫁给那崔博。   “香儿,你别这样,卫夫人也是奉命行事,你别为难她。”香儿的娘一把抱住女儿,劝说道。   这时,崔管家冲了进来,有些生气道:“十姨娘,麻烦你别在发疯了,是你自己要一套与众不同的嫁衣,如今卫夫人已将你的嫁衣制好,已经满足了你的条件了,你还想怎样?就算退一万步,没有卫夫人的这套嫁衣,难道到了吉日,你真的就能不嫁吗?”百汇   “但至少可以让你死!”香儿美目愤恨,但,终究还是没能把这句话喊出来,她不得不顾及她娘家的安危。   这个狗奴才,他就是崔博身边的一只老狗,让他咬谁他就咬谁,她的庆哥,一家五口,全被这条老狗活活打死了。   “卫夫人,我们走吧。”崔管家不屑与这个十姨娘比瞪谁得眼睛更大,将军让他带卫夫人,他带来了,在将军面前他可以交差了,也懒得陪这女人发疯。   “等等。”安然见这姑娘怨根了崔管家,更觉得是一机会,“崔管家,要不你出去一下吧,我来劝劝香儿怎么样?”   “这……”崔管家虽然有些不大愿意,但卫夫人自己主动留下,他也不好强求,不然这十姨娘又得找到理由到将军面前告他一状,他实在是不愿跟这十姨娘结恨下去。   这一家人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户,量她们也不敢对卫夫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那好,卫夫人您自己小心,老奴就在外面。”崔管家临走之际也瞪了陈香一眼。   安然等崔管家走后,便关上了房门。   “香儿,你恨我为你做了嫁衣,是因为你不想嫁给崔博吗?”   “何必明知故问。”陈香转过头擦了下眼泪。   “说实话,这事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一个朋友介绍才接了这活的,真的没想到会给你带来困扰,可话又说过来,你既不想嫁,为何不继续对崔管家说不满意我做的嫁衣呢?”   “你刚也听见他说的话了,我不满意又如何,吉时一到,还不是一样得嫁。”陈香一想到自己不日就要嫁给那个杀人恶魔,就恨不得一死了之,可是她死容易,可爹娘还有弟妹就会因为她而遭殃。   “卫夫人,我家香儿她不是要针对您,您别跟香儿一般计较。”香儿的娘急急为女儿解释,“我家香儿也是一名裁缝师傅,她看到夫人您做的嫁衣,心里是喜欢的很的,所以才会请了将军想见见您,不是有意要把气撒在您身上,您别怪罪,香儿,别不懂事,快跟卫夫人道歉。”   “不用了,不用了,香儿娘,您别这样。”安然见香儿娘这般战战兢兢,忙把人劝住,“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夫人,我和你们一样只是个平民百姓,刚那崔管家故意抬我身份,不过是压压你们,这些狗奴才就喜欢做欺善怕恶的事。”   “你也觉得他是狗奴才?”陈香似乎与安然找到了共同话题,“我……”   “香儿,背后不语人。”香儿娘真要被自己女儿吓死,这个女儿如此单纯可怎么好哦,别人随便说一句话,女儿就要倒豆子一般的什么话都说出来,将来若是进了将军府,可真要保不住命了。   陈香见娘眼里全是担忧,话有所指,心里再多的不愿,再多的怨恨也只能咬牙忍了。   娘说过,像她们这种平民百姓人家,随便拉一个都比她们的身份高贵百倍,她就算嫁入将军府,也只是个妾室,真得罪了崔管家,将来的日子不会有她的好。   她不在乎有没有好日子,庆哥死了,她的心早就已经死了,若不是担心家里,她还留着这条命做什么。   “卫夫人,你回去吧。”陈香像是被抽干了气血,瘫倒在床上,连声音都变得有气无力:“你做的嫁衣的确好看,我从八岁就跟着师傅学制衣,却也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设计。”   “谢谢!”安然见姑娘此状,便对她道:“香儿,人的这一辈子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有些人认命,有些人遇到逆境却依然鼓励自己激勇而进,逆境之路很长,若是能做到一个忍字,何愁达不成心愿?只要你心里确定了目标,又怕什么呢?”   陈香闻此言,原本暗淡无光的美眸突然就大放神彩,猛地坐起,振奋道:“对,我要忍,我一定要忍。”   她是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为何不留着这条命为庆哥一家报仇?   “谢谢你,卫夫人。”陈香突然有了斗志,激动的上前握安然的手,“我一定会忍的。”   “嗯。”安然朝香儿点了点头,带上淡淡的微笑。   “卫夫人,老妇也谢谢您,这些天,我这个做娘的也一直劝香儿要忍,可这孩子一直焉儿巴几的,今日卫夫人一番劝解,香儿就打起精神了,你是我家的恩人啊。”香儿娘感激的老泪纵横。   她和香儿爹虽然不愿意让香儿嫁入将军府,可将军看上了香儿非娶不可,她们这种平民百姓人家,又如何反抗的了?她和香儿爹什么都不求,只求女儿嫁进将军府凡事要忍,一生平平安安到老就好。   “不用谢!”香儿娘许是刚才晃了神,没听清她刚才劝的话意,若是她知道她劝她女儿的忍是让香儿伺机为自己报仇,估计会拿扫把赶她。   哪个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平安终老?   “娘,卫夫人来了许久了,咱家一杯茶都未奉上,娘,您去泡杯茶给卫夫人解解渴吧,我和卫夫人说说话。”香儿想和这位卫夫人单独聊聊,便打发了她娘出去。   “欸,那你们聊。”香儿娘见香儿不为难卫夫人了,也肯奉茶,喜笑颜开,香儿难得肯听人劝,性子倔着呢。   香儿见她娘一走,便急切的拉着安然问:“卫夫人,求你教我,我一定要为庆哥报仇,若不是我,庆哥一家就不会被他们杀了。”   我去,电视里演的狗血剧情,还真发生啊?   “你想报仇,那就先取得三样东西,一是权力,二是信任,三是人脉。”   “如何取?”陈香恨不得现在就能找到为她庆哥一家报仇的办法。 第50章 这家人可真够乱的   正当安然决定要不要告诉她的时候,香儿的娘端着茶进来了,“卫夫人,今日真是怠慢了,请喝茶。”   “谢谢!”安然接过茶,朝香儿眨了眨眼。   陈香见母亲没有要走的意思,自己又不好赶,急得很。   这时,崔管家人又进来了,对安然道:“卫夫人,时辰不早了,您还要赶路呢,要不老奴送您回去吧。”   “可我与卫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呢。”陈香不想让安然走:“我就让卫夫人留下不行吗?”   崔管家眼里刚闪过一丝不耐,香儿的娘马上接话道:“香儿,你留卫夫人已经许久了,她府中还有事呢,不可胡闹。”   府中?   安然想笑。   “那卫夫人,你还会来看我吗?”陈香舍不得安然,她难得遇到一个知她心中之痛,肯为她出谋划策的人。   庆哥与她家几十年交情,如今一家人含冤而死,状告无门,自己却要嫁给仇人,这份心中的恨连她父母都劝她放下,好好过日子,可她怎么能好好过日子?   卫夫人见多识广,她一个农户妇道人家,心里除了恨,什么主意都没有,她想依靠卫夫人帮他报仇。   她不怕卫夫人出卖她,主意是她出的,她家若有事,她也逃不了干系,这位卫夫人,她是一定要利用的。   “放心,我会来看你的,要不这样吧,你成亲的那天,我来送你如何?”安然又何尝不是想利用这位香儿达到自己的目地。   “那这样说好了,我成亲时你一定要来。”   “好。”俩人就这样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   回去路上,安然以为崔管家会问她与香儿说了什么的,结果这一路,崔管家楞是没问一个字,一如既往的满脸堆笑,客套的很。   这笑面虎,安然在心里骂道。   安然回到深山村刚下马车,卫临就冲了出来,紧紧的抱住她,“娘子。”   顾统领笑道:“卫副将军在这守了你两个时辰了,劝都劝不回去。”   崔管家一副歉意:“是我耽搁了卫夫人,还请卫将军恕罪。”   “哼!”卫临朝崔管家“生气”的直哼哼。   “我家夫君人已经傻了,崔管家不必如此客气,他也不懂。”安然“赔礼”道。   崔管家笑了笑,“应该的。”   说完,崔管家忽然想到什么,交待顾统领道:“这个月底,是将军迎娶十姨娘过府,麻烦顾统领护送卫夫人到府上来喝喜酒,我是没时间了,这事就麻烦你。”   顾统领见崔管家这么客气,忙答应下来,“应该的。”   “那老奴告辞了。”崔管家朝卫临和安然行了行礼,便上了马车。   不知为何,安然看到崔管家笑,就觉得此人笑容里有着她着磨不透的讳莫如深。   他越是谦卑,就越觉得这人心机深沉,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   “回去。”卫临摇了摇安然的手。   “好,我们回家。”安然牵着卫临进了村里。   “婉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卫临走到一处无人之地责问道。   “没事,十姨娘要见我,他不敢对我怎么样?”安然拍着卫临的手道。   “那回来的路上呢?”卫临问。   安然一笑:“放心吧,你娘子我不傻,我回来之时,当着崔管家的面与十姨娘约了她成亲之日去送她,有十姨娘这层保护,崔管家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我刚听到崔管家对顾统领说的话了,可这也还是太冒险,婉儿,现在事情不明,崔管家此人城府极深,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你可千万别轻敌。”卫临直到现在也想不起那密信的事,婉儿这样冒险,他真的害怕崔管家会对婉儿不利,而他又不在身边,“不行,以后你要做什么一定要带上我。”   安然刚要答应,卫临的眸子一沉:“有人。”   安然瞬间反应过来,“哎呀,卫临,别闹了啊,乖,娘子给你糖吃。”   塞给卫临一块糖,安然笑嘻嘻的哄卫临:“给你吃糖了,我们回家吧。”管家   “哦。”卫临“乖乖”听话的跟在安然身后。   刘子羿望着卫临和安然的背影,怔怔发神,他们俩怎么躲在这个无人之地?   安然边走边觉得身后有双眼睛在盯着她,不觉后背有些发凉,这个刘子羿,还真是阴魂不散。   只可惜此人也只是一颗无用之棋子罢了,想找密信,错了方向。   安然和卫临回到家,正看到安锦一身新衣在院中慢慢挪步,新衣是安然买的,非常合身。   她爹和娘在路中遇到流兵,东西被抢,娘又受了伤,虽然那身血衣韩大婶洗干净了,但毕竟破了,安然这段时间一直在忙,也没时间去补,赚了钱就给自己的爹和娘里里外外买了几身衣服,这身是安然最喜欢的,娘穿的真好看。   “慢点,慢点。”林皓看到安锦走得有些吃力,紧张的不行,赶紧去扶。   “没事,瞧把你急的,说好了我自己走就行,放心,摔不到我的。”安锦不让林皓来扶,自己依旧试着又走了几步。   “娘,你这样走路太吃亏了,应该借着点力走才行。”安然觉得娘这么物理治疗也不是办法,太耗体力了。   “你回来了?”安锦听到安然的声音,侧过头,朝安然笑,“卫临都担心死你了,非要守在监察室等你,卫国拉都拉不回来。”   “娘是不是觉得卫临现在挺好的?”安然看了一眼卫临也跟着笑道。   “嗯,挺好,至少现在守着你,不会乱跑了。”安锦招了招手,让安然过去扶她,“咱们家虽然几经波折,但好在有惊无险,一家人都在,娘是真心觉得这样挺好,卫临傻了也是傻福,没有什么比一家人整整齐齐在一起更重要了,娘看这里挺好,等开了春,我们一家人开几亩荒来,种稻子,种菜,在这里扎根过日子也挺好的,还有,这里的人比咱那村的人可是和善多了。”   “我现在也觉得。”安然点头。   安锦见安然答的有些犹豫,便笑道:“我听韩大妹子说了,你以前在这里可是受了好些委屈,就连韩大妹子也欺负过你,是吗?”   “她这话也跟你说?”安然想到韩大婶为了讹她一点钱,耍无赖的样子现在想想还真好笑。   “说了,什么事都跟我说了,诺。”安锦朝门外呶了呶嘴,“你在这个村子里最不对付的就是她吧?”   安然朝安锦指的方向看去,虞桂平正缩头缩尾的一直朝她家里看,对视上安然的目光后,赶紧收回,还故意冷哼了一句:“这家人可真够乱的。”   安锦耳尖,听到虞桂平的话,大声喝斥:“你说什么?”   虞桂平才不怕一个伤员,站在家门口,拔着高音道:“我说,你们一家人真够乱的,你看看你俩,亲家亲家母好的跟夫妻一样,真不要脸。”   林皓一听顿时红了脸,但他不会骂人,只喝道:“你这是胡说八道,我……我……我这是照顾安锦。”   安锦拍了拍林皓,朝傻站着的卫临道:“卫临,过去打那乱嚼舌根的女人,必要时把她的眼睛给我点瞎,省得她一天到晚总窥视我们家。”   “是,娘!”卫临听到命令,刚要抬脚,顿时楞住了,娘她……   “去呀。”安锦见卫临不动,便催了他一句。   卫临知道瞒不过娘,反正他是傻子,打了虞桂平也没什么,正当他准备过去打人时,结果一条人影比她还快,手里还拿着个棍子,伴随着怒火冲天的尖叫:“虞桂平,我今天撕了你的嘴。”   韩大婶冲到虞桂平面前就是一顿乱棍挥舞,虞桂平来不及躲避,被打了好几下,但她也不是吃素的,夺过棍子就朝韩大婶推了过去:“韩老婆子,你发什么神精呢?跑来打我。”   “谁让你说林夫子的闲话,他可是夫子,读的是圣贤书,由不得你这种乡野村妇毁他名誉。”   “难道我说错了吗?他们俩本来就好的跟夫妻一样嘛。”虞桂平哼道。   “你放屁。”韩大婶呸了虞桂平一脸,“他们俩虽是亲家,但也是结拜过的异姓兄妹,你要是再敢乱嚼舌根,我拔了你的舌。”   虞桂平一听他们俩结拜过,便悻悻然,“这我哪知道。”   说完就进屋关门了。   “这个村子里就属虞桂平最讨厌,林夫子别听这个村妇的污言碎语,免得脏了耳朵。”韩大婶目光灼灼的看了林皓一眼。   林皓的脸更红了,抱手道:“惭愧。”   安锦拉了拉安然的衣服,朝安然一笑。   安然可不觉得这是好事,她爹的心思她懂,她爹是不可能喜欢韩大婶的。   “饭菜好了,进屋吃饭吧。”韩大婶面色羞赧道。   “这几天真是辛苦韩大妹子了,谢谢你照顾我们,一起吃吧。”安锦留韩大婶,她也正好试着能不能撮合撮合林大哥和韩大婶这俩。   她觉得韩大婶这人挺不错的,人好,勤快,长得她好,听流香嫂说,以前还是个官小姐呢,嗯,跟林皓挺配的。   安然看着她爹尴尬的都要找地缝了,真是替爹着急。 第51章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不了,安锦姐,我还得回家做饭呢,你们吃,明儿个我再来看你。”韩大婶边说边解了围裙,递给林皓拿着,笑了笑,害羞的回去了。   安锦望着韩大婶的背影,对林皓道:“林大哥,我觉得韩春这人挺不错,你觉得呢?”   “还行。”林皓声音极小的应了句。   安然听到她爹的回答,哭笑不得,她爹也太附和娘了吧?   说实话,她不在乎她爹跟卫临的娘在一起,古代的这些繁文缛节束缚不了她,反正她一个叫爹一个叫娘了,他们俩在一起,叫起来不是更好?   她爹也是的,明明心里爱着卫娘的娘这么多年,偏要和安锦结拜异性兄妹,断了自己的感情的念头,何苦呢?   她相信卫临的爹在九泉之下,也希望他们能在一起。   卫临爹在卫临还未出世就离开了她们母子,卫临娘守了这么多年寡,卫临爹怕是在九泉之下心疼死,就她爹还守着陈规,不逾越半步,把卫临娘当亲妹子一样照顾。   看到爹爱的如此深沉,安然看着都心疼。   “你呀,别觉得还行,你要自己喜欢才行,”安锦虽有意成全林皓和韩大婶,但也得他们俩厢情愿才行。   “她家人太多,而我又不愿去倒插门,不太好。”林皓局促道。   “韩春妹子可不会让你倒插门,我问过她了,她帮她小儿子娶了凤丫头,自己也对得起死去的夫君了,而且她那两个儿子也是非常支持自己娘再嫁的,小儿子也说娘要是嫁了人,他林大哥一家他来照顾就好,让他娘尽管安心嫁,两个孩子都心疼做娘的,一家人都明事理,林大哥,你若娶了韩春妹子,韩春妹子的那俩孩子必会教敬你,不会为难你的。”安锦把韩大婶的家里情况一一说给林皓听。   打婉儿的娘在婉儿十岁就过世后,林皓一直未娶,以前也曾介绍过几个,但女方家提的要求太多,林皓为人老实,她也不愿林皓被这种家族世俗拖累,可这韩春是真的不错,两孩子又明理,安锦实在不愿林皓这么一个人苦下去。   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儿陪着说话,这份孤独和寂寞,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再说吧,咱们刚来这,什么都没有,等稳定下来了,我会考虑的。”林皓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与安锦住在一起是于理不合,等安锦好全了,他会尽快搬出去的。   “不急,你俩先处着。”安锦笑眯眯的,有的时候人的命运真的不得不说是福祸相依,虽然她和林大哥一路赶来这里差点遭遇危险,但真闯过来了,却是好事,你看,林大哥不就要有喜事了?   林大哥这人她了解,她若是觉得真的好,林大哥就基本认同了,婉儿娘就是她介绍给林大哥的,多好的人啊,成亲以来,和林大哥夫妻举案齐眉,看得她直羡慕,婉儿娘临终前都拉着她手说谢谢她做媒,让她嫁了一个好夫君,此生无憾。   “嗯。”林皓点了点头,“我们进屋吃饭吧,不然饭菜该凉了。”   啊?爹这是同意了?   “进屋吧,韩春妹子的厨艺好,我们去尝尝。”安锦一把拽过卫临,让他扶着她进屋。   卫临不敢反抗,只好乖乖扶好娘。   安然本来想拉着她爹,告诉他勇敢追求自己的爱情的,可看到娘正揪卫临的耳朵,便知坏事了,赶紧跟了上去。   一进屋里,安锦坐好后,就对卫临喝道:“跪下!”   卫临像做错事的孩子,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安锦面前。   “娘……”安然还来不及为卫临求情,安锦就指着她和卫临,责怪道:“你们俩呀,还想瞒我多久?”   “娘您知道了?”安然也乖乖的跪下。   林皓很镇定的把门关起,卫国卫洲卫城一脸懵圈,卫国先跪下求情:“奶奶,您这是做什么?为何要罚爹和娘跪下?”   安锦没理卫国,只对卫临道:“你自己说。”   卫临道:“娘,孩儿的确是傻了,恢复清醒也是这几天的事,没想瞒着您。”   知子莫若母,他就知道自己在娘的面前是瞒不了多久的。   “大哥,你刚听爹说话了么?”卫洲惊的直摇卫国。   卫城见卫洲这么大惊小怪,鄙视了他一下,“你现在才反应过来?”   卫洲:“……”   “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你不能说?非要拉着婉儿进什么将军做嫁衣打探事情真相?你要是遇到什么,我不心疼,你别连累婉儿。”安锦埋怨卫临道。夭夭文学网   “娘,真的不怪卫临,是我拉着他去将军府的。”安然见娘误会卫临了,忙帮他申辩。   “你起来,让他跪着。”安锦心疼儿媳多一点,去拉安然起来。   “娘,我不起来,我和卫临是夫妻一体,您若怪他,也是怪我。”安然不肯起来,卫临跪着,她也要跪着,卫临可是让她连累的。   “这臭小子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你还护着他?你呀,要我说他就不值得你对他好,卫临,你自己看看,婉儿对你如何?你当初怎么狠得下心去从军,如今是不是惹了一身麻烦带给这个家了?”   “是,娘。”卫临在他娘面前不敢说谎,他亏欠这个家太多。   “说吧,什么麻烦?”安锦很平静的问道。   “我怀疑司徒将军的死另有原因。”卫临如实回道。   “嗯?不是一封密信吗?”安然吃惊道。   “那封密信应该是和司徒将军的死是有关系的。”卫临虽然还是想不起那封密信的事,但也猜出那封密信写的是什么。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说什么,你别在给我藏着掖着了,有什么话全说出来,大不了咱这一家人生在一起,死在一起,怕什么。”安锦最不喜欢这个儿子想得太多。   当初他若不是对婉儿存疑,又何至去从军?   婉儿这些年对他的牵挂,所受的苦,如今是不是他自己想得太多?   从小她就教他,一家人不许藏心思,有什么事说出来一起面对,同甘共苦,生死相依,偏这儿子心思就是多,这点她实在看不惯。   “我怀疑崔相勾结虢国,司徒将军找到证据,被崔相害了。”卫临既然怀疑是有证据的,“围攻我们的人虽然穿的是虢国服饰,可他们是朝庭的禁卫军,我认识其中一人。”   “什么?”安然惊呼,“崔相他竟然敢调禁卫军围攻当朝国舅将军?”   “他有什么不敢的?”一直没作声的林皓嗤之以鼻,“别说司徒皇后过世,就算没过世,这些个朝中权贵为了夺权,什么样的阴暗手段用不出来?”   一个光明磊落的镇国将军又怎么能与阴诡的崔炎相比?   所以卫临说司徒将军被崔相害了,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崔炎此人本就是个为达目地不择手段的阴险小人。   “所以你让婉儿给你打掩护,你在将军府找证据,想一举扳倒当朝崔相?”安锦看了眼林皓,质问卫临。   “娘,真的不是卫临让我做的,相反,是我拉着卫临去查真相。”安然一边帮着卫临顶罪,一边责怪卫临,“你怀疑司徒将军是被崔相害死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他想自己查,不想连累我们。”安锦替卫临回答了,“你以为你找到了证据,可以往皇上那一告,就能告倒崔相了?要我看,密信之事就是一个幌子,就等着你们往火坑里跳呢。”   “娘此话何意?”卫临抬头问道。   安锦冷笑一声,反问道:“我问你,你落在崔家人的手里,他们为何留你一命?”   “因为崔博并不知道密信落在崔管家手里,所以留着我想找密信的下落。”卫临认真回道。   不然怎么解释崔管家没杀他,只是灌傻他?   他若死了,崔博难道不会疑心他吗?   “崔管家拿着那封密信在身上做什么?难不成想着有朝一日崔家想杀他,他可以以此救命?还是用它来挟崔家?升官发财?”安锦真要被卫临这个傻脑袋气死,“崔相既然派他儿子崔博来这里查找密信,而崔博又把这事交待给了崔管家,这说明他们之间是彼此信任的,说不定就等着你们找到那封密信,再给你们设一个陷阱,你猜的崔相勾结外敌,就成了是你的罪名,司徒将军的死由你来背,他们置身事外呢。”   “娘分析的对,卫临你发现了没有,那个崔管家对我们客客气气的,你不觉得挺奇怪吗?”安然每次看到崔管家朝她笑,就觉发毛,刚被娘一说,现在想来,他的那种笑就感觉像是猎人等着猎物入网一样。   “若真是这样,为何我去崔管家的屋里想偷密信,崔管家有意阻挠?”   “你确定他是阻挠?”   “确定,三个晚上,第一夜写了一晚上帐簿,第二夜,频繁起夜,第三夜,他罚了一众下人跪在他房里,这么明显的做法,他是不想让我找到密信。”   “他阻挠你?这么说他已经知道你不傻了?”安然惊呼。   “他在将军府门口看到我的那刻就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也是回来后想通此事,今早我找了之前喝过的药,药里有一味血斛,是解毒之用,我们或许可以问问何大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第52章 我们何不以静制动?   “我可以去问。”安然连忙起身。   卫临拉住她,“你怎么问?何言在这件事情中知不知情我们都不知道,冒然去问,我怕……”   “怕什么?我们一开始的计划不就是要打草惊蛇吗?既然你已经猜测崔管家知道你恢复清醒了,再惊动一个何言又怕什么?”   “去问,人活着不能做个糊涂鬼,就算死,也要知道自己死在什么事上,婉儿,有娘在,不必畏首畏尾,去问个清楚。”安锦支持自己的儿媳。   “是,娘。”安然出去了。   林皓靠在门边低垂着头,眼底闪过一丝忧伤,三十年了,卫光大哥的死他一直不敢告诉安锦。   安然去了厨房把何言开的药拿上一包,就风风火火的去了何家。   流香嫂一家正吃着饭,听到敲门声打开门一看见是婉娘,顿时一脸笑意,“婉娘,吃饭了吗?正好,我们家刚上桌,我给你去盛饭。”   “不急。”安然知道流香嫂没把她当外人,但她真的不是来吃饭的,“我有事找何大夫。”   流香嫂看到婉娘手里的一包药了,带着她一边进屋一边道:“又是为卫临的事来的吧?其实卫临的病情何言他真的一时半会的医治不好,何言这段时间一直在着磨着配新药方呢,你别急啊。”   “没急,就是想问问一点情况。”安然随着流香嫂进了屋,何言坐在轮椅上,看到安然,打了声招呼:“来了。”   “何大夫是猜的到我会来吗?”安然问道。   何言指了指安然手里的药,“上次你带卫临说要去镇上看看别的大夫,我便知道你肯定会来找我的。”   “那你跟我说说,这药里为何有解毒的血斛?别的药都是活血化淤,再加一味血斛是何作用?卫临身上中毒了吗?”安然装着一脸不明白的样子向何言请教。   “不会吧?卫临中毒了吗?何言你没说他中毒了呀。”流香嫂诧异道。   何言摇头,“卫临其实也算不上中毒,但身上也的确有一点中毒之像,可不致命的毒也算不上真的就中毒了,我们每个人多少都有一点中毒之像,比如在不了解饮食相克的情况下,也会出现饮食中毒,或是去山里吃错野果,采错毒磨菇,等等,偶尔中了次毒,身体中残留一点毒素,都很正常的。”   “至于药里加了血斛,不瞒婉娘,那血斛是将军府的崔管家给我的,当时他给我时就说若是卫副将军到我这治病,在药方里加上血斛,并给了我一两银子,我当时之所以答应是因为血斛并非害人之物,又有解毒的攻效,加一点不会伤害人体,所以崔管家托付我也便接了,是卫临出什么症状了吗?可我今天看到卫临还好好的。”   “他没事,我就是把你的药拿去给镇上的大夫看了,然后大夫问我卫临没中毒为何药方里竟有解毒的血斛,所以就来问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样子何大夫并不知情,只是单纯的受崔管家所托。   “加一味血斛是挺突兀的。”何言笑了笑道。   “何大夫,当时崔管家给你血斛你就没问问他为什么吗?”安然问。   “问了,崔管家没说。”何言也挺奇怪,“婉娘,你现在不是和崔管家关系不错吗?下次再见到他的时候,你可以亲自问问他为什么?我是真不知道。”   “嗯,再见到他的时候我问问。”安然思虑很久,最终还是没把卫临恢复清醒的事告知何言。   从何言这里问不出什么,安然便告辞了。   安然一走,流香嫂便推了何言一下,“这事你怎么没跟我提过?”   何言道:“这受人所托之事怎好跟你说,人家是将军府的管家,我们是什么?再说崔管家给的血斛又不是害人的,给一两银子让我开在卫临的药里,这银子拿了便拿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也是,那那一两银子呢?你藏哪儿了?”流香嫂伸手讨要。   何言推着轮椅打开一直私藏的很好的一个小盒子,打开道:“在这里呢。”   “你厉害了,还学会私藏银子了。”流香嫂拿了银子,虽然高兴,但也就一两银子,家里还是穷。   “我是怕给你了,你一直追问银子从哪来的,只能藏起来了。”51唯美   “你说卫临和那将军府的崔管家到底什么关系啊?为什么给你血斛托你加在卫临的药里,那药给卫临吃了有什么用吗?”流香嫂不明白。   “不知道,他们大人物之间的事我哪搞得懂。”何言摆了摆手,“别想了,吃饭吧,咱们一家人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流香嫂总觉得何言还有事瞒着他,“你总回避,肯定是知道什么,对吗?”   何言拿起筷子扒了一口饭,“别问。”   安然回到家,卫临问她:“如何?”   “没打听出什么,何言承认血斛是崔管家给他的,他见这东西并不害人,也就接了,其余的他让我们自己问崔管家,别的一概不知。”安然回来时一路着磨着何言的话,总觉得他应该知道什么,“卫临,你被药傻这事,以何言的医术他真的查不出脉像吗?他以前也是司徒将军底下的军医,你对他了不了解?”   卫临摇了摇头,“不了解,军医的医术对我们而言并没有太多要求,只要会医外伤既可,何言是三年前被送到这里的,我虽之前也管过战后将士的安置,来过深山村,可对这里的人都并不是很清楚。”   他只是赤军营的副将,就算是主将也不一定知道其它军营里的人和事。   “那怎么办?只能去问崔管家?”找不到谜解的安然被堵的实在难受。   “不妥,崔管家此人是敌是友都未分明,冒然去问,怕是真如你们娘说的会是陷阱,他不是已经知道卫临清醒了吗?那我们何不以静制动?”林皓觉得在事情还未明前,自己先别急着去找答案。   安锦点头:“我也同意林大哥说的,密信既然已经在崔管家的手中了,而且这大半年他也一直无动静,我们不如像往常一样,该吃吃该喝喝,等他有所动静再做打算。”   安然看着卫临,问他:“你觉得呢?”   “司徒将军对我有恩,虽然我想早点为他查明真相,可这件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查清楚的,老师说的对,崔管家此人敌友未明,还是以静制动的好。”卫临也同意老师办法。   “既然都同意,那吃饭吧。”安锦从坑上下来,卫临和安然扶住她,安锦穿好鞋指着排排站一直没哼声的卫国卫洲和卫城道:“你们仨,现在不是有师傅了吗?从明日开始,好好练你们的武,咱们家以后说不定要遇大事,你们仨也该有能力保护自己了。”   卫洲刚要撇嘴,安锦就知这猴子想说什么,“你少怪我没早教你们武功,我当初只是希望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过日子就算了,谁知道你们的爹偏不听话,扔下一大家子说从军就从军,还给这个家带来这么大~麻烦,你们现在学还来得及,等我伤好了,我就教你们轻功保命,不用在这跟我撇嘴。”   “是,奶奶。”卫洲吐了吐舌头,奶奶严肃起来真的好可怕。   “吃饭吧。”安然揉了揉卫洲的头,笑道。   饭菜放在桌上还是温热的,桌底下有烧红好的炭,烤的桌面都是烫的,饭菜自然也凉不了。   卫临不用装傻,自是要尽儿子的孝心,夹了一块肉放在他娘碗里,“娘,您喜欢吃肥瘦的肉,这块好。”   “用不着你向我献殷勤,你要是觉得对不起这个家,就对婉儿好点。”安锦骂归骂,儿子对她的孝心也受了,夹起肉咬了一口。   “我会的。”卫临拉了拉安然的手。   安然朝他一笑,心想,惭愧,她在捡林婉儿幸福。   “不,你没捡。”安然忽然听到一个女声,差点把她吓一跳,还好她从小一个人自言自语惯了,对心里多出的声音没有感到大惊小怪。   “安然,你是叫安然吧?”林婉儿的声音重新响起,“你代替我守护这个家我很感激,因为我无法守护他们,姑姑对我好,卫临哥哥对我也好,可我一直把他们当成我的亲姑姑和亲哥哥,没有办法接受爹为了报恩,把我嫁给卫临哥哥,我接受不了从小相处到大的哥哥成为我的夫君,安然,你能理解这种感觉吗?”   安然很想说理解,可她又怕吓着一桌子的人,只在心里轻轻的嗯了一声表示理解。   “谢谢!我内心的痛苦也只能跟你诉说,安然,你不喜欢你的生活,我也不喜欢我的生活,我们之间互换身份,你想要一个完整的家,而我想要一个无拘不被束缚的日子,我们彼此都已如偿所愿,以后你不必觉得心虚,捡了我的幸福,你就是林婉儿,而我也是你,安然。”   “你在现代?”安然惊奇问道。   这不是在做梦吧?这种互换身份的事还真的发生了?   “那你在现代适应吗?”古代女子穿到现代那是另一个故事了。 第53章 明日我便搬出去了   林婉儿没有回答,应该是过的很适应吧,安然是这么想的,不然林婉儿怎么刻意用意识来告诉她一声?让她别内疚?   估计是林婉儿觉得自己过得太幸福,占了她的幸福,所以放不下她这里,特意告诉她一声吧。   安然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林婉儿的身份,有父有母,有夫有儿,这样配好的人生一步到位,安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林婉儿在现代过的好,那她也就放心了。   “婉儿,你怎么了?”安然被叫醒时,一家人正注目着她。   安然一看自己,碗里的饭被扒完了,放在她面前的一盘野菌炒肉也让她给报销了。   “……”   刚在想林婉儿的事,竟一直在夹菜扒饭。   “婉儿,你告诉娘,你是不是又有了?”安锦看到婉儿这么能吃,眼睛闪着亮光满脸期翼。   林皓闻言也跟着期盼:“有多久了?”   安然抚额,卫临则红了脸。   惭愧,要不是他傻了,婉儿与他在一起三个多月,早该有喜了。   “说话呀。”安锦急不过。   安然没办法解释刚才的分神,只好道:“娘,别乱猜了,没有的事,卫临傻起来的样子你是不知道,他哪懂男女之事,我刚才是想别的事出神了。”   听婉儿说没有,安锦和林皓期翼的目光顿时黯淡了下来,安锦的胃口都不好了。   安然见娘和她爹这般失望,于心不忍,“爹,娘,你们别这样,我和卫临还年轻,还怕你们一个没有孙子?一个没有外甥抱吗?”   “不怪你,要怪就怪卫临。”安锦将怒火又转到卫临身上,对着他一顿劈头盖脸的埋怨,“都是你,要不是你去从军,婉儿会独守空房这么多年?卫国卫洲卫城都八岁了还会没有弟弟妹妹相伴?你娘和你老师会膝下寂寞?家里四个大人,你才生三个孩子,分都不够分的。”   卫临被他娘怨的不敢哼声。   安然帮不了卫临,只得朝他眨了眨眼无声同情他,卫城见爹被奶奶一训斥,便调皮的笑道:“奶奶,弟弟妹妹没生出来前,你抱我呀。”   安锦噗嗤一笑,“你都多大了,还抱?”   还是老三机灵,娘被老三一逗,卫临也少挨点骂了,安然朝卫城竖了竖大拇指。   一家人说说笑笑吃完晚饭,收拾碗筷各自回屋睡了。   第二日清晨,安然在新被窝里醒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安锦看在眼里,慈笑道:“瞧你,都已经是做娘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抻身子。”   “娘,早。”安然睁眼就看到娘满脸溺爱的笑容,这种感觉真好。   “早。”安锦坐在坑上缝衣服,她伤没好,哪儿也不能去,只能与儿子儿媳住一起,看着从小看到大的儿媳还如以前一样像个孩子,安锦无奈的摇了摇头。   婉儿自嫁入她卫家,一直郁郁寡欢,卫临从军后,更是终日以泪洗面,如今他们夫妻和睦团圆,安锦想,不过多久,卫家又该添孙子了。   “咦?卫临起床了?”安然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后靠着的是一个枕头,“奇怪,他起床了床还热乎着?都没把我冻醒?”   安锦突笑了,呶了呶嘴,“知道你怕冷,他给你烧了坑。”   安然爬坑下一看,笑得一脸幸福:“真的耶,卫临太贴心了。”   “不止呢,热水也给你放在炭盆上温着呢,去洗脸吧。”安锦继续缝着衣服道。   “太幸福了。”从小到大,还没人对她这么贴心过,安然蹦达下床,看到娘衣容整洁,更觉卫临是天下最好最好的好男人,捡到宝了呀。   安然做梦都想找一个既有孝心又体贴老婆的男人,老天还真送了她一个卫临,赚大~发了。   洗漱完,安然跟娘打了一声招呼,便去了厨房准备给家人做早饭,哪知掀开锅一看,包子都蒸好了,就等她起床开饭了。   后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安然又转去了后院,她爹和卫临一个正拿着削好的竹子插围栏,一个在做鸡笼。   “爹,卫临,你们把鸡围起来做什么?”鸡放养多好,容易养肥。   “不关起来,鸡都要造反了,跳锅灶上找东西吃,鸡屎也到处拉。”林皓一边插着竹子一边道。   家里买了十几只鸡,安锦吃了两只就不肯吃了,非要留着鸡下蛋,这么多鸡满院子跑,东一坨鸡屎,西一坨鸡屎的,收集肥料都不好收,安锦昨天就说把鸡围起,这不,一大早的他和卫临去后山砍了些竹子回来做围栏了。   安然看到他们一个个在忙,摸着下巴道:“我本来想等开春把家里的后院种上玉米呢,你们围起来养鸡,那就种不了玉米了。”   “你想种玉米再开一块地出来种就是,现在家里养了鸡,总该圈起,不然这么散养着,鸡都要跳上床下蛋了,诺。”卫指着他旁边的收集到的三个鸡蛋,问安然:“你知道这三个鸡蛋在哪找到的吗?”维昌   “就下鸡蛋了?”安然看到三个鸡蛋不可思议,“这些鸡买来才几天?太给力了吧?”   卫临:“……”   婉儿怎么不接话呀?   林皓眉头皱起,他的婉儿怎么和以前说话不一样了?   “给力,能不给力么?你三个儿子可是每天翻蚯蚓喂鸡的。”卫临看到老师皱眉,忙给婉儿打圆场。   他就喜欢婉儿这样大惊小怪,活泼好动的样子,老师太严肃了。   是哦,她不会养鸡,还好有三个孩子帮着养,难怪呢,她看家里的鸡好像肥了一圈。   “对了,卫临,你在哪捡到的鸡蛋?”安然后知后觉的回到刚才的问题。   卫临无奈笑了笑,“咱屋里的炕坑里找到的。”   “怎么跑那里下蛋?还真会找地方。”安然拿着鸡蛋笑嘻嘻的道。   家里有鸡有鸡蛋,明年再种上菜,日子也就丰衣足食奔小康了。   只是……   安然想到卫临的事,也不知这样宁静的田园生活能维持多久?   “说不定别的地方还有,你可以去找找。”卫临低着头钉鸡笼,没注意安然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开着玩笑道。   “真的吗?那我还真要好好找找看。”安然是个乐天派,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眼下一家人整齐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别找了,卫临骗你的,家里有三个孩子,还等你找?早就被他们里里外外翻遍了。”林皓见婉儿还真去找,插好最后一根竹子拍着手上的灰尘道。   “那就找到这三个鸡蛋?”安然问。   “不止,其实有七个,老师煮了四个给卫国他们一人一个,严大叔也分了一个。”卫临将做好的鸡笼铺了干草,把三个鸡蛋放了进去。   鸡笼里有鸡蛋,以后母鸡就会固定在这里下蛋了,免得东下一个西下一个。   “我说怎么沒见三个孩子,原来他们去找严大叔了。”安然发现自卫临恢复清醒爹来了后,家里的事她都插不上手了。   “吃早饭吧,老师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油渣菜包,可香了。”卫临干完活习惯将手往身上抹,等反应过来后,想着把衣服弄脏了还得婉儿洗。   唉……他这点坏习惯一点都不好。   以前婉儿不说,但他知道婉儿心里一直都是嫌弃的。   “洗手啊,还楞着,我都饿了。”安然不明白卫临干嘛杵着不动?又傻了?   “哦。”卫临觉得自己多想了,婉儿现在一点都不嫌弃他。   林皓白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嫌弃道:“你还饿了,家里就你起的最晚,醒来就吃现成的,卫临真是把你宠坏了。”   “沒办法,谁让我嫁了一个好夫君,又有一个好爹和娘呢,我林婉儿就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安然抱着林皓的手臂撒娇。   林皓很久沒见过女儿这样亲他了,心下高兴的很,“就你会说话。”   卫临也跟着笑,安然俏皮的朝他吐了吐舌头,卫临嘴角扬的更高了。   林皓将包子端进房里,安然洗了锅烧了一锅开水,将大白菜和辣子放进锅里煮了个辣汤,这深冬的天极冷,喝碗辣汤可以暖暖身子。   安锦下了坑,看到热腾腾的包子,咽了口口水道:“昨天还想着吃包子呢,今儿个你们就做了。”   “娘,我爹特地给您包的,您快尝一个,可香了。”安然才不相信爹是为她做的包子呢,她这个女儿比起婆婆来,婆婆在爹心里的位置要重要些。   “先喝口热汤暖暖胃。”林皓扶着安锦坐下,将鸡汤盛好放在安锦面前,叮嘱她喝。   安锦一看又是鸡汤,眉毛都皱成打结了,看到他们碗里都是辣子汤,巴咤着嘴,“吃了这么多天清淡,嘴里都沒味了,要不给我喝一口辣汤?”   “不行!”林皓安然卫临三人一口回绝。   安锦见这三人这么齐心,自己身单力薄,只能眼馋他们碗里辣汤,极不情愿的喝了口鸡汤。   菜包配辣汤,才叫绝配,安锦吃着包子,闻着辣香,口水直咽。   林皓吃了一个就没什么胃口了,有些事他得跟安锦他们说了:“明日我便搬出去了。”   安然三人吃惊不小,“爹,你要搬出去?你搬哪去啊?这里人生地不熟的。” 第54章 这么神奇?   林皓有些紧张的低垂着头,声若蚊蝇的道:“那个,我是外戚,和你们住终究不便。”   自那日那个叫虞桂平的女人嘲笑他和安锦的关系后,林皓就打算要搬出去了,以前是担心卫临傻了,婉儿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所以就厚着脸皮住在一块,现在卫临人好好的,他没有理由在留下照顾安锦,该搬走了。   “什么外戚不外戚的,你是我爹。”安然可舍不得自己的爹搬走,自打她爹来了后,家里饭菜几乎都是她爹做的。   男人一旦学会下厨,真的没女人什么事了,她爹做的饭菜比韩大婶做的还好吃。   “婉儿,别任性,爹又不是搬很远,昨日我跟严颇商量过了,我就搬到他家跟他凑个伴,他家就他一人,他又是咱家三个孩子的师傅,我搬过去正好还可以帮着照顾他,挺好的。”林皓虽不想搬,但自己也要为安锦的声誉着想。   “娘。”安然知道自己劝没用,只希望娘能把爹留下。   安锦点头同意,“严颇人挺好的,林大哥搬去跟他住我们也放心。”   安然见娘发话了,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她爹对婆婆的感情虽说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可婆婆一直放不下卫临的爹,而她爹也因为卫光救了他,一直对婆婆和卫临愧疚自今,虽有情,但从不敢逾越。   想到爹从一头青丝小伙,到如今年逾半百,默默守护整整三十年,安然不禁为爹落泪。   “爹,那我每天去看您。”   “傻孩子,爹不就在你身边吗?又不远,走几步就到了。”林皓越发觉得自己的女儿变了,自婉儿出嫁后,虽说也经常回家看他,但不像现在这般腻他,林皓想许是和婉儿分开了几个月没见,所以又像小孩子爱撒娇了吧。   “嗯,反正没几步路,咱一家人还是能互相照顾,爹搬了还是要回来给女儿做饭啊,爹做的饭菜最好吃了。”安然真心觉得林婉儿幸福,有这么一个会做饭又慈祥的爹一直照顾着她。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是她的了。   “爹给你做的还少吗?你要愿意,爹给你做一辈子的饭。”以前他想帮婉儿,婉儿都是不太愿意的,现在婉儿自己提出来,林皓如获恩典一样,高兴的很,就是不知道婉儿是不是一时之兴,久了又要烦他这个爹了。   “好,爹最好了。”安然靠在林皓的肩上,感概父爱如山,连做饭都能让爹高兴成这样。   安锦默不作声的拿了一个包子继续吃着,眼里划过一丝晦暗不明。   卫临叹了一口气,他老师和他娘的事他插不上嘴,俩人都是倔性子。   房里的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正当安然想说什么活跃一下气氛时,韩大婶的声音老远就传来,“婉娘,安锦姐,我给你们送喜饼来了。”   安然出了屋,奇怪道:“这么快送喜饼?不是说过了年成亲的吗?”   “提前了,我家那二子等不及,瞒着我就找他岳父商量尽早把婚事办了,这不,回来就跟我说下月中就和凤丫头成亲,我这都没准备,喜饼还是昨晚跟流香嫂和成子娘几个人匆忙赶做出来的。”韩大婶将两包剪着喜字的饼送到安然手上,笑容满面。   安然接过,“那你怎么不叫上我帮忙啊?”   “你家事这么多,不用麻烦你了,又不是忙不过来。”韩大婶摆着手道。   安然怪道:“我家有事我都没跟你客气,你家有事你到跟我客气起来,真没意思。”   “瞧你,还真生气了,好了,好了,是我嫌你不够手巧,怕你做出来的饼不好看,行了吧,下次叫你爹帮忙,你刺绣还行,做吃的还是算了吧。”韩大婶也不怕婉娘恼,直话直说。   房里的卫临闻言噗嗤笑出声。   韩大婶听到男人的笑声,也跟着笑,指了指屋里,“你看,你爹都笑你。”   卫临笑容凝固,不敢再作声了。   安然见韩大婶提到她爹,眉眼尽是女人柔情,韩大婶是真喜欢她爹。   “我走了,我还要去送下家,等忙完了再来看你们。”韩大婶一直等不到婉娘的爹出来,以为他在忙,便不打扰了。   二子成昆孝顺,知道她这个娘的心意,便想着早早的把凤丫头娶进门,也好让她有时间多往婉娘家跑,与婉娘的爹多些相处的机会,孩子的心意韩大婶也不想辜负,婉娘的爹真的是个好男人,什么事都会做,不比她这一个女人差到哪里,甚至做的更好。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意之人,韩大婶不想留有遗憾,错过后半生幸福。雨滴书屋   二子的婚一成,她心中的大石也该落了,也对得起俩孩子的爹了。   “那你去忙,喝喜酒的那天我给你多包点喜钱啊,免得你跟我生分。”安然送韩大婶出门。   “包不包都没关系,只要你一家人都来。”韩大婶笑道,抬头看到对面的虞桂平家,哼了一声,朝老牛家去了。   虞桂平听到外面动静,趴门口听了一会,也哼着声道:“不送就不送,我还省下份子钱呢,谁稀罕去你家喝喜酒了?还真以为自己跟林婉儿感情有多好?还不是想利用她。”   韩春这人鬼精着呢,别以为她那日听不出来,韩春故意在她面前夸林婉儿好说话,两只鸡不要,只要了两棵白菜就愿意教她刺绣的事。   啊呸!林婉儿当时根本就没答应好吧。   韩春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打她的主意呢,要是林婉儿收了白菜不教,韩春肯定就会到她这念叨,让她出面给林婉儿施加压力,给自己留条后路呢,也就林婉儿那蠢子才看不透韩春的为人,两棵白菜就被收买教她刺绣了,你说这人是不是蠢啊?这么容易被人利用。   被孤立的虞桂平心里一肚子气,瞧着刘子羿也和她一样窝在家里,气不打一处来,“人家对门一个傻子不是猎老虎就是猎白熊的,风光的很,全村人都巴结他们家去了,你呢?有什么用?一天到晚就知道抱着手丧着个脸蹲墙角,墙角有银子啊?有这闲功夫你怎么不进山也猎个老虎熊回来好让我也风光风光,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刘子羿见这女人又把气撒到他身上了,瞪了她一眼,“你若嫌我没用,你想和离改嫁随你,我现在也不想再听你无理取闹了。”   自己在哪人缘都不好,终日怪他,刘子羿也受够了这女人的气了,心下一横,反正密信之事他是完不成了,索性自己就为自己打算一回,不在顾念这女人的生死。   “你说什么?和离?你想跟我和离?”虞桂平刚要拍腿哭爹,刘子羿又翻墙走了,害得她刚嚎一嗓子就顿住了。   “死残废,还真以为我舍不得你啊?你既然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虞桂平也想过了,她攒足了钱就逃回老家去,让刘子羿一个人留在这,管他是生是死,这里一天她都呆不下去了。   提起韩大婶儿子的婚事,安然到忘了香儿的这个月底也要成亲,只是前是喜事,后是悲事,安然想着香儿也是命苦,有意想帮她一把。   放下喜饼拿了几个包子跟家里人打了声招呼:“爹,娘,卫临,我去流香嫂家一趟。”   “上次不是问清楚了吗?还去?你可是想到什么?”卫临以为婉儿又是去问血斛之事,忙拉住她问道。   “不是,是十姨娘香儿的事,那女孩可怜,我想问何大夫要点迷~药,让她下到崔博的酒里,免得香儿被糟踏了。”   “崔管家与何大夫之间是什么关系我们都没弄清楚,你去问何大夫要迷~药帮那个香儿迷晕崔博?婉儿,你帮人之前能不能想想后果?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不要牵连家人。”林皓有些生气的训斥自己的女儿。   “也是哦。”安然一心只想帮香儿在新婚之夜脱困,忘了何言与崔管家之间的关系了,“可怜了香儿了,自己的庆哥被杀,无力反抗仇人,还要委身于他,想想就气,这世道没公平可言了。”   安然发完牢~骚,也是无能为力,乱世之中,草菅人命,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丧命,虽心里同情,可自己也不是圣人,做不了救世主。   刚才是她欠缺考虑了,就算有迷~药,帮得了香儿一时,也帮不了她一世,进了将军府,香儿迟早要落入崔博之手,逃不掉的。   “婉儿,你是真的想帮那个叫香儿的孩子吗?”一直沉默许久的安锦突然问道。   “帮肯定是想帮的,只是自己能力有限,就像爹说的,也要力所能及啊。”安然叹了一口气。   安锦想了想道:“能帮一次就帮一次吧,后面的事以后再说,卫临。”   卫临听到他娘叫他,从娘的布兜里拿了一包东西出来,交给安然:“我娘的迷~药,比任何大夫的迷~药效果都要好,你让香儿用这个,没人能查出来,只是用的次数多了,终究还是会露馅,不是长久之计。”   安然:“……”   “娘怎么会有迷~药?”   安然一问完就觉得自己问的太白痴了。   然而卫临确还是向她解答:“我娘以前曾是一闯荡江湖的侠女,后认识我爹后才退隐的,江湖之人,自然会有一些防身的东西。”   “那这个怎么用?放酒里或水里喝的吗?”电视里一般都是这么迷晕人的。   安锦笑道:“不是,你说的那是蒙~汗~药,极易被发现,这种是迷香,只需抹一点在脖子上就可。”   “这么神奇?”安然好奇的抠了一点。 第55章 太牛瓣了吧?   安锦沒去理安然对迷香的好奇,只问:“林大哥,你什么时候搬?”   “东西都收拾好了,今日就搬。”林皓不敢看安锦,低下眼皮回道。   “嗯。”安锦心里有些惆怅,却也不好说什么。   吃过早饭,安锦缝好旧衣将其叠好,楞楞的望着林皓的旧棉衣发呆,这棉衣是她做的,林大哥一直穿在身上,林大哥的心思她不是不懂,只是他们谁也越不过心中的那道坎。   三十余年,林大哥对她的恩情早已超越了当初卫光对他的救命之恩,她想劝他放下,只是林皓不说,她无法开口。   如今彼此已快年过半百之人了,相互扶持几十年,早已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亲人,她其实并不想林皓搬出去,但林皓她太了解了,固执的不肯留给任何人一点把柄,否则,他也不会与她结拜兄妹。   “爹,这银子您拿着。”安然将一锭银子塞到她父亲手里。   林皓见这么多银子,忙推了回去,“我一个人有吃有住的,要银子做什么,快拿回去。”   “爹,您住的是别人家,房租自己的饭钱总该自己出吧?拿着吧。”安然直接将银子往她父亲怀里塞进,压着不让他再拿出来了。   林皓惭愧,“原以为我来了能帮上忙,结果反而给你们增添负担。”   这里家家户户穷的几乎吃不上饭,人口也少,他沒来前还以为能像以前一样收几个学生,多少能贴补点家用,哪知来了这些天了,根本沒人送孩子来念书识字的。   “添什么负担,一家人在,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好,以前爹抚养我长大,支助我,如今女儿赡养爹不应该吗?爹,您在严大叔住些日子,等我把家里翻新再添几间房您再搬回来,虞桂平的话您别听进心里,她那个人整日闲的满嘴喷粪,这村里就没人愿意理她,就你把她的话当真,非要搬出去住,要我说何必呢。”安然其实一点都舍不得她爹搬出去,爹在家帮了她多少忙,晚上还能教三个孩子习文写字,多好啊。   “不是何必,是必须,你娘总不能一直和了你们拼床吧?行了,爹搬出去也是给你俩腾地方,咱们家好不容易团聚,只是搬出去住而已,又不是见不着,干嘛弄的依依不舍,还给盘缠。”   林皓见女儿眼睛都红了,有些哭笑不得,以前可从沒见她舍不得的,每次回个家就像例行公事,吃个饭就走,他想说几句话也是开不了口,现在到好,直接哭了。   “婉儿,你这是怎么了?”林皓见女儿这般舍不得他,心中触动,再次安慰道:“爹没走远,就几步路呢。”   安然擦了擦眼泪,扁着嘴道:“爹,早中晚饭都来这吃,晚上睡觉就回去,行吗?”   “行行行。”再不答应婉儿的样子是不让他走了。   “嗯,那说好了。”安然拿起她爹收拾好的包裹挽在了肩上,“爹,我陪您一起去,顺便帮您收拾一下。”   “收拾什么呀,严颇早就收拾好了。”   “那我也得送您。”   “好好好,你送,你送。”林皓拗不过自己女儿,由她了。   卫临连门口都送不出,只能默默地回房间了。   安锦见卫临拉着张脸,问道:“你师傅去严颇那了。”   “嗯。”卫临轻轻答了句。   “你怪我沒留你老师?”安锦问。   “娘,老师住在这其实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影响,娘应该开口留他的。”卫临见婉儿那样舍不得,心中不忍。   安锦叹气道:“你老师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呀,什么事都为我们想的太多,生怕让我们有一丁点为难,我就算开了口,他就会留下了?”   她是江湖儿女,又岂会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但林皓不同啊,他是一介书生,谨慎敏感,虽与她相识三十余年,但骨子里的圣贤之德根深蒂固,哪是她能改变的了的。   卫临知道老师的脾气,可他看到婉儿的样子,就是忍不住想怪娘。   安然帮她爹收拾好后就被她爹赶回来了,她爹的东西并不多,几身新买的衣服,一床被子,想多收拾会都不行。   “回来了?”安锦见婉儿垂头丧气的进屋,笑了笑,指挥卫临,“出门一身寒气,快倒杯热水给婉儿。”   “哦。”卫临连忙倒水。   安然喝了一口。   安锦问:“你爹在严颇那有热水喝吗?”   安然嘟着嘴点头道:“有,严大叔人很周到,房间打扫好了,床也铺好了,桌上的热水都是用炭火炉子煨着的,害得我想多留会都不行。”   安锦哑笑,“那我就放心了。”   “娘别担心,其实我爹跟严大叔作伴也挺好的,他们俩男的,还有共同话题聊,跟着我们反而束缚。”爹一直把自己当外戚,怕影响他们一家人的生活,就算娘想留他,她爹那个老古板也不会住这的。德德   卫临暗暗松了一口气,婉儿并沒怪他娘,不然他得想好怎么跟娘子解释了。   安锦白了卫临一眼,那意思就你小人。卫临不好意思低下头,安然见他们母子好像在打什么哑谜,便问:“怎么了?”   “沒什么。”   “卫临埋怨我为什么沒留你爹。”安锦向儿媳告状道。   “我爹那个人谁留的住?满脑子圣贤之德,封建的很,对我们好,又要跟我们保持距离,生怕踏错一步惹来非议,影响我们,事事为我们着想,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我们,劝沒用。”若说她爹和婆婆没有在一起的真正原因还是爹迂腐了些,他自己就先跨不过去道德那道坎儿,否则也不会有林婉儿和卫临成亲一事了。   卫临和林婉儿小时候可沒少撮合他俩,就因为林婉儿把安锦当娘,把卫临当哥,所以她爹让她和卫临成亲,林婉儿内心是拒绝的,可女子的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加之成亲之日父亲又将卫临父亲之死告诉了她,林婉儿自己也觉得替父还恩天经地义,一直尽心尽力做好妻子和儿媳的责任。   但她并不幸福,却又有亲人的执念,所以她和林婉儿才会互换身份吧。   “娘,娘。”卫洲一头扎进屋里,把安然吓了个激灵,安锦见状,训这皮猴,“瞧你咋咋呼呼的,就不能稳重点?看把你娘吓得。”   “我娘胆大着呢,吓不到她。”   卫临一听不干了,拎起卫洲让他自己瞧,“你沒看到你娘被你吓得扎到手了呀?你以后再吓你娘我揍你。”   “沒事,是我自己想事想出神了。”安然吮着手替卫洲求情。   卫洲一脸不可思议,“爹,我有时候真怀疑我是不是您亲生的?”   “充话费送的。”安然笑道。   “啥?”那三人惊讶的问道:“啥是话费?”   “不……不是,我的意思我和卫临是真情,孩子就是我俩说说话,费了点力气生的,卫临当然疼媳妇多过疼孩子了。”安然吐了吐舌头赶紧掩盖过去。   “就是,你仨就是送的,哪比得上你们娘在你们爹心里的地位,边儿去,尽捣乱。”安锦也赶着这几个闹腾的皮猴。   卫国卫城放下藤篮刚要退出房间,安然看到地上东西,惊呼道:“哇,这么多蘑菇?”   “是啊娘,全是我们釆的,山上可多了。“卫洲挣开他爹,讨好他娘卖乖道。   他是看出来了,在这个家里,娘才是奶奶和爹心里的宝,他们—是送的。   悲伤啊!   “那么多啊?那我下午也去釆些。”冬菇可是好东西呀,煲汤,清炒都是很好吃的,而且营养价值也高。   卫洲酸酸的道:“别,别,娘,您还是在家剌绣吧,您要是划破个皮爹还不揍死我。“   “我陪你去。”卫临才不理会卫洲心里那点泛酸,自己的娘子自己宠着。   孩子折腾他娘子这么多年了,他心疼娘子怎么了。   卫洲见爹这么光明正大的偏心,无言以对,朝他爹深鞠一恭,送的就送的吧,他们哥仨生出来是意外。   安然本来想给她爹送些磨菇去,卫国说师傅釆的比他们还多,安然也就作罢。   虽说要她爹早中晚都来家里吃饭,但真搬出去了怎么会天天来?   看着严大叔家的烟囱升起袅袅炊烟,安然进厨房做饭了。   下午,安然和卫临釆了一大篮,不光他们在釆,韩大婶拉着林皓,流香嫂带着大女儿,还有村里好多人都集中在后山釆蘑菇,热闹的很。   安然回家后,就发现娘自己从她和卫临的房间搬去了三个孩子房间了,吃过晚饭,三个孩子早早的就回屋里,剩下她和卫临俩人把东西收拾好后,安然开始紧张了起来。   “回房吧。”卫临道。   “那个……”安然脸瞬间就红了。   卫临见婉儿娇羞的样子愈发迷人,分开几年的他早已忍耐不住,直接将娘子打横抱起回房。   “卫临。”安然被放到床~上,见卫临将头埋在她脖子就不动了,推了推他,娇嗔道:“你好重啊,起来。”   结果……卫临昏迷了。   卧操,她用指甲抠了点迷香只是在脖子上抓了下痒而已,这也能把人迷晕?太牛瓣了吧? 第56章 长的真猥琐   安然醒来的时候全身酸痛,那迷香对卫临只产生了一个时辰的效果,醒来卫临就去厨房打了热水让她洗漱。   不能怪她呀,是卫临自己猴急还没等她洗漱就把她抱回房间的,中了迷香还“凶”她,她非要闹闹脾气就不肯洗,好家伙,卫临直接把她抱起像洗娃一样细细给她擦脖子,擦完脖子对她那肆虐占有,简直……   “尼玛,这酸痛的,感觉身体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安然身体沉的直呲牙。   生了三个孩子的女人了,居然被卫临带动的飘然欲仙,女人的幸福说来惭愧,安然第一次尝试到什么是女人的享受。   她这用力过猛,得至少躺三天才能恢复过来了。   不行啊,家里还有那么多事要做,村里人又时不时的来她家请教刺绣,她这个样子怎么见人?   安然刚要挣扎着起来,房门吱呀被推开,卫临端着热水进屋了,看着秀发披散,小脸红润的娘子,卫临明眸流转,嘴角上扬,“我还是端到你面前吧。”   安然努力坐起,结果……   唉……要换裤子了。   转眼月底,安然答应香儿去给她送亲,一大早,顾统领的马车就在门口候着了。   “婉儿,我跟你一起去。”卫临眼里尽是温柔。   自安然与卫临成为真正夫妻后,卫临更加的疼她了,简直是形影不离,她去哪卫临就跟到哪,俩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安然也是柔情似水,不忍让卫临一个人苦苦在家等她,担心不已,含笑点头,“好,你跟我一起去。”   见婉儿答应,卫临紧蹙的眉头瞬间舒展,笑的露出浅浅的两个酒窝。   真好看,安然不禁为之迷倒。   夫妻二人上了马车,顾统领又是亲自驾车,让村里人纷纷羡慕,最近顾统领好像格外照顾卫家,也不知道月初发响顾统领会不会也多加照顾?   “欸,你知不知道顾统领为什么要接林婉儿和傻子出去?”虞桂平好奇的问流香嫂。   流香嫂白了虞桂平一眼,根本不想理她。   自婉娘上次到她家询问血斛一事后,她总觉得心里亏欠,埋怨何言不该为了一两银子接这事的,就算血斛是好东西可以解毒,可这一来不是增加误会吗?   韩大婶忙着她儿子的婚事,一空闲就去严颇家帮忙,她真的不好意思开口让韩大婶去问问婉娘的意思,有沒有误会?   “切,不说就不说呗,一个一个的眼生到顶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总有一天我让你们全都哭着求我。”虞桂平碰了一鼻子灰,扭着笨重的身体回家了。   马车与往常一样,过了窄道便很快进官道就入镇了。   顾统领沒去过十姨娘家,还是安然凭着记忆指的路。   到了陈家门口,安然跳下马车就进屋找香儿了,陈父将卫临和顾统领请进门喝酒,家里办了七八桌酒席,来的人廖廖无几。   女儿嫁去做妾,本就声誉不好听,对方又是个欺压百姓的将军,更是让人痛恨。   可陈父沒办法,自家大女儿大婚之日,他总要给女儿操办婚事,尽管凄凉,可也得大办,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女儿。   “香儿。”安然进屋见香儿正坐在妆台上哭泣,陈母束手无措,见安然来了,就像抓到救命草一般,热泪盈眶,“卫夫人,您可来了,我去给您沏茶。”   “还难过呢?”安然上去摸摸香儿的头,笑道:“瞧你多愁伤感我见犹怜的样,一点出息都没有。”   香儿不好意思笑起来,“婉姐姐,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我不失望,你这样子是不是对自己挺失望的?”   “嗯。”香儿点头,“我虽有此心,却还是不争气。”   “正常,毕竟你是豆蔻年华少女,要你嫁给崔博那样的人做十姨娘确实是委屈,不过……”安然从身上掏出娘給她的迷香,悄悄地道:“婉姐姐是不会让你委身于那人的。”   陈母进来时看到自己女儿与卫夫人又说又笑,不在与刚才抽泣不已了,还是卫夫人有办法。   “香儿,我早早的赶来,早饭都沒吃,这眼看要到午时了,肚子饿着呢,我看你家外面摆了好几桌酒席,不如我们去吃点?”   “好啊,既是沒人,不如就我们几个人吃。”   “欸……”陈母还来不及阻止,香儿就出去了,结果与顾统领差点撞了个满怀。   等彼此看清对方时,俩人顿时面红耳赤。   咦,这俩人……有希望啊。   安然笑着想。   酒席是崔管家请的专门厨子做的,每桌十二道菜,色香味俱全,安然陈母香儿以及香儿的妹妹一桌,那几个男的一桌。小作文   陈父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一直拉着卫临和顾统领喝酒,结果自己喝多了。   安然见卫临一杯接着一杯跟没事人一样,也就沒劝阻,陈父今日五味杂陈,喝醉了也好。   酒足饭饱,安然和陈母开始给香儿梳洗打扮。   娶妾不比娶妻,选定黄昏为吉时,妾进门,通常都是过了戌时定省之时敬茶正室方可入房。   时间还早,安然给香儿细细打扮起来。   香儿容貌秀丽,一双美目含情似水,泪光点点,我见犹怜,像极了曹雪芹笔下的林黛玉,也难怪香儿只去了将军府送了一次衣服被崔博看见就要占为己有的。   女人啊,有时生的美也是祸事。   陈母吱吱唔唔的交待完洞房之夜的事项和忌讳,安然便着手为香儿打扮。   香儿本就生的美,穿上安然亲手做的嫁衣更添韵味,除去首饰,只用巾纱修饰,若隐若现,加之姻脂水粉一染,更是楚楚动人,美的不可方物。   陈母都看惊呆了。   “如何?”安然对她的打扮出来的杰作十分满意。   香儿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太好看了,我怕……”   “有这个。”安然拿出迷香示意香儿别怕。   “帮我多抹点。”香儿十分信任安然道。   她也沒得选择,现在唯一能帮她的也只有卫夫人了,她已经如此,再坏也就是委身于那个畜牲,如今卫夫人肯为她出谋划策帮她躲过一劫,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她还是感激卫夫人这个姐姐的。   “抹那么多,会不会太香熏到将军?”陈母问。   安然和香儿相视一笑,俩人心里同时道,就是要熏死他。   安然有个疑惑,为什么这迷香站在旁边的人和本人闻到不会昏迷?非要贴进了闻才昏迷呢?这什么原理?   不过连卫临都能中~招,这迷香的确厉害。   戌时临近最后一柱香时辰时,将军府那边派红轿来了。   是个二人花轿,由崔管家带队迎亲。   安然扶着香儿出来时,崔管家朝她们鞠了一恭,“吉时到了,请十姨娘上轿。”   “婉姐姐。”香儿很紧张。   “别怕,我陪你去。”她和卫临是要到将军府探一探这个崔管家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崔管家竟没阻止,“那麻烦卫夫人坐顾统领的马车随迎亲队伍一起入府,多陪陪十姨娘,别让她坏了规矩惹夫人不快。”   “嗯。”她自然会看着香儿。   香儿这人虽柔柔弱弱,但性子极倔,崔博今晚娶香儿进府,想必那一妻九妾定定会为难,她得看着点,免得香儿落入她们的圈套,气伤自己。   迎亲队伍走的是将军府的西侧门,入了府崔管家就让下人把卫临和顾统领安置西厢房看茶,安然便随花轿一起进了正厅。   崔博这个名字听了无数遍,但崔博本人还是第一次见,安然一见到此人,心里只有五个字:长的真猥琐!   “香儿。”   崔博迫不急待的想迎接香儿,被他旁边的夫人一声咳嗽给阻止了,“将军,敬了茶,掀了喜帕才算礼成,将军不必心急。”   “不急,不急。”崔博嘴上说着不急,那全身上下坐立不安恨不得马上就要洞房,催着端茶下人,“快上茶,快上茶。”   安然扶着香儿跪下,香儿很配合先是给崔博敬茶,后敬夫人。   崔夫人喝了一口茶崔博就从正位下来急急的将香儿的喜帕掀开,两眼放光,还顺带咽了口口水,“香儿,你今日好美呀!”   安然见崔夫人手一顿,眼里尽是凶光,转瞬又换了张笑脸:“将军,你这么急做什么?今日你大喜,这香夫人再美也是要听敬完这些姐姐的茶,听完规矩才能回房的,将军先去歇歇,稍后就把香夫人送进洞房,担误不了将军的春宵一刻。”   “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看来不是好相予的人,香儿将来怕是少不了要被她为难了。”安然腹诽道。   “是啊,将军,您先去歇一歇,十姨娘啊,很快就给您送去。”二姨娘是夫人以前房里的丫鬟,自然是看懂了夫人的心思,这十姨娘一进府就把将军勾的迫不急待,这还了得,今日要是不让十姨娘懂懂做姨娘的规矩往后的日子岂不是要恃宠而娇,爬到夫人头上去了。   “将军放心,我们这些做姐姐的只是私下送些礼物给新来的妹妹,顺道说说话罢了。”二姨娘皮笑肉不笑道。   “那你们快点啊。”崔博奈何不了二姨娘的连推带拉,只得去新院喝茶等着了。 第57章 该入洞房了   安然看了一圈,发现崔博这一妻九妾十个女人表情各异,崔夫人面上笑着,实则心八箭里痛恨极了,看她端茶杯的指尖发白就知道她心里有多想把香儿碎尸万段了。   二姨娘琪夫人张牙舞爪,是个喜怒形于色之人,一看就知道沒什么头脑,不善心计,这种人最是好利用,安然看上她了。   至于其她八位夫人,这些人要么就是一副冷嗤,要么就是看好戏的心思,成不了什么气候。   从香儿进来到崔博离开,除了崔夫人和二姨娘开了口,这八位姨娘都是噤若寒蝉,只等看好戏的心里,可见这八人在将军府里并不重视,明哲保身混日子的主,没什么好利用的。   “跪下!”崔夫人忍不了心中怒火,将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摔到桌上。   安然忙扶着香儿跪下,替香儿回话:“夫人请指教。”   崔夫人~大致也不必装了,指着香儿就怒声数落,“你呀,还没进府呢,就跟将军要这个那个,光是一件嫁衣,做了十几件,将军府的银子流水一样的花出去,你如今也是这府里的十姨娘了,如此这般的花夫君的奉禄,你可有心疼?可知罪?”   面对崔夫人的指责,香儿冷笑了笑,什么奉禄,都是百姓们的民脂民膏,她做十几套嫁衣,也是给镇上的制衣师傅们要回一点银两。   “夫人说的对,十姨娘知错了,她也是第一次嫁人,小女孩吗,一生只嫁一回,谁都想自己的婚礼办的体面,夫人别生气。”安然帮着回话道。   “她不过就是一小妾,要什么体面?要体面就嫁人为正妻啊,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娶个妾花了府上足足一千多两银子,就是把你一辈子的月例银子扣了也是还不完的,你自己说怎么办吧?”崔夫人想不到什么招,只能用扣月例银子让这刚进门的十姨娘乖乖俯首称臣,免得以后她恃宠而娇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要让她知道,在将军府里掌管府中银钱中馈的人是她,她高兴了还赏她口饭吃,不高兴了休想在她手底下过日子。   安然推了推香儿,香儿会意,叩头领教,“但凭夫人作主,妾无异议。”   “你是真无异议还是假无异议,你可别在我面前做一副两面派,明着屈服我,暗着向将军吹耳边风,说我坏话,不过话说回来了,我堂堂史部尚书之女,还怕你们说坏话吗?仗着将军宠爱又如何,能劝将军休了我?自个坐上这夫人位置不成?”   “那不能。”二姨娘陪笑道。   香儿再叩头,“夫人身份贵重,妾乃一民女,不敢与夫人明月争辉,往后在府中只想安稳度日,还望夫人照拂。”   “你到是个贵贱自知之人,如此服管,本夫人也不为难你,往后看你表现。”   “是。”   安然看得出来,香儿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将军府的女人多是非就多,她的目地是为了报仇,不是跟女人争夫君搞宅斗,所以有些女人该利用就利用,沒必要纠~缠,这女人要是纠~缠起来那是沒完沒了的,不利于报仇计划。   香儿果然还是一心想要报仇的,不然以她的性子,被人如此打压,早就要顶起来了。   崔夫人见这新进府的十姨娘规规矩矩的,也不是个刺儿头,沒办法为难,反正人已经进府了,若她乖顺恭谨就算了,要是她敢仗着将军的宠爱恃宠而娇,她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罢了,既然你无异议,月例银子就先扣一半吧,以后看你表现,若让本夫人满意呢自然会复了你的月例,若是你坏了将军府的半点规矩,这府内的事还是本夫人说了算,你可知?”   “是,夫人。”香儿若不是安然一直示意她,她真想对着这个臭女人~大骂。   摆什么夫人架式,你那么厉害就别让你夫君娶了一个又一个?祸害这么多女人?你到是拿出你史部尚书之女的气势压住你夫君的好~色之心啊,别让他见一个霸占一个,祸害民女。   “嗯。”崔夫人见这十姨娘是个软柿子,好拿捏的很,便沒了兴趣,打了个哈欠道,“你去敬其她姐妹的茶,时辰不早了,我便不陪你们了,敬完茶崔管家好生送去洞房,别让将军等急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二姨娘琪夫人本以为十姨娘未进府就那么多事,肯定是个不服管的刺儿头,与夫人商量了好几天怎么训戒这女人呢,结果夫人三言两语的就偃旗息鼓了,白商量这么久了?   一点意思都没有。   “二姐喝茶。”香儿在崔管家的介绍下給二姨娘琪夫人敬茶。   琪夫人望着茶不知是接还是不接?   原先商量的是这十姨娘不敬夫人,她拿针扎她的头,现在这十姨娘乖觉听话,她袖子里的针都用不上了。   “琪夫人,接茶啊,夫人不是已经发话了?别让将军等急了。”崔管家见惯了这位琪夫人的手段,在她正要摸䄂子时,提醒了她一句。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琪夫人讪讪的收回手,心不甘情不愿的接了茶。   接下来是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到九姨娘接茶时话里有话道:“妹妹,你今日这茶敬的可真顺利啊,想当初我进府时,那可是八灾五难的过来的,还是你有福,深受将军宠爱,沒人敢把你怎么样。”   安然听出这九姨娘的挑唆之意,眉头一皱,轻笑了下道:“莲夫人这话说的,香儿哪里就受将军宠爱了?这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宠的,香儿自知身份不如各位夫人,自然懂得尊卑有序,不敢冒然,各位夫人还请以后多多关照香儿才是。”123看书网   “你谁呀?十姨娘的贴~身丫鬟吗?”这么会说话?沒听过平民家里会有丫鬟侍候的呀。   “她是我姐姐。”香儿不想让卫夫人为了她被这些女人看轻,又加了一句,“她可是副将夫人。”   “原来是副将夫人啊,难怪十姨娘会这般懂规矩的。”九姨娘朝二姨娘琪夫人掩面直笑,“原来是有人调~教啊。”   二姨娘琪夫人攥着袖子气的不行。   将军从哪里弄的副将夫人教这十姨娘规矩的?她要告诉夫人。   “哼!”二姨娘甩袖就走。   崔管家摇了摇头,这香夫人说话如此不经大脑,怕是以后要给卫夫人添麻烦了,“香夫人,茶敬完了,该入洞房了。”   “婉姐姐。”香儿一听要进洞房,吓得脸都白了,紧紧的拉着安然不放。   安然拍了拍香儿的手,朝她挤眼,“别怕,去吧。”   香儿说不怕那是假的,哀求道:“婉姐姐,要不你陪我吧。”   “噗嗤……”九姨娘一口茶喷了出来,讥笑道:“今夜是你自己的洞房之夜,叫你婉姐姐陪你?难不成这洞房还能让人代替不成?”   “就是。”一群看笑话的几个姨娘们全都掩嘴而笑,果然是平民百姓,没见过世面,进了将军府连规矩都不懂,怕是她娘没教她如何侍候自己的男人呢,太丢脸了。   真是徒有其表,连入个洞房都吓成这样。   “进去吧,将军还能吃了你不成?”   “将军人到是不吃,不过免不了一番折腾。”   “只是像香姨娘这么柔弱的小身板经不经得住将军的折腾?”   “我看惨,少不了明日要叫嬷嬷给上药了。”   “哈哈哈哈……”姨娘们一个个开始不正经起来。   安然懒得理这些拈酸吃醋的女人们,拉起香儿,“走,我陪你去。”   崔管家拦住安然,“卫夫人,这不合规矩,您还是去西暖房歇着吧,卫临正等您呢。”   “崔管家,我就送香儿进房,不进去,可以吗?”安然请求道。   香儿也求道:“崔管家,求你就让婉姐姐陪我一下吧,我……我真的很害怕。”   “真没出息。”九姨娘冷嗤道。   旁边的八姨娘推了下九姨娘,那笑容像极了在说,她没出息岂不是更好,还少一个跟我们争宠呢。   崔管家见这几个姨娘都伸长脖子看笑话,只好同意,“那你们跟我走吧。”   香儿的别院在南院的西南角,穿过一处走廊,有一座独~立的小院的便是香儿的寒梅居,安然握着香儿的手在大冬天的就起了一层细汗,可见香儿有多紧张害怕。   “到了。”崔管家道。   香儿如惊弓之鸟一般的瑟缩了下。   “别怕,进去,我就在门口。”安然宽慰着香儿进屋。   “婉姐姐,你千万别走。”香儿苦苦哀求,她已经把安然当成依靠了。   “我不走。”安然鼓励她进去,香儿总要面临这一关的,只要崔博晕了,香儿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瑟瑟发抖了。   只是……这迷~香用一次两次还行,用多了,就像娘说的,就会引起崔博的怀疑了,看样子她还得帮香儿另想办法才行。   安然想到了那位二姨娘,这人看似厉害实则就是色厉内荏之人,这种人用起来不用费什么神,安然扯了扯嘴角,帮香儿已经想好了应对崔博的办法。 第58章 费了这么大的心思,用不上了   崔管家把香儿送进屋,崔博就急不可耐的拉着香儿进房间了,崔管家对崔博的好色早已司空见惯,面无表情的出来,看到安然一脸担忧,便道:“卫夫人,老奴送您回去吧。”   “香儿她不会有事吧?”虽然相信那迷~香的效果,也教了香儿应对的方法,但她还是担心香儿控制不住心中的仇恨一怒之下把崔博杀了,那真的是麻烦了。   应该不会冲动,香儿就算不为自己考虑她也要为她爹娘弟弟妹妹考虑。   “不会有事的。”崔管家叫来俩丫鬟,“你俩送卫夫人去西暖阁,好生侍候。”   “是。”俩丫鬟领命,恭恭敬敬的引路,“卫夫人,请随奴婢来。”   安然没有理由留下,只好跟她们身后,心里还是担心香儿。   到西院时,顾统领正来回踱着步子,看到安然,忙上前打了声招呼,“卫夫人。”   安然看出顾统领的心思,笑道:“怎么?担心香儿?”   顾统领闹了个脸红,讪讪道:“没有,只是心里挺同情她的,多好的一姑娘。”   “是啊,香儿若是不嫁崔将军,想必她可以在这世间找个像顾统领这样的男儿幸福的生活,顾统领是吧?”安然开着玩笑道。   顾统领手一紧,心道,谁说不是呢,崔博那个混蛋,欺男霸女,他就不配做镇边将军。   “行了,你也别难过了,你和香儿有缘,说不定老天天赐良缘也不一定啊。”安然拍了拍因怒气而紧绷的顾昀,指着另一间房,“我去找卫临了,你看开点。”   顾昀颌了颌首,“卫夫人早些歇息,我沒事。”   他只是个统领,香儿过了今夜便是崔博明正言顺的十姨娘香夫人了,他尽管再不愿,对香儿一见倾心,可又能如何?   时也命也。   若他早遇上香儿也不致于让崔博这个倚仗家世当上将军的废柴抢了香儿。   香儿命苦。   安然一进屋,卫临就一把拉过她,满脸焦急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刚看到顾统领在院里叹气,过去安慰了他几句。”安然道。   卫临可不管顾统领叹不叹气,他道:“我今夜想找崔管家当面问个清楚,可好?”   “除了他,也沒人知道事情真相了,还是我去吧,不管他知不知道你已经恢复清醒,我们也不能盲目去问,总得有个理由。”   “你去万一他……”   “你也去,只是我在明处,你在暗处。”安然知道卫临担心她,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扔下你的,时刻让你在我身边。”   卫临揽着安然入怀,“婉儿,你比以前知性多了。”   “那当然,咱们孩子都大了,还闹啊?”安然莞尔一笑道。   她现在已与林婉儿融为一体,心里上没有任何负担了,调戏起卫临也是轻松自如。   “你还和以前一样,我老了。”卫临摸着自己在边境风吹日晒整整八年的脸,自惭形秽,“还好娘子没嫌我。”   “这么好的夫君怎敢嫌,爱你都来不及。”安然垫着脚尖在卫临的唇上轻轻一点,将头埋在他胸前,温情绵绵。   卫临听的心都快化成水了。   难怪书中有一词叫柔情似水蜜意,真是如此。   “先办正事吧。”现在还不是你侬我侬的时候,安然想崔管家这个时候应该回自己的院子休息了,便对卫临道:“我先去,你避得开顾统领吗?”   “嗯。”卫临点头,“你小心着点。”   婉儿现在离开他一下,他这颗心就不安起来。   “你不是暗处保护我吗?还担心啊?”安然可是很信任卫临的,武功超高的,难怪被那么多人围攻就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还是小心为好。”卫临可沒安然那么乐观,这里毕竟是将军府。   安然出来时顾统领已经回房休息了,问了值夜的下人,崔管家回去了。   让下人通报后,安然调整好呼吸就进去了。   崔管家似乎猜到她会来找他,茶水点心早就备好了。   安然眉头皱了皱,备的是三份。   “卫副将军,屋顶凉,下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吧。”崔管家抬头朝屋顶上的卫临打了声招呼。   卫临见自己藏不住,便也大方的下来了。   崔管家见面也不废话,对他们夫妻二人道:“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吧。”   卫临思虑了一下:“是你救了我?”咚咚   崔管家抿了一口茶,承认道:“不错,若不是我暗地里通知顾恒去救人,只怕连你也保不住了。”   “顾恒赶来原来是你通知的?”卫临惊讶极了。   “不然呢?你以为我只救了你一命?”崔管家笑问道。   “什么一命两命?你们在说什么?”安然完全沒听懂这俩人的谈话,信息量太大了,她都转不过来。   卫临汗颜,“我一直以为你用毒药灌傻我是有别的目地,沒想到你竟救了我两回,实在不该存有疑虑。”   卫临向崔管家鞠躬,以示歉意。   “卫副将军客气。”崔管家起身扶起卫临,面色愧疚道:“司徒将军是救不回来了,老奴也是尽力能救一个是一个。”   说完崔管家拭了拭眼角的泪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听到这里,安然大概听明白了一些。   “你们坐。”崔管家请他们夫妻二人先坐,递了茶水后,只用一句话说明原因,“老奴其实是皇上安插在崔相府中的暗探。”   “卧……”操还没喊出来安然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眨着眼睛让他们继续。   “皇上可好?”卫临身为朝廷副将理因问候一句。   崔管家摇头:“自司徒将军殉国后,皇上就一直病着,如今朝中大事都是崔相主持,也是大权在握,就比如这南境,崔博哪有能力统领三军,可崔相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挣得军功,不顾大臣们的反对,强硬让自己的儿子来历练历练,还好这南境有司徒将军不少旧部,固若金汤,不然以崔博那好色之徒的军事之能,怕是南境早被攻破了。”   卫临先不管崔博有沒有能力之事,他急切地问崔管家:“密信呢?司徒将军的密信你是不是已经交给皇上?那皇上一定知道司徒将军的死是崔相所为了对不对?”   崔管家捏着密信的手顿了下,“你怎么知道司徒将军是崔相害死的?”   “我认识其中一人。”卫临想知道崔管家是否已经将密信交由皇上,直直的望着崔管家等答复。   崔管家将捏住密信的手拿了出来,淡淡的道:“给了,但皇上就算知道司徒将军是崔相所害,也无能为力,如今的朝中大臣都已崔相马首是瞻,皇上也无奈。”   “他还真是个一手遮天的权臣啊。”安然评价道。   崔管家笑了笑,“时辰不早了,卫副将军和夫人既已明白事情真相,老奴这悬着的一口气也总算落下,卫副将军,老奴知道您与司徒将军感情深厚,但此事还得从长计议,等老奴禀了皇上,我们再商议如何?”   “末将自是听从皇上调令。”卫临躬身。   “我送你们。”崔管家笑意盈盈的送卫临夫妇出门。   “卫临,你有沒有觉得崔管家笑的很渗人?”安然回头看了眼还在笑着的崔管家,“不知为何,一看到他笑,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安然抖了抖身子。   “你是因为冷了吧。”卫临将安然搂进怀里,对她道:“婉儿,崔管家只是密探做久了,所以他们不管什么样大事都会笑着从容面对,沒什么渗人不渗人的。”   “是吗?”难道是她多心了?   “欸,卫临,我发现你有事挺喜欢瞒着我的。”安然很生气的捶了下卫临。   “不能说瞒你,其实我也是崔管家发现我在屋顶突然反应过来崔管家的用心。”   “也是,他既然知道你藏在屋顶为什么之前不让你下来跟你解释清楚?这么用心良苦的救你两次,还是在崔博的眼皮子底下救的,感觉像是布好的局一样。”安然思索道。   卫临想了想道:“这很好解释,他是皇上的暗探,自然是要请示皇上,而且他能在崔相府里一直隐藏了这么多年,想要在崔博底下救人,也不是难事。”   “到也解释的通。”可这也是卫临的解释,不是安然多疑,女人的第六感总觉得崔管家眼里有一种藏着什么秘密,但她就是说不上来。   安然又回头看了下,崔管家倚在门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卫临,你真的相信他?”   “皇上的人为何不能信?”卫临问道。   “好吧。”卫临觉得崔管家是个可以值得信的人,那她到想看看,崔管家到底有多值得可信?   “婉儿,你去哪儿?”卫临见安然往回跑,没拉住。   崔管家看到卫夫人折回,忙站正身体,恭敬道:“卫夫人,还有事?”   “我想去看看香儿可以吗?”   “香夫人年轻单纯,不谙世事,她有卫夫人相帮真是福气,卫夫人想去看她随时都行,不过今夜卫夫人还是好好休息吧,香夫人那里除了受了点惊吓,其它无碍。”   “你知道?”   崔管家勾唇一笑,“在这个府里,没有老奴不知道的事。”   玛德,这么厉害还助纣为虐,杀了香儿的未婚夫一家。   “好,谢谢!”安然走了,崔管家话到嘴边的不客气都来不及说。   等真正送走卫临夫妇,崔管家返回房间关好门窗,将袖子里的一封密信拿了出来,扔进火盆里,嘴里念了一句:“费了这么大的心思,用不上了。” 第59章 能否拜托您一件事?   一大早,安然询问了下人,崔博在不在府上?   得知崔博天不亮就去了军营后,安然这才放心的去找香儿。   香儿一见到安然,就抱住她哽咽,“婉姐姐。”   房里两个婆子正整理着床,安然看到床单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便抚了抚香儿的背,压着声道:“你做的很好。”   “婉姐姐,昨晚一关是过了,接下来怎么办?”香儿一想到崔博一脸淫笑的扑向她,就觉作呕,天知道她昨晚上面对昏迷的崔博,举了多少次刀想将他碎尸万段。   她不想连累家人也不想害了婉姐姐。   婉姐姐也说了,这迷~药厉害却也只能解燃眉之急,用的次数多了,崔博也不是傻子,若被发现了,只怕两家都要被牵连。   可她真的不想侍奉一个有血海深仇的人。   “别担心,有婉姐姐呢。”安然宽着香儿的心道。   两婆子整理好床,朝香儿行了行礼,“香夫人,床整理好了,还请香夫人随我俩婆子去大夫人那回话,这是府上的规矩。”   “我可以陪香夫人一起去吗?”安然怕香儿应付不过来,主动请缨。   “这……”俩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她们是将军府的下人,这位卫夫人在府上深受管家的敬重在府中的下人那是早已传开了,谁敢得罪卫夫人?那崔管家还不扒了谁的皮?   “卫夫人是香夫人的姐姐,应该是可以的。”思虑良久,这俩婆子点头。   夫人怪罪也就责骂她们,在气罚个银钱,崔管家若是怪罪了,老命怕是难保。   “那烦请二位麼麼前面带路。”安然客气的道。   崔夫人住在东院,与南院隔的挺远,安然陪着香儿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到。   正厅里的夫人们都到齐了,安然心里吐槽,都是一帮闲的没事干的女人。   香儿见到崔夫人,行了大礼:“拜见夫人。”   崔夫人拿着架子,嗯了一声,也沒让香儿起来,只道:“听崔管家来回,将军一早就去了营地,本夫人也沒来得及问将军你是否侍候的好不好?本夫人现问你,昨晚可有好好服侍将军?”   香儿满脸通红,不是因为害羞,而是一想到解那畜生的衣服就恨不得戳死他,只踢了他几脚太便宜他了。   “有。”香儿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九姨娘哼笑了下,“夫人就别问了,沒看到这香姨娘刚进来时那脚一瘸一瘸的被搀扶着走的吗?将军昨夜洞房必是威武雄壮,看把十姨娘折腾的,小脸儿到现在都是惨白的。”   几位夫人一个个掩嘴而笑,安然不知道这些人有什么好笑的,同是女人,何苦为难?   香儿镇定自如,随这些人怎么笑,还是婉姐姐教她的办法好,她昨夜割破大腿内侧,将血弄到床单上,不但骗过了验房的麼麼,还骗过了这些女人。   “那你们说今晚将军还会找十香姨娘侍候吗?香姨娘都这样了,怕是服侍不知道了将军了吧?”八姨娘问。   “难说啊,将军的心性谁能猜的准呢?当初九姨娘进府时将军不也宠幸了她三天?九姨娘一样带伤侍奉过来了,这女人的伤,久了也就习惯了,习惯后也就成享受了,我还记得第四晚将军宿在六姨娘那,九姨娘还不肯呢,是吧?”五姨娘见机挖苦起九姨娘,她沒生到儿子,这女人仗着将军的宠爱沒少拿这事欺负过她。   昨晚是将军的新婚之夜,她不想添晦气扫了将军的兴,免得这女人耍什么心机破坏将军和十姨娘的洞房,这女人为了争宠什么事做不出来,自己给她做了几次垫脚石。   九姨娘狠狠的瞪了五姨娘一眼,心里骂道,她就沒见过这么蠢的女人,现在将军府进了新人,她们这些旧人应该报成一团一致对外,免得十姨娘独占恩宠。有缘书吧   安然见这些女人开始相斗,在香儿耳边嘀咕了一句:“把球踢给夫人。”   香儿会意,忙朝崔夫人叩了一个头,“夫人,若是今晚将军还来找我,香儿定劝将军去夫人那,香儿体弱,实在服侍不好将军,还请夫人体恤照拂。”   “你到懂事。”崔夫人见这十姨娘不像是个惹事生非的人,到也几分满意。   她虽是尚书之女,可也是庶女,将军并不敬她连带着这些个姨娘沒少在背后议论,好在管家得力,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恃宠而娇爬到她头上呢。   崔管家一早也回禀了,香姨娘沒权沒势,就算得一点将军宠爱也无防,说不定还能帮到她呢。   现在看来,这香姨娘主动向她示好,她就收了吧,正好压压八姨娘和九姨娘这姐妹俩的气焰。   “你起来吧。”崔夫人抬了抬手,“将军若回来本夫人也会告知香姨娘的境况,但将军处理军务劳累,我们做夫人的也不能太过干预将军的决定,还是以将军的心情为主,切莫惹怒了将军适得其反,香姨娘可知?”   “是,夫人。”香儿福身应答。   这个夫人做的也是窝囊,竟怕她劝多了将军厌恶她跟她提个醒呢。   “嗯,那你回去休息吧,等将军回府了再说,大家都散了吧。”崔夫人见也沒什么好为难,便让大伙都散了。   安然扶着香儿退下,走出门口时就听到五姨娘发出笑声,“九姨娘,看到吗?人家十姨娘才是聪明人,身边有个智囊,进门就知道讨好夫人,不像某人,仗着将军宠爱,眼都生于顶了。”   九姨娘驻足,回头瞪了五姨娘一眼,“姓秦的,你非要和我作对吗?你真以为将军娶了十姨娘我就会失宠?你可别忘了我哥可是将军身边的得力干将,她算什么,不过一平民女子,就算有几分姿色分了我的宠爱可又能得意几时?你秦明月好歹也是知县之女,不会连这点眼见都不知道吧?在这里跟我逞口舌之快,你跟你女儿嫌命长了是吗?”   五姨娘见九姨娘发狠,便也不敢作声了。   安然听的直摇头,对香儿道:“我们回去吧。”   回到南院,耳根子总算清静了。   香儿却吓得面色苍白,拉着安然的手,“婉姐姐,你刚才也看到了,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是良善之辈,我怕我仇还没报就被这些争风吃醋的女人们给害死。”   “不用担心了,这些女人不过都是欺软怕硬的主,你只要不防着她们争宠,她们自然不会针对你,当你是透明的。”   “可我怎么让她们把我当透明人?”香儿沒主意,现在将军府的夫人们全都盯着她,她想透明都不行。   “这容易。”安然压着声在香儿的耳边给她出主意,“等我走了,你就来个不小心摔一跤,让下人通知崔夫人,崔夫人聪明就会把你接到她院里养伤,你在养伤期间多于二姨娘琪夫人多亲近~亲近,她身量与你差不多,且也是崔博最不喜欢的姨娘,又无子女,你和她关系好了就多找她哭诉,求她帮忙替你侍奉,多给些银钱,她想子女想疯了,定会涉险帮你。”   “崔博此人虽好色,但几次无味之后便也不会找你了,你自然就在这些女人面前变成透明无威胁之人,只是这办法适合明哲保身,你想报仇还是不能失了崔博的宠爱,拿到他实质作恶证据到时时机成熟,你才能为你庆哥报仇。”   “还有,崔管家此人你别急于动他,他是你报仇的棋子,得留着。”安然特意交代崔管家的事是怕香儿折损他手,他是皇上的暗探,心思缜密又善于伪装,若是香儿防碍了他,他是不会心慈手软的,香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婉姐姐,这里这么危险,四处危机,我怕我仇还沒报就被他们撕成碎片了。”香儿进了将军府才发现报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开始打退堂鼓。   “怕也没用,你已经没得选择和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向前,难道你想还没报仇就被悄无声息的害死?”不是安然不同情香儿,她在将军府里必须有一个知晓事情的人,她信不过崔管家,此人太城府了,安然不得不防范于未然,“香儿,办法我可以帮你想,但路还得你自己走,我能帮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你要自己学着勇敢面对,避开危险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香儿也知道婉姐姐已经帮她够多了,她不能总要依赖她的婉姐姐,这里是将军府,婉姐姐是不可能留在这里时时刻刻提醒保护着她,她要为庆哥一家报仇,就不能害怕退缩,香儿咬了咬牙,“嗯,我会护住自己周全。”   “那就好。”安然总算放下心来,真怕这个香儿妹纸太过单纯,毅力不够,被将军府的夫人们给害死。   虽然她和香儿之间的情谊并没那么深,但毕竟也认识一场,再说香儿这如此信任她,她可不想香儿无辜送命。   崔管家派人来请,说是顾统领在等了。   安然出了将军府,崔管家送至门口,安然想想还是开口道:“崔管家,能否拜托您一件事?”   崔管家道:“卫夫人不必如此客气拜托老奴,香夫人既和卫夫人情同姐妹,老奴在府中自会照顾一二。” 第60章 她怎么突然就喜欢绸缎生意呢?   顾统领的马车驾的很慢,安然知道他有心事,便也沒吵他,卫临继续扮演傻子的角色,呆呆的坐着,安然找不到人聊天,只好趴在车窗上看人流铺面,路过一条繁街,安然看到锦绣绸缎庄打出转让信息,安然眼睛一亮,“顾统领,停车,停车。”   “怎么了?卫夫人?”顾统领回过神勒紧缰绳将马车停下。   安然来不及跟顾统领解释,提起罗裙就跳下马车往锦绣绸缎庄跑。   顾统领皱皱眉,“买绸缎做什么?乡下人买绸缎又沒用。”   卫临也从马车内钻出来,眼神乱转像是要找娘子。顾统领推着他进去,“卫临,你娘子在买东西呢,你进去坐着,她很快就出来了。”   卫临不肯,撇着嘴,“我也去。”   “你去干嘛?欸……欸,卫临,卫临,尽捣乱。”顾统领要不是看着车他指定把卫临抓回来。   这是镇上,卫临一傻子真怕把人丢了,看到卫临往的是锦绣绸缎庄跑的,顾统领也就放心了,卫临一进门市就看到他娘子,也就沒事了,顾统领靠在马车上想自己的事。   军营回不去,一见倾心的香儿成了将军的香夫人,顾统领越发觉得自己挺失败的。   卫临进了门市,看到娘子正与一小二说话,“小哥,我想找你家掌柜。”   “买东西还是想转铺面?”小二打量了一番安然的穿着,虽干净整洁但也不像是有钱人,便有些不耐烦道。   “我想转铺面。”安然知道自己这身打扮让小二不看好,但难得有机会经商,安然不想放弃自己的专业,她有信心拿到门面后让生意火爆起来。   “你知道转这铺面要多少钱吗?”不是小二看不起她,他们这店是镇上唯一一家布匹成了衣奢品店,就算掌柜的一分不赚,用回收成本价,怕是这位夫人也拿不下来。   “多少?”安然急得不行,“你就说嘛,反正就开个口的事,又不费你精神,万一我能拿的下来呢?人不可貌相嘛。”   小二也觉得有道理,掌柜也一直教导他人不可貌相,想到这里,小二烦躁了一天的态度变好了点,伸出三根手指,“要三千两呢。”   安然倒吸一口气,心想,这么多?要是三百两她还能想想办法。   “你们掌柜是不是要把店里所有的东西都转啊?”   “是啊,我们掌柜是京城里人,他又不能带走这些东西,只得都转了折了现银回京,不然光转个空铺面哪要到这么贵?”   安然看了看这铺面里的东西,货很足,东西也多,装修也是非常有品味的,这店铺她真的很满意,三千两不算欺客价,就是……她没钱。   “不能再少了吗?”安然虽这么说,但也知道就算她压下个几百两,她也沒钱转下这铺面。   “掌柜说了,少当然可以少,但转下这铺面若三千现银都拿不出来,最好还是别转,做生意资金周转不开,是很难做成生意的。”小二转达自家掌柜的话。   这老板转铺面还挺佛性啊,而且还有很强的经商头脑。   确实,若是拿不出三千现银的确经营不起这家店,做生意手头上若沒有个周转资金,万一遇到什么事,店里周转不开,那店的生意就会进入死循环,经营不下去了。   掌柜开价三千两,预计两千五百两就能拿下,剩下的五百两是掌柜所提的周转资金。   她连个零头都拿不出来。   “谢谢,我想想办法。”安然焉了巴几的出门,完全没看到卫临跟在身后。   “又是浪费口舌。“小二就知道这妇人转不起这店的。   顾统领见卫临夫妇空手而归,问道:“怎么没买东西?价钱太贵了吗?也是,这店里的东西老贵了,最便宜的一件衣服都要十两银子,买不起。”   虽说卫夫人是深山村最有钱的人家,可也还没奢侈到买十两银子的一件衣服,不实用。   不过锦绣绸缎庄的衣服和布料的确一等一的好,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还是有很多人上门定制的,只是不知道为何这店铺一直在转,听说生意挺好的啊,老板京城人士非常有钱,开了三四年了。   安然他们刚走,锦绣绸缎庄的掌柜就回来了,小二倒了一杯茶,问道:“怎么样?掌柜的?有消息吗?”   林杰摇了摇头,“不是我哥。”   “掌柜的您都找您哥林皓几十年了,只要听到消息您就不放弃,四年前也不知道听谁说的您哥可能来南境从军,您就把店铺开到这里,打听了四年,找了多少门路,还是沒个准信,掌柜的,您说您这么打听简直是大海捞针,还会有消息吗?”   “不知道。”林杰找了他哥三十年,在京城花了上万两银子得知他哥卷入一场命案后再也沒消息了,他不相信他哥就这么人间蒸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小二看到他家掌柜这样,实在不忍心说大少爷都失踪三十年了,若人真死了,也是一堆白骨,还能认出来吗?   可二少爷是个对他大哥执着的人,哪怕让他认领尸骨他也要大哥牌位归宗,享受林家香火供奉,不让孤魂飘零。好吧   “今天店里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林杰问。   “沒啥事,还是赫员外家的那位小姐嫌咱们的衣服做的不称心,哭着闹着呢,头都大了,你说这赫小姐啊,自己身材都那样了,咱们店里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已经够好看够贵气了,连赫员外和赫夫人都满意,偏她,嫌胖!嫌胖她自己减肥呀,哭什么哭?”小二提到那位赫小姐就头疼的很。   林杰拍了拍小二林扬的肩道:“辛苦了。”   “不辛苦。”他是林家长大的家奴,从小跟着二少爷出门做生意,什么样的人沒见过?“掌柜的,您进里屋休息吧,我看着店呢。”   “好。”林杰再次扑空大哥的消息,心情本就不好,便也没心思顾及生意,进了里屋黯然伤神。   林扬看到掌柜的这样,叹了一口气。   安然回到家就心不在焉的托着下巴,安锦见婉儿失了神一样,便问卫临,“婉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卫临拉着他娘出来,告诉她道:“婉儿看上一家铺面,想做生意。”   “她想做生意?允许吗?”安锦问。   卫临点头,“允许的,受监视的是我们这些将士,家人只是受控范围,再说婉儿在镇上做生意,也是在受控范围,不会被约束。”   “那她想做就去做呗,家里不是还有银子吗?”安锦忽然想起婉儿沒做过生意啊,怎么突然就想着要做生意了呢?   卫临为难道:“咱家这点银子不够。”   “要多少?”安锦问。   卫临开不了口只得伸出三根手指。   安锦蹙着眉道:“要不是我把家里买房卖田的银子丢了,还能凑齐三百两。”   婉儿第一次想做生意,家里就支持不起,她对不起这个儿媳。   卫临无奈的嗫嚅道:“是三千两。”   要是三百两,他去山上多打几只值钱的猎物也就帮婉儿凑齐了,三千两,就算他愿意,婉儿也不会让他死命进山打猎的,他在村里还是傻子,打那么多猎物,那还不引起人怀疑?   “这么多?什么店铺啊?”安锦咤了咤舌道。   “绸缎庄。”卫临如实回答。   安锦伸头看了看婉儿,叹着气道:“婉儿是真的想开店啊?”   “嗯。”卫临点头,婉儿在绸缎庄看铺面时的眼神,全是渴望。   他从来沒见过婉儿如此渴望得到一样东西的。   “真是奇怪,她怎么突然就喜欢绸缎生意呢?”安锦摸着下巴。   “婉儿衣服做的好。”卫临道。   说起这个,安锦有话要问:“卫临,你有沒有觉得婉儿变了?”   “嗯。”婉儿变温柔了,以前他与婉儿同房,婉儿只是被动的配合自己,而现在,婉儿与他共赴巫山时,那缠绵柔情让他情难自禁,他太爱婉儿了。   安全锦见卫临想歪,便打了他一下,“我说的变不是对你,我是说婉儿现在刺绣好,又会做衣服,是不是很奇怪?婉儿以前虽然都会,但沒现在这么精通的”   “那娘觉得婉儿不是婉儿?”卫临虽也有怀疑,但还是觉得现在的婉儿好。   安锦沒说话,不管婉儿有多奇怪,看到婉儿与卫临如此恩爱,这也是她愿意看到的。   “没有。”安锦摇了摇头道:“婉儿想开那家绸缎庄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卫临想也没想道:“除了进山打猎卖钱,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安锦真觉得自己这儿子跟他父亲一样木讷,不懂变通,太正直了,“等你打到三千两猎物,怕是人家的店铺早就被转走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去偷吧?”卫临随口一句的话突然想到娘以前在家里最为困难的时候就做过这事,“娘?您不会……”   “我不会,我伤还没好呢,你去,你对这里不是挺熟的吗?你应该知道这边有哪些为富不仁的人。”安锦拍着卫临的肩朝他眨眨眼一脸笑意道。   “啊?”卫临瞬间风中凌乱,他还没做过劫富济贫的事呢,而且还济的是他自家的贫,这不好吧? 第61章 可算是找到你了。   安然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去凑那三千两银子。   她以前开工作室,父母各出一半,自己的工作室就开起来了,从来沒为钱发愁过。   现在连本钱都没有,拿什么开那家绸缎庄啊?   可安然就是这样,自己想做的事情,若是不能实现,心里就非常难受。   那绸缎庄不管是地理位置还是店铺里的绸缎布匹,沒有一样不满意,安然相信若是自己接了那家店,一定能把生意做大,她对自己的专业和营销模式非常有信心。   可有信心能怎么样?沒钱。   卫临见娘子眉头紧锁,还在为转绸缎庄的银子发愁,于心不忍的走过去,温声的叫了句:“婉儿。”   安然回过神,发现时辰不早了,哎呀一声:“这么晚了?我得去做饭了。”   说着便下坑穿鞋。   卫临拉住她,“不用了,老师和韩大婶在厨房忙着呢。”   “啊?我爹来了。”有爹真好,总是在她忙不过来的时候就过来搭把手。   只是韩大婶这么积极她爹尴尬吗?   安然挠了挠头,有心想去帮忙解围可觉得这种事还是她爹自己解决的好。   “婉儿,你真的很想开那家绸缎庄吗?”卫临想单独和娘子聊聊这事,便把门关了。   安然看着卫临,一脸为难,“想当然是想了,但本钱太大了,咱开不起,算了。”   卫临想说什么,安然打断他:“卫临,你别说你能打猎赚钱,我不要你打猎,且不说深山里危险,而且你现在是个‘傻子’,你若打了很多猎物回来,谁都对你存疑,万一你的事传到崔博耳里,他还会放过你吗?”   娘子说的他早就想了,虽然打猎能凑足银两,但时间慢而且风险也高,若真让崔博知道他已恢复正常,只怕就算有崔管家在也救不了他,还连累一家人跟着遭殃,这不是他愿看到的。   但娘子的心愿他不能不满足。   “不打猎还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安然眼睛亮了起来,迫不及待的问:“你有什么好主意,快说啊。”   急死她了。   “我……在一个地方存有银子。”卫临结巴的道,心里打定主意听娘的今晚就去劫富,但不能让娘子知道,先找好理由。   “你存了银子?存哪儿了?钱庄吗?”看不出来啊,卫临居然是个藏私房钱的人。   “那笔银子被我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你若想开绸缎庄,我今晚可以去取回来。”卫临只得硬着头皮撒谎。   “藏隐蔽的地方?偷的?”安然想也沒想又问:“还是抢的?”   卫临顿时脸发烫了,可面对娘子的发问他只得继续撒谎,“不是,是缴的,因为突发状况,当时只得把那笔银子藏起来了。”   “哦。”安然恍然大悟,“那你藏的那笔银子具体多少?不可能整好三千两吧?”   卫临:“……”   娘子还要让他多偷一些吗?   这不好吧?他只打算偷个三千两帮娘子转下绸缎庄就行,以后挣了钱还得还回去,不然他良心不安,好歹他也是朝庭南镜赤军营的副将,保家卫国是他职责,劫富济贫的事真不是他该做的。   安然见卫临不说话,打了他一下,“瞧你为难的,我知道,你们缴的银子是要上交的,那笔银子你虽然暂时不能上交,但迟早还是会交,行,我们就先挪用公款私用,到时挣了钱再还回去,反正那笔银子现在又不急着上交,先解我的燃眉之急。”   “娘子能理解就好。”卫临吁了一口气,真担心娘子再发问下去他都要招供了,问完了他的事,卫临也想问娘子,“婉儿,你为什么那么想开那家绸缎庄呢?”   安然回道:“当然是为你啊,你的情况不明,全听崔管家一人而说,我总觉得这件事情的背后沒有那么简单,你现在情况这样,朝中又无人帮着打听,我们在这里全盲全瞎,司马将军的事过了一年皇上也沒个动静,难道你一点也不疑心?”   “娘子思虑的极是,可开绸缎庄就能调查出真相吗?”   “当然,从古至今有权就钱,有钱就有权,只要手里有钱,皇宫都能打通,不是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吗?只要咱们有钱了,京城的消息,皇宫里的消息都能弄到,到时朝庭有什么动静咱们也能第一时间知道,退可保全家性命,进可为你恩师司马将军报仇。”   卫临汗颜的很,娘子的远见他远远不及。   “娘子,你太有谋略了。”卫临由衷的敬佩自家的娘子。   “是吗?”安然被卫临夸的飘飘然,“那你以后做了将军要不要请我当军师?”夜夜中文   “只要娘子不嫌弃愚夫愚笨,愚夫希望娘子日日夜夜陪在愚夫身边为愚夫出谋划策。”   “你想赶我走我还不走了呢。”安然投到卫临怀里,笑的甜蜜。   卫临抱着娘子,心道,这才是他想要的婉儿,温柔,多情,不离不弃。   “安锦,你站在门外干嘛呢?”林皓做好饭菜,本叫她们吃饭的,结果看到安锦竖着耳朵不知道再听什么?   “嘘。”安锦指了指里面,意思让林皓别吵着房里的人。   林皓反应过来,忙点了点头,蹑手蹑脚的也想听动静,房门打开了,林皓尴尬极了,“婉……婉儿,饭……做好了。”   “爹,瞧你,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别人都说君子远庖厨,你到好,天天进厨房做饭。”安然心疼自己的爹爹道。   林皓却不以为然,拍了拍身上的灰,“什么君子远庖厨?我只是一个糟老头,哪来君子?再说我不进厨房怎么养大你啊?”   “君子远庖厨”这句话是出自《孟子》的《梁惠王章句上》里,其本意是孟子推崇的仁心,推崇的是不忍之心,让君子不要造杀孽。是孟子告诫齐宣王应当做一个仁慈的君主的意思,不能用于字面之意。”   安然说不过她爹,只得到:“您高兴就好。”   她爹难怪追不到婆婆的,就爹这样不懂如何拒绝一个女人,还和她成双成对出入厨房,换作她,她也不嫁像她爹这梓的男人。   “你们都干嘛呢?吃饭了。”韩大婶摆好碗筷见那四个人站檐下聊天,喊了一嗓子。   “走吧,去吃饭吧。”林皓真想给自己一巴掌,他呀,就是本性难移,他怎么能当着卫临和安锦的面训婉儿?还卖弄起书本来了,看把婉儿尴尬的。   安然其实没什么尴尬的,她只是希望爹别那么多顾虑,自己明明喜欢婆婆,非要藏着掖着,跟别的女人亲近掩饰自己的感情,累不累?   喜欢就追呀,不追怎么知道婆婆不肯?   “吃饭去,饿了。”安锦从容的朝堂厅走去。   “你慢点走,安锦,你伤还沒好呢。”林皓见安锦步子迈的极快,紧张的不行,要去扶她。   安然看到她爹这样也是哭笑不得,以前她还不知道什么叫凭实力单身,看到她爹,诠释的淋漓尽致。   “韩春妹子,今天你也不能再推委说家里忙要回去了,今天一定要在这里吃饭。”安锦为林皓留人。   她和林皓注定有缘无份,那为何不成全韩春对林皓的喜欢?   韩春不是不想留下来,她只是想等林皓开口。   安锦推了推林皓,“说话呀,韩春妹子帮了你那么多。”   林皓打内心里其实是不愿韩春留下的,可韩春太过热心,而他又不懂如何拒绝,偏安锦又喜欢撮合,害得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们怎么了?怎么不吃饭?”卫洲和哥哥弟弟习武回来,满头大汗,看到家里的大人们全都站着,纳闷问道。   “吃饭,吃饭,你们仨去洗手。”安锦拉着韩春坐下,埋怨林皓,“韩春妹子别害羞,我家林大哥这人就是这样,古板的很,以前我给林大哥介绍婉儿娘的时候,他也是这德性,几十年都沒变过。”   “我听安锦姐你说了,婉儿娘喜欢林夫子时,林夫子是不大同意的,但架不住婉儿娘人好,俩人成亲后也是相敬如宾,夫妻恩爱,婉儿娘有福。”韩春拿眼瞄了瞄林皓,一脸羞赧。   安然见韩大婶都叫她婉儿了,看来是真的想嫁给她爹呀。   晚点她得找个机会跟爹好好聊聊,她真的沒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她爹鼓不起来勇气。   人都过了大半辈子了,还束傅个啥,珍惜眼前人吧。   “我给你们盛饭吧。”林皓尴尬极了,下意识的想逃。   “不用,我来。”韩春拉住林皓。   林皓像触电一样急急的退了大半步,脸也红了。   安锦见状,笑道:“你俩都别去,让他们俩去。”   安然和卫临被指派去盛饭了,刚拿起碗就听到韩大婶问她爹:“林夫子,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您大名呢。”   “他叫林皓,字斋静。”安锦知道林皓是肯定不会回答的,便替他回了。   “您是林皓林斋静?”韩大婶突然瞳孔放大,紧紧的抓着林皓,眼里全是惊喜,“可算是找到你了。”   嗯?她爹跟林大婶有过什么缘分吗?安然奇怪的看着她爹。 第62章 我只想知道我爹是怎么死的?   林皓也纳闷呢,这韩春听到他名字这般激动做什么?难道他名字很出名吗?   韩大婶见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她,便知自己这样子太突兀了,忙向林皓解释:“林夫子,不知你认识一位叫成亮,字浩阳的一位秀才不?”   “成亮?”林皓蹙了蹙眉,这名字似乎有些熟悉,想了半天,林皓终于想起,“哦,我知道了,他是……”   说到这里林皓顿住,余光瞟向安锦,脸色晦暗不明,拿起筷子,镇定道:“有过一两面之缘,先吃饭吧。”   韩大婶见林皓如此镇定,急得不行,她可是要跟他讲三十多年前的事的,“不是……”   韩大婶刚要开口,就被林皓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韩大婶被踢的莫名奇妙,怔怔的看着林皓。   林皓冲她一笑,“吃饭,食不言寝不语。”   “哦。”韩大婶不知道是被林皓的笑容弄得不好意思还是被自己的粗鄙弄的不好意思,可能两样都有吧。   太丢脸了,自己以前好歹也是官家小姐,几十年过去,竟这般如乡野村妇,难怪林夫子看不上她的。   安锦见林皓对韩大婶笑了,心里涩涩的,把脸撇过一旁,心想,这样挺好的。   吃过晚饭,林皓和韩大婶要回去,安然拖住自己父亲,“爹,你晚点回,我有事想跟你说。”   韩大婶见他们父女有话说,便道:“那我在外面等你。”   “好。”林皓对韩大婶的态度温和多了。   安然抚额,她父亲不会真又犯糊涂,为了心中欠疚,放弃心中所爱,以前接受了林婉儿的娘,现在又要接受韩大婶吧?   有必要吗?   安然将她父亲拖到后院,就问:“爹,你跟韩大婶怎么回事啊?你们俩真打算在一起?”   “你这不是不同意吗?你不同意爹不会跟她在一起的。”林皓不懂如何拒绝别人,但女儿不同意他便找到理由与韩大婶保持距离,也免得她多想。   “我没有说不同意,我只是觉得……”安然呶了呶嘴,“我只是觉得爹您都守护大半辈子了,该还的恩也还了,时隔三十多年,难道您心里的愧疚还不能过去吗?其实您要是主动一点,婆婆未可不接受你,我看的出来,婆婆心里是有你的,你俩这是何苦呢?”   这俩个人,明明是在意对方的,愿为彼此付出性命的人,偏放不下心中的愧疚,让她说什么好呢?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不要说了,卫临爹是我结义大哥,又为救我丢了性命,我又怎能觊觎他的妻子,守护安锦是我应该做的,爹无怨无悔。”林皓心里纵然对安锦有男女之情,可也不想对不起泉下的卫光大哥。   好吧,安然放弃再劝了。   爹自己走不出来愧疚的困顿,再劝也是无用。   等安然气的想转身走时,发现卫临正站在不远处,安然脸当时刷地就白了,舌头也开始打结,“卫……临。”   夭寿了,她忘了卫临耳力极好,怎么拉看爹在后院说话呢,真是该死。   林皓更是面如土色,不敢去看卫临,紧张得只觉咽喉一紧,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婉儿。”卫临走过去,看着林皓,“老师,我只想知道我爹是怎么死的?”   卫临话音刚落,林皓的眼泪顿时就泪如泉涌,张了几次口,还是说不出话。   安然见爹情绪激动难以自抑,也知瞒不住了,便替她爹回答道:“你爹他是为了救我爹而死的。”   “我猜出来了。”卫临很平静,“我只是想问问老师,你们当年到底遇到了什么?”   林皓缓了很久,才平复情绪说出当年的真相。   三十一年前,他进京赶考,途中遇到和他一起赶考的崔炎,俩人便结伴而行,路过一个叫临淄镇的地方,便找了一家客栈休息准备打算第二日再赶路,付房租时,被一小偷扒了钱袋,是卫光大哥人脏并获抓到那小偷。   “你居然偷钱?”卫光抓着那人交给小二,“送他去官府。”   小偷一听要送官府,吓得跪地求饶,“大爷,求求你别送我去官府,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小儿,进了官府,他们可都要饿死了。”   林皓起了侧隐之心,为小偷求情:“这位兄台,我也沒损失,此人看着挺可怜的,要不就算了吧。”ok吧   卫光抬手,只问小二:“此人像是惯犯,他说的可是实情?你若说谎,连你一块送去官府。”   小二被卫光一镇,立刻说了实话,“不瞒几位公子,此人就是个泼皮无赖,一直在这一带行骗偷钱。”   “既然知道他是泼皮无赖,为何你们客栈还让此人进店偷客人的银钱?”卫光冷眼一扫,柜台上的掌柜立马后退了几步,卫光冷笑道:“你们与他协商好的吧,是不是他偷到的钱分与你们一半?所以你们便包庇与他?”   面对卫光的质问,掌柜和小二顿时跪地声称没有的事。   当时林皓都傻眼了,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店家与小偷狼狈为奸分取脏物的,简直有辱经商者的诚信。   掌柜和小二抵死不承认,卫光也沒证据,让他们退了林皓和崔炎的房钱,自己亲自押着小偷送进了官府,经此一事,林皓便喜欢上这位行事果断分明的卫光大哥了。   得知卫光大哥也是去进京赶考,林皓简直不敢相信,崔炎当时还沒头沒脑的问了一句,是去京城武考吗?   可武考早过了,既是赶考,自然是于他们一样是去参加文考的,林皓真沒想到卫光大哥不仅会武,而且文才也一样出众,林皓更是敬佩这位文武双全的卫光大哥,去哪儿他都喜欢跟着,为此,崔炎还笑他是卫光的跟屁虫,但林皓完全不在乎。   三人顺利进京,发榜那日,林皓夺取状元,崔炎榜眼,卫光探花。殿试的前一天,崔炎请他喝酒,林皓万万没想到崔炎为夺状元之位竟对他动了杀心,在酒水里下毒,要不是卫光大哥为救他,帮他把毒引到自己身上,他也不会不敌崔炎被他杀害。   林皓心里最愧疚的就是卫光大哥临死还死死的抱住崔炎,让他快逃,后来崔炎与报官,说有凶手闯进客栈,杀了卫榜眼,林状元也不知所踪,此案一时轰动京城,当时连皇帝都惊动了,命令京兆府尹彻查此案。   林皓本想去京兆府尹投案说明来龙去脉让官府去抓贼喊抓贼的凶人凶手崔炎,途中被一位叫成亮的书生抱住,告诉他京兆府尹实则是崔炎的表亲,他若去府衙必定是去送死,让他快些出城逃命去,否则就是对不起卫榜眼为他付出性命。   说到这里,林皓泣不成声,跪在卫临面前忏悔,“是我害了死了你爹,卫临,我对不起你呀,害你从出生就失去父亲。”   卫临扶起老师,“这不怪你,老师,要恨我也是恨那位不择手段的崔炎”   先是父亲,后是恩师,均死于崔炎之手,新仇旧恨,卫临与崔炎此生结下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卫临不用想也知道父亲的命案最后不了了之。   “此事别告诉你娘,我怕她承受不住。”林皓最担心的就是安锦,他和卫光大哥一路同行时,沒少听卫光大哥提起安锦,他们夫妻二人一起仗剑云游的恩爱时光。   安然沉默,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评论此事,从林婉儿的记忆中读取卫临父亲救过爹和亲耳听到爹的讲诉是不同的,难怪爹对婆婆动了情却从不界越半步的,只是一个人承受所有的痛苦默默守护在她身边,安然很想抱抱她爹。   韩大婶等了快半个时辰,林皓还没回来,“安锦姐姐,婉儿跟她爹说什么呢?竟然说了这么长时间?”   她还有话跟林皓说呢急死她了。   安锦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才回道:“许是父女俩在商量什么事吧,说不定是关于你的事。”   “是吗?”韩大婶脸红了。   安锦笑了笑,面色平静。   林皓失魂落魄的来找韩大婶,面对安锦,他始终都不敢抬一下头。   “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我还有话要与你说呢。”韩大婶去拉林皓,林皓并没躲避,只是看了眼安锦,想打声招呼都开不了口。   安然见他们有情,却一个比一个压制,唉……她就算再努力的撮合他俩,他们俩个也跨不过去心里的那份愧疚。   林皓被韩大婶拉出房间,安然去厨房舀热水了。   卫临默默的坐在他娘的身边,问道:“娘,爹的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安锦点头。   母子俩个又沉默了下来,良久,卫临又问:“在我两岁时,你把我托付给老师带,是那个时候你查到爹的死因了是吗?”   “是,你爹被官府判定是仇家所杀,但娘查遍整个仇家无一人是有嫌疑的,后来几番周折才知道你父亲是被崔相所害。”卫临已经知晓了,安锦没必要再瞒着他了。   “所以你后来那几年总是找借口把我交给跟老师带,实则你是去刺杀崔相了是吗?”卫临清楚的记得有一年灾荒娘出去身中一箭回来,后来跟老师解释说是劫富济贫中被人射伤了,老师还问了她几遍劫的是哪家的富?   娘都吱吱唔唔的不肯说,原来她是刺杀崔炎顺带了几百两银子回来,还以为她真是劫富济贫了。   “嗯。”安锦点头,她一次次刺杀失败,最后一次也被崔炎看到脸,只能带着卫临林皓和婉儿逃到另一个村庄,崔相若是查到她,必定对他们会赶尽杀绝。   再后来卫临与婉儿成亲,卫家添了三个孙儿,安锦只能暂缓报仇,崔炎在朝中独掌大权,想要刺杀他谈何容易,她本想等卫临担起这个家,便再去找崔炎报仇的,谁知道卫临突然从军,家中弱媳幼孙,安锦气的连军中三年一次的家庭团聚都不愿去见卫临,就因为这事给气的。 第63章 关心则乱吗?   “娘,现在既然我知道了,报仇之事也该由我来承担,你养大我,替我照顾妻儿八年已是不易,剩下的事就让儿子做吧。”卫临自觉自己对不起娘亲,身为子女,却不能体谅父母之痛,谈何孝道。   安锦对儿子的孝并不接,睨了他一眼,“你做?你拿什么做?你一天到晚都有人监视,你化身蝙蝠啊,晚上去晚上回?让你劫富济贫还差不多,人家住的可是京城,給你一个晚上你都飞不到京城墙角下,行了,你们夫妻好不容易团聚,还如此恩爱,你小子就好好珍惜吧,你父亲的仇娘自然有主见,不用你操心,你保护好他们我也就放心了。”   早就做好同归于尽的安锦非常平静,其实他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林皓找到了韩春,卫临夫妻和好,孙子们也大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担心连累家人,她一个人独来独往,就算崔炎再手眼通天,她安锦也不是吃素的,只要崔炎死了,谁还能威胁到她家人的性命?   “娘,您别……”   卫临话还沒说完就被安锦一脚踹开,“你不用求我,你若是疼我这个娘,你当初怎么狠的下心与我商都不商量就去从军?你一言不吭的扔下我们,现在又想求我别走是吗?你有什么资格求我?”   “父亲的仇我们可以商量着报的,娘,您别这样,儿子还未尽孝。”卫临知道他娘若是要走,以他的能力根本就拦不住。   “让你来尽孝?我可从来没指望过。”安锦还是气儿子当年一声不吭的就去从军,从小相依为命的儿子,说把她扔了就扔了,他心里还有她这个吗?她没办法原谅。   “娘……”卫临想求娘原谅外面突然响起韩大婶的一声爆喝,“虞桂平,你在说一句试试。”   “说就说我怕你啊?你就是不要脸,缠着人家林老头,一个女人跟前跟后倒贴男人丢不丢人?”   安然刚打好热水听到外面动静,从厨房出来,卫临和娘也从房里出来,安锦蹙眉道:“怎么又吵起来了?”   “那虞桂平从来就沒安生过。“安然担心她们打起来,韩大婶会吃亏,赶紧跑了出去。   “你别去,我去看看就好。”安锦让卫临留在家。   卫临点了点头,娘去帮忙他不用担心,有娘在韩大婶吃不了亏,他现在想的是怎么样让娘不要冲动的单独找崔炎报仇。   安然出来的时候韩大婶气的脸都涨成了紫色,她爹在一旁劝着:“韩春,别跟这人一般见识,咱们走吧。”   “林夫子,士可忍孰不可忍,今日我韩春也是受够了。”就在安然以为韩大婶要动手时,韩大婶只是指着自己的鼻子冷声道:“虞桂平,你说我不要脸我丢人?我韩春是喜欢林夫子那也是光明正大,不像你,揄树沟里赤条条的跟人做出伤风败俗的苟且之事出来。”   安然被韩大婶爆料出来的事惊的差点滑倒,还好娘拉住了她。   哇塞,虞桂平偷人,这可是个大新闻啊。   这下换成虞桂平脸气成了青紫色了,想到刘子弈还在家,急于狡辩,“你放屁,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去过榆树沟了,你在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榆树沟就在去集市的旁边,你每个月不都去吗?”要不是那男的是冯榷,冯老的儿子,顾及他老人家的面子,韩大婶真想把冯榷的名字也爆出来。   “你……”   韩大婶懒得去理虞桂平,她以后要是再敢侮辱她,她难保不会说出冯榷的名字出来。   “林夫子,我们回去。”韩大婶转身道。   林皓慢半拍的回过神,“哦。”   刚才韩春的话太让人震惊了,虞桂平是有夫君的妇人,竟然背着自己的夫君在外面……太不守妇道了。   “回屋吧你们。”韩大婶冲安然她们喊了一嗓子,像斗胜的大公鸡,雄纠纠气昂昂的道:“沒热闹看了。”   安然非常配合,“好,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虞桂平此时眼睛若是能射出一把刀的话,她真想杀了韩春,可她又不敢把事情闹大,万一村里的人都来看热闹,她在这个村子真的连门都出不去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得让刘子弈别信了韩疯婆子的话,虞桂平狠狠的瞪了安然一眼就进屋了,寻了半天也没见到刘子弈的人。   “不在也好,免得我还要费口舌解释。”   说完,虞桂平扭着肥臀回房间了。   刘子奕一身黑衣站在夜幕中,一把刀紧紧的握在手中青筋凸起,这样的女人他应该杀了的,可一想到虞老爹,刘子弈终究还是按下杀心,此生他与虞桂平的夫妻就此结束了,九泉之下他也对的起虞家爹爹。139中文   密信他不想再找了,他自知自己也没那能力找的到,他也该为自己做好打算。   安然兴奋的回屋,迫不及待的要告诉卫临,“卫临,你刚是沒出去听,虞桂平偷人了,真没想到,平时看她挺嚣张的,竟做出这种事来?你说刘子奕知道后会怎么样?平时他们家三头两天的闹出动静,现在怎么这么安静了?”   安然竖起耳朵,也沒听到对面屋里闹出响动,不免有些失望。   卫临沒心思去管别人家的闲事,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娘一意孤行去找崔炎报仇,他得想个办法把娘困住才行。   “婉儿。”卫临叫着正在竖着耳朵听对门动静的安然。   安然转过头,很是关心对门的情况,问卫临:“这么安静,你说刘子奕会不会把虞桂平杀了呀?”   “不会。”卫临直接否了安然,“刘子弈不会那么冲动。”   “你了解他?”   “此人若是一冲动之人又怎么可能当上五官郎将?”   “照你这么说虞桂平不守妇道这事刘子奕就这么忍了?”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自己头上顶着青青草原吧?   卫临知道婉儿非常讨厌那个虞桂平,见她很不死心,只好道:“刘子奕他又不傻,他现在若是把虞桂平杀了那他自己也会偿命,刘子弈就算想杀虞桂平也会让她死于正常。”   “不对呀,这女人不守妇道不是要浸猪笼的吗?”电视不都这么安排的吗?   卫临真没想到婉儿对此事这么有兴致,万般无奈道:“刘子弈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大张旗鼓的将虞桂平抓去浸猪笼?刘子弈家的事你别管了,婉儿,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安然一听卫临有事商量,便收起对虞桂平下场的八卦心,坐在卫临身边,“什么事?”   “我娘她早就知道我爹的死因,她想一个人去找崔严报仇。”卫临想了许久,这个家也只有婉儿才能留住他娘。   “娘怎么知道这事了?”安然突然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们习武的人是不是耳力都好?早知道我就不该拉着我爹到后院涚话了,全被你们听到了,你也真是,你明知道娘比你还厉害,你怎么也在后院问及你爹的死因呢,娘现在指不定有多难过呢,我得去看看她。”   “不用。”卫临按下要起来的安然,“习武之人也不是个个都能打开听宫穴的,虽然我和我娘会,但沒什么事也不会轻易打开听宫穴去听方圆几里的动静,我娘不是刚才知道的,她很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很早就知道了?”安然终于抓到重点,“有多早?”   “在我很小的时候她不是一直把我放在你家?她那个时候就知道杀我爹的凶手便是崔忙炎,她一直都在找机会刺杀崔炎为爹报仇。”   安然皱了皱眉头,而后又苦笑了下道:“我爹一直瞒着娘这事,默默地守在你们母子身边,我以为我爹活得够辛苦的了,沒想到娘才是承受最多的那一个。”   一个不说,一个不问,一个默默守护,一个默默保护,安然心疼的落下眼泪。   卫临心里也不好受,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父亲死因的人,如今回想,他既不懂老师的好,也不懂娘内心的苦,甚至婉儿替父报恩,努力做一贤妻的无奈,卫临今日才明白过来。   “你要跟我商量什么?”是想让她撮合她爹和娘的事吗?好像不行耶,他们俩自己放下不心中执念,旁人想帮也帮不了。   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我怕娘做傻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怎么把娘困在家里,让她去不了京城单独去找崔炎报仇。”   “其实你们武功那么高,真要报仇有何难的。”   “杀当朝丞相不难?”卫临惊道。   “丞相又如何?他也是个人,只要是人,都有他致命的弱点,只要找到他弱点,想要害死一个人还不容易?但崔炎做了这么多坏事,害我父亲抢他状元之位,杀我公爹围攻我夫君的恩师司马将军,这桩桩件件的难道我们只是为了让他死?就算要他死也要将他的罪行公布天下,受天下人唾骂,千刀万剐才行。”   “婉儿,你说的对,我知道怎么去劝娘了。”卫临被安然一指点,迫不急待就去找他娘把婉儿的话再说一遍去。   我去,她刚才的一翻话还是卫临提醒她的,他居然都没想到?   关心则乱吗? 第64章 卫将军所求何事?   刘子羿与村口岗哨的士兵打了招呼,便出了村。   他是崔将军安置在这里执行特殊任务的,岗哨那崔将军打过招呼,所以一般他出村,守卫的士兵是不会拦他的。   刘子羿一路进了镇,先是去了崔将军的府上,崔管家接待的他,上来直接问他可有密信消息?刘子弈自然摇头,接着他就被崔管家打发出来了。。   刘子弈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在镇上找了家酒楼,点了一壶烈酒,要了盘牛肉干和花生米,便自喝自饮起来,许是这些时日太压抑了,喝到第二壶的时候,刘子羿开始上头,将酒楼送菜的小二一把拉了过来聊天,“你知道吗?我家有个唠叨婆娘,整日就是叨叨叨叨叨叨,烦的我都想把她杀了。”   小二每日迎来送往,见的客人也是各种各样,像这位客官的境况的,都是常见的,对于这种酒醉的客人,小二也是迎刃有余,赔笑道:“客官,您家夫人要是再念叨您,您大不了别理会她,来我们这喝几杯,去去烦心,这杀人犯法,喝酒才能解忧。”   刘子羿故意装着醉眼蒙胧,指着小二笑,“看不出来啊,你小小年纪,居然这么会说话,小二,你成了亲么?”   小二摇头。   刘子羿单手一挥,“别成亲,就算成亲也不要娶母老虎的女人,不然你这辈子够你受的。”   刘子羿的话让酒楼的男人们都会心一笑。   有人笑他:“这位兄台,既你婆娘是个母老虎,那你就把她休了吧。”   “不行。”刘子羿摆着手,“你们不知道,母老虎的爹对我有恩,我堂堂五官郎将,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   “你是五官郎将?”有人惊讶的问道。   刘子羿一脸骄傲,“怎么?不像吗?”   那人拿着酒和酒杯凑到刘子羿的桌前,给他斟了一杯酒,“信,兄台气度不凡,区区五官郎将又有何不信。”   “算你慧眼。”刘子羿端杯跟那人干了。   那人坐下,又给刘子羿斟满酒,便问:“兄台是哪个军营的五官郎将?”   说起这个,刘子羿就很是伤怀,他原是司马将军赤军营左先锋的五官郎将,直属卫临统领,自一年前司徒将军和卫临出事后,他就被崔将军派去前锋,被敌军的残兵砍下一只手臂,如今什么也不是了。   那人见刘子羿沉默,便赔笑道:“兄台见谅,军营之事兄弟我实在是不该好奇,喝酒喝酒。”   俩人又干了一杯,那人有些不死心的道:“如今边境有崔将军镇守,似乎兵力更胜从前了。”   刘子羿哼了一声,“什么更胜从前?就崔博?他也配做将军?他连个排兵布阵都不懂,城防关口用的还是以前司徒将军的布署。”刘子羿边说边拍了拍他空荡荡的右袖,“看到吗?兄弟我的这只手就是因为崔将军不懂如何排兵布阵,面对虢军,只一味的叫我们冲,杀,阵全都打乱了,也不知道鸣金退兵,兄弟我就是那个时候受的伤。”   “兄台为国英勇杀敌,实在令人钦佩,咱边境正是有你们这些浴血奋战的将士,才换来我们这些百姓的安宁,兄台,今日这顿酒,兄弟我请了。”那人又敬了刘子羿一杯。   刘子羿许久未听到别人的赞赏,很是受用,俩人接二连三的又喝了好几杯。   那人见刘子羿喝的差不多了,便想套他的话:“兄台,以前司徒将军是如何布署城防的?你可知?”   “知,那崔博就是个草包,仗着自己的父亲是丞相,调到这里挣军功来了,不然凭他,也配做镇边大将军?”   那人听到刘子羿知道边防的布署,更是急于打探,“兄台那你说说司徒将军是怎么布署的?”   “那你得让我想想。”刘子弈故意装醉了过去。   “欸欸,兄台你先别睡啊。”那人见刘子羿被他灌倒,都后悔刚跟他喝这么多了。   付了钱,那人索性将刘子羿扛出了酒楼。   出了酒楼的门,刘子羿便被那人带上了马车,那人吩咐赶马车的小厮,“去红香院,到了飞鸽传书给将军,如今镇守的将军崔博用的还是司徒将军原先的布署,崔博那人不足以惧,让将军只管骚扰边境,只要我从这人的嘴里问出边防布署,再传信给将军。”   今日真是意外之喜,竟遇到原司马将军底下的五官郎将?   这是不是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郫国边防只要让他虢国打开一道缺口,他们虢国一举吞并郫国又有何难?   如今的郫国边境早已不似从前的司徒将军那般骁勇善战了,有了此人,将是他们虢国打进郫国的大好机会,他一定要从此人口中问出边防布署兵力。   不过此事急不得,这里毕竟是郫国的南境,还需小心谨慎。   卫临是趁婉儿睡着出来的,守在村口的那几个士兵根本就发现不了他,他的轻功就算顾昀在,也是形同虚设,他们能拦住的也只是村中受残的将士。   卫临沒用多久便在镇上的屋顶飞檐走壁,若说镇上最为富不仁的商户便是经营米粮生意的赫员外。   此人富的流油,却从未给军中捐赠过一粒米,司徒将军在时,提到此人也是无可奈何,若不是军中严纪,他和顾恒都耐不住性子想去教训这个赫员外了。   他们这些将士在前方浴血奋战,固守边防,他们这些商贾还能安然的做生意挣银子?   以前沒机会做成的事今夜到是可以让这位好好的大放一次血了。v5   卫临来到赫员外的大宅屋顶,观察了许久猜测银子应该是藏在房内。   赫员外此人号称铁公鸡,他的金银财宝必定守在自己身边才能睡觉踏实,思及此,卫临一个纵身跃下,摸到赫员外的房间,里面鼾声震天,为了保守起见,卫临还是用了迷烟。   待迷烟起效后,卫临开始翻箱倒柜。   很快,在一处暗格中搜到了五千两银和一沓钱庄存据,卫临一点也不客气,将暗格中的现银洗劫一空,背起银子就跃上房顶,如无人之境。   就在卫临回去时,看到一熟悉身影,只见刘子弈喝的醉醺醺的被一男子扶上了马车,卫临蹙了蹙眉,这么晚了刘子弈还不回村?竟然还在镇上的酒馆中喝醉了,还有,带刘子弈走的那人是谁?   卫临跟了上去。   只见那人将刘子弈带到红香院,很快便有一只信鸽飞了出来,卫临眼疾手快,身形急闪,将信鸽一把抓住。   取了信鸽上的纸条,上面写道:据可靠消息,南境边境一直沿用司徒将军布防,将军放心,小人定很快拿到边防部署。   红香院竟是虢国密探之所?   卫临大惊,以前他都沒发现。   这么大的情况他必须上报,可他上报给谁呢?卫临想来想去也只能去找崔管家了。   崔管家睡的正香,突然发现房中有个人影,顿时惊心想去拔剑,卫临打开火折子温声道:“是我。”   崔管家真让卫临吓出一身冷汗,平复心绪后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看看这个。”卫临将他截获的密报交给崔管家。   崔管家看后,问道:“虢园细作怎么知道崔博一直用的是司徒将军的布防?这密报你是从哪截获的?”   “红香院,看到刘子弈进去了。”   “他?”崔管家皱眉,“他竟沒回去,他想做什么?”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卫临指着密报道。   崔管家冷声道:“自你恢复清醒后,此人我也不打算留了,既然他有此野心想通敌判国,那就让他无声无息的消失吧。”   卫临没意见,身为郫国将士,判国就是死。   “对了,你这么晚了怎么跑镇上来了?一直跟踪刘子弈?”崔管家问。   卫临将背上行囊打开,露出一堆银子,毫不避讳道:“我家娘子想在镇上开一家绸缎庄,我又沒本钱,只好来镇上弄点。”   崔管家看了看银子,失声哑笑,只好道:“卫夫人做出来的衣服款式新颖,开个绸缎庄正好。”   “我也是这么认为。”卫临拿出两千两现银推给崔管家,“这些银子你收着。”   “这怎么行,这可是给卫夫人开店用的。”崔管家推了回去。   “她开店三千两就足够了,这两千两送你可是我有事求你。”卫临给崔管家送银子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卫将军有事直说,这银子……”   “你拿着,你不拿着我都不好意思求你了。”   崔管家只好作罢,“卫将军所求何事?“   卫临一笑,“我娘子经商还请崔管家行个方便。”   “这是自然。”这事就算卫临不求到他,就凭卫临偷到的这些银子也足够买通顾统领出行方便。   “还有就是,明日一早赫员外发现银子不见了,肯定会报官,还请崔管家帮忙收拾下烂尾。”   “卫将军就是不给银子,老奴也是会做的。”   崔管家又想把银子还回去,卫临却按住他,“这银子你必须收着,收了你我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才能放心。”   “行,收了你的银子老奴只能乖乖帮你办事,出了事你我都逃脱不了,对吧?”   “正是此意。”卫临微微一笑道。   崔管家报怨道:“你是放下心了,可这么多银子你让老奴藏哪儿?你可别忘了,老奴只是这将军府里一管家,哪能有这么多现银啊。”   “那我不管,你自己慢慢藏,我走了。”卫临打了声招呼就消失在夜幕中了。   崔管家拿着密报,眸色渐冷,眼底划过一丝阴鸷,将密报和银子放在了一起。 第65章 只是将军愿在哪交易?   卫临办完了所有的事,就回了深山村。   将银子放到桌上,卫临脱了外衣,钻进暖暖的被窝里,抱着娘子,猛吸了一大口,“真香。”   安然睡的迷迷糊糊,感觉脖子痒痒的,睁开腥松双眼,见卫临又不安份了,“大晚上的你怎么还不睡觉啊?”   “想你。”卫临蠢蠢欲动。   安然:“……”   “睡觉前不是要了吗?”卫临的精力可真好啊,她都快侍候不了他了。   “还想要。”卫临抱着安然耳鬓厮磨,征求娘子意见,娘子不愿意他不会强求的,只是刚回来睡不着,又闻到娘子体香,他就想了而已。   “真讨厌你。”安然被卫临一撩拨,也按耐不住了,衣扣还来不及解,身体就就被卫临笼住,由他代劳了。   刘子羿是在红香院的温柔香里醒来的,醒来后看到身边躺着一水灵灵的姑娘,便勾了勾唇。   正准备穿衣服时,那姑娘醒了,上来便缠住了他,“大爷,您还没给赏钱呢?”   “赏钱?”刘子羿去摸衣服,当摸到几个铜板时,刘子羿顿时有些尴尬,吱吱唔唔道:“那……那个送我来的人他……他没付帐吗?”   “那位大爷包房的钱是付了,但我侍候大爷一晚上,大爷难道就不心疼心疼奴家,打发点赏钱吗?昨儿个夜里,大爷可是吐了奴家一身呢。”姑娘委委屈屈的道。   其实这姑娘要点赏钱也无可厚非,刘子羿并非是那种赖帐之人,可他的确囊中羞涩,拿不出赏钱。   刘子弈尴尬极了,“姑娘,我……我昨夜来的匆忙,身上并未带银子,可……可否先欠着?等我下次来的时候再一并还上?”   他昨夜虽喝醉了,但也并非完全就不记得,姑娘软软的身子真的侍候的他很周到,一个堂堂的大男人竟给不起赏钱,实在是丢人。   “大爷,瞧您,脸都红了,您可真是个好了,我如此为难你,您竟一点也不恼,您可不知道,像我们做这行的,别说讨赏了,遇到蛮横的,被打一巴掌都是客气的。”姑娘笑着起来为刘子羿穿衣。   刘子羿见这姑娘如此温柔体贴,便抬头看她,姑娘肤若凝脂,美目含情,朱唇含笑,甚是美丽,刘子羿不竟看呆了。   “爷,您若喜欢奴家,便以后常来。”姑娘莞尔一笑。   刘子羿嗯了一声,会的,他们之间自然还会再见。   “谢谢!”刘子羿穿好衣服,便匆匆离开。   刘子羿前脚踏出红香院,那姑娘的房里就多出了一个人。   姑娘名叫嫣红,是一名虢国的细作,见到那人,嫣红行礼,“头。”   那人抬手,嫣红起身,问:“如何?”   “头估计的没错,此人便是司徒将军营下的五官郎将,名叫刘子羿。”嫣红在这里多年,早已建立了自己的情报网。   “那你有把握从他口中问出边境布防吗?”嫣红一直是他底下的得力干将,嫣红生的美丽,他不信刘子弈抗的过嫣红的美人计。   “头放心吧,此人虽不是非常好色之徒,但也是个夫妻关系失衡之人,待他下次再来,便于我吐露心声了。”嫣红自信满满的道。   刘子羿不是傻瓜,从昨晚那男人到天香院的那姑娘,都是身份不简单的敌国细作,他就是想利用他们帮自己回家,不过眼下,他还得找个理由先把为何一夜归未之事瞒过去。   刘子羿先是去了酒馆买了一坛酒,猛灌了半坛,虢国的细作也不是傻的,知道他人可作利用,自然是会派人跟着,刘子弈不在乎,他就是要让虢国的佃作知道,他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刘子羿将剩下的半坛子酒抱着,在将军府的后院门口,倒下便睡。   不出刘子羿所料,崔管家准时从后门出来了。   “这醉鬼,居然喝酒倦在这里睡觉。”崔管家当做什么也不知道走过去踢了刘子羿几脚,“醒醒,醒醒。”   刘子羿睁开腥松的睡眼,看到崔管家,装着很吃惊的样子从地上爬起来,崔管家一脸嫌弃道:“不是让你回去吗?你怎么还守在这里?”   刘子羿道:“我有话亲自与将军汇报。”   刘子羿毕竟是崔博派去深山村监视卫临的人,不便在外头说,崔管家便让刘子羿进了屋,关上后门,崔管家便冷声道:“将军交待给你的事,你到现在也没办成,怎么?如今还有怨言了?”奇幻   刘子羿撇撇嘴,“卫临的家里都被我翻遍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密信,崔管家,您能不能帮我问问将军,那封密信就真的在卫临家里吗?属下记得,卫临是早就傻了的,若那密信是司徒将军一早就给了卫临,卫临的那封密信或许应该早已被敌军搜去了,怎么可能还在家里?”   崔管家自然知道刘子奕是不可能找的到那封密信的,密信之事也只是他在崔府放出的风声,他若不如此,崔相又怎么投鼠忌器?   崔相害怕那封密信被人秘密送入京城,便不顾大臣们的反对,将自己的儿子崔博派入南境查寻密信一事,崔相此举正好落入计划之中。   他先是在崔博的眼皮子底下将卫临救下灌傻,又提议崔博把人看管起来,以观后效,慢慢查找密信下落,也免得相爷食不安寝。   “你先去查吧,查到线索再也回禀将军,查不到,你还是别来了。”崔管家摆着手赶人。   “可是……”   “别可是了,将军交待给你的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还好意思面见将军?”崔管家脸上全是厌恶之情。   刘子羿才不管崔管家厌不厌恶,他要的是崔管家的作证。   “回去吧。”崔管家不耐烦道。   刘子弈做戏做足的在脸上表现的极其不甘不愿的,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将军府。   他一夜未归,顾统领肯定会查,崔管家这个蠢货便是他最好的时间证人。   出了镇子,刘子弈朝深山村的方向而去,走到一处静谧小路,刘子弈驻足,“朋友,你都跟了我一路了,出来吧。“   跟踪之人见被发现,只好现身,“五官郎将莫怪,在下并无伤您之意。”   “你想要什么我知道,回去告诉你们主人,想让我为他画出边防布兵图,就先准备好两万两银票,三日后见到银子我自会给你们想要的。”   那人没想到这五官郎将就这么爽快的答应,一时怔住。   “发什么呆?难道你们红香院连两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吗?”刘子弈知道自己突然提出条件,这人讶异,他也不想如此冒进,可虞桂平做的事迟早会在村子里传开,与其自己没有面子,又怕自己忍不住怒火把虞桂平杀了犯下命案,他只能利用虢国的密探得到自己想要的。   崔博哪有做镇边将军的能力,他泄不泄露边防布兵图,南境迟早也是守不住的。   与其等找到密信让崔博奖赏两千两答应让他回家的茫茫无期承诺,还不如他自己给自己创造一个回家的条件。   虢军打进来,南境一乱,百姓四下逃散,安置他们这些战后将士的深山村也就不复存在了,他带着银票逃回家乡,又有谁查的出来是他泄露的南境边防布兵图?   “拿的出,只是将军愿在哪交易?”那人反应过来,不管是真是假,先答应下来,回去再与头儿商量。   “红香院。”刘子弈选在他们的地盘交易也不怕他们耍诈,红香院是他们虢国密探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基地,他们拿到兵力图就杀他灭口就太不明智了。   他的身份是五官郎将,在军中是有记录在册的,他若死了,官府定会严查。   而且他现在这么有诚意的与他们交易,虢国密探首领也不是傻子,他会权衡利弊,若他真是骗他,大不了就是亏损两万两银票的事,若是真的,这可是他们密探一辈子也挣不到的功勋,此战虢国一胜,他们升官发财远不止两万两银票的事。   刘子弈一想到功勋,神情黯然,曾几何时,他也想在军功上添上赫赫功勋,哪怕是死也为子孙后代添光,为刘家晋升士族,光宗耀祖。   只是这一切再无可能了。   “既将军如此爽快,那在下这就回去禀报。”那人拱手退下。   “等等。”刘子弈叫住那人,“让你们头儿备好一匹良驹,事成后我要出城。”   “是,将军的要求在下记住了。”若说刚才还有怀疑的话,此刻密探心里多了几分肯定,此人是想拿到钱后立刻逃命啊。   他们早已探出,郫国有秘密安置战后将士的做法,但一直打探不出郫国将这些人安置在何处。   此人断了一条胳膊,嫣红又确定此人是早先司马将军麾下的五官将郞将,这人无疑就是被郫国朝庭安置的战后将士,可他怎么出来的?   听说那里的人是一辈子也出不来的。   “那好,此事就这么说定了,你回去吧,别在跟着我了,你就算跟了也沒用,再跟下去你非但小命不保,而且我们之间的交易也会功亏一篑。”刘子弈好心提醒道。   “我这就回去。”那人拱手行礼,便退了下去。   俩人分开没多久后,虢国的密探就被崔管家给杀了,望着刘子羿远去的背影,崔管家冷冷一笑。 第66章 不厉害他会收你们为徒?   刘子羿回到深山村,顾统领如预想一样询问了他一些话,便放他进去了,刘子弈沒回家,想到家里那女人,刘子弈心里就堵的很。   这三天他谁都不想见。   安然自家里养了鸡后,每天都是被家里的公鸡报晨吵醒的,说起自打自己穿越到这里之后,每日天黑就睡,天蒙蒙亮就醒,生活作息规律的很,精神状态也一天比一天好。   以前是天不亮便睡不着,黑白分明颠倒,内心世界被所有孤独包围,心里极具空虚,不像现在,每天都是充足的。   白天村里人一起刺绣,一起上山釆些冬菇挖点冬笋改善伙食,晚上一家人吃饭聊聊天,还有卫临相伴,生活多美好。   要不是卫临身上背负血海深仇,爹承受了几十年的委屈,安然有时想,其实这样的乡村生活挺好的。   简单快乐。   “起床做早餐了,想吃什么?”安然心情很好的问卫临。   卫临咧嘴一笑,“娘子做什么,为夫便吃什么。”   “你是好养,可家里还有三个正长身体的孩子呢,早餐可不能糊弄过去呀。”安然知道问卫临也是白问,起床穿衣服。   卫临也起,边穿衣边道:“这有什么糊弄不糊弄的,家里现在随便吃吃餐餐都有肉,还怕他们长不好身体?”   安然回道:“肉吃多了也不行,还得荤素搭配才能营养均衡,身体健康。”   卫临见娘子做个饭还要这般为难,想着为三个孩荤素搭配营养均衡的,便开始嫌弃自己的孩子,“娘子,别荤素搭配了,你看他们谁吃素菜了?全挑着肉吃。”   也就娘子爱吃素菜,偶尔吃几块肉,难怪娘子一直长不胖的。   卫临打内心里还是希望娘子胖点好,不然他总怕他这一百六十多斤的身体压伤娘子娇小的身子。   “卫国和卫城是吃一点素菜的,就卫洲,一点素菜都不吃,这孩子太挑食了,这习惯一点也不好。”安然做菜时已经是肉多菜少了,可卫洲那孩子还是不夹素菜来吃,光吃肉。   今天一定要说说这孩子,素菜多少吃一点。   安然念叨完自己的孩子就去了厨房,没注意桌上的一包裹的银子和正回味昨晚春霄的卫临。   等卫临回过神后,看到娘子不在,“……”   赶紧扣好衣服去厨房帮娘子做饭了。   安然看着家里不多的肉,对卫临道:“你打的一只老虎扛回的一百斤猪肉,才吃了多久,就快吃完。”   “吃完就吃完吧,又不是吃不起肉,顾统领那不是还存有两百斤肉的吗?”卫临边生火边道。   “我到不是说家里吃不起肉,我就是纳闷这三个孩子也是跟着我们过苦日子过来的,怎么现在日子过好了,到挑食起来了?”忘了以前他们挖树根吃的日子了吗?   “嗯,今天他们再不吃菜,我就揍他们。”卫临想到素菜都是娘子吃的,夹肉吃她都不吃,就觉得娘子是省给孩子们吃,心疼起自己娘子,偏卫洲还不懂事,看他今天怎么教训他。   “揍你个头啊,你敢揍孩子我就揍你。”安然笑道:“孩子喜欢吃肉就吃呗,天天练武,体力消耗太大了,不能怪孩子。”   “哦。”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卫临沒意见,继续生火。   “欸,卫临,你的字是什么?”安然一直都不知道卫临的字名。   “沒取。”他弱冠之年娶了婉儿后就进京赶考,然后遇到司徒将军跟他从军去了,别人都是卫将军卫将军叫着,年年征战,哪有还有时间给自己冠字。   “那要不我给你取一个?”安然眨眨眼。   “叫什么?”卫临抬头问道。   “猪头。”安然憋着笑使坏。   卫临:“……”   “娘子你是嫌我头大?”   “你的头本来就大。”安然笑的眼泪水都流出来了,“其实猪头挺适合你的。”   卫临表情痛苦,“除了猪头就不能叫别的吗?”   “那叫大头吗?”可大头是儿子啊,不适合叫呀。   “我宁愿叫牛头,虎头,豹头也不想叫猪头。”卫临满脸抗拒。   “可我就喜欢叫你猪头猪头猪头。”安然就给卫临取这个昵称。   卫临很糟心的看了眼娘子,无奈的笑了笑,心里虽抗拒却又无力反抗,谁让是娘子呢。七彩中文   安然就喜欢欺负卫临卫临他还宠她的样子,看到他明明很委屈还不得不接受就忍不住的总想欺负他一下,太好玩了。   安锦一大早就听到厨房传来笑声,拦着三个孩子别去洗漱。   卫洲不乐意了,“奶奶,我们还得去习武呢。”   再不洗漱,师傅该等急了。   “让你等会就等会。”安锦拉过卫洲,朝他头上呼了一巴掌,“就你心急话多,我告诉你啊,今天你在光吃肉不吃菜,小心你爹揍你,听到沒?”   “听到了。”卫洲一听爹要揍他,吓得缩了缩脖子,爹武功厉害着呢,卫洲打心底是敬畏他爹的。   “奶奶,你说爹和娘在说什么呢?娘笑的这么开心?”卫国好奇的问道。   安锦忍不住笑起来,也不怕卫临在孩子们面前丢脸,很认真道:“你们的娘再给你们爹取字呢,叫猪头,这是正事,别去打扰他俩。”   卫国:“……”   还能这么取字?这字取得也太随便了点。   卫城摇了摇头,“娘现在是越来越调皮了。”   “这多好啊。”安锦就喜欢婉儿这样,自婉儿嫁进她家后,就一直暮气沉沉,现在多好,又恢复以前的俏皮可爱,家里多热闹呀。   林皓提着两斤鹿血和两斤鹿肉过来,径直往厨房走,看到婉儿和卫临两夫妻一个切菜一个生火,满脸欣慰,“婉儿,你严大叔打了只鹿,让我提来给你们。”   “爹,你来了。”安然接过鹿血和鹿肉,拿起旁边的木凳给爹坐,“锅里在蒸肉呢,好了让卫国给严大叔送去,严大叔去山里了吧?我这边很快就好,别让他等孩子们等急了。”   安然一家和严大叔早已经亲如一家了,两家送点什么都习以为常。   “沒事,你严大叔几次跟我说让你别急,他等的这点时间还能锄锄地呢。”   “他锄地做什么?卫国卫洲卫城这么大了可以帮忙的,再说他腿脚又不方便,这三个孩子真不懂事,拜了师,居然不知道帮师傅干活。”   “娘,您这就冤枉我们了,我们哥仨可沒偷懒,师傅地里家里的活我们可都是抢着做的。”卫洲刚进厨房就听到娘的责怪,赶紧申辩道。   “这我可以做证,卫国卫洲卫城这三个孩子对他们的师傅确实尽孝,严颇自己都不止一次说,收了这三个孩子为徒是他一生之幸。”   “你们师傅武功强悍又懂兵法,跟着他好好学。”卫临插了句嘴道。   “爹,你知道师傅以前的事?”卫洲听到爹说师傅的武功很强悍,眼睛都亮了,他就是想练强悍的武功。   “你说呢?”卫临白了卫洲一眼,继续道:“严颇这个名字在虢军人心里那可是杀神,光是名字就让敌人闻风丧胆。”   “这么厉害?”卫洲满脸敬仰。   “不厉害他会收你们为徒?”卫临再一次白了卫洲一眼,眼里全是嫌弃,心里想着其时这二儿子还是挺适合跟严颇习武的,力气大,爆发力强。   大儿子卫国心思细腻,人也忠厚,适合练剑保护自己。   三儿子嘛,古灵精怪,比两个哥哥都聪明,到挺适合练轻功,习兵法的。   “爹,你不也挺厉害的吗?你怎么还不教我们?”卫洲被爹两个白眼吓得躲到外祖父身后,抗议道。   “你爹我现在还是‘傻子’,怎么教你们?等你们奶奶好了,她教的才是正宗武学。”他自己武功都是娘教的,有现成的武功大师在这,这孩子偏要缠着他学武功,是不是傻?   “先跟你们师傅好好学,以后有的是机会跟奶奶学。”安锦揉了揉卫洲的头道。   其实她哪是什么正宗武学,若是卫光在世,那才是正宗武学,她的武功不及他们爷爷厉害,只是这话她当着林皓的面不敢跟孩子们说,不然这书呆子又该心里难过了。   “你们一家人都在这聊天呢?今天初一,是发补贴的日子,怎么还不去领啊?”韩大婶进屋沒看到人,原来全躲在厨房说话来了。   “瞧我都把这事给忘了。”安然在围裙上擦了把手,“爹,你帮我做饭,我去领下补贴就回来。”   “去吧。”林皓做惯了饭,很顺手的就接了厨房里的活。   韩大婶其实想让林皓跟她去的,但婉儿让她爹做饭她去,她只能和婉儿出门了。   安然出了家门就问韩大婶:“昨晚我爹听到你夫君的名字为什么那么紧张?还踢你不让你说话,事后我爹可有问你什么话?”   “你知道他踢我了?”难怪婉儿会跟她出来的,原来是想问她这事。   她能不知道吗?她爹那一脚踢出来的动静,还有他脸上故作的镇定,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她爹在欲盖弥彰,虽然爹跟她和卫临说了整个事情的始末,也提到韩大婶的夫君帮助过他,但她爹却一直没提卫临爹的尸体最后安葬在哪?   也许爹逃出城后,后面的事不知道吧,所以她想跟韩大婶打听一下,看她知不知道。 第67章 有本事冲崔将军叫去。   韩大婶为难的看了看婉儿,她和林皓昨日是谈了许久,都是关于她夫君的事,可现在婉儿要来问她,那她说还是不说?   “你不用为难,我爹的事我都知道,就算你不跟我说,等沒人的时候我自己去问我爹吧,走吧,我们去领东西吧。”安然看出韩大婶的为难和犹豫,便不想再问了,还是自己去问爹吧,爹报了几十年的恩,不可能连恩人卫光大哥尸体的下落会不知道。   “婉儿,别呀,我跟你说还不行吗?”韩大婶拉着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告诉她道:“其实我夫君和你爹当年是同一批进京赶考的书生。”   这个她知道,父亲说了。   “嗯。”安然点点头,表示让韩大婶继续往下说。   韩大婶见婉儿一点也不惊讶、心想婉儿肯定是知道她夫君与她父亲的那点渊源,便道:“那你肯定知道了你父亲当年考上状元了?”   “知道,我父亲状元,崔炎榜眼,卫临的爹卫光探花,崔炎因为妒忌我爹的才华,便毒杀他,是卫临爹帮我爹引了毒,为救我爹,被崔炎杀了。”安然见韩大婶一直试探,还不肯打开话匣,索性就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的说了。   韩大婶听的直点头,咬着牙道:“是啊,只为妒忌你爹的才华,就起杀心,崔炎这种人一定不得好死,老天也是冥冥之中自有缘份,我真的沒想到在这里会遇到你们……”   韩大婶的夫君成亮科考落榜,心情糟糕透了,觉得对不起自己为他付出支持他赶考的家中娘子,便到河边散心,哪成想,自己有心事沒留意脚下,竟摔河里去了,是卫光跳下河救的他。   成亮还沒反应过来就遭到林皓的一顿怒骂:“你这人怎么这样?不就是沒中榜吗?何至于寻死?”   当时成亮科考失利,加之落水心也不好就顶上去了,“是啊,你中了状元,自然风光无限,哪懂我们这些落榜之人的痛。”   说完,他连一声谢谢都没说,就走了。   事后,林皓打听了成亮的一些家事,得知成亮父母年迈,家中又有两个幼子,便拿了三十两银赠给成亮,并致歉意:“对不起,白天是我冲动了,不该用那种口气生气。”   成亮不愿接受林皓的银子,推回去道:“你不用可怜我,实话告诉你,我只是不慎跌落河中,并非落榜寻死,家中上有两位高堂,下有两个稚子,林状元就这么以为在下沒有担当,跳河寻死?你也太小看人了。”   林皓当时尴尬极了,想了想便出门去了,再进来时捧着厚厚的的一沓书册,放到成亮面前,“这是我多年整理出来的书册,希望三年后成兄一举高中,介时,林某定请成兄饮酒庆贺,告辞!”   林皓放下书就走了。   成亮翻开书册看到林皓独到的批注,不得不佩服林皓的才华,自己相差太远。   夜里,成亮登门道谢,看到了他一生都内疚的事。   “我夫君因为此事,心中愧疚不已,回家后不到两年就郁郁而终,所有人都以为我夫君是因为科考落榜,郁郁寡欢,直到临死才告诉我他这一生愧对了救他的卫光和鼓励帮他的林皓。”   安然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道,“你夫君沒必要愧疚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亲眼目睹了那种血腥杀人场面,是谁都会害怕,再说,你夫君不也救了我爹吗?”   “什么救了你爹啊,他是害了你爹。”韩大婶跺着脚道。   安然:“……”   “你爹逃出城不久后,皇上就派了钦差大人调查此案,可当时卫光已死,林皓失踪,崔炎又是报案人,此案又无目击证人,钦差大人有心调查此案也是无头可查,只能维系京兆府尹的原判,认定是仇家所杀,朝庭还发布了通辑悬赏令,捉拿凶手,但我那夫君当时一直以为是崔炎和京兆府尹官官相互设下的局,想对林皓灭口,直到后来那位钦差被已任官职的崔炎害死,我家夫君才知道自己犯下的蠢事。”   韩大婶说完前因后果,加了一句:“我夫君是真的够蠢的。”   安然听的完全楞住了,她真的很难想象她爹得知这一事情后,心里是怎么想的?   可怜的爹。   韩大婶见婉儿与她爹一样怔住,便替自己夫君道歉:“对不起啊,若不是我夫君胆小怕事,误判,如今你已是丞相府中千金小姐了,是我夫君害了你们父女。”   安然苦笑了一下,“什么丞相千金,我爹那人我还不了解,为人正直又重仁义,就算以前查清此案,还我爹一个公道,他的性格也很难坐上丞相之位,他可沒崔炎狠,不择手段。”   “那到是,如今的官场早已是浑浊一片,你爹一身正气,真当官了怕是也要被那些贪官撕碎。”韩大婶见他们父女都不怪她,心里如重负释,吐了一口浊气。   “那你知道卫临爹卫光的遗体后来安葬在哪儿吗?”这是安然重点要问的,“你夫君可有交待?”   “是林家收的尸,也就是你祖父家,他们也在寻你爹,只是我夫君那时根本就不知道你爹逃到哪里去了,什么忙也帮不上。”韩大婶如实回答道。新乐文   “我还有祖父家?”安然惊讶,“我还一直以为我爹就一个人呢,既然卫临爹的遗体有了下落,那我就放心了,走吧,我们去顾统领那领东西去。”   “走。”韩大婶吐了压在心中几十年的事情,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步履轻盈。   监管室外挤满了人,安然老远就听到虞桂平尖锐的声音:“顾昀,你什么意思?就发这点补贴,你想饿死我们啊?”   “是啊,上个月每家每户还有八十文钱,一袋米一袋面,这个月不仅少了我们二十文钱,还才发一袋米,这点米钱,还怎么过日子?”   “一个月比一个月少,顾昀你得给我们交待。”   “是啊,顾昀你得交待。”   “交待!”   顾昀看着群情激愤的村民,无奈的摊手道:“我给你们什么交待?你们觉得我贪了你们的米钱?那你们尽管去查,我顾昀虽也贪财,但也不是什么财都贪,上面就给我这么多钱,这么多米,我若是贪了你们一文钱,一粒米,就天打雷劈好吧,现在是崔将军掌管南境,他少发你们的米钱,你们朝我叫嚷什么?有本事冲崔将军叫去。”   “你以为我们不敢吗?你只要放我们出去,我们就敢到崔将军面前说理去,对吧?乡亲们?”虞桂平难得又回到大家的视线中,见有机会出头,自然兴奋的带头高呼。   结果所有人都沉默,沒有一个响应她的。   顾昀却冷笑一声,“可以啊,虞桂平,你什么时候想去见崔将军,我亲自带你去。”   虞桂平正纳闷呢,这些人刚刚不是挺激动的吗?现在怎么都不说话了?   面对顾昀的冷笑,虞桂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真想念以前司徒将军管我们的时候,每家每户发一两银子,米面各两袋的日子。”老牛背起一袋米就走了。   不走干嘛,现在还有点钱米发,过不了几个月,怕是连这点钱米都没有了。   当务之急,还得要靠自己自食其力,现在的朝庭和南境将军已经靠不住了。   谁敢去找崔将军啊,那位崔将军刚一上任就压了他们的贴补,村里人自然生气,纷纷想找崔将军理论,当时去了三个人,全是横着回来的。   “欸你们别走啊。”虞桂平见大家一个一个的背米走了,气得不行,“你们怕什么?”   “当然怕了,你以为那位崔将军是好惹的?你有命~根本就没命回,你不信你自己去。”韩大婶见这虞桂平又凑热闹,出言讥讽道:“不过也很难说,听说崔将军挺好色的,说不定看你虞桂平是个女人,不杀你还看上你了呢?”   “哈哈哈……”村民们都笑了起来。   虞桂平脸一阵红一阵白,指着韩大婶,“韩老婆子,你给我等着。”   “怕你?”韩大婶朝虞桂平挑衅道。   虞桂平怕韩大婶揭她老底,懒得跟她斗,背起米回家了。   顾昀见大家散去,拿了卫家和成家发放的补贴,对安然和韩大婶道:“你们俩家的。”   安然接过铜钱说了声谢谢,对韩大婶道:“我们回去吧。”   “回去。”韩大婶将卫家的一袋米搬起放到婉儿的肩上,“扛得动吗?不行我帮你扛。”   “扛得动,不重。”安然这点米还是能扛回家的。   “现在还好有你教我们刺绣贴补家用,不然的话,就这点补助,能撑几天哟。”韩大婶提起米就往肩上一甩,轻松的走在前面。   “放心吧,日子会慢慢过好的。”安然在想,要是卫临拿到三千两银,她转下那家绸缎庄后,可以高中低的衣服都做,这样就可以发动深山村的村民一起织布,带动大家发家致富不用靠崔博这点补助过日子了。   也不知道卫临什么时候去拿银子?   安然正思忖着,突然感觉肩膀一轻…… 第68章 你要盘店开绸缎庄?   “卫临?”卫临紧抿着唇从她肩上提走了米袋,“你怎么跟来了?”   废话,他是男人,这种重活他不做让娘子做?   婉儿也跑的太快了点,不知道叫上他的吗?   他自己又不能跟出来,还是个‘傻子’,卫临气得脸都绷紧了。   安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遭到卫临的不爱搭理。   好吧,不理就不理吧,他是‘傻子’他有理。   “卫临人虽然傻了,但是真疼你,知道帮你做事。”韩大婶见卫临来了,她也沒什么好照顾婉儿的,便打了一声招呼:“我回家了,晚点去找你。   “好。”安然挥手点头,刚转身,卫临扛着米像堵气般的自顾自走了,安然追上,“卫临,你等等我呀。”   卫停下,心里还气着。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家里好吃的又少不了你一份,瞧你急的。”安然故意讥笑卫临,哪知卫临还真生气了,又转身走了。   安然:“……”   气性这么大?她做错什么了?   回到家,安然把院门带上,韩大婶最近进她家就像进自己的家一样,今早他们一家正聊着天,谁也不注意到韩大婶进屋了,也不知道韩大婶听到多少?   好在韩大婶这人是靠得住的,就算她真的知道卫临恢复清醒,她也会保守秘密当着不知道的。   林皓和安锦见这小俩口回来,安锦问:“咋去那么久啊,饭菜都快凉了。”   卫临将米搬进房里,在乡下老鼠多,吃得东西要不罩着要不只能藏到经常有人地方,不然绝对被老鼠偷啃光的。   “卫临怎么了?”安锦见卫临好像跟婉儿置气了,便问婉儿。   安然耸了耸肩,“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挂着一张脸。”   林皓跟卫临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笑道:“谁让你出门不带着他?自己去扛米,他当然跟你生气了。”   这时卫临从房里出来,听到老师的话,反倒不好意思,走到安然身边,像认错的孩子般‘委屈’,扯了扯安然的衣角,“就是,娘子,你要带着我,重活应该让我做。”   “知道了,看把你小心眼的。”安然哭笑不得,心里笑着卫临这点小事也要跟她生气,“米又不是很重,才多少斤啊,我又不是扛不回来。”   安锦也看到那一袋米了,也就三十来斤吧,便紧皱眉头道:“朝庭给这些战后将士就补发这点粮食?”   难怪婉儿在信上说这里吃穿不够,让她多带点菜籽,吃的用的过来的。   三十斤米,一家人能吃几天啊?   “确实越来越少了,也不知道那位崔将军苛扣了我们这些人多少补贴?”安然将领到的六十文钱摊给大家看,“就这么点。”   “这点米钱怎么过日子?”安锦摇头,好在她家现在也不用可怜兮兮的盼着这点补贴吃饭,不然还真会饿死。   “明天我跟卫临就去山脚下开几块田出来,明年开春我们自己种粮,总不能家里吃的粮一直靠买吧?”难怪婉儿要塞银子给他的,严颇虽一个人住,但靠着这点朝庭发的粮食和钱自己都过的紧巴巴的,是他没思虑好。   好在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文弱书生了,农活家务自己都能上手,这么多年也练了一身力气,帮着开几块农田出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吃饭吧。”安锦身上有伤,只能下地走动,家里稍重点的活自己也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   今日早上蒸的是白面馒~头,一盆干豆角蒸肉,一盘清炒蘑菇,干豆角是村民送的,早上安然洗了用开水泡了一会放了辣椒面加盐跟肉一起蒸的,看到桌上的菜都少了,估计三个孩子都吃了。   卫临从锅里将热馒~头摆上桌,说道:“朝庭虽然年连征战,但好在我们郫国地多山广,这些年来也没遇到大的天灾,朝庭每年征收的米粮还是能维持军中供应,军需不缺,司徒将军在时,朝庭给战后将士分发的补助是两袋米,两袋面,外加五百文钱,虽不多,但一家几口基本生活保障还是有的。”   “五百文钱?不对吧,我去领粮的时候听老牛说司徒将军给他们发的是一两银子啊。”安然听得很清楚。   卫临略笑笑没接话。   安锦却道:“婉儿,你知道卫临从军这么多年,也受司徒将军器重,有个一官半职,为何这么多年没寄一文钱回家不?”   “为何?”安然问。   “他们体恤将士,将自己的军响垫进去给了这些人了呗。”林皓接话道。   原来如此。   安然朝卫临竖了竖大拇指,“好样的,你们都是为国为民的好将军。”三月中文   过过吃不饱饭,为吃而愁的安然能切身体会到人在无助时,有人帮一把时,内心是怎样的感激,这也难怪卫临傻了后,自己不会照顾自己,这些村里的人都一直照顾他的,好人有好报啊。   林皓和安锦相视一笑,安锦将桌上的馒~头分给大家,“吃吧,别光顾着说话了,菜都已经凉了,再聊下去,馒~头也该冷了。”   吃完早饭,要收拾的东西不多,林皓便对卫临道:“卫临,我们去后山吧。”   “老师您等等,我还有事跟婉儿说。”卫临在婉儿出来做早饭的时候,将桌上她没注意到的银子塞进了被子里,还没交给婉儿呢。   “什么事啊?”安然在锅里搓着蒸馒~头的纱布,问道。   “你跟我来。”卫临去拉安然。   林皓好奇的看了眼安锦,安锦也学着刚婉儿朝她耸肩的样子向林皓耸了耸肩,林皓顿时就楞住了,脸红了起来。   安然被卫临拽进房里,看着他从被子里拿出一包裹,问道:“什么呀?”   “你自己打开。”卫临将包裹重新放到桌上。   安然听到咯脆的声音,惊讶道:“不会是……银子吧?”   卫临撇了撇嘴,“我昨晚就放在桌上了,就想你一早起来看到,结果你连瞧都不瞧一眼。”   “没注意,没注意。”安然兴奋的打开包裹,白花花的银子差点没闪瞎她的眼,数了数,全是五十两一锭的元宝,足足六十个,正好三千两。   “卫临……”安然刚想抱着卫临亲一个,她爹和娘进屋了,安然只好忍住澎湃爱死他的心情,改成平淡的夸赞,“你太厉害了。”   林皓看着满桌的银子,吃惊不小,“卫临,咱家怎会有这么多的银两?”   “老师,这是给婉儿做生意用的。”卫临将银子重新盖好,回道。   “是啊爹,我在镇上看上了一家绸缎庄,要三千两银子才能转下,那家店真的很好,我想把它盘下,将来有用。”安然如实道。   “你要盘店开绸缎庄?”林皓简直不敢相信。   安锦却问:“林大哥,婉儿开店你怎么这么意外?这不是很正常吗?”   “什么正常啊,她都没做过生意,开什么店。”林皓不同意。   “没做过怎么了?凡事还不都得试一试?”安然不服气道。   “试什么试,哪有拿这么多银子去试的。”林皓觉得自己的女儿真的一点都不懂事,三千两银子啊,那可是普通老百姓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没事,婉儿,别听你爹的,你想开店就开,银子而已,瞧把你爹大惊小怪的。”安锦翻了个白眼支~持自家儿媳。   “是,娘。”安然朝娘眨眼笑道。   “不行,你们呀,就是太宠婉儿了。”林皓就是不肯婉儿拿这么多银子出去糟蹋。   家里虽然吃穿不愁,但留着这么多银子将来说不定总有用,拿去经营绸缎庄,高额押货不说,万一亏损,家里这些资产还不够婉儿一个人折腾的。   “我跟卫临都支~持,你一个人反对有什么用,婉儿现在是我的儿媳,我们出钱给她开店没你说话的份。”安锦一点也不给林皓的面子,他这个人就是古板。   婉儿现在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要管着她呀?再说婉儿做生意也是为这个家好,婉儿说的没错,现在这个世道有钱就能鬼推磨,她们家必须要打探京城方面的消息。   “你们告诉我,这么多银子到底从哪来的?”别说他和安锦卖掉的屋田银子被流兵抢了,就算没抢,也没这么凑不齐这么多现银,“安锦,你不会……”   “会,我又不是一次两次做这事,很奇怪吗?”安锦故意气林皓。   “可你伤还没好呢,你怎么又……又去劫富了?”林皓真拿安锦没办法呀。   “这些为富不仁之徒,劫他们点银子怎么了,你可别忘了我以前是什么身份。”   林皓自然知道安锦是一代女侠,可也不能一急用银子就去这样冒险啊,“安锦,你忘了你以前受伤的事了?你能不能安安分分的留在家里?别在做危险之事了?”   想到那年安锦身上插着一支箭回来,林皓就心有余悸,更何况现在还带着伤。   安然见她爹急得涨红了脸,明显是生气了,忙劝道:“爹,爹,这银子不是娘劫富回来的,是卫临以前缴获的,一直没上交,先借来给我做生意了。”   “你会做生意吗?”   “婉儿怎么不会做生意了?她可是你林家的人。”安锦此话一出,就当场后悔了,真想打自己一个嘴巴。   林皓睁大眼睛,看着安锦,“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安锦不敢去看林皓。 第69章 我爹他会真躲起来?   “爹,娘她……”   安然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婆婆安锦打断了,“婉儿,别理你爹,他就是个老古板。”   林家祖上自是商贾出生,婉儿做生意怎么了?她就相信婉儿能把生意做好。   “安锦,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婉儿是我林家的人?”   林皓想要问个清楚,卫临却一把拖住他,“老师,娘她没什么意思,走,我们不是要去开荒田去吗?快去吧。”   “不是,我还没问清楚呢。”林皓不肯死活不肯走,可又没卫临力气大,整个人被卫临抱出了房间。   “婉儿,你不能拿银子去做生意,听到没有。”林皓急得大叫,“哎呀,卫临你放开我。”   “我放开你你得跟我娘吵架。”卫临不放。   “我不跟她吵,她受了伤,我跟她吵什么?我就是想问清楚。”   “每次我娘没理由的宠爱婉儿时,你都跟她急,你俩为这种事吵过多少回了?老师,听我一句劝,别试图跟女人讲道理,最后吃亏的是你自己,你想我娘又气得大半个月不理你,你又想方设法的讨好她,让她跟你说话吗?”   “……”林皓傻眼了。   “可她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林皓还是觉得安锦那句话里话中有话,不行,他还是想问个明白。   “她能有什么意思?婉儿是林家人啊。”   “不是,林家人又怎么了?”   卫临叹了口气,看样子今日不给老师一个合理解释,他是抓着这问题不放的了,娘刚也太沉不住气了,怎么就脱口而出了呢?   “老师,你忘了?季县令到你家提亲时,你陪季县令喝了许多酒,自称自己祖上是商贾出身,论家世婉儿配不上季县令的公子为妻,不想影响季县令的前程,劝他放弃之事了?”   “有吗?”林皓当时喝的醉熏熏的,他怎么不记得这事?“不对呀,我拒绝季县令提亲时是说婉儿已许配给你了,婉儿当时……当时还冲出来瞪了我一眼呢。”   “那是你清醒时说的,喝醉了后又拉着人家季县令说不想影响人家仕~途。”卫临也不怕说这个谎,反正他们现在远在南境偏僻的深山村,老师又不可能去找季县令对质。   找也没用,季县令确实已经升迁了。   “那我后来还说了什么没有?”那是他第一次喝醉,可别什么醉话都往外说啊。   “没有,你就说自己祖上是商贾,问我会不会嫌弃婉儿?我说不会,就侍候你歇息了。”那日老师喝醉,是他照顾的他,其实这些话都是他编的,事实,那日老师含泪告诉他,他知道他喜欢婉儿,不管婉儿同不同意,她都要把婉儿嫁给他,当时他开心极了。   “那就好,那就好。”林皓惊出了一身冷汗,透露一点祖上之事不防事,林皓强自镇定道。   “老师,走吧。”卫临去扛锄头。   “走,走。”家里没多余的锄头,林皓得去严颇家拿一把,边走边擦着额上的汗。   看到老师这般紧张,卫临无奈的笑了笑,其时老师这么坚守自己心中的秘密不跟他娘说这又是何必呢?   娘是江湖儿女,生离死别早就看开了,也就老师自己执念,不怪娘总跟老师生气,骂他古板。   其实娘自己心里也知道,老师在意她,所以宁愿如此辛苦的坚守着,也不愿她受任何一点心伤,这也是娘为何一直不问的原因。   这俩人啊……   “林夫子,你这是要去哪?”韩大婶的声音打断了卫临的思绪。   林皓刚低着头走路,突然韩大婶跟他说话,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忙道:“哦,哦,我带卫临去锄草。”   “这个时候哪来的草?”韩大婶问。   “不是,那后山的几块荒田,我想弄出来,开春了可以种点稻子。”林皓解释道。   “那田要弄出来得费很大功夫,要不我去帮你吧。”韩大婶撸~起袖子就要去家里拿工具,被流香嫂拦住,“说好的今日~你带我去见婉娘,你怎么一见到林夫子就把我忘了?”   韩大婶脸一红,“那个,林夫子,我先带流香嫂去你家,晚点去后山找你们。”   “去吧,婉儿在呢,这种重活我们自己做就行了,你们在家里做做刺绣,不用管我们的。”这韩大婶总是这般热情,林皓头大的很,低着头赶紧走。   “行了,别看了,人都走远了。”流香嫂推了推韩大婶道。   “你说这位林夫子怎这般厉害呢?”韩大婶感概。   “是啊,在你眼里他文武双全,既识文断字,又会干农活做饭,当然厉害了。”韩大婶喜欢林夫子的事全村都知道了。90看   “何止这些。”韩大婶张了张嘴,将他可是科考状元这事还是忍住没跟流香嫂说,只丢了三个字给流香嫂,“你不懂。”   “好好,我不懂,我不懂。”流香嫂见韩大婶一脸崇拜林夫子的样子,会心一笑,“大婶子,看到你心里有喜欢的人我真心替你高兴。”   林夫子鳏夫,韩大婶寡~妇,俩人若成了好事,村里人没人去笑话他们,流香嫂挺希望韩大婶和林夫子能成的,可刚看到林夫子那敷衍的样子,她就怕是韩大婶这边一头热。   安然坐在房里静静的看着娘,安锦见婉儿盯着她许久,回了她一个眼神,“有话就说。”   “娘,其实我觉得你和我爹应该坦诚一点,俩人把话说开的。”不就是卫临爹的死因吗?何苦一个压着不说,一个明知道真相了也要装着不知道呢?   说不定这事说开了,也就成全一段姻缘了呢。   “怎么说开?你爹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安锦照着婉儿给她的花样,学着一针一针绣着,边绣边道:“他那个人啊,重情,刻板,若是让他知道卫光的死因我很早就知道了,你爹定会无地自容,无脸见我,你想你爹一个人躲起来不见人?”   “不想。”安然皱了皱眉,有些不确信道:“我爹他会真躲起来?”   “会,而且会是我们找不到的他的那种。”一个为报恩连家都能抛弃三十多年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所以安锦不敢挑战林皓,她怕他真的就躲着再也不见了。   “那好吧,只能这样了。”看样子所以的问题还是出在她爹身上。   真想知道爹为什么?   仅仅是因为卫临爹舍身救了他?心中再爱也要克制?安然觉得他爹身上应该还有别的秘密。   “婉儿?”韩大婶一进门就叫。   安然听到韩大婶的声音,朝娘苦笑,“以前她一直叫我婉娘,自从与我爹认识后,叫我婉儿了,听着这名字真不习惯。”   “她这么叫你也正常。”韩春想嫁林皓,自然是想与婉儿亲近,无可厚非。   所有喜欢林皓的女人都可以正大光明的表达自己的喜欢,独独她安锦不可以。   “说实在的,娘,我真的不希望我爹娶她,娘您别总吃醋生气的去撮合他们了,我爹他对感情的事没那么强大,相反挺脆弱的。”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安锦伸手打安然,“我什么时候吃醋生气了?我是真希望你爹过的好。”   “就你们伟大,你们俩就不能自私一点吗?”安然跳着躲过,嘻嘻笑着。   韩大婶听到屋里动静,带着流香嫂敲门,“婉儿,安姐姐,在屋里吗?”   “在呢。”安然和安锦同时回道。   “在屋里也不应一声?”韩大婶推门进屋。   “刚跟我娘聊事,听到声音了,没来得及应。”安然道。   “我家你都这么熟了,不应你你也找得到人,家里就这么大点。”安锦拍了拍旁边的凳子,招呼她俩,“坐。”   韩春也不客气,拉着流香嫂就坐,“你娘俩聊什么呢?”   “没聊什么,就平常聊聊天。”安然给她们各倒了一杯茶,“流香嫂,这几日~你怎么不来我家找我了?”   “她不好意思。”韩大婶道。   “是啊,婉娘,我觉得有点对不起你。”流香嫂捧着茶低下头。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你也太多心了,说起这事我还得感谢何大夫呢,你们没发现卫临这段时间吃了药后人比以前安静许多了吗?”安然笑了笑道。   “嘿,你不说我还不知道,确实是啊,流香嫂,何言开的药方有用。”韩大婶用手肘顶了顶流香嫂。   流香嫂道:“可惜那血斛已经用完了。”   “那就让何大夫再试试别的药方,我觉得卫临再坚持喝何大夫的药,一定会好的,娘,你说呢?”安然朝她娘眨了眨眼。   “哦,对,对,卫临是要再多喝几副,总有一天慢慢好转。”安锦配合道。   流香嫂眼睛一红,“谢谢你们还信任何言,我家那男人也真是,那血斛解什么毒他都不知道,只知道那药对人体无害,为了一两银子就答应崔管家,真是对不起了。”   “哎呀,没事,何言是大夫,他也是为了治病救人,又没害人,你内疚什么呢。”安然自己挺不好意思的,这事是她先躲着人家的,当时确实还不了解崔管家的用意,所以她才起了戒心。   “没事了,没事了,话说开了就好,对了婉儿,明日顾统领会放我们出去赶集,卫临出不去,明日你带着你爹一起出去赶集呗。”韩大婶兴奋道。   安然看到韩大婶一脸希翼,莫名有点反感,“我明日带我娘去。” 第70章 林杰?   “她伤不是还没好吗?”韩大婶失望了。   “就因为没好,所以想带我娘顺便去镇上看看,看能不能抓几副补药回来调理一下,让我娘好的快点。”安然打消掉韩大婶对她爹的幻想。   韩大婶这么坦露自己感情,不仅弄得她爹尴尬她也反感,什么事都喜欢缠着她爹,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也该持身稳重。   安锦见婉儿这么不顾邻里关系,心直口快的,忙打圆场,“明日还是叫上你爹一起去,人多热闹嘛。”   “我们都去了就留卫临一个傻子照看三个孩子?”安然想也沒想反问道。   安锦:“……”   安锦被婉儿反驳的真有些哭笑不得,别说卫临现在好了,卫临沒好之前,她和林皓没来,婉儿还不得一个人去赶集把卫临和三个孩子留在家里,也没出事啊,她的孙儿们都这么大了,自己都已经会照顾自己了,只是婉儿的用心她也明白,算了,林皓和韩春的事她的确不该多事的。   虽然她希望林皓身边有个人照顾陪伴,可她心里真的好受吗?   韩大婶尴尬的不行,“婉儿,你别冲你婆婆急,林夫子不去就不去吧,婉儿说的对,卫临人傻,家里又有三个孩子,让他们四个人留在家里,婉儿哪放心的下,是我考虑不周,婉儿别生气。”   “我沒生气,就刚说话有点急了。”安然也觉刚说话的语气稍重了点,抱歉道:“你们是不知道,我留卫临和三个孩子在家自己出去赶集买东西时的心情,恨不得赶紧买完就赶回家,心都是悬着的,就算知道孩子懂事,卫临听话我时时刻刻也放心不下他们,我爹和我娘过来后,我这心呀才彻底放下。”   “能理解。”流香嫂拍了拍安然,“家里孩子小,男人又顶不住事,身边沒个搭把手的人,那种操心和着急的心情我也是过来人,是韩大婶欠缺考虑了,她呀,没体会过我们这种心情,一向大大咧咧,想什么说什么的人,别怪她。”   “沒怪,瞧你们,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我只是急眼了而已,哈哈哈……”安然笑道。   安然一笑,房里的尴尬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大家各自忙着手上的刺绣,聊别的话题去了。   “韩大婶,你家成昆成亲是订在哪一日啊,我也过去帮忙。”安锦问道,   “腊月初八,你人来就行了,还要你帮什么忙。”韩大婶冲安锦笑了笑。   “钱够吗?”安然问。   韩大婶愣了下,忙回答道:“够,够的。”   “成亲要买的东西太多,虽说赵大叔答应把凤丫头嫁给你们家,但也不能把婚礼办的太简单了,红帐新褥,红烛干果,等等一些成亲用品,还是别省着,都买好的吧。”安然拿出五两银子给韩大婶,对她道:“人姑娘也沒要你多少彩礼,成亲一辈子也仅此一次,别委屈了人家。”   韩大婶接过银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婉儿是在嫌弃她小气上不了台面吗?   是,她是没打算大办昆儿的婚礼,能省一点是一点,聘礼送了,日子订了,她不怕老赵反悔,婚礼吃的用的过的去就行了,老赵和凤丫头也不能说什么。   现在婉儿拿银子叫她大办,这不是明晃晃的暗示她,她与林家处事原则不同吗?   真打脸!   自己还妄想嫁给林皓,瞧自己这身上的小家子气的巿侩作风,难怪林皓见着她就躲的,她还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的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开喜欢林皓,让林皓被迫娶她呢,真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安然觉得自己真是一个话题终结者,她只是想借银子给韩大婶家办婚事,怎么韩大婶的脸色还难看了呢?   安然看向她娘,安锦朝她耸了耸肩,安然又去看流香嫂,流香嫂朝她摇了摇头。   屋里的气氛一下又凝固了,安然一脸懵逼,看样子自己是好心办坏事了。   好不容易挨到快正午,流香嫂和韩大婶都要回去做饭,就告辞了。   “娘,我说错什么了吗?”   “什么话都沒说错,韩春自己可能想多了。”   “她在想什么?”   “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安锦回道。   那边,流香嫂拉住韩大婶,“你走慢点。”   韩大婶心里不是滋味,问流香嫂:“流香,你觉得我是不是配不上婉儿的爹林夫子?”   “为什么这么说?”流香嫂抬头看韩大婶,“因为婉娘的话?她没说什么呀,她要带她婆婆去镇上买补药,让她爹留下照顾家人之常情嘛。”   “不是这事。”韩大婶握着五两银子的手全身发烫,脸也红了,“我觉得我这人太粗鄙,也不懂体察别人,只顾着自己一亩三分地,目光短浅,怎配得上学识修养极高的林夫子?终究是我赖蛤蟆垂涎天鹅肉了。”   “什么赖蛤蟆垂涎天鹅肉?你这么贬低自己是因为什么?”流香嫂一句也沒听懂。文婷阁   “你不懂。”韩大婶失落的走了。   “我不懂你跟我说呀,欸欸,你又走那么快。”流香嫂不明白婉娘说什么了,就让韩大婶觉得自己配不上林夫子了?   “你站住!”流香嫂喝住韩大婶,恨铁不成钢的道:“且不说婉娘沒说什么为难你,就算她真说了什么不同意你和她爹的事,可这事她能说了算吗?她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了,难道她还能干预自己亲爹娶妻不成?你难过什么呀?”   “流香,我是真的觉得自己配不上林夫子。”韩大婶不想当着流香嫂的面说出自己不堪的卑劣。   “你不会还因为上次讹过婉娘,怕婉娘瞧不起你,你自己心生暗鬼吧?”   这个事韩大婶不是跟婉娘的婆婆招供了,婉娘自己都沒说,而且一直以来婉娘也沒表现出反对她爹和韩大婶的事啊,韩大婶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要放弃了呢?   “我沒心生暗鬼,的确是我自己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不足,流香你别劝我了,你让我自己好好想想。”她若还这般自私粗鄙,自己拿什么配上林夫子。   次日一早,村里的女人们都早早的赶去集市,唯独虞桂平被拦下了。   “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去?”虞桂平强闯了好几次都被顾统领手下的士兵推了回去。   顾统领问道:“刘子弈呢?他为什么沒在?”   初二赶集这天,每家每户都必须按规定检查该在的人是否在?方可放人,这是监察室的规矩,而且这个虞桂平背着一个包裹,行迹可疑,自然不可能放她出去。   “这我哪知道他死哪去了?他一天到晚都不着家,我到哪去找他?”虞桂平是铁了心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不想再顾刘子弈的死活的,细软衣服都收拾好了,偏刘子弈人不知道去哪里了?顾统领见不到刘子弈的人,不肯放她出去,这可怎么办呀?   “既然你都找不到他,那你就不能出去,你若硬闯,按规定,杀无赦!”顾统领也不跟虞桂平废话,她若再闯,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虞桂平果然被镇住,连连后退了几步,瞪着顾统领坐在地上就拍腿大哭,“你欺负人啊,一个月才一次赶集,你都不让我出去,我来这里都大半年了,天天被你们看守着,我犯法了吗?”   顾统领懒得理她,她就算嚎破了嗓子他也不会放她出去的,这里,想进容易,想出,慢慢等着吧。   安然背着银子,她和娘商量好了,今日趁着赶集,去镇上把锦绣绸缎庄盘下来。   林皓带着卫临和三个孩子来送,一家人正看到虞桂平坐地上哭闹,安然扶着娘,“我们去登记吧。”   “婉儿。”林皓拿出他写的清单,“这是我要的东西,你帮我买。”   严颇家虽然什么也不缺,但自己吃的用的要添的东西,也该备全了才是。   安然收下清单,“好,爹您放心,我会买齐的。”   “早去早回。”林皓目送她们出村,转身时看了一眼虞桂平。   虞桂平当即破口大骂,“看什么看,我坐你家地了?”   林皓沒见过如此粗鄙不堪之人,叹了口气带着卫临他们回家了。   安然和娘先步行去了集市,然后租了辆马车报了要去的地方便进了镇,身上带那么多银子,集市人多,难免不被人查觉盯上,为免麻烦还是先办正事再来买东西。   马车行驶到镇上最繁华的永兴街停下,赶马的师傅问:“夫人,是这里吗?”   安然掀帘一看,正是锦绣绸缎庄,“对对对,就是这里,娘,我们到了。”   扶娘下车,安然交待赶马师傅,“师傅,你能不能在这里等我?我进去办个事,一会再回程。”   “只是这等你们的这时间我可是也要算费用的。”   “这是自然。”安然拿了十文铜钱,“师傅先去吃碗茶,我和我娘进去办个事就走。”   赶马师傅见这位年轻夫人这么爽快,便高兴的接下钱将马车赶至一边的茶寮吃茶去了。   “娘,就是这家店。”安然指着锦绣绸缎庄道。   “装修的甚是豪华。”门面都用红木装饰,里面想必不凡。   “我带你去里面看看,装修的极有品味,而且货品也充裕,三千两的的确确实价。”安然迫不急待的扶着娘进里面看。   安锦刚跨进门店,就看到一髯须中年男子起身,满脸笑意:“欢迎贵客光临!”   林杰?   安锦脚下一顿。 第71章 林掌柜什么时候动身回京?   安然沒注意她娘微顿的表情,只是奇怪的看着这位衣着整洁的美髯公,“咦?那店小二呢?”   不会这店就被人转了吧?才一天啊。   “小麦他去给客人送货去了,在下是这里的掌柜,姓林,二位贵客有何需要与在下说也是一样的。”林掌柜脸上始终保持笑意,声音温和道。   “你是这店的老板?”安然欢雀道:“那就好,我跟我娘就是来找你的。”   还好,还好,沒转掉,虚惊一场。   “找我?”林掌柜有些意外的指了指自己,有些意外,“贵客可是有何特殊需求,小麦允诺不了?”   沒听小麦跟他说今日有两位夫人要找他的事啊。   “是啊,你这店不是要转吗?我和我娘想亲自找你谈谈这转店的事。”安然也不兜圈子了,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原来两位夫人是要盘我的店。”林掌柜见这二位都盘妇人头,一时拿不准这二人是母女还是婆媳?只得先称夫人。   倒了上好的龙井茶,林掌柜便问:“二位夫人何时看上敝店?今日来为何沒提前预约?今日在下原本是要返京的。”   “这真是赶早不如赶巧,我昨日进店看了会,和你家小麦聊了几句,了解情况后回家和我娘商量了一下,我娘就说她亲自来看看,若合适就转下。”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小麦沒告诉他的。   “林掌柜,咱们也不客套了,我和我娘就想问问,你这店到底怎么个转法?”安然沒那么多时间,她和娘中午还得赶回去呢。   林掌柜观察了这二人一会,虽说那位年长的夫人从进来一句话都沒说,但林掌柜看的出来,她才是当家做主之人,于是从柜台里拿一本册子很有诚意道:“这店里的货物,以及楼上的库存,除了我个人的私人物品外,我不拿走一桌一椅,全数转交与你,共计两千四百七十六两,这是帐目,您请过目。”   安然查阅了帐目明细,这位林掌柜记录的十分详细,布匹名称颜色数量均统计的一清二楚,这两日接的生意消耗了哪种布匹也标注了,在总价上减了数额。   光是货就两千四百七十六两,还没加上装修费,安然查完帐,皱了皱眉道:“林掌柜,帐目我看了,您打算转多少钱合适?”   她就三千两,而且昨日店小二说三千两是够的,不然她也不会让卫临就准备三千两了。   “就转帐面上的这些银子。”林掌柜和气的回道。   “帐面上的银子?”安然惊讶不已,“那你这铺面的装修不收钱?”   “不收,在下在这经营四年,铺面的装修银子早已赚回来了,既然诚心转给下家,自然是赋予寄托,希望下家也能好好经营此店,互利互惠。”   林掌柜虽然说的诚恳真诚,但安然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么好的事,就转个货品的底价,哪个转店的老板不把装修钱算里面的?管你要不要还是转下之后重新装修,但他花的这笔开销肯定是免不了要算在这里头的。   安然怕这里头有什么坑人的猫腻,问道:“这铺面的主人是谁?”   房东她得见一见,万一这铺面到期,房东不租了,那她岂不是买下一批布?   “是我。”林掌柜又拿出房契,摊给二人查看,“当时到这里经营这生意时,在下便买下这家铺子,二位夫人尽管去县衙查看记档。”   “不用了,是真的。”安锦见婉儿一直趴在桌上查看房契,忍不住的开口道。   房契是真的,铺面沒问题,真这么好的事?   “那林掌柜把铺子转给我,林掌柜打算一个月收多少租金?”安然还是不放心,一样一样问清楚,别被人坑了。   “二两银子一个月。”林掌柜道。   “二两?”太便宜了吧?这可是旺街大铺面啊。   林掌柜见年轻夫人这般讶异,也不知她是不是嫌贵?解释道:“二两租金在这街面算便宜的,夫人若觉得租金贵,在下可以适当减一点。”   “不贵,不贵。”安然见林掌柜误会,忙摆手道。   两千多两银子都出的起,二两店租她怎么可能还嫌贵?   “婉儿,既然都问清楚了,没问题就转了吧。”安锦拍板道。   安然确实沒疑虑了,看着林掌柜,“你应该准备好了转让协议了吧?”   “这是自然,不过转店之前在下还是去一趟县衙请主簿过来做个公正,以免将来有何争议也有中间人。”   “不用了,我们相信你。”   林掌柜刚要起身,安锦的话让他一楞。   “娘,干嘛不用?”安然不明白娘为何不让林掌柜请公正人?   “林掌柜做生意一看就是诚信之人,他不会坑你的。”安锦让婉儿放心。   这谁知道啊?才第一次见娘就觉得林掌柜人诚信,万一被人坑了呢?这可是做生意。   “娘,我觉得还是按规矩办事比较好。”安然希望娘别江湖义气太重,要知道生意之人都是无商不奸的。小蜗牛中文网   “放心签吧,林掌柜你能信任。”安锦朝婉儿点了点了,末了,对林掌柜道:“林掌柜,麻烦您把协议拿来吧。”   林杰被一陌生夫人信任,感激莫名,朝安锦鞠了鞠恭,“在下这就去拿。”   协议拿来后,安锦安然看了一遍上面条款,都是合理合情,安锦对婉儿道:“签吧。”   “娘,我觉得还是请个公正人比较好。”   安然话音未落,她娘那边就在协议上签字了。   安然:“……”   娘这是比她还急呀?   签完字安锦又在自己的名字上按了手印,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三千两银子,按协议上的价格和交赋店租一年的租金便拿了五十一个银锭出来,这店铺她们就正式盘下了。   林掌柜见这位夫人这般爽快,签了字按下手印后就推回去了两个银锭,“在下承蒙夫人信任,不愿在下去请主簿,在下自然投桃报李,把花在请主簿做公正人的银钱上转还给夫人,还请夫人莫要推拒。”   安然看傻眼了,一个信任就节省了一百两银子?这信任值钱啊。   安锦讳莫如深的看了眼林杰,说了声谢谢将两个银锭收下。   林杰就知这位夫人不是拘泥之人,如今这店已经被夫人盘下,林杰自当说些吉利之话以示祝福,“那在下便祝夫人生意兴隆,财源茂盛!”   “对了,林掌柜,你还沒告诉我万一我这店里的布匹都卖完了,我该怎么进货呀。”安然想起货源之事,忙问道。   “婉儿,这你不用担心,店里沒货了尽管向林掌柜进就是。”安锦替林杰回答了。   “原来林掌柜也做布匹生意?娘,您怎么知道?”安然好奇道。   林杰也挺惊讶,“夫人认识在下?”   “老身虽不常出门,但锦绣绸缎庄响当当的招牌老身还是听过的,自然知道一二。”安锦隐讳道。   锦绣绸缎庄原来是个招牌啊?难怪娘信任这个林掌柜的。   话说这个林掌柜太有生意头脑了吧?   自己做了绸缎生意,自己开店,经营几年就转,将下家变成自己的加盟店,虽说这方法耗时,可在这通讯交通并不发达的古代,这也不失一良策。   间接来说,她这店就是林掌柜的分店了。   货从他那进,铺子也是人家的,这不就成了他的分店了吗?   不过她还是想按自己的方式经营。   “原来如此,在下惭愧,锦绣绸缎庄谈不上什么招牌,夫人缪赞了。”林杰汗颜,锦绣绸缎庄之所以在郫国有点名气,主要是因为他想找他大哥。   “林掌柜谦虚了……”   “掌柜的,我回来了。”   安锦刚要客气,被一身形极快的小伙打断话音,安锦一怔,这小伙子是个练家子。   “咦?是你?”小麦看到安然惊讶不已。   “是我呀。”安然调皮的摇了摇头。   “你来盘店吗?”小麦问。   可她不是沒钱吗?   “是啊,我已经盘下了。”安然抖着转铺协议笑的灿烂。   “你真盘下了呀?”小麦不敢相信的看清协议后,“难怪掌柜的总说人不可貌相的,是小人狗眼看人低了。”   小麦躬身赔罪。   “你可真有意思。”安然被小麦逗乐了,扶起他笑道。   林杰见小麦回来,交待他道:“从今日起,这俩位夫人便是这店的掌柜了,小麦,我先回京,你帮她们盘点货物,交接完客户和帐本后再回去,不急。”   “是,掌柜的。”小麦领命。   “我和我娘今日还有事,店铺交接要不明日吧。”安然想想今日等下还要去买东西,回去后还得跟顾统领打个招呼她开了店的事,不然进出是麻烦事。   “即今日签下合约,这店便是二位夫人的了,夫人不必着急,小麦为人忠实,俩位夫人大可放心把店交于他,从现在开始店里所营业的银钱小麦自会记帐交付给俩位夫人的。”   “那这个收来的款我得给掌柜你吧。”小麦把送货收来的银子放到掌柜手里。   林杰笑了笑收下,安锦突然抬头问:“林掌柜什么时候动身回京?” 第72章 是生意不好吗?   林杰想都没想回道:“酉时动身。”   “哦。”安锦脸上飞快闪过一丝震惊,然后垂下眼,有些担心的又道:“最近境内路上也不太安全,林掌柜可是独身一人?要注意安全呀。”   林杰没想到这位夫人竟如此关心他,感激抱拳谢道:“夫人不必担心,在下是从官渡的水路而行,虽路费贵了些,但好在安全。”   安锦点头,“贵无防,主要是人没事就好。”   安然听得一楞一楞的,娘这么关心林掌柜,难道?   那她爹岂不是要躲在角落哭了?   不行!安然为了她爹的后半生幸福,横插一杠,站在安锦和林杰的中间,当了一回碍眼帘,“林掌柜,那我们祝你一路顺风平安啊,我和我娘就先告辞了。”   不等林掌柜回话,安然拖着她娘就走,“娘,我们还有事呢,回去吧。”   安锦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回头朝林杰介绍:“这是我儿媳,叫林婉儿……”   “走了。”安然要不是力气不够,她都想背着她娘跑了。   瞧她娘看林掌柜的眼神,躲躲闪闪,故作镇定,那样子分明是对林掌柜一见倾心,瞬间化成小女人羞涩了。   林杰朝已离门面的安锦礼数周到的鞠了一恭,“在下记住了。”   小麦不解地问自家掌柜:“那位小夫人怎地一点礼数都不懂?掌柜的您都还没跟她婆母讲完话呢,她就把自己的长辈拖拽走了。”   “大约是有急事吧。”林杰没去想那么多。   出了锦绣绸缎庄的门,安然朝还在喝茶的赶马师傅招了招手,“师傅,咱们该动身了。”   “欸,来了。”赶马师傅放下茶碗,将没吃完的一碟花生米尽数往衣兜里一倒,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安然扶着娘进了马车,坐上马车后,安然一直盯着她娘瞧。   安锦似笑非笑:“看啥?我脸上长花了?”   “快了,就快长桃花了。”安然撇了撇嘴道。   安锦知道婉儿话音所指,懒得跟她解释,挑开车帘去看路上行人。   安然见娘心虚,越发觉得娘对那林掌柜有意思了,看吧,这就是爹自己自找的苦吃,不敢表白,结果要便宜了那位林掌柜了。   不过也不一定,店是她在开,虽然她免不了会和林掌柜有生意上的来往,但她不让娘再与林掌柜见面不就成了吗?   见不了面,看这俩人怎么擦出火花。   安然一脸‘邪恶’的比划了一下掐的动作,然后自我感觉良好,发出咯咯笑声。   安锦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婉儿傻笑,这孩子,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马车在集市路口停下,集市上的人已没开始来的时候人那么多了,下了马车安然就看到韩大婶流香嫂成昆三人坐在一旁聊天,安然上前打招呼:“东西买好了咋还不回去?”   “等你呢。”流香嫂见婉娘她们回来,问道:“你俩怎么去了这么久?药买好了吗?”   “买好了,在包袱里呢。”安然抚额,她急着把娘拉出来,都忘了给娘去药店抓几副补药了,该死。   安锦笑了笑,问韩大婶:“你们坐在这是等我们吗?”   “嗯。”韩大婶有些不敢去看婉儿,只点了下头。   流香嫂拿韩大婶没辄,自己非要在这等人家,现在等到了,反倒连个正常的说话都不会了,嗯啥嗯呢?关心婉娘就说出来嘛。   “婉娘,韩大婶看到你们上了马车去镇上,就说要等你们一起回来,非拉着我在这等你们不可,都快等了一个时辰了。”   “哦,我跟我娘……”安然还不想告诉流香嫂她要到镇上开店之事,比划良久后,安然找了个合适的理由,“我跟我娘去给将军府的十姨娘送刺绣去了,她上次跟我订了一些刺绣。”   “难怪呢,你们上马车时包袱都是鼓鼓的。”婉娘扶着她婆母上马车时背上的包袱还是鼓囊的,现在明显少了很多东西,看来那将军府的十姨娘跟婉娘订了很多刺绣,婉娘这次又赚了不少吧?   真羡慕。   “你俩还没买东西的吧,快去买吧,买完我们一起回去。”流香嫂想到婉娘光刺绣就给家里增添那么多收入,就想继续跟婉娘好好把绣工学透。   “那我们快去买吧。”安锦不想让她们等久了,拿起一直放在马车上的背篓刚要背上,安然抢过去。   “娘,我来。”安然将包袱放进了背篓里,俩人一前一后去集市买东西了。   流香嫂目送着她们婆媳二人走远,对韩大婶道:“你刚听到声音了吗?”珑珑   韩大婶问:“什么声音?”   “银子的声音啊,刚婉娘把包袱放进竹篓里你没听到银子碰撞的声音啊?我滴个亲娘耶,婉娘这次在将军府又赚了多少银子啊?”真是羡煞她了。   韩大婶对这并不感兴趣,她心里一直难过自己为何被生活逼成了如此粗鄙不堪?与林夫子相差甚远,自惭形秽啊。   流香嫂见韩大婶不吭声,知道她还在为昨日的烦忧,便道:“行了,你也别自卑了,你不也挺好的嘛,那林夫子整日不是去锄地,就是忙家务,他一文人也一样做些,谁嫌弃谁呀,就你爱多想,是吧,成昆?”   成昆点点头,“娘,我看你就是自己想多了。”   “就是,婉娘好心借你五两银子,反倒借出你多心出来了,韩大婶我可告诉你啊,你要是再这样疑心病下去,别说林夫子婉娘不喜欢你,连我和成昆都不喜欢你。”流香嫂直白道。   “你们让我想想。”韩大婶沉默。   她昨夜就自我反省了,自己这么多年受生活压迫,原有的礼数和端庄早就被消磨怠尽,人也变得市侩贪小~便宜,若她改掉这些陋习,林夫子和婉儿是否就接纳她了?   安然拿着她爹写给她的清单,要买的东西还挺多的,什么汗巾,胰子,铜盆等等一些日常用品,好在这集市的东西应有尽有,逛了一圈就买齐了。   安然自己选的全是吃的,什么冻梨,柿子,桔子,糖粘,芝麻饼,马蹄糕,她娘买的都是些干货,干豆角,干茄子,干笋,买了满满当当一背篓。   “买齐了,回去吧。”安然背好东西,将俩铜盆拿在手里,歉声道:“娘,不好意思啊,我忘了给您买药,明日,明日我去镇上再给您买回来。”   “抓药只是我们去镇上的借口而已,你还真当真啊?”安锦笑道:“你娘伤都快好的差不多了,买什么补药?家里肉啊鸡啊都没断过,还不补吗?那药铺的补药娘才不喝呢,毕竟是药三分毒,别买了。”   安然也觉得娘现在气色恢复如常了,除了伤口还没完全脱痂外,已与常人无异了。   “其实我也不喜欢喝中药,太苦了。”安然想到苦药的味道,眉头打成了结。   安锦见婉儿皱眉,被她的样子逗笑了。   二人与韩大婶她们汇合,安锦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婉儿,把东西放成昆的车上吧。”韩大婶帮安然把背篓放下。   成昆推的是独轮车,车上装满了他成亲用的东西,安然不好意思麻烦人家,“不用了吧,不重。”   “婉娘,你客气什么,成昆又不是推不动车,加你这个才多重啊,放上去吧。”流香嫂见婉娘要跟韩大婶客气疏远,忙上去帮韩大婶把婉娘的背篓放到了成昆推的独轮车上。   成昆将扶手上的绳子往脖子上一套,双手抓住两边扶手,咯吱咯吱的扶着独轮车往前走,安然她们四人跟在后面。   韩大婶怕安锦伤吃不消走快路,问道:“伤口痛吗?要不我们走慢点,成昆先让他回去不用赶上他的。”   “没事,伤早就好了,就你们紧张。”安锦养了这么多天,伤口只要不太过用力,是不会扯痛的,走个路而已,哪就这么娇贵了。   “也怪我家,要不是我家药不齐,安婶婶也不用去镇上抓药了,以后等我赚了钱,进些好药回来,这样咱们村里的人就不用带伤带病往镇上跑了。”流香嫂说完眼睛滴溜一转对安然道:“婉娘,你可得帮我。”   “好,一定帮你达成所愿。”安然朝流香嫂眨了个媚眼。   不就是嫌钱吗?只要她的生意做大了,还怕深山村的村民赚不到钱?   “还是婉娘好。”流香嫂高兴的直笑。   四人说说笑笑,赶在午饭前回到深山村。   韩大婶和流香嫂急着要回家做饭,就先回去了,安然背着东西和娘慢慢的回家。   一进屋,林皓就迎了上来,关心道:“走了那么远的路,伤口痛吗?”   安然将铜盆和背篓放在地上,见她爹这么关心娘,心里都开始谴责娘了,她爹这么痴情,娘怎好意思对那个林掌柜表达关心,还问人家几时回京,那人有什么好的,除了比她爹年轻,穿的好了些,没她爹有气韵。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安锦伤口是有点隐隐作痛,毕竟走了那么长的路,多少还是对伤口有些损伤的。   “那我扶你进屋。”林皓小心的去扶安锦。   让她坐椅子上后,林皓就问:“你们盘下店了?”   “盘了,婉儿,把那份协议拿给你爹过目一下。”   “哦。”安然从怀里掏出转让协议。   林皓仔细的看了一遍协议内容,当看到转让方飞舞签名时,脸色顿时变了。   这签名林皓再熟悉不过,这还是他教弟弟林杰的签名。   林杰怎么把店开到南镜来了?   他又怎么要转铺子了?是生意不好吗? 第73章 此生这样不离不弃也好   林皓的神情安锦全然尽收眼底,撇了撇嘴,心道,既这般放不下家里人,却还一直留下,这人,性子啥这么倔呢?   “婉儿,那位林掌柜人挺好的,做生意也实在,对吧?一文钱都没贪咱们的,还倒送了我们一百两纹银呢。”   安然听到娘故意在爹面前夸赞那位林掌柜,心里很不是滋味,林掌柜人好又怎样?做生意实在又怎样?她爹守护了这么多年,才是最好的。   安锦见婉儿不答话,知道这孩子又在胡思乱想替她爹抱不平了,也不介意,继续道:“可惜林掌柜今日酉时就走,不然的话,我得好好请人家吃餐饭不可。”   安然嘴角直抽,娘,您过分了啊,你沒必要这么气我爹吧?   安然心疼的抬头看爹,果然爹似乎眼前一黑,站不住了,“爹,您没事吧?”   “我没事。”林皓抬了抬手,扶着桌子坐下。   林杰酉时要走?   三十年了,他已经老了,林杰也应该老了。   想到小时候的林杰大哥大哥的叫,整日黏着他,林皓心里升起一股心酸,终究是他对不起他,将家中的一切托付给了他。   安然扶着她爹,明显感觉爹的身体在微颤,安然埋怨的朝娘看去,好想怪娘,可她又能怪什么呢?是爹自己选择了断掉与她婆婆之间的男女之情,宁愿做兄妹做亲家,也不愿对恩人之妻有任何非分之想,难道婆婆守寡这么多年,就不能看上一个男人?   安锦嘴角微扬,想笑又得忍住,看到婉儿欲言又止的小模样实在替她憋屈的慌,想怪就怪呀,咱俩吵一架说不定还能解开你爹心里的结,你爹和你叔今日还能见上一面。   偏这孩子又孝顺,明明对她有怨言,就是强忍着不说,安锦觉得沒意思,自顾拿起绣样绣起花来。   不是她不想告诉婉儿那位林掌柜是她亲叔,婉儿的家人还得林皓自己去说,她尊重他的选择。   “锅里炖了鸡,现在差不多快好了,我去看看。”林皓缓了许久,才強定下来,既然他发过誓,此生替卫光大哥守护妻儿,那他就不能再听到家人的消息而动摇。   “爹,我陪你去。”安然扶起她爹。   “好。”林皓惨白一笑,他正好也有话问问女儿。   安锦针线穿梭,眼皮都沒抬一下,在心里默道:“去吧,你们父女是该好好说说话了。”   父女俩来到厨房,安然见卫临不在,便问:“爹,卫临不在家?”   “不在,我让他一个人在后山的田里做事了,晚点他自己就会回来的,不用担心。”   “哦,我沒担心爹。”安然坐到灶前。   林皓掀开锅盖见鸡肉炖的金黄,拿筷子戳了戳肉,还不够烂,便盖上锅盖继续炖,林皓默了一会对安然道:“婉儿,爹问你,那个林掌柜人长的如何?”   安然就知道以爹对娘的在乎一定会问关于林掌柜之事的,为了不让爹深受打击,哼道:“不怎么样,满脸胡须,清清瘦瘦,明明长得像莽汉,偏又故作儒雅,不伦不类。”   林皓听完婉儿描述,皱了皱眉,林杰怎么会像莽汉呢?以他小时候清秀的模样,就算过了三十年,那也是个美须髯公才是,林皓都能想像出他这个弟弟留有胡须的样子,儒雅飘逸。   见爹脸上舒展,嘴角似有笑意,安然也咧了咧嘴,这人啊,不管到了哪个年龄,遇到情敌都会想与对方相较一番,打探到情敌不如自己时,自然心情舒展。   安然刚虽然有点丑化那位林掌柜,但在他眼里那个林掌柜确实不如她爹嘛。   想抢她爹心中至爱,信不信她咔咔两刀跺了他?   林掌柜年纪那么大,家中肯定有妻妾,不知道娘为何被他吸引?还关心他什么走?气死她了。   父女俩各想心事,忽然,安然想到一事,脱口就问:“爹,从小到大你怎么沒跟我说过祖父家中之事呢?”   林皓沒想到婉儿突然会问起这个,一时怔住,难道是婉儿见了她叔,感觉林杰与他有些相似吗?   不会呀,林杰相貌偏像二姨娘,而他长得像父亲,他兄弟二人虽是俊逸,但并不像。   再看婉儿,八分遗传了她娘的相貌。   婉儿娘以前在村里可是十里八乡的美人,所以婉儿出落的亭亭玉立,卫临将她视如珍宝。   说实话,他当初答应安锦娶婉儿娘也是藏有私心,卫临是卫光大哥唯一的儿子,看到卫临与他爹如出一辙,秉性样貌都像极了他爹,林皓就操心他将来的婚事,与其让卫临成年后娶一个并非熟悉的女子为妻,不如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俩人从小青梅竹马,又知根知底,他也能继续留在安锦和卫临母子身边一直照顾,所以就答应了与婉儿娘的婚事。   也许是他的诚意感动了上天,他与婉儿娘一举得女,生下婉儿那日,卫临抱着婉儿都舍不得撒手,说婉儿红扑扑的真好看。存书吧   待他俩长大,卫临到沒让他失望,一直喜欢婉儿,婉儿却视卫临为大哥,他只得对婉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服婉儿答应嫁给了卫临。   虽小俩口分开了几年,好在他们终究还是团圆了,婉儿在分开的这几年里也想开了,这不,如今的小俩口整日如胶似膝的,他看的都高兴,相信很快安锦又要抱孙子了。   安然见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展颜,心道,爹,你回想以前也跟我说说呀,别一个人发愁一个人发笑啊。   “爹,爹,想什么呢?”安然看不下去了,爹越笑越夸张。   “怎么了?”林皓被女儿推醒,脸上还带着笑意问道。   “沒什么,你不愿说祖父家的事就算了。”安然嘟着嘴道。   瞧把爹乐的,祖父家一定是一个一团和气的书香门第,不然也培养不出像爹这般学富五车,重情重义之人。   “不是不愿意,是没什么好说的。”林皓本不想说其家中之事,但婉儿既然问了,那也得让她了解一些自己家族成员,“你祖父娶有一妻三妾,你祖母是安县县令之女,姓安,名安忆青,生得端庄淑雅,精通琴棋书画,喜看书,你爹一岁便坐在你祖母膝上认字……”   林皓说到这里便顿了下,由甜蜜一笑转成苦涩叹息,“你祖母与你祖父的婚姻并不幸福,在爹成人束发之年便郁郁而终。”   原来祖母也姓安?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可惜了祖母过世的太早了,不然活到现在一定是个非常慈祥的奶奶。   “那祖父呢?还在世吗?”安然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白问了,她爹三十年都没回家,哪知道祖父在不在世?   “在世。”   林皓的回答让安然一噎,出乎意外道:“你怎么知道?”   他当然知道,若他父亲真逝世,林杰一定会花钱在郫国的大街小巷贴满布告,让他回家守孝。   这么多年都沒消息,那他爹一定活得很好。   “爹,祖父在世你为何不回家看看,因为祖母的原因你恨祖父是吗?”爹说祖母婚姻不幸福,在他成人之年郁郁而终,想必爹小时候亲眼目睹了祖父娶妾宠妾冷落自己娘从而记恨祖父了。   “谈不上恨,林家没我,你二叔一样照顾的好家里,我只是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罢了,帮不到你祖父什么,我若在家,你祖父说不定还不能如此长寿。”林皓苦笑了下道。   “二叔?爹,我有几个叔叔啊?”安然好奇地问。   “我离家时家中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后来你祖父有无再添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跟哪个叔叔姑姑的感情最好?”   “你二叔,他母亲在他两岁时便病世了,是我求娘收养的他,与我一起吃一起睡,我兄弟二人感情非常好。”   “那你一定很想他。”安然总结道。   林皓眼中泛起水光,点了点头,“是。”   “想他就去看看他吧。”安然看得出来爹对二叔压抑着深深地思念。   安锦竖着耳朵听厨房里他们父女的谈话,听到婉儿劝她爹去见林杰时,也跟着点了点头,“是啊,去看吧,近在咫尺的。”   “不去了,你二叔已不是当年需要我照顾的孩子了,他已长大,也已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妻儿,我还去看他作甚,何苦增添烦恼。”   “这林皓,就是死倔。”安锦咬牙切齿地骂道。   安然撇了撇嘴,表示能理解她爹,兄弟分开三十年,彼此从青涩走向成熟,历经沧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了,再说爹这里还有他放不下的心中至爱。   “爹,你难道就这样一直默默守着我们过完此生吗?娘她……心里有你。”   安锦正喝水压压心中之气呢,哪知道听到婉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这个婉儿,好端端的提我做什么?”安锦呛的直咳。   林皓没作声,默默的从锅里将炖好的鸡端出来,又放上中午需要蒸的饭,沉默良久才道:“来生吧,此生终是我不配。”   房里的安锦闻言轻叹一声,她理解林皓内心的煎熬和苦楚。   此生这样不离不弃也好。 第74章 傻笑   刘子羿从山上下来,正好看到对面从田里扛着锄头赶回家的卫临,瞧着卫临步履轻盈,悠然自得的神态,刘子羿怔怔的看着卫临的身影。   遇到村里人,有人上前打招呼:“卫临,干完活了?”   “哦。”卫临应着,呵呵傻笑。   还以为卫临好了呢,原来还是那样子。   刘子羿有些惘然若失,心想,若是卫临清醒了多好,他若把这事告知崔将军,也不用去以身犯险了。   与敌国细作合作,终究有违他将士风骨。   可他在这里一天都呆不下去,虞桂平的不安分让他愤怒,家中老父老母,四个稚子,他没办法放下,日日夜夜无不牵挂。   卫临从后门进屋,将锄头放置门后,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还没等他抬头,一条冒着热气的汗巾递到了他面前,“累了吧?擦把脸。”   “娘子。”卫临心中一暖,接过汗巾,感概这样平淡的生活真好。   “饭好了,都在等你吃饭呢。”安然等卫临擦好脸后,拉着他进堂屋。   卫临关心娘子盘店之事,问道:“你和娘去谈的怎么样了?”   “谈好了,都签了协议,一共花了两千四百五十两。”安然道。   “这么少?”他还以为三千两银至少得花两千八九呢,毕竟开价三千的店能少个一两百两银子已是掌柜的最大的让步了。   “少吗?还好吧。”只是比她想象中优惠了一百两银。   安然真的没想到林掌柜会把请公正人的银子返还给了她们,说实话,这位林掌柜做生意确实厚道诚信,将来跟他合作生意应该不会遇到什么麻烦,可一想到娘对他有意思,安然又愁了。   “怎么了?”卫临见娘子没有什么兴致,便问道。   按理说娘子盘下她日思夜想的店,应该高兴才是啊,怎么有点焉焉的?“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说吧,看愚夫能不能帮你?”   安然刚要跟卫临说娘的事,娘就端着菜进来了,看到他俩口子亲密的搂在一起正说着什么,安锦一笑,“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吧。”   安然挤了挤鼻子,朝娘哼了一声。   卫临见状,婉儿在生娘的气?她俩怎么了?   以娘对婉儿的宠爱还有婉儿对娘的孝顺,按理说她俩不会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啊,这出去盘个店婆媳俩意见不和了?   意见不和怎么还顺利的把店盘下了?   卫临带着疑问坐着吃饭,刚准备给婉儿夹块肉,他娘夹了一块鸡胸肉放到婉儿的碗里:“我一个人吃不完,你也吃,你爹炖的这老母鸡特别的鲜嫩。”   “谢谢娘,娘,您喜欢吃干豆角炒五花肉,我跟爹先炖再炒的,可香了,您尝尝。”安锦夹了一筷子干豆角放娘碗里。   卫临看着这婆媳俩还是和和睦睦,真怀疑刚看到婉儿朝娘哼的那一声是不是自己错觉。   “奶奶对娘真好,我们就没得吃。”卫洲垂涎瓮罐里的鸡肉道。   “吃什么吃,那是老母鸡,男人不能吃。”卫城白了他二哥一眼,瞧他贪吃的样,像谁呢?   “吃肉吧,家里有肉吃你还盯着奶奶鸡肉。”卫国夹了一块瘦肉给卫洲。   卫洲挠了挠头笑道:“我不是真的想吃祖母的鸡肉,我只是觉得奶奶和娘感情这么好,将来等我们兄弟三人讨了媳妇,咱们的媳妇会不会跟娘的感情这也这么好?”   安然闻言,傻眼道:“啊?我就要做婆婆了?可我还年轻呢。”   “瞧把你娘吓的。”安锦笑得眼泪水都快流出来了。   林皓揉~了揉卫洲的头,也笑道:“小小年纪就想着娶媳妇了?你爹才不过十八岁娶你娘,你现在才多大。”   “我就说说。”卫洲不好意思道。   “还有十年,我三十四岁就要给你们娶亲,真的好年轻。”想她前世三十岁都没嫁人,这世三十四岁就要做婆婆,要放在现代,三十四岁她有没有孩子还不一定呢。   “多有福气啊,你要是长寿活个八十岁,都能看到五世同堂了。”安锦笑道。   “娘您也能看到五世同堂,这样,我努力挣钱,你们也别跟你爹一样十八成亲了,十六岁娶媳妇好不好?让你们奶奶还有你们外祖父看到咱家五世同堂的那一日怎么样?”   卫国卫洲卫城没法回答娘,他哥仨说实在的真不想早成婚,师傅说男儿身处乱世,就该担起为国为民的责任,他们几个刚出师,就奉父母之命成亲,那他们的男儿抱负呢?   “其实我还是挺期待那一日的。”林皓捋着并不长的胡须道。56   “我也期待。”安锦也道,只是她和林皓能不能活到那么长寿就不得而知了。   刘子羿回到家,径自去了厨房,锅里冷冰冰的,刘子羿叹了口气,娶妻如虞桂平这等女人,男人注定一生背运。   罢了,过了今日,他也算此生脱离这女人了。   刘子羿单手从灶前抓了把松针,放进灶堂,拿火折子点着松针,又压了几根细柴,将冷灶烧起。   虞桂平听到厨房噼里啪啦生火的声音,放下手里的芝麻糕,走到厨房,看到刘子羿生火做饭,冷哼道:“你还知道回家啊?我以为你死在山里了呢。”   刘子羿不理虞桂平,一只手舀了一大碗米放进清水里浸着,又打水放进锅里,将木蒸压住铁锅,铺好纱布,用漏勺将浸好的米铺在纱布上,盖好盖子,回到灶前,继续生火。   虞桂平见刘子羿不理她,加上自己也担心那韩老婆子是不是嚼了她舌根,到底自己气虚了点,哼哼叽叽道:“刘子羿,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给你好脸色吗?就你这样三句话也打不出一个屁出来,你还指望我能对你说什么好话?”   “无所谓。”刘子羿冷冷淡淡的回了她三个字。   “是,你无所谓,因为你从来就没在乎过我,你看看别人家的男人,谁不是哄着宠着自己的娘子?你呢?说你几句你就摔门走,说你几句你就跳墙几天不回来,你让我~日子怎么过?”   刘子羿抬头看了一眼念叨他的虞桂平,真想说,你只知道比别人家的男人,可你比别人家的女人吗?自己一天到晚无事生非无理取闹,换作任何一个男人谁会宠着哄着?   不过跟这女人你是讲不清什么道理的,刘子羿放弃跟她争辨的口舌。   见刘子羿还是不说话,虞桂平委屈道:“今日~你知不知道,顾统领都不肯放我出去,家里好多东西都没有了。”   “没有了可以到顾统领那去买。”刘子羿回道。   “你说的容易,在他那买比外面贵一文钱呢,你不用过日子了?”虞桂平又气的难受,每次想给刘子羿好脸色,偏这男人就是能惹到她生气。   刘子羿沉默,他走了后,虞桂平一个人在这里将来该怎么活?   她有什么不能活的?她不是有冯榷那野男人吗?还用得着他来担心。   刘子羿又不说话了,虞桂平一怒之下将木蒸拔了起来,摔到了出去,米粒撒了一地,嚎哭道:“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枉她回来还反思,她今日若是真逃了,刘子羿一个人在这里肯定受刑,她逃回家朝庭也不会放了她,她都打算好好留下过日子了,偏刘子羿还是这一副不愠不火的死样子,她心里的怒火哪忍得住。   日子过不下去,还吃什么饭!   刘子羿紧握的拳头青筋爆凸,此时此刻,他有多想杀了这个虞桂平。   罢了,罢了,拿到两万两银票后,再娶一房贤妻就是,何必在这里与这疯女人较劲。   刘子羿深深吸了口气,如出一辙的翻墙离家出走了,他就不该回来。   “刘子羿,你去死吧!”虞桂平狂怒的抓起一个碗就朝刘子羿的方向扔了过去,陶碗碎了一地。   “这日子啊,怎么这么苦啊,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虞桂平坐在地上又哀嚎起来。   刘子羿听到身后虞桂平鬼哭狼嚎声音,冷冷地勾起嘴角,眼神坚定的朝村口走去。   顾统领见刘子羿要出去,神色微变,拿起登记册给刘子羿,什么也没说,待刘子羿差不多走到窄口时,顾统领朝天空放了一支响箭。   刘子羿闻听声音,猛地抬头,山谷两侧齐刷刷的弓箭对准了他。   “顾统领,你这是做什么?”刘子羿大惊。   顾统领搭弓拉满弦道:“刘子羿,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见顾统领要放箭,刘子羿自知自己与虢国细作之间的交易已经暴~露,他已无暇去想自己是怎么暴~露的,忙阻止顾统领放箭,大声道:“顾昀,你知道司徒将军是怎么死的吗?”   “不用你告诉我。”顾昀哪里还听他说话,箭矢嗖的一声就放出去了。   崔管家早在三天前就告知他,刘子羿勾结虢国细作,他若出去,直接杀无赦。   “是崔相……”刘子羿躲过顾统领的箭,最终没能躲过两侧齐发的箭,话音未落,人已被射成刺猬。   刘子羿不甘不心的咽下最后口气,死不冥目。   顾统领将刘子羿身上的箭矢一一拔下,对底下的士兵道:“将尸体扔进山中,做成野兽咬死的样子。”   “是!”士兵们去抬尸体。   顾统领吐了口口水,“就这熊样,还想干啥大事。” 第75章 深山村是往这条路走吗   吃过午饭,安然找顾统领时,正看到顾统领擦箭,安然笑道:“怎么?顾统领也出去打猎吗?”   顾统领见是卫夫人,忙起身道:“偶尔狩狩猎,卫夫人找我可有事?”   “是啊,我想跟你要个出行证,今日我跟我娘去了趟镇上,看中了一家店,于是就想着和香儿一起合伙做点生意,顾统领,你觉得可行吗?”安然知道其实她不把香儿搬出来顾统领也会放她自由出行,只是店铺生意她一个人虽然能拿得下来,但身边总归还是需要帮手。   香儿人不错,又有将军十姨娘的身份,把她拉进来一起做生意,既能免去官府检查的麻烦,说不定还能帮到香儿报仇成全顾统领对香儿的一见倾心,何乐而不为呢?   果然,顾统领一听卫夫人要和香儿一起做生意,眉眼欣喜,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行,当然行了,你什么时候出去都可以,卫夫人真是好人,知道香儿命苦,看到什么好事都想到香儿,我在这里替香儿谢谢你。”   别说卫夫人的事崔管家打过招呼了,就算没打,就冲卫夫人对香儿的好,他这边也会答应。   “顾统领客气,等店弄好后,顾统领常来看看。”安然朝顾统领一笑,顾统领对香儿的喜欢可真是藏都藏不住啊。   “那是一定。”顾统领一想到以后可以随时见到香儿,内心欢喜的很。   跟顾统领打完招呼后,安然便回去了。   傍晚,酉时时分,林皓坐在院里呆呆地看着火红夕阳,一动不动,安然以为爹在赏景,就没去打扰他。   到是安锦,一直在摇头,想自己的亲弟弟就去看看他呀,何必对着夕阳想念?   “老师怎么了?怎么有些伤感的样子?”卫临帮安然收被子,见老师神色有些不对,便问娘子。   “没什么,我爹在研究山衔落日呢。”古代文人不都喜欢对景抒情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过话说卫临也算文人,他怎么就不像他爹一样触景伤感呢?难道是练了武的原因?   安锦闻言,真要给婉儿给逗死,什么山衔落日,明明是你爹在想念你亲叔,这孩子,最近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一点也不像以前那样沉闷了。   直到太阳落山,林皓才叹气起身,这个时辰,林杰应该已经动身回京了,默默的在心里祝他一路顺遂后,拿起扫帚帮着收拾院子。   晚上,安然和家里人坐在一起商量,“娘,明天我去盘货,就正式接手店面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可得帮我。”   “我一个老太婆能帮你什么?那店里都是锦衣华布,我要是去了还不得砸你生意啊。”安锦不是不想帮婉儿,只是她一个乡下婆子,站不了柜。   “怎么会?娘打扮一下,雍容华贵,一看就是掌柜的,再说这盘店协议可是你的签名,你就是这店的掌柜,你不帮我站柜谁站?”安然一时半会也不知道香儿能不能出来帮她看店,万一出不来,她身边也没个帮手也不行,所以只能让娘帮她了。   到时娘真的不适应抛头露面做生意,也能给她一个缓冲期培养帮手。   “那不是你不迟迟不肯签吗?我只好帮你代签了。”安锦没想到婉儿竟赖上她了。   还不是婉儿跟她跟她叔磨蹭,不然她不会签字,她若不签,说不定这叔侄俩看到彼此都姓林,询问来询问去的林杰还问出林皓了呢,好心办坏事。   就该让婉儿签的。   “娘,您就先去帮婉儿吧,她一个人看那么大的一个店确实照顾不过来。”卫临也帮着娘子劝说他娘。   “婉儿,你当时盘店时就没想过人手问题的吗?”林皓问。   连这么重要的事都没考虑好,就盘下店铺,这不是拿着银钱去赔吗?   这女儿,一点也不省心。   “想过,当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香儿,可她现在嫁进将军府,我也没有多少把握她能不能出来?所以目前只能靠娘帮我了,等把店铺里的事弄清楚后,招个人就是了。”做生意嘛,一步一步来,考虑再多也有不可确定的因素,这是难免的。   “没什么,那位林掌柜人好,不是还给你留下一小二帮你吗?没事了,你要是不嫌娘粗笨,娘去帮你就是。”安锦见林皓又要想怪婉儿,赶紧帮着打圆场。   “谢谢娘!”还是娘好。   从古至今都说婆媳关系最难处理,安然真一点也没这种感觉,她这婆婆简直比亲爹还疼爱她,支持她,想到这里,安然朝她亲爹哼了一鼻子。   卫临见状,哭笑不得,这婉儿,还像小时候生谁气就哼谁。   安锦都这么说了,林皓也不好说什么,婉儿现在是卫家媳妇,他这个做爹的也不好太过干涉,只交待一句:“这银子卫临以后说不定还要上交朝庭,你不能把这些钱给亏了,既然决定经商,就好好经营,赶紧把银子还上。”   “放心吧爹,我会的。”安然信心十足。   林皓都不知道婉儿哪来的自信,想打击几句又怕安锦跟他急,还是算了。   早上安然要赶去镇上,在顾统领那做了登记后,顾统领问:“”需不需要马车送?”读书啦   安然摇头:“不用了,你放我们出村就好,若是对我们太过照顾,会引起大家不满的,你也不好做,我还是跟我娘走出山路再到路上拦辆马车转到镇上就可以了,谢谢顾统领的好意。”   顾统领觉得有理,“那我就不相送了,香儿的事就拜托卫夫人多多照顾。”   男女有别,更何况香儿已经是崔将军的十姨娘了,他想照顾也是伸不了手,卫夫人帮忙他自然是感激的。   “会的,我一直把她当妹妹来看。”安然让顾统领放心。   登记完,顾统领送她们婆媳出村。   刘子羿又是一夜未回,虞桂平在家呆的无聊在村里瞎逛,可村里人自从上次她被绑的事后,一个个见她跟瘟神一样,谁都不搭理她。   虞桂平逛着逛着就逛到村口,正巧看见林婉儿和安锦出村,顿时就跳着脚骂:“顾昀,你还真是见菜下碟啊,凭什么她们可以随时出村,我就不行?”   顾统领淡淡的回了一句:“卫家有人在家,而且她们也是交了保证金的,你能达到这些条件吗?”   “我看你就是喜欢林婉儿那贱人,所以才会对卫家格外通融……”   虞桂平还没来得及把人恶心一顿,就惨遭了两巴掌,等她看清楚人后,竟是卫老婆子,她……竟然飞过了三米多高的尖刺栅栏?   “虞桂平,你自己身不正就别给别人泼脏水,我卫家你是惹不起的,你别在自讨苦吃了。”安锦说完从监察室又出去。   顾统领看得目瞪口呆。   安然拍手,“娘,你太厉害了。”   “顾统领,不好意思啊,刚翻了栅栏。”   “无防,卫老夫人好武功!”难怪卫副将军能从敌军的千军万马中活下来的,原来他的武功承自卫老夫人,刚身形太快了,快的他都没看清虞桂平就被教训了。   “走吧。”安锦拉着安然出村。   “娘,你伤口不痛吗?”刚娘动了武功,安然很关心娘的伤口。   “一点点。”安锦忍着痛道。   虞桂平那人太教训了,她实在没忍住,哪还管得了伤口会不会痛?先打了再说。   虞桂平被打的半天吭不了声,除了使眼刀子心里恨死了卫家的人什么也做不了,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到了这里谁都能欺负她。   都是刘子羿无用啊。   安锦走了三里地,实在痛的走不了了,“婉儿,等一下,我得歇会。”   “娘,您伤口是不是裂开了?”安然扶着娘坐下,掀起安锦的衣服就查看伤口。   安锦道:“伤口没裂,就是扯的肉疼,没事。”   伤口确实没裂开,安然放下心来,“那我们休息一下再走。”   过了会,安然又开口道:“娘,您身上还有伤,我不应该让你陪我开店的。”   “傻瓜,家里就我们俩女的,我不陪你让谁陪你?”安锦摸着安然的头道:“卫临跟我说了,你考虑的确实是对的,娘不应该莽撞,娘还想陪着你们看五世同堂呢。”   安锦惭愧,她不应该总想着以一已之力与崔炎同归于尽的,她应该像婉儿说的,将崔炎的罪行公诸于众,让他权贵尽失,才能以泄她心中仇恨和林皓三十年的委屈。   “请问?”一干哑的男声问道:“深山村是往这条路走吗?”   安然抬头见问路的大爷衣衫褴褛,柱着木棍,身后还跟着四个孩子,便顿时同情,“大爷,你们怎么走这里来了?”   奇怪,前面不是还有一道防吗?难道?   “你们去深山村找谁,我就是那里的。”   “我们找刘子羿,家里活不下去了,就跟着信上的地址找来了,他在村里吗?”刘大爷急切的问道。   原来是刘子羿的家人。   “在的。”安然虽不喜欢虞桂平和刘子羿,但老人孩子是无辜的,便给他们指路道:“你们往这条路一直走,看到栅栏,找一位叫顾统领的,他会带你们去找刘子羿。”   “谢谢啊。”刘大爷蹒跚着对身后孩子们道:“再往前走走,我们就能找到你们的爹了。” 第76章 到是个美人儿   安然目送着刘大爷和孩子们离去,其中一十来岁左右的小女孩转过头朝安然甜甜一笑还摇了摇手,安然也朝那小女孩笑着摇手。   虞桂平人品不咋地,但几个孩子都长得眉清目秀,特别是那小女孩,眉眼间有几分灵气。   “喜欢姑娘啊?喜欢就自己生一个呗,何必羡慕别人家的姑娘。”安锦见婉儿一直盯着那小姑娘看得入神,便讥笑起自家儿媳。   安然撇嘴,“娘说的容易,生男生女哪是我能决定的,再说我也没说羡慕别人有女儿啊。”   “对,不是你决定的,卫临决定,你俩好好努力,咱卫家是该添个孙女了。”安锦起身道。   “娘,顺其自然吧。”安然去扶安锦。   安锦拍了拍安然的手,“没给你压力,反正我也不急,你是能生的。”   婉儿一次就给她生了三个孙子,要不是卫临跑去从军,说不定她膝下已经孙子孙女十多个也不一定了。   安然被娘说的脸都红了,什么叫她是能生的,这话听起咋这么别扭呢?安然不想跟娘再讨论生孩子之事,只好转移话题,问娘:“您伤好点了吗?”   “好多了,咱们走吧。”安锦不想担误婉儿的生意,站起就走。   路上,安锦又回到原先的话题,“婉儿,娘让你生个女儿,也是将来她长大了能帮到你。”   “知道了娘。”安然很想说除了女儿,儿媳妇就不能帮她了吗?   可老人就喜欢儿孙满堂,算了,娘高兴就好。   出了深山村最外层的防道,安然和安锦又走了十里,总算走到大马路上拦了一辆去镇上的马车,到了后,店铺的门已经开了,安然扶着娘进去,看到小麦正拿着鸡毛掸子扫货架上的灰,安然叫他:“小麦。”   小麦见是俩位掌柜来了,放下掸子上前行礼,“小麦见过俩位掌柜。”   “辛苦你了。”安然从怀里拿出八十文钱,“小小意思,你别嫌弃。”   小麦满心欢喜的接过钱,没想到小掌柜是个懂生意细节的人,赶紧谢礼:“掌柜的折煞小麦了,怎会嫌弃,谢谢小掌柜夫人开市红利。”   安锦见这孩子着实伶俐,有心想逗他一下,“你谢小掌柜的红利,是不是大掌柜也要给你给红利呀?”   “不是,不是。”小麦忙摇手,“大掌柜小掌柜是一家,谁给红利都是一样,都谢谢,小麦也谢谢大掌柜。”   “我娘逗你的。”安然笑道:“你可真好玩,难怪林掌柜那么信任你,留你在这收尾。”   小麦一脸黑线,好玩就被他家掌柜信任?这是什么逻辑?   不过俩位掌柜也是说笑,小麦也看得出来这位掌柜是很好相处之人,便从柜上拿出帐册和银两,“俩位掌柜,这是昨日店里的进帐,请过目。”   安然拿起帐册一看,帐册上的字迹非常工整明了,“昨天居然买了十两银子?”   “这么多?”安锦也看到了。   “还好吧,平时的生意也就这样,若是遇到逢年过年的,那才赚呢,算算,再过一月就要过年了,俩位掌柜,你们盘下这店铺可是赚了,生意好的话说不定过年这段时间就能把成本赚回来了呢。”小麦道。   “是吗?承你吉言!昨日的银子我得给你三成的提成。”安然做生意一归一二归二,她昨日不在,全是小麦一个人接单卖布,自然要给他多些,安然拿出三两银子,“这是你的提成。”   小麦没想到小掌柜居然给他这么多,他家掌柜也只给他一成提成,拿到三两银子的小麦高兴地差点没跳起来,“太谢谢小掌柜夫人了。”   “你应得的。”安然暂时还没找到帮手,小麦在这店里做了几年,绸缎庄目前的生意还需他多帮衬,安然自然不敢吝啬。   分到高提成的小麦干活更勤快了,将店里打扫了一遍后,见时辰还早,早晨的冬日天气寒冷,有钱人家家里的事也多,买绸缎都一般都是下午才上门的,小麦收拾完店里,便对安然道:“小掌柜,要不我们把店里的货物盘点一下吧。”   “好啊。”安然和娘看着小麦怎么收拾店铺,能搭把手就帮着搭把手,现下一空下来,三人大眼瞪小眼的还真有些不自在,听小麦说盘点,正合她意呢。   两个时辰后,店里的存货如林掌柜记册的数量一样,除了昨日卖出去的两匹红缎苏锦,数量一匹也不少,林掌柜是个实事实诚信之人,难怪他生意做的这么好的。   盘下这个店,安然觉得是真赚了。   但店里的事千头万绪,很多事还得一点一点熟悉起来,这不,忙完盘点,快到午饭时间了,安然问小麦:“小麦,你和林掌柜是怎么吃饭的?”   “隔壁流峰饭馆叫个菜再点两碗饭就好了。”小麦回道。   “那我去叫两个菜三碗饭吧。”三个人点一个菜也不太好,安然便去叫饭了。   安然一进流峰饭馆,店小二就热情的迎出来,“客倌里面请,一位吗?”六号   “不,我是你隔壁锦绣绸缎庄的,过来点个饭菜。”安然道。   “锦绣绸缎庄?哦,是不是老规矩?一盘青椒炒肉两碗米饭?”店小二平时没见过这位夫人,心想这夫人是不是林掌柜的夫人啊?长得还挺好看。   “不,除了一盘青椒炒肉,再帮我点一盘红烧鲫鱼,再加三碗饭,送到店里。”安然看着菜牌上点菜道。   “得勒,马上送去。”店小二跑去柜台下菜单了,其间还对柜台的掌柜嘀咕了几句。   安然见店里人多,也不便多留,就回自己店铺里去了。   等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店小二就把饭菜送来,看到店里三人,林掌柜不在,店小二凑到小麦耳边打听,“小麦,那俩位夫人是不是你家林掌柜的大小夫人啊?”   小麦瞪了店小二一眼,“别瞎说,她们俩位是这个店的掌柜,不是我家掌柜夫人,你可别把她俩得罪了,不然你们掌柜少了这边每日生意进帐,看他不扒你的皮。”   店小二吐了吐舌头,“你告诉我了我就知道了,那我回去了,你们慢吃,我晚点来收碗筷。”   “等等,我还没给钱呢。”   安然叫住店小二,想跟他结帐,哪知店小二挥了挥手,“不用现结的,以前林掌柜在都是月结,夫人以后也月结吧,我跟我家掌柜说一声就行。”   嗯?古代做生意都这么信任别人的吗?   安然问小麦:“那你们以前吃的饭菜结帐了吗?”   “昨天刚结完。”每个月的初一他家掌柜都会把帐清完,不然他也不会订酉时的船回京了。   “哦,那我们吃饭吧。”吃完饭安然还得去一趟将军府找香儿商量看她能不能帮忙一事呢。   饭馆的菜不愧是大厨炒的,的确可口,安然吃了一大碗饭还意犹未尽,在古代点外卖吃的完全放心,没有地沟油,全是有机菜,猪肉也是农家饲养的,鱼是江边现捞的,新鲜又好吃。   小麦将残剩的菜碗收拾一边,去柜台上给俩位掌柜倒了茶水,解解油腻。   安然喝了杯茶,就坐不住了,“娘,小麦,你们在店里看下店,我有事出去一下。”   安锦知道婉儿要去找香儿,便点头道:“去吧。”   安然走出店门看到门口聚了许多人,安然纳闷道:“你们要买布吗?进去看吧。”   人群里走出一位中年胖男人,满脸堆笑,“这位夫人,您是锦绣绸缎庄的新掌柜吧。”   “是啊,怎么了?”安然问道。   “这林掌柜都转了一年了,也没人盘下来,有实力的不懂这行,懂这行的又拿不出那么多现银,还是夫人有实力,在下是流峰饭馆的牛掌柜,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多多照顾。”牛掌柜向安然抱拳自我介绍道。   “哦,好说好说,你家的饭菜很是可口,自然照顾生意,以后也请牛掌柜也多帮我介绍生意啊。”安然回礼。   其他隔壁的掌柜也一一介绍,安然自报了家门,“各位,我夫家姓卫,大家以后唤我卫夫人,里面是我家娘,大家叫她卫老夫人就行了。”   安锦听到外面声音,也出来了,在婉儿介绍她的时候,拱手抱拳朝大家示好,“以后我婆媳在此处营商,还请各位乡亲多多帮衬啊。”   大家都回了礼。   客套完了后,都各自去忙了。   安然朝娘点了点头,向将军府的方向走去,也顾不上别人议论,“原来是婆媳开店啊,头回看到婆媳二人共同营商的。”   “她们是什么来头?林掌柜家的店铺可不便宜,两三千两银子呢。”   “是啊,我都是这镇上的老人了,也没见过这卫家的俩位夫人啊。”   “许是外地到这里来营商的吧。”   将军府依旧恢宏气势,安然盯着将军府门匾看了一会,就转身朝后门而去。   崔博打马而来,看到安然,问站岗的守卫,“那人在看什么呢?”   守卫摇头:“不知道。”   崔博摸了摸下巴,“不过看那小娘子的身段,到是个美人儿。” 第77章 你就是香夫人的姐姐?   安然敲开将军府的后门,门房见过安然,很恭敬的问:“卫夫人,您找管家吗?”   “是,麻烦您帮我通报一声。”安然本想直接找香儿的,想着香儿刚进将军府,还是让崔管家安排的好。   “那您稍等。”这位卫夫人礼貌谦和,门房很是感动,连跑都比平常快些。   崔管家很快来了,看到安然,依旧恭谨谦卑,“卫夫人,您怎么来了?”   “我想找香夫人,你能帮我安排吗?”安然说明来意。   崔管家皱了皱眉,“将军刚回来,香夫人这个时候应该在陪将军用膳,很急吗?”   “也不急。”原来崔博回来了,香儿此刻肯定浑身不舒服,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她应对的怎么样了?“那我等等吧。”   “进暖阁等吧,外头风大。”崔管家领着安然进了西暖阁,让下人上了茶点,“卫夫人先坐坐,我去正厅看看,若香夫人得空,我便让她过来一趟。”   “好,谢谢!”安然点了点头。   说实在的,这位崔管家真的很会隐藏,但安然总是从他的微表情中捕捉一点此人处处透着算计。   目前来说这人对她并没什么危险,安然也就没放心上。   原以为会等香儿很久的,结果崔管家出去没多久就把香儿领来了。   “婉姐姐,崔管家说你来看我了,我高兴死了。”香儿拉着安然的手激动不已,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将军府里,连个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特别想念家人,想念帮她的婉姐姐。   现在婉姐姐来看她了,她能不开心吗?   “瞧你,像个孩子一样。”安然很喜欢香儿,这女孩为人真诚,是真把她当姐姐对待,拉着香儿坐下,问她:“怎么样?这段时间你过可好?”   香儿看了看崔管家,崔管家行礼,“老奴还有事,先告退。”   待崔管家走后,香儿憋了几天的话如倒豆一般的对着安然道:“婉姐姐,我这段时间过的极压抑,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少次动了念头想杀了那个崔博,要不是你教我忍,教我如何保护自己,我在这里一天都呆不下去,简直生不如死。”   “千万别这么想。”安然劝道:“不过是应付一个草包崔博和几位夫人而已,我相信你能应对自如的,跟婉姐姐说说,婉姐姐教你的办法可还好用?”   看香儿还好,安然松了一口气。   “好用,要不是婉姐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崔博,我按婉姐姐说的,你走后我就‘不小心’摔了一跤,崔夫人确实把我接到她院里养伤,崔博想见我也得经过崔夫人这边,时间久了,他也便不找我了,那位二夫人的关系我也按婉姐姐教的与她亲近,假意自己身体差,经不住崔博的床帏的折腾,一求二夫人,二夫人就答应了,而且她和夫人俩明里暗里的一直帮着我,那几位夫人虽眼红吃醋,但也不敢拿我怎么样,婉姐姐,多谢你如此费心帮我。”香儿说完就下跪感恩。   “别这样。”安然扶起香儿,“你我姐妹一场,看到你身陷火坑岂有不拉你一把的道理,你没事就好了。”   “婉姐姐,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姐姐。”香儿认定这个姐姐了。   知道香儿在将军府平安,安然也松了口气,于是言归正传,“香儿,姐姐在永兴街盘了一家绸缎庄,你看你这边能不能脱身来帮我?”   “是锦绣绸缎庄吗?”永兴街就一家绸缎庄,香儿是镇上的原住民,自然街上有哪些店铺了然于心。   “嗯。”安然点头。   “姐姐你哪来的那么银子竟能盘下锦绣绸缎庄?”香儿诧舌,她认识那家店的掌柜,也知道盘店的价格,要两三千两银子呢。   “这你别管,反正我已经盘下来了。”安然不想跟香儿提起银子的来处。   “那我去帮姐姐啊,反正我会做衣服,虽然比不得姐姐的手工好,但也是能帮得到你的。”香儿想都没想答应下来了。   “好,你要是来帮我,我给你股份。”安然就知道香儿会答应的,只是……   “什么是股份?”香儿没听懂。   “就是分你二成利润。”安然解释道。   “哦,姐姐不愧是念过书的人,说出得话香儿都很难领会。”香儿在婉姐姐面前自愧不如。   若是她像婉姐姐这般聪明,她也不至于落到给崔博做妾害死庆哥一家了。   安然讪然道:“你想识字,将来姐姐教你。”   “好。”香儿笑得很开心,跟着婉姐姐真的学到好多东西。   “对了,你要来帮我,还得要经过崔博同意才行。”将军府里的那些夫人们安然到好教香儿怎么应对,大不了她出一点血给大夫人,二夫人她们做几件锦衣,香儿在将军府里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要是崔博知道香儿不守妇道,经常外出,怕是麻烦。电子中文网   “这容易,我对崔博多撒几个娇不就行了。”为了能出去帮婉姐姐,她一点也不介意忍着恶心对崔博使用娇媚之术,这招她是看九姨娘经常用的,一用一个准。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那我回去,你安排好了就来找我,千万别勉强。”   “放心吧婉姐姐,你对我这么好,我是不会拖累你的。”她若处理不好将军府的事,强行出府,不仅会害了婉姐姐,说不定还会连累家人呢,她再傻也不至于傻到拿婉姐姐和家人的性命任性。   崔博就不是一个色包将军吗?这几日她细细观察,其实这人也并不难应付,最喜欢被人奉承。   九姨娘之所以受宠,就是她不仅年轻漂亮,而且在崔博面前特别会撒娇,她用上这招,别说出去帮婉姐姐开店,就是她也要开家绸缎庄崔博也会给她。   只是她不稀罕,崔博手里的钱全是搜刮百姓的民脂民膏,她嫌脏。   俩姐妹聊完,安然起身回去,俩人刚走出西暖阁,就遇到了崔博。   安然硬着头皮行礼,“民妇见过将军。”   崔博眯着桃花眼,上下打量安然,“你就是香夫人的姐姐?”   “是。”安然作答。   “将军,您怎么到这里来了呢?我与姐姐说说话,您堂堂一大将军还要偷听女人私房话啊?”香儿见崔博目不转睛盯着婉姐姐看,生怕他对婉姐姐动了邪念,赶紧使出九姨娘的半嗔半娇搂着崔博的胳膊怪道。   崔博见香儿撒起娇来比九姨娘还更楚楚动人,到底是香儿年轻美貌,崔博心花怒放,“本将军担心你,所以就来看看,没想要听你俩姐妹说私房话。”   “崔管家,你好生送我姐姐出去。”香儿见这招崔博果然受用,便招呼着崔管家快快把婉姐姐送走,然后又娇着声音对崔博道:“将军,我们回房。”   崔博一听回房,咕噜了好几口口水,哪还会去再看安然。   安然吐了口长长的浊气,香儿真是机灵,不然她被崔博缠住,还不知道要怎么抽身呢,以后将军府还是少来为妙,这个崔博好色起来可是没有什么下限的。   在目前她的实力不强时,还是避免与崔家硬碰硬。   安然回到店里,店里有位顾客在挑选布匹,小麦在接待,娘直直地站在柜台,一点也不适应。   安锦看到婉儿回来了,如蒙大赦,朝婉儿直招手,“婉儿,你过来。”   安然本想帮着小麦招呼客人的,见娘叫她,就径自往柜台走了,“娘,怎么了?”   “婉儿,我觉得我真的帮不了你,才站这么一会,我浑身都不得劲,你和香儿谈的如何了?她答应来帮你了吗?”   “答应了,但她还得搞定崔博才能自由出入。”安然道。   “也是。”安锦点了点头,又问:“那你说香儿能搞得定崔博吗?”   “能。”安然见香儿这么拼,相信搞定崔博应该不在话下。   “那就好。”安锦实在觉得自己不适合做生意,站柜台太别扭了。   安然看在眼里,笑道:“娘,习惯了就好了,我去帮小麦。”   “欸……”   “夫人,您挑选布是要送人还是自己做衣或是给家人挑呢?”安然很自然的走到顾客身边询问了一句。   “你是?”看布的夫人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有些愕然。   “哦,夫人,她是这店的小掌柜。”小麦介绍道。   “小掌柜?”夫人一听是掌柜,也没多想,既然是掌柜的亲自接待她,顾客也如实道:“我月中要回娘家,想穿得体面些回去,但你们这布的价格太贵了。”   安然打量了下这位夫人的衣着,应该是特意穿了家里最好的衣服出来的,安然顿时明白了顾客所需,跟顾客推荐了江南织造的素锦,“夫人,这匹浅紫色素锦应该适合夫人您的穿着,此价不贵,两百文一尺,您的身量大概需要六尺做身长身背襟面的襕衫,配上夫人身上这身浅茶色的罗裙,正好相得益彰。”   “真的吗?”夫人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六尺布才一两两百文钱,比像预算的要便宜些,她本来打算买一身的,被这位小掌柜一推荐到是省了做罗裙的钱了,“那我问问,你们这里也是做衣的吧,做衣多少钱呢?”   “不贵,就一起收您一两五百文好了。”安然接的第一笔生意,给这位顾客优惠,少收了她一百文的手工价。   “那好,那我就听你的,我买这紫色素锦做衣。”夫人很爽快的掏了银子,“几天来拿。”   “三天就可以了。”安然让她娘开单据。   安锦边开单据边默默的佩服起婉儿,果然是林家血脉,与生俱来就会做生意,这位夫人看了快半个时辰了,小麦介绍的口干舌燥,这位夫人也没拿定主意到底买哪匹布做衣,婉儿三言两语的便搞定,厉害。 第78章 刘子羿被猛兽咬死了   下午来了三个人,全被安然搞定了,除了前面一个没什么钱可又想回娘家充门面的那位夫人只花了一两两百文做一件长襟斓衫外,第二位顾客在安然的介绍下买了一匹雨花锦,五两银子,第三位顾客选了软烟罗的素锻要求做两件深衣,共计七两银子,这一天下来,毛利十三两两百文,除掉各个成本,净赚十三两白银。   安然照例拿出三两银子分给小麦,这回小麦说什么也不肯要了,“不不不,小掌柜,我今日什么忙都没帮上,要不得您这银子,这三单生意都是您亲力亲为谈下的,我只是搭把手端个茶水而已,这银子小麦不能要。”   银子送上门居然被拒统,安然刷新了古人的诚实品德,她真的相信林掌柜为何会这么放心将诺大的店铺交给小麦打理了,这孩子是真的有优良的道德品质。   “小麦,你多少收一点吧,你留下是帮我们的,就算今日的三单生意是婉儿谈下的,但你也是在旁帮了忙的,你若不收点,叫我们婆媳如何好意思在劳烦你。”安锦劝说小麦道。   “是啊,小麦,你人好,我愿意分你银子,要不你留下帮我,我定不会亏待与你,如何?”安然见小麦这小伙子人品太好了,虽然只相处一天,做事尽心尽力,人又勤快,安然真舍不得他走,想挖林掌柜的墙角了。   小麦笑道:“俩位掌柜人好,小麦也想留下帮俩位掌柜,可是我是东家的家奴,而且你们也看到了,东家林掌柜待我也极好,给我念书识字,教我做生意,我不能背叛我家东家。”   安然闻言,略尴尬,“我只是和你说说笑的,别介意,小麦,多少收一点吧,这样我也心安,生意的上的事,我们还得麻烦你几天呢。”   小麦盛情难却,从安然手里拿了一两银子,可拿得还是心之有愧,“今日只是帮个腔端个茶,就有一两银子得,外头的人做一年都没我这一天的收入。”   “要不是你是林掌柜的家奴,说实在,小麦,我真要用重金将你留下。”人才难得,诚信之人更难得,像小麦这样的品质又能吃苦的人,安然愿分他一份股份。   只可惜家奴是世代终身制的,除非东家自己发卖家奴,可像小麦这样的家奴,林掌柜明摆着将他视如自己家人了,怎么可能将小麦发卖。   “多谢小掌柜看得起小麦,以后若用得着小麦的地方,小麦一定为小掌柜赴汤蹈火。”能被人欣赏,换作谁都心喜,小麦也不例外。   “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安锦时辰快要到酉时了,她们还要赶路呢。   “那我和我娘回去了,小麦,这店就辛苦你了。”安然感谢道。   “俩位掌柜慢走,小麦会照顾好店的,放心。”小麦是真喜欢这俩位掌柜,太和气了,跟他东家脾气一样的好。   出了店门,安然叫了一辆马车,小麦还亲自扶俩位掌柜上马车,马车行驶,安然朝小麦挥了挥手,“辛苦了。”   小麦直到马车拐进另一条街,才回了店里,店铺一般都是酉时三刻关门,夏日要延迟一些,戌时才关。   俩位掌柜估计家里的事还未理清,一时半会的还不能接手店铺,小麦也不急,反正掌柜也没说让他急着回去,多帮两位掌柜几天也无可厚非。   “娘,这店盘下来容易,真要做起来还是挺难的。”安然一想到做好衣服要给客人送货,店里没个脚力也不行。   像今天,小麦就送了一趟之前顾客定制的衣服。   “是啊,以前林掌柜将衣服都是拿给镇上最好的裁缝制的,虽说我们不需要,但你和香儿俩个看店制衣成,可送货到底是个麻烦事,你娘我又不善与人打交道,卫临对这镇上挺熟,可无奈他还是‘傻子’这事怎么解决?”安锦摸着裁剪好的两匹素锦也是头疼,就算卫临不是‘傻子’他也不能帮婉儿上门送货。   站个柜台收银子,帮婉儿缝制衣服她还能帮忙,可真要送货,她真的无能为力。   先不说她对镇上不熟吧,就算熟,她也没小麦那有般嘴甜,顾客刁难小麦也能笑脸相迎,换作她,不把人牙齿打掉就不错了,这活她干不了。   “要是小麦一直留下就好了。”小麦毕竟是做熟了的,安然越发觉得他重要,“娘,你说我要是不还小麦林掌柜会跟我要人吗?”   安锦笑道:“会。”   “我觉得也是。”安然也笑了。   安锦看了看婉儿一脸头疼的样子,摇了摇头,心道,要怪就怪你那个爹,要是他与你二叔见上一面,别说小麦,就是他自己说不定也会留下帮忙。   “算了,回去找卫临商量一下,他在这里呆了快八年,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找个靠得住的人。”人手不够也不行啊。   马车停在官道,安然扶着娘下马车,付了钱就往深山村的方向走。   “等小麦走了,我得要住回店里了。”安然道。作   “怕吗?”安锦笑问。   “怕,娘您陪我啊,反正家里有爹和卫临,我们俩个可以全心全意的顾店。”   安锦摇头,“我不陪,我陪你你以后怎么给我生孙女?要陪也是卫临去陪你,反正他避过岗哨去镇上也是轻而易举之事,娘就不夹在你夫妻二人身边了。”   “娘。”安然脸红,“你这么不正经咋不见你嫁人,守着卫临守这么多年的寡。”   安锦一直笑着,她不是不想嫁,可也得有人娶啊。   走了十多里路,安然扶着娘总算回到深山村,一进村安然就听到虞桂平悲恸的嚎叫,震天动地的,“这日子过不下去呀,过不下去呀。”   “怎么了这是?”安然虽说习惯了虞桂平的鬼哭狼嚎,但这次虞桂平哭得好像比以往悲痛很多。   安锦摇了摇头,她和婉儿一道回来,她哪知道虞桂平又在嚎啥?   村里人将虞桂平和她家门口挤满了。   流香嫂看到安锦婆媳俩回来,迎了上去,“你们俩这是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去镇上了,这是怎么了?”安然耳朵里全是虞桂平的哭声。   流香嫂道:“刘子羿进山打猎,被猛兽咬死了,尸体是冯榷发现的,刚给带回来的。”   “刘子羿被猛兽咬死了?”安然震惊。   不会吧,刘子羿虽说断了一条胳膊,但他的武功多少还是能自保的,怎么会被咬死了呢?   “这有什么奇怪?你以为所有人都能像卫副将军那般武功高强,打得死一只老虎吗?村里这些年进山打猎被猛兽咬死吃了的还少吗?”流香嫂见怪不怪道。   “话虽是这么说,可还是很难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没了就没了。”安然虽不怎么待见刘子羿,但刘子羿也并没有做什么伤害她家的事,听到人死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可惜,毕竟是一条人命。   “所以说村里人为何都想跟你学刺绣,为得就是就挣点钱不让家里人进深山里打猎,太危险了。”为了贴补家用,村里的汉子有多少人冒风险的。   流香嫂也只能叹息又一个活人没了。   “放心吧,以后你们都能赚得到钱。”安然想加快帮村里致富的步伐。   “那我们就靠你了。”流香嫂把希望寄托在婉娘身上。   “我早上出去的时候遇到刘子羿的爹和孩子,刘子羿这么骤然死了,他的家人一定受不了吧?”想到刘大爷那佝偻着身子衣衫褴褛满怀希望的来找刘子羿,却等来的是儿子离世,老人家此刻心里一定伤心欲绝。   “最可怜的就是刘子羿的爹了,你不知道,刘子羿爹带着孩子们找到这里,虞桂平是怎么对老人家的,一天下来都没个好脸色,家里闹灾,千里迢迢找来,到这里寻个活路,她到好,饭也不做,除了让孩子进屋,硬是把老人家关在屋外,还是你爹给老人家端的饭呢,要我说呀,都是虞桂平做孽太多,害死了刘子羿。”流香嫂满脸气愤道。   “这种事我们也不好去评价。”安然心疼老人和那四个孩子。   刘子羿的儿女最大的有十五了,最小的才五岁,都是经不了事的,家里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们该怎么办?   虞桂平要是能撑起这个家,家里老小还好过些,不过照她看,虞桂平尖酸刻薄的样子,是不可能撑起这个家的,估摸着她会申请离开,或者改嫁吧。   “进去吧,人各有命。”安锦见婉儿同情心起,叹了一口气道。   “是啊,这也不是我们操心的事,这世上可怜人太多了。”流香嫂看到刘子羿的爹深受打击昏厥过去的样子,也是心疼,可又能怎么办呢?她们能做的只有照顾好自己的家人免受苦难,力所能及的帮衬一下,给老人家和可怜的孩子们一口饭吃吧。   和村里人打完招呼,安然进了家里,没想到家里也有好多人,安然和她们问好,卫临又发挥傻样,呆呆的坐在屋檐下,看到安然连眼皮都没抬,还是安然过去叫他,卫临才缓缓起身,然后轻声对安然道:“刘子羿其实是被我害死的。”   “什么?”安然大惊。 第79章 能给我一碗饭吗?   “怎么了?婉娘?”流香嫂听到安然惊呼,问道。   安然见院子里所有人都朝她这边看来,忙挥手道:“没事没事,卫临他尿身上了,我带他去换身衣服。”   卫临:“……”   娘子,你惊呼就找我背锅?太不地道了。   可谁让他是‘傻子’呢,卫临只得夹着腿跟着安然进屋。   安锦快要憋笑死了,心道,卫临我儿,你也有今天。   婉儿真的太机智了。   安然拉着卫临进屋,将门栓上,“卫临,你刚说什么?什么刘子羿是你害死的?你今天进山了?”   “没有。”卫临见婉儿误解他意,索性跟她说道:“是那日我去‘取’银子,正好看到刘子羿与虢国的细作秘密相见,所以我就把这事报告给了崔管家,刘子羿的尸体我见了,他并不是死于猛兽咬伤而是箭伤,我想他是想出去继续通敌被顾统领下令射杀了。”   刘子羿的身上的箭伤虽然做了掩饰,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箭伤的。   “你怎么知道刘子羿与虢国细作通敌?”安然再不喜欢刘子羿,但也不能随意冤枉了人家,通敌叛国可是满门抄斩的罪。   “我有证据。”没有证据他会轻易上报给崔管家吗?   “好吧,我相信你不是公报私仇。”安然对卫临的人品还是十分信任的,卫临不是一个嗜杀之人,谁得罪他他就弄死谁,“那你说你能看得出来刘子羿不是死于猛兽咬死,那别人是不是也看得出来?”   这个村子毕竟不是一般的村子,都是经历过大场面的战后将士,顾统领箭杀刘子羿又伪装成人是被猛兽咬死的,卫临看得出来,那别人也能看得出来吧。   “就算他们看得出来也不会有人去说这件事。”通敌叛国本就是满门抄斩之罪,谁心里都清楚,刘子羿能留个全尸,家人还有一条活路,大家都心知肚明刘子羿通敌并没造成严重后果,所以他的家人还都活着。   “哦。”难怪好多男人面色凝重,女人们而只是在议论进山打猎太危险之事。   顾统领这样处置是对的,没有给村里的无辜之人造成恐慌又震慑了蠢蠢欲动不安分的人,挺好。   “你呢,你今天第一天去店铺可还好?”卫临问道。   “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呢。”安然坐到卫临身边,愁眉苦脸道:“店铺的生意挺好的,盘下这个店我们一点也没亏,今天净赚了十三两银子,这还是进客量不多,生意不怎么好的时候,要是进客量多,相信店里的生意还能翻上几倍不止。”   “那不是挺好的吗?干嘛一脸愁容?”卫临见娘子紧蹙眉头,伸手去揉她眉心。   “是好啊,但没人帮忙送货,你说我能不愁吗?我和娘还有香儿都是女的,这种跑腿的事还是有个男的比较好。”安然握着卫临的手将头靠在他肩膀上,“你又不能出去帮我,好烦。”   “赚得到钱也烦?”卫临笑道:“那我给你介绍个人吧,这人一定靠得住,你也放心大胆的用他。”   “谁?”安然一听卫临给她介绍人,立刻来了精神,“你介绍的一定靠谱,你说,我明日便去找他。”   “他叫陆泽,从小帮着镇上的各家店铺搬货,为人敦厚,住在城东井巷口的第三户人家,两年前他被恶霸欺负,我曾救过他,你去请他他一定会答应帮你。”镇上的人他多少还是熟悉的,人手不够娘子愁什么?有他在呀。   “卫临,你真好,好像我遇到什么问题你都能帮我解决。”安然倚在卫临身上,被卫临双手环进怀里,一股强大的安全感包裹着她,安然笑的很甜。   “愚夫虽不能去店里帮你,但只要是你的事,愚夫不管如何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帮到你的,你想好好开店赚钱,就放心去做,不用这么发愁的,知道吗?”卫临紧紧的搂着娘子,娘子依赖他的样子让他很是受用。   “卫临,你说你这么好,万一哪天我们报了仇,你又官复原职或者比以前的职位还高,你会不会还娶别的女人啊?”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安然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傻瓜。”卫临刮了下安然的鼻子,“我离开你那么多年,正是年少血气方刚之时,愚夫都能坐怀不乱,没想纳妾,将来力不从心了,又怎么可能会看上别的女人?放心,愚夫只想跟你相濡以沫白头携老,不会纳妾伤你心的。”   “真的?”安然听到卫临说的这般真诚,她真的相信卫临能做到,“你真是世上最好的男人,我安……林婉儿赚大了。”   “赚大了?”这婉儿现在说话都离不开赚钱吗?比比电子书   “对呀,赚大了,嫁给你比拥有金山银山还幸福,你说,我是不是赚大了?”安然挑着卫临的下巴抛了一个媚眼道。   “对我评价这么高?”卫临被娘子夸的都有些飘飘然了,没想到娘子说起好话来这么动听,那他以后一定不能辜负娘子,否则岂不是对不起娘子今日对他如此的高评价?   “卫临,我真的觉得现在很幸福。”安然说不到两句话又往卫临身上凑,她就喜欢卫临环着她的那种感觉,很温暖,这种感觉对安然来说就像是强大的吸引力,让她情不自禁。   “我也觉得幸福。”卫临是真的觉得幸福,婉儿如此依恋他,爱他,这是他以前从未敢想的事。   以前他只希望婉儿心里有他这个夫君就行了,至于男女之爱,他真的没去奢求。   如今的婉儿黏起人来,越发楚楚动人了,卫临心里眼里全是娘子这个人,就算将来仙女下凡他也不会去动心的,更何况婉儿本就美若天仙,此生仅此一妻,决不食言。   腻歪够了,安然松开卫临,又与卫临说起正事,“卫临,咱们这个村大多都是老弱病残,靠朝庭那点补助根本不够吃的,进山打猎又危险,像流香嫂家那样情况的,根本就进不了山打猎,虽然我有教她们刺绣,但这毕竟是慢活,贴补不了多少家用,卫临,你说我把咱家店铺做成中高低端各种布料都有你说好不好?”   “你是有什么想法了吗?”卫临见娘子跟他商量正事,便重新坐下,很认真的问道。   “我是有想法,我想让咱们村里的人都学织布,棉麻织出来的布不仅穿在身上舒服,而且又不易损坏,应该很受大众喜欢。”安然相信以自己对布料的了解和服装的设计,应该很受广大群众的喜受。   虽然棉麻土布比不上绸缎利润高,但有钱人必竟少数,想要多赚钱还是得走大众群体消费才行。   “娘子既然有想法那就去做吧,你是需要为夫为你做什么吗?”   安然摇头,“我有这想法并不是需要你帮我,我只是在跟你商量,我若是推行这门生意,估计又得花银子。”   “银子不够我可以再去‘拿’的。”他都已经劫过一次富了,再劫一次也不在乎。   “不用,家里还有五百多两银子,我只是在想若是我为每家每户购一台织布机,家里的银子可是都要被我花光了。”   “花光就花光嘛,家里不是还有愚夫在的吗?难道你还怕一家人饿肚子不成?”卫临笑道。   “那倒不担心,再说我店里也能赚钱呢,家里再怎么样,饭还是吃得起的,我只是想帮帮咱们这个村,大家都过的太苦了。”这个村说好听一点是吃朝庭奉禄,可日子过的还不如生活在外头的百姓。   “你想做就去做吧,我想娘和老师也不会反对的。”卫临支持自己娘子。   俩夫妻关起房门说了大半天的话,等开门出来时,天色已经黑了,院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大概是见天色已晚,大家都各自回家做饭去了。   “你俩终于出来了?饭菜给你们留好了,在锅里,你们自己吃。”安锦站了一天柜,精神欠佳,懒得陪他们了,“我回房去睡了。”   “娘,我爹呢?”安然没看到她爹,便问娘道。   “他回去了,你们俩躲在房里一直不出来,我们又不好打扰的,天都黑了,还不吃完饭回去啊,你爹都在家里干了一天的活了,也该让他回去歇息了。”   “哦,那娘您也累了一天了,您早点休息吧。”安然抱歉道。   “欸,明早咱俩还得起早去店里呢,你吃完饭也早点休息,卫临,不准让婉儿太辛苦了,知道吗?”   “知道了,娘。”卫临可不敢让娘子辛苦,就怕娘子自己精力旺盛。   卫临和安然把锅里留下的饭菜刚端出来,院门砰砰的被敲响起来。   安然看了一眼卫临,“这个时候谁呀?”   卫临道:“去打开看看。”   安然放下碗便去开门,只见一蓬头垢面的小姑娘仰着头看她,“小婶婶,你能给我一碗饭吗?”   “你不是刘子羿的女儿吗?”安然认识她,就是问路时回头冲她笑的小女孩。   “我叫刘嫣,小婶婶,我妹妹没吃饱饭,我想向小婶婶讨一碗饭吃可以吗?”刘嫣眼神清辙,语气诚恳的问道。 第80章 这次可以放我出去了吧?   “你们没吃饭吗?”安然把刘嫣请进屋,“家里再发生大事,也要给孩子们做饭吃啊。”   这个虞桂平搞什么?伤心归伤心,家里的孩子怎么能不管呢?   “我做饭了,可我娘发脾气把饭打掉了。”刘嫣伤心的落泪。   她和爷爷千辛万苦找到这里,娘见到他们不但不高兴,还大发脾气,爷爷搂着他们几个说只要爹爹回来就好了,哪知道,等来的是爹爹的尸体,爷爷当场昏厥了过去,娘只知道坐在地上嚎哭,弟弟和妹妹饿的受不了了,她只好进厨房煮了一锅粥,娘哭累了,看到他们几个在吃饭,先是骂他们还吃得下饭,怎么不去死?而后又抢着他们的饭碗摔碗摔盘。   家里的碗盘都摔没了,她实在没办法,才来这里讨点吃的。   “你娘那个脾气。”虞桂平的为人安然是领教过的,从来没有什么道理可言,可怜了这几个孩子,“孩子,你等一等啊,我去给你装饭。”   安然走了几步,又停下,回过头道:“嫣儿,你还是把你哥哥弟弟妹妹都叫到我家吃吧,不然端回家你娘又发脾气不让你们吃饭。”   “谢谢小婶婶!谢谢小婶婶!”刘嫣跪在地上直叩头。   安然过去扶起她,看到孩子这样可怜,眼泪都出来了,“快去叫吧,小婶婶给你做饭吃。”   刘嫣忙不迭的往家跑。   卫临和安锦出来,看到这一幕,也是心疼孩子作孽,安锦道:“婉儿,娘帮你吧。”   三人在厨房忙开了,卫临生火,安锦蒸饭,安然洗菜。   四个孩子穿着原先破破烂烂的衣服你挨我,我挨着你进了安然家,眼睛全是迷茫,最大的哥哥十三岁,叫刘涵,长得有几分像刘子羿,刘嫣排行老二,老三八岁,是个男孩,名叫刘运,最小的小女孩刘芸趴在大哥身上,两眼无神有气无力的。   安然抱过那孩子,将她和卫临的两碗饭分成四份,招呼刘涵刘嫣他们,“你们先吃,不够小婶婶给你们做,别怕,孩子们,吃吧。”   “谢谢小婶婶!”刘嫣那孩子看得出来这位漂亮的小婶婶是个好人,胆子稍大一点,拿起碗扒了一口饭。   弟弟妹妹看到姐姐吃了,也跟着吃。   刘涵抿着嘴一直没动筷,过了好一会儿,这男孩才嘣出一句:“你们一家帮了我们,以后我刘涵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安然被刘涵的话逗笑了,揉着他的头道:“行,吃饭吧。”   刘子羿和虞桂平人不怎么样,生得这四个孩子到时懂事听话,可能是爷爷教的好吧,安然看得的出来,刘大爷是个老实敦厚之人。   几个孩子太饿了,饭量都大的惊人,安然蒸的一锅饭很快就见底了,炒的几个菜也是吃的菜汤都不剩。   吃饱喝足,几个孩子千恩万谢回家了。   安然将碗收拾好,对卫临笑道:“累了一天,咱俩就煮个面条吃吧。”   她真没力气再做饭了。   “你们死哪去了?去对面吃饭也不知道给你们娘带碗饭回来,你们娘我还饿着呢,你们懂不懂事?懂不懂事?”   安然刚要洗碗就听到虞桂平打孩子的声音。   “这女人,就是个疯子。”   安然想去对门救那几个可怜的孩子,被安锦拦下,“你煮面吃吧,我去。”   说实话,安锦最看不惯大人过的不如意就拿孩子撒气的人,冲进刘家就将虞桂平一脚踢翻,“你一个大人,不给孩子做饭吃也就算了,孩子自己煮点稀饭充饥,你砸盘砸碗的,怎么?现在知道饿了?你家孩子赶了那么多天路,你怎么就不体谅他们饿不饿?还好意思在这撒野打孩子。”   “我撒什么野了?这是我家,他们是我的孩子,我打他们怎么了?要你管!”虞桂平见识过安锦是个厉害的人,被踢倒后,只能逞口舌之快。   “虞桂平,你根本就不配为人之母。”安锦摇头道。   “我不配为人之母,你们配呀,我家现在这样了,你家不是有钱吗?好哇,我把我家这四个孩子都卖给你们家好不好?去吧,去吧,去他们家做儿做女去。”虞桂平爬起将四个孩子往安锦身上推,“男孩二十两银子一个,女孩十两银子一个,全卖给你。”   安锦真没见过这种女人,夫君刚死,做母亲的就要卖儿卖女,这什么人啊?   “娘。”刘涵挣脱虞桂平,满脸气愤道:“咱刘家还没到山穷水尽之日,爹不在了,不是还有我和爷爷吗?我和爷爷会种田种地养活一家人,你不用急着就卖我们。”   “你会种田种地?你要是会种田种地还会跑来这里?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跟坐牢有何区别?这日子哟,哪里还是人过的呀。”虞桂平想到将来要过穷困日子,拍着大腿又嚎叫起来。   “你要是不想过,家里的银钱你都拿走,你想走我们不拦你,我带孩子们留在这里过日子。”刘大爷柱着木棍出来,颤着沙哑声音再也忍不下去了,他儿才过世,这女人就要当着他的面要卖他的孙子孙女,以前家境好,虞桂平任性妄为也就算了,现在刘家已经这样了,这女人还不安分,真是刘家不幸啊。五号   “好,这是你说的啊,我这就收拾东西走。”她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顾统领不让押着她不让她走,现在她总可以走了吧?   她一个女的,身上有银子,大不了以后找个富庶的地方,租个房子,再请人做媒,她年纪轻轻,还怕嫁不到家境好点的人家吗?   虞桂平一丝犹豫都没有,转身就进房间收拾细软衣物。   安锦几人就这么看着虞桂平从他们身边走出去,最小的刘芸还想拉她娘,结果被虞桂平打开了。   看到虞桂平这般决然离开,刘涵和刘嫣对这个娘真的已经心如死灰。   安锦叹了一口气,对刘大爷道:“你们一家老老小小,明日还是让冯老帮你们安排几个人把刘子羿葬了吧,孩子们都还小,别吓着孩子。”   刘家的事安锦也帮不了什么,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谢谢!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好人。”刘大爷感激卫家对他们一家的照顾,以后他们家的日子还得自己过,不能总去麻烦别人。   “那我回去了。”安锦摸了摸几个孩子的头,就告辞了。   安锦回去的时候,安然已经煮好面了,安然问:“怎么样?娘出面虞桂平消停了吧?”   “哪里消停,把家里的银钱都收拾走了,一点也不顾念几个孩子,真是可怜。”安锦想到虞桂平的过分就气得不行,可人家刘大爷自己开口让虞桂平收拾细软可以离开,她还能说什么。   “这世上还能有舍得下亲生骨肉的娘?这虞桂平真不是个东西。”安然骂道。   不过抛弃亲生子女的又不是古代才有,就算是经济发达不愁吃穿的现代也有女人弃扔自己的亲生骨肉,安然除了骂几句也无能为力。   “算了,你也别恼了,吃完面早点休息,刘大爷既然决定把家里的所有细软让虞桂平带走,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其实要我说虞桂平走了也好,不然她在这里,刘家老老小小的日子更难过。”   “也是。”安然这点认同,虞桂平这种人就是根搅屎棍,搅得村里人天天不得安宁,整天就听她一天到晚的嚎叫,她不在了,村里还能清静,“娘,你去睡吧。”   “你们吃完了也早点睡。”安锦交待了一声就回房去了。   虞桂平满心欢喜的跑到村口,她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来到监察室,“顾统领,你这次可以放我出去了吧?”   顾统领头都没抬:“请便。”   “这么爽快?”虞桂平简直不敢相信,她以为顾统领会不准她走的,就算答应,也总归不会这么顺利。   “那我真的走了。”虞桂平边走边注视着顾统领的表情,不知为何,她总感觉顾统领眼里闪过什么东西。   虞桂平出了村口,没走几步路就感觉头顶一股凉意直入脚底。   “呱呱……”突然,一只乌鸦叫唤了起来,虞桂平顿时打了个寒颤,抱着包袱猛地向后跑,“我不走了,我不走了。”   “你要是不走,那你这一辈子都走不了了,你确定不走了?”顾统领刚起了杀意,没想到这个虞桂平竟然意识到了,算这女人命大。   “我不走了,我要回家。”虞桂平推开顾统领就往村里跑。   差点,差点她就要成为刀下鬼了,别以为她看不出来,顾统领根本就没打算放她走,就在刚刚,她命悬一线。   走又走不了,留在这里又过不下去,她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难道她一辈子真的要老死这个鬼地方?被人踩在脚底下过日子吗?   “爹耶,你为什么要把女儿嫁给那个死鬼刘子羿哟,女儿被你害惨了呀。”   安然刚躺上床,又听到虞桂平的嚎哭,烦不胜烦:“她不是要走了吗?怎么又嚎上了?”   “她走不了的。”卫临道。   “为什么?你是说顾统领不会让她走?”   “她根本就不符合出村的条件,若是她执意要走,那么顾统领就会杀了她。”卫临淡淡的道。   “啊?”安然目瞪口呆,“还有这么一回事?”   她都不知道。   “别害怕,顾统领也不是随便就杀人的,这个村有这个村的规定,安分守己过日子的村民顾统领自然会优厚对待,但像虞桂平这种情况的人,只要她出村,顾统领就会为了保护这个村子的安全,对她动手,只是我没想到虞桂平居然不走了,这到让她逃过一劫。”卫临很意外道。 第81章 婉儿想带着大家伙儿一起赚钱   “这个村子原来隐藏着这么多危险的?”卫临不说安然都不知道。   “也并不是,只要你安安分分的过日子,顾及家人性命,在这里生活也未尝不是一个世外桃源,只是……”卫临顿了顿,继续道:“安置在这里的人必竟都是身残的将士,他们原本是家中最有力的生活支撑,这样一倒,各家各户也就失了有力的生活来源,朝庭发的这点补助的确无法满足基本的生活开支,婉儿,你的想法很好,为夫支持你帮助他们。”   以前司徒将军为南镜大将军时,还会号召在职将士对殉国和残疾的将士们捐助补贴,如今崔博当了这里的大将军,朝庭发放的五百文补助只发六十文钱,这让这些战后将士家人还怎么生活?   卫临想想都觉得他们的日子艰难,婉儿跟他一提购织布机这事他举双手赞成。   “可要买织布机也不是易事,首先订购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订购的出来的,还有这个村子算算也有九十三家吧,九十三台织布机怎么运进来?”安然觉得这些都是问题。   “这你不用操心,你若是订购好了,可以找顾统领帮忙,他会想办法运进来的。”卫临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婉儿太小看军营的力量了。   “真的?”安然有些不信。   “真的,难道我还会骗你吗?”卫临笑道。   “你说的我当然信,只是现在毕竟不同往日,这里是以前你们统辖的时候,顾统领固然好说话,但这么多织布机运进这个村子也是会有动静的吧?我们平时出村都要绕一大圈子隐藏踪迹的,织布机运进来容易吗?”   “你只管去订,为夫答应你一定会运得进来的。”卫临有十足把握道。   “好吧,这里你熟,我相信你。”安然确定后,拿起从店里裁好的素绵开始缝制。   “都累了一天了,你还有精神缝衣?”卫临心疼娘子道。   “现在时辰还早,能缝一点是一点吧,明日我还得去找陆泽,怕担误时间,我答应客人三天后交衣,自然要紧赶着。”安然坐在坑上,右手开始飞快走针。   卫临见状,心里更是内疚,娘子忙成这样,他是真的一点忙都帮不上。   第二日,安然一觉醒来,昨夜她是什么时候睡的她都不知道。   “醒了?起来洗漱吧。”卫临帮娘子做的也只有这点小事了。   “这一觉睡的精神真好。”安然穿衣下床,“卫临,我昨晚几时睡的?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巳时睡的。”卫临也没打算瞒她,“我点的你的睡穴。”   “我说呢,怎么会说睡就睡过去了。”安然凑到卫临身边一脸坏笑道:“你心疼我点我睡穴,那我岂不是不能侍候你了?”   卫临嘴角一抽,“你哈欠打的眼泪水都流出来了,还不肯停,为夫怎舍得再让你侍候?”   “你现在正值壮年,不想?”安然笑的更坏了。   卫临沉着脸不说话,他想能怎样?总要为娘子的身体着想啊。   “好了,等以后店里的事步入正轨,我就不把事情带回家做了。”安然以为卫临不高兴了,赶紧抱着卫临的腰撒娇。   “我没怪你,我只是心疼你。”卫临拿娘子实在没办法,她问他想不想,让他怎么回答?   说想,那他就是怪责娘子顾事不顾他?说不想,那娘子会不会多想,觉得自己不爱她了?怎么回答都是错嘛,所以娘子的话他不好作答,娘子到误会他了。   “那你绷着个脸,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安然捏了捏卫临的下巴,笑得不行,卫临太好逗了。   卫临无奈的很,娘子这么挑逗他,他承受不住的。   安锦和安然出门的时候,冯榷正和几个男人帮着抬尸进薄棺,薄棺很简陋,就用了几块木板钉成的,安然看到这情景,心道,刘子羿好歹也是一代郎将,最后落的如此下场。   “别看了,快走吧。”安锦怕婉儿见了害怕,拉着她赶紧走。   安然却笑了笑道:“娘,你避讳啊?”   “这么晦气的事能不避讳吗?”安锦掩着鼻子快走,刘子羿死的难看,身上被猛兽抓咬的连块好肉都没有,惨不忍睹,安锦看了一次就不想看第二次。   “我还以为娘是一代侠女,不怕死人呢。”安然笑道。   “侠女也是女人,你娘我虽然见过不少死人,但死状很惨的人多少也会看着不舒服吧。”安锦不想再说了,再说早上吃的早饭她都要吐了。   “娘,没事,没事。”安然见娘要作呕,给她抚背,“娘,今日我们家的店铺生意一定很好。”   “你怎么知道?”安锦缓了会问。   “见棺发财嘛。”安然调皮的笑道。   “你咱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流香嫂提着要洗的衣服去河边正好看到卫老夫人和婉娘正有说有笑,便上前打了个招呼。   “没说什么,就聊些家常。”安然见流香嫂的脏衣服不少,便道:“这么多脏衣服?”   “多嘛?还好了,你家不也很多?你家三个孩子不也每天滚的一身泥,韩大婶可没少帮你们洗呢。”流香嫂没见过婆媳俩个关系这么好的,跟母女似的有说有笑,真不知道要是韩大婶真嫁给林夫子,会不会也和婉娘这么好的关系?   估计不可能,韩大婶到底不能跟卫老夫人比,人家是看着婉娘长大的,俩人亲如母女呢。清华   “说起这个我就不好意思,真的太麻烦韩大婶了,等我帮婉儿忙完这几天,我就有时间顾家了。”安锦想到家里的事都是林皓和韩大婶打理的,就觉得心里愧疚。   “对了,你们俩个昨日一整天不在家,出去忙什么呢?”流香嫂好奇道。   “好事。”安然保密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决对都是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   “什么好处?”婉娘这么一说流香嫂更想知道了。   “婉儿想带着大家伙儿一起赚钱。”今天早上卫临就把婉儿的打算跟她和林皓说了,她和林皓觉得这是利己利民的事,也同意婉儿帮助这个村子。   “娘,您知道了?”安然还想在路上跟娘商量这事呢。   “到底什么事啊?你俩说呀,急死我了。”流香嫂见这婆媳俩打哑谜,急得直跳脚。   “等办成了我们再告诉你。”安然拉上娘,“娘,我们走吧,时辰不早了。”   “好,那我等你们消息啊。”流香嫂虽没问出婉娘怎么带她们赚钱,但婉娘既然说了,就肯定是有把握的,在这个村子,谁不知道现在就婉娘最会挣钱啊。   “放心,说不定今天晚上就有消息,你今晚来我家坐啊,去洗衣服吧。”安然挥着手道。   “好咧。”流香嫂高兴极了,要是婉娘真带着她们挣钱,她们家就不用省吃俭用,吃糠咽菜了。   她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安然和安锦出了村子,安锦就道:“婉儿,等会到店里,我让小麦带着我去井巷口找那个陆泽,卫临跟我说,那一带经常出现地痞恶霸,你一个姑娘家去不太安全。”   “也好。”安然知道自己弱,没娘的武功高,真要遇到三五个地痞流氓的,她身上的这点功夫根本就应会不了,“那娘去的时候要小心,别弄伤自己。”   “放心,娘又不是三岁孩子,会照顾自己的,再说不是还有小麦吗?你可别小看他,那孩子也是有腿脚功夫的。”而且还不弱。   “是吗?他跟你说的?”她说呢,小麦怎么一个能独当一面,原来是个全能人才啊。   “看出来的,他哪会跟我说。”安锦道。   安然到店时,香儿早已到了,看到她们下马车,香儿迎了上来,“婉姐姐,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来这么早?”安然问道。   “是啊,我想早点来帮你。”香儿笑道,看到安锦,问:“婉姐姐,她是?”   “哦,这是我娘。”安然向香儿介绍,然后又向娘介绍,“娘,这就是我一直跟您说的香儿。”   “果然是个标致的美人儿。”安锦一看到香儿就心生喜欢。   “老夫人好,老夫人过奖了。”香儿被夸的羞红了脸。   “我们进去吧。”香儿绕到侧面想去扶安锦,安锦摆摆手,“我就不进去了,我还有事。”   “什么事啊?”香儿问。   “我娘去找一个伙计。”安然解释道:“小麦,小麦,你出来一下。”   小麦正打扫店铺呢,听到小掌柜的声音,伸出头,“什么事啊小掌柜?”   “你陪我娘去一趟井口巷吧。”   “好咧。”小麦放下鸡毛掸子就跑出来了。   “娘,那你注意安全。”   “放心。”   安锦重新坐进马车,小麦也跳了上去。   “你别走,你别走。”马车刚走就见一胖姑娘冲上去一把拉住缰绳。   安然问道:“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你管我做什么?反正他不能走。”胖姑娘拉停马车就去拉小麦。   安然想,不会是小麦惹上的情债吧?   “小麦,你的?”安然比划了下。   小麦翻了个白眼,“小掌柜,你想哪去了?”   “哦,原来现在这个店你是掌柜啊,那我这件衣服穿起不好看,你怎么处理?”胖姑娘将身边丫鬟手里的一件锦衣朝安然脸上扔了过去。 第82章 好帅的帅哥啊!   安然拿下脸上的锦衣,平静的对小麦道:“你送我娘去井巷口,这里我来处理。”   “好的,小掌柜。”小麦早就不想面对这位赫姑娘了,他跟着东家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从来没见过这么吹毛求疵的人,太难侍候了。   “婉儿,你行吗?”安锦担心的问道。   这位姑娘一看不是什么善类,安锦怕婉儿吃亏。   “娘,放心,你们去吧,这里不是还有香儿的吗?”安然朝娘眨了眨眼,一个小姑娘而已,她还能搞得定。   “走吧。”小麦朝赶马师傅道,而后又安慰大掌柜,“不用担心,这赫姑娘除了发点小姐脾气,乱来到不至于,再说小掌柜身边的那位夫人可是大有来头,小掌柜不会吃亏的。”   早上这夫人来时,阵仗可大了,隔壁街坊都惊呆了,都说掌柜的原来这么有来头,居然是崔将军夫人的姐姐。   有将军夫人在,小掌柜能说会道,手艺又高超,还怕搞不定那位刁难的赫小姐吗?   安锦被小麦这么一说,便放下心来。   “姑娘,咱们有什么事店里请吧,站在这冷风口里挺冷的,店里暖和。”安然来者是客,非常客气的请这位姑娘进店。   “哼。”赫小姐怒气冲冲往店内走。   “姐姐。”香儿怕出什么事,有些紧张的拉着安然。   “没事。”安然拍了拍香儿,她在现代是一名服装设计师,什么样的客户没见过?不就是姑娘长得胖,觉得衣服穿起不好看吗?大不了重新给她设计一套取长避短就是了。   赫姑娘一进店就往梨花椅上一坐,摆着架子趾高气昂,“茶呢。”   香儿赶紧给她倒上,“新沏的香片茶,姑娘您慢用。”   “我不喝香片茶。”赫姑娘打掉茶杯。   要不是安然眼疾手快拉开香儿,那滚烫的茶水就要烫到香儿了,安然压着心中怒气,“姑娘你自重,她可是崔将军的香夫人,你若烫到她,这事就算你有理,只怕崔将军知道了,你也善罢不了。”   赫姑娘一听这女人是崔将军的香夫人,刚才嚣张的气焰顿时消了下去,可她还是不想输了气势,“你少压我,哪有将军的夫人开店给人端茶倒水的?我花了那么多银子,这件衣服你们始终做不好,你们今日要么陪我钱,要么做到我满意,否则就是你们没本事这店也别开了,别仗着关系欺压百姓,鱼肉乡亲。”   好厉害好伶俐的一张嘴呀,她才搬出香儿的身份,这姑娘就给她们扣上一顶大帽子,安然不得不佩服姑娘盛气凌人中,还有几分反击别人的聪明。   安然被赫姑娘顶的一时语噎,只好陪笑道:“姑娘说的是,若我们没有开店的能力,的确不配拿下这门生意,姑娘对这件衣服有何不满,你说出来,我们改,若是改不好,我甘愿赔姑娘的银子。”   “好,这可是你说的。”赫姑娘没想到这位小掌柜这么有魄力,便站起,指着安然手里的锦衣道:“这衣服做的老气秋横不说,穿起来也勒的要死,最要命的根本藏不住我身上的肉嘛,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姑娘做这件衣是有什么大场面吗?”安然一看这衣服的料子是上好的软烟锦,一尺便是二两的价,这身衣费料加上制衣的手工,价值至少在二十两以上,不是有重要的场面,这位姑娘是不可能穿一件二十多两的衣服,她现在身上的衣服虽也是锦衣,但价值并没超过五两银子。   安然看得出来,这位姑娘家世显赫,非富即贵,搞定她,也是给自己争取到了一个大客户了。   “我……我……”赫姑娘有些不好意思说,推了推身边的丫鬟,丫鬟解释道:“这衣服是我家小姐要去见未来夫婿的,你们若是做不好,坏了我家小姐的好事,你们拿什么赔?”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可是女人终身幸福,姑娘,您放心,我一定会为姑娘做好此衣。”安然了解了情况,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赫姑娘瞪大眼睛,这位小掌柜虽然脾气不好,但硬气中又多了做生意的平和还有理解,赫姑娘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你真的帮我做的好衣服?”   “当然。”安然有信心,“做不好不收你钱,我还赔你钱,你不用担心。”   “可我不要赔钱。”赫姑娘急道:“我就想要一件好看的衣服去见季公子。”   “别急。”安然见这姑娘快急哭了,安慰她道:“事关你的终身幸福,我一定会帮你做一件满意又衬你气质的衣服的。”   “那我让你试试。”小掌柜的态度都这么好又有信心,赫姑娘心里再急,也只能相信她一回。   安然给赫姑娘量了尺寸,将名贵的软烟锦拿了出来,画好尺寸后,然后拿起剪刀就开始裁衣。   赫姑娘看到小掌柜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的就裁完布料,动作利索的让她看惊呆了,但成衣没出来前,她还是看不懂这位小掌柜要给她做什么样的衣服。   “香儿,你帮我。”安然将裁好的布料扔给香儿。   香儿接过,“好。”   她也懂制衣,虽然不像婉姐姐这么会设计,但拿到裁好的面料,该怎么缝制她还是会的。   俩人拿出针线,飞针走起,很快一件整衣大致的款型快出来了。   赫姑娘目瞪口呆,这俩人缝制的速度连她做了几十年衣服的老师傅都比不了。   安然和香儿缝了半个时辰,一件软烟锦的霓裳样式就缝的差不多了。   “还缺一点绣花装点。”安然道。   “小姐,好漂亮啊。”赫姑娘身边的丫鬟看到衣服,拉着赫姑娘叫道。   “我看到了。”赫姑娘眼中全是惊艳,她真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衣服款型,比那些老师傅做的样式好看太多了。   “姐姐,这花我来绣吧,你应该还有别的设计吧?”香儿是见识过姐姐的设计,她就是拜倒在姐姐给她设计的嫁衣里,她相信姐姐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给这位姑娘做一件衣服,肯定还会有别的设计,锦上添花。   “当然。”安然笑道,然后转过头对赫姑娘道:“姑娘,这件霓裳穿在你身上,既不显老气,又不紧勒,而且也不会显肉,姑娘肤白,又贵气,若单独只穿这霓裳见未来夫婿的话,有点单调,我想再给姑娘加一件披袍,只是要加银子。”   “要加多少?”赫姑娘问。   安然伸出一根手指。   “十两银子?”   “嗯。”读书啦   “彩丝,快给。”赫姑娘催着丫鬟给钱。   丫鬟拿出十两银子,安然收了,就帮赫姑娘选了一匹浅粉的雨丝锦做为披袍。   雨丝锦质地轻盈,最适合用来做装点的披袍,起到锦上添花的美感。   安锦接到陆泽回店时,安然正忙的双手翻飞,连头都来不及抬就道:“娘,您帮我去买些姻脂水粉来,最好有红有紫的,还有眉粉,唇脂,小麦,你帮我照顾下陆泽,等我忙完啊。”   “哦。”小麦见小掌柜忙得连头都抬不了,便也没吵她,默默地带着陆泽继续打扫店铺卫生。   安锦买来婉儿要的姻脂水粉后,安然和香儿手里的活也做完了,拿起衣服和娘买来的姻脂水粉,对赫姑娘道:“姑娘,请随我进去试试衣服。”   赫姑娘看到衣服,兴奋不已,赶紧随安然上了楼。   等她们下来时,店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赫姑娘身上,特别是小麦,他真的不敢相信,一个长得并不太漂亮又胖的赫小姐经过小掌柜一打扮竟能如此美丽。   “小姐,你真好看。”赫姑娘的丫鬟都快认不出自家小姐了,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   “好看吗?我也不知道自己打扮起来能这么美。”小掌柜的衣服做的好看不说,连帮她画的妆容也这么美,赫姑娘平生第一次觉得胖也能胖得如此美丽。   “真的好看。”丫鬟拼命的点头。   “那彩丝,你帮我再给小掌柜三十两银,我想再做一身,一身根本就不够换的。”   “好。”丫鬟赶紧拿银子。   “对了,这位夫人,您买这姻脂水粉花了多少钱?”赫姑娘按下丫鬟的手问安锦。   安锦回道:“不多,三百文钱。”   她没舍得买贵的。   “彩丝,再拿三百文,这些姻脂水粉我也要了。”   “是,小姐。”彩丝又掏钱。   赫姑娘非常满意的走后,小麦朝安然竖起拇指,“小掌柜,你太厉害了,这么刁钻的客人你都能搞定,小麦佩服。”   “那是我姐姐的手艺好。”香儿夸赞道。   “娘,这些银子入帐吧。”安然把四十两三百文交给她娘,原以为这生意会赚不了多少银子的,没想赫姑娘又当场订制了一身,店里第一单生意刨去成本就净赚了二十二两银子。   “好。”安锦无话可说,婉儿确实有林家做生意的天赋,甚至更厉害。   “对了,陆泽,快见过你的小掌柜。”   小麦不说安然差点把陆泽给忘了,陆泽刚要行礼,安然就托住了他,“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陆泽脸一下红了起来,“谢过夫人,陆泽以后一定尽心尽意的做事。”   “那以后就辛苦你了。”安然感谢道。   陆泽不知道该说什么,恩人一家人这么好,又给他一份工作,他往后只有更卖力帮着做事。   安排了小麦带陆泽,安然想起还有事做,便拉着香儿问:“香儿,我见你家里有一台织布机,你家的织布机是在哪买的?”   “怎么?婉姐姐也要织布吗?”香儿问道:“可店里的生意这么忙,怕是没时间吧?”   安然不想让小麦听到这事,只得小声道:“我想订个几十台织布机给我那个村每人发一台,你不知道,我那个村里的村民每家每户都快穷的揭不开锅了。”   “你怎么会住村里?”香儿不敢相信,婉姐姐可是卫副将之妻,副将的职位虽比不上大将军之位,但也是军营中的有身份有地位的,至少也是住府坻的。   安然一时半会解释不清,只道:“你先别问那么多,你就告诉我到哪可以买织布机吧。”   香儿也不是多事之人,婉姐姐不说肯定有她不说的道理,便没问下去,“你要订那么多,肯定要花些时日做出一才行,这样吧,婉姐姐,我认识一个木匠,他会做织布机,而且做出来的织布机又不卡丝线,你要不要去看看?跟他谈谈?”   “好,那你带我去。”安然听到能定制,就拉着香儿出门。   那木匠离香儿家不远,只离了一条街,香儿帮着介绍完了后就想回家看看,安然知道她思家心切,便留下自己与木匠谈,让香儿回趟家。   木匠姓钟,安然问道:“钟师傅,我要是订九十三台织布机需要多少钱?”   钟师傅从来没接过这么大的生意,他一年要是能接个五六单生意都是生意算好的了,钟师傅缓了好久才缓和了内心的激动,颤着声都有些口齿不清了,“我……我给别人做一台是收一两银子的,夫……夫人订这么多,我……我就收九百文钱,主……主要是夫人量大,我一个人做不了这么多,还……还得请人。”   安然听完钟师傅结结巴巴解释完价,安然笑了笑,这位钟师傅也是个实在人,安然道:“钟师傅不用给我优惠,你也不容易,就按一两银子一台吧,帮我打造九十三台,您大约什么时候能做得完?我好安排人来取货。”   钟师傅从来没听过让利会拒绝的,惊讶之余回道:“大概要十天时间,但夫人你……你能不能交些订金?”   “这是自然。”安然拿出五十两现银,递给钟师傅,“麻烦钟师傅了,尽快帮我赶制出来。”   钟师傅再一次被惊愕到,付一半多的订金?就算他请人全部做出来,这位夫人不交后款,他也能净赚七两银子。   “谢谢夫人,夫人可以告诉我个地址,做好了后,我便上门告知一声,若夫人不方便,我也可是送货上门。”   “永兴街锦绣绸缎庄,你若做好,就到那找我。”   原来是锦绣绸缎庄的掌柜,难怪这般大方,钟师傅对陈香介绍的这单大生意感激涕零,等晚些就买些东西去陈家感谢。   离开钟师傅家,安然独自回去,待走到一条小巷时,对面突然冲出一白衣男子,俩人擦肩而过时,互看了一眼,安然瞬间被男子的相貌惊到,“好帅的帅哥啊!”   “你也挺漂亮的。”那白衣男子边跑边回头应了一句。   安然:“……” 第83章 人总要向阳而望   “站住!站住。”另一头跑出十几个手持大刀的壮汉,安然一看来都不善,吓得赶紧靠墙站好。   妈呀,这是黑社会打架吗?   “我站住了,你们来呀。”白衣男子原本完全可以跑掉的,但看到那位女子被吓得不敢动了,怕伤及无辜,便只得停下吸引这些人。   “上,杀了他。”壮汉们举着刀一窝蜂的朝白衣男子砍去,谁也没注意墙边上的安然。   白衣男子见壮汉们袭来,那墙边的女子已然安全,他也不是恋战之人,刚跟人交手几招,又纵身跳出包围圈,跑了。   “快追,快追。”壮汉们又见没围堵住人,急得朝白衣男子的方向追出去。   安然从小到大没见过这么多人持凶器砍人的,吓得大气不敢出,直到那些人跑得不见人影了,安然才松了一口大气,还好那些人没注意到她,不然她这小命就不保了。   那些人那么凶神恶煞,看得都害怕,难怪卫临不让她去井口巷的,这镇子上真的有些不太平啊。   也不知道那位白衣男子会不会有危险?可刚看到他在十几个壮汉中游刃有余的应付,好像武功蛮高的样子,应该不会有事。   这古代真够牛逼的,几乎人人都会武功,而且飞檐走壁的,她身上的这点防身之术太弱爆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学武功来不来的及?   估计不行,她这身子都二十有四了,能学成什么样?   “姐姐?姐姐?你站在那干嘛?”香儿见完家人来找婉姐姐,见婉姐姐一直靠着墙一动不动,像中了邪一样,香儿赶紧跑过去叫她。   “我……我没事,刚才一帮人在这打架,吓死人了。”安然拍着胸脯镇定心神道。   “那我们快走吧。”香儿扶上安然,“最近镇上越来越不安宁了。”   安然回到店里,脸色有些发白,安锦见状,问:“怎么了?怎么出去这么久?”   “刚姐姐在路上看到有人持刀打架,姐姐吓到了。”都怪她没陪着姐姐,看把姐姐吓得。   “我没事。”安然摆摆手,拿起桌上的茶水猛灌了一口,也不知道那些人为何要杀那白衣男子?   那男子长得那么帅,要是真遇上危险那就太可惜了。   安然“怜香惜玉”了起来。   “没事就好,以后外出的事还是让娘去做吧,现在外面不太平,你身上没有武功防身,别到处乱跑。”安锦刚记帐记的太入神了,以至于婉儿什么时候跟香儿出去的都不知道,现在见到婉儿差点遇到危险,可不得担心。   “我知道了娘。”安然朝娘笑笑,“我以后不出门,事情全都办妥了。”   “嗯。”安锦不用想也知道婉儿出去做什么,揉着她头问道:“好些了吗?”   婉儿一向被她保护的极好,突然遇到打打杀杀的事,难怪会吓坏了。   “娘,我没你想的那么弱。”她就是有些担心那白衣男子而已。   顾统领手提着两包点心进店,看到大家都围在一起,“怎么了?怎么都站着聊天?”   “顾统领你来了?”安然起身,让出坐位,“快坐。”   “我来看看你。”今早卫夫人跟他说了店的地址,还有给村民们置购织布机一事,他一口就答应下来,“顺道”来看看。   安然知道顾统领看得人不是她,但为了避免尴尬,领情道:“你有心了。”   香儿不好意思的转身要去忙别的事,被安然一把拉住,“香儿,你帮我陪陪顾统领,我还得去裁衣,辛苦你了。”   “我也去帮你。”安锦也不宜留下。   小麦见大掌柜和小掌柜都避开,虽然纳闷,但他不是多事之人,也拉着陆泽进了后院看水烧好了没有。   安然安锦上了楼,安锦帮着安然理线,伸头看了看下面情况,见那俩人一个低着头羞赧,一个只顾着猛灌茶,安锦笑道:“婉儿,你这么给他俩制造机会好像效果不太好啊。”   安然在画尺寸,也跟着笑道:“小年轻嘛,郎有情妾有意的,慢慢习惯就好了,你现在替他们急,等他们俩好上的时候,保证你会觉得不堪入目。”   “再不堪入目的事娘又不是没见过,你和卫临俩做的还少吗?”安锦笑话婉儿,“这么老气横秋的口气,说的你好像很老很有经验似的。”   “我当然有经验了,不像你,虽看着年纪比我大,但单纯还跟小女孩似的,看到别人成双成对就一脸艳羡,你见过我跟卫临很多不堪入目的事吗?我俩在床上之事你见过?”搜搜   “哈,你这孩子竟敢笑话娘。”安锦抬手便打。   “我错了,我错了,娘。”安然抵不住娘的哈痒,只得求饶。   顾统领听到楼上动静,终于找到话题,“卫夫人和卫老夫人这对婆媳关系的感情真好。”   “是啊,卫老夫人把姐姐当亲生女儿一般对待,真让人羡慕。”香儿望着楼上道。   顾统领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其实我娘也挺好的。”   “谁问你娘了。”香儿脸瞬间就红了起来,看得顾统领眼睛发直,香儿羞涩的样子真的太美了。   香儿见顾统领一直盯着她看,脸红的都快滴出血了,扭头就跑上楼,“顾统领你自己照顾自己,我去帮姐姐。”   “其实我这里不用你帮的。”安锦看笑话道。   “卫老夫人。”香儿羞得都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娘,您别笑话香儿了,没事,小女孩嘛,遇到心仪之人都会这样,害羞着害羞着就习惯了。”安然笑道。   “姐姐你以前跟卫将军也是这样吗?”香儿好奇起婉姐姐的情事。   “她?没有,她跟卫临从小青梅竹马,我那傻儿子天天被她欺负。”安锦回答道。   “我欺负卫临娘你不也挺高兴的吗?”安然一直笑。   “是挺高兴的,男人嘛,若没有容妻子疼妻子的雅量算什么好男人。”她以前就经常欺负卫光。   现在喜欢欺负林皓。   “娘教的好,所以卫临这般宠我,让着我。”安然庆幸自己嫁了一个好夫君。   “真羡慕你们。”香儿打心里觉得姐姐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不过姐姐也配拥有世上最好的幸福,人聪明,又美丽。   “香儿,你现在还这么年轻,不也一样有机会为自己寻个疼你爱你的人吗?我觉得顾统领人就不错,虽然他不太爱说话,但武功高,人品也好,你可以考虑啊。”和顾统领接触这么久,安然觉得顾统领的人品还是值得让人相信的。   “我……”香儿不知道该怎么说,顾统领人是不错,可她现在毕竟是将军府的十姨娘,她不敢去想以后的路,更别说男女之情了。   “香儿。”安然看出香儿的心思,放下剪刀拉着香儿的手对她道:“你的人生已经够苦了,别把自己总往苦水里泡,人生之路还长,过去的就过去了,人总要向阳而望,人生才有希望,才会过得幸福。”   “是啊,香儿。你看看你婉姐姐,自己的丈夫傻了,她还不是一样乐观的很,把一个傻子都能调教的懂事听话,不也过的挺乐呵的吗?”安锦也劝香儿别轻易放弃自己追求幸福的权力。   香儿知道她们是为她好,可她不像婉姐姐这样坚强,也不像婉姐姐这样有一个全力支持疼爱视她如女儿的婆婆,她的爹娘……   罢了,她的爹娘虽然胆小怕事,但也是疼爱她的,她不也幸运吗?遇到婉姐姐她们。   “嗯,我会的。”香儿点了点头。   “那就下去吧,把顾统领一个人扔在那里似乎不好吧,人家可是特意来看你的。”安然见香儿想开了,劝她下去。   “可是……”香儿还是害羞的很。   “一回生,二回熟,你俩又不是第一次见面,害什么羞啊。”安然摆着手,“下去吧,这里我和我娘忙着就行。”   “好吧。”香儿在安然的鼓舞下,慢慢的下楼去。   说实在的,她宁愿嫁猪嫁狗她也不愿意嫁崔博,更何况顾统领确实人长得不错,又一身正气,一直担心她托婉姐姐和崔管家多照顾,要不是这些人为她保驾护航,她知道以她这微弱之力如何能在将军府游刃有余?   顾统领也不是贪心之人,他也知道今日这么唐突而来香儿肯定一时难以适应,见香儿下来后,便打声招呼,“香儿,我就是来看看你在这里习不习惯,不过我也是多余担心,有卫夫人在,你有什么不习惯的,我还有事,这是给你们买的点心,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我走了。”   “那我送你。”香儿红着脸上前几步,与顾统领近在咫尺,顾统领人高马大,香儿感觉一股男性气息席卷而来,又不自觉的后退几步。   顾统领见香儿还是如此若即若离,不敢靠近与他,他也不敢勉强,“不用送了,我下次再来看你。”   “嗯。”香儿眼睛盯着鞋面点了点头。   直到顾统领真的走了,香儿这才抬起头,其实她心里有点乱,按理说顾统领这样的人物她是不敢想的,可是她不得不思虑她的家人安危,或许有一天等她杀了崔博,那么能保护她一家的也只有顾统领了。 第84章 本将军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下午来了两单生意,没卖多少钱,两单也就六两吧,但就算生意不怎么好,那也比昨日的营业额好些。   安然裁好衣料,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撑着下巴道:“娘,香儿,我觉得我们这么守在店里等客人上门做生意太被动了。”   “开店不都这样?难道你还想上街拉客啊?咱们又不是走街串巷的小商贩,不等客人上门还能咋地?”安锦缝着面料回道。   香儿也一边缝制衣服一边问道:“婉姐姐,你是有什么想法了吗?”   婉姐姐一向主意多,她相信婉姐姐既然开口肯定是有什么想法了。   “我想做些成衣,然后找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帮我试衣,你们觉得可不可行?”安然虽有想法,但奈何古代女人思想封建,想找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做模特不是一件易事。   “你们俩不是挺漂亮的吗?”安锦道。   试个衣而且嘛,婉儿和香儿自己试啊,干嘛还要找人?   “娘,不是只试个衣服,我想让她们穿上我们店的衣服站在外面展示,我和香儿不行,我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再说就她和香儿俩个也做不出活动效果啊。   “站在外面展示?那可不行,哪有姑娘家光天化日之下抛头露面站在街上给人看的?”安锦不知道婉儿是怎么想的?她虽然也想店里的生意做好做大,但真依着婉儿这样,那她们这个店还不得被人指着骂伤风败俗啊?   “是啊,婉姐姐,女子未婚之前出门都要戴帏帽,成了亲也是尽量不出门就不出门,实在要出门也是低头走路,买完东西匆匆回家,你说的找人试衣也就罢了,若真要让人站街观赏,怕是不会有人应的。”别说别人,就是婉姐姐要她穿上店里的衣服站街展示衣式,她也没有勇气。   “所以说啊,我设计的衣服不能拿出去展示,等着客人上门再帮她们设计,这一天三五个客人的,什么时候我这锦绣绸缎庄的生意才能做大?”安然发愁,她有想法,可真要实施起来并不是一件易事。   “生意不都是慢慢做的吗?”香儿不明白婉姐姐在愁什么,店里虽然开销很大,但光是今天一天婉姐姐店里的营业额就有四十几两现银,怎么婉姐姐还不知足?要知道她以前做工的店一天能有全一两银子的进帐,生意都是极好的,掌柜的都开心死了。   安锦知道婉儿为何如此迫切,想要在京城打探消息可不是几十两几百两就能打通出皇宫和崔相府消息通道来的。   就算加上林家的产业也办不到,更何况现在林皓一直不愿跟林杰相认,安锦也没办法。   “婉儿,你找漂亮女孩子试衣往街上一站就能把生意做大吗?”   “当然。”服装生意当然要试衣模特,这是基本的生意之道。   要是她有一帮模特做宣传,首先就吸引了一批有购买需求的客户。   林掌柜做的是绸缎高档布匹生意,用开分店将生意做大,她现在没那么多资金,她可以先开展麻布生意,把镇上的布匹和制衣生意先归垄下来,然后再慢慢拓开别的城镇。   可现在连第一步都被现实阻碍,更别说以后的赚钱计划了。   “你若真有想法,也不是找不到女孩子为你站街展示,只是……”安锦顿住,觉得这也不现实。   “只是什么?娘,你到是说呀。”娘话说一半,安然急死了。   “咱们家要养一堆的奴仆。”安锦搭丧着脸道。   “奴仆?”安然顿时明白过来,对呀,她怎么没想到?古代是有买卖奴仆的地方的,好像叫什么牙婆,从牙婆手里买一些长相好的年轻女孩,不就可以让她们帮忙试衣做宣传吗?“养就养吧,大不了在附近租一个房子给她们住就是。”   “你说的容易,一堆的小姑娘住一个屋子,没人保护,多危险?总不能把她们买来了,就不管她们的生死吧?”安锦也不是没想到给姑娘们租个房住,但没人保护的姑娘也等同待宰的小绵羊,这镇上可没有那么太平。   “是啊。”安然又发愁了,总不能买了一批小姑娘就不管她们的人身安全吧,可要她再去请一些会武功的男人来保护她们也不现实,先不说好不好请吧?就算真请到了,负不负责呢?   都是弱女子的,万一她请的人是虎狼,那她岂不是把这些姑娘羊入虎口?   这些都是问题。   “要不我求崔博派一支士兵保护?”香儿见她们商量要买奴仆,又担心奴仆的安危,也想帮一点忙,可话一出就知道根本行不通。   “不行。”安然摇头,“崔博虽然现在宠着你,但你的身份毕竟只是他的十姨娘,他就算同意,那些夫人也会反对,你现在好不容易说动崔博跟我一起开店,也说服了崔夫人和那位二夫人帮忙你才能出府,若是再提要求,你受宠太过,那些女人还不生吞活剥了你。”   男人还可以撒娇应对,好哄些,若是得罪女人,特别是一帮吃醋的女人,那可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安然不同意香儿去求崔博。百汇   “我真是一点忙也帮不上。”香儿懊恼,婉姐姐说的正是她想的。   “你这不是在帮我忙吗?”安然见香儿内疚,赶紧拿起她缝制好的衣服,“你看,你女工多好,要不是你,我这些衣服哪赶制的出来?”   “我也只能帮你做些了。”香儿无奈道。   安锦朝安然眨了眨眼,示意换个话题,这事她们回去再商量,安然点了点头,问香儿:“今早听小麦说是崔博亲自送你来的?阵仗特别大。”   “是啊,昨儿晚上,我跟崔博说姐姐在永兴街开了一家绸缎庄,我想来帮忙,崔博说自家姐姐开店一定要捧场,他就坚持非要送我来。”香儿不想扰民的,可又奈何不了崔博,好在崔博只是走了个排场,然后无趣的去军营了。   “什么帮忙,你也是这店的掌柜。”安然答应分给香儿两成股份的,自然算数。   “姐姐,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香儿不用在将军府面对那些女人,又能在姐姐这赚到银子做体己,自然是开心的。   “我是真把你当妹妹,都是一家人别这么客气。”安然拍了拍香儿的手道。   香儿感激不知道说什么好,靠在安然肩上,哭笑道:“我以为我陈香的命够苦的,没想到我在最苦的时候遇到姐姐,老天真是待我不薄。”   “不会一直苦下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姐姐。”安然相信人定胜天,同归于尽才是最傻的办法。   人没有了,报了仇有啥意思?   陪着仇人下黄泉,傻不傻?   更何况还是强敌,说不定自己还没报到仇,就被对方杀死了,岂不更傻?反正她安然不支持这种报仇法。   做人一定要有勇有谋才能打败仇敌,光有勇怎么行呢?   “嗯,我相信姐姐。”婉姐姐的话就像她在黑暗中的一盏明灯,一直照亮着她对未来的生活的希望。   “这才乖。”安然抱着香儿笑道。   “你们俩姐妹的感情还真好啊。”安然和香儿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香儿待看清来人后,声音都颤了,“将军?你怎么来了?”   “怎么?看到本将军很意外吗?本将军夫人的姐姐在此开了一家店,夫人又在这里帮忙,本将军不该来看看?”早上一早送香夫人来店里时,没看到香夫人的姐姐,昨日匆匆一瞥那漂亮的脸蛋和娇小的身段,看得他心里直痒痒,今日一天处理军务都心不在焉的,总想着早上没见,这下午早点来应该能见上了吧?   “将军平日里不是挺忙的吗?今儿个怎这般早了?”香儿强定心神与崔博聊天道。   “你今日第一天来帮你姐姐看店,本将军不放心,所以早点来接你回府。”崔博虽哄着香夫人,但眼睛一直往安然身上直瞄。   “香儿谢将军关心,只是将军如此宠香儿,香儿怕姐姐们生气,将军,香儿初来将军府,将军还是不要这般宠爱,将军先回府吧,香儿晚些就回去。”香儿一见到崔博那色眯眯的眼睛直看她婉姐姐,就想把这男人的眼睛给挖了,可再气也只得压着怒气赔笑赶人。   崔博看了香儿一眼,香儿虽长的极美,可女人也就玩个新鲜劲,真玩了几回后,其时也就这样,不如换点新鲜有意思的,香儿这姐姐似乎比香儿就有意思一点。   “本将军说会话就回去。”崔博盯着安然,问道:“你是香儿的哪位姐姐?”   安然行礼,“禀将军,民妇是香夫人的一远房亲戚,香儿的娘与民妇的娘是表姐妹。”   “哦,原来如此,以前也没见过你。”崔博点了点头。   安然笑了笑,“将军军务繁忙,就算见过将军也把民妇忘了。”   “是吗?本将军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不应该呀,这样的一个美人儿出现在他面前他竟然没有注意到?   “将军,您怎么一来就查问我姐姐这么多事呢?不要吓着我姐姐。”香儿娇嗔着声音去推崔博。   “一家人嘛,聊聊家常罢了。”崔博虽有意于香夫人的姐姐,可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促成的,他现在连香夫人姐姐嫁的男方是谁他都不了解,还是等查清楚后再说吧,“那好,那本将军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来。”   崔博临走时眯着桃花眼朝安然眨了一下,安然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第85章 要是你是我娘就好了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恶心之人?”香儿气的脸都青了,手也攥成了拳头,真恨不得一拳打在崔博的脸上。   府里都已经有十位夫人了,还来霸占她,现在又对婉姐姐动了色心,真是人间败类,老天爷怎么不把这种人给收了呢?竟还让他身居高位欺压百姓,香儿气的牙痒痒。   “婉儿。”安锦有些担心道:“崔博明显对你起了不轨之心,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要不是她还有一点理智,就凭崔博色眯眯的盯着婉儿看,他的小命就该没了。   “没事,娘。”安然冷笑了下,“只不过一个靠着自己的父亲权势当上将军的好色之徒罢了,有何害怕?”   安然从来没把这种人放在眼里。   “就因为他是好色之徒,所以他看上的姑娘没有人逃出他的手掌心,姐姐,你还是躲着他点,小心为妙。”香儿担心道:“要不这几天你还是别来店里了,就我和卫老夫人看店吧,我以前就是因为事儿多,没有躲着他,给了他机会查清我家底,他才有恃无恐的欺霸与我。”   香儿一想到自己被崔博逼的下嫁与他,就恨得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是啊,婉儿,香儿说的有道理,我们家现在只是一平民百姓,还不足以与崔博一拼,婉儿慎重。”安锦也希望婉儿躲几天,虽然她不怕崔博,但崔博毕竟是掌控南境的大将军,硬碰硬也不是办法。   “娘,香儿,你们不用担心的。”安然气定神闲的继续忙自己的事,“我若真躲着他,那就证明我怕了,那他根本不用查也就心知我的底细了,岂不是更有恃无恐的欺男霸女?怕什么,他喜欢查就查,只要他能查得到。”   崔管家此人她虽不知道是正是邪,但目前来说,崔博真命他查她的底细,崔管家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应对护她,正好,她到要看看崔管家真正的实力到底有哪些?   有的时候太明显的敌人反倒不是一件很难应付的事,怕就怕隐藏在背后的敌人,崔管家说他是皇上的人,可他从来没有拿出过什么实质的证据,偏卫临就相信他了,她可没有那么容易相信。   “婉儿?”安锦定定地看着安然。   “怎以了娘?”安然抬头问。   “娘觉得你现在真的跟以前不同了。”   “怎么不同了?”安然咯噔一下。   “你以前遇事虽也有主意,但不像现在这般冷静。”安锦道。   “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总不能还像以前一样只知道哭,哭又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安然笑道。   “也是,婉儿,你现在真的长大了。”安锦就像母亲一般见证自家孩子的成长,露出欣慰的笑容。   “所以娘把心放在肚子里,咱们真的没什么好担心的。”本想着若是娘真询问下去,她就缴械投降,没想到还是能被她忽悠过去,她是不是安然林婉儿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经认定了这个家。   “好。”安锦也觉得婉儿的话有道理,便点头了。   “姐姐,你真的有自信能应对崔博?”崔博是什么人姐姐没有亲眼目睹他是如何残忍草菅人命的,姐姐的夫君虽说是副将,可一个副将的夫人为何会住村里?香儿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姐姐,你夫君的副将之位可是这南境军营的副将?若是,崔博可没有一点品性,属下之妻他也是敢沾染的。”   安然笑了笑,“我相信他敢,但他想染指我,我娘她不会答应的。”   香儿:“……”   这是要硬拼吗?可姐姐劝她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好了,香儿,你真的不用担心,姐姐有自信能应付到那个好色草包之徒。”安然再次肯定道。   不知为何,看到姐姐这般有信心,香儿也就信了,不自觉得也跟着点了点头。   忙的时辰差不多了,小麦和陆泽留下,香儿安锦安然各自回去了,路上,安然对她娘道:“娘,崔博到店里的事还是别跟卫临说,我怕他冲动去找崔博。”   虽然安然相信卫临不是冲动之人,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说的好。   安锦问道:“婉儿,你告诉娘,你为何会如此自信能应对崔博?你就不怕他逼急了以权势压我们?就算他再草包,他也是拥有十万大军的南境将军,娘和卫临可没这能力能带着你们冲出十万大军。”   武功高是一回事,但也架不住人海战术。   “目前还不至于。”安然有把握道:“崔博虽然是一个仗势欺人之人,但多少也是会顾及自己身份,在他还没有查到我们家底细时,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还有崔管家和香儿在将军府里会帮忙掩盖我们的身份,崔博一时半会到哪查到我们?而且娘你不觉得有一个大将军时不时的往我们店里跑,会我们以后省下很多恶霸官府的麻烦吗?物尽其用也是挺好的一件事,娘,你说呢?”   见婉儿把崔博当物来用,安锦噗嗤笑道:“你呀,以前咋没见你这般机灵?”   婉儿说的对,有一个南境将军坐镇店里,谁还敢动她们?婉儿这是想利用崔博加快生意运行。   “我一直就很机灵,以前因为家里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所以只是一些小机灵而已。”安然不好意思笑道。   回到家,流香嫂她们好些人都在家里等着,安然一看这阵仗,还真吓了一跳,“这么多人?”唯一中文网   “是啊,我们听流香嫂说你要带我们赚钱,我们一直在你家等你呢?都快等了一个时辰了。”老牛儿媳妇棉英道。   “不是让你们晚上来吗?我家可包不了你们这么多人的饭呀。”安然开着玩笑。   大伙儿全都笑了,流香嫂急急地问道:“昨日你也是这个时辰回来的,婉娘,你就别卖关子了,你这两天一直往外跑,而且顾统领也允许你出入自由,肯定是谋划什么好事了,你就说吧,到底带我们大伙儿做什么?”   婉娘教她们刺绣虽也能挣钱,但这活不是所有人都能做的,有好些人到现在还是没学会婉娘那一百多种的刺绣法,更别说画的花样。   她们不是不会刺绣,而是绣不好婉娘那种栩栩如生的花式,自然就卖不到什么钱了。   婉娘的一副刺绣能卖个几十文钱,她的呢?能卖十文钱就不错了,费时费力不说,成本也高。   她是学刺绣最早的一批,都学成这样,可想而知那些学的晚的,到目前为止,一文钱没赚到的大有人在。   “好吧,既然你们来了,那我就告诉你们吧,我在镇上给你们各家各户订购了一台织布机,以后你们每日织布卖钱,这不难吧?”安然见她们这么想知道,也不卖关子了。   “真的?”   “太好了。”   人群里一下沸腾起来。   待兴奋声下去之后,流香嫂为难的问道:“婉娘,订一台织布机可不便宜?更何况你还帮我们各家各户订,你是有什么想法吗?织布机的钱怎么扣?”   “还是流香嫂问到重点,好,那我就说了,织布机的钱我先垫给你们,织出来的布可都卖给我,每一丈布扣十文钱,慢慢扣,扣完织布机的钱为止,可以吗?”   “太可以了。”棉英大声道:“乡亲们,你们说可以不?”   “可以,可以。”大伙儿都附和。   “可我们没有棉花啊。”早知道要织布,她们就种些棉花的。   “是啊,没棉花啊怎么办?”大伙儿又愁了。   “放心,织布要用的东西我都会帮大家买的,你们只负责织就行。”   “那婉娘,你一丈布给收什么价?”有人关心价格道。   “这就别问了吧,婉娘不会亏待我们的。”流香嫂瞪了问价的那人,“织布机,织布用的东西婉娘都给我们买,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就是,婉娘花了这么多银子,就为了让我们各家各户能挣些家用,你还问价?你怎么想的。”棉英也怪那人。   那人见大家都埋怨她,理亏的低下头,也是,婉娘都这么帮她们了,她真是脑袋抽风,竟然会问一丈布收多少钱?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刮子。   “价钱是要问的。”安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公开价钱道:“目前我收棉麻布是一百文一丈,你们能接受吗?”   “一百文?”大伙儿惊了。   手脚快的,一丈布也就两三天的时间就织出来了,手脚不快,多紧紧时间,扣掉十文,她们一个月能挣到一两多银子呢。   算出能挣多少银子的人,开始欢呼:“太谢谢婉娘了,有了你帮忙,我们这个村再也不用挨饿受穷了。”   “是啊,婉娘,你这是我们的恩人啊。”大伙儿全都感激道。   “回去吧你们。”安然受不起恩人这个称呼,她投资这么多钱也是有自己的目地,顺便帮帮村民而已,“说好了我家不包饭啊。”   “等我们挣到钱了,婉娘,我们大伙儿请你们一家吃饭。”   “好哇,到时我们搞个流水席。”安然本来就打算在织布机到时,她请大家吃一次席的。   “回去吧,回去吧,别担误婉娘休息了,她都在外面忙了一天了。”大家你推我我推你的离开了安然家里。   待大家走后,刘嫣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声音轻轻的问道:“小婶婶,您帮我们家也订了织布机吗?我也会织布。”   这个,她真没有算上刘家的一份,虞桂平跟她最不对付,人又懒成那个鸟样,安然也没想到刘嫣会织布啊。   “小婶婶不想骗你,小婶婶还真没有给你家订,但小婶婶答应你,明日给你家订购一台,可以吗?”   “好,小婶婶,你真是好人,要是你是我娘就好了。”刘嫣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是哽咽的。   安然听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没有父母疼爱的那种苦涩滋味她比谁都清楚,刘嫣这孩子小小年纪如此懂事,承受了她不该承受的苦痛,安然看得于心不忍。 第86章 衔木石堙东海   “嫣儿。”安然蹲了下来,语重心长道:“每个人决定不了自己的出生,但你不能因为自己的出生不好,自己的母亲不疼爱自己就去羡慕别人的母亲,整日忧伤若是她是我母亲多好之类的话,人不能活在哀声叹气里,你要勇敢坚强,改变不了自己的出生,那就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将后的命运,你还这样小,又懂事,小婶婶相信你,未来的人生你一定会过的幸福。”   “嗯。小婶婶,我会坚强的,我还要照顾爷爷弟弟妹妹。”刘嫣眼神坚定道:“谢谢小婶婶为我订购一台织布机,虽然我不能像大人一样织布那么快,但我一定会认真织的,不辜负小婶婶对我的照顾。”   她刚才也在人群的里听,看到大家都兴奋不已的声音,刘嫣高兴不起来,她虽然跟奶奶学过织布,但并不熟练,以前奶奶织布很快,三两天就织出一丈布给她们兄妹几个做新衣,她当时还在想,若是奶奶没死那该多好,这样她们家就算娘不肯拿出银两出来,爷爷和她们几个也不用为了那样自私的娘而愁以后的日子了。   身无分文,娘又把家里的东西藏起来,还说要把家一分为二,他们过他们的,她过她的,爷爷被娘气得差点没背过去,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狠心的娘?   她本来想来卫家讨点米回去,后来听到小婶婶给每家每户订购一台织布机给大家挣钱,她来了这里两天,也知道自己娘与小婶婶一直不对付,所以她怕小婶婶没订她们家的,就问一问,果然小婶婶没算上她们家。   “对了,嫣儿,你来是不是找我还有别的事。”安然见嫣儿还没走的意思,便猜到这孩子不仅仅只是询问织布机这一件事。   “嗯。”刘嫣垂下头,声音更低了,“我想向小婶婶借些米,我家的米全被我娘藏起来了。”   “什么?”刘嫣声若蚊蝇,安然根本没听清。   “她说向我们借点米,她们家的米全让虞桂平给藏起来了。”安锦耳力好,听清了刘嫣讲什么,替她重复给婉儿听,“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的娘,自己的儿女都不顾?”   “有的人天生就是自私的人,生儿生女不过是她攀富贵的一个筹码而已,哪有什么母性?”安然评价完对刘嫣道:“你等着,小婶婶这就给你拿米去。”   “谢谢你们!”刘嫣的眼泪又流出来了,她们家若是没有卫家的帮忙,只怕早就饿死了。   安然将朝庭发的三十斤米全给了刘嫣,刘嫣力气还挺大,自己搬了回去,安锦目送着刘嫣瘦小的身子,叹了一口气对安然道:“婉儿,我还以为你会收刘嫣义女呢。”   刘嫣这孩子又可怜又懂事,若是婉儿收她为义女,她觉得也挺不错的。   “我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了,又不是不能生孩子,收义女做什么?再说这世上那么多可怜的孩子,我哪收的过来?我能做的也只有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帮帮她们,收义女我可没想过。”穷人家的哪个孩子不早当家?总不能心疼她们,可怜她们就收为义女吧?这样帮她们反而会害了她们。   “也是。”安锦理解,曾经卫光也是想这么做的,只是他想帮一方百姓却没能如愿,婉儿的心愿她一定陪她达成。   “嗯?卫临和我爹好像不在家啊。”人一走完安然发现家里异常安静。   “他们是不是在后山开荒还没回来呀?”安锦问道。   “估计是吧,那我们做饭吧。”安然朝厨房走。   刚一到厨房,后院的门就吱呀响了,而后就听到卫洲的声音,“今天挖了好多冬笋,外祖父用腊肉炒冬笋最好吃了。”   “我这就去给你们炒,也不知道你们奶奶和娘回来了没有?家里可是有一大帮人等着她俩呢。”   “回来了爹,她们都回去了。”安然笑嘻嘻的迎上去,“你们几个全去后山挖笋去了?”   “是啊,后山的冬笋长得好,就去挖了一筐回来。”林皓回道。   “这么大的冬笋?”安然见冬笋长得极好,“都没人挖的吗?”   “没什么人挖,这冬笋虽长得好,但也涩,没有腊肉炒也不好吃,这个村子谁家能有多余的肉来熏腊肉?”林皓挑了一棵最大的,“就它了,今晚外祖父给你们炒一大盘来吃。”   “好。”卫国卫洲卫城巴砸着嘴点头。   “我先去蒸饭,等一会就有得吃了。”林皓边说边进厨房,看到安锦已经在生火做饭了,忙道:“安锦,我来。你都忙了一天了。”   “我忙了一天也是过手不过肩的事,你在家里忙得全是重活,我来吧,等腊肉炒笋的时候你再上锅,我也想吃呢。”安锦今天一点也不累,就收个钱帮婉儿缝制衣服的,不像昨天,一点也不习惯。   “那好,那我去剥笋。”林皓一听安锦也想吃腊肉炒笋,赶紧动手剥笋了。   卫临一身都是脏的,安然从炉子里打了热水给他洗手洗脸,问道:“在家忙农活累坏了吧?”   “一点地里的活而已,不累,你们呢?在店里可还好?”卫临在家就担心娘子在外面遇个什么事,虽说有娘在,但自己不在身边照看不到娘子,这颗心还是悬着的。97中文   “好着呢,今天的生意比昨日好。”安然报喜不报忧。   安锦不说话,今日婉儿差点遇到危险也是她的错,她没保护好婉儿哪敢跟自己的儿子说呀。   晚饭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做好了,新鲜的冬笋配着腊肉炒,安然比平日里多吃了一碗饭,一家人吃完饭,卫国拉住外祖父,“外祖父,我们好久没听外祖父讲故事了,今日你给我们讲讲山海经的故事吧。”   “讲什么故事?你外祖父都累了一天,还不让你外祖父回去歇息啊。”安锦虽也不想林皓早点回去,但又不想林皓累着。   “无妨,我回去也不一定就睡了,就讲个故事给孩子们听。”林皓想了想,“要不我给你们讲一个精卫填海的故事吧。”   “好。”三个孩子就喜欢听山海经里的志怪故事。   “精卫填海的故事是这么说的,发鸠之山,其上多拓木,有鸟焉,其状如乌,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卫,其鸣自詨,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返,故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堙于东海。”   “衔木石堙东海?”卫城摇头评论道:“不可取也。”   “虽是不可取,但也是一种坚持不懈的精神,知道吗?”安然觉得卫城这孩子太过机灵,将来肯定是个不吃亏的主。   “娘听过这故事?”卫国问道。   “是啊,婉儿,爹好像没跟你讲过山海经里的故事啊。”林皓也好奇婉儿是怎么知道的?他以前教婉儿读的都是女诫,女论语之类的书籍。   安然撇了撇嘴,“山海经里的故事那么精彩,我又识字,自己偷偷看有什么奇怪的?”   “就是,有什么奇怪的。”安锦见林皓皱眉,赶紧替婉儿打圆场。   “我和卫临去洗碗了,爹你给孩子们慢慢讲。”安然撤了。   卫临跟上,笑问道:“你偷看山海经怕老师骂你呀?”   “我爹那人迂腐你又不是不知道。”安然抓了把草木灰清理碗盘里的油,古代没有洗洁精,各家各户都是用草木灰清油的,安然刚开始觉得挺不卫生的,后来就习惯了,每次她洗碗时也用上,不然碗盘就清不干净。   “可是老师在迂腐也还是管不住你调皮。”   “想说我不安分就说吧,何必拐着弯挖苦我。”安然白了卫临一眼,突然又笑道:“也就你老实,被我欺负还帮我。”   林婉儿小时候可没少让卫临背锅,安然想到以前卫临被林婉儿欺负还宠着她就觉得好笑,多好的男人。   卫临抓了抓头,憨笑道:“你欺负我我觉得很幸福。”   “傻瓜。”   小俩口洗好碗,安然还有正事想跟卫临商量,“卫临,我想要店里的生意好,就必需找几个漂亮衣型好的女孩子帮我试衣,娘给我出了主意,说可以去牙婆那挑选几个来,可把她们买来容易,租个房子安置她们也没问题,就是镇上不太安全,一群女孩子若是在租房里被恶贼盯上,那就不好了,把她们买来也不能让她们有危险啊,卫临,你有没有好主意能保护她们的人身安全?”   “这有何难?为夫帮你请几个退役的士兵护着她们就行了,士兵受过专训,又比常人多几分责任,交给他们保护,一般的恶贼不敢轻易打她们主意。”还以为多大的事呢,又是缺人这事啊,人员问题哪是什么难事。   “退役士兵?你能帮我找到?”有一个当过副将的夫君真好,有他们保护,安然放心多了。   “今晚我就帮你找他们。”   “你找的人百分百的靠得住。”安然就知道找卫临商量是绝对没错的,“那你今晚什么时候偷溜出去?”   “你要是急,我现在偷溜出去也可以啊。”村口的监察对卫临来说根本不是障碍,只是他身为将士,理应遵纪一下律法罢了。   但为了帮娘子,在不过分的条件下,偶尔犯个规也无伤大雅。   “我不急,你早出去晚出去那些人也是明日找我,而且……”安然扒在卫临耳边低声道:“你要出去前先得侍候我一回。” 第87章 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女人?   “出去要注意安全。”安然帮卫临穿好衣服,有些担心的交待了一句。   “放心吧,又不是什么危险之事,我只是去找两个相熟的同袍兄弟而已,不用担心的。”卫临伸手在只平到他肩膀高的娘子头上轻轻抚了一下,“早点睡,等我回来。”   “嗯,早去早回。”安然被卫临宠溺的一脸一幸福。   以前做梦都想有个男人给她依靠,宠她爱她,如今有了卫临,安然觉得自己每天做梦都是笑醒的。   “我走了。”卫临从不在办事上拖沓,打开~房门就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安然被冷风灌的打了个哆嗦,赶紧上坑去睡,被窝里满是卫临的气息,安然抱着被子,娇羞地笑着。   卫临真的……温柔狂野。   安然想着想着感觉睡意席来,刚要闭上眼睛睡觉,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好你们***人,还真敢勾~引我男人,看我不打死你!”   紧接着就是虞桂平呼天抢地的哀嚎声。   “别打了,别打了,翠花,我跟她没什么。”安然听出是冯榷的声音。   咦?这是刘翠花当场捉奸了?   安然一听有好戏看,忙穿起衣服起身,出来就看到她娘也好奇的来看热闹了。   “娘。”安然叫道。   “偷人被抓奸了。”安锦指了指对门刘家的动静。   “我打死你个骚~狐狸,贱女人。”   刘翠花疯了一样的对虞桂平又撕又咬,虞桂平招架不住,头发被撕了一大块,脸也被抓伤了,要不是她双手护着,眼睛真要给这女戳瞎去,这女人平日里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真打起架来这么有力气。   “死女人,你自己管不住你男人,还好意思跑到我家来闹。”虞桂平虽说打不过刘翠花,但她也不可能由着她打,一手抓头发,一手护着自己,两只脚也不闲着,死命乱蹬,刘翠花也好不到哪里去,虞桂平结结实实的蹬了她好几脚。   安锦看着这俩个女人在地上纠~缠在一起,摇了摇头,这种打架一点看头都没有,揪头发,咬耳朵的,女人打架就不能换个花样?   刘翠花也太弱了点,怎么就被虞桂平绊倒被她缠住了呢,顶她咽喉啊,安锦见刘翠花被虞桂平抓着头发直往后仰,真替她急不过。   刘大爷看到这场面,直哀声叹气,他儿子的尸骨未寒呢,虞桂平就偷人,这女人呀……   他刘家娶了这样的儿媳妇真是作孽哟。   他也管不了自家这个儿媳妇,刘大爷看不下去只得眼不见心不烦,进屋去了。   听到动静的村民陆陆续续起床看热闹,冯榷见人越来越多,他爹要是知道了还不定要把他怎么样呢,为了劝住自家的婆娘,冯榷也顾不上什么了,直接一招点穴手将地上纠打在一起的俩女人制住。   “翠花,别闹了,我只是来看看,刘子羿才刚过世,咱爹又是这个村的里正,过来看一眼不是很正常的吗?瞧你闹的。”   刘翠花的眼睛都快瞪出血了,要不是她不能发声,此刻肯定大吼,去你娘的只是来看看,半夜三更的跑到刚死了丈夫的女人家里来看,鬼才信你。   “行了,行了,别在这丢人现眼的了,我以后不会来刘家了好不好?我抱你回家。”冯榷说着就低身去扛自己的媳妇。   刘翠花真想吼啊,丢人现眼的是你们不要脸的贱人。   安然一直靠在自家门口看热闹,完全没注意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待看清时,安然问道:“嫣儿,你怎么站在这儿?”   刘嫣朝安然招了招手,安然蹲下,只听刘嫣在她耳朵悄声的道:“小婶婶,是我叫刘翠花来的。”   “……”安然纳闷:“为什么呀?”   自己的娘做了这种事,家丑不外扬的,刘嫣怎么还捅开了呢?   刘嫣见小婶婶不能理解,很是失望,她还以为小婶婶会夸她做的好呢。   “像我娘这种上不尊长,下不爱幼,一心只顾着自己的自私之人,小婶婶难道我不该大义灭亲吗?”   安然见刘嫣有些委屈的为自己的申辩,肯定是刚才自己怔神的那一下伤到孩子的心了,于是道:“大义灭亲是对的,但是嫣儿,你捅出了这事,将来等你长大了可还怎么嫁人?小婶婶是担心你。”5200   “那小婶婶你会嫌弃我吗?”刘嫣抬着头问。   嗯?刘嫣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她跟她的三个儿子……   不会呀,她的三个儿子不过才八岁,就算懂事,但也不至于早熟,就知道喜欢异性吧?   等卫临回来,她可得好好问问。   刘嫣见小婶婶不回答,她懂了,小婶婶是真的嫌弃她的出身。   她原以为博小婶婶可怜,小婶婶会收她为义女的,这样她们家就不会挨穷了,哪知道她都说出来了,小婶婶还是没开口收她为义女,她就在想,小婶婶家有三个儿子,要是将来能嫁进卫家,她们家也一样不会挨穷,所以她为了讨好小婶婶,也为了娘不再虐~待她们,她就在冯榷偷进她家时,就去给刘翠花报信了。   “说什么嫌弃,人贵自知,你可千万别在乎别人的眼光和评价,你要做好你自己,知道吗?”安然今夜真被一个小女孩给惊到了,这刘嫣小脑袋在想什么呢?   不过这样也好,虞桂平出了这么大的丑,以后也会安分点。   “看什么看,没见过偷人啊,很好看吗?”虞桂平的吼声让安然瞠目结舌,偷人还敢吼得这么大声?这虞桂平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真不要脸。”说实话村民们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女人。   “是啊,我不要脸,脸值几个钱啊?我是我男人死了偷人,你们呢?你们男人还没死呢,不也背着自家男人偷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丑事,还好意思骂我。”虞桂平破罐子破摔,反正她不好过,大家也别想好过,喜欢看笑话是吧,让你们笑着哭不出来。   “回家吧,回家吧,这虞桂平就是个疯子。”有些心虚的人低着头赶紧回去,这种热闹以后还是少看为妙,不然虞桂平乱攀咬起来,刘翠花还不定又要跟谁拼命呢。   原本热闹的刘家很快人群散去,虞桂平洋洋得意的整理着自己被抓乱的头发,看到大女儿正站在林婉儿身边,虞桂平拔起脚就冲到安然身边,一手拉过刘嫣,“你个白眼狼长大的赔钱货,她还没出钱买你呢,你就想倒贴往人家身上靠啊,给我滚回家去。”   说完,虞桂平朝着刘嫣的屁股上就是一踢。   刘嫣一个趄趔摔倒在地。   安锦扶起孩子,骂道:“有你这么做娘的吗?”   “我怎么做娘关你屁事。”虞桂平理直气壮道:“她是我的女儿,我想怎么踹就怎踹,你管得着吗?你可怜她,那出钱把她买了呀,你们家不是很有钱吗?”   “疯子。”安然从来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女人,被人老婆当场抓奸还能战力十足骂这个怼那个,真是奇葩。   “是啊,我是疯子,你们打我啊。”虞桂平算是看清了,她在这个村不管怎么做也是成臭狗屎了,既然不受欢迎她又何必再迎合这些人,她自己怎么开心怎么过,在乎她们的评价做甚。   “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吗?”安锦作试要打。   虞桂平却有恃无恐,一点也不害怕,“你可以打我,但你打我一个我打刘嫣十下。”   “你这人有病吧。”安然真没见过这种拿自己的亲生孩子来威胁外人的,真是诠释了什么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了。   虞桂平见卫家婆媳拿她没办法,一脸得意之笑,往刘嫣身上又踹了过去,“回家啊,人家又不买你,你眼巴巴的等人来救你啊。”   安锦气的脸都涨成了红色,差点没被激怒要买下刘嫣,但还是被安然拉住了。   “婉儿,你干嘛要拉住我?”安锦甩开安然的手。   安然抚着她娘背道:“娘,我知道你心疼刘嫣那孩子,可你买下刘嫣,虞桂平还会用刘芸来要挟,难道娘真打算把刘家四个孩子,一个老人全买回家来?”   安锦:“……”   “这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女人?”安锦气的大骂。   “这世上坏人多了,不然怎么会有人说不为己天殊地灭这种话来?讲得不就是虞桂平这样的人吗?”   “要不我去把她杀了。”安锦实在忍不了虞桂平这种不要脸还能转过头卖女儿的人。   “你杀她干嘛?你可别忘了她还有一个奸夫冯榷呢,他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不然你以为她哪来的勇气这般有恃无恐?不怕别人笑话?还敢跟刘翠花对打?”虞桂平这种人本就是个欺软怕硬之人,刚她们也看到了,冯榷有意帮着虞桂平把自己的婆娘扛走的。   “冯榷算什么,你娘我会怕他吗?”安锦没把冯榷此人放在眼里。   “知道娘不怕,但我们也没必要得罪此人吧?冯老身子骨不好,将来这个村说不定是冯榷管理,我们若真的要在此处安身,何必与他交恶呢,娘,您说是吧?” 第88章 兄弟齐聚   卫临先是去了孔木家,家里没人,卫临只好再去赵诵家里,依旧没人,奇了怪了?三更半夜的,他们能去哪里呢?   卫临只得又去找下一个昔日兄弟单名扬,还未进屋就听见屋里传来碰杯的声音。   “孔木,喝,多喝一点,今夜高兴,咱们不醉不归。”   “来来,一起喝,赵诵,你他娘的把酒杯满上啊。”   卫临寻着声音走进去,问道:“有我的酒吗?”   四人正碰着杯呢,闻听声音,全都回头,看到卫临那表情错愕的卫临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不过他看到一人也相当错愕,“顾恒?”   顾恒放下酒怀,直接扑向卫临:“兄弟!”   其余四人也跟着扑了过来,六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姜河声音哽咽道:“顾将军说你傻了,我还说傻了好,至少还有一条命在。”   “是啊,卫将军,你怎么来了?还有,你没有傻啊。”赵诵也是热泪盈眶。   “傻了,顾恒没骗你们,只是前段时间医好了。”卫临见到昔日同袍,眼睛也红了。   “医好了就好,坐,快坐。名扬,快,快去再拿一个碗来,今日真是好日子,我们这些人竟然会聚集在一起。”孔木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这就去拿。”单名扬抹了把眼泪,去拿碗筷。   “快坐。”顾恒拉着卫临坐下,他有很多话要问卫临:“卫临,我救你的时候,你一直在昏迷,后来崔将军将你带走,再后来就传来消息说你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   卫临将前因后果告诉了顾恒,顾恒听完后气愤道:“司徒将军死得太冤了,一心为国,保卫南境,没想到竟这样死在朝堂纷争,崔炎之手。”   “你怎么会来这里?”卫临问道。   “我也是今日抽了空赶来,本来是约孔木赵诵单名扬还有姜河明日一早一道去看你的。”顾恒握着卫临的手,亏欠道:“顾昀跟我说了你被关在深山村,但一直得不了空来看你,兄弟,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卫临感谢兄弟惦记,“自崔博上任南境将军后,南境的边境比以前更不稳吧?”司徒将军当年那般有统军之才,虢军一直仗着国家实力雄厚,不断的对南境关峡骚扰,如今换了统帅将军,虢国还不得更肆无忌惮的攻打关峡?   顾恒是南临关镇守主将,哪有时间轻易脱身来看他,有他这份心意卫临已然感激不尽,更何况今日还见到兄弟本人,卫临激动的久久无法平静。   “崔博那蠢才,他根本就不配统领三军。”若不是有他们这几个老将在,南境边境早就守不住了。   可再气又能如何?他父亲是朝庭丞相,皇上亲下的旨意,他们只能屈于崔博之下。   “若不是想着身后百姓,我们真不想看那崔博的脸色。”顾恒一提到崔博就恨不得杀了他才解恨。   卫临能理解,紧紧地握着顾恒的手安慰道:“崔博并不算什么,只有扳倒崔炎,才是为这个国家,为黎民百姓除去大害。”   “卫临,你是不是有主意了?”卫临一向点子最多,顾恒听卫临的。   “你好好守护边疆,你是老将,崔博在自大,他也不能拿你如何,至于崔相……”卫临冷笑了下,“郫国朝庭内部已经被崔炎一手掌控,连皇上也不能拿他怎样,除掉他需要时日,听崔管家说皇上已经在着手准备清相计划了,我们只需静待时机,介时帮皇上一举除去崔炎。”   “好。”顾恒十分信任卫临,只要是他说的,他都相信,“说起那个崔管家,没想到他竟然是皇上安插在崔府的密探,我以前一直以为他是崔家的走~狗呢,从来没有给过他什么好脸色,没想到原来竟是他救了兄弟你,以后再见到他,兄弟我定当好好感谢。”   卫临笑了笑道:“你可别对他太过亲近了,免得崔博起了疑心。”   “这我知道。”顾恒笑道:“我只私下里对他改观态度,不会碍你们大事的。”   卫临拍了拍顾恒的肩,“有你镇守南临关,兄弟才平安得这一年的闲。”   “你是闲了,兄弟我可惨啊,卫临,若是你在该多好,南临关有你在更固若金汤。”顾恒实在不好跟卫临说他守南临关守得实在辛苦。52文学   他是一员猛将,冲锋陷阵他行,排兵布阵实在不是他的强项,他和几个老将坐在一起常说,要说他们几个谁最有能力接司徒将军的班,除了卫临谁也不行,卫临虽比他们晚几年从军,但卫临排兵布阵那可是连司徒将军都竖大拇指的人,所以司徒将军一直将卫临带在身边做他副将,武功高不说,两军对垒布出来的阵哪次不是伤亡最低?众将不服都不行。   “我的恢复的事还不能公开,兄弟,辛苦你了。”卫临何尝不想回归军营,与兄弟们一起守护边境安宁,可是若他出现在大众眼前,那崔相必定会狗急跳墙杀了皇上,介时,郫国的朝堂就会乱,虢国趁机便会攻打他们,他们几个的微薄之力如何护住全国百姓?   “明白。”顾恒再想卫临,也不是看不清现实,崔炎敢调两万禁卫军围攻司徒将军的三千人马,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卫临好在他是赶到救下来了,他不能再让卫临身陷危险。   “好兄弟,哥哥看到你生龙活虎心里高兴,来,喝酒。”顾恒给卫临倒了一碗酒,拿起酒就要敬卫临。   卫临也不含糊,将一大碗酒全都灌入肚了,完了抹了把嘴,“一年多没和顾兄在一起痛快喝酒了,真是想念。”   “以后你们要是想喝酒就来我这里聚。”单名扬也拿碗敬酒,“我和孔木赵诵姜河可是没事就聚一起喝酒的。”   “是啊,以后顾将军卫将军想坐一起喝酒就来找我们,我们虽现在是平民百姓,身上没几个钱,但请你兄弟二人饮酒的钱我三人还是请得起的。”孔木也畅快的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卫临笑道:“以后喝酒顾兄可随时到锦绣绸缎庄喝。”   “为什么?”顾恒不明白。   “锦绣绸缎庄我娘子盘下来了,不然你以为我来找孔木他们四人是为何?”卫临话说的已经很明显了。   “你说弟妹也来了?还在镇上盘下店铺了?不对呀,盘下锦绣绸缎庄可要不少银子,你以前的军响可都捐给那些战死兄弟们的家属了,弟妹有那么多钱盘下那么一大店铺?”锦绣绸缎庄他是见过的,店铺很大,那店铺要是盘下来,没个三千两现银可不成。   卫临家底是什么样别人不知道他顾恒可是知晓的,虽家中不靠他的军响过日子,但家里也并不富足,哪来的三千两银子?   “不瞒兄弟,我劫了赫员外家的银子。”卫临对他这个兄弟没什么好隐瞒的。   “劫的好。”顾恒拍了下桌子,“那赫员外,边境战线吃紧,楞是不支一两银子,要不是司徒将军拦着,我哥俩早就去劫了。”   “他不就是仗着自己的兄弟在崔相手底下当了一个官欲所欲为吗?司徒将军要不是不想惹事,早就平了赫员外的家了。”一个连自己国家都不拥护的商人,早就该死了,单名扬前几天还想跟孔木兄弟三人说哪天去劫赫家呢,没想到卫将军到先他们了。   “听说赫员外的女儿要和崔相一远房亲戚家结亲,这种人若是攀上崔相,不定又要多嚣张呢。”姜河他们之所以退役,自然也是与赫员外脱不了干系。   他兄弟四人征钱征粮也是为了安保边境,征到赫员外家时,兄弟四个没忍住动了手,就被此人投诉到司徒将军那里了,司徒将军为了给百姓一个交待,便打了他们二十军棍,当时他们很不服气,不明白司徒将军为何怕这赫员外,便气得退役,还是卫将军说司徒将军也是逼不得已,朝庭复杂,镇边大将军若是不严令禁军,难保朝堂上不会被人弹劾。   可司徒将军忍了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被崔炎害死。   “管他跟谁结亲,这种人没有靠山到时自有他的苦吃。”孔木也记恨当年赫员外害他们被司徒将军罚下的那二十军棍,只是当年他们四人年轻气盛,就算卫将军跟他几个说清楚了原委,他们也不好再说回去的话。   “这么说你来是想请他们四个去你店里帮弟妹开店的?可他们四个就是个大老粗,哪会做女人的绸缎生意?”不是顾恒要挖苦这哥四个,实在是这四人当惯了兵,去给弟妹做事,还不如给他带走去守南临关呢。   “那可不一定,我们虽不能帮嫂夫人开店,但打打杂帮着做些粗活也是好的吧。”单名扬笑道。   “就是,嫂夫人那么娇弱,卫将军如今又不能在她身边帮忙的,我们哥四就不一样了,可以帮嫂夫人做做重活。”赵诵乐意去店里做事。   顾恒见他们一个一个的要去店铺打杂,便知他们是打的什么心思,“你们啊,不就是想往你们嫂夫人跟前凑好让她给你牵线搭桥娶上媳妇吗?卫临,你可听弟妹说她在店里请了几个姑娘?够不够这四个饿狼分的?”   卫临笑道:“够,到时怕他们一人能娶好几个。”   “那我也去弟妹的店里吧。”顾恒拖着卫临笑。   卫临见他玩心四起,笑他:“你不是家有妻儿了吗?”   “我再娶个妾不行吗?”   “哈哈哈……”六个男人一谈到女人就大笑不止,感觉又回到以前在军营喝酒聊天之时了。 第89章 她就是嫂夫人   “欸欸欸,你们还记不记得嫂夫人要来军营探亲时卫将军心急难耐的样子?连我让他签署一份军备物资时,他将自己的名字写成他娘子的名字林婉儿,一想起这个我就想笑。”赵诵说起往事,还是觉得当年他们在军营时好玩。   军营虽苦,但同袍之情坐在一起发生的事也是挺快乐的。   “记得,卫将军这笑话可是传遍三军呢。”单名扬也跟着笑。   卫临被他们揭开旧事,无奈笑道:“这还不是你们几个宣传的好,不然三军哪会知道这事?”   孔木也跟着起哄:“卫将军你是可不知道,当时大家有多想看看能让卫将军神魂颠倒的娘子,结果嫂夫人来了之后,我们这些兄弟才体会你为何连名字都写错,心不在焉了。”   “是啊,你们为了目睹嫂夫人的姿容,把卫将军的军帐都挤塌了,害得司徒将军只得请弟妹去将军府住,害我到现在连弟妹长啥样都不知道,只听你们说长得倾国倾城。”顾恒一想到这事就气,也正是那个时候说他们是‘饿狼’的。   “也不能怪我们啊,能让卫将军神魂颠倒的娘子谁不想看?你不一样也想看吗?谁让你来的晚,没赶上。”姜河想到顾将军没看到卫夫人时那气得跺脚的样子就想笑,“卫将军你去了将军府是不知道,顾将军为了想看嫂夫人找了个很别脚的理由,结果没看到嫂夫人不说还被司徒将军骂出来。”   “哈哈哈……”顾恒大笑,“可不是,我跟门房说到将军府上要一株兰花来养养,陶冶陶冶一下情~操,结果进了将军府才发现府上全是树木翠竹,哪来的兰花,不就被将军骂出来了。”   “好惨一顾将军。”单名扬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卫临与许久未见的几个兄弟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差不多快寅时了,便抱拳告辞:“兄弟们,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以后我们常聚。”   “好,以后就在锦绣绸缎庄聚,反正弟妹现在是大老板了,买的酒定比我买的这烧刀子好多了,早些回去,别让弟妹等急了。”顾恒也不留人,约好下次再聚。   去深山村见卫临不如在镇上见卫临,虽说深山村是他侄儿顾昀在看守,但谁又知道士兵中有没有崔博的眼线?到底是不安全,还不如去镇上聚呢,路程近了许多不说,以后想聚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告辞!”卫临和他们依依昔别,就离开了。   安然是知道卫临出去了,所以睡得浅,尽管卫临推门时已经很轻声了,安然还是醒了,“回来了?”   卫临见娘子被吵醒,问道:“你一直没睡吗?”   早知道娘子一直等他,他应该早点回来的。   “睡了。”安然坐起~点亮油灯,打了个哈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久未见的兄弟,自然聊久了些。”卫临脱去外衣上坑道。   安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酒气,掩着鼻子,“你喝酒了?”   “不喜欢酒味?”卫临怕自己的酒气熏着娘子,就往边挪了挪。   “不是。”安然把卫临拖过来,“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只是乍一下闻到酒气,有点冲鼻而已,又不是嫌弃你。”   “兄弟几个好久未见,一高兴就喝多了。”卫临不好意思笑道。   “你这叫喝多?一点醉意也没有。”安然喝多过酒,那醉得快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不过六人才六坛酒而已,怎么会喝得醉?”卫临将娘子抱入怀中,尽量不让她闻到嘴里的酒气。   “一人一坛啊?”安然给严大叔要过两坛酒,一坛酒至少有三斤呢,喝三斤白酒一点事都没有,牛逼。   “很多吗?下次我们去你店里喝,你可不能小气,给我们哥几个备上二十坛好酒,为夫与兄弟们喝个够。”卫临酒未尽兴道。   “放心,一定给你们备得足足的。”安然并不讨厌男人喝酒,很爽快的答应道。   “娘子你真好。”卫临将娘子搂得紧紧的。   “给你酒喝就好啊?瞧你这点出息。”安然挣开卫临,亲上他的唇,“都说男人酒后乱性,你怎么无动与衷啊?”   “酒后乱性那也指得是品性差的男人,你为夫我不至于,但对娘子我可没有免疫。”卫临被娘子亲的全身燥~热,“不怕我熏你啊?”   “酒而已,你娘子我又不是没喝过。”安然翻身而上。   卫临本想问娘子你什么时候喝过酒的?结果被娘子给拿下了。   安然是被卫临叫醒的。   “娘子,娘子。”卫临声音柔柔的边叫边轻摇还没醒的娘子,“已经辰时了,娘都快等急了,醒醒。”   “辰时了?”安然猛地坐起,“这么晚了?”   安然边起床边穿衣服,嘴上念叨道:“哎妈呀,腰酸背痛的。”   卫临一脸黑线,“那还不是你自己太过卖力吗?”全本   “酸痛我也乐意。”安然跳到卫临身上,挑着他下巴道:“不服气啊?”   “服气。”卫临敢说不服气吗?娘子越来越可爱迷人了。   “我要你抱我去洗漱,快。”安然不愿从卫临身上下来,缠着他不放。   “好。”卫临一只手抱起着娘子,一只手去拧汗巾,轻轻给她擦脸。   娘子调皮起来的样子真是可爱的不行。   安锦在外听到屋里的动静,直抚额,“你俩夫妻还没腻够呢?我可等了很久了。”   “娘,你不服气啊?不服气你嫁人啊,我和卫临双手双脚赞成的,这样你也可以跟你夫君天天腻一块了。”安然大声反驳道。   “这孩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连娘都敢笑。”安锦边说边朝厨房看去,结果撞上林皓出来,顿时就红了脸。   林皓没作声,默默的捡完柴转身又进了厨房。   安锦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不信婉儿叫得这么大声,林皓会没听到,他就是根木头。   安然和娘出门时,在路上遇到几个女人的脸都红了,纳闷道:“怎么了这是?”   安锦拽了拽安然,低声道:“韩大婶跟我说过,这村子里的好些女人都跟冯榷有过呢,八成是昨晚虞桂平说出来后,男人们起了疑心质问了自家的女人,被打的。”   “哦。”安然对这种事不好去评价,“娘,我们走吧。”   “现在急了,刚不是跟卫临黏在一起分不开吗?”   “分开了就快走呗。”   回到店里,店里的卫生和货品小麦与陆泽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了。   “你俩真勤快。”安然有这么好的伙计很省心。   “应该的。”小麦受之有愧道:“都是陆泽做的,他说我迟早要走,就多做多学点。”   陆泽不会说话,只是涨红了脸跟着小麦也说了句:“应该的。”   说完后脸更红了,他是掌柜请来的伙计,拿了工钱的,有什么应不应该,本就是职责本分。   安然没看到陆泽的窘迫,对她娘道:“娘,今天好多事,我们把要做的事列一个清单下来,一一完成好不好。”   “嗯。”安锦到是看到了陆泽的脸红,笑道:“你这孩子,小掌柜又不是姑娘了,你干嘛跟她说话还害羞啊?”   “他脸皮薄,有时我笑话他,他都会不好意思。”小麦打趣陆泽道。   “那你多带带他,带得他跟你一样脸皮厚点,能说能笑。”安锦把陆泽交给小麦了。   小麦应声:“欸,放心吧,大掌柜,我一定好好带他。”   说完,拉着陆泽去后门看炉子的开水去了,每天店里开门,那是都要备好开水以供客人上门斟茶用的。   安然拿起毛笔记清单,给刘嫣再订一台织布机,租个前后两院的房子,买奴仆,买织布棉花丝线。   写好后,安然递给娘:“娘,今日要做的是这些吗?漏了什么?”   安锦拿过来一看,“没漏什么,先做这些吧,今天说好了我出门,你别在出去了。”   “知道了,娘,您眼光高一点,别一看到别人可怜你就全买下了,咱家养不起那么多人。”安然其时想自己去挑奴仆的,可也知道娘一定不会让她出去,她别的事都不担心,最担心娘侠义之心一起,在牙婆那把能要的不能要的全买了,   买了人就要负责啊,她们家这种情况还养不了一堆的奴仆,而且古代奴仆独~立性又差,只能依附主人家过活,既使给他们自由身,他们在外面也活不了,最终还是会被人贩子抓去卖给牙婆。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有想买的人买他们呢,虽然过的苦,但至少还是条活路。   “放心吧,不会。”安锦带足银两,刚要出门就被几个大汉挡住去路,安锦还来不及问他们怎么回事,其中一人指着安然,两眼冒光:“是她,她就是嫂夫人。”   “哪来的登徒浪子?竟敢跑到这来调~戏良家妇女,看我不打死你。”   顾恒还来不及高兴叫一声弟妹,安锦的拳头就落下了,安然:“娘,别打,他们是卫临请来的兄弟。”   “啥?”安锦的拳头没来得及收,就一拳打在顾恒的鼻子上。 第90章 背后有什么大来头?   顾恒捂着鼻子吡牙咧嘴,安然上前关心:“你沒事吧?”   单名扬笑道:“嫂夫人,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顾将军一年到头不知道受多少伤,这点小伤伤不到他。”   “你说的轻松,敢情拳头不是打在你脸上?”卫老夫人的这一拳可不轻呢。   “对不起啊,我不认识你们,所以不知道你们是卫临的兄弟,沒控制住手。”安锦打错了人,十分抱歉。   “卫老夫人,我们五个人,为什么你就打我呀?”卫临昨夜跟他们说了,他娘和娘子都会在店里,刚赵诵指了弟妹,弟妹又叫此人娘的,可不就是卫临的娘吗。   “谁叫你一个劲的往前冲,卫老夫人不打你打谁?”孔木幸灾乐祸道。   安锦实在是不好意思,扶起顾恒,“沒事吧?我也是顺手,你站我左边了。”   嗯?敢情卫老夫人是个左撇子啊?顾恒自认倒霉。   可心里还是不服气,待坐下后冲孔木顾恒瞪了眼:“就我往前冲了吗?你他娘的比我冲的还快。”   “好好好,你是伤员,我不跟你争了。”孔木礼让顾恒笑道。   “各位兄弟,喝茶吧。”安然让小麦陆泽上了茶,友好的问道:“你们吃过早饭了吗?没吃我去隔壁叫几样菜来。”   “不用了,嫂夫人,我们都是吃过来的。”第一次上门,哪还好意思不吃饭来呀,他们几个可做不出来。   “哦,好。”安然见他们根本无心聊天,全都眼里不知道闪着什么兴奋,实在猜不出他们心里在想什么,第一次见面的,安然也略显局促。   “那个,嫂夫人,卫将军既然请了我们哥几个来帮你,我们也别坐着了,您有什么活就吩咐我们做吧,别客气,我们兄弟几个有的是力气。”姜河见嫂夫人被他们几个看着尴尬,既然人看了,也该做事了。   “是啊,嫂夫人,我们是来做事的,您就别客气,吩咐吧,让我们做什么?”赵诵也问道。   “难道卫临请你们来没告诉你们是来保护姑娘的吗?”安然奇怪的问道。   这个卫临咋请人不说明情况呢?   “保护姑娘?”单名扬的眼睛又亮了,“这可是个好差事啊。”   “难怪卫将军说我们……”赵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孔木踢了一脚。   姜河问:“嫂夫人,姑娘们在哪里呢?”   “还没买来呢。”安然回答道。   “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是啊,你们嫂夫人想请几个漂亮姑娘试衣,可正经人家的闺女谁会出来抛头露脸的来我们店里试衣站街的,可你们的嫂夫人说做出来的新衣没人试,谁知道咱店的衣服做的好不好?这样坐在店里等客上门这种生意太难做了,就想了个这么个主意,所以我们就商量去牙婆那买几个长相好点的丫头回来,这不我刚想去呢,你们就来了。”安锦絮絮叨叨的总算把事情说清了。   “要买姑娘去牙婆那买做什么?”顾恒虽然不明白弟妹做生意的心思,但卫临和卫老夫人都支持的,那他也就出一把力,“牙婆那的姑娘都是些吃不上饭的穷人家孩子,饿的皮包骨脱了型不说,而且肤色也是极差,要不我带卫老夫人去官府那买吧,我听说远阳州府刚抄一家大户人家,在变卖家眷呢,那里头应该有你们想要的姑娘。”顾恒知道那户人家,被贪官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被操家了,既然弟妹有心想买些人,何不买这户人家的?也算帮这户人家保点血脉。   “娘,这位兄弟说的对,要不我们就去远阳州府买吧,只是有点远,我们又没马。”安然想想也是,穷人家的孩子买来也是脱了形,姑娘就算有点姿色试上衣服也撑不起衣服的款来,但大户人家的闺女就不一样了,她们不管是肤色,还是气质,都能衬托衣服的款型来。   就是远阳州府离这里有五十里路,没有马一来一回的至少要一天的时间。   “嫂夫人马的事你根本就不用愁,有顾将军在,多少匹战马他都能帮你调的来。”姜河拍了拍顾恒的肩道:“是吧,顾恒。”   “你就是顾恒?”安然熟悉这个名字,她和卫临推测密信一事时,卫临不止一次的提过此人,说是他最好的兄弟。   “是啊,弟妹,本来我们早就该认识了。”   “只可惜当年被司徒将军赶了出来。”孔木几个又笑顾恒。   顾恒见他们抓到机会就笑话他,气得每人一每人头上一巴掌,“离了军营没规矩了,连我都敢笑了。”   赵诵他们是闹惯了的,也无所谓规矩不规矩了,拆台道:“顾将军不就是看到嫂夫人想保持一点规矩吗?在军营闹得最凶的还不是你,连卫将军都说你是一点将军的样子都没有。”   “你……”这些不是兄弟,顾恒在弟妹面前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安然笑道:“我现在知道卫临为何喜欢军营了,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真好。”   “那嫂夫人就错了,嫂夫人在卫将军心里那是独一无二的,我们兄弟感情在好,也比不上你们夫妻之情。”美女窝   “还聊啊,再聊下去都要吃午饭了,我得陪卫老夫人走一趟远阳州府,你们几个好好在这里干啊,别总缠着你们嫂夫人聊天,小心卫临打你们。”顾恒起身‘警告’孔木几个。   “快去快回。”孔木他们抱拳相送。   “老夫人,我们走。”顾恒与安锦出门,转头对安然道:“弟妹放心,老夫人兄弟我一定照顾好。”   “这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们早点回来啊。”卫临的兄弟,可是一代镇关大将,报上名号路上的山贼都要自觉让路,再说她娘是一代女侠,武功不弱,俩人去个五十里外的远阳州府能出什么事。   “婉儿,我跟顾将军先去买几个姑娘回来,还有没做的事等我回来,你一个人别乱跑。”安锦交待道:“你要实在急,就让这几个兄弟陪你去办。”   有卫临的兄弟陪着,安锦也能放心些。   “知道了娘,你和顾兄弟去吧。”安然招手道。   待顾恒和安锦走后,孔木问:“嫂夫人,您还有什么没办好的事交给我们吧,我们在这镇上也是很熟的,交给我办一定给嫂夫人把事办的妥妥贴贴。”   “有几件。”安然也不跟卫临这些兄弟客气,“要租一个前后院的房子,不然那些姑娘们来了就没地方住了。”   “名扬,上次你来镇上卖柴的时候不是说王员外家有一处房子要租出去吗?你去问问。”孔木对单名扬道。   “好咧,我这就去问。”说完,单名扬就跑了。   “还有吗?嫂夫人?”孔木又问。   “还有就是买棉花麻线丝钱这类的东西,我也不熟,不知道到哪买,你们知道不?”安然将自己清单上要做的事拿给孔木看。   “棉花丝线这类的东西我们还真没注意,不过我们是这里的人,兄弟几个可以帮嫂夫人去下乡收棉花,嫂夫人觉得如何?”   “太好了,收上来的棉花要便宜些,可这样就是太辛苦你们了。”   “嫂夫人见外了,收个棉花叫什么辛苦,我哥仨这就去。”   “欸欸,支银子啊。”安然见他们猴急猴急的,叫住他们三个。   孔木挠了挠脑袋,呵呵笑:“没事的,嫂夫人,我们先收后给银子也是一样,这方圆几十里地的百姓都认识我们。”   “认识是一回事,信任又是另一回事,这个年代老百姓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还是给他们结现银吧。”安然拿了一百两给孔木。   孔木接下银子,诧异道:“这么多?”   “这点估计还不够呢。”安然怕就怕百姓家里也没多少棉花,到时还得去商户那进。   她买棉花是给村民们织布用的,棉花的用量大。   “好,嫂夫人,那我哥仨去做事了。”孔木赵诵姜河也出了门。   一下子店里热闹,一下子店里空下来,安然都有些不习惯了,看到小麦陆泽收拾茶杯,这才想起来:“我妹妹香儿怎么还没来?”   “不知道,估计是她府里有事吧。”小麦回道。   “能有什么事啊?”安然不免有些担心起香儿。   街头的另一边,崔博骑着一匹黑色良驹一直盯着锦绣绸缎庄的方向,若有所思。   香儿不明白将军看什么,就问:“将军,您要是不进店里坐坐,那我可得进去了,姐姐昨天接了单,我得去给姐姐缝制衣服呢。”   崔博见香儿一个堂堂的将军府的十夫人,竟喜欢给人打下手,本想发火可后又一想,香儿本是穷人家的女儿,骨子里透着穷劲,抬她身份也穿上锦衣不像夫人,到是香儿那位姐姐,看着到是不凡。   “你去吧,替我向你姐姐问好。”   “谢将军。”香儿如蒙大赦。   崔博见香儿欢快的直奔锦绣绸缎庄,眯着桃花眼问身边的崔管家:“你说这香儿的姐姐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顾恒会对她如些恭顺?”   顾恒那人仗着自己是老将,傲得很,要不是他父亲拦着,他早就想把顾恒宰了,他一个镇关大将军怎么会对一妇人恭恭敬敬?难道香儿的姐姐背后真有什么大来头?   还是皇上派来监视他的? 第91章 若是死了呢?   “将军放心,老奴自会帮将军查明此人的底细。”崔管家揽下此事。   “本将军带你来认人就是让你好好帮本将军查查。”不查明此人的身份来历,崔博也不敢动,他出来前父亲就交待他了,不管他怎么胡闹,怎么好色,身家不是清白的女子万万不可打主意,说不定就是敌国奸细或是皇上的暗探,让他切勿小心。   父亲的话他一直牢牢记着呢。   “是。”崔管家‘领命’。   “那本将军走了。”在崔管家未查清此人来历前,崔博不会因为此女貌美就乱动心思,小心使得万年船。   他可不敢因自己的一时好色而毁了父亲辛苦攒下的基业,不然父亲还不得亲手杀了他?   “崔管家,我走后你派人去查一查顾恒带那老婆子去做什么?回来报告给我。”崔博对顾恒还是有些犯怵的,这人脾气爆,都敢尥蹶子不守南临关,当时他就想用军规将他处置了,要不是父亲在信上一再嘱咐他别与司徒将军底下的老将发生冲突,顾恒还能活到现在?   不过他现在也能理解父亲劝他的用心良苦,顾恒一尥蹶子他根本就堵不住南临关的缺口,前段时间他的人马损兵折将近一万人,父亲送他的两万大军一下折损一万,父亲知道还不骂死他,这事他都不敢报告给父亲,只得低声下气的请顾恒回去,不想再过问南临关的布署之事了,就像父亲说的,他只要平平安安的守个三年南境,挣到军功后就调他回京,和这些守边将军有什么好跟他们置气的,这些人迟早都是个死,他保命就行。   “放心吧将军,就算将军不吩咐,老奴也会去查顾将军的。”   崔管家一副为主分忧的‘忠诚’让崔博不疑有它,很放心的走了。   崔博走时,崔管家看了一眼锦绣绸缎脸色平静的也回将军府了。   香儿一进店就大叫:“婉姐姐,婉姐姐。”   安然正想着自己要不要再去一趟钟师傅家呢,听到香儿的叫声,回过头问:“香儿,今日来的这么晚?是出什么事了吗?”   香儿摇头,“我很早就来了,是因为崔博将我押在对面街道不让我进来,姐姐,崔博已经让崔管家认人要调查你了,怎么办呀?”   “昨晚他还一直问我你的家世,嫁与何人?我说姐姐小时候就与我分开了,后来只知道嫁了一个家世不错的人,我也想问姐姐的夫君是何人来着,但姐姐只说此事是秘密不能与我说,让我别打听。”   香儿一口气说了很多,口干舌燥的,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先喝茶吧。”安然见香儿如此紧张她,心中感动,抚着她背道:“你应付的很对,香儿,你千万别怪姐姐没有告诉你你姐夫之事,我就是怕有一天我与你走的近了,崔博会通过你查到你姐夫,你不知道就没办法告诉他,你本就处在危险边缘,若在加上我的事,那就彻底将你推入深渊了。”   “我知道姐姐一直在保护我,我也能感觉到姐姐与崔博之间似乎有着某种仇恨,姐姐别问我是怎么猜到的,我虽胆小,但我不笨。”   安然语噎了一下,哑笑道:“那你怪姐姐不告诉你原委吗?”   其实安然想问会不会怪她利用她的话,但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原委之事,香儿不是那种多想之人,她的心思很单纯,谁对她好她就感恩谁,若这么问了,反而伤了姐妹间的感情。   “姐姐处处保护我,我感激都来不及呢,刚姐姐不是说了吗,告诉我就是将我推入深渊,香儿知道好歹,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姐姐是我姐姐。”婉姐姐现在将祸事一直往自己身上揽,她能不明白婉姐姐的一番苦心吗?若她还怪姐姐,那她就太不知好歹了,只是姐姐这么引崔博注意,真的能应对吗?   “姐姐,你真的有把握对付崔博?不让他伤害到你?”   “崔博不重要。”安然和卫临都没把崔博放在眼里,卫临怎么说也是这南境的副将,更别说这里有很多他的生死同袍兄弟,只是崔博他并不清楚此事而已,也没人告诉他,崔博虽是南境的镇边大将军,但与睁眼瞎无异,卫临昨晚告诉他了,边境以前的老将没人服崔博的,让她不用害怕,有事吩咐孔木赵诵单名扬姜河他们,他们会知道如何保护她的,说起来他们四个谁是谁她还不知道呢?只知道一个顾恒。   “姐姐,刚四五个男的进店后又走了,他们是谁呀?我看崔博的脸色都变了。”能让崔博驻足不敢进店的人物一定是大人物吧?不然崔博为何那般紧张?   “他们是来保护我们的。”安然笑道。   “保护我们?”香儿眼睛一亮,“还是姐姐厉害。”   看样子姐姐的夫君卫副将军是一个厉害人物,看姐姐这般自信应该是能与崔博抗衡的。   “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安然摸了摸香儿的头笑道。   “昨夜崔博有些生气的问我,就算我不知道你嫁于何人,但姐姐的夫君姓氏大致打哪儿来总该知道吧?我只说姐姐是京城来的,夫家姓卫,崔博沉默了很久后离开了,姐姐,你说我不会误打误撞了吧?我当时想着卫姓是大姓,京城应该也有很多姓卫的人家,崔博应该想查也查不到吧?”香儿不敢隐瞒她与崔博之间的谈话,就怕给姐姐惹上麻烦。   “香儿你很聪明。”安然很满意香儿的回答,“姐姐就知道你能应对崔博的。”   香儿被夸的不好意思,“也是姐姐教的好,姐姐常劝我不要冲动,遇事要冷静应对,所以我面对崔博的质问时,就思虑了一下回答了,姐姐不怪我就好。”   “怎么会怪你,傻丫头。”有香儿的模糊应答,再加上崔管家的暗中保护,安然想崔博对她再有不轨之心,短时间不会有任何动静了。鲜   崔管家肯定会‘查’很久。   这很久的时间她有足够的精力将生意做大,卫临在南境毕竟做过八年副将,人脉不少,加上她的重金在京城安排可靠的眼线不是什么难事,安然计划好了一切。   “嫂夫人。”单名扬一溜烟的跑进店里,“价钱谈好了,前后院的,五两银子一年。”   “有多少间房子?”安然问。   单名扬看了眼安然身边的香儿,以为她是店里的客人,便朝她拱手行礼,香儿也福了福身还礼,单名扬楞了楞,心道:这位夫人挺和气的。   一般贵客上门哪有给下人还礼的?   “后院十二间房,前院六间,嫂夫人,够吗?”不够的话后院还有两间柴房可以收拾出来,他问过王员外了,若是房间不够,可做隔间。   不过他觉得够了,嫂夫人买的姑娘再多,后院一间房住三个人是没问题的,其实他也不知道嫂夫人到底要买多少姑娘,只听嫂夫人说要租个前后院的房子,他就去租了,而且五两银子一年确实不贵,王员外还是因为老熟人才会便宜很多。   “够够。”安然一听有这么多房间觉得都用不上,她计划中是买六个姑娘就足够了,十二间房绰绰有余了。   前院六间也足够卫临这几个兄弟住的。   要是她们一家能搬过来就好了。   安然想着自家住着茅草屋,自己给伙计们租的是前后两进院的大房子,就心中苦笑了下。   “我给你银子,麻烦兄弟帮我再跑一趟把合约签了。”安然去拿银子。   “嫂夫人,您不去自己看看?我一个大老粗的怕看上的房子不合您心意那该怎么办?”单名扬没想到嫂夫人这么相信他。   “左右是你们住。”安然将五两银子递给他,“再说前后院的房子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你觉得住的舒服就行,对了,敢问兄弟大名?”   “在下姓单,嫂夫人叫我名扬就好。”单名扬朝安然行礼。   “那好,那以后我就叫你名扬兄弟。”   单名扬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嫂夫人我去跟王员外签合约了。”   单名扬走了,安然看到清单上还有最后一个没完成的事,想了想还是自己走一趟,也不知道昨日那个白衣帅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壮汉追不知道怎么样了?安然还挺担心的。   “姐姐,你要去哪?”香儿见姐姐往店门外走,便叫住她。   “哦,我去买点东西,很快回来。”安然撒了个谎。   出店门后,安然一路小跑进了巷子,巷子很僻静,直到安然走进钟师傅家让他再加一台织布机也没遇到什么路人,更别说那位白衣帅哥了。   人家只是逃命路过巷子罢了,怎么可能今日还会来呢?   正当安然有些沮丧回店时,一袭白衣出现在她面前,“姑娘,找我?”   “……”安然惊讶之余有些生气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找你?”   “没哪只眼睛看到,只是看你来时一直左右环顾来着,我在想昨日你我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所以就现身问问。”白衣男子耸肩轻笑道。   安然被发现了,也就不藏了,笑着承认道:“是啊,突然遇见一这么帅气的男人被人追杀,总好奇这人死没死吧?”   “若是死了呢?”   “死了就死了呗,反正这世上每天都死很多人。”   “你不会觉得可惜吗?”   “有一点,所以不就来看了吗?”   俩人互视大约有半分钟,同时笑出声,白衣男子自我介绍道:“在下陈子期。” 第92章 你哪冒出来的义弟啊?   “林婉儿。”安然抱拳,“昨日那些人为何追杀你啊?还有,你昨日才脱险今日怎么还敢来这里?不怕他们又来吗?”   陈子期觉得这林婉儿挺有意思的,口齿伶俐不说,还带有几分爽快,便非常有耐心的回答了林婉儿的所有问题:“我昨日偷窃了赫员外府上,所以他们就追杀我咯,至于为何会在这里嘛,只因昨日匆匆一瞥姑娘芳颜,回去便寝食难安,日思夜想的,所以才会来此处等候姑娘,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在下等到姑娘,你说我俩是不是有缘?”   “别闹!”安然歪着头将脑后展给陈子期看,“我都是嫁了人的妇人了,还姑娘呢,咱俩有缘归有缘,但只是朋友间的缘份。”   陈子期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子竟能这般可爱的,由其是这林婉儿歪头给他看妇人发髻的样子,实在单纯如孩童一般,陈子期被林婉儿的动作惹一阵咧嘴。   “既是有缘,你又当我是朋友,不如我请婉儿你用饭吧,反正也已快到正午,我一人吃饭未免有些寂廖,婉儿可愿陪我?”   安然直翻白眼,“你别婉儿婉儿的叫我,这婉儿二字也是长辈能称,你嘛。”安然打量了下阵子期,陈子期一身白色劲装,健康的麦色皮肤,十分好看张扬的剑眉,一张脸可谓是棱角分明,十分有型,身材高瘦,却又很结实的样子,实在是完美无瑕的大帅哥,“你看着年龄不大吧?可有满弱冠之年?”   “二十有一。”陈子期有一答一。   “那比我小三岁呢。”安然道。   “女大三,抱金砖。”陈子期很认真道。   安然哭笑不得,“我不是说了吗?我已是嫁为人妇的妇人,什么女大三抱金砖,你咋这么轻浮呢?和你身份有点不匹呀。”   “我无身份,游侠而已。”陈子期见自己总挑逗不了这林婉儿,撇撇嘴道。   “游侠啊?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你这般无拘无束,敢油嘴滑舌,没个正形的,你们江湖侠客不都喜欢随性而活,高兴逗人家几句,不高兴就挥剑卡擦将人杀了。”安然兴奋的比划着。   陈子期目瞪口呆,他们侠客不高兴就挥剑把人给卡擦了,林婉儿说的轻松也就罢了,还说的如此兴奋不带一点害怕的他还是第一次见,有意思,真有意思。   “这样吧,我比你大,不如你叫我婉姐,我请你吃饭如何?”能收一个帅气武功高强的侠客做弟弟,安然觉得挺不错的。   “你要与我结拜做我义姐?”陈子期讶异道。   “怎么样?我虽没有武功,但好歹也是一家绸缎庄的掌柜,你以后若是游历乏了,就到到姐姐这来歇歇脚,也算有个家做落脚之地,如何?”安然挺喜欢这个陈子期的。   陈子期定定地看着安然,他从小孤苦伶丁,从未感受过何是家?他向来独来独往惯了,突然有一个人说给他个家落脚,陈子期心里升起一丝暖意,顿时点头答应:“好,我认你为义姐。”   “那走,姐姐请你去吃饭。”安然爽快的认下这位帅弟弟。   俩人选的是镇上最好的天香楼,点菜时,安然这也点,那也点,也高兴的与陈子期喝了几杯酒,到酒满饭饱结帐时,要五两银子,可把安然肉痛的,俩人一餐饭吃了她一年的房租钱,好贵哟。   好在她认了个弟弟,请弟弟吃顿好的,五两也值了。   陈子期见这义姐人不但有意思,还挺大方,这义姐虽认的有些草率,但还不错。   “子期,你要不要去我店里认认门?以后要是没地方去就来店里找姐姐。”陈子期的武功很高,安然留下她也是有自己的用意。   “义姐客气,但今日我便不去了,若真有难处,我再来找义姐。”陈子期略笑笑道。   “那好吧,那你知道我店吗?锦绣绸缎庄,永兴街的街头,很好找的。”安然也不勉强。   “这镇上就一家绸缎庄,兄弟知道。”陈子在想吃饱喝足就这走了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可后一想,也没什么过分不过分的,他黑锅都帮人背了,吃餐饭又怎么了?   陈子期走后,安然才回店里,香儿见她这么晚回来,问道:“婉姐姐,你去哪儿了?急死我们。”   “我……出去有点事。”安然回道。   “嫂夫人,有什么事还是交待我去做吧,你留在店里看店就好,刚来了一位客人,没买什么就走了,小麦刚还说要是小掌柜在一定能做成生意。”单名扬道。   “是吗?我以为早上没生意的,就跟一朋友出去吃饭了,你们都吃了吧?”安然这才想起店里这些人还没吃饭呢,“小麦,你在这最熟,怎么不叫饭来吃呢?”   “他们都说要等你一起吃呢。”小麦道。   “等我干嘛,快去叫,我吃过了。”17   “嫂夫人,你跟谁吃的?嫂夫人刚来这里不久,没什么熟人吧?”单名扬是卫临请来保护大家的,万一嫂夫人出个什么事,他也没法向卫临交待。   “一个义弟,刚认的,所以就请他吃饭了。”安然请陈子期吃饭不仅仅是因为她认了这个义弟,而且也是感谢昨日陈子期为救她故意停下吸引那帮壮汉,虽然那帮壮汉不一定会伤害她,但陈子期的一个小小动作,让安然看得出来这人的侠义之心,所以今日有缘见了,结为姐弟也是不错的。   “婉姐姐,你哪冒出来的义弟啊?”这里她跟婉姐姐最早认识,以前从没听婉姐姐提过。   “以后你们就认识了。”安然先保密。   小麦去叫饭了,回来便向安然提自己的事,“小掌柜,您看,您现在这里也不缺人了,我想明日一早我就回我东家那里,不知道小掌柜可愿否?”   “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安然有些舍不得。   “小麦跟着林掌柜在这里已经四年了,真的归心如箭想家里人,小掌柜莫见怪。”   “想家里人是正常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身上银子够吗?还有现在兵荒马乱的,你可有想好走哪条路?”南境离京城远着呢,小麦一个人安然还真有点不放心。   “小掌柜不必担心,银子东家早就给了的,再加上小掌柜这两日给我分的现银,路费足够了,小掌柜若是同意,我明日便买一匹马动身,我身怀武功,向来独来独往惯了,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们古人真好,个个身怀武功,真羡慕!”安然也想飞檐走壁,她也好想学。   “古人?”小麦惊疑,小掌柜怎么说话怪怪的?   “听什么呢,我说你们。”安然强行争辨道。   “婉姐姐,我刚才也听你说的古人二字。”香儿也听得真真的。   “是吗?今日没什么事做,有点心不在焉了,我明明说的是你们真好,偏要加个古人干嘛?跟我爹念诗念多了。”安然将她爹拉出来背锅。   “姐姐的爹是文人吗?难怪姐姐会识文断字的。”香儿好羡慕婉姐姐从小跟着自己的父亲识字,她也想识些字,可是家里的条件不允许,就算允许,估计父亲也不会让她去学,毕竟她是女娃,识字有何用呢?   可识字真的有用啊,像婉姐姐这样,识了字人聪明,又能说会道,会做生意多好。   “我父亲年轻时可是文才数一的士子,若不是……”若不是崔炎顶替了她父亲的状元之位,她父亲在朝中至少也是一品大员了吧?又何时轮到崔炎一手遮天。   “原来伯父这般厉害?”香儿只有羡慕的份,她与婉姐姐没法比。   “那小掌柜的父亲可是在哪做官吗?”小麦问。   安然:“……”   家里的事还不能让外人知道,安然只好打哈哈,“这个不能说。”   小麦懂,便也没追,只道:“说起来小掌柜与我家掌柜一个姓呢,到时去了京城,可要找我家掌柜啊,我家掌柜最好客了。”   “我与你家掌柜有生意来往,要是去京城自然是会去拜访的,小麦,你人机灵,可否帮我办一件事?”小麦要去京城,有些事小麦能帮得到她。   “什么事?小掌柜您说,只要是小麦能做的,一定帮小掌柜做到。”   安然也不客气:“就是京中有何大事,你能不能写信告知?我们身在南境,信息闭塞,想了解京城的一些大事,就当了解时局。”   “这有何难,放心吧,小掌柜,小麦在京城若是有何消息,一定给您写信。”小麦很爽快的答应了。   “吃饭吧,饭菜来了。”安然见小二端着三菜四饭进来,便将桌上的茶杯收拾了。   单名扬帮着摆桌,待送饭菜的小二走后,对安然道:“嫂夫人,我们店的人这么多,若是还在饭馆点菜,这开销未免也太大了点,以后还是我们自己做饭吧,我和孔木他们几个都会做饭菜,在军营里,可是做过几个月伙夫的,卫将军以前经常找我们开小灶直夸我们厨艺好,还说跟他老师有的一拼。”   “行,反正我们已经租下房子了,以后我们自己做饭,我也想尝尝名扬兄弟的厨艺。”   “好。”   “看你们这么开心,小麦我都舍不得走了。”   “那就别走啊,留下。”单名扬笑道。   “可我舍不得我东家还有我娘。”小麦很苦恼道。 第93章 虞桂平把出喜脉   安锦和顾恒是申时回来的,回来时雇了一辆大马车,马车里坐着七位姑娘,个个水灵标致,安然迎出去时,见到这些人,眼睛都看直了,“娘,眼光不错啊,这些姑娘个顶个的漂亮。”   安锦跟姑娘们介绍:“孩子们,这是你们的小掌柜,以后在这里再也不怕了。”   姑娘们全都行礼:“见过小掌柜。”   “娘,让名扬兄弟带她们去租房安置吧。”安然心疼娘累了一天,扶着她:“你进店歇息下,赶了一天的路,累坏了吧?我给您捶捶肩。”   安锦拨开安然,“你少献殷勤,别以为娘不知道,你是看娘给你选的姑娘好,你心里高兴是吧?其时娘也没得选,顾恒啊他用了自己的关系,让远阳府的知府将这些个姑娘关在牢里呢,原本呢他是自己想凑银子买下她们的,结果遇上我们要买姑娘,所以就顺水推舟让给我们买了。”   顾恒挠着头道:“其实我一个大男人买下她们也没用,弟妹需要正好,她们在弟妹你这儿,也是一条活路。”   他虽然有心救这些姑娘,但南临关三头两天的打仗,他哪有时间照顾这么多人,这些女孩的命运堪忧他正愁呢,还好弟妹帮他把这事给解决了。   安锦拉着安然小声道:“这些姑娘的家中男子都被砍头了,这几个姑娘都是姑嫂堂姐妹,可怜呐。”   “我看顾恒好像认识她们。”安然看了一眼顾恒道。   “顾恒与那个叫谷梦姑娘的父亲是相识之交,听顾恒说谷老爷是个好官,因为太过正直,弹劾了知府,知府便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让谷老爷定了罪,上报朝庭判了个满门抄斩,顾恒得知此事后,赶过去营救但还是晚了,谷家年十四以上的男子都死了,留下些小的也被发配了边疆为奴,顾恒为救那几个孩子费了不少银子,正急着救这些姑娘呢又没银子呢。”   “婉儿。”安锦为难道:“买这些姑娘花了两百两。”   “咳咳……”安然一听花了这么多钱,一时哽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这顾恒,真当她家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呀?   “罢了,咱们顾恒兄弟要做好人,银子花了就花了吧。”安然虽肉痛,可谁让他是卫临的好兄弟呢,兄弟要救人,她还不得全力支持?“可怜了这些姑娘,可生逢乱世,又作如何呢?遇到了能救则救吧。”   “还以为你会怪我呢。”安锦花了两百两银子,虽然觉得值得,可到底对婉儿没法交待。   “娘,你真把我当守财奴了?我虽然精打细算,可你们真要救人于水火,难道我还会说什么吗?我只是觉得这世上的需要救的人太多,我们能力有限,所以才会劝娘别总起侠义之心要量力而行罢了,我又不是冷血。”既然店里试衣的姑娘们已经到位,安然觉得是时候大干一场了。   待孔木他们收棉花回来,安然算了一下所有开销,五百多两银子花的也是所剩无几了。   转眼腊八节,安然的绸缎庄整整经营了一个半月了,现在店里一开门就门庭若市,安然设计的衣服深受那些夫人小姐的喜爱,还有很多外地的夫人小姐都是慕名而来了,订制的衣服的订单安然接到手软,好在谷梦她们也会针线,帮着缝制衣服,有些客人要的急的订单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订单多的实在忙不过来,安然也会将那些做不完的活拿回村子给一些针线好的人帮着缝制,渐渐地深山村的人都知道安然在镇上开了一家绸缎庄,毕竟那些料子可不是一般百姓能买得起的。   安然喝完腊八粥,在屋里算帐,抛去所有开支,这一个半月里,不仅收回了本金三千两银子,还净赚了一千两。   “算完了?”卫临刚见娘子算得认真便不好打扰,现下看她放下笔,笑容满面的,就问:“赚了不少吧?”   “嗯。”安然拿出银票,“这些都是赚的,你数数。”   “我不用数。”卫临将银票放进盒子里,“家里的银钱你管着就行。”   “这里面还有你的三千两现银呢。”上次她就想还给卫临,可卫临说这银子现在也是交不上去,先放着,但家里又不能放这么多现银,她只好一并存了钱庄,到时卫临要上交时再取吧。   锁好盒子,安然道:“卫临,小麦来信了,说皇上最近特别疼爱崔炎的小女儿崔檬,连坐轿用的规格都是公主的仪仗,你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圣心难测。”卫临摇头,“不过皇上这般捧崔炎小女,应该自有用意。”   安然没有卫临想的这么简单,皇上真要下定决心除掉崔炎,而他现在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去疼爱崔炎的小女儿,崔炎能做到在朝中一手遮天,不可能不起疑心?京城的动向随时会波及到她卫家,安然想等过完这年,该在京城安插人手了。   万一皇上还没除掉崔相,崔相若是查出是卫临身上的密信导致他们君臣离心,皇上对他动了杀念,那她们卫家可就遭殃了。爱上文学网   安然就怕这种不可控的因素,她不相信皇上能用捧杀崔炎小女的办法就能除掉崔炎?要是崔炎这么好对付,皇上还会被他掌控朝堂,这个皇上安然反正是不信的,与其信他,还不如信自己。   “明日初九,韩大婶的小儿子成昆就要娶亲了,韩大婶知道你忙,还特意叮嘱老师别跟你说呢?但我看她是期望你去她家吃酒的,婉儿,你去吗?”卫临见娘子迟迟不说话,便找个话题跟娘子说说。   其时京城的事他已经让顾恒找人留意了,娘子得到的消息他和顾恒早几天就已知晓,他二人还特意问过崔管家,崔管家说皇上此意也只是要让崔炎放下戒心,到时好一举歼之,皇上既有此心,娘子根本就不用担心的。   虽然他现在是一个无兵无权,但有顾恒他们,崔炎想要杀他,也不是那么容易,他与顾恒早就商量了好了,若是皇上计划失败,先护家人安全再做打算。   “成昆的亲事终于定下来了?这个老赵也真是的,枉我还为他女儿抱不平,觉得韩大婶怠慢他家凤丫头,刻意借了五两银子给韩大婶买娶亲用的东西,结果呢?老赵到好,听到织布赚钱便就不舍把凤丫头嫁给成昆了,说好的成亲日子又变了褂,还害得我与韩大婶有点不快的样子,想想就气人。”早知道老赵是这种变来变去的人,安然当初就不该因为这事让韩大婶难堪。   “别气了,你不是把值钱的针线活都给了韩大婶做吗?韩大婶自己也说了,他们家挣了钱不会缺了老赵的吃喝,这不成昆与凤丫头的婚事又定下了,这次决不会变了。”   “我不多照顾点韩大婶能行吗?要不是这事我不好说话,真气的想跟韩大婶说给成昆再选一门亲事。”   “成昆与凤丫头是有感情的,你这么说那岂不是棒打鸳鸯了?”卫临笑道。   “就因为看他小俩口有感情,所以我把值钱的活都给韩大婶嘛,老赵实在欺负人了。”   “所以韩大婶感激你呢,知道你在帮她,要不是你处处照顾,成昆的婚事还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所以她想明日成昆成亲你也能去,毕竟你是成昆和凤丫头的撮合月老。”   安然闻言笑道:“那到也是,好吧,反正店里有马,顾恒给我们留了几匹好马,那午时我和娘骑马赶回来吃酒席。”   “这就对了嘛,你和娘在外面忙生意,家里的衣服都是韩大婶帮着洗的,就算老师与她无缘,但凭两家的关系你和娘也不好缺席。”   “知道了,你跟娘也说一声,就算我忙忘了,娘也会记得的,我们俩会赶回来的。”   “嗯。”卫临满意的点了点头。   待卫临出去,安然笑道:“这卫临,为了让我吃个酒席,还这般费着心思劝我,真是好耐心。”   到吃晚饭,因为是腊八节,安然让卫国去请了他师傅严颇一起来家里过节,饭桌上,严颇看着一桌的好菜,感概道:“我真是沾福了,不然我这一单身老头,不会织布的,到哪挣银子过这么好的日子。”   “严大叔瞧你说的,您是我三个孩子的师傅,要您挣什么银子。”安然给严大叔倒上她从镇上带来的花雕给他满上,“知道您喜欢喝酒,我给您带了两坛这好酒,回去时带上。”   “婉娘你太有心了。”严颇尝了一口,“这可真是上好的好酒啊,我这辈子真的没白活,收了三个好徒儿不说,日子还过的这般有滋有味也是值了。”   “严兄,今日好酒,我陪你一起喝点。”林皓也给自己添了酒。   “好哇,你酒量不好,小酌既可。”严颇和林皓住一起,俩人没少在一起炒几个小菜,小酌几杯,所以林皓有多少酒量严颇还是知道的。   卫临闻到酒香也想喝几杯,无奈他在严颇面前还只能继续装傻,所以只好忍着肚里的酒虫选择吃饭。   安然听到卫临好几声咽口水的声音,知道他馋这酒了,这卫临,晚上偷溜出去跟他孔木他们喝酒还没喝够,刚想着要不要给卫临也倒杯酒,流香嫂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婉娘,婉娘。”   “在堂屋吃饭呢。”安然应道。   流香嫂满脸兴备的跑进来,“婉娘我跟你说,刚虞桂平去找何言把脉了,你知道把出个什么脉来?”   “什么脉?”   “喜脉。” 第94章 你说谁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流香嫂兴奋道:“那个虞桂平去冯家了,一定有热闹看,婉娘,我们去看吧。”   安然被这爆炸新闻惊的外焦里嫩,也想看看冯榷对这事处理的态度,便答应道:“好。”   “我也去。”安锦也凑热闹加入其中。   林皓抚额,“吃饭呢。”   流香嫂手一摆,“这么好玩的事吃什么饭?当然是去看热闹要紧,饭随时吃,热闹可不常看,我们走。”   现在又不是以前,家里没吃没喝的,现在深山村哪家哪户买不起米买不起肉了吃了?中午吃饱了,晚上不吃都行,村里发生这么有意思的事,还不得赶紧去看?错过了只能事后听别人讲了,那多没意思,那她不是白得了这么第一手丑闻消息了吗?   “别跟他罗嗦。”安锦拉着流香嫂朝林皓吐了吐舌头,“你吃你的吧,管我们这么多干嘛。”   林皓拿安锦没办法,对严颇道:“都做奶~奶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卫洲不同意,“小孩子也没娘和奶奶这么喜欢看热闹的,外祖父你应该说女人像猫,事事好奇心重。”   卫国一巴掌乌云罩顶:“竟说娘和奶奶像猫,没大没小。”   “我只是说像而已,又不是骂人,是吧,卫城?”卫洲委屈。   卫城人早就不见了,随他娘和奶奶身后也去看热闹了。   安然出门发现自己家的晚饭做的有点晚,村里好多人吃完饭出门串门子的,而流香嫂见一个人拉一个人,从安然家到冯家这条路竟让她拉了十几人的队伍的,可谓壮观。   她们一帮人赶到冯家时,就听到刘翠花的哭声,“天呐,这日子没法过了。”   “开始了。”流香嫂兴奋的拿手肘戳戳安然,安然嗯的一声点点头。   “丢人呐。”冯老气得直咳嗽。   “爹,这有什么丢人不丢人的,自古男人三妻四妾不很正常?虞桂平死了丈夫,现在又怀了我的孩子,就纳她进门吧。”冯榷到是一下就接受了。   他们这个村又不能去外面娶别的女人,村里现在这些女人都视他如臭蛆,退避三舍,整个村子除了虞桂平还愿意跟他,如今又怀了他的孩子,纳进门也是应该的嘛。   再说虞桂平除了有点懒之外,比刘翠花好多了,长的不赖,而且还肥嘟嘟的,冯榷挺喜欢他的。   “你要敢纳她进门,那我们就别过了。”刘翠花硬气道:“反正我会织布,赚的钱也够带我俩孩子过日子的,你想纳就纳。”   “刘翠花,这是你一妻子该说的话吗?你是正妻,怎么连容一妾的雅量都没有?更何况她现在还怀了我的孩子,你也要为我冯家着想,我不娶她,难道要让她在刘家把孩子生下来让人看笑话,你就别闹了,行吗?”冯榷见刘翠花要把自己分出去,赶紧好言相劝道。   “我不闹,你想娶就娶吧,你只要敢把她娶进门,我就搬出这个家。”刘翠花被冯榷伤透了心。   “刘翠花,别以为你会织点布赚了点钱你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你威胁我什么呀?别以为咱们这个村子有多安全,保不齐哪天这里就被虢军攻打进来了,到时没有我的保护,你和俩孩子能逃命吗?”   娘的,那个林婉儿还真讨厌,在镇上开什么铺子,还自己贴钱给每家每户买织布机的,害得他冯榷找不到刺激也就算了,现在连刘翠花也敢跟他叫板了,这刘翠花的手脚麻利,织得布也多,这一个月赚到的银子不少,她还真有这份底气敢分出去住。   “胡说!”冯老见儿子瞎咧咧,喝道。   “我胡说什么?现在咱们身处乱世的,保不齐哪天敌军就打进来了,不很正常吗?咱们郫国国弱民穷,虢国的军队兵强马壮,什么时候放弃过攻打我们郫国的念头了?”上次要不是顾统领查觉出刘子羿有通敌异状,将他射杀,说不定他们这些人早就被刘子羿卖了,带着虢军打进来了。596   他在刘子羿身上找到的边境布署图差点没把他吓死,还好顾统领只是杀了刘子羿,没有搜查他身上,不然虞桂平命都没了。   “刘翠花肯定要同意了。”流香嫂点评道。   话音刚落,刘翠花那边果然真就答应了,“你想娶就娶吧。”   安然正想说流香嫂你说的可真准,流香嫂就抢在她前头说了:“这刘翠花啊刚来这里的时候和你娘一样,路上遇到流兵,当年刘翠花正怀着孩子呢,结果被一惊早产了,是冯榷在外面挡的那些流兵,刘翠花这才平安无事的把孩子生下来,等生完孩子后,冯榷也一身伤,要不是冯榷拼死保护她母子,刘翠花早让那些流兵给杀了,兵荒马乱的年头,为了自个保命的丢妻弃子的男人多了去了,冯榷这么说,刘翠花能不答应吗?”   “听你这么说冯榷还挺爷们的。”   “是挺爷们,就是好~色了点,把虞桂平娶回家,冯家还不有的闹吗?不信你看,不出两天虞桂平准在冯家闹出动静。”   她有什么不信的,虞桂平是什么德性的女人她安然早就领教过了,现在嫁给冯榷,还不得又让她扬眉吐气的到处得瑟?   “我到觉得这虞桂平进了冯家的门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安锦不认同道:“冯榷可不是刘子羿会忍得了虞桂平的脾气,一个嫁过人,生了四个孩子又不是什么年轻姑娘,她要是敢像以前一样招惹这个招惹那个,给冯家惹事生非,就算冯榷不打她,冯老也会让冯榷教训,再说这虞桂平也老大不小了,又不是什么貌美之人,冯榷还会宠妾灭妻不成?人家刘翠花怎么说也是跟冯榷共甘共苦的正经夫妻,就算冯榷好~色也不会让一妾欺了正妻去,虞桂平自以为打得一手好算盘,我看她的苦日子才刚开始。”   “你说谁苦日子刚开始呢?”虞桂平从屋里出来看到冯家院里站满了人,还听到有人咒她,气得她直接就破口大骂:“别以为你家现在有钱就觉得你们家过的是好日子,你们家好什么呀?亲家不像亲家的,还有一个傻大个,俩女人整天抛头露脸的在外面整天忙的天黑才回村,谁知道干的是什么勾当?还好意思说我。”   “人家婉娘和卫老夫人做的就是正经的布匹生意,虞桂平,别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流香嫂冷哼道。   虞桂平见这些人满脸带着看不起她的不屑,全都站卫家那边,特别是这个流香嫂,对卫家婆媳可谓忠的跟狗似的,“你说她们做正经的布匹生意就是做生经的布匹生意吗?你亲眼见到了?瞧她们身上穿的光鲜的样子,跟红香院站门口拉男人不正经女人似的,我看她们八成就是在外面打着做布匹生意谎头,暗地里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你说谁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安锦是个急脾气,听到虞桂平出言不逊就想教训她。   虞桂平见卫婆子又想打她,把脸凑过去,“你打,你打,我现在怀着冯家的孩子呢,你要把我打出好歹来,冯榷不会饶过你的。”   屋里的冯老听到院里头的动静,要不是他现在身体越来越不行,他真的不会让冯榷娶这个女人进门,这个儿子他是管不了了,“你听听,这女人以后要是在咱家,怕是一天都不得安宁,你这是娶个祸害回家啊,榷儿。”   冯榷到是无所谓,“爹,虞桂平有啥不好的?她在家里不是挺温顺的吗?一声不吭,对您也恭恭敬敬的,她也就在外面跟人吵架,不挺好的吗?这年头,谁老实谁就被欺负,我到是挺喜欢她这性子。”   “你这是被猪油蒙了心,你忘了她以前是怎么对刘子羿的了?整天哭天喊地,闹得家里鸡犬不宁,你怎么就搭上这种女人呢?这女人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管,你指着她什么呀?就为了满足你那不争气的东西?”冯老气的牙齿打颤。   冯榷不想气着他爹,挑着好话道:“爹,刘子羿是刘子羿,我是我,她进咱家的门必需守咱家的规矩,我给她一百个胆她也不敢对您和翠花不敬,她要敢我打碎她的牙,爹,您别气了,小心气着身体,她要不是有孕我也不会娶她进门,爹,虞桂平不管她孩子有什么不对的?难不成我娶了她连着她的四个孩子外加一老头也要进咱家的门吗?您老身子不好,我这也是想办个喜事给您冲冲喜,希望您长命百命。”   “还长命百命呢,我看我就要被你气死了,咳咳咳……”冯老一阵巨咳,喘不上气。   “翠花,还楞着干嘛,快给爹拍背呀。”   “哦。”刘翠花闻言敢紧给老爷子拍背。   “没见过你这么木讷的女人。”要不是他家这婆娘木木讷讷的一点情趣也没有,他又怎么可能在外面找女人,这男人失了闺房情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咳咳咳……”一连串的猛咳,冯老卡在喉咙里的那口气喘不上来,翻了几下白眼直接就背过去了。   “爹?”   “爹?”   “冯老怎么了?”大家听出刚才的咳嗽不对劲,全都涌进了屋里。   虞桂平跑在最前头,看到冯老脸都黑青了,瘫坐在地上:“冯榷,你爹要是死了那你岂不是要守三年孝不能娶我了?” 第95章 与各位掌柜谈谈我的想法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个。”冯榷见他爹的命都快保不住了,哪还顾不顾得上自己娶不娶妾,见流香嫂还闲心幸灾乐祸,冯榷气得大吼:“流香嫂,快去请你家何言啊。”   “哦,我马上去。”流香嫂只顾着看虞桂平的笑话,居然忘了冯老还危在旦夕呢,忙拔脚就往家跑了。   安锦见冯家乱糟糟的,扯了扯安然,“回家吧。”   “嗯。”安然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便随着她娘回去,“也不知道冯老挺不挺的过去?”   安然看冯老的样子像是不行了。   “放心吧,他挺得过去的。”安锦道。   “娘怎么知道?”安然问。   安锦回头看了眼冯家,“你以为冯老真希望冯榷不娶虞桂平呢?冯老虽然不喜欢虞桂平,但她好歹也怀了冯家的子孙,刘翠花这么多年都不能生了,冯老面上不急心里也是着急的,他能不撑着冯榷把虞桂平娶进门吗?”   “说起来,你和卫临也折腾了这么久了,为何虞桂平偷人都能偷出个喜脉来,你咋还没消息?明日要不让何大夫给你也把把脉,这有喜的症状不一样,有的人怀了也跟没事人一样。”安锦当年怀卫临的时候也是一点害喜的症状都没有,不然卫光要是知道她有身孕了,在怎么说也会在家陪着她几个月,要真是那样,卫光也就不会认识林皓,不会有后面的事发生了。   这也是命。   “娘,你们做大人的就真的把子孙看得这么重吗?”安然接受过现代教育,对什么生孩子为延续家族香火没那么强烈的概念,故问道。   安锦见儿媳似乎有些生气了,便解释道:“娘再喜欢孙子,也不会像冯老那样同意卫临纳妾,再说卫临对你的感情你还不明白吗?就算天上掉下个仙女来,卫临也不带正眼的,娘啊是喜欢你生的孙儿,你看卫国卫洲卫城这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机灵,懂事又孝顺的,我哪会让卫临娶妾生个庶子让咱们这个家家宅不宁的,婉儿放心啊,娘就你一个儿媳。”   “那要是卫临像冯榷那样真在外面有女人怀了咱卫家的种呢?”安然试探的问道。   “那我买个打胎的药的将她肚里的孩子打掉。”安锦想也没想就说道。   安然惊讶了会突然笑道:“你舍得?”   “舍得,除了婉儿你生的孩子我认,别的女人休想给我卫家生孩子,婉儿,你不用胡思乱想,你虽是我儿媳,但你是娘从小带大的,跟亲闺女一样,咱娘俩好的穿一条裤子,怎么可能让咱家乱呢,放心,卫临不会负你的,他要敢负你,娘狠狠的教训他。”安锦拍着胸脯保证道。   “呵呵。”一阵轻笑打扰到她们婆媳的谈话。   安然闻声回头,见卫城正捂着嘴笑呢,“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跟在我们后面的?”   “你婆媳俩只顾着自己说话,我都跟着你们老半天了,奶奶还回过头都没看见我,是我不够高吗?”卫城被奶奶无视过去发出抗议。   安锦听到卫城的声音,汗颜道:“不是你不够高,是你奶奶我有夜盲症,到了夜里看什么都是一团影子,我虽知道身后有人,但还以为是谁家的孩子跟着呢,没想到是你臭小子跟着我们走了一路。”   “娘,卫临夜里的视力非常好,您怎么会有夜盲症?”安然还以为她娘也跟卫临一样夜能视物呢。   安锦撇撇嘴道:“就因为我有夜盲症,所以也怕卫临遗传我,从小我就给找了个大夫,用药给她敷眼,他视线当然好了。”   “奶奶你拿药总给我们眼原来是怕我们有夜盲症啊?”卫城以前还以为奶奶拿药给他兄弟三人敷眼是想让他们视力好点,原来是防夜盲症用的。   安然不好说大夫的药是不是能治夜盲症,古代中药博大精深,或许现代医不好的夜盲症在古代从小敷眼说不定还真能治好,但也不排除卫临和三个孩子没遗传娘呢?   三人回了家,刚栓上门卫国就迎了出来,“外祖父说你们再不回来,都要让我出去找你们了。”   “就在村里看个热闹,有啥好担心的。”安锦往堂屋径自走去,问道:“你们都吃好了吗?”   “饭菜还热着呢。”林皓看到安锦进来,责怪道:“热闹好看吗?多大的人了,还喜欢凑热闹。”   “好看啊。”安锦坐上桌,见严颇回去了,“严兄弟吃好喝好了?”聚书库   “吃好了,他又不是在咱家吃一次饭,还跟咱们客气啊,吃饱喝足回去睡了。”林皓给安锦盛饭道。   卫临待他老师盛好饭,也拿了个空碗给自己娘子盛了满满一碗热饭,“冯家答应让虞桂平进门了?”   “答是答应了,但冯老背过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变故?”安然边夹菜边扒饭道。   卫城见就自己没饭,指挥他大哥:“哥,你也帮我盛饭呗。”   卫国白了一眼卫城,“滚!自己动手。”   “果然是谁的媳妇谁疼,命苦。”没人给他盛饭,卫城只好自己动手。   “说什么呢?”林皓和安锦异口同声的骂道。   “童言无忌,爹,娘,你俩别生气。”安锦朝卫城竖起大拇指点了个赞,这孩子真是有助攻的潜质。   林皓和安锦一个背过身去,一个无言吃饭,安然默默的吐槽了一句,这俩人真能克制。   第二日一早,冯老跟安锦说的一样并没有背过气去,流香嫂一大早就过来报信了,说是冯老缓过来了,冯榷昨晚做的决定,为给他爹冲喜,今日就把虞桂平迎进门。   纳妾不比娶亲,不用那么多的繁文缛节,有钱的请个花轿抬进门,没钱的一身嫣红嫁衣直接背进门,像虞桂平本就嫁过人生过孩子的女人,大概连个嫁衣也不用穿,就自己走进冯家的门了。   回了店,香儿上来就抱着安然安锦高兴的直跳,安然见香儿这么高兴,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喜事吗?瞧把你乐的。”   “姐,崔博要回京述职了,昨儿个夜里召集我们说的,他不在,你说我能不高兴吗?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为了应付崔博,装的有多辛苦,他每次要留宿我房里我就吓个半死,生怕有一天被他发现是二夫人侍候的他。”香儿说不怕那是假的,虽然她在婉姐姐的帮忙下,将大夫人二夫人那些个夫人们一个个搞定,但也怕东窗事发,要真被崔博发现移花接木此事,她和她家人死无葬身之地,婉姐姐也会被她牵连。   险中求生有如悬崖走壁,一个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她死无所谓,她最怕的就是连累家人和无辜的婉姐姐。   如今听到崔博要回京述职,只带夫人和二夫人俩回去,她能不高兴吗?   婉姐姐给她银子给她衣服,让她送给崔博的夫人们,她在府里现在也没人为难她了,待崔博一走,她每日悬着的心也该落落睡个好觉了。最好崔博在回京的途中遇到强匪把他们都杀了,那就更好了。   “那崔管家也回去吗?”安然问道。   “崔博让他留在这里,大概是他这么久了还没查到你的事,崔博生气了,想自己回京亲自查呢。”香儿自己猜的,她见过几次崔博朝崔管家大骂废物,应该是崔博让崔管家查姐姐的事了。   “哦。”安然还想着崔管家也跟着回京,正好找个什么理由为难为难崔管家看他是人是鬼呢?他不回去也考验不了,罢了,还是努力挣钱为首要。   店门有几个人你推搡我我推搡你,陆泽看到将人请了进来:“几位客官,需要布匹衣服店里选。”   安然见有客人,很热情的招待:“客官,我是这里的小掌柜,你们是要买布还是选衣服做衣服?我们这里全包。”   “你说。”   “你说。”   又一阵推搡。   最后还是稍年长的男的梗着脖子道:“这位夫人掌柜,我们是这个镇上的做布匹生意的小店家,比不得夫人掌柜家大业大,您生意好,本来就把我们这几个同行生意抢走了一半,这也罢了,毕竟您经营的是绸缎生意,我们几个做些土布的也能生存,可您前儿个也把土布生意纳归进了店,全把我们的生意抢了,夫人掌柜啊,您不能仗着您有靠山就不给我们这些同行一点生路啊,我们这些人也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呢。”   “你们生意不好,经营不下去,这能怪我们嫂夫人吗?谁让你们的师傅们手艺比不上我嫂夫人,卖土布也就罢了,做出来的衣服也土,这客人们都喜欢我嫂夫人做的衣服,这技不如人还好意思跑到我们店里闹事。”单名扬见他们都是同行想要来砸场子的,当即横在安然前面,怒目圆睁,“你们识相的最好滚出店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这几人本来就怕,见单名扬这般凶恶就更怕了,刚说话的那人连连作辑,“壮士莫气,我们……我们只是来讲讲道理,我们这就走。”   “名扬兄弟,别吓着人。”安然伸手将单名扬拨开,“他们都是些老实本分的生意人,你这么凶做什么?各位掌柜,抢了你们生意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一个多月也是试经营状态,本想过两日再找各位掌柜商谈以后合作的之事的,既然大家来了,请坐,我这就与各位掌柜谈谈我的想法。” 第96章 二嫁入妾的女人   安然与几位掌柜谈妥,只要他们在她这进货,她愿意为各家店铺培养一到两名裁剪师傅,而且她们锦绣绸缎庄免费给他们宣传拉生意。   掌柜们一听自然愿意,当即就愿与安然签订协议要订货,一样的市面布匹价格,这锦绣绸段庄不仅免费帮他们培养裁剪师傅,还帮他们免费宣传拉生意,这镇上谁不知道锦绣绸缎装做一次服装展示比看唱大戏还热闹。   起先他们还接受不了骂锦绣绸缎庄为了生意不择手段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可真见了,那走秀的姑娘们穿上新制的衣服那叫一个灵动好看,这位夫人掌柜每介绍一款衣服不知道有多少人定制的,那银子就跟不是钱一样,好多外地贵人们也来抢购衣服,那订单接到手软,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也没见过生意好到这种程度的,这简直是财源广进日进斗金啊。   “夫人。”安然正在草拟合作协议,年长的杨掌柜突然开口,“我不订布匹,我订成衣可不可以?”   “成衣?”安然停笔,望着杨掌柜,“你有什么想法?”   “是这样,我与他们不同,老朽家中有三女,早已嫁到别处去了,思来想去的家中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跟夫人学裁剪,不如我与夫人签个定制成衣的协议,你做好的成衣我拿去铺里卖,如何?但前提是夫人还得帮老朽做做宣传。”   “沒问题啊,只是成衣的定制费用要高些。”安然巴不得做服装批发,她刚才那样谈合作只是怕这些掌柜接受不了,保险起见。   在思想禁锢的古代,有门手艺那是一辈子的饭碗,还能代代相传,她愿把她服装设计的知识传授,这些人自然容易接受,好淡合作事宜,只是安然没想到杨掌柜会第一个提出要拿成衣合作的,出乎意料,这算不算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安然想只要她扶持好第一个拿成衣批发的客户,将来会有更多的人跟她订购,比起先计划的做布匹生意还更赚钱。   杨掌柜明白,“这布匹费,人工费的加起来自然是要高些,只要夫人答应了,老朽卖一件成衣有点钱赚就行。”   这锦绣绸缎庄的成衣做的好看,价格高些也正常,他不指望能像锦绣绸缎庄日进斗金,这年头赚钱太难了,锦绣绸缎庄的掌柜有做生意头脑,敢做常人不敢想的事,仅服装展示就带动了当地制订成衣的热潮,跟着这样的掌柜做生意他也能混口汤喝。   “那我们也订些成衣去店里吧,我们有人送来也是需要时日才能学会,这期间也得有生意做不是。”几个掌柜也精打细算了起来。   “好,那我把协议再改一改。”安然一下接了这么多单,心情有些激动。   香儿在旁边看着婉姐姐笔墨在纸上游走,心中满是敬佩,婉姐姐真是太厉害了,不仅会做生意而且字也是绢绢秀气。   签完协议,几位掌柜选了布匹,成衣他们不知道做什么款式,由安然拿主意,三天后赶制出来送过去,一下接了千单成衣定制,安然甩着银票道:“姑娘们,我们开工了。”   香儿谷梦她们一个个兴奋的脸都红了,谷梦虽是掌柜的买来的奴仆,可掌柜的从来沒把她们做奴仆对过,吃穿不愁不说,有人保护,而且掌柜的还给她们分成。   谷梦还曾跟小掌柜开玩笑道:“小掌柜给我们分这么多银子就不怕我们有钱给自己赎身了吗?”   小掌柜却一脸无所谓,“你们早就还完了卖身的钱了,早就是自由之身,有去处想离开的随时可以离开。”   她们才不走呢,她们谷家早已是家破人亡,无路可去,跟着小掌柜这一个多月以来忙着生意不知道有多开心快乐,家道中落的阴霾也随之消散。   安锦收好协议入帐,不禁感叹婉儿真是做生意的天才呀,照这么发展下去一月进帐上万两银子都不是梦了。   陆泽单名扬他们帮着几位掌柜搬货送货,大家忙的不亦乐乎。   要不是娘记起今日中午还得赶回去吃酒安然忙的真把这事给忘了。   陆泽牵来两匹马,安然跳上马背,与娘一勒缰绳就回去了。   小时候安锦教卫临骑马时也教了林婉儿,安然拥有林婉儿的身体和记忆,自然林婉儿会的她也会。   安然赶到深山村时,韩大婶家的酒席都摆好了,那叫一个热闹。   “婉儿,安姐姐,生意忙就别赶回来了。”韩大婶见婉儿和安锦为了她儿子的婚事特意赶回来别提有多高兴,“快,快入座。”   安然送上礼物道声恭喜后,笑道:“我怎么也是促成成昆合凤丫头的月老,不来不像话,本来想早点来帮忙的,但店里实在太忙,差点忘了,还好我娘提醒了我。”   韩大婶倍感亲切,她就怕婉儿心里隔着什么把她当外人,家里成亲这么大的事婉儿不赶回来吃酒席就是不重视她了,还好婉儿百忙之中还是赶回来了,说明她在婉儿心里还是重要的,她这段时间的努力沒白费。   韩大婶是一心想嫁给林皓的。   但想林皓同意还得经婉儿同意才行,现在婉儿是家里的顶梁柱,婉儿接受她了,她爹就不可能拒绝。读读   流香嫂说的沒错,努力总比退缩不前的好,而且林皓和婉儿又不是很难打动的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林皓是值得所追的幸福。   韩大婶给她们一家留的是上座,林皓卫临早就入座了。   安然挨着卫临的身边坐下,满脸笑意的看着他。   卫临见娘子一个劲的傻笑,真想问,娘子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好在他娘帮他解答了,“林皓,今天一早我们就接了上千单的生意。”   “这么多?谁家做这么多衣服啊?”林皓问道。   “是成衣铺子的掌柜们订的,签了协议的长期合作关系。”安锦兴奋道。   林皓蹙眉:“这怎么合作了?”   他父亲一生精明也沒把生意做大,婉儿短短的一个来月生意就把生意做到这么好,还签了同行的合作关系,怎么做到的?   “怎么就不合作了?婉儿说这是互赢,比同行间的竞争打压好多了,不过跟你这书呆子说不清楚。”林皓古板,接受事情总是带有疑问,不相信这个不相信那个,安锦都懒得跟他说。   卫临在桌子底下握住安然的手,那目光柔和泛情,卫临虽沒说话安然也感应的到,卫临想说她厉害。   “婉娘,你真的赶回来了,刚在后厨帮忙韩大婶说你赶回来吃酒我都不相信呢,我昨儿个就说你店里生意这么忙能晚上赶回来看闹洞房就不错了,没想到中午也能赶回来,可把韩大婶高兴坏了,这下好了,我也不用为你俩的事发愁了。”流香嫂替韩大婶高兴。   安然实在沒弄明白韩大婶为何会多心?她什么时候伤到她了吗?   想不明白。   安然不知道说什么,只道:“你们忙坏了吧?我都沒时间帮你们。”   “嗨,要你帮什么,你能赶回来吃就行了,知道你喜欢吃新鲜的野菇,韩大婶給你炒着呢,我去给你端来。”流香嫂说完就往后厨跑。   安然抚额,“有必要这么特殊对待吗?”   卫临似笑非笑,好想说,当然了,你现在可是这村里的大恩人呢,谁不想对你好。   正当大家高兴吃着酒席时,虞桂平不合时宜的哭声传来。   流香嫂听到这女人的哭声就烦,“二嫁入妾的女人,有什么好哭嫁的,沒见过这么作的贱女人。”   安然边吃边笑道:“她作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管她。”   “她烦到我我心里就是不舒服。”流香嫂端杯站起敬大家,“今天是韩大婶儿子成昆大喜的日子,大家都端杯敬敬韩大婶,她一个女人带大两儿子,帮着儿子娶亲这辈子不容易,希望她以后的日子越过越好。”   “敬,敬韩大婶。”大家端杯。   韩大婶忙饮尽杯子里的酒,感谢道:“谢谢大家!”   安然跟着喝酒,眼睛扫过流香嫂和韩大婶,感叹这俩人的友情真铁。   大家的热闹声还沒消下去,流香嫂又举杯大声道:“这杯我们敬婉娘,要不是她帮我们买织布机,我们现在哪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大家说是不是?”   “是啊,该敬该敬。”每个人都恨不得上前敬安然一酒,酒席上熙熙嚷嚷,热闹非凡。   安然被流香嫂一下抬起主角,一杯又一杯的酒根本喝不过来,还好有娘和卫临帮着挡酒,不然真要被灌醉了。   虞桂平哭了半天也没人来瞧个热闹,韩老婆子家的笑声越来越大,气的虞桂平哭骂冯榷:“你选哪天不好,非选今天让我进门,是成心让我难堪吗?“   冯榷冤枉,“我也是为你好,我要是选别的日子,就算请酒席这些人也不会来的,这点你又不是不知道,别气了啊,我们俩过日子理她们这些人做什么?跟我进门吧。”   “冯榷,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可要一辈子对我好啊。”虞桂平说不气那是假的,但一想到以后有冯榷给她撑腰,她就想总有一天她会让看不起她的这些人好看的。 第97章 那就让林夫子做这村里的里正   冯老没熬到除夕过世了,虽然村民们为其哀伤,也敬重冯老的为人一向公平公正,但也架不住新年来临的喜悦,家家户户挂灯笼贴喜联,用流香嫂的话说,这是她们在深山村第一次过年过的如此富足开心,以前别说挂灯笼了,连买斤肉过年都是奢侈。   现在好了,自打婉娘在镇上开了铺子,那带回来的挣钱活儿那是做都做不完,深山村的哪家哪户没挣到钱?过不下去日子?   刘翠花在冯老的遗体前大哭了一场,她心里知道以后她在这个家再也无人为她说话了,冯榷有了虞桂平那个贱女人后,整日与她在房里耳鬓厮磨,那女人仗着有孕,连家里的一顿饭也不做,刘翠花的心都死了。   好在人家婉娘不计前嫌,给她的针线活也是挣钱的,她和俩孩子在这个家里不至于过不下去。   村里人没人愿意上她家来吊唁,就算有人来也是匆匆的鞠一恭,说声节哀也就走了,这段时间虞桂平仗着自己有孕没少在村里得罪人,谁要是和她顶上嘴,那贱女人就会挺着肚子耍无赖的将头伸给别人打,村里人都怕伤着她的胎得罪冯榷,对虞桂平如瘟疫,躲的远远的,偏虞桂平以为别人都怕了她,自得洋洋。   除了冯家,家家户户都在热热闹闹的过新年。   林皓承包了村里所有的对联,一张张喜庆对联不带重复的迎春吉祥语让村民们赞叹林夫子的才华,大家纷纷表示等过了元宵节就把自家孩子送来跟林夫子学识字,就算不能考童生生员秀才什么的,能识些字也是好的,看看卫家这一家人优秀的,不就是识字带来的好处吗?   他们可都听顾统领说了,婉娘跟好多成衣铺子的掌柜签了协议呢,也将镇上的织布工坊,裁缝师傅聚集在了一起,可就是这样,婉娘铺里的生意还是忙不完,这就是识字的好处啊,要是他们,连份协议也不会写,还做什么生意。   林皓自然愿教,这本是他一介书生应尽的责任。   春去冬来,阳春三月。   柳树儿长满了嫩黄的绿芽,风里带着翻新的泥土气息,混着青草新芽的清新味儿,让人心旷神怡,安然望着这满园的春色,尽情的呼吸着这香甜的气息。   安锦见儿媳这贪婪的样子,笑她:“感觉你好像没呼吸过新鲜空气一样。”   安然笑道:“心情好,什么都好,娘,卫国卫洲卫城他们呢?”   “卫国在后院喂鸡呢,卫洲不是在跟他爹编鸡笼吗?到是卫城,这孩子又不知道跑哪儿疯去了?”安锦拿起锄头准备将院里的杂草除掉,不然再过一段时间还不得疯长啊。   安然望着家里的茅草屋,突然有感宋代诗人辛弃疾的一首清平乐村民的诗,不禁念了起来:“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娘,这诗好不好?”   “好,你都可以去考状元了。”安锦用力锄草回道。   “这不是我作的,我是抄袭别人的,哈哈……”安然大笑道。   安锦见儿媳这般高兴,念了一句:“真不知道你高兴什么?”   春天啊,这么好的景色怎不高兴?安然撇嘴道:“娘,您真扫兴。”   安锦道:“好好,你继续乐你的。”   “我还是帮你锄草吧,不然你都快以为我疯了。”一人独乐还真没味,竟没人懂她一个现代人看到古代春日景色的喜悦,太不懂风情了。   诗人写下的那些表达村居生活的好诗她还想跟娘都念一遍呢,偏娘不听,没意思。   “走,走,太不像话了,我们去找顾统领帮我们评理。”门外响起一片喧哗。   安然出门,见一群人脸上都怒气冲冲的,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老牛回道:“那个冯榷仗着自己的武功高我们打不过他,竟截了我们田里的水道,害得我们这些人早上种的秧苗傍晚全干死了,你说气不气人?”   “是啊。”大家都骂道:“太不是人了,天打雷劈啊。”   “那我家的秧苗呢?”安锦忙跑出来问。   老牛摇头道:“你家的没事,冯榷那遭雷劈的还是会见菜下碟的。”   “走吧,我们去找顾统领。”大家推着老牛往村口去。   “欸欸。”安然拉住流香嫂,“你家的田不是租给刘大爷了吗?你去干嘛。”   “我去看热闹啊。”流香嫂反拉安然道:“要不你跟我一块去。”   安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流香嫂拖走了。   大家靠近村口的监查室,叫着顾统领的名字:“顾昀,顾昀,你出来一下。”   顾统领从屋里出来,看到老牛他们,问道:“出什么事了?这么多人?”   老牛气冲冲的道:“那个冯榷截我们水田的水,秧苗全干死了。”90看   “村里的事好像不归我管吧?”顾统领一向不管村里的杂事。   “可现在村里没有里正,我们也只能找你主持公平啊。”老牛大声道。   “是啊,冯老死后,村里就没有管事的里正,我们不找你找谁?”   “可我只负责村口的监查,村内的事我不好插手,要不你们自己选个里正出来?”顾统领身有军令,确实不管村中内部矛盾。   “那要不我们自己推个里正出来?你们说好不好?”老牛问大家的意见。   “好。”大家都同意,“可推谁呢?”   “好个屁呀好,之前我公公本就是这个村的里正,当然冯榷也是这村子的里正了,还推什么推。”虞桂平挺着大肚子本来看这里人多想看看热闹的,结果这些人聚在一起要推举出一个里正,这有什么好推的,当然是她家的冯榷做里正了。   “你以为这是王位袭承呢。”流香嫂冷哼一声道:“冯老做过里正,冯榷就要做里正吗?再说以他的德性,有什么资格做我们这个村的里正?”   “就是。”大家都讨厌那个冯榷,谁会让他做里正,受他欺负还少吗?   “冯榷的德行怎么了,他武功高,难道不够格做你们的里正吗?”虞桂平插腰道。   “他武功高什么高,有本事他跟卫老夫人打呀。”老牛反讥道。   “老牛大叔,你跟这种不要脸的女人争什么,既然顾统领让我们自己选一个里正出来,那我们自己选吧,何苦跟她浪费口舌。”流香嫂看到虞桂平就觉恶心。   “是啊,我们自己推选。”老牛问道:“你们说我们选谁好?”   “要不就卫老夫人?”卫老夫人武功高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上次虞桂平想借自己有孕非要欺负婉娘,那个冯榷也想趁机吃婉娘的豆腐,被卫老夫人一脚踢开,两人过了才不过二十招,冯榷就被卫老夫人打败了,自此,冯榷再也不敢欺负到卫家头上,选卫老夫人挺好的,只有她打得过冯榷。   “选我娘,可我娘是个女子啊。”安然可不想让娘被村中杂事缠身,她娘还得跟她去店里帮忙的呢,哪有时间做村里的里正,再说这自古没有哪个女的做里正啊。   “我觉得应该选林夫子,他识文断字,为人和气又公道,选他最好。”流香嫂建议道。   老牛也觉得选林夫子不错,当下拍板,“那就选林夫子。”   “啊?又选我爹了?”安然见他们又换选她爹,也不同意道:“可我爹只是一文人,咱们这个村子都是武将的,我爹哪管得了啊?”   “你爹是文人怕什么,卫老夫人和卫将军武功高墙啊,有她娘俩在,冯榷还敢欺负了林夫子不成?”老牛问大家:“你们觉得如何?”   “同意。”   “同意。”   大家都附和。   顾统领见他们选下人选,也同意道:“那就让林夫子做这村里的里正,以后村里有什么事,你们尽管找他帮你们做主。”   “好,去找林夫子。”大家往严颇家去。   虞桂平气得一口气卡在喉间上不来下不去,跳着脚骂:“你们这些刁民,选里正也太儿戏了,哪有你们这么选的?冯榷在这村子里住了快二十年了,林夫子才来几个月,你们就选他做里正,不就是想巴结卫家吗?全都是一帮见利忘义的狗,气死老娘了。”   顾统领懒得理这个疯女人,转身就进了监查室,虞桂平对着监查室啐了一口口水,“呸,这么护着卫家,还说与林婉儿那贱人没有奸情,谁信呢?”   虞桂平啐完,刚要转身回家,结果迎面差点撞上刘翠花,虞桂平惊魂未定道:“你鬼啊,一声不吭的站在我身后,刚他们选林皓做里正不选冯榷,你咋不帮着说话?”   “你以为我是你吗?不要脸的跟这个骂跟那个骂?”刘翠花横了虞桂平一眼道。   “刘翠花,别以为你是正妻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信不信我这就告诉冯榷让他打你?”虞桂平最近有冯榷撑腰将谁也不放在眼里。   刘翠花一脸不屑,冷声道:“虞桂平,你最好保佑你这胎生下个儿子,否则像你这种女人等冯榷新鲜劲一过,看谁遭的打多。”   说完,刘翠花不想再理这种贱女人,转身走了。   虞桂平对着刘翠花的背影大声道:“刘翠花,你放心,就算我生下女儿,冯榷也不会对我厌倦,到是你,身无二两肉,满脸皱纹,拿什么跟我争?”   刘翠花只觉眼前一黑,两行清泪落了下来,这个家呀,乌烟瘴气,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看到刘翠花踉跄了一下,虞桂平洋洋自得,心里直哼哼道,又老又丑的女人,还想跟我斗。   而远处刘翠花的大儿子三儿,正一脸杀气地看着虞桂平得意的表情,握紧的拳头青筋直凸。 第98章 我们保护他们的时间也够久了   香儿这段时间天天都是喜笑颜开的,她跟安然的喜悦不同,安然的心情好是应景,而香儿则是因为崔博又纳姨娘了,十一姨娘是崔博回京述时带回来的,有了十一姨娘,崔博的重心自然不在香儿的身上,这是香儿巴不得的事。   她现在就算不回府,崔博也不关心,自然也就不来店铺里来‘接’她了。   香儿知道崔博也不是傻子,他查不到婉姐姐的背影,自然心里就不敢再打什么主意,而且婉姐姐现在的生意做的如此好,崔博难道自己不会打算盘吗?万一南境打仗要军响,婉姐姐这里还能征到一笔不少的银两呢。   更何况这店也有她的两成利润,崔博自然为放长远目光,色心不在打在婉姐姐的身上来了。   但安然知道崔博之所以没能查出她什么,主要还是因为崔管家的得力,甚至十一姨娘的事也是崔管家安排的。   看到崔管家如此尽心尽意的保护她一家,安然对崔管家的戒心也慢慢消减了许多,加上阳光明媚的春日,安然心情自然好,还特地从家里带来从山上采的新鲜蘑菇中午给大家做道筒骨蘑菇汤呢。   筒骨在锅里炖了足足有三个时辰,鲜香飘溢,孔木他们守在锅边直砸巴口水,“嫂夫人,多久能好啊?”   “一大锅呢,熬的越久越好喝,你们耐心点。”安然边裁衣边道。   现在每天订单量大,店里人来人往的客流量大,安然就把制衣工坊搬到租房里了,好在是租了这两进的院子,现在是派上大用场了,后院前院空下来的屋子全住满了,全是家属。   今日天气好,安然让孔木和姜河把她裁衣的工作台搬到院子里,一边晒着太阳裁衣,一边闻着院子的花香,别提有多惬意。   “我真想加大点火,偏嫂夫人说筒骨要文火慢炖才好喝,这都炖了几个时辰了,香的我口水都快流干了,等下我可得多喝几碗才能弥补过来。”姜河看着火抱怨道。   孔木的耐心也消耗怠尽,“可不是,自跟嫂夫人以来,都习惯喝汤了,换作以前谁有这耐性熬骨头汤来喝?早吃干净肉丢给狗吃了,现在好了,一天不喝骨头汤这心里就难受,就是这熬汤的时间久了些,其它的都好。”   “骨头汤补钙,你们男的天天搬货送货做的都是些重活,喝这个好。”安然将自己设计好的服装款式画好,回过头道。   “那女人呢?”香儿一进屋就闻到汤香,也不免咽了咽口水问道。   “女人就更需要了,女人每月的信期让女人身体流失的钙质比男人还多,所以我才每天买骨头给大家熬汤,都是为你们好,有了好身体才有力气做事嘛。”安然笑道。   “有你这么好的掌柜,我们锦绣坊的人谁不感念婉姐姐的好?”香儿将接的订单放在安然的工作台上,问:“什么可以喝啊?”   “急啥,都有份。”安然看了看订单,今天是第三张订单了,照这速度下去,锦绣坊就要把生意做出南境了,向外拓展了。   “我说最近怎么这么有力气呢,原来是喝骨头汤喝的。”孔木比划了下自己的胳膊肘子道。   姜河一巴掌拍到孔木的后脑勺,“瞎比划什么呢,要是让顾统领看见,还以为你对香儿姑娘图谋不轨呢。”   “什么图谋不轨啊?”姜河的话音刚落,顾统领就进门了。   孔木引祸东流,指着姜河道:“他,他刚才朝香儿姑娘抛媚眼了。”   “好你个孔木啊,竟冤枉我。”姜河追着孔木打。   “你们俩一天不拿我打趣就难受是吗?瞧你们皮的,小心我告诉谷梦谷荷去。”香儿笑嘻嘻的骂道。   安然看他们成双成对的,笑道:“我这掌柜都快成月老了。”   “不好吗?我们这一大家子过得多开心啊,而且啊,孔木姜河赵诵单名扬不知道有多感谢姐姐呢。”香儿朝还在打闹的孔木姜河大声道:“是不是啊?”   “啊,是!”孔木被姜河按在地上,还不忘回答一句。   “就他们四人感谢我吗?”安然故意挑话问道。   顾统领很自觉地拱手行礼:“我也感激卫夫人的。”   “行什么礼啊,看到你们一个个快要成就好事,我看着也高兴,只是你俩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安然想尽快成全香儿与顾昀这一对,奈何还不到时机。   “没关系,我等的起。”香儿道。   “你是等的起,可顾统领等不及啊,你看他看你的那双眼睛,没看出他恨不得马上把你抱回家成亲的样子吗?”安然指着顾昀顶了顶香儿笑道。   香儿抬眼看向顾统领,顾统领看她的眼神是很炽热,可香儿并没有多少感念这份痴情,她对顾统领也不是说没有感情,但没有像谷梦对孔木,谷荷对姜河那种如胶似膝的爱慕,她只是觉得顾统领人还不错罢了,内心并无多少涟漪。   “吃饭了,吃饭了。”单名扬和赵诵一人端着十几个菜一人拿着大家的碗还没到前院,就大声喊道。   姜河从孔木身上爬起来,看到是菜,咦了一声:“一早上的见你俩在后院串肉,我还以为咱们午时吃烤肉呢,那你俩串那么多肉作啥?”   “晚上顾将军要来喝酒,当然要先把肉串好了。”赵诵将菜摆到凉亭架好的桌子上,“这菜都是我们娘炒的,怎么?你嫌不好吃吗?不好吃你别吃,还省一个人的饭钱。”   “谁说我不吃,我当然吃了。”自打嫂夫人把他们兄弟四人的家人都接过来后,这院子每天都是热热闹闹的。   大家高高兴兴的去拿碗,只有顾统领满脸晦色,嗫嚅地道:“我叔今晚来这里吗?”   “是啊,一早就让人带信来了,说今晚跟我们哥几个聚聚。”赵诵道。   “难怪我和孔木不知道的。”顾将军送信来的时候他和孔木出去送货了。   “怎么了顾统领?你都这么大了还怕你叔啊?没事,你晚上一起过来,咱们哥几个一起喝酒。”单名扬搂过顾昀的肩道。   “不了,我晚上还要值夜。”顾昀一想到他那叔,就有点腿颤。   “顾统领,今晚就留下来喝酒吧,正好我有个事要跟你说呢。”顾恒要来喝酒,卫临肯定也会来的,卫临装了这么长时间的傻,也该让顾统领知道了,不然卫临总入夜跑出来多不方便。18   与顾统领相处这么长时间,安然挺信得过他的。   “是啊,留下吧。”孔木道。   “我……”   “别我了,顾恒虽你是叔,但他又不能吃了你,你怕他做什么,更何况嫂夫人在这,她帮你做主。”姜河拍了拍顾统领的肩道。   顾统领看了看香儿,其实他和香儿的事他还没想好怎么跟他叔说。   春日的夜晚,繁星点点,一阵暖暖的微风拂过,甚是舒爽,院里架着两个烧烤架,安然香儿她们女的围坐在一起,聊天看星。   孔木他们忙着烤肉满头大汗,谷梦想去帮忙,被安然拉住了,“让他们忙吧,我们就坐在这里等吃的,心疼他们做什么。”   小掌柜都开口了,谷梦再心疼自家男人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砰砰砰”外面传来三声敲门声。   单名扬将扇火的扇子一放,“卫将军和顾将军来了。”   说着就去开门。   顾统领还没反应过来卫将军是谁时,就年到他叔和卫临俩人搭肩进来。   安然捂脸,这俩人感情这么好,要不是她知道卫临是直的,就这亲密的模样进屋,还真让人误会了。   “卫将军,顾将军,肉都烤好了,就等你们俩个呢。”单名扬高兴道。   卫临看到他娘子捂着脸像是躲他一样,笑道:“娘子,我看到你了。”   “我也看到你了,只是不忍直视罢了。”安然放下手道。   “什么不忍直视?我做什么了?”卫临被娘子说的一头雾水。   安然起来,指着他和顾恒俩人勾肩搭背的手,“你说呢?”   顾恒见弟妹误会,敢紧放下手,“弟妹,你误会的……”   “他逗你的。”卫临捏了下安然的脸,“不准吓唬顾兄。”   “他自己不经吓怪我?”安然俏皮的笑道。   顾统领见卫临谈吐自如,还会跟自己娘子打情骂俏,整个人惊呆了,扯着他旁边赵诵的衣服,“卫将军什么时候好的?”   “你叔找到他的时候就好了。”赵诵骗他道。   顾恒看到他侄儿顾昀,向他走去,“昀儿。”   “叔。”顾昀拱手鞠礼。   顾恒嗯了一声,“有些日子没见了,还好吗?”   “好着呢叔。”顾昀回话道。   “那就好。”顾恒颌了颌首。   卫临也走到顾统领身边,朝他打招呼,“顾统领。”   顾昀满脸诧异,“卫将军,你什么时候恢复清醒的?”   “这你不用管,以后卫将军这边你多暗中相助就是。”顾恒不希望自己侄儿知道那么多。   “是。”顾昀恭恭敬敬领命。   “娘子,今日你准备了多少酒啊?”卫临问道。   安然呶了下嘴,“那里全是,想喝多少有多少。”   她叫了一车的酒,他们酒量再好,三十几坛也足够他们喝得了吧。   顾恒看到美酒烤肉都已准备好了,拿起一坛酒就开了封,“来,兄弟们,今晚不醉不归。”   “喝!”卫临也拿起一坛酒开封,对着坛口就是一炖猛灌。   香儿看傻眼了,“这么喝不怕把自己灌醉吗?”   “放心吧,他们没事,我第一次看到他们这么喝酒的时候也吓到了,你今日第一次见,见多了以后就习惯了。”安然拍了拍香儿笑道,然后问谷梦她们:“要不我们也喝点酒?”   “喝啊。”谷梦也见过两次,早已习惯。   院外,斑驳的树荫下站着两条笔直的身影静静的看着院子里的热闹,崔管家面无表情道:“子期,今晚就行动吧,我们保护他们的时间也够久了,是时候开始推动他们一把了。” 第99章 虢军打进来了   “可是……”陈子期眼神担忧地望着院中正与人嘻笑说话的安然,“崔总管,我们一旦行动,可是会牵连这镇子上千万百姓的无辜者性命。”   崔管家仰天长叹了下,“子期,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只是郫国奸相不除,百姓何来安宁?一时的牺牲不算什么。”   “崔总管你就这么有把握卫将军能收复此镇?”陈子期觉得这计划太过冒险了,稍有不慎,就是南境被攻破的险境。   “放心吧,卫将军若是没有这能力我也不敢下此决定,更何况想要扳倒崔相,非卫将军不可,若是我们不给卫将军制造这一混乱,让他有机会建功立业收复失地,他又怎么能明正言顺的进京面见吾国皇上?子期若是担忧,完事后可留在卫将军的身边助他一臂之力,我在京城等候你们的好消息。”崔管家也怕卫临出什么意外,便让陈子期留下助卫临。   “是。”陈子期只好领命。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陈子期没入黑夜中时隐隐地听到林婉儿正吟诗。   迟日江山丽,春风草香,多应景的美好,只是一夜间此处将会变成人间地狱了,陈子期心中实在不忍,可他又不能违抗君命。   安然醒来时头痛欲裂,这就是喝酒后的后遗症,喝的时候痛快,一觉醒来可就惨了。   “醒了?”卫临将事先准备好的醒酒汤端到娘子唇边,抱着她道:“喝多了吧,昨晚我拦都拦不住你,喝下这个,头痛会缓解很多。”   安然抱着又晕又头的头,皱着眉道:“你怎么不头痛啊?”   “我喝习惯了,自然不会头痛。”卫临温柔的将醒酒汤一点一点的喂给娘子喝。   安然一边嫌弃一边喝着苦汤药,“肝功能真好。”   “肝功能?”卫临发现娘子最近不知为何才华大增,昨晚她吟的诗未听过也就罢了,说的词他也从未听过。   “对呀,人体里的肝是有解毒功能的,你喝了那么多酒,都没酒精中毒,肝功能不好吗?”安然晕乎乎地解释道。   “娘子真是才华超众,连人体医学都知晓。”他离开娘子八年,娘子这是看了多少书籍啊?卫临自叹不如。   “这是基本常识。”安然闭着气一口喝完醒酒汤,刚要叹苦,一颗蜜饯就塞到嘴里。   解了苦,安然头还是晕的,“卫临,我再睡会,天亮了再叫我起来。”   “好。”卫临轻轻地将娘子放下,给她盖好被子,自己也坐到床上,让娘子靠着他睡。   窗外一片黑暗,黎明前的黑暗总是宁静的,静的连虫鸣声都没有,卫临心里不知为何突然升起一阵慌乱,使得他无法入睡。   崔总管也一夜未睡,他一直在等陈子期的消息,寅时一过,天很快就要破晓了,陈子期再不行动,怕是皇上会怪罪。   崔管家烦燥地在房中踱步。   安然醒来时天已蒙蒙亮了,喝完醒酒汤虽然头不痛了,但口干舌燥的紧,安然轻轻一动,卫临就醒了,“怎么了娘子?是睡的不安稳吗?”   “口渴。”安然指了指自己嘴。   “那为夫给你去倒茶。”卫临翻身下床。   “我自己来吧,没漱口,我哪喝得下水。”安然穿上衣服准备去井边先漱个口再回房喝茶。   卫临放下茶壶,陪在安然身边,怕她酒后气虚,自己在身边也好扶着点。   安然一出门就遇到孔木娘出去买菜,安然哑着声打招呼:“孔婶婶,去买菜啊?”   “是啊,小掌柜,你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孔木娘笑嘻嘻问道。   “睡醒了,出来转转,今天准备买什么菜啊?”安然喜欢与大家聊天,他们这些人亲的就真一家人似的。   “小掌柜你想吃什么?要不我给你买。”孔木娘也不知道买什么菜,她去集市看到什么菜新鲜就买什么菜回来,小掌柜也好养活,做什么吃什么,一点也不挑嘴,只要是新鲜蔬菜就行,肉虽然吃,但吃的不多。   “买些菜头回来,孔婶婶你昨晚给我炒的菜头特别好吃。”安然昨晚烤肉没吃几串就腻到了,还好孔婶婶给她炒了一盘菜头解腻,有她们照顾,安然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太幸福了。   “好,我这就给你去买。”孔木娘真的没见过哪个掌柜能像她们家掌柜这般和气的,一点也不摆架子,还和她们这些下人们打成一片。   “不好了,虢军打进来了,大家快逃啊!”一声凄厉又突兀的声音打破了镇子里的清晨宁静。   随即便时慌乱的人们脚步声,喊声和哭声。   安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卫临一把拽住,“快上马车,回村!”华夏书库   “那她们呢?”安然整个人都是懵的。   “快!快!快起来!虢军打进来了,大家快醒醒。”卫临将娘子抱上马车后便去叫其她人。   顾恒顾昀俩叔侄住同一间房,最先起来,顾恒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跑出来,“卫临,你说什么?虢军打进来了?怎么可能,此镇是我南临关的守口,两万将士守关怎么可能让虢军打进来。”   “我也不知道,外面的人现在正乱成一团,顾恒,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先将这里的人转移,再来讨论。”卫临先救人要紧。   “昀儿,快带他们辙离,我出去看看。”顾恒还是不相信自己镇守的南临关会被虢军破关,他不亲眼见到,死也不相信。   再说他做为镇关将军,昨夜失职,若真让虢军破关了,他这将军还有何颜面面对南境父老乡亲。   “是!”顾昀跑去后院时,孔木单名扬他们也起来了。   “快跑啊!虢军攻镇了!”外面嘈杂的慌乱声让所有人都惊醒了。   留宿在后院的香儿终于明白发生什么事,顿时往门外冲,“我家人,我要救我家人。”   “香儿,我陪你去。”顾昀也顾不上什么了,对孔木道:“你们带她们上马车,我跟香儿去救她家人。”   “那你们要小心!”孔木让其她人快到前院集合上马车。   安然虽然买了两两马车,但还是坐不下太多人,“马车坐不下怎么办?”   “你们年轻人坐吧,我们一大把年纪了,虢军真杀进来了,死就死了吧。”孔木娘把位置让出给年轻姑娘们坐。   “谁也不用让!孔木姜河,你们俩把所有人带到深山村,其余人跟我去救人。”卫临将最后一个姑娘抱上马车后就命令道。   “卫临,我陪你。”安然想下马车被谷婪她们拦住,“小掌柜,你不会武功,出去危险。”   “别楞着了,快走!”卫临大声喝道。   “卫临,那你小心啊!”安然坐的马车飞驰而去,瞬间就看不到卫临了。   “驾!”孔木和姜河的马车一前一后的离开镇上的房子,孔木边驾马时还不断的对逃难的百姓大喊:“大家跟着我的马车走,我带大家去安全的地方躲避。”   路边无路可逃的百姓们听到孔木的声音,纷纷跟着马车后面跑,一时间,上千人全向深山村的方向一路奔跑。   深山村最外层的防守看到两辆马车后面跟着一大堆的人,乌泱泱的,没明白怎么回事,守关卡的士兵拔出刀来,刀口向外,“快停下!你们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想造反吗?”   安然认识守关卡的士兵,从马车里出来:“东来,是我呀,虢军打进来了,你快放我们进去。”   “卫夫人?”安东来吃惊不小,“你说什么,虢军打进来了?”   “是啊,快放这些百姓进去避难。”孔木想快些把这些人送进去就去帮卫将军。   “可你们这么多人,没有顾统领的命令我们不敢放你们进去。”安东来拿不定主意,“要不我去问问顾统领。”   “顾统领不在这里,他昨晚跟我们一起喝酒,在镇上救人,东来,你快放我们进去吧。”安然急得不行。   “怎么办?放还是不放?”安东来问同伴。   孔木和姜河是个急性子,在安东来犹豫的片刻,直接拿下俩人,将栏栅打开,“乡亲们,快进去。”   所有人如潮水一般的涌进深山村。   “发生什么事了?”深山村的村民听到村口动静,全都跑到村口来看,只见村口的路上人头攒动的不知道跑进多少人进来,大家都看懵了,“这是咋回事啊?我们深山村不是不让外人进来的吗?怎么放进这么多人进来?”   安锦正准备去店里,看到这一幕也傻了,还好跑在最前面的人她认识,“谷梦,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大掌柜,虢军打进来了,小掌柜他们带我们来这里避难。”谷梦急急的道。   “什么?”安锦闻言惊道:“快,快进来!婉儿呢?卫临呢?”   “小掌柜在前面说要等她夫君。”谷梦指着前面道。   安锦想挤出去,可是这么多人都挤在村口路上,根本就出不去,安锦情急之下,将村口栏栅也打开,“你们进村吧,别堵在路上。”   “打进来了,打进来了!冯榷,虢军真的打进来了。”虞桂平看到大批人的涌进深山村,慌乱直往家里跑。 第100章 我杀人了   深山村顿时炸开了锅,村民们开始慌乱和恐惧,只有少数人确拿起了武器准备反抗虢军的到来。   严颇背上弓箭,对林皓道:“林兄,你们好好呆在家里,我带人去村口看看。”   “师傅,我们也跟你一起去。”卫国卫洲卫城三兄弟自告奋勇。   “别去!陪着你们的外祖父。”严颇怕林皓受伤,拒绝了卫国他们的请求。   林皓心里是乱的,急得不行,“婉儿还在镇上,卫临也不知道去哪了?还有安锦,我也找不到她人。”   “外祖父,你别担心,爹估计去救娘了,奶奶刚出去,要不我去找她。”卫洲安慰外祖父道。   “你别去!”林皓一把将卫洲拉住,“现在够乱的了,你爹和奶奶去了,婉儿不会有事的,我们就在村里等他们。”   安锦一路奔到村子最外层的关卡,看到婉儿正焦急的往村外看,安锦跑过去:“婉儿。”   安然听到娘的声音,回过头,“娘,你怎么来了。”   “都乱成这样我能不来吗?卫临呢?”安锦见婉儿没事,当下松了口气。   “卫临在后面,他把马车让给我们了,自己还在镇上,娘,卫临不会有事吧?”安然担心的快哭了。   “不会有事的。”安锦相信卫临能保护自己。   “可虢军打进来了,人又那多,卫临犯傻和他们拼命怎么办啊?”安然最担心的就是卫临他们被虢军包围了。   “别急,别急!”安锦轻轻的拍着安然的背,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道:“卫临他不是一个冲动之人,而且他打了那么多年的仗,懂策略,他会没事的。”   “可他们怎么还不来?”安然急死了。   “驾!”一声急切的声音传来,安然顿时眼睛睁大,“来了,来了!”   跑在最前面的是香儿和顾统领,顾统领的背上还背着一七八岁的孩子,安然认识,是香儿的弟弟陈宝。   “香儿,顾统领。”安然大声的叫他们。   顾昀来不及应,只见他把胸前的绑带解开,将陈宝和香儿扔了出去,“卫老夫人,接住他们,我要回去帮我叔叔。”   安锦一个飞身就将空中抛下的陈香和陈宝俩姐弟接住,安然看到顾统领掉转马头,消失在密林的小路中,都来不及交待一句。   陈宝吓坏了,眼睛里全是惊恐,香儿一落地抱着安锦放声大哭:“卫老夫人,我爹娘死了,我妹妹也死了,顾统领让我们别收拾东西,我们偏不听,虢军杀进城里,见人就杀,我爹我娘还有我妹妹全让他们杀死了。”   “虢军这么快就打进城里?那卫临呢?香儿,你看到卫临了吗?”安然急切的问道。   “没看到,虢军太多了,镇上全是一片慌乱,顾统领带着我们跑,我也不知道卫将军在哪里。”香儿伤痛欲绝。   “怎么办啊娘?”安然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   “没事的。”安锦强自镇定,心里也慌的不行,“我相信卫临,他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就在安然急得想要出去找卫临时,村外又响起一片杂乱,安然一眼看到卫临的身影,激动地挥着手喊他:“卫临,卫临。”   “婉儿,快跑!娘,快带她们跑!”卫临话音刚落,大批的虢军冲了过来,安锦一看这形式,拉着安然还有香儿就往村里跑。   安东来见虢军打进来了,抱起陈宝那孩子跟在安锦的身后。   卫临见娘子她们已经安全,当下命令,“把他们带进去,封掉路口关门打狗。”   “好。”顾恒他们边打边退,到外层关口处时,卫临和顾统领攀上山顶,由顾恒和孔木他们将虢军引进深山村的长道小路。   虢军不知有诈,郫国的军队全被他们打散了,剩下这几个负隅顽抗,谁又会把他们放在眼里,秉着杀光抢光的政策一路追进了深山村的长道小路。   卫临和顾统领见虢军全进去了,俩人齐用力,将山顶上封路的山石推了下去。   “砰!”地面都剧烈的颤抖起来。   虢军领头的一看后路被切断,深知上当了,更为愤怒的举着长刀怒吼:“杀,杀光他们!”   破釜沉舟的杀戮让虢军们杀红了眼,顾恒孔木他们渐渐抵抗不住,受了不同的伤,带来的士兵也越来越少,边打边退,眼看就要退到深山村的村口了,顾恒怕虢军伤到村民,不断的喊:“顶住!顶住!”   可他们十几人哪里顶得住杀红了眼的虢军,要不是有一只箭正好射到举刀的虢军,顾恒差点就要命丧黄泉。   严颇搭箭齐发,老牛那些会武功有战力的老兵也加入战斗,这才使得顾恒他们这些人喘了一口气。世纪   安锦也加入他们,将冲进来的虢军打翻在地。   安然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也想冲过去杀敌,被陈香抱住,“姐姐,你不会武功,别去,危险!”   “我会点武功。”安然被香儿抱住了腰,想帮忙又帮不了,急得大叫。   陈香哪里肯听,死活抱着安然不松手。   打到村口的虢军看到这里还有一个村子,顿时兴奋了起来,“杀进去,抢啊!”   一听到抢,虢军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挥到乱舞,挡在前面的人瞬间被砍翻了好几个,打开了缺口的虢军有十几个人往村里冲了进来。   “啊……”村民们见虢军提着血淋淋的刀杀进来,全都抱头往村里面躲。   陈香拖起安然也跑,等跑了一段路才发现陈宝不见了,心中一急,大叫道:“宝儿……”   “在这呢。”韩大婶抱着陈宝追上来,完全没注意她身后的虢军正举着刀朝她杀来。   “小心!”安然将手里的石头扔了出去,然而根本没扔中,但杀韩大婶的虢军确倒下了,大家一看,虢军的背后中了一箭,是严颇救了韩大婶。   “你们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严颇腿脚不好,一瘸一拐的去追其他跑进村里虢军,他不能让这些狗杂种伤害无辜之人。   “大家快跟我走!”安然带着大家往后山上跑,她们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别留在村里给他们添乱了。   冯榷一脚将冲进来的虢军踢飞,对刘翠花和大肚子的虞桂平道:“你们俩带着俩孩子往山里跑,我去帮他们。”   “冯榷,你别去帮他们,你留下保护我们吧。”虞桂平怕的要死,拽着冯榷求道。   刘翠花懒得理虞桂平,拉着俩个孩子往安全的地方跑。   三儿一心想除掉让他娘伤心的虞桂平,没跑多久,趁乱甩开了他娘,往虞桂平的方向跑去,他这个时候杀了虞桂平,没人会怀疑是他杀的。   虞桂平最终没能拦住冯榷,一个人害怕的顶着大肚子只好跟大家一起往山里跑,突然,虞桂平看到三儿正咬着牙杀心四起的拿刀朝她刺来,虞桂平为保命,随手抓了个人挡在自己的身前,三儿的刀刺进了那人的肚子。   三儿一见杀错了人,顿时心慌的将刀扔在了地上,“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噗……”一把长刀刺穿了三儿的胸口。   “虢军来了……”大家看虢军杀人了,大叫着四下逃散。   刘嫣怔怔的看着自己哥哥被娘做了挡箭牌死于非命,她连哭都哭不出来,就站在那里望着哥哥的尸体一动不动。   虢军冲进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多,见人就杀,好几个来不及躲避的无辜百姓都命丧虢军的刀下,一片混乱。   卫临怕娘子有危险,四处找人,在后山的路口上看到卫国卫洲卫城正指挥着大家进山,卫临抓着卫国就问:“你娘呢?”   卫国见爹回来了,高兴道:“娘在后山,她没事。”   “那就好,保护好自己,爹去救人。”卫临一听娘子没事,进村清理虢军。   刘嫣抱着哥哥的尸体,泪流满面,她恨,她恨死虞桂平了,要不是她抓着哥哥做挡箭牌,她哥哥就不会死。   “哥,我替你报仇。”刘嫣抓起地上的刀要去杀了虞桂平,哪知刚起来就遇到虢军正朝她杀来。   刘嫣吓得完全不敢动了,就在虢军离她还有三尺远的时候,一高大身影如天神下凡挡在她的面前,横空一挥,虢军的人头就落了地,刘嫣抬头看去,是傻子卫叔叔。   卫临抱起吓傻的刘嫣,将她往后山的路口送,刘嫣趴在卫临的肩上,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双手紧紧地搂着卫临的脖子,直到她被卫临扳开双手,“别怕,孩子,快上去。”   刘嫣双止清澈,“卫叔叔,原来你没有傻?”   卫临哪有时间跟一个孩子解释这个,交待卫国,“带刘嫣上去。”   “爹,那你小心。”卫国拉着刘嫣往山上跑。   刘嫣边跑边回头,眼里满是不舍,直到她看到虞桂平,心里的仇恨一下冲到头顶,搬起一块大石就朝虞桂平的头上砸去:“还我哥哥的命来。”   虞桂平见又有人来杀她,笨拙的身体往后一仰,大叫着滚进了沟里。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这个贱女人!”刘嫣见没把虞桂平砸死,还不甘心,搬着石头还要砸,结果被旁边的人给拦下了,有人夺了她手里的石头,“小姑娘,虢军打进来了,你怎么还杀自己人呢?”   “这贱女人杀死了我哥哥,我要报仇!”刘嫣杀不了虞桂平,急的大哭。   “嫣儿,你……你说什么?刘涵他……他死了?”刘大爷一听大孙子死了,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第101章 我儿子怎么会死?   “大爷,大爷?”大家七手八脚的扶起刘大爷,帮忙检查伤势,“还好人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稍懂急救常识的人帮着按人中,让人舒醒过来,可人昏迷的太厉害,掐了老半天这位大爷也没醒过来。   卫国见此情形,忙去找娘来。   安然赶来的时候,刘大爷和刘嫣正抱着痛哭,虞桂平一脸愤怒的为自己争辨,“我什么时候杀了自己的儿子?虢军打进来,大家都慌不择路的逃命,刘涵死了关我什么事?你们别听这小蹄子瞎说,我怎么可能害死自己的儿子。”   虞桂平也没想到三儿杀她的时候,她随手抓来挡刀的人竟会是自己儿子,虽然有些震惊难过,可很快便没什么了,这人本来迟早都是死的,早死晚死还不是一样死,他被三儿杀死了,刘嫣那死丫头怎么能把仇算到她身上呢?真是白养她这么大了,死没良心的。   “是啊,小姑娘,你是不是误会你娘了?再说你娘现在怀着孕,有人要杀她,说不定是你哥哥为保护你娘而死的,这天下哪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怎么可能害死自己的儿子呢。”有人听了刘嫣和虞桂平的话,觉得有可能是个误会,就帮着劝解。   “天下所有的母亲都会爱自己的孩子,除了她虞桂平不会,她除了能生孩子,哪里配做一个母亲,只顾自己享福,从来也不管家里人的生死,我爹才死了几天,她就跟别的男人怀有身孕,一把年纪不顾羞耻的去给人做妾,像她这么自私自利的人,她什么事做不出来?我哥就是她害死的,我亲眼所见。”刘嫣伤心的指着虞桂平向大家控诉虞桂平的不耻。   “你说什么呢?你这死丫头,我哪里不配做一个母亲?你爹死了,一大家子的人失了依靠,我一个弱女子靠什么养活你们?老老小小的,这个家怎么过下去?我只能委屈求全的给人做妾,希望能依着夫家帮帮你们这些孩子,让你们有口饭吃,你到好,不理解我这个做母亲的苦楚也就罢了,还冤枉我害死你哥,你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虞桂平见有人站在她这边,忙装可怜的扮演一个用心良苦的母亲。   刘嫣见自己娘不要脸博大家同情,哭着冷笑道:“你做人妾是想为了让我们有口饭吃?那我爹之前挣下的银子你为何全带到冯家去?一文钱也没给我们留下,你还好意思腆着脸说你是为了帮我们,我们根本就不用你帮,我会织布卖钱,我会养活一家人,我爷爷我哥哥会开荒,会种田,可我哥哥却被你给害死了。”   “嫣儿,怎么了?”安然听到刘嫣说她哥哥死了,走过来问道:“刘涵怎么死的?”   刘嫣看到安然,扑到安然身上,指着虞桂平大哭道:“小婶婶,是她是虞桂平害死了我哥,冯三要杀她,她就把我哥抓过来当挡箭牌,我哥就中了冯三的一刀,死了。”   “是啊,你哥是中了冯三的一刀,是冯三杀了他,怎么能怪我呢?”虞桂平狡辩道:“再说当时形势那么乱,我下意识的躲开有什么不对?我哪里把刘涵抓过来当挡箭牌了?刚就像那位大嫂说的,也许刘涵是因为心疼我这个娘,为了保护我才中了冯三的一刀呢?你这死丫头不去怪冯三,却要来怪我,一天到晚的跟我不对付,冤枉我,家里要不是你这女儿不孝顺,我也不至于改嫁做别人的妾,你还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咱家的事说出来,你不嫌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呢。”   虞桂平一味装弱,她就不信众人不站在她这一边。   大家听来听去也不知道谁对谁错,母女俩相互指责的都有道理,做母亲的改嫁哪里能把自家的银子带到别人家去呢,可看这小姑娘也是一个好强之人,每句话都咄咄逼人,做娘的被逼到这种程度,也是无奈。   “唉,算了,现在局势这么乱,虢军都打进来了,生死难料的,你们母女俩就别在这相互指责了,死者已逝,我们活下来的人还是想着以后该怎么办吧。”   “是啊,别吵了,我们躲在这里还不知道安不安全呢?万一要是虢军冲上来,我们有没有命还不知道,你们母女就在这吵,等过了危险再说吧。”   俩个说话的都是男性,他们真的搞不明白这些女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听这俩母女在这互骂,不就死了一个孩子吗?现在战乱时期,哪天不死人?有什么好听她们在这吵吵的,咸吃萝卜淡操心,连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有闲心管别人家的事。   安然虽心疼刘涵那孩子就这样死于非命,可眼下的确不是谈论此事的时候,山下村里的虢军也不知道剿的怎么样了?还有卫临,娘他们怎么样了?安然实在无心处理这事,“嫣儿,你哥的事晚些再说……”   “为什么要晚些再说?我哥被这坏女人害死了,小婶婶你帮我报仇,杀了她!杀了她!”刘嫣紧紧地拽着安然的衣服,让她替她杀人。   虞桂平见自己的亲生女儿哭天喊地的要一个外人杀她,哪受得了这个气,两步上前对着刘嫣就是狠狠有巴掌,“死丫头,白眼狼,我白生养你了,竟然敢叫外人杀我,天雷怎么不把你劈死?”   早知道这女儿这么坏,当时就该拉着这遭雷劈的死丫头挡刀的。   “你才天打雷劈,不敬长辈,天天气爷爷奶奶,还害死我哥,要是有天雷也该劈死你才对。”刘嫣捂着脸与虞桂平对骂。   “你们看看,这还是女儿吗?竟然咒自己的亲娘,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虞桂平也摸了一块石头,对着刘嫣的脑袋就砸下。   安然为救刘嫣,一把将虞桂平推开,虞桂平大概是被后面的石头绊住了,一个屁墩就坐在了地上。   “虞桂平,你是要谋杀亲生女儿吗?”安然刚看到虞桂平一点也不留情的样子,真的相信她拿刘涵做挡箭牌,这女人自私起来,对自己的儿女有什么下得了手的。   “林婉儿,我教训我女儿关你什么事,你也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我谋杀她怎么了?她是我生的,命都是我给的,你凭什么管。”虞桂平要不是打不过这林婉儿,真想连她一起杀了。玩吧   “好了,你们别吵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吵,万一把虢军引来了,咱们大家都别想活了。”有人见她们吵个不停,气得大骂。   安然拍了拍刘嫣,低声道:“等虢军的事解决了我们再向你娘讨公道。”   刘嫣擦了把眼泪点头,“小婶婶,你和卫叔叔一定要帮我做主,替我杀了她。”   “卫叔叔?嫣儿你看到卫叔叔了?”安然听到卫临的消息顿时欣喜,“他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刘嫣摇头,“卫叔叔好的很,没受伤,是他救的我,而且卫叔叔的傻病已经好了,在村里杀虢军呢。”   “哦,那就好。”安然得知卫临无恙便松了口气。   没有了争吵声,后山除了鸟虫鸣声,剩下的便是人们焦灼的呼吸之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山下再也听不到刀剑兵器的碰撞声。   “虢军已经退了吧?”有人问。   “不知道,听不到声音了,应该是退了吧。”有人开始探头看山下的动静。   “婉儿?林皓?卫国?卫洲?卫城,你们在哪儿?”安锦全身是血的找到后山。   安然听到是娘的声音,站起挥着手,“娘,我在这里。”   安锦在后山的一处密竹林中找到他们,松了一口气笑道:“没事了,虢军都被我们杀了,可以下山了。”   “虢军都死了?不是撤退的?”有人不敢相信道。   他们才几个人啊,虢军少说也有四五百人吧,怎么就被全杀死了呢?   “全死了,你们不用怕了,都出来吧。”安锦挥着手让他们出来。   “快走,快走,趁着虢军死了,我们快逃吧,不然等虢军的援军到了,肯定会大开杀戒的。”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大家顿时慌乱起来,都背起包袱领着家人急急的下山。   安然到不急着下去,拉过娘,问道:“娘,你全身是血,没有受伤吧?”   “没有,都是砍杀虢军的血,婉儿,你没吓到吧?对了,你爹呢?他在哪?卫洲卫城呢?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安锦见家里人还缺三个,着急的问道。   “奶奶,外祖父和俩弟弟在山的那边照顾腿脚不便的村民,我带你去。”卫国知道外祖父他们在哪。   一家人没事就好。   安锦忙着杀敌,最怕的就是家人遭受不测,刚上来的时候,看到冯三的尸体,生怕自己家的孩子出事,便急急的上山来了。   卫临给严颇清理伤口,“严大叔,辛苦了,伤的不重,休息几天就好了。”   严颇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伤,眼睛死死的盯着卫临,“卫将军,你什么时候人清醒的?婉娘知道你清醒了吗?要是她知道一定很开心,还有三个孩子,要是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爹好了,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卫临还未答话,就听到老牛大喊:“冯榷,冯榷,你家三儿死了!”   “啥?我儿子怎么会死?我不是让他跑的吗?”冯榷一听自己儿子死了,如晴天霹雳,大骂道:“刘翠花你个贪生怕死的女人,只顾着自己逃命,害死我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102章 北郊外驻守着一支三万多人的军队   刘翠花要不是有人帮着拦住冯榷,真要被冯榷打死,冯榷气出了,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才告诉刘翠花,“我不是让你好好照顾孩子的吗?三儿死了,三儿死了,你知道吗?”   刘翠花被打的一身伤,心里恨极了冯榷,正下定决心要和冯榷分开过呢,听到冯榷的话,张着嘴半天反应不过来,“你说谁死了?”   “三儿!三儿死了!”冯榷痛失儿子,几近崩溃,大声大哭的吼道。   “我的儿呀。”刘翠花闻言自己的儿子死了,哪还顾得上身上的伤,边哭边跑下山找儿子的尸体。   虞桂平本来被自己女儿一闹心情挺烦燥的,但看到冯榷将刘翠花打了后,心情又顿时好了,心里明明很想大笑,却又不得不装着难过的样子安慰冯榷,“榷,别难过了,三儿的死也不是你的错,都怪刘翠花没照顾好他,她真的是该打。”   冯榷一抬手推开虞桂平,瞪了她一眼道:“她没照顾好三儿那你呢?我不是让你俩带孩子躲的吗?你做什么了?”   “我……”虞桂平没想到冯榷把气撒到她身上,很不服气道:“三儿都那么大的人了,我一个孕妇,哪里照顾的了他。”   刘嫣为了给她哥哥报仇一直跟着她娘,听她娘睁着眼说瞎话,刘嫣冷笑一声道:“冯榷,你家三儿其实是让你们害死的,要不是你娶这个女人,三儿就不会对她恨之入骨想要杀她,不杀她他也不会因为错杀我哥而吓的扔下刀被虢军杀死了,这是不是因果报应?可惜你们俩个狗~男女做下的孽为什么没有报应在你们身上?而是我哥和三儿死了?老天为什么不开眼?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们?”   “你个死丫头胡说什么呢,什么因果报应,我打死你才是因果报应。”   虞桂平一抓石头刘嫣就跑了,边跑边喊:“卫叔叔救我!”   卫临正带人清理村子里的尸体,听到刘嫣的喊声,走了过来,刘嫣一下躲进卫临身后,指着虞桂平道:“卫叔叔,虞桂平她想杀我,卫叔叔你杀了她。”   虞桂平拿着石头定定的看着卫临,卫临也正冷冷的看着她,那样子一点也不像傻的,“你没傻?”   卫临道:“你说呢?”   俩人正僵持时,突然有人大声呼叫:“不好了,刘翠花自杀了。”   “什么?”冯榷闻听立刻从地上弹跳起来,大呼一声:“翠花,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虞桂平也将手里的石头扔了,跟着冯榷去看看怎么回事。   冯榷赶到的时候,刘翠花已经刀入心脏,气息奄奄了。   “翠花,你为什么那么傻啊?”冯榷抱起刘翠花,懊恼痛哭道:“我不该打你的,我只是一时气不过,没有真的要怪你,你为什么要寻死啊?”   刘翠花血涌嘴外,用最后一丝力气惨笑道:“爹没了,三儿没了,我活着也没意思了,成全你们。”   “翠花,翠花。”冯榷拼命的摇着刘翠花,但人已经断气了。   虞桂平内心是狂喜的,冯榷死了儿子,现在连刘翠花也死了,现在在冯家没人跟她争地位了,以后她就是冯榷的正妻,看谁还笑她是做妾的。   “冯榷,三儿死了,翠花姐姐也跟着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就别伤心了啊。”   “滚!”冯榷双目赤红的朝虞桂平吼道。   虞桂平见冯榷不知好歹的吼她,心火一下也点着了,“你冲我发什么火?三儿要杀我你不安慰我就罢了,你还凶我,是我害死的他们吗?你凶什么凶。”   “虞桂平,要不是老子看在你怀了老子孩子的份上,老子一刀剁了你信不信!别以为是个男人都是刘子羿,老子要杀你就跟捏只蚂蚁一样。”冯榷老婆儿子死了,本就有想杀人的冲动,这虞桂平不知死活的居然还敢跟她对吼,谁借的胆子给她?   虞桂平见冯榷真动了气,顿时后悔害怕了,她这个脾气怎么就一点也忍不住呢?都是凶刘子羿凶习惯的,冯榷可吃软不吃硬的人,他要狠死了,是真的会杀了她的。   “冯榷,你别生气,我刚也只是被你吓到了,再加上我有孕,脾气不太好,你别放心上啊。”   冯榷懒得理她,抱起刘翠花的尸体就往家走,三儿的尸体他等会再来收。   “冯榷,你等等我呀。”虞桂平跟着冯榷的身后跑去。   林皓带着村民们下山,看到村里一片惨状,眉头紧锁。   “卫临。”安然见卫临好好的,高兴的跑过去抱他,“你有没有受伤?”   “一点小伤,没事。”卫临笑笑道:“你呢?吓坏了吗?”   安然虽然是第一次见这样打仗之事,但好在心里素质稳得住,“我没吓到,要不是香儿抱着我,我还想帮你打虢军呢。”80   “是吗?这么厉害?”卫临露着大白牙笑道。   “你怎么跟哄孩子一样啊?”安然嗔笑道:“脸上的血都没干,笑得渗人死了,我帮你擦擦。”   “好。”卫临低下头去。   一旁的刘嫣睁开眼睛的看着,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流香嫂背着自己的夫君何言,有些负不堪重,对安然打了声招呼:“婉娘,我带孩子们回去了,晚些我再来看你。”   “欸好。”安然应道。   林皓见卫临还好,拍了拍他的肩,就去查看其他伤情,他现在是这个村子的里正,村子伤亡他这个做里正的里应关心。   “严颇,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韩大婶本来是跟着林皓的,后看到严颇正受着伤坐在一棵树下,急忙叫流香嫂,“流香,严颇受伤了,你回家拿些治伤药来。”   “好,我马上。”何言不坐轮椅,也不好给受伤的人治伤。   严颇看了眼自己脚上的伤口,咧着嘴笑:“韩大婶,你不用紧张,我没事,你知道吗?我今天又杀了二十多个虢狗,赚了。”   “知道你厉害,今日要不是你,我差点就死在虢军的手里了,谢谢你!”韩大婶扶起严颇,“还能走吗?我扶你回家。”   严颇吃力站起,但受伤挺重刚一站起就差点又倒下了。   “小心!”林皓扶住严颇,“你受伤太重了,还是我背你回去吧。”   “林夫子,咱们村历经此一役,村民们还有这些百姓都吓坏了,你是咱们村的里正,还是去安顿他们吧,我背严颇回去就行。”   韩大婶说完,就将严颇背在了背上,回家去了。   深山村虽然遭遇虢军,但好在伤亡并不大,村民们躲避及时,又有卫临顾恒他们带人截堵,而且村里人很多都是见识过战场的大场面的,虽不及以前战力勇猛,但也能应对瓮中之鳖的虢军。   好多人都感激卫临,要不是卫临在村里及时杀虢军,像老牛严颇腿脚不便的早就命丧虢军刀下了。   安然领着她店里的人回家,卫临和她爹还得带着人处理后面的事,安然不想给卫临添乱,而且卫临全身都是血迹的,她得回家烧水给卫临洗澡。   除了村子不幸遇难的,虢军的尸体全都扔进大坑埋了。   这次跟着他们逃难到这个村子的百姓少说也有五六千人,深山村虽然很大,但并没有多少户人家,虽容得下这么多人,吃饭住宿也是个问题。   林皓不知道如何安置他们,只得找卫临。   卫临也头痛,“要不在平地上搭个棚子给他们安身吧,一些老的小的就我们各家各户就收养一下,现在村外的路已经被我们封死了,他们也出不去,只能这样。”   “那吃的怎么办?这么多人就算倾我们全村之力,怕是也不够两天吃的。”   这真是个问题。   “实在不行我和顾恒他们进山打几只野猪,现在是春天,山上田边到处都是可以吃的野菜,让他们这些人去挖野菜,就算吃不饱但也不至于饿死。”   “也只能如此了。”林皓解决了逃进村来人们的吃宿问题,便让他们动起来,“欸,乡亲们,现在边境沦陷,咱们这个村封了路,已经很安全了,大家就别坐着了,都起来帮个忙,帮忙搭建个能住的棚子,不然你们晚上住哪儿?”   “卫临。”顾恒内疚万分,“要不是我善自离守,南临关也不至于沦陷,我没保住南临关身后的百姓真是该死。”   “你都内疚了一天了,别放在心上。”谁也不知道虢军昨晚会攻打南临关,再说顾恒的防守已经固若金汤了,卫临到现在也想不通虢军是怎么突破南临关杀到镇子上来的。   “现在怎么办?南临关失守,也不知道会不会波及到其它防守?”他顾恒现在已经成了千古罪人了。   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陈子期这时开口:“两位将军莫慌,我知道南阳镇的北郊外驻守着一支三万多人的军队,虢军虽然势如破竹的攻破了我们南临关和南阳镇,但绝对破不了北郊的那支精锐。”   “北郊有军队?我怎么不知道?”顾恒惊讶道。   陈子期心道:“你当然不知道,那支军队是崔总管特意为卫临留下来收复南阳镇和驻防用的。” 第103章 让我来接你们去京城避避祸   卫临看到希望,“有军队就好,三万人足够了,攻打南临关的虢军并不多,最多也就三四万来人,势均力敌我们有希望夺回南临关重新驻防。”   “那卫临,这些就靠你了。”顾恒失守南临关,整个人意志十分沮丧。   “没事。”卫临拍了拍顾恒的肩,“有我在,不会让你被朝庭问罪的。”   “嗯。”顾恒相信卫临。   安然看到陈子期,眼睛睁的比铜玲还大,满脸诧异的表情:“义弟,你怎么在这?”   这些侠客厉害呀,神出鬼没的。   卫临见娘子跟这位侠士挺熟,问道:“婉儿,你认识子期兄?”   “认识,没听到我叫他义弟吗?他是我认的弟弟。”安然兴奋的介绍,“义弟,这是我夫君,卫临,对了,你们怎么在这?打虢军打到一起了?”   “是啊。”陈子期含笑点头。   卫临道:“在镇上抗击虢军时,是子期兄弟带着我们逃出来的。”   “哦,谢谢你救了你姐夫。”安然感激地拍了一下陈子期。   姐夫?陈子期觉得这称呼怪怪的。   “婉儿,你还没告诉我你俩是怎么认识的呢?怎么就认了姐弟了呢?”卫临想他不在娘子身边怎么能轻易与别的男子接触呢,还叫的这么亲密。   “我是去订织布机的时候认识的,当时义弟正被人追杀,不过他的武功十个壮汉也不是他的对手,其实我认子期做义弟是因为他本来明明可以跑的,但他怕那几个壮汉为难我,故意留下跟他们纠~缠了一会,再说他长得这么帅,不认义弟可惜了,是吧,陈子期。”安然笑眯眯的看着陈子期,欣赏他的帅气。   陈子期嘴角一直含笑,“你说是就是吧。”   卫临心里不是滋味,陈子期是帅,但娘子你也没必要这么盯着你夫君以外的男子看吧?   “婉儿,家里的饭做好了吗?我都饿了。”卫临一把抱过自家娘子就往厨房去了,将陈子期和顾恒晾在院外。   香儿和谷梦她们帮着安然做饭收拾家里,香儿准备扫院子时看到陈子期,顿时就被吸引住了,心也跟着砰砰跳起来。   陈子期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便侧头冲着香儿含笑点了点头继续和顾恒说话,香儿楞是半天没反应过来,脸也红了。   吃饭时安然看出香儿的不对劲,这香儿一向腼腆,不会轻易的就去接近谁,今天晚饭香儿异常热情,一会给大家盛饭一会给大家倒茶的,而且目光总是往陈子期身上瞄。   香儿这是看到陈子期了?那顾统领该怎么办?安然不禁操~起心来。   卫临见娘子总是目光扫来扫去,集中在陈子期的身上,醋意有些打翻,夹了一块肉放进娘子碗里,“好好吃饭。”   “你自己吃。”安然在想要是香儿真看到陈子期,那她是支~持还是不支~持?支~持她对不起顾统领,不支~持又对不起自己的姐妹,将会两难。   卫临见娘子根本不理他,生着闷气自顾扒饭。   天黑后,卫临本来是打算和顾恒一起去北郊看看形势的,但一想到把陈子期留在这不放心,便把他也拖上了,美名其曰让他带路。   三人轻功就属顾恒差些,但这也不能怪顾恒,他练的是硬路子,不像陈子期,身体轻盈的跟女人似的。   可让顾恒最心塞的就是卫临明明练的也是硬路子,偏他的轻功与陈子期不差上下,轻轻松松的就追上陈子期了,他折腾了老半天被甩的好远,还得让俩人停下等他。   北郊不远,但难的是躲过虢军的发现,他们就三个人,碰上虢军的大队人马就算三人武功再好也是双手难敌四拳。   三人绕了好长的路终于到了北郊,四周黑沉沉的,除了虫鸣鸟叫半个鬼影也没有。   “你确定这里有我们的军队?”顾恒看了老半天,没找着一个人,问道:“是不是都撤了?”   “不知道。”陈子期摇头。   撤是不可能撤的,这支军队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帮助卫临收复南临关用的,他们接了任务就算真的与虢军起了正面抗战也不可能会撤。   卫临听力达至数里外,静闭五感后听到不远处有人的呼吸声,便道:“他们在这。”   “在哪儿呢?”顾恒环顾四周除了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卫临拾起一块石头,朝他右手边一扔,“出来吧,我都看到你了。”   黑暗里有人哎哟一声,然后只闻声音不见人的道:“我们一直让你们过去,你到好,拿石头扔我,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藏身之处的?”   卫临笑道:“你们虽然屏了气息,但微弱的呼吸还是逃不过我的耳朵,出来吧,我们是来找你们的。”云南   “找我们?你们不是逃难路过此地吗?”声音越来越近道。   陈子期翻了个白眼,“你看我们像是逃难的吗?”   “这哪看得清,黑呼呼的,我只是听你们说的是郫国话,就想着放你们三人过去,你们找我们有什么事?”说话间一个小兵就站到了他们的面前。   顾恒问:“你们是谁的军队?带你们的将军姓甚名谁?”   “杜文云杜将军,怎么了?你认识?”小兵自报自家将军的名号道。   “文云?是他?”卫临再熟悉不过杜文云了,以前在他手底下当过兵,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后来被调入京后,就再也没见。   “你去把你们的将军叫来,就说卫临想见他。”   小兵听这人口气好像跟自家将军挺熟的,便也没想就钻进林子里了。   沙沙沙地声音传来,听脚步声此人来的很匆忙,“卫将军。”   卫临听到声音就张开怀抱被一个人抱了个满怀,那人捶着卫临的背道:“多少年没见了,想死我了。”   “我也是。”卫临见到杜文云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激动。   “在京城听到你的消息,我一直跟皇上提议让你回京养伤,但都被崔相驳回了。”杜文云对不起亦师亦友的卫临,什么忙也没帮上。   “他当然不会让我回京。”卫临眸色清冷道:“我受伤全是他的杰作。”   “怎么回事?你快跟我说说。”杜文云闻言急急的问道。   “这事等晚点我再告诉你,你告诉我,你怎么在这?”卫临问。   杜文云道:“是皇上下令派我来的,圣旨上说让我在此候命,等一个叫崔总管的安排,可我一直也没等到人,就在昨日,那个叫崔总管的让人匆匆给我送了句口信,说他跟崔博逃回京了,让我在这继续待命,等遇到老熟人就跟他走,这个老熟人不会是卫临你吧?”   “原来你是皇上和崔管家给我留下的军队。”卫临感激皇上恩德,皇上真是决胜千里。   有了军队,卫临就好安排了,虢军现在在破防之地到处烧杀抢掠,只要堵住南临关的关口,不让虢军其他人进来支~援,那在南境的这些虢军就如扎进口袋的蚂蚱随意踩死了。   “顾恒,你带上杜将军的一万骑兵绕过北郊抵达南临关封住关口,我跟杜将军带兵清剿南境虢军。”   “好。”南临关是他失守的,顾恒有责任重新将关口夺回。   “一定要小心应对,此时的南临关说不定驻守了很多虢军。”卫临提醒道。   “放心!我会小心的。”顾恒给了一个让卫临相信他的眼神。   陈子期怕顾恒鲁莽坏了皇上让卫临收复南境失地的计划,便自告奋勇请战道:“卫将军,让我陪顾将军一起去吧,南临关那里的地形我也熟,我相信我能帮到顾将军的。”   卫临巴不得,当下同意,“好,那就辛苦子期兄了,你们都注意安全。”   “知道。”顾恒和陈子期天不亮就带着骑兵绕过北郊朝南临关快马加鞭的进发了。   卫临将南阳镇划分了十个片区,每个片区以两千人为一队剿灭虢军,谁剿完了就赶到南临关支援,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将南临关的关口堵上,加固驻防。   安然在家等了三天,卫临还没回来,担心他出事只好找娘,“娘,你说卫临都出去这么久了会不会出事啊?”   “没出事,他现在在外面带兵正跟虢军打的火~热呢。”安锦那晚也偷偷地跟了上去,陈子期此人她们都不认识,他说在北郊有我们的军队就有我们的军队多少还是让人怀疑的,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安锦自然不放心要跟出去看看了,看到卫临正排兵布阵她也就回来了。   “可我还是担心他。”安然不放心道。   安锦也有三天没见儿子了,放下手中的活,“行,那我就出村去找他。”   这村子里也就娘能来去自如,安然担心卫临,自然只能找娘,“那你出去小心点,别仗着武功高就跟虢军打,好汉不吃眼前亏,能跑则跑。”   “行了,知道了。”婉儿罗嗦起来都快要颠倒辈份了。   安锦出了村口刚要飞过拦路的大石就见外面有人飞了进来,等她看清人时,大叫:“小麦,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我去镇上的锦绣绸缎庄找你们了,有一个叫卫临的将军说你们在这里,所以我就来了。”小麦回道。   “你不是在京城吗?怎么回来了?”安锦帮着小麦拍去身上的泥道。   “是我家掌柜让我来的,说南境现在兵荒马乱,怕你们受伤,就让我来接你们去京城避避祸。”   “你们林掌柜还真是有心。” 第104章 我……实在不配   安锦也没想到林杰会派小麦来南阳镇找她们,心里十分感动,林杰不愧是林皓带大的弟弟,与林皓一样重情重义。   “小麦,你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一定累坏了,快随我进村洗洗吃点东西吧。”安锦心疼这孩子在兵荒马乱的时候一个人四处找她们,真是苦了这孩子了。   “嗯,小掌柜好吗?大家都还好吗?”小麦最关心的就是大家没被这突如期来的战乱伤害到,毕竟大家相识一场,谁出事他心里都不会好过。   “大家都好,到是你,一个孩子,跑到这里来,你家林掌柜也真是的。”安锦也不知道抱怨什么,只是加了一句:“也真舍得不怕出事。”   “我常年累月的跟着掌柜的跑惯了,什么场面没见过?我家掌柜也是放心我,再说我也担心你们啊,就急着来了。”小麦完全没把南境的战乱放在眼里,他只望大家没事,顺利的把他们接去京城避避祸,等南境平息了,大家都安全也算对得起相识一场的缘份。   安锦摸了摸小麦的头,没说什么,林杰虽是个商人,但行侠仗义的事没少做过,锦绣绸缎庄开遍全国,只要哪里遇到战乱,林杰都会派人去接自己分店的掌柜,就凭这一点,分店掌柜没有一个不念林杰的好,建立长期合作关系的。   只可惜林杰分店的网分布的再大,最终还是没能找到他大哥林皓,都怪这个林皓,太甘愿隐居了。   不过这次林皓应该躲不掉了吧?   安锦想到林皓和林杰就要相认,心里突然涌出激动,缘份到了。   小麦走了一段路,望着小路两旁的高山,说道:“大掌柜,你们这个村也太独特了。”   “是啊,所以我们这个村叫深山村,这地方可不好找。”   “嗯,要不是卫临将军给我画了一个草图,我还真找不着这地方。”小麦点头道。   安锦将小麦带回家,安然都惊呆了,大家也都惊呆了,围着小麦七嘴八舌的问起来,听到小麦说是来接他们去京避难的,没有一个不感动。   安然怎么也没想到林掌柜人这么好,第一时间得知南境攻破后就派了小麦来接他们,难怪……难怪娘对林掌柜会一见钟情的,大概娘在江湖上就听过林掌柜的名号,向往很久了。   “小麦,饿了吧?快吃东西。”安锦故意让林皓端来包子给小麦吃。   小麦接过包子说了声谢谢,就自顾自的吃起来,这几天赶路,也没好好吃东西,来到南境一直在锦绣绸缎庄的附近找小掌柜她们,可他只知道小掌柜租房的地方,但那里已经没人了,小掌柜家住何处,小麦一直不知道,急得他哪里吃得下东西,好在他遇到了卫临将军,这才打听到小掌柜的住处。   现在看到小掌柜她们都平安,小麦饿得狼吞虎咽。   安锦见小麦吃的差不多了,故意叫了林皓的名字:“林皓,你给小麦倒杯茶吧,别让这孩子噎住了。”   “欸。”林皓刚要转身去倒水,闻听名子的小麦如触电般的弹跳起,“林皓?”   这名字他听他家掌柜念过百万遍了,再熟悉不过,小麦拽住林皓,当他看到林皓的长相时,那惊那喜的表情足以体现内心激动的有多强烈,“是你,是你,我认识你,你是我家掌柜找了三十年的大哥,啊,大东家呀,我可算找着你了。”   小麦抱着林皓又哭又笑。   林皓却波澜无惊道:“你找错人了。”   安锦确哼哼腹诽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想不认呢。   “我没认错,我和掌柜在一起整整十七年,看了你十七年的画像,甚至我家掌柜连你老了有胡子没胡子的样子也画了,你就是我家掌柜的大哥林皓,大东家,你可真能藏啊,我家掌柜找了你三十年,你也忍心,你是不知道我家掌柜有多想你,每次一空闲下来就是画你画像,我看得都于心不忍。”小麦说着说着就大哭了起来,抱怨大东西太狠心了。   林皓眼睛红红的,他真的没有想到林杰会是这样执着,日日夜夜的画他画像,他这个弟弟,他欠他太多了。   安然听懂小麦的话,她实在难以相信,林掌柜就是她亲叔,安然瞬间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而安锦早就撇过脸抹眼泪了。   “大东家,你这一走三十年,把偌大的家就这样交给掌柜,掌柜兢兢业业半丝不敢马虎,就怕你回来这个家散了,你交代他的每一件事他都极力做好,连初一十五再忙也要赶回家给卫光大哥上坟烧香,大东家,你这是为什么呀?为什么三十年了你都不回家看看?”小麦实在想不通大东家为何不回家的原由。   林皓喉咙哽了又哽,他已经藏不住了,眼眶里满是泪水的看向安锦:“安锦,卫光大哥是因为我而死的。”   说完,林皓的内心也崩塌了,抱着头痛哭,“要不是卫光大哥为了救我,他不会被崔炎害死,安锦你恨我吧,该死的人是我。”   安然想去扶她爹,被安锦拉住,“让他哭吧,他已经忍了三十年了,心里苦。”51唯美   释放出压~在内心三十年的秘密后,林皓哭了一场心里突然也放下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抱了安锦,“这些年我以为我默默的守护你就足够了,原来,原来我也有欲~望,也有太多东西想要得到。”   “爹,你就娶了娘吧,我公爹他不会怪你的,我和卫临也是支~持你和娘在一起的。”安然看到她爹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拼命的给爹打气。   安锦开口道:“就算要嫁,也要等你爹回京认了亲再嫁。”   “娘答应了,娘答应了。”安然带动气氛的让大家跟着鼓掌。   香儿她们完全没搞明白怎么回事,但看到掌柜兴奋的鼓掌,而且这又是一件喜事,自然也是支~持的,都跟着起哄,“哦……我们有喜酒喝咯。”   林皓脸上的泪水都没干,看到大家这么支~持他娶安锦,破涕为笑,可一想到家里还有正妻,林皓为难了。   安锦看懂林皓内心,笑道:“我不在乎自己是妾。”   “……”安然惊道:“我爹有妻?可我娘不是死了好多年了吗?娘你怎么说自己是妾?”   小麦抹着眼泪道:“小姐你不知道,家里的府中还有大夫人,是大东家赶考前娶的,大夫人一直在等大东家回去,死活不改嫁。”   “啊?原来我还有大娘?”安然万万没想到爹原来早已娶妻了。   林皓愧疚,目光黯然道:“安锦,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能娶你了,我……实在不配。”   “你逃了几十年,不敢面对我们的感情,你现在还想逃吗?”安锦不允许林皓在逃避下去,她好不容易等到了林皓自己放下了,那她不会放手的。   “你……”林皓顿了顿,“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   安锦不想骗他,点头道:“是,我早就知道了,在你出现,在你有意对我和卫临照顾下我就起了疑心,所以我独自一人去查了事情的始末,知道卫光的死因,只是你不说我也不问,林皓,咱们认识三十年了,以前我接受不了卫光的死,所以错过了你,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应该放下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更是有你,我不想再放弃你了。”   “安锦……”林皓紧紧的搂着安锦再也不想放手。   安然泪流满面,这才是真爱,不离不弃,彼此只想着为对方付出。   “好了,好了,我爹和我娘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安然真心替爹和娘高兴。   “安锦姐,恭喜你们!”韩大婶的声音让安锦楞住。   安锦像是错做事的孩子,十分局促道:“韩春妹子,我……”   她是真的希望林皓幸福,所以韩春喜欢林皓她是支~持的,但现在她和林皓和好,她在韩春的眼里是不是一个虚伪之人?   “安锦姐,我是真心祝福。”韩春不是傻子,林皓不喜欢她她早就知道,林皓的眼里心里全是安锦,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的感情,只是他与安锦结为异姓兄妹,又是亲家,所以韩春一直想着自己对林皓好,能感动到他,现在他们彼此已经面对自己的感情了,那她何不成全?   “韩春,谢谢你!”安锦对韩春很内疚。   “谢什么,林夫子对你用情三十年,你们早就应该在一起了,也是你傻,还给林夫子介绍亲事。”韩春心里是真的放下了林皓,朝林皓一笑道:“林夫子,你苦尽甘来,好好珍惜安锦姐姐。”   “谢谢!”林皓点头道。   “那爹,娘,我们等卫临平复了南阳镇就赶去京城为你们办婚事吧,我都迫不急待了。”安然高兴的跳道。   小麦更是高兴,“掌柜的和大夫人要是知道大东家回去,一定会高兴疯的,真没想到我这一趟居然找回了大东家。”   安然看着小麦道:“那我大娘不会不接受我娘吧?”   “嗨,不会,大夫人人好着呢,只要是大东家回家,谁都能接受。”   “可我不想我娘做妾。”安然偏向这个娘道:“那要是我爹要娶我娘为平妻,那她能接受吗?”   古代女人很在乎自己在夫家的地位,安然还真怕那位没见过面的大娘不肯。 第105章 女人这辈子嫁人还是嫁喜欢自己的   “可……大掌柜不是说愿意吗?”小麦从小与大夫人的感情就深,虽然他也喜欢大掌柜,但娶妻总有个先来后到吧?   “我娘说愿意,可我和我爹不愿意。”安然知道他爹不想委屈娘,爹不好开口,那就由她开口,她可不想她爹因为心里内疚又和娘错过一生,这俩人好不容易把话说开,接受彼此。   “这个……小姐和大东家还是回京后再商议此事吧,小姐现在问我,我也回答不了啊,我只是下人,也不能替大夫人回答这问题呀。”小麦觉得这种事小姐何必为难他一个下人作答呢,大东家要娶妻不是应该回京跟大夫人和掌柜的商量吗?   “也是。”安然觉得自己操之过急了,她跟小麦说得着自己爹的终身大事吗?“娘,我们等卫临回来,到京城再说。”   反正她也是要去京城的,正好。   安锦微笑点点头,婉儿刚说的平不平妻她根本不在乎,只是她知道林皓一定很在乎,她不想再继续跟林皓这样相处下去了,林皓过的辛苦,她也过的太累。   至于林皓的结发之妻,安锦知道她是个良善之人,不管她是妾还是平妻,她们之间不会出现什么相处之间的矛盾的。   “林皓。”安锦最怕的就是林皓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他太倔强了,倔的她都不知道该拿他如何是好,“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林皓的心里一直想着若是回京他该如何面对?他不想委屈安锦为妾,也不想安锦为什么平妻,他此生只想着与安锦共度此生,只是……冕兰在家里独守空房足足等了他三十年未改嫁,难道到了知命之年还要和离送她回家吗?   他做不到。   “安锦,我……”   “你的苦我都知道,我真的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不敢面对,总觉得亏欠我太多,想要弥补,弥补不了就一直苦着自己纠结,其实很多事真的没必要去纠结,咱们俩个相处三十年了,错过了太多,余下多少日子我们都不知道,难道你还想因为一点点小事再错过下去吗?”安锦问。   “不想。”原本内心还很纠结的林皓被安锦的一番话打开心结,坚定直点头,“余生只愿有你。”   “爹,娘,恭喜你们冲破自己内心的束缚,彼此终于可以坦诚相待了,以前见你们彼此压抑自己的内心,我看着都替你俩累,现在好了,以后轮到我撒狗粮了。”安然见爹和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好的分不开,着实被撒了一波狗粮。   真正的爱情是不分年龄的,历经沉淀后的感情更浓更深,这波狗粮安然吃的特香。   “撒狗粮?什么撒狗粮?”林皓从未听过这样的词。   “就是秀恩爱的意思,我自己编造的。”安然笑道。   “你这是编的什么词?”林皓蹙眉。   “爹,你别这么认真嘛,我只是想呕你一笑罢了,瞧你。”安然算是怕了她这个一板一眼的爹了,开个玩笑嘛,结果他老人家体会不了玩笑的深意,真是无趣。   林皓刚想说一点也不好笑,外门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村外的路通了,大家可以回家了,虢军全军覆没。”   “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家了。”紧接着村里一阵嘈杂,乱哄哄的。   香儿想到家中父母妹妹的尸体还横躺院中,心中不安,对安然道:“婉姐姐,我要回去了,回去给爹娘还有妹妹收尸。”   “我陪你一起去。”安然也要回镇上,虢军打进来,店铺也不知道被虢军糟蹋成什么样了?   “那我们也回去吧。”谷梦道。   她们这些人挤在掌柜家的草房子里,实在是不方便。   “好,那我们一起去。”安然想着她们人多马车也坐不下,就道“走路去吗?”   “走路吧。”谷梦到是没什么。   香儿回家心切,可她和宝儿又不会赶马车,只得作罢。   安然看出香儿的心思,拉过她道:“知道你心急,一会去村口让顾统领赶车先送你们回家,我们稍后去看你。”   “谢谢婉姐姐。”香儿的眼泪落了下来。   “节哀。”安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香儿,试去她脸上的泪水,“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谷梦她们一一上前安慰香儿,香儿告谢。奇幻   回到镇上,店铺破坏的没有安然想像的那么糟,那些虢军只是将店里的东西洗劫一空,没有放火烧店已是万幸。   货没了没关系,她到叔那儿再进一批货过来就是,要是被烧了,还得重建,那真是太费时间了。   镇上不仅店铺被洗劫了,很多百姓家里也被洗劫一空,有好多户人家来不及逃走的,大多被虢军砍死家中,卫临这几天带人清剿虢军,还挨家挨户搜救幸存者,已经救了上百人,全都安置在一户大院中。   安然见到卫临时,他眼睛里布满血丝,不用想也知道卫临清剿虢军已经三天三夜没睡了,安然心疼的不行,“卫临,你休息会吧,都是一些善后之事,我帮你。”   卫临扯着一抹笑,在安然的头上轻轻的拍了下,“我没事,镇上死那么多人,尸体若不尽早处理,到时会引发一场瘟疫,这种事你帮不了我,你还是去忙你的事吧,不用担心为夫,走了。”   卫临只是听孔木说嫂夫人来镇上后,他赶来店里见见娘子,但手头上那么多事要处理,也只能匆匆一见。   安然目送着卫临远去,心里眼里全是满满的爱意,卫临在她心里不仅仅是夫君的重量,而且还是大将的风范,硬汉柔情,忙得连觉都没睡的他还能抽时间来店里看她,安然心里说不出的暖意。   大家将店里收拾好,便去了香儿的家中。   香儿抱着亲人的三具尸体哭的死去活来,安然她们也陪着落泪。   可死者已逝,生者在伤心也得给他们安排后事。   安然去镇上的棺材铺时,棺材铺已被人群挤的水泄不通,镇上的老百姓都是来为死去的亲人订棺材的,安然看到顾统领也在其中,便叫他:“顾昀。”   顾昀听到声音,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卫夫人你怎么也来了?”   “我也想给香儿的亲人订棺材呢,你来了这么久,怎么样?订得到吗?”   顾昀摇头。   “那怎么办?香儿的爹娘妹妹还得早些安葬,现在天热了,总不能再放几天吧?”   “实在不行我自己打造吧。”顾昀咬了咬唇道。   安然见订棺材的人越来越多,只好点头:“只能如此了。”   有陆泽小麦的帮忙,两天的时间就做好了三口棺材,送葬那日,镇上送葬的队伍大约有上百家,全是哭声,上天似乎也感应到了人间的悲剧,下起了毛毛细雨为死去的人们哭泣。   忙完香儿家的白事后,顾统领又马不停蹄的去了南临关。   顾统领走时,与香儿打了声招呼,香儿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安然有点看不下去,“香儿,我知道你家人离世你心里很难过,可你再难过你也该对顾昀说声谢谢吧?”   香儿抬起头。   安然道:“顾昀不顾危险救你和你家人,如今又是做棺材又是替你送葬的,你就这样不痛不痒的嗯一声就打发了?”   “婉姐姐,我知道顾昀对我好,可我……”   “可你并不是那么爱他是吗?”   香儿为难的点点头,她也不想这样。   “香儿。”安然握住香儿的手语重心长的对她道:“姐姐知道你心里对陈子期一见钟情了,可陈子期喜欢你吗?香儿你听姐姐的,女人这辈子嫁人还是嫁喜欢自己的男人会过的幸福些,陈子期虽说是我义弟,但我对他并不了解,可顾昀不同,顾昀虽不及陈子期英俊潇洒,但他有担当,也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对你又是无条件的好,你放着这样的一个人不选去选一个你连他对你有没有感情都不知道的人,你不仅自己会伤心,你也会伤了顾昀的心。”   不是安然想打击香儿,实在是她不看好香儿和陈子期,香儿在她家时那么热情,陈子期也没怎么注意到她,反而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安然觉得陈子期不会是香儿的良配,她个人更倾向顾昀,顾昀对香儿爱得彻底,香儿不该对顾统领若即若离,摇摆不定。   香儿对安然的话是深信不疑的,她并非朝三慕四之人,只是陈子期那回眸一笑风华绝代的样子实在是深入她心里,她承认她被陈子期迷住了,但陈子期比起顾昀,确实顾昀让她感到更安心些。   “姐姐,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安然就知道香儿是一个说的通的姑娘,香儿和顾昀的事定下来,她也算能松口气,不然看到自己身边的人因情而伤感情渐渐疏远,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她希望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能好好的,“香儿,振作起来,我们一起出去去帮镇上更需要帮助的人们。”   安然想过了,卫临收复南阳镇和南临关这两处失地,朝庭应该很快就会收到消息,不日皇上就会派钦差大人下来宣旨了,既然他们怎么都是要回京的,那她就帮卫临造高声势回京吧。 第106章 这里面一定有事   丞相府!   崔炎今早早朝才知道南境所发生的事。   他的儿子崔博身为南境镇守大将军,竟带着妻儿老小逃了,崔炎被皇上质问,被满朝文武大臣嘲笑,这是何等的耻辱,崔炎回到府中摔碎了他为之珍爱的珍琉玉璃盏。   下人从未见过丞相大人发这么大的火,一个个吓得大气不敢出之外,也很想知道让世人敬重的丞相为何会如此生气?   丞相大人深受皇上器重,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曾夸丞相是朝堂肱骨大臣之楷模,今年初皇上还封了丞相大人为相父,那是何等的荣耀,丞相在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皇上私下里都说他信任丞相如信任自己一般。   万事亨通的丞相大人能有什么事情让他这等生气?还摔碎了自己珍爱之物。   下人们低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猜不出来丞相这是怎么了。   “来人!”崔炎一声爆喝。   站在门外的两名侍卫矫健进屋,整齐躬身:“丞相!”   “去,你们俩带两千轻骑朝南镇必经之路一路寻找,找到崔博给本相速速押来。”崔炎气的声音都颤抖了,他崔炎怎么会教出如此窝囊之子,虢军不过是破了关防罢了,他竟连反抗都不反抗一下,就带着妻儿逃走。   逃走也就算了,逃到安全之地重新整军阻击,只要熬个两三天,京城收到消息,他这个做父亲的能不去帮他?怎么会让那个卫临带兵收复了南阳镇和南临关?   想到卫临,崔炎差点没气背过去。   密信之事还未有头绪,如今又让卫临拿下如此大功,崔炎憋在胸中的一口气连呼吸都困难了。   早知此子如此不堪重用,当初真不该让他去接手南境之将。   “是!”两名侍卫领命下去。   崔炎瘫坐在大师椅上,大口喘气,皇上的质问他不在乎,满朝文武大臣的讥笑他也不在乎,他就是想不明白自己儿子在窝囊,怎么会弃甲曳兵而逃?他身后有他这个强大的父亲,他怕什么呀?   崔炎想不通,恨不得将崔博现在就抓来当场喝问。   四夫人正吃早饭,闻听丞相今日早朝在书房大发雷霆是因为她儿崔博之事,哪还顾得上再吃早饭,整理梳妆就急急的来到书房门口前来请罪。   “相爷,妾听博儿那孩子又惹相爷生气了,相爷保重身体,别气坏了,妾心疼。”四夫人跪在门外哭得梨花带雨。   “贱人,你给本相进来!”崔炎正一肚子气找不到人骂,四夫人就来请罪,那心火顿时就冲四夫人发了。   四夫人见丞相如此大怒,满目惊恐之外又战战兢兢的往书房一步一挪。   丞相很少生气,有时孩子们惹出什么祸事,丞相也会生气,但生气归生气,大不了训斥一顿,之后再摆平就是。   可今日看丞相是真动了大怒了,四夫人又惊又恐,这博儿这是惹下什么样的大祸啊?惹得丞相发如此大火。   “相爷。”四夫人跪在地上头挨着地面,“是妾没教好博儿,相爷要打要骂妾替他受了,相爷千万别气坏了身体,妾和博儿承受不起。”   “你替他受了?只怕这个孽畜犯下的错就算斩了你们母子的脑袋也受不起,还要加上我这颗脑袋才行。”崔炎气的直拍自己的脖子。   四夫人吓得花容失色,“敢问相爷博儿犯了何大错?竟要牵累相爷?”   “他……”崔相气得直卡壳,“他身为镇守大将,弃南境百姓于不顾,临阵脱逃,举国震惊,如此大罪,你说,是不是我这个丞相也要抹脖子以谢天下?”   四夫人闻言,整个身体瘫软地上,随后她又不相信道:“博儿虽不济,但也不至临阵脱逃如此不堪,博儿是知道的,他只要保住性命,撑个三两天,丞相一定会派兵救他,他身边有丞相的两万亲信大军保护他,博儿为何要逃啊?”   四夫人所说也是崔炎不明白之原因,博儿回京述职他还当着全家人的面再三叮嘱过他,只要他在南境平平安安的镇守三年,他就将他调入京城打理兵部,若是遇到突发事件,让他也不要害怕,只要撑个两三天,为父一定会派大军救他,帮他。   当时博儿信心满满,说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为何?为何虢军只是攻破南临关博儿就吓得仓惶而逃?   博儿虽不及他两个哥哥争气,但也是有家族荣耀的,一向听话懂事,虽有小错,但毁及家族声誉之事他是不会做的。   这里面一定有事。   崔炎第一个想到卫临。   此人不是已经傻了吗?为何南境出事他恢复清醒?还在短短的三日时间就收复了南阳镇和南临关?   这一切不会是他计划好的吧?电子书屋   可就是他计划了这一切,也不至于将博儿逼得落荒而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驾到!”就在崔炎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院外的下人大声禀报。   崔炎朝四夫人挥挥手,四夫人赶紧从后门退下。   崔炎迎出门外,跪地接驾:“皇上!”   皇上三步并两步的上前,扶起崔炎,“相父,朕不是说过吗?相父见朕无需行此大礼。”   “臣愧对皇上啊。”崔炎汗颜道。   “朕就是担心相父你因为崔博之事心生内疚,所以特意出宫来看看你,其时这都是小事,大不了朕下旨将崔博的南境大将军之位撤了,关押个一两年,等风头一过朕在放他出来,给他安排个文官之位也就了事了,相父千万别放心上。”皇上道。   在门后窥听的四夫人闻听皇上的话,流泪直点头,皇上如此护丞相,丞相千万别怪罪博儿,她不怕皇上怪罪,就怕丞相认真,她就博儿一个儿子,若是博儿被丞相问责了,那她在这丞相府还有何地位啊。   崔炎感激皇上道:“臣谢过皇上厚爱,崔博之事还请皇上容臣先查明再做打算。”   若崔博真是受了卫临之计,那他崔炎自然会将卫临顶罪,若是崔博真是他调查的不堪,他自然会还南境百姓一个公道,他崔炎辛苦几十年创下的基业,不会因为一个儿子就毁之一旦。   皇上对他再好,也没有自己君临天下那种威严。   只是心中的欲望他谁也没有言说,在世人眼中他只是皇上最信任的丞相,皇上事事依赖与他。   但他已经坐够了丞相之位。   “那相父自己看着办吧。”皇上握着崔炎的手歉意道:“相父啊,今日朕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那样质问你,实在是逼不得已呀。”   “臣理解。”崔炎虽有觊觎皇位之心,但从未想过伤害皇上,他做的只是想顺意民心,皇上厌倦处理天下之事,将皇位禅让与他就罢了。   “丞相理解就好,朕已经将那个不识好歹跑到朝堂之上禀报的人给杀了,此事他应该私下与丞相禀报,他竟在早朝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禀报此事,实在该死。”皇上同仇敌忾道。   “皇上将他杀了?”   “啊。”   崔炎喉咙一噎,有些责怪道:“皇上应该留着此人,臣怀疑崔博是有人陷害。”   “谁呀?朕杀了他。”皇上急哄哄地道。   崔炎真是拿这个皇上没办法,“皇上,皇上,这事您别管了,还是交由臣吧。”   “那好,那朕就不管了,朕去找曚儿玩去,她昨日进宫给朕表演的变戏法太好玩了。”皇上满脸兴奋有些迫不急待。   “去吧。”崔炎一脸慈爱道。   “好咧。”皇上见崔相答应拔腿就跑。   崔炎望着皇上的背影还是一副玩心极重的模样,真是感概同人不同命,出生皇族注定坐拥天下,可这些皇族的子嗣全是不堪重任,哪有资格打理天下?天下本就是有能者坐之,像皇上这样的,只需要好好玩就行了。   “唉……”崔炎为自己殚精竭虑的为这个国家而付出深叹一口气。   “相爷。”四夫人从后门进来,生怕相爷杀了自己的儿子,跪地求情道:“相爷,不管博儿犯下多大的错,还请相爷饶过博儿。”   “你无需求情,此事还得待本相找到博儿查清事情原由再做定夺,若是他真贪生怕死,弃南境而逃,本相定不饶他。”崔炎想到那无用之子就生气道。   就算卫临设计陷害,崔博再笨,那与他负隅顽抗一拼总是有能力的吧?他的两万精兵哪怕对抗四万大军也是能撑个七八天的,为何要逃?   四夫人见相爷一丝容情之处都无,心里想着若是真涉及到博儿性命,她就去找皇上求情,皇上可是亲口答应相爷要保博儿的。   思及此,四夫人行礼:“相爷保重,妾告退。”   “嗯。”崔炎摆手,待四夫人下去后,崔炎又陷入沉思。   这个卫临还真是一大祸害,早知道他如此狡猾,使用心计,当初就该让博儿一刀将他杀之就好了,也免得他被群臣嘲笑,被自己无用之子拖累。   崔炎一想到这事他又得善后,头都大了。   卫临收复失地,是郫国的有功之臣,他若除他,怕是要引起郫国群臣与百姓的激愤,那他所有的努力岂不白费了? 第107章 他这是故意祸水东引啊!   安然带着店里的人为镇上困难百姓送米油银两,保证他们的基本生活不被战乱打乱,香儿谷梦她们跟在后面宣传,每到一处,都会告诉人们,“这是卫将军的夫人送给大家的。”   托人买来的粮油花了三千多两,送出去的银钱差不多花了一千多两,但安然不在乎,她需要为卫临造声势。   她不是什么伟人,她做慈善自己是为名。   卫临虽带领大家收复南阳镇和南临关,护住国土,但郫国朝庭早已烂其根本,打了一场胜仗的功臣算什么,奸臣若害你随便找个由头也能置你与死地。   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虽然她和卫临没有得天下的野心,但有了民心,奸臣想害他们,也要看民众答不答应。   奸臣虽能举屠刀但也怕民沸,安然要给卫临多设一重保护。   她赚钱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保护家人的安全吗?   只要钱用在正途,花多少都值。   陆泽从东城急匆匆的跑来,“小掌柜,咱们的米不够了,好多人等着要领米呢。”   “我已经让孔木到远阳州府去买了,今日便能赶回来。”安然知道这点生活用品远远不够,突如其来的屠戮,不仅仅是老百姓缺米少粮,而且一直对抗虢军的士兵民从也缺治伤的药材,她们要买的东西太多。   小麦见自家小姐的眉头紧锁,走过去轻声道:“小姐,别愁,我已经让人送信给少东家了,相信少东家很快便会亲自带着粮食和药材来支援小姐的。”   “你跟我叔送信了?”安然没想到小麦的动作会这么快。   “嗯。要不是少东家在京城忙着筹粮筹药,估计早就快马加鞭的赶来和大东家小姐相认了。”小麦言道。   “有叔的支持那我就不愁了,南境遭遇虢军侵犯,我赚的这点银子根本就不够救治大家的,真是雪中送炭,小麦,谢谢你!你帮我解决了难题。”南境周边的州城早就因为这次战役各家屯粮,屯药,粮食药材的价格也是比以往又翻了一倍,安然虽说这几个月赚了上万两银子,但真要赈救一镇,这一万两白银根本就不够。   她不是没想过亲叔那边,可是她和亲叔林杰也只是盘店之时见过一面,而且她给亲叔的印象也不好吧?所以安然也不好意思向小麦开口,没想到小麦到是细查入微,看出她的困难了,真是个机灵的孩子。   “谢什么,咱们都是一家人,而且少东家也是经常做善事的大好人,别说是他亲侄女赈灾,就是别人,少东家听到此事,也会倾囊相助。”小麦边说边盯安然笑,“小姐,我觉得你和少东家真是隔辈像。”   “像吗?”安然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和亲叔长的不像吧。”   要是像她不是早就把自己的叔认出来了吗?   “不是说你们长的像,是你俩的性情像,都是好人。”小麦评价道。   安然闻听一笑,“那你大东家我爹就不是好人了?”   “大东家……”小麦撇了撇嘴道:“大东家我还不是很了解。”   “我知道你对我爹还保留意见,觉得我爹自私,为了照顾救命恩人一家,将自己的家抛诸脑后,伤了你家大夫人,还有我叔的心,心好狠是吗?”安然道:“我爹不找你们也是因为不想连累你们,只是现在,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去的了。”   “小姐,三十年前大东家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小麦很想知道。   “他……”   安然刚要开口谷荷带着一人走来,“小掌柜,这人说要找你。”   安然见那人身穿黑袍,黑沿压住半张脸,安然看了看天,大白天的,这是上演刺客列传?   “你是?”安然拖着音问,身体也不由的往后轻轻退了一步。   小麦见小姐有防范,便挡在了安然的面前,暗运内力。   “卫夫人,是我。”崔管家抬起头让安然看清他的脸。   “崔管家?”安然讶异,不明白道:“你怎么这身打扮?”   “我杀了崔博,崔相一旦得到消息便会派人追杀我,我冒此风险来找卫夫人是有一句话要向卫夫人交待。”崔管家说话时双目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安然问道:“什么话?”   “卫夫人和卫将军一家回京后不用害怕,皇上自会暗中帮你们,配合你们扳倒崔相。”崔管家说完便一拱手道:“告辞!”   然后就钻进了一条人少的胡同巷子。笔下中文   安然慢半拍的“哦”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回味崔管家话里深意,就被香儿一把抓住打断思路,只见香儿满脸激动的问道:“婉姐姐,崔博真的死了吗?”   “崔管家说他死了。”但谁知道呢?她又没看到崔博的尸体,全凭崔管家的一张嘴说罢了。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崔管家此人城府很深,安然总觉得崔管家不是一个值得让人可以信任之人。   “以前我还觉得崔管家这人捉摸不透,亦正亦邪的,没想到到最后竟是他帮我报了大仇,要是庆哥一家知道仇人归西,他们也能瞑目了。”香儿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庆哥,大伯大娘,你们安息吧,香儿以后初一十五给你们上香,换些福气好让你们来世投胎个好人家,再也不被人欺负。”   安然闻言嘴角抽了抽,怎么古人都喜欢给死去的亲人初一十五上香?初一十五上香就能祈祷死去的亲人投个好胎那世上就没有穷苦之人了。   不过……好吧,她尊重古人这一传统,求个心安和牵挂吧。   “小麦,你说这个崔管家特意跑过来跟我说他杀了崔博是什么意思?”安然总觉得崔管家有点故意为之。   “不知道,小姐你想到什么?”小麦哪里知道是什么意思,他都不了解小姐与这个叫崔管家有何渊源,岂敢轻易发表意见。   安然摸了摸下巴,“崔相之子死于非命,他躲过追杀特意跑来传达话……他这是故意祸水东引啊!”   “卧操!”安然一声惊呼,“皇上这是要让卫临和崔相正面硬刚?”   卫临只是一个副将,怎么和当朝权力熏天的丞相硬刚?说是要他们不要害怕,但这是拿他们一家的性命做赌注,羸了他们是帮皇上拔去眼中钉肉中刺,那输了呢?他们一家就成了皇上打崔炎的炮灰了。   暗中配合,也只是暗中,要是扳不到崔炎,皇上依旧是皇上,崔炎依旧是丞相,他们一家死了,皇上和崔炎还是君臣,他们一家人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罢了。   这算盘打的。   安然咬着牙腹诽道:“一个个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   “小麦,你陪我一起去找卫临,香儿,你留在这里帮谷梦她们。”   “好。”香儿听婉姐姐说崔管家在祸水东引到她们身上,又牵扯皇上,刚才的喜悦一下没了,崔博之死,似乎是崔管家在酝酿什么阴谋,不然婉姐姐不会如此惊慌的。   安然和小麦骑马找到卫临,卫临正统一安置伤员,见娘子来了,出了帐蓬,一脸疲倦道:“娘子,你来了?”   这几日要不是娘子捐赠的药材,这些伤员怕是有一半治愈不了,任其伤口恶化了。   “药材是不是不够?”安然听到伤员们哀嚎,也心疼这些为保卫边境受伤的将士们,“你让他们别急,今日太阳下山前孔木就会把药送来了,还有,小麦送信让叔他在京城购粮买药,走水路的话大概三天这些物资就会运到。”   “嗯,我替这些将士谢谢娘子和叔叔。”卫临声音沙哑道。   安然也来不及心疼卫临这些天没有睡好过一个囫囵觉,拉着卫临就往人静稀少的地方走,“卫临,刚在街上时,崔管家来找过我。”   “他?”卫临蹙眉道:“他不是跟崔博逃走了吗?他回来找你有何事?”   “他跟我说他杀了崔博,还替皇上带句话,让我们别害怕,皇上会在暗中帮助我们的。”安然将崔管家的原话说与卫临听。   “皇上有心铲除崔炎,我们理因尽一份力。”卫临道。   “就算尽一份力也不能将家里人都贡献进去,卫临,我是这样想的,我爹的状元被夺之恨,还有你爹和司徒将军的仇自然是要报,但我们不能这样冒险,你说呢?”安然与卫临商量道。   “娘子你打算如何?”卫临想听听娘子有什么好办法。   小麦不听重点惊呼道:“小姐,大东家是状元啊?他的状元为什么会被夺?”   安然将小麦推开,“这事等我爹回去让他再慢慢跟你们说,我现在跟卫临谈正事,你别插嘴。”   “哦。”小麦只好给他们放风,不让别人接近此地。   “卫临,我们虽有皇上暗中相助,但风险还是太大,我想让爹,娘,还有三个孩子先回京城叔叔家里,我们俩个在这里等着皇上来接,崔相并不清楚我们的底细,这样将家人分开,也多了几分安全,能保全家人,你觉得如何?”   “娘子思虑周全,自然是要如此安排才行。”卫临也不希望家人陪他一起冒风险,“不过娘子你也得跟娘他们一起离开,我一个人与皇上应对崔炎就足够了。”   “不行!”安然断然拒绝,“你我是夫妻,本就为一体,你把我藏于暗处,万一你在朝中应对之时有哪家官员小姐看上你,你怎么应对?我得出现,帮你挡桃花。”   卫临:“……”   “好吧,那为夫一定会保护好你,不会将你置于险境。”原来娘子也会吃醋,卫临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第108章 恭喜你九个月后升级做哥哥了   安然和卫临商量好后,就回了趟深山村,历经一役,此时的深山村已经没有之前看守的那么严格了,甚至都有人离开了这个村子,申请回了老家。   边境祸乱,驻防肯定是要换的,所以这些人留与不留都没有多少意义,顾昀自然不会为难这些相处一年的村民,只要他们愿意离开,都可以。   一进村子安然就觉得村子里比以往冷清了许多,安然径自回了家。   将家人召集起来后,安然就把自己的想法与家人重诉了一遍,末了,对爹娘还有三个孩子道:“你们今晚就跟着小麦回京吧,我和卫临过几天就回,以后在京城咱们一家人在团聚,只是,前提条件是将那个崔炎扳倒后。”   安锦不愿离开,对林皓道:“林皓,你带三个孩子回家,我得留下帮卫临和婉儿。”   “不行,安锦你不能留下,你曾经去刺杀过崔炎,崔炎肯定认识你,你留下太危险了。”林皓不同意。   “我刺杀崔炎黑灯瞎火的,我又蒙了面,他哪认得出来,听我的,林皓,你带孩子们离开,婉儿说的对,咱们家虽要报仇但也不能担着风险报仇,皇上嘴上说会暗地里帮助咱们,可若他真有那么厉害,他就不会被崔炎在朝中一手遮天,咱卫家虽然个个都不怕死,但也不能不留香火,三个孩子就交托给你了。”安锦摸着卫国卫洲卫城的头托付道。   “奶奶……”卫城抬头想说说自己的意见,就被他奶奶喝住,一口拒绝了,“别说话!你们谁也不能留下。”   林皓摇头,面露痛苦,舍不得道:“安锦,你把我留下照顾三个孩子,万一你……你们出个什么事,还让我……我怎么活。”   “放心吧,林皓。”安锦握住林皓的手,“我不会有事的,卫临和婉儿也不会有事,我们一家人都会平平安安,我有武功,留下能保护婉儿,你照顾好三个孩子,好吗?”   “可万一崔炎认出你来了呢?”林皓还是觉得安锦留下太危险了。   安锦其时也没多少把握崔炎能不能认出她来,她刺杀崔炎时,被崔炎府里的侍卫围住,打斗了一柱香的时间来逃脱出来,还中了一箭。   “娘,我爹说的对,要不你还是和我爹带着孩子们一起回去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娘真被崔炎认出,反而会连累卫临和我,娘,这个风险咱们担不起,你还是听爹的,和孩子们先回叔叔那里。”   尽管安然希望娘能留下,但爹说的对,她和卫临俩个后辈崔炎肯定是不可能认识的,娘以前刺杀过崔炎,虽说是夜里行刺,可相府里一到天黑就掌灯,虽不能夜如白昼吧,但视线也不至于很差,娘留下确实冒险。   “这……”安然也怕自己被崔炎认出会连累卫临和婉儿,有些犹豫。   “别这了,娘,你听我说,卫临本就长得极像他父亲,只要卫临和崔炎一照面,崔炎肯定起疑,若是你这边又被认出,那咱们别说复仇了,还没进京就怕要被崔炎杀害了,我们还是将崔炎的疑心减少一分是一分吧,也多一分安全不是吗?”安然劝道。   林皓点头道:“是啊,安锦,我们也在京城,隐藏在暗处,比留在卫临和婉儿的身边更能暗中帮助他们,安锦,你跟我回家。”   “好吧。”安锦被他们父女俩说服了,点头答应。   “娘,你说让崔炎减一分疑心是一分疑心,可娘想过没,你们夫妻二人奉旨进京,难道身边就没个孩子?崔炎问起你们怎么回答?”卫城终于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我可以说我和卫临成亲没多久,卫临就去从军了,所以没孩子不是很正常吗?你们仨谁也别想跟着,好好在叔父家跟奶奶学好武功,而且……”安然轻轻拍了拍肚子,神神秘秘的笑道:“你们别以为我就你们仨孩子,说不定我又怀了呢?”   “啥?婉儿你怀上了?”安锦惊喜地问道。   “我也不确定,只是信期推后了,最近这么忙,我也没找大夫号脉。”安然不好意思道。   她的信期一向准时,这个月都推后了整整半个月了,而且她最近特别容易累,腰酸的很,胃口也不好,总想吃辣的,应该是怀孕了吧。   “我……我去请何言过来帮你把把脉。”林皓激动的都结巴了。   “别请了,我去吧,何言腿不方便的,我就走几步路。”安然起身叫住自己爹。   “那我陪你。”林皓道。   “我也去。”安锦急切地想知道自己儿媳是否有孕,自然要陪着。   “我们也去。”卫城哥仨也要跟着,娘有孕是大事,要给他们仨添弟弟妹妹了,他们早就想要弟弟妹妹了,娘有喜他们做儿子的怎能不关心?   “都会凑热闹。”安然随他们了。   到了何言家,流香嫂和何言俩夫妻正在院里晒草药呢,看到卫家一大家子全来了,流香嫂笑道:“一家人还缺一个啊?”   “何言,快,快过来。”安锦朝何言招手。   “这是咋了?你们一家人一个个这么高兴,捡到宝了。”流香嫂推着何言过来。   “可不是,何言,你快给婉儿把把脉,看看婉儿是不是有了。”安然还没伸手呢,就被她娘拉着一只手递给了何言。爱文学网   “何言,那你快把。”流香嫂一听婉娘有孕也替她高兴。   何言被她们吵的头大,“你们别急,静一静,让我好好号脉。”   安锦和流香嫂赶紧屏住呼吸,瞪大眼睛听结果,不一会儿,何言展颜笑道:“确实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恭喜你们啊。”   “林皓,听到了吗?我要做奶奶了。”   “我要做外祖父了。”   安锦和林皓高兴的抱在一起。   卫城也开心的直笑:“我终于不是家里最小的那个了,以后就有弟弟妹妹叫我哥了。”   卫国卫洲高兴地朝卫城拱手笑他道:“恭喜你九个月后升级做哥哥了。”   卫城还礼笑道:“同喜,同喜!”   安然见她怀孕家里人一个个高兴成这样,自己也忍不住咧嘴直笑,对流香嫂道:“太丢脸了。”   流香嫂白了安然一眼,“什么丢脸,这是喜事。”   “哦,对了,我看村里人有很多人都回家了,你们怎么不回?”安然见流香嫂家一点也没有收拾的迹像,便问她。   像流香嫂他们这对年轻夫妻,老家应该还有人吧?何必留在南境这个危险的地方,有家回的自然是都要回家了。   “不回了,我父母不在世,何言在我们成亲后就早和他父母分了家,他父母对我们又不好,还不如留在这里,靠着你还有口饭吃。”流香嫂苦笑了一下,对安然道。   “也好,我那个店会一直经营下去的。”安然也没打算她和卫临进京后就关掉店铺,她本来就打算把店铺交由香儿和谷梦打理。   她以前设计的衣服,香儿和谷梦也会裁,实在不行,她在京城每设计一套衣服大量生产,运到这里,一样不会断了生意,到时她嘱咐香儿多照顾深山村,自然不会让她们没了生计。   “婉儿,娘回去给你炖只鸡好好补补,瞧你这段时间都忙瘦了。”安锦让她们聊,自己回家去了。   “我去帮你。”林皓也追出去。   流香嫂见安锦和林皓公开后,俩人好的形影不离,笑道:“你爹你娘好起来真不比我们这些年轻夫妻腻乎。”   安然也笑,“压抑了几十年的感情了,可以理解。”   “我一直以为韩大婶对你爹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没想到最后她与严颇……”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不是很正常?再说我觉得这样挺好啊,我爹是个文弱书生,我娘强悍,武功盖世,能保护我爹,韩大婶受了那么多年的苦,严大叔又是个知情知性的男人,虽有腿疾,但箭术了得,保护韩大婶绰绰有余,你不觉得这么搭配特别和谐吗?”   安然说着说着就笑了,“一场战乱到是改变了这些尴尬的局面,挺好!”   “也是天意,韩大婶经常去严颇家本来是去照顾你爹的,倒是把严颇感动了,严颇救了韩大婶,韩大婶也是个有恩必报之人,严颇一表白,韩大婶就答应了,我们呐,估计又要快喝喜酒了。”流香嫂感概事世无常。   若不是虢军打进深山村,严颇和韩大婶怕是不会成就这段姻缘,韩大婶心里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她清楚。   “这个喜酒喝的我开心。”安然笑道。   安然在流香嫂家里聊了会天,刚出门就遇到卫临,安然还来不及惊讶,就被卫临打横抱起,“你怎么回来了?”   “娘让顾昀给我送信,说你怀上了,我就快马加鞭赶回来了,婉儿,你怀卫国卫洲卫城时我没有尽到一个夫君的责任照顾好你,这次我不会在缺席了,一定守在你身边不离不弃,陪着孩子长大。”   “爹,你这么说话我咋感觉我们哥仨不是您亲生的像是捡来的?好伤心啊。”卫洲撇着嘴道。   卫临连看都没看卫洲一眼,抱着娘子边走边道:“你们仨都这么大了,还吃未出生弟弟妹妹的醋啊?再过几年都是快要成亲的男子汉了,难不成还要我这个父亲抱你们不成?”   “你抱娘就好,我们不用。”卫洲想让父亲抱啊,可父亲会抱吗?   “走吧,回家吧。”卫国拍了拍卫洲的肩。   卫城也笑了笑拍了拍卫洲,哥仨同病相怜。 第109章 那狗奴才现在在哪?   虞桂平看到卫家那俩个死不要脸的长辈带着三个孩子离开深山村,气得眼珠子都快瞪掉地上了,当初她想离开深山村的时候,那个顾统领就想杀她,现在谁离开都行。   她怎么就那么命苦呢?   自打刘翠花和她儿子死后,冯榷待她一天不如一天,冯榷的闺女也是把她当仇人一样对待,天天想方设法的折磨她,整天三头两痛的不干活,家里所有活儿全让她一个人做,她挺着个大肚子,冯榷也不心疼心疼她,由着她闺女就这样欺负她,她现在在冯家一点地位都没有了,与其这样,当初还不如不跟冯榷,现在还能一走了之呢。   虞桂平想过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离开冯家,可冯榷不是刘子羿,家里的银钱全交给她管,别说家里的银钱了,就是她从刘家带到冯家的银钱也被冯榷搜走了,她现在一文不剩,连买打胎药的钱都没有,她挺着一个大肚子能走去哪儿呀。   就算能走,身无分文,她在外面也活不下去,这辈子也只能跟着冯榷了。   虞桂平眼泪打转仰天望向漆黑一片的天空,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这漫天的黑夜一般,看不到头。   她若是帮冯榷生个儿子冯榷还会拿她当个人,要是是个女儿,怕是在没生下儿子之前,她的日子还会像现在这样被冯榷记恨,被冯榷的女儿想尽办法的折磨。   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卫叔叔,你们今夜就要走吗?”刘嫣紧紧的拽着卫临的衣袖不让他走。   卫临轻轻的将自己的衣袖往回拉了拉,“我不走,我只是去送送我娘。”   “你真的不走吗?”刘嫣怕卫临骗她:“卫叔叔那你和我拉勾,不能骗我。”   卫临蹙了蹙眉,这孩子怎么缠上他了呢?就因为自己救了她?   算了,她还是个孩子,卫临虽然不太喜欢这个刘嫣但还是和她拉了下勾,免得她再纠缠。   “那我等卫叔叔回来。”刘嫣见卫临和她拉勾了,就肯定不会骗她的,她看得出来,卫叔叔很在乎她,不然不会让她娘子一直帮助她家,是卫临嘱咐的肯定没错。   虞桂平见自己女儿对外人比对她这样娘亲还要亲,一脸不屑,“我咋生了这么个没良心的白眼儿狼呢?”   不过过了个年,这死丫头别说长大了不少,瞧她胸前,都鼓起来了,这死丫头片子,见到卫临两眼放光的,不会是少女怀春,喜欢上都可以做她爹的卫临吧?   她是过来人,虞桂平看得出来这死丫头片子眼里对卫临的情愫,心里更是讨厌她这个女儿了,这死丫头眼光还挺高啊,知道卫临收复了南境边境,朝庭肯定会嘉奖,到时卫临肯定会是这南境的大将军,她缠着卫临,将来一过及笄之年便可嫁给卫临,到时她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   “死丫头,将你亲娘当仇人,对我下死手,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想嫁给卫临当上将军夫人?虞桂平冷冷的哼了哼,她不会让这死丫头打这如意算盘的。   要是被这死丫头爬上去了,将来还有她的活路的?   安然见卫临担误那么长时间才赶上来,便在村外等了她,“你和刘嫣有那么多话要说啊?这么久?”   “她只是个孩子,有些缠人。”卫临道。   “她虽然是个孩子,但你知道她为什么缠着你吗?”安然笑问道。   刘嫣那孩子年纪不大,但安然看得出来她缠着卫临是因为什么,那孩子表现的那么露骨,就算她想当她是孩子怕是也不能了。   “放心吧,以后我避开她。”卫临上前牵住娘子的手,在她耳边悄声道:“不用吃醋。”   安然笑道:“我吃什么醋,她对我有威胁吗?你以为我是你啊,胡乱吃醋,我要吃醋除非你对别的女人动了心,其它的我都会理解你。”   卫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只是在娘子面前没什么自信而已。”   他家娘子越来越美了,穿上自己设计的锦衣,化上妆,倾国倾城,他呢,全身黝黑,大老粗一个,自己在娘子面前越发没了信心。   安然抬头看了看卫临,见他不自信心又偷着一点笑意,自己也跟着笑了,“为啥不自信?是因为我现在会打扮了?怕我嫌弃你跟别人跑了?”   卫临很诚实的点头道:“嗯。”   安然见卫临诚实的有些憨傻,也就不逗老实人了,“放心吧,我不会跟别人跑的,我都给你生了三个儿子,如今又怀上了,能跟谁跑啊,就我这样,除了你把我当个宝一样,谁还要我?”139中文   “谁说没人要?义姐长得如此国色天香,就是有孕,怕是也要迷倒众生。”陈子期不合适宜的朝安然抛了个媚眼,可把卫临紧张死了,赶紧将自己娘子藏在身后。   安然哭笑不得,“他逗你的,瞧你,也当真,子期,你别动不动就拿你那好看的电眼朝我抛媚眼,小心你姐夫将你的眼睛挖了我可不管。”   “我的武功略胜他一筹,放心,我保得住自己的眼睛,义姐,要是我早认识你就好了,你就不会嫁给卫将军了,对吧。”陈子期不怕事大的继续挑逗安然。   陈子期的话戳到卫临的痛处,不知道该如何反击陈子期,当场楞住。   安然抱着卫临朝陈子期不客气道:“放心,就算我早认识你,我也是嫁你姐夫,他在我眼里是最好的,你,只能做弟弟。”   陈子期不服气,“才怪,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当时就被我迷住了,还喊着好帅的帅哥啊,是你吧。”   安然被陈子期揭了短,气的朝陈子期捶去,“你嫌你命长啊,好好打你的火把,到哪儿了?”   “快到路口了。”陈子期避开哈哈笑着道。   安锦见身后的婉儿与陈子期又打又闹的,便摇了摇头,她相信婉儿与陈子期没什么,婉儿对卫临的深情她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他那个傻儿子怕是心里不好受了。   懒得管他,谁让他以前那样对婉儿的,现在也让他尝尝不好受的滋味。   “卫临,别理他,他就是想挑逗我激怒你,你可别上当,我心里眼里爱的都是你。”安然打不到陈子期,只好回过头哄卫临。   卫临笑了,安锦却嘴角抽搐了几下,婉儿现在这么会说情话的吗?   真变了,变得越来越不像以前婉儿了,不过这样真好,瞧把她那傻儿子哄得快都笑成一朵花了。   安然他们一家人去码头的同时,崔炎府中的侍卫正抬着崔博的尸体回了相府。   四夫人听说自己的儿子崔博死了,哭着那叫一个悲怆,惊动了整个府中上下。   崔炎望着自己儿子直命心脏的那柄匕首,半天才咬出几个字:“谁?谁杀了我的博儿。”   与崔博一同逃回京的大夫人哭的断断续续道:“父……亲,是……是崔远,崔远杀了夫君啊。”   “他?”崔炎怎么也没想到跟了自己一辈子的书童管家竟是杀害他儿子的凶手,“你看清了?”   “儿媳看得真真切切,当时崔远杀夫君时儿媳正与夫君一起,若不是儿媳大叫,只怕儿媳也死在那奴才之手了。”崔博的大夫人边哭边试眼泪,生怕丞相父亲大人看出什么。   崔远杀崔博时,她确实在场,只是崔远并没有杀她,她也不知道为何崔远会放过她一马,但这事她不敢跟丞相父亲言明,她怕丞相父亲责怪,怪她贪生怕死,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夫君死于崔远之手,那以后她在相府就会被人排挤,人人指责了。   “相爷,你要为博儿报仇啊,博儿死的太惨了。”四夫人抱着崔炎大哭,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的博儿死了,以后叫她可怎么活哦。   “那!那狗奴才现在在哪?”崔炎满目怒火,恨不得将崔博碎尸万断剁了喂狗。   “启禀丞相,崔远已逃,手下曾带派一班侍卫去追杀,但几次还是被他逃脱,后追到南阳镇时,崔远见过一女子后就消失不见。”领头的侍卫如实回禀。   “女子?什么女子?”崔远是他崔家家奴,一生未娶,从未见过他与哪个女子极近。   “手下查过那女子的来历,她是卫临卫副将军之妻。”   “卫临?”崔炎不知为何,一听到此人的名字就莫名的联想到卫光那张脸,也许是同是姓卫的原因吧。   “原来博儿南境失守,如今又命丧黄泉,还真是卫临与崔远勾结策划的,好!我到要亲自会会此人,竟敢谋害我崔炎之子。”崔炎说完拂袖进宫向皇上请旨做嘉奖有功将士的钦差。   崔相请旨完全在皇上的意料之中,自然答应,让身边的太监送崔相出宫后,皇上便进了内殿。   内殿的屏风后崔远缓缓现身,“皇上,崔炎已经上当,接下来就是看崔炎和卫临之间龙虎争斗了。”   “等着看好戏吧,崔炎与卫临而言有杀父的不共戴天之仇,卫临自然能替朕除掉崔炎。”皇上笑意的眼睛不禁倏地冷了几分,他相信他与崔远一起策划的除相计划,一定能借卫临的手成功。 第110章 明日一早他便来宣旨   崔炎带着五千轻骑进入南境边界时卫临就收到了消息,崔炎的到来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崔炎不派人来送信,卫临也只当不知道,暗中派了陈子期监视崔炎的一举一动。   娘子比他先想到一步,将家人都送出去了,卫临别的都不担心,就担心娘子的安危,自打崔炎进入南境,军务几乎交给顾恒他们去管,自己整日守在店里陪娘子一边打理生意一边救济城民。   卫临陪安然的第二天,安然就查觉出来了,问道:“卫临,是不是崔炎来了?”   “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娘子你这么快就猜到了?”娘子的聪颖卫临自愧不如,知道自己瞒不过,点头道:“崔炎已经来了两天了,不过他一直住在南川城的驿站,似乎在试探我的反应。”   “那就让他慢慢试探吧,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安然摸着卫临棱角分明的坚毅阳刚的脸庞,温柔一笑道:“皇上既然下定决心除掉崔炎了,咱们现在又无后顾之忧,你不用这么担心我的。”   “你现在怀有身孕。”卫临摸着娘子的小腹眉头紧锁道:“我怕照顾不好你,婉儿,我现在都后悔让你留下来了,要是你跟老师和娘他们走,或许安全一点。”   “傻瓜。”安然挑起卫临的下颌,笑道:“你堂堂一副将,都快到而立之年了,总不能身边没个妻儿吧?我若是跟爹娘他们走了,崔炎必定查到我叔,而且你现在是朝中有功之臣,你不怕皇上给你指个婚什么的?”   “皇上已知我有妻,不会的。”卫临相信崔管家一定将他的实情告知过皇上,这点他不担心。   “皇上不指婚,那崔炎呢?他只要一见你就知你是咱爹卫光之子,你觉得他会让你身无牵挂的找他复仇?不会在你身边安插枕边人?”安然不等卫临开口,继续道:“我知道就算崔炎往你身上塞女人,你也不会动心,更不会碰她们,但你身边有那么多监视你的女人,你不难受吗?”   “还有啊。”安然点了点卫临的唇,“我不在你身边,难道你不想我,你要是对付崔炎又分心想我,你还能全心全意对付他吗?所以我得在你身边明白吗?”   “娘子,我总说不过你。”娘子的话总是有理的,卫临只得妥协。   “你不是说不过我,你是太担心我了,可你担心也没用啊,别说我有孕了,就算我没孕,我也没能力照顾好自己,你们的武功都是飞来飞去,真遇上危险我没身孕我也逃不掉,所以你的担心是多余的,还不如在你的视线保护范围内,至少你能给我设保护屏障,让你少担心些,对吧?”   “可为夫就怕保护不好你。”卫临没自信道。   “你有,我知道如果我遇到危险,你会拼尽性命也会保护我的安全,你要是拼尽性命,千军万马也能挡住一会儿,足够我逃跑的了,放心吧,你要是死了,我会让儿子们为你报仇,不会傻傻的跟他们拼命的。”安然开玩笑道。   爱一个人,不是害怕自己会遇到什么危险应付不了,而是怕自己深爱的那个人有危险而自己无能为力。   安然看到卫临担心的样子,让她想到某地遇泥石流灾难时,一男子将自己怀有身孕的妻子扶上了屋顶,自己不幸被泥石流冲走,而他冲走之际还在大声安慰惊恐的妻子:“别怕,扶好屋顶,会有人来救你的。”   当时她看到这篇新闻报道时,被这位强大的男人感动的都流泪了。   是啊,真爱有时候强大到用自己的性命换取深爱人的安全。   她一直苦苦寻找的真爱,很幸运,卫临给了她。   卫临傻了都知道要选确保好她的安全再去直面危险的老虎,所以她能体会到卫临心里的担忧,宁可自己出事,也不想她有半点危险。   所以她这么说也是消除卫临心里的顾虑,安然不是没思虑过若是卫临真的遇到不测,她怕是也不能苟活。   卫临保护她的同时,她也要保护卫临,生死与共,不分不离。   “那真要遇到危险,你一定要跑。”卫临听娘子这么说就放心了。   “跑,我一定会跑,再苦再难我也会将孩子抚养长大,我答应你了,你就别有危机意识,杞人忧天了,还是想想怎么对付崔炎,将咱们家的危险清除,这才是当务之急。”安然向卫临‘保证’道。   “娘子放心,我会在孩子五个月的时候与皇上联手除掉崔炎为老师我父亲还司徒将司报仇的。”卫临重拾信心,一下有了强烈的斗志。   听卫临这么说,安然笑着点点头,她不敢表现出疑虑的样子,此行京城,怕会有不可预估的变故,不过这一切还是等见到崔炎,走一步看一步来应对。   崔炎在驿馆呆了三天,那个卫临都没收到任何风声来此见他,看样子收复南阳镇和南临关的卫副将军只是个孔武之将,并没多少心眼。   若是这样的人,崔炎便放心了。   派出去查访的人回禀:“丞相,卫将军每日除了陪他怀有身孕的娘子,便是在城中照顾有难的城中百姓,边境驻防交给了顾恒顾将军,属下查过,驻防分布严谨周密,虢军再想攻打我南境边境,不会那么容易。”   “顾恒也是一员猛将。”崔炎听崔博提过此人,可惜崔博在此一年也未将此人收与麾下,还被他和卫临勾结丢了性命,此子真是……太不争气了。必读书屋   崔炎来此自然是有他的计划,他看得出来皇上一直想招卫临回京封赏,只是他未开口皇上也不好下旨,那他就成全皇上,也正好将卫临软禁在京中与顾恒切了联系,再想办法除掉他为博儿报仇岂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崔炎喜欢将所有的事掌控在自己手中。   “丞相,我们还继续查吗?”崔炎的手下问。   “不用了,今晚你们早点休息吧,明日动身去南阳镇宣旨。”崔炎让属下查到的这些对他来说并没什么多大作用,只要他确认了卫临只是一介孔武之将就行。   若他识相肯归于他麾下,博儿的死他可以不计较。   到时就看卫临怎么选了。   陈子期隐藏在黑暗之处听完了崔炎的谈话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回到租屋,正好赶上饭点,陈子期捻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边嚼边道:“义姐,你是因为知道我回来就给我做好吃的吗?还是义姐你好,知道我这几天喂了蚊子,给我补身体的是吗?这红烧肉太好吃了。”   安然白了他一眼,不客气道:“红烧肉不是给你做的,是卫临他喜欢吃,所以我就做了,你是沾了他的光。”   陈子期好没面子,“明明是心疼我却怕卫临吃醋,你一点也不诚实。”   安然:“是你太过自作多情。”   “娘子,别理他,我现在不吃他的醋了。”卫临说看开就看开,朝陈子期一瞪眼,“你今天回来,可是崔炎那边没事了?”   陈子期撇撇嘴,一副一点也不好玩的节奏,不太情愿的回道:“他想查的都查到了,明日一早他便来宣旨,我见没事,就回来了,你们俩夫妻也太没良心了,一句话被你支到外面风餐露宿,竟还这般无情,这红烧肉吃的都没味了。”   嘴上说着没味,陈子期一块接一块的塞进嘴里。   安然和卫临也懒得理他,安然道:“明日我们就要进京,那今日便真的要吃顿好的,卫临你想吃啥?我进厨房给你做。”   “不用了,刚孔婶都出来跟我说了,你做这道红烧肉的时候都犯恶心,这么多菜够了。”卫临对吃的不讲究,能吃饱就行。   当然有酒有肉就更好了。   安然让单名扬去搬了两坛酒,虽不像以前那样能买到南阳镇的花雕,这两坛也是从远阳调来的最好曲阳酒,对安然来说,都是白酒,味道应该都一样。   卫临尝了一口,有些喝不习惯道:“这酒太柔了。”   “还行。”陈子期到喝的惯。   “柔也好,不易醉。”卫临举杯敬陈子期。   陈子期莞尔一笑,一口饮尽。   安然见这哥俩说‘和好’就‘和好’了,这男人之间要是惺惺相惜起来也是过命的知己,安然看得出来,卫临很相信这个陈子期,陈子期也是对卫临很欣赏的。   吃完饭,安然将香儿叫到屋里嘱咐了一些店里经营方面的事,最后特别提醒了香儿一句:“香儿,若是韩大婶与严大叔成亲,你务必帮我买礼物祝福他们。”   “知道了婉姐姐。”香儿垂泪点头,“那你们一定要保重,店里的银钱我会每日存进钱庄,若有难处一定要送个信回来。”   “嗯,我会的,别哭。”安然抱了抱香儿,告诉她道:“我们去京,陈子期会跟着,你也别多想了,顾昀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人,你们好好过日子。”   香儿轻轻点头。   翌日。   卫临带着南境将士出城迎接,眼见崔炎的马车驶来,卫临下马恭迎:“末将参见丞相。”   “起来吧。”崔炎撩开车帘抬手道。   卫临眼睛垂地紧抿嘴唇站起,崔炎近距离看到卫临的相貌,顿时眉头锁紧,原来卫临真的是卫光之子。 第111章 回林府   崔炎盯着卫临那张像极了卫光的脸足足怔神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才回过神来,见身边的人等的略显焦急,崔炎便抬了抬手,“宣旨吧。”   “是。”随丞相一同而来的公公拿出圣旨,一声高唱:“卫将军接旨!”   卫临跪地俯首。   公公宣读完圣旨,崔炎便上前扶起卫临,道了一声场面话:“卫将军辛苦了。”   卫临以示尊敬的向后移退了两步,鞠恭揖身道:“末将受之有愧,丞相大人才辛苦。”   崔炎见卫临如此敬重自己,到是出乎意料之外,难道他不认他?   “皇上宣卫将军进京述职,派丞相大人亲自来迎,可见皇上对卫将军的器重。”宣旨公公巴结了一句。   卫临咧嘴一笑,满脸憨厚,“末将谢皇上恩宠,真是辛苦丞相了,末将惴惴不安。”   “卫将军家中还有何人?收拾一下随本相进京吧,皇上可是要急着见你这个有功之臣呢。”崔炎一直盯着卫临的表情说了一句。   “末将这就去准备,还望丞相和公公稍等片刻。”卫临躬身退下。   崔炎注视着卫临离开,心思百转,这卫临见他非常平静,似乎他并不知道他就是他的杀父仇人。   不过现在下定义还早,还需进一步试探才行,崔炎双手环胸,脸色晦暗不明。   卫临一早就准备好了一辆平稳又舒适的马车,娘子有孕,进京之路漫长,卫临怕路途颠簸娘子吃不消。   安然坐在马车里,马车行驶确实如步履平地,感受不到一点颠簸,果然自古好车与普通的马车是有区别的,难怪卫临会舍得花钱打造。   卫临没陪娘子坐进马车,丞相骑马,他自然也要陪着丞相骑马了。   崔炎的马走的极缓,对略后他半个马身的卫临道:“卫将军可是将家中所有人都接来了?也是,难得一次进京,京中繁华,是该携家人进京见识见识。”   卫临朝身后那辆娘子的大马车看了一眼,笑道:“丞相见笑了,马车内就拙荆一人,她身怀有孕,末将怕她路途颠簸,故寻了这辆马车让她坐的舒服些。”   “哦?”崔炎挑了挑眉,“卫将军其他家人呢?为何不一起带入京中?”   卫临顿了顿,才回道:“末将未出生父亲便不在了,四岁那年母亲……不因因何中箭身亡,从小一直跟着师傅长大,故末将家中并无什么人。”   “原来是这样。”看来卫临的确是不知道他是他的杀父仇人,这就好。   “那你师傅呢?”崔炎为确保卫临对他没有任何威胁,自然是要事事问清。   “师傅司徒将军一年前就殉国了。”卫临面露悲伤之情,叹气回道。   司徒陌竟是卫临的师傅?难怪卫临有镇守南境的能力,司徒陌之死他能置身事外,若利用的好的话,卫临还真有把握将其收与麾下,若他身边有此一员大将为他斩荆披棘,他何愁坐不上皇位?   只是此事还不能操之过急,需循循善诱才能将卫临这员大将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崔炎心中发出一冷笑,自己想要做的事一向没有什么事情做不成功的。   卫临父母之事已经吻合了他们的死亡时间,至于司徒陌,或许他还能利用卫临做他手中一把直指皇位的利刃呢。   崔炎思及此,脸上更是深沉的厉害。   卫临将崔炎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微微上扬,崔炎至目前为此,已经进入了按他与娘子的商量好的计划里。   他对崔炎此人做过调查,崔炎虽心思深沉也有城府,但纵横官场的几十年里,一直顺风顺水,且极有自信,只要是顺从他的底下官员,便都有好处,这也使得朝中有很多人愿投效与他。   他在崔炎面前有问必答,恭敬严谨,只要表现正常反应,崔炎自然会打消对他防范的念头。   娘子管这叫扮猪吃老虎,也不知道娘子从哪弄来的这么多新词。   京城的夜,红灯高照,到处都是琼楼玉宇,别有一番景致,安锦和林皓并没有心情欣赏京城的夜景,心中都十分挂念卫临和婉儿,留下他们俩个在南境面对危险,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小麦赶着马车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到家里,告诉掌柜的和大夫人大东家回来了,找了三十年的大东家终于回家了,小麦心情澎拜,马鞭频繁的落到马背上。   终于,能看到林府大门了,小麦吁停马车,身形一纵掠到大门口,急促的拍打大门,“快开门,是我!”   门房打开大门一见是小麦回来了,满脸堆笑恭迎,“小麦公子,您回来了?”   小麦匆匆一恩,就急急的往屋里跑,“少东家,少东家,快出来,看小麦给您把谁带来了。”   喊完少东家,小麦激动地又朝大夫人的院子跑。90看   门房见小麦对他不理不睬,轻哼一句道:“摆什么谱呢,还真把自己当公子了。”   要不是大夫人见他父母早逝,自己膝下无子,便认了小麦为义子,他会有这么好运高他一等?不过就是家奴生的奴子而已,拽什么拽的。   林杰从书房出来时就不见小麦人了,便问门房:“小麦人呢?”   门房指了指大夫人的院中,“跑进去了。”   “这小麦,让他去南境接人,怎把客人丢下自己跑了,我教的规矩全忘了吗?”林杰一边埋怨一边摇头:“都怪我嫂子宠坏他了,越发沒了礼数,太失礼了。”   林杰亲自接人,还未走两步就见卫老夫人扶着一五十上下的髯须男子进来。   有些面熟。   出于礼节林杰还是先与卫老夫人行礼:“卫老夫人一路辛苦了,家中已备好酒菜快请进屋。”   安锦见林杰未认出林皓刚想提醒,小麦扶着大夫人颤颤巍巍从院中~出来,“小麦,你说大东家回家了?他在哪儿呢?”   小麦指着林皓:“大夫人您看,那就是大东家。”   林杰闻言顿时盯着卫老夫人旁边的男子,待看清后,大叫一声:“哥啊。”   林皓和林杰抱头痛哭,安锦牵着三个孩子站在一边,大夫人杨氏早已哭成泪人儿。   “大哥,为何这么多年不与我联系?我整整找了你三十年啊。”林杰眼泪决堤,抱着林皓又哭又捶。   “对不起,是大哥不好。”林皓还能说什么,自己负了这个兄弟,也负了他的结发妻子杨柳儿,他对不起他们。   杨柳儿取出丝巾抹去眼泪,她看到随林皓来的女子和三个孩子,一下就接受了,走过去冲安锦真诚一笑,叫了声:“妹妹。”   安锦温和点头,对卫国卫洲卫城道:“快给外祖母叩头。”   “外祖母。”仨孩子跪地实实了叩了个响头。   杨柳儿激动的扶起仨孩子,“这是我外甥啊,那你们女儿,女婿呢,他们怎么没来?”   林杰这才起来,还来不及与三个侄孙儿亲热,便问:“小麦,我不是让你把他们全都接来的吗?怎么我侄女没接来?”   小麦刚要说话,林皓道:“婉儿和卫临还有事情要办,这事容我慢慢跟你说。”   “哥,你饿了吧?进屋边吃边说。”林杰高兴坏了,扶着林皓又想去牵侄孙儿,可他只有两只手,只能牵到卫国。   杨柳儿到是一手一个,对安锦道:“妹妹好福气,竟有仨个孙儿。”   安锦笑道:“你也一样,他们仨也是你的甥儿。”   “是。”杨柳儿含泪笑道:“这仨个孩子长得真好,咱女儿厉害,一生就生三胞胎,他们什么时候回家,我想见见。”   “过不了几天的。”安锦道。   “是我见过的那位小掌柜吗?”林杰被大嫂一叫,自己也不知道如何称呼这位大掌柜了。   大嫂是不知道,但他是知道的,若是那位小掌柜是大掌柜的儿媳,那大嫂喊大掌柜妹妹就失了礼了,但也不算失礼,妹妹也不是真的就是大哥之妻才可以喊的,还是进屋问清楚了再决定称呼吧。   “是她,她就是你的亲侄女儿。”安锦点头笑道。   夜,很静,林府里却灯火通明,林皓他们一直聊到了子时,才将这三十年的所有事说了个大概。   杨柳儿听完来龙去脉,那抹眼泪又涌了出来,朝安锦拜谢,“若不是妹妹的夫君救了皓哥,只怕今日我林家也不能全家团圆了,救命之恩,感激不尽啊。”   “夫人不必如此客气,我夫君本就是一代大侠,救人性命已是常事,再说林皓陪着我母子渡过三十年而不肯回家,又将唯一之女嫁我蠢儿,什么救命之恩早就还清了,只是夫人别怨我现在才归还你夫君就好。”安锦汗颜道。   “不怨。”杨柳儿抹掉眼泪,“皓哥一向重情重义,我理解他。”   林皓启了启嘴唇,终是没能对杨氏说什么。   林杰摸完这个侄孙儿,又摸那个,两只手根本就忙不过来,真想把这仨个孩子全环进怀里好好疼着,只是看这时辰已经很晚了,怕担识孩子睡觉,只好道:“今日先聊到这里吧,明日让卫国卫洲卫城仨个孩子去祖祠给他们的爷爷叩头,卫大哥若是知道自己的儿子长大成人,又得这仨个聪明伶俐的孙子,一定泉下笑得合不拢嘴了。”   “林杰,你帮我跟仨个孩子安排一间屋吧,你大哥回你大嫂屋里休息。”安锦心疼杨柳儿苦等夫君三十年,愿做成人之美的君子,只是林皓一脸黑线。 第112章 一夜无梦   “妹妹,你们去我那睡吧,我院里有三间空房,都是收拾好的,杰弟他院里人多,你们初来林家,多少是不习惯的,还是去我那好。”杨柳儿看得出来林皓并不想与这位叫安锦的妹妹分开,她也不会强人所难,让林皓一回家就进她的屋子。   再说林皓与安锦在一起了三十年,他们之间的感情根深蒂固,不是夫妻已胜似夫妻了,杨柳儿看得出来林皓的眼里全是安锦。   安锦为人大方得体,体贴她的一片思君之情,这份好意她心领了,她三十年都等过来了,不在乎在等一些时日,她知道此时的林皓一定对她太陌生了,更何况,她年龄也不小了,面对突然回家的夫君,心中多少有些自卑和不适应。   安锦见杨柳儿极力邀请她去她那边,一时不知道如何应答。   若应,自己好像是在做表面功夫,若不应,那万一杨柳儿是因为想让她撮合她与林皓呢,自己不帮忙是不是太虚伪了?   “要不哥你带安锦他们去大嫂那住吧,我那里确实人多,大哥你们也赶了好几天的车了,好好休息,明日我再带你们去见父亲。”林杰院里夫人都有四位,子女一堆,人多眼杂的,确实不太适合把安锦他们安置在他那里。   “也好。”既然林杰都这样开口了,安锦也就客随主意。   林皓虽不愿意,但安锦点了头,林皓也只得跟着点头。   杨柳儿将林皓带到东院的正房,对他道:“皓哥,如今你回家了,这正房理因你住,我带孩子们住西厢房,时辰不早了,皓哥早点睡。”   “柳儿。”林皓十分为难的拉住杨柳儿,后发觉失礼又松了手,垂下眼道:“你在这都住了几十年了,这房间你睡,我和孩子们睡西厢房去。”   “这可不行,皓哥,你是一家之主,回了家岂能让你住客居?不行。”杨柳儿一个劲的摇头不肯。   “你俩睡正房,还是我带卫国卫洲卫城睡西厢房,干嘛要争来争去?你们俩本就是结发夫妻,都应住正房的,何必谦让。”安然说着就去牵卫国他们。   “安锦。”林皓带着求她的口吻像她暗示别这么逼他。   “安锦妹妹,我虽和皓哥是结发夫妻,但毕竟有三十年未见了,我……还是和你睡西厢房吧,正好我也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杨柳儿有些羞赧道。   “柳儿,今晚还是别跟安锦聊天了,她累了,大家都需要好好睡一觉,有什么话明日我们再聊,好吗?”林皓心疼安锦陪他赶了这么多天路,真不想她因为跟杨柳儿合得来而不顾睡眠俩人挑灯夜谈。   “哦,好。”杨柳儿抱歉的点了点头。   林皓见杨柳儿如此顺应他,自己觉得有些过分了,低着头道:“柳儿,这房间还是你睡吧,我们都不年轻了,多少都有些认床的习性,你睡这,我睡旁边的耳房也是一样的。”   这是最折中的办法了,不然他总被安锦推给杨柳儿,杨柳儿又一时劝他睡正房,再推来让去,天就要亮了。   杨柳了拗不过林皓,只得同意,吩咐小麦照顾大东家休息,自己带着几个丫鬟陪安锦去了西厢院。   林皓正准备睡时,有人轻轻敲门,林皓将房门打开,见是杨柳儿,问道:“都累了一天了,怎么还不去睡?”   杨柳儿拿出驱蚊香,“这天热了,蚊子多,我给你送这个,安锦妹妹那我也送了。”   “谢谢!”林皓接过,正想关门时杨柳儿叫了声他:“皓哥。”   “怎么了?”林皓有些不耐烦。   杨柳儿尽量长话短说,“皓哥,我看得出来你喜欢安锦妹妹,安锦妹妹也喜欢你,卫光大哥已去世三十年了,相信卫光大哥在泉下有知也是希望你们俩能在一起的,皓哥,你们俩既然回家了,就办个婚礼吧。”   林皓没想到杨柳儿自己提出让他娶安锦,可他……   杨柳儿见林皓面有难言之隐,似乎有些看清他心思道:“皓哥,你我虽已成亲三十余年,但也只是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安锦妹妹与你真心相爱,我虽为妻,确也不为正妻,只是希望皓哥能留着我在林家,以妻之名养老而终,我年纪已大,若回娘家定是不耻,还请皓哥与安锦妹妹留我,柳儿决计本本分分,不与皓哥和安锦妹妹添任何麻烦。”   西厢房的安锦让仨个孩子睡了,便竖起耳朵闻听外面动静,听到杨柳儿卑微求林皓留她在林家时,安锦心道:“林皓啊林皓,如此贤妻,你怎舍得休她,她嫁你三十余年守你三十余年,你若是休她,我定也不会与你一起。”   林皓被杨柳儿的一番话说的不禁动容,温声道:“安锦她不会抢你正妻之位。”   但他也不想让安锦屈尊为妾。   “那皓哥娶安锦妹妹就以平妻进门吧,我今日与安锦妹妹一见如故,十分喜欢,同为姐妹照顾皓哥,相互也有扶持。”杨柳儿高兴道。   林皓终于抬眼看向杨柳儿,这三十年来,自己对柳儿是有很深的愧疚的,他年轻时与柳儿也是情投意合,本想着赶考后便回来娶她,但柳儿偏不愿意,不管他是否高中,她也要嫁与他林皓。   柳儿出身名门士族,而他林皓不过是商贾之家,柳儿父亲虽欣赏他才华,但也向他提了一个条件,高中后便把柳儿下嫁与他,柳儿闻听后,大骂自己父亲枉为读书人,竟如此市侩,气得不吃不喝非要在他赶考之前嫁进林家,柳儿父亲怕自己女儿饿出个好歹来,便同意这婚事了。顶点   林皓到现在都记得自己掀柳儿红盖头时说过的一句话,不中前甲不进洞房。   三十年了,柳儿等了他足足三十年,他负了她一生。   “我……送你回房休息吧。”林皓道。   杨柳儿顿时眼睛红了,轻轻点头:“嗯。”   安锦露出欣慰的笑容,道:“不这是挺好的嘛?何必固板固执,非要强塞个正妻之位给我?”   “奶奶,你若嫁给外祖父,那我是叫你奶奶还是叫你外祖母?又或者我要改口外祖父叫爷爷?”卫城一直装睡,听到奶奶的话睁开眼睛调侃道。   “你这孩子,怎么还没睡呢?”安锦被卫城的话问的语噎,回答不出只好打人了。   卫城笑着躲开道:“不仅我没睡,他俩也没睡呢。”   说完,卫城就去踢俩个哥哥。   卫国卫洲见瞒不下去了,只好起来傻笑。   “奶奶,自上次在咱家您与外祖父……”卫城比了比成对的意思,接着道:“我就跟大哥和卫城讨论此事,一直挺困惑的。”   “其实也不用困惑,等奶奶与外祖父成了亲,咱娘自然会教我们怎么叫,对吧,奶奶?”卫国也道。   “你们这仨个孩子,笑话奶奶是吗?讨打啊。”安锦被仨个孙子说的脸都红了,“睡觉,睡觉,都赶了几天的路了,精神还这么好,夜鬼吗?”   “睡,睡,马上睡。”卫城嘻笑着躺回床上。   安锦点了驱蚊香,吹灭蜡烛后,扬唇一笑,待卫临和婉儿扳倒崔相后,她们一家整整齐齐了,想想安锦都觉得幸福。   “大哥,你说咱爹咱娘现在还在南阳镇吗?皇上有没有下旨将爹召回入京?”卫城突然想娘了。   “不知道,可爹说清相计划是皇上策划的,爹辅助皇上清相,应该快入京了吧?”卫国回道。   “也不知道爹和娘现在怎么样了?”卫洲声音哽道。   “没事的,你们的爹会照顾好你们的娘的,别担心,应该很快就会进京了,明日奶奶让小麦出去打听。”安锦摸着孙子们的头安慰道。   第二日,安锦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原以为自己睡的已经够晚的了,没想到杨柳儿比她睡的还晚,她梳洗好去正堂用早饭时,杨柳儿还没起床。   等他们吃的差不多了,杨柳儿这才匆匆出来,“皓哥,安锦妹妹,不好意思啊,我睡过头了。”   “没事。”安锦笑道:“我也比你好不了多少,也才起来不久。”   “昨晚那一觉睡的安稳,一夜无梦,到是真睡了个好觉。”杨柳儿不好意思的笑道,人也精神气爽。   安锦能理解,一个女人从青春熬到了白头,日日夜夜思念自己的夫君,如今夫君平安归来,自然是心中一块大石落下,睡眠极香了。   “用完早饭,我们就去见父亲吧。”林皓见这俩人很有说有笑,非常自然,反倒显得他局促,无法正视自己了。   “嗯。”杨柳儿点了点头,拿起一块马蹄糕,“安锦妹妹吃这个,你们赶了这么多天路,一定有些上火,正好这马蹄糕性凉,最清火。”   “谢谢!啊对了,柳儿姐,我脸有点干,我过来的时候见你房里的梳妆台上有盒润肤膏,可不可以给我擦点?”安锦虽说比杨柳儿年轻两岁,但杨柳儿皮肤细腻一点也看不出来像是过了五十了的人,好生羡慕。   “快去拿。”杨柳儿吩咐身边丫鬟去,随后便道:“安锦妹妹,要不等见完父亲,我带你去街上胭脂店选几样养肤的护肤膏来用,你就要嫁给皓哥了,一定要将皮肤养的红润才行,这样做新娘才漂亮嘛。”   “好啊,那有劳柳儿姐姐帮我选了。”安锦开心道。   “客气什么,咱们以后就是真正的姐妹了,相互扶持家和才能万事兴嘛。”杨柳儿是真的喜欢安锦。   林皓闷着头吃东西,他真的一点也不习惯这俩女人好的一点也不嫉妒,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合乎常理?   林皓抬头时,看到丫鬟拿来了润肤膏,柳儿抠了一小撮轻轻的擦在安锦的脸上,专注又细心,而安锦呢,目光‘深情’的看着柳儿,嘴角含笑,林皓:“……” 第113章 丞相回京了!   林老太爷在屋里等到巳时三刻才等来失踪三十年的大儿子,一见面,林老太爷就直哼哼,“你还知道回家?”   林皓对自家这个老爷子也没什么好脸色,回怼道:“您若不希望我这个儿子回家那我走便是。”   说完林皓是真的转身要走,安锦本想去拉她,却被林杰反拉,安锦见林杰朝她摇头,安锦想大约林杰觉得这是他们家的事,让她别插手之意,便也没在作声了。   林老太爷见大儿子刚回家就要走,跟他来真的,急得大叫:“你给老子站住。”   林皓驻足,并未回头道:“您不是不想见我吗?”   “我……我哪里是不想见你?你一走就是三十年,难道还不许老子我生个气嘛?你真是个不孝子啊,你娘过世都已经有四十有载了,你还恨我这个做爹的?”   林皓的眼眶有点红,声音有些沙哑道:“我早就没怪您了,自从我那日进京赶考,你为我准备了千两银票的那日,我就已经知道,爹您是在乎我的,您也是希望我高中。”   老爷子闻言顿时落下眼泪,他不得不承认道:“你那么用功读书,怎么可能不高中,事实你比爹想的考得还好,只是……只是你所认非人,连家也不敢回,爹……爹知道,你是不想连累这个家……”   林皓的肩膀微微颤抖,突然,他猛一回头,两膝扑通重重跪在老爷子的面前,大声叫道:“父亲……”   “儿呀……”俩父子相拥而哭,几十年的成见在俩人抱头这刻全都已经放下。   安锦这才明白林杰为何不让她相劝了,是的,父子间的成见解铃还需系铃人。   老爷子摸着林皓的脸,颤着唇道:“你瘦了,黑了,都有白发了,这三十年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吧?”   林皓摇头:“我不苦,这三十年来儿子未在父亲身边尽孝,儿子……”   “你这孩子重情重义,卫光救了你,你自然会去替他照顾妻儿,爹不怪你,可是你也不该消失三十年啊,家里人都安全了,杰儿也找了你这么多年,你就不能给家里人来封信,报报平安么?”   “爹,我错了。”林皓像做错事的孩子,跪在地上双手垂地请求责罚,“爹,你打我吧。”   “多大的人了,还打。”老爷子摆摆手,“也不能怪你,若不是我这个做爹的一直对你漠不关心,也不至于害你近乡情怯,都是我害的,你平安就好,快起来。”   老爷子刚想弯腰,林杰上前去扶大哥:“爹,我来。”   “欸。”林老爷子看到安锦身边的长得一模一样的三个孩子,朝他们招手:“来,快到太外公这来。”   卫国卫洲卫城走到林老爷子面前,整齐下跪:“曾外孙给太外公叩头。”   “欸,好,好孩子们,来,太外公有礼物送给你们。”林老爷子拿出三块玉佩,一人一个。   安锦道:“老爷子,他们这么小就给他们玉佩,不好吧?玉佩也要等束冠成人才能佩戴,别给这三个皮猴弄丢了。”   “我年纪大了,能不能活到我这三个曾外孙成人还不知道呢,今天就送了,你若怕孩子们弄丢,就帮他们保管着,你也过来,我也有东西送你。”老爷子也向安锦招了招手。   安锦上前,行了大礼,“安锦见过老爷子,老爷子安康!”   林老爷子送给安锦的是一对玉钗,对她道:“这是皓儿娘的陪嫁,生前最喜欢戴着,本想留着做个念想,现在送给你。”   “这……这么贵重又有念想东西我不能要。”   安锦想拒绝被老爷子强塞在手里,“拿着吧。皓儿娘的东西理因由你和柳儿保管,我老了,在世上的时日无多,金银财宝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留着也没用。”   林皓纳闷的抬头去看林杰,林杰朝他眨了眨眼,笑得讳莫如深。   在他的记忆中,他爹是守财如命之人,如今整个人都变了。   变得慈祥,通情理,难道这三十年林杰将爹的性子彻底改变了?   见完老爷子后,林杰带他们去了祠堂。妙书吧   林皓安锦带着三个孩子拜完自己母亲便给卫光上香,林皓对着牌位道:“卫大哥,当年若不是你,小弟林皓早就没命了,今日才来给您上香,心中实在有愧……”   “卫光,今日我先带三个孙儿给你上香,等卫临和婉儿扳倒崔炎,我们一家人再去你坟前给你修坟,叩头。还有,我已经为你守寡了三十余年,临老了想和林皓就个伴,我想你也一定愿意,你若在地下缺什么有什么要说的话就托个梦给我,不过我想你看到家人都平安,林皓如今又与家人团聚,你现在一定感到很欣慰对吗?”   林皓握了握安锦的手,他知道安锦如此在卫光的牌位前说出这一番话是不想让他心里有何负担和愧疚。   上完香,安锦让小麦去打听卫临和婉儿何时入京之事,随后便又回到了杨柳儿的院中,准备上街买东西。   待林皓和安锦走后,林老爷子拉着林杰,“你答应我认了亲,你就给我一万两银子的,银票呢?”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林杰无奈道。   “不准赖帐啊。”林老爷子柱着拐仗边走边笑。   其实他林家在禹州时他就看清了,他的从多儿子中也只有皓儿和杰儿靠得住,当年林皓寄信说他在京城得罪了权贵,惹来杀身之祸,让家人想办法避难,家中的那场大火也只有杰儿不顾生死的背着他出来,事后,那些个不孝子孙将家里的财物瓜分走,他林家落败,也是林杰扛住压力,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举家迁到京城从重做起了买卖,这三十年,凭着林杰的为人阔达,又有经商头脑,林家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   他自小受怕了穷爱财富,如今年纪大了也做不了什么,所以林杰每次求他办什么事的时候,他都要讹上一讹,给自己傍点银票。   他一生经商,数银票是他最大的乐趣,特别是年纪越大,越没事的时候,数数,还能多活几年呢。   小麦很快打听到了崔相的行程,就是今下午酉时进京,城防那边都在准备呢。   林杰一听这消息,马上对他道:“小麦,你去太福楼订间靠窗的包间,我们在楼上迎接。”   “是!小麦这就去!”话音刚落,小麦一溜烟的就没人影了。   林杰带着兴奋,“大哥,我还没见过咱侄女婿呢,是个大将军吧?”   “嗯。”林皓点点头,“卫临和他爹一样,英雄气概。”   “我真没想到咱们家竟然也有一个在朝中做官的人了,大哥你不知道,当年你托付我一定要给卫光大哥收尸敛葬,我费了多少周折,才将卫光大哥的尸体从官府偷出来安葬,这京城的官员都是官官相互,朝中没人真的一点也不好办事,现在更甚,全是像崔炎一边倒的,要办什么事若没崔炎的获批,什么事都做不成。”   “卫临在朝中做官你也不能去找他。”林皓生怕林杰去跟卫临认亲,特而紧张的嘱咐道:“卫临在崔炎的眼皮子底下,已是冒险了,若我们找他,卫临和婉儿的计划全打乱了不说,我们一家人都有性命之忧。”   “放心吧,大哥,我没那么傻,这个时候去找侄女婿,我只是发个感概罢了,小麦送信来,说南境缺粮少药,本想快些运去的,偏官府不批水路,说什么除非你找崔相盖印,才放这些物资运去,要不就留下一半做五五分帐,才可过水路,大哥,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生气,真想一剑杀了他们,如今的朝堂官府,真是一片浑浊,崔炎就不配为这个国家的丞相。”要是他哥没被崔炎害的话,说不定他哥就是当朝丞相了,那郫国将是另一番朝堂。   可是没有如果。   他哥能被崔炎勾结官府陷害,不就是国家朝中太多贪官所导致的吗?再说这些有什么用。   东城门口下午就清道了,南境功将入京,当朝丞相还亲自去迎,可见皇上有多重视这位将军,百姓们为睹南境将军一眼,很早便到官兵封锁的范围内占一席之地了。   林杰让小麦花了五十两才抢到一间视野极好的包房,站在窗台上静等卫临和婉儿的到来。   直到酉时二刻,才有官兵敲着铜锣喊道:“丞相回京了!”   迎接丞相官兵和皇宫派来的公公当即从凉棚中走出来,整好衣饰,站在路中静等丞相入城。   安然坐在马车上,撩开车帘,见很多京城百姓站道伸长脖子朝他们这边看来,指指点点,安然微微一笑,这些人怕是看卫临的多点。   感觉卫临真威风,不仅守住了南境,为郫国百姓保住了安宁,还长得很帅,你看看,那些个女的,一个个看到卫临两眼都放光了,卫临都快成了全民心意的好夫君。   还好她跟着来了,不然天下女子都倾慕卫临,这么多情敌她可没那自信一一打败,自己的夫君还是自己守紧点好。   安然想着想着就笑了。   突然,不知从哪儿扔出一石头砸到了她脑壳,安然气得想骂,奶奶的,你们的将军英雄有娘子,就这么招人恨吗?   还未想完,又一颗石头砸了过来,这下安然看到石子扔来的方向,一抬头,看到娘手里还捏了块石子,正笑嘻嘻的准备又要扔她。 第114章 难道……是想娶曚儿为妃?   安然见家里人全在二楼,为怕别人起疑,安然先朝一侧的百姓挥手,后向家人挥手,脸上笑意盈盈。   杨柳儿快要被安然的笑容治愈了,拉着安锦道:“这就是婉儿吗?一点也不像皓哥,长得又漂亮又可爱。”   安锦道:“是婉儿,她像她娘,她娘当年可是我们那村的十里八乡美人儿,卫临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   “哪个是卫临?”杨柳儿问道。   “那儿呢,骑黑马的那个,黑不溜楸的。”安锦嫌弃自己儿子道。   “高大威武,一看就是个好男儿,婉儿嫁给他又有你们照顾一定很幸福。”杨柳儿看女婿越看越中意。   安然拼命挥手,见娘她们去看卫临去了,一脸抗~议的不高兴。   卫临只顾着平视向前,又不瞧他们,心有不甘的安然都快急着拍马车了,就差没喊出来:“看我!看我啊!”   好在安锦他们的目光又转向她,安然高兴极了,朝娘无声地喊了两个字:“等我。”   “婉儿好像说了什么。”杨柳儿见婉儿的嘴唇动了,但底下的人太多,又吵,根本没听到这孩子说了什么话。   安锦朝安然点了点头,然后对杨柳儿道:“婉儿让我们一家人等她。”   “婉儿要来?”杨柳儿疑惑的问道:“她初来京城就冒险来见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她昨日听林皓讲完,心里都替婉儿和卫临捏一把汗,默默的祈祷女儿女婿平平安安,家人好不容易团聚,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放心吧,婉儿有她自己的打算,她这孩子比卫临有主意多了。”安锦相信婉儿既然说了等她,就有把握出来见他们的,“只是她怀着孕,真担心这孩子太操~劳了。”   “婉儿怀孕了?”杨柳儿吃惊道:“那我不是又要做外祖母了?”   自己一生与儿女无缘,疼疼皓哥的女儿和外甥也是好的,杨柳儿知道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心里也指望自己百年之后有子孙为她披麻戴孝养老送终。   “是啊,婉儿生的那天我们一起照顾她。”安锦见杨柳儿这般喜欢婉儿,也替婉儿高兴,多一个人疼孩子,她这个做婆婆的也轻松一点,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杨柳儿如此善良,温婉,她见了都喜欢极了。   “真希望现在就能接她回家照顾她。”杨柳儿望着婉儿眼睛湿~润道:“真好。”   安然见楼上和娘站在一起的女人一直盯着她看,似乎哭了,安然想这个不会就是爹年轻时娶的结发之妻吧?见娘面带笑容在她耳边低喃什么,还时不时的轻抚她,看样子她们之间的感情很好,安然真想现在就下马车问问怎么回事?   马车缓缓停下,皇上派来迎接的公公朝崔炎行礼道:“丞相这一路辛苦了。”   崔炎并不下马,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可是皇上有何安排?”   公公转达皇上的意思道:“启禀丞相,皇上嘱咐奴才领卫将军去翠宣别宛居住。”   卫临跳下马车,跪地行礼谢恩道:“末将谢皇上恩典。”   “卫将军劳苦功高,为皇上守住南镜着实辛苦,快快起来。”公公笑眯眯的去扶卫将军。   崔炎本想直接带卫临进他府中暂住,以便好好试探的,哪知皇上竟瞒着他私自做了决定,在大庭广众之下,崔炎也不好驳皇上面子,只得道:“那就有劳公公带卫将军前往,本相赶了几天的路,也累了,就回府休息,卫将军,等本相有空再去看你。”   崔炎嗯了一声,带着自己的人先行一步了,其他官员尾随跟上,剩下两名公公,说话的公公对卫临做了请字,“卫将军,请随奴才来。”   卫临并上马,另一位公公见卫将军不骑马,便到卫临身边,“卫将军,这马还是奴才来牵吧。”   “那就有劳了。”卫临朝小公公示谢。   皇宫里的公公看似住宫里,可是稍有权力的人谁会把他们当人对待,小公公进宫一年,从未有大人物对他说话如此温和客气的,心中不免一暖,默道,这位卫将军真是好人,又没架子,不像那位崔相,排场大,脾气也大,特别难侍候。一楼   林皓见卫临和婉儿的队伍走远,问林杰:“林杰,你知道翠宣别宛在哪儿吗?”   “知道,在皇宫的边上,那里属于皇宫外围别宛,景致极好,没有皇上的旨意一般人是进不去的,哥,你不会想去那见婉儿吧?外围别宛虽不极皇宫禁卫森严,但也是有侍卫轮班站岗看守的,我们这种身份连方十米外都不能靠近。”林杰讲明厉害道,免得他哥犯傻被获治罪。   “我就问问,婉儿不是说等会儿她来看我们吗?我不去找婉儿,你不用担心。”林皓才不会冒风险去找婉儿和卫临,谁知道崔炎会不会派人监视他们?而且,崔炎认出他来,那所有的计划就功亏于溃了,他没那么傻,去给卫临和婉儿添乱。   崔炎一回府,脸上的怒气就藏不住了,叫来自己的女儿崔曚,“曚儿,皇上安排卫将军入住翠宣别宛的事你可知道?”   “知道啊,皇上说让卫将军住在那里都是自己人,好方便监视,怎么了父亲?干嘛这么生气?”崔曚问道。   “原来是这样。”崔炎一听皇上要监视卫临,脸上的怒气渐渐消下,有些责怪道:“皇上何必多此一举?由臣来监视不就行了吗?”   “皇上大概是怕父亲亲自监视会吓坏这个从乡下来的土将军吧,父亲也知道,这些没身份的武将,靠着一股蛮劲拼杀才爬上一个副将之位,也是不容易,哪里见过什么世面,见得都是沙场撕杀,父亲在朝中威仪万丈,谁不怕父亲?皇上这么做也是为父亲考虑。”崔曚为皇上说好话道。   崔曚这么一说崔炎心情好多了,“真是难为皇上为臣如此思虑。”   “可不是,这个卫临我听皇上说他跟司徒将军的关系特别的好,父亲曾派兵围剿过他,皇上也是怕卫临知道什么,保护父亲。”崔曚悄声地在她父亲耳边念及皇上的好道。   崔炎皱了皱眉,皇上跟曚儿好的连他跟他之间的秘密也向曚儿透露了吗?   皇上对曚儿这么好,难道……是想娶曚儿为妃?   他已经有一个女儿嫁入皇宫为贵妃了,但皇上似乎并不喜欢他的昭儿,若是皇上真喜欢曚儿,把她嫁进皇宫也不是不可,若是皇上册封曚儿为后,那曚儿与皇上生下的皇子就是嫡出,他也不必觊觎皇位,全心辅佐自己的外甥了。   “父亲,女儿跟你说话,你在想什么呢?”崔曚见父亲一动不动,满脸心思,真不知道他想什么,难怪皇上说有时他跟父亲说话有点害怕的。   父亲也真是,干嘛总是一脸凝重的吓到皇上。   “曚儿,你喜欢皇上吗?”崔炎问。   “喜欢啊,皇上特别地宠我,而且他是皇上,女儿自然是喜欢他的了。”崔曚娇羞的揉~着衣角道。   她的婚事一向是父亲做主,她虽心仪皇上,但若父亲不同意,她做女儿的也是没办法,今日父亲问及,自然是将自己的心思透露给父亲,希望父亲能给她做主。   “那就好。”崔炎满意的点了点头。   “父亲是想让女儿嫁给皇上吗?可姐姐她……她不高兴的。”崔曚见父亲似乎同意了,欣喜之外又有另一个担心,委屈的跟父亲告状道:“我和皇上走得近,姐姐都生气了,今日早上,姐姐还训我让我别没事进宫,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总往皇宫跑成何体统。”   “不用管她,你若真想嫁给皇上,你姐姐昭儿那边父亲自会跟她去谈。”崔炎对崔昭进宫四年还无作为已经感到失望,既然皇上这般喜欢昭儿,自然是不想冒天下大不违去篡位被多方诸候围攻强了。   挟天子以令诸候等同自己君临天下一般,圣旨朝中决策还不是他一人说了算?   当今郫国朝堂,崔炎不怕皇上,但最忌讳的就是司徒皇后生下的嫡子凌王,他可不像他父亲那般好~色昏庸无能,小小年纪,竟已展示出雄才伟略,经常规劝皇上富及民众,德行天下治国,近贤臣远小人之言,崔炎每每见他刻苦苦学,就心中害怕,若让他将来登上皇位,怕是第一个倒霉的人就是他。   昭贵妃不争气,四年了都哄不了皇上册封她为后,篡位风险又太大,现在他唯一指望的就是曚儿了。   希望曚儿能给他争争气,进宫登上后位宝座,他也明正言顺的扶持曚儿与皇上的孩子为太子,对凌王也敢下手了。   皇上派人来请崔曚,说是明晚在宫中宴请卫将军,让崔曚进宫帮着贵妃照看着,崔曚今早被姐姐训斥了一顿,下午皇上估计是知道了就派人来请她安排宫宴,心中窃喜,有皇上的宠爱和父亲的支~持,她嫁给皇上便是板上钉钉之事了,看以后她姐姐如何阻止她进宫。   “这个皇上,上午才见,这会儿又宣我进宫。”崔曚故意在父亲面前透露皇上离不开她道。   “你去吧。”崔炎催促崔曚,“别让皇上等急了。”   皇上如此宠爱他的曚儿,崔炎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盘算。 第115章 娘子你观察的太入微了   翠宣别宛不愧是皇家别宛,安然一进去就被园中景色迷住,可谓是一步一景,十分讲究。   在现代时,安然也曾去过各地名胜旅游过,虽景致怡人,但总含有现代气息,少了几分古致,今日看到如此古色古香的皇家别宛园中之景,安然看得目不接暇,园中有自然景色,也有人工培育和手工建造的景致。   现代景致不说有一半,但至少也有三分之一是以机器开凿或仿制而成的景色,而皇家园林不同,虽有人工建造,但却是工匠们一凿一石建造而成。如凉亭,石墩木桌,长廊一景一物都十分讲究,美不胜收。   穿过一条葡萄长廊,来到一座长大约十米的木桥上,向桥下望去,是那清澈见底淙淙溪水,偶见三五条叫不出来名字的鱼在水中嬉戏,这些鱼应该是观赏型鱼,跟现代所养的金鱼不同,十分警惕又好看。   直到再走过一条鹅卵小道,朱红大门座落眼前,门缓缓打开,十几个统一绿裙的侍女们鱼贯而出,划一行礼,“见过卫将军,卫夫人。”   带着卫临和安然来的年长公公眉眼弯弯道:“卫将军,卫夫人,这些个侍女都是皇上指派过来侍候卫将军和卫夫人的,若是他们做的不好,卫将军卫夫人尽管告诉奴才,奴才定会好好教训她们。”   卫临略扫了一眼,后点头对年长公公道:“有劳公公了,还请公公替末将转达一下,感谢皇上如此厚爱,末将感激不尽。”   “奴才一定转达。”公公哈腰陪笑道:“卫将军卫夫人请进屋,若有何短缺的或不满意的就告诉奴才,奴才立马去办。”   卫临安然进了屋,屋里所用之用应有尽有,卫临道:“公公安排细致,样样齐全,真是辛苦公公了。”   “奴才哪谈得上什么辛苦不辛苦,就是点打扫跑跑腿的活,奴才哪能跟卫将军相比,卫将军收复南阳南临两大关口,让我们这些郫国百姓免遭生灵涂炭,卫将军才是劳苦功高,才是辛苦。”公公边说边竖起大拇指,一脸钦佩。   安然见这年长的公公说话之时虽带着溜须拍马之口吻,但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却是诚挚的钦佩之色,安然问道:“公公以前是否也受过战乱之苦?”   公公先是一楞,后苦笑道:“小时候,家乡常年被流兵侵扰,民不聊生,父母实在养不起我们几个孩子,就把我送进宫,如今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其他兄弟姐妹过得如何?”   “看公公如今也是一总管之职,公公这些年就没打听家人的下落吗?”安然好奇道。   “怎会没打听,只是郫国战乱,外战内战接连不断,诸候割据分争,也是崔相这几年控制住了诸候之乱,朝庭也算是安歇了几年,可经历了那么长时间的战乱,我的那些兄弟姐妹早就音讯全无,无从查起了。”   公公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是悲伤的,安然歉意道:“对不起啊,提起您的伤心事,若有机会,让卫临帮您查查您的家人,或许还有人在的。”   “真的吗?那奴才就谢过卫将军了。”公公赶紧叩头感谢。   安然扶住他:“公公不必客气,您也是个苦命之人,饱受战乱之苦与家人分离,我们能帮到的一定会帮。”   “卫夫人卫将军都是好人,其实奴才也早就知晓卫夫人和卫将军体恤百姓的善事了,卫将军打败虢军,卫夫人就给无家可归的百姓送米买药,安置死者,你们都是大慈大悲的菩萨,若郫国个个将军如卫将军与卫夫人如此菩萨心肠,郫国何来百姓流离失所?失去亲人?”公公边说边抹眼泪。   “您一定是一个承受过很多痛苦,又特别向往没有战乱之苦乞求国泰民安的忧国忧民的善人,虽说您老在宫中掌管一职之务,想必这么多年也是受过很多苦才熬过来的吧?公公贵姓?”安然将丝巾拿出来给公公试泪,深表同情道。   “奴才姓李。”李公公不敢接丝巾,十分感动道:“奴才谢过卫夫人,别让奴才的眼泪脏了卫夫人的丝巾,奴才愧对卫夫人的夸赞,奴才实在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人,善人二字万万不敢当。”   “只是一条丝巾,又不是值钱之物,拿着吧。”安然看向旁边一直不说话但又很担心的年轻公公问道:“您若不是善人,为何会领养这位无亲无故的小公公?”   李公公吃惊道:“卫夫人如何看出他是奴才领养的义子?”   安然笑了笑道:“他若不是你领养的义子,为何如此担心你?他脸上写满了孝顺二字。”   李公公望着义子欣慰一笑道:“这孩子也是个苦命之人,入宫不到一年,就被人欺负,我若不保他,他的这条小命怕是要被人折磨死。”   “卫将军卫夫人,奴才还有个不情之情,奴才这次带这孩子来,也是存了私心想让他暂时在卫将军和卫夫人身边伺候着,还请卫将军卫夫人不要嫌弃这孩子粗笨。”   “这孩子懂得感恩,如此性情之人怎会粗笨,李公公不必客气,我和卫临一定善待这孩子。”安然点头道。   “如此就谢过卫夫人和卫将军了。”李公公拉着义子跪~谢。乾坤听书网   时辰也差不多了,李公公要回宫复命,安然让小李公公去送送他义父,待他俩出去后,卫临道:“娘子,你与李公公聊这么多是有什么计划吗?”   “没什么计划,只是我看到这位公公眼里对你满是崇拜之情,便就随便聊聊。”安然笑了笑道。   “那你怎么知道这李公公从小深受战乱之苦?”   “猜的。”安然道。   “娘子你可真厉害,随便几句话就把别人的身世猜的七七八八,都赶上算命的了。”卫临佩服道。   “你要用心观察你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你没看李公公看你的眼神,虽然他讲得都是溜须拍马的客套话,但也不乏有些诚意,而且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或许他在宫里见惯了人情冷暖,懂得左右逢源,阿谀奉承,但小时候形成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他敬佩为百姓做实事的人,所以才会提及崔炎此人,说白了他就是一个向往和平厌恶打仗的人,内心很正直,这样的人或许以后能为我们所用吧,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仇人要好。”   其实安然真正看上的是这位李公公与崔相的关系也应该挺好,虽然他们俩在街上见面的时候,并没怎么表现出来,但刚听李公公口气他对崔相是有敬意的。   “那你又是怎么猜出那位小公公是李公公的义子的?也是观察?”卫临很想知道。   “对呀,你没注意那位小公公身上有淤青吗?想必是被挨打或责罚了吧,而且那位小公公一直一步一趋的跟着李公公,而李公公一路也是诸多照顾他,李公公流眼泪,他就满脸担心,手时不时的动了又动,明显是想给李公公擦眼泪,这俩人感情如此之深,不是父子难道让我猜是结拜兄弟吗?年龄也不符啊。”   卫临听完结论,佩服的五体投地,“娘子你观察的太入微了。”   “我是女人,只会观察细小情节,你不一样,你观察的都是全方面吧?怎么样?皇上安排的那十二个侍女中有没有可疑之人?”安然最怕的就是崔炎在他们身边安插眼线。   “没有。”卫临没想到自己只那么轻轻一扫,就被娘子看出来了,娘子没误会他起色~心就好,“这房子的周围也很安全,侍卫都在外围巡视,并没有什么可疑的气息。”   “你能确定?”   “确定!习武之人的喘息声与常人不同,小时候娘就教我屏气听声,所以娘子大可放心。”   “那人家也屏气呢?不就瞒过你了?”   卫临一笑:“一个人屏气能超过多久?刚为夫一路进来未说一句话,一直到进屋,也有半柱香的时间了吧,一个人能在半柱香时间不呼吸吗?我从小就练也要隔个两百之数才能换气,他们就算再厉害,能憋住五百之数?或者还是能做到与我同时换气?”   安然被问地哑口无言,抱拳敬佩道:“你太神了。”   卫临抱过安然,道:“为夫答应要好好保护你的,自然不敢马虎。”   小李公公轻轻敲门,问:“卫将军卫夫人一路舟车劳顿,奴才命她们给卫将军和卫夫人准备好了沐浴和饭菜,还请卫将军和卫夫人移步。”   “小李公公,安排沐浴吧,饭菜就先别准备了,我和卫将军初来京城,听说京城有很多好吃好玩的,我想和卫临去街上吃吃逛逛可以吗?”安然打开房间问道。   “卫将军和卫夫人是皇上请来的贵人,别说去京城逛了,就是进园林内宛逛逛也是可以的。”小李公公非常恭敬的回话。   众所周知,皇家园林内宛除了皇室,一般大臣是不可以入内的,刚义父特意嘱咐了他,可见皇上如何器重卫将军。   “那你陪我们上街,我和卫将军带你一起去吃好吃的。”安然开心的拍了拍小李公公的肩道。   小李公公受宠若惊,“万万不可,奴才只是来此伺候卫将军和卫夫人的,断不敢与卫将军卫夫人同吃。”   要是被他义父知道还不得打死他,身份有别啊。   “那好吧,那我们吃完打包给你吃总可以了吧。”安然也知道古代尊卑严苛,像小李公公这样刚入宫不久的太监哪敢做一点逾越之事,稍踏错就是死罪,安然自然也不为难他,再说她是要去太福楼跟爹娘和孩子们见面的,带上小李公公在身边也不方便家人啊。 第116章 难得我们一家人团聚   安然和卫临沐浴后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便在小李公公的带领下进了京城最大的永定街,身后跟着四名侍卫,原本安然是不用的,卫临会武功,还要什么侍卫保护,可小李公公非要带着,说是义父交待的,卫将军和卫夫人第一次入京,对京中各方面都不熟知,带着侍卫也好有个以防万一。   既然是李公公安排的,安然只得这样了,其实李公公这么安排也是好意,防万一就防万一,只是这样一来,她和卫临见家人就有些不太方便了,而且带着这么多人逛永定街,估计没几分钟她和卫临的出行就会传到崔炎耳里。   目标太暴露。   安然想着要不要等下去永福楼见见家人?   永定街道非常繁华,从皇宫的西门到东门的钟雀楼,一条可供四辆马车并排通过的大道,街道两旁商铺林立,随处可见走街串巷的小贩,这时正好太阳西落,晚饭时间,两边酒楼的小饭馆站着吆喝的小二,喊着长号揽客。   小李公公推荐了他左边的鑫盛酒楼,“卫将军卫夫人,我听我义父说这家酒楼的菜式不错,卫将军卫夫人要不要进去尝尝?”   安然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们先逛逛,现在也不是很饿。”   “哦。”小李公公见卫将军和卫夫人似乎并不喜欢他推荐的酒楼,担心自己话多会惹人厌,便不在说话。   其实他也只是听他义父说鑫盛酒楼不仅菜好吃,格局也不错,所以他想给卫将军卫夫人推荐一下,结果自己并不了解卫将军和卫夫人,难怪义父总是教他少说话多做事,不要自作主张,看来他还是没学会义父的明哲保身之法。   安然此刻可没心思去管小李公公的心思,眼看着要到永福楼了,心里一直纠结着要不要去?   “卫临,安全吗?”安然问。   “人太多,很难分辨。”在人声嘈杂的环境下,想要确定对手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不然怎么会有人说大隐隐于市呢?隐入人市是隐藏自己最好的办法,所以卫临没办法确定周围的环境是否安全没人跟踪。   “娘子,其实你也没必要风声鹤唳,崔炎肯定想不到我们第一天来京就出来见家人,就算知道了,他事后查起我们也只是初到京城逛个热闹而已,毕竟我们是从穷山村出来的嘛。”卫临自嘲道。   “那我们就去见娘了?”安然本就想见家人,被卫临这么一说,纠结要不要见的心顿时落定下来,对一直低着头跟在后面的小李公公道:“走累了?那我们就在这家永福楼吃东西吧。”   小李公公一听卫将军和卫夫人要吃东西,便道:“那奴才这就进去为卫将军和卫夫人安排。”   “不用了,你这么做太扰民了,这样,你跟他们四个在楼下吃,我和卫临上楼找一间包间吃饭,不用担心我们会遇到什么危险,卫临是将军有武功,一般人靠不近他,再说楼上楼下,真有什么事,你们也来得及,就这样吧。”安然边说边往永福楼进,然后走到柜台边对掌柜的道:“你好,帮我在一楼找个位置安排一下他们,再帮我安排一下二楼雅致点的包间。”   掌柜的一见是贵客,非常热情的招呼店里小二带贵客上楼,自己因柜台方便就领着小李公公和四名侍卫安排了一张空桌。   安然一上楼,就看到卫国伸着小脑袋焦急的等待,见到娘亲和爹爹,卫国很聪明的并没有叫出声,而是直接转进包房通知大人去了。   待上楼后,林杰刚从包间出来,假装不认识的盯了卫临和安然好几秒,然后哦了一声,“这不是今下午刚进城打了胜仗的将军吗?你们也来吃饭?”   卫临很配合道:“嗯。”   “将军守住南境保境安民实在劳苦功高,相见即是缘份,不如这顿饭草民请客如何?”   “这个……”卫临看了看娘子,故意道:“我们打扮地如此平淡竟还被认出来了。”   安然跟着‘苦笑’一下,林杰趁势将他们推入包房中:“草民能请二位吃饭也是三生有幸,二位一定要给个面子。”   小二见客人进了另一位客人的包间,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林杰打开门对小二道:“小二,把你们酒楼最好的菜全上上来,再来两坛最好的叶青酒。”   “好咧。”小二见客人点这么多菜,赶紧吆喝着下楼去准备了。   安然一进包间就朝娘搂了过去:“娘,几天不见想死我了。”   “你这孩子,越大越学会撒娇了。”安锦搂着安然直笑。   “爹,我也想你。”安然朝她爹眨了眨眼。   林皓指了指女儿,一脸宠溺。   杨柳儿羡慕不已,站在旁边一个劲地瞧安然,“妹妹,这就是皓哥的亲生女儿?”   “是啊。”安锦放开安然,带她认人,“婉儿,这是你大娘,快叫人。”   安然对杨柳儿陌生的很,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结果被安锦打了下屁股,“快叫啊。”   “大娘。”安然像个被大人教礼貌的好孩子一样不得已的开口叫人。老友书屋   “这孩子长得真漂亮。”杨柳儿的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安然身上,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一样。   “卫临,你也快叫人。”安锦又推了推卫临。   卫临没有安然那么别扭,行小辈礼唤了一声:“大娘。”   杨柳儿活了几十年也没像今日这般激动的,含着眼泪直点头:“终于回家了,真好。”   林杰走过来,对安然道:“我实在没有想到,上次盘店之时你竟是我的亲侄女。”   “叔,上次真不好意思。”安然惭愧。   “怎么不好意思了呢?”林杰问:“是因为你匆匆将你娘拉走之事?这有什么,谁没个急事,别放心上,说来是我惭愧,自己的亲侄女就在自己眼前竟没认出来,不然你我叔侄二人早就该相认了。”   安然吐了吐舌,“其实不怪叔,要怪怪我娘,要不是她看穿一切又不肯说出一切,那日我们早就相认了。”   “你还好意思怪我。”安锦朝安然的头上盖了一巴掌,“是谁乱误会我?”   安然自知理亏,不敢再说什么了。   杨柳儿见这对婆媳亲如母女,羡慕地不行,真希望有一日自己的这个女儿也能这样和她谈笑风生。   “菜来咯。”小二端了十几道菜敲门,待摆好菜,小二问道:“客倌,楼下那五位也是一样安排同样的菜式吗?”   安然见这些菜不错,就点了点头,“安排一样的吧。”   小二出门时安然听到他念了一句:“真是别人请客不是花自己的银子,够大方的。”   林杰笑了笑,招呼卫临和安然吃菜,“永福楼的菜不错,难得我们一家人团聚,快吃,快吃。”   安锦将安然安排在她和杨柳儿的中间,俩人都不停的给她夹菜,不断的问安然想吃什么?特别是杨柳儿,安然有种她们‘争宠’的感觉。   杨柳儿见安然的碗里堆不下了,就给安锦夹了一筷子,“妹妹,你也多吃点。”   “你也一样。”安锦也给杨柳儿夹了菜。   安然见这俩人这么和谐,简直不敢相信,二女共侍一夫,关系可以这么好的吗?   “叔,我敬您。”卫临端杯敬酒。   林杰碰杯道:“卫临,好样的,以后我林家有你这个大将军,将来也就脱离商贾之族了。”   林家世代经商,虽说家境不错,但一直脱离不了商贾之族,林杰以前没觉得什么,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后,年纪越大也如他父亲一样在乎着家族的荣耀,也渐渐明白父亲对大哥的严厉实则是一片用心良苦,希望他能走上仕途,改变林家命运。   大哥有才却遇歹人谋害,卫临是大将军,有能力与崔相一拼,若能为大哥正身他就是三十年前的状元,以大哥的才华一定会被皇上重用,他们林家也就不再被官府压榨了,从此以后林家也是高人一等的仕族家族。   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吃了个团圆饭,为了不被人怀疑,林杰买完单先走,后林皓带着杨柳儿出去,安锦则带着三个孩子随后。   小李公公和四个侍卫喝得有些摇摇晃晃,许是这些人极少在外面吃饭,今日好酒好菜,又是卫将军和卫夫人赏的,自然是敞开了肚子吃的。   安然和卫临漫步在回去的永定街上,古代京城虽有宵禁,但未到宵禁前京城的街道依旧热闹,街道两旁商铺高挂着红灯笼,又好看又喜庆。   “卫临,你说咱娘和那位大娘关系有这么好的吗?”安然没法理解二女共争一夫会这么和谐的,电视里不经常弄个什么宅斗争宠的吗?她怎么看娘和那位大娘礼让的很,刚俩人还让着谁跟爹走谁带三孩子回去呢。   要不是她娘命令她爹一定要陪大娘回去,这俩人还不知道让到什么时候。   “这很奇怪吗?”卫临道。   “当然奇怪了,要是我,你要再娶个女人回来,我是坚决不同意的。”安然哼哼道:“我可不想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共,你要敢娶,我就敢和离一个人带着孩子出去过,你信吗?”   “信。”卫临将安然搂进怀中,“放心,我不会去娶别的女人的,此生只你一个。”   “真的?”   “真的。”   就在卫临和安然说说笑笑之时,鑫盛楼的窗户上探出个头来,崔曚冷哼道:“踩我哥的尸体被皇上器重,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第117章 卫将军从不正眼看别的女人   “收拾谁呀?曚儿?”崔炎推门进来,刚好听到崔曚的后半句。   “害死哥哥的那人。”崔曚朝外面指了指道。   崔炎朝下一看,正看到卫临与他夫人并肩走过,不禁皱了皱眉,他来这家鑫盛酒楼,正是因为听到属下来报,说卫将军与他夫人出门往街上去了,崔炎一想估计卫临是想带他有身孕的夫人去吃京中美食,便让人在鑫盛酒楼订了包间,想碰个凑巧正好请卫临夫妇一起用餐,哪知等他赶来之时,卫临并没有携他夫人来此处。   刚一问才知道卫临夫妇去了并不知名的永福楼,而且已经吃好了。   崔炎见自己精心安排的事泡了汤,失落道:“曚儿,你哥的事先暂时别迁怒,父亲不许你动他们。”   “为什么?”崔曚不解道。   “因为父亲想收拢卫临,若是他归顺于父亲,对父亲的帮助很大,明白吗?”崔炎把自己的目的告诉崔曚,末了又加了一句,“曚儿,你是父亲的好女儿,你想要的父亲都会给你,但父亲有很多事你不该说的一定不能跟皇上说,哪怕他对你再好,再宠你,你也要记住,你靠得住的也只有娘家明白吗?”   “父亲,我知道。我没跟皇上提及父亲的事,其实皇上也没向我打听父亲的事,皇上与女儿只是谈笑风生,主要是女儿逗皇上开心罢了,可是父亲,您与卫临有仇,他会归顺你吗?”崔曚有些担心道:“别到时狼养不熟反被咬一口。”   “若是你担心皇上跟你提及的事,曚儿不用担心……”崔炎顿了顿道:“只是……曚儿你放心吧,父亲不会被人反咬一口的。”   司徒将军的事崔炎有把握让卫临不记恨与他,但卫临父亲卫光之死,他需要时间试探,或许卫临年纪还小,他的母亲根本没有把他父亲之事告诉他就死了呢?   但不管如何,卫临虽有才干,但他也不会急于求成,一步步试探就是。   “父亲做事自然有父亲的考量,女儿听父亲的。”崔博虽然是她哥哥,但也只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父亲既然想收拢那个卫临,崔曚也不会给她父亲捣乱,她崔家在郫国是王臣将相之族,家族荣耀高与一切,为了家族就先放过那个卫临吧。   最好他归顺父亲,否则就算父亲放过他,她崔曚也不会放过他的。   四姨娘可是在她面前哭诉过好几回的,崔博虽是同父异母的哥哥没错,但也是她崔家人,她崔曚也得喊他一声哥哥,自己的哥哥让人害死,岂有不报仇乎?   “你最乖了,叫东西吃吧。”崔炎宠爱的摸了摸女儿的头道。   快到翠宣别宛时,安然突然想到什么,问卫临:“陈子期呢?卫临我听你说陈子期也来京城了,怎么没见他跟我们会面?”   “他是皇上的人,和杜文云进宫面圣了吧?”卫临也不清楚,陈子期和杜文云是先他们一步走的,比他们早到京城,大概各就各职去了。   “陈子期是皇上的人?”安然惊讶之余又不开心道:“卫临你又瞒我。”   “我没瞒你,只是关系朝中之事你不问我也不好跟你主动提及,怕皇上怪罪。”卫临解释道。   安然才不相信呢,“我看你就是吃陈子期的醋,故意不说的。”   “有点吧。”卫临也不否认,憨憨笑道。   他确实不太喜欢在娘子面前提陈子期,毕竟陈子期长得英俊潇洒,嘴巴叭叭地又会说,尽管娘子总怼他,但看到娘子跟他聊得甚欢,他心里说不吃一点醋那也是假的。   “好吧,知道他没事就行,你也不用乱吃醋,你娘子都跟你……怀了孕了,生死都是你的人,担心什么?”安然差点说错,忙改口过来。   “娘子这么美,为夫还是担心的。”卫临诚实的很。   “嘴巴真甜,回去睡吧。”安然也不管身后那几个喝得醉熏熏的侍卫和小李公公了,拉着卫临就回了屋。   皇宫!内政殿!   陈子期与杜文云向皇上回禀在南境的一切事宜后,皇上听完后问陈子期:“你说卫将军的家人先入了京?”   “是的,皇上,卫将军怕家人受到牵连便让他的岳父母亲以及三个孩子去了他夫人的二叔家中,今晚他们在永福楼见了一面。”陈子期不敢隐瞒皇上,如实禀告道。   “那没被崔相发现吧?”皇上问。   “没有,卫将军和他夫人很聪明,知道崔相在他们第一天入京不会监视很严,而且卫临和他夫人也没有表现出对崔相很仇视的样子,崔相自然不会专门派人去监视,到是有意拉拢的意思。”   “卫将军也不是他想拉拢就能拉拢的人。”杜文去冷哼道。   “这是自然。”皇上点头认同道:“若不是卫将军意志坚定,朕也不会选他入京辅助朕来做清相计划,这样,你们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最近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和卫将军太过亲密,免得崔相起疑心。”   “是,那臣告退!”陈子期和杜文云出了内政殿后,皇上便靠在楠木椅上,闭目养神。2k   “你怎么看?”崔总管从内室出来皇上都没睁开眼睛。   崔总管道:“卫将军把自己家人藏起来对我们是一件好事,等我们清理掉崔相后,若是卫将军想学崔相一样功高震主,皇上大可用他家人制肘。”   “朕也是这么想的。”皇上微微睁开一条眼缝,寒光杀气道:“朕的朝中再也不允许第二个崔炎把控朝政,挟令天下了。”   “崔炎这些年野心膨胀,不思圣恩,竟妄想坐上皇位,将朝中各个官员拉拢,以此威逼皇上听命于他,好在皇上如今醒悟过来,利用卫临来抗衡崔炎,制定清相计划,老奴相信邪不胜正,皇上一定能将崔炎拿下,还朝中一个清明。”崔总管朝皇上鞠恭道。   皇上抬手让崔总管起来,“崔卿,若不是你告诉朕崔火与卫临有杀父的不共戴天之仇,朕也不会派你去南镜保护卫临,如今保护他的时间也够久了,是时候让他出来为朕办事了。”   “皇上英明。”崔总管冷冷勾起嘴角,心中暗恨道:“崔炎,你也有今日。”   当年他只是崔炎身边的一个陪读小书童,就因为犯了一点小错,崔炎就将他踢的断子绝孙,他以为他拿一点银子就能补偿他这一辈子吗?他要让崔家所有人陪葬。   卫临奉皇上旨意上了早朝,皇上一番夸赞后正准备宣旨封卫临为南境大将军时被崔炎阻止,“皇上,卫将军虽此次收复南阳镇与南临关有功,但也是南境所有将士的功劳,若是只封赏卫将军一人,对南境有功将士着实有些不公平,皇上不防等些时日,待臣调查完后此次南境有多少有功将士再一并封赏如何?”   “这……”皇上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卫临,又装着一副不好驳崔相样子,“那好吧,朕听丞相的,这事就交给丞相去查,到时朕再一并封赏。”   “谢皇上信任。”崔炎有些得意,他就是要让卫临看看,就算他立了大功,只要他一句话,他的南境大将军之位他也能左右皇上放弃。   卫临并不看重职位,对他而言若不是皇上派杜文云带领三万将士来南境,他也不可能打败虢军,保住南阳镇和南临关两大关口,若皇上真封他为南境大将军他受之有愧,打羸胜仗的功劳本就属于南境所有将士,只是他看不惯崔炎在朝中耀武扬威样子。   “今晚朕设宴为卫将军接风庆功,各位爱卿一起来吧。”皇上非常好客道。   殿中文武百官整齐划一跪~谢:“谢主隆恩!”   卫临回到翠竹别宛脸色阴沉,安然见状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卫临摇头。   安然笑道:“都气成这样还说没什么?是不是崔相在朝堂上为难你了。”   卫临冷笑了下,“也算不上什么为难,他不过是想在我面前表现一下,他在朝中一手遮天连皇上都奈何不了他,想让我识时务者为俊杰罢了。”   “那你打算如何应对?”安然问。   “皇上既然制定了清相计划,我自然是听皇上的。”卫临回道。   “不过我觉得这皇上有点奇怪,既然他这么有主见有城府,为何会被崔炎掌控朝政?弄得如此被动?”安然不解问道。   卫临不好跟娘子说皇上也只是这一年勤政罢了,以前他听司徒将军抱怨过很多次,皇上沉迷后宫,一个月都不上朝一次,为此司徒将军直言进谏过好几次,甚至司徒将军还跟皇上吵起来了。   “朝政之事千头万绪,每朝每代都有奸臣当道,皇上虽是一国之君也有身不由己之处。”卫临打了个马虎眼道。   “这到也是,不过朝堂之所有有奸臣,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皇上不够强势,若皇上够强势怎么可能由臣下一手遮天?”安然评价道。   “对了,皇上今晚设宴说是为我请功,让你也进宫赴宴。”   “赴宴就赴宴,干嘛说的这么小心翼翼的?难道我带出去让你丢脸吗?”   “不是,我怕你不喜欢那种官场假腥腥的热闹。”   “不喜欢也得去啊,不管你以后当了大将军,多少人要宴请你,我身为你娘子,难道一辈子要躲着不见人吗?”   “为难你了。”   “傻瓜。”安然笑道。   天还未擦黑,皇上就派马车来接,卫临和安然换了正装进了皇宫。   皇宫气势恢宏安然早就见识过了,北京故宫参观过几次,像郫国这种小国的皇宫比起故宫还是少了些许皇宫威严。   待入座后,皇上让崔曚坐在他旁边,另一边则是昭贵妃,皇上只顾着与崔曚说话,完全不理会昭贵妃的不满,“曚儿,那位便是朕宴请的卫将军,听说此人对他娘子特别好,从不正眼看别的女人,像曚儿如此国色天香的美人,不知道卫将军会不会例外正眼看一下你呢?” 第118章 给那女人一记报复不就行了吗   “他算什么东西?”崔曚翻了个不屑的白眼,心里冷哼道:“不过一贱民运气好罢了,让他挣了个军功,皇上也真是的,小小一贱民,竟如此给他脸面,还让文武百官相陪,要是她,直接将这俩人推出去斩了。”   皇上脸上笑呵呵的,“卫将军的夫人确实比不上曚儿美,曚儿你想不想知道卫将军会不会看你?朕到是很想知道卫将军是否像传言中真的除了他夫人别的女人再漂亮一概不看,挺好奇的。”   “皇上真的很想看?”   “嗯。”皇上呶了呶嘴点头。   “那好。”崔曚高傲的扬起下巴端起桌上的酒杯在皇上耳边轻声的道:“皇上若是输了可怎么罚?”   皇上脸上‘笑意’更浓了,“随曚儿怎么罚朕,朕都认。”   “那皇上可要愿赌服输哦。”崔曚食指在皇上肩上轻轻划了划,故作娇羞道。   等她羸了,她就让皇上娶她入宫封她为妃,也就不用父亲为她精心谋划了。   “嗯。”皇上依旧保持笑容。   崔曚下去时,皇上的目光一直追随,昭贵妃实在看不下去了,劝谏道:“皇上,您与臣妹平日里走得极近,就已经引起后宫嫔妃不满了,今日宴请功臣还将臣妹的席桌设至皇上右侧,皇上,您疼爱臣妹臣妾同沐恩宠,可皇上如此与臣妹亲昵却又不册封她,这让臣妾与父亲的脸面往哪儿搁?因为这事,好多人私底下可都笑话我们呢。”   昭贵妃明着提醒皇上刚皇上与她妹妹打情骂俏大庭广众之下的,文武百官都看着呢,多少人在偷偷捂嘴嘲笑的,这是宴席,皇上也该注意点形象。   皇上才不在乎那些大臣笑话不笑话的,轻描淡写的对昭贵妃道:“朕宠爱你妹妹,也是看在你面上,你妹妹还小,昭贵妃不必心慌,有朕和你父亲在,谁敢不满笑话?”   “皇上,您惯会哄臣妾高兴的。”昭贵妃虽然每次跟皇上念叨此事,皇上几乎都用同一句话安慰她,但每次听完后,她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至少在皇上心里还是挺看重她的。   她不敢对皇上和父亲有任何怨言,皇上若真要册封崔曚,父亲也想让妹妹进宫,她这个做姐姐的也只能点头,只是,她要的既使皇上不爱她,只宠崔曚一人,但至少皇上敬她,别冷落了她就好。   皇上伸出一只手去握昭贵妃的柔荑,说了句:“放心。”   崔曚一摆一扭的往卫临的酒桌走去,她知道,皇上在上席一定会看她的,她可不能放过任何时候吸引皇上的好时机,待到卫临酒桌前,崔曚故意娇声道:“卫将军,恭喜你在南境大获全胜,皇上让我过来敬你酒。”   卫临连头都没抬一下,端杯一饮而尽道:“不敢。”   崔曚见卫临真不正眼看她,立刻脸色就变了,正欲发火时,安然却道:“这位娘娘好漂亮,臣妇谢娘娘恩宠。”   “我没敬你!”崔曚大喝一声,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全都朝她看来。   崔曚见自己因为没面子的事而失了态,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只得朝上席的皇上求救:“皇上……”   皇上正跟昭贵妃碰杯饮酒,哪‘知道’酒席下发生什么。   崔炎过来,问道:“曚儿,怎么了?”   崔曚顿时眼泪汪汪,“父亲,女儿只是想敬卫将军的酒,可他夫人不懂礼数,女儿很生气。”   “您不是娘娘吗?那您为什么要代皇上下来敬酒?”安然故作惊讶道,心里十分鄙夷这种女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出生贵族,又得皇上宠爱一直无法无天,连自己的姐姐昭贵妃都不放在眼里,与皇上卿卿我我,全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趾高气昂,安然自然要羞辱她一番了。   崔曚的脸红白交错,五彩缤纷,“我没说我是娘娘,是你认错。”   “哦,刚小姐说皇上让您下来敬酒我还以为您是娘娘呢,您又一直坐在上席,与皇上又亲密,不好意思啊,我认错了。”   “你也不一定就认错,皇上……”   “曚儿,别乱说话。”崔炎及时阻止女儿,她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皇上要娶她的话,若是他与皇上没有谈拢,岂不是很没面子?   “娘子,她是崔相府里的五小姐,不是皇上的嫔妃。”卫临一边向娘子‘解释’一边朝崔相赔礼,“丞相,末将娘子第一次入宫,对宫中的娘娘不甚熟悉,故认错还请丞相勿怪。”书仓网   安然还是有些‘搞不懂’道:“她既然不是宫中娘娘,却又坐在皇上身边,亲亲密密的,不能怪我认错啊。”   “咦?对了,皇上既然这么宠爱你,怎么就没册封你呢?”安然故意奇怪道,心道这皇上也真够绝的,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恶心崔炎,好吧,那她就帮着再恶心恶心。   崔曚若不是父亲一直拽着她,她真的要气得跳脚了,谁说皇上不册封她?她明日就让皇上封她为妃信不信?   宴席中的文武百官都瞧着热闹,虽然他们都忌讳崔相的权势,但崔相的女儿出了丑看看好戏总不犯法吧?   崔炎见卫夫人抓着曚儿的痛脚不放,自己也没面子,最近皇上做事越来越没规矩了,曚儿还不是嫔妃怎可与昭贵妃平坐?   这个曚儿也真是的,皇上如此安排也不知道推辞,现在出丑了吧?   “小女年轻,自与皇上合得来,自然是没了礼数,卫将军卫夫人别见怪。”崔炎打圆场道。   “哦,丞相客气,只要不是臣妇失了礼数就好,臣妇第一次入宫,宫里的规矩都不懂,真怕给我夫君丢了面子,让皇上怪罪。”   崔炎正下不来台之际,皇上走过来道:“咦?丞相和卫将军聊得这么好啊?也难怪,卫将军入京可是丞相亲自去接的,哎呀曚儿,你怎私下来这么久,快随朕入座,朕刚让人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蟹黄糕,走。”说着,皇上就拉着崔炎上席。   崔炎敬了卫临夫妇后也回了自己的位置。   崔曚心里憋了一肚子气,那个贱人,凭什么当着那么多人面阴阳怪气的损她?越想越气的崔曚连蟹黄糕也不吃了,拉着皇上撒娇,“皇上,您刚不知道,卫夫人她竟气我,皇上要是宠爱曚儿,就想办法替曚儿把她杀了,替曚儿出一口恶气。”   “胡闹!”昭贵妃听不下去了,轻声喝道:“卫将军是平定南境的功臣,怎么能把他的夫人杀了?”   “昭贵妃不用动怒,曚儿还小,只是一时之气罢了。”皇上一边劝解一边朝崔曚摆摆手,让她别惹贵妃生气了。   崔曚一脸的不高兴,坐在席上气鼓鼓的。   皇上侧过身去安慰,“曚儿,其实你也不必为那女人气坏了身子,像曚儿你这么漂亮的女子,是男人谁不爱?你要真生气,就把卫将军抢过来,给那女人一记报复不就行了吗?”   崔曚皱了皱柳叶眉,“皇上你找个由头把她杀了不就行了吗?”   “那可不行,朕是皇上,朕怎么能轻易杀有功之臣的夫人,你父亲也不行,曚儿别任性了。”皇上拍了拍崔曚就坐正看底下的大臣了。   崔曚见皇上不愿为她出头,父亲又要拉拢卫临,看样子是没人帮她出气了,崔曚失望至极又将恨意转到卫临和安然身上,要不是卫临让她丢脸,要不是那贱女人让她下不了台,皇上会这般对她有些不耐烦吗?   好,她就去勾引卫临,让卫临休了那女人后,她再回到皇上身边,让那他们痛苦一辈子。   崔曚一想到那折辱她的贱女人被自己的夫君休了无脸见人的样子就露出冷笑,还有那个卫临,竟然不正眼看她,好哇,等她把他勾引过来,休了妻,在他爱得她死去活来苦苦纠缠她的时候她再一脚踹开,眼睁睁的看着她入宫为妃,痛苦的自缢时,想想也是瞒过瘾的。   皇上眼角余光看到崔曚嘴角扬溢得意之笑,就知道她刚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也是,像崔曚这种被宠坏了的人会把谁放在眼里?卫将军与卫夫人惹了她,自然也就惹了麻烦。   不过,好戏已经开场了。   安然无意间朝上席看了一眼,正好对上崔曚那双愤怒阴鸷,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的怒火,安然笑了笑,有病吧?   “卫临,你说皇上这是要捧杀崔曚吗?”这种捧杀有什么用呢?对崔炎有何致命打击?安然实在看不懂皇上这是唱得哪出戏?   “嘘。”卫临轻轻地道:“这里人多眼杂,不宜在此讨论这种事情,回去再说。”   “哦。”安然也觉得自己心急了些,这可是皇宫宴席,在他们身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和耳朵监视着他们。   “那我们喝酒。”安然端杯。   “你怀有身孕,少喝些。”卫临将娘子手里的酒端了喝了。   “这不是还有你吗?他们敬酒,全是你挡的。”安然见卫临如此照顾他,习惯性的伸手在卫临脸上轻轻的磨蹭了下。   上席的崔曚见他们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装夫妻情深,顿时像被人挑衅了,燃起了熊熊的斗争之火。 第119章 咱能换个招吗?   宫宴散席,卫临拜别了皇上,与众大臣一一鞠过礼后,就扶着娘子出宫,崔炎走过来邀请道:“卫将军,明日我府中做东,一来是我个人为卫将军接风,二是因为今日宫宴确实有些误会,还请卫将军与卫夫人别介意,赏脸光临如何?”   “丞相客气了,丞相邀请岂敢推却,就是怕太打拢丞相了。”卫临恭敬不如从命道。   “那明日本相别派人到翠宣别宛去接你们,告辞。”崔炎抱了抱拳。   “丞相慢走。”卫临鞠礼相送。   待崔炎走远,四下无人,安然略显疲惫道:“这宫宴吃的我脸都笑僵了,明日还要继续,这种应酬真够累人的。”   卫临心疼的直抚娘子的背,“没办法,官场就是这样,明明大家心里谁也不服谁,可还是不得不假装阿谀奉承,拉帮结派,故作奉承。”   “你想说这些人都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吧?确实没办法,自古如此,人总是对自己有利的事就蜂拥而至,你现在是皇上新晋的功臣,又是崔炎要拉拢的对象,这些人自然是要奉承你,可怜我,在一旁就算不陪酒,光陪笑也累死我了,想到明天还要陪笑,这脸怕是要变假了。”安然愁死了。   她跟着卫临来京城,不是没想过应酬这块,可谁让她放不下卫临呢?一个大将军身后没个夫人也不像话嘛。   卫临见娘子这般劳累,于心不忍,“要不明日崔炎的宴席娘子你就别去了,你怀有身孕,怕动胎气不赴宴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那不行,我得看着你,你是没发现那个崔曚,一整个晚上盯着你看,心里不知道打什么主意,你一个人去崔炎的府上,我怕你搞不定。”卫临憨厚,安然特别怕他被人算计了,由其是那崔曚,自被她羞辱了一番后,总觉得她心里在打什么坏主意似的。   “那你身体吃得消吗?”卫临很是担心。   “我又不是豆腐做的,怀个身孕而已,没那么脆弱。”安然没问题,她累的也只是假笑罢了。   “我背你回去吧。”卫临见没什么人了,不想让娘子走路,便弯下腰要背娘子。   安然毫不客气,趴在了卫临的背上。   卫临刚要起身,见一个十一二岁小男孩正盯着他们看,嘴角还不停的抽搐,想笑又极力控制自己,安然敢紧下来。   小男孩见卫临夫妇终于看到他了,他在这里都快等了半个时辰了,“卫将军。”   “您是?”卫临不认识此人,但看他身形笔直威仪,大概猜到他是某位皇子,鞠恭行礼道:“恕末将眼拙,敢问您是哪位皇子。”   “我听我舅父经常提到你,我是凌王,自打卫将军进京以来,我一直想见你,只是父皇不肯,故在宫宴席散之时来见,希望没有打扰到卫将军和卫夫人。”凌王也十分客气的回了礼。   “原来您就凌王?末将也经常听司徒将军提起您,凌王殿下可好?”卫临见到凌王殿下本人心情是有些激动的。   凌王双眼忧郁,这话他怎么回呢?说好,可他在宫中过得并不好,说不好,难道还能让卫将军接他出宫吗?   “我舅父……他是怎么死的?”凌王的眼神更忧郁了。   “他……”卫临看了看四周,除了值班的禁卫军,周围一片寂静,虽然这里不是什么好的聊天之地,可卫临也知道,凌王殿下见他一面也不容易,故道:“司徒将军的事殿下还是莫问,相信末将,总有一天末将会替司徒将军报仇的。”   “其实卫将军不说我也猜得出是谁害了我舅父,只是我想知道舅父死的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凌王含泪问道。   卫临见凌王如此想知道那日发生的事,便也告诉了他,凌王的母后走得早,向来是司徒将军视他如己出,要他好好读书,懂治国知圣贤将来才能成为郫国百姓心目中的好君主。   卫临也不止一次的听司徒将军说过,凌王两岁识字,三岁便通诗文,五岁会背道德经,十分有天赋,将来一定会是个为百姓做实事的好君王。   “我舅父身中七刀?”凌王听完卫临讲述他舅父被围攻的形景后,感觉那七刀如刀刀砍在他身上一般疼,内心差点没崩溃掉。   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嘴唇也咬白了,剧烈的颤抖着。   “凌王殿下,别咬嘴唇,你若想哭,就捂着这个哭吧。”安然将自己的披肩脱下,叠好方块,让凌王殿下哭的时候可以避免发出声音。   凌王摇头倔强的拒绝了安然的好意,“不,我不会哭出声的,舅父说过,男儿顶天立地,流血不流泪,今日是我最后一次为舅父哭泣,以后,我一定要发奋图强,历精图治,不让舅父失望,做一个心怀天下的好君主。”   “你会是司徒将军的骄傲。”安然很欣赏凌王的隐忍。   一个皇子若能做到事事隐忍,将来必成大事。   “时辰不早了,卫将军卫夫人出宫吧。”凌王也深知打扰多时,怕影响他二人,朝他二位抱拳便告辞了。   卫临望着凌王的背影,叹了一口气道:“凌王殿下挺可怜的,小小年纪失去母亲,又失去最疼他的舅父,他在这宫中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放心吧,只要我们扳到了崔炎,凌王殿下不就有你这个可以说话的人了吗?”安然其实也挺喜欢这位凌王殿下,知礼又带着坚韧。12   “嗯。”卫临点点头,重新弯下腰道:“我背你。”   “我还是自己走吧。”安然没了兴致。   马车一直在宫门外等,小李公公见他们卫将军扶着卫夫人出来,忙迎上去接他们,“卫夫人没喝多吧?”   “我没喝多,就是宫宴久了,又说了会话,有点累了。”安然撑着卫临上了马车。   小李公公道:“卫将军是立了大功的人,皇上可不得要留他说会话吗?到是辛苦了卫夫人了。”   安然眼皮一跳,是啊,卫临都来了两天了,怎么还不见皇上秘密召见卫临?清相计划是怎么计划的她和卫临一无所知,皇上到底在搞什么?   卫临见娘子蹙眉,便知她心中所想,拍了拍她的手道:“别急,才两天而已。”   总得给皇上一点时间准备,崔炎在京中一手遮天,皇上也得小心警慎,倘若稍不留意,便是崔炎反击,介时,郫国京城一片大乱。   安然点头表增明白,她急得只是这清相计划到底怎么个计划法,难道就让她夫妻二人留在京城吃吃喝喝吗?   皇上总要派个人告诉她和卫临怎么配合吧?   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卫临和安然刚出宫,宫里就有人回禀了皇上,将凌王殿下与卫临见面的事上报了。   皇上到没觉得什么,但崔总管却觉得不妥,进言道:“皇上,凌王殿下与卫将军走得近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计划都已经按照朕的策划好的进行了,还会有什么影响?”皇上问。   “皇上是不允许朝中再有第二个崔炎的,卫将军与凌王殿下亲近,难道就不怕他们对皇上有什么不利吗?”崔总管是崔炎的书童,皇上是如何登位的,他比谁都清楚。   皇上一惊,心道:是啊,他当初跟崔炎能抢皇位,凌王为何跟卫临不可以?   一想到将来自己被人害死,皇上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大声喊道:“来人。”   守在门外的值夜公公进来,“皇上请吩咐。”   “你传朕的旨意,从今日开始,凌王禁足在自己殿中好好读书,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出来。”皇上生气宣布旨意道。   “诺。”领旨的太监赶紧退下宣旨。   第二日,午时崔炎便让人来请,卫临安然赴宴,一到相府,崔炎便出来迎接,满脸堆笑道:“卫将军卫夫人快请进,宴席都备好了,今日在我这里不必拘谨,敞开了吃喝,不醉不归如何?”   “好啊,在丞相府中饮醉还怕没地方醒酒吗?”卫临‘豪爽’道。   “就喜欢卫将军直率。”崔炎一把抓过卫临的手,“走,跟我先去痛饮三杯。”   安然跟在后面,刚踏进花厅,就见崔曚打扮娇艳坐在那里,见到卫临主动站起为卫临倒酒,“卫将军,昨夜在宫中拘束,没怎么喝酒,今日在我家,可要与我父亲好好喝几杯。”   卫临垂下眼敛,道了声谢:“崔小姐客气了,谢谢丞相款待。”   “来来来,坐坐。”崔炎让卫临坐下。   卫临刚一坐下就端杯敬崔炎:“承蒙丞相看得起末将,这杯末将敬您。”   “好。”崔炎一饮而尽。   卫临也干了杯里的酒,崔炎见卫临对他还算和顺,似乎一点敌意都没有,便有心套他,“卫将军啊,你在南境立了大功,按理是要封为大将军的,可你知道皇上为何没有急着封你吗?”   “皇上圣意难测,末将不敢妄自猜测,还请丞相指点一二。”卫临装傻道。   崔炎一笑:“皇上是想等本相定夺。”   “哎呀爹,你请卫将军喝酒怎么聊朝中之事呢?你还让不让卫将军好好喝酒了?”崔曚端着酒壶朝卫临身边走,她就不信了,今日她打扮的如此娇艳,卫临会不看她一眼。   安然在崔曚起身起就一直戒备着,果然,这女人故意脚下一滑,往卫临身上摔去,安然‘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并笑道:“崔小姐,你这招都是老戏码了,咱能换个招吗?” 第120章 让那女人痛不欲生她才痛快   “谁掉了一根筷子在这?想摔死我吗?”崔曚见自己踩中的是一根筷子,气得当场大骂,见没人出来承认,又吼了句:“谁?”   安然:“……”   那根筷子好像是她掉的,她见崔曚站起来,也没来得及叫人捡,就如临大敌,全身防范了。   崔曚手里的酒壶抛出了一米远,正好砸到了对面一位陪酒的官员,这也就算了,最让她气不过的是,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丑竟还是她最讨厌的人接住她的,这让她的面子往哪搁?   “曚儿,算了,不过就是一根筷子罢了,又没多大的事,别闹了。”崔炎眼见自己的女儿要大吵大闹,忙出声阻止她。   “父亲,您刚没听见卫夫人她说什么吗?她说我老戏码,还说换个招,她这样侮辱女儿,父亲也要女儿算了?我明明是不小心踩到筷子才不小心摔倒的,她当我什么?故意勾引她夫君吗?”崔曚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   昨夜宫宴被这女人讥笑一番出了丑她看在皇上的面上忍了,今日在自己家里还要被这女人嘲讽,父亲还要让她忍,就算父亲看重卫将军,那也不能丢她的面子让她就此受辱啊。   “崔小姐,我向我夫人跟您道歉,夫人怀有身孕,昨夜参加宫宴,难免劳累,您也知道,有孕之人睡眠不好,常易多思,容易担惊受怕,还请崔小姐别与夫人一般见识,卫临在此代她向您赔罪了,还请谅解。”卫临怕娘子下不了台,只好先行礼道歉。   “她有身孕她就可以侮辱人吗?我就是不原谅她呢?”崔曚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气,她堂堂一相府千金竟被一乡下来的女人折辱两次,新仇旧恨怎么地也要一起讨回来。   正当崔曚想要抬头先扇这女人两个巴掌出气时,崔炎喝住她:“曚儿,不许胡闹,今日卫将军和卫夫人是父亲请来的客人,你怎可如此咄咄逼人?”   “父亲……”崔曚快气死了。   “崔小姐,我刚……”安然知道刚误会了崔曚,就算她在道歉她也是不会放过她的,于是捂着肚子哎哟哎哟的叫。   “怎么了娘子?”卫临见娘子突然肚痛,紧张的脸色都变了。   “我……没事,可能是刚扶崔小姐的时候闪到了腰,怕是要动了胎气。”安然表情扭曲道。   “快,快去请大夫。”崔炎生怕卫夫人在自己府中~出事,到时传出去还不定要被人怎么误会呢。   “卫将军,抱着你夫人到厢房先休息,大夫很快便来了。”   卫临二话不说就打横抱起娘子,在丫鬟的带领下进了厢房。   崔曚气得直跺脚,可又奈何不了那女人。   万一那女人真小产了,她有理也变得没理了。   这女人怎么这么坏啊,崔曚气得出府去了。   大夫进了厢房,刚要给床上的安然把脉时,卫临就一把掐住他脖子,威胁他道:“你最好别作声,不然,小心你小命。”   大夫哪见过这种阵仗,差点没吓得尿裤子,忙点头紧闭双唇。   卫临对他道:“你等一下出去,就跟崔相说我夫人动了胎气,胎儿怕是不保,但你没将这话告诉我,只是说悄休养几日便好,建议崔相最好还是想办法将我们送回去,这样才不会有麻烦。”   不等大夫点头,卫临又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你是崔相的人,但你若是不照着我的去做,我夫妻二人大不了不要这个孩子也要嫁祸在你们的头上,我夫人要是在相府出了事,你想崔相会担这个责任吗?他只会让你这个大夫来担这个责任,杀了你来给我夫妻二人一个公道你信吗?”   卫临边说边松开大夫,手慢慢伸向娘子的肚子,对他道:“去吧。”   大夫见这人如此之狠,哪敢不听,他若跟崔相说了实情,此人定会催力让他夫人小产,介时,卫将军的夫人在相府出了事,倒霉的人必定是他,他只是在相府混口饭吃,上有老小有小的,犯不着惹上他们这些高官的尔虞我诈中,保命要紧。   “小人定会按卫将军的意思去办,您千万别意气用事。”大夫边鞠恭边往外走。   安然闭着眼睛朝卫临伸了个大拇指,卫临可真厉害,应变能力太强了,瞧把那大夫吓得。   崔炎进来的时候,卫临正给他娘子揉肚子,崔炎眼皮跳了跳,故作镇静,清咳了两声关切的问道:“卫将军,卫夫人她……没事吧?”紫薇   “大夫说没事,悄休养几天就好了,今日真是不好意思。”卫临道歉道:“扫了丞相的兴。”   “唉,别这么说,都怪小女不懂事,要不是她……”崔炎其实也不知道怪自己女儿什么,只得硬着头皮道:“卫夫人在本相府中动了胎气,卫将军卫夫人就在府中好好休养几日,本相让严大夫好好给卫夫人调理调理。”   “不用了丞相,末将还是带夫人回翠宣别宛吧,夫人本就认床,若在相府调理怕是会休息不好,丞相的好意末将心领了,等夫人好后,末将定带夫人来给丞相赔罪。”卫临婉拒了崔炎。   崔炎巴不得,但又不好表露出来,故作为难道:“这样啊,也是,孕妇就忌休息不好,卫夫人既认床,那本相就不强留了,我这就让人准备一顶软轿送你们回去。”   “那就太谢谢丞相了。”卫临抱拳‘感谢’道。   崔炎出了门,忙松了口气,赶紧让下人去备软轿去了。   崔曚气呼呼的进了宫,一见皇上就撅着嘴诉苦,“皇上,我快要被那个乡下来的女人气死了。”   “她怎么气你了?”皇上很有耐心的问道。   “她说我故意摔倒想倒在卫临身上,说什么这都是老戏码了,咱能换个招吗?你说这女人,是不是太气人了?她把我当什么?本小姐好歹是相府的千金,那种跌身份的事是本小姐这种人会做的事吗?”崔曚越说越气,脸都快气青了。   “她竟这么说你?”皇上忍着笑道。   “皇上,你把她杀了,我实在是受不了那女人了。”崔曚恨不得皇上现在就把那女人的头砍了,否则她这口气怎么也下不去。   “曚儿,你这不是为难朕吗?你父亲都不好处置,朕怎么好替你出气。”皇上把锅推给崔相。   “别提我那父亲了,父亲亲眼看着我被那女人污辱,竟还凶我,皇上,曚儿好气啊。”崔曚呜呜地哭了起来。   “别气,别气。”皇上抚着她的背,自问道:“朕教你的方法你都没用吗?怎么还被那女人气成这样了?曚儿,你这样不行啊,你好歹也是相府千金,怎么被一乡下女人连番气到?”   “我……”崔曚本想说我用了,可那卫临根本就不吃这一招,她有什么办法,可这话真跟皇上说了,皇上还能瞧得起她吗?   “罢了,曚儿你以后还是别惹那个卫夫人了,她既然能让卫将军对她俯首贴耳,言听计从,从不对他夫人以外的女人抬个正眼,证明卫夫人的确有过人之处,否则怎么会让卫将军如此听话,曚儿你是斗不过她的。”皇上火上浇油道。   “我斗不过她?”崔曚果然被皇上的这话激到了,转瞬冷笑道:“她算什么东西,一个乡下婆子罢了,真以为有点小聪明就自以为了不起了吗?她不过是沾着卫临打了个胜仗父亲和皇上欣赏她夫君罢了,想跟我斗,她也不看看她是什么身份。”   “曚儿你还要跟她斗啊?”皇上见崔曚不服输,问她:“你打算怎么跟她斗?”   “她不是想沾着她夫君的光吗?那我偏不让她沾光,皇上你下旨,就说我要嫁给卫临,让他休妻。”崔曚反正是恨死那个女人了,只要能让那女人痛苦,就算她不嫁皇上她也愿意。   “啊?”皇上有些惊讶,这么直接了当的吗?还以为要花多点心思才能让崔曚妒火中烧呢,没想到卫夫人才气了她两次就要嫁卫将军了。   “你别啊了,快下旨啊。”崔曚见皇上犹豫,催着他写圣旨,要是再不写,崔曚真怕自己后悔了。   “曚儿,你的终身大事还是回去跟你父亲商量一下吧,朕若是这么指婚,怕是丞相不高兴。”皇上拿着笔道。   崔曚一把抱住皇上,泪语凝噎,“皇上,我知道你舍不得曚儿,曚儿答应你,不会跟卫临有什么的,我只是要他休妻出口恶气,曚儿想的人是你。”   皇上面无表情,内心无语道,都嫁了别人的女人还想朕,当朕是什么?   “你快写!”崔曚狠下心,就是要拆散卫临和那女人,让那女人痛不欲生她才痛快。   “那好吧,不过曚儿朕可要告诉你啊,朕就算给你写了圣旨,若是你父亲不肯求朕回收圣意,朕也是没办法的。”皇上边写边提醒道。   “父亲那边我自会去说,皇上只管写。”崔曚觉得还是皇上疼她,对她百依百顺的。   皇上写好圣旨,盖了大印,将圣旨交给崔曚,“你自己去翠宣别宛宣旨吧。”   “谢皇上。”崔曚高兴的接过,可一离开皇上的内殿崔曚就后悔了,难道她为了报复那女人真的要嫁给卫临? 第121章 你骂谁死孩子呢?   “皇上您说崔曚她会去找卫临宣旨吗?”崔总管像幽灵似的从屏风后面‘飘’了出来。   皇上摇头,“不知道,崔曚也就是个只有姿色无脑的美人儿,放心吧,她的妒忌心非常强,就算她今日不去卫临那宣旨,只要再刺激一下她她绝对忍不住拿出朕的圣旨会去气卫夫人的,如你很急,你可以让陈子期给她制造机会。”   “皇上说的是,皇上故意宠了崔曚半年多,以至将她宠得早就无法无天了,她怎么可能容忍得了有人稍对她不敬,老奴不急,老奴愿与皇上坐等两虎相斗。”崔总管嘴角冷冷扬起。   他等崔炎倒台已经等了几十年了,不在乎多等几日陪皇上慢慢看戏。   皇上运筹惟握,对崔总管道:“你在朕的内殿休息,朕去找昭贵妃,万一崔曚还犹豫不决,朕便可让昭贵妃添一把火。”   “老奴恭送皇上!”崔总管跪地恭送,俨然将自己看作皇上身边伺候的总管公公。   皇上摆摆手,出了内殿。   昭贵妃听说皇上要来看她,忙梳洗打扮迎接皇上,让奶娘们将皇子和公主们带下去,她和皇上相见的时日不多,她可不想皇上一来就被皇子和公主们缠上,自己又少了争宠的机会。   她最近压力越来越大了,虽说未过二十五吧,可总觉得自己老了,容颜失色,宫中不乏年轻貌美的宫嫔,那些个狐媚子争起宠来可是个个手段了得,她空有贵妃之位但到底不是正宫,那些宫嫔也只是表面上对她恭敬,背地里不知道有多不服她呢。   如今自己的亲妹妹也想来分她一杯羹,昭贵妃只觉自己的贵妃之位怕是都要保不住了。   崔曚虽与她是姐妹,可到底也是同父异母,她与崔曚在相府中时就少有来往,若不是父亲将她送入宫中,怕是自己与娘也是在相府没什么地位,父亲虽不像皇上有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可府中也有十几院。   她与娘能被父亲重视什么,娘自生了她后,便伤了身子,无法生个弟弟稳固地位,她不敢不争气,一路从次嫔晋长贵妃之位,可父亲还是嫌她不能坐到皇后之位,便野心勃勃的让妹妹来代替她。   父亲一向看重妹妹比看重她多些,崔曚年轻貌美,又深受皇上喜爱,昭贵妃难保皇上不会纳她为妃,一路受宠先抢她贵妃之位再到后位。   她命苦,十五岁进宫全靠自己奋斗十年才坐上贵妃的宝座,还没等她喘口气,父亲就按捺不住嫌她太慢要将妹妹送进宫了,昭贵妃每每想到这,这日子过得就如坐针毡,战战兢兢。   “皇上驾到!”   昭贵妃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说了声恭迎皇上后,就笑靥如花的上前去迎接皇上,“皇上,您可是很久没来臣妾的昭阳宫呢,臣妾今日可算是把您盼来了。”   “你可还算懂事,朕最近因为卫将军的事不是在忙吗?所以就没心思来你这看你了,朕以后就常来看你。”今日贵妃打扮的可真动人,皇上看着就心痒难耐,拉着昭贵妃进入寝殿。   先办完事再与昭贵妃谈崔曚也不迟。   昭贵妃知道自己生过孩子比不上那些年轻未生育的宫嫔对皇上有吸引力,但她最近也跟那些太妃们学习了床帏之事,虽有些害羞,但为了自己的宫中地位,昭贵妃也顾不得矜持了。   昭贵妃睡醒后,皇上还在沉睡,便起床去沐浴,顺便交待下人让她们看着,皇上一醒就备好沐桶给皇上净身,加些清神的花汁,别让皇上累着。   贴身宫女跟着她进了内室,昭贵妃清完口后,含了一片薄荷片在嘴里,问道:“小滋,你打听清楚了吗?皇上为何会来我这里。”   昭贵妃在宫中生活十年,早就练就了小心谨慎四字,在皇上面前她不敢行差踏错,稍不留神便是粉身碎骨,若讨不到皇上喜欢,冷宫便是她一生的归属。   宫中嫔妃都以为她是仗着自己家世一路攀到贵位之位,只有她知道,她不过是父亲送给皇上女人,只是父亲没有想到,她竟会如此争气,除了空缺的后位,后宫如今以她为尊。   父亲何时在乎过她这个女儿?若真有朝一日她得罪了皇上,被皇上打入冷宫后,父亲也不会为她求一句情,毕竟崔曚如今更能得皇上圣心。   思及此,昭贵妃为自己的命运叹息,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水。   小滋见主子流泪,拿起丝巾为贵妃拭去眼泪,“贵妃娘娘别哭,奴婢打听到了,今日五小姐进了皇上的内殿,没一会就出来了,手里还拿了一道圣旨。”   “皇上的内殿本宫都不敢进,皇上却是让妹妹想进就进。”昭贵妃心里有些吃醋,可又无可奈何,谁让皇上那么喜欢崔曚呢?独她一人可以随意入内,“对了,你说崔曚拿了一道圣旨?她拿圣旨做什么?”   这个崔曚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到了,连皇上的圣旨也可以随意拿着玩得吗?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按理说五小姐再受皇上恩庞,也不可能如此不懂规矩,连皇上的圣旨都敢拿出宫去。”飞涨中文   “她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若个个都懂规矩在这宫中就没有人会恃宠而娇了。”昭贵妃心里很酸。   “贵妃娘娘,您先别难过,奴婢向守值的公公打听了,五小姐出宫的时候,脸上很阴郁,一点也看不出来她是与皇上打闹故意偷了皇上圣旨或是生气跟皇上闹脾气的样子。”   “哦?你确定崔曚脸色是阴郁的?”   “确定。”   “这到奇怪,那崔曚拿着圣旨出宫是为了什么呢?”昭贵妃搞不懂。   宫女来禀说皇上醒了,昭贵妃便匆匆出浴穿戴好,进了寝殿,昭贵妃脸有些略红道:“皇上,您醒了?”   皇上懒洋洋的张开双臂让宫女们为他脱衣,看到照昭贵妃羞赧的样子,皇上被她逗笑了,“刚如狼似虎的想要将朕吞了,现在怎么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快过来,你帮朕宽衣。”   宫女们退下,昭贵妃脸红埋怨道:“皇上,你当着宫人们的面也不知避讳?”   “避讳什么?食色性也,乃人之常情,她们将来也会尝到男女滋味,就知有多美好了。”皇上想到昭贵妃刚才的主动,便又兴起,将贵妃一起拉入浴桶,让她贴身侍候。   但婆娑了一番,皇上有心无力,便也就没多大的兴趣了,仰着头对昭贵妃道:“贵妃,朕告诉你一件事。”   昭贵妃见皇上失了兴,便为他按摩,“臣妾听着呢。”   “曚儿今日向朕讨了一道圣旨。”   “哦?”昭贵妃手顿了下,而后笑着问道:“妹妹向皇上讨什么圣旨啊?”   “你猜?”皇上打哑谜道。   昭贵妃想,崔曚要是想入宫为妃,她向皇上讨旨也无可厚非,但她讨来的圣旨也不可能自己亲自带出宫去吧?难道她是向谁讨的?   皇上见昭贵妃半天也猜不出来,便直接公布答案,“曚儿想嫁给卫将军,让朕给她指婚呢。”   “真的?这到出乎臣妾的意料之外,曚儿怎么会好端端的想要嫁给卫将军?难不成昨日宫宴曚儿对卫将军一见倾心了?”昭贵妃十分惊讶道。   以她对崔曚的了解,她是喜欢皇上,想嫁入宫为妃风光一世的,怎么就突然转调要嫁卫将军了?实在是匪夷所思。   皇上神秘笑道:“这个朕也不知道,曚儿一向任性,但朕就喜欢她年轻貌美任性,所以朕就成全她了,给她写了一道圣旨,让卫将军休妻娶她,只是不知道曚儿会不会三分热度,出了宫就后悔了,你也知道你这个妹妹,一向没个定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朕也拿她没办法。”   昭贵妃闻言若真让崔曚反悔了,她又想入宫为妃那岂不是自己多一个劲敌,不行,崔曚既然想嫁卫临,肯定也不是真的完全任性而为,这妮子心机重着呢,但不管她如何有心机,只要不是进宫,昭贵妃愿成全她一回。   皇上见昭贵妃一直在想心事,便也没打扰她,让她好好想办法去敦促崔曚嫁卫临一事。   崔曚一直在街上逛着,本来是想扔了圣旨的,反正她和皇上打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扔了圣旨皇上也不会怪她。   可后一想这圣旨可是能让那女人痛苦抓狂的,留着说不定有用,便又放了回去,那乡下女人千万别在得罪她,否则,她就让她堕入深渊痛苦一辈子。   崔曚正准备去鑫盛酒楼吃个饭,结果不知从哪儿跑出一个野丫头差点把她撞了,崔曚心里本就有火,顿时就骂那孩子:“你是哪家的野孩子,瞎乱跑什么呢,差点撞到我了知不知道?”   那小女孩很有礼貌,尽量这位姑娘人很凶,说话也不客气,但还是很真诚地道歉:“对不起,我是因为太急了,我也没撞到你。”   “死孩子。”崔曚要不是看她还小,真想一巴掌打过去。   “你骂谁死孩子呢?”杜文云从人群里走出来。   “我就骂她……了。”   崔曚最后一个字猝不及防的卡在了喉咙里,陈子期一身白衣从杜文云身后走出…… 第122章 姐唯一无二   陈子期莞尔一笑对杜小薇伸出手,“小薇儿,你没事吧?”   “舅舅。”杜小薇扑进了陈子期的怀里。   “你连一个孩子都骂?”杜文云对崔曚唾骂道:“亏你还是相府小姐呢,竟如此刁蛮无礼。”   崔曚本被陈子期的俊逸吸引,被杜文云一骂后,顿时脸红了,“我被吓到了自然是要骂人,关刁不刁蛮何事?”   “姐夫,算了,何必浪费口舌,我们走吧。”陈子期连看也没看崔曚,对杜文云招了招手。   像这种自以为身份高贵的人,姐夫与她争辨介时还会惹上麻烦,崔相已不是一次两次针对他姐夫了,如今正是皇上清相计划时,姐夫还是别惹崔家人的好。   杜文云重重哼了一声,跟在陈子期的身后。   崔曚见那位俊逸少年根本不理她,自己在众人面前又出了这么大的丑,翻了个白眼道:“还说我刁蛮无礼,自己还不是一样野蛮无礼,当自己是谁呀?拽什么拽,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你呢。”   “没兴趣吃饭了,回府。”崔曚觉得今日这一天糟透了,她堂堂一相府五小姐,竟被这些刁民欺负,真是气死她了。   安然回去就睡了一觉,等她醒来的时候,一五六岁的小姑娘正歪着脑袋盯着她看,小姑娘圆圆的小脸蛋,配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特别的水灵可爱,安然还以为自己做梦,揉了好几下眼睛,才发现自己是清醒的,一大一小互视了许久后,安然才柔声道:“小妹妹,你是谁家的孩子呀?”   “杜家的。”小姑娘口齿清晰回家道。   “那你父母来了吗?”安然想这孩子不会是哪位皇族来别宛游玩闯进她屋里了吧?   “来了,我父亲正与您夫君在外面饮酒聊天呢,舅舅让我在房里照顾你,你现在好些了吗?人还难不难受?”小姑娘声音虽稚嫩,但说出来的话倒是俨然一副大人的口吻。   安然猜不出这是谁家的孩子,可这小姑娘实在可人,安然又问:“那你舅舅是谁呀?”   “他说他叫陈子期你就知道了。”小姑娘回答道,后又歪着脑袋似乎想了想什么,又道:“舅舅说你是他义姐,那我是不是要叫声你姨?”   原来是陈子期的外甥女,难怪亲切的。   “嗯,你叫我姨。”安然起床准备穿鞋,哪知这孩子特别懂事的将鞋拿了过来,安然忙道:“小宝贝,姨自己会穿,不用你照顾。”   “舅舅说你怀了小宝宝,要小心,不能磕着碰着,万一你起床穿不好鞋摔了可咋办?”小姑娘皱着眉头表示很忧心道。   安然哭笑不得,这孩子不仅懂事还挺老气秋横的,都‘教导’她这个大人起来了。   “好,我小心,一定穿好鞋。”   “嗯。”小姑娘很满意的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啊?姨和你第一次见,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我叫杜小薇,父亲是京城校卫参将,与你夫君是拜把兄弟,按理说我应该叫你婶母,可舅舅偏要让我叫你姨,为何?”杜小薇搞不懂大人们为何关系这么复杂?   “婶母,姨母都可以,你喜欢叫我什么?”安然让小薇自己选择。   “我听父亲和舅舅的。”小薇无法做主。   父亲说过,在她还未成年时,她要乖乖听大人的话的,她不会忘记父亲的教诲的。   “你真懂事。”安然越看这孩子越喜欢,若可以,她做她的义母都行,叫娘更合适。   她做梦都想生个漂亮可爱的女儿,就像小薇这样的。   牵着小薇出来,卫临和陈子期果然在饮酒,还有一个不认识,但也听卫临说过,他就是千里迢迢赶到南境增援的杜文云杜将军。   “你们三个到是清闲,躲外面喝酒,派个小可爱照顾我。”安然笑嘻嘻地道。   “小薇,来!”卫临朝小薇拍了拍手。   “卫叔叔。”小薇迈着小短腿跑到卫临面前,卫临一把将她抱起,转了几个圈,逗得小薇咯咯直笑。   “义姐,你看到了吗?你夫君喜欢女儿远胜过你,介时你要是生个跟小薇一样乖巧可爱的女儿,你夫君怕是眼里只有女儿没你了。”陈子期‘挑拨离间’道。人人读   安然见这家伙又来了,上去就捶了他一拳,“你不挑拨我们夫妻关系会死啊,卫临喜欢女儿怎么了?难道我还跟我女儿吃醋不成?”   “哎哎,嫂子,我咋听你这话怎么我女儿成了你女儿的口气了。”杜文云就一个女儿,哪里舍得让他们来抢女儿。   “我正有意想收小薇为义女呢。”谁知道她肚子怀得是不是女儿,万一是儿子,有个小薇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儿也不错啊。   “不行,娘子你不能收小薇为义女,要收就收小薇为儿媳。”卫临第一次反对自己娘子。   “儿媳?这是要订娃娃亲吗?可咱有三个儿子,小薇只有一个,许配给哪个儿子?”   “当然长子为先了。”卫临道。   “那万一卫洲卫城也喜欢小薇呢?”安然没想到卫临也挺古板的,卫国和小薇都没长大,就决定他俩的终身大事了。   “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卫洲卫城喜欢也没用,小薇是他们的嫂子。”卫临连商都不商量就定下这门亲事。   安然:“……”   怎么这样啊,让孩子长大了自由选择不好吗?   “父母之命,也是只你父亲一个人的命,不代表我,万一小薇长大了喜欢的人会是卫洲或是卫城呢,你在他们这么小的时候,就将他们婚姻大事捆~绑在一起,太霸道了。”安然替其他两个儿子抱不平,婚姻大事嘛还是等孩子们长大自己喜欢就好。   “杜兄是我生死兄弟,结亲自然是长子为序。”卫临没得商量,“卫洲卫城是不会越界,对自己的亲嫂子有非分之想的,这点我相信。”   娘子是怎么了,他给卫国定亲,娘子干嘛非要拉上卫洲卫城呢?   “好吧,你是一家之主,是卫国卫洲卫城的父亲,你说了算,但你可不能委屈了卫洲还有卫城,咱家可不止卫国一个儿子呢。”安然虽不喜欢古代婚事讲究什么父母之命媒灼之言的,但卫临已经跟杜文云定下两孩子的婚事,她也不好再反对,总要给卫临一家之主的面子不是。   “娘子是嫌我只顾卫国不顾卫洲和卫城了吗?”卫临还以为娘子反对是什么呢,原来是抗~议他不能偏心啊。   “是啊,三孩子虽有大小之分,可也就差个几刻钟,一样大,卫国就定下亲事了,而且还给他定得这么好的亲事,那我总要为另外俩孩子抱抱屈,提醒提醒一下你这个做父亲的吧。”   杜文云笑道:“可惜我与夫人不像卫临兄和嫂子这样有福气,一生生下三胞胎,要是我夫人也生下三胞胎,或许卫临兄就不会被嫂子这样念叨了。”   “要不等子期成了亲,生了俩女儿再给我那俩儿子结亲如何?”安然戳了戳只笑不说的陈子期道。   陈子期摇头,“等我生下女儿,你们的儿子太老了,我可舍不得我女儿嫁一老头。”   “切,才大个九,十岁的,算什么老,你也太小气了,子期你长得这么俊俏,将来再找个颜值高的妻子,生下的女儿一定美若天仙,说好了,生下女儿一定要给我儿子做媳妇,你要是嫌卫洲卫城年纪大,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呢,这总相配吧。”安然就是看中陈子期的颜值,一个男人都长得如此养眼,只要老婆颜值不差,那生下的女儿简直逆天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她得先定下再说。   陈子期拿安然没办法,只得道:“那你慢慢等着吧。”   杜文云道:“嫂子,我这弟弟眼光极高,怕是很难跟你结成亲家了,他呀,我与他姐姐不知道介绍了多少好姑娘,他一个也看不上,到是那些姑娘全看上他了。”   安然将陈子期的脸挑了过来,“没办法,我这义弟长得太好看,一般的姑娘是真配不上我这弟弟,不急,等姐挑个好的,一定配你,不过你得先告诉姐,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姐好给你留意着,像你这颜值,不成亲生孩子太可惜了。”   陈子期被安然调~戏得哭笑不得,只道:“跟义姐你这样就行了。”   “我这样?”安然皱了皱眉,不假思索道:“姐唯一无二,复制不了。”   卫临见陈子期和娘子又要彼此调~戏了,忙对杜文云道:“对了,杜兄,我来都三天了,你可知皇上清相计划具体是怎么计划的?”   “是啊,皇上只宣旨让我们入京,可入京做什么,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安然也想知道这清相计划皇上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杜文云摇了摇头道:“说实话,皇上怎么清相,我真的不知道,除了上次面圣,我与子期禀报了在南境之事后,皇上再也没找过我们,或许皇上还在斟酌吧,毕竟崔相在京中盘根三十年,想轻易扳倒他是不可能的。”   “说的也是。”卫临其实并不在意皇上的清相计划如何安排,只要把话题往这方面转,娘子和陈子期不互相调~戏就行了。   他就知道娘子对这方面的话题感兴趣。   “可也不能让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啊,让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会不会坏了皇上的大计?”安然问。   陈子期眼底闪过一丝难以言语的悲伤,只是,他没办法。 第123章 你这圣旨是真的吗?   四人讨论了关于清相计划的事情没有结果后,杜文云便约卫临安然趁着天气好去城郊划船,小薇吵着要出去划船都不知道吵了多久了。   安然立刻答应,“既然两家定亲,要不后日把卫国卫洲卫城也接出来一块玩,孩子多有伴也热闹一点?”   杜文云双手赞成:“好啊,卫国卫洲卫城自打六年前在赤军营里见过后,就一直没再见过了,这三个孩子我着实喜欢,已经长大很多了吧?”   “长大了,再长长怕是要比我高了。”安然很自豪地道。   自家的三个孩子,孝顺懂事又努力,做娘的提到孩子自然是满脸欢喜,总忍不住的以他们为傲。   约好时间,陈子期和杜文云离了翠宣别宛,陈子期道:“姐夫,你带小薇回府吧,我还有别的事。”   “那好,那你记得早点回来,你姐今晚说给你做最喜欢吃的口水鸡。”杜文云提醒道。   “知道了。”陈子期心情有些沉重。   待杜文云和小微上了马车后,陈子期就进了宫。   卫将军的一举一动,他都必须要向皇上禀报。   皇上得知卫将军夫妇后日会带他三个儿子去城郊外游玩,便把这个消息放给了昭贵妃。   昭贵妃有意要撮合崔曚和卫临,避免自己的妹妹嫁入宫中与她平分秋色自然是要格外的上心,派了自己的心腹小滋出宫去了相府,特意让滋将这事告诉了崔曚。   这日,陈子期先是去林宅接了卫国卫洲卫城出城,卫临和安然的马车随后。   到了郊外,杜文云先接了卫国卫洲卫城后,到卫临安然这,笑嘻嘻地道:“卫兄,嫂子,怎么样?这里的风景不错吧?每年四月,我和我夫人都会来这里游玩一番。”   安然下了马车,看了看周围的景色,点头道:“这里的风景确实不错,适合郊游。”   “过去坐吧,我夫人正招呼孩子们呢。”杜文云道。   卫国卫洲卫城难得出来,这几天天天在家跟奶奶习武,今日爹娘带他们出来踏春,到是挺意外的,不过子期舅舅来亲自接他们,奶奶和外祖父自然相信,于是便放了他们出门,京城不比乡下,这里的景致都是经人特意打理过的,不像乡下,花草丛生虽然美是美,但太乱了。   安然远远地看着卫国卫洲卫城那三个孩子围着小微转,一会儿卫国摘了朵花戴到小微的头上,一会儿卫洲做了个草圈挂在了小薇的脖子上,卫城最讲究,摘了一大束花送给小微,小微看到三个哥哥对她这么好,一直哥哥哥哥的直叫,幸福满满。   “文云,那位就是你夫人吧?”安然看到旁边站在一位气质典雅的夫人,正满目慈祥的望着这些孩子打闹,便问杜文云。   “正是,嫂子,那是内子陈子媛,我们过去坐。”杜文云领着卫临夫妇上前,叫着他夫人,“圆儿,过来,卫大哥他们到了。”   “哎。”陈子圆应了声就转身笑眯眯地往安然这边来了,声音温柔道:“卫大哥,嫂子,你们终于来了,卫国卫洲卫城都等你们很久了,这三个孩子真好,太懂事了,看把小微照顾的,我都没他们那么会哄孩子。”   “他们喜欢妹妹。”安然看着自己的三个孩子正牵着小微往这边走,脸上含笑道。   杜夫人道:“听文云说嫂子怀了,要是这一胎是个女儿,我想卫国卫洲卫城肯定会宠坏妹妹,看得出来这三个孩子特别喜欢妹妹,而且心也细,会照顾人。”   “我到是想,可生男生女谁知道呢?随缘吧。”安然摸了摸肚子,有三个儿子自然是想有女儿了,这样才是儿女双全人生圆满嘛。   “卫大哥和嫂子正值盛年,大不了这胎不是女儿下胎再接着生便是,总会生到女儿的。”杜夫人笑道。   “娘,我听奶奶说您当初生我们的时候特别遭罪,娘还是这胎生个妹妹,以后别生了,等娘老了,我和卫洲卫城一定会孝敬您。”卫国听到杜婶婶说还要让娘再生,便担心娘身体受损,忙上前劝娘生了这胎还是别生了。   “你这傻孩子,你说让娘生妹妹就能生个妹妹啊,这事你得问你爹才行。”安然笑道。   “啊?孩子在你肚子里,怎么能问我呢?”卫临不解的问道。   “当然要问你啊,你在我肚子里面塞了儿子就生儿子,塞了女儿就生女儿,不问你问谁?”安然懒得跟卫临去解释基因学,只得通俗易懂解释道。   “那我这次塞得是儿子还是女儿?”卫临也搞不懂这次让娘子有孕,娘子肚子里怀是男是女?便傻傻地问了一句。   “不知道,生出来就知晓了,急什么?”安然见卫临还认真了,真的觉得好笑。   小微伸出手去牵卫国哥哥的手,对他道:“卫国哥哥,要是姨给你们妹妹,你们是不是就不喜欢小薇了?”来   “不会,我娘就是生了妹妹,我们也会喜欢你的,都是妹妹,都一样的疼爱。”卫国老气横秋道。   “那就好,卫国卫洲卫城哥哥,你们有了妹妹可千万别不要我呀。”   小薇怕失宠的样子惹得大家一阵笑,安然笑道:“小微,放心吧,你这三个哥哥绝对不会不要你的,特别是卫国哥哥,将来肯定把你当成手心里的宝。”   “我们也会把小薇妹妹当成手心里的宝啊,娘怎么只说哥一人?”卫洲见娘总忽略他,有点小吃醋道。   安然对卫临道:“你看吧,卫洲现在就开始吃醋了,我看你咋办。”   “他又不是吃小薇的醋,他是在吃你这个做娘的醋,抗议你不提他的名呢。”卫临早就见识过卫洲吃醋的样子,自然是知子莫若父,知道他话里的小心思了。   “是吗?”安然看了卫洲一眼,冷嘲热讽道:“你这是乱吃醋呢,娘说小薇是你哥手心里的宝,意思是你这个爹和你们的杜叔叔为你们的大哥和小薇妹妹定了亲,你俩说小薇将来是不是要将小薇捧在手心里啊?”   “什么?爹给大哥订亲了?恭喜!恭喜啊!”卫城一听大亲定了亲,赶紧道贺。   卫国脸红红的,手里的小薇也放开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哥,恭喜啊。”卫洲见大哥羞涩,朝他笑了笑。   “嫂子,你这么早就跟孩子说这事干嘛?卫洲卫城知道了,以后还怎么跟小薇玩?”杜文云道。   “卫洲卫城哥哥不会不跟我玩的,他们都对我很好的。”小薇才不相信她父亲的话呢,三个哥哥都对她好,怎么可能会不跟她玩。   吃了东西,陈子期要了三艘划船,自己带着四个孩子划到湖中心去玩了。安然和卫临,杜文云和他夫人各划一船,卫临不敢往中心划,怕娘子有孕不舒服,便在湖边上来回飘荡,安然也不催卫临去湖中心,毕竟她是旱鸭子,万一船翻了掉水里虽说有卫临但也还是害怕。   “娘子这枇杷甜得很,你再吃一个。”卫临剥好枇杷送到娘子嘴里,安然欣然接受,一脸幸福的说了声谢谢。   这一幕正好被崔曚看见,崔曚气的不得了,明明是个没教养的乡下婆子,凭什么卫将军对她这般好,吃个东西还要喂到她嘴里,崔曚越看越不平衡,冷冷扬起嘴角,你们恩爱是吧?玩得很开心是吗?好,我现在就让你哭。   崔曚将怀里的圣旨拿了出来,一脸冷嘲的往湖边上走,待走到卫临和安然的船边时,崔曚朝卫临招了招手,“卫将军,上来吧。”   安然见是崔曚,满脸不屑,“怎么是你?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似的来讨嫌啊?”   怎么在哪都见她?安然好好的心情在看到崔曚的一刹那浇灭了。   崔曚懒得理这个贱女人,晃了晃手里的圣旨,对卫临道:“皇上有旨,卫将军不接吗?”   卫临皱了皱眉,皇上给他下旨怎么会让崔曚来宣?挺蹊跷的。   “请稍等一会,我把船固定,马上上去接旨。”卫临将船靠好,扶着娘子上岸,夫妻二人跪下接旨。   崔曚看到自己特别讨厌的女人跪在她脚下,心里说不出的痛快,打开圣旨就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卿为南境大将军,乃朕之镇国功臣,偏婚事草率,堂堂国之肱骨大将却娶一民妇为妻,实在不匹,现朕为将军赐一门第之妻,将丞相之五女崔曚许配与卿,望卿休妻,与丞相之五女结成连理,钦此!”   “卫将军,接旨吧!”崔曚宣读完圣旨后,将圣旨递给卫临。   卫临简直不敢相信,皇上竟让他休妻娶崔曚?怎么可能?   “你这圣旨是真的吗?”安然听完圣旨,表示十分怀疑。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验证便是。”卫将军不肯接旨,崔曚将圣旨扔给了安然。   安然拿一看,她也看不懂是真是假,便扯了扯卫临,卫临看到宝印,朝娘子点了点头。   “圣旨是真的?”搞什么东东,皇上竟会下这种圣旨?让卫临娶崔曚,这是清相计划还是笼络计划?   等等……   正当崔曚想看安然崩溃时,安然将圣旨又还回给崔曚,冷冷地说道:“圣旨是真的没问题,可皇上这道圣旨并没有指名道姓的让卫临来娶你吧?我怎么知道你这圣旨是不是传错了。”   崔曚:“……”   对呀,皇上在圣旨上是没有点名卫临娶她,皇上怎么犯这么弱智的错误呢? 第124章 没有见到卫将军进宫面见皇上   “崔小姐,你是不是想嫁人想疯了?天下那么多好男人,你为什么非要想嫁卫临?”安然虽然找到圣旨的漏洞,但也被崔曚手里的这道圣旨吓到了。   皇上到底搞什么东东,怎么会给崔曚写这道圣旨呢?   “我就是因为看不惯你,就要嫁给卫临怎么了?你等着,我这就回去让皇上下过一道圣旨,哼!”崔曚沒看到这女人崩溃反到被她奚落一番,心里更气了,转身就走。   安然:“……”   这人有病吧?   “娘子,我得赶在崔曚之前进宫。”卫临道。   “嗯,你快去吧,不然崔曚真哄得皇上下了圣旨,那我怎么办?”安然真怕皇上糊涂下一道让卫临休妻取崔曚的圣旨。   就算是假的她也受不了。   “那你回去……”   “我回去沒问题,陈子期和杜文云会送我回去的,你快去呀。”安然推着卫临快走。   都火烧眉毛了,卫临还顾及她回去的事,此时先进宫阻止皇上才是正事。   “好,那我走了。”卫临也知轻重缓急,解了一匹马就驰骋而去。   杜文云和陈子期划累了,便带着孩子们上了岸,看岸上就安然一个人,杜文云问:“嫂子,卫兄呢?”   “他进宫了。”安然精神恍忽道。   “进宫?是出什么事了吗?”杜文云紧张的问。   “刚崔曚过来,宣了一道让卫临休妻娶她的圣旨,卫临急急的进宫去了。”安然说这话的时候心是痛的。   “什么?皇上是不是糊涂了?”杜文云道。   “文云,慎言。”陈子圆见自己的夫君连皇上都敢议论,赶紧提醒他道。   好在这里都是自己人,不然若是让有心人听去,还不知道怎么被人弹劾呢。   “不行,我也进宫,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卫兄被皇上乱点鸳鸯。”杜文云急急的道。   杜文云一向直肠,就算夫人在如何提醒他,只要是他关心的事,他也沒办法做到谨言慎行,更何况是关于卫兄夫妻之事。   他们儿女已定亲,两家以后便是亲家亲上加亲,皇上让卫兄休妻,他怎么也做不到置之不理。   “姐夫,你稍安勿噪,卫将军已经去了,你若是在去,皇上定会觉得你们都是向他兴师问罪的。皇上的处境我们都清楚,还是等卫将军问清楚了,我们在做应对,你这么莽撞进宫,帮不了卫将军,说不定还添乱呢。”陈子期不建议自己姐夫现在进宫。   “是啊,文云,你就是冲动,听子期的,等卫将军回来再说。”陈子圆拽着自己的夫君生怕他冲动惹怒皇上。   安然也觉得杜文云此时进宫也不合适宜,也劝道:“杜兄,弟妹和子期说的对,你进宫只会让皇上觉得你们都是兴师问罪的,皇上若真生气,下不了台,一怒之下将圣旨落实,那我……”   安然说到这哽咽了一下。   她来京城前就做好了各种最坏的打算,包括卫临会撞桃花的事,但她也有自信能一一处理,可怎么也没想过皇上会下圣旨让卫临休妻。   皇上啊皇上,就算你要清相,也没必要让卫临休妻娶崔曚吧?安然想不出来皇上为何要如此做?卫临娶崔曚就能扳倒崔相了吗?   安然突然有一个不好的想法,皇上根本就不想淸相,而是在帮崔炎笼络人员,可为什么呀?皇上被崔炎一直圧制,成了崔炎手里的傀儡皇帝,皇上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安然开始胡思乱想。   “嫂子,不会的,你别胡思乱想。”陈子圆拍了拍安然的手安慰道:“一切等卫兄回来再做打算,你先别慌。”   “是啊义姐,卫将军进宫一定能劝到皇上收回旨意的,你别难过。”陈子期虽然觉得渺茫,但还是这样劝道。   “嫂子,别怕,皇上若是不收回旨意,我便和卫兄一起求皇上,希望皇上是和那个崔曚闹着玩的,以前他们便这么闹过。”真不知道皇上在想什么,怎么跟那个崔曚什么玩笑都开?这种事也能拿来玩闹的吗?   “希望如此,谢谢你们!我们回去吧。”安然有些失魂落魄。   “娘。”卫国卫洲卫城担忧地看着安然。   “娘沒事,你们跟子期舅舅回去,今日之事不许跟奶奶和外祖父说,免得他们担心知道吗?”安然交待道。   “嗯。娘,那你保重,若有什么事记得回来跟奶奶和外祖父商量,千万别一个人撑,您还怀着孕呢。”卫国生怕娘有个什么事。百汇   “放心吧,娘这么大的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快随子期舅舅回去。”安然心里乱的很,有些不耐烦的催孩子们回去。   陈子期拉着卫国,“别担心,你娘若有什么事,舅舅一定会给你们送信。”   “那就拜托你了,子期舅舅。”卫国感激道。   “嗯。上马车吧。”陈子期还是先带孩子们先走。   安然随陈子圆一同坐马车回,路上心思沉沉,生怕卫临带回来不好的消息。   管他呢,若是皇上真逼着卫临娶崔曚,大不了他们一家逃走,不陪皇上玩了,安然拿定主意想。   陈子圆看到安然心事重重,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若是皇上真下定决定要卫临娶崔小姐,她的夫君势必会和卫临站在同一条线与皇上据理力争,介时,他们杜家怕是也要连累。   上次文云因为卫临受伤皇上没把卫临接进京城休养文云差点沒和皇上闹翻,全京城也只有文云和崔相最不对付,好在皇上虽生气,没有真的怪罪文云,否则以崔相的手段,他们杜家早就大祸临头了。   这次卫临又牵涉到崔相,陈子圆真怕杜文云不顾及全家人的性命去得罪皇上,杜家若是沒了皇上的保护,崔相想灭崔家也只是一念之间,陈子圆怕极了。   心思不比安然轻松。   到了翠宣别宛,得知卫临未归,杜文云便留下一起陪安然等卫临。   陈子圆想回府,可又怕杜文云冲动做出什么不好的事,自己在也能拉着点自己的夫君,所以就算在累,陈子圆也留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天就要黑了,卫临还未回来,安然心越来越慌,想进宫亲自去找卫临,杜文云也等的不耐烦,道:“我进宫看看去。”   “文云。”陈子圆拉住自己的夫君,“你别去,让小李公公先去打听清楚再做打算。”   “对,我怎么把小李公公给忘了?”刚自己太心烦意乱,便让小李公公沒事别打扰他们,现在回过神来,怎么就没想过让小李公公去宫里打听一下呢?   “小李子。”安然急慌的叫道。   小李公公就在门口候着,闻听卫夫人叫他,便推开门行礼:“卫夫人。”   “小李子,你快进趟宫问问卫将军的情况,若是你打听不到便让你义父帮忙打听,我定有重谢。”安然求人办事自然要有酬码。   “卫夫人客气,重谢不敢当,卫夫人交待的事小李子定会办好。”小李子恭身道。   “快去。”安然急着催促道。   小李子欸了一声就跑出去了。   安然头痛的很,卫临是下午两点左右走的,现在太阳都落山了,看时间也有六点了,四个小时还沒回来,卫临和皇上争那么长时间吗?   皇上若是执意要卫临娶崔曚而完成清相计划,卫临改变不了皇上就回来和她商量啊,何必在宫里一直争呢?不知道她会担心的吗?   侍女进来,问安然:“卫夫人,晚膳安排好了,卫夫人是跟客人在屋里用膳还是在正厅用膳?”   安然哪有心思吃饭啊,可她不吃小薇和杜夫人总要吃啊,她看得出来,杜夫人已经很累了,可一直强忍着陪她,安然实在不忍心,几次让她回去,杜夫人都不肯,执意要留下陪她,安然不好怠慢客人,只好道:“端来屋里吧。”   “是。”侍女领命下去。   陈子圆拖着疲倦的身子,强忍着宽慰安然:“嫂子,你别太着急了,小李公公很快便传来消息的。”   “没事,卫临武功高,不会有什么事的,可能跟皇上聊得久或者有别的事拖住了吧。”安然这么宽着自己的心,但心里慌得很。   侍女们将饭菜端进屋里,安然招呼杜夫人,“弟妹,快吃。”   陈子圆见卫夫人都不动筷自己哪好意思先动筷子,安然夹了一筷子菜放进杜夫人的碗中,对她道:“杜夫人和我一样急可也不能饿着小薇,她还是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实在没有什么胃口,你就别管我了,带孩子吃点吧,杜兄,你也吃。”   杜文云一摆手,“我吃不下。”   陈子圆听卫夫人这么说也确实是不好饿着自己的女儿,便先喂小薇吃了。   大概等了半个时辰,饭菜都凉了,小李公公才气喘吁吁的回来,进屋便道:“卫夫人,奴才和义父打听清楚了,卫将军今日根本就没有进宫。”   “什么?”安然闻言站起,不敢相信道:“怎么可能,卫临明明跟我说他进宫的,小李公公,你和你义父确定打听清楚了?”   “我义父怕帮卫夫人打听错,还特地询问了当值的守宫门的禁卫还有在皇上身边当值的连公公,他们都说没有见到卫将军进宫面见皇上。”小李公公确定道:“而且奴才是跟义父一起打听的,不会弄错的。”   “那卫临去哪儿了?现在天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安然有一种不好的念头升起,身体也不由得开始发抖起来。 第125章 卫临失踪   “夫人,你陪着嫂子,我出去一下。”杜文云听到卫临没进宫,也急了。   “你去哪里?”陈子圆问道。   “卫兄没进宫,但总进了城,我去城门守城侍卫那打听一下卫兄的下落,看看他们知不知道卫兄去了哪。”杜文云回道。   “杜兄,那麻烦你了。”安然除了杜文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嫂子,别急,等我消息。”杜文云摆了摆手,便出去了。   安然哪里能不急啊,卫临离开的时候明明说是要进宫问皇上的,现在人没进宫,不知所踪,安然祈祷卫临千万别遇到什么事,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嫂子,你吃点东西吧。”陈子圆看到安然急成这样于心不忍,便劝她道:“卫兄武功高强,他不会有事的,到是你,怀着身孕,你这样担心,身体哪吃的消啊,就算不为自己,你也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多少吃一点啊。”   “弟妹,我真的不饿。”安然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卫临突然失踪,这是以前从示有过的,以卫临的性子,他不会这样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卫临肯定出事了。   怎么办?怎么办?   安然想去找娘。   “你们这是怎么了?”陈子期进来,看到他姐和安然一个皱眉一个愁眉苦脸想哭的样子,便问道:“你俩吵架了?”   “吵什么架啊,卫将军不见了。”陈子圆告诉她弟道。   “卫将军不见了?怎么会,他不是说进宫了吗?”陈子期问道。   “他是说进宫,可我们让小李公公进宫打探了,说是卫将军根本就没进宫,你姐夫他去找守城的侍卫打听情况了,卫夫人担心的很,一口饭也不吃,子期,你快劝劝你这位义姐。”陈子圆道。   “姐,你也累了一天了,你带小薇回去吧,这里有我照顾就行。”陈子期不忍心小薇跟着他们大人在这里着急,这孩子太懂事了。   “舅舅,你说卫伯伯会找得到吗?”小薇仰着头问陈子期。   陈子期点头,“放心吧,小薇,卫伯伯武功高,又是大人,他很快就会回来的,你跟娘回家去睡,睡醒了卫伯伯就回来了,好吗?”   小薇看了看安然,道:“卫伯伯不乖,要是他回来,小薇一定要好好骂他,看把姨担心的都要哭了。”   “小薇,姨没事,你跟娘回去休息,等明日卫伯伯回来了你再帮姨骂他。”安然也不忍心让杜夫人带着小薇跟她一起着急,对杜夫人道:“弟妹,回去吧。”   “那好,我带小薇回去了,你多保重,子期,照顾好你义姐。”杜夫人早就想走了,奈何不好意思开口。   “嗯。”陈子期点点头,送她们出去的时候,陈子期眼神里全是恍惚,盯着陈子圆的背影良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子期,你说卫临会在哪儿呢?他知道我找不到他会很急,可他为什么连个信也没有,你说卫临他会不会?”安然越想越害怕,整个人也懵了,什么不好的想法都往脑袋里冒,要是卫临真的出什么事了,她也活不下去了。   安然抱着头再也忍不住的呜呜哭了起来。   “卫将军不会有事的,义姐,你信我,别自己吓自己。”陈子期第一次看到安然这样脆弱,心疼死了,想去抱她奈何男女有别,只得与她蹲在一起轻声安慰着。   “他不会有事,为何到现在还没消息?天色都这么晚了,卫临从来都舍不得我一个人面对黑夜的,他比我担心他还更担心我,他舍不得让我担惊受怕,不会没个交待就沒了消息,卫临他……他……”安然心里乱糟糟的,可她又坚信以卫临的武功不会轻而易举地就被人害了,卫临到底被什么事缠住了?以至于让他连自己的娘子也顾不上?   陈子期能感受到义姐已经慌乱了,连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陈子期见义姐这样不禁眉头紧锁,真想告诉义姐卫临的下落,可是……他不能。   陈子期咬了咬牙,“义姐,你太累了,先休息会,等我姐夫回来再作定夺,你不能再胡思乱想下去了,这样耗神会对你肚子里的胎儿有损伤的,听话,我和姐夫一定会帮你找到卫将军的。”   “找到卫临我一定要把他绑在我身上,不能再让他这么吓我了。”安然边流泪边道。   “好,把他绑在你身上。乖,闭上眼睛养养精神,等我姐夫回来。”陈子期扶着安然躺到床上,给她垫好靠枕,自己则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安然精神一直紧绷,刚闭上眼突然感觉身子一沉,惯性的弹了起来,“卫临。”   陈子期见他这个义姐因卫将军的失踪整个人都精神衰弱了,再这样让她担心下去,肚子里的孩子怕是要动胎气了。   陈子期不忍伤及胎儿,出了屋子让侍女备一碗安神汤来。   安然喝下安神汤,眼皮渐渐沉重,直到意识模糊,便倒下睡了。寻书吧   陈子期帮安然盖好被子,走出屋外,今夜无月,别宛的侍女早就掌了灯,虽挺明亮,但照不见的角落里依旧黑暗一片,如陈子期此时的心境。   门外有人进来,陈子期极目眺望,见是杜文云,陈子期迎上去,叫了声:“姐夫。”   “子期怎么你在,你姐她们呢?”杜文云问。   “我让姐和小薇回府了。”陈子期道。   “回去了?”杜文云皱皱眉,卫兄出事,嫂子急成这样,夫人怎么回去了呢?以前夫人不是这样的,但凡他的亲朋好友出了点什么事,子圆比他还焦急。   夫人这段时间变了。   甚至连失散多年的弟弟陈子期也淡淡的,他想让子期住府里,子圆竟然说子期在外游荡惯,府里规矩多,怕子期住不习惯,这是什么理由?   以前夫人想自己的弟弟想到天天以泪洗面,现在人找到了,反倒淡淡的。   “姐夫。”陈子期见姐夫楞神,怕他心里有疑,便叫了声他,“打听到卫将军的消息了吗?”   “哦。”杜文云回过神道:“打听到了,卫兄的确进了城,在永定街时有人见到他下马进了鑫盛酒楼,我问了鑫盛酒楼的掌柜和小二,他们的确见到卫兄进来,但什么时候走的却沒看到。”   “怎么会这样?”陈子期问:“卫将军为何下马进鑫盛酒楼?他是要见什么人吗?”   “不知道。”杜文云摇摇头,卫临的失踪太蹊跷了。   京城重地,天子脚下,谁能掳一个将军?   更何况卫临武功极高,就算有人算计他对他下迷药,卫临也不会轻易中招,杜文云能想到的也只有崔炎了。   可他并无真凭实据,轻易不能去皇上那说什么,杜文云心里比谁都急。   卫临在京城也只有他这么一个信得过的朋友,如今卫临有事,他不帮谁帮?   “嫂子呢?她人怎么样了?”杜文云担心道。   “一直不吃不睡,刚让人煮了碗安神汤,喝下后已经睡了。”陈子期道。   “那就好,要是让嫂子知道,她还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呢?”杜文云一时间找不到卫临的人,都没办法面对嫂子。   “嫂子有孕又正是胎像不稳的时候,我们俩个大男人不便留下照顾,子期你真不该让你姐回府的,要不我让她回来,嫂子身边沒个人照应可不行。”杜文云说着就转身要走。   “别去。”陈子期拉住杜文云,“这个时间我姐已经睡下了,还是别去吵她,卫夫人这不会有事的,有这些侍女照顾呢。”   “这些侍女都是外人,贴身侍候的事还是自己的人信得过。”杜文云又皱起了眉,自语道:“以前子圆很热情的,最近好像有些自私了。”   不让他进宫,不照顾嫂子,杜文云感觉自己的夫人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陈子期眼中闪过一丝伤感,叹了一口气道:“姐夫,你晚饭还沒吃,要不我陪你去吃点东西吧。”   杜文云摆摆手,“卫兄下落不明,我哪吃得下。”   卫将军失踪,婉儿吃不下,姐夫也吃不下,陈子期看着自己在乎的人一个个这样难过,心里很是愧疚。   夜渐渐深了,值夜的侍女坐在廊下开始打盹,杜文云本想叫她打起精神,可一想,这里是皇家外围别宛,不是他的府坻,他哪有资格去管这个侍女。   担心嫂子的杜文云只得自己坐在门口,要是嫂子在屋里有何动静他也能知道。   陈子期静默了一会,在杜文云发呆之时,便离开了翠宣别宛。   一路向西,陈子期直接跃过一道高墙,朝一处院落飞了过去。 第126章 你被谁算计了?   屋里灯光是亮的,屋里的人大概猜到陈子期会来找她,声音淡淡道:“来了就进屋吧。”   陈子期推门进去,只见陈子圆回头,问道:“这么晚了找我干嘛?”   “你应该留在翠宣别宛照顾林婉儿的。”陈子期面色有些愠怒道。   “不是你叫我回来的吗?现在又怪我?”陈子圆笑了笑,“还以为你来是要问我卫将军的事呢,没想到你只是希望我留在翠宣别宛照顾那女人,怎么?那女人是不是到现在都找不到她夫君,现在急疯了?”   “她已经睡下了。”陈子期淡淡地道。   “睡下了?睡下了你还要我回去照顾她?”陈子圆冷哼一声道:“我又不是她仆人,凭什么要留在那里照顾她?”   “因为你顶着陈子圆的身份。”陈子期怒声道。   “你凶什么凶,不是你叫我回来的吗?现在我回来了,你却要来凶我,陈子期,你最好对我好点,否则……”陈子圆冷笑了下,一副你知道后果的狠绝之色。   陈子期果然被她唬住,顿时一改愠怒,语气轻了下来,“我姐夫对你有所怀疑了。”   “文云?”怀疑她?   陈子圆虽不知道哪里做的让杜文云起了疑心,但她到底不是真的陈子圆,就算她努力地想做到陈子圆的贤惠慈善,但终究还是有些偏差的,“就因为我没留在翠宣别宛照顾林婉儿?”   “可能吧。”陈子期道。   “那你回去吧,我一会儿便去。”陈子圆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她和杜文云生活了一段时间,杜文云虽贵为校卫参将,但对自己的夫人是真的好,这样的好男人让她多少动了心,久而久之也开始在乎他了。   不,不能,她不能对杜文云动心,她的儿子还在……那个人的手里。   陈子期见她答应回去,刚想要走,突然转身问道:“卫临到底在哪儿?”   “你要知道的这么多做什么?你做好自己的事便是。”陈子圆不愿回答他的问题。k   陈子期果然不问了,转身身形一纵,离开了杜府。   杜文云一直仰着头看黑压压的天空,看得有些楞神,陈子期走过去,叫道:“姐夫。”   “你去哪儿了?”杜文云问:“刚才都没看到你。”   “我四处逛了一下,查查周围动静。”陈子期自然不敢告诉他姐夫说他回府了一趟,他姐夫已经怀疑那女人,姐夫性子急,他怕姐夫沉不住气查到什么,杜家就要……陈子期不敢想。   “这是皇家别宛,不会有什么危险,子期,你过来坐。”杜文云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   陈子期靠在他姐夫旁边坐下,杜文云说出自己的疑惑,“子期,你从小和你姐姐离开了,对你姐姐不甚了解,可我和你姐姐成亲有六年了,对她很是了解,子圆她……”   “夫君。”杜文云刚要说她变了,陈子圆就叫了他。   杜文云很是诧异,问道:“夫人,你怎么来了?”   “我回去带小薇睡了,你也知道,咱这女儿有些认床,而且她又那么关心她这个姨,留她在这里肯定是睡不好的,所以我便带她先回去,那孩子回去了还牵挂这边的事,哄了好久才睡着,见她睡得沉了,才敢赶过来,夫君,虽现在快要入夏了,但夜里还是凉,你怎么坐外面呢?也不怕露水打着你。”陈子圆边说边拿出一件披风帮着杜文云披上,“你们都守了大半夜了,你俩都进屋去睡吧,这里有我呢,我会照顾好卫夫人的。”   杜文云看着面前的陈子圆,咧嘴一笑,他夫人没变,是他误会夫人了。   “傻笑什么,快进去睡。”陈子圆打了下杜文云。   “那夫人你也休息,有什么事就来叫我们。”   “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你叮嘱吗?去吧。”陈子圆摆摆手,让杜文云去休息。   待杜文云和陈子期进了旁边的厢房后,陈子圆也进了安然的屋里。   陈子圆走到床边,看到床上的安然睡得很沉,便知是喝了安神汤的缘故,看样子这一晚是不会有什么事了,陈子圆便在旁边的软椅上躺了下来,闭上眼休息。   安然是被梦急醒的,她梦到卫临一个劲的喊救我救我,可安然怎么也跑不过去救卫临,急得她大叫卫临后,人就醒了。   “娘子。”卫临抱住安然。   安然还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做梦呢,掐了一下自己,很痛,不是梦,安然顿时哭了出来,朝卫临身上打了一下,边哭边道:“卫临,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你一夜未归,我有多担心,我在梦里还梦到你……你……你没事就好。”   “对不起!”卫临紧紧的抱住安然,脸上全是愧疚之色。   “你到底去哪儿了?怎么连个交代都没有?”   “我……”卫临不知道该怎么跟娘子说。   安然见卫临似有难言之隐,有些急道:“卫临,你对我还要有什么隐瞒吗?”   “他不是对你有什么隐瞒,他是沒脸对你说。”陈子圆冷哼一声道。   “夫人,你别乱说话。”杜文云阻止自己夫人道。   “我乱说话了吗?昨日卫夫人有多急夫君你不是沒看到,饭也不肯吃觉也不肯睡,要不是子期哄她喝下安神汤怕是这一夜也不会合眼了,可他到好,他竟然跟崔曚在后院……”几十双眼睛看到崔曚衣冠不整从后院跑出来,卫临身无片缕,床上一片狼藉和血迹,这一夜他们竟在后院厮混,陈子圆故意狠狠的瞪了卫临一眼,一脸说不下去的样子。   “卫临,你跟崔曚在后院?”安然大概猜到了一些,可她不明白卫临不是要进宫的吗?怎么会跟崔曚出现在后院呢?“卫临,你被谁算计了?”   陈子圆:“……”   一般正常的女人听到自己的夫君跟别的女人睡在一起不是先震惊后大吵大闹的吗?卫夫人震惊过后竟很冷静的问是被谁算计了,这到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是啊,卫兄,你昨日说要进宫,但我们让小李公公进宫打听了你根我没进宫,后来我又查到你进了鑫盛酒楼,你昨日到底遇到了什么?怎么今早在后院厢房和那个崔曚……在一起?”杜文云今早听到崔曚的叫声,赶过去的时候看到那一幕整个人都不敢相信。   他找了近一天一夜的卫临竟在后院厢房,怎么可能呢?   “杜兄,你们出去一下,我有话想单独对我娘子说。”卫临表情痛苦地道。   杜文云理解卫临,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是先与自己的夫人解释,杜文云拉着陈子圆和陈子期离开了房间,刚一出门杜文云就问:“子期,你昨晚不是查看周围的环境吗?你就没发现卫临在后院。”   陈子期惭愧,他昨晚上去了杜府,根本就沒巡查后院,卫临和崔曚被带到这里是他所料未及的,陈子期目光投向‘陈子圆’,‘陈子圆’面无表情,将脸转向一边。   说实话,崔总管将卫临和崔曚安排到这里她也沒想到。   “我……”陈子期刚要解释,突然别宛的大门就被人踢开了,只见崔炎带了几千侍卫浩浩荡荡闯了进来,手一挥道:“把这里给本相包围起来,一个人也不许放走。” 第127章 你以为这里是你相府吗?   崔炎额上青筋直跳,知道已经瞒不住了,便咬着牙道:“卫临,他……玷污了曚儿。”   “卫将军玷污了曚儿?不会吧?”皇上故作惊讶道:“卫将军可是专情之人,就算他夫人怀有身孕,不能同房,但卫将军一向自律,怎么可能呢?”   “他就是个伪君子!”崔炎恨不得上前掐死他。   “你放屁!”安然从屋里出来,大骂道:“卫临是不可能玷污你女儿的,是你!是你想陷害卫临。”   崔炎冷笑道:“蠢女人,你夫君都已背叛你,你竟然还替他说话。”   “等一下,你们先别吵,崔相你说卫将军玷污了曚儿可有证据吗?”皇上阻止他们争吵,站出来主持公道。   “这些人全都看到了。”崔炎实在不愿说出这么丢脸的事,还是要当着皇上的面说。   “都看到了?这么严重?”皇上倒吸一口气,看了看地上的这些尸体,点了点头似乎理解崔相为何杀人灭口的做法了,“崔相,曚儿清白已失,朕知道你愤怒,可你这么杀人也不好吧,杜将军卫将军可是朕的爱将,有功之臣,你总不能因为这点男女之事就要大开杀戒,折损朕两员大将吧?朕还指望卫将军镇守南境,保边境平安呢。”   “要不这样行不行?既然曚儿的清白被卫将军给毁了,那朕就做主,把曚儿赐给卫将军为妻,这样崔相你就不必大动干戈将他们都杀了,你把他们杀了,你对天下子民也不好交待啊。”   “不行!”安然断然拒绝。   “皇上,臣是不会娶崔曚为妻的。”卫临也果断的拒绝。   “卫临,你不要欺人太甚,曚儿因你而失身,你敢不娶他,我杀你全家。”崔炎咬牙切齿道。   “我没有碰过崔曚,当时我人已晕,怎么可能玷污她?”   “就是,别说卫临人晕了,就算他没晕,崔曚脱光了站在卫临面前,卫临也不会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崔炎,你要弄什么把戏我们奉陪,但你别用这么弱智的手段,做出这种陪了女儿清白又损人不利己的事来,好歹你是丞相,就不能用点高明点的计谋吗?”安然虽不知道卫临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与卫临夫妻也有这么久了,自然是相信卫临的为人的,这事一看就知道是崔炎借用自己女儿的清白想除掉他们。   太卑鄙了。   “你……”崔炎被安然气得够呛。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事已至此,曚儿的清白肯定是没了,卫将军,你身为男人,理因负责,崔相你也别气,其实曚儿早就心仪卫将军了,她昨日还向朕讨要圣旨说要嫁给卫将军呢,朕都成全她了,现在好了,郎有情,妾有情,皆大欢喜。”皇上拍着手道。   “皇上,这哪是什么郎有情妾有意啊,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卫临。”安然坚决不答应卫临娶崔曚。   “你给朕闭嘴!”皇上突然发怒,吓得众人全都跪下。   安然没想到这个皇上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大发脾气,虽被卫临拉住跪下,但心里一万个不服气。   “就这么决定!”皇上甩袖而去。   崔炎拿剑指了指卫临和安然,“便宜你们了,撤!”   几千名侍卫有序的离开了翠宣别宛。   “卫临,怎么办?”皇上当众下旨,卫临势必要娶崔曚了,安然心里大骂皇上昏君,哪有这么给人乱赐婚的?事情都没查淸楚。   “要不我们回南境吧。”卫临感觉自己掉入了深潭之中,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上岸远离龙潭虎穴。   “好,我们回去,若是皇上派人来抓我们,大不了我们在逃,天大地大还没我们的容身之地吗?”这天下又不是郫国一处,中原大地广阔的很,他们一家人到哪都能生存的下去,凭什么非要娶崔曚?做郫国的大将军?   杜文云虽不希望卫临走,但眼下也只能这样,如果让卫临娶崔曚杜文云觉得还是希望卫临去南境避避风头,“卫兄,你和嫂子这就去收拾东西回南境,这里我会跟皇上谏言,刚皇上也是当着崔炎的面不敢得罪,你回了南境皇上便就不会说什么了,只是崔炎……卫兄一定要小心,此人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南境多少是卫临的地盘,到了南境他不放过我们又如何,派人打我们吗?那就打呀,谁怕谁。”安然气愤地道。   “走,我们收拾东西。”卫临事不宜迟,拉着安然进屋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杜文云也跟着进去帮忙,‘陈子圆’看了眼陈子期随后也进了屋。   待东西收拾好后,安然急着要走,但还有一事要交待,便拉着陈子期道:“我娘他们那边麻烦你通知一下,就说我和卫临在城郊十里地的桃园亭等他们。   “嗯。”陈子期虽点头可心里却很是对不起这位义姐的信任,他们……是走不了的。   卫临和安然刚要出去,就被崔炎堵在了门口,“想走?沒那么容易。”无忧   他不是撤兵回去了吗?怎么还守在这里?安然不解的看向卫临。   不待卫临反应,崔炎冷声道:“除了卫将军和他夫人,其他人等全部赶出别宛。”   “崔炎,你以为这里是你相府吗?由得你放肆!”杜文云大声喝道,想反抗时被‘陈子圆’拉住,示意他别乱来。   “赶走!”今日要不是皇上意外出面阻止,这些人他没打算留一个活口,事已至此,他曚儿的淸白岂是白白被人玷污的?   坏了他的计划,这些人统统该死。崔炎目中全是杀气。   杜文云陈子期和‘陈子圆’被崔炎的侍卫们推出翠宣别宛。   卫临与崔炎四目对恃,若不是考虑到娘子有身孕,卫临都想杀出一条血路。   “卫将军,本相劝你最好乖乖娶了曚儿,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崔炎拿剑指着安然。   卫临挡在安然前面,“想杀我娘子,除非从我尸体上跨过去,崔相若觉得你有把握,尽管一试。”   崔炎被卫临的气势唬住,卫临的武功他是知道的,他与皇上制定的围攻司徒将军计划就卫临一个人活了下来,可见他的武功十分高强。   “将这里围住,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离开。”崔炎折回是因为收到讯息,卫临想不负责任携妻逃走,若是让人知道自己女儿毁了清白,还让人逃了,那他还有何颜面做这个丞相。   他的儿子崔博已成了朝中笑话,他也本不想与卫临结怨,毕竟崔博之死不是卫临所为,但他的夫人,与崔管家害死他儿,他是不会放过她的。   “是!”侍卫们又将翠宣别宛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   安然气得不行,骂道:“你有病吧,你女儿是不是被卫临玷污难道你就不想查一下吗?皇上说把崔曚赐给卫临你就答应,你不是很有权力吗?怎么连自己女儿被谁玷污都查不出来?非要赖上卫临。”   “众目睽睽有何好查。”崔炎不想与这乡下女人争辨什么,拂袖离去。   来日方长,他会让这女人为她所做所为付出代价的。   安然真恨自己不像卫临武功这么高,要不是她拖累卫临,以卫临的武功早就冲出崔炎的包围了。   回到屋中,安然像泄了气的皮球,无计可施,懊恼的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古代,科学不发达,一个小小的奸案,看到谁就赖定谁,要是放现代,取精一验,就知道是谁强~奸了那个崔曚了。”   “娘子,你说什么?”卫临放在包袱,听到娘子什么古代现代取精之类的话,完全没听懂她的意思。   “我没说什么,欸,卫临,我问你,你真的确定自己没有对那个崔曚那个?”   “娘子,你信我,我真没有,我自己做过的事决不否认。”卫临发誓。   “我相信你。”卫临有多憨厚安然比谁都清楚,他是不可能撒谎的。   卫临原以为发生了这种事,自己很难跟娘子解释,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只说了他没有,娘子就信了他,卫临感动的不行,“娘子,当时我真的被迷晕了,我能确定自己没做那种事。”   他是成年男子,男女之事的经验他是有的,就算被人陷害,自己的身体自己难道不会清楚吗?   只是他没想到,陷害他的人让他有些想不通。   “对了,杜兄说你进了鑫盛酒楼,你怎么会去那里呢?你不是应该进宫的吗?”安然问道。   “是崔管家。”卫临道:“他拦下的我说皇上在鑫盛酒楼。”   “所以迷晕你的人是崔管家?我就说他这个人不安好心。”安然早就觉得崔管家这个人有问题,一直要卫临防着他点,结果卫临还是太信任此人了,被算计了吧。   “娘子。我迷迷糊糊中看到有一个人正与崔曚……”卫临有些说不下去,可他又不想隐瞒自己的娘子。   “谁?”安然问。   崔曚失身,不是卫临肯定是别人做的,抓到这个人,说不定就能为卫临洗清冤屈了。   “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看身影好像是皇上。”卫临心里的疑惑也只能跟娘子说了。   “他?”卫临的话差点没把安然吓死过去。 第128章 好戏正式开始了   安然想过皇上的清相计划会利用到卫临,但没想到皇上竟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利用他,安然终于明白皇上为何会对她那么动怒了,因为她当着皇上的面说了这手段并不高明。   “卫临,那现在怎么办?”难道真要卫临娶崔曚?   “娘子,只怕这件事我们都掉入了皇上的陷井之中了。”卫临蹙着眉头道。   安然慢慢睁大眼睛,胸口被什么东西卡住,好半天才道:“你是说皇上牺牲我们达到他的清相计划?”   卫临点了点头,“崔炎在朝中势力稳固,皇上想杀他不是易事,而我是南境功臣,与崔炎又有血海深仇,皇上挑起崔炎杀我必会引起众怒,介时,皇上就能明正言顺的清相了。”   若是皇上用他一人性命除掉崔炎,他卫临绝无怨言,可皇上要娘子陪葬,卫临打死也不想屈从,或者他可以与皇上谈判,求皇上放过娘子。   “等等,皇上怎么知道你与崔炎有血海深仇?”安然问。   “崔管家。”卫临道:“我一直以为他是皇上安排入相府的密探,原来他是崔炎的家奴,从小跟在崔炎的身边做书童,老师和父亲的事他自然清楚。”   安然不想问卫临是怎么知道的,她知道卫临面上憨厚,实则心细如发,崔管家昨日将卫临带进鑫盛酒楼,给卫临下迷~药时,卫临肯定催动内力将迷~药排出去了一点,听到了崔管家与皇上的对话,“卫临,皇上既然要牺牲我们来达到他的清相计划,为何他昨日迷晕你和崔曚时,不直接将崔曚杀掉,这样嫁祸你不是更好吗?还有,崔炎带人杀上门来,皇上又为何出面阻止崔炎,他让崔炎杀了我们再赶到岂不是证据确凿?”   “是啊。”卫临觉得娘子说的有道理。   “我觉得皇上布下这局不会这么简单。”安然边思边道:“卫临,不防我们朝着皇上陷害你的这件事往下想,皇上给了崔曚一道圣旨,这事还没闹起来,皇上就迫不急待的将你和崔曚迷晕放在一起,皇上这么做是为什么?让你休妻娶崔曚,好恶心崔炎?让你们政见不和好彼此制衡?”   “难道说皇上不想清相,只是玩个制衡?毕竟崔炎当朝已有几十年,势力庞大,政绩也不错,皇上杀了他也是断其朝堂根本,所以想让你娶崔炎的女儿,让崔炎有所忌讳,毕竟你与崔炎有血海深仇,哪怕你就是成了崔炎的女婿,也不会投靠崔炎,而崔炎却不得不因为你这个女婿的身份不得不避讳你三分,正好让你俩在朝中互相制肘,皇上趁此夺回大权。”   古代皇帝不都是喜欢搞制衡的吗?安然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让我休你妻崔曚,那是不可能的。”卫临死也不妥协。   “那若是皇上退一步,不休妻,还是娶崔曚呢?”安然问。   “我也不想娶。”卫临道。   “那皇上若是以我的性命要挟呢?”安然又问。   卫临这下被难住了,一时梗住。   “就知道你在乎我,若真是到了这天,你娶就娶吧,反正娶回来晾着就行。”安然没那么死心眼,去做玩命的事,人活着才有机会,皇上要制衡,她和卫临可不答应,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崔炎是一定要杀的,大不了杀了崔炎,她和卫临卸甲归田,不在过问朝堂之事,皇上又能奈他们所何。   “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妥协的。”卫临言道。   要他去娶仇人的女儿,他做不到。   “好,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安然握住卫临的手,与他共进退。   皇宫,内殿。   皇上满脸怒气的将御桌上的青瓷茶碗扔在了地上,崔总管见皇上如此盛怒,问道:“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那个乡下女人,竟然说朕弱智,说朕的手段不高明,气死朕了。”皇上气喘吁吁道。   “乡下女人?皇上说的是卫夫人?”崔总管与卫夫人也算相识一场,说实话,卫夫人给他的感觉得那种非常精明且十分警慎之人,有时与她说话他很小心的隐藏着。   “除了她还有谁?”皇上气得直咬牙,“朕总有一天会赐死她。”   “不过一介民妇罢了,皇上想让她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皇上不必为此人动怒。”崔总管拿出一盏茶杯,给皇上倒了最喜欢喝的雨前龙井,“皇上,喝杯茶消消气。”   皇上接过茶杯道:“崔总管,朕一定要让那女人生不如死。”   既然说他弱智,侮辱他这个国君,那女人有几颗脑袋给他砍的?   “嗯,她很快便哭着求皇上了。”崔总管边收拾地上的碎片边道。   崔曚‘失~身’卫临,崔炎为了面子怎会善罢干休,再加上皇上金口,卫临势必要娶崔曚为妻,卫夫人与卫临的感情极好,怎么可能容忍卫临娶崔曚呢。   “皇上,丞相求见。”殿外的公公站在门口通传。作   皇上起身让崔总管进去,待崔总管藏好后,皇上道:“快请丞相进来吧。”   崔炎是黑着脸进内殿的,见到皇上便行君臣之礼,皇上一把托住他,“相父,朕不是说过吗?只有你我俩人的时候,相父不必行礼的。”   “皇上厚爱,臣愧不敢当。”崔炎客气了一下道:“皇上,臣今日进宫实在是满心怒火。”   “朕理解相父,曚儿出了这种事,朕也痛心疾首,可相父再生气,杀人灭口也解决不了问题啊,相父杀了翠宣别宛的所有人,且不说卫临在南境深受百姓爱戴,就是杜将军,也是这京中校卫参将,突然暴毙,相父如何向世人交待,他俩在军中可都是十分有威望的,若是让人得知被丞相所杀,势必引起暴乱,世人对丞相也会诟病,有损丞相的声誉。”皇上细细的劝解道。   “皇上说的是,臣也是听曚儿哭着回家,得知后实在是气糊涂了,所以想杀了他们给曚儿保住清白,还好皇上及时赶到,不然臣就酿成大祸了。”崔炎汗颜道。   “曚儿现在还好吗?发生这种事,朕本想去看她的,但想到曚儿与朕一向情投意合,朕若此时去看她,怕她想不开,更难受。”皇上惋惜道:“还以为等曚儿再长大一点,朕想娶她为妃呢,唉。”   崔炎听到皇上这样说,更恨死卫临了。   可曚儿已失~身,嫁进宫中是不可能的了,崔炎只得认了,好在卫临也是一员猛将,若是他乖乖顺从,他心中之气也就作罢。   “皇上,曚儿失~身于卫临,皇上赐婚,但卫临已娶妻,曚儿乃是臣最宠爱的掌上明珠,与一个乡下妇人共侍一夫实在有损我相府的威严,皇上,臣肯求您,让卫将军休妻娶曚儿,臣才可答应这门婚事。”   “相父不说朕也会这么做的,曚儿与朕最要好,朕怎么忍心看她受委屈,堂堂一丞相千金却要屈尊一个乡下女人,朕这就下旨。”说着皇上便写圣旨。   崔炎见皇上如此偏坦他,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皇上,那个卫临……”崔炎吱唔着不知道如何开口。   “卫临怎么了?”皇上问。   “他……父亲是卫光。”崔炎道。   “卫光?卫光怎么了?”皇上满脸‘不解’。   “没什么。”崔炎住了口。   曚儿被卫临玷污,崔炎总觉得卫临是冲他来的,他故意在他面前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实则他应该早就知道他父亲之死之事了吧。   崔管家告诉他的?   崔炎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   说来也怪,崔管家自杀了崔博后,就人间蒸发了一样,他派出去的人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任何踪迹,他们竟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对他儿女下手。   他到要看看,卫临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崔炎决定将计就计,引起那个叛徒崔茂,一网打尽。   吃他崔家的用他崔家的,竟养出了个如此背主弃义的白眼狼,崔炎生平最恨背叛他的人。   “圣旨写好了,朕这就派人去翠宣别宛宣旨。”皇上写完最后一笔道。   “臣多谢皇上。”崔炎谢恩退下。   皇上拿出玉玺盖了印,拿起圣旨笑呵呵地道:“好戏正式开始了。”   崔茂从后面出来,“那老奴这就让陈子期去林家通知。”   陈子期收到密信时,是真的不想执行这项任务,林皓只是一介书生,归隐田园三十载,若让他出面去找崔相,他必死无疑。   可自己的姐姐,姐夫,小薇的命都攥在皇上手里,陈子期左右为难。   然而就在陈子期踌蹰之际,卫洲来到了翠宣别宛外围查探情况,他们兄弟三人听到皇上要爹娶崔炎的女儿,一直心中牵挂,卫国便让武功最好的卫洲出来打探消息,都一天了,爹和娘这边是什么情况也没个消息,三兄弟自然不放心。   然而翠宣别宛的层层侍卫把守,卫洲根本就靠不近,他这样回去哪能跟大哥交差啊,正当团团转时,一宫里的太监举着圣旨正急匆匆的地往翠宣别宛而去。   卫临心里咯噔一下,皇上这是要正式下旨?   不行,他得去告诉奶奶。 第129章 谁让你杀他的?   卫洲往家跑的时候,陈子期也在往林家而去,俩人在门口相遇。   “舅舅,我爹和我娘危险。”卫洲一把攥着陈子期的衣裳道。   陈子期问道:“你去了翠宣别宛了?”   “去了,那里很多侍卫将屋里屋外都围住了,我进不去,刚看到一个公公托着圣旨进了翠宣别宛,估计是宣旨的,皇上肯定是想让我爹娶那个叫崔曚的女人,崔家和我卫家有血海深仇,我爹绝不能娶她,还有我娘,我娘她肯定受不了的,舅舅你快想想办法。”卫洲着急地道。   陈子期叹了一口气道:“若真是圣旨,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怎么可能帮得了卫临和林婉儿?   而且他来还是要……   “洲儿,你说什么?什么叫你爹崔曚?崔曚是谁?”林皓正要出门泼水,听到卫洲的声音,将水盆扔到一边拉着卫洲问道:“你爹娘怎么,告诉外祖父。”   卫洲心里早就乱了,着急地言道:“昨日,我跟爹和娘出去玩,那个崔相的女儿崔曚宣了圣旨,说要爹休妻娶她,但看拿了圣旨,指出皇上的圣旨并没有言明是爹,那女人当场就急了,说要找皇上重新下圣旨,我刚去翠宣别宛的时候,有很多侍卫守着,还有一个公公托着圣旨进了翠宣别宣,肯定是皇上下旨要爹娶仇家的女儿了。”   “崔炎这是欺人太甚。”林皓听完,气愤地急步往外奔。   “外祖父,你去哪儿?”卫洲跟上。   陈子期见自己的话被卫洲转告了,心里的负罪感顿时没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认了林婉儿为义姐后,他心里渐渐开始在意上她,生怕有一日林婉儿怨他。   恍神了一会的陈子期突然想到林皓和卫洲走了,忙追了上去,“义父,别去,危险!”   不管陈子期如何劝阻,林皓都要闯进相府去跟人理论,还大叫道:“崔炎,出来!”   看守大门的侍长戟拦路,将林皓三人挡在了门口,屋里的小厮见状,忙进去禀报了。   崔炎还在因为皇上的话心里烦闷,皇上那么喜欢曚儿,曚儿要是进了宫肯定深受皇上宠爱,假以时日生下皇子,皇上再册为皇后,那他也就明正言顺的扶持正统君临天下了。   可哪知道……这个卫临竟如此小人,将曚儿玷污。   他以为他娶了曚儿就能为他父亲报仇?他也太小看他崔家的子女了。   “相爷,相爷。”小厮跑进来,行礼回禀道:“门口来了三个人,年长地口口声声叫骂着让爷相出去见他。”   “谁呀?”崔炎问。   “不认识,他说他叫林皓。”小厮回道。   “林皓?”崔炎蹭地一下起来,“他?他都失踪三十年了,怎么会出现?”   “相爷,要不小人让侍卫把他打走吧。”小厮道。   一般人到相府吵闹,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完全可以自行处置,可那个叫林皓的口口声声说要找相爷,他们不敢轻易处置,相爷有规定,但凡牵连他的事,一律通报后再做定夺,若误大事,府规处置。   所以门口的侍卫只敢拦着,他得先来通报,不然出了什么事,轻则打一顿扳子,重则赶出府去或赐死也是很正常的。   “不。”崔炎抬手,“放他进来。”   “是。”小厮没想到那林皓还真有来头啊,丞相竟要见他,“是放他一人进来吗?”   他刚可是通报的很仔细的,有三个人,若不问清楚一点,相爷怪罪他可吃罪不起。   崔炎不耐烦地看了小厮一眼,小厮当即打了个寒颤,马上会意道:“小的这就放他们进来。”   当侍卫放下长戟时,林皓刚要抬脚就被陈子期拉住,“义父,别去,危险。”   林皓甩开陈子期,冷哼道:“我躲了他三十年了,也是时候跟他清算旧帐了。”   陈子期见自己拦不住林皓,也跟了进去,若真有危险,他可以适时保护,皇上的密信只说让他传信,并没有指明说他不可以保护林皓。   崔炎一身紧身蓝袍,笔挺背手站在檐下,眼神阴鸷,望着林皓一步步朝他走了,崔炎第一印象是,林皓竟这般老了?   想当年,林皓也是风流倜傥的书生,如今,竟与街市中平平凡凡的老人没什么两样。   若不是他还与年轻时有点相似,崔炎都认不出此人会是林皓。   “崔炎,你可还认识我?”林皓正色冷声地问道。宝来   “林皓,你既已躲了三十年,为何不继续躲下去?”崔炎淡淡地道。   “我躲了你三十年,我躲够了,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当年害我和卫光大哥,如今还想害我们子女,崔炎,你就不怕报应吗?放了卫临和我女儿。”   林皓听卫洲说翠宣别宛有很多侍卫守着,就猜到是崔炎的手笔,卫临与他们吃饭的时候说过,翠宣别宛虽有人把守,但都是正常的当值,没有什么异常,让他放心。   现在突然把守了那么多人,肯定是崔炎将卫临和婉儿软禁了,皇上是不会这么做的。   “你女儿?”崔炎蹙眉,“原来卫临的娘子是你女儿?”   崔炎惊讶之余又很能理解,林皓这个人居然一点都没变,还是与年轻时又傻又笨,喜欢讲所谓的义气,他当自己是江湖大侠吗?   “崔炎,你看到卫临时你难道不觉得愧疚吗?当年你我同行,卫大哥救你,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你别跟我谈同行,自打那个卫光出现后,你就整天黏着他卫大哥长卫大哥短的,哪里还有我这个兄弟。”   “你还配讲兄弟二字?”林皓一脸鄙夷,“你就是个丧心病狂的伪君子。”   “我伪君子?”崔炎气得够呛,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声控诉道:“我若是伪君子,你以为你林皓还能活到现在?你以为你林家的人还能活到现在?以我的能力,将你们林家斩草除根轻而易举吧?”   “哼!”林皓轻蔑的笑了一声,道:“你以为你是谁,丞相之位也是二十年前当上的吧?想将我林家斩草除根,崔炎,当年你也不过是一进京赶考的士子,何德何能有那滔天的权力对我林家斩草除根?你也只配行小人之径对我下毒罢了。”   “你……”崔炎被梗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来人!”崔炎不想再跟林皓绊嘴磨嘴皮子了,既然他送上门来,那就别怪他留条后路。   院落突然之间围满了弓箭手,像是早有准备。   “外祖父。”卫洲将自己的外祖父保护在身后。   陈子期见到十几个弓箭手,一点也不奇怪,皇上是断定崔炎会杀林皓的。   “崔炎,光天化日你竟敢在你府中杀我?”林皓断断是没有想到这个崔炎竟如此心很手辣,草菅人命,这郫国还有王法吗?   “林皓,我本不想杀你,你若不出现,你还可以平平安安的活到老,偏你固执,非要来找我,那就怪不得我对你下狠手了,到了阎王那儿,你自然明白,放箭!”崔炎一声令下,十几支箭矢朝林皓射去。   陈子期脱下外衣将迎面而来的箭矢全都卷入衣服中,对卫洲道:“快带你外祖父走。”   卫洲明白,拉着林皓就道:“外祖父,快,快随我走。”   林皓本以为自己会震摄住崔炎,让他放了卫临和婉儿的,哪知道这个崔炎一点也不心虚,直接下杀手,枉他还是一国丞相,行事竟如此卑劣。   就在卫洲要带着林皓跑出大门时,突然守门的侍卫迎上就是一戟,林皓反应极快的将卫洲推到了一边,那长戟直穿林皓的肚子。   “外祖父!”   “林皓?”   比卫洲更震惊的还有崔炎,崔炎几个箭步过去,一巴掌便打在了那个侍卫的脸上,“谁让你杀他的?我只是想吓跑他罢了。”   林皓闻言,突然想笑,但随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崔炎一把将他抱住,痛心的呼道:“林兄。”   “你……不配。”林皓要不是没有力气,真想狠狠的推开他,他这种畜牲不如的人竟还好意思称他一声林兄,他瞎了狗眼才会与他结为兄弟。   “三十年前的毒药根本就不致死……”崔炎想解释,发现林皓还没让他讲完话就断气了,崔炎想叫,可他除了睁大眼睛,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林皓?”安锦纵身飞来,一掌打翻门口的侍卫,紧接着又将崔炎踢出了老远。   “奶奶。”卫洲见奶奶来了,欣喜之余痛哭道:“外祖父他……他死了。”   安锦心痛不已,陈子期快速背起林皓,对安锦和卫洲道:“快,快跑。”   陈子期没带他们跑回林家,而是带着他们躲进了翠宣别宛。   卫洲根本就来不及问为何他们进来,这些侍卫没有拦他们?就听到娘的吃惊的声音:“娘?你们怎么来了?”接着又是一声惊叫:“爹?爹你怎么了?”   “你爹他被崔炎给杀了。”安锦在也忍不住的抱着林皓的尸体痛哭起来。   “爹怎么会被崔炎杀了?发生了什么事?子期,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安然崩溃地攥着陈子期的衣服拼命地质问道。 第130章 死局   “娘,是我,是我告诉了外祖父爹要娶崔曚的事害死他,娘,您打我吧。”卫洲跪在了安然面前请求责罚。   “卫洲,你怎么能告诉外祖父这件事,娘不是交待你了吗?”安然真气的抬手要打这个儿子,被陈子期一把拦住。   “义姐,不能怪卫洲,他也是担心你们才……别怪孩子。”陈子期比卫洲还内疚,“是我没保护好义父。”   在深山村时,林皓对他不错,在陈子期的印象里,林皓学识渊博,平易近人,如此好的人就这样丧生在一场权力游戏之中,陈子期觉得不值。   可他又能如何,他改变不了这个朝代,自己也如同待宰的羔羊,束手就擒罢了。   “爹……”安然是不能怪孩子,要怪就怪她自己,为何要在三个孩子面前说崔曚的事,是她害死了她爹。   卫临一直强忍着泪水,他胸前有一股怒火在熊熊燃烧,似要爆炸,终于……“啊……”卫临的怒吼声将翠宣别菀震得人惊鸟飞。   安锦抱着林皓的尸体死活不肯放手,不吃不喝,安然想劝,可自己一开口就流泪,又如何能劝娘。   卫临静得让人害怕,卫洲一直跪在外祖父的面前,只有安然强打精神,安然反思自己,为何一入京城让自己的父亲送了性命,她怎么就没想到皇上宣他们入京只是抗衡崔炎,并非是想杀他呢?   一孕傻三年吗?安然气得直打自己的头。   “义姐。”陈子期心疼地抓着安然的手,劝道:“别这样。”   “子期,我想带家人回家。”安然懊恼道。   她真的不该来京城的,她太高估自己了,总以为有皇上的支持就一定能扳倒崔炎,然而她忘了真正执棋的人是皇上,她与卫临如何能抵抗?   “想回就回吧。”陈子期道,可他心里清楚,入了京城他们这些人谁也走不了了,除非游戏结束。   “可我们怎么回去呢?”京城这里进来容易出去难,崔炎守着他们,皇上盯着他们,安然已经感觉到他们一家成了皇上手中的鱼饵,不到最后皇上是不会扯钩的,对皇上而言,鱼饵的性命无关紧要,就算牺牲所有鱼饵,能抗衡或清除崔炎对皇上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可她家人的性命不是命吗?   今日是她父亲,明日是她娘,后日她的孩子,安然不敢再想下去,不!她要反抗,她不能再由着皇上拿她家人的性命做诱饵了。   “会有办法的。”陈子期也只能这么安慰安然。   皇宫,皇上听说崔相受了重伤,带着昭贵妃急急忙忙出宫探望。   昭贵妃看到父亲昏迷不醒,哭哭啼啼的直问下人是怎么回事?   下人哪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有个叫林皓的带着一年轻人和一孩子来找相爷,后来那个林皓被侍卫杀了,突然又冒出个武功极高的女人,杀了侍卫伤了相爷。   “那伤我父亲的人呢?”昭贵妃怒问道。   “他们……他们逃进翠宣别菀了。”小厮心惊胆颤的回道。   相爷受伤,皇上和贵妃都惊动了,这事可大了去了,那伤相爷的人抓到少不得要凌迟处死,还得株连九族。   “皇上,翠宣别菀里住着的不是卫将军吗?”昭贵妃问。   “贵妃别急,朕自会替丞相做主的。”皇上蹙了蹙眉道:“这卫将军来京城也太不安分了,先是玷污了曚儿,现又伤了丞相,亏得丞相饶他们一命,只是让卫将军休妻娶曚儿,怎么才一天就报复上了?”   “皇上,您说什么?曚儿被卫将军玷污了?”昭贵妃又惊又喜。   玷污了好,玷污了她这妹妹就进不了宫跟她争宠了。   “是啊,本来朕是打算告诉你的,让你回府安慰安慰曚儿,谁知道这事都堆一块了,贵妃,你等下照顾完丞相去看看曚儿,朕就不去了。”皇上道。   “你为什么不来?”昭贵妃还未应声,崔曚就气呼呼的走了进来,面对皇上又气又羞,含着眼泪质问皇上道:“皇上是嫌曚儿不清白了么?要这样躲着曚儿。”   “不是,不是,曚儿,朕是怕曚儿你……”皇上的尴尬二字还沒说出来,崔曚就哭着跑了。   “曚儿,曚儿。”皇上刚要想去追昭贵妃就攥住他,“皇上,妹妹一向任性,家里都这个样子了,她竟还如此不懂事,皇上不必哄她。”   都失了身的人了,还想让皇上宠她呢,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昭贵妃冷哼道。   “那好,贵妃啊,丞相府里的事你帮着打点,朕去一趟翠宣别菀,你不用急着回宫,多陪陪你丞相和曚儿。”   “放心吧皇上,臣妾会照顾好府中之事的,皇上有事去忙,臣妾恭送皇上。”昭贵妃在皇上面前一向得体,端庄,自是不会像崔曚一样耍小孩子脾气纠缠皇上的。   “那朕走了。”皇上轻轻地拍了拍昭贵妃的脸。U9电子书   安然与卫临商量父亲的后事,如今他们被崔炎软禁自是出不去的,娘和卫洲逃到这,怕是也出不去了,就算能出去,安然也不希望父亲的后事在二叔家办,现在特殊时期,能少牵连一个是一个。   “子期找杜兄吧,老师从杜家出殡,二叔他们也能去祭拜。”卫临忍着眼泪道。   “好,我这就回去找我姐夫。”陈子期答应道。   安然含泪,多有抱歉,“子期,麻烦你了,替我向杜兄道一声谢谢,我们给他添麻烦了。”   说完,安然的眼泪滑了下来。   “义姐,何必如此客气,我们……本就是一家人。”陈子期愧疚的恨不得钻地里去。   义父之死他是间接帮凶。   皇上来的时候,安然正苦口婆心地劝娘吃点东西,可娘却什么也听不进去,抱着父亲的尸身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有一具尸体?”皇上进来看到地上躺着的林皓直蹙眉头。   “皇上。”君臣有别,安然尽管讨厌皇上却还是不得不向他行臣下之礼。   安锦没动,卫临和卫洲是跪在地上的。   “起来了,别跪了,别跪了。”皇上没想到撞上尸体,暗骂晦气,只道:“卫将军,崔相伤的很重,这事肯定了结不了,你把凶手交出来。”   “皇上,那我父亲死了呢?”安然恨道。   皇上满脸怒气,“卫将军带你入京前难道就没教你规矩吗?朝堂之事由得你一个妇人插嘴。”   安锦紧握的拳头发出重重的咯咯之声,嘴唇紧抿,极力控制心中怒火,安然握着她娘的手,泪水满眶朝她摇了摇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安然请罪道:“皇上恕罪,臣妇一草民,不懂规矩,但还请皇上主持公道。”   “这公道怎么主持,堂堂一丞相被踢成重伤,你们这就算死了一人,那身份也是无法比拟的,现在崔家已经闹起来了,要不是朕说先来看看,怕是你们两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那让他们来!”安锦愤怒的声音都抖了。   “你们这几个人,拿什么跟丞相的实力比,光是这翠宣别苑驻宁的几千侍卫你们也闯不过去吧?听朕的劝,卫临,你还是休妻娶了崔曚,说不定你们俩家还能化干戈为玉帛呢,别让朕难做,朕在这京中可只是皇上的空壳,兵权全在崔相手中,朕保不了你们。”   “皇上既然保不了我们,为何又要让崔管家带话让我们别担心,一切有皇上暗中保护,我们一家才来几天,就遭如此大祸。”安然指责皇上道。   皇上气的不行,“你竟指责朕,朕是让崔总管交待你们会暗中保护,可也没让卫将军去玷污曚儿啊。”   “她是……”安然正想说她是你玷污的,被卫临拉住。   “皇上,末将非要娶崔曚不可吗?”卫临沉声的问道。   “非娶不可。”卫临不娶崔曚那怎么会好玩呢?他就是要看看卫家面对如此死局,他们怎么翻身,若是翻不了,他还会考虑放他们一马,若是让他们翻了,那他不得不防着卫家了。   他要清相,就是不允许朝堂之中再有像崔炎这样有实力的大臣。   “好,臣娶。”卫临答应道。   如果这是皇上一步棋,京城已是危险之地,卫临不愿娘子家人再受牵连了。   “那好,卫将军为君分忧,朕感欣慰,朕这就回去安抚崔相那边。”皇上还以为卫临有多硬气呢,才几句话,就让他束手就擒了。   恭送走皇上,安然道:“卫临,你真打算娶崔曚?”   “他没打算娶那女人,他是想以一人之力与崔家同归于尽。”安锦道。   知子莫若母,卫临从小在想什么,没能逃过他娘的眼睛。   “你要和崔家同归于尽,可有想过我还有孩子们?”安然哭道。   “有娘照顾你,至少我能放心。”卫临红着眼睛道。   “你又想把婉儿和孩子扔给我一走了之,你的娘子孩子自己照顾。”安锦平静的做下了一个决定。   她是不会让他儿子娶仇家的女儿的,就算圣旨拿她一家人的性命也不行,皇上怕得罪崔炎,自己会被人造反,好,这场死局就由她来破。 第131章 请允许臣送母梓棺回乡   安锦不再抱着林皓的尸体伤心,与卫临二人静静的为林皓擦身换衣,只等着杜文云来接。   夜里,安锦哄好卫洲去睡,只留卫临一人守夜,自己便来到儿媳屋里,婉儿怀着身孕,如今骤然失父,婉儿心中必是伤心,她怕婉儿伤及身子,便点了她的睡穴,此时的婉儿静静地睡着,样子安静之极。   这孩子是她一手带大的,如亲生女儿一般,卫临想保婉儿和孩子们平安离京,可皇上会放过她卫家吗?   婉儿失过八年夫君,如今卫临又想让婉儿成为寡~妇,安锦自是不肯。   独守空房三十余载,她比谁都清楚女子一人带大孩子的艰辛,她老了,陪不了孩子们多少年,就让她随林皓而去吧。   “婉儿,我的儿。”安锦泪眼婆娑的轻抚安然的脸颊,一颗泪珠滴落在安然的面上,安然长睫动了动。   安锦忍着强大的悲痛使得自己没有哭出声来,但大颗大颗的泪水涌了出来,她需要宣泄心中的痛楚,她也舍不得自己的孩子们,可,她不想林皓一人孤苦流落黄泉。   须臾,安锦哭累了,便扶起安然坐好,自己脱了鞋子上~床后,一手撑着安然的后背,不让她倒了,另一只手运足内力,将自己的功力缓缓输入安然体内。   安然体内一股暖暖气流行便四肢百骸,起初很是舒服,渐渐地这股暖流像火一样炽~热,安然额上渐渐布满汗珠,她想醒过来,可眼睛就是怎么也睁不开。   “热……”安然口干舌燥的低喃着。   大概半个时辰,安锦将自己最后一丝内内输送到安然体内后,自己也虚脱地倒了下去。   炽~热褪去,安然重新恢复了体温,又沉沉的睡着了。   安然艰难下床,全身无力的她摔倒在地上。   卫临本想进屋看看娘子与娘是否安睡,进来便看到娘突然摔倒,卫临飞奔过去,扶起他娘,问道:“娘,您这是怎么了?”   安锦勉力一笑:“卫临,你老师走了,娘心如死灰。”   卫临眼泪一下流了下来,他深知娘与老师之间的感情,原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二人,如今天人永隔,娘承受不住打击他理解。   “娘,我扶你起来。”卫临扶他娘的时候发现他娘身子软软的,像是被抽干了真气,卫临大惊失色,“娘,您真气呢?”   安锦朝床上的安然看去,“卫临,娘随你老师去了,婉儿娇弱,自是不保,娘把毕生的功力给了婉儿,你夫妻二人带着孩子们逃离京城举案齐眉,永不分离,不必替我们报仇,我与你老师自是瞑目。”安锦虚弱地说道。   “娘……”卫临抱着他娘泪水盈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儿子,你不必内疚,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与你老师也不是你的决定害死的,身为父母,只希望自己的子孙平安,我死后,你便可以守孝丁忧三年,不必娶崔炎之女,皇上也无可奈何,你和婉儿便找机会逃命,远离朝堂,明白吗?”安锦抚着卫临的脸,含笑落泪。   卫临早已泣不成声,然而安锦却朝他轻轻的嘘道:“婉儿睡了,不要吵醒她,卫临,抱娘出去吧。”   卫临不敢不从,将娘抱在怀里,出门坐在林皓的尸体边,安锦哭笑道:“记得我初认识你老师时,还以为他不怀好意,要将你拐走,痛骂了他一顿呢,后来才知道,他是见你像你爹,激动而已,他是书呆子,人也重情,就是太呆了,明知自己不是崔炎的对手,却还上门送死,也不跟我商量就跑,你说他是不是傻?”   “其时他就是傻,他若不傻怎会守着你我母子三十年?三十年啊,他从未离开过我的视线,卫临,我舍不得他,只能负了你爹,弃了你们,陪他而去,咳咳……”安锦剧烈地咳嗽着。   “娘,老师走了,你也要离开我们,我……”卫临承受不住自己的娘亲就要离开他,伏在他娘的身上呜呜直哭。   “儿啊,你已长大成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娘是过来人,知道没有夫君的日子是如何孤寂落寞,但至少娘是幸运的,有你有你老师婉儿相伴了三十年,若婉儿失了你,她的身边不会像我一样出现一个林皓,卫临,婉儿不能没有你,你也不可再负她了,娘心已死,只愿陪在林皓身边。”说完,她轻轻推开卫临,自己一点一点的爬到林皓边上,侧头看向林皓安祥的脸庞,与他并齐而躺,露出个幸福的笑来。   “娘。”卫临想把娘救回来,可娘坚持陪老师赴死,卫临不敢不成全娘的一片痴心。   安锦枕在林皓的臂弯里,让自己的生命渐渐消散,此生她已知足,来生再与林皓共续前缘。   卫临,婉儿,卫国卫洲卫城,还有我那未出生的孙儿,奶奶走了,你们一定要好好保重,保重……在落下最后的那一口气时,安锦心中全是牵挂。   安然醒来时,感觉不知为何,自己体内好像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一样,也不像以前那般累了,正奇时,安然抬头看到卫临就像契入地上的钉子一般,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卫临……”安然红着眼睛走过去,刚想劝卫临,看到娘与爹平躺在地上,安然满脸诧异,“娘她怎么躺地上?”   安然想去扶娘,卫临摇头:“娘她走了。”   “什么娘走了,娘昨夜还好好的,就算伤心,一个人也不可能好好走啊。”安然哭着不相信,拿手去试娘的气息,摸到娘身子已经僵硬时,安然一万个不相信:“不可能,不可能的。”   “娘说,她心已死,随老师而去,便把毕生的功力传授给你,内力耗尽,虚脱而死,娘……走的很安祥很满足。”说到这里,卫临再一次的哭了起来。   “什么把毕生的功力传授给我,你当演电视剧吗?我不要娘死,我还给她,我要娘,娘,你醒来呀。”安然哭着想去摇醒娘,被卫临一把抱住,夫妻俩哭得悲恸。   卫洲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在地上,悲唤道:“奶奶……”   杜文云运着上好棺材赶来的时候,安然将自己哭晕了过去。   陈子期看到地上的两具尸体,才反应过来昨日安锦为何叮嘱他要让他买大一点的棺材了,她是做好了陪林皓赴死的准备。   这口棺材是连夜定制,选得是上好的楠木,底下铺着丝绢软褥,卫临道了声谢谢,将老师和娘的尸体轻轻摆进去,只等皇上而来。   皇上并没有来,卫临等来的是昭贵妃。   昭贵妃一进翠宣别菀就看到一口大棺材立在正中,惊得大叫起来,“这是谁死了,怎么将棺材摆在皇家别菀?”言情   “我母亲。”卫临冷声地回道。   “你……你母亲?”昭贵妃不敢相信道:“她怎么好好的就死了?”   昨日她还听皇上说是卫将军的娘将她父亲踢成重伤的,这样好武功的人怎么就死了?畏罪自杀?   那这样岂不是卫临不能娶崔曚了?   皇上既然没来,卫临也不跟昭贵妃废话,一身孝衣要出去,门外的侍卫们将他拦住,卫临冷冷地道:“我娘子,孩子,还有我老师与我娘的尸体都在这,你们还怕我跑吗?我是南境奉旨入京的副将,如今要进宫面圣你们也要拦我?”   侍卫们听卫将军如此一说,便不好拦他,收回了长戟,继续站岗。   昭贵妃见卫临要进宫,便道:“卫将军,要不本宫送你一程?”   “不用。”卫临跨上马,朝皇宫驾马而去。   皇上今日心情极好,正与几个大臣赏异石,听宫人来报,卫将军求见,皇上笑道:“这卫将军怕是等不及想娶曚儿了。”   一位大臣道:“皇上可真偏爱崔相啊,竟亲自指婚将五小姐指给卫将军为妻。”   崔相深受皇上信任,众大臣是知道的,在朝堂之中,大家虽惧怕崔相,但更多的是对他嫉恨。   谁不想拥有皇上这样的信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中许多大~大小小的事全都由崔相定夺,皇上不爱理政,得了皇上信任,就是拥有了天下权柄,崔相这些年举荐了多少官员?掌管兵力的大将军几乎都是崔相的心腹,若是卫将军也投靠了崔相,这天下也是他的了,皇上怎如此信任与他,就不怕有一天举兵造反吗?   “曚儿喜欢,崔相也中意,朕就做个君子成全了。”皇上笑呵呵的道。   几位大臣见皇上这般宠信崔相,心里是一万个不舒服。   卫临被带进来,皇上见卫临一身孝衣,正想道不就是死了个岳父丈人吗?用得着穿孝面圣?   朕这就下旨让卫临休了那女人,看卫临还穿不穿孝。   卫临冷着脸朝皇上行了跪拜大礼,直入主题道:“皇上,请允许臣送母梓棺回乡。”   “什么?你娘死了?不可能啊,昨天她不是还好好的吗?”皇上惊讶道。   卫临抿着嘴,脸色阴沉得很。   “昨日崔相杀了你岳父丈人,你娘气得打了崔相,难道她怕崔相伺机报复?畏罪自杀?哎呀,你娘怎这般想不开,朕昨日不是说了吗?愿为你两家和好,将崔相家的五小姐赐与你为妻,愿你俩家化干戈为玉帛,你娘怎还害怕呢?她老人家也太想不开了。”   “什么?崔相杀了卫将军的岳父大人?皇上,这是怎么回事啊?”   “是曚儿,曚儿她喜欢卫将军,让朕赐婚,朕自然应允了,可崔相说卫将军有妻,要朕宣旨让卫将军休妻才答应曚儿嫁给卫将军,谁知朕刚下旨,那卫将军夫人的爹就上门找崔相理论,被崔相给杀了,卫将军的娘赶到又将崔相给打了,这……这事情怎变得这样?”皇上无辜地道。   “臣说今日早朝崔相怎没有来上早朝呢,原来他是被打了不好意思上朝啊,崔相也忒霸道了,卫将军已娶妻,让皇上下旨休妻也就罢了,他竟还杀了卫将军的岳丈,我郫国朝堂还有没有王法了?”有位大臣义愤填膺指责道。   “就是,如此滥杀无辜草菅人命,难不成我郫国是他崔炎一人的不成?”其他大臣也跟着愤怒道。   “皇上,臣肯请皇上许臣送母棺回乡。”卫临不想听众大臣纷纷指责崔炎,老师与娘已死,他只想让二老回乡入土为安,远离京城。   皇上故作为难道:“可崔相他……”   “皇上,卫将军的母亲都死了,皇上就成全卫将军的一片孝心,让卫将军送母棺回乡吧。”一位大臣替卫临求情道。   皇上瞪了那位大臣一眼,他精心布置的局,就这么放卫将军回去,那崔炎他还杀得成的?   那位大臣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见皇上瞪他,悻悻的缩了缩脖子,一脸的不服气,这皇上怎这般惧怕崔相?   不过也不能不惧怕,崔炎兵权在手,若是他一声号令,怕是郫国天下大乱,唉,皇上当到这个份上,也是悲哀。   “卫将军,你随朕进来。”皇上道。   卫临随着皇上进了内殿,皇上招呼里面的崔总管,“你出来吧。”   崔茂从屏风后走出,看到是卫临,崔茂皮笑肉不笑的行了礼:“卫将军,别来无恙。”   崔管家居然躲在皇上的内殿之中?   卫临还礼道:“托你的福,一切都很糟。”   “卫将军,朕本意是想借你之力除掉崔炎的,哪知事情竟会落到如此下场,朕有一计,你便帮朕做了,朕自会保你们平安回去,如何?”皇上道。   卫临怎么可能还会相信皇上,只是他若不允,怕是皇上对他一家大开杀戒,只得虚与委蛇,“皇上需要臣做什么?”   “你娘已死,人死不能复生,卫将军不如利用你娘的死嫁祸崔相,朕让人放出风声说崔相逼死了你娘,还不许你送棺回乡,逼你休妻娶女,你在京中悲切点,最好悲痛到疯疯颠颠,介时,天下百姓自会对崔相群而攻之,失了民心的丞相,朕自然就可以以天下民心所应将崔相斩了,如何?”皇上奸笑着问。   “好!”卫临答应。 第132章 你还有我们。   只要皇上不逼他娶仇人的女儿,他可以暂时与皇上联手先除崔炎。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崔炎又多他老师的一条命,卫临恨不得将他剁成碎片。   “好,你回去就让你夫人送你母亲的梓棺出京,其它的事朕来安排。”皇上与卫临谈拢道。   卫临刚一出殿就听到崔管家对皇上道:“皇上,您真的是运筹帷幄啊,老奴昨日听到崔炎杀了林皓,还担心会有变数呢,沒想到皇上您又掌握了主动权,将清相计划又回到扳了回来,卫将军只要答应,崔炎必死无疑。”   “只要卫临不肯娶崔曚,这计划再怎么出现变故也不会误了朕的清相计划,只是朕还是有些心急了,好戏没看到。”皇上失落道。   卫临听到这里,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身为国君竟如此荒诞。   出宫之时,昭贵妃正好进宫,看到卫临的身影,昭贵妃一片惆怅,卫临母亲一死,依照礼法守孝三年,崔曚嫁不了卫临,肯定又会缠着皇上,三年时间,谁知道皇上和崔曚会不会在一起,三年时间太长了,长到可以发生任何变故。   卫临回到翠宣别菀,还未进门,杜文去就迎了上去,急切地问道:“皇上怎么说?”   “皇上让我留下,其他人均可以离开为我娘亲和老师送葬。”卫临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答应了。”   “可你留在这里岂不是很危险?”杜文云又担心又气愤道:“皇上怎么这样,家中长辈过世竟不让回乡送葬?太过分了。”   “姐夫,皇上自有他的考量。”陈子期怕自己的姐夫言多必失得罪皇上招来横祸,朝他摇了摇头。   杜文云也知自己的话有失君臣之礼,可皇上确实过分了嘛。   “杜兄,慎言。”卫临也不希望杜文云为了他而得罪皇上,他已经被皇上算计了,若杜兄再被皇上算计,那就是他的罪过了,“杜兄,明日还请杜兄再来一趟,陪着婉儿送我娘和我老师的梓棺出城,今日我在此好好祭奠他二老,以尽孝道。”   卫临说到这里,泪水满眶。   “放心吧,我会的,只是你……”杜文云说不下去,家中二老过世啊,卫临却不能亲自送殡回乡,这是何等惨忍。   “子期,我有一事相求。”交待完杜文云,卫临又转向陈子期,对他道:“你能否陪婉儿回乡?我娘将毕生的功力传授给她,她定不会如何运用,还请子期指导婉儿让她学会保护自己,我不在她身边,实在担心。”   “伯母竟将功力传给了义姐?”陈子期惊讶,这是如何做到的?   陈子期虽武功不弱,但想要将自己的功力传给一个人他做不到,否则,他宁愿失掉这一身的武艺给了他姐姐,好助她脱困。   “嗯。”卫临慢慢走到棺材旁,看到娘和老师静静地躺在里面,心痛得难已自抑。   他娘敢爱敢恨,一生行侠仗义,这样的一代侠女,终是被他这个不孝子连累了。   “爹,娘醒了。”卫洲这两日日日自责,自己的鲁莽害死了外祖父,奶奶伤心地也随外祖父去了,做了这样大的错事,卫洲实在没有脸再活在这世上,可看到爹爹娘亲伤痛不已,若自己……卫洲恨死自己了。   卫临没注意卫洲的情绪,进了屋内,安然正坐在床上直抹眼泪,卫临过去,抱住她:“娘子,别这样,娘是自愿随老师而去,他们一定不希望我们这样难过。”   “你劝我别难过,你自己还不是一直在流眼泪?这样好的爹爹,这样好的娘,为何上天却这样残忍的对他们。”安然好恨。   “不,不怪上天,要怪就怪崔炎还有……”卫临没有说出皇上二字,若不是皇上设计,老师和娘又怎会命丧黄泉?   “崔炎,他手上又多了我们家两条人命。”安然恨不得将崔炎千刀万剐。   杜文云买了纸钱,卫临和安然烧了一夜的纸为二老上路,快到凌晨时,卫临才对安然道:“娘子,你带着老师和娘的梓棺回深山村安葬,我们俩家从小就常换地方,并没有真正的老家,深山村是老师和娘定情之地,我想他们二老一定是想葬在那里。”   “那你呢?你不随我们回去?”安然紧张地问。   卫临摇了摇头,“娘用性命给我争取到三年时间,崔炎的命我是一定要取的,既然皇上要利用我凄惨来向天下百姓揭穿崔炎的暴行,那我就配合皇上,娘子,我知道你舍不得与我分开。”卫临不等娘子说话,便继续道:“但我们此次也不得不分开,一是为家人的性命,二是,娘子,我杀了崔炎,皇上定不会容我,介时,娘子需救我出城。”   安然本想与卫临生死在一起的,听完卫临的话,问道:“我怎么救?”   “京中我能信得过的只有杜兄,但杜兄一旦被我牵连进来便是满门抄斩的罪名,所以后面的事情我不想再让杜兄参与,娘子,你回南境,让顾恒带些兵化成百姓留守在东门,到时我逃出去时,至少还有实力与之一抗,只要我逃到南境,皇上定不会拿我如何。”卫临道。61文库   “这是你想好的退路?”安然不确信的问道。   “娘子你信我。”卫临重重地点头道。   “好,我可以信你,但你若骗了我,不顾自己的生死先去了,卫临,你也知道我的脾气,我也不会一人苟活。”安然说到做到。   卫临瞬间眼泪流出,将安然紧紧的抱入怀中,发誓道:“我定不会让娘子为我殉情,舍不得。”   商量好后,安然杜文云陈子期卫洲将林皓安锦的梓棺运出了翠宣别菀,菀外的侍卫们像是得到命令似的放行了。   林杰一早起来,自言自语的念了一句:“也不知道大哥和安嫂嫂在翠宣别菀怎么样了?”   前日陈子期来报信,说林皓和安锦卫洲三人在翠宣别菀,让他别担心,他就纳了闷了,不是说一家人由卫临婉儿在明,他们在暗,配合皇上实施清相计划,怎地才几日计划就变了?   变了什么计划也不告知他一声,什么忙也帮不上,只得干着急。   安然在陈子期的带领下来到叔家,鼓足了勇气才敲开了林家的门。   大门是小麦开的,小麦看到是小姐,先是惊讶后是惊喜,“小姐,你回府了?太好了,少东家和老爷子大夫人一定开心死了。”   “小麦。”安然的眼泪落下。   小麦见小姐哭了,顿时楞住,“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随后,小麦看到安然身后的一口大棺材,惊地嘴巴张开,怎么也不相信,一直摇头道:“不会的,不可能的。”   林杰出来,看到安然,正想叫她,安然冲上去抱着亲叔就是痛哭:“叔,我爹我娘他们……死了。”   林杰闻言,不相信道:“怎么会,子期说他们在你们那,怎么会死?婉儿,你别吓叔。”   偌大的棺材停在了院中,林杰推开棺盖,看到大哥和安嫂嫂平静的躺在棺内,俩人早已没了气息,林杰大声哭道:“大哥啊,你才回家几天,就这样舍家人而去了啊……”   林老爷子正与卫国卫城在屋中戏耍,听到哭声,三人出来,谁也不敢相信林皓和安锦好好的俩个人就这样说没了就没了,林老爷子伤心的晕了过去,是几个小厮手忙脚乱的老爷子抬回了屋。   卫国卫城接受不了外祖父和奶奶的死讯,抓过卫洲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洲跪在地上痛哭:“是我,是我害死了外祖父和奶奶,哥,你杀了我吧。”   “我只是让你去看看爹娘如何,怎地会害死外祖父和奶奶啊,卫洲,你到底做了什么?”卫国捶着卫洲问他。   “若不是我告诉外祖父爹娘被崔炎软禁,外祖父就不会去相府找崔炎……”卫洲懊悔的泣不成声。   “你呀!”卫国将卫洲推倒在地,怨恨他道:“你怎么做事不用脑子?外祖父一介书生,爹娘危险你告诉他做甚?我们不是说好了有什么情况三人商量的吗?你怎么?你怎么?”   卫国想打卫洲,被安然拦住,“别怪你弟弟,卫洲为了这件事他已经整整自责了两日了。”   “娘,你让哥哥打我吧,我该打,我也该死。”卫洲求道。   若是他的命能换回外祖父和奶奶的命,那该多好,他愿用自己的命救活外祖父和奶奶。   “儿啊,你别这样。”安然抱住卫洲,开导他道:“你的外祖父奶奶不是你害死的,若说害死他们的人,是崔炎,你们记住,记住这个仇人,他欠了我们家三条人命,总有一天我们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断,为你们的爷爷,奶奶,外祖父报仇。”   “娘,我一定会替爷爷奶奶还有外祖父报仇的,我发誓我卫洲一定会亲手手刃仇人。”卫洲咬着牙道。   “好,好啊。”杨柳儿看到棺材中的林皓和安锦,边哭边笑道:“皓哥,安锦妹妹,你俩生前没能成亲同床,死后同棺,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好,好啊,我祝福你们。”   “可你们俩也太狠心了,你们同棺,那我呢?你们成双成对去了,就把我给撇下了吗?安锦妹妹,你不是说就算你与皓哥成了亲,我们三人此生也要相守到老吗?你说话不算话呀。”   “大娘……”安然扶住杨柳儿,哭道:“你还有我们。” 第133章 卫将军这是又疯了?   林家上下一片愁云,林老爷子醒来哭着骂长子林皓不孝,骂完林皓骂自己,当初为何要虚荣,非要林家出个读书人,要入士途,若不是他的执念,林皓就不会读书,不读书就不会赶考,不赶考就不会遇到这么多事,还把长子林皓的命给送了。   早知道他回家是死,又何苦找了他三十年?让他在乡下平平安安的生活不好吗?   林老爷子的一番话让林杰,安然心中甚是内疚,林杰执意找的大哥,是他害死了大哥呀。   安然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若不是她怂恿卫临为父报仇,替司徒将军伸冤,他们一家人就不会来京,爹和娘也就不会死于非命。   林家上家祭祀完林皓和安锦后,林杰便将家中的财物清点,除了留了几个自己靠得住的下人,其余全谴散了。   林杰将钱庄存银交给安然,“婉儿,叔接管林家三十有载,父亲当初就说,家中资产分配以长子为一半,剩下的一半我与其余兄弟平分,其他兄弟拿到资产走了,大哥的那份一直在我这里,都有我打理,经营了三十多年,林家生意虽说不是富可敌过,但也小有资底,我一直算着帐,本就等大哥与安嫂嫂成了亲后将他的一半归还于他,如今大哥不在了,这份我理应给你。”   安然接过钱庄存银一看,竟有三十一万之多,“叔,我不能要,这些银子是您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挣来的,虽说有我爹的财产,但林家本就一体,何分你我?叔,这些银子放在你这,将来若有需要再用不迟,这么多银子以后一定会有它大用处的。”   林杰见侄女不接,便道:“也好,叔先帮你保管着,若有需要,就问叔要,咱家有家底,你和卫临孩子们别怕,林家是你们的后盾,不管做什么,叔都支持你们。”   这腐败的朝庭,林杰也是失望至极。   “嗯,叔,我们收拾东西吧,我们到了南境,卫临才没有后顾之忧,才能为我爹娘他们报仇。”安然泪水盈眶道。   “好。”京中的房子林杰没打算卖,就收拾了必要的物品,留了俩个可靠下人留守,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重新回到这里的。   林家送棺京城本没有多少人知道的,但南境将军一身戎装,高头大马,又带着几十名侍卫守在最热闹的永定街,想不围观都难。   有人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很多人摇头。   南境卫将军在进京时很多人是见过的,如今面色沉沉,一身肃穆地站在街头,大家都很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倏地,一条巷子传来出殡的悲乐,大家正想说晦气时,卫将军跳下马,跪在地上。   京城百姓更好奇了,这是死了谁啊?连风头正盛的南境卫将军也要亲自送葬?   林家买了专用的马车拖棺,卫临一见棺材,大声喊道:“娘,儿子不孝,不能为您送葬守孝,崔相欺我,辱我,逼我休妻娶他女儿,儿对不起您,愧对卫家啊。”   “娘啊,可儿不这么做,崔相便不让您回乡安葬,入土为安,儿给您叩头,送您出城。”卫临起身时,几十名侍卫将他按住,一人道:“卫将军,相爷只答应让你送葬,并非让你出城。”   京城百姓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崔相做的这也太过分了吧?逼卫将军休妻娶他女儿,还不让他送母棺回乡入葬,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子为母送葬守孝本是天道伦常,为何不放卫将军?”一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大喊道。   “就是,如此仗势欺人皇上也不管吗?”又一人道。   “能管什么呀?崔相在朝中只手遮天,连皇上都忌讳他八分,崔相看中的女婿,逼他休妻再正常不过了,但子为母送葬居然还不肯着实也太霸道了,若为人子女连孝都不要了,郫国还以何治国?他凭什么身居丞相之位?”又有人大声言论指责崔相的暴行。   “就是。”大家纷纷认同。   “娘。”卫临又一大喊,叫得悲恸凄惨,让围观的百姓闻之落泪。   安然全身孝衣,‘不敢’靠近,站在棺材边哭道:“卫临,你别反抗了,你斗不过崔相的,回去吧,我会替你安葬好婆婆,带着孩子们替你守孝。”   卫临被死死的按在地上,脸上挣扎出几道血迹,但还是极力抬头,痛苦的看向安然,连声音都叫哑了,“娘子,我卫临对不起你,是我负了你。”   “爹。”卫国卫洲卫城想冲过去,被安然拦住。   百姓们看不下去,想去帮卫将军可怜的一家,但那些个侍卫一个个横眉怒目,明晃的大刀紧紧地握在手中,随时要杀人般,百姓们虽气愤,但还是惧怕侍卫们手中的刀,没人上前,毕竟他们也是有家有口,怎敢冲动。   安然见京中百姓的情绪调动的差不多了,对卫临道:“卫临,别挣扎了,回去吧,我们送娘出城了,你好好保重。”   “娘,娘子,卫临对不起你们啊。”卫临‘不甘心’地大哭,目送着林家送葬队伍渐渐远去出城。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有人气的将手里的东西都给砸到了地上。   “要不我们写万民书,为卫将军报屈?”有人提议道。有缘书吧   一人推了推那个提议之人,小声道:“你不要命了,崔相是什么人,你得罪他,一家人的性命还要不要了?”   “是啊,皇上都管不了的事,我们就算写万民书也是没用。”有人摇了摇头,无可奈何道。   卫临被‘押’回了翠宣别菀,百姓们一路送他,送到界线之处时,大家都在感概,镇守南境的功将,入京竟换来这种下场,如此下去,还有哪位将军愿替国卖命?这郫国快成他崔相的天下了。   崔炎受的安锦那一脚,整整昏迷了五天五夜来舒醒过来,守着他的是四夫人,四夫人心神不定,有些慌乱,崔炎见到她此种忧心时着实感动,轻轻地拉着四夫人的手道:“本相没事,让你担心了。”   四夫人见相爷醒了,先是一楞,随后便哇地大哭了起来,“相爷,你终于醒了?外面都乱套了,府里夜夜被人扔石头不说,还有人扔毒蛇毒蝎,我们害怕极了。”   “谁这么大胆?”崔炎起身问。   他昏迷的这几天竟有人敢在他相府扔石头毒蛇,这是有人活得不耐烦了吗?   “妾不知道,昨日府中采办出府买菜,在甲子巷被人套头打死了,相爷,您在不醒来,府里都要断粮了。”四夫人嘤嘤地哭道。   “竟有这种事?京兆府尹干嘛用的?府中侍卫呢?”崔炎问。   “我们哪出得去报官啊,府中的侍卫不是都被您调去翠宣别菀了么?”四夫人回道。   崔炎:“……”   “夫人,你可知林皓的消息?”崔炎无瑕理会府里之事,他最想知道的就是林皓怎么样了?林皓他最终还是死在了他的手里。   崔炎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相爷别提他了,就是因为他死了,卫将军的娘也死了,坊间传闻他俩都是相爷害死的,就为了将五小姐嫁给卫将军,逼得卫将军娘以死抗婚,相爷霸道还不让卫将军回乡送葬守孝,京城百姓才会激怒,都替卫将军报屈呢。”相府之所以弄成这样,还不是这些刁民人云亦云,群愤激昂,大骂相府攻击相府造成的。   此事就算报官,他们也抓不到人。   “本相不让卫将军回乡送葬守孝?卫将军的娘也死了?”崔炎虽惊诧,但一想,那个安锦对林皓情深义重,俩人相守三十余年,林皓横死他府中,安锦殉情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坊间传他不让卫将军回乡送葬守孝又是怎么回事?   是卫临?是卫临演的一出苦肉计?   他想用民愤激怒百姓来讨伐他为他父亲林皓还有他娘报仇。   好毒的计谋啊。   崔炎顾不得什么,从床上起来穿衣,想要稳定现在的乱局必须让城郊驻军进城压制,后他再向京中百姓慢慢解释。   放了飞鸽大致两三个时辰城郊驻军便会进城了。   “哎哟。”又一下人不知被哪扔来的石头砸伤。   “谁这么大胆?”崔炎怒问。   被砸伤的下人捂着头道:“相爷,查不出是谁,相府这些天门口外每天都有人在耍杂,围观者众多,谁也不知道是谁朝咱府中扔进个什么东西进来。”   崔炎气得颤抖,他真的没有想到卫临竟如此卑鄙,竟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攻击他相府。   他不是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吗?如此小人。   好在城郊驻军接到命令进了城,到达相府将这些捣乱的百姓赶走了,相府才得安宁。   崔炎出府,对领军的莫将军道:“走,随本相去翠宣别菀看看。”   “是!”莫将军领命。   崔炎还未走到翠宣别菀,就看到卫临一身脏衣,在大街上趴在地上跟狗抢食,杜文云去拦他,“卫兄,这东西不能吃。”   “你走开。”卫临将杜文云狠狠推开,一把抓起地上的骨头忙塞进嘴里,生怕杜文云给抢了去。   崔炎见状,皱了皱眉道:“卫将军这是又疯了?” 第134章 卫叔叔,嫣儿恨你   “是,他是疯了,是被你崔相逼疯的。”杜文云恨不得将崔炎杀了,替卫临报仇,奈何莫将军将他打开,否则他定要杀了崔炎。   “什么我逼疯的?本相逼他什么了?”崔炎怒问。   “若不是你逼卫将军休妻娶你女儿,还不让他回乡送葬守孝,卫将军会疯吗?”杜文云的怒气比崔炎更甚,都已经跳起来骂了,“你草菅人命,一手遮天,崔炎,你就不怕报应吗?”   “是啊,太坏了,卫将军可是我们郫国的功将,竟让崔相生生给逼疯了,太惨了。”人群里有人咕哝道。   崔炎见众人指责他,争辨道:“卫将军玷污了我女儿,难道他不该娶曚儿?还有,本相没有不让卫将军回乡送葬,杜文云,你莫要冤枉了我。”   “哼!我冤枉你?你自当上丞相后,你在朝中有多霸道人尽皆知,你仗着自己是一国丞相,为自己族人置官,为自己儿子挣功勋,排除异己,打压有能之士,崔博上任南境守将,不就是你崔炎一力促成,结果呢?南境失守,崔博弃南境百姓不顾落荒而逃,好在苍天有眼,也不知是哪位勇士,替天行道,实在痛快报应!”杜文云向来不怕崔炎,骂起崔炎来自然是不留任何颜面。   崔炎被杜文云骂的哑口无言,气道:“本相与你在此费什么口舌。”   说着便要走,杜文云讥讽道:“心虚了吗?被我句句说中了吧?”   崔炎气得真想杀了这个杜文云,朝中一惯就他与他针锋相对,被贬为参将后更是对他怨怼,早知道当初他就不该听皇上的,将他除去就不会今日被他当着百姓的面叫骂了。   “卫将军,这东西不能吃,我这里有饼,给你。”一妇人看到卫临还要去捡地上的东西,忙拦住他,从自己的食篮里拿了一个大饼塞给卫临。   卫临也很懂事,接过大饼说了声谢谢后就坐在地上啃食起来,才吃了两口,卫临大哭:“娘,娘,饼,有饼。”   众人听到卫临哭,许多人都在抹泪,卫将军真是太惨了。   卫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起身,追着一位穿青绿衣裳的女子,喜狂道:“娘子,娘子,等等我。”   “卫兄。”   “卫将军。”   杜文云和围观的百姓都追了上去。   崔炎怔神了一会,叹了口气道:“莫将军,你随本相进趟宫吧。”   “嗯。”莫将军面无波澜点头道。   皇上一听崔相来了,鞋子都没穿跑了出来,神色慌乱道:“相父,你终于醒了,朕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卫将军的事你知道了吗?”   “臣知道了。”崔炎回道:“臣就是为此事而来,皇上,臣问您,您为何不让卫将军回乡送葬守孝?”   “卫将军玷污了曚儿,若朕让他送葬回乡守孝,那曚儿岂不是要等他三年?朕自然不能让他回去了,相父,朕是不是做错了?可您一直昏迷,朕也不知道怎么办,朕只知道不能委屈了曚儿。”皇上一边询问自己是否做错,一边又理直气壮的觉得自己是对的,让崔炎抓不到他任何错处。   崔炎被皇上的一番言论弄得不好责怪他,说到底也是皇上为了他崔家,皇上一向不理朝政,自是不懂如何处理,所行所言都是率性而为,所以常常害得他替皇上善后,只是这次皇上真把他给害惨了,京城百姓全都骂他,他当真头疼的很。   “相父,您怎么了?”皇上见崔相不说话,便很小心的问道。   “哦,没什么。”崔炎回神,朝皇上无奈笑了笑。   皇上见崔相笑了,便又很小心地道:“相父,朕知道此事影响了相父的声誉,京城百姓都在骂相父,甚至更有甚者这些刁民还朝相父的府里扔石头毒蛇,朕一直躲在宫里没去看您,就是怕这些刁民拦圣驾告状,替卫将军抱屈,朕会为难,相父,这几日没去探望,千万别怪朕。”   “皇上思虑的是,臣谢皇上处处为臣着想。”崔炎也是被皇上弄得一个头两个大。   “相父,卫将军的夫人林婉儿带着卫将军的娘和她父亲的棺材回乡了,朕让人打听了下,卫将军夫人的怨气很大,若是让她回到南境,将京中之中告之顾恒顾将军,以顾将军与卫将军之间的情谊,必会带兵反你,相父,要不早做准备?”皇上‘好心’提醒道。书袋网   崔炎闻言,嗯了一声,道:“皇上放心,臣自有打算。”   “那就好,有相父安排,朕也就放心了,这几日,朕一直提心吊胆,真怕边境乱了,他们造反敌军又来入侵,朕坐在这皇位上真是如履薄冰啊,朝中的那些个大臣又是不顶用的,全是白白拿俸禄,不及相父能统筹全局,朝庭安定。”   “皇上过奖。”崔炎面上客气了一句,实则他心里也是觉得这皇上着实是扶不起,朝中一点小事竟也处理不好,他昏迷才几天?就给他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南境功将被逼疯,这让天下百姓怎么看朝庭?怎么议论他?   “相父醒了就好了,朕也松口气好好到昭阳宫睡一觉了,对了,相父,您要不要随朕一起去昭阳宫,这几日昭贵妃也是担心相父的紧呢。”   “不了,臣还有许多事要处理,皇上就替臣向昭贵妃问好,臣告辞了。”崔炎行礼后便出了宫。   皇上冷笑了下,进了内殿。崔总管问:“皇上,您说崔炎会派多少兵去压制南境?”   “放心吧,他会倾尽全部的兵力去压制南境的。”皇上胸有成竹道。   “皇上虽已定好了万全之策,让卫夫人与顾将军起兵抗议,但崔炎行事向来稳中求胜,不会将所以兵力用在压制在南境上,这对皇上的安危还是有威胁。”崔总管提醒皇上切莫轻敌道。   皇上点头,认同道:“崔炎掌管兵部二十余载,兵权几近在他手中,朕若杀他,必得将他的兵力调开,方可保命,如若不能,崔相若是造反,朕的性命定要堪忧,要是能拿到他的兵符就好了。”   可谁都知道,崔相兵符从不离身,想偷兵符调兵,难上加难。   崔炎在兵权上拽得紧紧的,谁都不信任,据说他就是与他夫人们同房,兵符也是拿在手里的,就怕有人起了害他之心。   “皇上也不必担忧,若此计不成,左不过就是牺牲个卫将军一家,崔炎虽有野心,但也是在乎民意,名正言顺的,他怎敢轻易造反,皇上在这事上一直撇清自己,崔炎只怕现在都觉得皇上一心为他,心中感激呢。”崔总管怕皇上气馁,担心性命之忧,便宽慰皇上道。   “这倒也是,朕现在想想崔炎被朕一手操控,就觉得解气。”皇上洋洋自得的笑道:“希望卫将军与他夫人莫让朕失望。”   “他们之间有仇,定会尽心尽意。”崔总管道。   陈子期在快到南境时就快马加鞭的通知了顾将军,顾将军闻讯后,亲自带五千轻骑迎棺回乡。   “弟妹。”顾恒与安然打了声招呼后便朝棺椁叩了三个响头。   安然上前扶他,“顾兄你有心了。”   “节哀。”顾恒不会说话,只红着双眼道:“我们回家。”   锦绣绸缎庄歇业,赵诵单名扬几人亲自抬棺从镇上回深山村,镇上百姓都受过卫家恩情,纷纷赶来送葬,人群从南阳镇排到深山村,若不是卫将军带兵收复南阳南临,他们这些百姓早就被贱踏在虢军的铁蹄下,卫夫人出钱出力买粮买棺安定民心,如今卫将军卫夫人的爹娘惨遭横祸,南境百姓一面悲伤一面愤怒。   崔相草菅人命容不得有功之臣,不配为一国丞相,上万民书皇上定会压下不会严惩崔相,唯有反抗对抗崔相才能迫使崔相放了他们的卫将军,有人开始私下密谋,拍定此案。   进了深山村,流香嫂韩大婶扶着棺材哭丧,安然又是一阵落泪,棺椁放在院内,看看熟悉的茅房,想起爹娘曾经的点点滴滴,安然终是沒抗住晕了过去。   卫国身为长孙,父亲不在,母亲晕倒,自己毅然担当起了一切,与顾恒商量外祖父与奶奶的后事,报丧入殓省去,吊唁出殡落葬各种细节,选葬之地请了风水先生看址,草龙铭旗孝灯孝服由香儿带大家赶制,僧道做法超度由陆泽去请,安排妥当后,卫国便守着他娘,爹不在,他要帮爹照顾娘,不能再让娘有个什么事了。   林杰见卫国事事安排妥善,心中既是欣慰又是替兄难过,子孙孝顺,为何这般沒了福份。   刘嫣上完香叩了头待卫洲卫城还礼后,走到卫城身边,轻声问:“卫城,你爹呢?他怎么沒回来?”   卫城含着泪水紧抿着嘴,卫洲攥紧了拳头,卫城握住卫洲的手,道:“我们会报仇的。”   刘嫣见卫城不理她,只顾着伤心,便撇了撇嘴,心道,卫叔叔,你骗了嫣儿,说好了你会回来的,你竟食言,卫叔叔,嫣儿恨你。 第135章 先救卫将军再说   “刘嫣,你怎么还在这?祭拜完了就回去。”   冯榷的声音让刘嫣吓了一跳,脸也白了,“我这就回去。”   刘嫣如老鼠见猫般的逃跑出了卫家。   虞桂平就知道这小妮子跑卫家去了,家里的饭也不做,尽想偷懒,还好她让冯榷去叫人,不然她自己去叫,这小妮子还会听她的吗?   “都什么时辰了?也不知道回家做饭,你想饿死你娘吗?”虞桂平抱着两个月大的女儿骂道。   刘嫣狠瞪了她娘一眼,“你自己没手没脚吗?凭什么要我帮你做饭?”   “嘿,你这个死丫头,还敢跟我顶嘴是吧,冯榷,冯榷。”虞桂平管不了刘嫣就喊冯榷,这死丫头最怕的就是冯榷了。   刘嫣一听冯榷的名字,果然吓得够呛,抬脚便跑去做饭了。   虞桂平得意的笑了笑,死丫头,还敢跟她犟,收拾不了你。   冯榷给林夫子和安锦上完香祭拜完后,便想去找林婉儿,问了卫城,才知道林婉儿人晕过去了,卫城问:“冯里正找我娘有何事?”   卫城对此人没一点好感,但冯榷现在毕竟是深山村的里正,而且人家也亲自上门祭拜,以前再有什么结怨的,也不好将人赶走。   “我来是想问问你们家,你们家的田地都是租给韩大婶家的,韩大婶种不完,我也租了两亩,现在你们一家人回来了,可田里的秧苗我们都已插上,再还给你们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这秧苗钱,人工费,这些都是要算的,我就问这个,别的到没什么。”冯榷回道。   “你们既然种了,就种吧,我家暂时还没有要收回田地的打算。”卫城道。   “哦。”冯榷觉得也是,卫家现在不比以前了,还愁这几亩田地吃饭?“那好吧,若是你们家想把田地要回去种,就来通知我一声,节哀。”冯榷拍了拍卫城的头,道“我回去了。”   卫城客气了一句:“冯里正慢走。”   待冯榷走后,卫城对卫洲道:“他现如今当了里正到是客气。”   卫洲瞥了冯榷一眼,道:“他能不客气吗?他家也靠着咱家的店铺挣钱,更何况他当了里正,每年征收的田税人头税,多收一点他也是有好处的。”   “若我们不去京城,外祖父就是这个村的里正,咱们一家还是像以前一样其乐融融多好。”卫城含着眼泪道。   卫洲没说话,卫城怕他多想,苦笑了一下接着道:“不过没用,父亲是一定会帮祖父报仇的,二哥,你别自责了。”   只是这样的报仇代价太大了。   “我没事。”卫洲嘴上说着没事,心里还是内疚的很,都是他太鲁莽了。   出殡那日,安然拽着棺材哭得差点背过气去,陈子期怕她伤到肚子里的胎儿,便点了她的睡穴。   安然醒来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是杨柳儿,安然勉力起床,叫了声:“大娘。”   “婉儿,你醒了?”杨柳儿将一直温着的参汤端过去,“喝点汤,养养气,何大夫说你伤心过度,气血不宁,若在伤心下去,怕是保不住胎儿了,婉儿,你爹娘已去,你也要释怀,不然你爹娘走得也不安心。”   “我没胃口。”安然什么也吃不下。   “喝一口吧。”杨柳儿见安然脸色差得很,心疼道:“就算不是为了你,你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大娘,我若不是怀孕精神不佳,说不定我就能猜到皇上的用意,爹娘他们就不会死了。”安然感觉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杨柳儿冷笑了下,摇头道:“婉儿,你别怪自己,就算你没身孕你也猜不到皇上的用意,我并不是说圣意难测,而是咱们这个皇上完全随性所欲,看似治国能力平平,实则城府极深,阴险狡诈的很,咱们哪斗得过他。”   命中注定的劫难,哪里逃得过。千千吧   “也不知道卫临怎么样了?”安然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卫临,她别的都不担心,最担心的就是卫临犯傻与人同归于尽。   “卫临是好孩子,放心吧,卫临不会舍得扔下你们的,他那么在乎你,在乎孩子,为了你们,他也会照顾好自己的,只是你,你这样日日夜夜的忧心伤痛,这怎么好?婉儿,听大娘的话,把参汤喝了,补好身子才是要紧,听大娘的话。”杨柳儿将汤匙里的汤送到安然嘴边,苦口婆心的劝道。   安然喝了一口,心里感激,对杨柳儿道:“大娘,您也不必忧伤,爹和娘虽然不在,但你还有我们,我们是一家人。”   “欸,我知道。”杨柳儿感动的含泪点头。   喝了一碗汤,安然的精神好了些,想去外面走走,杨柳儿扶着她,俩人走到院中,虽然他们一家有一段日子没住了,但院中的草竟没长出来,安然知道这是韩大婶和严大叔帮忙收拾的。   安然指着院子的角落,含着眼泪笑道:“我们未入京时,爹和卫临每天去后山开荒,娘就在家打理,那处原本是个鼓包,长了好些的杂草,娘就在那里除草,平包,而我就站在她身后,不帮忙也就罢了,还非追着娘要念诗给她听,娘就一边做事,一边笑,还宠着我说诗做的好,将来一定是个女状元,如今感觉恍如隔世。”   “别哭,孩子。”杨柳儿抚着安然的背,也哭笑道:“我听安妹妹也讲了你们的事,当时听的时候我不知道有多羡慕你们,你们虽然过的清贫,但一家人至少幸福过,想必你爹和你娘此生已心满意足无憾了,我们应该替他们感到高兴。”   “嗯。爹爱了娘一辈子,守护了她一辈子,娘也深爱着爹,偏因世俗阻碍了他们三十年的感情,娘为了报答爹一生的守护,不想让他在黄泉路上孤单,随他一起去了,他们爱的压抑,爱的惊天动地,生未能成就名分,死同了穴,我应该替他们高兴。”安然流着眼泪点头道。   “婉儿,你再对我说说你爹和你娘的事吧。”杨柳儿不想婉儿一直压着伤心,便和她坐在屋檐下聊起林皓和安锦的往事。   南境功将被困在京中,南境百姓自然是不愿意,许多人都聚集在衙门外要求县令大人上~书朝庭,让皇上放了卫将军回来,县令上了三道奏书,可府台那边一直未有消息,县令也是着急,每天和聚集在门外的百姓解释一遍又一遍。   顾恒的奏书朝庭也没回音,甚至他写给京中好友杜文云的信也是石沉大海,顾恒派人出去调查,才知道南境通往京城的路早就被崔炎封锁了,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孔木他们。   姜河闻讯,气得一拍桌,“要不我们杀到京城去把卫将军救回来。”   “你这是说气话,崔炎掌控朝中大半兵权,一道兵符可调动几十万人,我们南境满打满算也左不过五万之人,留下驻防的兵力能调多少兵力攻去京城?怎么攻?”单名扬问道。   “那我们就这样让卫将军被崔炎扣在京城跟他女儿成亲?”姜河气道。   “要不我们招兵买马吧,卫将军深受百姓爱戴,若我们公开招兵买,一定会有很多人报名的,只要我们南境强大,拧成一股绳,逼着朝庭放了卫将军,皇上迫于压力,一定会把卫将军放回来,如何?”一直没说话的赵诵出着主意道。   “这到是个好主意,只是我们未征得朝庭同意,私自征兵,皇上会不会怪罪?”顾恒问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救卫将军再说,若皇上真怪罪,大不了你把征收上来的兵再撤了就是。”赵诵道。   “我看行,我们征兵可以向朝庭表明心迹,我们没有造反之心,只是想要回卫将军而已。”单名扬一向稳妥,但也觉得赵诵这主意可以逼迫皇上。   “既然你们都同意,那我明日便招贴征兵文榜。”顾恒与卫临兄弟多年情份,为了能救卫临,他也豁出去了。   征兵文榜一贴出去第一天便报名了两千多人,县令大人见顾将军私自征兵,吓得胆都快破了,可他只是地方官员,无从干涉军营之事,一道道奏折上去,府台依旧沒个回音,更别说朝庭了。   再这么让顾将军胡闹下去,怕是他的身家性命也不保了。   可南阳镇自上次被虢军贱踏过一次后,所有的百姓比以往更拥护镇守在这里的将士,他这个县令大人哪阻止得了。   罢了,罢了,先写辞官信吧,万一朝庭真怪罪下来,至少还能保家人一命。   县令大人就不明白了,就算崔丞相派了兵封锁了南境,上~书的折子送不上去,可他汇报的顾将军征兵一事与崔丞相而言是有直接关系的,为何这道折子也石沉大海?沒个音讯?不应该呀。   陈子期收到崔总管的飞鸽传书,约他过去汇面,陈子期不敢不从,依约而来,崔茂见到陈子期便问:“如何?”   陈子期将他截到的所有奏折交给了崔总管:“你自己看。”   崔茂一一看完,很满意道:“嗯,不错,比我想象的还迅速,南境的动静越大,崔炎就会调更多的兵力过来,陈子期,你发动他们与崔炎的兵力多打几场,只要崔炎的兵力全都集中在南境,皇上便会顺意民意杀他,此事就交由你了。”   “是否我帮你做完此事你便放了我姐姐?”陈子期急急地问道。 第136章 你报错仇了   “这是自然。”崔总管虽是笑着点头的,但笑容里面带着一丝冷嘲,心道,放了你姐姐又如何?带她去虢国?他可别忘了陈子圆早已嫁给了杜文云,又生下一女,还能跟你回虢国不成?   陈子期何尝看不清崔总管的心思,他不求别的,他只希望自己的姐姐能平安活着,别的都不重要。   回到深山村,陈子期见林婉儿的精神还是有些焉焉的,便走到她身边,问道:“义姐,可好些了?”   “我没事。”安然想对陈子期笑一笑,但也知道自己处在悲伤之中,笑起来比不笑还更难看,于是放弃了,“这段时间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我也是受卫将军所托,忠人之事罢了。”陈子期道。   安然勉力一笑,“卫临这人……平时挺会吃醋防着你的,到大事后竟然是把我托付给了你,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不会有事的,但义姐,你该振作起来了。”陈子期欲言又止,最后才道:“你婆婆将毕生的功力传授给你,就是希望你们夫妻能共度难关,好好生活下去,而你却要一直沉浸在失亲的悲痛中,是否辜负了你婆婆的一片苦心?他们一定不希望看到你如此伤心下去,听我的,振作起来。”   “我知道,而且子期,她不是我婆婆,她是我娘,比亲娘还亲的娘。”安然其实也不想这么悲痛的,可一想到爹娘宠她爱她的样子,骤然失去双亲的痛苦让她心如刀绞。   陈子期不懂,她从小没有母爱父爱,穿越到这里,她才有一个完整的家,有爹娘疼爱,丈夫的忠诚,孩子的孝顺,她原本与娘说好了,让卫国卫洲卫城三个孩子早早成亲,早日让娘和爹过上四世同堂五世同堂的天伦之乐生活,这些话犹在耳边,可爹娘却不在了。   “义姐,其实你的心情我能体会,小时候,我也本出生在幸福之家,却也在有一日连失双亲,爹娘为了救我和姐姐,拼命的抱住那人的脚,叫喊着你们快跑啊,当时我吓傻了,眼睁睁的看到母亲被那人连刺了两剑,是姐姐反应过来将我拉跑的,这种失亲的痛苦让我久久无法释怀,每次闭上眼睛都是那人拿剑插刺我母亲后背的场景,可义姐,逝者已逝,若我们还一直沉浸在痛苦中,而让害人的人逍遥法外,是否对不起亲人拿命换回我们命的用心?”   安然缓缓地侧过身,眼神温柔又心疼地看着陈子期,问道:“那年你几岁?”   “六岁。”陈子期深吸了一口气道。   “我看到我爹胸前的刺伤后,我当时在想爹肯定痛极了,可你亲眼见了你爹娘被残忍杀害……子期,我听你的,我振作,我振作起来。”安然抹掉眼泪,“我不哭了。”   “嗯。”陈子期站起来,“那你就随我来,我教你如何掌控体内功力,这也是卫将军交待于我的,你得学会使用武功了。”   “好。”安然跟上陈子期。   皇上拿着崔总管给他的奏书,急里忙慌的跑到相府,“相父啊,相父,不好了。”   崔炎从书房出来,问道:“皇上,怎么了?”   “你快看看这些。”皇上一股脑儿将南境那边的奏书全塞给了崔相,掉了两本还赶紧捡起来。   “这些是什么?”崔炎问。   “你快看。”皇上将崔炎推~进书房。   “大胆,顾恒竟敢私下征兵?”崔炎看到折子后怒拍桌子。   皇上道:“是啊,相父,本来我看到南阳镇县令申请的折子打算放卫将军回去的,可后面这折子竟说顾将军私自征兵,他们这是要造反啊,朕赶紧过来找你商量,眼下该怎么办?”   崔炎摇头道:“顾恒不至于造反,他的目地不过是想要卫将军回南境罢了,只是……”   “卫将军是断断不能放回去的,相父你想啊,卫将军如今与你有血海深仇,他若回去,南境的兵力又在壮大,难保卫将军不会为了报仇而打着清君侧的名号逼迫朕杀了你,朕不想为难,相父,你派兵去镇压他们吧,打败他们,然后换将,卫将军他们也就起不了什么风浪了。”皇上一副舍不得崔相的表情哀求着。   “皇上,别急。”崔炎着实让皇上为他思虑的态度深深地感动了,如慈父般地轻轻的拍了拍皇上的手背,意味深长道:“打仗不是那么好打的,南境毕竟是我郫国的边境,若臣派兵去镇压,势必会使南境大乱,介时,虢军趁火打劫,南境若是落入虢军手中,那我郫国岂不是得不偿失?”   “那怎么办呀?”皇上一心想除掉崔相,这事他到没去细想。   “容朕慢慢细思。”崔炎道。人人   良久,崔炎满眼狐疑地问道:“皇上,您是怎么得到这些奏折的?”   皇上纳闷道:“朕得到这些奏折不很正常吗?就放在御桌上的上呀。”   崔炎皱了皱眉,他已派兵封锁南境七日,南阳县令的奏折最早写的是五日前,里面还有一本顾将军的奏折,也是求皇上放卫将军回去的,也在五日前,他交待过封锁南境边郊的许将军,南境一切外出的消息全都截下汇报到他这里,然而南境消息他一概不知,皇上却收到如此多的奏折,难道?许将军是皇上的人?   皇上见崔相起了疑心,嘴角微微上扬了下,一脸懵圈的问道:“相父,有什么不对吗?”   崔炎抬头看了眼皇上,又否决了自己,不,许将军若是皇上的人,皇上应该保守此密才是,怎么还会把奏折搬到他这里让他过目?   或许是有人越过了许将军将南境的折子递到了京城?   三万大军封锁,谁有这个本事?   卫临,还是他娘?轻功极高的崔炎除了想到这俩人,他实在想不出谁来,可卫临与他娘轻功再好,也不能越过封锁吧?   皇上见崔相一直思索,心想崔相肯定会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让他慢慢想,皇上道:“相父,朕回宫了,南境和卫将军的事朕就交给你办了,朕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相父受累。”   说完皇上起身走了,崔相反应过来后赶紧行礼送驾。   崔曚自失了清白后一直没脸见人,将自己关在房中谁也不见,可每次听到皇上来了,却又忍不住的想见见皇上,明知道自己残花败柳之身已是不可能再入宫为妃,可还是幻想着皇上能不嫌弃娶她入宫。   都是那个卫临,崔曚恨不得将卫临千刀万剐,她是想去杀了卫临,可卫临虽说疯了,可武功太高了,她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皇上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在崔曚出神之际,走到她面前,问道:“曚儿,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儿?”   “皇……皇上?”崔曚没想到皇上竟发现了她,顿时脸红到了耳根,吱唔道:“我……我只是来找父亲。”   “哦。”皇上点点头,看了看书房方向道:“曚儿还是别去找相父了,他现在被南境和卫将军的事闹的头疼的很,你去了怕是会激怒相父。”   “南境和卫将军?”崔曚咬着牙问。   “是啊,南境那边起兵,上~书要朕放了卫将军,朕做不了主,就来问相父,毕竟这是关于你的事,还是由相父拿主意的好。”皇上也不瞒崔曚。   “放了卫临?”崔曚冷笑道:“他将我害成这样,凭什么要放了他?皇上和父亲应该杀了他才是。”   “曚儿,不可任性。”皇上道:“卫将军虽没有正式受封为南境大将军,可他在南境是深受百姓和将士的爱戴,若朕和相父把他杀了,那南境才是真正起兵呢,冤家宜解不宜结,此事已不是你一个人的事,现在关乎朝庭动荡,曚儿听相父的安排好吗?”   “那就是要我嫁给卫临咯?”崔曚不愿下嫁那个傻子,她本可以入宫为妃,当初受了那乡下女人的气才想着报复缠着皇上下旨罢了,皇上就怕她任性所以没在圣旨上注明卫临的名字,可她死也没想到,卫临竟如此下作,索性玷污她,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否了这事,誓死不娶她为妻,她受了这般大的辱,皇上和父亲就该杀了他的。   “曚儿,你别这样,朕也不是一定要你嫁给卫将军,只是这事现在越来越复杂,你只是个养在深闺中身份贵重的小姐,朝中大事你不懂,别给你父亲添乱,乖。”皇上像往常一样笑意盈盈地拍了拍崔曚的头,就出相府回宫了。   崔曚更加委屈,哭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皇上和崔曚的谈话,崔炎不是没看到听到,他到现在为止也没查清卫临和曚儿的事是怎么发生的?   只听曚儿说她从城郊回城后,去盛鑫酒楼吃点东西,醒来便躺在卫临身边了,卫临对他夫人情深意重,按理说他是不可能对曚儿……   或者卫临就是想为父报仇,羞辱他,才会对曚儿下手吧。   崔炎甚至在想,玷污曚儿的人说不定是卫临找了其他男子代替,所以才会那般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根本就没有碰曚儿,为得就是激怒他,演出一系列的苦肉计让天下百姓指责他,可卫临为父报仇却牺牲自己岳父丈人的性命值得吗?   不,卫临没打算要牺牲林皓,是……是林皓自己选择用性命想跟他同归与尽的,崔炎思至此,仰天苦笑道:“林皓,你报错仇了。” 第137章 别想在我面前如此腥腥作态   崔炎的内心有如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淸一样,血海深仇的误会已经解释不淸了。   南境如今势必会壮大声势,逼迫皇上放卫将军回去,皇上顾虑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卫将军若回南境,等他淸醒后难保不会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对他发难。   事已至此,崔炎有心想化解他们之间的仇恨。   “想要解开误会,还得医好卫将军的疯病才可。”崔炎自言自语道。   但普通的大夫肯定对此病束手无策,杜文云与卫将军关系极好,杜文云不可能没请大夫去看卫将军的病,可这两天,他瞧着卫将军的病情更严重了,见年长一点的妇人就追着叫娘,年轻一点的喊娘子,甚至还拿脏兮兮不知道从哪捡来的糖塞给人家孩子,京城百姓可怜他,到也沒人怪他。   卫临可怜难道他就不可怜吗?   崔炎撇了撇嘴,他不仅可怜,他还非常的冤。   明明不是自己做的事,却成百姓口中草菅人命,仗着权位欺压朝中功臣的佞臣。   他是欺压过朝中的大臣,但他沒欺压卫将军,自接卫将军入京,他一直都是好颜拉拢,是卫临太过分,算计了他女儿难道还不能让他上门讨个说法吗?   崔炎现在都后悔了,早知道事情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当时应该忍忍的,可后悔有什么用?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请好大夫给卫将军医病吧,医好卫将军跟他解释清楚化解恩怨他在放他回去才是上策。   崔炎去了太医院,想去请医术最精湛的姜院使随他出一趟宫。   姜院使自然不敢拒绝,可他当值时若离宫办事依规矩是要向皇上报备一下的。   崔炎命了太医院专跑腿的公公通报皇上,皇上很快回复,许。   带着许院使,崔炎直奔翠宣别菀。   翠宣别菀看守的侍卫都撤了,崔炎不想再落人口舌说他恃强怙宠,可就算这样,百姓们也沒停止一天不骂他的,崔炎自为官以来还从未如此憋屈,明明是卫临陷害了他,他还得忍着被人唾骂的冤枉给他治病。   他崔炎堂堂一郫国丞相,竟活得如此闹心。   “你来干什么?你又想对卫将军做什么?”杜文云一见到崔炎,如临大敌顿时全身防范,将卫临护在身后。   崔炎被杜文云大声喝问着实吓了一激灵,随后他还小心翼翼的陪笑道:“杜将军别紧张,本相沒有恶意,本相只是想请姜院使为卫将军医病而已。”   “用不着你在这里假腥腥,还请院使来给卫将军医病?卫将军弄成这样不就是你害的吗?你杀他岳丈杀他母亲,请圣旨让卫将军休妻,你已经将他逼成这样了,难道你还想医好他逼他娶你女儿吗?”   “我现在哪敢让卫将军娶我女儿呀,我是……是真的诚心诚意想医好卫将军有话要对他说。”崔炎感觉自己的口气就差沒跪下表明诚意了。   杜文云冷笑道:“崔相说的这般诚恳听的末将差点都信了,你若真诚心,那就放卫将军回南境,卫将军本是气血攻心,旧疾复发,末将不相信这里的大夫或是院使能医的好卫将军,你若怕百姓对你指责,就该放卫将军回去与他妻儿团聚,有他妻儿照顾卫将军的病情自然好转。”   卫临在南境傻了一年不就好了吗?杜文云一心想送卫临回南境养病,奈何皇上就是不肯。   “杜将军,可否信本相一回?让姜院使医治卫将军?只要姜院使医好卫将军本相定会放他回去,我发誓!”崔炎举起手做发誓状。   杜文云哪里会相信他,“不,我不会再让你害卫将军的,崔炎,别以为你真的能一手遮天,就算你哄骗得了皇上宠信你,你也骗不了这天下的百姓,你别欺人太甚,逼我们太过,大不了拼了。”   面对杜文云的义愤填膺,崔炎终是叹了一口气,再三强调道:“我只是想医好卫将军,将事情与他道清言明,并无再伤他之意,杜将军若不信我,我可以派人将卫将军的妻儿重新接来,这总可以吧?”   卫临闻言皱了皱眉。   杜文云就知崔炎沒安好心,冷声道:“接卫将军的妻儿来?你想做什么?将他们压为人质?医好卫将军再迫使他就范?”   “本相说了不会再逼卫将军娶曚儿了。”崔炎解释的口干舌燥,“本相如今已被天下百姓指责,哪里还敢再要求卫将军娶本相之女,本相……本相真的只是想医好他将事情解释清楚后,化解两恩怨就放他回去。”   “化解恩怨?”杜文云像是听到了本朝最好笑的笑话仰天大笑几声后咬牙怒道:“如何化解?你杀他岳丈逼死他母亲,血海深仇岂能容你解释几句就能化解的?”   “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崔炎刚要解释就被杜文云打断,“你不用在这里狡辩装诚意了,你想让我信你,让天下百姓信你,你就放卫将军回南境去,等卫将军清醒后你再跟他解释,否则,你别想在我面前如此腥腥作态。”   “我……”   杜文云完全不理崔炎,一手持剑一手将坐在地上玩蚂蚁的卫临拽起,“卫临,走,随我去府里去住。”   “好。”卫临一脸憨傻的点头直笑,“你要买很多鸡腿给我吃,不然我不去。”   “杜兄会买给你吃的。”卫临住在翠宣别菀杜文云实在不放心,他顶着皇上的怪罪也要将卫临接回他府里去住。   “哦,吃鸡腿咯。”卫临拍着手直跳。爱薇   “杜将军不可……”崔炎想阻止杜文云哪知卫临反手就是一掌,将崔炎震退了好几步,卫临装傻卖疯的朝崔炎瞪眼,“你是坏人。”   “卫兄,快走。”杜文云趁着崔炎还未反应过来拉着卫临跑出了翠宣别菀,崔炎想追也追不上了。   深山村后山。   陈子期正在教安然如何运气使用轻功。   “义姐,你将真气运至丹田,提气,像我这样。”陈子期亲自示范一跃而上掠上高三丈的树梢上。   安然学着陈子期运气,身形一跃,没想到自己真的就飞上去了,刚要高兴,哪知气一松,还没站稳的安然啊的一声从树上掉了下来,陈子期见状,俯冲直下将安然接住这才没摔到。   “谢谢啊。”安然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在运气之时是不能泄丹田真气的,否则就像刚才一样,太危险了。”陈子期道。   “我不知道,你又没告诉我。”安然挺窘,只好怪陈子期没教。   “你刚练,不急,多练几遍你就会了。”陈子期并没有怪她的意思。   “好。”安然非常乖巧的点头,那样子就像个刚进学堂的孩子般认真听夫子授课一样虚心请教。   就在安然掌握轻功运气时,不知从哪里发出一声非常刺耳的“咻”声,一支箭正中刚飞过去的百灵鸟。   世人都知百灵鸟体小灵敏,刚那一箭竟能射中它,这箭法简直太神了。   “卫洲,你太厉害了,真被你射中了。”听声音是卫国。   “没想到你进步这么快?”卫城也佩服卫洲的箭法,爹一样教他们,只有卫洲跟爹学的最好,爹都说卫洲是练武的好苗子,但他没想到卫洲竟连百灵鸟也箭得中,卫城深受打击。   “卫洲,这是你射的?”安然捡了插在百灵鸟上的箭,找到卫国卫洲卫城兄弟三人问道。   “娘,您怎么在这里?”卫国问。   “我来跟你们子期舅舅练武功。”安然道:“卫洲,这真是你射的?”   “是啊,娘。”卫洲点头道。   “你太厉害了。”安然朝卫洲竖起大拇指。   “娘,你怀有身孕,练武功作甚,伤了胎气可如何是好?”娘哪懂什么武功?卫国心里嘀咕了句。   “放心吧,娘没那么脆弱,不信你看,娘现在会轻功了。”安然双手一张,当场给卫国卫洲卫城哥仨展示了自己刚学会的轻功。   卫国卫城简直不敢相信,娘竟会武功?不可能啊。   只有卫洲很淡定,对卫国卫城道:“娘的武功是奶奶传授给她的。”   “传授武功?”卫国卫城问道:“武功也能传授?”   “能。”陈子期回道:“但很少人会传授之法,一是没有人愿意去学,二是传授之法也的确差不多失传了。”   “奶奶可真厉害,连失传的传授之法也会?”卫城道。   “也许奶奶算到家中会有一劫,所以才会练了传授之法,为得就是能将自己的一身武功传给娘,让娘好保护自己。”卫洲哽咽道。   “别哭,你奶奶是心甘情愿用自己的命护着你娘,母爱的伟大也正是如此。”安锦一向视林婉儿如亲生一般,哪个母亲见自己孩子遇到险境时不是牺牲自己挽救子女的?   陈子期又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子期舅舅,要不你也教我们武功吧。”卫洲很想跟陈子期学武功,他不怕师傅多,只要自己能学到武功。   陈子期能理解卫洲的报仇心切,难得卫国卫洲卫城的骨骼好,他的这身武功教给他们也算是有个传承之人,“好,我教你们。”   “要拜师吗?”卫城问。   “自己舅舅拜什么师?”卫洲道。   “也是要的吧,毕竟我们是跟舅舅学武功,舅舅是平常称呼,学武功的时候还是要叫师傅的。”卫国诠释道。   “那拜吧。”卫洲觉得大哥言之有理,便跪下叩头拜师。 第138章 该为姐夫对崔炎施加压力了   韩大婶也是看婉娘这两日脸上开始有些笑容了,便拉着流香嫂和棉英去卫家陪陪婉娘说说话,也好让她早日走出伤痛。   安然正为店铺设计一套新的款式,也好交给叔叔在各店大量生产增加卖量,看到韩大婶她们进来,安然放下手中的活,“你们来了?”   “你忙,我们来看看你,不担误你做事吧?”韩大婶自己搬了一张凳子坐。   乡里乡亲的,她们窜门没那么多客气。   安然笑道:“瞧韩大婶说的,我做事的时候你又不是一次两次的陪在我身边,什么时候担误过我做事了?”   “那是。”韩大婶见婉娘确实心情好多了,便更熟络起来,“又在做新款式呢?”   “是啊,以前的那些款式卖得差不多了,该换别的款式卖了。”安然重新拿了剪刀,开始裁衣料。   “婉娘你真厉害,你脑子里咋那么多的这些新花样呢?”流香嫂眼睛里全是敬佩。   安然一笑,“也不是我厉害,主要是看到一些款式,自己就有了想法,试着做一做。”   其实哪是她厉害呀,她所学的也正是从古流传下来的手艺罢了,人类不断进步,不断创新,而她身为后人,自然就能轻易的将这些手艺很快学会了。   “婉娘的脑子就是好使,换我们,看到好看的东西就是觉得好看,哪有什么想法,脑子根本就转不动的。”棉英也跟着夸道。   “瞧你们一个个的,到我家就是来夸我啊?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你们来哄?”安然笑得更深了。   还是乡下好,大家相处的纯粹,没有那么多心思,邻里之间也是互帮互助,安然很感激韩大婶她们如此关心她。   “哄你什么?你本来就是比我们厉害,要不是你,深山村还不知道要穷多少年呢,我们大家是真的感激你为我们做的一切。”棉英是认真的。   “好了,好了,别说我了,韩大婶,你与严大叔还好吗?”安然转移话题。   “好,俩人恩恩爱爱的,以前在村里的时候没觉得他们相配,这一成亲后,村里最恩爱的夫妻便是他俩了。”流香嫂顶了一下韩大婶笑道:“患难见真情的感情就是不一样。”   “什么患难见真情,我之前压根跟严颇就没感情过,大家只是相熟认识罢了。”韩大婶反驳道。   “流香嫂,韩大婶和严大叔确实不是你说的患难见真情,他们应该叫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夫妻恩爱,白头到老。”安然为韩大婶找到自己幸福替她高兴。   “听到没?瞧你这嘴,连词都用错,还想笑我呢。”韩大婶捏了捏流香嫂的嘴,笑着‘生气’道。   “这我哪能跟你们比啊,你们俩可是都是识文断字的人,不会用词很正常啊,反正意思也差不多,你和严大叔夫妻恩爱的都快瓣不开了。”流香嫂又顶了韩大婶一下,“是吧?”   韩大婶给了她一个白眼,不想告诉她瓣不开的词叫如胶似膝。   安然感觉自己又回到以前,心里非常温馨,真好,大家又像以前那样坐在一起聊天相互取笑,“棉英,我不在的这段日子,村里可有什么好玩的事啊?”   棉英道:“没什么好玩的事,大家都忙着织布挣钱,很少有时间坐一起聊天,各自忙的很。”   流香嫂打了棉英一下,纠正她道:“怎么没好玩的事,那冯家刘家不就是个乐?”   棉英懂不懂事啊,难得婉娘有兴趣和她们聊天,她咋就要把天聊死呢?   “刘家冯家怎么了?”安然这段时间忙着家里的事,刘嫣来看过她几回,但她都没心情去理她,今日听到流香嫂这么说,想必刘家是有事发生了。   “冯榷将刘家那几个孩子接到自己家养了。”流香嫂道。   “刘嫣不是自己会织布吗?”安然问。   刘嫣自己能挣钱为何要冯榷养?而且刘家那几个孩子一向不喜虞桂平,冯榷又是他们的继父,刘嫣怎么肯去冯家?   “刘大爷死了,刘涵进山砍柴的时候,被毒蛇咬了,还没等到何言去救,人也断气了,一家死了两个劳力,刘嫣就算再能干,她也只是一十二岁的小姑娘,虽然说织布是能挣点钱,但真要养俩个弟弟妹妹,也是很难,冯榷看他们都是半大的孩子,发了善心将他们接到自己家里。”流香嫂将前因后果细说给婉娘听。   “原来是这样。”难怪刘嫣来看她的时候眼神带着忧郁的,原来是这孩子受了这么大的打击,“那冯榷对他们好吗?”   “怎么说呢?”流香嫂道:“要说有多好我觉得也不可能,毕竟又不是自己亲生的,但说冯榷也并没有亏待刘家这三个孩子,吃的住的也没多差,而且刘嫣织布的钱冯榷也是让她自己留着的,有次虞桂平偷了刘嫣的银钱,还被冯榷打了呢,冯榷待他们还好吧,他现在是这深山村的里正,办事还算公正。”   “那可不一定,我前些日子还看到刘嫣一个人躲在后山偷偷抹眼泪呢,谁知道是不是在冯家受了委屈?”棉英皱着眉头道:“这人家家里的事我们外人哪清楚?说不定冯榷只是做表面功夫呢?”   “做不做表面功夫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吗?我们来的时候刘芸不是跟你女儿在外面玩吗?将刘芸的衣服脱了,身上有没有伤不就清楚?”韩大婶道。巴山书院   “那我去抱她来。”棉英也是个热心肠,赶紧就跑出去抱刘芸了。   刘芸是刘子羿最小的女儿,棉英把她抱来到大家面前时就迫不急待的给刘芸脱衣服验伤,安然也凑上来看。   这孩子除了身上有点以前摔伤的小伤疤外,身上并没有淤伤,几人细细找了,连针扎的伤都没有,安然还仔细的翻了刘芸的头发,也没一点红点。   “芸儿,告诉小婶婶,你娘还有冯榷他们有打过你吗?”安然不放心,还是亲自问问。   刘芸摇了摇头,“父亲没打过,娘打过我,但娘每次打我,父亲都会打他,父亲待芸儿极好,还给芸儿买糖,买新衣服,但姐姐总是生气,说她会买。”   “看样子冯榷确实没虐~待刘家的孩子。”安然相信刘芸的话,小孩子是最不可能撒谎的。   安然从桌上拿了几块糕点给刘芸,“去找妞妞玩吧。”   “好。”刘芸一蹦一跳的跑出去了。   刘家的孩子没啥事后,流香嫂又说了村里其它事,但也都是平常之事,不知不觉,大家聊到了吃晚饭时辰了。   杨柳儿本来是不想打扰她们聊天的,但家里的饭菜确实是快凉了,只好敲着门对大家笑道:“饭菜好了,一起吃吧。”   棉英拿着一块糕点看了看外面,“哎呀,天都快黑了,我咋都没觉得饿呢?”   “你当然不会觉得饿了,瞧你都吃了多少块糕点了?还饿,我看你晚饭都不用吃了。”韩大婶笑道。   “晚饭还是要吃的。”棉英笑嘻嘻地放下手里的糕点,拍了拍手道:“婉娘,那我们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   “就在这吃呗。”安然留她们道。   “以后吧,我们家都做了饭。”流香嫂拍了拍安然道。   “怎么?你家何言现在也会做饭了?”安然见流香嫂一点也不忙慌,便问道。   以前快到做饭的时候,流香嫂都是很急着回家的。   “可不是,自你买了织布机给我们,我每日要织布挣钱,家里活自然是要落到他身上了。”流香嫂笑道。   “咱们现在村里的男人几乎都承包了家务了,就是做出来的饭菜不太好吃罢了。”韩大婶笑着评价道。   “可以了,有的吃就不错了。”流香嫂不挑,何言的饭菜做的再不好吃,她也觉得挺好的,毕竟这是夫君的用心。   再说何言的厨艺已经进步很大了。   “回去了。”棉英去抱院里跟刘芸在一起玩的妞妞,“回家吃饭了,瞧你这一身泥,明日让你爹去洗,看你爹打不打你屁股。”   妞妞咯咯的笑。   棉英捏了下妞妞的小脸,低下头又对刘芸道:“芸儿,你也回家吃饭了。”   “哦。”刘芸拍了拍手上的泥,又一蹦一跳的跑了。   杨柳儿见她们要走,便去送她们,送到门口感激道:“婉儿最近心情不好,谢谢你们今日过来陪她聊天,谢谢!”   “林夫人客气了,我们与婉娘感情深厚,见她心情郁结岂能不忧心?好在婉娘这两日自己调节舒愉了,我们过来也只是锦上添个花而已,并未做什么。”韩大婶道。   “那以后常来坐坐。”杨柳儿很有诚意的邀请她们。   “好。”她们不用林夫人交待也会常来的。   回去路上,流香嫂趴在韩大婶肩上道:“还好你没嫁林夫子,没想到林夫子竟有原配。”   韩大婶瞪了流香嫂一眼,“林夫子有原配怎么了?林夫人人挺好的。”   “是挺好。”流香嫂知道自己说错话,忙赔笑道。   吃过晚饭,陈子期来找安然,“义姐,你的武功现在差不多能控制自如了,咱们是不是该为姐夫对崔炎施加压力了?” 第139章 三日后看结果   为了卫临,自然是要给崔炎施加压力的,只是安然觉得自己一家这样被皇上利用,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他怕逼急了崔炎会造反就拿她家人的性命来牺牲,安然觉得很憋屈。   可在憋屈也只能认了,他是皇上,他还不曾与崔炎翻脸,卫临只是夹在他们之间的卒子,不是让皇上利用,就是让崔炎杀了。   相比崔炎,安然心里再不舒服也还是要心甘情愿的做皇上手里的一枚棋子。   “好,明日我们便去镇上找顾将军,听说他最近扩了不少兵力。”安然点头道。   “是,已经招兵一万人了,都是有些身手的,只要再加以时日训练兵阵,他们打仗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陈子期见安然同意了,便道:“那我回去睡了。”   “嗯。”安然颌了颌首。   她们家的这间屋子不大,一间厨房,一间正屋,两间睡觉的房间,陈子期本可以不与卫国卫洲卫城他们挤一个房间的,镇上租的房子比家里的这间茅草屋环境好多了,可陈子期说不喜欢热闹,而且他既然答应了卫将军要照顾她,他又怎么食言。   依安然看陈子期之所以跟着她们住茅草屋主要是因为他想避开香儿,香儿虽说已经答应了顾昀的婚事,可到底还是对陈子期放不下。   “婉儿,很晚了,早些歇息吧。”杨柳儿举着一根蜡烛进屋道。   “大娘,天气越来越热了,虽说有您带回来的祛蚊香没有蚊虫叮咬,但还是热很难睡着。”安然拿着蒲扇一直给自己扇风,真想念现代的空调和电风扇。   “热吗?我觉得还好吧,你这屋子已经够凉快的了,你看外面的风多大,哪热呢?”杨柳儿一点也没感到热气,反倒觉得挺凉爽的。   在乡下住除了蚊虫多些,四面八方都是风,入夜后更是一点热气都没了,婉儿怎么还嫌热,扇子扇个不停。   “热。”安然加快了扇风的手速。   杨柳儿见她这样,拿手试了试安然的额温,言道:“会不会上火了?大娘煮了凉茶,我去给你装一碗来,给你祛热败火。”   “大娘,不用麻烦了。”安然哪好意思让大娘给她跑腿:“我自己去喝。”   “那你小心着点,黑……”杨柳儿本想让她拿根蜡烛去的,哪知道婉儿就跑出去了,边跑边道:“好的,我知道了。”   安然摸着黑在厨房里喝了一大碗凉茶,出来时,仰头看了看天上,今晚的星星稀稀的就几颗,一丝弦月若有若无,也不知道卫临在京城怎么样了?   孩子们的房间传来笑声,大概那三兄弟又在缠着陈子期给他们讲故事了,也不知道讲的什么好笑的故事,让三个孩子笑的这么大声。   以前爹给孩子们讲故事的时候都是讲一些有寓意的典故,娘总说爹很古板,讲个故事也是从书里照本宣科引经据典,听的累的慌。   娘嘴里说着听着累,可安然也从来没有见娘要走的意思,撑着脸颊打着磕睡也要等爹讲完才回房里睡觉。   娘是真的爱爹。   安然回了房间,杨柳儿见她气色不好,问道:“怎么了?怎么回来神情焉焉的?凉茶喝多了人不舒服吗?”   “没有。”安然倒在床上,眼神中带着伤感。   “你又想你爹娘了?”杨柳儿拿起蒲扇给安然扇风。   “我自己来吧。”安然哪能让长辈给自己扇风,伸手去接蒲扇。   “没事。”杨柳儿执意要给安然扇风。   “大娘,要不我们明儿个买张凉竹床来,把凉竹床摆到院里,吹着风睡觉,多爽,就不用打扇子了。”   “不行,外面露水重,女孩子还是不要凉到了身子才行,不然有你罪受的,好了,睡觉,大娘给你扇风,好好睡。”杨柳儿是真的将林婉儿当成自己的女儿了,一边打着扇子,一边轻轻的拍着她哄睡。   安然见大娘待她如此好,心中感动,叫了声:“大娘。”   “睡吧。”杨柳儿轻声道。   次日,安然与陈子期吃了早饭便准备动身去镇上,还没出门时,刘嫣来找她,“小婶婶。”   “嫣儿,你找我?”安然问。   “嗯。”刘嫣眼睛巴巴的盯着安然,带着乞求道:“小婶婶,你能不能让我去你店里帮忙?”   “怎么了?你不是要照顾弟弟妹妹吗?你去镇上,你弟弟妹妹给你娘带你放心?”   刘嫣咬了咬嘴唇,点头道:“放心,虞桂平若是敢对我弟弟妹妹不好,我定不放过她。”228文学网   “可你去了镇上,就不能每天回村了,你放心得了?”虞桂平是什么人安然是知道的,纵然刘嫣硬气,能与她娘抗衡,可真那俩个孩子受了虞桂平的虐~待,刘嫣找她算帐有什么用?   就算把她杀了,自己的弟弟妹妹也是受了伤害。   “小婶婶,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刘嫣倔强的道。   “你若是想去,便去吧,反正现在店里也缺人手。”安然见刘嫣是铁了心要去她店里做事,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别人家的事她总不能去插手管吧。   不过昨日跟韩大婶她们聊天,冯榷对刘家这三个孩子还是挺好的,想必虞桂平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谢谢小婶婶。”刘嫣见安然答应了,便舒展小脸笑了。   安然还有事,便对刘嫣道:“你想什么时候去?”   “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让小婶婶带我去,可以吗?”刘嫣的心里其实是很乱的。   “好。那我走了。”安然朝陈子期点了点头,俩人便离开了家里。   到了镇上,安然先去看了二叔,二叔家里人多,就把原先租的房子给了他们一家住,谷梦她们几个就去香儿家住了。   “叔,在这里还住的习惯吗?”   “挺好的,你大娘她怎么样?可还好?”林杰照顾惯了大嫂,自然是先问及她。   “大娘还好,我让她来这里她总不肯,非要留下照顾我们,叔,要不你劝劝她,把她接过来?”   林杰摇头,“你大娘视你为女儿,她哪舍得与你们分开,她开心就好。”   “那好吧。”安然其实也舍不得跟大娘分开,大娘留在她身边,她不知道省心了多少事。   安然真不知道自己积了什么德,疼她的娘走了,又来一个爱她的大娘。   “叔,这是我昨天新设计出来的襦裙,您觉得怎么样?”安然将做好的襦裙展给林杰看。   林杰眼前一亮,直夸道:“婉儿,你太会设计了,这襦裙当真无可挑剔,这样式一挂上又不知道多少人抢着定制了,样版有吗?我让香儿多裁几个版,发给其它店铺。”   “在这呢。”安然将襦裙的各细节的样版交给她叔,然后道:“我约了顾将军谈事,叔,咱家的生意就拜托你了。”   “去吧,你衣服设计的这般好,咱家的生意根本就不用发愁了,对了,前几日我将你以前的款式托运给了远阳州府的店铺看,昨儿个便回信了,要向我订五十匹素锦呢。”   “这到是一笔大生意,可叔,您现在不在京城,怎么发货啊?”安然问。   “这有什么难的,有钱还怕挣不到吗?放心,崔炎派了大军封锁南镜各个要道,但又不是说连正常通货不让,别人给银子,叔就能给他们发货。”   “叔沒阻碍就好,那就辛苦叔了,我走了。”安然摆摆手道。   叔经营生意这么多年自然有他的路子,安然沒什么好担心的。   安然和陈子期赶到南临关时,顾恒正对着沙丘建成的南境堪舆图发呆,连安然陈子期进来都沒听到。   “顾兄,在看什么昵?”安然见他一直盯着个小沙包看,实在好奇,指着那堆小沙包问:“这下面有金矿?”   “说不定会有。”顾恒笑了笑,招呼他们坐,“我刚才只是在想南境这地方也是群山环绕,易守难攻之地,崔炎莫说只派了五万人,就是再派个二十万,也不一定攻打的进来。”   “南境确实占据地理优势,可顾将军还是也要防着有细作混进来,别忘了虢军能一下攻破南临关不就是有我们这边的人打开了关口?这亏咱们吃过一次可不能再吃第二次。”陈子期神色复杂的提醒道。   “子期说的极是,关口驻军是一定不能再出错了,吃过亏后,我也跟卫临商量过,重要关口全留我们自己信得过的将士,他们想要再混进来不会那么容易了。”在一群老面孔中想要混进一两个生面孔那是不可能的。   “那就好。”顾将军既已安排好了,陈子期便也没什么好交待的,“那义姐,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进攻崔炎的驻军?”   “顾将军安排吧,他对南境的地形十分熟悉,我们听他的。”安然又不会打仗,她怎么知道什么是好时机。   “三日后。”顾恒指了指两处的边界,道:“这两地分别是通往远阳州府和京城的官道,崔炎在京城这处布了三万人,远阳州府这边布了两万,你们说我们先打哪里?”   “打远阳州府这边,那里人少,对我们有利。”安然道。   反正都是崔炎的兵,当然挑人少的地方打他们才不会损失惨重。   “不,两边都打,我们只是给崔炎施加压力,又不是真的要跟他们拼命。”陈子期道。   顾恒却讳莫如深的笑了笑,三日后看结果。 第140章 他们?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南境能调动的兵力有限,毕竟外要防着虢军,内要攻打崔炎的驻军,不是一件轻松之事。   虽然征募了一万人,但这些人还在训练期,打正规战怕是没什么战力,当然,顾恒也没指望他们。   他当初高调征兵,不过就是想让崔炎知道,若不放了卫临,南境是随时为之一战的。   调用五万人来与南境势均力敌,崔炎也太小看他了。   他可别忘了,南境驻军的将士们可全是身经百战,与虢军对抗了十几年依旧能守住边疆,岂能让他小看。   崔炎的大军算什么,他们都是一群被养尊处优的亲信军队,这些年打过几场仗?都是他们这些人黄沙漫天的与敌军抗争,守护着郫国第一道防线。   顾恒打心底就没看起得那些守在边界只敢对自己人耀武扬威的那些人,但就算如此,顾恒也不想白白的牺牲兄弟们的命跟他们那些人拼,毕竟他们人多,人海战术也是能占优势的。   “对,要打就两边都要,不把他们打痛,崔炎就不会知道我们决心,卫将军不回,我们南境决不妥协。”顾恒自然是同意陈子期的两边都打计划。   “可我们人手够吗?”安然忧心道:“虽说我们这里满打满算也有五万多人,但驻防的将士是万万不能调动的,可调动的将士大致也只有一万人吧?再加上新招募的,也就两万来人,这点人打远阳州府胜负都难料,你们俩还要两边都打?送人头吗?”   五万对两万,哪里有胜算?   “不,新招募的老乡我并不打算让他们参战,我们只带一万人去。”顾恒道。   安然急了,“顾将军你疯了吗?一万人?你真要给他们送人头啊?不行,你要是拿兄弟们的命拼,卫临回来肯定不会原谅你的,你也知道他那个人,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让别人为他牺牲的。”   顾恒哪会不知道卫临的性子,当年就是因为他,卫临身受十几刀整个人鲜血淋漓也要将他护在身后,在战场上,谁都知道受了重伤快要死的人,大家是放弃救援的,可卫临呢,偏不放弃他,手握长矛挡在面前,任凭敌军的千军万马朝他涌来,他如同杀神般的将敌军打退了一批又一批。   他大声叫,卫临,你别管我了,快走。   卫临边打边笑道:“顾兄,我不会放弃你的,就算死,我也与你作伴。”   “你死什么死,你忘了你家中还有妻儿了吗?”   “你家中不也有妻儿吗?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既在战场,岂能顾及家中妻儿,杀!”卫临长矛一扫,将冲上来的敌军又掀翻好几个下去。   顾恒见他受伤,摇着头哭道:“别管我了,我受了重伤,活不了的,你救我做甚,快逃吧。”   “顾兄,你若死了,我卫临也要将你的尸首背回去,绝不让你的尸身被这些虢人糟蹋。”卫临坚守着自己的兄弟,只要他还有一口气,谁也别想踏过他这道防线。   顾恒感动的泪流满面,南境的将士们谁不知道虢军的残忍程度,像他们这些将士,一旦落入虢军手中,受非人折磨也就罢了,死后也将被扔进锅里煮了,肉分给与他们有仇的人吃,骨头则扔给狗。   他发誓,若是上天还给他一次活着的机会,他将用命报答卫临。   “顾将军,顾将军?”安然见顾恒杵着不动,眼神涣散,不知道在想什么?便推了推他。   “哦,弟妹。”顾恒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勾了勾嘴角笑道:“弟妹放心,我虽带一万人去,但绝对不会让兄弟们白白丢了性命的,卫临曾说过,我们身为将领,不会放着任何一个士兵的性命于不顾。”   所以这就是卫临在军中深受爱戴的原因。   “那我们一万人怎么打五万?”安然问道。   “拿黄蜂打。”顾恒早想好了。   “黄蜂?”安然吃惊道。   “对,现在是初夏,那些人守在边界,不会穿厚重的铠甲,用黄蜂去攻击他们是最好的办法。”卫临以前就用过这样的办法对付过敌军,此法甚是好用。   “可黄蜂不好抓吧?而且这要抓多少黄蜂啊?”安然问道。   “我已经让他们去抓了,弟妹不用担心,在我们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顾恒咧着嘴笑了笑,“我不仅让他们去抓黄蜂,还尽量多抓些毒蛇,上下其攻,他们岂是我们的对手。”   安然一听到还有毒蛇,她最怕蛇了,想到那种长条扭来扭去的东西,安然喉咙一哽,差点吐了。   陈子期见顾将军把义姐弄恶心了,埋怨道:“义姐连个水蛇都怕,顾将军还是莫要在她面前提这种东西了。”   “是我疏忽,弟妹你没事吧?”顾恒抱歉道。   “无防。”安然一阵干呕,胸闷的很,缓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也是为了卫临,是我太不争气,害喜害得厉害。”   顾恒暗骂了一句自己粗心,明知道弟妹有孕,很多事情是要避讳的,自己真是个大老粗,“子期,要不你送你义姐回去吧,攻打边界之事,我自有安排。”书吧达   “好。”陈子期扶起安然,便向顾恒告辞。   安然道:“顾兄,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千万别逞强。”   “放心吧弟妹,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更何况我答应过卫临守护好南境百姓,自是不会食言,不会拿命去跟那些人拼。”顾恒边送他们边道。   “那就好。”安然放心了,朝顾恒摆了摆手,“辛苦了。”   顾恒发起偷袭时,崔炎派过来驻守的这些人还正吃着各州府送来的好酒好菜呢,突然之间黄蜂朝他们袭卷而来,这些人哪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个抱头鼠窜,连兵器都来不及拿,哭爹喊娘的四处乱撞。   更要命的是头上有黄蜂,脚下还有密密麻麻的毒蛇,很快这些人丢盔弃甲的全逃了。   顾恒对着败兵而逃的许将军大叫道:“回去告诉崔相,若是再不放了卫将军,下次可不是只用黄蜂毒蛇攻击你们了。”   南境边界的事崔相很快便得知消息,五万大军,竟被一万人用黄蜂毒蛇攻破了,崔相一边生气,一边又不得不佩服顾将军的才能。   难怪他不服气崔博的,如此有能力的将才,让他屈尊崔博底下的确是他的疏忽,他当初应该提拔顾恒才是,不然他就多了一个得力干将。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顾恒如今为了卫临是铁了心要跟他对着干的。   崔炎一咬牙,想要降服边境身经百战的那些将士,还非得下重本不可。   “莫将军。”崔炎喊道。   莫将军进来,行礼问:“相爷请吩咐。”   “你拿着我的兵符,去城郊军营调八万大军去南境,给本相好好教训他们,省得他们自以为打了几次胜仗就不知天高地厚,为所欲为了,真当朝庭收拾不了他们?这般拥兵自重。”崔炎气愤道。   “是。”莫将军双手接过兵符,便退了下去。   皇上得知崔炎真的把京城的大半兵力调到南境,高兴的对崔总管道:“成功了,我们终于成功了。”   崔茂道:“皇上,容老奴将兵符拿来才是真正成功。”   “好,那你去拿。”皇上策划了这么久,眼见快要成功,胜利在望,满脸兴奋的通红。   “老奴告退。”崔茂出宫而去。   昭贵妃来请皇上用膳,正巧遇到崔茂出去,见到背影,总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便问身边小滋:“小滋,你认不认识那人?”   小滋没看到正面,只看了个背影,一时也想不起这人是谁,摸着下巴想了想道:“认不出来,不过很眼熟。”   “我也瞧着眼熟,就是想不起来了。”昭贵妃想了半天也没想起那人来,便也不想了,“我们去瞧皇上吧。”   “嗯。”小滋扶着昭贵妃朝着皇上的炎阳殿走。   皇上心情好,还未等昭贵妃通报,自己就出来了,昭贵妃见皇上满面春风,问道:“皇上可是有何喜事?”   “走,昭贵妃,朕去你昭阳宫用膳,朕今日的确是有喜事,我们边吃边聊。”皇上去牵昭贵妃的手。   小滋见状,笑盈盈地道:“皇上,贵妃娘娘就是来请皇上一同去用膳的呢。”   “是吗?那朕跟贵妃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昭贵妃含羞,“皇上,臣妾与皇上都已有十年夫妻之情了,自然是与皇上心心相印的。”   “嗯,不错,朕就喜欢你这样。”皇上在昭贵妃的脸上轻轻的捏了一下。   “皇上,她们都还在呢。”昭贵妃被皇上调戏,越发娇羞了。   “怕什么。”皇上一把将昭贵妃揽进怀里,在她耳边道:“朕还打算今晚好好收拾你呢。”   小滋见皇上如此宠爱她家娘娘,心里替娘娘高兴,突然,小滋脑中闪过那人的背影,一下记起那个背影是谁了,他……是相爷下了追杀令的崔管家崔茂,难怪她和娘娘觉得背影熟呢。   “娘……”小滋想告诉她家娘娘,可看到娘娘与皇上一路有说有笑,便也没去打扰。   等等,崔茂是从哪里出来的?   小滋冷吸一口气,若她没看错的话崔茂是从皇上的炎阳殿出来的,那皇上与崔茂?他们?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第141章 怕就怕皇上暗中在策划什么   小滋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得尽快告诉娘娘,可是娘娘跟皇上在一起她怎么告诉她呢?而且娘娘知道了也是跟她着急,若是被皇上查觉什么,那娘娘岂不危险?   冷静,冷静。小滋深吸一口气,她得想办法通知崔相,崔府怕是要大祸临头了。   “贵妃,今晚给朕安排了什么好吃的?”皇上问。   “皇上去看看不就行了。”昭贵妃笑道。   “你的心思一向是最体贴的。”皇上刮了刮昭贵妃的鼻子,与昭贵妃说说笑笑时眼角余光瞥到小滋身上。   这丫头越长大是越水灵了,皇上对她动心思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奈何这丫头对主子太过忠心,任凭他怎么明里暗里的调戏她,她却只当他玩笑,不避不闪的待他恭恭敬敬。   “小滋姐,走啊。”小滋在想事情,步子迈得极慢,后面的宫女差点撞到她,便提醒了她一句。   “哦。”小滋回过神,忙往前加快了几步,抬眼时正对上皇上的眼睛,小滋顿时惊慌的垂下眼睑。   皇上一楞,他从来没有见过小滋这般慌张的,她?   “小滋,你怎么离我这么远?想什么呢?快过来。”昭贵妃朝她招了招手。   她不是说了吗?她与皇上在一起时,不必避讳的,她相信小滋的为人。   小滋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在府里她们就亲如姐妹,入宫十年,她几次都想给小滋找户好人家嫁了,可小滋说这辈子都陪着她,死活不嫁,这样忠心的妹妹,她怎能不信?   全世界的人可能都会背叛她,独独小滋不会。   “娘娘。”小滋小跑了过去。   昭贵妃朝小滋一笑,给了个埋怨的眼神。   小滋自然读懂了娘娘的眼神,可是她不是因为皇上有所避讳,她是……   “贵妃,小滋今天有点怪怪的,心不在焉似的。”皇上看了看小滋笑道。   昭贵妃道:“这丫头估计是因为看到……”   “娘娘!”小滋打断昭贵妃,故意道:“你就别笑话奴婢了。”   昭贵妃:“……”   “笑话什么了?昭贵妃快告诉朕,小滋这丫头是看到什么了?”皇上好奇的打探道。   “娘娘,不可说。”小滋朝昭贵妃摇了摇头。   昭贵妃本觉得不就是看到一眼熟的背影吗?有什么好不能当着皇上的面说的,可看到小滋紧皱眉心,神情紧张,心里对小滋的信任还是选择站在了她的那边,朝皇上笑了笑道:“哦,没什么,皇上是知道的,臣妾一直想给小滋找个好人家嫁了,可这丫头不愿意,皇上你猜她为何不愿意?”   “为何?”皇上问。   “算了,还是别说了,说出来这丫头怕是没脸见人了。”昭贵妃见她向皇上撒了个谎时,小滋如负重释的吐了口气,昭贵妃更是觉得奇怪了,难道小滋想起那背影是谁了?   皇上也一直留意小滋的表情,见昭贵妃不说,自己便猜道:“不会是跟看到什么有关吧?”   “可不是,皇上可真英明,皇上,走了,咱们给小滋留点面子。”昭贵妃脸上笑着,心里一直在想小滋到底想到那背影是谁了?如此紧张?   皇上悄悄的凑到昭贵妃的耳边问:“小滋到底看到什么了?”   昭贵妃见皇上一直缠问她,装着逼不得已的告诉他道:“她看到她的心上人了。”   “嗯?”皇上皱了皱眉。   “皇上别气,这自古宫女喜欢太监也是很正常的事,小滋愿意一辈子陪着我,在宫里找个伴也是能有个知心人陪她说说话,毕竟我是主子,她总不能什么话都对我说吧?”昭贵妃实在编不出什么好理由,只得乱找一个塘塞过去。   “好吧。”皇上只当听进去了,牵着昭贵妃的手进了昭阳宫。   昭贵妃让下人们摆酒菜的同时,便对皇上道:“皇上,先去里面净净手,很快便好了。”   “好。”皇上非常配合的去净手了。   昭贵妃将皇上打发后,便压低声音问小滋:“怎么了?为何那般紧张?”   “娘娘,那人是……是崔茂。”小滋回道。   “他?他怎么躲在宫里?”昭贵妃纳闷道。   “他杀了博公子后,相爷一直没有找到他的下落,如今出现在宫里,娘娘不觉得很奇怪吗?”小滋说话时,眼睛紧张地盯着里面,生怕皇上突然出来。   “他是从皇上的炎阳殿出来的,小滋,你确定你没认错?那人是崔茂?”昭贵妃被小滋一提醒,也是觉得那人的背影与崔管家的有七分相似的。爱薇   只是她住在相府时,极少出来,不像小滋要在府里忙上忙下,与崔管家接触的也多,小滋若说那人是崔管家,就肯定是。   “不会认错。”小滋一路在脑海里确定了无数遍,她能肯定。   昭贵妃一个踉跄,“崔管家竟与皇上在勾连在一起,那崔博?”   小滋不着痕迹地拍了拍昭贵妃的手,看着皇上从里面出来,赶紧笑脸相迎,“皇上,您净好手了?”   “你怎么不进来侍候朕?”皇上故作埋怨道。   “皇上那么爱开奴婢的玩笑,奴婢自然是要躲着点了。”小滋极力让自己平复,服侍周到地为皇上挪了椅子,“皇上请入座。”   昭贵妃这晚膳吃的是食不知味,不为别的,皇上与崔管家勾连在一起那就证明皇上是一直防着崔府的。   其实崔博死不死的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只是相府毕竟是她娘家,娘家若倒,她这个贵妃之位怕是也坐不久了,甚至还会连坐。   在相府,她没享过什么福,进了宫后,也是险相环生的一路熬到了贵妃之位,而父亲确失了耐心,嫌她直到现在还未封上皇后,便想着把崔曚往宫里送,她受够了父亲这般对她,她心里是恨的,可她又能怎么样呢,谁让她是崔相的女儿。   皇上的味口极好,吃了两大碗饭后,便起身:“贵妃啊,朕还有折子要看,今晚就不留你这儿了。”   “是,皇上,臣妾恭送皇上。”昭贵妃心里巴不得皇上快走,她得跟小滋好好商量如何把这信送出宫外去。   皇上轻轻一笑,转身出了昭阳宫。   昭贵妃待皇上走远,拉着小滋道:“小滋,我们得把这事告诉父亲。”   小滋摇头道:“皇上对我们已经起了戒心了,这信怕是送不出去。”   “啊?”昭贵妃自认为自己没有露陷,为何皇上会对她们起了疑心?   “娘娘刚才没看到皇上笑得意味深长吗?而且皇上他并不傻,娘娘说的看到二字怕是皇上早就猜到我们看到的人是崔茂了。”小滋道。   “小滋,你说皇上跟崔管家勾连在一起,是不是只是不满意父亲霸权?南境之前的大将军毕竟是战功赫赫的司徒将军,皇上的国舅,崔博什么都不是,却让父亲执意封了大将军,皇上生气,所以让崔管家杀了崔博,私底下跟父亲置气?”   “娘娘,若真是这样就好了,怕就怕皇上暗中在策划什么?”小滋道。   “难道皇上真的要对我崔家动手?若是这样,我岂不是成了罪臣之女?小滋,想想办法,我们一定要想想办法。”昭贵妃急道。   小滋不忍心让娘娘忧心,便道:“娘娘,别怕,小滋会想出好办法的。”   “真的吗?”昭贵妃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小滋身上了。   她相信小滋,小滋既然说会想出办法就一定能想出办法,小滋帮她渡过很多危险。   想要给相爷送信,必须出宫去,若是派个别的人出宫,皇上要真对她们起了疑定是昭阳宫的人是一个也不会放出宫的。   “娘娘,我有办法了。”小滋踱了几个来回便想到了好主意。   “什么办法?”昭贵妃问。   小滋找来侍卫的衣服,穿了厚厚的几层,才将侍卫衣穿起合身,又找来厚底鞋,垫了又垫,才将自己的身高垫的与男子一般高大。   昭贵妃见小滋这样一打扮,到还真像个男子,“你这样真混得出去吗?”   这身衣是内侍的衣服,最多只能到宫门。   “放心,娘娘,到了宫门口,奴婢会想办法换身禁卫军的衣服的。”小滋很有信心的朝昭贵妃点了点头。   “那你一定要小心。”昭贵妃叮嘱道。   “嗯。”   小滋掐好昭阳宫侍卫换班的时辰,悄无声息的跟在了他们的身后,一路朝宫门而去。   侍卫与禁军的休息场所在东西两门处,不当值的侍卫和禁卫经常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侍卫讲着宫里发生的事,禁卫讲着朝堂以及外面发生的事,也是相熟的很。   小滋趁着他们喝酒,便偷偷的溜到禁卫军的住处,以最快的速度又换好了禁卫服。   赶在换班宫门下钥时有惊无险的出了宫。   小滋穿得又重又厚,想跑可哪跑得动,宫门下她又不敢脱衣,只得机械的走着,城墙上的几个禁卫军看到小滋走路怪怪的,有一人便道:“这人是怎么了?怎走路那个样子?”   “不知。”有人回道。   小滋急的满头大汗,生怕自己露了陷,刚跟着禁卫军出宫门时没人注意她,现在她这个样子,太引人注目。 第142章 大祸临头   好在那些人只是注意了下她,并没有追上来盘问,不然,犯宫禁的处罚还是轻的,皇上若是发怒,怕是会乱棍打死。   小滋极力的往树荫下走,尽量避免别人的视线,直到离远离宫门,这才悬着的心落回了肚子里,趁着夜晚没人,三下两除二的将几层衣服剥了下来,抱着衣服直奔相府。   相府的大门是敞开的,小滋来不及跟门口侍卫打招呼,直接跑了进去,抓到一个人问:“相爷呢?”   “相爷在书房。”下人回答。   崔炎自让莫将军拿兵符去调大军后,心里总是莫名的慌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真要说为什么慌乱,主要还是因为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与卫临的仇真的解不开了。   “相爷,您在吗?小滋求见。”小滋不敢闯进书房,恭恭敬敬地在门口通报。   崔炎没想到小滋这个时候会相府,纳闷地回道:“进来吧。”   没等小滋行礼,崔炎问:“可是你家娘娘有事?”   “是,相爷,娘娘让奴婢来告知相爷一声,崔茂今日出现在宫里。”小滋道。   崔炎当即站了起来,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崔茂出现在宫里?他怎么可能会在宫里?那你们娘娘呢?可有把他逮住?”   小滋摇头,表情非常为难道:“他是从皇上的炎阳殿出来的,看方向是出宫,我和娘娘只看到了背影,事后才想起那人正是崔茂。”   “炎阳殿出来?”崔炎皱了皱眉,皇上怎么可能跟崔茂有联系?“你们可看清了?”   “至少有八分确信。”小滋道:“娘娘猜想怕是皇上不满意相爷当初擅权将博公子提拔为南境大将军,所以才会如此,娘娘让奴婢出宫,听听相爷的意思。”   “皇上跟崔茂私下竟有联系?”崔炎喃喃道,随后崔炎摇头,自嘲一声道:“皇上怕是不仅仅不满意本相擅权,而且怕是早计划好的。”   他说崔茂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杀他儿子,原来这厮竟背着他与皇上暗地勾结。   “皇上想计划什么?”小滋睁大眼睛问道:“莫不是皇上他?”   崔炎点了点头,“相府怕是难逃一劫了。”   “那怎么办?相爷,您快想想办法跟皇上解释啊,皇上不是一向很信任您吗?他?他怎么可能会动了想除相府的念头?”小滋最怕的事情得到崔相肯定,自是紧张。   她从小在相府与娘娘一起长大,虽为奴仆,相府却也是她的家,若家没了,她与娘娘哪里还有容身之地。   “皇上既已动了除我计划,又怎么可能听我解释,只是……”崔炎眸子沉了沉,“他若除我,我岂能任由他宰割?”   他不是司徒将军,对皇上没有防范,他就是怕自己有一天也会步入司徒将军的后尘,所以才会在朝中独揽大权,为得就是让皇上投鼠忌器,依赖与他,不会动心思想除掉他。   然而皇上终归是皇上,眼里容不下任何人,崔炎冷笑下了。   “相爷,您是要反皇上,相爷,您千万不能这么做,这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呀。”小滋听崔相的口气,若是皇上对他不仁,他定会不义,吓得她抓着崔相的手臂连连相劝。   崔炎将小滋甩开,冷声道:“怎么?他既想杀我,难道还不许我反抗吗?”   他手握五十万大军,他到要看看皇上如何动他?   等等,他的兵符?   兵符被莫将军拿走了,崔炎陡然想起这件事,猛地惊慌了起来,大叫道:“兵符,兵符,来人,快去追兵符。”   莫将军都走了四个时辰了,哪里还能再追得上。   “完了。”崔炎瘫坐在椅子上,他道皇上为何会如此突然对他动了杀念,原来他步步设计好的。   门口有两个人进来,抱拳行礼道:“相爷,有何吩咐?”   相爷刚说的急,他们在外面没听清,便进来确认一遍任务。   “相爷让你们去把兵符追回来,快去。”小滋见相爷失了魂一般,敢紧替相爷宣口。   “不用追了。”崔相缓缓起身,扶着桌子还踉呛了下,“你们各自逃命去吧,相府要大难临头了。”   俩侍卫闻言,面面相觑,小滋更是惊慌叫了一声:“相爷。”   崔炎一转身,“小滋,你别进宫了,拿上这个逃,逃的越远越好,等到合适机会时,你将这些东西交给卫将军。”   崔炎将书桌底下写好的信交给小滋,再三叮嘱道:“你一定要保管好,给卫将军。”113   “相爷,小滋不会逃的,小滋生是相府家的人,死是相府家的鬼。”小滋哭着表忠心。   “别傻了,快逃吧。”崔炎将她推出门去,“记住,不要进宫。”   “可娘娘……”小滋哪舍得她家娘娘。   “别管她了,能活一个是一个。”崔炎真要被这丫头给气死,“快走。”   相府乱了,没有任何征兆的相府乱成了一锅粥,不知是谁说的相府要大难临头了,下人们纷纷收拾衣服,金银细软准备逃命去。   相府的几位夫人见状,大骂谣言惑众,堂堂相府,怎么可能大难临头,就算当今皇上也不敢动相府,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让相府大难临头?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下人们本被几位夫人一骂,便也觉得是,可还没等到他们安静下来,相府亲自发话:“逃吧,能逃一个是一个。”   相爷都发话了,这些下人岂有不逃之理,你挤我搡的全都朝外面跑了。   四夫人不敢相信,“相爷,您这是做什么?”   相爷一向稳得住,怎今日这般魂不守舍?   “相爷,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大夫人也问。   “兵符没了,皇上要对我们相府治罪了。”崔炎也没瞒他几位夫人,瞒也没用,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皇上治了他的罪,他家的宗氏一个也逃不了。   “相爷是把兵符弄丢了吗?就算弄丢了,皇上也不至于要治相爷的罪吧?大不了重做一个便是。”二夫人还当什么重要的事呢,丢了个兵符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罪,相爷至于吓成这样吗?引起这么大的恐慌。   “相爷,您是说?您是说?兵符……”大夫人知道兵符没了是何意义,没了兵符等于相府没了保障,这真的是大祸临头啊。   “崔茂背叛了本相,莫将军也背叛了本相,夫人,我轻敌了,皇上早在一年前就计划好了要除掉我。”崔炎被皇上的表面给骗了。   这一年皇上事事听从与他,他还以为……以为皇上好控,原来皇上装弱只是让他打消防范罢了。   “我们相府真的要完了吗?”四夫人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她刚死了儿子,如今伤痛还没愈合,相府就要遭大难了?她怎么这么命苦?   “不会的,皇上不会这么对我们的,父亲,皇上那么信任您,怎么可能会除掉您,您可是朝中一品丞相,皇上还得靠您帮他处理朝政呢。”崔曚死也不相信皇上会除掉她崔家,“我进宫去找皇上。”   “曚儿,别去了。”崔炎叫住她,“难道你还没明白吗?皇上以前根本就不怎么喜欢你,为何今年突然就宠你了?他……就是要将你捧得无法无天,目中无人,利用你设计卫将军,再利用卫将军设计我。”   “不会。皇上不会这么对我。”崔曚哭着大喊道。   “会与不会,很快便知晓了。”崔炎心如死灰,他明知皇上此人不可信,一向警慎,却还是落入了皇上扮猪吃老虎的迷阵里。   他明知道权大能保命,但也能让皇上忌讳,他怎么就如此大意了呢?   如今的他已是百姓口中的擅用职权,欺压功臣的祸国之人,民憎官恨,到死怕是都是罪有应得。   “那我们也逃吧。”大夫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忙拉着崔炎道。   崔炎苦笑了一下道:“逃?我们能逃哪里去?前几天皇上让我换城防,我便换了,此时守城的将士全是皇上的人,而我的大军已被莫将军调去了南境镇压,我们还逃得出去吗?”   离京城最近的他的军营也有上百里,莫说他此时没有兵符,就算有,也是远水救不了近渴,难怪皇上急冲冲的跑来与他商量南境之事,原来他一直就想着利用南境之事,让他兵符出京,好让他没了反抗的资本,皇上的计划真是一环扣一环啊。   “你以前一直说,为臣者重要是保全全家人的性命,如今你正冲天之际,却让皇上算计了去,崔炎,你这两年是过的太安逸了吗?”大夫人开始责怪起崔炎。   大夫人说的没错,他就是太顺遂了,皇上顺从他,朝中无人敢对抗他,郫国上下全以他为尊,殊不知这是皇上摆下的迷雾阵,让他忘乎所以。   皇宫,炎阳殿内室。   皇上轻抚着崔总管上交的兵符,实在是爱不释手。   崔总管道:“皇上,既以兵符到手,不如此时便去围了相府,想来崔炎也没了反抗之力。”   “不急。”皇上悠然道:“他让朕夜转难眠了多少年?也是时候让他尝尝夜不能寐提心吊胆是何滋味。”   崔总管点头认同道:“皇上说的极是,想他崔炎自任丞相后,趁着皇上疏忽暗中大揽兵权,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是该让他好好尝尝一个待宰羔羊内心的恐惧与绝望,也让他好好反省龙榻之上岂能容他安睡。”   “哈哈哈……”皇上大笑:“崔茂啊崔茂,朕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普天之下,也只有你了解朕,对朕忠心。”   若没崔总管的巧心安排,皇上想除崔炎是不可能这般容易的。 第143章 我死后不出三年,郫国必亡!   崔炎等了一夜也沒见皇上来捉拿他,他原以为皇上终于拿到机会会急不可耐的将他捉拿下狱诏告天下,定他几十甚至上百条罪后宣判凌迟处死才算了结,毕竟他在皇上面前确实嚣张跋扈了些,朝堂之上他甚至连皇上还未发话自己便做主了。   人总这样,当你享受过权力带来的乐趣后你就会想更大的权力,因为左右别人左右国家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世人崇拜又惧怕你,所有人都摇尾乞怜的讨好你,他的权力越大人也越膨胀,皇上不过就是个沉迷后宫好色之人吗?   为了架空皇上,他从各地亲自选了几十个绝色美人供皇上享受,甚至还把自己不受宠的女儿也献给了他,为的就是让皇上玩物丧志,消磨斗志,尽情的让他吃喝完乐,怎么开心怎么来,谁干涉在朝中谏言劝诫,他们就杀谁,司徒将军不就是他们这样弄死的吗?   司徒将军死后,皇上曾有一段时间特别尽情,也正是这个时候他真正拿到了兵权。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攻城略地确被自己家中的一奴仆毀于一旦。   这是不是就叫终日打鹰却被一只毫不起眼的雁啄瞎了眼睛?   崔茂,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书童,他为官后因心理对他愧疚便提拔了他为管家,也因为信任他便派他随崔博一起去了南境上任,自己还叮嘱崔茂帮他多看着点崔博,免得让他闯下什么大祸,然而,他将崔茂派去南境不仅是给崔博送去了一道催命符也把自己逼上了如此绝路。   卫临能在三万大军的围攻下还能存活,这并不是他的武功有多高强,顾恒能及时赶到,现在想想除了是崔茂还能有谁给他送信?   甚至那所谓的密信,怕是崔茂为救卫临所编造的一个谎吧?   崔炎想明白了前因后果,自己嘲笑起自己来,这真是一趾之疾,丧七尺之躯;蝼蚁之穴,溃千里之堤,是他太过自信,以为给了崔茂一管家之位他心里必不会恨他一时之失,毕竟他是他崔家的家仆,哪有仆恨主的道理?   可他却忘了,蝼蚁也有七情六欲,一旦恨上,也是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雄心的,败给了一个他从未在意的蝼蚁手上,崔炎又自嘲的笑了笑。   自古以来,多少能人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上?有史为鉴他还是疏忽了。   “父亲,您就让女儿进宫吧,皇上到现在都沒有来,他肯定是沒打算对付您的,父亲,肯定是您多虑了,女儿进宫亲自问问皇上,也免得父亲如此提着心吊着胆的自己吓自己,好吗?”崔曚跪在外面求着。   崔炎敛下眸色,静默着。   崔曚见父亲不回话,又道:“父亲您想想,你可是一国丞相,皇上为何要为一点点小事就责怪您?皇上不爱理朝政,他若把您处置了谁还帮他打理朝堂之事,所以父亲,皇上是不会狠心对您的,您就让女儿进宫替父亲问个明白好不好?”   皇上不会狠心吗?曚儿还小,哪懂什么阴险狡诈人心复杂,皇上若是那种懂得得失之人,他就不会让他谋划一场围攻司徒将军之事了。   他所禀承的,谁让他不痛快他就弄死谁。   他原以为他不会是第二个司徒将军,可现实狠狠的打了他脸,他的下场比司陡将军还惨。   至少司徒将军是遭遇敌军殉国,死后还有殊荣,而他呢,是奸佞,是谋害朝臣残害功臣的十恶不赦之人,死后鞭尸,挫骨扬灰都不足以平息民愤。   “回去吧,曚儿,你是进不了宫的。”崔炎心如死灭道。   “父亲。”崔曚不死心。   “你若想去你便去吧,只要你不怕自取其辱。”崔炎被崔曚吵烦了,便让她去了。   崔曚见父亲答应,提起裙摆便跑出相府一路往皇宫而去。   到了宫门时,崔曚如同往常的向守禁的禁卫军趾高气昂,“开门,我要见皇上。”   禁卫军早就接到皇上的圣旨,崔家人一律不许放进宫里,若是遇到崔曚,便送于他们了。   “放她进来吧。”禁卫军统领很早就觊觎崔曚的美色,皇上发了话,到嘴的肉送上门来岂有不吃的道理?   宫门打开,崔曚正洋洋得意,刚一踏进宫门时便被几个禁卫军捆了,崔曚大惊:“放开我,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对我,你们就不怕皇上要了你们的狗命?”   “不好意思啊,崔小姐,正是皇上下旨把你赐于我们的。”禁卫军总领嘻皮笑脸道。117   “不可能,绝不可能,皇上那么喜欢我。”崔曚不相信,拼命的挣扎。   “皇上喜欢你什么?一个早就被人搞了的残花败柳,还想指望蒙受皇上恩宠?你也就只配给我们玩玩。”禁军统领一挥手,几个禁军便将崔曚拖进了内室,任凭崔曚叫破了喉咙也无济无事。   远处的小滋,本看到崔曚叫开了宫门想与她一起混进宫去的,她实在放不下娘娘,可看到禁卫军眼里的淫色后,小滋又退了回去,果然,五小姐出事了。   皇上连五小姐都赐给了这些粗兵,那娘娘?   小滋不敢再想下去,心里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救娘娘才行。   夜,很宁静,偶尔传来几声凄厉的叫声,也无人睬理,宁静的夜晚本就是休息之时,睡梦中谁又去听丧气之声,晦气!   昭贵妃就很生气,“叫得这么难听,是谁家死人到处报丧吗?要报也别往宫里报啊,死乌鸦。”   她心情本就有些烦,好不容易睡着了,被外面传来的凄厉的丧气吵醒了,能不生气吗?   好在那声音叫了一会便停了,昭贵妃枕着枕头继续睡,心里想着也不知明日小滋能不能混进宫来?   辰时,皇上睡醒,用了早膳才下令禁军去围相府。   禁军先行,确定安全后,皇上带着崔总管莫将军上门,一见面,皇上心情极好的朝崔炎打了声招呼:“相父,昨夜睡得可好啊?”   崔炎冷笑了下,“皇上何必明知故问。”   “相父,你在朝中呼风唤雨都十几年了,骤然刀悬在脖子上的感觉如何?”皇上很想听听成果。   “一时不查,被你们联手算计了而已,皇上何必这般沾沾自喜,有损威仪。”崔炎冷嘲道。   “朕忍了你十几年,捧了你足足一年的时间,才将你的戒心打消,为得就是今日将你绳之以法,朕岂能不高兴?”皇上才不管崔炎如何冷嘲呢,成王败寇,崔炎厉害又能怎么样,手握兵权又如何,只要他想,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将他的命捏在手里?   他是天子,郫国的皇上,岂容他一手遮天,野心勃勃,觊觎他的皇位?   “皇上,你何必自夸自己,你有几斤几两,臣还不知吗?若不是崔茂帮你,给你出谋划策,又说服了莫将军,你以为你能杀得的了我?以我的实力,若想反你,随时可反。”崔炎就算死到临头,他也没将这位皇上放在眼里。   “皇上,别跟他废话,先将他押入大牢,等群臣弹劾后,再让中书拟好罪状,诏告天下,将军凌迟处死。”崔茂深知崔炎的性格,就算是赴死,他也不会让皇上占到半分便宜的,皇上想在他身上找些痛快,就是尽快定他的罪。   “欸,皇上,你看,连崔总管都懂朝堂程序,而你呢?你连处理一件朝中最小的事件都不会,你除了只会说那一句:交给崔相去处理吧,你还会什么?”   皇上急了,跳着脚道:“要不是你野心勃勃,觊觎朕的皇位,还妄想让你女儿为后,立她的儿子为太子,朕也不会如此对你,你若是乖乖的做个忠心的丞相,至于会落到今日这般下场吗?”   “我为何不能觊觎你的皇位,你的天下都是我帮你打理的,你身为皇上,你做了什么?你除了沉迷后宫,吃喝玩乐,你连基本的国事都处理不了,若不是我帮你管着朝中大小事,怕是你早就成了亡~国之奴了。”崔炎大骂道。   “崔炎,别以为你有多能耐,郫国没了你,你以为就会灭亡吗?朝中不乏有治国之才,你死了,这些人没了惧你之心,自然会为皇上打理好社稷。”崔茂看不得崔炎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咬牙切齿的喝道。   “就是,朕不会治理国家大事又如何?崔管家的能力不比你差,有他在朕的身边辅佐,你拽什么拽。”皇上被崔炎揭了短,有些心虚的为自己打气。   崔炎笑得更厉害了,指着崔茂,“他?治国?他不过是我身边的一书童,读过几本书而已,国家大事他懂得多少?两国之交是什么他懂吗?皇上,我在这里跟你打个赌,我死后不出三年,郫国必亡!我在黄泉路上等你,如何?”   皇上被崔炎一唬还真吓住了,一时失了主意,这么多年他习惯崔相帮他打理国事,他在位的二十几年里,虽国力不济,但至少还算安宁,若真亡~了郫国,那他这个皇上当不成了,还被人百般折磨,皇上想想就觉得恐怖。   崔炎见皇上似乎动了念,便不在说什么了,盘腿坐在地上,等候皇上发落。   其实他也是赌,赌皇上这么多年习惯于他,只要他有一线生机,就有反击的希望。 第144章 兄弟断不会害你   崔茂见崔炎使攻心计,便对皇上提醒道:“皇上,别听他的,咱们郫国人才济济,没了他一个崔炎,难道就运转不了么,朝庭事务只要请动季老打理,郫国自然稳扎稳打,什么没了他就郫国灭亡,笑话!”   “他将郫国的朝庭管理的一片浑浊,人人惧怕与他,又生妄想对皇位觊觎,皇上,您忘了您如坐针毡的日子了吗?而且以此人的野心,若不是我们趁其不备出手,他怕是早用兵符反了。”   崔炎闻其崔茂之言,心中不得不暗惊崔茂的确有治国之才,他竟然知道请季老出山,是他小看他了。   崔炎心里暗叹一声,果然你看得见的仇敌不可怕,可怕的是隐藏在你身边又非常了解你的仇敌那才是最恐怖的。   因为你往住会忽略他,又因他了解你而视作信任。   皇上并不是真的就弃舍不了崔炎,他连自己的国舅都能弃,更何况他,只是……季老的那身子……还能撑几年?   “皇上。”崔茂见皇上真被崔炎唬得有些摇摆了,便急地叫道。   皇上看了看崔茂,也是,崔炎野心勃勃,若是他真的安份的做一个臣子,他会除掉他吗?   他比司徒国舅更可恶。   “崔总管不用担心,朕可没有那么好唬,将他打入天牢,等候发落吧。”皇上本来是想来相府看看崔炎如何痛哭流涕,求他饶命的,结果这厮竟还这般垂死挣扎,死到临头了还想吓唬他,真是太该死了。   这是他的天下,岂容他这般嚣张,觊觎,左右于他?   “将崔府上下全部押入天牢!”崔茂手一挥,禁卫军们潮涌一般的将相府人等押了起来。   崔炎并没有反抗,戴上枷锁时淡淡说道:“皇上,你以为你除掉了我,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你可别忘了你做过什么事,有句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皇上,我等着你遭受报应的那一天。”   皇上却冷笑了一下,“放心,朕是不会有报应的。”   “你会对卫将军下手?”崔炎惊问道。   “带下去。”皇上不想与崔炎再说什么了。   崔炎被抓,相府被抄,百姓们都在看热闹,人群有人道:“真想不到嘿,皇上这次竟然如此迅速,才短短的几天时间就把崔相给抓了,看样子这崔相所做的恶事连皇上也容忍不了了。”   又有人道:“这崔相将事情做的如此之绝,皇上再装傻装聋,怕是也看不过去了,卫将军刚收复南境,连封官都还没接,这崔相就将卫将军的岳丈杀了,还逼死了他母亲,听说南境那边的将士都群情激愤了,联名上~书要皇上主持公道呢,而且你们知道吗?崔相派了五万大军去镇压南境,竟被南境一万人打的落荒而逃,这皇上若是再不秉公处理,南境怕是要乱了,都到这种地步,皇上能不处置崔相吗?”   “就是,若不是那些守边将士奋勇杀敌,怎换来我们这些人的安宁,像崔相这种人,除了会讨好皇上,玩弄权术,哪比得上卫将军镇守边境劳苦功高,皇上这次做的太对了,不能让一个朝庭大臣寒了边境将士们的心。”   “可不是,若是边境都乱了,那整个天下都要乱了,苦得还不是我们这些老百姓。”   在百姓心中,镇守边境的将士们比朝庭大臣重要多了,他们呆在京城,拿着朝庭的高奉禄,在朝堂上绊绊嘴,写几个字,就下朝了,三五成群的讨论着去哪喝酒,什么时候处理过国家大事了?   哪天不是吃喝玩乐,歌舞升平,过着衣服无忧的荣华富贵日子?   郫国国弱,全是这帮朝庭大臣腐败给害的。   皇上出来时,围观的百姓全都跪地大呼皇上万岁,皇上英明之类的话。   皇上第一次见百姓如此拥戴他,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非常亲民地道:“大家快快起来!朕也是为国清除毒瘤,朕愧对你们啊。”   崔炎刚被押出来,就不知被谁扔了个臭鸡蛋,见有人带头扔臭鸡蛋,其他人也纷纷效仿,有什么扔什么,没东西扔的就捡地上的石头朝崔炎扔去。   崔茂为了羞辱崔炎,故意让禁卫军押送的慢些,让京城百姓都能朝一惯高高在上的崔相扔烂菜叶臭鸡蛋。   崔炎被押进天牢里时,身上没一处干净之地,脸上头上红红紫紫,伴着鲜血流下,路过一处牢房时,突然一声女声传来:“父亲。”   崔炎一看,竟是昭贵妃,“皇上竟然也把你打入天牢了?”   “是,父亲,今早女儿被皇上发落后,女儿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昭贵妃到现在也没想明白皇上为何就对她崔家下此狠手了,连她为皇上生了皇子的贵妃也不放过。   “昭儿啊,你若是早点来报信,或许就不会这样了。”崔炎摇了摇头道,有些埋怨昭贵妃送信送的太晚了些。   若是他提前知道崔茂躲在宫里,他定不会轻易的把兵符交给莫县。   “父亲,我与小滋一想起那人是崔茂就尽快想办法给父亲报信了,父亲您也真是,手握五十万大军,竟连一个管家都抓不到,还有,您平日里在皇上面前也太嚣张跋扈了些,皇上能不记恨您吗?女儿劝您多少次了,不要在皇上面前太过造次,您却不听我的,甚至还想将曚儿送进宫中取代与我。”398   昭贵妃最恨自己父亲自私,事事想着自己,不该觊觎的东西觊觎,皇上怎容得下他,父亲辉煌时,她只是父亲手里争权夺位的一棵棋子,如今落败了,她却成了被陪葬的牺牲品。   事到如今,父亲还埋怨她送信迟了。   他若不是什么事都不与她商量,崔家能落到这样的地步吗?   崔曚,崔曚是什么?以她那刁蛮任性的性子,进了宫不出几天便被宫里的人算计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父亲明明可以信任她的,若是他们父女相互信任一些,相互多关照一些,她至于花十年的时间才爬上贵妃的位置吗?   就算如此,父亲还是嫌她不争气,可他从来也不问问自己他又给了她多少助力?她只是父亲送给皇上的一个美人儿,这就是一个不被父亲疼爱的下场。   怎么做怎么错。   崔炎被哽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突然,看到牢中的一角卷缩着一人,那人的样子像极了崔曚,不对,她就是崔曚。   “曚儿?曚儿你怎么了?”崔炎抓着牢门大声问。   “她已经昏死过去了,父亲,您真以为皇上喜欢曚儿?他若真喜欢就不会把曚儿送给禁卫军糟蹋了,这就是您看上的希望,您真的一点也不懂皇上。”崔昭满脸悲哀自己出生在崔家,若她出生平常百姓之家,下场也不至于如此凄惨。   “畜牲!”崔炎除了骂这两个字,已经形容不出皇上的狠绝了。   都怪他,不够狠绝,他当初就不该顾虑太多,直接反了,至少也不会让家人落得如此下场,还是怪他不够狠啊。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走!”负责押送的禁卫军狠狠的推了崔炎一把。   崔炎一个趄趔差点扑倒,站立时,朝那名推他的禁卫军道:“我记住你了。”   那名禁卫军讥笑道:“你还当你是万人之上的丞相呢?别人怕你?”   “我会让你害怕的。”说是迟那是快,崔炎一个反身,拔了另一个人的刀,一刀就将辱他的禁卫军捅了过去,问道:“现在知道怕了吗?游龙潜水遭虾戏你也有个度,否则这便是下场。”   另一名禁卫军脸都吓白了,指着崔炎,“你……你……你竟敢杀人?”   “我为何不敢杀人?反正我是要死的人了,能抓一个垫背自然抓一个垫背,怎么?你想杀我?那你便杀,我把头伸直了给你杀,你敢吗?”崔炎讥笑着将手里的刀双手奉给那名禁卫。   禁卫哪敢杀崔炎,皇上没下圣旨谁也不敢轻易要他的命。   “不敢,不敢就好好做人,本相心情不好,杀你们这些罗喽还是有能力的。”崔炎将刀扔了,自顾自的往最里面的牢房走去。   杜文云听到消息,急忙回府告诉卫临,“卫兄,你知道吗?崔炎被皇上打入天牢了。”   “真的?”卫临问。   “你没傻?”杜文云惊道。   “没有,我装傻也不过是答应皇上与他配合,只是我没想到皇上竟这般快的将崔炎给抓了。”卫临皱着眉头道。   “这是你跟皇上演的一出戏?卫兄,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害我提心吊胆了这么久,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杜文云怪道。   “杜兄。”卫临压了压声音,对他道:“你最好别知道我没傻的事,兄弟可能会有一难,不想牵连与你。”   “为何?崔炎不是被皇上抓了吗?你怎么还会有难?”杜文云都不知道卫临在说什么?   “听我的,兄弟断不会害你。”卫临非常郑重的道。   杜文云见他如此,只好点头道:“嗯,我就当你还是傻的。”   “这就对了。”卫临放心道。   皇宫,崔茂给陈子期发了一条密令,命他务必将卫夫人带回京中。   有卫夫人在手,卫临武功再高他也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第145章 找到李公公的家人   卫临已经做好了出京的准备,他不想连累杜文云,自然是很多话不好跟他讲的,皇上圣意难测,他不知道下一步皇上又会弄出什么样的事来。   崔曚这事,皇上嫁祸与他,害他连失双亲,如今他剩下的妻儿,任何一个再出事,他都无法接受,所以他必须尽快离开京城才行。   崔炎被捕,卫临猜他已无活路,光是谋害司徒将军这一条罪,崔炎必死无疑,更何况他这么多年的所做所为,皇上岂能留他。   既以报仇,他又何必再留此地,答应皇上的事他已经办好了,南境大将军之位他也不稀罕,他只希望陪着娘子,陪着孩子平安就好。   小滋在杜将军府外一直徘徊,她想进去找卫将军,相爷交与她的信,叮嘱她亲自给卫将军本人,可卫将军人已傻了,这封信给他有何用?   “欸,你知道吗?相府被抄了。”街上有人议论道。   “这谁不知道啊,这事都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了。”   “真的无法想像,富贵堂皇的相府一天之间竟变成了一座空府,以前在那路过的时候,那气派的,光是站在外面的侍卫就足足有八个,迎来送往想求见崔相的人都从相府门口排到永定街南门,如今那偌大的府门只贴了张朝庭的封条,冷清的很。”   “欸,你怎么还叫他崔相,人家现在已是阶下囚了,我听说皇上很快便会让中书令拟好罪状诏告天下叛以死刑了。”   小滋听到如今的大街小巷的百姓都在茶余饭后说着相府的事,相府被抄她是知道的,也不知道娘娘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位份极高的昭贵妃也被皇上打入天牢了……”   “你说什么?”那人还没八卦完,就被小滋一手提了起来,“昭贵妃被皇上打入天牢了?”   “是啊,姑娘。”那人要不是看这姑娘长得漂亮,这般粗鲁的待他,他早就要动手了,长这么大他还从未见过如此美色的姑娘,便带着讨好的笑来继续道:“我也是听我一个在宫里当差的亲戚说的,昭贵妃今日一早便被押进了大牢。”   “什么?”皇上糊涂啊。   昭贵妃尽心侍候皇上十年,为皇上生儿育女,皇上是知道的,昭贵妃向来不被相爷喜欢,进宫这十年里,昭贵妃与相府也是情面上的来往,皇上恨相爷,为何要牵怒于娘娘?   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娘娘受崔家的牵连,她要去救娘娘。   小滋放了那人,转头就跑了。   “欸,姑娘!”   “别叫了,瞧你这小样,一见到美丽女子就眼都直了,人家又看不上你。”   那人被邻里嘲笑,也不恼,笑呵呵地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我们还有缘呢?”   卫临从杜府出来,大家看到他,都非常热心的朝他招手,“卫将军,来,这里有好吃的,我们请你喝酒,吃牛肉干。”   “不吃。”卫临继续装傻,对这些好心的邻里不向以往那般一听到有好吃的就很开心的跑过去,喝几口酒,蹭几块牛肉,再去跟几个孩子玩,今日他有事,自然不给面的要走了。   他得去城门一趟,摸清各个城门的人数,换班时辰,为以后出京做好打算。   陈子期收到崔总管的密信,陷入了纠结之中。   他是很想救自己的姐姐,可林婉儿这位义姐待他如家人,他若将义姐骗入京城,交给崔总管和皇上由此控制卫将军,他岂不是太薄情寡义?   “子期,你怎么了?”安然见陈子期这两天精神状态很不好,总是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   “义姐,我……”陈子期欲言又止。   “子期,你有什么话就跟义姐说,虽然你我并不是血脉姐弟,但义姐是真的拿你当弟弟,这两天义姐看你总心神不宁,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说出来,义姐就算不能帮你解,可也做你的最好倾听者,两人承担总比一人默默承受的好。”安然自了解了陈子期的身世后,对他特别的心疼,相处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以姐姐的身份给他温暖和关爱。   “义姐。”陈子期默了默,最终决定还是不想瞒着待他如亲人一般的义姐,坦城道:“我其实是皇上和崔总管安排在你们身边的密探。”   “我猜出来了。”安然不傻,陈子期恰到好处的出现在南境,又光天化日的去偷赫员外家的银子,在京城时,陈子期不住杜将军府,行踪不定,安然说没怀疑过陈子期的身份那是假的。   “可是皇上或是那位崔总管给了你什么指示?”安然问道。   “你自己看吧。”既然义姐猜出来了,陈子期便也不瞒她,将崔总管的密信拿给安然看。   安然一看上面的指令,便勾了色嘴角,崔总管的安排还真是事无巨细,思虑周全,让陈子期将她带回京城,以此控制卫临,计划周密。蝶侠   但安然对这个并不感兴趣,只问陈子期:“子期,你可是被他们捏住了什么死脉?”   安然业余修过心理学,陈子期武功高强,轻功更是了得,像他这样厉害人物若不是被皇上和崔总管拿住了死脉断不会这样听命于他们。   “他们关押了我姐姐。”陈子期如实道。   “关押了你姐姐?你姐姐不是在杜将军府好好的吗?”安然问。   陈子期冷笑了下道:“她不是我姐姐,她只是易了我姐姐容而已,是皇上安插在杜将军身边的又一名密探。”   “这皇上是有多少密探啊?”连杜文云身边也有,真够有意思的。   “不知。”陈子期摇头道。   安然又问:“皇上控制你们不会都是抓你们最亲的人让你们乖乖听命吧?”   “嗯。”陈子期一想到多年未见的亲姐在崔总管手里时,就心痛不已。   安然又想骂皇上手段弱智了,以亲密之人为人质,虽能一时掌控,但并不是长久之计,先不说此计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而且此计也易遭人日久生恨,陈子期现在不就是这样。   “子期,你别急,我看得出来,你不想被皇上和崔总管控制,那我们就去京城把你姐姐救出来如何?”此计很好破,皇上和崔总管手里没了人质,看他们还能怎么控制陈子期对她和卫临进行监视。   “我何尝没这么想过,可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姐姐被关押在何处。”陈子期叹息一声道。   “他们能把你姐姐关在何处,京城能关押的地方除了皇宫,你觉得他们会把你姐姐关在哪里?”安然反问道。   “可皇宫戒备森严,你我就算武功不弱,外有禁卫军,内有侍卫,各宫内又有内侍,我们也闯不进去把人救出来啊。”陈子期道。   “硬闯是肯定闯不进去的,只能里因外合。”安然笑了笑道。   “义姐能与谁里应外合?”陈子期问。   “李公公。”安然能认识皇宫里的人也只有李公公了。   “他?”陈子期皱了皱眉道:“私放皇上关押的犯人,那可是死罪,义姐就算动用银子怕是他也不敢做此种掉脑袋的事。”   “想要让人帮你做事,光用银子可不行,以利为盟的同伙都不牢固,我们可以让李公公死心踏地的帮我们。”安然很有把握道。   “用什么办法?”陈子期见义姐有把握,便把希望寄托在了她身上。   “找到李公公的家人。”安然道。   她看得出来李公公是一个重情之人,用银子并不能真的让他帮忙办事,若是有恩,安然相信以李公公的性子,必定知恩图报。   “义姐可是知道那位李公公家人在何处了?”陈子期有些激动的问。   “不知,但可以让顾将军修书去他家乡查找一下,应该会有消息。”安然当初之所以答应李公公说可以让卫临帮忙找找他家人,正因为李公公当年与他家人是在顾将军的家乡失散的,是死是活,总会打探到消息。   “那我亲自去。”陈子期道。   “你别去。”安然道:“你若是离开我身边,谁知道皇上会不会通过另一个密探得知我们的消息?你去太危险了,还是让顾昀去吧,他替他叔叔回一趟家乡接回家人名正言顺,没人会怀疑。”   “还是义姐思虑周全。”陈子期果然没看错人,义姐待他真心实意,从未拿他当外人,对他的事也是尽心尽意,陈子期心里一阵感动。   “好了,你以后就别烦了,等顾昀打探到李公公的家人,我们就进京,是死是活均把消息如实告知李公公,然后再想办法救出你姐,有我们在,你姐姐不会有事的。”安然拍了拍陈子期,笑道:“你现在可以有心情去教孩子们练武了吧?卫国卫洲卫城等你这个舅舅可是等很久了,你看看,那伸长的三条脖子,快拉出一米长了,恨不得想听我们在说什么。”   陈子期转身一看,果然像义姐所说卫国卫洲卫城三人正扒在门上,一个头比一个头伸的更长,陈子期这两天一直在思虑此事,便也没教他们什么武功,如今事情都解决了,自然心情大好,朝三个孩子招了招手,“你们过来吧。”   卫国卫洲卫城闻言全都跑了过来,卫国道:“舅舅,你这两天心情不好,我们都不敢打扰您。”   卫洲道:“是啊,舅舅,你教我的那招腾手倒劈我一直练不好,可看您面色沉沉,我又不敢问您。”   安然笑道:“子期,你看你,偷了两天懒,把孩子们都急坏了,你可得好好补偿他们,我去找顾恒和顾昀他们。” 第146章 司徒将军死是不是你所为?   京城,卯时,天正微微泛起一点鱼肚白,季中令一身朝装正肃穆的站在偏殿等候皇上上朝,满头白发,脊梁笔直,双目炯炯,整个人精神矍烁,文武大臣们见到他均上前朝他行礼,尊他一身季老。   皇上实在是不想这么早起床,他真的很讨厌天不亮就对着一帮大臣,听他们念念念,念的头都大了,还不如搂着美人在床上舒坦。   可崔总管偏说,今天是季老第一天上朝,无任如何也要上早朝与他商量一下有关崔炎的处决,皇上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温柔乡里爬起来。   “朕前几日去看他时,他不是病的起不了床了吗?怎今日便一下好了,还这么早就来上朝?”皇上打着哈欠张着双手让宫人们侍候穿衣问道。   崔总管回道:“皇上,您如此有诚意请季老出山主持朝中大局,季老自是不好驳了皇上的面子,也得从床上起床辅佐皇上稳定大局。”   “既然本就有心帮朕,又何必装病还要三请五请。”这些人就是矫情,非要三请五请的来显示自己受到重视,皇上心里暗搓搓的就讨厌这些摆架子的大臣,这些人怕是忘了,他才是郫国最尊贵的皇上,凭什么要礼贤下士的求他们进朝堂?   难道朝庭没给他们发奉禄吗?摆什么谱。   “皇上大量,这自古君王请贤出山总是要拿出一些诚意的,皇上就别跟季老计较了,他要试探皇上的诚意皇上也给了,季老今日能来上朝想必日后定是尽心尽力,皇上有季老帮忙坐镇朝堂大可安心,有如此贤臣帮忙,皇上也能一劳永逸,皇上受点委屈也是值得的。”   崔总管一边帮着皇上打理朝服,一边哄着皇上道。   皇上就喜欢崔总管说话中听,“好吧,朕听你的,看在季老他还愿帮朕的份上,朕就不与他计较了。”   “皇上大度。”崔总管朝皇上行了行礼,然后忙伸出一只手,大喊道:“皇上起驾!”   朝堂上。   众官给崔炎罗列了大大小小几十条罪名,残害忠良,结党营私,滥用私权,卖官鬻爵等等,条条死罪,罪不容诛,真是罄竹难书啊。   皇上听了半天,都想打磕睡了,这早朝上起实在没意思,皇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式打了个哈欠,实在不想再听堂下的大臣你一言我一语了,便懒懒地的说道:“既众卿都觉得崔炎罪无可赦,那就把他的罪名一一写上,交由季中令,由他审核后再发行各洲城县,行刑时日也由季中令定夺,好了,既已商定众卿就退朝吧。”   皇上说完迫不急待的就要回后宫,季老阻了他,“皇上,臣还有一事要禀。”   “什么事?”要禀早禀啊,站了一早上不说话,他要走了就说,真烦人,皇上很不情愿的问道。   “卫临,卫将军。”季老简言简意赅的说道:“皇上是否请个太医为卫将军医治?”   “他又没疯不用治。”皇上一挥手便道。   季老:“……”   “皇上此话何意?”   皇上自知失言,忙干笑道:“朕的意思是崔炎都被打入大牢了,不日便要行刑,卫将军得的是心病,只要崔炎一死,卫将军就会好的。”   “臣听闻皇上有心是要册封卫将军为南境大将军的,皇上既知卫将军有此心病,臣还请皇上下旨册封卫将军以安~南境民心,也好让卫将军早日根除心病回南境安边保民。”季老为卫将军要圣旨道。   崔炎都要伏诛了,这封不封卫临为南境大将军也没什么意义,反正他也是迟早要死的,还封个屁啊。   “皇上。”季老见皇上迟迟不回应,便叫了声他。   崔总管拉了拉皇上的衣袖,朝他点了点头,皇上叹了一口气,道:“好吧,季中令你拟道圣旨交于朕便是。”   “是!”季老见皇上听取了他的建议,便也谢恩:“臣替卫将军还有南境的百姓谢过皇上。”   皇上摆摆手,崔总管高唱:“退朝!”   季老的办法效率极快,下朝后不到酉时便把崔炎的罪名拟定好了,卫将军的册封圣旨也派人送进了宫中。   接下来便是举国发诏告,季老交由底下的人去办,自己亲自去了趟天牢会会曾权倾朝野的崔炎。   崔炎一见到季老,便也不起身,只淡淡道:“没想到你会亲自来这里。”   季老却只笑笑道:“连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都能来这里,我为何不能来?”文婷阁   崔炎冷笑了下道:“以后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只是像你这种耿直之人在那个向来阴晴不定,又无能力的昏君手底下能做多久?到时会不会也像我这般身陷囹圄?”   “崔炎,我来只问你,司徒将军死是不是你所为?”季老来天牢并非与崔炎争口舌,他来只想知道司徒将军到底是如何死的。   虽说崔炎是有能力围攻司徒将军,可司徒将军也不是吃素的,他的边界一向严谨,三万大军入南境,司徒将军不可能不知道。   司徒将军死后不久,他便悄悄派人查过,有一支三万大军三天前进,三天前出,而虢军入侵时并未打到司徒将军所巡视的地方,季老一直觉得此事蹊跷,谁都知道司徒将军与崔炎在朝中是最不应付的人,司徒将军又怎会让他的军队在南境境内进出自如而不加以防范。   “季老果然是季老,一下洞悉形式,是,司徒将军的死的确是我做的,但也承如季老您所怀疑的一样,我虽在朝中一手遮天,但这手也遮不到南境地界,司徒将军与我本就水火不容,我就算有心害他,若没个辅助,我也是有心无力。”崔炎供认不讳道。   “当真是他……?”   “当真。”崔炎朝季老确定的点头,脸上带着讥嘲的笑容。   “唉……”季老一下颓丧下来,低头转身便走。   崔炎看热闹似的大叫道:“季老,你要是想善终,就好好回家颐养天年吧,他不值得你搭上老命,哈哈哈……”   季老身边随侍的下人见崔炎如此嚣张,便极不服气的道:“老爷好脾气,与此等死罪之人竟一点也不还击?”   季老道:“还击什么?你自己不也说了他已是死罪待身,我又何必与他计较,他若笑我便生气,那你老爷岂不是变成青蛙?一触即跳?一跳便叫?我老胳膊老腿的哪经得住这般折腾?”   下人被季老的话逗笑,便道:“老爷才是真正相者,有天地之气魄,能容万物,崔炎岂能与老爷相比?以前真不知道皇上在想什么,竟听信崔炎的馋言撤了老爷的职,朝堂被崔炎弄得乌烟瘴气了才想到请老爷出山稳定大局。”   季老摇摇头道:“罢了,回去吧。”   见完崔炎后,季老又径自去了杜将军府,结果卫将军不在,崔炎被抓,杜文云也没什么不放心卫临出门的,更何况卫临又没傻,总不能让他天天窝在府里不出门吧。   季老等了一个时辰也没等回来卫将军,便与杜文云道:“若卫将军回府,请告知他一声,去我府中一坐。”   “是。”杜文云当即答应下来,可刚答应完不对呀,季老怎么知道卫临没傻?还约他去府一叙?   卫临在东门口一坐便是一天,直到快要宵禁时才回得杜府,杜文云眼见快宵禁了,便派人去找他,刚一出门口便看到卫临全身极脏的回来。   杜文云上前扯了扯他,低声对他道:“酉时季老来了,说让你去他府中一叙,他怎么知道你没傻?”   卫临摇头,但知道季老与司徒将军是知交,季老找他定是为了司徒将军一事。   “那我便去吧。”反正他要离京了,走之前去见见季老也好。   “我送你去,不然眼看要宵禁了,你一个‘傻子’回来也不好。”杜文云坚持要陪卫临一道去季府。   卫临拗不过他,只好点头让他陪着。   季老一听杜将军和卫将军来了,赶忙亲自出来迎接,但一见到卫临全身脏兮兮的样子,还是吃了一惊,无奈的笑道:“卫将军,你弄成这样,这让老夫如何抱你?”   卫临执晚辈礼,也笑道:“季老,卫临此时是傻子,还请见谅。”   季老本想让卫临去沐浴更衣再谈的,但卫临拒绝了,“卫临行军打仗之人,风沙吹土里埋,比这身衣服脏一万倍都穿过,再说这衣服也就沾了点泥,拍拍就没了。”   卫临说完就拍衣服上的泥土,杜文云也帮着他拍。   季老随他,只道:“卫将军,司徒将军被围攻一战只有你是唯一的幸存者,可否与老夫说说当时的情况?”   ‘陈子圆’借着来找夫君,趁着四周没人便悄悄的溜进季老的后院,将耳贴在窗台准备听听里面的人到底在谈些什么?还有,杜文云为何会带卫临来见季老?他们是不是想谋划什么事?   卫临听到后院的动静,紧接着又一黑影从窗台掠过,忙伸出食指对季老和杜文云嘘了一声,卫临从季老的桌上拿了一颗佛珠,中指飞弹直朝窗台的那道黑影射了过去。   ‘陈子圆’见有人偷袭,本能的躲闪,还没等她站定时,一条庞大之物欺压而来,对方一个刀掌直接劈在了她的后颈脖上,只听杜文云一声惊呼:“夫人?” 第147章 那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陈子圆’醒来时,已被五花大绑,杜文云双眼死死盯着她,‘陈子圆’本想叫他一声夫君,但见到他手里的易容人皮时,那声夫君卡在了喉咙里。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易成我夫人的模样?我夫人呢?”杜文云很难接受与自己每日同床共枕的竟是别的女人,胸中恶心翻滚,满眼全是厌恶。   然而他现在最担心的便是自己的夫人被这女人弄哪里去了?什么时候弄走的?人可还好?一堆的问题只想快点知道答案,他没那么多耐心。   “杜将军。”被绑的女人叹了一口气,她与杜文云‘夫妻’也有一年有载,像杜文云这样的夫君怕是天上地下,仅此一人,他太好了,好到她嫉妒陈子圆,嫁了这世间的好男儿,温柔体贴,对自己的夫人忠贞不二。   “我叫孟玲。”做了一年多的陈子圆,孟玲突然恢复自己的身份,心情满是失落,她并不想要这个身份,毕竟往事不堪回首,“杜夫人她……”   “她在哪?”紧张夫人的杜文云终究耐不住火,直接将孟玲拎了起来,怒目圆睁道:“你要是敢伤害她一根汗毛,我……”   “你要怎样?杜将军,一夜夫妻还百日恩呢,你我还夫妻的一年有余。”孟玲盯着只离她半寸的杜文云,眼神温柔的道。   “一年有余?”杜文云一想到自己与别的女人同床了如此长的时间,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的跑出去呕吐起来。   “他竟如此讨厌我?”孟玲虽以真容见杜文云,但自己的容貌自是不错的,却不想让杜文云吐了,若不是自己的手绑住了,孟玲真想摸一摸自己的脸,一年未见自己真容,难道就有这般吓人么?   “杜兄在感情上有他自己洁癖,除了他夫人,他自是不愿与别的女人有何瓜葛,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易容成杜兄的夫人?谁派你来的?”卫临沉声问道,大有严刑逼供之态。   孟云抬头看了眼卫临,冷笑了下道:“卫将军心里不是想到了吗?为何还要问我?”   “真是皇上?”卫临虽然对这个答案不觉奇怪,只是杜兄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为保连他也要防?   这事也是怪他连累了他。   “那杜夫人被你们关在哪儿了?”卫临问。   “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也不会这般听命于他们了,我的孩子也还在他们手里,若我知道她们关在哪儿,我早就去救了。”孟玲悲伤道。   “你的孩子也被他们抓去了?”他们二字卫临自然是知道指谁,他只是没有想到皇上与崔茂竟这般早的谋划这些。   原想不连累杜兄,如今想让他置身事外也不能了。   “这个皇上啊,真想不通他到底要干什么?”季老叹了口气道。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孟玲冷笑道:“他是皇上,你们是臣,若你们与他意见相悖,或太有能力,他都会不放心,派人监视你们,甚至威及到他性命或皇权者,统统杀无赦,季老如此聪明怎会不知自己辅佐的是怎样一个皇帝?”   季老当然是知皇上是如何一个人,他对当今皇上并不抱何希望,他此番出山主要为了凌王,“那你可知我身边可有皇上派进来的探子?”   “应该沒有,不过快了,皇上开始并没有打算用你,是崔总管说崔相被抓,朝中定会动荡不安,争权夺利,请您老出山主持大局,定能压得住局面。”   “他到是懂。”季老冷哼一声,“一个卖主求荣的小人而已。”   崔炎虽坏,人人得而诛之,但崔茂怎么说也是崔家家奴,卖主求荣之人他季生平最是看不起,皇上与他前来他自是不见。   “孟玲姑娘,若是我们救出你孩子,你是否不在监视我们?”杜兄的夫人被皇上关押,卫临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杜文云心急莽撞的,杜夫人之所以被抓,他也要担一部份责任。   “你们若是能帮我救出我孩子,我自是不必留在这里的,说到底,朝中之事关我何事?”孟玲道。   “如此便好。”卫临看得出来这位孟玲姑娘本性不坏,若不然,杜兄怕是早就不能安命了。   她所监视的人是杜文云,只要她稍找到点杜兄的错处,杜兄定不会活到现在,而她也能向皇上交差,要回自己的孩子。   当然,皇上给不给她又是另一回事,也或许她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她才没有对杜兄下手吧,毕竟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去易容成另一个女人的样子去侍候别的男人。   卫临看得出来,孟玲对杜文云是有感情的,也正是这些种种原因,才保全了杜兄府中上下的性命。   “孟玲姑娘,冒昧问一句,您夫君呢?是也被抓了吗?”卫临没听到她提及她夫君此人,便多问了一句。   “他?”孟玲的脸一下沉了下来,淡淡地道:“他被我杀了。”   卫临:“……”   “他在外找女人也就罢了,他千不该万不该将我儿子打成痴儿。”孟玲咬牙切齿后问卫临:“难道他不该杀吗?”唯一中文网   卫临不好回答,只是给她松绑。   了解了孟玲的情况后,卫临出了屋子去看杜文云,杜文云呕了一阵,现下好多了,只是站在月光下发呆,听到声音,杜文云转过身,见是卫临,问道:“如何?她可有说子圆被关在何处?”   “她并不知道,她有一个儿子也被关了,只是听命行事。”卫临道。   “卫兄,子圆被关了一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卫兄,你帮我,帮我把她救出来。”杜文云一想到自己夫人在不知何处受苦,心如刀剜一般地疼。   “放心,杜兄,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一定帮你将弟妹救出来的。”卫临拍了拍杜文云宽慰他道。   季老出来,说道:“要不老夫明日进宫,看看能不能打听到杜夫人的下落?”   “季老有心,只是外臣根本无法进入后宫,更何况季老若是打听此事,先不说能不能打听出来,若是被皇上知晓,怕是连累季老,季老还是置身事外吧,我和杜兄想办法救人便是。”卫临不想季老参与进来,皇上阴晴不定,他真的不想再连累身边的人了。   “但你们如需老夫帮忙,还是要尽管开口的。”季老也知自己退隐十几年了,宫里早就没有他的人了,真要打听,怕是真的会惊动皇上,万一皇上将杜夫人移到别处,岂不是更难救人?   “卫兄,要不我们求凌王……”   杜文云的话还没说完就遭到卫临和季老同时反对声音:“不,绝对不行!”   “其实我也知道,求凌王帮着救夫人不好,凌王自幼丧母,舅舅司徒将军也不在了,皇上又不喜他,凌王如今在宫中如履薄冰,可除了凌王谁还能帮我查到夫人所关押之处?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杜文云抱着头六神无主。   “放心,还有我呢。”卫临拍着杜文云道。   他现在只身一人,妻儿在南境现已安全,他可以进宫探查杜夫人的下落,若不幸被抓,大不了他与皇上撕破脸,就说自己进宫是查司徒将军真正死因的。   相信皇上不会怀疑他是寻杜夫人的。   “卫兄,你轻功虽好,可那里毕竟是皇宫啊,不,不行,若是子圆知道我让你去遇险,以后出来,她定会怪我。”杜文云不想让卫临去冒此险。   “那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卫临也知此法冒险了此,但除了他,还能有谁能将杜夫人救出?   “当然有更好的办法了。”安然和陈子期轻飘飘的从屋顶下来,朝卫临一笑,张开手臂问道:“怎么?见到我不高兴?不欢迎我啊?”   “娘子你怎么来了?还……”娘子的轻功连他都没听到动静,果然娘的武功极高。   “一直看我在地上走,第一次见我从天而降,是不是很意外?”安然见卫临都看她看傻了,便笑他道。   “娘子。”卫临走过去抱住安然,“你怎么不在南境等我?又跑京城来了?”   “我要不来,你就要独闯皇宫去冒险了。”还好她是来了,不然又得多救一个人。   “子期,你姐姐她……”杜文云见到陈子期,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   “姐夫,姐姐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不忍告诉与你。”陈子期轻轻的拍着他姐夫的背。   “你早就知道了?”杜文云问道。   “嗯。”陈子期点了点头,对他姐夫道:“姐夫别急,我与义姐已经想到办法怎么救出我姐了。”   “什么办法?”杜文云急切的问。   “自然是请宫里信得过又能打探到消息宫里宫外出行自由的人来做了,轻功再好,自己一个人掠得过宫墙,避得开禁卫侍卫,难道找到了人,还能带着她飞出皇宫?”安然拿手肘顶了下卫临反问他道。   卫临被娘子一挤兑,只呵呵傻笑。   “嫂子所说的人是谁?”杜文云问。   “李公公。”安然回道。   卫临道:“娘子,你与李公公也就一面之缘,虽聊得还算投缘,但还没到信得过的地步吧?再说他是宫里的一司总管,怎会为了你去冒此险?”   “他会的,因为他的家人现在都在南境,这次入京,我和子期还带了他最疼爱的小妹来与他相见,如此恩情,你说李公公会不会帮我们救人?” 第148章 朕已命人将十皇子和八公主杀了   为了不让季老被皇上猜忌,卫临决定救杜夫人的事还是由他们去做,季老不参与为好,凌王幼小,身边无所依靠,自司徒将军战死,这一年中凌王在宫里一直深受打压,皇上又不喜他,身在宫中甚是孤苦。   季老如今贵为中书令,手执大权,就算知道皇上此人薄情寡义,此时也不是与皇上对质的时候,毕竟皇上还未册封凌王为太子,季老如今刚返朝庭,地位也不稳,就算心中对司徒将军之死有疑惑,现在都不是找皇上质问的最好时机,为了能帮凌王,季老只能忍。   孟玲将地上的易容人皮捡起重新戴上,杜文云见她又成了子圆的模样,心里极恨,上前就想撕了那张易容人皮,被卫临拉住:“杜兄,别冲动,孟玲姑娘也是无辜之人,再说,你不让她扮杜夫人,难道让她以真面目回去吗?现在外面说不定已有人监视着我们,若是让皇上得知你已揭穿了孟玲姑娘,那你夫人的性命必定堪忧,你还想不想救你夫人了?”   “我当然想……”杜文云无法接受这女人扮成他夫人的模样,还与他……   不过这次他没有吐,他就是生气。   “回府吧,你能装得自然点吗?现在是救你夫人的关键期,杜兄,我希望你能控制得住你内心情感,若出一点差池,你夫人都恐有性命之忧。”卫临恐杜文云克制不住自己坏事,再三叮嘱他道。   杜文云看了看孟玲与子圆一样的脸,深吸了好几口气,夫人现在还在皇上手里,为了顾及夫人的性命,杜文云最后克制住自己,将胳膊伸出,对孟玲道:“走吧,我们回去吧。”   卫临很满意,跟在其后。   安然和陈子期是偷偷进京的,自然是不能与他们一道回杜府,俩人飞檐走壁偷偷回了杜府。   杜文云让府里的人去了翠宣别菀去找小李公公,小李公公是皇宫太监,进出皇宫自然比他们容易些,就算现下入夜,只是去宫门传个信找他干爹自是非常容易的事。   李公公赶到杜府时已是亥时,李公公不知道杜将军找他有何事,原以为怕是卫将军这边是出了什么事,便匆匆赶来,人还没问,只见一头戴青巾的妇人眼含热泪的喊了他一声哥。   李公公怔了许久,盯着那妇人才认出她就是多年失散的小妹,兄妹二人顿时抱头痛哭。卫临扯了扯安然,有话要对她说。   安然走到一处偏角,问:“怎么了?”   卫临道:“司徒将军的死有可能皇上也参与其中。”   “他……”安然本想说司徒将军可是皇上的国舅啊,可后一想皇上那人薄情寡义,什么国舅不国舅的,“不奇怪,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皇上与司徒将军的死有牵扯的?”   “季老问了我几个问题,我觉得很有道理。”卫临道:“季老问,司徒将军身为南境大将军,三万大军突现南境境内,司徒将军为何事不知情?”   “不,司徒将军是知情的,只是司徒将军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里罢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假扮虢军围攻我们的那支大军实则是皇上派进南境的。”   “若是崔炎的大军,司徒将军不仅会防,甚至还会将其拦在南境界外,就算崔炎拿着皇上圣旨,以司徒将军与崔炎的不合,他也会严加防范,盯着那支大军的一举一动,不可能留下如此大的漏缺被人算计的差点全军覆没,司徒将军没防,是因为那支大军本就是皇上的亲信军队,所以司徒将军从未防范皇上会害他。”   “季老分析的没错,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为是崔炎害死司徒将军,可现在一想,崔炎就算权利再大,独掌兵权,可他想把手伸到南境,着实是不可能,司徒将军是皇后亲哥,郫国国舅,又战功赫赫,崔炎多少也是会忌讳他的身份,若不是皇上对司徒将军动了杀心,谁又能害得死他?”   “其实我一直想不通皇上为何要害死司徒将军?他可是郫国国舅,镇守南境的大将军啊。”卫临想到那日他们遭受围攻,司徒将军让大他突围逃走,这些人的目标是他,想以一己之力拖住那些人,卫临心都是痛的。   他们这些人都是跟着司徒将军的老部下,怎么可能临阵脱逃?只是那些冤死的将士们没有死在敌军的手中,却死在他们忠心护住的郫国君王之手,黄泉之下,他们阴灵一定死不瞑目吧?   卫临越想越崩溃。   安然抱住他,“卫临,你善良,忠厚,自然是想不明白那些为巩固自己的权位而不择手段人的心是怎么想的,司徒将军是凌王的亲舅舅,司徒皇后,凌王都不是皇上所喜之人,司徒将军为人耿直,自是为凌王打抱过不平,皇上记了恨,对司徒将军动了杀念再正常不过了。”   卫临吸了吸鼻子,将眼泪强忍在眼眶里,认同道:“娘子,你说的没错,只是我觉得司徒将军死得太冤了,皇上就这么不顾一点亲情吗?”波波   “他若有一丝亲情,就不会这般薄情寡义了,你是重情之人,自然是不懂冷血无情的狠,卫临,别伤心了,天道好轮回,不会放过谁的,相信司徒将军还有那些冤死的将士们在阴间也会日日诅咒害死他们的人,他会遭报应的。”安然咬着牙道。   李公公与妹妹叙完旧,自是要感激帮他找到亲人的卫夫人,见到安然李公公便叩了三个响头,安然拉都拉不住,只听李公公道:“如此大恩,卫夫人若是不让老奴叩头谢恩,实难让老奴表达感激之情。”   安然拿他没办法,只好让他叩完三个头,再扶他起来,无奈的笑道:“李公公真不必感谢我的,我帮李公公其实也是有一事要求李公公帮忙。”   “卫夫人有何事需要老奴做的?老奴定当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得知家人安好,又被卫夫人安置在南境,李公公心里再也没什么牵挂了,就算卫夫人让他做多大危险的事,他也是愿意的。   “我有一姐妹,还有一痴痴呆呆的孩子,怕是被崔总管关押在皇宫里,李公公可否帮我打探打探?也好让我救出她们。”安然也不跟他客气,救人如救火,担误一天就多一天变数,更何况现在又是皇上最为敏感期,谁知道明日会发生什么?   “卫夫人说的那崔总管可是皇上身边新晋的红人?”李公公对崔总管满是不屑的表情,此人趾高气昂,架子极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皇上呢。   “正是他。”安然点头。   “他竟然关了卫夫人的姐妹和孩子,老奴定会帮卫夫人查出此事的,卫夫人莫急,老奴这就回宫帮着卫夫人打探,想方设法救出卫夫人的姐妹和那孩子。”李公公一口答应道。   “那谢谢你了。”安然不会看错人,李公公此人你对他有一分恩,他定会报十分。   有李公公的帮忙,救出杜夫人就有希望了。   杜文云去送李公公,孟玲走出来朝安然拜了个大礼,说了声谢谢。   安然摆手道:“你也是受害者,救一个也是救,救两个也是救,只希望救出你孩子后,希望你别在助纣为虐,若可以,与孩子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去吧。”   “是。”孟玲感激的什么话也不会说,只是含泪点头。   以前,她总觉得人性为恶,自认识杜文云后,他,和他的这些朋友全是一些重情重义之人,孟玲被他们这些人深深打动。   天牢。   小滋在天牢门口徘徊了一整天,一直在找机会进去把娘娘救出来,等到凌晨这些守卫最是疲惫之时,小滋拔出匕首一刀一个结果了守在门口的俩个守卫。   一路杀进天牢,小滋从小习武,武功自是不弱,天牢戒备在严,这些狱卒也耐不住困意,一个个靠得靠,趴得趴,全都闭眼休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小滋干净利落的了结了他们。   “娘娘,娘娘。”小滋一直杀到狱房,黑漆漆的一片小滋一时半会找不到娘娘的人,只好压着声音叫她,希望娘娘能给她回应。   昭贵妃听到小滋的声音,急忙跑到牢门旁,叫道:“小滋,我在这儿。”   小滋看到娘娘,兴奋的跑过去,告诉她道:“娘娘,我来救你了。”   正当小滋去狱卒身上找钥匙开门救娘娘时,皇上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脸上笑嘻嘻地道:“小滋,好武功啊,朕都等了你一天了。”   小滋惊恐的将匕首横在胸前,对皇上道:“皇上,崔相有罪那是他的事,您为何要将娘娘关在这里?娘娘虽是崔相之女,可她与崔相并不和睦,皇上您是知道的,当年娘娘进宫,也只是崔相不喜娘娘,只是给皇上送个美人罢了,再说娘娘为皇上生儿育女,看在皇子和公主的份上,皇上就放了娘娘吧。”   “生儿育女算不得什么功劳,这后宫的美人为朕生儿育女的多了去了,再说朕也不喜有崔家血脉的皇儿,朕已命人将十皇子和八公主杀了。”皇上非常云淡风轻说着杀子之事。   昭贵妃闻听皇上杀了她的俩个皇儿,直接晕了过去。 第149章 四更时分再来救人   “畜牲!”小滋举起匕首想和皇上拼了,还没等她靠近皇上,自己便被崔总管一个刀手打晕过去。   皇上抱住小滋,对崔总管道:“将她带下去,别伤害她,朕可舍不得。”   “是。”崔总管招来了两名内人,让他们好好把小滋抬回宫中。   崔曚见到昭贵妃晕过去本无动于衷心如心灰,后看到皇上,崔曚从半死的状态满血复活,冲到牢门口,双手向外抓:“皇上,皇上,您救救曚儿啊。”   皇上见崔曚全身邋遢,嫌弃的向旁退了退,让崔总管挡在他旁边,催着崔总管道:“走走,真太恶心了。”   崔曚被皇上如此嫌弃,精神瞬间崩溃了,“郑惠,你他妈的还是人吗?你是畜牲!”   皇上一脸不在乎,边走边道:“真是没见过如此蠢笨的女人,连骂人也要跟着别人学。”   “啊……”崔曚哪受得了这种打击,长鸣悲叫,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白眼一翻,晕死过去了。   崔炎听到女儿的悲叫,十分担心的叫道:“曚儿,曚儿。”   “别曚儿,曚儿了,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有闲心去在乎自己女儿的生死。”皇上朝着崔炎的牢房嘲笑道。   崔炎冷嗤道:“你以为是人都与你一样吗?六亲不认,薄情寡义?”   “哟,你还有资格骂我呢?你现在都成这个鬼德性了,我薄情寡义又如何?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你知道又如何?苦心经营十几年,处处防我,最后还不是被我只用小小一招便打入天牢,不日便死在我手上吗?”   崔炎并不想去理这种内心极阴之人,只是看着崔茂嘲笑道:“崔茂,你叛我投靠皇上,你觉得你能靠他靠多少年呢?将来他不用你之时,你的下场会不会比我还惨?”   “这就不劳相爷操心了,老奴只是一个无生儿育女的废人,不像相爷野心勃勃,威胁皇上,甚至做起不该做的皇权之梦,皇上岂能容你?”崔茂冷声回答崔炎的冷嘲热讥。   “崔炎,你难道还不知道朕为何容忍不下你吗?”皇上想起这事就生气,“若不是你动了不该动的念头,朕岂会容不下你,朕已经给了你最高权位了,你竟然在司徒将军死的前一晚,竟坐上朕的御桌上,想坐朕的皇位,朕都已经将天下交与你管理了,没想到竟让你生了如此不该生的膨胀野心来,你说,你是不是该死?你可忘了,朕是皇上,你是臣子,臣子,懂吗?”   崔炎这才明白自己那日一时由心而羡慕的皇位竟被皇上见到,难怪皇上再此之后,对他越发的好,甚至在朝堂上宣布尊称他为相父,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他更为膨胀,招天下嫉恨,死不足惜啊。   莫将军毫无征兆的背叛,使得他一直想不通的事如今他终于想通了,莫将军虽是他属下,可但凡有血性有爱国之心的将领看到他如此霸权,忘乎所以,想提拔谁便提拔谁,任人唯亲,全凭心情将郫国将士大换血后,莫将军内心只怕也是不认同他的,拿到兵符交于皇上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皇上,你得意个什么劲?我又不是败给你。”崔炎冷笑道。   皇上见都这个时候了,崔炎还没有一丝悔过之心,实在可恶之极,抓着崔炎的衣领怒不可遏道:“三十年前朕让你做了状元,给了你一片大好前程,十几年前朕登上皇上,便封你为丞相,你还有何不满足的,竟要如此待朕?竟要生出妄想觊觎朕的皇位,朕哪里对不起你?”   崔炎被皇上几句拷问,说不亏心也是假的,权欲蒙蔽了他的双眼,他是生了不该生的妄念,可他不是也没做吗?   他只是对皇位生有幻想罢了,他若真的不顾念皇上,不顾及天下百姓,以他的实力想要造反,他早就推翻皇上了。   “你真是太可恶了。”皇上气得将崔炎推了出去,越想越气。   崔炎无言以辨,只是毫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心里在想,以郑惠掌管天下的能力,郫国迟早是要亡的。   “皇上,别气,与这种忘恩负义之人犯不着气坏了龙体。”崔茂平复皇上的心情道:“皇上还是回宫吧,何必在此与他浪费口舌耗费时间气了自己呢。”   “朕还需跟他耗费时间吗?朕只是想抓小滋罢了。”皇上心有不甘,自己重用的丞相,最信任的丞相竟让他生了野心,危及他的皇位,他怎能不气,不恼?不想将他碎尸万段?   “崔总管,我们回宫。”皇上气得头疼,拂袖离开天牢。   皇宫。   小滋被内人抬进皇上的炎阳内殿,小滋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   一想到娘娘还在天牢里,小滋的心就如刀割一般的疼。   娘娘太可怜了,从小在相府不受相爷喜欢,长大了像颗棋子一样被相爷送进宫给皇上做美人,这皇宫之中,哪个是好相予的,娘娘虽是相府之女,可在宫里受了再多的委屈,相爷也从未为她出过一次头,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凭着自己的努力坐到贵妃之位,如今相爷遭难,娘娘也身陷囹圄也就罢了,皇上……皇上竟还杀了娘娘的一双儿女。云南   那也是皇上的孩子啊。   他怎能如此狠心?   小滋心里恨得将皇上都剁成了十八块,可再恨又能怎样,他是皇上,一个你永远看不透的至高国君,想要救娘娘,小滋知道凭自己的能力是断断救不出来的,她只能委身皇上,求皇上饶娘娘一命。   皇上气乎乎的回了宫,他就是气崔炎,好好的丞相不做,竟还妄想坐他的皇位。   郫国若是改姓了崔,那他以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姓崔的,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就是该死,该死!   崔总管给皇上倒了杯茶,让皇上消消气,“皇上,崔家的人都已关入大牢,崔炎辜负皇上的厚爱,皇上不必为此等人自己生气,喝完茶,皇上可到内殿泄泄火。”   崔总管一提醒,皇上差点忘了,内殿还有他守了一天终于抓到的小滋呢。   这丫头,以前跟着昭贵妃,忠心耿耿的,死也不愿跟他,今日看她还如何拒绝?   也由不得她拒绝了,只要是他想要的女人,还没有他得不到的,只是看他用什么办法得到而已。   “你跟了朕一天了,回去歇着吧。”皇上喝完茶,就心急的要进内殿了。   崔总管自然不会打扰皇上的好事,对皇上道:“老奴点了小滋的软穴,两个时辰内是不会解的,皇上尽管开心,不过穴道打开前皇上还是要注意安全,这小妮子倔得很,皇上小心。”   “朕知道了。”皇上点点头,拍了拍崔总管的肩,“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皇上客气,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崔总管对皇上之心可谓忠心耿耿。   将崔总管送出殿外,皇上就急着进了内殿,看到小滋正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皇上色眼眯眯,暗搓搓手道:“小滋,你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吧?”   小滋极力莞尔一笑道:“想过。”   皇上一楞,“你想过你我之间有这一天?”   这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要知道小滋对昭贵妃那可是忠心的很,任凭他怎么挑逗她,小滋对他都是毕恭毕敬,不卑不亢,还不冷不热的态度,弄得他心痒难耐的很。   知道她逃出宫后,他要不是了解小滋一定不会丢下昭贵妃,这丫头,还真抓不到了。   “小滋从小进宫,与皇上相识也有十载了,皇上待娘娘好,小滋也是看在眼里的,只奈何娘娘待小滋亲如姐妹,小滋不能做伤害娘娘之事,如今娘娘随着崔家落了难,皇上喜欢小滋,想要小滋,小滋也愿意跟着皇上,只是皇上能不能答应小滋,饶娘娘一条性命?”   “想要朕饶过崔昭,那就要看你怎么侍候朕了。”皇上坐在床沿,在小滋的脸上轻轻捏了一把,一脸淫笑道。   小滋非常无奈的想耸肩道:“皇上,您想让奴婢侍候你也是不能了,奴婢全身上下实在是没有力气,就有劳皇上辛苦了。”   “那就朕侍候你吧。”皇上欺身而下。   崔总管从炎阳殿出来并未去自己的屋子去歇息,他有一段时间没去看陈子圆和那个傻儿了,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下人们可是否服侍好她们?这俩人可是非常有用的,尤其是陈子圆,不仅可以控制陈子期,说不定还可以用陈子圆让杜文云与卫临反目呢。   李公公答应了卫夫人要帮她把陈子圆和那孩子救出去自然是要守诚信的,他回了宫就让自己的义子盯着崔总管的动向,义子回报说崔总管半夜三更往冷宫方向去了,李公公赶紧穿好衣服,一路委随。   李公公不是没想到冷宫这里,只是冷宫不小,若大肆找起来难免不会不惊动崔总管,到时别说救人了,怕是他的性命也不保。   只要知道崔总管将人关在何处,他便好救。   跟着李公公一直走到冷宫的西南角,李公公便不在跟了,再跟下去,一定会惊动此人,如今他可是皇宫里炙手可热的总管,皇上身边的红人,李公公在宫里呆了几十年,自是知道如何自保的。   知道大致的方位,李公公提着灯笼,对化成打更的义子道:“走,回去,等四更时分再来救人。” 第150章 我怎么才能找你呢?   李公公回到住处,虽知道大致方位,但西南角毕竟范围还是太大,想要找到确切的位置,只能等到崔总管离开后,他再亲自去打听了。   “义父,您真的要帮卫夫人救人?若是被崔总管知道,他定饶不了您的,太危险了。”小李公公担心他义父的安全,想劝他义父别冒此危险,“要不我们把探查到的事告知卫夫人,救人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吧,崔总管关押的人,定是皇上允许的,若我们冒然去救,肯定会被发现。”   “你这话说的就没良心了。”李公公打了小李公公一下脑瓜,说道:“亏你在翠宣别菀时人家卫夫人对你极好,崔相带人围攻翠宣别菀时,是谁救的你?欠了那么大的恩,帮卫夫人救个人怎么了?更何况卫夫人与我总是有大恩,这恩莫说是帮她救人,就算要我老命,你义父也不带眨眼的。”   “再说了,崔总管怎么了,他再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也是个新来的,你义父我好歹也在宫里呆了几十年,我要救个人,会被他知道?你也太小看你义父我了。”   其实在李公公的心里早就想好怎么给自己找退路了,几十年的皇宫生涯岂是白过的,救个人都不能全身而退,那他一口答应卫夫人干嘛?办不好不是连累卫夫人他们吗?   “没事,义父不会有事的,你做好你自己的事即可。”李公公见义子还在担心他的安危,拍了拍他的头安慰他道。   “那义父,你一定要小心。”小李公公见义父是执意要帮卫夫人救人的,想来他再怎么劝,义父也不会听他的。   他能做的也只有配合义父帮着把人救出去了。   李公公搬了两坛自己私藏的好酒回到内侍院,请刚值夜回来的内侍们喝酒。   宫里生活苦短,内侍们经常聚在一起喝点小酒,聊会天,打发这四方天的苦闷日子。   有个在御厨当差的公公从厨房里弄了几个小菜下酒,李公公与他们几个围坐在一起,开始聊天:“今日你们可有什么好趣闻?”   在宫里的生活,无非就是坐一起闲聊宫里的事,大家习已为常了。   刚从炎阳殿当差回来的公公道:“你们知道吗?皇上将昭贵妃的贴身宫女抓了,人此时正在内殿呢。”   “你说的可是小滋姑娘?”有人问。   “是啊。”   “小滋姑娘我知道,皇上似乎喜欢她很久了,只是这丫头不愿背叛主子,硬气的很。”   “再硬气有什么用?如今崔相倒了,昭贵妃也入了大牢,她一个小丫鬟,皇上看上她,她还能跟以前一样不从吗?”   “人都已经抓进内殿了,从与不从还不是一个结局。”有人摇着头道。   在宫里只要当了一年差的内侍,谁都知道皇上宠幸宫女是常有的事,如今这宫里可谓是主子满地,但被皇上宠幸过后扔在一边的少说也有几十个,活得连他们这些下人都不如。   小滋姑娘之前不从皇上,怕的就是自己也像那些宫女一样被皇上宠幸过后就被遗忘,自己的主子又嫉恨自己,若如此,还不如不要皇上的宠幸,一心跟着主子,至少还是个一宫掌事。   可如今主子倒了,小滋没了依靠,就算得了皇上这次宠幸皇上留下她在宫里,怕是也没有出头之日了,毕竟她是崔家的人。   小滋这姑娘算是一辈子毁了。   几个内侍都与小滋相熟,为她的际遇感到惋惜。   李公公没心情听他们闲聊这些,便打岔话题,问道:“欸,你们有谁留意那位新晋的崔总管最近在忙什么?”   “他?”有个内侍皱着眉头道:“这人神叨叨的,一个人独来独往从不跟我们这些人说话,若他说话,决对都是让谁谁谁去做什么事,冷淡的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多有身份的人呢,说不好听的,他不就是崔家的一个家奴吗?卖主求到了荣,被皇上看重,得了内侍总管的职位罢了。”   “就是,谁知道他忙什么?他忙什么也不跟我们说啊,人家现在要端着架子,怎会与我们说什么?”有人也看不惯崔茂小人得志的样子,满脸的鄙夷。   李公公见这么多人看不起崔总管,便笑了笑道:“我今日从冷宫路过的时候到看到他往冷宫的西南角去了,也不知道他忙什么?挺奇怪的。”   “西南角?”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内侍端起酒刚要喝听到李公公的话,便道:“那里关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听说是皇上的犯人,皇上还真信任那位崔总管啊,连自己关押的犯人也让崔总管去查看吗?”   “你见过那俩个犯人?”李公公没想到请内侍们喝酒还真有人知道此事的。   “见过,那女子长得挺漂亮,但她怀里的孩子到是痴痴傻傻的,我就去送过一次饭,到觉得这俩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犯人,我看八成是这位美人生下的孩子痴傻,皇上嫌弃了将他们打入了冷宫吧。”那人发表意见道。   这种事在宫里反正也见怪不怪了。阅读书吧   “关在西南角哪个地方啊?听着挺可怜的。”李公公装着好奇的样子问道。   那人也没怀疑什么,直接说道:“就西南角那个水塘边的一处小屋子里,不过挺奇怪的,既然打入冷宫了,皇上为何派了两名侍卫看着他们?”   “可能是怕那女人跑出来大喊大叫乱说什么吧?那女人怎么说也是帮皇上生了皇子之人,就是皇子痴傻,但也是皇上的儿子不是,可皇上有那么多皇子,多一个傻儿,多少是失了皇室体面,自然要派人看着了。”另一个内侍说道。   大家都觉得有理,皇上做事有多绝,宫外的人不知道,他们这些内侍是非常清楚的,皇上连昭贵妃生下的一对儿女都能舍下不要,让他们秘密处死,更何况一个傻儿?将她们打入冷宫,只是派两名侍卫看守,还给一口饭吃,都显皇上仁慈了。   得到了卫夫人姐妹具体的关押之处,李公公心里已经知道如何救人了。   不到半个时辰,两坛酒喝完,这些内侍累了一天,又喝了酒,加之又是半夜三更,不说话的时候,困意很快便上来了,酒喝完了大家也就各自回自己的屋子睡觉去了。   李公公让义子留在屋里,自己提了一罐火油便要出门。   小李公公还是担心,拉着他义父道:“义父,就你一个人,能行吗?”   李公公道:“我是去救人,难道人还越多越好吗?放心,不会有事的,你留在屋里,万一有什么事,你帮义父挡着就行。”   “可……”小李公公知道劝不住义父,只得道:“那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义父还有你这个孩儿,自是舍不得丢下你一个人。”李公公心情很好,几十年了第一次见到小妹,若是有机会,他能出宫,他还想见见其他家人呢。   小妹说她生了四个孩子,最大的已经十六,最小的也有八岁了,还有他弟,也娶妻生子了,想到他李家有后,李公公做什么事都有干劲。   李公公抱着火油,装着凌晨喝多了,摇摇晃晃的一路朝冷宫而去。   路上根本就没什么人,特别是通往冷宫方向的这一条道,更是冷清的要命,偶尔也就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鬼森森的。   没人更好,李公公巴不得遇不到人,将脚步加快了些。   他虽是内庭司的总管,但也是极少到冷宫来的,虽然打探到了确切位置,可还是在西南角一带晃了好一圈才找到那人所说的池塘边的小屋子,真够偏僻的。   屋子门口的两名侍卫不知道躲哪去偷懒了,也是,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看守个人又没个油水可捞,谁会那么尽心尽意?当然是能躲懒就躲懒了。   李公公将火油倒在了易燃的地方,为了不吵醒那看守的俩名侍卫,李公公绕到了屋子的后面,轻轻敲着窗叫道:“陈子圆,陈子圆。”   陈子圆本来睡着了,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就醒了,同样压低声音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叫陈子圆?”   李公公道:“我是卫夫人,林婉儿托我来找的你,你认识卫夫人吧?”   “卫夫人?”陈子圆想起此人,点头道:“她是我夫君结义兄弟之妻,你见过她了吗?”   “见了,我是来救你的,你和孩子换上这些衣服,等时机一到,你就跑出来,我带你们出宫。”李公公将准备好的两身衣服塞进屋里。   陈子圆一看,一身是宫女的衣服,一身是小太监的。   “谢谢!可我不认识你,我怎么才能找你呢?”陈子圆边换衣服边问道。   “这简单,你若听到总叫哎呀,哎呀的人便是我,你们就到我身边来就可。”李公公说好了暗号,便去准备了。   陈子圆来不及说声谢谢,那人便走了。   很快,冷宫的西南角突然燃起了大火,西南角虽为冷宫,但这里住的被打入冷宫的后嫔可不少,自然有人很快便发现了火,大叫道:“来人啊,不好了,着火了。”   “快救火!快救火!”冷宫里的人很快自发形成了救火大队,都拿着桶啊盆啊出来帮忙救火。   其中不少有宫女还有太监。   李公公按事先说好的,拍着大腿直叫:“哎呀,哎呀,咋就起火了呢?”   火势越来越大,俩名看守的侍卫怕火烧到这里,也赶忙去扑火,陈子圆带着孩子趁机从屋里溜了出来,一下便找到了那个一直叫着哎呀的李公公。 第151章 帮我救俩个人   “这位恩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陈子圆找到李公公见扑火的人越来越多,她对这皇宫不熟,一切只能听从这位公公的安排了。   “恩人不敢当,我也不过是忠人之事罢了。”李公公见人还不够乱,要等到整个皇宫都乱起他们才能趁乱逃出冷宫才行。   “拿着木盆,帮忙救火。”李公公塞了一只木盆给陈子圆,又抓了把灰将陈子圆的脸弄脏,对她道。   “哦。”陈子圆接过木盆就去池塘接水。   傻儿孟宇见对他好的姨姨跑了,急得他也要跟着,李公公一把抓住他,“你别去。”   “你放开我,我要姨姨。”孟宇不听李公公的,对他拳打脚踢。   李公公哪容得一个傻儿大喊大叫,直接一个刀掌将孟宇切晕了过去,扛着他就往外跑。   他一次性不能救俩个人,这样目标太大,只能先把这个傻儿安置下来,再来救陈子圆了。   李公公扛着着孟宇,逢人便求帮忙:“这孩子被烟熏晕了,麻烦你帮我送去救治吧。”   其时哪里会有人帮忙救,火势都那么大了,哪有时间去救一个小太监,若再烧起来,皇上动怒,他们这些人还要不要命了?   就这样,李公公非常顺利的将孟宇救回了他的房间,交给了他义子小李公公,“你看好他,别让他被人看见。”   小李公公忙点头,“嗯。义父你要小心点。”   李公公摆摆手,来不及说一句话就又向冷宫的方向跑去。   西南角起了大火,崔总管担心小屋里的陈子圆还有孟宇,急急忙忙赶过去,哪知火势都蔓延到整个西南的房屋了,一时半会根本就扑灭不了,崔总管大叫道:“快,快多调些人来。”   人越来越多,场面也越来越混乱,李公公见时机已到,在混乱的扑火现场中一眼便找到还在努力救火的陈子圆,“快跟我走。”   陈子圆抱着木盆急匆匆地跟在李公公的身后,就这样,一大一小的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得带出了冷宫。   人已经救出来了,下一步就是送她们出宫,这需要费些时间。   现在宫中突然出现大火,崔总管肯定会怀疑是有人故意纵火救人的,所以他不急着送陈子圆和孟宇出宫,为了安全起见,李公公暂时将她俩安置在昭贵妃的昭阳宫里,那里被皇上封了,崔总管肯定想不到会去昭阳宫搜人。   一切安排好后,李公公和小李公公这才全然投入救火的大队中,从凌晨一直扑到中午,才将火扑下去,冷宫几乎烧了四分之一,特别是西南这处,直接烧成一片废墟了。   崔总管让人重点挖西南角的一处小屋,挖了半天,什么也没挖到。   看样子确实是有人救出陈子圆和孟宇了。   好在他听到冷宫着火后,就让人通知皇宫四门,若无他的亲笔放行条严禁有人出宫,既然有人救人,想必宫门禁卫那边应该有消息了。   趁乱将人救走,想必也会趁乱送他们出宫,崔总管心中笃定,皇宫四门肯定有一门禁卫将救人的人抓到了,若他没猜错,此时应该报到皇上那里去了。   崔总管加快脚步往炎阳殿疾行,可当他赶到时,皇上并没收到哪个门的禁卫来报抓到要出宫的人的。   “难道那人救出他们后,将他们藏起来了?”崔总管道。   “那你就带人去搜吧。”皇上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把这事交给了崔总管。   崔总管不是不想带人去搜,只是这么大的皇宫,那人会把人藏哪儿呢?   而且到目前为止,是谁救的那俩人也不知晓,皇宫宫女内侍侍卫加起来少说也有几万人,这无疑于大海捞针啊。   可皇上发话了,崔总管也只能尽力去搜,但也知道收效甚微,他刚来宫里当差,虽然有皇上撑腰,顶着内侍司的总管之职,可真要调动人手,哪有那么容易。   内侍们有几个愿服他管的?   可皇上关押的人已经丢了,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   其时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守株待兔即可,那人把人救出来了总要送出宫去,只要耗着,不怕那人不露出马脚。   可崔总管也担心夜长梦多,那人悄不声的突然就救人了,谁知道在这皇宫里还有多少隐藏的暗探。   他现在又不能去杜将军府里质问是不是他们派人救走陈子圆和孟宇的,那这不是等于昭告天下,皇上关押臣子之妻以便威胁吗?   还有那个孟玲,崔总管怎么也没想到这女人竟投靠到了杜文云卫临那一边,不过好在他们也不敢公然与皇上作对,只能暗中救人。   既已如此,那就看是他先抓到人,还是他们先救出人了。零一读书网   进了内侍司,崔总管下令,“所有人听令,全皇宫搜一个二十左右眼角有一颗痔的女人以及一个六七岁痴痴呆呆的男孩,谁若搜出这俩人,官升三级,赏金千金。”   重赏之下的确还是有很多人卖命的,崔总管这点极相信。   各宫嫔妃的宫殿,各处下人的住处,御花园的角角落落,甚至树上都仔细查了,也没找出崔总管要找到一女一孩子。   李公公见这些内侍这般卖命的帮崔总管搜人,心里极担心他们很快会搜到昭阳宫这里了,陈子圆和孟宇便就藏不住了。   怎么办?   小李公公见义父着急,便出主意道:“义父,我们将他们转到搜过的地方不就安全了吗?”   李公公拍了小李公公一个后脑勺,无奈道:“怎么转?现在到处都有人,你是怕她们被抓的慢了是吗?要急着带她们转移送上门给他们抓去?”   “那怎么办啊?”小李公公觉得义父骂的极对,现在风头正劲的时候将人从昭阳宫转出来,这无疑就是送她们被抓。   不但她们被抓,而且他和义父也难幸免。   “你让我想想。”李公公很快便有了主意,“找小滋姑娘,说不定她能帮我们。”   “找她?”小李公公皱着眉道:“她跟我们都不熟,能帮我们吗?再说她自己现在都被皇上禁固在炎阳殿,怎么帮?”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主意。”李公公说完便朝炎阳殿去了。   皇上挺喜欢小滋的,这丫头不仅长得漂亮,还会武功,不像这宫里的妃嫔们只知道吃穿打扮,扭腰娇声做作,早就让他看腻了,现在这个小滋到是让他十分的感兴趣,至少在他还没有厌倦的时候,他是非常喜欢她的。   “小滋,你现在都已经是朕的女人了,你就不要再倔了,好好在宫里做朕的美人可好?”皇上坐在床边,轻抚着小滋的脸问道。   崔总管点的软穴时辰到了后,他又让太医配了软筋散喂给了小滋喝,这躺着的小滋没什么生气到少了点英气,皇上不想让小滋就这么躺着一直让他玩腻为止,他还是挺欣赏小滋英气蓬勃的样子。   “皇上让我做您的美人也不是不可,只要皇上答应不杀娘娘,小滋愿留在宫里做皇上的美人,皇上肯答应吗?”小滋知道这个时候强硬是救不出娘娘的,只能跟皇上好好商量了,“皇上也知道,小滋是和娘娘一起长大的,娘娘待小滋一向极好,处处照顾小滋,小滋真的没办法做那没良心之人,眼睁睁的看着娘娘被杀头自己却在宫里享福,这样让小滋情何以堪?皇上,小滋求你好不好?”   这小滋对崔昭还真忠心啊。   皇上想了想,不杀就不杀吧,反正一个崔昭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行,朕答应你。”   小滋见皇上答应,便松了口气,她真的怕皇上在她身上享完乐之后,还是杀了她和娘娘,她死无所谓,可一想到娘娘被砍头她的这颗心就受不了。   只要能暂时保住娘娘的命也是好的,只要她有命在,总是有机会将娘娘救出来的。   李公公站在炎阳殿门外,这个时辰是轮到他值班,在这值班的时间里他肯定能找到跟小滋说话的机会的。   果然沒站多久,皇上就喊人:“来人。”   李公公连忙进去,皇上道:“去给朕传膳,朕饿了。”   “是。”李公公退下。   让御膳房传了八菜一汤,李公公帮着摆菜,差不多快好时,皇上便从内室扶着小滋出来,李公公忙上前:“皇上,老奴来吧。”   皇上嗯了一声,将小滋交给李公公,自己便坐上位置开始动筷了。   李公公小心翼翼地扶着小滋坐下,又为她布菜,见小滋不动筷,李公公劝道:“小滋姑娘,吃一点吧。”   皇上摇摇筷子,道:“她抬不起手,你喂给她吃。”   李公公:“……”   皇上也真够下流的,竟用软筋散对一个不愿从他的姑娘下此下三滥的手段。   小滋认识李公公,见他眼中流露出同情她之色,便朝他笑了笑:“麻烦李公公了。”   “小滋姑娘客气。”李公公一手夹菜一手托着,避免让油滴到小滋身上,送到她嘴边。   小滋张口,细嚼慢咽,皇上吃的差不多,内侍递上漱口器皿,就在皇上含水咕咕清口时,李公公用极轻的声音道:“小滋姑娘,帮我救俩个人……”   小滋惊讶地抬眼。 第152章 季老进宫   李公公在皇上漱第二次口时又加了句:“她们在昭阳宫……”   小滋怔了又怔,实在是不明李公公所求之事,只是李公公所提到的昭阳宫让小滋心里十分触动,那是娘娘的宫殿,曾经皇上也是很宠爱娘娘的,故此以娘娘的字为名,将娘娘的宫殿命名为昭阳宫。   皇上漱完口后,见小滋心不在焉的细嚼着,一点胃口都没有,便道:“小滋,朕还有事,你若还未吃饱便让嬷嬷喂你吧。”   说完,皇上招招手,站在一旁的俩位嬷嬷便搀着小滋起来,李公公站起,恭着身退出炎阳殿,他相信刚跟小滋说的事,小滋肯定放心里了。   他之所以选择小滋帮他,是因为小滋恨崔总管,相信只要小滋说住进昭阳宫,皇上小滋必会允许,而以小滋与崔总管之间的关系,他想搜昭阳宫是不可能的,那陈子圆和孟宇这俩人就保住了。   只要躲过这段时间的搜查,他就可以慢慢筹划将她们送出宫去。   李公公心里有几分底,小滋定会帮他。   杜文云不止一次的问安然:“嫂子,你说李公公真的能救出子圆吗?”   安然道:“知道你心急,不过放心吧,李公公既然答应,他一定会尽力去救的,给点时间给他,别急。”   哪能不急呢?   以前不知道自己夫人被关押后,自然是没什么,现在知道了一切,心中自然是又恨又急。   他真的没想到皇上竟对他也监视,监视就监视吧,竟将他夫人软禁在了宫中。   一想到夫人受了这么长时间的苦,自己却与别的女人……   杜文云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要不我入夜进赶宫,去找李公公?”陈子期见他姐夫心急如焚,便提议道。   “好,子期你轻功好,你就悄悄潜进宫看看情况。”杜文云点头道。   “不行。”安然不同意,“李公公既已答应就肯定会帮我们救人的,子期你若进宫去找李公公,不说你会不会被发现?就算没被发现,你这样唐突去找李公公也会给他增添压力,他若急于求成救人,会打乱了原先的救人计划,到时人没救出来,李公公也会被暴露,那我们岂不是害了人家,给他时间,李公公在宫里也是老人了,他自会想出办法帮我们救人的,若遇困难,他也会小李公公通知我们,既然没消息,想必李公公已经着手在策划了,我们只需耐心等等,都别去添乱,那里毕竟是皇宫,不是大牢,我们几个提着刀一顿乱砍,救出人只管逃,都不许给我鲁莽,听我的。”   安然非常郑重的劝告他们。   卫临咧了咧嘴角,娘子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对杜兄子期说话都是命令的口吻,实有大将之风范啊。   最难得的是娘子的胸襟,竟比男人还更懂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之对人信任。   杜文云和陈子期被安然一劝,便只好答应,杜文云道:“那我便再耐心等等。”   “嗯。”安然点了点头。   压住杜文云和陈子期的心燥后,安然便与卫临回了屋子,卫临笑道:“娘子好厉害,现在连杜兄和子期都对你言听计从了。”   安然白了卫临一眼:“你少讽刺我,你以为我心里有底吗?我不过是觉得子期冒然进宫,风险太大,毕竟他是皇上的密探,宫里多少有人是见过他的,而我就不同了,我的轻功比他好,而且皇宫里面没人认识我。”   卫临一楞,“娘子你是要进宫?”   “都一天了,看了到杜兄和子期一直在着急,我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进宫探探情况吧。”安然劝服杜文云和陈子期按兵不动,心里早就想着自己进宫看看情况。   卫临:“……”   “我跟你一起去。”卫临不放心娘子。   “不行,你现在在皇上的监视中,而我不同,皇上根本就不知道我已入京,最重要的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我会武功,我进宫是最好的,可以帮李公公。”   “可是……”   “别可是了,杜兄也是因为我们被牵连,杜夫人不救出来,你我心里终归是过意不去,你也不希望你杜兄的夫人出什么事吧?”安然知道卫临担心他,便捧着他脸朝他一笑道:“有了娘转给我的武功,你现在都不是我的对手,而且我武功这么高,遇事又会动脑,你不用担心的。”   “可你毕竟怀有身孕啊。”就算娘子武功再高,卫临还是担心。   “怀孕怎么了?而且孩子在肚子里挺乖巧的,又不闹,到现在为止,我连孕吐都没有,没事了,带着孩子进宫玩玩也挺好的。”安然将皇宫说的跟后花园似的。   要不是杜兄的事,卫临实在是不放心娘子冒这么大的险的。   “好了,别愁眉苦脸的担心我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还有你,还有三个儿子,肚子里说不定是个女儿,有儿有女,又有如此好的夫君,我哪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你若真担心我,便帮我去季老那弄一套宫女的衣服,这总保险了吧?”安然摇着卫临的脸道。591网   “那你答应我一定要小心,我这就帮你去弄。”娘子竟想到穿宫女衣服进宫,确实多几分保险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卫临不好再拦,只得答应。   季老进宫,先是去找皇上质问卫将军的册封为何还不盖玺宣旨?   皇上见季老态度强硬,心里是十分不舒服的,只得说太忙了,忘了,现在就盖,明日早朝便宣旨,这才把季老打发出去。   待季老走后,皇上就发脾气了,“死老头,你算什么东西啊?敢这样跟朕说话,信不信朕杀了你?杀了你全家?”   这些臣子就仗着自己身居高位,指手画脚,他才是皇上,这些臣子还搞不懂自己的身份吗?   李公公见皇上发脾气,便让年轻的内侍去请崔总管来,皇上生气,他们是不敢哄的,自然去请皇上信任的崔总管了。   将他请来,也省得他带人到处搜宫。   季老既然进了宫,自然是要去探望一下凌王殿下的。   凌王听说季老来看他了,连忙放下书卷,迎了出来,见到季老便行晚辈礼:“季伯伯。”   季老朝里看了一眼,见凌王的书桌上堆的满满的书,如此用功,实在是未来国君之才。   “凌王殿下,好孩子,读书虽好,但也要保重身体,你看看你,又清减了。”季老心疼的道。   “父皇罚我用功读书,我自不敢懈怠,季伯伯,里面请。”凌王将季老请进里屋,又亲手倒茶。   季老见状,问道:“宫人们呢?”   凌王道:“我读书时不喜旁人在侧,便吩咐他们无重要之事不许进来吵我。”   “你这孩子。”季老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若你舅舅看你如此,定不知道要有多心疼了。”   一提到舅舅,凌王的眼睛红了起来,哽着声道:“季伯伯,我舅舅他死的冤。”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季老有些紧张的问。   “卫将军告诉我了,好在父皇为舅舅报了仇,将崔炎打入大牢。”凌王一直以为他父皇听信馋言,重用崔炎不配为君,没想到父皇是有父皇的考量,竟如此果断的将崔炎治罪,为舅舅报仇。   他自知误会了自己的父皇,才会如此用功读书。   季老闻言默默地叹了口气,此时也不便对凌王说出真相,只道:“凌王殿下,老臣来此是有件事想请凌王殿下帮忙。”   “何事?”凌王将茶送到季老手中,“季伯伯尽管开口,只要侄儿做得到。”   “老臣就是想向凌王殿下要一套宫女的服饰。”季老笑道。   凌王皱皱眉:“要宫女的服饰?何用?”   “有用,凌王拿给老臣便是。”季老不好告诉凌王殿下他拿宫女衣服的用处。   凌王还小,不便卷入朝堂之争,就让他们为凌王淌水,护凌王殿下顺利立储登上皇位,郫国才有希望。   “好。”季老不说,凌王便也不好再问,“我这就去拿。”   得了一套宫女衣服,季老就告辞出宫了。   李公公被皇上派来监视季老的动向,见季老出宫,便回炎阳殿复命,“皇上,季老他在凌王宫里略坐坐就走了,大概也就呆了一盏茶的时辰。”   “知道了,你下去吧。”皇上听完禀报,脸上还是有些怒意。   崔总管道:“皇上不必忧心,季老只是许久未见凌王,想探望一下而已。”   “朕知道他只是探望凌儿,可朕就是看不惯他咄咄逼人朕的样子,真想杀了他。”皇上满脸怒气。   “他年纪都已经这么大了,没有几年好活的,皇上不必如此生气,只当他物尽其用为郫国的江山稳固做打算,与他动怒作何?”崔总管了解皇上,他若是生气,一定要给他顺气,他气谁就一定要贬低谁,这样皇上心里才会舒服。   果然,皇上被崔总管的话逗笑了,“也是,朕何必跟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生气,再说,他想提拔卫临就先依了他,反正咱们早就准备好了如何处置卫临了。”   “是啊,皇上,不生气了。”崔总管顺着皇上道。 第153章 这里不安全   入夏的夜树上的蝉儿叫得甚欢,水池里的青蛙也不甘示弱的呱呱直叫,人在心情好的时候听到这些声音,感觉会是一首动听的叫声,可杜文云烦燥不安,本就难以入眠,再加之这些叫声,真想拿棍子将树上的蝉儿和水里的青蛙打死才算清静。   孟玲远远地看着杜文云的房间,那里原本曾是她想进便进的地方,如今……   安然换好季老拿来的宫女服,还别说,这皇上对宫女到挺舍得下本的,齐胸纤纱长裙,外搭蝉衣,一身白裙到把安然衬的如同仙子般,卫临不禁看直了眼,心里更是担心了。   娘子这样美,万一被皇上见到会不会?   “这衣裙的设计真不错。”安然十分喜欢这身裙子,改日也要加些改良,放店里卖,一定受很多姑娘追捧。   “娘子,要不还是让我去吧,你这样……愚夫实在是不放心。”卫临还是想拦住娘子不想让她进宫。   “你怎么还这样不放心我啊?”安然哭笑不得,调侃卫临道:“也就你把我看得极重,觉得我极美,生怕我出去被谁看中,抢了我去,心里老是担心,皇宫是什么地方,那是美人如人之所,上次宫宴给我们倒酒的宫女都是眉清目秀,漂亮的很,像你娘子在宫中也就姿色平平,更何况你家娘子现有武功,谁敢非礼我?我打得满地找牙你信吗?”   “信。”卫临哪能不信,娘子没武功的时候都敢跟虞桂平对打,现如今武功比他还高了,还不更见谁不爽更要揍谁?   “好了,别担心了,你进宫真的太危险了,我去最适合,把心放肚子里,若有异常,我以响箭为号,你再来救我也不迟。”卫临去找季老时,顺便从季老府里的兵器库里给她拿了副袖箭,以防万一。   卫临真是心细如发,这袖箭不仅可以传送信号,若真遇危险还能发箭救命呢。   “等我救出陈子圆,我们就离开京城,回南境好好过日子。”安然在卫临的唇上亲了亲,将备好的夜行衣裹住全身,就使轻功出去了。   卫临摸了摸嘴唇,目送着娘子渐渐的消失在屋顶,直到娘子与黑夜融为一体,再也看不见,卫临这才坐回床上静静发呆,心里乞求娘子能平安无事的救出杜夫人,千万别遇到什么危险。   陈子期也睡不着,本想找姐夫说说话的,结果看到一道黑影极快的从屋顶闪过,要不是他熟悉义姐的气味,还以为是皇上又派了哪个高手来监视他们呢。   “义姐这么晚了要去哪?”陈子期念念了一句,随后,他瞪大了眼睛,明白过来了。   “子期,在干嘛呢?”杜文云见陈子期杵在那发呆,便上前打了声招呼。   陈子期道:“姐夫,我义姐她进宫去救我姐了。”   “嫂子?”杜文云惊讶道:“她不是不让我们进宫吗?怕打乱李公公的救人计划。”   “她是不让我们进宫,怕我们有危险,自己也是急在心里的,这不,半夜穿着夜行衣便去宫里了。”陈子期抬头看了看早就不见人影的义姐,道:“她也是用心良苦,自卫老夫人将毕生的武功传输给她后,在我们这些人中,也的确就她轻功最好,武功最高了,她进宫的风险的确比我们要低些,姐夫,义姐去救我姐了,有她在,你也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义姐人聪慧,她一定很快救出我姐的。”   “嫂子真是有心了。”杜文云心中十分感念卫夫人为他所做的事。   安然仗着自己的轻功极好,直接从人多的宫墙上飞进皇宫的一棵大树上。   值夜的禁卫闻听动静,感概道:“好大一只鸟啊。”   安然将夜行衣放在树上,环顾四周见没人便轻飘飘的从树上落下,选了一条路便往内宫方向去了。   她没入过后宫,上次参加宫宴也只是在皇上设宴的外殿,后宫有三宫六院,宫院极多,她又没人带路,很难找到李公公住处。   算了,问吧。   安然见远处有一宫女挑着灯正朝她这个方向而来,安然走过去,朝那个宫女行了行礼,礼貌道:“这位姐姐,您可知李公公住哪儿?”   那宫女看了看安然,有些诧异:“宫里很多李公公,你问得是哪个李公公?”   安然:“……”   糟糕,她竟不知道李公公是掌管什么的?这怎么打听?   “那打扰了。”安然决定还是自己找吧。   那宫女拦住安然道:“你是新来的?”   “啊。”安然只能这么敷衍。   “掌管分制的李公公住在内侍院的东南院,你去找他吧。”宫女见这新来的傻傻的,还是好心的告诉她。   “谢谢姐姐。”安然非常感激的朝这位宫女又行了行礼。   那宫女回了礼,提着灯继续往前走。   安然又向一位宫女打听到了内侍所住的院子,便高高兴兴的去找李公公了。   李公公见小滋那边还未有动静,心里急得很,眼看崔总管快要将皇宫翻遍了,再搜到昭阳宫,陈子圆和孟宇肯定就藏不住了。   “李公公,有个宫女找你。”门口遇到安然的小内侍帮她传话道。   李公公正着急上火,哪还想见那些找他换岗的小宫女,“你让她回去,就说我睡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巴山爱   “李公公。”安然朝李公公行礼,抬眼朝他直笑。   李公公见是卫夫人,差点没叫出来,还好他稳定心神,故皱了皱眉道:“你怎么自己就进来了?”   “奴婢找了李公公好几次,李公公都有事,今日自己便鲁莽进来了,奴婢想李公公一定会在。”安然一脸认真的道。   李公公嗯了一声,便道:“那你进来吧。”   将卫夫人请进屋,李公公就把门关上,通传的小内侍见李公公关了门,笑了笑便退下了。   李公公给安然倒茶,问:“卫夫人,您是怎么进来的?”   安然笑道:“飞进来的。”   李公公:“……”   安然再次强调道:“真的是飞进来的,皇宫围墙是高,但也拦不住我。”   李公公感概道:“卫夫人好武功。”   “武功好有什么用,我轻功再厉害我也不能带着陈子圆还有孟宇飞出宫去啊。”安然耸耸肩,“只能自保。”   这年头有武功自保就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连皇宫都能来去自如的人。   李公公简直要将卫夫人当神了。   安然见李公公眼里全是敬佩,摆了摆手道:“李公公可千万别这么看我,对了,陈子圆和孟宇查到了被关在何处了吗?”   “回卫夫人,我已将她们救出来了。”李公公道。   “真的?那她们在哪儿?”安然问。   “我将她们安罪在了昭阳宫。”李公公回道。   “昭阳宫?在哪?”安然又问。   “我带你去。”李公公起身。   “好。”安然跟在他身后。   俩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内侍院,守门的小内侍看到李公公这么快就办好事了,心道,也是,他们又不是真男人,满足一下就行了,若久了,怕是要气血冲身,暴毙而亡了。   李公公带着安然来到昭阳宫,“就在里面。”   安然见宫门紧闭,里面似乎也没有灯光,便问:“这是个空殿?”   “昭阳宫原先是给崔昭住的,崔家入狱后,皇上便让人封了这里,所以暂时安全,但崔总管很快便会搜到这里了,我也正想办法怎么转移她们呢。”   李公公话音刚落,远处有好些人提着火把,有人道:“崔总管,皇宫内院都搜的差不多了,昭阳宫要不要搜?”   “搜,一处也不要放过。”他就不信了,陈子圆和孟宇能被人救到哪里去,挖地三尺他也要将人搜出,严刑拷打也要问出救出她们的人来。   宫里竟有外面的刺探,若继续让这人留在宫中,皇上岂不是危险?   安然眼看他们就要过来,对李公公道:“你回去,陈子圆她们暂时我来保护,等过了风头,我们再想办法救她们出宫。”   “那卫夫人你一定要小心。”李公公知道自己留下也帮不上忙,叮嘱了一句便走了。   安然一个纵身翻进昭阳宫,用卫临教她的闻声法听出陈子圆藏在了哪儿,安然蹑手蹑脚的走过去。   陈子圆见有人朝她走来,心里紧张的不行,好在那人开口说话了,“杜夫人,是我,我是林婉儿,卫临之妻,快出来,这里不安全。”   陈子圆一听是林婉儿,心情激动地从柜子后面走出来,“婉儿姐姐……”   “别哭,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快跟我走。”安然拉着陈子圆朝后院跑去,看到一棵大树,安然想也没想将陈子圆和孟宇一个一个的送到了大树上,用树叶将她们藏好。   昭阳宫被人推开,几十个内侍蜂涌而上,四处搜索,很快便将昭阳宫里里外外都搜了个遍。   没搜到人的内侍道:“崔总管,没有。”   崔总管本想带人到另一处去搜的,结果看到后院草坪上有几处杂乱的脚印,正要抬头看时,忽然一声高唱:“皇上驾到!”   “皇上怎么来了?”崔总管纳闷道。 第154章 她会帮我们吗?   崔总管顾不上杂草上的脚印,忙转身跑着去接驾。   “皇上,您怎么来这里了?”崔总管问。   皇上看到昭阳宫被搜得一片狼籍,皱着眉道:“怎么翻成这样?”   崔总管回道:“皇上,我们在搜人,实在是顾不得许多。”   小滋冷笑了下,讥讽道:“搜个人而已,有必要连抽屉也翻?崔总管难不成是要搜个婴儿?才能连抽屉里也能藏得进去?”   崔总管:“你……”   “罢了,罢了。”皇上摆着手道:“你们弄得这么乱,让朕的小滋如何住?崔总管,快让他们收拾干净。”   “是。”崔总管忍着气只好让内侍们去收拾。   安然在树上眼看着崔管家就要发现她们,正想着怎么引敌离开呢,还好皇上赶来了,真是阿弥陀佛,谢天谢地,安然的心都已经差点提到嗓子眼了。   “这里不安全了,我们下去。”安然一手一个提着陈子圆和孟宇下了树,带着她俩又躲进了一处假山后,这才定了定神。   陈子圆也紧张的不得了,吁着气拍着胸口道:“婉儿,幸好有你,不然我和宇儿一定会被他们发现了。”   “这个崔管家人很精,要不是皇上刚好来,说不定我们就已经被发现了。”安然就知道崔管家此人不简单,当初在将军府的时候,从这人的眼神中就能看得出来,闪着精明。   “婉儿,你认识他?”陈子圆问道。   “认识,若不是此人,我和卫临也不会被皇上当成棋子,我爹和我娘也就不会死了。”安然一想到自己爹娘惨死,就恨得牙根痒痒。   陈子圆拍了拍安然,抱歉道:“对不起。”   “我没事。”安然抹了把眼泪,“总有一天我会为我爹和我娘报仇的。”   小滋还是被俩个嬷嬷搀扶着,等收拾的差不多时,嬷嬷将她扶到正殿坐着,皇上叫来一名内侍,“你去把管内司的李公公叫来。”   那内侍恭身道:“是。”   李公公一直在担心卫夫人那边,心里忐忑不安,想去昭阳宫查探可否出事,又怕自己的冒然引起别人的怀疑,坐立不安。   好在有内侍过来叫他去昭阳宫,说是皇上叫他。   李公公问那内侍:“你可知皇上找我有何事?”   内侍道:“皇上领着小滋姑娘回了昭阳宫,大概皇上是想让李公公帮忙安排几名内侍和宫女侍候吧。”   “哦,那就好,真怕自己犯了什么错,皇上责罚我。”李公公的心总算不提着放回肚子里了。   内侍见李公公如此紧张,笑了笑道:“李公公向来做事稳妥,皇上极少挑得出来毛病,李公公不必担心。”   “能不担心吗?在宫里做事,谁不是如履薄冰?”   这到也是,内侍也是深有体会的,上面若是有人找他,他也会紧张,怕是什么事没做好或是不经意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挨罚。   到了昭阳宫,李公公先给皇上行礼:“奴才参见皇上。”   “嗯,起来吧。”皇上抬了抬手,告诉李公公道:“以后小滋就住昭阳宫了,朕已经封她为闲美人了,你就按美人的位分给小滋安排几个稳妥的内侍和宫女来侍候。”   “是。皇上。”李公公领命。   小滋见皇上都安排好了,便道:“皇上,您也累了一天了,回去歇着吧。”   “也好,朕晚上再来看你。”皇上看了看昭阳宫,不太愿意留在这里。   这里毕竟是昭贵妃住过的宫殿,皇上心里多少对她还是有些些愧疚的,昭贵妃自打进宫后,对他侍奉的也算尽心尽意,若她不是崔炎的女儿,他也不会废了她将她打入天牢了。   “臣妾恭送皇上。”小滋虽全身软绵,但还是极力给皇上行礼。   崔总管让内侍收拾完昭阳宫后,离开时朝小滋瞪了一眼,小滋满脸的不屑和冷笑,心里更是暗骂此人便是彻头彻底的无耻小人。   李公公~安排了四位宫女和四位内侍来侍候小滋,小滋朝李公公眨了眨眼,李公公看懂了,小滋身边的俩位婆婆是皇上安排监视她的,自然是有话也不好当面说了,得想个法子将这俩婆子调开才行。   “你们将偏殿的房子收拾出来给闲美人住,这正殿除了保持原样外,也不必每日来清扫,三五日清扫一次就行。”李公公~安排宫女内侍们去做事。   小滋笑道:“还是李公公懂我,不愧是你们曾一起做过事的情份。”   李公公道:“老奴认识闲美人也有十年了,多少是知道闲美人是念旧之人,若安排不妥,还请闲美人提醒。”   “极好了。”小滋很满意。   “闲美人,奴婢扶您去内殿休息吧,这里有李公公~安排就行。”一嬷嬷尽职尽责的听皇上的话,不希望闲美人与外人多聊。   “也好,我全身无力,就扶我进去躺着吧。”小滋自然不会当面违逆皇上的人,她相信李公公既有事求她,就一定会想到办法跟她说明此事的。   李公公正好也要四处瞧瞧,卫夫人进了昭阳宫,也不知道带着陈子圆和孟宇藏哪儿了,他得确认一下。   逛到后院,还没走几步时,李公公便被一小石子轻轻的砸了一下,侧身去看,只见卫夫人朝他直笑。   卫夫人笑得真好看,李公公都有些看呆了,呆怔了一会回过神后,拿手压了压,意思告诉她先暂时躲着,他会想办法。   目测那俩位嬷嬷是有些武功的,所以想把她们打晕是不可能,只能智取了。   李公公想了许久,才叫一名内侍过来,给了他银子,“你去帮我到御膳房叫几个好菜,要几壶好酒,今日~你们是第一次在昭阳宫当差,以后好好在这里办好差事,不要给本公公添乱,今日这顿酒菜是我请你们的。”   内侍一听李公公要请他们吃好酒好菜,顿时眉开眼笑:“李公公真是太好了,奴才这就去办。”   御膳房的饭菜做的是极好吃的,像他们这些下人,想要吃一次御膳房的饭菜,那可是要另外掏银子的,这御膳房供的是皇上吃食,随便拿一道菜出来,都是精致的很。   好看又好吃,还有美酒,内侍和宫女们都快要口水流一地了。   李公公刚要动筷,突然想到什么,“对了,闲美人身边还有俩位嬷嬷没吃呢,你们去把她们也请来一起吃吧,若她们不来,就算了。”   “好。”有个小宫女高兴地去请人。   陪在闲美人身边的俩位嬷嬷早就听到李公公自己掏银子叫了御膳房的膳食,心里早就馋了,奈何她们要陪着闲美人,也不知道李公公会不会邀请她俩,只得忍着嘴馋留在闲美人身边。   正思量着呢,殿外就传来一宫女的声音,“两位嬷嬷,李公公让我来问问你们,你们要不要一起过去和我们一同用膳?”   “要。”俩嬷嬷赶紧回答。   御膳一辈子难得吃一次,今日又是李公公请客,这免费的御膳不吃白不吃,再说闲美人此刻已睡着,就算她醒了,她也不能做什么,不如去吃御膳,反正也不会出什么事。   李公公就知道这俩位嬷嬷难忍口腹之欲一定会来的,在宫里当差久了的内侍和宫女,只要吃过一次御膳,那这味道便是切入味蕾,念念不忘。   “来,俩位嬷嬷,多吃点。”李公公招呼那俩人吃菜饮酒。   她们也不客气,左手端酒,右手夹菜,吃的好不欢乐。   安然和陈子圆孟宇三人窝在假山洞中,闻到酒菜香,安然巴咋了下嘴唇,苦笑道:“真饿啊。”   陈子圆也苦笑了下,“都是我们连累了你。”   孟宇是个孩子,闻到饭菜香自然是忍不住的要朝饭菜香的方向走,陈子圆一把抱住他,“宇儿,外面危险,别出去。”   “姨姨,我饿。”孟宇摸着肚子道。   “知道你饿,再忍忍,很快我们便有的吃了。”陈子圆心疼这孩子。   这孩子虽心智不全,但还是非常听话的。   孟宇问:“姨姨,我们是要等他们吃完了再吃吗?”   “是的。”陈子圆点头道。   安然在这孩子头上轻轻的抚了抚,没说话,李公公刚才的动作明显是告诉她别轻举妄动,等他通知,她相信李公公一定能安排好的。   大概过了两刻钟,果然李公公过来了,小声的叫道:“卫夫人,你们跟我来。”   安然带着陈子圆和孟宇从假山的洞中~出来,陈子圆朝李公公行了行礼以示感谢,李公公道:“别客气了,快跟我走。”   李公公将安然她们带进正殿,对她们道:“你们先住这里,三五日内是安全的,这几日我便想好法子送你们出宫。”   “好。辛苦你了李公公。”安然点头道。   “给。”李公公从袖子里拿了几个馒头,不好意思道:“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昭阳宫有皇上的俩名嬷嬷,看样子似乎是个高手,卫夫人一定要小心那俩人。”   “好,我会的。”安然将馒头分给陈子圆和孟宇,问道:“这里面住的是哪位妃嫔?”   李公公道:“以前住的是昭贵妃,后来崔家获罪,昭贵妃入狱了,今日搬进来的是昭贵妃的贴身宫女名叫小滋,被皇上看中,给了她住这里,卫夫人,若想救她们出宫,还需得靠这位小滋姑娘不可。”   “她会帮我们吗?”安然问道。   崔炎获罪,她和卫临是皇上的助力,若是让那位叫小滋的姑娘知道,还不得向皇上告发她们? 第155章 烧鸡谁吃了?   “会的。”李公公很肯定道:“小滋和崔茂虽都是崔府的下人,但小滋一直对昭贵妃忠心耿耿,此次崔茂卖主求荣,投靠皇上,也连累了昭贵妃下狱,小滋怎不恨他?但凡崔茂所要抓的人,小滋必会救,不然我们几个也不至于如此安全的留在这里了。”   “你的意思是说那位小滋姑娘已经知道我们在这里了?”安然惊讶的问道。   “嗯。”李公公点点头,给卫夫人吃安定丸道:“卫夫人不用担心,小滋若是要出卖我们,她早就出卖了,只是……”   李公公顿了顿继续道:“小滋姑娘现被皇上下了软筋散,又有俩老婆子看着她,若无她帮忙,老奴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办法送你们出去。”   “这皇上也真够下流的,不从他的姑娘就用软筋散?这跟外面市井下三滥有何区别?”安然愤愤道。   李公公不发表意见,在心里却也是看不惯皇上的所做所为的,在这宫里,被皇上糟踏了多少宫女,见过太多悲惨,心里也几乎麻木了。   安然见李公公不说话,自知失言,虽恨当今皇上,但这里毕竟是皇宫,李公公还在这宫里做事,当着李公公的面骂皇上,着实不好,安然有点尴尬,呵呵笑道:“李公公,要不你拖住那俩个嬷嬷,我溜进偏殿见见小滋姑娘,说不定我用内力能帮小滋姑娘驱除软筋散的药效,也能让她早点帮我们可好?”   她虽和崔家有仇,但跟一个崔家仆人犯不着什么仇恨,如今在这宫里也只有小滋能帮她们,安然自然是要先将小滋身上的软筋散去掉了。   反正小滋又不认识她,先利用她出宫再说呗。   “好。”李公公觉得安然这主意甚好,帮小滋解了软筋散,以小滋的武功和机灵,一定能摆脱那俩个嬷嬷,到时,她就能帮卫夫人她们出宫了。   “那就这么说好,你先去拖住那俩个婆子,我去偏殿。”安然道。   陈子圆紧张的很,拉着安然道:“小心。”   “没事,别怕。”安然拍了拍陈子圆的手,就很警慎的出去了。   俩婆子喝的满脸通红,见李公公出来,一婆子拿着空酒壶摇了摇醉意熏熏的道:“李公公,您去哪儿了,酒没了,菜也吃的差不多了。”   “是啊,李公公,你请我们吃饭吃酒,总不能不让我们尽兴吧?”别一婆子也吵着没吃喝过瘾,要让李公公再去买酒买菜。   李公公笑道:“刚出去就是去叫酒叫菜了,稍等啊,马上就会有人送来。”   俩婆子笑眯了眼,朝李公公竖起拇指,“李公公就是大气。”   安然听到她们的说话声,心里愧疚,李公公帮她做事,她竟忘了给李公公银子,真是该死。   算了,还是先见见小滋姑娘再将银票给李公公。   小滋全身瘫软的躺在床上,听到有人推门,看也不看,目光一直盯着缦纱发怔,她不知道该如何救娘娘,若是娘娘死了,她一人也不会苟活。   “嗨,小滋姑娘。”安然叫了叫床上的女孩。   小滋侧过头,见一陌生女子,目光闪了闪,问道:“你是?”   “我是李公公的朋友。”安然怕小滋姑娘防备她,赶紧解释道:“是他让我来帮小滋姑娘的。”   “你帮我?怎么帮?”小滋问。   安然走过去,将小滋姑娘扶起,一只手运足内力,用真气输入小滋的体内。   小滋感到一股强大的内力进入她身体,好强的内力啊,小滋惊讶道:“你竟是位高手。”   “惭愧,从小跟我娘习武,所以有点功力。”安然笑了笑,对小滋道:“你试试,能不能使力?”   小滋下床,紧握拳头用力一挥,软筋散的药力驱除了,小滋很感激道:“谢谢你,能用上力了。”   “那就好,此地不宜久留,我得回去了。”安然告辞。   小滋拉住安然,问道:“你是这宫里的宫女吗?”   安然摇摇头,不瞒小滋道:“我是进来救我一姐妹和孩子的。”   “救你姐妹和孩子?”小滋想起李公公跟她说过让她帮忙救俩个人的事,便道:“对了,崔茂为何将他们关在皇宫?”   “能为什么,想用女人和孩子做人质让我姐妹的夫君听令与他呗。”安然自然不好跟小滋说她们的事,只得如此跟她解释。   小滋闻言气愤道:“崔茂那个小人。”   安然抱了抱拳,“小滋姑娘,我真的不能在留了,那俩婆子虽有李公公拖着,但拖的时间久了,我怕让人疑了李公公,我得走了。”   “好。”小滋点点头。但凡是与崔茂有仇的她自然不会让他们陷入危险,李公公所说的俩个人她是一定要救的。   安然回了正殿,陈子圆见她安然回来,提在嗓子眼的心放回了肚子里,“知道你武功好,但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担心,对了,婉儿,你我虽只见过一面,但我记得你好像是不会武功的,你现在为何有如此高的武功了?”   “是我婆婆将毕生的武功传输与我的。”安然一想到娘殉死,眼睛一下红了起来。   陈子圆见自己又戳到林婉儿的伤心之处,内疚的不得了,“婉儿,我……我又拿话让你伤心了。”第二中文网   “没事。”安然摇了摇头,笑了笑问道:“对了,你们吃饱了吗?”   孟宇一听吃的,忙上来拉着安然的衣角,告诉安然道:“没吃饱,没吃饱。”   “知道你没吃饱,所以我拿了烧鸡给你。”安然将小滋那里的一只烧鸡顺了回来,拿给孟宇吃。   “有肉?”孟宇看到烧鸡两眼都发光了。   安然扯了一只鸡腿给他,“吃吧。”   孟宇接过,连声谢谢都没说就咬着鸡肉狼吞虎咽。   陈子圆看在眼里心疼道:“这孩子,也是可怜,和我关在一年了,吃得都是冷菜剩饭,从未吃过一次肉,你到给他拿了肉来了。”   “你也吃。”安然将另一只鸡腿掰下来递给陈子圆。   陈子圆没接,“你吃吧,我吃鸡翅就行。”   “吃什么鸡翅,吃这个,肉多。”安然将鸡腿放到陈子圆手里,“你们都一年多没吃过肉了,我是天天吃,你就别跟我客气,这一整只鸡,够我们吃的。”   “谢谢!”陈子圆不好意思的笑道。   “吃饱喝足,我们就好好睡一觉,子圆,你很快便能见到你夫君和你弟弟了。”安然将最肥的肉扯下来给孟宇和陈子圆道。   “他们好吗?”陈子圆想念自己的夫君和弟弟,问到他们时声音都哽咽了。   “他们极好,放心,就是担心你。”安然朝陈子圆笑了笑,告诉她道:“对了,我和陈子期结拜为姐弟了,我和她是姐弟,那自然与你也是姐妹了,我印象中好像比你大一岁,不如你以后也和陈子期一样叫我义姐?”   陈子圆噗嗤笑了下,“我夫君与你夫君结拜兄弟,我理因叫你嫂子的,只是当初你说我们年岁差不多大,叫嫂子就显辈份了,不如就叫你名儿,现在你怎么不嫌辈份,要我叫你义姐了?”   “此一时彼一时嘛。”安然笑道:“那还是你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反正我们现在是亲上加亲了。”   “确实,你夫君与我夫君结拜,你又与我弟弟结拜,真是亲上加亲。”陈子圆觉得林婉儿似与以前不同了,现在的她整个人好像开朗了,也变得喜欢爱说话。   “不止呢,你家女儿杜小薇,那俩个男人帮她跟我家老大卫国定了亲了,以后等孩子们长大,我们俩家又是亲家了。”   “真的?”陈子圆满脸惊喜的问道。   “咦?你这么高兴?我还以为你当娘的多少有点失落呢?毕竟那是你的宝贝女儿。”安然奇道。   “为什么失落?看着自己女儿能嫁一个好夫家,不是一件高兴的事吗?而且卫国那孩子我又不是没见过,多好的孩子啊,还有你俩夫妻,小薇有你们这样的夫家,我真的求之不得。”陈子圆越说越兴奋。   安然怕她声音传到外面,对她轻轻的嘘了一声,然后笑道:“嗯,小薇嫁到我家,我一定好好待她,将她当亲生女儿般对待。”   “谢谢!”陈子圆相信林婉儿定能善待她女儿,林婉儿现在的性子也是越来越好了,以前除了不太爱说话,但她看得出来,她心是极善良的。   不过现在多了份热情,比以前更好相处了。   她女儿有这样的婆婆是她的福气,更何况还是与长子订亲,夫君和卫将军真是有心了。   看到陈子圆这般开心,看样子她对她们两家结亲是真的满意,吃完一整只鸡后,安然从盆台上拿了一片干净汗巾擦了擦手,对孟宇道:“孟宇,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睡觉觉了。”   “好。”孟宇欢天喜地的往曾经昭贵妃的榻上跑。   陈子圆也拿了一条汗巾,慈祥的给他擦脸擦手,“瞧你,脏兮兮的。”   安然翻了翻衣柜,竟找到与孟宇差不多大的孩子衣服,便拿了一身出来给陈子圆,“给孩子换上,他身上的衣服实在是太脏了。”   “要不我俩都洗洗吧。”陈子圆虽极重整洁,但被人关了一年时间,缺水缺吃的想整洁也没办法,自己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味了。   “嗯,这身衣服不错。”安然将昭贵妃的常服拿给陈子圆穿,反正昭贵妃下了狱,这些衣服留着也没什么用,“你带孟宇去洗洗吧。”   内殿后有一池水,陈子圆便带着孟宇去那清洗身子了。   俩婆子喝得东倒西歪,直到进了偏殿才想起,一婆子大叫道:“完了,若是皇上来了,看到我们喝成这样,还不把我们俩老骨头打断?”   “是啊,怎么办?”另一婆子也惊醒过来。   小滋听到她们声音,冷笑了下道:“放心吧,皇上今晚是不会过来的。”   皇上说晚点来看你,谁会去相信,也只有她家娘娘才会傻傻的等,等到天亮才不甘的去睡。   “这么晚了,皇上应该不会过来了。”一婆子看时辰不早了。   另一婆子眼尖看到桌上少了只鸡,便问:“烧鸡谁吃了?” 第156章 皇上,您的出宫令牌呢?   另一个婆子也看到桌上少了一整只烧鸡,“难道有人来过?”   当俩婆子正欲全力搜人时,内室的小滋幽幽叹了口气,道:“我吃的。”   俩婆子面面相觑,心里同时在想闲美人被皇上下了软筋散,全身无力,若无人搀扶或背她,她是不可能从内室走出来的。   正纳闷呢,小滋正扶着门非常吃力的出来,俩婆子一见,想也没想赶紧去扶,电光火石间,小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一个点了那俩婆子定穴,俩婆子被定住,大呼上当了。   可闲美人明明是中了软筋散的,怎地现在全解了?   刚才看到闲美人出来时还以前是皇上下的药量不够,所以闲美人能从内室走出来呢,现在她完全是恢复了,到底谁给她解了软筋散?   不过俩婆子再满头的问号也没用了,小滋见这俩人酒量极好,喝了这么多刚才差点没将她们给制住,不行,这俩人绝不能留,小滋看了看桌上的一壶酒,打开酒盖又找来她之前备的迷香散,放入酒中,强灌给俩婆子。   俩婆子被灌了几口,只觉屋内旋转,渐渐地眼前越来越黑,越来越黑,最后人晕过去了。   小滋走出偏殿,果然李公公正着急的守在外头,俩婆子虽喝了很多酒,有些晃悠,但这俩人也只是喝尽兴了而已,武功还是在的,万一被俩婆子知道小滋的软筋散被解,那卫夫人她们就要危险了。   “没事了。”小滋朝李公公微微一笑,“那俩人被我下了迷香散,不会醒了。”   李公公有些错锷,还是不放心的跑进去确认了一下,那俩婆子的确昏死过去了,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李公公这才松了口气。   “可她们醒了怎么办?”李公公刚松下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   小滋道:“不用担心,皇上来了,我自会应付。”   “哦,好。”李公公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在卫夫人她们还未送出宫去,他这颗心始终是悬着的。   小滋问:“对了,李公公,你要我救的那俩人呢?”   “她们……她们在正殿。”李公公知道正殿是昭贵妃的寝殿,小滋对昭贵妃忠心耿耿,情同姐妹,他将卫夫人她们安置在正殿的确不妥,可他也没办法。   “我去见见她们,李公公,劳烦你帮我守着宫门。”小滋朝正殿而去。   “好。”李公公应下,他自然是知道小滋要他守宫门的用意。   昭贵妃的床又软又大,睡安然陈子圆孟宇三个人是绰绰有余的,三人吃饱喝足,紧张了大半天了,自然挨着床的就睡熟了。   小滋看到床上的陈子圆穿着娘娘的常服,旁边的一孩子穿着十皇子的寝衣,顿时眼泪掉了下来,十皇子是皇上的亲生骨肉,皇上尽也下得去手?   小滋恨的捏了捏拳头。   安然感觉有人,突然坐起:“谁?”   小滋擦掉眼泪,“别怕,是我。”   “小滋姑娘?”安然没想到小滋这么晚了会来,累的打了个哈欠,“都快凌晨了,你不困吗?”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们,没想到吵醒你了。”小滋抱歉道。   她的脚步已经放得很轻了,没想到还是吵醒了这位姑娘。   “婉儿,怎么了?”陈子圆也醒了,揉着眼睛问,当她看清屋里还有另一个人时,顿时紧张的攥紧了安然,安然拍了拍她的手,“别怕,她不会害我们的。”   小滋朝陈子圆挤了个笑容,“是啊,我不但不会害你们,我还会救你们。”   “你想好了怎么救我们了?”安然问。   “嗯。”小滋点了点头,“皇宫戒备森严,想出宫必须拿到皇上的出宫牌,我都已经想好了。”   “看你的样子很有信心,那我们就有劳小滋姑娘了。”安然感谢。   “我也不是真全为了帮你们,我也是要出宫的。”小滋朝安然笑了笑。   “需要我配合你做什么吗?”安然想小滋姑娘既然找来,肯定是有事的。   小滋朝安然拱手,道:“姑娘武功高墙,我想求姑娘帮我牵制住崔茂就行。”   “好。”崔茂嘛,小意思。   “那你们睡吧。”小滋不好再打扰她们,便转身回去了。   刚走出正殿,小滋就听到李公公的声音:“皇上,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皇上比李公公还纳闷呢,“你怎么守在昭阳宫?”   小滋真没想到皇上这个时间会来,赶紧回了偏殿。   李公公稳住心神道:“那个……那个。”百晓   “别那个那个了,有话回话。”崔总管见这李公公吱吱唔唔,便喝他道。   李公公只好回答:“皇上派的俩婆子今夜喝醉了,老奴怕闲美人这会有什么事,一直不敢走。”   “俩婆子喝醉了?她们敢?”崔总管怒气冲天,三步并两步的冲进偏殿。   皇上也急急的跟上。   桌上的饭菜狼籍一片,俩婆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全身酒味,皇上见此情景,不禁皱了皱眉。   小滋在里屋听到动静,有气无力的问道:“是皇上来了吗?”   皇上赶紧进屋,扶着小滋坐起,问道:“这俩婆子喝醉多久了?小滋你要不要出恭?朕扶你去?”   “不用了,皇上,皇上来不久前李公公安排了俩宫女侍候我。”小滋朝皇上温柔一笑道。   皇上问道:“那那俩个宫女呢?怎么不留下继续侍候你?”   小滋嗔怪道:“皇上已经指了俩嬷嬷贴身侍候了,李公公哪敢再派俩人再贴身侍候,今夜只是看到侍候我的嬷嬷喝得烂醉,而我又急,所以李公公也只敢叫了俩宫女进来扶我,哪敢久留?不怕崔总管当欺君犯上处罚了吗?”   皇上知道小滋与崔总管不和,只得讪讪笑道:“李公公到是个有心之人。”   “是啊,皇上,都是你的忠奴。”说这话的时候,小滋故意咬了咬牙。   皇上见小滋心里还有气,有心想讨美人开心,便对外在的崔总管道:“将那俩婆子拉出去杖毙,竟在当差时饮食闲美人的膳食,还喝得烂醉,这种下人留着有何用。”   “是,皇上。”皇上的话崔总管不敢不从,但这俩婆子喝成这样,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怀疑的。   李公公看出崔总管的心思,便请命道:“皇上,崔总管是皇上的贴身内侍,要不奴才将这俩婆子拉出去吧。”   皇上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好,你去办法。”   李公公见皇上答应,赶紧去叫人。   小滋道:“皇上,今夜送来的晚膳臣妾也没吃多少,现下已经饿了,不如让崔总管叫些酒菜,皇上陪臣妾吃一点。”   “也好。”皇上答应,吩咐外面的崔总管:“崔卿,你去御膳房叫些酒菜来吧。”   “是。”崔总管领命便出去了。   小滋心里冷笑了下,皇上还真看重这个崔茂啊,竟都叫他崔卿了。   卖主求荣的小人。   李公公让人将俩婆子拉出去,又收拾了桌面,便去执行皇上的圣意将俩婆子打死了。   很快,御膳房的饭菜端来了,皇上是知道小滋必不会让崔总管侍候的,便让李公公喂小滋,自己自顾自的吃起来。   李公公回来时见到崔总管又往小滋的饭菜里加软筋散,心里十分担忧,可看到小滋却吃得正香,还在桌底下扯了扯他的衣袖,眼神告诉他没事的样子,李公公便放心的喂了。   软筋散并不是什么难解的药,她与娘娘在宫里住了十年,宫里的女人最是会用药用毒害人,她为了保护娘娘,什么样的解药她没准备?   刚回偏殿时,她就先吃了解药。   皇上见小滋味口不错,便道:“嗯,不错,小滋今日肯好好用膳了。”   小滋笑道:“饿了。”   出宫令就在皇上的腰上,小滋很想将皇上打晕,拿到出宫令去救娘娘,可是,她不能,且不说外面正站着崔茂,就是她真的这样匆匆逃了,也是逃不出宫外的侍卫还有宫墙的禁卫的。   但小滋真的不甘心,想到娘娘因崔茂的背叛而受罪,小滋就想给她点教训。   吃的差不多时,小滋道:“皇上,臣妾吃好了。”   “好。”皇上招招手,让李公公~安排洗漱。   几个宫人进来,先是侍候皇上和闲美人漱完口后,其中有俩个宫女想扶闲美人进内室,却被小滋拒绝,“皇上既然在这了,你们就不必在我身边侍候,皇上会照顾我的。”   皇上见闲美人指着要他来扶,笑道:“调皮。”   就在皇上过来搀扶小滋时,小滋手非常快的将皇上腰间的出宫令牌摘了下来,嘴角露出一抹笑。   快上早朝,皇上便起身了,侍候皇上穿衣的依旧是李公公~安排的宫女,穿戴好后,皇上精神气爽的出来,崔总管一直在殿外等候,看到皇上,崔总管迎了上去,一眼便看到皇上腰间的出宫令牌不见了。   “皇上,您的出宫令牌呢?”崔总管问。   他就知道小滋委身于皇上是想在皇上身上拿到令牌想出宫去救崔昭,这下被他拿到证据了,他定要皇上将她逐出宫去与崔昭一起关进大牢,这两日看她脸色看得够久了。 第157章 救你们出宫我也是有条件的。   皇上这才注意到自己腰上的令牌不见了,顿时瞪大眼睛:“小滋拿了?不可能啊,她……”   “老奴去找她。”崔总管不等皇上把话说完,就冲进偏殿,结果里面也冲出一个人来,俩人差点撞在一起,好在崔总管身手敏捷,堪堪将那人躲过。   跑出来的宫女可没崔总管那样的身手,直接一头栽在地上,哎哟直叫。   李公公见状,喝斥道:“皇上面前,怎可如此毛燥?是想要本公公罚你去做苦力吗?”   那宫女一听要去罚苦力,捧着一块玉佩忙解释道:“不是啊李公公,闲美人在床上发现皇上的玉佩未戴,嘱咐奴婢快些给皇上送上,这才急急跑了出来,奴婢哪知道崔总管也往里跑,一时躲避不急才失了仪,李公公千万别罚奴婢去做苦力。”   皇上见是自己腰上的玉令牌,接过道:“原来是朕落下了,难为闲美人为朕记得,行了,你也是为朕送玉佩,崔总管差点撞上你是他不对,李公公就别罚她了。”   这位宫女有点姿色,皇上哪舍得这样的美人儿去做苦力,自然是要为她求句情。   “是,皇上仁慈,还不快谢过皇上。”李公公忙朝那位宫女使了个眼色。   那宫女叩恩,“谢皇上恩典。”   “嗯,不错。”皇上嘴角勾起,今晚要不让她侍个寝吧。   见崔总管还楞在那里,皇上不耐烦道:“玉佩都拿回来了,走吧,再不走,朕又要被那帮老臣念叨了。”   上个早朝真是够烦人的,总是被那帮老臣上奏一大堆的问题,要不是不想让朝中再出现第二个崔炎,皇上真不想上什么早朝,处理一堆国家大事。   “是。”崔总管看了看偏殿里面,总觉得皇上的这块出宫令牌落的蹊跷,可小滋得到了出宫令牌,却又让一名宫女送出来,她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李公公,你也跟朕一起去吧,朕有一份圣旨需你去宣。”皇上朝帮他系好玉佩的李公公招了招手。   “是,皇上。”李公公看了看皇上腰间的出宫令牌,心里再想,若有这块令牌,卫夫人她们就能安全出宫了。   皇上的圣旨是下到杜府给卫临卫将军的,李公公看了圣旨的内容,是提拔卫将军为南境大将军的圣旨。   这是好事,可李公公看得出来皇上满脸不情愿,甚至脸上还有很重的杀气,李公公嗅到危险,非常心惊,他得给卫将军提个醒,快些将卫夫人她们送出宫,只要卫将军和卫夫人他们回到南境,天高皇帝远的,皇上也就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了。   李公公刚一到杜府,杜文云就将他一把拉了过来急切的问道:“李公公,我夫人她怎么样?”   卫临也想问娘子境况,满心期待的看着李公公。   李公公见他们这般心急,便道:“二位将军不必担心,她们都很好,很安全,只是想要将她们送出宫就有些难度,不过我们已经想到办法了,最快今晚,最迟三天,她们三人必会安全出宫。”   “这就好。”杜文云抚了抚胸口,这两日他日日提心吊胆,生怕夫人在宫里遇到什么危险,可他又相信嫂子,有嫂子在,她是无任如何也会护住他夫人的。   “卫将军,这是皇上给你的圣旨,你已被皇上封为南境大将军了,这圣旨老奴我就不宣读了,卫将军,老奴一定会尽快将卫夫人她们送出宫的,她们一出来,你们便离京,老奴看得出来,皇上封你为南境大将军似乎并不情愿,卫将军这几日一定要小心谨慎。”   “多谢李公公提醒,只要娘子她们出来,我们便一路逃回南境去,绝不在京中逗留。”卫临早就有预感皇上是不可能留下他的,对皇上而言,他只不过是对付崔炎的一颗棋子罢了。   在这里,他被仇恨冲昏了头,害死了自己的娘和老师,他不会再犯糊涂拿娘子的命跟皇上拼。   “那就好,你们先耐心等这几日,老奴一定会将卫夫人和杜夫人还有那孩子救出来的。”李公公道:“老奴回去了,担误时间,怕那位崔总管起疑。”   李公公感觉这两日崔总管已经注意他了,他不能逗留太久。   “李公公,感谢!”杜文云朝李公公深深一拜。   卫临也非常感激的向李公公行礼。   李公公感动莫名,回了礼后就大步离开了杜府,活了这么大年纪,他是第一次被人与人之间的真诚感动,心里更是坚定卫将军卫夫人他们是值得他用性命去冒险的。   上完早朝,皇上被一群老臣吵着,累得筋皮力尽,回到炎阳殿,打着哈欠伸着懒腰问崔总管:“陈子期是指望不上他能将卫临的夫人抓来入京了,你安排的南阳县令何时入京?那季老头今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朕放卫临回南境镇守,以安民心,南阳县令再不来,只怕我们费尽心思弄掉了一个崔炎,季老和卫临还有那个杜文云要反了。”   “皇上放心,老奴在陈子圆失踪的那晚就派人去接南阳县令了,南境与京城相隔甚远,快马加鞭也得要三五日。”崔总管回道。   “好在朕让禁卫严守宫墙,都搜了两日了,陈子圆到现在也没搜出来,朕也是觉得奇了怪了,你不是说陈子期最在乎他姐姐的吗?怎么他连自己姐姐的性命都不顾了?躲在南境不回来了?”皇上纳闷的问。   崔总管沉了沉眼眸道:“陈子圆在冷宫失踪,怕是陈子期已和宫中内人联手了,所以陈子圆才能逃出冷宫,不过老奴到要看看,陈子期纵然能将陈子圆救出冷宫,他还能用什么办法救她出宫?”163TXT   “你的意思是说陈子期进京了?这叛徒。”皇上骂道。   他是皇上,这些刁民竟要一个一个的背叛他,真是气死他了。   小滋进了正殿,对安然道:“若无意外,今晚我们便能出宫。”   “真的?”安然欣喜道:“小滋姑娘可想好办法?”   小滋点了点头道:“若无意外,那个狗皇帝今晚必会来找李公公安排好的宫女,趁着他们苟合,我偷拿到出宫令牌,便能安然出宫。”   “那太谢谢你了。”安然感激道。   小滋笑了笑,道:“不过救你们出宫我也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安然问。   “姑娘你武功好,我帮你救了俩个人,还请姑娘报恩也帮我救一个人。”小滋一点也不客气的与安然谈条件。   安然想都不想也知道小滋姑娘想要她救谁,不过眼下是有求于人家,安然自然是先答应下来再说,“小滋姑娘与我们有大恩,别说帮你救个人,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再所不辞。”   小滋很满意,问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安然爽快的道:“安然。”   旁边的陈子圆眼神闪了闪,小滋朝安然抱了抱拳,“安然姑娘,出宫后就拜托你了,救完人我们便逃出京去,以后若是江湖相见,小滋定还安然姑娘一条命。”   哟,这小滋姑娘还真重情重义啊,如此重义之人,安然都不好意思跟她打马虎眼了,若真情况不危急,安然到是想帮她把昭贵妃救出来,反正他们俩家的仇,也不能算在崔昭身上,她毕竟也是无辜的。   更何况这位昭贵妃也确实可怜,被崔家连累不说,自己生的一儿一女也被皇上处死的,亲生儿女啊,皇上也真下得去手,实在畜牲不如。   “小滋姑娘,你这位朋友我交定了。”安然很欣赏小滋,若是留在她身边就好了。   这小姑娘太忠义了。   皇上心情实在是很不好,但这些事他又不会管,皇宫里的事只能交给崔总管打理了,至于外面的事,季老头不是挺能的吗?他也懒得去操心。   想到今早昭阳宫那个给他送玉佩的小宫女姿色尚好,可怜巴巴的样子像个小白兔似的,“朕去昭阳宫,你别跟着了,还是花精力尽快把陈子圆她们找到吧。”   “是。”崔总管心里自有衡量。   安然听到皇上来了昭阳宫,便赶紧让陈子圆和孟宇换上宫女和太监服,她相信小滋很快便会从皇上身上拿到出宫令牌。   陈子圆紧张死了,拉着孟宇一刻也不松手,生怕等下逃出宫时将这孩子丢了。   眼看天渐渐黑了,小滋拿到出宫令牌的速度比安然预期的要早些,果然是救人心切,小滋一见到她们,挥着出宫令牌道:“走。”   她今早用出宫令牌骗了一下崔茂,相信崔茂肯定想不到她会再偷令牌。   四人出了昭阳宫,李公公早上出宫的马车就停在内侍院外,李公公今早就告诉过小滋马车的事,这几日他会将马车停在不同的三个区域,以便要用。   小滋安然陈子圆均是宫女打扮,孟宇一身小太监服,从昭阳宫出来时,到也没人过问。   昭阳宫新进了一位闲美人,自然是有生面孔的宫人太监侍候,没人觉得好奇怪的。   小滋对皇宫熟,尽量避开了侍卫巡视的地方,内侍院的马车走去。   小李公公看到马车被人用了,便跑回义父的房里,“义父,卫夫人她们用马车了。”   “小滋姑娘一定是拿到出宫令牌了。”李公公欣喜,欣喜之余又忙问道:“对了,崔总管在干什么?”   “今晚好像一直未瞧见他。”   过了好一会儿,李公公大惊道:“坏了。”   说完,李公公就朝外面跑了出去。 第158章 快,快抓住他们!   小滋将马车赶的飞快,她急着出宫去救娘娘,自是恨不得立刻飞出宫去,安然的心情也是和小滋一样的,恨不得让小滋把马车赶得飞起直接越过宫墙。   马车里的陈子圆紧紧的抱着孟宇,心中暗向天神祈祷让她们顺利的出宫,她已经有一年没见自己的夫君和孩子了,归心似箭的心情让她整个人都很紧张。   快到宫墙时,小滋将马车拉慢了速度,宫门已关,想闯出去是不可能的,而且宫墙上全是弓箭手,就算开着宫门想闯出去也会被射成马蜂窝。   禁卫军有很多人认识小滋,小滋将马绳和出宫令牌交给了安然,自己随身一滚,滚进了马车内。   例行检查的禁卫军拦下马车,安然很镇定拿出小滋交给她的出宫令牌道:“奉皇上命令,出宫办事。”   “皇上让你出宫办什么事啊?”几个禁卫军身后走出崔总管。   安然惊。   崔总管一见安然,比她还惊。   他一直以为救陈子圆和孟宇的是陈子期和宫中内人里应外合,没想到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卫夫人?   就算是卫临他也没这么惊讶。   安然见崔总管识破,当即想也没想,使出全身内力朝崔总管逼了过去。   崔总管的表情简直比看到鬼还更惊讶,卫夫人……什么时候会武功的?   难道信息有误?   快,太快了,崔总管还未来得及出招抵挡,咽喉就被安然锁住了,“让他们打开宫门放我们走。”   崔总管直接无视安然的锁喉也要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卫夫人,你不是不会武功的吗?”   “是不会,但若不是你算计我家,我娘便不会死,我的一身武功是我娘传输给我的。”安然手上的力道加重,再次命令道:“让他们打开宫门,崔总管,你如今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前程似锦,相信你也不愿意与我们同归于尽吧?”   崔总管笑了笑道:“可我若真放了你们,皇上也不会饶过我呀。”   “你这么聪明,我们出宫后,皇上那边你自然有办法应付,崔总管,我们之间其实也算不上有仇,没必要如此为难彼此吧。”安然硬的不行来软的。   “若真细算起来,我于你们有恩,卫夫人,对吧?”崔总管尽管喘不过气,但还是极力的挤出了一点笑容问道。   “安然姑娘,跟他废什么话,直接闯吧。”小滋是个急性子,直接从马车里飞出来两拳打~倒前面的两名禁卫。   安然见形势不可逆转,将手腕上的袖箭射向了夜空。   “咻……”箭矢划破夜空,发出一道清澈的声响。   有个禁卫军在安然放袖箭时,一刀朝安然砍了过来,安然忙躲,松开了崔茂。   李公公赶到时,卫夫人与小滋已经跟禁卫打起来了,李公公拍着大腿,直喘粗气道:“还是来晚了一步。”   小李公公见义父自责,便安慰:“她们赶得是马车,义父是两条腿,哪追得上啊。”   “我得去帮她们。”李公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卫夫人有危险,忙冲上去。   小李公公一把抱住义父,“义父,你没有武功,冲上去是要送死吗?”   “那我也不能见卫夫人有危险而置她不顾啊,她是义父的恩人。”李公公拼命挣开自己的义子。   小李公公死命的搂着,就是不放。   李公公要不是年纪大了,怎被这臭小子牢牢抱住?气得他直骂:“你放开我,恩人有难,你要义父作壁上观,这是你义父该做的吗?臭小子,平时义父是怎么教你的?放开。”   “可义父去了又如何?卫夫人有武功能自保,义父你没有武功,过去了就是去添乱,义父相信孩儿,刚卫夫人放了一箭,定是向外求救了,卫夫人不会莽撞不做最坏的打算的,义父若去,暴露了自己不说,也会连累卫夫人的。”小李公公一边跟义父分析一边死搂着义父就是不让他去冒险。   义父若有个什么好歹,他怎么办?   李公公哪听他的,双手直瓣小李公公的手指,眼看一根一根的就要瓣开了,倏地,宫外直直掠过三道人影,一落地就举刀砍杀禁卫。   “开门。”是卫临的声音。   陈子期一刀一个杀死挡在他面前的禁卫后,将宫门的门闩拉开,一脚踢开厚重的宫门,对在门外等着的杜文云道:“快赶马车走。”   杜文云嗯了一声,飞快的朝马车跑去,来不及与马车里的陈子圆打招呼,“驾!”将马车赶出宫门。   宫墙上的弓箭手齐刷刷的放箭。   孟玲飞上宫墙,拿起宫墙上的一块大石运足内力朝一排弓箭手砸了过去。   “别恋战,快走。”卫临边打边退。   李公公太紧张卫夫人他们逃不出宫,瓣开小李公公的手就朝前跑了几步,看到卫将军和卫夫人已经快退出宫门了,心里顿时松了口气,然而还未等他这口气落下,李公公的肩上就中了一箭,是安然射的。   “义父。”小李公公忙抱住义父,心里那个气啊,卫夫人太不知好歹了,竟拿箭射义父。   安然投来抱歉的目光,李公公笑了笑,看着卫将军将卫夫人拉着越跑越远了。   “快追!”崔总管大喊。   禁卫军伤残一片,一个个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哪还有战力去追人。九六味   李公公眼见他担心的人已经逃出宫门,眼一黑,晕了过去。   安然他们一出宫就要直奔京城西门,卫临打探过,西门的守卫是最松懈的。   只是要速战速决,不然等崔总管集合了其他禁卫军赶来,他们这些人全都要葬身于此了。   “安然姑娘。”小滋在跑到差不多安全的地方后叫住安然,对她道:“我要去救娘娘。”   安然本答应小滋帮她救人的,只是现在情况危急,她若帮她救人,只怕是一个也逃不出去了,正为难时,小滋道:“你们逃吧,杜府的后门墙角下我藏了一封信,是崔相要交给卫将军的,你们若有机会,自己取了那封信看,后会有期。”   说完,小滋朝天牢方向跑去。   安然本想拦她,但知道这姑娘是个忠心不二之人,便也随她了。   卫临奇怪的问:“娘子,你什么时候叫安然了?”   安然好想说我就是叫安然啊,但怕跟卫临解释不清,便道:“我随便改的。”   卫临眨眨眼,一改就改娘的姓,娘子可真有心。   “快跑吧,禁卫军很快便追上来了。”孟玲见他们夫妻还有心思在这讨论名字之事,便催着他们赶紧跑。   安然好在是有武功内力在身的,不然这么强度的奔跑,肚子里的孩子早就要掉了。   卫临担心娘子受不住,想也没想直接横抱起安然,运足内力朝西门跑去。   安然急道:“卫临,放我下来,你这么抱着我跑会消耗内力的,我们还有一场硬战要打呢。”   “不放。”卫临死倔,娘子怀着孕呢,就算她武功比他好,那他也是男人,怎能让娘子挺着大肚子跟着他逃命?   陈子期放慢了脚步,与卫临并齐,笑道:“卫将军,你要是抱不动,要不我帮你抱吧。”   安然抚额,“陈子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他玩笑。”   “你们都别吵了,卫将军还是将卫夫人放马车上吧,你这么消耗内力,到城门口怎么与那些守卫打?”孟玲真拿这些人没办法,他们还知道自己是在逃命吗?   安然一听也是,“卫临,我上马车。”   “好。”卫临将安然放下。   安然一个纵身就跃到了马车上,杜文云见安然上来,大声道:“嫂子坐好了。”   “婉儿,快进来。”马车里的陈子圆叫道。   “我不进去了,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安然就留在马车外,紧盯着前方。   快到西城门时,卫临陈子期孟玲三人超过马车,还没等守城门的侍卫反应过来,站岗的俩名侍卫就死在了他们的刀下。   陈子期以最快的速度去开城门,只是城门比宫门还厚重,陈子期运足了力才将城门打开。   杜文云见城门开了一点,就驾着马车冲了出去。   卫临孟玲根本不恋战,俩人同时飞出城门后又一人一脚的将城门踢关了回去,然后一路逃出京城。   城门被打开,侍卫们反应再慢,已集结了两千多人出城去追。   他们全是快马,眼看就要被追上了,安然跳下马车,对杜文云道:“你们快走,我们挡着。”   然而话音刚落,只见前排的追兵被一条大绳绊了一下,倒了一大片,接着又是嗖嗖几箭,射死了好几个。   “谁呀?”安然纳闷谁会在这里设陷?帮他们挡住追兵?   卫临也不知道。   “嗖嗖……”又是几箭,前排的几个人全倒在箭下。   “这箭法好生熟悉。”安然刚说完突然想起是谁了,“是卫洲。”   卫洲小小年纪已经练出一弓射三箭了,难怪她看着这般眼熟的。   “挡不住了,快跑。”   卫国卫洲卫国一人一手拿着弓箭边跑边射,卫国大声叫道:“娘,别看了,快跑。”   “你们这三个孩子怎么也跟着跑来京城了?”安然又喜又怪。   “小心!”卫临眼见一侍卫一把飞刀朝卫国扔了过来,以闪电之速跃到卫国面前,将那柄刀生生的接住。   “卫临……”安然惊呼,也飞了过去,怪道:“徒手接刀,你就不知道把刀震开吗?”   “我……我忘了。”情急之下哪想得了这么多,卫临抓着脑袋憨笑道。   “快,快抓住他们!”   “妈的,禁卫军赶来了。”安然来不及给卫临包扎伤口,对卫临和孩子们道:“跑!” 第159章 看他们在山里能呆多久?   小滋与安然分开后,再一次闯进天牢,等她想救出娘娘一起逃出京城重新生活时,发现娘娘早已在牢中吊死。   “不……不可能的。”小滋承受不了打击,拼命的直摇头。   “小滋,别伤心了,快,快放我出去。”崔炎抓着牢门满眼希翼,现在城中一片乱,此时趁乱逃走是最好不过的。   小滋抱着娘娘的尸体,看向崔炎,她心里是极恨崔炎的,若不是他将娘娘送进宫,娘娘的命运就不会这般惨了,可……她更恨皇上,若不是皇上杀了娘娘的孩子,娘娘也不至于这般心灰意冷寻死了。   “好,我放了你。”崔炎固然可恶,但只要崔炎不死,皇上就会寝食难安,小滋不会让皇上好过的。   崔曚见父亲要走,也跟着跑出了牢中。   其间,竟沒一个狱卒去拦,京城大乱了,狱卒们都是有家有室的人,如此情景若不自保的,难道去送死吗?   更何况那可是崔相啊,京城一手遮天的人物,一个小小的天牢怎么可能困得住他,外面呐喊惨叫声此起彼伏,谁知道来了多少人?   拦他,嫌命长吗?   崔炎走了没多久,小滋背着娘娘的尸体也离开了天牢。   出去后,才发现京城全乱了,很多人见人就杀,京城百姓家家户户都紧闭房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小滋逃出京城才知道原来是崔炎的一个手下带了近两万多人来救他了,小滋不愿跟他走,背着娘娘消失在京郊的茫茫夜色里。   崔总管带着京城侍卫和禁军一路追赶,安然见他们死死咬住不放,再这么跑下去,他们这些人一个也活不了。   安然跳下马车道:“子期,孟玲,你们护着他们先走,我和卫临去引开他们。”   “娘,我们兄弟三人是不会离开你们的。”卫国一听娘和爹要去引开敌人,当场急了。   “是啊,娘,奶奶说过,咱们一家人生死一起,我们兄弟三人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爹娘有危险自己逃命去的道理。”卫洲也不肯走。   “娘,就让我们一家人在一起面对吧,而且我们已经长大了,也有了自保能力,多一个人多一份力,父母有难,我们做儿子的岂能不管?”他们兄弟三人说什么也不会离开自己的父母。   追兵很快就追上来了,情况紧急,这三个孩子又不肯先走,自己的孩子自己太了解了,就算她让陈子期将三个孩子带走了,以他们的性子,还是会偷溜回来找她和卫临的,若是这样,那太危险了,还不如将他们仨带在身边。   “好,你们仨就留下,但切记不可逞强,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听明白了吗?”   “放心吧娘,我们仨会保护好自己的。”兄弟仨人当场保证。   陈子期也知道他们一起逃目标太大,况且马车的速度根本赶不上轻骑的速度,被追上是迟早的事,“义姐,那你们一定要小心。”   “放心,不会有事的。”安然心里想好了对策,他们一家就将崔茂带进山里,大不了跟他们打游击。   “快走。”卫临眼看崔茂追上来了,赶紧叫他们先走。   卫国卫洲卫城连发弓箭,射死几人后跟着爹娘直往山上跑。   皇上得知崔炎逃了后,气的砸盘摔盏,指着季老的鼻子骂:“你是怎么做的中书令,崔炎那么重要的一个犯人你竟然让他跑了?”   季老气哼哼地道:“皇上虽封老臣为中书令,可一兵一卒也未派给老臣,昨夜京城被人偷袭,一团乱,老臣纵然有心去平息,可老臣拿什么平息?”   “你……”皇上气的直翻白眼,确也无可奈何。   他好不容易拿回了兵权,怎么可能还会把兵权交给外人?   再说这季老与凌王亲近,若放兵权谁知道这俩人会不会合谋对他逼宫啊?   兵权之事自然是握在自己手中才是安全的。   “行了,行了,你退下吧。”皇上赶季中令下去,反正京中大乱已经平息了,崔炎也跑了,他再骂季中令也于事无补了。   季老行了行礼,退下。   一出来就深深的叹了口气,皇上如此肆意妄为,郫国国运命不久矣。   不行,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郫国气数已尽,希望卫临安全逃回南境后,重整兵力,与他一起辅佐凌王登基才是救郫国的唯一良策。   卫临安然一家人躲进了一个山洞里,这段时间,崔茂带着人像疯狗一样追杀他们,卫国为了护她,中了一箭,好在并没有伤及要害,卫临懂一些治伤的草药,捣碎了便给卫国敷上,但他们真不能再逃了。   安然见了点红,卫国又受了伤,再逃下去这胎怕是保不住了。   “娘子,我去弄点吃的来。”娘子脸色惨白,卫临看的实在心疼,这段时间娘子跟着他一路逃亡,吃不好睡不好的,人又怀着孕,身体已经很虚弱了。云南笔趣阁 www.ynbike.net   “那你小心。”安然有气无力的道。   “嗯。”卫临点点头就出了洞口。   他找的这个洞口十分隐蔽,崔茂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这里,更何况这山脉延绵几百里,崔茂就算把郫国所有的军队都调来,也是极难抓住他们的。   娘子虚弱最好是能抓只野~鸡炖汤补补才能恢复过来,好在现下正是酷夏,猎物极多,卫临凭着自己娴熟的的打猎技术抓了五只野~鸡,三只兔子,还有一头麋鹿,又捡了七八个野~鸡蛋,够吃好几天的,卫临也不贪猎,带着这些东西就回了洞中。   安然见卫临这么快就回来了,又带回好多猎物,笑道:“收获颇丰啊。”   “咱们在深山,又是夏日,山里猎物自然多。”卫临边说边从自己一直背在身上怎么也舍不得扔的包裹里拿出一口锅和一袋盐来。   安然看的直傻眼,“你竟带了锅和盐?”   “行军打仗,这是必备,什么都可以不带,锅跟盐是一定要带的。”卫临征战沙场那么多年,自然是熟知这两样的重要性。   “厉害。”安然不得不佩服卫临有逃命的先见之明,今天终于可以吃上热乎乎的肉了,逃亡了这么些时日,体力早已消耗怠尽,再不补充营养,光吃野果,她确实支撑不住了。   “爹,我帮你。”   卫洲拿锅去装水,卫城清理猎物。   卫临杀了两只野~鸡,将其它三只用草绳绑着。   卫洲烧上水后将野~鸡蛋扔进锅里煮,然后去帮卫城一起清理鹿肉。   “切小块一点,煮熟晒干好收藏。”卫洲道。   “嗯。”卫城将鹿肉分割好。   卫临见野~鸡蛋差不多煮熟了,捞出来将野~鸡扔进沸水里,卫洲忙去端锅,到溪边去拔鸡毛。   “娘子,先吃几个鸡蛋垫垫肚子。”卫临剥好一个鸡蛋瓣开一半去喂安然。   安然见卫国沒人照顾,叫卫城:“别切肉了,先照顾你哥。”   “哦。”卫城放下刀,刚要去拿鸡蛋被卫国嫌弃,“你能先洗个手吗?血腥油腻的恶不恶心?”   卫城白了他哥一眼:“还挺讲究。”   说完就去洗手了。   安然心疼儿子,从卫临手上拿过另一半鸡蛋就往卫国嘴里塞,卫临也真是的,娘子重要儿子就不重要了吗?你到是一人一半别失偏颇啊。   卫国吃到鸡蛋,朝娘笑了笑:“娘,我不饿,你先吃。”   “这么多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哪能不饿?你看你爹都咽了好几口口水了。”安然朝卫临眨眨眼,笑道:“是吧。”   “嗯,等会就有的吃了。”卫临继续剥鸡蛋。   反正娘子说他什么他是不会反驳的。   “你也吃一个,不能总把鸡蛋给我吃,要让鸡蛋塞饱了,肉就吃不下了。”安然又将卫临剥好的鸡蛋往他嘴里塞。   卫临虽不喜欢吃鸡蛋,但人在极恶时,再不喜欢吃的东西也是极好吃的。   七个鸡蛋,安然和卫国各吃了两个,卫临卫洲卫城各吃了一个,是安然强制要他们吃的,说是一家人都要补充蛋白质。   虽说一两个鸡蛋填不了什么肚子,但一家人在一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也是一种幸福,上至卫临下到卫城自然都听她的。   锅里炖着两只鸡,卫洲卫城烤着兔肉和鹿肉,卫城笑道:“娘,还记得我们以前在深山村的时候一天要是能吃上一顿兔肉都是开心的日子吗?”   “当然记得了,怎么会忘记,以前你爹傻了,不像现在这样会打猎,我们母子四人又不会武功,只能挖些树根充饥,运气好的话逮到一只兔子才有肉吃,过的实在好穷。”不过安然也没过几天穷日子,严大叔教她带卫临进山,卫临还真打到了一只老虎,换了好多好吃的,她又会刺绣,一家人从此也就吃喝不愁了。   “现在我们也能打猎了,只是爹不让我们去。”卫城道。   “你爹是觉得自己是一家之主,家里的吃穿用度自然由他来做,怎可劳累妻儿,是吧?卫临?”安然朝卫临笑问道。   卫临又是嗯的一声,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娘子懂他。   崔茂带着几千人搜了几天几夜的山,卫临他们一家消失在深山之中怎么也找不到踪迹了,再这么搜下去,也是徒劳无功,崔茂命令道:“下山,守住往南境的路口,我看他们在山里能呆多久?” 第160章 夜里我和卫城守着   山里猛兽蚊虫,不信他们不想下山,与其跟他们在山里耗,还不如在山下埋伏,一举两得。   崔茂这几天在山里为了抓他们,差点没被山里的蚊子吸干了血。   其他人也是一样,他们在京城都是养尊处优的侍卫军和禁卫军,猛地到这深山里抓人实在是受不了,要不是这个崔总管有皇上的命令,他们还真不想在山里抓人。   好在崔总管自己也坚持不下去了,下令在山下设障,不然他们真的要抗议了。   崔茂出来都好几天了,也不知道皇上现在怎么样了?但他又实在不好意思跟下面的人说他回一趟京城,崔茂不是看不出来这底下的人并不服从他,只是奈何他是皇上身边的人,不得不听令与他罢了。   锅里的鸡炖好了,卫洲和卫城的烤肉也好了,卫临抱着安然坐近些,卫洲和卫城俩人便去搀大哥。   “伤口痛不痛?”卫城问道。   卫国摇了摇头,“好多了,一点小伤而已,歇个几天就好了,没事。”   “给。”卫临削了两双筷子,一双是给娘子的,一双给卫国的。   “谢谢爹。”卫国接过筷子,朝卫临感激一笑。   爹救了他两次,卫洲总说爹不疼他们,其实爹哪里是不疼他们?只是他们从小到大与爹相处的时间少,而且爹这个人并不太喜欢表达自己感情罢了。   要不是他受伤,爹背着他,娘一直护着他们兄弟三人,娘也不会动了胎气了,说到底是他连累了爹娘。   等伤好了,他得好好练功才是,不能再拖家人的后腿了。   全家人也就他武功弱些。   “哥,吃肉。”卫洲割了块鹿肉送到卫国嘴边。   卫城白了他二哥一眼,“大哥受伤,失血过多,吃什么鹿肉,吃鸡肉好。”   “可鹿肉补啊。”卫洲道。   “鹿肉补可是烤的呀,对伤员不好。”卫城拿着卫国手里的筷子到锅里夹了块鸡肉给卫国吃。   “哦,好吧。”娘有爹照顾,卫国又有卫城照顾,卫洲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大家都饿了,不用照顾我了,卫临,你自己吃吧。”安然自己能动手夹肉。   “是啊,卫城,我自己能吃,你们也饿了,不能照顾我的,一起吃吧。”卫国也道。   卫临没作声,只是从身后拿自己临时用竹子削好的两个碗,没有勺子,卫临用两个碗直接从锅里舀了两碗鸡汤出来,“太烫了,凉一会再喝,鸡汤有营养。”   安然朝卫临笑了笑,“好。”   卫临虽不爱说话,但心真的是细。   安然和卫国俩人吃着锅里的鸡,卫临卫洲卫城三人则吃烤的兔肉和鹿肉,逃亡这么多天,一家人第一次好好坐下吃一顿饭,吃的满头大汗,好在洞里阴凉,到也凉爽的很。   吃了一整吃鸡,喝了两碗鸡汤后,安然的脸色总算恢复过来了,但动了胎气,肚子还是隐隐的痛,这种情况,她需要静卧休养才能安胎,否则肚子里的孩子真保不住了。   一家人吃饱喝足,安然和卫国被安置在一旁休息,卫临出去了一趟,发现崔茂的人都不在了,大概是在山里抓不到他们下山设障去了。   也好,看谁耗得过谁。   卫临去了一片竹林处,砍了两根大竹子,娘子和卫国需要休养,那他们在洞里需呆上些时日,他必需将基本的一些生活用具准备一下。   抱着两根竹子回到洞里,安然见状,问道:“卫临,你用竹子做碗筷吗?”   “不止。”卫临边回答边开始砍竹子。   “爹,你教我怎么削碗筷,我帮你。”什么事都让爹做,卫洲过意不去。   卫临将一截竹子扔给卫洲,“没什么好教的,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能用就行。”   “好。”卫洲应道,和卫城一起准备起了一家人的吃饭用具。   洞里全是削竹子的声音,卫临弄了一下午,安然才知道卫临要做的是什么。   只见卫临将削好的竹片一条一条的安放在地上,不用问,卫临是想用竹片弄一张床出来,毕竟睡地上太脏了。   卫临可真厉害。   天色渐黑,卫临用竹片在地上弄了一个两米乘三米的竹床,以后这里就是用来睡觉的地方了。   “爹真厉害。”卫洲对卫城道。120   卫城嗯了一声,继续准备晚饭。   晚上吃的还是和中午吃的一样,锅里炖两只鸡,烤兔肉和鹿肉。   山里蚊虫蛇鼠极多,还好卫林有丛林生存的经验,在身上涂上防蚊花汁,纵然洞中有蚊虫也沒被叮咬。   安然晚上又吃了一只鸡,天一黑便有些困意了,卫临抱着安然在竹床上躺下,卫国则躺在另一边,卫洲主动请缨,“爹,你累了一天了,夜里我和卫城守着,爹去睡吧。”   “是啊,爹,去睡吧,你不在娘身边,娘睡的一点儿也不安稳的,爹是不知道,爹在京城,娘在村里时,经常半夜睡不着,对着月亮发呆呢,爹去陪娘睡吧,娘嘴上不说,也努力吃东西,但我能看得出来娘怀这胎挺辛苦的。”卫城怕爹不同意,将娘在深山村的相思和动胎气的难受全说了出来,让他爹沒法拒绝。   卫临看了看洞内竹床的方向,娘子已经入睡了,而且还睡的极安稳,但他也知道卫城说的是事实,娘子的心他懂,他在旁边,娘子便能入睡,并不是非得陪着她入睡才行。   三个孩子跟着他一直在山里逃命,这几天实在是辛苦,孩儿们孝顺,他很欣慰,但他是一家之主,怎地要俩个儿子守夜?   摸了摸卫洲和卫城的头,卫临道:“爹不累,爹在这打坐一两个时辰就好,你俩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夜里需要休息,去睡吧,不用担心爹,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去睡。”   “可爹……”卫洲很想陪陪着他爹,可又怕爹不高兴。   卫临温声道:“等卫国伤好了,爹教你们轻功和运力。”   这次卫国之所以受伤,主要是连日来的奔波,孩子们的内力不够,所以一直被追赶,卫临看到孩子们的不足自然是要强化他们的训练。   “好。”卫洲高兴道。   他就喜欢爹亲自教他武功,因为只有这样爹才会与他靠的最近,不是抬他手就是踢他脚,这样才沒有父子生疏的感觉。   身为儿子,哪能不被自己的父亲训一训呢。   “爹,那我们去睡了。”卫城拉了拉卫洲,对他爹还是很敬畏的。   虽然爹从来沒有打骂他们,可爹与生俱来的威仪让卫城从心里有种不太敢十分靠进的感觉。   爹不像娘爱说爱笑,尽管他知道爹很爱他们,只是不怎表露出来,但卫城依旧还是有点怕他爹,爹说的话他不敢不听。   “嗯。”卫临轻轻点头,便入座打坐,调息内力。   卫洲卫城不便打扰就回洞中了,卫洲轻声道:“爹是怕我们的武功守不住洞口。   “确实是守不住,来只大虫,你打的过吗?”卫城道。   卫洲摇了摇头,“打不过,但爹也是心疼我们,怕我们累着了。”   “嗯。”卫城点头,“睡吧,你不困吗?”   俩人虽说要守夜,但一挨着竹床就很快入睡了。   果然还是孩子。   卫临怕孩子们睡觉不安分,在娘子和卫国之间隔开了卫洲和卫城,让他们俩抱在一起。   洞里有风,尽管是暑天的季节但到了后半夜还是有些凉,卫临脱下自己的短衫盖在娘子的身上,又悄然输了内力给娘子,见娘子睡的香甜,卫临轻轻的抚了抚娘子的脸,扬起嘴角。   第二日,卫洲早早的起床,便看到他爹正在瀑布溪边正处理一只老虎,卫洲走过去问:“爹,你一早去打老虎了?”   卫临回道:“没有,这只老虎昨夜闻到人息,想进洞,被我杀了。”   卫洲闻言,心道:爹就是厉害,杀死一只老虎竟如此轻松,若昨晚真是他守夜,遇到这么大的一只老虎,还是得叫他爹。   “爹,我帮你吧。”卫洲蹲下。   “老虎太大了,你不会的,还是我来。”卫临怕卫洲把虎皮弄破了,不让他插手。   整个虎皮被剥下来后,卫临拿到太阳下晒,“这虎皮晚上可以给你们盖,不过……”卫临想到昨晚卫洲和卫城睡觉不安份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接着说道:“一张虎皮还不够,你们会抢。”   卫洲挠挠头,不好意思道:“难怪爹会把我们隔开的,怕我和卫城踢到娘和哥吧?”   “嗯。”卫临点头。   卫洲问:“爹,你小时候睡觉安分吗?”   “不知道,你奶奶就生了我一个,我一人占一张大床,睡觉安不安分的也不会踢谁。”   爹竟然回答了他的问题,卫洲没想到爹也会说他小时候的事,心里挺开心的,打开话匣子道:“爹,你和娘从小青梅竹马,奶奶说小时候娘经常到咱们家来,奶奶也会将您托给外祖父带,那您和娘小时候睡过一起吗?”   “你娘嫌弃我,不跟我睡,都是她跟你奶奶睡,或者让我跟你们外祖父睡。”卫临回想他与娘子小时候的事就觉得好笑,他以前是有多不让娘子待见啊?   “啊!”卫临和卫洲俩父子正说着话,洞中突然传来叫声,卫临吓得赶紧往洞里跑。 第161章 把崔总管给朕叫回来   卫临跑进洞里,急问道:“怎么了?娘子?”   安然见卫临这样紧张她,笑道:“没事,我只是逗这野兔玩,差点被它咬了,好凶的。”   “我抓它去杀了。”卫洲一听这野兔差点咬着了娘,便气的一把揪住野兔的后颈脖,气呼呼的走了。   “刚听你一叫,吓死我了。”卫临见娘子没事,便松了口气。   “你紧张什么?我现在又不是以前弱不禁风的时候,哪能轻易就会出事?再说卫城不是在这里吗?就我叫,卫城没叫你怕什么,瞧你这一头的汗。”安然被卫临宠着的感觉真好,招了招手,让卫临过来,替他将额上两颊的汗擦了。   卫临看着娘子已经显怀的肚子,问道:“今日可好?”   “好多了,你不用太紧张,虽动了一点胎气,见了点血,但咱们的孩子还是非常坚强的,在我肚子里拳打脚踢呢,不信你摸摸,咱俩一说话,她那小脑袋就往想往外顶,好似想听我们聊什么呢,只是这小家伙能听得懂吗?”安然将卫临的手放在她凸起的肚子上,果然,卫临感觉到一小小的脑袋直拱娘子的肚子,太可爱了。   卫城将剩余的鹿肉煮熟晒干,听到娘说话,便问:“娘,那我们小时候在您肚子里时会不会像妹妹一样这般调皮?”   “你仨还好,再说,娘怀你们的时候,你们爹爹又不在娘身边,自然是比这肚子里的小家伙安分了。”   娘子头胎自己没陪在身边,卫临心里很是愧疚,说了声:“对不起。”   安然捏着卫临的脸道:“你要内疚就好好待卫国卫洲卫城他们兄弟仨人,把你这么多年的所缺的父爱弥补给他们就行了,不用道歉的。”   “嗯。”卫临是在弥补,可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来弥补罢了。   “娘,我可听奶奶说了,当初爹之所以会离家,是娘你气的,不然爹爹就不会离开我们。”卫国见娘把错归在爹爹身上,便替他爹说了句公道话。   安然不好意思笑了笑道:“娘当初太年轻嘛,不懂什么身在福中,见你们爹爹好欺负,所以就作死的去欺负你们的爹爹了呗,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被偏爱的都是有持无恐的,娘不是也知道错了吗?所以对你们的爹不也弥补以前丢失的爱了吗?是吧?卫临。”   “嗯。”卫临虽简单的一个音节,可听着娘子说着这么好听的情话,卫临的嘴咧得快到耳根后了。   “一家人在一起真好。”安然用额头顶了顶卫临的额头,一脸幸福。   “娘子,我去给你抓鱼来吃吧,溪边有很多鱼,还有螃蟹。”卫临不知道该怎么对娘子好,只记得娘子喜欢吃鱼和蟹,便想把娘子喜欢的奉到她面前。   “真的?那我们一起去啊,我在这洞里呆了整整一天了,不晒晒阳光对胎儿不好,卫临,你抱我去。”   “好。”   卫国一听娘要去溪边,也急了,“卫城,你背我,我也想去。”   “好。”卫城跑到他哥面前,蹲下。   卫洲在溪边正剥着兔皮,见爹把娘抱出来了,便道:“爹,娘不是要静养吗?怎地把娘抱出来了?”   “你娘说要晒晒阳光对你们的妹妹好,爹就依他了。”卫临将娘子轻轻的放在树荫下,回答了卫洲的话。   卫洲瞪大眼睛,爹现在跟他说的话越来越多了。   “把我放娘身边。”卫国拍了拍弟弟卫城道。   卫城不想把他哥跟娘放在一起,“你不是说娘对爹爹不好吗?现在要依着娘了?”   卫国道:“我只是事实求是帮爹说话而已,娘都没生气,你生气啊?”   “瞧你们,为一点小事绊嘴呢?卫城,把哥放在娘这儿,他受伤了,不许欺负你哥。”安然拍了拍身边的一处空地,让卫城把卫国放下。   “没绊嘴,只是想说一说他而已。”卫国轻轻的放下他哥。   “你爹被我欺负的够惨的,你哥帮你爹说句话怎么了,就你偏坦娘,娘以前本来就做错了,还不能说了?”安然捏了捏卫城的脸,笑道。   “娘,我发现你特喜欢捏人脸。”卫城也笑:“你这是癖好吗?”   他跟娘什么话都敢说,跟他爹可不行。   “习惯吧。”安然也发现自己是挺喜欢捏人脸的,上到卫临,下到卫城,家里人全被她捏遍了。   “娘那是爱的一种表现,这你都不懂,你见过娘捏我们以外人的脸吗?”卫国见弟弟不知好歹,便白了他一眼。   “以后妹妹出生,怕是被捏的次数更多了。”卫城也想摸摸娘肚子里的妹妹动的样子,问道:“娘,我可以摸摸妹妹吗?”   “可以啊。”安然索性将肚子露出,给他们看,“你们看,你们的妹妹在娘肚子里玩得正起劲呢,手足舞蹈的。”宝来   卫洲也凑过来瞧,看到娘肚皮轻轻翻滚,感觉好神奇呀。   卫临看着三个孩子全都围在他们娘身边,便咧了咧嘴,下水里去了。   溪里的水并不深,卫临一下水,那些清澈可见的鱼儿四下逃窜躲石头缝里去了,卫临巴不得它们躲石头缝中,双手绕过一块大石,将卡在石缝里的鱼死死捏住,抓鱼主要抓腮,鱼就不容易滑走了。   看着拼命甩尾的鱼想要挣脱,卫临将它往岸上一扔,对卫城道:“卫城,给你鱼。”   “爹这么快就抓到鱼了?厉害呀。”卫洲打心眼里敬佩他爹,好像什么事都难不到他爹似的。   卫城一时找不到什么东西装鱼,只得拔了一根草,穿过鱼腮将鱼绑了。   “爹你教我怎么抓鱼吧。”卫洲也下了水。   难得一家人如此清闲,卫临听了娘子的话,对孩子们不在像以前一样板着脸了,非常慈爱的道:“好,爹爹教你啊,你看到那条鱼了不?”卫临指着一只直往石缝里钻的一条大鱼道:“看清它的头方向,前后堵住它的路,抓鱼头的那只手一定要用力,先将它按住,再紧捏着它的腮部,鱼自然就抓住了。”   “我试试。”卫洲蠢蠢欲动。   卫临轻声道:“慢慢的过去,别把它吓走了。”   卫洲闻言,脚步极轻的朝那鱼走了过去,用他爹教的方法,两只手左右堵路,然后……   卫洲抓鱼头的手没用对力,被鱼跑了。   “没事,再来。”卫临很耐心的教卫洲怎么抓鱼。   教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卫洲终于成功的抓上来了一条,高兴的直跳。   安然道:“这孩子,不管学什么,非常有毅力。”   卫国听着不好意思,他没有卫洲有毅力,又不像卫城找方法,所以兄弟三人就属他的武功弱些。   卫城见卫洲抓到了鱼,自己也想试试,可是他爹一条鱼一只螃蟹的老往岸上扔,他想下水都不能。   窜了六七条鱼和十几只螃蟹,安然见状,叫道:“卫临,够了够了,抓那么多又吃不完,反正鱼和螃蟹都在水里,想吃再抓就是。”   “好。”卫临上岸。   卫洲见这溪水极浅,便道:“好想游个泳。”   “能有水洗个澡就可以了,还想游泳,咱们一家现在是逃难,不是游玩。”卫城总算不用绑鱼蟹了,也下了水先洗了个脸,再洗脖子和身上。   安然也想洗身上,可她不好意思说。   在外面玩了许久,烈日越来越晒了,卫临便抱着安然往洞中走,卫城去背大哥,卫洲拿起卫城窜好的鱼蟹跟在后面。   “爹,那老虎要不要搬进洞里?”卫洲问。   “太重了,等下爹搬就行。”卫临抱着娘子脚下极稳,生怕摔着娘子。   “你打了一只老虎了?”卫洲不说她没注意在一矮树上放着一张虎皮,看那虎皮极大,预计那只老虎至少三四百斤,“你打老虎做什么?咱们在山里,又不能拿外面换钱的。”   虎肉安然是不愿吃的,这人没吃过的东西,是不愿去尝试的。   再说他们又不是没东西吃,非要吃那凶猛的老虎肉。   “昨夜爹守夜,老虎想进洞袭击咱们,被爹打死的。”卫洲替他爹回道。   “那你不是一晚上没睡?”安然盯着卫临的眼下,心疼道:“难道黑眼圈这么重的。”   “这样吧,卫临,你别守在洞口守夜了,挖一个深坑,在里头插上竹尖,老虎猛兽来了,自会掉进陷井里,你都累了这么多天了,该好好休息下。”   卫本想说他不累的,但娘子心疼他,这份情辜负不得,便点头道:“好,等吃了东西,我和卫洲卫城便挖。”   “只是你们自己进出时要小心啊,别掉进去了。”   “娘,放心吧,自己设的陷井怎么会自己中招呢,又不是逮自己玩。”卫洲突然感觉他们一家在深山里面过日子挺好的,爹现在都愿跟他讲话了,而且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真好。   好几天过去了,皇上一直担心崔炎会带兵攻打京城,于是让季中书拨调了几万人马来守住京城,围得铜墙铁壁一般结实,可就算这样,皇上夜里还是睡不好,总怕床头突然出现崔炎要暗杀他。   “来人,把崔总管给朕叫回来。”皇上又被自己的恶梦吓醒了,一点安全感也没有,对着那些根本就不尽心守着他的宫人们大喊大叫。 第162章 什么怕我调查啊?   底下的宫人们见皇上动怒,全都跪在皇上面前,有个胆大的内侍询问:“皇上是要奴才将崔总管找回来吗?”   “是,是,快找,快去找。”皇上惊恐未定。   那名内侍爬起来就要跑,结果被皇上叫住:“不,不,别去找崔总管,崔总管去抓那个卫临了,他也不是什么好的,朕害死了他老师还有他娘,他也是要造朕的反的。”   皇上心都乱了,他害怕呀,崔炎逃出京了,卫临也还迟迟没抓到,崔炎,崔炎一定很快带人来攻打他的。   那人本就狼子野心,如今被他逃了,他还不更有理由灭他了吗?   不行,不行,他是郫国皇上,只有他才是郫国皇上,他的江山怎能落入旁姓之手?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皇上拔出剑,腥红着眼睛歇底斯理的怒吼着,吓得宫人们连连往后蹭,生怕皇上拿剑把他们都刺了。   崔总管守在山下也是坐立难安,已经守了好几天了,卫临一家连个人影也没看到,今日实在忍不住了,亲自带了一批人上山继续搜寻,哪知还没怎么进山呢,他们便遇上了一条足有房梁那么粗的大蛇,吓得他连连惊吼,赶紧跑下了山。   卫临抓不到,皇上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崔总管很是担心。   若不是让卫临他们逃了,他应该亲眼看到崔炎凌迟处死了。   “太热了。”   “啪。”有人拍出声响:“好大一只蚊子,吸我这么多血,捏死你。”   “这地方真是呆不下去了,又热蚊子又多,还时不时的爬出来一条蛇,好恐怖。”   “我们到底在这守多久啊?”   侍卫禁卫军坐在一起着实不耐烦的守在这里,可人家崔总管也和他们一样在此留守,他不下令撤,他们也不好说回去。   崔总管其实也不想守在这里,可他又不能让卫临逃走,权宜之下,对他带来的侍卫和禁卫道:“要不你们辛苦守一天,我去调这附近的驻兵来守?”   “好哇,好哇。”侍卫禁卫当然巴不得了,他们都快让蚊子吸干血了。   崔总管朝他们点了点头,就跨上一匹马疾驰而去。   有人道:“崔总管不会撇下我们自己回京吧?”   另一个人道:“不会,我瞧着这个崔总管人还是挺讲义气的,这些时日与我们同吃同住,也没例外,不会撇下我们。”   又有人道:“你担心个什么劲,他是皇上身边的人,真若撇下我们我们能奈何?”   “就是,他要是撇下我们,何必说辛苦二字,他的身份跟我们用得着客气吗?我觉得崔总管人挺好,说话应该算话的。”   “行行行,你们都觉得崔总管好,我小人了好不好,瞧你们一个个的,我只说了一句,你们个个都来挤兑我。”   “不是挤兑你,确实崔总管人还不错,虽说我们在这里喂蚊子,但至少吃的喝的崔总管也没亏待咱们,行了,别生气,喝酒,喝酒。”有人去哄那人,大家又坐一起吃饭喝酒了。   安然这几日不是吃山鸡就是吃鱼,让卫临挖了野菜来吃,虽有鹿油炒着来吃,可没饭终究吃得还是没什么滋味。   卫临今日见娘子胃口恹恹的,今日他换着花样做了,煎鱼,炒野菜,还用虎骨炖蘑菇汤,孩子们吃的甚是欢喜,卫临便问:“娘子是觉得这些菜做的不合味口吗?那娘子想吃什么?为夫再做。”   他娘说过,女人怀孕胃口经常会变的,娘子不说,他也着磨不出娘子想吃啥,自己也是尽力换着菜式做。   可再换着,也无非都是山里的一些东西。   他记得娘子喜欢吃马蹄糕,奶香酥,可在深山老林里他没法做啊。   不,就是有材料他也不会做,他只会做几个菜,不像娘子手巧的很。   “娘,要不我去摘野果给你吃吧,我好像听奶奶说过,有孕之人喜吃酸,山上有很多酸酸甜甜的野果子,我去摘,娘,等我。”卫城说着就跑出洞去了。   安然不好意思说她是想吃米饭,只得道:“你们其实不用担心我的,我只是这两日吃腻了,有些恶心,再加上天气炎热,有孕之人没胃口是很正常的。”   “我听奶奶说孕妇若是胃口不好想吐,喝点粥就好了,清淡。”卫国很认真的道。   安然一听喝粥,顿时咽了嗯口水,虽然极轻,但还是被卫临发现了。   原来娘子是想喝粥啊,他下趟山偷些米就是,反正崔茂那些人正守在山下,米粮还不多的是。666文学网   “吃东西,我喝一点汤吧,不用管我的,你们没看到这些日子我吃胖了,肚子也显得越发的大了。”安然感觉自己胖了好多,手腕都粗了些,不是浮肿造成的,怀这孩子她还是特别能吃的。   卫临给安然舀了一碗汤,将竹碗里的浮油撇去,其实虎骨汤并没有什么油,但卫临还是怕娘子腻着了。   “娘,娘,我摘了五种果子,洗好了,您看您喜欢吃哪种,吃完了我再去摘。”卫城用衣服兜着一大兜的野果子跑进来送到安然面前让他娘挑。   “吃饭吧,看你这一头汗,娘都喜欢。”山上的野果都好吃,但果子是果子的味,米饭是米饭的味,不能一概而论,安然有十几日没吃一粒米,可不得就想了吗?   她又是个孕妇,卫临卫国他们能受得住餐餐日日吃肉,她还真受不住,肚子里的小家伙在想呢。   夜里,卫临搂着娘子入睡,直到娘子的呼吸渐渐均匀,卫临才起来,将洞内巡视一遍,将祛蚊祛虫的草移近了些,洞里有两只鹰,是他空手抓的,为的就是洞里的哪个角落钻出一条毒蛇出来,有鹰在,那些蛇自然不敢出来,一切是安全的,卫临便出了洞中,朝山下飞驰而去。   这些人正大声划拳喝酒吃肉,留下几个比较好欺负的站岗守夜,卫临对着一个正磕睡的小侍卫一掌劈了下去,那小侍卫就晕过去了。   换了小侍卫的衣服,卫临便如无人之境一样在里面晃荡到了临时搭建的简易厨房,看到角落边堆放了好几袋米,卫临想都没想直接扛起一大袋,顺便还将厨房里的调味品也装了,新鲜猪肉装了一袋,娘子味口不好,有了这些娘子也有胃口多吃些。   扛着一袋米还有一袋东西,卫临不能像刚才一样大摇大摆的出去了,环顾四周后,找了条人较少的地方搬运食材。   虽然小心,但还是被发现了。   “欸,你干嘛呢?”正遇到一解手的侍卫从旁边窜了出来,卫临差点没想一刀将他结果了,但后一想,若在这杀人,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山洞将娘子和孩子安顿下来,又得带着他们逃命了,娘子虽说胎像已稳,但若再动一次胎气,孩子定难保住。   忍住杀人之念的卫临转过身朝那名侍卫露出笑道:“嘘,别叫,我只是想将这些东西拿出去卖而已,卖了钱我分你一半如何?”   那侍卫一听卫临要将米拿去卖,觉得没什么奇怪的,反正他们明日就要回京了,这些米又吃不完,卖就卖呗,喝得有些上头的他摇了摇手道:“快去快回。”   “好。”卫临赶紧走。   京城侍卫公然倒卖公物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卫临才敢对那名侍卫这样说。   米有了,调味品也有了,第二日天还没亮,卫临就熬了一锅浓浓的粥,又将顺来的爽口小菜摆上,安然被很香很香的饭香香醒,伸了伸懒腰滴咕道:“我肯定是想吃饭想入魔了,哪来的饭香啊?”   说完又嗅了嗅鼻子,“还真是饭香味。”   安然坐起,看到卫临朝她眨眨眼,对着锅里指了指,“你没入魔,粥熬好了,快过来吃。”   “你哪来的米?”安然蹭过去。   “到下山顺的。”卫临轻描淡写道。   “你跑山下去了?太危险了,以后不可以再去听到吗?”安然一边训着卫临,一边拿竹勺往自己的竹碗里舀了一碗,喝了一口,“真香啊,好久没喝到这么好喝的粥了。”   “你要早告诉为夫是想吃粥,为夫早给你偷米去了。”卫临心疼娘子道。   “偷米养娘子,挺有意思的。”安然边喝边笑。   卫临挠挠头,“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非常时期只能用非常之法。”   为了能让娘子吃到自己想吃的东西,偷点米怎么了?   安然喝着粥配着小菜,吃了三大碗,卫临一口都没吃,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娘子吃得香比什么都开心。   直到撑不下去了,安然摸着肚子也没见三个孩子醒来,果然是长身体的孩子,这么香的粥都没把他仨香醒?睡眠质量真好。   崔总管带了一万多人来接替京城的侍卫禁卫的班,让有画工极好的人将卫临一家的画像画好后便给了接班的总领,“就是他们,劳烦总领大人务必将他们一家捉拿回京,皇上会重重有赏。”   总领大人看了看几人画像,很有自信道:“崔总管放心,等安顿好了后,我亲自带五千人上山,不信抓不到他们。”   “有劳了。”崔总管道。   管厨房的一管事发现少了一袋米和调味品,便骂道:“嘿,米居然还有人偷?还拿调味品?什么人这么无聊?”   昨夜喝的醉熏熏与卫临碰了面今早看到画相时才知道那个卫临昨晚下山来偷米了,但他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的,好不容易他们可以跟崔总管回京了,何必多事。   “行了,别叫了,不就是少袋米少几罐调料吗?鬼叫鬼叫做什么?你就不怕将崔总管引来调查啊?我们都要起身回京了。”那侍卫埋怨厨子管事大惊小怪道。   “什么怕我调查啊?”崔总管陪着那位总领大人朝厨房走来,问道。 第163章 要生了?   那侍卫吓死了,忙摆手道:“没没没,崔总管我和厨房管事说着玩呢。”   好在那厨房管事也是机灵人,也跟着道:“是啊,崔总管,我和他闹着玩的,崔总管人那么好,怕什么怕。”   崔总管被厨房管事一夸,便也不好意思谦虚道:“我也不过是将心比心罢了,你们身在京中,对京中熟悉,在这山里自然不是强项,好了,大家收拾一下,我们回京了,这里交给总领大人,相信有他在,卫临他们一家很快便抓住了。”   “那是,总领大人可是带兵剿过匪的人,区区那一家子,弱女幼子的,以为钻进深山里我们奈何不了他们,总领大人还奈何不了他们吗?”那侍卫顺着崔总管的话拍马屁道,心中暗暗朝厨房管事竖了竖大拇指,真是个机灵人儿。   除了必备之物,崔总管让他们带上之外,其余的全都留给总领大人他们,临行,崔总管朝总领大人深深鞠了一恭:“总领大人,辛苦你们了,只是这山太大,想要抓到他们也不是一时半会的,总领大人耐心守着,能搜得到最好,搜不到,总领大人就死守,他们一家总归是要回南境的。待抓到卫临一家,我定在皇上面前为你请功,皇上爱惜人才,总领大人英武不凡,将来定能统领一方将士,为皇上保境安民。”   总领大人回礼道:“崔总管客气了,一路平安,末将这就带人去搜山。”   告辞后,崔总管带着京城的侍卫军和禁卫军浩浩荡荡的朝回京的路上进发。   总领大人目送着崔总管他们走后,自语的喃喃了一句,“没想到这位崔总管尽是如此平易近人之人。”   卫临他们吃饱喝足,大部份时间呆在洞里教他们运气,提升内力,要不就是一身汗后去溪里洗个澡,抓几只螃蟹,日子过的也是十分惬意。   眼看着娘子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卫国的伤快好了,娘子的身子却越加笨重,卫临实在不想娘子挺着大肚子和他逃亡回南境,这里离南境至少有上千里,这一路谁会知道发生什么凶险?   可不回南境让娘子在这洞里生孩子吗?他娘说过,女人生孩子如同在鬼门关走一圈,运气好回得来,运气不好怕是要留在鬼门关了。   关乎娘子的生命安全,卫临一时不知道如何做决定。   安然看出了卫临的心思,一脸无所谓道:“卫临,你不用担心的,我连三胞胎都能安全生下了,这是第二胎,又是单胎孩子,怎么会有危险?”   安然也是从肚子里孩子的蹦达感觉得这是单胎的,所以心里自然不会很担心,她以前也听人说过,女人头胎的时候生孩子特别难,第二胎就容易多了,她这身体头胎一生生了三个,这第二胎一个的,还怕什么?   “我们若强行回南境,且不说这段时间崔茂调了多少人来防守,而且我们这一家子现在也只有你一个人战力最强,以前我肚子还小,人还不像这么累时,我们俩人勉强还能护住三个孩子的安全,可卫国还是受了伤,如今就你一人了,想要以你一人之力护住我们母子四人的安全,实在太冒险了,卫临反正也没几个月我就要生了,不如能我生了,恢复过来时再回南境才是稳妥的,你说呢?”   卫临考虑的也是这个,可……   “万一要是你生孩子出个什么状况那怎么办?我不会处理。”卫临还是很担心。   安然却很没良心的笑道:“真要出个什么状况,我就保我自己,牺牲咱们这个孩子可以吗?”   娘子这么一说,卫临咧着嘴笑了,重重的点着头:“嗯。”   安然无奈的摸了摸大起来的肚子,对肚子里的孩子道:“女儿啊女儿,你可一定要争气啊,别给娘添麻烦,咱母女俩平平安安的,好吗?”   卫临也摸着娘子的肚子,学着安然道:“女儿,你要乖哦,别折腾你娘,平平安安。”   那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是听懂了,原本总用头顶肚子很是活跃的,这会安静了下来,没有什么胎动了。   安然笑道:“你看,这又是一个非常乖巧的孩子。”   卫临觉得太神奇了,盯着娘子的肚子看了好半天,倏地,林中有异动,卫临连忙嘘了一声,叫还在水里嬉戏的卫洲,“快上来,有人来了。”   卫洲卫城赶紧上岸,扶起卫国,卫临忙抱起娘子,一家五口回了洞里,将洞口掩好,静声听着外面的动静。   安然轻声道:“那崔茂都有半个多月没进山搜山了,怎地今天心血来潮又进山来了?还是这么热的天。”   卫临从外面的听声判断出这次崔茂带的人少则五千,“人很多,比以往多了几倍的人数。”   安然哼笑道:“还真下重本啊,又调了几千人来,这会山下的驻军有上万了吧?”   “爹,他们会搜到这里来吗?”卫洲问。   “这里偏辟,而且洞口爹都掩好了,别怕,他们就算搜到这里来了,也搜不到这洞里,而且我们备的粮很足,哪怕是一个月不出洞照样能活,他们不可能在这里守一个月的时间,放心。”卫临边解释边摸了摸卫洲的头安慰他道。人人读   卫洲见爹以为他怕,嘀咕了一句:“我不是担心,我只是……”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跟爹说说话。   总领大人带着七千人在山里搜寻了三天,连个鬼影也没搜到,这山太大了,就算派二十万大军铺进来搜寻,怕没有一个月的时间也搜不完。   这么大的山藏几个人,还真是大海捞针。   又搜了几天,大家带出来的干粮差不多都吃完了,总领大人便让大家回去了,崔总管也并没有给他压力,临行前还交待他要耐心,搜不到就死守,不怕卫临一家不下山来。   总领大人一下山,深山里又恢复往日的宁静了。   卫临他们在洞里躲了几天,人都快闷坏了,解除危险后,卫临扶着娘子,卫国的伤已经大好,一家五口又出来透气了。   “山里的空气真好。”安然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心旷神怡。   “哥,你伤好了,我们去溪里捉鱼吧,我现在可会捉鱼了,咱们今天多抓些鱼,晒成鱼干,万一哪天那些人又进来搜山呢,咱们多备些粮总是好的。”   “嗯。”卫国也同意。   兄弟三人商量好后,也不管爹娘,一个一个的跳进溪里捉鱼抓蟹捕虾,玩得不亦乐乎。   卫临觉得卫洲说的有道理,对娘子道:“为夫也去打几头鹿来,做成肉干,以防不备。”   “去吧,我就在这里看着孩子们,你自己也小心。”卫洲备粮的建议是对的,这次崔茂搜山足足增了几倍的人,如今无功而返,怕他又会增调兵力,时间一长,这里也不安全了。   卫临在洞里探了一圈,发现洞口的另一头延深到悬崖,底下是很深的河,为了以防万一,卫临打算做一个木筏,万一真被发现,只能从那里求得一线生机了。   安然只希望能平安度过这几个月,等她生完孩子,那一线生机的机率就会大些,有她和卫临携手护住孩子们的安全,就会多一些安全,安然也在跟卫临商量该加紧训练卫国卫洲和卫城兄弟三人的轻功了,练好轻功,毕竟能保命。   夏季很快过去,安然一家在深山里迎来了秋季,山里的果子都成熟了,卫临带着孩子们一边练功,一边收集吃食,洞里吃的堆的满满当当,光是野猪肉就熏了上百斤。   编了好几个竹筐,全都装满了。   卫临带着孩子们又摘了好些果子,说是要做果干吃。   不仅是做熏肉干肉果干之类的,卫临还将未出生的孩子衣服都备好了,打了好几只虎皮和狐皮,说是孩子冬日出生,这虎皮制成衣服保暖。   安然拿着针线缝衣,见他们父子四人备这么多吃食,不禁笑道:“你们这备的也太多了吧?这么多东西,怕是一年也够吃了。”   “有多无患。”卫洲道:“大不了吃不光拿不了不要了就是。”   安然好想说你们这是破坏森林啊。   做了几筐果干后,深山里又迎来的冬季,安然的生产期眼看就要来了,卫临尤其紧张,每日十几遍的问娘子你感觉如何了?她夜里脚要是稍微有些抽筋,或是有个什么动静,卫临都能跳起来,让安然好气又好笑。   “安心睡吧,女人生孩子不是一下就生出来的,会有一个过程,从一点点宫缩到阵缩后,才会将孩子生下来,你只需每天将热水备好,将剪子消好毒,其它的我会做。”安然在深山村时跟她大娘见过女人生孩子的场景,大娘还跟她解说过生孩子的注意事项,看来大娘是怕她们身处乱世,万一有个什么事,她不在身边照顾,自己也能安然的将孩子生下。   安然有些想大娘了。   大娘是除了爹娘以外最疼她的人。   卫临搂着安然,矛盾道:“我想让你早些生,又害怕你生,娘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过女人生孩子九死一生,我……怕。”   安然安慰卫临道:“娘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她就是想让你多疼一下我,所以才会把女人生孩子说的那么凶险,我到是没什么,若是头胎我挺怕的,没事,睡吧。”   安然侧过身准备睡,她肚子大了,只能背对着卫临让她抱着,刚盖好用虎皮做的被子,安然的肚子就有了动静,隐隐做痛了。   要生了? 第164章 终于可以回家了。   安然虽在现代没经历过生孩子的事,但也听人说过,女人生孩子总有一个过程,听说阵痛达到每分钟一次,孩子差不多就要落地了。   现在只是一点隐隐作痛,还没那么快生,先休息一下,养足精神,迎接孩子的新生命到来。   安然往卫临的身上挤了挤,洞内洞外虽然用茅草隔挡了冷风吹进来,床也垫了厚厚的茅草和兽皮,但安然觉得自己一到冬季自己不会暖似的,总要往卫临身上凑才能让自己的身体不冰凉,女人就这点不好,吃再多补品,还是补不出像男人这样的气血。   都是一月一次的经期给害的。   卫临见娘子往他身上蹭,自己也恨不得将娘子紧紧包裹住,不让一丝冷气寒到娘子。   安然眯了没多久后,感觉肚子越来越痛了,这才吵醒卫临,安然推了推卫临,“卫临,我要生了。”   “啊?”卫临蹭地一下就起床,娘子之前就教过他,她若是要生了,就要烧好开水,将剪子消毒,卫临连衣服都来不及穿,跑到火边:“我这就烧热水。”   卫国也醒了,揉着眼睛问道:“爹,娘是要生了吗?”   “是啊,你们快起来。”卫临边在锅里加水边道。   卫国赶紧叫醒俩个弟弟,“快醒醒,娘要生了。”   卫洲卫城登地就睁开眼睛,卫洲惊喜道:“娘要生了?太好了。”   “好什么好,娘要生了挺危险的。”卫国对着卫洲的脑门就是一个乌云罩顶,一点也不留情。   卫洲被大哥打,才知道自己话说错了,摸着后脑勺道:“可娘怀了妹妹总是要生的呀。”   卫城懒得理俩哥哥,侧过头问安然:“娘,我们能帮你做什么吗?”   安然摇了摇头,“生孩子是娘的事,你们什么忙也帮不上,你哥仨去外面回避就行,带上兽被,免得冻着了。”   “好。”卫城知道他们是什么忙也帮不上的,妹妹在娘的肚子里,一切只能靠娘自己顺利生产,“娘,你别紧张,保持镇定,别害怕,我们去外面为您为妹妹祁福,娘您一定能平安生下妹妹的。”   “乖,回避吧。”安然朝他们兄弟仨人点了点头。   宫缩越来越频繁了,安然刚开始还能忍得住不叫,到了后面,痛得她直呼大气,啊啊直叫。   卫临见娘子如此痛苦,在一旁急得不知道的如何是好,“娘……娘子,怎么才能让你不痛啊?你告诉我,我一定照做。”   宫缩缓解之后,安然无力道:“生孩子就是要痛的,你帮不了我。”   刚说完,宫缩又来了,安然又痛的死去活来。   “娘子,要不你咬我,咬我会不会不痛?”卫临伸手给安然咬。   安然哪舍得咬他,“别急,频繁痛就是孩子要下来了,你不用管我的。”   看到娘子这般坚强的一个人承担下了所有,卫临心里简直不是滋味,女人生孩子原来这样痛苦,以后他再也不让娘子生了。   “娘子,要不……要不我给你渡真气吧,会不会对生孩子有帮助?”卫临很想帮娘子减轻生孩子的痛,便问娘子道。   安然见卫临掌心聚力,一把抓住他手摇头道:“女人生孩子本就是自然规律,不可借真气,万一伤到孩子那怎么办,卫临,你陪着我就好,我会顺利的将孩子生下来的。”   以前总听别人说女人生孩子的这刻最喜欢怪自己老公,若不是他们自己也不会遭这份罪,安然一点也不愿去怪卫临,因为她是心甘情愿想给卫临生孩子,这样他们的夫妻之情才是圆满的。   “啊……”宫缩在一次阵痛起来,安然尽管咬着牙强忍,还是难以忍住这种十级阵痛,痛得直叫。   卫国卫洲卫城在洞门外也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娘生孩子,他们除了双手合十求上天让妹妹快一点降生别让娘受罪外,什么忙也帮不上。   安然大口呼气,感觉肚子里的孩子坠了一些,便开始用力,“嗯……”   在旁的卫临见娘子憋足了气在用力,自己也忍不住的跟着用力,结果……   “娘子,你想不想上茅厕?”他刚用力时想上茅厕了。   卫临话一出,安然顿时泄了气,哭笑不得,“卫临,你也出去,别在这捣乱了。”   “我不出去,娘子你生孩子,身边怎么能没人陪着呢?”卫临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那你就别说话,让我好好生孩子行吗?”安然说完再一次用力。   卫临赶忙捂了嘴,娘子不让说话那他就不能说话了。   再安然使了七次力后,孩子终于落地了。   安然深呼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   果然,生第二胎没那么痛苦,至少这些痛苦能在安然的承受范围内。   安然坐起身,将身下的孩子抱了出来,一看,果然是个女儿。我爱中文网   卫临眼睛都瞪直了,这?就生了?   “卫临,快,快拿剪刀给我。”安然道。   卫临恍过神来赶紧递上剪子,安然笨拙的将孩子的脐带绑好,然后咔嚓一剪,剪断了她与这孩子的之间的连接。   安然剪完脐带,将孩子双脚抓起,朝她屁股上就是一巴掌,孩子吃痛,“哇”地一声就哭了。   “娘生了,娘生了。”外面的卫国卫洲卫城听到孩子的哭声,着急的问道:“娘,是妹妹吗?”   “是啊。你们仨先别进来,等娘弄好后,你们再进来看妹妹。”安然道。   “娘,不急,你也别急,慢慢来。”卫城十分体贴的对自己娘道。   安然让卫临打了热水,用她的汗巾给孩子擦净血色,等擦干净后,又将一早备好的衣服给孩子穿上,再用她爹特意为她打的狐皮包好,孩子舒服的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卫临看着娘子一步步的打理女儿,自己除了递东西之外什么事也不了,当娘子将女儿穿衣包好后,卫临觉得好神奇啊,这就是他女儿了。   娘子太能干了。   “卫临,你抱着她。”安然将女儿递给卫临,她自己也要清理一下,不然仨个孩子就会闻到很重的血腥味。   “哦。”卫临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在了怀里,感觉没什么重量似的,“娘子,女儿好轻啊。”   “正常体重,差不多有六斤吧,挺健康的。”安然起身处理自己身上的血迹,待穿好衣服后,对卫临道:“让孩子们进来看看他们的妹妹吧。”   “卫国卫洲卫城,你们进来。”卫临对着洞外大声喊。   兄弟仨都急着要看妹妹,结果三人挤在洞口,卫洲力气大,第一个突破堵口跑进洞里的,卫国卫城顾不得被卫洲用野蛮力气挤痛的肩膀也跟着跑了进来,三人围着他们父亲,六只眼睛泛光直勾勾的盯着卫临怀里的妹妹,卫国轻轻的去触妹妹的脸:“好嫩啊,粉嘟嘟的,跟娘一样漂亮。”   卫洲卫城也想去摸,卫临提醒道:“轻一点,你们指甲那么长,别刮伤了妹妹的脸。”   卫洲卫城一听,赶紧拿刀去削自己的指甲。   安然生完孩子,有些虚弱,便躺下休息,让他们父子四人逗女儿玩。   “爹,你想好了给妹妹取什么名了吗?”卫国问。   卫临道:“妹妹的名字让你娘取吧,我没资格。”   “你怎么没资格,你是她父亲。”安然虚力的笑道。   “女儿是你辛苦生的,还是你取名比较好。”卫临听娘子的,反正家里的事娘子做主,“娘子,确定是女儿了,还请你给女儿取个好听的名子。”   安然看到卫国卫洲卫城三人身上有点雪,问道:“外面下雪了?”   “是啊,开始下了。”卫国这才注意到他们带着雪进来呢,会寒到娘和妹妹,赶紧拍掉身上的雪回道。   “现在是早晨,外面又下雪,不如就给咱们的女儿叫卫晨雪吧。你们觉得如何?”安然临时起意给自己的孩子取名道。   “卫晨雪。这名字好听。”卫临没意见。   “晨雪,晨雪,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妹妹了,哥哥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卫国继续逗着妹妹。   结果晨雪只是缩了缩脖子,懒得理这个大哥。   以后洞里的生活,卫国卫洲卫城哥仨围着妹妹一直看,卫临则负责做饭洗衣。   卫国卫洲卫城三人还学会给妹妹换尿布了,一个比一个有耐心,看得安然直摇头笑,她卫家的男孩将来都是疼老婆的人。   安然就这样在洞里幸福的坐满月子,身体恢复正常后,该动身回家了。   也不知道大娘二叔他们怎么样了,他们都快大半年不见,大娘二叔一定着急。   洞口的木筏早就是做好的,卫临怕不牢,还特地加固了好几层,最后做成船的样子,非常安全。   安然将女儿捆在怀里,又给她挡好寒风,卫临带着卫国兄弟仨人收拾好能用的东西,一家人朝洞里的另一个出口而去。   走了几步安然回过头,“在这里住了快大半年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也要舍了,快年节了,咱们也该赶回去跟家人团聚,大娘和二叔看到你生下晨雪,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卫临扶着安然道。   “还有爹娘,爹娘要是泉下有知,看到自己的孙女和外甥女,一定开心。”   “嗯。回去我们就抱晨雪到老师和娘的坟前给他们上香,让他们见见晨雪。”而且他自己这么久了也没给老师和娘上一柱香,实在是不孝啊。   “终于可以回家了。”卫国卫洲卫城的心情非常地激动。 第165章 车到山前必有路   一家人将东西放好后,安然带着四个孩子上了木筏,卫临心细,在木筏上绑了扬帆,安然卫国卫洲卫城各站两头,卫临道:“抓紧了。”   “嗯。”安然点点头,示意卫临可以了。   卫临对着木筏用力一踢,木筏顿时掉落悬崖,然后自己也随身跃下,站到了木筏的中间。   木筏落水时,安然一只手护住怀里的晨雪,不让一滴冷水溅到女儿的身上,晨雪本是睡着的,在与她娘急速下降时便醒了,这时的木筏在河水里急流而下,晨雪似乎感觉刚才很好玩似的,手舞足蹈起来,还发出奶音的笑声。   安然见这女儿才一个月,胆子竟这样大,对卫临道:“咱们这女儿不得了,我还以为她会吓着哭呢,这孩子居然笑的如此开心。”   “你怀着她时就飞高飞低,她自然不怕,是吧,晨雪?”卫临站在安然身边逗着小晨雪道。小晨雪看着她爹,越发的兴奋了,双手双脚乱踢,发出嗯嗯呀呀的声音。   卫国问:“爹,这河会通向哪里?”   卫临摇头:“不知道,但只要能离开这大山就好。”   “是啊,只要离开这大山,到哪里我们都能回家,是吧?晨雪,你很快就能见到你的外祖母和二外公了,高不高兴啊?”安然轻轻地抚了抚晨雪的嫩脸,继续道:“你外祖母见到你一定很开心,你可要多对着你外祖母笑笑,知道吗?”   小晨雪双脚踹了一下,似乎不想理她娘了,觉着无趣,打着哈欠闭上眼睛睡了。   安然见这孩子说睡就睡,万分羡慕道:“当孩子真好,想让你陪她玩你得陪她玩,她不想玩了说睡就睡了。”   “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呀。”卫临吐槽自己娘子道:“你小的时候比晨雪还坏呢,不仅不爱笑,还特爱尿裤子。”   “卫临。”安然踢了卫临一脚,“你当着孩子的面竟扒我小时候的底,我不要面子的吗?”   “爹,娘小时候是不是尿过你一身?”卫国笑问道。   “经常被她尿一身。”卫临点头道。   “还说。”安然又一脚踢过去。   “冷吗?”卫临才不在乎娘子踢他呢,怕她冷拿了一件虎皮毯盖在娘子身上。   安然不想理他,看她的风景。   河岸两边的树叶几乎都掉光了,只留下悬崖峭壁上的几株松柏傲立在风雪之中,着实没什么好看的。   皇上一直担心崔炎会带兵攻打他,这半年来,如惊弓之鸟般,夜不能寐,崔总管只好让太医给皇上开安神茶,但由于皇上之前喝过太多这种药,已有了抗药性,安神茶也不能让皇上好好休眠。   崔总管只好像哄小孩似的坐到龙榻上陪着皇上睡,皇上这才稍稍有些心安,将头枕在崔总管的腿上,还能寐一会。   可寐不了多久,皇上就会惊醒,崔总管见皇上如此心惊害怕,便道:“皇上,您实在不必如此担心那个崔炎会打进来的,他都已经大半年没有动静了,谁知道他是不是死了?”   “他……他死了吗?”皇上徒然坐起,睁大眼睛看着崔总管,“你说他死了,你说他死了是不是?”   崔总管见皇上都有些魔怔了,皇上这种状态真的不能在受什么刺激了,只好点头道:“嗯,他死了,皇上不必害怕,他再也不是皇上的威胁了。”   “太好了。”皇上高兴的下床去穿鞋,“朕要庆祝,朕要庆祝,朕的天下再也没有人敢觊觎了。”   崔总管不明白皇上为何会变成这样,他只是说崔炎可能已经死了,并不是真的崔炎就死了,皇上这是只听他想听的话,不愿接受现实了吗?   “来人。”皇上叫人。   李公公进来,“皇上。”   “去,去给朕上好酒好菜,朕要好好庆祝庆祝。”皇上显得很高兴道。   李公公的神色变了变,蹙了蹙眉,心里不免担心起来,皇上要庆祝,难道是卫夫人一家被抓到了吗?   卫夫人临走时,为了不让他受牵连,故将他射伤,卫夫人人这么好,可千万别出事。   “你还楞着做什么,还不去给皇上端酒端菜来。”崔总管眼睛眯了眯,虽然皇上总说这李公公不可能是内应,他在宫里都侍候了几十年了,可他不这么认为,他总觉得这个李公公就是与卫夫人里应外合救走陈子圆的内应。   只是他派人盯了他大半年,竟一丝把柄都没抓住。八一中文网   不过这也不能证明他就是清白的,要知道卫临他们一家现在正被围困在深山里呢。   总领大人加派了人手进山搜查,这么久了还是一无所获。   卫临一家就像崔炎一样,都杳无音讯,要不是南境那边也没传出卫临一家的消息,崔茂还真怀疑他们俩人说好了一般,静默谋划什么呢?   等安抚好皇上,他该出一趟宫,拿上皇上的兵符再多调一些兵力去帮总领大人搜山,他不就不信了,卫临能在深山里躲一辈子?   卫临不抓住,他心难安。   他比皇上清醒,崔炎固然有觊觎皇位的野心,但他为官多年,苛政~治国,上至官员下至百姓,没有不恨崔炎的,崔炎不得民心,纵然他想造反,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可卫临不同,若让他回到南境,南境军民势必以他为首,若他要反,郫国才是灾难。   都怪他太急于治卫临的罪了,以至于让皇上将卫临的罪诏下发到了全国。   木筏离大山越来越远,卫临大致算了一下,他们已经驶出大山以外的几十里远的凤阳县,相对已经安全了,卫临指着前面的浅摊道:“娘子,我们就在那上岸,可好?”   “好。”在木筏上都飘了两天了,安然早就被晃的头晕脑涨,能上岸自然是好的。   安然着地的时候,人还感觉在水里飘似的。   卫临见娘子气色不好,便道:“我们进城先找一处客栈歇两天,等养足精神再赶往南境吧。”   “嗯。”安然去拿背篓,被卫临抢了去,“娘子,我来,你抱着晨雪就好。”   卫临前后一个手里还各提着一个,卫国卫洲卫城也各背了一筐,一家人装成进城卖山货的,上了岸就朝官道上走。   进了凤阳县城,一家人见到街上的人熙熙攘攘,热闹的很,他们在深山里过了大半年,骤然看到这么热闹的街道还真有一种人间烟火的感觉。   “走,去前面的客栈。”卫临指着一个名叫福来客栈的店道。   安然正要过去,看到街上的告示牌上贴着一张通缉令,仔细辨认了一下,这不是他们一家人吗?   “卫临,你看。”安然轻声对卫临指了指。   卫临这才注意到告示牌上的通辑令内容。   南阳镇的县令到御前告了他一状,说他为了报私仇,不惜牺牲南境百姓的性命与虢国的韩将军达成协议,帮自己建立军功,有两千两白银和一封写给虢国韩将军的密信为证,如今人证物证俱全,皇上亲下圣旨捉拿。   安然看完内容,冷哼一声道:“无中生有,欲加之罪。”   卫临却道:“皇上也不算无中生有,但确实是欲加之罪,两千两白银是我送给崔茂的,虢国韩将军的密信是我那晚偷银子时,正好截获也一并给他的,所以这些确实是可以做为我叛国的铁证。”   “嗯?那晚你是去偷银子,不是去拿银子吗?”安然奇怪道。   卫临无奈道:“我是怕你担心我,所以我才会那么说,其实那晚我是去赫员外家偷的银子,此人为富不仁那晚偷了他府里五千两银子,去之前看到刘子羿正与虢国的细作联系,所以顺便截了一封密信,当时我也不知道找谁,就去找了崔茂,给了他两千两白银是希望他帮我把偷银子一事摆平,密信给他也是让他清除敌国细作,没想到这些竟变成我通敌叛国的证据了。”   “那你说南境的百姓会不会相信了此事?”若是南境百姓信了这通辑令上所言,那他们就回不去了。   “还有,大娘和二叔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啊?”安然担心自己家人道。   “不会,顾恒相信我为人,更何况陈子期若是回到了南境,他一定会将崔茂污蔑我的事跟大家解释的,而且我觉得皇上和崔茂不会把这张通辑令发到南境地界去,他们动了那么多兵力抓我们,一定是想在我们回到南境之前将我们全都杀了。”卫临细细分析道。   “那就好。”安然听卫临这么一说,也觉得皇上和崔茂不会那么傻,将这样的通辑令张贴到南境的地界去,卫临在南境守边八九年,南境的百姓对他是信任的。   更何况顾恒是卫临的莫逆之交,南境有那么多与卫临共事的同袍兄弟,还会不相信卫临的为人吗?   “只怕我们此次很难回南境了。”卫临叹了一口气道。   “怎么说?”安然问。   “皇上和崔茂既然铁了心要置我与死地,必定会在南境边界重兵把守,而且娘子你想啊,以顾恒和陈子期杜文云的性子,知道我危险,他们岂不会派人来救咱们?这大半年山下都无动静,他们一定是被皇上用重兵把守在边界出不来了,所以娘子,我们一家人能闯得进去吗?”卫临苦笑道。   安然也跟着苦笑,“车到山前必有路,会有办法的。” 第166章 装好心的都是下黑手的   “那娘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卫临问。   安然看了看对面的福来客栈,道:“既然皇上通辑咱们,想必各家客栈酒楼都贴了我们的告示,客栈是住不了了,卫临我们还是赶路吧,离开县城寻一处偏一点的村庄暂歇脚。”   “娘子考虑的极是。”卫临认同,脸上却过意不去,道歉道:“娘子,本以为带你们出来,可以找一家客栈好好休养两日再赶路的,哪知道又让娘子受累,为夫……”   安然伸手阻了卫临的话,笑道:“你我本是夫妻,何必说这么见外的话,其实这客栈也不是不能住。”安然看了看告示墙上的画像和卫临,又笑道:“你看看你现在与这画像还像吗?”   卫临在山里大半年没有修饰容貌,早已是满脸的络腮胡子,哪还有以前的英俊,还有她那三个儿子,夏日在山里与他们的爹爹日日习武,晒得黑不溜湫的,人也长高了好多,再说她吧,这大半年她在洞里养胎,很少动弹,身子胖了一圈,脸也大了,他们一家人与画像上的早已不是原来的样子,不然他们在告示牌边聊这么久的天都没人起疑,不就是不像吗?   “是不像。”卫临摸了摸他有些乱的络腮胡道。   他本是想修理的,但身上的刀要不是剥兽皮就是切肉,若他再用刀刮胡子,感觉不卫生,娘子以前最讨厌他将一物几用,说是太不讲究了。   所以他大半年没刮过胡子。   “是啊,我们现在这样子就算住客栈也没人认出来,只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赶赶路,住农舍吧。”安然对卫临道:“走吧,客栈虽好,但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   卫国卫洲卫城对视一笑,跟在他们爹娘身后。   陡然间,卫城被人拉的一趄趔,卫洲顿时全身戒备,攥拳质问道:“你想做甚?”   卫国扶住卫城,也满脸戒备的看着拽卫城的那人。   安然和卫临回过身,还是安然冷静,轻轻的拍了拍卫洲和卫国,让他们别这么紧张,接着安然很温和的问那人:“这位公子,敢问您是有何事吗?”   那年轻人被卫洲全程瞪着,像是随时扑上来要与他打架一样,当场就吓傻了,这些人怎么这么凶恶?   “公子别怕,我家孩子第一次进城,不懂礼节,我这个做娘的向他们给您赔礼了。”安然说着朝那年轻人行了一礼,以示歉意。   卫临将卫洲和卫国拉到自己身边,让他们俩别这么紧张,事情都没搞懂,就一副要跟人打架的样子,会吓到别人的。   那年轻人见安然是个知书达现的小娘子,定了定神,指着卫城竹篓里的一张狐皮回答道:“这位娘子,我……我只是看上你家孩子竹篓里的狐皮,见毛色极好,想问问你们这狐皮卖不卖?”   “哦,原来公子是想买狐皮啊。”安然笑了笑,道:“我们一家是住山里的猎户,此次下山正是卖山货来着,公子既是看上,不防您给开个价。”   “啊?我开价?”那年轻人还没见过哪个卖东西的让买家开价的。   安然将那公子看上的狐皮拿了出来,给那公子看:“公子是个实在人,我们一家也极少来城里卖东西,所以也不知道物价,公子若觉得这毛色极好,出个合适的价便买了,我们若觉得合适便也卖了就是。”   那公子见这位小娘子如此好说话,将狐皮拿在手里翻过来看过去了一遍,是极好的毛色,便也心中有数道:“小娘子既是诚心卖我,我是读书人自是知道诚不相欺四字之意,若小娘子将这狐皮拿到皮货商那卖,一张狐皮自是能卖到五两银子,我给小娘子六两买下这张狐皮如何?”   这张狐皮要是被皮货商倒卖出去,定是能卖个八九十两的,他用六两买这狐皮,也是极划算。   六两银子,还不错,这公子果然是个实在人,安然笑道:“那就卖与你吧。”   公子掏出六两银子,安然却只收了他五两,“公子人极好,相遇也是有缘,与其我给皮货商五两银子还不如给公子五两银子,也算我为刚才我家孩子吓着公子道个歉,有缘再会。”   说完,安然带着孩子们走了。   那公子楞在当场良久,他第一次见有人卖东西不多收银子还少收银子的,看那小娘子一家穿着家境也不是很好,更何况家中还有四个孩子要养,怎一下少了他一两银子,要知道一两银子可抵得过穷人家的一年进项啊。   安然带着卫临和孩子们出城,守城的侍卫见到他们,有些奇怪的问:“看你们的样子是山里农家进城卖货的吧,怎地没卖完货就要出城去?”   安然道:“守城大哥,这些山货不是卖的,我们是南山脚下的猎户,收了这些山货回我娘家探亲的,您也知道,山里人没什么东西好送的,也只有送些自己到山里打的这些东西,哦对了,守城大哥,您若是看上什么,尽管拿。”   守城侍卫翻了翻他们竹篓里的东西,也没什么可拿的,都是一些兔皮,肉干,果干之类的东西,值不了几个钱,便放他们过去:“去吧,去吧。”   安然道了一声谢,带着他们赶紧出了城。   “娘,您可真厉害,让我们提前将值钱的皮毛藏起来。”卫洲道。   “把这些皮货放在外面,那些守城的侍卫还不得眼馋想贪,娘虽然不在乎这几张皮货,但给他们娘觉得还不如……”热点书   “卖呢?是不是?”卫洲兴奋的替娘回答了。   安然朝他脑门拍了过去,“卖什么卖,咱家是缺那点银子的人吗?给穷人家也比给那些守城的贪财的人强。”   “哦。”卫洲见自己回答错了,摸着头低下头去。   卫国卫城拍了拍卫洲,对他表示同情。   一路向南,一家人又走了几十里路,实在是走不动了,便在名叫油麻村的地方停下歇脚。   有位老伯赶牛回家,看到安然一家人,便好心的上前询问:“你们一家从外地来的吧?可是赶路赶累了?”   “是啊,老伯。”安然朝那老伯行了一礼道:“我们一家想赶往远阳州府去投奔亲戚,可这路实在是太远了,老伯可否好心收留我们一家今晚在你家歇个脚,给些银子也是可以的。”   “银子到不必,这年头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你们若是不嫌我老头子家粗茶淡饭,今晚就到我家歇息一晚吧,明日一早再赶路。”老伯看了看安然他们,一对年轻夫妻带着几个孩子,怀里还有一个幼婴,大概是举家逃难的吧?   “如此便谢谢老伯了。”安然高兴道。   卫临和卫国卫洲卫城也行礼致谢。   老伯摆摆手,示意不用客气,“你们跟我来吧,我家也没什么人,就我和我老婆子,儿女们长大了,各自有了自己的家,极少回来,家里有两间空房,凑合着还能住。”   不等安然致谢,老伯指着一间茅草房道:“喏,那就是我家,坐在门口等我的是我老婆子。”   “老婆子,老婆子。”老伯挥手叫他老伴。   安然笑笑,这老伯也是个实在人,大概是听不惯她说谢谢,便这样抢着说话。   老婆婆看到老伴回来,忙起身迎了上来,“老头子,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老伯一边拉牛一边对自己老伴道:“这一家是赶路的,又累又饿,老婆子,你将家里能吃的拿出来给他们吃,人在外也是不易。”   “欸。”老婆婆非常热情的招待了安然一家,“快屋里进,口渴了吧?我这就给你们到茶。”   安然他们不渴也不饿,但盛情难却,再说他们一家打扮的也实在像个难民,人家接济他们也是善心。   老婆婆端了茶,又拿了她自做的酥饼招待安然他们,便就去准备晚饭了,安然想帮婆婆,但婆婆说她抱着奶娃娃,厨房油星四溅的,别溅到孩子才好,就把安然赶了出来。   老伯怕他们冷,端了一盆火盆给他们烤火,就去厨房帮他老伴了。   待菜上桌后,安然真没想到老伯和婆婆竟如此好客,将家里的鸡杀了待客了,看着盆里满满一大盆鸡汤,安然简直感动的不行。   婆婆为她盛了一大碗鸡汤,劝安然吃道:“孩子,多喝点,能起奶,你们这样辛苦赶路,必是要亏待这襁褓里的孩子,今日既然遇见,婆婆虽不能一直帮你,但遇见了也是能帮一把是一把的,喝鸡汤补身子,补好身子奶~水才能充足,到了我家就不用客气,你们放开肚子吃。”   真是好人家啊。   安然除了说谢谢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虽然她不是像老伯婆婆所看到的这般可怜,可俩位老人家的好心实在是让她感动不已。   等临走时一定要给他们留下银子和皮货不可。   吃饭喝足,老婆婆点着油灯带他们一家人进了一间草房,房里有两张床,老婆婆道:“你们出门在外,虽风餐露宿,但婆婆心里也是知道你们必是有些戒心的,所以就安排你们一家睡一个房间,这样你们心里也能有些安全感,睡吧,孩子们。”   说完,老婆婆放下油灯就走了。   安然见老婆婆如此贴心,便道:“卫临,这家人真是热心好人。”   “嗯。”卫临只是点了点头,娘子极少在外面游历,自然是不知道人心险恶,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好人,特别是这连年征战的灾荒之年,百姓自己都吃不饱饭哪还会有多余的粮拿出来接济别人?   装好心的都是下黑手的。 第167章 求求您帮我救救我娘好吗?   安然醒来的时候,已是辰时接近巳时间了,都这么晚了?安然赶紧抱上女儿叫醒三个儿子,出屋时看到卫临正在套牛车,安然问:“你怎么把老伯家的牛车给套了?向他买的?”   卫临摇了摇头道:“他夫妻二人被打晕过去了。”   “你打晕他们了?”安然有些吃惊,随后便问:“难道他们要对我们做什么不好的事?”   “嗯。”卫临点头道:“昨夜的饭菜里他们加了草药,但那草药有蒙汗的作用,但并不是很强,我想是他们自己在山里采的草药配的,不是提纯的,不然你们也不至于就像喝了安神散一般睡的极香了。”   “他们放了草药想蒙倒我们,你昨晚怎么不提醒我?”安然没想到那老伯和婆婆竟是贪财害命之人,亏她还把他们当好人呢,难怪昨晚他们杀鸡炖汤的,一开始她还以为汤里面加了草药是婆婆好心给她补身子呢,没想到是想迷倒他们谋财害命啊?   太坏了。   “爹,那你为何有事?”卫国问。   卫洲白了他大哥一眼,“爹都看出来了,怎会有事?”   卫临没理俩个儿子,只回答娘子的话道:“本来是想提醒你的,只是娘子这几天赶路赶的实在辛苦,那草药虽有蒙倒的作用,但并不伤身,就当给娘子喝了安神有药,再说那鸡的确是他们自己养的,家鸡比山鸡补身子多了,故为夫没提醒娘子,娘子莫怪。”   安然见卫临说的这么认真,本想骂他实在又不忍心,只好道:“那你自己是偷偷吃了解药了?昨晚那鸡汤我也见你喝了两碗。”   “没解药,那点药性还不至于让我熟睡过去。”卫临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安然无语,“你有抗药性啊?”   为什么她喝了两碗就睡的那么死呢?   “应该是吧,但我也没喝过什么安神之类的药,可能是因为常年在边境,时常保持清醒,所以一般的迷药对我并没有多少作用吧。”卫临想了想解释道。   “好吧,你厉害。”安然彻底服了。   “上车吧。”卫临套好牛车,又去草垛拿了几捆草铺到牛车上,对娘子道。   安然坐上去,“奇怪,我们的样子很穷,像个逃难似的,这俩人是看上咱们什么了?”   卫临指了指身上的兽衣道:“昨晚听他俩商量,咱们这身上的兽衣能卖几个钱。”   “噗……就为这个?他们对我们动杀心?太过分了。”安然气道。   “娘子不必动气,等他们醒来,发现家里的牛车没了,也让他们尝尝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后果。”卫临咧了咧嘴角道。   “这样的坏人,应该杀了为民除害的,不然他们还会害别人。”   “他们只是为了贪财,应该不至于害命。”卫临道。   “你确定?”   “嗯。”卫临点头。   卫临赶着马车离开,村里人见他们是从那黄老伯家出来的,一个个眼神惊诧,卫临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熟若无人的继续赶着牛车。   “黄老伯怎么没把他们扔到牛人沟里啊?”   “是啊,还把自己家的牛车送给了他们?”   “是不是被发现了怕人报官所以拿牛车抵了?”   “进去黄老伯家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一群人全都跑进了黄老伯家,安然笑了笑:“你说他们发现黄老伯夫妇被我们打晕会不会跑出来找我们算帐?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那个黄老伯的帮凶。”   安然这才知道卫临为何说那黄老伯只为财不害命了,想必那黄老伯将人迷晕后,夺了财产,就把人运到牛人沟里扔了,若是有人寻回来找黄老伯,村子里的人便会向着黄老伯,自然不怕打官司。   “他们踢到我们这种硬板,只能自认倒霉,哪还赶再来找我们算帐。”卫临谅他们也不敢来,这些人精着呢,看到惹了高手,不怕送命吗?   这年头,为了生存各凭本事,他可以理解,但要伤及他妻儿,那就别怪他不手下留情了。   牛车咯吱咯吱的走在路上,又慢又颠簸,卫洲就不明白了,“娘,我们为何不买辆马车?马车跑起来比这破牛车快多了。”   安然笑道:“因为你爹觉得牛车符合我们现在的身份啊。”   “啊?”卫洲看了看自己的打扮:“还真是哦。”678   “傻瓜,我们本就是皇上要抓的要犯,买辆马车要多少银子啊?我们若是坐马车肯定是要换掉身上的装束的,不然这个样子哪里像是坐得起马车的人?那岂不是太显眼了吗?”卫国被卫洲白了一眼终于还回去了,教训他道。   卫城一路沉默,只是挨着他娘看着妹妹。   “你到沉得住气。”安然道。   卫城笑了笑,“以前总是我跟二哥吵,现在大哥跟二哥吵,我也能静一静。”   卫洲气不过道:“大哥跟我吵还不是因为武功总比不过我,所以处处为难我,娘,你管管大哥。”   “管什么,大哥说你几句怎么了,你可别忘了你身上的衣服可是你大哥跟着娘帮你们缝制的,谁让你有时候不知好歹还笑话你哥,你武功好怎么了,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你好武,你大哥喜文,卫城好钻研兵书计策,你们三各有所长,但我觉得卫国卫城是文武双全,你就是个武痴,不是双全,你还好意思笑你大哥。”安然帮着老大说话,打击卫洲别总习武,也该看看书什么的。   卫洲撇了撇嘴,娘都不帮他,他能怎么办?认命呗。   卫临一边赶着牛车一边笑,一家人吵吵闹闹真热闹。   “爹,我帮你赶车。”卫洲见卫国卫城坐到娘身边,没他的位置,只好蹭到他爹旁边。   “嗯。”卫临把绳子给卫洲。   还好有爹疼他。   卫洲朝卫国哼了哼鼻子,卫国懒得理他。   白天赶路,晚上就睡牛车上,遇到有茶棚时,一家人就会下来买些热包子和热茶,稍做歇脚。   安然在茶棚里吃饱后,便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准备给孩子喂奶,有个小乞丐走过来,朝安然行了行礼,极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夫人行行好,给几个包子吧,我娘和我奶奶都快饿死了。”   安然看了看卫临,卫临转身就去茶棚的桌上拿了一屉包子过来,那小乞丐想伸手拿,但看到自己的手是脏的,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自己的衣服也是脏的,一时之间讨到食物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安然见这小乞丐还是个挺讲究的人,便对卫临道:“卫临你再买几屉包子让茶棚老板打包给这孩子带回去吃。”   那小乞丐见安然是个好人,连忙扑通一下跪在安然面前,眼泪汪汪的求道:“这位好心的夫人,我娘冻病了,感染了风寒,若夫人好心,就帮我抓抓药,救救我娘吧。”   “你娘病了?她在哪儿呢?”安然实在是见这孩子可怜,而且这孩子虽然脏兮兮的,衣服也不合体,可说话行礼是个极有教养的,安然便动了侧隐之心。   “我娘离这里不远,夫人若是救了我娘,明儿将来一定报答夫人。”那个叫明儿的小女孩又朝安然行了行礼。   明儿之所以向安然求救,是因为她爹曾经跟她说过,猎户人家常年在山里,很多猎户是懂一些自医的医术的,像风寒这样的幽默感这位夫人一定会治,她只要求这位夫人去看看她娘,她娘就有救了。   卫临拿了几屉包子过来,安然道:“卫临,我们跟这孩子去一趟吧,她说她娘病了。”   “嗯。”那明儿睁着清澈的眼睛看像卫临,“这位叔叔,您一定会治病对不对,我娘得了风寒,求求您帮我救救我娘好吗?”   卫临对还在茶棚吃东西的三个儿子喊了一声,“走了。”   卫国卫洲卫城立马起身,将没吃完的包子塞进嘴里,看到爹娘身边站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卫国问:“爹,娘,你们是打算收养她吗?”   明儿见到卫国卫洲卫城,行了平辈礼:“哥哥们好。”   卫洲叹道:“好伶俐的小乞丐。”   “你带我们去找你娘吧。”安然道。   卫临碰了碰安然,安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卫临看到这孩子如何有礼节,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卫临和她都猜到了,大概是哪家富贵人家家道中落,不幸落难了。   明儿坐上牛车,指着方向一路带着卫临安然他们来到一间破庙,刚一停车,明儿就激动的从牛车上跳下来,“娘,娘,明儿请人来救您了。”   “也是一个孝子。”安然见这孩子如此担心她娘的安危,有些心疼道。   卫临和安然进去,只见一女人躺在杂草里,另一老妇手里捧着个破碗正喂那女人热水,明儿朝奶奶和娘介绍道:“奶奶,娘,他们就是明儿请来的,他们都是好人。”   卫临将包子递给明儿,“你们先吃点东西,我虽不是什么大夫,但平常的一些小病还是能医治的。”   “我就知道你们一定能救好我娘。”明儿感激道。   那老妇也道谢:“谢谢恩人。”   “你们都太虚弱了,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再让卫……我家相公为你们诊治。”安然差点说出卫临的名字,赶紧改了口,“对了,你们的样子不像是逃难的,怎落魄至此?” 第168章 你真以为他们是猎户之家?   一说这个,老妇眼泪一下流了下来,“我们是去定洲找我儿子的,哪知在路上一户农家歇脚,结果被人下了迷药,马车身上值钱的东西全被人扒走了,还把我们爷孙三人扔在了旱沟里,我们回去找那人理论,结果被那些刁蛮的村里人打回来了,我三人身上衣服本就单薄,我儿媳怕我们冷,就把自己的衣服给了我和孙儿穿,自己冻病了。”   难怪这女人躺在杂草里的,原来是没衣服穿啊,安然看了看卫临,卫临点头,就带着卫国卫洲卫城出去了,安然将那杂草里的女人扒了出来,果然,就剩一件单薄的深衣,全身冷冰冰的,安然从竹篓里拿出自己的衣服,给那女人穿上,再慢慢扶她躺下,对明儿道:“给你娘吃些东西吧,这样她的身子才能暖起来。”   明儿用热水洗了洗自己的手,拿了一个热包子送到她娘嘴边,“娘,吃。”   女人很虚弱,但并不是就没了意识,闻到肉香味,打开嘴唇就咬了一口,闭着眼睛问女儿:“你和奶奶吃了吗?”   “娘,放心,肉包子多的是,我们遇到好人了。”明儿边擦眼泪边道。   那女人本想谢谢恩人的,无奈她实在无力,只得启了启嘴,声音极小的道谢:“谢谢恩人。”   老妇也想跪下谢恩,但被安然拦住,“我是小辈,怎敢受老夫人如此大礼,老夫人不必客气,先吃点东西,我们再慢慢聊。”   “欸,谢谢!”老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抹了抹眼泪。   待她们三人吃的差不多时,安然问道:“老夫人,如何称呼?”   “我夫家姓水,儿媳水明氏,孙女水明以。”   “水明以?这名字好听。”还是夫姓和妻姓结合一起给孩子定名,她给女儿取名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   “卫临,卫临。”安然叫道。   卫临进来,“怎么了?娘子?”   “我想好了,我要把咱们女儿的名字改改。”   “改什么?”卫临不明白娘子怎地好好地要改女儿名字,晨雪不好听吗?   “改卫林雪,你的姓我的姓加在一起,如何?”安然高兴问。   “挺好的。”卫临没意见,晨雪林雪对他来说都是他和娘子的女儿,娘子要将女儿的名字冠她的姓,他巴不得呢。   水老夫人见这位卫夫人挺小孩子气的,便笑了笑道:“你夫君疼你。”   “你儿子也一定很疼你儿媳吧,看明儿的名字就知道了。”安然笑。   “是,我这儿媳孝顺。”水老夫人望着杂草里的儿媳心疼道。   “卫临,你帮忙去煎祛寒的药吧,水夫人主要是冻的,加上一直饥饿,撑不住病倒了,水老夫人,您说的那户人家我们也遇到了,不过他们在我们身上可没占到一点好处,反而被我们拐走了一辆牛车。”安然边说笑道。   卫临见娘子跟水老夫人聊天,就去煎药了,草药是他从山上采的,主要是怕妻儿万一有个风寒,备着草药总归有备无患,没想到这些草药自己家里人没用上,到是可以拿来救人了。   水老夫人看了看外面的牛车,“我说那牛怎么那么眼熟呢,原来是那黑心的老夫妻家的。”   “算了,钱财乃身外之物,至少那黑心老夫妇没害你们性命,也是大幸,水老夫人不必生气。”安然安慰道。   水老夫人本想说没有钱财,她们老小怎能到得了定洲啊,可一想,她若把这话说出来,那不是直接向这好心的夫妇要银子吗?   人家已经好心送吃又送药了,怎好意思再要银子?再说看他们夫妇二人的打扮,一看就是山里猎户,夫妻又有四个孩子,也是勉强能吃饱,她脸皮再厚,也不至于厚到得寸进尺。   “卫夫人说的对,万幸没伤我们性命。”卫老夫人点点头道。   卫国卫城帮着他们的爹去煎药,卫洲拿手指戳了戳明儿,明儿回过头,卫洲拿了块肉干给她,“吃吗?”   明儿接过,“谢谢!”   “喜欢吃还有。”卫洲挺可怜这个小女孩的,饿了那么多天,要是早点遇到他们就好了。   “你家孩子真懂事,卫夫人教得好。”水老夫人见卫夫人家的三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说道:“三胞胎?真是难得。”   安然笑了笑道:“明儿也很好啊,又懂事又知礼,看着就让人喜欢。”   药煎好了后,天差不多也快黑了,安然与水老夫人扶起水明氏一起帮着喂药,一碗暖暖的祛寒药灌进肚里,水明氏的脸色也起了一丝血色,再服几次应该就好了。   卫临煎完药,便又从马车上拿了锅,将肉干和干蘑菇放一块煮,破庙里顿时肉香四溢,明儿闻到肉味忍不住的想流口水,虽然午时吃了肉包和肉干,不饿,可对她许久没吃过肉的人来说,只要是肉,都让她馋得很。   “那是我爹打的鹿肉,跟蘑菇一块炖了,可好吃了。”卫洲见明儿一直盯着他爹的锅里,像极了小馋猫,便笑道:“别急,很快就有的吃了,那肉本来是熟的,一会儿就煮烂了,车里还有,够你吃的。”美女窝   “谢谢!”明儿除了道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们把碗筷拿来。”卫临对三个孩子道。   卫国卫洲卫城跑去牛车上拿碗筷,分发给大家后,他们便围在火堆旁夹肉喝汤,虽然庙外寒风凛冽,但这庙虽破,好歹还能避风,肉香,汤浓,吃饱喝足每个人身上都暖暖的,明儿高兴的直跳。   水老夫人见自己的孙女脏兮兮的,便给她孙女洗干净了脸和手,又将她乱糟糟的头发梳好后,明儿萌萌可爱的样子很是漂亮,卫国卫洲卫城都看直了眼。   卫临将车上的兽皮搬下来,将兽毯给娘子她们盖,自己带着三个儿子睡庙的另一边。   第二日,水夫人能睁开眼皮,勉力起身了,“卫大哥,卫夫人,多谢你们夫妇救命之恩,水明氏无以为报。”   “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谁还没个难处。”安然摆摆手道。   “对你们是举手之劳,对我们可是大恩大德啊。”水老夫人心中感激涕零,她的儿媳这条命总算是活过来了。   明儿真机智,她父亲只是跟她稍提了下山里的猎户都会略懂医术,明儿便就记住了。   也好在这夫妻俩人好心热,否则儿媳这条命怕是就没了,她们现在身无分文,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水老夫人便问:“冒昧问一句,你们一家可是要去哪里吗?”   安然见水老夫人她们也不是什么坏人,便也不瞒她道:“我们赶去南境。”   “南境?卫临?老身记住了。”水老夫人点点头。   安然笑了笑,原来老夫人问她地址是想以后报恩啊。   在庙里照顾了水夫人三天,水夫人的气色是一天比一天好了,安然跟卫临商量道:“要不我们买辆马车送她们去定洲吧,不过她们三个都是手无缚鸡力妇幼,就算给她们买了马车,这一路也还是会遭人惦记,再遇坏人。”   卫临问:“娘子你不会想亲自送她们吧?”   安然摇头,“定洲和南境两个方向,没法送,欸,卫临,你们这是不是有镖局?把她们交给镖局送会不会很安全?”   “镖局送人?价钱挺高的。”卫临道。   “价钱高怎么了?我们先帮着出一半,人送到了,水老夫人的儿子再付一半,不是挺好的吗?这样又安全,免得我们不放心。”安然没考虑银子。   “我们出一半?你知道镖局保一个人要多少银子吗?像她们到定洲那么远的地方,一人至少要一百两银,三个人出一半也要一百五十两,你身上可有这么多银子?”不是卫临想打击娘子,这根本行不通,他们就算卖了所有的兽也卖不到一百五十两出来。   安然眨眨眼,“卫临你忘了我二叔是做什么的了?前面是成西县吧,我二叔给过我他分店的名单,还给了我印章。”安然将怀里的印章拿了出来,朝卫临得意的摇了摇,“有了这些,我们直接到成西分店先支个两百两出来不就有了吗?”   卫临张了张嘴,无奈的笑道:“原来我娶了一个富甲天下的娘子。”   “你现在才知道?”安然俏皮的笑道。   用牛车将水老夫人她们带到成西县,安然很容易的就从成西分店的锦绣绸缎庄支取了两百两银子,然后找了一家镖局,谈保人去定洲的事宜。   价钱是卫临谈的,保三人安全到定洲,三人共两百七十两,他们先付一百五十两,人安全到后,水家自会再付尾款。   安然一再的问水老夫人,她儿子那边能不能付得起尾款一百二十两银,若是为难,她这边全付了。   水老夫人使命摇头,再三保证她儿付得起,最后不得已才告诉安然其实她儿子是一年前朝庭调派到定洲做郡守的。   安然一听水老夫人的儿子是郡守大人,连声道失敬,“那我便放心了,这里还有五十两银,你们留在身上路上用,有镖局的人保护,你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水老夫人本不想要,可耐不住卫夫人热情,硬塞给她,她再辞也不好,便道:“卫夫人,此恩,日后我水家一定相报。”   安然摆了摆手,“水老夫人不用放在心上。”然后安然指了指明儿,开玩笑道:“若有缘,孩子们长大,咱们结个亲家啊。”   水老夫人咧着嘴笑,“有何不可?我见我孙女与卫夫人的二儿子卫洲到是合缘,可以定个亲。”   “啊?水老夫人这就同意了?”安然没想到这水老夫人这般爽快,到让她措手不及,“我开玩笑的,这事还是等孩子们长大,明儿的父亲在场在定吧。”   “不用,我便能定下。”水老夫人坚持要把孙女明儿许给卫洲。   安然去找卫临商量,水夫人对她婆婆道:“娘,我知道卫家夫妇不错,那个卫洲生的也极好,可您这么冒然的将明儿许给猎户之家,是不是?”   水老夫人笑了笑道:“你真以为他们是猎户之家?”   “娘,此话何意?” 第169章 这路引是我偷的   “他们若是猎户之家怎拿得出那么多银子出来请镖局护送我们去定洲?”水老夫人将安然塞给她的五十两银子拿出来,笑道:“猎户之家出这么多银子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你不觉得奇怪吗?”   “最啊,按理来说猎户一年到头是挣不到多少银子的,这一下就帮我们两百两银,我听着都咋舌,娘您是不是知道他们是谁了?”水夫人被她婆婆一说,也觉得卫大哥卫夫人大有来头。   水老夫人道:“起初我也没想到他们是谁,刚开始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呢,没太在意,直到他们拿出这么多银子来帮我们,我才确定了他们的身份。”   “娘,您就告诉我吧。”水夫人急死了。   “我们来的路上你有没有注意到朝庭颁发的通辑令?”水老夫人问。   水夫人想了想,然后哦的一声,“儿媳记起来了,通辑令上写的卫临,他……他竟是南境大将军卫临?”   “是啊,此人忠勇善战,可惜如今的郫国朝庭混乱,皇上又是个不作为整日沉迷于后宫的,卫将军此番定是遭人陷害。”水老夫人感概的发出叹息声道。   “卫将军的为人,儿媳也听夫君提过,当初他为救自己的兄弟以一人之力战败虢军,夫君很是欣赏卫将军呢。”水夫人说着说着就兴奋了,抱着女儿明儿道:“明儿,你奶奶为你定了一门好亲事,要是你爹爹知道了,也一定高兴的。”   明儿虽年纪小,但也是能听得懂大人们之间的话,点了点头道:“谢谢奶奶,明儿很喜欢卫家,也喜欢卫洲哥哥。”   “以后你有福了。”水老夫人摸了摸孙女的头,“卫将军和他夫人都是好人,将来等你长大,嫁进卫家,定不会亏待与你。”   爷孙仨正说着话,安然带着卫临和卫洲过来了,卫临道:“水老夫人,娘子刚跟我说了,没想到娘子的一句玩笑,水老夫人便这样爽快的就答应了,实在是我家高攀。”   水老夫人见卫将军不亮身份,也能理解,毕竟卫将军一家此刻还在被朝庭通辑,她只好装傻道:“什么高不高攀的,我水家又不是什么高门,说不定以后还会遭贬,其实我主要是看俩孩子合缘,你夫妻二人人又好,明儿嫁到你们这样的人家,是她的福气。”   “是啊,卫大哥,卫洲与明儿的婚事就这么定了吧,明儿父亲若是知道我们三人都是卫大哥一家救的,也会同意这门亲事的。”水夫人带着兴奋的颤声道。   “好。那就定下吧,以后咱俩家经常通信。”安然有水家的地址,于是便把自己在南境的地址给了水老夫人,是南阳镇锦乡绸缎庄的地址,那里好收信一些。   明儿走到卫洲身边,扯了扯卫洲的衣角,说道:“卫洲哥哥,我们定亲了,但明儿此时很穷,没有什么东西可送你的,要不我剪一束头发送给卫洲哥哥吧,以此定情。”   说着,明儿就问镖局的人要了一把剪刀,剪下一束头发送给了卫洲。   卫洲看了看他娘,其实他娘说了他定亲,男方理应要送定亲之物的,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名贵之物来代替,就拿了一张墨皮,让他交给明儿。   “你拿着。”卫洲将墨皮放到明儿手里,也拿起剪刀剪下自己的一束头发,说道:“若是以后你我成亲,便以此结发永结同心。”   安然见这俩个孩子这般懂,不禁感叹,哎玛,古代小孩子不得了,小小年纪就知道结发同心了,谁教的?她可没教孩子这些。   “好。”明儿很仔细的将卫洲给她的头发收好。   安然一家将水家老小送出成西县,两家便分道扬镳了。   一家人继续往南走,卫临赶着牛车也会往城里凑凑热闹或买些吃食,进城出城是需要路引的,但郫国对路引的要求并不严,只要给守城的士兵塞点银两他们便放行了。   至于银两哪来,他有一个‘富可敌国’的娘子,一家人根本就不愁吃不愁喝。   坐着牛车就一家人一边慢慢的往南境走,一边沿路欣赏路边的风景,别提有多开心。   就这样走了大概二十多天的样子,总算到了南境边界一个洲府,远阳洲府。   “你们在这休息下,我进城打探一下这边的情况。”卫临将牛栓好后对安然道。   “嗯,你小心。”安然点点头。   安然带着四个孩子坐在牛车上逗着林雪玩,等卫临打探消息回来再说。   远阳洲府离南境也就一天的路程,皇上既下令抓他们,肯定会派人在南境周边布下天罗地网,不会那么容易让他们回南境的。   卫临打探的正是这些。就爱   卫临进了远阳洲,打算去远阳洲府找他昔日要好的兄弟,那兄弟人非常靠得住,曾是他手下的一个先锋校卫,因受了伤后不能再战沙场,司徒将军便把他安排在了远阳洲府当一个管事,前几年他还去看过他,是负责牢房的一狱长,他应该知道南境的事。   朝地牢的方向急匆匆的走去时,卫临突然被一人拦住了去路,刚要问何人?卫临抬头看到陈子期:“你?”   “你怎么会在这?你们……不是应该在南境吗?”   陈子期无奈道:“还说呢,皇上将崔炎调来的兵将南境堵了,我们哪进得去?在这远阳洲府都住了大半年了,你们怎这个时候才来?我义姐呢?”   陈子期看了老半天没看到他义姐人,就急问:“我义姐没事吧?”   “她没事,她在城外呢,杜兄他们呢?”卫临也问。   “他们在客栈,我出来晃荡。”陈子期撇了撇嘴道。   其实陈子期是受不了他姐那人贤惠大方,知道姐夫和孟玲有过夫妻之情后,便劝自己的夫君纳了孟玲,难道他姐看不出来吗?孟玲是故意让他姐发现她与姐夫有夫妻之情的,这样有心机的女人,他姐还劝姐夫纳她,真是气死他了。   “人都在那就好。”卫临放心了,又问:“你知道南境边界派了多少人驻守?”   “那就多了,以前崔炎派了也不过三万来人,现在皇上为了抓我们,足足添了一倍,六万人啊,就为了抓我们这几个小虾米,真够下成本的。”陈子期冷哼道。   “六万?这么多?”卫临蹙了蹙眉,“那真的是难闯进去。”   六万多人足足将南境边界牢牢守住,封锁十里,就算他们轻功再好,也飞不过十里有六万人看守那么远的距离,难怪陈子期他们还在这里的。   “欸,你进来打算是要做什么吗?”陈子期住客栈住了快大半年了,早就呆腻了,他有那么长时间没见顾恒顾昀孔木他们,也挺想他们的。   “我本来是想找一位我昔日同袍,向他打听一下南境之事,既然你已经告诉我了,那我也不必去寻他了,免得给他带来麻烦。”卫临回道。   “那要不我们把义姐接到我姐的客栈吧,你们这一路被通辑一定每天都是风餐露宿吧,正好回客栈洗洗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陈子期想义姐和卫国几个孩子了,拉着卫临走。   “你义姐生了个女儿。”卫临告诉陈子期,“你又做舅舅了。”   “真的?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就不会在这里跟你废话飞去看我那刚出生的外甥女了。”   卫临回嘴道:“你连你义姐生没生都不向我过问一下,你还好意思怪我没早说?”   陈子期呵呵一笑,“那不是因为看到你,高兴的吗?忘了我义姐有孕之事了,孩子漂不漂亮?取名了吗?没取我来取。”   卫临摇了摇头,又和陈子期顶嘴,“你义姐有孕这事你都能忘,亏你义姐还天天记挂你,你可真没良心,还有,别向我问我孩子漂不漂亮,你义姐长得那么漂亮,我孩子能不漂亮吗?名字不用你取了,你义姐早取好了,叫卫林雪。”   陈子期见卫临老抓着他的错处不放,便也不跟他吵,只问:“哪个门?”   “南门。”卫临道。   出城时陈子期拿了路引给守城的士兵看,那士兵看过后便放他们出城,卫临好奇,“你哪来的路引?”   陈子期像看傻瓜一样看着卫临,“路引你都没有,你们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哦,难怪走这么久,都是避开县洲的吧?”   卫临白了陈子期一眼,“路引没有怎么了?有银子就行,银子比路引好使多了。”   “那到也是。”陈子期见没什么好得意的,便把路引放进了怀里,笑了笑道:“这路引是我偷的。”   “偷的?”卫临诧了诧,突然觉得好搞笑,他怎么没想到要偷一张路引?不过后一想罢了,偷了别人的那别人就不能过关了,还是用银子的好。   陈子期见卫临笑他,抬手就打卫临,“笑什么?是,我就是小偷怎么了?你可别忘了要不是我为护你跑赫员外家偷银子,你以为你能安然到现在,还笑我?帮了你也没见你说一句感谢。”   说到偷银子,卫临突然想起来自己被皇上定的罪,“子期我问你,那次虢军攻破南临关打进南阳镇是怎么回事?” 第170章 帮我找间安全的房子   陈子期为难的看了看卫临,说道:“我告诉你你可别跟顾恒说,若是让他知道我……他定会杀了我。”   “放心吧。”卫临一向说一不二。   陈子期很糟心的道:“那次虢军攻打进来,确实是我放他们进来的,因为我早就知道顾恒的兵防,而且那晚顾恒又和你在一起喝酒,就……就……”   “你应该猜到了,我也是没办法,他们抓了我姐,我不得不听命与他们。”   卫临苦笑了下,“看来我的军功还真是皇上给的。”   “皇上也只是利用你而已,若不给你制造军功,皇上如何有理由让你进京?他让你进京不过是利用你对付崔炎,他借你的手扳倒崔炎,又同时可以除掉你,对他来说,没有崔炎把持朝庭,你不再调查下去,他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皇上怕我调查?为何?”卫临有些吃惊道。   “因为司徒将军的死其实是皇上授意崔炎去做的,你真当崔炎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围攻一个当朝国舅?”陈子期撇撇嘴道。   卫临神色黯然,“季老当时跟我说的时候我甚至都有些不相信,皇上啊……司徒将军只是不希望他沉迷后宫,训斥了他几回罢了,他竟……”   “他就是一个疯子。”陈子期评价道。   卫临有些崩溃,他真的替司徒将军不值,自己一心守护的皇上,竟是杀他的凶手。   “算了,我们别聊他了,去找义姐吧。”陈子期挽着卫临朝前走。   安然看到卫临回来,身边还跟着陈子期,安然高兴道:“子期,你们怎么碰到了?你不是应该已经在南境了吗?”   “进不去,重重包围了。”陈子期看到安然怀里的小婴儿,嗤溜嗤溜的跑过去,“义姐,快给我抱抱。”   安然把林雪交给陈子期,看到卫临脸色不好,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脸色这么凝重?”   “他呀,再次证实司徒将军是皇上害死的后,就又难过了呗。”陈子期一边噜噜地逗小林雪,一边告诉义姐卫临心情为什么不好。   安然去握卫临的手,“别难过了,司徒将军死得冤,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咱们的皇上是个疯子,连这样护国忠君的国舅都能下杀手,总有一天他会遭报应的。”   “娘子,季老那日跟我商量想要扶凌王殿下为国君,我……答应了,忘了告诉你。”卫临眼睛红红的说道。   “嗯,季老的决定是对的,我们就支持凌王殿下,若是再让这样的皇上掌管郫国,郫国定亡,为了国家,为了司徒将军,我们理因扶持凌王殿下为国君。”安然抬手替卫临擦了擦眼泪。   卫临一度哽咽,他的娘子为何这般好,不管他做什么,娘子都义无反顾的支持他,不问凶险。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我们要进去南境,不然我们多在外一天,就多一天危险,你可打探到了消息?”安然问道。   “子期说南境边界驻扎了六万多人,我们……根本进不去。”   “这么多?那位皇上还真舍得下成本。”   陈子期闻言笑了笑,义姐跟他真像,他初闻这个消息时,也是这种感觉。   “他一心想在南境外杀了你们,自然要下成本了,不然你们一个个武功这么高,不调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抓得住你们?”   “那现在怎么办?得想办法呀。”安然蹙着眉道。   “先别想办法了,先去跟我姐他们汇合吧,瞧你们一个个的,跟个野人似的,也该好好洗个澡收拾收拾一下了。”陈子期嫌弃义姐好好的一个漂亮人儿,竟打扮的跟个村妇一样,一点光彩也没有。   “那好吧,我们先去找子圆他们。”安然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大家还是先汇合再说。   路上,卫洲用手肘顶了顶卫国,“哥,要见你的小媳妇了,开不开心?”   卫国白了卫洲一眼,“咱俩如今半斤八两,你笑我有意思吗?”   陈子期听出了话里有话,便好奇的问道:“什么半斤八两,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舅舅?”   “卫洲也定亲了。”卫城告诉子期舅舅道。   “真的?哪家的闺女?”陈子期更好奇了。   “定洲郡守,水大人家的女儿,叫水明以,长得不错,知书达礼。”卫城接着道。   “好人家啊,你们还跑定洲去了?跑那么远?”陈子期纳闷这路是怎么走的?   “哪里,是水大人的娘,媳妇孩子遭了贼,水夫人病重,我们恰巧路过,就顺便帮了他们一把,哪知道水老夫人是个热心肠,就将自己的孙女许配给卫洲了。”安然无奈的笑了笑道。3a阅读网   她的三个儿子还不到十一岁,就两个定亲了。   “原来是这样。”陈子期点了点头,然后望着卫城笑道:“那现在就差你没定亲,等舅舅给你寻个好的,也把你的亲事定了。”   卫城一脸无所谓,“我不急,不用刻意帮我寻人家的,我希望自己找个合适的。”   “城儿,你怕是想自己找也难了,你爹那么多好兄弟,到时看上哪个兄弟家的女儿,直接帮你定下亲事。”安然看向卫临,笑道:“是吧?”   卫临从来不反驳自己的娘子,嗯的一声点头附合。   “是吧,城儿,你还是等你爹给你定吧。”安然好气又好笑道。   卫城只得认命,“那好吧。”   卫国卫洲看着卫城幸灾乐祸直笑。   陈子圆一见到安然激动的一个大怀抱,“婉儿,你们终于来了,担心死我了。”   杜文云朝卫临握了下手,“人都没事就好。”   “我们这么多人住客栈会不会太扎眼了,毕竟我们一家是皇上通辑的人,可别把你们给连累了。”安然觉得他们住客栈不太安全,“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   “婉儿,你这说的什么话?若不是为了救我,你们早逃回南境了,何必被皇上一路追杀?”陈子圆见到了婉儿,说什么也不愿跟她再分开了。   “这里确实不安然,人来人往的,南境边界又驻扎了那么多士兵,若真被发现,就我们这几个人,根本不够抓的,为了以防万一,是得换个地方。”卫临也同意娘子的担忧。   “换哪里?反正不管换到哪里,这次我们也要在一起。”陈子圆紧紧的搂着安然的手道。   “那就换个民房吧,深居简出,这总安全了吧?”陈子期道。   “可我们对这里并不熟,哪知道哪间民房安全?”杜文云皱着眉头问道。   “我去找我以前的兄弟,让他帮忙找间民房,然后我们再慢慢想办法回南境去。”卫临想来想去还得找他那位狱长兄弟。   崔茂好不容易哄好了皇上让他恢复了正常的样子,照吃照喝照宠幸后宫嫔妃后,拿着兵符又调了三万人去与总领大人一起搜山。   这次他带来的还有几十只猎狗,前段时间总领大人说大雪封山了,搜寻越来越难,现下雪融得差不多了,也该再进山将卫临一家抓出来了。   冬天的深山许多动物都进入了冬眠,山里再也没有让崔茂恶心的毒蛇,这次四万人进山,又带了猎狗,他就不相信还抓不到卫临他们。   猎狗们寻着味都朝着一个方向奔跑,几万人跟在猎狗的后面,直到发现一个非常偏辟的山洞,山洞里早就人去楼空,崔茂望着洞里居家过的痕迹,心里说不出的懊悔,他当初要是早一点利用猎狗追踪,卫临他们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卫临要找的人叫杨涛,杨涛听手下说外面有人找,还纳闷是谁呢,看到卫临便一眼就认出他来了,杨涛一把抱住卫临,直爽地道:“一直替你担心,没想到你到来找我了,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卫临摸了摸他一脸的大胡子,“我这样你都能认出来?”   至少也犹豫一下呀,害得他准备好的话都没机会说。   杨涛见卫临跟他调皮,略感惊讶却笑了笑道:“很奇怪吗?咱们以前征战沙场时,一打就是几个月,不洗脸不刮胡子,你就是脸上全长胡子,我也知道你是谁。”   “也是。”卫临笑道。   “卫临,我发现你现在爱笑了?”杨涛惊奇的发现卫临改变了很多,以前他总是一本正经的从不说废话的。   “娘子说不要让我总冷着脸,这样会让身边的人感到很大的压力,所以……”卫临撇了撇手,一脸你懂的表情。   杨涛咧嘴一笑,“也就嫂子治得了你,也是,你多笑笑,笑起来多好看,身为大将军,也是对下属需要一点亲和力的。”   “你就别笑我了。”卫临不好意思道:“言归正传,我找你是有事。”   “说吧。”杨涛一直等着呢。   “帮我找间安全的房子,我这边人有些多。”   “就这点小事?包在兄弟身上。”他在远阳洲呆了五六年,找个安全的民房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没用三个时辰,杨涛就找好了一间非常安全的民屋,帮着卫临他们搬完东西后,杨涛道:“卫临,我那边还得给那帮驻守在南境边界的**们送犯人给他们建房筑墙,我得先走了。”   卫临刚想说你去忙吧,娘子突然抓着杨涛的手问:“杨兄弟你说给南境边界送犯人?哈哈……太好了。”   众人莫名奇妙,不知道安然为何这么高兴? 第171章 他……他不是囚犯!   安然道:“卫临,其实我们想要回南境,少不了需要顾兄弟的帮忙,否则就我们这几个人想要打进去,根本不可能的。”   卫临点头:“是啊,娘子你可是想到好主意了?”   他最了解自己的娘子,娘子既然开口必然是想到如何进南境的办法,他一切听娘子的。   “卫临,你和子期俩人假扮囚犯,让杨兄弟帮你混入边界的驻扎军里,你与顾兄弟俩人征战沙场这么多年,总归有一些信号吧?只要顾兄弟派人攻打边界的驻扎军,我们里应外合,不就可以回南境了吗?”   “好办法,我怎么没想到?”卫临实在佩服娘子的反应能力。   “那就这么说。”陈子期也觉得此法甚好。   他们在远阳洲府呆了大半年了,生如浮萍,总是无脚踏实地的感觉,不如回到南境,才像是回到安全之所。   杜文云拉着卫临道:“要不我跟你去吧,子期武功高,留在这里保护她们,你们俩个都去了,万一这里发生了什么,我怕我保护不好她们。”   卫临看了看杜文云,其实谁跟他去都一样,或者他一个人去也可,只是杜文云不是一向不与他夫人分开的吗?今怎么主动要跟他一起去危险的地方?   “陈子期去好些,他与卫将军的轻功都好,若真被发现,凭他们的武功和轻功还能在几万人的围攻下杀出一条血路,逃回南境,文云你若去了,会给卫将军拖后腿的,再说我们这里虽都是女流幼弱之辈,但我和卫夫人俩个人的武功也是完全能保护到大家的。”孟玲不想杜文云去冒险,劝说他留下。   陈子期虽也不希望自己的姐夫面对孟玲,但此事事关重大,关系到他们这些人能不能安全回到南境的决定,自然是他陪卫临去身入虎穴的好。   “姐夫,你留下吧,南境边界毕竟驻扎了六万多人,若真遇到什么状况,我和卫将军还能勉力应付,你去确实危险,还会连累卫将军。”   陈子圆拉了拉她夫君的衣袖,“文云,咱们就别给卫兄添乱了,好吗?”   杜文云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如卫临和子期,可是他留下,实在无法面对夫人的相劝。   决定好了后,陈子期将安然拉到一边,对他义姐道:“义姐,帮我个事。”   “什么事?”安然见陈子期怪怪的。   “我姐总是劝我姐夫让他纳了孟玲,你帮我劝劝我姐,那孟玲心计城府,若是让她进门,我姐将来必定吃亏,她太善良了。”陈子期道。   “你姐还真大方,还劝自己的夫君纳妾,是我我接受不了。”安然真佩服古代女人的贤惠,“放心吧,这事义姐帮你盯着。”   “好。”陈子期放心了,义姐答应他的事是一定会办好的。   卫临和陈子期跟杨涛走了,孟玲看了看天色,道:“时辰不早了,快到做午饭了,今日搬来匆忙,这里什么都缺,子圆妹妹,不如我们先去买些米菜吧,卫夫人要带孩子,而且她的身份也不便抛头露面,我俩去准备一些吃的。”   “好。”陈子圆很爽快的答应了。   安然见她们俩亲如姐妹的出了门,对杜文云道:“她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的?”   “一路都很好,孟玲一直讨好子圆。”杜文云无奈道。   “你心里是什么想法?”安然询问杜文云。   “嫂子指什么?”杜文云蹙着眉头道:“子期是不是跟你说了?”   “嗯。”安然点了点头。   杜文云如实道:“其实我是不可能纳孟玲为妾的,以前她易容成子圆的样子,我……”杜文云有些说不下去,“我一想到自己与另一个女人同床共枕近一年的时间,就全身不舒服。”   “那你把这些感受跟子圆说了吗?”安然问。   “说了,可子圆说我既以与人有了夫妻之实,就要为此负责任。”杜文云非常无奈道。   “这也是孟玲自己自愿的,再说你与她发生夫妻之实那也是她易容成子圆的样子欺骗你,你才是那个受害者,子圆怎让你对孟玲负责?”安然真不知道陈子圆脑袋里在想什么?“这一路你和子期怎么就没想办法让她走呢,我们已经帮她救出她儿子了,她总不能还厚着脸皮缠着你了吧?”中原书吧   “子圆喜欢她,与她形影不离,我和子期一点机会都没有。”杜文云哪不想让孟玲走,他早就想让子期给她一笔银子各分东西了。   偏这个孟玲抓到了他与子期的弱处,对子圆好对小薇好,还故意让子圆知道他与她之间的事,子圆本就喜欢她和那孟宇,见是他们杜家亏待与她,更是一味的劝他纳她为妾,不可忘恩负义。   他拿夫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求安然:“嫂子,你帮我劝劝子圆,我真的是不可能纳孟玲为妾的。”   “你先别急,我帮你劝劝。”安然道。   吃过午饭后,安然让子圆帮她带孩子,先找了孟玲,孟玲见卫夫人来找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为安然倒了一杯茶后,开门见山道:“卫夫人,我对杜将军是真心的,我只是想要一个名份而已,决计是不会威胁到子圆的地位,我发誓。”   说着孟玲要伸出手,被安然打断,“看得出来你对杜兄是真心的,可你这么做你可有想过杜文云他是否接受的了?他在感情上有很强的洁癖,你易容成子圆时他是把你错认了自己的夫人,与你恩爱过一段时间,可当他知道你不是子圆时,他的内心是无任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你虽然说喜欢杜文云,可你一直在逼着他讨厌你。”   孟玲一听自己在逼着杜文云讨厌自己,便求助安然道:“卫夫人,那我怎么做才能让杜文云不讨厌我?”   “离开他。”安然很直接的告诉她道。   孟玲吃了一惊,“离开他,你……不是来帮我的,你是来赶我走的。”   安然淡淡的道:“孟玲,我为何要赶你走,你武功高,对我有用,可你这么讨好子圆,想让子圆劝杜文云纳你入门,你这么做可知会让杜文云误会,你在算计和利用子圆?你如些有心计,杜文云岂能不防你?又怎么可能纳你为妾,子圆在杜文云和陈子期的心里善良单纯,你越是靠近子圆,反而越让杜文云和陈子期以为你想伤害她,所以有些事情,特别是感情的事,你越想得到,就不要太过强烈逼对方太紧,沙子抓紧了会流失的,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孟玲想了好一会,才缓缓的道:“卫夫人说的道理孟玲似乎懂了一点,可……我……”   “我是嫁过人的女人,我并没有那个自信我离开杜文云后能让杜文云喜欢上我,我只想争到名份,自己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杜文云身边,以后我生是杜文云的人,死是杜文云的鬼,将来能与他同床共墓,此生我带着宇儿流浪怕了,真的是想要一个安定之所,不想做孤魂野鬼。”   安然见她说的这么可怜,便蹙了蹙眉,古代女人一直深受封建思想的荼毒,若是没有冠上夫姓,死后便是无碑之墓,便是孤魂野鬼,无法投胎重新为人。   真够迷信的。   安然无奈的笑了笑道:“你武功那么高,人也长得不错,何必为人妾室,去喜欢一个并不喜欢你的男人,天下好男儿多的是,就不能挑一个喜欢你的男人嫁与他吗?”   “杜将军……便是最好的男人。”孟玲道。   安然理解一个恋爱女人的心,只得慢慢劝,“谁说的,我家卫临也是好男儿啊,孟玲,你不能因为你曾嫁过一个坏男人,就害怕了,其实你的把你的眼界看开一点,不要让自己的观点去钻牛角尖,这样你会活的很累,别人也会活的很累,甚至会误会你别有心机,反而让人无法接受你,你试着为自己活一活,放松自己,也让别人喘口气,窒息的感情会让一个人疯掉的。”   “你这样下去会让你内心变得阴暗,嫉恨,伤害自己伤害别人,不是吗?”   孟玲抬头看向安然,卫夫人几乎将她的内心都看透了,她是有过想法,若是杜文云不肯纳她为妾她想杀了陈子圆,没了陈子圆的杜文云看他还如何一网情深。   安然坐下来,也看着孟玲,非常友好的伸出手握住孟玲的手,“孟玲,自信一些,你的人生何必拘泥于做杜文云的妾室呢?做自己不好吗?若哪一天,杜文云发现了你的好,喜欢了你这个人,你就可以水到渠成的进杜家的门,若还不行,南境有那么多男儿,姐帮你找一个,如何?”   孟玲突然笑了,“卫夫人,您这么极力劝我放弃,是怕我伤害子圆杜文云一家吧?”   安然:“……”   这人咱不听劝呢?   她都苦口婆心这么久。   被孟玲看穿心思的安然有些口干舌燥,正想着如何再劝孟玲时,只听孟玲答应她道:“好,卫夫人,我听您的,不在费尽心思做杜文云的妾室了,若万一我还讨不了杜文云的喜欢,卫夫人你可是答应过我的,要帮我介绍一个好男儿。”   安然总算不付所托,孟玲终于不纠缠杜文云了,便高兴道:“放心,包在我身上,卫临底下那么多优秀将士,个个比杜文云优秀,你自己随便挑。”   房间里,孟玲和安然笑出了声。   杜文云听到笑声,猜想嫂子应该劝住孟玲不再纠缠与他了。   杨涛将卫临和陈子期带到南境边界,与关卡的士兵说明来意后,便放他们进去了,卫临和陈子期一路注意着驻扎士兵的布控和人数,默记心里,一士兵见他俩鬼鬼祟祟的偷瞄,一鞭子就朝卫临和陈子期甩了过来,陈子期本能的一把接住那皮鞭,眼神射向那士兵时全是杀意。   那士兵见此人这般厉害,当场吓楞住了,“他……他不是囚犯!” 第172章 不好了,囚犯跑了!   杨涛眼见事情要败露,忙一脚朝陈子期的身上踢了过去:“大胆囚徒,竟敢对军爷无礼,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陈子期被杨涛踢的一个踉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囚犯,打不能还手,骂不能还口,可现在求饶也没用了呀,他刚刚都对那个小士兵瞪眼了,所以就算不能还手,陈子期还是一副拒不被打压的模样瞪着杨涛。   杨涛抬手又故作要打,可自己人总不能打两次吧?只好学着那小士兵的样子被陈子期吓了回来,拉着那小士兵赔笑道:“不好意思啊,军爷,那人是个刺儿头,仗着自己的武功不错,犯了好几起杀人案,在牢狱里便是无法无天,难管教的很,咱俩还是将他交给莫将军,免得惹了此等亡命之徒,自己平白招他反抗,万一出个什么事,不值当不是。”   小士兵听杨涛一说觉得也是,那人身怀武功,自己也只是从军混口饭吃,拿点军响,若真得罪了这样的刺头,万一他反抗,自己被他杀了,就算没被他杀,被他伤着了也不好,还是将他们这些犯事之人交给莫将军吧,莫将军自有法子惩治他们,前一批囚犯不就被莫将军惩治的一个不剩。   “走,走。”小士兵听进了杨涛话,扬着皮鞭挥舞,赶着这些囚犯。   杨涛拍了拍胸脯,连道还好,要是卫将军接的这小士兵的皮鞭,他那一脚踹还是不踹呢?   不过后一想,卫将军才不会像陈子期这般鲁莽呢。   南境边界的二十里地外,莫将军派人筑了一道防御高墙,南境顾恒上次用五千多人打败他们三万多人,仗着他们对南境地形熟悉,使得他们吃了好大的亏。   这次筑好防御,任凭他们再有战略,想要破他防御岂能容易?再者他手握六万大军,若顾恒再敢打来,他定要灭他南境。   卫临和陈子期看到筑成三丈多高的高墙,陈子期对卫临嘀咕道:“还好不是我姐夫来,以他的轻功,哪跃的过去啊。”   “嗯。”卫临只是轻轻的点头默认。   “喂,你们。”一看着像管事的统领指着杨涛他们,“带他们过来,把这些尸体扛去埋了。”   杨涛赶着这些囚犯,“你们还不快去?想死吗?”   囚犯们赶紧去做事,搬尸体。   杨涛与管事的统领完成交接后,便看了看卫临,朝他示意了保重二字就转身走了。   尸体中有囚犯,乞丐,难民,平民,有的是被杀死,有的是活活累死,卫临清点了一下,约有五百人之多。   太残忍了。   “你们要是不想死,就做事利索点。”卫临正心疼这些人时,被一士兵的皮鞭在背上打出了一条血痕。   陈子期想发火,被卫临攥住,朝他摇摇头,示意搬尸体,陈子期边搬尸体边看了那个打卫临的人一眼,记住他了,等会就让他死于非命。   卫临和陈子期将尸体运送到指定位置时,正有另一帮的平民正挖大坑,管事的总领让他们把尸体扔下去,便带他们撤了。   接下来卫临和陈子期被安排运石,那个打卫临的士兵觉得卫临和陈子期挺健壮的,正好做做苦力,看着卫临和陈子期一点也不累的搬运石头,那士兵跟同伴说着笑问:“那俩人,不错吧?你说我们不给他俩吃饭,他们能紧持几天会累趴下?”   “顶多三天。”几个士兵磕着瓜子回道。   “我觉得应该能撑五天。”   “七天。”   “好好好,大家都别争论了,不如我们打个赌,赌三天的三两银子,赌五天的二两银子,七天的一两银子如何?”   “好,我下注。”闲着无聊的士兵们纷纷下注,买多少天的都有。   卫临见这些士兵拿他和陈子期的命下注,便摇了摇头,继续搬石头,陈子期满脸怒火,对卫临道:“我今晚就送他们见阎王。”   石头够用了,那打人的士兵又指挥着卫临和陈子期,“你们俩,上墙上砌石去。”   卫临和陈子期被那人指挥的团团转,心里满肚子火,陈子期见那人不上来,便故意示弱的摔了一跤,那人见陈子期偷懒,挥着皮鞭就跑到墙上狠狠的打了陈子期一鞭,陈子期被他打的呲牙咧嘴。   奶奶的,下手挺重,不过挨一鞭换他一命也是值了。   那人打完陈子期,便得意的骂道:“都给我好好干活,否则老子的皮鞭便是抽到你的身上。”   被抓来干活的人被这些士兵打怕了,哪敢不听话,大家都闷着头做事,只要不是打到他们身上,便没有人去管谁又被打了。   卫临想去扶陈子期,那人一皮鞭落了下来,要不是卫临缩手的快,还真给他抽断手掌,“干什么?活得不耐烦了?做你自己的事。”   陈子期朝卫临眨了眨眼,示意卫临别管他,卫临只得搬石头去砌墙了。   那士兵见所有人都乖乖听话,便十分满意的大摇大摆的下城墙去。飞库   底下的下注的士兵叫喊道:“喂,你这么折磨他们,他们肯定活不过三天以上,你耍赖。”   那士兵很高兴的笑道:“放心吧,他俩皮厚实着呢,不信你们也来抽一鞭啊,保证他们什么事都没有,看,他们不照样干活。”   就在那士兵回过头时,看到陈子期朝他妩媚一笑,似乎说了三个字:“去死吧!”   然后他身体就像被人推了一把,从高墙上直接跌落在卫临和陈子期堆在底下的石堆上,三丈之高,又是整个身体掉在有棱角的石块上,那人顿时鲜血直流,咕咕两声便没气了。   原本看热闹的士兵们吓坏了,忙喊军医快救人。   军医赶来时,那人早就断了气。   此事惊动了莫将军,莫将军见自己底下的士兵死与非命,便喝声问:“谁干的。”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其中有个士兵战战兢兢的回道:“他……他是自己没踩稳从上面掉下来的。”   莫将军见大家都点头,无人谋害,只得道:“将他抬下去,送回老家厚葬。”   陈子期用手肘顶了顶卫临,那眼神告诉他,谁让他打我们,替你出气了,不用谢我的。   卫临拿陈子期没办法,也给了他一个眼神,不许调皮。   陈子期吐了吐舌头,心里哼道:管得还挺宽。   干了一下午的重活,卫临和陈子期说不累那也是假的,原以为可以休息一下,结果所有人都去休息吃饭了,那几个下他们注的士兵们非要想看他们能坚持多久,让卫临和陈子期继续做事,他们不叫停便不许停。   陈子期翻了一个白眼,对卫临道:“这些人是不是傻?”   “你不会又想杀了他们吧?”卫临让陈子期别乱来。   “我杀他们干嘛,咱们逃啊。”陈子期抓着卫临的手,朝他一笑,带着卫临从高墙下飞身而下。   那几个士兵本想好好折磨这俩个人呢,结果还没等他们想玩什么,那俩个人就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几人大喊:“不好了,囚犯跑了!”   顿时,军营大乱,莫将军亲自带了两千轻骑去追。   卫临和陈子期使用轻功,与莫将军的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卫临边跑边发了一束求救信号。   莫将军一看信号,大叫道:“不好,那俩人必定有一人是卫临,快抓住他们!”   一口气跑出五里地,陈子期问卫临,你的信号发出去,顾恒赶得及救我们吗?   卫临边跑边道:“谁让你那么早逃的,我本来想与顾恒取得联系后再发逃走信号的,这样顾恒才有准备救我们。”   “你又没告诉我你的计划,我怎么知道,我要逃走自然是逮到机会便逃了,哪会有你这么多事。”陈子期白了卫临一眼,一脸怪他道。   “我怎么知道你会这么不听话,想怎样就怎样?知道我就不让你跟着我了。”卫临也指责陈子期。   陈子期呵呵一笑,“我不跟着你,谁帮你出气啊,少嫌我,我们俩个谁还不知道谁连累谁呢,放心吧,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你以为我义姐为何舍得让你化妆成囚犯混进来啊?因为她知道……”   卫临刚要问知道什么?就听到南境郊外的树林中突然冲出好几千人,发出振聋般的呐喊:“杀呀!”   陈子期对卫临笑得极开心道:“因为义姐知道就算没有顾恒及时赶来救我们,南境的郊外的树林里也有咱们的人啊,这是义姐让顾将军安排的,嘻嘻,你以为我真鲁莽啊?”   卫临无言以对,只道:“你得意个什么劲,这是我娘子聪明。”   莫将军眼看要追上卫临了,哪知道半路中竟杀出顾恒埋伏的大军,他只带了两千轻骑追赶,见自己寡不敌纵,忙勒停了马,紧急调头,大喝一声:“快撤!”   陈子期见他们打不都打就撤了,觉得一点也不好玩,“这么胆小的?难怪此人是个见风使舵的主,没一点骨气,谁羸就投靠谁。”   “回去吧。”卫临拍了拍陈子期,俩人朝南境大步走去。   莫将军见自己驻守期间让卫临逃回了南境,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皇上要是知道了,肯定饶不了他。   怎么办?   莫将军想来想去,决定自己不再做卫临和皇上之间的炮灰,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将自己的底下人召集起来,连夜跑回了自己营地,占地为王了。 第173章 卫叔叔,你终于回来了?   与莫将军一起驻守南境边界的还有刘将军与韩将军,他二人负责南境边界第二第三驻防,靠近南境第一道驻防的莫将军突然说朝庭有事,他要回去一趟,不管他二人如何问莫将军要皇上的密令,莫将军均说皇上密令谁也不许看,甚至威胁他们担误皇上大事,杀无赦。   吓得刘将军与韩将军不能不放莫将军的人过去。   莫将军带人走后,刘韩二位将军越想越不对劲,刘问:“韩将军,莫将军将他的人都带走了,那他负责的第一道驻防怎么办?”   韩将军也不知道,只问:“皇上怎么突然将莫将军调回京去?就算调他入京,那皇上总要跟我们二人有个交待啊,这般匆忙,现下让你我二人如何安排?”   “是啊,他只说皇上密令,你我二人又不好阻拦。”刘将军愁眉苦脸。   “或者皇上另有安排吧。”韩将军乐观道。   “那现下第一道防线你我二人如何打算?”刘将军问:“总不能莫将军一走,就让第一道防线空缺在那里吧?万一出了什么事?你我二人可担待不起。”   “要不你调五千人,我这里调五千人,先填补空缺?”韩将军与刘将军商量道。   “也只能这样了。”刘将军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劲,“莫将军之事要不我们还是派个人回京向皇上询问询问?”   “我不敢,你若敢你派人去。”韩将军摇着头道。   刘将军十分糟心道:“那实在不行派人到京城打听一下总可以吧?莫将军走得如此匆忙,你我二人连发生何事都不知道,两眼一抹黑的,我也不想牵连家中老小。”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韩将军勉强答应。   “那我们各派三个机灵点的人进京打探一下消息。”刘将军如此便和韩将军说好了。   顾恒赶过来很快,卫临和陈子期澡还没洗完,顾恒就来了,他与卫临共事多年,彼此也无需忌讳,直接闯进他二人沐浴的温泉,顾恒一闯进来,把陈子期吓了个够呛,忙拿浴巾遮身,“顾将军,你这是干嘛呀?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闯进来,一点避讳都不要的吗?”   顾恒上下打量了下陈子期,最后目光落在他上半身笑道:“这般害羞?你刚那一下我还以为你是女的呢,看你也不是啊。”   “就算我不是女的你也不能就这么闯进来吧?”陈子期真不习惯顾恒那双不怀好意盯着他看的眼睛,威胁他道:“别看了,再看我挖你眼睛。”   顾恒盘腿一坐,纳了闷了,“陈子期,凭什么呀?卫临跟你共澡堂就可以,我为何进来就不行?”   “卫临不像你一样,总盯着我看。”陈子期气的脸都红了。   “嘿,你要不反应这么大,我会盯着你看吗?你有的我又不是没有,谁让你跟个大姑娘一样一惊一乍,害我好奇,我不看你我看谁?”顾恒偏就盯了,陈子期他还真敢挖他眼睛不成?   陈子期说不过顾恒,拿起要换的衣服,对卫临道:“我去换衣服了,你俩慢慢聊。”   “真害羞了。”顾恒指了指陈子期对卫临笑道。   卫临坐在地上死命搓泥,边搓边回答道:“陈子期又不是我们这些大老粗,一块洗澡没什么。”   “他那么害羞那他怎么就愿跟你一块洗澡?”顾恒问道。   “没办法啊,因为咱这个镇上只有一个这样有热水的温泉浴,现在大晚上的,烧水太麻烦,他不跟我一起洗那怎么办?”卫临笑道。   “说实话,他刚那反应我还真误以为他是姑娘呢,还好看到他没胸。”   顾恒话音刚落一块夷子非常准心的砸到了他头上,顾恒捡起那夷子,朝陈子期换衣服的方向大声抗议道:“我说错了吗?你本来就长得好看,你那反应我不误会也难吧?”   接着就是一只鞋扔了过来,这次顾恒有心里准备,撇过头避开了,呵呵直笑:“拿鞋扔我,我看你一会怎么穿鞋。”   “拿过来。”陈子期命令道。   “切。”顾恒翻了个白眼,挪到卫临身边,“我帮你搓背。”   卫临一向与顾恒在一起习惯了,俩人经常你帮我搓背,我帮你搓背,没啥好避讳的。   “弟妹他们呢?”顾恒问道。   “他们都在远阳州府。”卫临认真的搓脚上的泥。   陈子期穿好衣服出来,看到卫临大腿上只盖了个浴巾,任由顾恒在他身上搓来搓去,实在辣眼,嘀咕了句:“世风日下。”   顾恒捡起陈子期的鞋朝他扔了过去,“你才人心不古。”   陈子期接住自己的鞋子,“好好好,你俩继续。”   顾恒懒得理他,继续给卫临细细的搓泥,“卫临,边界驻守了六万大军,我们怎么接弟妹进来?你想好了吗?”33   “我正在想呢。”卫临回道。   “好,那你慢慢想。”顾恒也不吵卫临了,反正有卫临在,也不用他操心,动脑筋的事就由卫临去做,他负责执行就行。   边界有六万大军,南境能调动的只有两万人,他问过孔木了,这两万人有一大半是当初自愿从军的百姓。   那就没什么实战经验,更何况边界群山居多,也不可能布阵拉开架式,想要接娘子进来只能靠智取了。   “最好他们有内乱就好了。”卫临喃喃道。   顾恒接话道:“他们本来就不齐心,我听说那位莫将军仗着自己是皇上派下来的,趾高气昂的很,根本不把先来的刘将军和韩将军放在眼里,而那俩位刘将军和韩将军呢也不是什么有骨气的,相互推诿,谁也不肯单独承担责任,不然要不是他们俩个没有作为,皇上又怎么会另派莫将军来呢?这消息对你有没有用?”   卫临眼睛一亮,此刻门被人敲响,卫临问道:“谁?”   “我,孔木。”孔木答道。   “进来吧。”   孔木一进来,满脸兴奋的说道:“卫将军,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位莫将军没有抓到你,怕被皇上问责,连夜逃了。”   “真的?”卫临跳了起来,身上的浴巾滑落脚下。   陈子期捂眼,顾恒瞪了一眼陈子期,“都是男人,你捂什么捂,下次让你到了军营里,跟兄弟们一块洗澡。”   “我不。”陈子期哼道。   顾恒咬着牙指了指陈子期,“由不得你。”   “顾恒,把我衣服拿过来,我想到计策了。”卫临拍了拍顾恒道。   卫临穿好衣服后,就与大家坐在一起商谈,“那位莫将军走的匆忙,刘韩二人必定会起疑,你们猜他俩会不会派人去往京城打探消息?”   “这还用得着猜吗?肯定的呀。”顾恒回道。   “若是他们知道那位姓莫的骗了他们,逃了,他们定会将此事上报给皇上,那皇上肯定会再增派别的人来驻守,这样与我们不利,我的想法是。”卫临敲了敲桌子,继续道:“传信给季老,让季老将刘韩二人的家眷护送过来,我们将刘韩二人收编过来,扩大实力。”   季老想要扶佐凌王殿下,那他就必须扩大兵力,给皇上施压,如此才能辅助季老能跟皇上谈条件立凌王殿下为太子。   “卫临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没意见。”顾恒什么都听卫临的。   陈子期问道:“要我去一趟京城吗?”   “你去太危险了,让杨涛用驿站送信去。”卫临说道。   安然收到杨涛送来的信,就知道卫临和陈子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杜文云听到卫临和陈子期已经安全回南境了,便问安然:“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我们还有别的事。”安然将信给杜文云看。   杜文云看完后,问道:“把刘韩二人的家眷接来,他们真的就会投靠我们吗?他们人那么多,万一他们二人反扑将我们抓了怎么办?”   不是自己人杜文云很难相信他们会忠心耿耿的投靠他们。   “没事,我们把他们的家眷救过来,只是表示一个诚意,至于他们会反扑我们向皇上表明忠心,我会跟他们言明厉害,就算他们把我们抓了,也没用,皇上本就不重视他二人,拿我们这几个人向皇上表忠心,皇上未必肯信,更何况卫临已身在南境,他们有这个能力将我们这些人押回京城去吗?”   “说的也是。”杜文云一听分析,便没了忧虑,笑道:“就算到了京城,还有季老呢,我们现在是实力强大。”   “那我们就在这安心住几天,等季老的人将刘韩二位将军的家眷送来后,我们再回南境。”安然朝杜文云眨了眨眼,高兴的笑道:“卫临现在厉害了,将人的退路堵得死死的,不得不让他二人归顺我们。”   “卫兄打仗本就喜欢攻敌弱点。”杜文云满脸佩服道。   安然却哼哼道:“他这招是向我学的。”   “啊?”   “啊什么啊,这招我在李公公身上就用了,只不过我用的是收买人心,他用的是堵人后路,还挺会学以致用的。”安然撅着嘴道。   “哦。”杜文云想了想,“还真是。”   卫临得到娘子的回信后,便回家了一趟,刚进深山村,就遇到要出村的刘嫣,刘嫣看到是卫临回来了,连篮子都不要了,直接飞奔到卫临身边,紧紧的搂着卫临,一边哭一边笑道:“卫叔叔,你终于回来了?” 第174章 一晚上不回家你想干嘛呢?   卫临有些尴尬,这刘嫣不顾男女有别就这样朝他扑来,还好娘子不在,不然娘子又得生气了。   “那个,你先放开。”卫临手足无措道。   刘嫣放了卫临,擦着眼泪道:“卫叔叔,你去哪儿了,嫣儿好想你。”   卫临蹙了蹙眉,心道,这孩子想我做什么?只是因为他曾随手救了她?   正当卫临不知道如何回答时,陈香从深山村出来,看到卫临也是惊喜交加,“卫姐夫,您回来了?”   卫临拉开刘嫣,朝陈香走运去,“你是从我家来的?”   “是啊。”陈香看了看卫临身后,有些不解的问道:“我婉姐姐呢?她怎么没有和您一块回来?”   “她……得过两天,我家里人都好吗?”卫临关心家人道。   “您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陈香很是高兴,刚要说就被刘嫣抢了话,“卫叔叔,你家现在大变样了,房子做的好大呢。”   “啊?”卫临看向陈香。   陈香点点头,“是二叔公建的新房,说你们这么久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大娘一个人守在这里他不放心,就把你家房子拆了,扩建了,以后他们一家也住在这里,陪大娘一起等你们回家,他们要是知道你回来了,一定高兴死了,卫姐夫,您快回家看看吧。”   卫临赶紧往家中而去,陈香和刘嫣都紧跟在其后。   以前的两间茅草屋和破围墙都不在了,如今代替的是前后~庭院,东西厢房,青砖红瓦,建的如同京中大合院般,很是漂亮,卫临看呆了,都忘了往里走。   村里人听说卫临回来了,都跑到卫家来看,只见卫临傻站着门口不进去,流香嫂急的推了卫临一把,“这是你家啊,快进去啊。”   大娘杨柳儿听到外面乱哄哄的,从屋里出来,瞧见卫临的那刻,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喜声责怪道:“卫临,你怎么这么久才回家啊?我的婉儿,还有我那三个甥儿呢?他们怎么没有跟你一块回家啊?”   卫临眼睛也红红的,叫了声大娘后,就上前扶住杨柳儿,解释道:“婉儿和卫国卫洲卫城还在远阳洲府有点事,婉儿让我先回家跟你们报个平安,过几天他们就回来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屋里坐,饿了吧?大娘给你做饭去。”杨柳儿担惊受了大半年,孩子们总算是平安,杨柳儿说不出的高兴,一个劲的落泪。   她真怕孩子们出个什么事,传来噩耗,那叫她怎么对得起死去的林皓和安锦妹子对她的好,安锦妹子可是把孩子们都托付给了她,让她当亲生孩子般养的,婉儿待她如母,三个外甥儿都尊她外祖母,她常在想,若是孩子们真出事了,她也不想活了。   “大娘,我不饿,我与顾恒在镇上吃了,我……”卫临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林杰从里屋出来,惊喜地唤了他一声:“卫临,你可回来了。”   林杰扑上来就一把抱住卫临,捶着他的背责怪道:“你这孩子,平安也不送封信回来,你知道二叔和你大娘有多想你们吗?我婉儿呢?卫国卫洲卫城三个孩子呢?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卫临再次解释道:“婉儿他们在远阳洲府,过几天便回来了。”   “远阳洲府离这里又不远,一天就赶到了,那快接他们回家啊。”林杰急声道。   “二叔。”卫临用手压了压林杰,“二叔不用着急,婉儿他们没事,只是南境边界全是皇上驻扎的大军,他们暂时还回不来,再等几天,再等几天他们就回来了。”   “哦,对,皇上为了抓你们,派了好多人守在南境的外围,顾恒攻打了几次也没将他们打跑,人反而越来越多了,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再等几天就再等几天。”林杰渐渐平复了心情,将泪眼抹掉,“快,快进屋。”   卫临跟着林杰进了屋里,流香嫂见他们一家人有话说,便挥手赶着围在卫家的村民们,“回去吧,别看了,卫将军安全回来了,以后我们南境的日子也不会那么苦了。”   大家脸上都露出笑容,卫将军回来了,他们就有了主心骨,南境的处境很快便会解决了。   “走吧,走吧,卫将军回来了,以后还怕没得见吗?”老牛推着大家出去,别扰了卫将军一家说话。   刘嫣舍不得离开,留在卫家的院子里一直朝里屋张望。   杨柳儿给卫临倒了一杯茶,卫临说了声谢谢,听到外面流香嫂的话,便问:“二叔,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南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事到是没发生,就是皇上派兵围在边界,南境的百姓不能与外界互通,很多东西进不来,我们的东西也出不去,日子自然是要苦些,不过好在南境百姓上下齐心,自给自足,顾将军说南境百姓还不至于有人饿死。”   “原来是这样。”卫临点了点头,说道:“不出几天,南境边界的大军便不会再阻拦我南境的百姓出入了,都是我害了大家。”第五   “没人会怪你,南境百姓感恩你呢,都说若不是你,他们多少人家要葬身在虢军人的手中。”林杰拍了拍卫临的手,让他别多想。   “其实……”卫临本想告诉二叔那次虢军打进来,其实是皇上一手安排的,可后一想这事还不能说,他答应了陈子期将这事保密的,不然顾恒要是知道真相,还不得跟陈子期拔剑?   “二叔,大娘,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卫临一转开心话题。   “什么好消息?”林杰问。   杨柳儿猜到了,“是婉儿生了吗?生了是男是女?”   “女儿,取名叫卫林雪,在清晨大雪天降生的。”卫临咧着嘴角抑不住笑道:“娘子很厉害,一个人生一个人绑脐带,我什么忙都帮不上,孩子快两个月了,长得跟娘子一般,可爱漂亮。”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你都不知道,你大娘她这段时间有多担心你们,天天吃斋佛,求菩萨保佑婉儿能顺利产子,女儿好啊,女儿好,等婉儿他们回来,我在村里大摆三天宴席,这真是个好消息。”林杰高兴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你们的二叔也是日日担心你们,还是我一直安慰他道,婉儿肚子大了,不方便逃回来,肯定是躲在哪里生完孩子再回家,你二叔才能静得住心在家等你们。”杨柳儿不想一人独占思念孩子们的这份情,捎上二叔一起,他们是一家人,密不可分的一家人。   “让你们担心了,卫临很是过意不去。”卫临内疚道。   “什么也别说了,回来了就去看看你娘和你老师,他们下葬你都没能回来。”杨柳儿抹着眼泪去给卫临找孝衣。   换上孝衣的卫临跟着杨柳儿和林杰的身后来到老师和娘的墓碑前哭得悲痛欲绝,杨柳儿和林杰劝了好一会才将卫临劝回家去。   傍晚,陈香带着谷梦她们到卫家帮忙做饭,顾恒陈子期孔木他们齐聚在一起,酒菜上齐,众人高兴的大口喝酒,一醉方休。   林老爷子也高兴的喝了三杯,再喝第四杯的时候,林杰说什么也不让他喝了,他身体不好,不宜饮多,林老爷子耍脾气,“卫临回来,我高兴,我要多喝酒。”   林杰吓他,“你多喝明天肯定看大夫起不来,过两天婉儿带着她刚出生的孩子就回来了,你又要做曾外祖父了,你想爬不起来看他们吗?”   林老爷子瞪了眼自己的儿子,嘴上骂着就你喜欢吓唬我,手放下了酒杯,看着卫临跟他的那些兄弟们豪饮,感概道:“年轻就是好啊。”   然后又念念道:“这里真好,比京城好多了。”   卫临喝到一半时,想起什么,问林杰:“二叔,你怎么突然想起要建这么大的房子呢?”   林杰道:“一是你大娘坚持留在这里我不放心,二是绸缎庄的生意这段时间很差,家家户户都接不到活干了,我建个房子,也好让大家能接一点活做,帮一点是一点吧。”   他想给贫困人家捐点银子,可大家都不要,都说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他们有手有脚,日子还过得下去,他只能想些法子让大家挣一点钱。   建新房的时候,他就让流香嫂她们负责做工的饭菜,也是尽一点微薄之力。   卫临明白,感谢二叔道:“为了我们,二叔您辛苦了。”   林杰一摆手,“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卫家的灯笼一直从傍晚点到了清晨,要不是陈香她们备足了炭火,这些人喝醉酒横七竖八的就这样躺着,不着凉才怪。   刘嫣看了看趴在凳子上的睡着的卫临,手捂在自己的肚子上,若是卫叔叔知道她怀了冯榷的孩子,将来他一定会看不起她的。   “刘嫣你个死丫头,一晚上不回家你想干嘛呢?昨天让你去买菜呢?你菜买在哪儿了?”虞桂平尖锐的声音让卫临不禁蹙了蹙眉。   刘嫣眼看着卫临要醒,忙一扭头便跑了。   虞桂平追了出去,骂骂咧咧道:“跑,跑,我让你跑,抓到你了看我不把你脚打断。”   “你打断谁脚呢?要打断我也是打断你的。”冯榷拿着扁担出门,听到虞桂平又开始骂刘嫣了,便护着刘嫣骂虞桂平,“你少吓唬孩子,我还在呢。”   虞桂平恨恨的朝刘嫣的身后啐了一口,心里暗骂道,小骚蹄子用了什么媚惑法,让冯榷竟这样护着她。   而刘嫣站在远处怔怔的望着虞桂平和冯榷那个男人,咬着嘴唇暗自发誓,她一定要让这俩个贱男贱女不得好死。 第175章 你是何时逃回南境的?   “怎么了?在想卫临吗?”陈子圆见安然一个人坐在屋檐下发呆,便过来陪她。   “没,没想他,只是无事可做发发呆而已。”安然回过神来朝陈子圆笑了笑道。   “你和卫临夫妻之间的感情那么好,都分开五天了,不想才怪,你说还有几天刘韩两家的家眷会送到?会不会路上出什么事啊?”陈子圆心里其实也挺急的。   毕竟回不了南境她这颗心也踏实不了,南境怎么说有杜文云的一帮兄弟,到了那里她才能感觉自己找到安全之所。   “应该不会,季老深知事情重大,他不会不小心的。”安然相信季老会安排妥当的,“若真有事,这么多天应该也有消息传来了。”   “也是,你每天都跟卫临通信,若季老那里真出了什么事,卫临肯定会告诉你的。”陈子圆觉得自己有些多心了。   “对了,婉儿,你那日跟孟玲说什么了?她这几天好像有些疏远我们了。”陈子圆顶了顶安然问道。   “也没说什么,只是劝了劝她而已。”安然侧过头看向陈子圆,笑道:“她疏远你们夫妻不好吗?难道你喜欢与杜兄亲密的时候她在你们旁边,心里就没一点隔应?”   陈子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没有那是假的,只是孟玲毕竟跟了文云一段时间,若不给她一个名份似乎说不过去,再说她又救了我那么多次。”   “她救你归她救你,但感情的事是不能强求的,就算你想让杜兄纳她为妾,那也要让杜兄能接受她才行啊,其实你越是这样撮合他俩,孟玲越表现的想要嫁与杜兄,杜兄就越反感,男女之情讲究一个你情我愿,强扭怎么能行的,顺其自然为好。”安然拍了拍陈子圆,“你以后别再跟杜兄提这事了,你越提他越觉得对不起你,越反感孟玲这个人,还不如给杜兄时间,他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不接受。”   “再说孟玲又不是黄花闺女,她那时也是因为受制与人,才易容成你的样子委身与杜兄的,只是她自己傻,先动了情,孟玲人长得不错,武功又高,其实真要找个依靠又不是找不到,若再过一段时间杜兄还是接受不了她,我都打算帮她介绍一个,欸,子圆,我跟你说,我村里有一个韩大婶以前就喜欢我爹,我爹也接受不了她,她后来因一次救命之缘,喜欢卫国他们的师傅了,听卫临说韩大婶如今都怀孕四个月了……”   安然与陈子圆聊到深山村里的事,俩人聊着聊着还盘起腿来。   孟玲听了一会,笑了笑,就去煮饭了,以前她对这位卫夫人并没有什么好感,如今真与她相处久了后,发现卫夫人此人真的很不错,值得让人与她推心置腹。   她与孩子流浪了这么多年,此一刻她感觉到了内心的安宁。   这几天她也好好想过了,于其费尽心思的去争一个名份,让大家讨厌,不如与他们为友,反而轻松自在,受人尊重。   孟玲刚走进厨房,发现杜文云也在,俩人同时一楞,孟玲朝杜文云打了个招呼,“你先忙,我晚点再来。”   “孟玲。”杜文云突然叫住她。   孟玲驻足,很自然的转过身问:“怎么了?”   “我……”杜文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我饿了,可我找不到吃的。”   孟玲一笑,随口就说道:“你们这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朝庭命官,没了下人,自己连吃的都做不了了吧?”   “也不是啊,卫临就会做吃的。”杜文云回道。   “他是平民,与你不同。”孟玲没想到杜文云今日会突然跟她说这么多话,有些意外,但脸上还是表现的若无其事,“锅里还有一些剩饭,要不我给你先炒个蛋炒饭垫垫肚子吧。”   “好啊,谢谢!”杜文云脸有些泛红道。   孟玲发火生灶,加了几块柴后,就把锅洗干净,用切好的猪油扔进锅里,熟练的把油块压了压,待锅里的油压的差不多时,孟玲问了一声:“你吃油渣的吗?”   “啊?吃,吃。”杜文云连忙点头。   孟玲笑了笑,打了四个鸡蛋进锅里,用锅铲将蛋捣碎,然后把一大碗剩饭倒进锅里加了点盐花一起炒,翻炒了几下,就盛上来了。   杜文云看惊呆了,“这么快?”   “蛋炒饭挺简单的。”孟玲把碗端给杜文云,“尝尝,应该很好吃,若是你觉得没味道,我再给你炒几个菜。”   杜文云闻了闻蛋炒饭的香味,说道:“这么香,肯定很好吃。”   孟玲的厨艺其实挺不错的,以前他带有偏见,现在孟玲再也不提让他纳她之事后,他反而觉得孟玲人挺好,武功高,又会做饭。   “你慢慢吃。”孟玲去忙了。   其实卫夫人说的极对,有时候你将一段感情抓的越紧,反而越让人窒息,你不去抓的时候,他反而全身放松的与你还能说说话,成为朋友。   遇到卫夫人让她改变了许多,也实实在在的感觉拥有了很多。   季老的人将刘韩二位将军的家眷送到已是八天后,安然安置好刘韩二位家人,就用飞鸽给卫临传了信,让他准备。56   第二日,安然与孟玲打头阵,杜文云与季老的侍卫负责‘保护’刘韩二位将军的家眷,卫国卫洲卫城断后齐向南境边界而去。   刘韩二人正喝着小酒,突然有人来报,说是他们的家人来了,刘将军韩将军当场起身,同时纳闷道:“他们怎么来了?”   几辆马车停在帐蓬外,刘韩二人出来才知道他们的家人原来是被人绑架了,刚要拔刀,安然道:“刘将军韩将军莫怕,我们确实是给二位将军送家眷的。”   “你……到底是谁?”刘将军怎么可能信安然的话,“别乱来啊,我这里大军五万,你就算伤了我们家人,你们也是逃不出去的。”   “是啊,他们好端端的在京城,需要你们将他们送来吗?你们到底有什么目地?”韩将军已经拔刀。   安然笑了笑,问道:“他们真的在京城好端端的吗?要不韩将军让您夫人跟您说几句话?”   韩夫人一见到自己的夫君就泪流满面,大声叫道:“夫君,我可算见到你了,家中都无粮无银,我又联系不上你,父亲……父亲都病死了。”   “怎么会?”韩将军一听自己的父亲死了,急道:“朝庭不是有我的俸禄给你们吗?”   “给什么呀?现在京城一团乱,谁还管我们死活?还是季中令想起我们,说我们留在京城也无活路,不如来找你们还能活下去。”韩夫人边哭边道出自己的心酸。   “这是什么朝庭啊?”韩将军怒摔手中的大刀。   “韩将军不必动怒,皇上向来就没把底下的臣子命当命,更何况是我们这些家眷。”安然冷笑了下道:“我们今日护送二位将军的家眷让你们两家团圆,其实是实在不忍心见二位将军死与非命。”   “什么意思?”刘将军问。   “你们看看后面就知道了。”安然朝他们身后指了指。   刘韩二位将军转身,看到卫临带着几万大军正朝他一笑,刘韩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卫临什么时候回的南境?   “你们现在知道莫将军为何那日匆匆逃了吧?”安然笑着问道。   “你……你是何时逃回南境的?”刘将军指着卫临不甘心的问道。   “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刘将军,韩将军,若不是我卫临让人将你们的家小接来,你觉得你们两家如今身处何地了?”卫临声如洪钟反问道。   刘韩二人重重的叹了口气,只问:“就算卫将军将我们家小接入此,那也是逃不过皇上的问责啊,到时我二人全家老小,还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安然摇着头道:“你们全家老小都在这里了,你们还怕什么?皇上问责便让他问责,你们留在这里他问什么责,事到如今了,你们难不成还要千里送人头给皇上砍吗?傻不傻啊?”   “你?你这是教唆我们背叛皇上?”刘将军吓得不轻。   “这还需要我教唆吗?君不明,臣可以不忠,咱们的这位皇上,除了沉迷后宫,诛杀忠臣,他自继位以来做过一件好事吗?二位将军怎么也说是簪缨官宦世家吧?然而你们妻儿老小在京城却无人照应,老太爷生病竟无银看病,若你们想不通就这此慢慢想,等你们想通了,随时来南境找我们。”安然朝身边的孟玲一笑道:“走,回南境。”   孟玲点了点头,赶着牛车朝卫临方向驶去。   卫临跳下马,对孟玲道:“辛苦了,我来赶车吧,马你骑。”   孟玲笑了笑,二话不说跨上马。   直到卫临他们走远了,刘韩二人还怔在那里,刘将军问:“怎么办?”   “不管了,大不了我们学卫将军一般,不听皇上命令就是。”韩将军豁出去了。   “可……我们这么多人,以后谁给我们发军响啊?这么多人可都是要吃饭的。”刘将军担心以后的生活来源。   “南境的军响都大半年了,他们还不是照样活得很好,那卫夫人不是说了吗?我们想通了就去找他们,大不了我们以后就归顺卫将军旗下,还怕没个依靠活不下去吗?”   刘将军一想,“那只能这样了。”   他们回京肯定是死路一条,不如留在此地,还能保全妻儿老小一家人的性命。   “卫临。”安然坐在牛车上摇着腿问道:“你有没有让季老帮我们到杜兄家的后门那拿小滋留给我们的信?”   “嗯?我把这事给忘了,没事,等回去我再给季老写封信,随便报个平安。”卫临道。   “你说小滋留给我们的那封信写了什么呢?”安然挺好奇的。 第176章 求您收我做义女吧   “不知道,娘子是知道了什么吗?”卫临一边赶着牛车一边问道。   安然笑道:“我哪知道什么,我跟你一样又没看过那封信。”   “哦,娘子这么聪明,我以为你猜到了一些内容呢。”卫临转过头朝安然憨憨一笑。   “傻瓜,你真当你娘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啊?什么事情都猜得到?”她要这么厉害就不会让自己的爹和娘死了。   再说了,这个朝代又没在历史书上出现过,她就算熟知历史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事情啊。   “在我心里差不多吧,要不是你让顾恒在城郊安排人,我和子期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逃回南境,娘子的先见之明为夫实在佩服,不仅我佩服,连我那些兄弟们都佩服你料事如神呢。”卫临一想到那日如此轻松的逃回南境,全仗着娘子安排得当,心中更是爱慕娘子的聪明才智。   “你别在夸我了,再夸我我就要飞到天上去了。”安然被卫临夸得脸都红了,回道:“我当初这么安排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并不是真的就很厉害,若是换作你,我在京城被困,你来救我,你也会做好退路安排,毕竟逃命总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吧?只是我没想到,顾恒竟一直派人守在城郊,我当时让你和子期先逃回南境,希望大点而已。”   “但你还是相信了顾恒的为人不是吗?”但凡关系到他的生死,娘子断不会让他冒极大的危险。   “嗯。”她当时确实相信顾恒不会撤掉城郊外的人,毕竟他们还没回南境。   安然他们一进城,就被一堆的百姓围着,好多人迎上来找人,纷纷问道:“没事吧?没事吧?”   “有没有打起来啊?”   随卫临出城的士兵们都笑着摇头,“卫将军和卫夫人厉害得很,三言两语的就把那些人给镇住了。”   安然这才知道卫临带的这些‘士兵们’大部份都是普通老百姓凑数的,她当时还挺奇怪,卫临怎么带这么多人过来,边境那边的驻防岂不是空了?   “你真狡猾。”安然朝卫临笑道。   卫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婉姐姐。”陈香拨开人群跑过来,一把就抱住安然,“想死我了。”   安然拍了拍陈香的背,开玩笑道:“跟我这么亲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俩是一对呢。”   “我们怎么可能是一对呢?你是我的姐姐。”陈香听不懂安然说什么。   “开个玩笑嘛。”安然吐了吐舌,古人不懂幽默,以后不说了。   跟店里的人一一打过招呼后,安然急着要回家看大娘和二叔他们,将杜文云他们安排在南阳镇,自己和卫临带着孩子们先回家了。   林杰一直在村口等着,他本来想去镇上等的,但让大嫂在家准备饭菜,一个人焦急便留下陪大嫂了。   牛车吱呀吱呀的行驶在深山村的山道上,林杰翘首以盼,卫临他们刚拐过一道弯看到人影,林杰就跳起来:“来了,来了。”   卫临远远地就看到二叔在等了,对娘子道:“是二叔来接咱们了。”   安然抱着林雪跳下牛车,卫国卫洲卫城早就急不可耐的朝他们二外公飞奔而去了。   “二外公。”三个孩子都抱住林杰,林杰高兴的都摸不过来。   “二叔。”安然笑嘻嘻的走过去叫人。   林杰看了看安然怀里的林雪,嘴合不拢道:“这是我的小外甥女?长得真漂亮。”   “叫林雪。”安然抖了抖睡着的林雪,“林雪,醒醒啊,快叫你二外公。”   “她还这么小,哪会叫,好,真好,一家人平平安安又团圆了,快回家,你大娘知道你要回来,做了好多你爱吃的菜。”林杰拉着安然快回去。   安然进了村,快走到家时,看到家里大变了样,有些奇道:“二叔,你把家里翻新了?”   “是啊,你们不在,你大娘一个人住在这里我哪放心,就重建了这屋子,以后咱们一家人都住在一起。”林杰回道。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安然笑道。   林杰刚要骂你这孩子竟笑你二叔,就见流香嫂扶着杨柳儿出来,安然一见大娘,几步跑上去,“大娘。”   “儿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杨柳儿泣不成声。   一家人围在桌边,满肚子的话要说,安然将京城发生的事和在山里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跟家里人说了,听得林老爷子杨柳儿和林杰是一楞一楞的,都拍着胸脯说好险,这次死里逃生可真是不容易。   聊到半夜,实在是困了,全家人这才散了各自回房休息。巴山爱   安然看着大娘为她准备的房间,被褥厚实暖和,不禁感概道:“还是家里好。”   卫临接过女儿,对娘子道:“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睡。”   第二日,韩大婶流香嫂她们全来看望安然,堂屋里一堆的女人坐在火盆旁,纳鞋的纳鞋,刺绣的刺绣,老牛儿媳棉英纳着底道:“婉娘,你回来了,我们这些人又有了主心骨了。”   “可不是,你不在,我们每天都不知道忙什么?”   “以后你们可以照样织布。”安然边笑边朝韩大婶显怀的肚子上看去。   “真的?可南境边界不是被皇上的军队给围了吗?你二叔林掌柜说咱们的布料运不出去。”这段时间她们没了收入来源可愁死了。   “放心吧,从今日开始咱们又可以织布卖货了。”安然凑到韩大婶身边,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几个月了?”   “快四个月了。”流香嫂替韩大婶回答了,省得她不好意思。   “严大叔中年得子一定高兴坏了吧?”安然替严颇高兴。   “那可不,严颇可心疼韩大婶呢,什么活都不让她做,就让她做做刺绣手头上的事。”流香嫂笑道。   韩大婶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年纪这么大怀着身孕还是动一动才好,婉娘,你回来了,以后我就可以织织布,活动活动。”   “对了,婉娘,我们真的可以织布了吗?”棉英问。   “哎呀,婉娘什么时候骗过我们,她说可以就可以,我就说婉娘回来我们的日子就会好过,她是最有办法的。”村里的铁牛媳妇顶了棉英一下道。   “嗯,放心,以后保证你们的活接不完。”安然觉得回村真好,又回到以前热热闹闹的时候了。   杨柳儿炸着南瓜丸子,听到堂屋里叽叽喳喳聊天的声音,笑道对林杰道:“他二叔,你现在知道我为何喜欢留在这里了吧?”   林杰伸着脑袋也朝堂屋的方向看了看,点着头道:“知道了。不仅你喜欢,咱爹也喜欢,每天吃饱饭就往村子里去,一堆的人陪他下棋聊天,可把老爷子高兴坏了。”   “这里的人好。”杨柳儿用漏勺将炸好的丸子捞起,放篮子里滤滤油。   虞桂平经过卫家看到院子里的一辆牛车,冷嗤道:“得意什么呀?坐个破牛车回来看把你得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县太爷回来了呢。”   刘嫣听到她娘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样子,存心恶心她娘:“小婶婶再坐破车回来她也比你强一百倍,还有,卫叔叔现在是大将军,比你嘴里的县太爷的官高多了。”   “你说他是大将军就是大将军啊?他只不过是朝庭通辑的要犯,能蹦达几天?”虞桂平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卫叔叔就是大将军,顾将军那晚说季……季什么的让人将皇上圣旨下达到他手上了,他不是通辑犯。”刘嫣故意大声帮卫临辨解道。   虞桂平抬脚就是一踹,将刘嫣踹翻好几个滚,骂道:“好你个吃里扒外的小贱~货,竟帮着外人来顶撞我,别以为冯榷护着你,我就奈何不了你了,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虞桂平就上去拧刘嫣的肉,刘嫣痛的哇哇大叫。   安然听到惨叫,从屋里出来,看到虞桂平正打刘嫣,便上前制止,“虞桂平,你住手,你怎么还打你女儿?”   “你还知道是我女儿啊?我打我女儿要你管吗?”虞桂平边说边又拧了刘嫣好几下。   安然哪看得下去,冲上去就把虞桂平推到一边,朝虞桂平喝道:“滚!”   虞桂平被安然一吓,还真不敢跟她硬碰,只咧咧的骂了句,“神经病,我管我女儿要你管?”   眼见安然又一个眼色要投过来,虞桂平吓得赶紧跑了。   安然扶起刘嫣,拍着她身上的土问道:“你没事吧?”   刘嫣含着眼泪朝安然摇了摇头,“小婶婶,我都习惯了,不过你回来了嫣儿的日子就好过了。”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安然挺心疼刘嫣的。   韩大婶想上前说几句话,被流香嫂拽住了,“刘嫣也是个可怜孩子,算了,别说了。”   “我觉得这孩子挺有心机的。”韩大婶担心道。   “没事,婉娘是什么人物,还会被一个小孩子骗了不成?”流香嫂一点也担心。   刘嫣见其她人都在拿异样的眼光看她,她索性一咬牙跪在安然面前,求道:“小婶婶,求您收我做义女吧,有您做我义娘,冯榷那王八蛋就不会敢打我主意,虞桂平就不会天天打我了。”   “什么?冯榷敢打你主意?”冯榷那个色鬼,以前他骚扰她的事她还没跟他算帐呢,现在还敢打未成年孩子主意,看她不好好教训教训他。 第177章 刘嫣是有些心机的   安然扶起刘嫣,虽有些为难但还是答应了,“起来吧,我收你为义女就是,只是你也别叫我义娘了,叫干娘吧,义娘叫起怪怪的。”   “是,干娘。干娘莫怪,嫣儿从小没人教,自是不懂人情世故,让干娘见笑了。”刘嫣十分讨好安然道。   “没事,以后干娘慢慢教你。”尽管自己有儿有女,但安然还是经不住刘嫣的苦苦哀求,从耳朵上摘下一对珍珠耳环,放到刘嫣手里,“干娘一时也找不到什么送你,这对珍珠耳环虽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但也是干娘最喜欢的耳环,现送与你,以后你就是我……林婉儿的义女了,若冯榷敢欺负你,你尽管来找我。”   “谢谢干娘。”刘嫣收到珍珠耳环故作非常高兴的样子,“以后有干娘干爹庇护,嫣儿的日子再也不会难过了。”   “婉姐姐。”陈香与谷梦她们来看安然,身后跟着顾昀与孔木一大帮男人推着独轮车,车上装的全是酒,肉,蔬菜之类东西。   安然见状,“这是怎么了?要办酒席啊?买这么多吃的?”   “是啊,林掌柜说要帮雪儿补办个满月酒,让我们去买的。”陈香跑过来挽着安然的手臂笑道。   “二叔真是有心。”安然觉得也好,反正她也是要请大家吃一顿的,干脆与林雪的满月酒一起办了,免得委屈了这孩子的热闹。   “婉姐姐,站门口吹风干嘛呀?是不是知道我来,所以在门口等我呀?”陈香跟安然撒娇道。   安然一笑,捏着陈香的脸道:“是啊。”   “进去吧。”陈香挽着安然进屋。   刘嫣看到卫临,兴奋的一蹦一跳跑过去,声音极甜的叫了声:“干爹。”   卫临吓了一跳,皱着眉头问道:“你叫我干爹?”   还不如叫他卫叔叔呢,这刘嫣是怎么了?   他可不想做他干爹。   “小婶婶收我为义女了,以后我不能再叫您卫叔叔了,我得改口叫您干爹。”刘嫣仰着头跟卫临解释道。   卫临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娘子怎么收刘嫣为义女呢?   “卫临,还站在那干嘛?搬东西啊。”孔木见卫临直直的杵在那里,便叫了他一声。   “哦。”卫临没理会刘嫣,赶忙过去帮孔木他们卸东西。   安然陈香一堆女的又围在堂屋的火盆边聊天,安然拍了拍陈香的肚子,“你和顾昀成亲也有好几个月了,怎么还没动静?”   陈香脸红道:“这怀孕之事怎能急,能怀就怀,不能怀也没办法啊。”   “你俩年纪轻轻,还不如严大叔和韩大婶厉害。”安然笑陈香道。   韩大婶不正经起来,接话道:“许是他俩年轻,一晚上次数太多,所以反而难怀上吧。”   “你说什么呢。”陈香去打韩大婶。   大家都跟着笑。   卫临听到堂屋里的女人都笑的很大声,便好奇的问顾昀:“她们在笑什么呢?”   顾昀耸了耸肩,“我哪知道?要不我们去听墙根?”   卫临白了一眼顾昀,“你还是小孩子啊,还喜欢听墙根?”   卫临竖起耳朵听了听,然后也笑了,对顾昀道:“那些女人在笑你俩口子呢。”   “啊?笑我们什么?”顾昀问道。   卫临又听了听,“她们笑你俩晚上次数太多了,所以香儿没怀上。”   “次数多了就怀不上吗?”顾昀认真的问道。   卫临不想回答这种问题,继续去卸菜了。   屋里的女人笑完陈香闺房之事后,韩大婶聊到刘嫣的事情上了,问安然:“婉娘,你真的想好了要收刘嫣为义女?”   “是啊,怎么了?”安然拿了一盘糕点给大家分吃。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刘嫣那孩子心机挺重的。”韩大婶也不怕说出来,直接道:“刘嫣似乎与冯榷他……”   韩大婶比了比手式,一副你知道的表情。   安然皱了皱眉:“你是说刘嫣被冯榷糟蹋了?”   流香嫂按着韩大婶忙道:“也没有真凭实据,只是村里都这么传,但这种私隐之事谁能亲眼所见呢,婉娘你别生气,没证据的,要不你自己问问刘嫣确实一下。”   “我是好几次看到刘嫣与那个冯榷挺亲密的,觉得他俩说不出来的感觉。”棉英也跟着道。为尊书院   “看样子我要亲自问问刘嫣了。”安然一想到冯榷曾欺负过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刘嫣昂首挺胸的回到冯家,整个人有底气多了,虞桂平见小昵子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就讨厌,“哎哟,还知道回来啊,你索性住在卫家得了,瞧你那恨不得舔上前做别人女儿的狗样,让人看了就恶心。”   “虞桂平,从今天开始,我还真不会再住在冯家了,我现在就带着弟弟搬回去住,你和冯榷慢慢过吧。”刘嫣朝虞桂平冷嗤一声,进屋去了。   虞桂平见这小蹄子真收拾东西,上前就去制止,“小蹄子,你真敢走?”   “我为什么不敢走,哦,对了,虞桂平,我忘了告诉你,我还真让林婉儿收我为义女了,以后我便是卫家的人,你若还敢动我,你觉得林婉儿会不会放过你?”刘嫣将虞桂平抢走的衣服再抢了回来。   “她竟收你这贱~货做女儿?”虞桂平冷笑了下,拿冯榷出来压刘嫣,“小蹄子,你都已经是冯榷的人了,你觉得冯榷会放你走吗?”   “他不放也得放,他算什么东西,我干爹卫临现在是南境大将军,他只是这深山村的一小小里正,他能奈何我?”刘嫣提起卫临时,那全身都是底气。   虞桂平讥讽道:“真不要脸,你都已经是冯榷的人了,还装无辜骗卫家同情,小心我把你的事告诉他们。”   刘嫣咬着牙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她镇定下来,目光阴狠道:“虞桂平,你尽管将我的事告诉他们,你看他们是相信你的话还是相信我的话,而且……”刘嫣阴冷的目光瞪向虞桂平带着威胁的口气道:“林婉儿本就与冯榷有私怨,若是我从中挑拨,你说卫临会不会气得将冯榷打死?没了冯榷,虞桂平,你还能蹦达吗?”   “你……”虞桂平被刘嫣吓到了,气得一甩手道:“你可真是个狼心狗肺的小贱人。”   刘嫣她是管不了了,等冯榷回来再跟他商量怎么办。   她就不信还管不了这小昵子了。   刘嫣紧咬牙根,心里不知有多恨这个娘,若不她生怕失了冯榷这个依靠,自己守不住冯榷,竟害她这个亲生女儿委身于他,她刘嫣发誓,一定要让这俩个贱男贱女死无葬身之地的。   收拾好衣服,刘嫣拉着弟弟妹妹的手回到了与卫家对门的刘家。   这屋子好长时间没有收拾了,到处都结满了蜘蛛网,不过也不用去收拾,她早就想好办法进卫家去住了。   刘嫣搬回刘家的事冯榷知道后,一直没作声,虞桂平见冯榷什么也不做,便气得推了他一下,“冯榷,那小昵子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就任由着她抱卫家那条大腿不管了?你是没看到那小昵子跟我说话的样子,简直拽上天了,一口一个她干爹是南境大将军,你们能奈我何的拽样,气死我了。”   冯榷心里也气,可他再气能如何?卫临确实是南境大将军,而且那刘嫣认了林婉儿为干娘,他敢动吗?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林婉儿可不比以前,她的武功厉害着呢。   就算林婉儿没有武功,她也不是好惹的,更何况还有卫临,卫家的人他确实惹不起。   “算了,刘嫣想走就走吧,她走了,我还少养一个人呢。”冯榷无奈道。   “你……”虞桂平本想说你真没用,可一想到冯榷会打人,便忍住了,只好道:“好吧,那我去给你做饭了。”   出了房间的虞桂平气得抓狂,心里骂了不下百遍没用的男人。   卫家再一次灯火通明,大家围在一起聊天的聊天,喝酒的喝酒,村里人闹不动了,才一个个回家休息。   快子时时,安然被一声凄厉的叫声吓了一跳。   其他人也听到了,不仅听到了,那啊啊啊的叫声不绝于耳。   安然第一个跑出去的,叫声是从刘家传出来的,安然推开刘家的大门大声问道:“刘嫣,刘嫣,是你吗?”   听声音是刘嫣喊的。   “干娘,是我。”刘嫣带着哭声回道。   “怎么了?”安然刚要推开房门进去,只听刘嫣非常紧张的叫道:“干娘,小心,有蛇!”   安然一听到有蛇,那将军推门的手立刻就缩了回来,她最怕蛇了,那东西扭来扭去的看着她全身发麻。   好在卫临也赶来了,问道:“怎么了?”   “刘嫣的房里有蛇。”安然指了指房里道。   卫临知道娘子怕蛇,他便伸手推开房门,进去看到一条三四米长的青蛇在地上扭动,这蛇并没毒,卫临上前一把抓住蛇头,手指用力,就将那蛇捏死了。   刘嫣带着弟弟妹妹在床上瑟瑟发抖,看到蛇死了,才壮着胆子下床,非常乖巧的道谢:“干爹,干娘,谢谢你们跑来救嫣儿。”   卫临提着蛇出去,安然进屋,问道:“你们没事吧?”   “没事,干娘。”刘嫣一副吓坏了的样子,“嫣儿没用,保护不了弟弟妹妹。”   安然见刘嫣这几个孩子如此可怜,便道:“这房子老旧,又没个大人打理,你带着俩孩子住这里实在是不安全,嫣儿,你还是到我那住吧,反正我家有很多空房。”   刘嫣眼睛一亮,忙跪下感谢:“谢谢干娘收留我们,嫣儿以后一定知恩图报。”   安然叹了口气,这刘嫣其实真的像韩大婶说的是有些心机的,大冬天的,蛇都冬眠了,也不知道刘嫣从哪挖了一条青蛇来。   算了,这孩子也确实可怜,既然自己已经答应收她为义女,那就收留这孩子吧。 第178章 一个惊天大秘密   卫临扔了蛇后,见娘子带着刘嫣往家里走,卫临过去,几次轻启嘴唇。   安然见卫临有话要说,便对刘嫣指了指一间空着的厢房,道:“嫣儿,你带着弟弟妹妹去那间房间睡吧,被子都是铺好的,睡就行。”   刘嫣看了看卫临,见卫临的样子对她并不关心,小小年纪的她也有几分揣摸人心的心思,便也不打扰他夫妻二人,十分乖觉得朝安然和卫临行了行礼:“是,干娘,谢谢干娘和干爹的收留。”   说罢,刘嫣牵着弟弟妹妹进厢房去了。   安然见刘嫣进屋去睡了,侧过身朝卫临一笑,问:“你是有话要跟我说?”   尽管安然知道卫临想跟她说什么,但卫临想说话,那就让他把话说出来吧。   卫临蹙了蹙眉,“那蛇……应该是刘嫣自己抓来吓自己的。”   “嗯,我知道。”安然点了点头,“你是想说刘嫣这孩子有心机,我不该这样上她的当对吗?”   卫临嗯了一声,其实他并不赞同娘子收刘嫣为义女,他们又不是没有女儿,他的林雪多可爱啊,自己女儿都疼不过来,还有心思去管别人家的事。   而且刘嫣这孩子全身上下透着心机,卫临不喜欢。   安然看得出来卫临并不太赞同她收刘嫣为义女的决定,其实她当时是真的被刘嫣的可怜样子激起同情心泛滥了,今晚眼见刘嫣耍弄心思又博她同情,说实话安然心里是有些少许不舒服,可她是大人,总不能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跟一孩子计较吧。   “刘嫣那孩子虽有些心机,但我也能理解,她如今身边无所依靠,亲娘虞桂平又是那样的德性,自己又有弟弟妹妹要养,她一个半大的孩子能如何,还有……”安然叹了一口气也不瞒卫临道:“这孩子怕是被冯榷糟蹋了。”   卫临闻言眉头拧了拧,没说话。   安然的叹气声更重了,“算了,这孩子命苦,耍点心机可以理解,收留了就收留了吧,咱家又不是养不起几个孩子,大不了从明日开始我多设计几套衣式,反正南境的封路已解,二叔还等着我给他换衣花样呢。”   卫临紧抿着唇,朝刘嫣的厢房看了一眼,牵着安然去找顾昀他们喝酒。   这几个人的洒量比他差多了,才十坛酒,就被灌的爬不起来了。   京城,季府!   季老拿着信笺一直犹豫不决,好几次要将信笺点着,又退了回来。   这是卫临托他到杜府找得信,他将信拿回来后,见信笺并未封口,一时好奇下便看了里面的内容,哪知这一看竟看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季老知道这信中内容事关重大,甚至会牵连朝庭的未来动向,所以他想毁了这封信,可仔细一想,这信毁不得,或者他可以用这信中的内容要挟皇上册凌王殿下为太子。   思及此,季老将信笺放回了怀中,决定明日一早他便去找皇上。   皇上自上次让崔总管一番宽慰后,又恢复了以往的该吃该喝该宠幸谁的奢靡生活。   看到大殿上的皇上与嫔妃们正玩蒙眼捉美人,崔茂便也不好打扰皇上,默默的站在一角愁眉苦脸。   卫临逃回南境了,此事他不知道如何跟皇上禀报,还有莫将军叛逃,刘韩二位将军已被卫临收编,这些事他都不知如何讲与皇上听。   其实皇上知道了也于事无补,除了动怒外,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崔茂想着此事皇上迟早会知道的,到时他再劝劝皇上吧。   第二日,皇上刚跟一个宠妃用完早膳,宫人就来报,说季中令要面见皇上。   皇上挺烦这个人,手一挥就道:“不见,谁愿见这老头,赶他出去。”   崔茂想季老一定是为卫临之事来找皇上的,早一天让皇上知道早一天商量对策也好,卫临虽被皇上下了通辑令,但他还是郫国的朝臣,大不了将通辑上的内容改成是一场误会,是南阳镇的县令要害卫将军,让他把罪责担了便是,此事又不是不可挽回。   “皇上,季中令毕竟是百官之首,他面见皇上定是为大事而来,皇上为了郫国安宁还是见见为好。”崔茂劝道。   皇上看了看崔总管,崔总管一向体贴懂事,不太烦他,事事都以他为主,崔总管说见,皇上也不好驳他,虽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同意了,对通报的宫人道:“见吧,见吧,让那季老头进来。”5599   宫人领命出去。   季老步伐稳健的走进炎阳殿,心里多少有些慌乱,只是不形于色罢了。   “臣参见皇上。”季老先行礼。   “起吧,一大清早的见朕可是有要事要禀?”皇上恨不得这季老头说完说完赶紧滚。   季老稳定心神从怀里掏出崔炎的那封信笺,对皇上道:“皇上可知这信中写得是何?”   十分眼尖的崔茂看到信笺上卫将军亲启几个大字便一眼就认出了是崔炎的字体,不禁蹙了蹙眉,季老难道不是来找皇上说卫临已回南境一事的?   崔炎之事?   正当崔茂纳闷时,上座的皇上不耐烦的发话了,“我哪知道你手里的东西写的是什么,季老头,你有何事就快快禀奏吧。”   季老见皇上连一大臣的晋见都显得如此烦燥,便摇了摇头,心中更是坚定要扶凌王殿下登基,便拿出信笺里的内容,说道:“此信是崔炎写与卫将军的,事关三十年前之事,皇上难道不想解释一下吧?”   “朕解释什么?三十年前怎么了?三十年前朕才九岁,朕哪记得。”皇上有些预感不好,“季老头你有话快讲,别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与朕说话,朕最烦你这样。”   这些人为何给点脸就瞪鼻子上脸呢?他们难道永远也摆不清自己位置?自己只是他的一个臣子?   季老心中已经对这个皇上不抱任何希望了,若任由这个皇上掌朝下去,郫国必亡,既然他执权,那他就会倾尽一切扶凌王为郫国的皇上,就算有一天他在史书上被人记上一笔他季生平是个不忠之臣,为了郫国百姓,留下骂名又如何?   “三十年前,皇上曾是惠王之时,是否曾到过学子藏放卷子之处拿走了一卷名叫林皓士子的考卷?”   “没有,你都说三十年了,朕怎记得?”皇上拒不承认。   季老冷笑一下,反驳道:“皇上回答的如此干脆,又说不记得,岂不自相矛盾?”   “喂,季老头,你别过分啊,朕是皇上,有你这么跟皇上说话的吗?”皇上发怒了。   季老本就看不上这皇上,就算皇上动雷霆之怒,自岿然不动,一身正气继续道:“崔炎的信上说林皓中毒,卫光之死,其实都是因为皇上当初贪玩将林皓的考卷烧了,于是你就逼他对林皓下毒,为的是怕你父皇究查,皇上就索性来个死无其人掩盖自己的失行对吗?”   皇上脸都气白了,被季老头说出真相,哪还有点天子尊严,“来人,来人,将这季老头拖下去宰了!”   眼看着内侍进来,季老临危不惧的大声说道:“皇上杀我容易,但你还能杀得了卫临卫将军吗?”   “什么意思?”皇上惊了一下。   “皇上恐怕还不知道吧?卫将军早已身在南境好多天了,若我死了,皇上觉得朝庭还有谁能指令卫将军?若是卫将军知道这信中的真相,你猜他会不会为父为师报仇反了皇上您呢?”   皇上一听卫临要反,吓得瘫坐在御龙交椅上,他正是因为心里清楚他与卫临之间才是有杀父杀师之仇才在利用卫临扳倒了崔炎之后就迫不急待的要杀了他灭口,哪知卫临没死不说,还让他逃回了南境,这下惨了,崔炎没死,卫临也没死,此刻的皇上真觉得崔茂实在太没用了。   给他兵符调了那么多人去,竟没帮他抓到人。   但皇上还是有一点侥幸的,大殿上的崔茂面色冷静,并不慌乱,皇上好像找到了一点底气道:“不可能,卫临怎么可能逃到南境?朕派了六万大军守在南境边界,只要他敢出现,朕的六万大军必将将他拿下,季老头,你私通叛贼,朕是饶不得你。”   季老此时还在乎皇上能不能饶他?转过头朝崔茂发出一声冷笑道:“崔总管,你帮着皇上捉拿卫将军,怕是比我还更早知道卫将军已经逃回南境之事了吧?怎么?你没跟皇上说吗?不仅卫将军的一家安全逃回了南境,就连皇上派去的莫将军已经叛逃自立为王了,刘韩二位将军现已投靠卫将军,发生这么多事,皇上竟无一知晓?”   崔茂幽怨的看了看季老,好想说,要不是您季老将刘韩二位将军的家眷送出京城,刘韩二位将军又怎么会投靠卫临?   可事情已经发生,崔茂自是无法挽回,便替皇上问道:“季老说了这样多,为何不将你心里的话直接提出来?”   “还是与崔总管说话痛快,一眼便看穿我季某的目地,不错,季某之所以拿着崔炎写给卫将军的信来面见皇上,目地只有一个,就是希望皇上立凌王殿下为太子!”季老正气凛然的说出此行的目地。   “不可能!”皇上愤怒的掀翻桌子,指着季生平骂道:“贼耳,你竟敢逼宫?好大胆子啊!” 第179章 未雨绸缪   “有何不敢?”季生平已与皇上撕破脸,还有何惧,逼至上前,将皇上逼到一角落,沉声道:“皇上,卫将军此时已有十万大军,他所带的大军全是当初司徒将军身经百战的骁勇之军,季某承蒙皇上信任,手上也有五万大军驻守京城,若季某与卫将军里应外合,皇上觉得此计如何?”   “朕让你无法活着离开皇宫,看你还怎么与卫临里应外合。”皇上微微颤抖道。   这些奸臣,一个个都想谋他的反,真是该死。   季生平勾唇冷笑,“皇上,季某劝你还是别在皇宫杀我老头的好,季某既然敢不顾生死来要挟皇上,自是做了万全之策,皇上难道没瞧见崔总管一直很冷静吗?皇上既已十分信任崔总管,何不听听他怎么说?”   崔茂叹了口气,心里比谁都明白,卫临只要逃回南境,皇上就不可能再杀得了他了,“皇上,答应他吧。”   “不可能!”皇上再一次喝斥拒绝。   崔总管难道不知道吗,他若册立凌王为太子,他这个皇上还有活路吗?此事万万不可能的。   季生平真的不明白为何皇上不肯册立凌王为太子,凌王是嫡子,仁义好学,是郫国君王最好的人选,季生平为了能让凌王殿下明正言顺的当上太子接管郫国,全然不顾性命的再次要挟皇上道:“若季某今日要做疯事呢?”   “你敢!”皇上怒道,可对上季生平那双视死如归的目光后,皇上惊恐的缩了缩脖子,身体紧贴着墙壁,生怕季生平要杀他。   “崔总管,救朕,快救朕。”   崔茂上前,挡在季生平的面前,“季中令,您就别在吓皇上了,您根本就不会伤害皇上,何必要出此下策逼迫皇上呢?”   “你怎么知道我不敢?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季生平道。   崔茂依旧面容冷静,声音平和道:“季中令若真的对皇上有反心,又何必个人进宫,拿着崔炎给卫将军的亲笔信与皇上讨价还价?若崔某没有猜错的话,这封信您根本就没有打算给卫将军看是吗?”   他的心思被崔茂猜中一点也不奇怪,季生平之所以敢挺而走险,正是因为皇上靠不住至少他身边还有一个在大事上能分得清的崔茂,崔炎倒台,他出山不正是崔茂向皇上建议的吗?   皇上一心想把持朝政,可他除了杀忠臣却再无作为,为了郫国的基业,百姓,只要能让凌王殿下成为太子,他季生平生死又有何惧,逼宫如何,被皇上记恨又如何?他季家世代忠臣。   “若皇上还是不肯立凌王殿下为太子,崔总管,你觉得我会不会将这封信交给卫将军看?”   “相信。”崔茂点头认可道。   “相信什么相信,朕现在就把他杀了,再把这封信毁了,看他如何给卫临看。”皇上气得直梗脖子。   季生平看了看皇上,满脸冷笑,然后目光移到崔茂身上,崔茂十分无奈的道:“皇上,就算我们能在宫里把季中令杀了,把这封信烧了,可崔炎并未死,而且……”   崔茂顿了顿,继续道:“崔炎在东部的皿洲已经蠢蠢欲动了。”   “崔炎?崔炎他要带人来反朕了?”皇上一听到崔炎要造反,就吓得不知所措。   “所以皇上您还想杀我吗?我若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牵制住卫将军了,若是崔炎派人跑到南境,将皇上所做之事相告,让卫临与他共反皇上,皇上觉得您有几分把握能对抗他们俩?”   皇上无言以对,怪不得这个季老头敢大胆跑到皇宫来要挟他的,原来他早就查到崔炎在皿洲要造反了。   被要挟的皇上十分不服气,“好,朕就立凌王为太子,你滚吧。”   “那就请皇上写一道圣旨老臣再滚吧。”拿不到圣旨他怎么可能离开。   “你……”皇上被季生平气得直吹胡子瞪眼,“那你帮朕把桌子扶起来呀,没桌子朕怎么写圣旨?”   “是!”季生平去扶被皇上掀倒的御桌,崔茂则去帮他。   皇上见崔茂对这个季老头如此殷勤,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今日之事莫不是崔茂和季老头唱的双簧吧?   他身边难道就真的没有一个对他忠心的人了吗?   皇上突然有些悲哀,又很生气,他对他们这么好,可这些人统统都想要反他,该死,这些人统统该死。   写好圣旨,皇上盖好玺印,就将圣旨扔给了季生平,“滚吧。”   季生平检查完圣旨,朝皇上行礼:“老臣告退!”   皇上坐在龙椅上生气,崔茂走过去,“皇上保重龙体,其实立凌王殿下为太子是一件好事。”电子中文网   “什么好事?”皇上弹跳起,声音咆哮道:“立了凌王,等着季老头和卫临带兵逼宫吗?”   “不会的。”崔茂好声好气的给皇上分析道:“凌王殿下孝顺,季生平虽对陛下不满,但季家世代忠臣,他断做不出弑君逼宫的事来,否则他也不会独自一人进宫,只是要求皇上立凌王殿下为太子了。”   “你刚才没看到他对朕的态度吗?那眼神……就像要杀了朕一样。”皇上一想到季生平那狠戾目光就心里发毛,感觉有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随时被人要割喉一样。   “他当时也是被皇上激怒了,若他真的敢对皇上不利,老奴岂能不管。”崔茂声音依旧平和,“皇上,其实您立凌王殿下为太子是最好的,皇上您想,如今的郫国被崔炎治理的民不聊生,战事四起,皇上想为国为民除掉这个恶瘤,却被他逃走,崔炎此人老奴比谁都清楚,他手上有兵,定会卷土而来,季中令有治世之才,卫临有统兵之能,有他们二人在,郫国定出不了大乱,而且季中令心里也明白,若是让卫临得知三十年前的真相,对郫国并无好处。”   “季中令想支~持凌王,就让他支~持吧,现在郫国内忧外患,正好交给他们去清乱,皇上也可以乐得清闲。”   皇上听完崔茂的一番话,细细品了品,一拍大腿道:“对呀,他们喜欢管那朕就让他们管呗,朕还不愿管这些天天头痛的事呢,好好好,让他们管,正好朕也厌倦了每日早朝上听那些老头天天在朕的耳边叨叨了,明日就让凌王去,朕以后就乐得清闲。”   崔茂见皇上‘想通’,一下从生气转换高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安然一家为女儿林雪大摆酒席,在村里足足摆了几十桌,深山村原本宁静的偏辟小村今日比赶集还热闹,不仅连方圆几十里地的乞丐也来讨一杯羹,连猫猫狗狗也来凑热闹尝一口鲜。   安然看到有很多乞丐,脸上有些沉重,林杰见侄女似乎不高兴,便道:“没事,让他们吃吧,咱家又不是吃不起这餐,就当给咱家雪儿积福行善了。”   “二叔,我并不是因为见这些乞丐来蹭吃而不高兴,我只是觉得如今战乱年代,多少人家破人亡,饥不果腹,我们是否需要做些什么?”安然道。   “你想怎么做?二叔支~持你。”卫临是南境大将军,守护南境一方百姓,他身为卫临的二叔,自是全力支~持这个侄婿和侄女保境安民之心。   安然朝二叔一笑,说了声谢谢,然后道:“二叔虽有十几间绸缎庄,但真的要支~持这么庞大的一方边境,还是远远不够的,听顾兄弟说,朝庭已有好几个月未发一文军响了,若不是这些将士都曾是司徒将军的老部下,又对卫临十分敬佩,只怕南境早就乱了,如今卫临又收编了刘韩二位将军,南境将士一下增至十万余人,咱们家的这点银子哪够支撑这么庞大的开支?”   “是啊,被你这么一说,咱家是支撑不起。”林杰也发愁起来。   “二叔不必烦心。”安然笑道:“南境的军响之事,我想还不用我们发愁,京城不是还有季老吗?他一定会跟皇上力理据争要军响的。”   “既如此,那你提出此事是何之意?”林杰被他这个侄女说懵了。   “其时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心,担心季老,担心皇上一意孤行,非要定卫临的罪,介时,我们也只有反了。”安然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但我还是选择相信季老。”   “所以你想未雨绸缪?”林杰听出侄女的意思了。   “是的,二叔,我想为我们南境储粮,至少储三个月的粮。”军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若真有一天不得不反时,粮食才是最重要的。   林杰明白了,“婉儿,这事交由二叔去办,二叔一定帮你储到三个月以上的粮食来。”   “如此便辛苦二叔了。”   “你叔侄站在这聊什么呢?”卫临见娘子和二叔嘀咕了很久,便凑上来问道。   “再聊未雨绸缪之事。”林杰道。   “嗯?”卫临看向安然,“娘子可是又为为夫想到以后了。”   “是啊,你每日军务繁多,十万大军的安置问题都够你忙的,身为你的娘子,自是要帮你顾一顾衣食住行之事了。”安然笑道。   “娘子……”卫临心中感动,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表达。   林杰以为卫临是见他有些害羞,便拍了拍卫临的肩:“你夫妇二人聊,我去那边打个招呼。”   安然见卫临眼中全是温柔与心疼,不禁笑了起来,“干嘛,又被我感动了?瞧你,就这点出息。”   卫临不善言词,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只得道:“刚收到季老的飞鸽传信了。”   “哦?”安然问:“小滋说的那封信可找到了吗?”   卫临摇了摇头,“没有。”   “那大概是被小滋又拿走了吧,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安然见卫临脸上有些异常,便问:“怎么了?女儿办个满月酒不至于让你如此兴奋吧?”   “娘子,我是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诉你,皇上立凌王为太子了,而且我的辑拿令也撤了。”   “好事啊。”凌王殿下是太子了,那她就不用备三个月的储粮了吧? 第180章 你杀虞桂平的时候别忘了通知我   不过后一想,不行,还得备,当今皇上阴晴不定,谁知道他将来会做出什么事来?失去父亲和婆婆的安然不想再因为皇上的事连累到自己的亲人了。   想要保家人平安,必需腰杆子要硬,让别人忌讳你,不敢算计你才行。   刘嫣看着卫临和林婉儿有说有笑,心里有些嫉恨,为何他们夫妻二夫能如此恩爱?她的爹娘却要天天吵架?她恨她娘虞桂平不守妇道,也恨林婉儿为何如此好命,嫁给了卫临这样的好男人,而她……   她被冯榷糟蹋了,此生怕是再也找不到好人家了,刘嫣心有不甘,心中冷笑一声,她何必要嫁什么好人家,她嫁一个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不就行了吗?   不是清白之身又如何,难道她一个娇嫩姑娘配个足以做她父亲的人他还能有什么好嫌弃的?刘嫣看着卫临高大的背影,心中甚是喜欢。   “婉儿。”杨柳儿抱着林雪出来,“雪儿饿了,你给她喂喂奶。”   “这就来,大娘。”安然朝卫临抱怨,“雪儿这孩子太能吃了,我的奶~水不够喂,大娘就拼了命的给我做起奶的各种汤,这好不容易减下来的一点肥,又被大娘给养胖了。”   卫临轻了轻安然的额头,温柔的笑道:“胖一点有什么关系,大娘说你胖一点好看极了,我也觉得是。”   安然才不相信呢,埋怨道:“你们个个哄我,大娘希望我胖一点不嫌弃我我相信,你,我可不敢相信,天下那么多好看的女人,你真的不动心?”   “不会,我发誓。”卫临很认真的道。   看到卫临如此真心,安然是相信他的,但她毕竟是在现代生活过的新时代女人,男人爱你时是会信誓旦旦,一旦变心了,九头牛也拉不回他的心,说实话安然确实害怕有一天卫临不爱她了,“卫临,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如果你变了心,我一定会疯的,我那么爱你。”   “娘子,别怕,卫临这辈子只有你林婉儿一个人,相信我。”卫临再三强调自己的爱娘子的真心。   杨柳儿见卫临婉儿夫妇还在亲亲我我,只得对在她怀里一直蹭的林雪道:“雪儿啊,再忍忍啊,你爹娘还在恩爱呢,你要体谅。”   婴儿林雪听不懂外祖母说什么,只是听到有人跟她说话,就睁着萌萌的眼睛看着,然后又开心的手脚乱动,杨柳儿觉得这孩子可爱极了,笑道:“你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安然走到杨柳儿身边,接过林雪,“大娘,我带她进屋喂奶吧。”   杨柳儿心疼自家外甥儿,有些理怨安然姗姗来迟,“我还以为你舍不得过来呢,磨蹭这么久。”   安然笑道:“咋了?你看着辣眼不舒服啊,不舒服你也找一个恩爱的人去啊。”   “你这孩子,连大娘你也笑。”要不是婉儿抱着她可爱的外甥儿,真要好好教训她一下不可。   安然笑着进屋。   卫临去找顾恒他们喝酒,刚要走,刘嫣就跑过来,仰着头叫他:“干爹。”   “你自己去玩吧。”卫临一直不习惯有这么一个干女儿,打发了她便朝顾恒那桌走去。   刘嫣见干爹这样不重视自己,心里一阵失落,丧气的找了个桌去吃东西。   冯榷趁着人多,悄悄的挤到刘嫣的身边,“小贱人,你真的一点也不念及我们的感情?”   自他将刘嫣接进冯家后,他冯榷就没亏待过她,就连床上一向粗鲁的他待刘嫣也是温柔至极,这小贱人竟说走就走,连半天情都不念,实在是伤了他的心。   刘嫣给了冯榷一个白眼,淡淡的道:“你想我如何念你的情,你娶了虞桂平那贱人,将我置于何处?”   “我不是说了吗?等你再大些,我就将她休了,扶你为正,你当初不是答应的好好的吗?”冯榷压着声道。   “当初我是答应你了,我小小年纪跟了你,不想被村里人议论,可你为我做过什么,虞桂平天天欺负我你知道吗?”刘嫣很委屈道。   冯榷见刘嫣是因为他没保护好她而生他气,急得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解释道:“嫣儿,我已经很向着你了,我什么时候不是为了你去训你娘的,可我也要做事啊,我不做事怎么能养活你?给你买新衣首饰?”   “我不稀罕你的新衣和首饰。”刘嫣侧过头,目光阴冷道:“我就是不喜欢虞桂平,你看着办。”   “是不是我将虞桂平杀了你就愿意回来和我一起过了?”冯榷问。   “是。”刘嫣很肯定的告诉冯榷,“你杀虞桂平的时候别忘了通知我。”   说完,刘嫣不想再跟冯榷说话,转身朝别的一桌去了。   冯榷看着刘嫣娇小的身影,叹了一口气,心道,刘嫣啊,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杀虞桂平容易,可要逃脱不易啊,不然他早就将虞桂平给杀了,你以为我不烦她吗?耐看吧中文网   可刘嫣的话说到这个份上,虞桂平不死,刘嫣是不可能回来跟他一起过的,他也能理解刘嫣为何非要虞桂平死,做为娘,虞桂平确实太不合格了,那女人典型就是一自私自利之人,以前他是没女人,所以与虞桂平将就着过,自从刘嫣跟了他后,说实话,虞桂平就是一个随时可弃的草纸,看着恶心。   “你楞在这干嘛呢?”虞桂平来找冯榷。   冯榷看到虞桂平脸上说不出的厌恶,“你不是说不愿来卫家的酒席吗?你跑出来干嘛?”   “这里的饭菜免费,我在家里还得自己做,何苦累着自己,不吃白不吃。”虞桂平得意的道。   冯榷嘴角抽了抽,这女人,太庸俗了。   不愿跟虞桂平坐一桌的冯榷另找了一桌坐下,心里想着怎么样让虞桂平快点死,他又不被官府定罪呢?   要是在发生一次战乱就好了,他可以趁乱杀了虞桂平没人知道。   可自上次虢军打进来后,听说边境现在被顾将军守的死死的,虢军连攻十几次也没攻进来,哪来的战乱哦,唉,烦。   一心想接刘嫣回去的冯榷连喝酒都没喝出味来,一杯接着一杯的往嘴里灌。   安然喂完女儿,就去找陈子圆她们,刚出门,就撞见要进屋的孟玲。   “找我?”安然问。   “嗯。”孟玲点头,“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啥事?”安然看着孟玲,“我听陈香和谷梦她们说,最近你跟杜文云关系挺好,是要让我为你俩撮合?”   “不是。”孟玲摇着头,“我想搬来跟你住,可以吗?”   “为什么?”安然奇怪。   按理说孟玲与杜文云关系缓和了,她不是应该加把劲再接再力追到杜文云的吗?怎么突然想搬来跟她住了?   “别问为什么,你就说同不同意吧?”孟玲不想告诉安然,只想要答案。   安然指了指她家一间空房,“那,你想住便住。”   孟玲笑了:“卫夫人你可真爽快,好,我明日便搬来。”   “你高兴就好。”安然紧盯着孟玲,“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心思,你想搬到我这是想玩以退为进吧?聪明了孟玲。”   孟玲被安然看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不瞒安然了,“杜文云他现在虽不像以前那样反感我,但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放不开,我只能与他分开一些时日,成就成,不成就罢了,像卫夫人您说的,天下大把的好男儿,我孟玲又不是非他杜文云一人不可。”   “对,女人就是要有自信,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你只要往前走走,说不定就是一整片森林呢,对吧?”   孟玲没太听懂卫夫人树啊森林是啥意思,但听卫夫人的神态好像是在劝她,不管搞不搞懂意思,孟玲嗯的一声重重点头。   孟玲走后,陈子期走到她身边,拿手推了安然一下,“义姐,你跟孟玲那女人说什么了?她现在好像刻意避开我姐夫,但我姐夫好像对她却上心了。”   安然道:“你让我劝我已经劝了,这结果不好吗?你不会又想让我劝你姐夫吧?我说子期,他们之间的事我们能不能别管,再说孟玲那人也没有那么坏,她对你姐还有我那儿媳不挺好的吗?若是你姐夫真愿意娶她为妾,你姐和我儿媳还多了一个保护她们的人呢。”   陈子期也确实知道孟玲对他姐和小薇没有坏心,只是当初他见她利用他姐他心里极不舒服,再加上他姐夫又极不愿意纳她为妾,他自是反对。   可自上次他让义姐帮他盯着孟玲后,孟玲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的大改变,变得从容,甚至有意无意的避开他姐夫,也不知道他姐夫哪门的筋不对了,孟玲越是避开他,他反而主动去找她。   义姐劝人是怎么劝的?   陈子期实在好奇。   “子期,你站那干什么呀,过来喝酒啊。”顾恒见陈子期一个劲的拉着弟妹说话,卫临都快急眼了,他竟不知,顾恒只能从中做人将陈子期叫过来。   “欸,来了。”陈子期很狗腿的朝顾恒跑去。   安然纳了闷了,“这子期,什么时候这么听顾恒的话了?”   陈子期想哭,好想说,不能不听啊,谁让他陈子期做了缺德的事,顾恒要是知道是他害死了他的那些同袍兄弟,还不拿刀扒了他的皮? 第181章 先搞个大戏吧   安然坐到陈子圆的一桌,陈香见状,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到安然面前:“婉姐姐,这里有一封从定洲来的快信,写给你的,奇怪?你在定洲有相识的人吗?”   “有,我儿媳妇在那里呢。”安然一听是定洲来信,便知道水老夫人她们定当安全到达了,拆信一看,果然如此,安然高兴的将信看完,拿起酒杯敬大家,“来,我们一起喝一个。”   这桌全是女人,今日高兴谁也顾不上矜持,拿起杯子就往嘴里倒,隔着几米远的男桌看到自家夫人娘子在畅饮,全都一个个担心,孔木道:“完了,要是我家谷梦喝醉了,可有的闹了,你们是不知道,我家谷梦酒品不怎么好,喝醉了尽拉着我唱什么歌跳什么舞,我一个大男人哪会唱歌跳舞啊,惨了,惨了。”   陈子期直笑,“孔兄,你要是怕谷梦喝醉,你去劝劝她少喝点不就行了?”   “这我哪敢,嫂子在呢。”孔木看向卫临,“卫将军,你娘子不是还在喂奶期吗?不能喝酒吧?万一雪儿……”   孔木的话还没说完,卫临就跑到安然一桌,将安然的酒杯抢了过来,“娘子,你不能喝酒。”   安然不高兴道:“怎么?只许你能喝不许我喝?太大男人主义了吧?”   “婉姐姐,什么是大男人主义啊?”陈香不懂问道。   “就是霸道。”安然朝陈香回道。   卫临不认,“我没霸道,你这么喝酒,会……会影响雪儿。”   “是啊,婉儿,你还在喂奶期呢,怎么能喝酒呢?”陈子圆一时高兴竟把这事给忘了。   安然呵呵两声,朝卫临挤了挤歉意眼神,“我高兴,忘了。”   “嗯。”卫临并没怪娘子,“不能喝了,不然雪儿长大说不定会嗜酒,不好。”   安然心里想,女孩子嗜酒就不好了?谁规定女孩子不能喝酒的?卫临自己就喜欢喝酒,还是霸道。   “行了,别喝了,别喝了,陈香谷梦我们把酒撤了。”陈子圆将桌上的酒一并搬到杜文云他们那桌去了。   杜文云见孟玲静静的坐在那边吃饭,目光不自觉得直往她那看。   “卫临,水老夫人来信了,给你看看。”安然将信拿出,交给卫临。   卫临接过大致看了看,说了句:“平安就好。”   回到桌子还没坐下,有一士兵急匆匆的跑来,大叫道:“卫将军顾将军不好了,我们的人跟他们打起来了。”   “跟谁打?你好好说。”顾恒站起。   “是刘将军底下的人,在镇上的华音酒楼吃饭,吃完不买帐,掌柜的就上前讨要,那些人非但不给还打了掌柜,兄弟们看不过去,就去劝说,谁知道他们竟跟我们打架。”   “这些人。”顾恒将酒碗一放,“走,好好教训教训那帮孙子,真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没有军纪了是吗?”   “我也去。”安然拉着刚走几步的卫临。   卫临随她,点了点头,“嗯。”   安然他们到的时候,华音酒楼被打的一片狼籍,顾恒的人和刘将军的人各自有伤,但刘将军的人伤的要重些,卫临见到他们这样,勾唇笑了笑,也是顾恒底下的人手下留情了,不然这些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哟,你们有出息呀,军纪严明都学会打架了?不错,卫将军顾将军教的好。”安然笑道。   顾恒的人脸色十分为难道:“卫夫人,不是我们想打架,是他们,他们想吃霸王餐,还打老乡掌柜,我们实在是看不下去才动手的。”   “吃一餐免费的饭怎么了?我们这些士兵戍边辛苦,为得还不是保他们这些人一方平安,别说我们哥几个没吃几个钱,就是吃了上百两银子,他们也得给我们免费。”被打的其中一个人不服气叫道。   “你好大的口气啊,吃上百两银子?请问你家是做什么的呀?”安然问道。   那人吱吱唔唔的说不上来。   安然一看这人也不是什么好出身,便道:“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人家掌柜的做点生意不容易,你不给钱就算了,还打人,你就没有长辈兄弟姐妹吗?还有,你们是跟着刘将军在南境暂避这里的,别把你们以前的恶习带到南境来,你们戍边辛苦,你们辛苦什么呀?南境的边境是你们保卫的吗?是他们!”安然指着顾恒的人继续道:“你们说这话也不脸红,南境的父老乡亲收留了你们,饭给你们吃上,你们还好意思在我们的地盘上说辛苦二字,卫将军顾将军,你们看着办吧。”   顾恒沉着脸,对一人道:“把刘将军请来。”   “是。”那人去请刘将军了。   刘将军赶来时,看到店里的情况,知道是自己的人不对,向酒楼掌柜亲自道歉,便骂那几个不守军纪的士兵:“你们太不像话了,没钱吃饭就不要下酒楼,丢不丢脸?”90看   安然见这刘将军话里有话,便道:“刘将军,我知道你们以前是吃朝庭奉禄,有军响豪吃海喝的,可现在不比以前了,你们若是在南境吃不了苦,就另谋出路吧,别让你的人祸害南境的乡亲。”   刘将军嘴一撇,心道,你以为我愿意留下啊?还不是你们害了我们失去朝庭的信任,性命攸关还不得已投靠你们的。   卫临道:“刘将军,你不必觉得留在南境委屈,朝中来消息,凌王立为太子并监国,关于你与韩将军的事朝庭应该很快会下达命令,我无罪,你们便也不会有事,但在命令未到之前,这几个扰民的士兵是不是应该惩罚?”   刘将军一听现在的朝庭是太子当政,听说凌王向来仁爱,那他们身上的罪必会抹去,真是太好了,刘将军面露欣喜,朝卫临一抱拳,“卫将军是南境大将军,一切听卫将军的。”   “那好,这几人各打五十军棍,以儆效尤!”卫临判道。   “五十军棍?”那几个人吓的脸色苍白,赶忙求饶:“卫将军,饶命啊!”   “想减军棍?”安然笑问。   那几人忙点头,安然道:“那你们若是将饭钱结了,而且将掌柜的医药费和砸破的桌椅盘碗一并赔了,可减。”   “啊?可我们没钱啊。”要是有钱他们也不至于吃霸王餐了。   “那只能打了。”顾恒一挥手,底下的人便把那几个吃霸王餐的人按在地上,各打了五十军棍,打的他们直哭爹喊娘,再也不敢了。   安然拿出十两银子给华音酒楼的掌柜,“不好意思啊,是我们治军不严,害您受苦了。”   掌柜的摆着手道:“不关卫将军你们的事,是他们后来的不懂体贴百姓罢了,卫夫人,这银子我不要,以前要不是您帮着我重整酒楼,我这家酒楼早就开不下去了,你们都是南境百姓的恩人,怎能要你的银子。”   “拿着吧。”安然将银子硬塞给酒楼掌柜,“你们因为我们被朝庭禁闭了几个月,这几个月里你也亏损不少钱,一点心意,收下。”   “朝庭不禁闭,生意也不是很好做,好在南境还算太平,不至于饿死,这银子我是万万不敢收啊。”掌柜的说什么也不要。   安然一定要给,“十两银子对我算不上什么,对你可重要,店里砸成这样,多少东西要买,都是需要用钱的,放心,南境的生意将来会越来越好的,不用跟我客气。”   “卫夫人经商有道,锦绣绸缎庄听说又有外地人来进货了,我们这些人也能沾沾卫夫人的光,外地人来这里的人多了,我们的生意也会带动起来,感谢啊。”酒楼掌柜朝安然行了一礼。   “还不够,咱们还得再刺激刺激一下这里的经济。”安然摸着下巴道。   顾恒问卫临:“什么是经济?”   卫临皱着眉想了想,“娘子应该说的是生意吧。”   “欸,卫临,我怎么发现弟妹说话怪怪的,好多都是听不懂的新词。”   “你听不懂是因为你不愿看书。”   顾恒被卫临一怼,无话可说。   惩罚了那几个吃霸王餐的士兵,安然边回去边在脑海里想怎么让南境的经济起来?   南境地广人少,多开荒是一定的,只是保证吃的也得保证经济来源啊,不然南境许多缺少的不得要银子购买吗?   “先搞个大戏吧。”安然道。   唱大戏热闹,人山人海的,也能刺激街头店铺的生意,被朝庭禁闭的这几个月,许多店铺都是艰难经营,当务之急先帮这些掌柜的回笼一些收入。   “唱大戏?”顾恒又听不懂了。   安然道:“就像你们平日里去听说书听曲一样,不过我说的大戏是将这两样融合,有说书的剧情也有唱曲的养耳。”   “你会?”卫临问。   “这……”说实话安然不会唱戏曲,“我不会,但我会找会唱的人来排呀。”   “卫临,你娘子现在好厉害,好像她什么都懂。”顾恒走到卫临身边悄声的道。   “嗯,我也觉得我娘子很厉害。”卫临点头,娘子好像真的与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娘子遇事则慌,只会哭,多愁善感,现在娘子不仅主意多,博学,而且遇到再大的事,心中都拿得定主意似的。   他从军的这些年娘子经历了什么?看样子想了解娘子还得问问卫国卫洲卫城他们三个。 第182章 让她死的悄无声息的如何?   回到深山村,安然帮着大娘和流香嫂她们收拾桌椅碗筷,那几个男人没喝够,菜热热又继续喝了。   流香嫂问:“咋得了?”   安然道:“没,几个小**闹事,过去收拾了他们一下。”   “顾将军他治军挺严的啊,你们不在的这段时间,还没听说哪个士兵闹事呢。”流香嫂奇怪道。   “不是我们的人,是收编的刘将军的人,在酒楼吃饭不给钱。”安然气愤道。   流香嫂哼声道:“还真当他们是京城的兵爷呢?吃饭不给钱,欺负老百姓,这种**就应该杖责五十大棍以示惩戒。”   安然笑道:“瞧把你能的,你去做将军好了,一定也是个治军严明的大将军。”   流香嫂一说这个就来劲,碗一放,袖子一~撸,“婉娘,你还别笑,若我是男的,我还真练一身武功报效……”   报效国家?算了吧,当今皇上也不是什么好的,报效他干什么呀。   “连词都用不来。”安然笑流香嫂,“别报效了,还是好好的做你的何夫人,好好过日子吧。”   “报效家园。”流香嫂不服气道:“护一方百姓免受战火就行。”   “志向远大。”安然朝流香嫂竖起大拇指,四下看了看,安然没看到刘嫣,便问杨柳儿:“大娘,嫣儿呢?怎么没看到她?”   平时她不是最勤快的吗?今儿大家都在忙的时候她怎么不在?   杨柳儿没在意那孩子,“今儿一天也就看到她两回,许是今儿人多,热闹,那孩子跑去玩了吧?”   “哦。”安然继续收拾碗筷。   流香嫂欲言又止,不过后一想,算了,刘嫣那孩子不管做什么,也伤不到婉娘一家,随她吧。   刘嫣被冯榷带到一山洞中,洞里铺了厚厚的稻草和被子,刘嫣知道冯榷要对她做什么,站在洞口不进去,依在一块石上,“冯榷,你说你想到办法让虞桂平怎么死了,你不会是想骗我的吧?”   “嫣儿,我骗你干什么呀。”冯榷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我慢慢说与你听。”   刘嫣也不怕冯榷骗她什么,反正自己又不是没和冯榷做过,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问:“想到什么了?”   冯榷看着刘嫣那稚嫩又带着冷艳的小脸,就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娇~嫩~欲滴,实在是心急难耐,上手便去解刘嫣身上的衣扣,“嫣儿,先……先给我要了,我……我再告诉你,不然我这坐立不安,脑袋里全是与你的香~艳,实在是说不出话来,你让我冷静冷静,等我冷静完了,我就把我的计划与你说,好吗?我的好嫣儿?你可真的馋死我了。”   刘嫣本不肯的,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羞耻之心,可她这身子似乎一点也不争气,冯榷虽没有卫临那样好看,但他胜在待她温柔,满足她这身子的燥动。   冯榷的舌头在她颈脖上一亲上时,刘嫣轻呼一声,整个人就瘫软了,由着冯榷头慢慢向下……   一番旖旎,冯榷得到满足,刘嫣娇~嫩的身子他欲罢不能,足足半个时辰也舍不得放开,要不是实在累的动不了了,真想将这身~下的人儿生吞了,这刘嫣娇羞起来,实在是太好看了,光是听着她娇喘都是一种享受。   “宝贝儿。”冯榷累的全身瘫痪,趴在刘嫣的身上直喘粗气,手还捏着刘嫣半开未开的小樱~桃,“你真的把我的魂都勾没了。”   刘嫣推了一下冯榷,“你既然那么喜欢我,为何不帮我杀了虞桂平替我报仇。”   冯榷呼了一口大气道:“那不是你妹妹还小离不开娘吗?现在你妹妹断奶了,我这不也在想办法,你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你,就肯定将她杀了。”   “她有什么资格当娘,也就是她有点怕你,所以才对你那个女儿照顾有加,她可在我们面前没当过一天的慈母。”刘嫣想到从小到大没得过母爱,就更恨虞桂平了。   冯榷见刘嫣这么盼着她娘死,说实话,虞桂平在他面前也还算得上贤妻,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不像跟着刘子羿时那般嘴碎懒惰,所以说这女人啊,还得打,训,不打不训这女人肯定跟你翻天啊。   说来说去只能说刘子羿太窝囊了。   刘嫣见冯榷不做声,便踢了他一脚,“你是不是想吃完抹净就不想杀虞桂平了?好啊,那你下次再想我的时候就别找我。”   刘嫣推开冯榷起来穿衣,冯榷见刘嫣生气,一把抱住他,嘻皮笑脸的哄着,“宝贝儿,别生气嘛,谁说我不想杀她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想好怎么将她杀了能全身而退了。”   “你打算怎么做?”刘嫣重新坐回冯榷的怀里,静静的看着他。   冯榷简直要被这小娇精迷死了,伸手在她身上来回轻抚,刘嫣的皮肤如丝绸般柔~软,这样的可人儿怎不让他疼到心里?   “我明日便去镇上买点补药,在她药里下点毒,让她死的悄无声息的如何?”   刘嫣本想说那多慢啊,不如一刀了结了她痛快,可她也知道冯榷虽有武功,但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更何况是与他有夫妻之情的虞桂平。酷录文学   能让他答应弄死虞桂平还是她牺牲了很多次色相才让他下定决心的,慢死就慢死吧,让虞桂平多活几天。   “好,虞桂平死了,我就嫁你。”刘嫣眯了眯她好看的杏眼。   “我都已经答应你杀虞桂平了,嫣儿,要不你今天就留下来陪我吧?”冯榷恳求道。   刘嫣侧过头朝冯榷嫣然一笑,哄着他道:“我陪你还少吗?我现在搬到卫家,晚上若是不回去,我干爹干娘一定会找我的,我不想给你添乱,但我答应你,再陪你一次。”   “好吧。”冯榷努力让自己恢复精气神,与刘嫣再销魂一次。   直到天快黑了,刘嫣才回到卫家,安然见刘嫣无精打采,便问:“嫣儿,你这一天都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哦,干娘。”刘嫣努力打起精神道:“我与前村的几个孩子去村外玩去了,她们老拉着我跟她们在玩一会,直到她们的娘叫她们回去吃晚饭才肯放我回来。”   “那你吃饭了吗?”安然问。   “我午时吃的太饱了,晚饭不吃了,干娘,我被她们缠的好累,我回房睡了。”   “好吧。”安然见刘嫣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儿怪。   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也不好太过去询问。   “她是从山上下来的。”卫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安然身边,吓得她差点惊叫。   “你怎么突然从我后面说话,吓死我了。”安然拍着胸前怨卫临,瞪了他一眼道:“你看到了?”   “嗯。”卫临点头,他不但看到了刘嫣,还看到没隔多久也下山的冯榷,看样子村里人说的事是真的了,这刘嫣跟冯榷还是两厢情愿。   安然皱了皱眉,“她跑山上去干嘛?”   刘嫣为何要跟她撒谎说是去了前村跟同龄人去玩了?   卫临不想拿这事污了娘子的耳朵,只道:“别管她了,娘子,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问我什么?”安然见卫临这么严肃。   “卫洲说你是上次落水后就整个人变了,娘子,我想问问你是经历了什么吗?”卫临蹙着眉有些担忧。   安然伸手揉了揉卫临的眉头,温声道:“我变了不好吗?”   “好,只是觉得娘子现在太厉害了,什么都懂似的,到显得为夫有些……”蠢字卫临没说,他知道他说出来娘子一定不开心。   “不厉害不行啊,咱家身陷险境,我若还像以前那样柔柔弱弱,怎么保护家人?”安然朝卫临笑了笑道:“你不用觉得奇怪的,就像我以前没有武功,现在武功都超过你了,我那次掉落冰冷的河水里后,自己也一下清醒过来,我不能总打不开自己的心接受不了你,我得好好爱你,好好爱我们的孩子,至于我什么都懂,卫临,若是你在家整日无所事事,也会闲得看书打发时间,书看多了,自然也就什么都知晓一些了。”   卫临听娘子一番辨解,到也觉得有理,可……还是觉得娘子变得太多了。   安然才不管卫临怀疑不怀疑她呢,反正以前林婉儿与他离多聚少,卫临再怀疑能怀疑她什么,三个孩子说她是在落水的时候变了,变了又怎么样,他们还是孩子,大人的事他们知道什么?   “你不累吗?忙了一天我都好困了。”安然打了个哈欠。   “那回屋去睡吧。”卫临牵着安然进房。   一入冬,安然照例往卫临身上蹭,从他身上取暖,安然摸着卫临古铜色的肌肤,撅着嘴道:“守孝三年真的不能行夫妻之事吗?”   “嗯。”面对娘子的手开始不安份,卫临只得强忍着点头。   “可……我想要了怎么办?”安然撒娇。   卫临见娘子索要,差点就要丢盔弃甲,可不行啊,守孝呢,卫临吞了吞干涸的口水,“娘……娘子,别这样,你一挑~逗我,我也会受不住的,咱们会不孝。”   “瞧你这点出息。”安然咯咯一笑道:“我就是想试试你对我还有没有感觉,还没把你怎么着呢,就急出一副色相了。”   说完安然翻了个身,背对着卫临睡了。   卫临看着娘子的后脑勺哭笑不得,娘子现在是越来越皮了,要不是还在孝期,看他怎么收拾她。   “娘子?”卫临亲昵地叫道。   “嗯?”安然转过身,奇怪的看着卫临,“怎么了?” 第183章 怎么打扮成那样?   安然发现卫临这小子报复心还挺重的,她不就是逗了他一下吗?他竟把她亲的差点窒息,这男人要不得。   狠抹一下嘴唇安然怒瞪卫临,“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夫君的份上,你敢这样欺负我,打扁你信不信?”   卫临直咧嘴,“信。”   娘子现在有武功可不得了了,动不动就要打扁他,不行,身为顶天立地的一家之主,可不能让娘子超越了,他得加把劲突破自己武功。   “睡觉,瞧你这憨样。”安然捏了捏卫临的脸,钻到他怀里继续睡。   “娘子,我发现你很喜欢捏别人脸,不管谁的脸你好像都喜欢捏一下。”卫临感觉娘子对他的疼爱别人也有,有些不乐意。   “谁说的?我只捏我喜欢人的脸,怎么,不行啊?”安然抬头瞪卫临。   卫临哪敢说不行,“娘子喜欢就好。”   说完,将娘子搂得紧紧的,“乖,睡吧。”   一月后,京城,太子府!   凌王面对一对的各地奏报,一愁莫展,他知道郫国国弱民穷,可也没想到事情会竟是这样糟糕,就拿北境来说吧,朝庭增兵二十万,却还是连失五城,每个月都上奏折请兵要粮,而各地洲县,也是年年拖欠朝庭赋税,各地能上交一半上来的还算不错了。   看完这些奏折,凌王眼疼头炸,“也就南境稍好一点,虽有征战,但几乎都是能自给自足,地方还能准时上交赋税。”   “太子殿下,看了这么长时间的奏折,歇一会吧,这些事情都是皇上日积月累顽疾,一时间很难找到妥善的办法解决。”季老给凌王倒了杯茶后,他自己也没想到郫国如今的国力竟如此之弱,想要将郫国带到先皇以前的盛世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南境也是你舅舅司徒将军保境十余年,使得南境子民休生养息,人口比以前增长了十倍不止,司徒将军又曾带着将士们开荒屯田,军中粮草几乎都是自给自足,若是北境也像司徒将军一样固守驻防,开荒屯田,又何至于丢城弃甲?”   “只是,司徒将军也只有一个。”   若是边境将军都如司徒将军一般治军严明,为国分忧,郫国又何至于国弱积贫?   “舅舅不在了,可南境还有卫将军。”凌王殿下眼里闪着一丝亮光道。   季老点点头,“嗯,卫临是司徒将军最看重的副将,传承了司徒将军的衣钵,有他镇守南境,我们也少忧心一处。”   “这么多地方官员等着朝庭拨款调兵,季伯伯,以侄儿看应先急后缓,我们还需将北境失去的五座城池收复回来才是紧要,你说呢?季伯伯?”凌王拿着北境的奏折眉心紧蹙,心里想的全是北境的百姓如今不知如何被匈奴蹂躏。   “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凌王每每读到这句诗时眼泪止不住的落下,他郫国的子民,正被匈奴杀害驱赶,叫他如何不心痛?   “太子殿下。”季老见太子落泪,忙拿巾帕给太子拭泪,“太子忧国忧民,是郫国百姓之福,只是北境之痼弊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派去的大将不是战死就是无法担任之职,如今朝庭也是无将可派……”   “放眼郫国,也只有卫将军能担负此任,可南境若离开卫将军,顾恒几个老将也是守的异常艰难,卫将军根本调派不出。”凌王叹了口气道。   他总不能拆东墙补西墙吧?这不是为君之道。   季老也是满脸愁容,可眼下除了卫临真的无将可派,踌躇之禁,季老最后道:“要不老臣去一趟南境,与卫将军商量一下北境之事如何?或许卫将军会有好的建议,毕竟他跟了司徒将军八年,司徒将军曾旗下能将众多,说不定有一两个隐居之将呢?”   凌王也觉得此计可行,“那季伯伯快去快回,希望能带回好消息。”   北境失城是一定要收复的,不然他如何立稳这太子之位?为天下百姓做一国之君?   “老臣即刻动身,只是太子……”季老不放心太子一人留在京中,“老臣此去最快需十天左右,老臣在太子身边安排了百名侍卫,都是信得过的,但太子自己也要注意平日里的一饮一食,切莫让人钻了空子。”   季老交待完后还是不放心,将身上令旗拿下来交给太子,“这是指挥京城守备军的令旗,若遇危险,可调动他们。”   凌王接过令旗,笑了笑:“季伯伯,不过是去十日左右而已,何必如此担心,我已长大,自会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季伯伯安心去,不必记挂。”   “多一些防备总是好的。”季老实在是不放心那位皇上,他连功勋卓著的司徒将军都杀,太子在他心里又有多少份量?只是此事他不便与太子说道罢了。   不过再他走之前,他还得找一找崔总管以防万一,免得太子在皇上面前说错什么,让皇上记恨起了杀心,如今能劝得住皇上一二的也只有他了。   南境是要去,太子的安危也必须要保全。   季老来找崔总管时,也正值李公公当差,见他二人有事要谈,李公公便退了下去。   自那次他出现在宫门口受伤后,崔总管一直怀疑他,但好在卫夫人他们安全逃脱,他也便如释重负,在宫里一心当差,崔总管便也拿不到他的把柄。燃文网   “义父。”小李公公满面春风的跑来。   “怎么了?你这臭小子赌钱羸了?如此开心?”李公公上前几步扶住义子,用手替他拍去头上的雪花,心疼道:“你慢点,别跑摔了,多大了人了,一点小事看把你高兴的。”   小李公公直摇头,小声的道:“义父,不是我赌钱羸了,是我姑,我姑来信了。”   李公公一惊,随后欣喜,“快拿来看看。”   信中寥寥几句,兄,勿念,家中一切安好,夫人建房送粮,待我们极好,万望兄多保重!   李公公看得是热泪盈眶,心中直感念卫夫人待他家人的情。   卫夫人为保他安全也是费尽心思,她是他李家的大恩人,大恩人啊。   “义父。”小李公公心知义父之心,“卫将军免罪,总有一天义父还会和家人团聚的。”   “嗯。”李公公直点头,含泪而笑。   季老和崔总管谈完事,便要出宫了,崔总管相送,回身时看到李公公眼睛红红的,便皱了皱眉道:“李公公可是哭了?”   李公公忙揉着眼睛道:“没有,刚一片雪花落入眼睛,自己拍了一下,哪知手里有泥,竟伤了眼睛,揉了好半天才将泥沙揉出来。”   崔总管看了看李公公的手,果然李公公手里有泥,便道:“李公公这是干嘛去了?竟弄得满手污泥?”   “刚十四皇子不过过来找皇上玩?老奴怕十四皇子吵到皇上休息,便与他耍玩,十四皇子也是个活泼的,竟要玩泥沙,这大冷天的,老奴怕冻坏了十四皇子,便自己抓了把泥沙陪十四皇子玩耍了一会,才刚让宫女送走十四皇子,老奴还没来得及清洗。”李公公细细说道。   崔总管听不出有何不妥,便嗯了一声,“快去净手吧,万一皇上出来,你这一手泥的如何侍候皇上?”   “是。”李公公下去洗手。   崔总管总觉得这位李公公办事说话滴水不漏,实难在他身上查出什么,此人若真是卫夫人那一头的,将来免不了又是劲敌。   太子监国已有一月有余了,众大臣对太子也是群臣归心,事事向太子禀报,皇上见此情景,自是心中不快,季老的担心不是没有根由,他不能让皇上因大权旁落而心生杀太子之心,就算要杀,也要利用完卫临灭掉崔炎后再夺权也不迟。   还好在皇上听进他的劝言,崔总管看到皇上如此憋屈,心中实在不忍,所以他得帮皇上处处留意事事谋划着,以便将来为皇上重坐大殿之上。   安然请了十几个吹拉弹唱,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编了好几出剧,试演梁山泊与祝英台时可把陈香她们哭惨了。   “婉姐姐,你怎么能编出这么悲惨的戏出来啊,梁山泊与祝英台太惨了,双双化蝶才能在一起。”陈香看到结局又忍不住的落泪。   谷梦眼睛也是红的,“是啊,卫夫人,您就不能让他们俩在一起吗?”   安然无奈道:“我也想啊,可你们根深蒂固的门当户对观念不是没办法让他们在一起吗?”   孟玲不解的看着安然:“为什么是我们?那你呢?”   “我?”安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是希望他们在一起的,但我要是这么编排,估计很多人骂我瞎闹,不懂编就不要编。”   “哦。”孟玲还以为卫夫人与她们有何不同呢,非要加个你们二字。   不过这卫夫人确实是与她们不同,但凡她说出来的话都是非常有道理的,不仅有道理而且还非常实用。   “昨晚杜文云问我还想不想嫁他?”孟玲红着脸道。   “这么快就表白了?”安然还以为杜文云能忍一段时间呢,没想到孟玲才住到她家几天啊,就思念成疾要娶她了。   这杜文云也是个面上傲娇的,你越是送上门他越不稀罕,你不理他了他反而相思了。   “恭喜你们了。”安然道喜。   “我还得谢谢卫夫人你呢,要不是你说通了我,我还一直使着心计想要嫁给杜文云,利用子圆呢,他们都那般善良,而我却心思不纯实是对不住他们。”孟玲一想到当初她利用子圆时就觉得羞愧。   “没关系,子圆不会在意的,大不了以后你嫁进杜家,好好待她这个做姐姐的就行了。”安然看到她们都好,也替他们高兴。   “婉姐姐,那不是嫣儿吗?她进药铺做什么?生病了?怎么打扮成那样?鬼鬼祟祟。”陈香远远的就认出刘嫣,有些奇怪道。 第184章 你竟敢怂恿冯榷害死我   陈香并不喜欢刘嫣这小女孩,在深山村时也听说了这小女孩的事,纵然她身世不好,亲娘太坏,那也不是她堕落的理由。   更何况婉姐姐已经收她为义女了,她无意间还看见她与那冯榷上街买东西,这女孩……   安然见刘嫣穿着朴素,用一方破头巾蒙住大半个脸,若不是陈香认出来她来,安然都不敢认那人就是刘嫣,平时的刘嫣挺爱打扮的,连身上沾有灰尘都要皱眉,今日怎么打扮成叫花子一样进药铺了?   到底是自己的义女,安然道:“别大惊小怪,小女孩嘛,许是因为信期不舒服,又不好意思跟我这个干娘说,害怕被人认出来,所以才打扮的怪怪的想自己一个人去找大夫吧。”   陈香撇了撇嘴,“深山村又不是没大夫。”   安然见陈香这么多话,推了她一下,“那何大夫毕竟是军医,看外伤的,对千金科的事哪有那么了解?”   陈香本想说何大夫哪不行了?韩大婶那么大年纪的能把胎怀得那么好,还不是何大夫的功劳?可一想这刘嫣她虽不喜欢但她毕竟是婉姐姐的义女,若刘嫣有何不好的影响也是婉姐姐脸上难堪。   下次见着刘嫣,还是提醒提醒她一下,别让她害了婉姐姐的声誉。   安然见陈香沉着脸不说话,以为是自己中伤她了,便不好意思的道歉:“香儿,对不起啊,我没有生气,只是咱俩闹惯了,所以下手没个轻重,喜欢和你唱反调。”   陈香先是一楞,后真的生气了,“婉姐姐,你把我想的也太生疏了吧?我把你当亲姐,你把我当外人啊,你那一推,反驳我一句,我就会生气,我只是……”   唉……真不知道怎么跟婉姐姐说。   “你还是去看看刘嫣吧。”上次她就见过刘嫣鬼鬼祟祟的进过一次药铺,若真是信期不舒服,有必要这么做贼一样?   “好好好,你别生气,我这就去看看。”安然赔笑的朝陈香眨眨眼,转头就走了。   陈香在后面喊:“婉姐姐,你下次再说道歉的话,我真跟你生气。”   “知道了。”安然摆摆手,“我也当你是我亲妹妹。”   “这还差不多。”陈香笑道。   安然进药铺时,没看到刘嫣的人影,安然想许是刘嫣害羞,让大夫进里屋瞧病了,便径直往药铺的里屋走。   店小二见是卫将军夫人,忙上前打招呼,“卫夫人,您是要瞧病吗?”   正在里屋的刘嫣一听干娘来了,顿时吓的脸色苍白,对给她开药的大夫道:“别说见过我,听到没有?”   大夫点了点头。   刘嫣便躲了起来。   安然朝店小二微微一笑,道:“我来找我义女刘嫣,我刚看到她进去了。”   “哦,那您请。”店小二恭敬的请安然入内。   刘嫣在里屋听到他们的对话,想不明白她都打扮成这样的了,干娘怎么还认出她来?   里屋只有一位坐诊的大夫,那大夫见安然进来,朝安然行了行礼,“卫夫人可是要找在下看病?”   安然摇了摇头,问:“大夫,我义女嫣儿可在这?”   大夫下意识的看了看内间,也不好说话。   刘嫣急的直暗骂,蠢人,就说没看到,不在啊。   安然朝大夫看过去的内间走去,果然看到刘嫣正蒙着头巾缩在角落,安然道:“嫣儿,你躲什么?身体不舒服为何不跟干娘说?”   刘嫣被发现了,只得强定心神站起朝安然讨好的笑道:“干娘,我……我这不是不想麻烦您吗?”   “我是你干娘,你病了怎么说麻烦呢?”安然见刘嫣的气色确实不太好,便转过身问大夫,“大夫,我家嫣儿她哪里不舒服?可诊出?”   大夫脸微微一抽,十分为难道:“她没病,只是……怀有身孕了。”   “什么?”安然大惊,“怎么可能?她才十三岁。”   大夫见卫夫人一点都不知情,便心中了然,也是,这小女孩已是第二次来找他开打胎药了,上次这小女孩打胎之时,卫夫人还未回家,被刘韩二位将军挡在边界外面呢。   “卫夫人,实话告诉您,您这义女已不是一次怀孕了。”大夫也是觉得这小女孩既是卫夫人的义女,却两次有孕而卫夫人均不知,怕是这小女孩被人欺负不敢跟卫夫人言明,便将实情告诉安然。   安然简直不敢相信,刘嫣竟怀过两次,一把将刘嫣拉了过来,问道:“大夫说的可是真的?”兔兔飞   刘嫣知道瞒不住了,只得点头。   安然咬着牙问:“是冯榷?”   刘嫣又点点头。   “你为何不跟干娘说?”安然气的打了一下刘嫣。   刘嫣顿时嘤嘤哭了,十分委屈道:“我不敢,冯榷会武功,又拿弟弟妹妹的命要挟我,我不敢不听啊,干娘。”   “这人渣。”安然气得要去找冯榷算帐,“我这就回去宰了他。”   “别。”刘嫣抱住安然的腿,“干娘,您若是去找他了,嫣儿再也没办法做人了,村里本就传我与他的事,若被证实,嫣儿以后还怎么活啊?”   “可你就愿意让他这样要挟让干娘不管?”安然想想也是,刘嫣与冯榷的事若是传出,刘嫣定难做人。   “不,干娘,我恨死他了,我做梦都想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可我就算有干娘做靠山又能如何,冯榷仗着自己会点穴的功夫,时常趁我独自一人之时,用这种下三滥的功夫将我制住对我不轨,我又如何抵抗?干娘,我希望您帮我报仇,但您帮我用用别的办法好吗?”刘嫣跪下求安然,心里也是打定她这个干娘被她一挑拨会更生气,找冯榷的麻烦的。   安然闻言,果然更生气,骂道:“这个人渣,居然还敢用点穴糟蹋良家妇女,看我回去不把他大卸八块。”   说是说要将冯榷大卸八块,可怎么将他大卸八块呢?   明着也没个杀他的理由啊,暗地里?   她安然也不是背地里捅别人刀子的人。   怎么办?   刘嫣的事又不能公然找冯榷算帐,安然一时间竟找不到出气的理由了。   刘嫣见干娘被她三言两语激怒了,心下便冷笑了下,“干娘,别生气,嫣儿也一直在找冯榷的错处,无意间我见过冯榷到这药铺买过药,之后没几天虞桂平人好像就不舒服了,不知道冯榷是不是动了要杀虞桂平的心?”   安然一听,这冯榷要杀虞桂平,好啊,这算是个把柄,“好,我这就让人把他抓了。”   安然去县衙报完案就觉得不太对劲,冯榷那人虽好色人也渣吧,但还不至于害人性命那样可恶,而且此人也是有些热血的,深山村遭遇虢军,冯榷一把砍刀一直保护村民,虞桂平那人嘴是碎些,但自她嫁给冯榷后,很少在村里惹事了,冯榷为什么要杀她?   冯榷怎么也没想到官府竟这么快就发现他要谋害虞桂平,捕快抓他的时候他连一点反抗都没有,到了县衙也是认罪极好,反正虞桂平还没死,大不了他坐几年牢狱出来便是。   虞桂平听说冯榷被抓了,抓的原因是因为冯榷要毒死她,被解了毒后,虞桂平坐在地上哭的那叫一个大声,恨不得让全村的人都过来安慰她。   流香嫂听着不耐烦,骂虞桂平道:“你现在知道哭了?当初刘子羿对你多好,事事依着你,你还天天嫌他,一心想要嫁冯榷,结果呢,人家却想毒死你。”   “我后悔了行吗?”虞桂平边哭边瞪了眼流香嫂,她都这样了,落什么井下什么石啊。   “也不知道这冯榷在外面是不是找到别的相好,这样想将虞桂平毒死。”韩大婶无意间提了一句。   虞桂平一听顿时从地上跳了起来,“好你个小贱蹄子,竟想怂恿冯榷杀我。”   说罢,虞桂平推开人群,直冲卫家跑去。   流香嫂见韩大婶故意提醒虞桂平,怪道:“你这么做让婉娘面子上如何是好?”   韩大婶一点也不在乎,“婉娘人心善,但心善也要有个度,那刘嫣明显是在骗婉娘,我实在看不过去,总要让她知道刘嫣的为人。”   “你呀……”流香嫂都不知道说韩大婶什么好了,拉着韩大婶追上去。   虞桂平将卫家的大门一脚蹬开,破口大骂道:“刘嫣,你个小贱蹄子,给老娘出来,看我不扒了你的皮,你竟敢怂恿冯榷害死我,我白生你了我。”   安然陪着刘嫣,一直头痛刘嫣这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刘嫣毕竟还小,这样打胎下去太伤身体了,可刘嫣说她都打过一次了,不会有事的,俩人正说着这事,就听得门呯的一声被人踹开,接着就是虞桂平的骂声。   刘嫣脸色变了变,安然见她害怕,忙安抚她,“别怕,有干娘在,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虞桂平,你跑到我家撒野做什么,还踢破我家的门,是以为我家没人了吗?”杨柳儿气愤的出来与虞桂平理论。   “老太婆,我不是来找你的,你闪一边去,刘嫣呢,让刘嫣出来。”虞桂平一副与人拼命的架式。   安然从刘嫣的厢房出来,“虞桂平,你还好意思跑到我家来闹,刘嫣是你女儿,可你把她害成什么样了?你还是人吗?”   安然从没有想过一个娘亲竟做成如此,虞桂平为了能在冯家立足,竟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献给冯榷做小,畜牲啊。 第185章 让刘嫣到京城去住不算委屈她了吧   虞桂平当场炸雷,跳起脚怒吼道:“林婉儿,你还知道她是我女儿啊,我既是她的娘我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关你何事?”   “你……”安然没见过像虞桂平这种蛮横无理的女人,可偏她又是刘嫣的亲娘,自己又奈何?安然气得脸色铁青,当下说道:“好,你当初不是要卖女儿吗?我现在就把她们买下行了吧?以后你虞桂平离刘嫣她们远点。”   虞桂平一听林婉儿要买她的儿女,一向见钱眼开的她暂压找刘嫣算帐的念头,伸出手道:“三个孩子,三十两,拿来。”   安然想也没想就拿了三十两给虞桂平。   韩大婶想拦,被流香嫂拉住,“婉娘自己会有分寸的,就算她被骗了,拿点银子当买个教训,我们去说反倒成挑拨之人了,你还嫌不够乱吗?明知道那刘嫣是有心机,也不怕得罪与她?”   “我怕她什么?她不就是仗着冯榷吗?冯榷现在被抓了,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婉娘上这种当?”韩大婶急得不行。   “冯榷是被抓了,但他总有一天会出来,而且婉娘现在明显是相信刘嫣的,她们母女情深,你何苦去说,有虞桂平在还怕婉娘不了解真相吗?”流香嫂也是为韩大婶好,刘嫣那半大的孩子,心机极重,而且也极有报复心的,能少得罪一个小人就少得罪一个小人。   韩大婶看了看流香嫂,也对,有虞桂平在,还怕她不说出真相吗?   虞桂平验了验银子,非常满意的将银子收好,随后便朝着安然身后的厢房破口大骂:“刘嫣,你个小贱蹄子,你竟怂恿冯榷要杀我,当初你背着我委身冯榷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货色,果然你个小贱蹄子啊,谋杀亲娘,你也不怕被天打雷劈?”   “还好我现在把你卖了,以后你就害他们卫家吧啊。”虞桂平骂完心情爽快的转身回家了。   安然满脸惊愕的呆在那里,虞桂平说刘嫣是自己自愿委身冯榷的?   在房里的刘嫣在虞桂平来的时候就开始心慌了,她真的没想到虞桂平都中毒那么重了,竟还有气力爬起来中气十足的跑来骂她,定是有人给虞桂平解毒了。   刘嫣很快便想到是流香嫂,这女人虽嘴上不说什么,但一惯是放在肚子里做事的人,她知道她和韩大婶早就想对干娘说她坏话了,那日干娘认她之时,她就看到这二人满脸不悦,韩大婶还想出来阻止,是流香嫂拉住的,这女人为的就是有一天想看她当众身败名裂,在干爹干娘面前出丑,好让他们将她扫地出门,看她笑话,好狠的心啊。   不过她刘嫣不会轻易让她得逞的,刘嫣很快便给自己想好了说辞。   安然缓了好半天才缓过来,抬头一看,只见韩大婶和流香嫂她们站门口全都看向她,每个人眼神都带着难言之隐。   流香嫂先开口:“婉娘,没事吧?”   安然摇了摇头,“没事,你们回去。”   流香嫂她们自然明白婉娘得知真相后肯定是要关起门来自己处理的,于是她们都很自觉得离开,流香嫂还帮安然关好大门。   安然现在明白过来,当初她收刘嫣为义女时,韩大婶为何那般表情,她当时也真是的,怎么就不先向流香嫂韩大婶她们了解情况再决定要不要收义女呢?   以前刘嫣就想认她为干娘,自己尚没生林雪的时候都没想过要收个义女,如今有了女儿了竟多事给自己收了一个这样的义女,这让她脸往哪搁?   以后又如何嫁女?   安然想到刘嫣没两年便要到及笄之年许配人家了,要是刘嫣好好的一清白闺女,以她卫家身份,刘嫣定不愁找到一门好亲事,可刘嫣如此声名狼籍,勾搭自己的继父不说,还未婚先孕,这样的一个义女她怎么将她嫁人啊,那不是害男方吗?   刘嫣从门缝里看到那些个看热闹的女人离开了,干娘一直站在院里发楞,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刘嫣索性不等干娘来质问她了,自己主动认错。   “干娘。”刘嫣声泪俱下的跪在安然面前,“我知道嫣儿的事让干娘丢了脸面,可……”   刘嫣咬着牙想说是虞桂平胡说,让干娘别信,可她也怕自己再撒谎干娘若是去查,她的这点谎言会足以让干娘动怒,将她赶出卫家。   心思百转的刘嫣只得用可怜来博干娘的同情,“干娘,嫣儿不想瞒您,嫣儿是恨极了虞桂平,她杀了我哥,害死了我爷爷,这仇我不得不报,可我要怎么报?我一半大的孩子,一无武功二无人脉,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虞桂平与冯榷过好日子,而我带着弟弟妹妹吃糠咽菜,艰难度日,冯榷要收留我时,就算我不为了自己我也要为我弟弟妹妹考虑。”   “初到冯家之时,虞桂平动辄对我打骂,家里的活全让我一个人做,她的心思有多歹毒干娘您又不是不知道,为了弟弟妹妹我也只能忍,而冯榷每次故意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装好心,我无依无靠,又有弟弟妹妹,再加上我心里对虞桂平的恨,促使我鬼迷心窍的便答应了冯榷,也确实怂恿冯榷替我杀了虞桂平,我想让他们全死,我刘嫣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什么也无所谓,但至少我已经为我弟弟妹妹谋到了一个好前程,干娘,事以至此,嫣儿任凭干娘处置。”   刘嫣说完,眼泪断线似的直落,抿着嘴倔强的看着安然,全然无惧无畏。   安然听完刘嫣的诉说,也知她不容易,好半天,终是叹了一口气,扶起刘嫣,“干娘没怪你,只是嫣儿,你如今声誉全毁,以后可怎么嫁人啊?”17   “嫣儿不嫁,嫣儿一辈子陪在干爹干娘身边孝敬你们。”刘嫣就知道林婉儿听完她一番话肯定会对她动侧隐之心的,林婉儿一向心善,只要她装可怜,她不会忍心赶她出去。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眼下你这肚子……还是紧要的,嫣儿,你确定你吃那药不会有问题?”安然紧蹙眉头问道。   刘嫣却很坦然的笑了笑道:“干娘,您不必担心我,若是嫣儿吃那药不幸遇难,干娘就对外说我无脸活在世上,自尽了,若我无事,嫣儿从今以后定会好好孝敬干娘,这辈子都守在干娘身边尽孝。”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安然责怪道:“不许胡说,罢了,你一孩子,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不能留下,你既说上次吃这药都无事,想必这次也不会出什么事,嫣儿,我去给你把那药煎了。”   “干娘,不用,嫣儿自己来就行。”刘嫣忙拉住安然,“嫣儿身上的肮脏事嫣儿自己处理,嫣儿实在是没脸劳烦干娘,干娘这事您就别管了。”   安然见刘嫣死活不肯让她插手此事,便也罢了,“那好吧,若你有事,你便喊我,我这几天守着你。”   “谢谢干娘。”刘嫣很感动的朝安然叩了个头,然后便进去拿药到厨房去煎。   安然想回房休息一下,便见大娘抱着林雪出来,安然朝大娘微微一笑,叫了声:“大娘。”   大娘还真沉得住气,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她竟呆在房间不闻不问。   杨柳儿也回了笑容,对安然道:“喂奶吧。”   “哦。”安然进屋。   “怎么?认了个义女认出头痛了?”杨柳儿将门关好,调侃道。   安然道:“能不头痛吗?刘嫣这样子,以后可怎么办?”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卫家的名声头疼呢?原来你还是担心那孩子,你这孩子果然还是心地太善良了。”杨柳儿无奈道。   “大娘,咱家的名声我也不是不担心,可我竟然已经认了她做义女难道还想反悔赶她出去不成?”安然苦涩道。   “赶肯定是不好赶的,但送出去总可以吧?”杨柳儿知道婉儿定会为刘嫣之事烦心,与其让刘嫣天天留在卫家让婉儿烦心,还不如将她送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这事好在只是深山村的人知道,若是传遍南境,卫临身为南境大将军,家中夫人认了一个勾搭继父的女人做义女,那名声多难听啊。   将来说不定还影响她的林雪呢。   “送出去?送哪儿?”安然抬头问。   “京城咱家不是还有个房子吗?留了几个仆人呢,让刘嫣到京城去住不算委屈她了吧?”杨柳儿给安然出主意道。   “这到是个好办法,其实嫣儿离开这里也是一件好事。”安然同意道。   刘嫣的声誉都这样了,留在深山村也是给人指指点点,还不如去没人认识的京城好好过日子呢。   “嗯。”杨柳儿点点头,她就知道婉儿会采纳的,这孩子心善人又平和,她嫁给林浩三十几年,虽未夫妻举案齐眉可林浩给她留了这么一个好女儿,她杨柳儿此生也是圆满了。   “娘子,娘子,快出来迎接贵客。”安然刚喂完奶,哄林雪睡呢,卫临就大叫道。   安然见林雪被吵醒只得重新抱起孩子,对大娘道:“这卫临,一向稳重,什么人让他这么兴奋啊?”   “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杨柳儿去接林雪,“让我哄雪儿睡吧。”   安然将林雪交给大娘,出了房间看到卫临正引着一人进家里,待看清人后,安然惊愕不已,“季老?您怎么来了?”   “我来给卫将军送军响啊,卫夫人,可还好?”季老捻着花白的胡须朝安然微笑道。 第186章 炸弹?炸弹是什么东西?   “好好好,好着呢,季老您可真是稀客呀,快屋里请,外头冷,进屋烤烤火。”难怪卫临会兴奋的,原来是季老来了,在京城他们逃命时,要不是季老暗中派了人在城门口,他们早就让崔茂抓到了,哪还能安全回到南境啊。   季老可是她卫家的大恩人。   “卫夫人太客气了。”季老人刚坐下,安然便拿了糕点上来。   冲好茶后,安然问:“季老,您可好?”   “凌王现在为太子,皇上不管事,老夫一切安好,卫夫人不必记挂,只是……”季老喝了一口茶后,轻叹一口气。   “季老,您来南境不仅仅是为了给我们送军响的吧?可是有事要与我商量?”卫临看出季老面色沉重,便道:“季老不必为难,有事您尽管说,到家了,不必像在朝中约束自己,尽管畅谈。”   “是啊,季老,虽说皇上现在不管事,由太子殿下监国,但很多事也定会掣肘与你们,季老是需要我们做什么吗?若有需要尽管说,我和卫临定全力相帮。”安然表态道。   “不瞒你夫妻二人,我来的确是有一棘手的事想请教卫将军。”季老压了压手让卫临和安然先坐,待他们坐下后,继续道:“卫将军想必已以知道北境连失五城之事吧?”   卫临点点头,“知道,季老是需要我带兵收复失城吗?太子殿下和季老只要吩咐一声,卫临定会带兵前往,无需季老您亲自前来。”   季老摆了摆手,“我来并非是想让你带兵去收复北境失城,南境无你卫临坐镇,只怕也是要乱,司徒将军的心血岂不白费?卫将军,南境是我郫国唯一固守的边境,百年来从未失去一池一城,有你卫临镇守南境,太子殿下和我才能安心去处理其它事务,只是北境这情况太糟糕了,半月内连失五城,这仗打的太窝囊了。”   “那季老亲自前来是为何?”卫临问。   “司徒将军在南境驻扎十五年,你一直是他的副将,跟随他多年,卫将军,可有与你一般十分懂排兵布阵的将军可推荐?朝庭如今已无将军可派了。”季老叹气道。   卫临想了想道:“司徒将军麾下也就我们这些人,季老,要不还是我去吧,给我一年的时间,我定帮朝庭收复失去五城。”   “你是断不能动的。”季老直接拒绝了卫临,若是卫临可动,他还跑来南境与卫临商量此事做甚,“司徒将军殉国,你傻了一年,那是虢军起初并没有得到信息,后来得到消息,不也强攻了好几次,若不是司徒将军驻防坚固,底下的老将又死守关口,要不然,凭着崔博如何能守南境一年的太平?卫将军,南境不能离了你。”   “那北境之事如何解决?”他不能动,那北境的五座失城就归了匈奴他们了?   “我来之前也是做了几个打算,虽有几分希望,但也知是空,司徒将军爱才如命,他底下的能将又怎会弃他归隐?”季老为自己的空望苦涩笑了笑,继续道:“那就只能派我儿季涵与我孙儿季隐出征北境,只是他们虽勇猛,但北境地势复杂,若不懂布兵,怕是……”   季老说不下去了,打仗若是单靠一股子蛮力与匈奴对抗,季涵和季隐定是拼不过游牧族的匈奴们,听说匈奴人个个人高马大,拥有神力,他们郫国人若正面硬扛,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郫国打仗向来是智取,才保住了国家百年基业,只是当今皇上懒于朝政,治国三十余载,重用崔炎为丞相后,郫国大将人才调零,可用之人寥寥无几。   见季老如此烦心,卫临也恨的捶了一下桌子,“若不是那镇守北境的严将军带兵投靠了崔炎,北境如何能到如此地步?”   皇上不是很恨崔炎吗?怎会让他逃出了大牢?卫临搞不懂。   “崔炎掌权时虽在朝中一手遮天,但对那位严将军也是有知遇之恩,他投到崔炎那里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只是痛恨皇上竟如此不把我的话听进去,才让北境惨遭如此大祸。”季老捶胸顿足,“若是早派人去北境,何至于连失五城,百姓深处水深火热之中啊?”   “咱们那位皇帝向来不关心天下百姓,他关心的永远都是自己皇位稳不稳,卫临,季老不让你去北境,其实也是让你留在这里保存实力,有你在,太子殿下与季老才能让皇上有所忌讳,你一直镇守南境,对北境地形不熟,就算你有绘图和副将帮你,你一常驻南方的将军冒然到北境打仗,也会有所不适,听说北境那里滴水成冰,你虽不怕冷,有一腔热血,也是会水土不服的。”   “季老是担心你,万一你若出事,太子殿下处境更忧。”   “是啊。”还是卫夫人懂他,季老点着头道。   “可季涵季隐他们去了就不会水土不服吗?季老,那可是您儿子与孙子啊。”卫临感叹道。   他实在佩服季老的无私,宁愿保他,让自己的亲人直面危险之境。   “他们曾在北境历练过一段时间,对那里多少也熟,不会出现任何不适,卫将军,我带他们来,是想让他们跟你学学排兵布阵,虽仓促,有点拔苗助长,急于功成,但除了这法子,我已无他法。”季老实在想不出还能派谁去收复北境失城,太子掌政半个多月,若是还做不出一点政绩,不仅皇上不满意,那些大臣也会对太子无所作为而失了支持之心。娃   “排兵布阵是要根据很多因素来决定的,单是了解地形地貌还不够。”卫临蹙着眉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季涵季隐他们能利用地形地貌排出兵阵抵抗住匈奴也是一件好事,之后我让他们快马加鞭将军情报与你,你再帮着他俩出出主意,这是我目前想到的最好办法。”季老道。   卫临见季老如此用心良苦,只得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其实南境北境相隔千里,一来一回,战事瞬息万变,就算报到他这儿,他已经想出了应敌之策,再传去,只怕也是不能用了。   但卫临知道,季老既然出此下策定是与季涵季隐商量了,再没得到他的应敌之策后,尽量将战事保留原本状态,切不可轻举妄动。   季老忧国忧民之心着实令人心疼,若不是虢军一直不安份,一直重兵压镇,卫临是想亲去北境的,水土不服又如何?又不是没有军医,像他这样的身体,小小的水土不服他还克制不了吗?但季老有季老的顾虑,娘子说的对,若他出事,太子殿下便没了依靠,皇上能册他也能废他,这有力却无处使滋味,实在憋闷。   安然见卫临满脸怒色,也心知他心中所想,便道:“卫临,你这几日便跟季涵季隐好好研究如何排兵布阵吧,我帮你们弄一种武器,就算是简单的排兵布阵也能让战况倾斜我方,打羸胜仗。”   “什么武器?”季老眼睛一亮,满怀希望的看着安然。   卫临同样也投去好奇的目光,不知道娘子所说的武器是何东西?   安然道:“炸弹。”   “炸弹?炸弹是什么东西?”卫临和季老二人面面相觑。   “与鞭炮差不多,但要加工一下,虽然杀伤力不是很大,但一个炸弹炸死两三个是不在话下的,若是量产,上万个炸弹齐扔,也是能干倒一大片的。”安然解释道。   她安然虽造不出手雷那种具有摧毁性的炸弹出来,但做个简易的土制炸弹还是应该可以的,毕竟她以前也做过,还炸毁了她继母的一辆豪车,要不是她爸压着,她妈将她送去国外,估计那会她要坐牢了。   安然想到自己以前疯狂之时就觉好笑。   卫临见娘子很有把握的样子,又顿时纳闷了,“娘子你真的会做那什么炸弹?”   “这有什么不会的?会做鞭炮就会做炸弹啊,一个原理。”安然笑道。   “可……炸弹这词娘子是如何想出的?”卫临只觉得娘子怎么有那么多新词啊?“又是书上看到的?”   “嗯。”安然见卫临疑心她,赶紧道:“谁让你离家那么多年,我不看书怎么打发时间?”   卫临好想说,卫国卫洲卫城他们仨说你在家之时没怎么看书啊?   算了,还是别疑心娘子了,娘子厉害不好吗?何必要揭穿娘子,询问太多?   “我就知道我来南境一定会寻到解决的办法的,果然有你们夫妻二人帮忙出谋划策,季涵季隐二人定能成功收复北境。”季老高兴的一拍大腿,“只要收复北境,太子的地位可就稳了,我得回告诉太子这个好消息。”   说完,季老就起身要往外走,安然忙拉住他,“季老,您高兴归高兴,难得来一趟你得吃个饭再回京吧?”   “我怕太子等得急啊,我来之前,就跟太子说了,让季涵季隐跟卫将军先学几天排兵布阵后,从京城发兵去北境让他们在原下汇合,如今听卫夫人说能做出炸弹,帮季涵季隐打羸此仗,我这高兴,就想立马告诉太子。”   “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吃了饭再走,我大娘已经在做饭了,季老,您坐会,我去帮我大娘,很快便可以吃了。”安然觉得季老真心系太子啊,一有消息就想第一时间告诉他。   “娘子,你那炸弹能什么时候做好上万个?”卫临问。   “让你的兵一起帮忙,几天就能做好了,正好赶到季涵季隐二位将军跟你学完排兵布阵后便可带上去北境,保证不误事。”安然肯定道。   “太好了。”季老高兴的大腿都拍红了。 第187章 卫夫人高见   看到季老这般高兴,安然也跟着笑了笑,“那你们聊,我去帮我大娘做饭了。”   “麻烦你了,卫夫人。”季老当真是高兴呀,所有的忧心都迎刃而解了。   安然摆摆手,“跟我还客气?”   说完,安然笑着离开,去厨房之前,安然去了一趟刘嫣住的厢房,见刘嫣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安然问:“怎么样?嫣儿?”   “干娘,我没事。”刘嫣朝安然挤出笑容,“孩子已经打掉了,就是还有些肚痛。”   “红糖水喝了吗?”   “喝了,干娘,您不用管我的,我以前自己一个人都没事,现在还有干娘您照顾,又怎么可能出事呢?”刘嫣不想让林婉儿留在她房间太久,卫临回来了,他喜欢跟着林婉儿,若是让卫临知道她打胎的事,那她真就没脸再见这个干爹了,“干娘,刚好像听家里来客人了,您去忙吧,别怠慢了客人。”   “那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给客人做饭。”安然摸了摸刘嫣的额头,正常体温,便放心去厨房帮忙了。   卫临与季老喝着茶,聊了一些京城的事,太子如今处境也是艰难,郫国一堆头疼之事,季老道:“卫将军,其实我不让你去北境也还有另一个原因。”   “季老是因为崔炎吗?”卫临问道。   季老点点头,“是啊,此人逃走后,开始收复旧部,已有四五队大军投奔与他了,若不是那位严将军突然投奔崔炎,北境的情况也不至于这般糟,不过还好,好在朝庭还有你们夫妻二人,真是给我帮了大忙了。”   卫临朝季老行了一礼道:“季老,您与司徒将军与我而言不仅仅是知遇之恩,更是我卫临的恩人,只要季老和太子能用得到我卫临夫妇二人我卫家便义不容辞。”   “卫将军别客气。”季老扶起卫临,感概道:“我们不过都是想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让郫国百姓免受战乱之苦而有着一个相同的目标罢了,彼此敬佩,大家才会走到一起罢了,今日也是跟卫将军谈心,咱们这个当今皇上如何有能力治理这个国家?重佞臣,沉迷后宫不愿上早朝又想掌握大权,崔炎之所以被皇上处置,还不是他野心太大,危及到皇上的皇权,所以才会利用你来扳倒崔炎,只是他没想到崔炎能逃走,害怕之余才立凌王为太子,皇上也是想让太子监国成为众矢之地。”   “太子若没能力收拾这一国的烂摊子,皇上便有理由处置太子与我,你也不会是威胁,若是有能力,卫将军,太子怕是更危险。”   季老当着卫临的面将自己心中的不安说了出来。   “季老是担心我们帮着太子扫净麻烦后,皇上会和太子抗衡?”卫临蹙着眉头道。   “他毕竟还是皇上,就算我们实力够强,太子的处境也会如履薄冰,稍有行差踏错,皇上便会废黜太子,皇上做事本就凭自己喜好,而且又极有心机。”季老与皇上打了那么多年的交道,对皇上的秉性也算是很了解的,所以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安然端着菜进来,正好听到季老的话,便放下菜盘道:“季老不必忧心,若是皇上想找太子的茬,大不了我们反他不就行了,我们又不是没有这个实力。”   季老一惊,“卫夫人,这话可不能讲啊,这是大逆不道之事。”   “什么大逆不道?君不明,臣可以不忠,父不慈,子可以不孝,自古如此,当今皇上连早朝都不愿上,在位三十年,为郫国百姓可做过一件利国利民之事?反到将郫国的先皇们励精图治的盛世毁于一旦,弄得民不聊生,太子仁慈,体恤郫国百姓,小小年纪一力承担这千疮百孔的国家,这样的仁君才配当皇上,为百姓谋福。”   季老被安然说的热泪盈眶,太子当得起仁君二字,他虽认同卫夫人的话,但还是有自己的顾虑,“可反皇上也会给世人垢病啊。”   “垢什么病,又不是逼宫造反,弑君之举,只是给皇上压力,退位太上皇而已,世人能说什么?”安然不以为然道。   季老和卫临均都一楞,季老大笑起来,“卫临,为何我所有的烦心事到你夫人这就变成了极易处理之事呢?你这夫人真是太厉害了。”   卫临满眼敬佩之情,声音温柔道:“娘子确实厉害。”   安然不好意思笑道:“我厉害什么呀?只是你们被自己的传统束缚了而已,跳不出自己的方圆,而我则不一样,我就不喜欢被一些规矩束缚。”   “卫夫人高见。”季老觉得这一趟来南境真是收获太多了。   “吃饭吧。”安然怕他们再说夸她的话,赶紧去上菜。   卫临开了一坛好酒,“季老心结全被打开,不防就在南境多呆一日,明日南阳镇有一场大戏,全是娘子排练的,季老可看看,更会舒心。”   季老问:“大戏?什么大戏?”百汇   卫临帮季老边倒酒边道:“具体我也不知道,但听他们说极好看,季老凑凑热闹吧,反正您的忧心都解决了,来了就当给自己休个沐,放松放松一下心情,回到京城也好全力辅佐太子。”   “我是无所谓,就是怕太子殿下担心。”季老牵挂太子道。   “太子担不担心的,也不差这一日,等季老回到京城后,告诉太子这些消息,太子这些天的担心一定会转化为高兴,季老,难得来一趟,就再留一天吧。”安然也留季老看场戏再回去。   季老受不住卫临夫妇二人的挽留,咬了咬牙答应道:“好,那我再留一日,看看卫夫人排得什么大戏,回去也好跟太子也说说,大不了老夫我快马加鞭的赶去见太子就是。”   “那太辛苦季老了。”安然笑道。   季老一摆手道:“欸,这有什么辛苦的,老夫我也是武将出身,虽说现在年纪大了,但骑马还是不再话下的,其实呀,我也是实在好奇卫夫人这样的奇女子啊,能想出这么多奇思妙招,我实在是想再见识见识一下。”   安然脸都快让季老夸红了,卫临不瞒季老道:“我娘子之所以想排大戏,也是因为南境被围几个月后,掌柜们都在艰难经营生意,所以娘子才想用排大戏来吸引更多的人来看戏,帮助店铺掌柜缓解压力。”   “哦?”季老听完卫临的话后,更佩服卫夫人了。   安然见这俩人像个小迷弟一样的看着他,实在是不好意思,“你们喝酒,喝酒。”   第二天,季老在卫临的引领下来到南阳镇最大的一处空地,空地边搭建了一个台子,临近台子的旁边放了几张桌椅,摆放热茶和各种点心。   安然一早就在这里安排了,看到季老来了,忙引他入座正中位置,“季老,这边坐,这边看得最为清楚。”   “真是麻烦你了,让你这样细细安排妥当。”季老感激。   安然又见季老跟她客气了,“季老,你还不把我当一家人啊?我在您面前是小辈,为您做什么也是应该的。”   季老虽与卫夫人相处时间不长,但这两日的交谈发现卫夫人是一个非常坦率之人,不喜别人跟她客气,便笑着对卫临道:“卫将军,你娶了一贤妻。”   “嗯。”卫临一点也不谦虚的点了点头。   戏开场了,随着锣鼓喧天,唱戏曲的主角们陆续登场,安然与陈香她们坐在一起,看了看后面的人群,说道:“人还挺多啊。”   “能不多吗?你卫夫人亲自让大家宣传,南阳镇的百姓岂不卖力,家家户户都叫亲唤友的,这些天全镇上下都在忙这事呢。”陈香笑道。   “也是南阳镇的乡亲们挺我。”安然挺感动的。   戏曲到高潮时,底下的看戏的人全都呐喊,热血沸腾的。   季老从来没看过这么精彩的戏曲,眼睛都看直了,连连说道:“等京城时局稳了,我一定要让卫夫人将这些人带去京城给太子也看看,太子看了一定也高兴。”   卫临嗯的一声,季老真是关心太子的人,任何好事都想着太子。   唱了一天的戏,看戏的人都意犹未尽,只得等明日再看了,季老听卫夫人说明日唱的是别的戏曲,也想留下啊,可他又放不下太子,只得说下次让卫夫人亲自带人给他和太子唱唱。   安然他们回到家,见刘嫣已经从床上起来了,气色还算不错,安然便可放心了,于是对季老道:“季老,明日您回京可否帮我带一人回去?”   “带一人?谁?”季老问。   卫临也纳闷,问道:“娘子想让谁跟季老回京?”   没听娘子跟他商量此事啊。   “我义女嫣儿。”安然没理会卫临,指着在院中的刘嫣对季老道:“季老只需将我义女送到我二叔在京城中的房子便好,会有人照顾她的。”   原来娘子是送刘嫣去京城,也好,刘嫣确实不太适合与他们一起,要不是娘子收了她为义女不好不管,他都想让刘嫣离开卫家,送去京城好啊,眼不见心不烦的,免得她一天天的干爹干爹黏在他身后,叫得他心烦。   刘嫣一听干娘要送她去京城,便跑过来质问道:“干娘为何要送我走?嫣儿不是说了吗?一辈子陪在干爹和干娘的身边孝顺的。” 第188章 要最辣的那种辣椒   “嫣儿,干娘是为你好。”安然见刘嫣一点也不体会她的用心,便使劲的朝她眨眼,让她别闹。   为她什么好啊。   刘嫣心想,不就是怕她留在这里让她面上难看吗?就想打发她去什么京城,她不想离开干爹。   “季老,里屋请。”卫临不想管刘嫣的事,便请季老进屋。   刘嫣见卫临不理她,眼瞧着是怕了林婉儿,不好作声,刘嫣又心里暗骂道,这个死女人,真的跟虞桂平一样坏,都喜欢将自己的夫君掐的死死的,干爹迟早会像她爹一样被他克死。   “干爹。”干爹是大将军啊,怕这个女人做什么?   卫临皱着眉头顿了一下,本想说什么的,可一想,他犯得着跟刘嫣说什么吗?随即便与季老进了屋子。   干爹顿足的那一下,明显是有话要说的,刘嫣恨极了林婉儿,这女人为什么要拆散她和干爹?   “嫣儿,回屋,回屋干娘再跟你说。”安然拉着刘嫣进屋,家里的事实在是不便让别人听到。   刘嫣不愿,可她也深知自己没有任何能力反抗林婉儿,只得在心里恨着,随林婉儿进屋了。   安然拉着刘嫣坐下,语重心长的对她道:“嫣儿,干娘是深思熟虑了,觉得你留在深山村实是对你不好,你的事被传出,多少人会对你指指点点?所以你还是离开一段时间为好,你说呢?”   “谁敢对我指指点点?我干爹可是大将军。”刘嫣黑着脸道。   “卫临是大将军又如何?他还能管得住自己家中的事不被人闲聊吗?嫣儿,卫临是大将军,但他也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去封村民们的嘴吧?大将军职位不是这样用的,知道吗?”安然皱了皱眉道,这孩子说什么呢?她竟想仗着卫家的家世去凌压村民?   “干娘,干爹是不是知道我的事了?”刘嫣见干娘有些不悦,有些害怕了,但她更害怕的是这女人将她的事告诉卫临,若是让卫临知道,一定会嫌弃她的。   安然摇头,“他应该不知道,我没跟他说,嫣儿,听干娘的,去京城,去一个不认识你的地方去生活,在这里你会承受很大压力的。”安然耐心劝导刘嫣道。   什么承受压力啊,还不是她想打发她走,怕被流香嫂她们那些死女人暗地里笑她,就想打发叫花子一样把她扔了,林婉儿压根儿就没有当她是女儿,若是此事是她女儿林雪,林婉儿还会这么匆匆打发了吗?   见刘嫣抿着嘴一直不说话,安然有些失去耐心,“嫣儿,听话,明日收拾一下东西跟季老去京城住。”   “干娘,你应该跟我商量一下的。”刘嫣眼泪汪汪委屈道。   安然见刘嫣哭了,也觉得自己话说的有些过分,没有尊重孩子,抱歉道:“嫣儿,不是干娘不想跟你商量,这两日你也看到了,家里外面那么忙,你又要休养,我也是听到季老说明日回京,突然想到此事。嫣儿,干娘都是为了你好,你若是舍不得你弟弟妹妹,要不将他们一并带去京城,那里也不会少你们的吃穿的。”   “不,不带他们。”刘嫣忙拒绝道:“我自己一个人去便好。”   弟弟妹妹若去了,那她真的就被林婉儿放逐在外,连个回来的理由都没有了。   她现在又反抗不了林婉儿,只能认命,不过林婉儿也别想打发她,她还会回来的。   “那好,你放心,干娘一定会照顾好你弟弟妹妹,你一个人在京城也自己保重,那里有几个家仆,他们会照顾你的。”安然温声的交待道。   “嗯。”刘嫣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安然没在说什么,只当她还是孩子,不些不情愿也是应该的,毕竟让一个孩子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心里多少有些恐惧。   次日一早,刘嫣收拾好衣物便随季老一道离开,安然和卫临一直送他们出城,看着马车远去,才转身回去。   卫临与娘子商量道:“娘子,我想攻打虢国。”   “攻打虢国?你想好了?”安然问道。   “嗯,季老不让我去北境,宁愿让自己的儿子孙子冒险,实则也是对我爱护之情,娘子你也知道,南境现在并不是调派不出兵力去北境支援,刘韩二位将军的兵力是完全可以调动的,但你知道季老为何不肯吗?”塔   “是不太相信他们吧?”安然道。   “这也是其一,主要原因季老也是担心刘韩二位将军离开南境后,皇上记恨会报复他们,将他二人留在南境,天高皇帝远,皇上又忌讳与我,手也伸不到这么长,也能保他二人一命,季老与太子也就不会因此事而与皇上撕破脸了,更重要的是季老在给我卖一个人情,让刘韩二位将军感激我的救命之恩,让他二人以后死心踏地的跟着我,也能给南境增添兵力,季老每一步都是用心良苦,我也得要为他们想想,替他们缓缓压力才是。”   “所以你就想攻打虢国?”安然还以为卫临是想报上次虢军残杀南境百姓之仇呢,原来是为了太子啊,也是应该的。   “是啊,我决定攻打虢国不仅仅是为太子助威,也是因为南境一下增添这么多兵力,粮食也是一个问题,这些我身为大将军都要去解决。”卫临道。   “卫临,你是不是因为我能制造炸弹?所以你才更有底气去攻城略地为太子助威啊?”卫临的这个决定有点太突然,感觉他是刚下决定似的。   卫临摇头,“不,我早就有想攻打虢国的念头了,所以才会让陈子期去虢国那里刺探军情,昨晚子期送信来,虢国内政也乱,而且镇守我们对面的大宇将军因贪污军响之事与他的部下有了隔貉,这是一个大好机会,趁着敌军内部混乱不睦,我们突然发起攻击一定会打得他们措手不及,而且我确实也考虑到了娘子所说的炸弹,一是带着季涵季隐实战如何排兵布阵,二是想用娘子的炸弹试试是否好用,也好让季涵季隐二位将军去北境时与匈奴对战时,对娘子新做的武器用不太熟练,不至于手忙脚乱。”   “难怪这些天我都没有看到子期的,原来是被你派去打探军情了。”安然见卫临事事思虑的如此周到,便也没什么担心的,笑道:“为了减少我军的伤亡,看样子我还得将炸弹再改良改良一下,争取你们零伤亡打败敌军。”   炸弹的威力是改良不了的,毕竟这是古代,材料有限,但安然想到加点别的料。   “娘子所说的炸弹为夫也帮不了你,一切只得辛苦娘子了。”卫临连炸弹是何物都没搞懂,实在是帮不上忙。   “嗯,交给我吧。”安然拍着胸脯保证道:“你只帮我派人就行,保证让你们见识一下炸弹的威力,不过说做就做,走,先让你的人帮我砍竹子。”   “砍竹子?”卫临虽纳闷,但也没问,立刻答应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卫临,不要砍大竹子,我要那种比较细长的竹子。”安然怕竹子太大,不好爆炸。   “好。”卫临走了几步,转身问:“娘子不跟我一起去吗?”   “我不去了,我得找二叔他们帮我买辣椒。”炸弹里面放辣椒,炸不死敌军也得呛死他们,哈哈哈……安然很有自信的想着。   “好。”卫临虽不知道娘子用辣椒有何用处,还是等娘子做好了拭目以待吧,但看娘子信心满满,娘子所做的炸弹一定很强。   安然回了家,昨日与季老说起炸弹之事时,安然便让她二叔帮她购买制炸弹用的硝酸,硫磺,木碳了,今天还得麻烦她二叔再帮她买最辣的辣椒。   “二叔,二叔。”安然往后院跑,虽然她们和二叔住在一起,但还是分了前院和后院,主要是因为大婶婶不太喜欢大娘,而且听说二叔要把他这么多年攒下来的家产要分她一半,大婶婶就更不喜欢她们了,虽一起,但也是分开过的。   可安然不管大婶婶喜不喜欢她,她也不再乎,毕竟是自己的亲婶,女人嘛,总是有点眼浅也是正常的。   “婉儿,别叫了,你叔刚睡下。”安然的大婶听到她叫,出了门满是脸色。   安然赔笑道:“大婶婶,我找叔有急事。”   “你有什么急事,你的急事不就是叫你叔给你买这买那吗?”大把的银子花出去,心疼死她了。   安然不管她婶,直接垫起脚又喊:“二叔,二叔。”   “你二叔是欠你的呀。”大婶婶见安然说不听,还更大声了,便骂道。   “说什么欠不欠的,都是一家人。”林杰边穿衣服边出来怪自己的夫人道。   安然婶翻了一个白眼,扭着腰进屋了。   “什么事啊?婉儿?”林杰见自己夫人如此待他侄女,脸上有些尴尬,“婉儿,别跟你婶一般见识,她呀,就是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   他都跟夫人说了多少遍了,要不是婉儿设计的衣服,他们绸缎庄现在的生意哪会这么好?偏这女人眼皮子浅,只进不出,总对婉儿摆脸色,要不是看在她为他生了两个儿子的份上,就她这妇德,非休了他不可。   “没事,叔,婶是我长辈,她也是心疼你,心疼俩个弟弟。”安然不介意道。   俩个弟弟都到了要娶亲的年龄,婶婶自然是想给自己儿子多弄一点家产,安然能理解,但理解归理解,该花钱的还是要花钱,安然也不管婶是不是在里屋偷听他们讲话,正大光明的道:“叔,你帮我再买些辣椒呗,要最辣的那种辣椒。” 第189章 三日后在南临关一决死战   “什么?还要买辣椒?”安然婶婶一听安然又要花钱,急得从里屋出来,恨恨道:“林婉儿,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是吗?你让你二叔买什么制爆竹的东西你知道花了多少银子?十万两,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   安然婶比划着,越说越激动,简直要跟安然拼命了,“你一开口,买粮,二十二万两银子从钱庄里取出来没了,买制爆竹的硝碳,十万两白银又不见了,现在还要买辣椒,林婉儿,你知道冬日里的辣椒有多贵吗?你开口就是买,你二叔攒下的所有家底全让你买完了,好,分家吧,以前你叔说分财产我不肯,我现在肯了,分,分,再不分,我们要被你拖累死。”   “胡说什么呢你。”林杰喝住自己的夫人,“你就只看到眼前的这点银子,婉儿每设计一套衣服,你知道各个分店卖的有多好吗?没见识的女人。”   “卖得好又能怎么样,我看到银子了吗?”安然婶哭道:“我只看到了咱家的银子流水似的往外流,你说你买这些有什么用?买粮食也就算了,买制爆竹那些个材料的能吃吗?现在又要买辣椒,吃什么辣椒,家里的辣椒还不够你吃的吗?”   安然见婶婶急哭了,抓着脑袋道:“婶,我让叔买这些东西是想制炸弹,卫临要攻打虢国,这些东西能帮他打胜仗,婶,我答应你,等卫临打败了敌军,缴获的银两我如数还给你,好吗?”   “什么?卫临要打虢国?打什么虢国啊,万一打败了怎么办?我们在京城住的好好的,因为你们搬到了这穷乡僻壤里,日子还没过几天呢,你们又要折腾,还让不让人安生了?”安然婶林尹氏急得直哭。   “你少不盼我们好,卫临要攻打虢国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没把握他会冒然打吗?难道他就不心疼家里人?你这女人啊!你要是害怕,你就收拾东西回你娘家去,别误了我们做事。”林杰被自己夫人闹得头疼。   “好,我回娘家,反正咱家的钱庄里面也没存银了,你给我一千两银,你们自己折腾,我是受不了了。”林尹氏知道自己夫君脾气,他若是真生起气来,一封休书真会把她休了,但她留在这里看着家里的银子天天被林婉儿拿去使,说也说不得,林杰就是要护着他这个侄女,自己的亲生儿女都没这个侄女亲,要什么给什么。   “婶……”安然本想劝婶留下,可看婶这样留下也是要跟二叔吵架的,也罢,婶回娘家静静也好,等她办完事了,再去接婶回来赔罪。   “这是一千两银票,你拿好。”林杰拿出银票就给了他夫人,“你什么时候走?我让小麦送你。”   “我现在就收拾东西走。”林尹氏见他们没一个人挽留她,气得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婉儿,叔送走你婶,就帮你去办事,你说的炸弹叔也不懂,但听你说能帮卫临打胜仗,叔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林杰对自己的这个侄女十分信任,婉儿哪像夫人说的胡闹,以婉儿和卫临之间的夫妻感情,婉儿还能害卫临不成?   林尹氏三下五除二的打了个大包袱,直接扔给了林杰,林杰差点没接住,往后退了退,安然连忙扶住他叔。   “我回娘家,给你们找个窝去,万一你们打败仗了,也好有个地方安身。”林尹氏瞪了一眼安然,“你说的啊,若是打羸了,你便将银子还了。”   “会的,婶。”安然点点头,婶还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啊,还怕他们打输了,给他们找个窝去。   “眼不见心不烦。”林尹氏边走边念道。   安然送她婶出了门,林杰让安然回去,不用送了,他去送她就好,安然便罢,他们夫妻路上也好说说话,将叔叫过来,安然在他叔的耳边轻语嘀咕:“叔,路上哄哄婶,她只是看到家里的银子大把大把的花出去,跟我们急而已,反正银子我们还能赚回来,赚回来了婶就不气了,你就体贴体贴她。”   “嗯。”林杰点了点头,“那我们走了。”   “婶,路上注意安全!”   林尹氏也没理她,安然开开心心进屋。   杨柳儿见安然笑呵呵的,道:“你这孩子的性子是不是随了你亲娘?你婶这般骂你,你还笑得出来?”   “一家人而已,哪有那么多气呀。”安然想了想道:“嗯,我的性子应该不是随了我亲娘,到像是随了大娘你,肚量极大,是不是?”   “你就哄我吧,我看你是随了你安锦,毕竟你是她一手带大的。”杨柳儿道。   安然怕自己想起娘心里难过,也怕大娘跟着难过,便笑道:“都随,都随,但我还是觉得大娘你的肚量是最大的,不然我婶老疑你,刻薄你,你却一点都不生气,我这也不是跟你学的吗?”   “你这孩子。”杨柳儿让婉儿夸的直笑。   人多力量大,林杰带着单名扬他们跑遍了远阳洲府以及周边县府,买到了几百斤安然要的辣椒。   将辣椒摆到安然面前时,一股辣味直冲鼻,安然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够辣。”   “辣是够辣的,只是够吗?不够叔和单名扬他们再跑远点收。”林杰道。163   “够的。”几百斤干辣椒研磨成齑粉掺入炸弹里,虢军能抵得住这么多辣味才怪,“卫临,让你的人将这些辣椒全磨了,不太干的再晒晒,或者烘干再磨,反正我要的辣椒粉越细越好。”   “好。”卫临一挥手,那些士兵忙将辣椒抬下去,又让几个人去百姓家借石磨了。   万事俱备。   安然开始调配炸弹的比例。   弄好后,将这些调配好的硝酸,硫磺,木炭,还有辣椒粉倒入竹子里,埋好引线固好后,就是试验。   安然拿着她第一个制好的土制炸弹点然,让大家散开些,随着一声巨响,威力十足,空气中伴随着辣椒粉的辣味,迎风的几个人被呛得直咳嗽。   “好厉害呀。”见证了安然土制炸弹的威力,所有人都发出感概。   卫临见这炸弹这么厉害,眼睛都泛亮光了。   有了娘子这样的武器,何愁打不败虢国。   季涵季隐父子二人见状,激动之情难以言表,收复北境他们十分有信心,不但有信心收复失城,而且他们还能彻底消灭匈奴,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敢来犯北境。   接下来就是分工,锯竹子的锯竹子,称硝酸的称硝酸,大家全是严格按卫夫人给的比例把关,接引线封口,一条流水线的开工,大家忙得热火朝天。   安然再三嘱咐这些士兵,“大家操作时一定要小心明火啊,注意安全。”   “知道了,卫夫人。”有了卫夫人这个叫什么炸弹的,他们这些士兵听说大将军要攻打虢国,个个士气高涨,都恨不得快些制作好,上战场攻打虢军去。   “卫国卫洲卫城,你们仨在这里混的都不回家了?外祖母多想你们,你们也太不孝了,今天跟我回家,在军营里看把你们野的。”安然出了帐蓬看到三个儿子正与顾恒底下的一个副将比武,走上前朝校场喊道。   “娘,不是我们不孝,是这里有太多东西要学,我们都快学不过来了,这位刘副将要教我们如何在马上杀回马枪,爹说刘副将的回马枪最厉害的,我们得跟他学会了,学会了就跟您回去啊。”卫洲在马上边跑边应道。   “我得要回家去了,雪儿还等着我喂奶呢,卫临,你今天负责把他们带回去,在军营里都住了三天了,还不肯回家,他们仨就交给你了。”孩子大了,安然管不了了,让卫临去管。   反正男孩子到了青春期也是母退父进的阶段,她也懒得去操这份心。   “嗯,娘子放心,今日我一定让他们回家。”卫临道。   “还有,别只顾着让他们练武,也得学学知识,不然一个个全成了武夫了,有什么好?”安然有些埋怨卫临将三个孩子教的戾气越来越重了,你看卫洲,跟刘副将都像拼命似的,好在刘副将武功高,没让这孩子伤着。   “那明日我去镇上请个夫子,早上让他们学文,下午让他们练武,可好?”卫临对娘子的话言听计从。   “我走了,在家做好饭等你们回来。”安然跨上马,跟他叔打了个招呼,“叔,我先回家了,晚上咱们家一起吃饭。”   “好。”林杰眼里全是疼爱。   他这侄女,真的没想到这么厉害,那炸弹一制作出来,把南境所有将士都折服了,他夫人还担心他们会打败仗,有了婉儿制的这些炸弹,哪来的败仗打?   虢国那个小国要不了多久卫临就能将他们全收拾了,这银子花的值,太值了。   顾恒走到卫临身边,对卫临道:“卫临,我们有了这炸弹,也别突然发起攻击了,不如我们向对面的大宇将军下战帖吧,排兵布阵轰轰烈烈的打一场,如何?”   “自然,你现在马上去下战帖,咱们约大宇将军三日后在南临关一决死战。”卫临勾了勾嘴角道。   以前他是不知道娘子说的炸弹威力,今日亲眼见了,还突然攻击干嘛,就明正言顺的打败虢军。 第190章 皇上安心吃喝玩乐   “还有啊。”顾恒想到一事,“你已经是南境的大将军了,大将军就应该住大将军的府坻,你和弟妹她们还是搬到大将军府去住吧,这才符合身份。”   “不用了。”卫临摇头,“我在深山村已经住习惯了,挺好。”   “那房子好是好,但到底也只是百姓住的大合院,住将军府多好,宽敞又有景致,搬进去吧,不然哪像个大将军。”顾恒还是劝卫临搬到司徒将军以前住的府坻。   “大合院怎么了?大合院住的挺好,再说我家那点人,住一个大合院家里的房子还有好多剩呢,要不你搬进去吧,你家里人多,一个将军将家人接来租房子住成何体统,还有,你那几个儿子还是在军营里住帐蓬的吧?”卫临问。   顾恒回道:“住帐蓬怎么了?你家三个儿子不也住帐蓬吗?”   “他们是好玩,你是让孩子们住扎军营了。”顾恒不提这事卫临还真忙忘了,将军府现还空着呢,“你们一家今日就搬进去,几位夫人接来这里都没好好享过福,还有你父母,年纪那么大了,挤在租来的房子里,你也忍心,搬进去,听我的。”卫临拍了拍顾恒的肩,“这是军令。”   顾恒挠了挠头,“卫临,你这么下军令让我好为难啊,我原本是劝你搬去将军府去住的,这样一来,到成了我故意提醒你我家的困难了。”   “瞧你。”卫临一笑,“你我生死兄弟,还说这个,太见外了吧你。”   “你真不住?”顾恒再问。   “不住。”他住将军府干嘛呀,住进去想到的全是司徒将军的身影。   “我夫人上次去你家吃酒,说你家的房子建得极好,我嘛就打算着,让你住将军府,我跟你商量商量一下,我租你们的房子住,算盘打错了。”顾恒呵呵笑道。   卫临咧了咧嘴,“你别打我家房子的主意,那可是我二叔花了好些银子新建好的,我们一家住的可习惯了,特别是我家那老爷子,吃饱饭就往村子里一钻,跟别的老头下棋吹牛,可高兴了。”   顾恒跟着笑,“行,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打了这次胜仗,估摸着太子会帮你选另一处住址给你建大将军府,我下去安排了。”   “去吧。”卫临点点头。   安然和大娘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有焗鸡腿,红烧肉,糖醋排骨,焖猪蹄,辣椒炒三鲜,腊肉炒冬茹,再配上大娘亲酿的米酒,简直完美。   卫临林杰,三个孩子是一道回来的,安然看他们进屋,说道:“饭做好了,都洗手吃饭。”   几人都去洗手,卫洲饿的饥肠辘辘,闻到菜香,猛吸了好几口香气,“娘,您做了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全是你们爱吃的。”安然道。   “你还知道香呢,多少天没回家了?”杨柳儿嗔怪道。   卫洲呵呵笑道:“外祖母,我们在军营里真的有很多东西要学,好不容易爹答应让我们可以军营,我们岂能不多学点东西?”   “都学什么了?”杨柳儿问。   “兵法,排兵布阵,练马上刺杀功夫,躲箭,很多。”卫洲说不完。   杨柳儿无话可说了,家里的孩子有出息,勤奋,她也不好因为思念这几个孩子就希望他们回来多陪陪她,好在她还有一个林雪,不然他们都出去忙了,就她在家多无聊啊。   “大嫂,这是我收辣椒时给你买的参茸,你身子骨弱,又辛苦打理家里,这东西最补。”林杰将参茸递给杨柳儿。   杨柳儿迟疑了一下接过,“下次别买了。”   林杰知道大娘是怕她婶知道又要冷言冷语,便笑道:“叔,大娘,吃饭了。”   然后安然走到大娘身边轻声道:“大娘,明日我便拿这参茸给你炖鸡,这段时间辛苦你帮我带雪儿了。”   “辛苦什么,我高兴的。”杨柳儿将参茸递给安然,“你炖吧,我们一起吃。参茸可是好东西,女人吃了最滋补。”   “大娘真疼我。”安然将头靠在大娘肩上蹭了蹭。   杨柳儿见婉儿跟她撒娇,受用的很,嘴都快合不拢了。   三天后,南临关关外,两军对阵。   虢军六万,卫临只带了三万。   大宇将军见卫临只带了这么点兵,不禁冷笑,一板百斤长斧指着卫临,“卫临小儿,你就带这么点兵就敢跟你大宇爷爷打?羸你不光彩,爷爷让你,回去多点点兵再战。”   卫临勾唇一笑,大声道:“不必了,本将军就用这点兵今日全灭你们。”   “竖子休得猖狂,看斧!”大宇将军先打头阵,对准了如今带兵的卫临。   卫临一声“驾”直面迎上大宇将军。看书窝   “卫将军小心!”季涵看得眼皮一跳。   虢国的大宇将军大约年过四十,一身剽悍,虽卫临也健硕,但与虢国的大宇将军相比,卫临实在显的有些弱小。   大宇将军用的武器是大斧,卫临手中则是一方画戟,俩人正面对战了三回,卫临未能将他打落下马,硬钢的三回合,虎口被震的生疼,这位大宇将军果然是一员猛将,力大无比,卫临想若是这样与他比力气,再打几个回合他便要败下阵来。   于是改变进攻策略,一个鹞子翻身,卫临仗着自己的轻松不俗,直接跃到大宇将军的头上,然后整个人垂直而下,欲用画戟刺穿对方的头颅。   大宇将军见卫临如此狡诈,竟玩阴招,脸色大变后,忙一个翻身掉落下马,卫临见大宇将军被他逼下马去,身体翻转,脚尖在大宇将军的高大的黑马上一点,稳稳的落在了自己的马上。   卫临的军队见将军首战得胜,摇旗呐喊为自家大将军助威。   “卫临小儿,你竟如此卑鄙!”大宇将军狼狈的骂道。   卫临也不去理他,直接驾马回到自己的方阵,与顾恒季涵几名老将横站一排,大喝一声:“要战便战!”   大宇将军被卫临挑衅的怒火中烧,本来看他人少,有心放他们一马,他这小儿竟如此不识好歹,好!且看他如何将他打哭爹喊娘,拨他的皮,吃他的肉!   “杀!”大宇将军一声爆喝,首当其冲的往卫临的方阵闯去,身后六万大军每一拥而上,军鼓号角响彻云霄,声势极大。   卫临却气定神闲的一挥手,“散!”   大军顿时一分为二,他们要把虢军锁在包围圈里。   三万人包围六万人,对虢军而言简直天方夜潭,待形成一个大包围时,卫临又一声令下:“扔!”   虢军还没反应过来,漫天落下不知是什么东西时,一声声爆炸声在人群里遍地开花,惨叫声,咳嗽声不绝于耳。   “围湿巾,杀!”卫临将准备好的湿巾蒙到脸上,冲进虢军,如个韭菜般的收割反抗之人的性命。   这场仗只打了两个时辰,六万大军死伤大半,余下之人完全没了反抗能力,纷纷弃械投降,清点人数时,总共俘虏虢军两万八千多人,卫临毫无悬念的占领了虢军的边境之城,南通城。   大军浩浩荡荡入城,虢国百姓还没来得及反应,逃难,‘敌军’就占城了,原以为‘敌军’进城会大肆杀戮,却不想‘敌军’一不抢他们的钱财,二不开杀戒,他们只占城墙,换旗,宣布南通城为郫国之地,百姓愿留下的一如既往在这里生活,不愿留下,自可收拾钱物离开。   虢军百姓完全看不懂‘敌军’为何如此好心,有些人观望,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家,谁愿离开自己的家四处逃难?但有些人开始收拾东西,战战兢兢的试探着出城,没想到‘敌军’并不检查他们,而只是对他们说了一句:“若在外生活不下去,这里还欢迎你们回来。”   好多人都楞住了,其中有一人问道:“我现在不想走了,可以回家吗?”   “当然可以啊。”卫临的士兵非常和善的表示欢迎。   “那我不走了。”   “我也不走了。”   原想着离开逃命的百姓们见郫军竟如此善待百姓,他们很多人决定还是留在自己生活多年的家乡。   他们能逃哪呢?上无片瓦下无片砖,带着家产逃难,万一遇到劫匪不仅财产没了,命说不定也没了,现在兵荒马乱,难得郫国攻占城池不杀百姓,他们跟谁不是跟?只求能有个安身立命的收容之所罢了。   卫将军攻占南通城的捷报第二天快马加鞭的传入京城。   太子正上早朝,听到捷报后激动的热泪盈眶,连呼:“太好了,太好了,卫将军果不负众望,为郫国开疆拓土,真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底下大臣们忙道恭喜。   此消息也传到正与妃子们嬉戏的皇上耳里,皇上大惊失色,推开怀里的娇妃,“崔总管,崔总管。”   崔总管慢不经心的进殿。   “卫临攻占了虢国的南通城,那他的势力就越发的大了,朕还如何做这一国之君?他们……他们会不会进宫逼朕让位?”皇上瑟瑟发抖。   “肯定会的。”崔茂点头。   “那怎么办?朕该怎么办啊?朕当初说不册凌王为太子,你非要劝朕册他,现在好了,他们这么强,这郫国还有朕的容身之地吗?”皇上又急又气。   崔茂心平气和地道:“皇上,莫急,他们帮您平乱,开疆拓土,这是一件好事,老奴自会帮皇上稳固大权,先让他们折腾吧。”   “崔总管,你真的有把握?”皇上紧紧的抓着崔茂的衣服问道。   崔茂点头,“皇上安心吃喝玩乐,老奴早就自有办法对付那位卫将军。” 第191章 送一个小姑娘?   “真的?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们啊?”皇上半信半疑的看着崔茂。   可他不相信崔茂又如何?他现在唯一能信的也只有这位崔总管了,郫国现在的兵权一分为三,兵符虽在他手里,但他能调动的兵力也是有限,一部份被那该死的崔炎分了去,还有一部份被卫临收编了。   皇上扳着手指算了算卫临现在兵力,刘韩二人投靠他后,他的兵力就上涨了十万多人,如今他打了胜仗,占了虢国的南通城后,算上收编的俘虏,还有陆续投军的人,卫临的兵力十五万是不止的,还会继续扩大,他会成为皇掌权的最大障碍。   “皇上,您不必如此忧心,甚至您要表现的高兴才是,卫临替郫国打了胜仗,身为皇上,自要嘉奖,不管您与卫临之间有何恩怨,皇上也不必担心,季老他不是没有把三十年前的事告诉卫临吗?皇上何必怕他们。”崔茂说道。   “可他们都是支持太子的,他们会逼宫。”皇上一想到逼宫就怕的不行。   曾经他也与崔炎联手逼过宫,父皇的下场他到现在都记忆深刻,一个曾威仪八方的国君在毫无反抗的能力下惨死在一个臣子刀下,那下场他不敢去想。   “皇上,别怕,逼宫岂是那么容易之事?皇宫的禁卫,内侍都在我们手里,任凭卫临兵力如何,他想打过来也非易事。”崔茂见皇上如此害怕逼宫一词,只得轻声细语的安慰他,“再说有季老在,他是不会允许卫临生事的,毕竟季老世代忠臣,又岂会让卫临做出逼宫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来?不过……”   “不过什么?”皇上见崔总管顿住,忙问道。   崔茂道:“不过他们会给皇上施加压力,逼皇上退位。”   “哼!”皇上冷哼道:“他们只要不杀进皇宫,拿朕性命威胁,任何压力朕也不会退位的。”   崔茂微微一笑,“皇上说的是,他们只要不用暴力逼您退位,咱们一概不妥协。”   “崔总管,可朕还是怕他们大军压境,对朕逼宫。”皇上怕道。   “皇上,您不必为此忧心,且不说我们手上有兵力,能与他们抗衡,就算没有,凌王殿下已扶为正统,立为太子,他们何来理由发动兵变弑君犯上?皇上别害怕,您不会有性命之忧的。”崔茂轻抚着皇上的后背让他冷静,“现在当务之急是我们要借卫临的兵力除掉崔炎才是,他可是一心要皇上命的人。”   “是啊,卫临虽兵力强盛,但他到底还是朕亲封的南境大将军,朕的臣下,但崔炎那厮就不是了,他现在召集了那么多旧部,兵力不亚与卫临,若他打到京城,就京城那点守卫根本就抵抗不了,朕是要先除了崔炎再说,崔总管说的没错,我们就应该让他们狗咬狗,不管哪方输了,与朕都是好事,朕听你的,朕该怎么做?”皇上被崔茂一劝,顿时又想通了事情的轻重缓急。   “皇上这便去下旨嘉奖那位打了胜仗的卫将军,接着便劝说太子,让太子让一道命令,让卫临带兵去剿灭崔炎此贼。”崔茂语气虽平和,但不难听出他是咬着牙说的。   “那你说卫临的能打败崔炎,将他们一举歼灭吗?”皇上问。   “卫临是身经百将的将军,崔炎他只不过是一个玩弄权力之人,他底下的那些大将虽不乏有猛将,但卫临连虢国的猛将大宇将军都能打败,崔底和他底下的将士又岂是卫将军的对手?”崔茂冷笑道。   崔总管一心要崔炎死,这点皇上是非常清楚的,只是他总觉得崔茂与他不是一条心,不然他怎么称卫临为卫将军?   “你……不会背叛朕加入到太子的阵营里吧?”皇上盯着崔茂,说出自己的疑心道。   崔茂见自己失言,忙道:“皇上,老奴这辈子都不会背叛您的,在这世上,只有皇上给了我尊严,助我报仇,皇上的恩情,老奴发誓过用一生来报。皇上不必介意老奴的言词,老奴只是略欣赏卫临此人而已,老奴对皇上是忠心的。”   “嗯。”皇上点点头,不得不承认道:“卫临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大将,若不是朕曾在三十多年前害死过他父亲,怕他报仇,这样的大将朕也是会重用的。”   “是啊。”崔茂道:“所以我们要尽快除掉崔炎,只要崔炎一死,我们再……”   未等崔茂说完,皇上顿时兴奋道:“我们再除掉季老头,这样死无对症,就没人知道三十年前的事了。”   “哈哈哈……崔总管难怪如此有把握,原来早就想好了计策,好!朕这就去下旨,嘉奖战功赫赫的卫将军。”皇上一扫阴霾,心情大好。   他喜欢崔茂的原因就因为崔茂此人冷静,事事谋划好,给他总是一种如沐春风感觉,不像别的侍候奴才,只会战战兢兢的卑躬屈膝,一点用都没有。   季老在回京的路上就看到传信兵的捷报,这一路他兴奋的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回京城了,一入京,季老就吩咐底下的俩人,让他们务必要将嫣小姐安全送到林宅,自己则驾马匆匆回府,赶了好几天的路,一身风尘,他得沐浴换身衣服去见太子。   想必太子得此消息,一定高兴坏了。   等季老换好官服进宫拜见太子时,崔总管说太子正在炎阳殿与皇上商议重要之事,让季老稍等片刻。   “季老去了一趟南境,精神越发矍烁了。”崔茂搭话道。书袋网   季老并不反感这位崔总管,再加上心情极好,便也在这候等之时与崔总管攀谈起来,“是啊,听到南境传来捷报,能不高兴精神好吗?”   “卫将军勇猛,又精通排兵布阵之法,打胜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过老奴看季老满面春风,大概是为季涵季隐二位将军已有把握收复北境而隐隐作喜吧?”崔总管观之面色道。   季老不便与崔总管透露南境之行,只敷衍道:“崔总管都说卫将军精与排兵布阵之法,我将季涵季隐一同带去南境,想必崔总管早就知道我的用意了。”   崔总管微笑着点了点头,“季老那日与我深谈,老奴岂会不知季老的用心良苦,只是老奴一直担心,这短短时日,季涵季隐二位将军真的就能学通排兵布阵之法用与北境之地吗?不过今日看季老神情,应该是卫将军为二位将军想出奇计,季老才会面露如此有把握。”   “是吗?”季老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太高兴了,高兴的以至于忘了要掩饰喜色,这崔茂善于察言观色,虽通情达理,但他毕竟是皇上的人,自己以后还是不能在他面前表露太多。   季老转移话题,“我不在的这些时日,皇上与太子可安好?”   崔总管见季老不愿与他交谈南境之事,便笑了笑道:“与季老离开之前一样,皇上不问朝政,朝中大事均是由太子殿下处理,只是今日南境传来捷报,皇上大喜,便与太子商量如何嘉奖卫将军。”   季老默了默,道:“嘉奖卫将军一事是崔总管向皇上提议的吧?我代卫将军谢过崔总管。”   崔总管摆手,“季老客气,卫将军立了如此大功,理因嘉奖,老奴并未做什么,是皇上高兴,说咱们郫国已经很久没有传出这么大的好消息了。”   季老了然的笑了笑,其实他不反感崔总管两边示好,皇上与太子终归是父子,有崔总管从中示好,相劝着皇上,对他们也是一种好事。   季老刚要朝崔总管行谢礼,皇上和太子从炎阳殿出来了,皇上一见到季老,皮笑肉不笑的问:“季中令从南境回来了?辛苦了。”   “谢皇上关心。”季老将谢礼行给皇上,“臣只是做臣下应尽之责罢了,谈不上辛苦。”   皇上嘴角冷勾,臣下应尽之责,亏他好意思说得出来,臣下应尽之责就是他跟当今皇上同归于尽的吗?   要不是崔总管有除他的计策,皇上真不想跟这老头假装和颜悦色。   “嗯,卫将军嘉奖一事朕与太子已经商量好了,朕已经有些乏了,崔总管,侍候朕回宫歇息。”   “是,皇上。”崔总管上前扶住皇上。   季老行礼:“臣恭送皇上。”   待皇上走远,太子如孩子般跳到季老身上,“季伯伯,卫将军战了虢国的南通城,真的太好了。”   季老见太子还如当初一般与他玩闹,又无奈又宠溺道:“太子殿下,您现在已经是太子了,可不能像以前一样跳到老臣身上,叫老臣季伯伯了。”   太子实在高兴,从季老身下来,不好意思的抓着脑袋道:“季伯伯,我真的是太高兴了。”   “知道你高兴,老臣这里还有更高兴的事情要与太子殿下说呢。”   “真的?”   远处,皇上见太子与那个季老头如此亲密,有说有笑的,连连冷哼,“真希望卫临快点将崔炎杀了,朕也好除掉这个季老头,好废掉太子重新掌权。”   “皇上不急,饭得一口一口的吃,事得一件一件的做。”崔总管知道皇上是容不下太子和季老的,他只能将事情办妥后为皇上解决忧心,否则皇上日日夜夜心不得安宁。   皇上嗯了一声:“朕就先忍他们一段时日。”   崔茂刚要说什么,一小太监跑来,崔茂只得先问他:“可有异常?”   那小太监道:“到无什么异常,只是季老回城之时让俩个家奴送了一小姑娘回了一间民宅,见那小姑娘的衣着,到不像是季老发慈心在路上捡的。”   “送一个小姑娘?”崔茂有些沉思道。 第192章 你是从南境哪个地方来的?   “崔总管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皇上问。   “皇上,莫急,那小姑娘之事待老奴查清再向皇上禀明。”崔茂猜不出小姑娘的身份来历。   若不是季老在路上发善心捡的,那肯定是从南境带来的,能让季老如此贴心送去民宅,定是与季老有很深的关系,可南境除了卫临外,季老与其他人也并不相熟啊。   那小姑娘是谁?卫临的家中可没有女儿。   “那好,这事交给你了,朕要去歇息了。”皇上不愿管这些个芝麻小事,崔总管去查就让他去查好了。   太子府!太子听完季老的话,简直不敢相信,“季伯伯,您说卫夫人会制炸弹?可帮助我们打胜仗?收复北境失城?炸弹?炸弹这种东西从未听过。”   “不瞒太子,老臣也未听过,只是听卫夫人说的是一种威力很强的武器,老臣见她十分有信心,便也信了,其实现在也不得不信,卫将军能在这短短的的几日便打败虢国的大宇将军,占领南通城,老臣想大概是卫夫人已经制成了一批,卫将军想试试他夫人所制的炸弹威力,所以才攻打虢国,事实证明,卫夫人所制的炸弹的确威力十足,否则,卫将军不可能在这短短几日就打了这么大的胜仗,太子殿下,季涵季隐收复北境老臣可是信心满满。”   季老虽未亲眼所见,但已是肯定卫将军打败虢军定是用卫夫人所说的炸弹,早知道卫将军攻打虢国,他应该在留几日,亲眼目睹战况才好,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形容不了。   “真是难以置信,季伯伯,你说卫夫人一介女流,听说还是农耕出身,她怎知道的如此之多?竟制造出比兵器筹造大师还厉害的武器出来?”太子殿下是信季生平的,只是他惊讶实在惊讶于卫夫人的厉害。   季老不好跟太子殿下说明卫夫人的父亲乃是先皇时期的状元,学富五车,女儿自是承传她父亲的博学多才,“卫夫人虽是女流,但并非农耕出身,她父亲乃是一名学识渊博的夫子,据卫将军说,他的那位夫人喜看书,学识自不比任何一位士子差,我想卫夫人是翻阅古书查到炸弹的制作方法了吧?毕竟我们的祖先曾经也辉煌过,只是这连年的征战,导致很多祖先之物失传,不瞒太子,卫夫人还会排练一种戏剧,简直太好看了,这个可是老臣亲眼所见,精彩之极啊。”   季老一想到在南阳看的戏剧脸上全是意犹未尽。   “戏剧?又是一个新词,这卫夫人当真厉害呀,竟懂的东西这么多?”太子与卫夫人有过一面之缘,那次在宫中见到她时,只是觉得卫夫人随和与卫将军挺配,若是早知道卫夫人的学问如此博大精深,他定要拜她为师才是。   不过不急,等朝中之事处理好了后,他便宣卫将军卫夫人进京,好好讨教讨教。   “季伯伯,父皇与我商议崔炎一事,据探,崔炎已集结七万人马,欲攻皇城,父皇希望由我劝说卫将军带兵攻打崔炎,一举歼灭以防后患,季伯伯觉得我应该让卫将军去吗?”太子与季老商量着此事,他想听听季伯伯的意见,毕竟卫临才刚拿下虢国的南通城,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父皇让他与嘉奖一并宣旨,实在是不妥。   季老一听皇上要攻打崔炎,便道:“太子殿下此事交于老臣去外理吧,老臣定会让皇上满意的。”   “也好。”太子最信任的人就是季老,由他跟父皇说,父皇定会被劝服。   他这个父皇呀,做事就是太急,父皇与他商量之时,他只是事实求是的向父皇阐明卫将军一时半会怕是腾不出手去攻打崔炎,父皇就跟他急了,为不影响父皇与他的父子之情,他只得同意。   他当时同意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卫将军兵力充足,实在不行先调几万人过去,再等卫将军处理完边境之事后攻打崔炎也是一样的。   “季伯伯,您跟我说说什么是戏剧吧。”太子终究还是孩子,听到季老说戏剧很好看,就想知道怎么个好看法。   “那戏剧呀……”季老将自己看过的内容一一讲给太子听。   不知不觉,季老在太子府中聊到了晚膳,太子留下季老用过晚膳后,本想继续聊戏剧的,但季老要去皇上那处理卫将军攻打崔炎一事,太子便不好再留季老,送他出府。   季老面见皇上,皇上刚用过晚膳,全身懒散的半躺在龙椅上,眼睛半睁不开,对季老问道:“这么晚了,你找朕何事?”   “皇上让卫将军攻打崔炎是否不妥?”季老反问。   皇上冷哼几声,“怎么?你怕卫将军打不过他?”   “当然不是。”季老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老臣是担心崔炎知道是卫将军攻打他,他会将三十年前的事亲口告诉卫将军。”   “那你就不能让卫将军突然攻击,斩掉崔炎那个狗头吗?”哼,季老头真当他傻呀,他让卫临去攻打崔炎自是做了万全之策,“卫将军攻打崔炎一事刻不容缓,难道你季老头还想再发生一次北境之事吗?”   “皇上想攻打崔炎,老臣可派其他人去办,不必是卫将军亲征。”季老实在是不明白皇上为何执意要卫将军去攻打崔炎,崔炎兵力强盛,就是卫将军亲征,一时片刻也不可能就能将崔炎杀了的,崔炎只要见到卫临,必定会将三十年前的真相告诉卫临,这么简单的事情皇上就想不到吗?   皇上哼哼,“你说的容易,派别的人去攻打崔炎,郫国上下,除了卫将军,有谁是崔炎的对手?”   “皇上您只要给我点兵四万,老臣定会拿下崔炎的首级。”季老请命道。   “给你点兵四万,用四万人的鲜血只为取崔炎一人的首级?季老头,亏你以前还是武将出身,你就是这样带兵?这样不把我郫国将士的命不当命的?”   季老:“……”   “皇上,老臣并没有不把将士的命当命,老臣可以在此立下军令状,以四万兵力与崔炎七万大军相抗,若不凯旋,不取崔炎首级皇上可砍我的头。”   皇上,心想,你的头我迟早要砍,但眼下是要杀了崔炎,除掉卫临才是当务之急,季老头的命他可沒放在眼里,就算他不动手,这季老头还有几年好活?17   “好!你想立军令状就立,朕给你派四万精兵,少一人,朕杀你府中一人填命,这样的军令状你敢立吗?”   季老:“……”   皇上是疯了吗?   拿他家人填命?   “你不敢?”皇上见季老被他唬住,略得意道:“不敢你就回去吧,让卫将军去,朕现在也只相信卫将军有这个实力。”   季老被皇上气得不行,“好,皇上既然不怕崔炎与卫将军见面,老臣又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   说完,季老拂袖而去。   “哼!”皇上一脸不屑,哼完后,继续与妃嫔歌舞。   林宅外,崔茂花了半天时间才打探到此宅是谁的,林皓还真是聪明啊,自己逃命,却让家人搬入京城,好一个灯下黑,   可惜现在的林宅人去楼空,只留下几个老仆看家护院,林家又一次在他的眼皮底下溜了。   只是今日送来的小姑娘是何许人也?卫临为何会将她送到这里?   或许不是卫临让送来的吧,也许是那位林掌柜托季老送来的也未可知,那小姑娘只是林家一仆人的哪个女儿呢?   不管是谁,崔茂还是想见见那位小姑娘,想从她的嘴里能打探到卫临的事。   夜深,林家宅院最后一盏灯熄灭,崔茂跃进林宅,林宅虽不大,但要找一个人所住的房间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崔茂转了好几个圈,也不知道那送进来的姑娘到底住哪一间房。   正在崔茂无计可施之时,突然闻听一间房间传来低低的呻吟之声,那声音娇柔,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崔茂皱了皱眉,本不打算听的,他是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听到这种声音对他而言太过惨忍,选择不听的崔茂刚走几步突然顿住,不对呀,为何只闻女子呻吟未听男子粗喘?   崔茂觉得奇怪,便随声走到一间房子外面,捅开窗纸朝里一看,只见房间内闪着微弱的光,一十三四岁的少女正光着身子,手轻抚着自己的敏~感之处,微闭双目,颤颤发抖。   原来是少女怀春,想男人了。   崔茂一撇嘴,刚挪开视线,又惊发现,这小姑娘怕是季老今日送来的人吧?   竟人找到了,崔茂便轻轻挪开~房门门闩,还未等床上的刘嫣反应过来,崔茂便点了她的穴。   刘嫣惊恐的望着崔茂,她今日刚入京,到这林宅后认床睡不着,心中越发思念卫临,便   幻想着卫临轻抚她的身子,却不料她的声音竟引来一色~狼,刘嫣又惊又恐。   正当刘嫣以为他会非~礼她时,面前的这男人只是拿起被子将她裸~露的身子包好,声音极温和地道:“天冷,别冻着了。”   “你是谁?”刘嫣想问。   崔茂见这小姑娘似有话要问,便温柔一笑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我后,我便走可以吗?”   刘嫣眨眨眼,像在说你解开我穴位我好回答呀。   崔茂微微一笑,道:“我帮你解开穴位,但你别想试着叫人,除非你这孩子不怕见血和看到死人。”   说着,崔茂解了刘嫣的哑穴。   “你是谁?为什么半夜三更到我这里?还有,你想问我什么?我只是南境来的一小丫头,今日刚到这里,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刘嫣一连串的问了崔茂好几个问题,把崔茂问的直哑笑,“你这小姑娘,真有意思。”   “你还没回答我呢。”刘嫣见这人极爱笑,面相也善,似乎不是什么坏人,便大着胆子与他说话。   “你先告诉我,你是从南境哪个地方来的?”崔茂轻柔的问道。 第193章 我得去南境向卫将军要些兵来   “我说了你也不知道啊。”刘嫣看这人的穿着华丽,是一个富贵之人,她就算告诉他她从南境一个小村庄来的,他知道吗?   “你说说看。”崔茂温和的笑道。   刘嫣被这男人的笑容吸引,无法拒绝他,回答道:“南阳镇的一个小村庄,叫深山村。”   “你果然是从深山村来的。”崔茂很满意。   “你知道那个村子?”刘嫣很奇怪。   “知道,以前那个村是安置特殊将士的地方,后来因为虢军攻入进来,卫临卫将军打败虢军后,就将那个村子废了。”崔茂淡淡的说道。   “你还认识我干爹?”刘嫣更加对这人好奇了,她刚开始还觉得奇怪,这人怎么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她房间里,原来他是干爹的人。   “认识。”崔茂笑了笑,原来这小姑娘是卫临的义女,难怪会被安置在这里的。   “那你跟我干爹很熟咯?”   “我曾救过他的命。”   “你连我干爹的命都能救?那你的武功岂不是很厉害?”刘嫣开始崇拜此人。   崔茂淡淡一笑,他的武功怎能跟卫临相比,只是这小女孩一脸天真,与她说不着这些,“对了,你怎么会被你干爹送到这里来了?”   “我干爹没跟你说我的事吗?”刘嫣问。   崔茂摇了摇头。   见这男人什么都不知道,他又是干爹的人,刘嫣咬了咬牙道:“是我干娘执意要将我送来的,她不希望我与干爹太过亲近。”   “哦?”崔茂眼珠转了转,难道这小女孩还成了卫夫人的情敌了?   卫夫人对卫临的感情他是见识过的,卫临想要纳妾,卫夫人肯定不会同意,这小姑娘被认作义女,怕是卫夫人断了卫临的念头吧?   可不对呀,卫临和他夫人感情好到生死相依,卫将怎么会喜欢这小女孩?难道犯了男人的错了?   崔茂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觉得这小姑娘虽有点姿色,但也并不出众,也许胜在年轻吧。   “你哦什么?我说的是真的。”刘嫣一想到林婉儿送她来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后,她就恨得咬牙切齿。   “我没不相信。”崔茂笑笑道:“你在深山村是谁家的女儿?”   “刘家,我姓刘,叫嫣儿。”刘嫣如实道。   “刘家?”崔茂蹙了蹙眉,脑子飞快的想着深山村哪户人家姓刘,很快,他便长哦一声,“你不会告诉我你父亲是刘子羿吧?”   “你连我父亲都认识?”刘嫣惊讶的问。   “认识,以前跟你父亲挺熟,你父亲断了一只手后,一直都是我照顾,后来听说他死了。”崔茂脸色平淡的道。   “嗯,我父亲死在深山的猛兽的獠牙下……”刘嫣一想到自己父亲惨死,默默的流下一滴眼泪。   “你真的以为你父亲是被猛兽咬死的?”崔茂问。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父亲的死还另有隐情?”刘嫣呆呆的望着崔茂。   “深山村本就是看管战后将士之地,据我所知,你父亲一直是想离开深山村的,曾求过我很多回,但那时我根本就帮不到他,到后来我能帮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崔茂故意叹了口气道。   “这位叔叔,您就告诉我,我父亲的死是不是另有隐情?”刘嫣抓着崔茂的手道。   崔茂看了看刘嫣抓他的手,见这小女孩心思极单纯,又是性情之人,便略无奈的说道:“你父亲想回家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但我也只是怀疑你父亲的死因,因为我知道战后将士一旦被安置在深山村后,是终身不可能出去的,我曾见识过一人,他想借助外力离开深山村,被人告密后,看守深山村的统领便悄悄的将他射杀了,然后将那人的尸体扔进深山,伪装成被猛兽咬死的样子,将尸体归还家人。”   “你的意思是说,我父亲是被人杀死,再扔进深山,让猛兽啃食?”刘嫣想到自己父亲尸身不全,悲从中来,便哭出声,“是顾昀,是顾昀,我父亲是他杀的,他好狠的心啊,杀了我父亲也就罢了,他还竟让猛兽吃我父亲的尸身。”   “顾昀也只是尽他的统领之职,真正可恶的应该是那个告密之人。”崔茂引导刘嫣要恨的人。   “是,那你知道是谁告的密吗?”刘嫣睁大眼睛问崔茂。   崔茂本想告诉刘嫣是卫临,但看得出来卫临是这小女孩的怀春之人,小姑娘怀了春,容易感情用事,别说只是告密之恨了,就算是灭门之仇怕是在小姑娘的心里也是感情大过仇恨,既然这小姑娘恨卫夫人,那他就火上浇浇油吧,“你娘在村里跟谁关系最不好?”七界   “我娘?”虞桂平在村里跟谁的关系都不好,就她娘的那样子,村里人谁会喜欢呀。   “我听说她跟卫夫人打过架?可有此事?”崔茂见这小姑娘一脸呆傻,只好明着提醒她道。   “干娘?难道是她告的密?”是了,干娘与顾昀关系最好,她还为顾昀和陈香牵红线,她的父亲一定是他们害死的。   “时辰不早了。”崔茂见刘嫣已经将仇恨转到卫夫人身上,便看了看外面,“我得走了。”   “那你以后还来吗?”刘嫣问。   “我就在京城,你若有事找我,便可到皇宫的北门告知一声,我便来看你。”崔茂轻轻的拍了拍刘嫣的头,一脸慈爱地道。   “原来你在皇宫做事啊。”刘嫣崇拜道。   “好了,我该走了。”说完,崔茂起身,一出房门便施展轻功离开了林宅。   刘嫣楞楞的看着崔茂离开的方向,心想,这人武功这么厉害,而且衣服又华丽,他应该在宫里是当大官的吧?   只是……刘嫣将被子取下,露出洁白的身子,若有所思。   崔茂丑时回宫,李公公就觉得奇怪,崔茂出宫大半日了,皇上竟也不过问,看样子以后要多留个心眼了。   定洲,水府。   水郡守接到朝庭的公文就急急忙忙的回了府,径直往他娘的屋里跑,“娘娘,好消息,好消息啊。”   水老夫人正与儿媳水明氏刺绣,听到她儿的唤声,放了针线便迎出去问:“什么好消息?难道是朝庭要将你调回京了?”   “不是。”水郡守直摇头,急得说不出来,就将公文给他娘看。   水老夫人有些奇怪的接过公文,当看到南境捷报时,顿时眼睛亮了亮:“卫将军打了这么大的胜仗?”   “娘,怎么了?”水明氏也好奇的过来问。   “明儿的夫家打了胜仗,不仅打了胜仗,还占领了虢国的南通城,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水老夫人捧着公文激动道。   “我当初还担心卫将军他们一家回南境会不会被皇上问罪,如今卫将军立了这么大的功,皇上一定不会问罪了。”水明氏长出一口气,拍着胸脯道。   她就一个女儿,婆婆将明儿许给卫家的二子,她当时是真的有为明儿的将来忧心的,皇上通辑的人,明儿能嫁吗?   可她又不能忤逆婆婆,只安慰自己也只是订亲,若卫家真出了事,明儿大不了再许人家就是。   现在听到这样的好消息,水明氏心中的郁结也是舒解了。   水老夫人看到儿媳表情,摇了摇头,对自己儿子道:“陌儿,你帮娘准备一份大礼,娘想带着明儿去南境拜访拜访卫将军一家。”   “娘,您要去南境?”水明氏瞪大眼睛道。   “卫将军打了这么大的胜仗,难道我们水家不应该去恭贺吗?”水老夫人问道。   “应是应该,可您和明儿去,会不会太危险了?”水明氏担心婆婆和女儿的安危道。   “这你不用担心,陌儿会安排的,不会像上次那样无半点准备就动身了。”水老夫人朝他儿子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下去安排。   “可……娘,儿媳还是觉得太危险了?”水明氏被上次之事吓怕了。   “让陌儿多安排一些护卫,不会有危险的,我是一定要走这一趟的。”水老夫人道。   “为何?”水明氏不解的问道。   “一是为了恭贺,二是为了求助卫将军,你还不知道吧?陌儿守这定洲已经是力不从心了,底下的人越来越不像话,外有强敌,内有混乱,若是让他们联合外敌,这定洲怕是难保了,我得去南境向卫将军要些兵来,无任如何也要帮陌儿把这定洲守住才是。”定洲失守,身为郡守的水家首当其冲的是要被问责的,朝庭她是指望不了,她能指望的也只有卫将军了。   水明氏闻言,便也不敢再反对,夫君的性命才是紧要的,“那娘,我去给你们收拾东西。”   明儿从外面回来听说她未来公公卫将军打了胜仗,奶奶还要带她去南境祝驾,明儿高兴的一晚上都没睡着。   而另一边,崔炎驻扎的番阳山,打探之人上山向崔炎禀报了此事,崔炎听到卫临占领了虢国的南通城,若有所思道:“卫将军虽精与排兵布阵,也非常强悍,但想要攻破虢国大宇将军的驻防也不是一件易事,卫将军怎么突然就打败了虢军,占领了南通城呢?”   本想攻打京城的他,突然凌王殿下册封为太子并监国让他缓了计划,如今又传来卫临打败虢军的消息,一时间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第194章 这季老还真是担心你的安危呀   “父亲,难道卫临那小子打败了虢军,咱们就不攻打京城了吗?”崔曚气呼呼的道。   “你懂什么。”崔炎喝斥崔曚一声,“你以为京城那么好攻打的吗?现在的朝庭是凌王监国,我们若是冒然攻打京城,还未打到京城,以卫临对凌王殿下的忠心,他必会出兵来围剿我们。”   “他能出多少兵啊?”崔曚冷哼道:“就算他现在号称有十几万兵力,可真正能调动的也只有区区几万人马吧?而且调出来的也不是什么精锐,他卫临打败了虢军,攻占了虢国的城池,难道他就不怕虢军反扑,攻打他们吗?爹何必怕一个卫临,咱们可是大军集中一处直~捣京城,别说他卫临赶过来救援需要时间,就算他能赶过来,区区那几万残兵,还能阻碍我们的大军不成。”   真不知道父亲怕什么,他们有七万大军,武器精良,将士勇猛,严将军早就想举兵直~捣京城,替她杀了那个狗皇帝了。   崔曚一想到自己在宫门口被禁军玷污,就恨不得她父亲赶紧下令攻打京城,她也好听听那些害她的人惨叫。   “不能太莽撞。”崔炎不是崔曚,他现在就只有这些兵,输不起,为了稳妥行事,崔炎道:“严将军,你还是派人去打听一下南境卫将军与虢军的那场仗,我需要知道他们的战况,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好,我这就去。”严将军一拱手下去了。   崔曚见父亲如此小心翼翼,气得直跺脚,追严将军去了。   “严将军,你等等。”崔曚叫道。   严将军驻足,问道:“怎么了?”   “严将军,您不是一直想攻打京城的吗?你怎么不说服我父亲?让他攻打京城呢?”崔曚气道。   严将军见崔曚耍小孩子脾气,宠着她道:“不是我不想说服崔相,是崔相说的有道理,现下凌王当政,百官臣服,而卫临又打了胜仗,郫国上下振奋人心,若我们冒然进攻,必定得不偿失,不如先探出卫临底细,再作定夺,曚儿,军事你不懂,就别掺合了啊。”   “可是你们再作定夺,再作定夺再到什么时候啊?”崔曚跟严将军撒娇道。   “好了,别生气了,其实我也是想杀进京城为你报仇的,可崔相的顾虑是对的,那个卫临虽能征善战,但他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打败虢国第一大将大宇将军,这的确让人匪夷所思,若卫临真这么厉害,虢国早就被他夷平了,他还会和司徒将军镇守南境八年之久?”   “那可能是因为卫临这个人自私,觉得自己若是帮着司徒将军攻占了虢国城池,头功也不是他的,所以就等司徒将军死了后,就显本事呢?”   “那若是这样,卫临这个人就隐藏的太深了,所以这也就是崔相为何要我调查清楚的原因。”严将军道。   崔曚:“……”   “曚儿,京城我们是一定要打的,但我们必需稳操胜劵,那个卫临突然传来捷报,这件事我们必须要查清楚原因。”严将军不会去觉得卫临此人是因为自私,卫临这人他还是有点了解的,司徒将军视他为亲信,他不可能隐藏自己的实力去抢什么头功,而且司徒将军为人磊落,从不做抢下属军功一事。   所以卫临突然打败虢军的大宇将军,又攻占南通城,司徒将军在世时都完成不了事,卫临一当上大将军他做到了,这其中肯定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崔曚见他们执意要花时间去查,只得作罢,“那你们去查吧,我看你们能查到什么。”   说完,崔曚就气呼呼的扭头就走了。   严将军看了看崔曚,摇了摇头。   崔炎见严明叹气,便道:“严将军,你可千万别嫌弃曚儿无才,她只是一介女流之辈而已,再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嘛。”   “哦,崔相。”严明朝崔炎行了行礼,“末将并未嫌弃,末将去了。”   “去吧。”崔炎点了点头。   等严明出去后,崔炎去找崔曚,埋怨道:“你呀,能不能改改你这蠢脾气?”   “父亲,我哪蠢了?若不是我帮你,严将军会投到你门下吗?”自己帮了父亲这么大的忙,父亲还竟骂她蠢。   父亲知不知道她当初只身一人去北境时,费了多大的劲才劝说严将军弃城而投靠到她父亲门下的?父亲不念恩也就罢了,有什么资格骂她蠢呢?   见自己女儿一脸不服气,崔炎指出她犯的弱智错误:“你说卫临自私,不想帮司徒将军建立功业,等他死后,再显本事,那你有没有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若卫临真是这般厉害人物,你爹我还敢攻打京城吗?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说的这些话,严将军看着你的背影直摇头啊?”   崔曚想了想,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的确显得自己白痴了。   顿时想通的崔曚红着脸问她父亲:“严将军不会嫌弃我吧?”   “应该不会,不过曚儿,以后军事上的事你还是别掺和了,你只要侍候好严将军既可。”崔炎劝道:“他现在可是你唯一的依靠,父亲不可能一辈子都保护你,你懂吗?”   “我知道了,父亲。”崔曚也没指望她父亲一辈子保护她,要他保护,会把她保护进阴暗的天牢里,她现在是明白了,在这个乱世中,手里有兵才有安全保障。   卫临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处理完打仗后的后续之事,一回到家,卫临连铠甲都没脱,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长吁了一口气。   “这么累?”安然笑问。   “都是琐事给烦的,娘子你是不知道,处理这些战后琐事有多烦锁,杜兄说这些俘虏应将他们送至京城郊外,给季老安置,太子和季老在京中没自己的兵权,现在急需兵力。顾恒又说这些人都是虢军,送到京郊他们也不会忠心于太子和季老的,杜兄就说,若是不忠,就将他们统统杀掉,反正我们也不靠这点俘虏,俩人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   “那你是怎么处理的?他俩人一吵,肯定还得经过你位大将军裁决吧?”安然笑道。   “太子和季老那我这边肯定是要送人过去的,季老上次来跟我说了他是如何将太子扶上正统时,我就在想,皇上靠不住,若是让他找到一点机会,季老这么得罪与他,他定会报复,季老手里若有兵,皇上也会忌惮,南境离京城毕竟太远了。”卫临皱着眉头道。   “其时你是想送老部将去保护季老和太子的,但季老不肯对吗?”安然问。   卫临点了点头,“嗯,季老说司徒将军留下的老部将不多了,而且这些人都南境共进退了这么多年,若把他们调至京郊,实在浪费。可刘韩二位将军的兵力又不能往京郊调,所以这才出现顾兄和杜兄的吵架,杜兄的意思,从老部将中调拨两万人再加上俘虏的两万人,有四万大军驻扎京郊,季老与太子也能安枕无忧,顾恒又说虢军虽降,但骨子里还有反心,万一去了京郊,他们突然反了怎么办?”   安然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卫临,卫临边脱铠甲边道:“我只能从他俩的提议里折中,先选一万人表现好并没什么反心的虢军随我们的人一起驻扎京郊,他们俩都同意了。”   “嗯,卫将军处理得当。”安然帮着卫临挂铠甲,问道:“南通城现在如何了?可还安稳?”   “城中有些乱,我虽下令我军将士不得骚扰城中百姓,但还是有几股激进之士偷袭我军,刘将军一直在清剿,但发生冲突后,反而越演越烈了。”卫临头大的很。   安然道:“你的怀柔政策还不够,我们必须要让百姓不反我们,还得加大一点筹码。”   “什么筹码?”卫临问。   “眼看就要到年下了,南通城的百姓曾被他们的大宇将军苛税后,很多城中百姓食不果腹,我让二叔买下的粮食可送你去做人情,南通城的百姓只要能吃饱穿暖,感受到你卫将军爱民体民之心,自会拥戴你们,他们曾是虢国人又如何?只要谁给他们吃饱穿暖,他们就拥护谁,那些激进人士反抗你们,不过都是些活不下去的穷人组织起来的人罢了,镇压他们还不如让他们心死踏地的向着你们。”   “你买了粮?”卫临都不知道这事。   “是啊,我当初买粮是担心你们饿肚子,现在只能让你先拿去收民心了。”安然笑道。   “娘子,你可真是我的内贤助啊。”卫临想亲安然,被安然一把推开,“你现在才知道啊?要不是我组织民兵团,帮你阻挡皇上和崔炎的人马混进来,怕是我们南境的事早就被他们打探到了。”   “所以我跟我的那些将士们说,只要有我娘子在,我们这些人便无后顾之忧了。”卫临自豪道。   安然笑了笑,“就会贫嘴。”   “咕咕,咕咕。”几声信鸽叫,卫临道:“季老给我送信了。”   “那你去看看吧。”安然道。   卫临取下信鸽上的信签,打开一看,便拿去给娘子瞧了。   安然看完内容,道:“皇上让你去打崔炎?季老却交待你派一些兵力去攻打,但无任如何你自己别出面,这季老还真是担心你的安危呀。” 第195章 回家跪榴莲去   “是啊。”季老对他的关心,卫临心中无不感动,“只是崔炎与我卫家有三条亲人之命,剿他,我岂能不出面?”   卫临眼中散发着复仇的恨意。   “我也去,卫临。”安然道:“不仅我也去,卫国卫洲卫城他们也要去。”   “好。”卫临知道娘子的心思,便点了点头。   血海深仇,他卫家自是一条心,为他父亲,娘,老师报仇血恨。   “爹,娘,去哪儿?”卫国进来,听到他们的谈话。   安然见三个儿子回来了,眼睛一亮,“哟,你们的爹都给你们打铠甲了?真神气。”   卫临自豪道:“娘,爹说我们三兄弟学艺有成,也该上战场历练历练了,上次与虢军一战,我们三兄弟可没给爹丢脸。”   “知道你们厉害,嗯,这身铠甲穿的真好看,像有少将之风了。”安然见三个儿子个个神气,脸上绽放着老母亲般的笑容。   “娘,你还没说我们去哪儿呢?”卫国问。   “哦,是这样,皇上下旨,让你爹攻打崔炎,娘和你们的爹商量好了,崔炎是我们卫家的仇人,手上沾着我们卫家三个至亲的命,既然是去攻打崔炎,娘自是希望你们也去,为你们的爷爷奶奶,还有外祖父报仇。”   卫国卫洲卫城一听,全都重重点头嗯,眼中散着必报此仇的决心。   “爹,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攻打崔炎?”卫国问。   “是啊,爹,什么时候去打?儿子自杀虢军后,这把弓箭早就想杀敌喂箭了。”卫洲眼睛炯炯道。   只有卫城默默的不说话,他相信爹娘自有安排。   “你们都别急,等我先把南通城的事处理好后,我们便开拔去攻打崔炎。”卫临摸着三个儿子的头道。   “是啊,南通城还有搔~乱,若是任凭这股搔~乱持续下去,我们后院就会起火了。”安然也道。   “南通城的搔~乱刘将军不是去平息了吗?”卫洲纳闷,就几股平民杀人抢粮,这点搔乱还用得着爹亲自出马?   安然有心考考孩子们的处事能力,便问:“卫国,若是你,你怎么处理南通城的那几股搔~乱?”   卫国回道:“我会加强防范,不会让他们有机可乘。”   “你呢?”安然问卫城。   “我会杀光他们,让他们不敢来犯。”卫城做了个杀式,目光凶狠道。   安然看了看卫临,笑道:“这孩子身上的戾气真重,像谁呢?”   卫临摇了摇头。   安然继续问卫城,“你有不同的意见吗?”   卫城想了想道:“娘,其实俩个哥哥处理的都对,大哥加强防范,是为了减少我军的伤亡,二哥杀光他们,是为了威慑他们,雄振我军之威,只是……他们毕竟只是穷苦百姓组成的乱民,若是以仁治之,效果更好。”   “哦?说说你的看法。”安然鼓励卫城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们没收了大宇将军私藏的三十多万两银子可将一半分给南通城的穷苦百姓,只要让他们吃饱饭,让他们安居乐业,南通城的百姓谁还会有心思反我们?身为平民,谁不想过衣食无忧的日子?”卫城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到是和你娘不谋而合。”卫临笑道。   “是吗?娘也是这样想的?”卫城问。   安然笑了笑道:“我想着是把你们二外公买来的粮食分发给他们,让他们好过一个年,但没想动银两。”   那银两她是想还给二婶的,可一想,那些没收上来的银子,毕竟是将士们拼了性命打败虢军才得来的,她哪有资格将银子占为己有,还是让卫临去分配那批银子吧。   “你们的意见我都接受。”卫临一笑,“身为大将军,理由接纳对的提议,对吧。”   “掌柜的,掌柜的。”安然他们一家人刚想拥抱,外面传来一阵急呼,安然出门,见是陆泽,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们抓到一个人,想请掌柜的定夺。”陆泽喘着粗气道。   “什么人啊?”安然道。   “又是一个探子,掌柜的你去看看吧,这人特别嘴硬,我们审了很久他就是不招,孔木哥他什么办法都用了就是撬不开他的嘴,他们让我请掌柜的定夺,要不要杀了算了?”陆泽问。鲜   “杀什么?凡是到我南境来打探消息的,不撬开口得到点消息怎么行?”安然到想见识见识这个嘴硬的家伙,“我随你去看看。”   “娘,我随你去。”卫城跟了上去。   卫国卫城相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卫临见自己也没什么事,也跟上了。   一家五口进了南阳镇的地牢,见孔木正给那人用千斤坠,所谓千斤坠就是将重铁压~在犯人脚上,若犯人不招,那双脚便会生生压断,挺残忍的一种刑法。   “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孔木一边审问一边将重铁压到那人脚上。   那人咬紧牙关,楞是不说一个字。   安然见这人是条汉子,便让陆泽过去,叫孔木别在用刑了。   孔木放了那人,拍着污~秽的手过来,“嫂子,我差点在这人身上都快用遍刑具了,这人还真是强硬,就是不说是谁派来的。”   “硬的不行,那就跟他来软的吧。”安然对于密探从不同情,同情他们,就是对南境百姓的不负责,这人既然这么嘴硬,不吃刑具这一套,那只能用别的办法了。   “用什么软的?”孔木问道。   “这地牢里不是关了个冯榷吗?把他押来,我有话要跟他说。”安然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怎么撬开这探子的嘴了。   “好,我这就去把他押来。”孔木下去。   冯榷很快被带上来,见到卫临和安然,冯榷很识趣的朝他们行了行礼,安然道:“冯榷,牢里的日子不好受吧?”   冯榷苦笑道:“还好,冯某还是感激卫夫人留我一命的。”   “嗯,你知道就好,冯榷,你应该很牵挂家里吧?你关进来后,你那两岁的女儿可是天天被虞桂平打,还好你大女儿回来了,将自己的妹妹接回婆家去养,虞桂平拿着卖儿女的银子还有你留下的家产在家可是天天吃香喝辣,过得十分惬意呢。”   冯榷握紧了拳头,额上的青筋凸~起一看就想打人。   “我大女儿因为恨我,连她娘的孝期都没过,就嫁去了下范村,自此与我永不相见,她心里恨我,也恨虞桂平,她能接受我与虞桂平所生的妹妹想必卫夫人慈心,看不得我小女儿受虞桂平的虐~待,从中帮了忙,冯榷以前不知好歹,得罪过卫夫人,卫夫人的大恩我冯榷以后定会相报。”冯榷朝安然深深一躬。   安然就知道这冯榷是识务者,她做这些事,主要还是因为冯榷有热血,要是他改掉好~色的性子,也是一好男人,“既然你想报恩,眼前就有一机会,你若办好,我便放你出去,可好?”   “卫将军卫夫人尽管吩咐,冯榷定在所不辞。”冯榷问也没问是何事便答应了。   安然在冯榷耳边叮嘱了几句,冯榷连连点头,末了,冯榷非常有信心道:“放心,卫夫人,冯榷定会完成任务。”   “办完这件事,你还是把虞桂平休了吧,她真的不是可以过日子的好女人,你也别好~色了,你因为好~色已经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你还看不开吗?大好的一男儿,娶一房贤妻好好过日子不行吗?”安然拍了拍冯榷劝他道。   冯榷一阵感动,“卫夫人,我听你的,办完这件事,我投到卫将军的门下,为南境百姓保边境安民,若有缘,我冯某再娶一位贤妻,定会好好过日子,不没我爹的名声。”   以前他浑浑噩噩,觉得在深山村反正也是出不去,日子也就这样了,所以调~戏村里妇女,后来深山村解封,在村里当上里正,偏安一隅也没什么大志向,就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被抓进来后,他自己在牢里细细想过自己半生,觉得这辈子真的就这样昏昏沉沉的过完这辈子了吗?   牢里也有好些偷鸡摸狗之辈,出去后就向善了,有几个回来看望他们时,也劝他们向好,说现在的南境真的不比以前了,家家有饭吃,人人都和睦,他们想从军也想为南境百姓多做一点事,以赎罪孽。   他听着也是有触动的,是男儿谁没有一腔护国保家之心?   现在卫夫人给他机会,他自然要抓住。   “好,那我等你好消息。”安然拍了拍冯榷的肩。   孔木送冯榷回牢里,回来便问:“嫂子,那人会信冯榷吗?”   “他都被你打的那么惨,冯榷此时出手相救,怎么可能会不感动?放心吧,冯榷会得到我们想要的消息的。”安然对冯榷很有信心,然后对孔木道:“以后你们抓到探子,别只顾用狠的,要学会软硬兼施,知道吗?”   孔木咤咤舌道:“我可没卫夫人这般阔气,出手便是百两银子做为奖励,我拿不出来呀。”   安然打孔木,“你不知道找卫将军报销啊?”   卫临闻言,顿时急咳了一阵,苦着脸道:“我也没娘子这么阔气。”   安然直翻白眼,“看样子我还是要努力多赚点钱了。”   堂堂一大将军,居然叫穷,安然无语。   出了地牢,安然他们准备回家,卫洲不知道是否太思念他的未婚妻了还是怎么,看到人群里似有一人像极了明儿,不确定的拉了拉他娘的衣服问道:“娘,那是不是明儿?”   安然一看,这眼拙的儿子,不是明儿是谁?连自己的媳妇都确定不了,回家跪榴莲去。 第196章 五万大军全都消失不见了   明儿眼尖,一下就看到安然他们,挥着小手,大叫:“阿娘!”   阿娘?明儿这么快就喊她娘了?安然嘻嘻地半跑过去,一把抱起明儿,与水老夫人打招呼:“老夫人,您怎么来了?”   水老夫人感激了街上热心为她指路的乡亲们,连说了好几个谢谢后,笑着对安然道:“卫将军打了这么大的胜仗,朝庭都发告示了,你我两家关系,岂能不亲自来贺一贺?”   卫临行礼:“水老夫人安好!”   “安好,安好,卫将军,贺喜了!”水老夫人回礼道。   卫国卫洲卫城三个孩子向水老夫人见过礼后,就拉着明儿下来玩。安然将明儿放下,问道:“路上还安全吗?”   “安全,这次我带了人来。”水老夫人道。   安然见亲家从定洲远道而来,心中十分高兴,热情的请水老夫人回家,“一路舟车劳顿,老夫人随我回去好好歇息。”   到深山村,水老夫人见卫将军住的是大户人家的四合院,心中不禁感概,卫将军夫妇果然受百姓爱戴啊,堂堂一南境大将军,竟是住在这偏僻的村庄里。   “家里简陋,让老夫人见笑了。”安然请人进屋。   水老夫人汗颜,“卫将军,卫夫人爱民勤俭,老身岂敢见笑。”   安然笑笑,叫屋里的大娘:“大娘,大娘,家里来贵客了。”   杨柳儿抱着林雪出来,心道,这家里又来什么朝庭贵客了?却见一老夫人,便问安然:“这位是?”   “她是水老夫人,是咱家的亲家。”安然高兴的向大娘介绍道。   杨柳儿反应了许久,才想起:“哦,原来老夫人的孙女就是与我家卫洲定亲的亲家啊,快请进,快请进!”   几人一阵寒喧,聊了些最近的事。   卫临让她们几个女的聊,自己一大男人也不好作陪,便去了厨房烧水,做面点给远道而来的亲家暖暖身子。   卫临虽会做饭,但他没大娘和娘子做的色香味俱全,但做个先垫肚子的点心还是拿得出手的。   趁着锅里的水在烧后,卫临剁了肉陷,切了两棵大葱备用。   水烧开了,卫临将面条下进锅里,等煮熟了,将面放温水里晾着,锅中水倒出,挖了一大块猪油放进锅里,待猪肉融化后,卫临又将肉沫,大葱倒进锅里,热油遇冷,直发出噼里啪啦的烈油声,厨房香气一片,卫临翻炒几遍,倒了开水煮料,接着将大娘自制的黄豆酱倒了两勺进味,这拌面的料就更香了,简直香气扑鼻,让人忍不住的直咽口水。   一大盆面,再加上鲜香肉汁,这样的待客面点让人实在有食欲。   卫临端面进来时,水老夫人简直不敢相信,卫大将军竟亲自下厨?   “卫洲,你们别玩了,带明儿来吃点东西。”卫临叫到在院里玩的几个孩子。   水老夫人还是惊诧中,看到明儿进来,忍不住的向她孙女夸道:“明儿,这可是你公公卫将军亲自给你做的面,你等一下可要多吃几碗,老身真没想到,卫将军不仅仗打的好,连厨艺也这样好,将来我明儿过门,真是福气。”   卫临被夸的实在不好意思,“老夫人,我这厨艺是我娘子教的,快,快坐,尝尝好不好吃。”   “一看就好吃。”水老夫人虽知道卫将军会做吃的,但那都是为了填饱肚子的一锅炖煮,算不上厨艺,今日卫将军一露手,实在让她感到不可思议,卫家真是好人家呀。   大家每人都盛了一碗,卫临做的肉汁绊面的确味美,水老夫人忍不住想吃第三碗,卫临笑道:“老夫人,垫垫肚子吧,等我大娘和我夫人下厨您再多吃几碗。”   “实在是太好吃了。”水老夫人意犹味尽,十分欣赏卫将军,外能打仗,内能做饭,这天底下有几个做大官的男人能做到像卫将军这般连点架子都没有大将军?亲自下厨招待她这个小官家属,真是受宠若惊了今日。   吃了面点,离晚饭还早,水老夫人希望卫将军也坐,卫临便坐下,水老夫人也不瞒他们,便道:“卫将军,卫夫人,今日老身来找你们一是为了贺卫将军打了胜仗,二是我水家也是有求与你们。”   安然道:“你我两家关系,什么求不求的,遇到什么困难了?老夫人尽管开口。”   水老夫人见卫临也点了点头,便也不客气了,说道:“我儿水陌,自一年前被朝庭调至定洲做郡守后,这定洲一直就不大太平,内有底下管员不服,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忧外患,我儿连调动的护城守卫也是寥寥可数,说白了,定洲上下没几人服从我儿的,长期以往下去,定洲定会大乱,老身来也是想请卫将军帮忙出兵,帮帮我儿平息定洲城的内乱。”   “原来是这样。”安然看向卫临,卫临点点头答应了。搞笑   水老夫人见卫将军竟这么快就答应下来,高兴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连连道谢,她就知道来求卫将军,卫将军一定能帮她们水家的,有卫将军出面,定洲那些个犯上作乱的贼子还怕收拾不了吗?   “老夫人,这几天一定心里很着急这事吧,到了这,心放下了,此事卫临会安排的,您与明儿在这里多歇几日,难得来一趟,好好在南境玩几天再回去如何?”安然见水老夫人大松一口气,便知道她将这事一直卡在心里,直抚着她背让她平气道。   “有卫将军相帮,我水家算是度过这一劫了,卫夫人,听你的,我和明儿多住几日。”水老夫人也不急着回去,定洲之事,卫将军定会帮她处理好的。   安然陪着水老夫人说话,外面传来声音,安然一看,是她二婶回来了。   二婶林尹氏也看到安然,沉着脸道:“婉儿,你夫君卫将军打了胜仗了,你可别忘了你对我说的话啊。”   安然苦笑,“婶,我没忘。”   她没忘,只是答应她二婶的银子她要赖帐了。   “二婶,我家来客人了,等会一起吃饭呀。”安然招呼了她二婶一声。   林尹氏问道:“谁呀?”   安然介绍道:“定洲郡守水大人的母亲水老夫人,与卫洲定了亲的水家。”   “哦,水老夫人好。”林尹氏上前朝水老夫人行了行礼,亲切的问候:“一路辛苦了。”   水老夫人赶紧还礼,“她二婶您也好。”   “坐坐坐。”林尹氏请着水老夫人入坐,自己将行李放至一边,笑脸盈盈地道:“刚在院里与我家那几个臭小子在一起玩的小姑娘就是水老夫人的孙女吧?长得可真标致,是我家卫洲高攀了。”   “她二婶说哪的话,是我水家高攀,结到了这么好的亲,卫将军卫夫人人好,心善,将来我明儿过门,可真是她的福气,也是我水家的福气。”水老夫人客客气气的道。   “都是福气,都是福气。”林尹氏笑着道。   安然见她二婶婶今日十分的热情,与刚进来沉着脸说话的样子截然不同了,心里觉得奇怪。   客套了几句后,林尹氏要回去放行李,安然也跟了出去,打算坦白,“二婶,我……”   “你什么你,我就知道你就是拿话哄哄我,什么等卫临打胜仗了就把用出去的银子还回来,我问过了,你们现在用银子的地方比以前更多了,哪有银子还哟,算了,先欠着吧,我也是管不了你们了。”林尹氏骂完安然就回自己的住处了。   安然看着二婶的背影,高兴道:“谢谢二婶啊,就知道您是刀子嘴豆腐心,不会跟我一般计较的。”   “谁说不计较,收利息。”林尹氏边走边道,声音虽不容情,脸上却是一脸笑意。   “哦,好。”安然答应了,给不给又是另外一回事。   夜里,安然与卫临躺在床上,安然问:“定洲的事你打算如何帮忙?”   卫临闭着眼睛道:“明日让顾昀带一万轻骑赶去,先炸了定洲城外的敌军,再入城帮水大人造声势,谅他们以后也不敢再欺到水大人的头上。”   安然笑道:“果然卫大将军的声望高啊,水大人头痛的事,你三下五除二的就能帮忙解了麻烦。”   卫临睁开眼,“那还不是夫人你制的炸弹厉害吗?不然为夫哪来的这底气?”   安然吃吃的笑了一会,打趣卫临道:“最近挺忙的,要安抚南通城百城,还要派人保护太子和季老,又要攻打崔炎,这一件件事都需要卫将军安排,卫将军真是辛苦了。”   “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南境之所以外松内紧,全仗着娘子组织的民兵团,将几路人马的探子一一抓获,为夫才能这样安枕无忧,若任功劳,娘子才是头攻。”卫临将安然的头枕在自己手臂上,在她额头亲了亲。   安然正想说客气,夫妻本是一体时,突然,院里的门被人拍的砰砰作响,拍门人的人很急的叫道:“卫将军,卫将军!”   卫临骨碌坐起,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   安然披了衣服跟着卫临出去,卫临打开门一看,是季隐。   “你不是随你父亲带兵去北境了吗?怎么回来了?”   季隐万分着急道:“卫将军,我和我父亲是带领五万大军往北境行军,可谁知道在中途休整时,我父子及随从二十几人,被人下了迷药后,第二日那五万大军全都消失不见了。” 第197章 是皇上害死的   “怎么会这样?”卫临惊道。   安然到是没觉得大惊小怪,只道:“这有什么,季涵季隐父子二人肯定是被皇上耍了,那五万大军一夜之间突然消失,除了皇上,谁会这么做?”   “皇上?是皇上?他……他为什么要害我们?”季隐不明白道。   安然看了看卫临,摇头苦笑,卫临紧锁眉心,皇上到底还是要报复季老了。   “娘子……”   卫临刚一开口,安然就道:“派兵吧,若再不派兵,季涵季隐二人便会被皇上以延误军机为由拿下示问,季老和太子怕是也难辞其咎。”   “好,我这就去。”卫临就知道娘子最懂他,刚要带季隐走,安然拉住卫临问季隐:“对了,季隐,那些炸弹还在吗?”   “在,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一个也没拿,我爹在那守着。”季隐回答道。   “那就好。”安然点头,对卫临道:“卫临,我们用兵的地方多,你让杜文云亲自带三万精兵随季隐他们抄小路迅速赶去北境,炸弹和粮草后行。”   “可我们自己的粮草也不多了呀。”卫临愁道。   娘子买的那些粮食要救民,从虢军手中缴获的粮草也要留些给将士们吃饭吧?南境这么多人,到明年农夏收获之季,他们的粮食才能供应的上来。   “粮草的事不用我们这里提供,不是有皇上的五万大军吗?只要我们找到那五万大军的所在,皇上不可能不运粮草供给他们,到时我们截他们的粮草提供到北境就行了,先从我们这里运半个月的粮草过去,半个月,我一定能查到那五万大军藏身在哪里。”安然冷了冷眼眸道。   “嗯。”卫临知道娘子的心思了,南境虽粮草紧缺,但均个半个月的粮草还是可以的,“那我和季隐去了。”   “去吧。”安然点了点头。   卫临和季隐消失在黑夜中后,安然转身将家里的院门栓好,叹了一口气,默默的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水老夫人听到敲门声,醒来后一直在门后听着外面的动静,闻听又有一人要向卫将军要兵,水老夫人当时就想出来,后一听卫夫人的口气似乎很有把处理这事,便忍着未出,水家借兵也是万分迫切,定洲之乱再不平息,她水家也是难逃劫难。   更何况卫将军卫夫人已经答应她出兵了,她相信卫将军卫夫人在遇到这件突发事情前,不可能没考虑到她家要借兵之事。   卫将军卫夫人若有难处,他们一定会先来找她商量的,没有来,就是能出兵帮她水家。   安然回房给李公公写了封信,让他务必帮她查出派往北境的五万大军下落,落尾安然着重写了万分小心四字。   在安然心里,李公公的命自然是比寻找五万大军的下落更重要的,五万大军找不到可以慢慢找,但李公公要是遇到危险,那安然就愧对李公公对她一片真挚了。   走到鸽屋,安然拿出其中一只鸽子,将信绑好,放飞了鸽子。   卫临与杜文云连夜点将出征,为防将士们去北境不适应,卫临还让军医将军营里的姜片全部带上,三万大军连夜拔营,浩浩荡荡出发。   送走季隐和杜文云后,卫临又亲点炸弹和粮草,让顾恒带了两百士兵押送这些与季涵汇合。   忙完这些事,天已经露出鱼肚白了,一夜未睡,卫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卫将军,忙了一晚上的了,喝口热水去休息会吧。”底下一士兵端上热水,体贴道。   “怕是还休息不了。”卫临接过热水说了声谢谢。   卫临刚喝上一口热水,营外就有人大喊:“圣旨到!”   卫临赶忙放下茶杯出去接旨。   皇上的嘉奖无非是将崔炎曾住过的相府赐给他做大将军府外,然后就是一些金银封赏,不过这些金银封赏还得他到京述职时一并领取,最后皇上特别交待,让卫临即日便点兵六万去剿崔炎叛贼,若有违抗,诛满门之罪。   六万?南境总兵力十三万六千人,派出四万,京郊的三万为护太子和季老安全也是刻不容缓的,剩下六万多人再调去剿崔炎,南境岂不空了?   宣完圣旨,宣旨公公最后特别强调一句:“皇上说了,卫将军一定要点足六万人去剿灭崔炎,少一人便杀卫将军家中一人,钦此!”   卫临只得领命:“末将遵旨。”   安然知道水老夫人昨夜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怕她忧心,便亲自带着她来军营,也好让她安心。   “卫临,我带老夫人来你军营看看。”安然笑着对卫临道。   卫临知道娘子带水老夫人来军营是为何事,便道:“哦,我正安排一万将士去定洲,你们就来了。”腐书网   “已经安排了。”安然对水老夫人道。   水老夫人不太好意思的道:“谢谢卫将军了,其实你们办事我是非常放心的,卫夫人非要拉着我来看看。”   “老夫人,就当来看看军营嘛,再说,明儿不是很想跟着卫洲来军营看看吗?正好我们也来看看,反正也没什么事做。”安然笑呵呵地道。   “也好,也好。”水老夫人东瞧瞧西看看,卫将军带的兵还真是强兵强将,看他们个个精神饱满,士气十足,难怪能打胜仗的。   卫临扯了扯安然的衣角,安然问:“怎么了?”   卫临道:“刚皇上来旨了,让我点六万兵去剿崔炎,少一人便杀我卫家一人。”   “他是故意的吧?”安然哼了哼,见卫临眉头又皱起来了,安然问:“怎么?难到你了?”   卫临回道:“能不难到我吗?”   “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六万人吗?将士不够,乡亲们来凑呗,总不能真把我们南境的将士全调出去,南境无人驻防,被人乘虚而入了吧?”安然就知道皇上此人阴险狡诈,所以的事情发生在一起决对是计划好了的,但他有张良计,我安然也有过墙梯,六万就六万,南境又不是凑不出这个数出来。   “娘子,还是你聪明。”卫临一听娘子用乡亲们来凑,顿时明白娘子用意,就是,攻打崔炎,无需要调六万人去,带上三万,再从乡亲们那里征三万人随他一起出发,打仗他们由他们就行了,乡亲们就是去凑个数的。   “天天夸我聪明,累不累?”安然笑道。   卫临抓抓脑袋,他真的不明白为何娘子的头脑转的这么快?什么事情在她那里就轻而易举的就解决了。   “我让顾昀带一万人去定洲。”人数已经解决了,卫临安心去调兵了。   水老夫人见卫将军走了,便过来问安然:“刚看到卫将军还愁眉不展的,怎么跟你说几句话他就阴转晴,展笑脸了?”   水老夫人还真怕自己给卫将军带麻烦了。   “他是死脑筋,非要我开导几名他才能想通一些事情,老夫人不用惴惴不安,你我两家之情,岂能坐视不管?”安然拍了拍卫老夫人的手让她安心道。   “唉……”水老夫人长叹一口气道:“如今这年头,国之动荡,民心不稳,卫将军在我们这些人的心里他就如救世主一般,谁遇到难处都想投靠与他,可这天下难事那么多,卫将军能力再大也是难处理过来,我呀,也是厚着脸皮仗着我们两家是亲家的份上才找上门来,说实话,给你们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心里不愧疚那也是假的。”   “不麻烦,就一万人而已,再怎么样卫临也是调得出来的。”安然笑道。   “可老身刚看卫将军的脸色似乎是遇到很难的难处了。”水老夫人还是怕自己太麻烦卫将军了,心中一直筹蹰着要不要开口若是调不出兵去帮定洲,要不推后一段时间也是可以的,只是她儿的日子过的比较艰辛罢了。   “没事了,我已经给他解决了,不然他怎么脸色阴转晴了呢?”安然笑了笑,拉着水老夫人,“走,我们去看顾昀带兵出发去定洲,老夫人担忧之事绝对在五日内便可解决。”   “真的?”老夫人有些不相信的看了看安然。   安然悄悄的在水老夫人的耳边告诉她道:“我们有秘密武器,定洲城外的敌军顾昀只需两三日便可将他们全部剿灭,城中那些欺我亲家公的官员,他们敢跳,顾昀会帮着亲家公收拾他们的。”   水老夫人有些好奇秘密武器是什么,刚想问,突然身后有人叫卫夫人的声音:“嫂子,嫂子。”   安然回头,见是孔木,便问:“是冯榷那有消息了?”   “有了。”孔木点点头道。   “那人是谁派来的?”安然问。   “崔炎。”孔木回道。   “果然是他。”其实这也不难猜,来她南境打探消息的无非就是三方面,虢国密探,皇上那边,还有就是已有实力的崔炎。   “那冯榷有没有问出崔炎藏身之处?”找到崔炎的藏身之地,直接带人抄了他的老窝,生擒与他,给她爹娘祭祀。   “那人十分小心谨慎,冯榷没有问出来,不过冯榷已经跟那人‘逃’出南境了,他让我带话给嫂子,说只要他查出崔炎藏身之地,便会想办法通知嫂子的。”   “辛苦冯榷了。”安然道。   “嫂子,冯榷还跟我说了一年事。”孔木着磨了好久决定还是告诉安然。   “什么事?”安然问。   “那探子跟冯榷说卫将军的父亲根本就不是崔相杀的,而是皇上害死的。” 第198章 想一箭三雕?   “那探子跟冯榷说卫将军的父亲根本就不是崔相杀的,而是皇上害死的。”孔木石破天惊的告诉安然道。   安然闻言略蹙了下眉,事关卫临的父亲的事,安然道:“这事先等下再说,叫上卫临,让他一块听听吧。”   孔木点点头,问道:“卫将军在哪?”   “他来了。”水老夫人指了指卫临过来的方向。   卫临见所有人都朝他看来,有些奇怪,“怎么了?”   “有件事你也听听。”安然拉着卫临进了帐蓬,孔木跟着进去,水老夫人则站在外面帮着把风。   “什么事啊?这么严肃?”卫临不明道。   “孔木,你说。”安然道。   孔木将冯榷从那探子口中转述的事说给卫临和安然听。   三十多年前,崔炎,林皓,卫光三人结伴进京赶考,林皓的学问在他们当中是最好的,发榜那日,林皓几乎没任何悬念便中了状元头衔,而崔炎居林皓之后,榜眼之位,对崔炎而言能中榜眼已经是超常发挥了,卫光排名第七,三人考的都不错,大家心情很好便商量着去京城最好的永福酒楼庆祝。   路上,三人遇到当时还是孩子的当今皇上带着随从正当街欺一老人,林皓并不知道那孩子是王爷,便看不过眼为那老人出头说了皇上几句:“这位小公子,这位老人家也不是故意弄脏你的衣服,不如就算了吧。”   “算了?”还是王爷的皇上得理不饶人道:“我这身衣服可是我父……亲赏给我的,你知道有多珍贵吗?我就是砍了他的头袋也赔不起这件衣服。”   林皓见这孩子只为弄脏了一件衣服便要砍人头袋,这是何天理?便有些看不惯这官宦子弟的骄纵,言辞犀利道:“不过一件衣服,再珍贵也重不过一条人命吧?公子身为簪缨世家,理因体贴百姓,何苦仗自己身世欺一柔弱老人?难道穷苦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要你管!”皇上见林皓一介书生竟敢管他的事,便一招手让仆人教训教训他,结果被卫光三拳两脚的全打趴了,皇上气的脸色铁青,指着林皓和卫光问:“有本事留下姓名。”   林皓一点也没把当时还是王爷的皇上放在眼里,只当他是一纨绔官宦公子哥儿,自己已是高中状元,将来也是位列朝堂的重臣,何俱这些贪官教养出来的公子哥儿,便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道:“在下林皓,此次中榜状元。”   人群里全都哇的一声,顿时向林皓投去敬羡的目光,那老人家一听是当今状元郎帮他解围,忙叩头道谢,林皓扶起那老人家,给了他二两银子让他回去,若是这位公子要赔他衣服,他自会处理。   皇上只是冷笑了下,毫不在乎道:“你等着,我会让你后悔的。”   说完,皇上便带着他的几个随从就走了。   他们三个也没将还是孩子的皇上放在心里,去了永福楼点了好酒好菜全都喝得酩酊大罪。   崔炎知道那孩子是王爷时是第二日的傍晚,当时还是王爷的皇上找到他,说他昨晚将林皓的考卷烧毁了,若是他父皇怪罪下来,他定会受罚,所以他必须要林皓死,只有他死了,才死无对证,查无此人。   崔炎惊恐道:“可榜单都下来了,监考官那里也有名单,怎么能查无此人呢?”   皇上道:“榜单下来了如何?我让那些人重贴一份,监考官那里只要本王一句话,他们自会将林皓的名字抹去。”   崔炎不明白道:“既然小王爷能将榜单和监考官上的名单重写,又何必要了林皓的性命?他一介书生,王爷权势滔天,只要将他赶出京城便罢,他能奈何?”   皇上冷哼道:“我父皇重视科举,每年的赶考士子名单父皇便会一一查看,林皓的名字在所有赶考名单中,若是没有此人的参考试卷,父皇定会询问,所以林皓必须得死,只有他死了,父皇便不会过问了。”   崔炎惊恐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林皓得罪王爷,看样子是必死无疑了,若他不帮忙,林皓连一线生机怕是都没有。   “王爷想让在下怎么做?”崔炎只得答应。   皇上交给他一瓶毒药,说是无色无味,喝下后半刻钟便会断气。   崔炎接过了那瓶毒药,为了能救林皓一命,崔炎在林皓的酒里只加了少许的份量,希望林皓昏死过去后,他好让崔茂将他救出京城,可谁也没想到,就在林皓中毒片刻时,卫光赶来,打晕了崔炎,将林皓身上的毒逼入自己体内,身中剧毒的卫光拼死救出了林皓,自己死在了皇上侍卫的手里。新乐文   卫光之死根本就不是崔炎所为,他当时只是为救林皓,却没想到害死了卫光。   孔木说到这里,便问:“卫将军,嫂子,你们觉得那探子所说的可信吗?”   安然听完后,不好作答,只看向卫临,卫临沉思了好一会儿,道:“娘子,你还记得小滋所说的那封信吗?”   “记得。”安然点了点头,“小滋是崔府的人,那封信你觉得是崔炎跟你坦白你父亲之死的事?”   “季老说那封信不见了。”   “是啊,你想到什么了?”安然问。   “那封信若是被皇上拿去,你觉得皇上接下来会对我们做什么?”卫临眉头紧锁的问道。   “自然是不会让崔炎和我们都活着。”安然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所以……”卫临冷哼一声道:“他一步步在策划将我们一网打尽。”   安然闻言,顿时明白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说皇上让那五万大军消失,一是用季涵季隐延误军情治季老的罪,然后让我们派兵去攻打崔炎,等到我们双方消耗兵力时,那五万大军便会出现将我们一网打尽?”   “皇上好心机啊,想一箭三雕?”安然明白皇上的用意,不禁倒吸了口冷气,以前她总以为皇上只是沉迷于后宫的皇上,没想到他使起计来,尽是这样炉火纯青。   五万大军的消失,足以将他们全部一网打尽,不管季涵季隐向不向卫临求助,对皇上而言都无关紧要,卫临借了兵给季涵季隐,那南境的兵力就会削落一部份,他再下旨调出南境大部份兵力,那南境等于就是一座毫无战力的空城,皇上趁机拿下南境,又趁着卫临与崔炎大战人员死伤差不多时,收割双方,坐收渔翁之利,而季老那边没了卫临做后盾,季老独木难支,皇上想要收拾季老一家只是动动手指的事。   只是……   安然冷笑道:“皇上一箭三雕的计策虽好,但是他并没有算到我们的终极武器,五万大军吗?那就让我们把皇上的这五万大军先吃了再看他的反应吧。”   “好,既然是皇上使的计,那五万大军我们也就知道他们在哪里了。”卫临同意娘子想法。   “点兵吧。”安然道。   出兵三万,安然又从老乡们征得三万青壮年凑了数,六万人整,一个不多一个不少,经过宣旨太监亲点的人数,六万大军开拔番阳山,‘清剿’崔炎。   皇宫。   李公公正绞尽脑汁的在想如果从皇上那截获那五万大军的所藏之地而烦恼时,卫夫人的信鸽再次传来信息,李公公打开一看,信上只有短短的六个字,已晓,勿查!保重!   “卫夫人自己就查到了?”果然是卫将军的夫人,行事雷厉风行,探知消息也是快人一步。   既然卫夫人已经查到那五万大军的所藏之地,那他也不用再查这事了,自他收到卫夫人的信后,他一直想方设法离想皇上近些,那位崔总管十分警惕的防范着他,对他更是疑心了,还好,卫夫人及时查到了,不然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豁出命去也要帮卫夫人查到那五万大军所在就英勇赴义的,卫夫人又救了他一命。   炎阳殿内,皇上也收到宣旨太监的密信,信中说卫将军已经亲点六万大军出发,皇上看完信,当即哈哈大笑,拍着崔茂的肩道:“崔总管,还是你的计策好啊,朕很快就能将他们全都收拾了,让他们一个个骑到朕的头上,朕让他们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   “南境境内现在预计只有三万人在守城,皇上,我调六万解岭军过去,相信很快南境便收归到皇上手中了。”崔茂仔细计算了南境的兵力,如今的南境满打满算也就三万来人,而且所留下的精兵数量也不会很多,刘韩二位将军的实力他是了解的,他们两位的战力完全不足为虑。   “快去,快去!”皇上高兴地催道。   南境,此刻如同一座空城一般,皇上十分有信心能将南境一举拿下。   “林婉儿呀,林婉儿,你不是说朕弱智吗?等朕灭了卫临,朕就把你抓到军营里去犒劳那些将士们,每天让你生不如死,敢骂朕弱智,朕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皇上咬牙切齿的一直记恨着林婉儿对他的侮辱之言,恨不得当场将那女人千刀万剐了才能泄气。   不过,不急,等他玩够了,会有机会将林婉儿活剐了的,皇上十分自信的这般想着。 第199章 季老真是用心良苦啊   番阳山一百里外。   卫临派了几路人马去打探那五万大军的所藏之地,在还未得到确切消息前,大队人马就地休息。   很快,负责打探东南边的人马回来,“卫将军,那些人就在前面不远外的三十里的落英山扎营。”   “好,我们马上出发。”卫临得到准确情报便下令朝落英山行军。   “乡亲们你们就在这里休息吧,我们打完仗便回来和你们汇合咱们一起回南境啊。”安然跳上马对没什么战力的凑数老乡们道。   “卫夫人。”人群里有人站出来说话,“让我们跟你们去吧,虽然我们不会杀敌,但帮你们搬搬东西也是好的。”   安然看向卫临,卫临点点头,“那你们就跟上吧,记住,别跟的太近,在十里外你们就停下,若是看到形式不对,你们就跑。”   “跑什么呀,卫将军打仗还有形式不对的时候吗?我们安全的很,大家说对吧?”有人起哄道。   “是啊,我们就想看看卫将军带领大家杀敌,就算帮不上,帮着卫将军你们摇旗呐喊助威也是好的。”又有人大声道。   卫临笑了笑,对大家道:“放心,我们定会护得大家安全,不让你们任何一人受伤。”   “卫将军威武!”   “南境将士威武!”   大家喊着口号往落英山行军。   卫临带着南境将士将落英山的五万大军又形成一个包围圈,待大家准备好后,卫临一声响箭射向天空,那五万将军刚反应过来有敌军时,空中落雨般的扔下很多竹筒。   有人问:“那是什么?”   还没等人回答,“砰”地一声巨响在帐蓬的顶上炸开了,接着帐蓬便着了火。   “不好了,有敌军!”有人大喊。   所有人全都惊慌失措,纷纷拿起武器准备抗敌,可敌人在哪都不知道,只知道一声声巨响在他们中间炸开,很多人被炸死炸伤,营地里一片哀嚎的惨叫。   等那些人全都乱了,卫临大手一挥,三万将士冲进军营,高喊道:“缴械不杀!缴械不杀!”   这些人早被炸弹炸懵了,哪还有一点战斗力,一听缴械不杀,纷纷扔下手中武器,双手抬高赶紧投降。   远处未参战的南境老乡们看到这一幕,简直是看傻眼了,这……这仗太好打了吧?这就打羸了?   “你们说刚才将士们扔的是什么呀?威力好大呀,三两下的全把他们给收拾了。”有人感概道。   “听说那武器是卫夫人制出来的,特别厉害,咱们南境有了这种武器,以后谁也不敢欺负咱们了。”有人十分自豪道。   “这就打完了,咱们就是来看个热闹了。”   “是啊,欸,羊子,要不我们也参军吧,感觉跟着卫将军打仗好威风啊,你看看他们,就直接缴了敌军的武器,那些人乖乖的跪地求饶,太威风了。”有人羡慕道。   “你参军,你们家的田地谁种?”有人顶了刚说话的那人一下,笑他道:“南境将士是威风,但你就算了,你还是乖乖在家种田吧,你娘跟你婆娘是不可能肯让你参军的。”   那人抓抓脑袋呵呵傻笑。   收拾战场,让军医去医治伤员,卫临便让他们就地扎营休息,他和娘子还有事情要办,他和娘子要去会会崔炎。   快马加鞭,卫临和安然只用了两个时辰便到了番阳山脚下,报了姓名后,便有人上山通报。   崔炎得知卫临和卫夫人来了,急急忙忙亲片下山迎接,见到卫临和安然,崔炎满脸堆笑:“卫将军,卫夫人,京城一别,别来无恙啊。”   “崔相好雅兴,竟躲在这番阳山占山为王了?”安然讥讽道。   崔炎根本不在乎安然的讥讽,依旧笑面春风,“这不是落难了吗,总要找个地落落脚不是,卫将军,卫夫人,请!”   卫临和安然大大方方的跟着崔炎上山。   进到厅堂后,崔炎赶紧让人上茶端点心。   卫临刚一落座,就看到崔曚两只眼睛正狠狠的瞪着他,卫临撇过目光,懒得去看那傻女人,安然却没那么好脾气,见崔曚瞪卫临,便脾气就上来了,“怎么?崔曚小姐,你到现在还以为是卫临玷污了你?你落到这种地步,难道还猜不到你的清白其实是被皇上玷污的吗?”   “他?”崔曚不相信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崔茂将你迷晕,抬到翠宣别院让皇上玷污了你后,又嫁祸给卫临,也只有你傻傻的相信是卫临做的。”安然冷声道。315中文网   “我这女儿……”崔炎摇了摇头,“也是我们俩当时气昏了头,才把气出在卫将军身上,以前真是多有得罪了。”   崔炎起身赔罪。   卫临淡淡的道:“崔相不必如此客气,你我俩家本就是有仇……”   “没仇,没仇。”还没等卫临将后面的话说完,崔炎急着打断卫临急忙解释道:“卫将军,我相信你已经看过我给你的那封信了,信中所说的确千真万确,三十多年前令尊之死的确不是我所为,我当初是真心想救林皓的,谁知道阴差阳错,害死了卫光大哥,还有林皓在我府中被杀一事,我在信里也说了,当时我真的没有让我的府兵下杀手,我知道林皓身边有个高手,我就是让我的府兵意思意思一下,吓吓林皓,谁知道他都已经逃出大门了,竟让一站岗的侍卫杀了,那人我也交待了,他就是皇上安插在我府中的,卫将军若不信,大可以去彻查。”   卫临没想到老师的死也是皇上所为,看向安然,安然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崔炎的脸上,崔炎说的动容,似乎并没有一点撒谎,这么说皇上才是她家的仇人?   “不用查了,我们夫妇今日来是想让崔相带着你的这些兵隐藏一段时间,皇上那边我们自会处理。”安然道。   “隐藏?为何要让我们隐藏?”崔曚见卫临还没说话,这女人便发话命令他们,她以为她是谁呀?他们为什么要听她的?   “你们若不想隐藏也没关系,除非你们想与我们为敌,顺便说一下,就在你们六十里地外的落英山,皇上安排了五万大军驻扎在那里,崔相知道皇上为何会派五万大军驻扎在那吗?”安然不想理崔曚,她跟那女人犯不着浪费口舌。   “再提一句,那五万大军被我们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打败了,崔相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查看一下。”安然补充一句道。   崔炎还没下令,崔曚推着她旁边的严将军道:“快去看看,说的这么厉害,半个时辰就打败五万大军,真当自己是天兵天将呢?”   安然和卫临只笑笑不作声。   崔炎思索片刻道:“卫将军,你们是不是皇上下旨来清剿我们的?”   “嗯。”卫临将皇上的圣旨扔给了崔炎。   崔炎一看,顿时明白过来,“皇上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那五万大军驻扎在落英山就是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了,他们来清场的,好厉害的皇上啊,以前还真是小看他了。   不,应该是小看崔茂了,只有他才有这样缜密的心思和计划。   “不用去查了。”崔炎让严将军别去,他已经从南境随探子回来的冯榷那里打听到卫将军得到一某种秘密武器,具说威力十分强大,连虢国的大宇将军在短短的时间里都败在了卫将军手上,更何况是皇上那些人。   “卫将军,卫夫人,放心,我们明日便隐藏藏身之地,近期不会让皇上查到我们的。”   “父亲。”   “你闭嘴!”崔炎喝道。   同为女人,崔曚与卫夫人为何就相差这般大呢?若他女儿有卫夫人厉害的一半,他身边也多个帮手。   “那就这样说,我们告辞了。”安然起身。   “我送送你们。”崔炎忙起身相送。   崔曚跺了跺脚,她父亲怎么就不明白她呢?她赖上卫临,也好给父亲多一个助力呀。   她好心想帮父亲,父亲还竟凶她,崔曚气哭了。   严将军见崔曚只知道耍小孩子脾气,完全听不懂他们的谈话,便叹了叹气,这女人他真的要娶吗?   娶了感觉自己的日子不太好过似的。   办完了事,卫临和安然回到落英山扎脚之地,卫国卫洲卫城见爹娘安全回来,三人急急的跑过去,卫国问:“爹,娘,崔炎他没有为难你们吧?”   “没有,他没理由为难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我们回去吧。”安然摸了摸卫国的头道。   “等等。”卫临想了想道:“娘子,我们让一个人回京报信吧,我想看看皇上的态度。”   “好。”安然理解卫临心情。   “怎么了?娘?”卫国见他爹的脸色有点不对,便问安然。   安然也不瞒自己的孩子,告诉他们道:“杀你们爷爷,外祖父,害死你们奶奶的人其实是当今皇上,我们卫家真正的仇人。”   “季老说那封信没找到,其实季老真是用心良苦啊。”卫临仰天叹了口气道。   皇上是他卫家仇人,季老怕他看到崔炎那封信后,定会与皇上结仇,这样的关系势必会影响到太子,季老索性便瞒了下来,只是,纸能包得住火吗?   只是季老太多心了,他卫临好歹也是受过司徒将军恩情的人,太子殿下他是一定要辅佐的,不过皇上……   卫临咬了咬牙。 第200章 偷来的。   此仇不报,他枉为人子,太子若是怪罪,他卫临一人承担便是,只要太子放过他的娘子和他的孩子便可。   卫临下定了决心。   孩子们一听皇上是他们卫家的仇人,顿时没了主意,三双眼睛全都看向他们的父亲,只见父亲脸色阴沉的厉害,想说什么便又不敢说话。   安然却不在乎卫临的脸色是好是坏,只道:“怎么,很犹豫?”   皇上又如何?杀了她的亲人,难道这仇就不报了吗?安然才不管什么皇上不皇上的,总有一天她一定手刃当今皇上,为她爹娘祭祀。   “没有。”卫临摇了摇头道。   “我知道,你是担心太子和季老他们为难是吗?”安然问。   “嗯。”卫临的心思从来就瞒不过娘子。   安然笑了笑道:“这有什么为难的,皇上是皇上,他们是他们,我们报我们的仇,若是太子怪罪,大不了这一身的军功不要,一家人流放偏远之地罢了。”   卫临闻言,突然笑了,“难怪季老说所有的问题到了娘子这都不是问题,是啊,我辅助太子登基,为太子开辟江山,太子如若登基为君,以太子的仁德,定不忍治我死罪,大不了将我流放,娘子,每每我遇到死结,都是你的一番话将我提醒,我卫临有你贤妻,定是上辈子积了很多阴德。”   “你不是积了很多阴德,你是拯救了银河系,才有我突然从天而降穿到林婉儿身上。”安然这句话没说出来,只是自豪的笑着,感觉自己在古代咋就这么成功呢?老公爱她如命,将她捧在手心里,孩子们个个孝顺,人生羸家啊!   卫临心情大好,便命令下去,“收拾东西,我们回去。”   大伙一听回南境,忙赶紧收拾行装,这场仗打的真轻松啊,就真的出来逛了一圈就回家了,真涨见识。   就在卫临的大军准备要离开时,有几匹快马朝卫临他们奔跑过来,大叫道:“卫将军留步。”   卫临认出此人,是崔炎身边的一个护卫,便拉住马绳,问道:“什么事?”   那护卫朝卫临抱拳行礼,便道:“我家主人让我给将军送些东西,卫将军稍后,东西正在后面赶来。”   卫临一听崔炎要给他送东西,便皱了皱眉,想问是什么时,后面的几大车马车急匆匆的赶到了,那护卫见东西到了,忙跳下马,请卫临上前查看。   卫临和安然上前一看,只见那人将车上的黑布一掀,马车上竟装着整整三大筐金银珠宝,金光闪闪的,差点没把安然的眼睛亮瞎去。   “崔炎这是什么意思?”卫临看到这些金银珠宝无动于衷,冷冷的问道。   “我家主人说卫将军救了我们番阳山弟兄们的性命,这些东西还请卫将军笑纳。”崔炎的护卫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卫临刚想拒统,安然很狗腿的抱住那些金银珠宝,满脸兴奋道:“笑纳,笑纳,你回去告诉崔炎,就说谢谢了。”   卫临一脸黑线,娘子怕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吧?   那护卫见卫夫人收下了,便又朝卫临安然行了行礼,对安然道:“卫夫人,在下还有个不请之请。”   “什么?你尽管说。”有了这些金银珠宝,什么请不请的,只要她办得到,帮他办了就是。   “听闻卫夫人制出一种十分厉害的武器,可否赏赐几个给在下?”那护卫非常恭谨的朝安然讨要。   卫临刚要开口拒绝,娘子语速一向比他快,还没等他开口,娘子那边就爽快的答应了,“给给给,送你一筐,我这些可比你这些金银珠宝还值钱哦。”   赚大发了,一筐炸弹换了几车金银珠宝,值钱啊,她这算不算叫倒卖军火?   什么倒卖军火,这炸弹是她自己制的,怎么能说倒卖呢?   不过,这自古还真是军火生意最赚钱啊,哈哈哈,发达了。   那人没想到卫夫人竟这般大方,一送送了一大筐,顿时如获至宝,感谢了又感谢,带着那筐炸弹高高兴兴的回去复命了。   卫临满脸不高兴,可又不能对娘子发火,只沉声对安然表达不满道:“娘子,你怎么能将你制的炸弹就这么送给他们呢?”   安然爬到金银珠宝的马车上,一脸不在乎的道:“怎么?你怕他们也能制出炸弹?放心吧,他们制不出来的。”   她制的土制炸弹那可是改良过的,哪有那么容易好仿的?   而且一筐炸弹能换这么多金银珠宝,还不值吗?   卫临见娘子满不在乎,叹了一口气,拉着娘子下来,“你别去拿这些东西了,晦气。”   “晦气你个头啊,这些可是金银珠宝,哪有人说金银珠宝晦气的?”安然白了一眼卫临,不高兴道。   卫临没办法,只好说道:“你知道崔炎的这些金银珠宝是从哪里来的吗?”   “哪里来的?”安然低着头问。   “掘墓盗来的。”卫临一脸嫌弃地说道。   “盗墓啊,这么说这些都是古董啊,哇,这可值太多钱了。”安然一听是从墓里盗出来的明器,简直都要乐疯了。无忧中文网   值钱,值钱,太值钱了。   卫临:“……”   娘子跟以前真的不一样了,以前娘子若是听到是死人的东西必定是一脸嫌弃,现在听到是死人的东西怎这般高兴?还大呼值钱了?   这还是他以前的娘子吗?   卫临不敢问,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娘子唤人过来,“你们,快点过来,好好护着这些东西,有了这些东西,我们大伙儿以前就是吃香喝辣的了。”   “哦……”那些将士跟着起哄。   连来凑数的百姓也跟着问:“卫夫人,那我们呢?”   “你们也跟着吃香喝辣,跟着分钱啊。”   大伙儿一听卫夫人要分钱,一个个脸上兴奋的高呼卫夫人万岁。   卫临拿娘子没辄,只得由着她去管理那些金银珠宝了。   快到南境边界时,果然不出所料,皇上派大军攻打南境了,不过好在南境有炸弹,皇上的大军根本没占到便宜,死伤无数,还攻不下来。   卫临迅速带着三万将士从后面杀了上去,顿时皇上大军遇到前后夹击,再加上炸弹的威力,片刻间,败阵下来,集体投降。   又是一场轻松愉快的解决战斗,顾恒都没杀过瘾,就结束战场了,跑下城楼抱怨道:“卫临,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里我们就行的,你们怎么不多在外面玩一会?”   卫临笑道:“你是希望我不回来好霸占我的地盘是吧?你想霸占就说,我给你霸占就是了。”   顾恒哈哈大笑,“瞧你,想偷懒就说,干嘛把我说的这么坏。”   大家有说有笑的回到南阳镇。   安然献宝一样的拉了拉顾恒,“看,我们带回了什么了。”   顾恒很奇怪,一脸懵道:“带回什么?不就是一些俘虏吗?”   “看车上。”安然兴奋的拉着顾恒去看。   古人总说财不外露,可安然觉得这财是大家的财,外露就外露了,看到这些金银财宝,她自己独乐不如大家众乐,这是一笔意外之财啊,有了这些财宝,整个南境的日子都好过起来了,她还扒拉费脑的排戏刺激南境的经济干嘛呀,死多少脑细胞了?   早知道崔炎这么有钱,她早去攻打他的,好把他的财宝全据为己有,呵呵……   安然坏坏想着好事,人也笑出声来。   顾恒被安然一拉,这才注意到马车上的东西,掀开一看,顿时眼珠子都直了,咤了咤舌道:“缴获了这么多金银珠宝?卫临,你确定你不是去攻打国库了吗?”   卫临苦笑,再次解释道:“这是崔炎贡献的,都是墓中之物。”   “管他什么墓中不墓中之物,是钱就行。”   “就是。”   顾恒和安然一拍即合,都是‘见钱眼开’的人。   “快搬,快搬。”安然满面红光指挥着大家搬东西,没指挥几下,安然便对卫临道:“卫将军,你指挥吧,我累了,我回家休息了。”   看着娘子急急的要走,卫临哭笑不得,别以为他没看到,娘子趁大家不注意时偷拿了好几件价值连城的东西。   算了,娘子高兴就好,卫临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水了。   安然兴冲冲的回到家,一进门就大喊:“大娘,二婶,二叔,你们在家吗?”   最先出来的是杨柳儿,原以为婉儿出了什么事,吓了她一跳,出来一看,这孩子满面红光,哪像什么出事,杨柳儿虚惊一场,拍着胸前道:“咋了?婉儿,大呼小叫的,雪儿刚睡着,别吵醒她了。”   “吵醒她也没事,那孩子又不哭不闹的。”安然笑呵呵的道。   林尹氏听到安然的声音也从后院跑过来,问道:“怎么了?婉儿?”   “我叔不在啊?”安然问。   “他去店里对帐了,发生啥事了?”林尹氏见婉儿一脸兴奋,习惯浇她这个侄女冷水的林尹氏撇着嘴道:“是又打了胜仗了吧,打了胜仗至于高兴成这样吗?又不是没打过。”   安然招着手对她二婶道:“二婶,你过来,给你看好东西。”   林尹氏还没问是什么好东西时,只见婉儿胸前掏出一块白玉,左袖拿出一颗夜明珠,右袖拿出一支金凤步摇,裤子里又拿出一座半大的金佛,变着戏法一样的从身上各处掏出好些东西出来,都是值钱的珠宝,杨柳儿和林尹氏简直看呆了。   “你这是从哪儿拿来的?”   “偷来的。”安然笑嘻嘻地朝两位长辈坦诚的说道。 第201章 你眼中还有我这个父皇了吗?   “偷?”杨柳儿差点没让安然的话给噎死,“从哪偷的?”   好好的孩子怎么偷东西了?   “卫临那偷的。”安然嘻嘻笑着。   “卫临?”杨柳儿一听是从卫临那拿的,便松了口气,“你这孩子,你俩是夫妻,拿就是了,干嘛要偷?”   “那么多人看着呢,我不好意思拿,只能偷偷藏一些回家了,大娘,二婶,这些都是好东西,你们喜欢什么拿什么。”安然目光灼灼地看着杨柳儿和林尹氏,非常大方的道。   杨柳儿道:“都给你二婶吧,我用不着。”   林尹氏道:“都给我干嘛,这些是婉儿费了心思偷回来孝敬我俩的,你是大嫂,你先挑。”   “你是我弟妹,你先挑。”   “你先挑。”   “你先挑。”   眼看着大娘要和二婶吵起来,安然刚抬手想劝,结果林尹氏拿起那尊金佛塞到了杨柳儿的怀里,“你喜欢吃斋念佛,这个给你。”   杨柳儿拿起那支金凤步摇插到林尹氏头上,“你还年轻,好好打扮给林杰看。”   “这块白玉与你相配,你拿着。”   “这颗夜明珠你收着。”   就这样二人你来我往,将安然偷来的东西分完了,安然抓抓脑袋,心道:还以为她们俩妯娌会吵起来的,没想到画风变的这么快,俩人愉快的把东西分完了,一件也没给她留下。   这些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啊,好歹留一个给她呀。   卫临处理完军务回家,见安然蹲在地上拿着一根木棍拨着地上的蚂蚁玩,无奈的笑笑,“都当娘的人了,还玩这个?”   安然委屈道:“无聊,不玩这个玩什么?”   雪儿被大娘和二婶抱去了,她俩妯娌正在后院赏玩古董,没她什么事,她能怎么办?   卫临见娘子好像有些委屈巴巴,奇怪,娘子偷那些财宝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吗?怎么回家变成这样了?   “你……没欣赏宝物?”卫临笑道。   “你别跟我提宝物,全让大娘和二婶搜刮完了,一件也没给我留下,我白偷了。”安然说起这个就伤心。   卫临直咧着嘴笑,原来娘子不开心是因为她偷来的财宝被大娘和二婶全分走了呀,瞧她这点出息。   “呐,这个给你。”卫临递给安然一副金灿灿的头面,“顾恒说这头面很好看,给你戴一定很美,就让我无任如何给你。”   “哇?全是金的?”安然接过手里垫了垫,好沉,值不少钱呢,“替我谢谢顾恒,还是他心疼我。”   卫临:“……”   什么叫顾恒心疼她?是他看着这头面好看,顾恒顺水推舟的让他拿上送给娘子,娘子怎么不感谢他?   “波。”安然在卫临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卫临摸了摸脸,脸色刚刚阴转晴,结果被娘子的话又气了脸黑,只见娘子抱着头面开心转圈,边转边道:“卫临,谢谢你帮我带回来哦。”   什么帮你带回来?本就是我要拿回来给你的好不好!   皇宫!   报信的人将落英山的战状如实禀报,皇上一听是卫临带人灭了他派去的五万大军,当场气的将酒杯摔在地上,怒吼道:“卫临,你这是要造反吗?你尽敢违抗圣意!”   “皇上,息怒。”崔茂劝道:“卫临怕是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否则他不会去攻打皇上派去的人。”   “他怎么会知道?你不是说那季老头不会告诉他的吗?”皇上喝问道。   崔茂相信季老不会做这种损害太子与皇上之间关系的事,于是他便问来报信之人,“卫临除了攻打了你们,那他有没有攻打崔炎?”   那人如实道:“不知道,不过卫将军带着他的娘子去过一趟番阳山,我走的时候他们还驻扎在那里,之后的事就不知道了。”乐视   “你下去吧。”崔茂摇了摇手,打发了回来报信之人。   “崔总管,你说卫临会不会攻打崔炎?”皇上问。   崔茂摇了摇头,“不一定,崔炎此人你我都清楚,他知道自己的实力比不上卫临,卫临与他夫人亲自上过山,崔炎定会将三十年前的事和盘托出,卫临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死于皇上之手,谁又能知道他不会和崔炎调转枪头共同对付皇上呢?”   “那怎么办?”皇上害怕,紧攥着崔茂的手问道。   “不过皇上不必惊慌,卫临就算知道皇上是他的杀父仇人,但他毕竟承过司徒将军的恩情,他不会不看在司徒将军的情义上对太子忠心的,他不会反朝庭。”崔茂分析道。   “早知如此,朕应该听你的,不去攻打南境,把所有的兵人集中在番阳山附近,这样朕就能将崔炎和卫临他们全都一网打尽了。”皇上懊悔道。   崔茂淡淡地看了皇上一眼,没说什么,只是轻叹了一口气,道:“攻打南境的兵也全部被消灭了。”   “什么?六万大军全军覆没了?”皇上不信。   “就算没有全军覆没,他们也回不来了,未战死的将士全让卫临俘虏,听说进了南境的俘虏,不出多少时日他们就会死心踏地的跟着卫临。”这是崔茂费了很大心思才打探到的消息,如今的南境如鬼门关一样,他派去的打探的人全都一去不返,这则消息还是他的人从远阳洲府那打探到的。   “哼!朕才是这郫国的国君,朕的大军竟要效忠一个将军,成何体统。”皇上骂归骂,可又无可奈何,他在这郫国似乎没了什么权力了,大臣们现在心向太子,有能力的将军不是投靠了崔炎就是投靠了卫临,他千辛万苦弄来的兵符已经没有多少兵力可调了。   “崔总管,那现在怎么办?”皇上身边除了崔茂已经无人可靠了。   崔茂看了一眼皇上道:“若皇上信我,可将兵符交于老奴,老奴帮皇上守信这京城,崔炎未死,他定会举兵而来,保住京城,才是目前上策。”   皇上见崔茂问他要兵符,便道:“崔炎他敢攻来吗?太子和季老他们都在呢,若是崔炎敢攻来,卫临也定不会放过他的,自然会带兵攻打崔炎的。”   “皇上说的极是。”崔茂就知道皇上是不可能将兵符交给他的,那兵符是皇上最后一道皇权保险,皇上怎会轻易交付与他,不过他留在这里,就算他给皇上出再好的计谋,皇上也会因为先考虑自己的利益而将他的计划打乱。   就像这次,他的计划明明可以先灭了崔炎,皇上非要两个眼中钉一起拔掉,他只能改变策略,依着皇上的渔翁之利的计划,趁卫临与崔炎交战双方损失惨重时,再派大军将他们一举歼灭,这计划不是不可行,可皇上胃口极大,觉得灭掉崔炎和卫临还不够,还要把季老一家带上,将定好支援北境的五万大军抽离,用这支大军去攻打崔炎和卫临的残部,他劝过皇上,可皇上一意孤行,结果最后哪一边也没造成重创,到是皇上,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箭三雕之计,岂能那么容易成功?   崔茂有些心累,他只想要崔炎的命而已,为何就这么难?   看样子靠皇上还不如靠他自己。   “皇上,时辰不早了,皇上早些休息吧。”崔茂告退。   皇上拉着崔茂,“崔总管,你别走啊,崔炎不死,卫临未杀,季老头依旧带领着朝臣支持太子,我们得想个别的办法将他们一一除去啊。”   “皇上。”崔茂轻轻的移开皇上的手,很委婉地道:“老奴现在脑中一片空白,目前还未想到好办法,皇上容老奴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再与皇上一起商量如何?”   “而且皇上也累了一天了,也该好好休息了。”   “那崔总管,朕就让你回去好好想想,你放心,朕以后什么都听你的。”皇上十分诚恳的道。   崔茂脚一顿,转身看了看皇上,突然很心疼皇上也挺可怜的,他虽搅乱了这次计划,但皇上也是心太急了而已,他是国君,见自己的臣下一个个的仗着自己的势力不把他这个国君放在眼里,皇上心里恨,他当然想将这些谋逆犯上的人一一除掉。   他理解皇上的心里的苦。   崔茂又叹了一口气,“皇上,放心,老奴会帮皇上除掉他们的,辅佐皇上重新拿到君权。”   “嗯。朕就知道只有你对朕是忠心的。”皇上感激道:“那你好好休息,朕不急,你慢慢想。”   崔茂走了几步又退回来了,关心皇上道:“今日皇上听到不好的消息,心里一定着急的睡不着觉,老奴还是陪着皇上吧,等皇上睡着了,老奴再好好想想办法。”   皇上见崔总管如此休贴,当下感动的眼眶就红了,枕着崔茂的腿道:“你在,朕这心里就安心多了。”   崔茂轻轻的拍了拍皇上的肩,温声道:“睡吧,老奴不会离开皇上的。”   太子接到北境季涵的战报,才知道他父皇竟出尔反尔,将五万大军连夜调离,害得季隐只能去南境借兵,这才缓了北境压力,没有延误军情,父皇怎可以这么做?   心中愤怒的太子连夜闯到炎阳殿,质问他父皇:“父皇,你怎可拿边境战事当儿戏?将季涵将军的五万大军说调离就调离呢?”   皇上本躺在崔炎腿上刚要睡着的,一听太子闯到他殿中质问,起床气顿时爆发,拔剑就骂:“你只是一个太子,竟敢这样无礼闯到朕的殿中指责你的父皇,你眼中还有我这个父皇了吗?”   崔茂以为皇上只是吓吓太子,没想到皇上举剑嗤地一声真就刺进太子的胸前了,崔茂当场惊地瞪大了眼睛。 第202章 太医能救他吗?   “父……”太子捂着胸口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的父皇就这么将他杀了,倒地时都是瞪大眼睛满脸惊恐,死不瞑目。   “皇……皇上,您……您……您怎么把太子给杀了?”崔炎慌了,慌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皇上从愤怒中回过神来,见自己一气之下杀了太子,顿时惊慌失措,剑咣地一声就掉地上,急辨道:“朕……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见太子敢质问朕,朕气急了,就……就……”“完了,这下可怎么好?”崔茂打了一下自己,后悔他当时怎么就没拦皇上呢?   “我们……我们就把太子的尸体藏起来,对外说太子……太子染上恶疾,如何?”皇上慌乱的给自己掩盖罪行道。   “季老每日都见太子,太子有无染疾他如何不会知晓?”皇上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崔茂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你帮朕拿个主意啊。”皇上能求的人也只有崔茂了。   “你容老奴好好想想,好好想想。”崔茂看着太子的尸体,心慌意乱,他想帮皇上,但总是帮不好他,皇上太冲动了,冲动到总是克制不了自己,他能如何呢?   “季老,皇上在休息,您不能进去。”突然殿外传来值差的内侍阻拉之声。   “别拦我。”季老一将军出生,真动起武来,区区几个内侍怎挡得住他。   他接到儿子的来报,季涵将他去北境的事全盘告诉他后,他第一个反应便是太子若是知道皇上竟这样耍了边境将军,他定会找皇上理论,皇上做了这么大的亏心事,脾气一上来,还不知道对太子做出什么事来,他得阻止太子。   赶到东宫后,宫里的人果然说太子来找皇上了,他这才匆匆跑来炎阳殿,哪还顾得上什么,三拳两脚的将拦他的内侍打~倒,闯了进去。   季老进到内殿时,正看到皇上和崔茂二人正脸色煞白的搬着太子,地上一摊鲜红血迹,“你们……”   崔茂见来不及帮皇上掩盖罪证,忙磕磕绊绊的替皇上解释道:“季老,皇上他不是故意的。”   “昏君!”季老一声爆喝,太子遭难,他所有的怒火在这刻爆发出来,挥着拳头朝皇上打去。   崔茂急忙将皇上护在身后,慌乱中接下季老的一拳,可季老这拳是用了十成十的内力,崔茂如何是他的对手,硬生生的接下后,自己被内力一震,震开了一丈之远,当场喉咙一甜,喷出鲜血。   皇上见崔茂都不是季老头的对手,吓得赶紧大喊:“护驾,护驾!”   侍候在殿的,外殿的,一个个挡在皇上的面前,都被季老震晕了过去,季老是铁了心要了皇上的命。   “皇上小心!”就在季老的指关节要顶碎皇上的喉咙时,崔茂用尽一力将皇上甩了出去,这才没让皇上丧命季老之手。   这时,护驾的侍卫们纷纷赶到,将季老团团围住,皇上从地上爬起来,见自己安全了,定了定神,咬着牙道:“季老头,你敢弑君,朕要灭你九族。”   季老满脸伤痛,眼珠子都红了,“昏君,你不是人啊,你竟连你亲生儿子都杀,今日我要与你同归与尽。”   话音一落,季老使出全身力气,大喝一声,排山倒海的内力朝挡在他面前的侍卫纷纷震倒,势要让皇上为太子偿命。   “护驾,护驾!”皇上见季老头又来杀他了,脸色煞白的惊叫着。   侍卫们见皇上有危险,赶紧朝季老纷纷扔剑,十几把剑扔下,季老躲闪不及,被其中一把剑削掉了左手,栽倒在地,这些侍卫见季老受伤,一拥而上将他控制。   “杀了他,杀了他。”皇上见季老头终于被制住了,跳着脚喊道。   季老面如死灰,扶着受伤的左臂,顾不得自己断手之痛,鲜血喷涌,含泪挪到太子尸体边,悲怆的喊道:“太子殿下,老臣没有保护好你呀……”   “你们还楞着干什么,杀了他呀。”皇上害怕地大叫道。   就在侍卫们要将季老乱刀砍死时,突然殿内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顿时把在场的人炸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等他们反应过来,殿里的季老和太子尸体已经不见了。   李公公和他的义子一个背着季老,一个抱着太子从炎阳殿跑了出来,李公公来不及给季老止血,叫着他义子,“快,快上马车。”   小李公公将太子殿下的尸体放进马车后,就拉着缰绳,赶着马车朝宫门飞驰而去。   李公公顾不得自己的衣服被染红,他身上没药,撕下自己的衣服紧紧的绑在季老的断手上给他做止血。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季老哭着单手去摸静静的躺在一边的太子,他还那么小,那么小,多懂事多体恤百姓的仁德之君啊,他竟这样死了。博士   “老天……”季老一口气上不来,加上失血过多,晕死过去。   “抓住他们,快抓住他们!”追兵很快追了上来。   小李公公眼看要赶到宫门口了,也顾不得那么多,嘴里咬着火折子,一手抓着缰绳,一手将备好的炸弹放到火折子上点燃,朝堵在宫门的禁卫军们扔了过去。   李公公见皇宫侍卫很快追上来,也是点上炸弹将追上来的侍卫炸得人仰马翻,俩人一人炸前,一人炸后,硬生生的闯进了皇宫,直奔出城而去。   李公公真的感激卫夫人给他运来了这些炸弹,要不然,他根本救不了季老,也闯不出宫,可炸弹的威力再大,也架不住人多,皇上派来追杀他们的人如潮水一般的涌上来,眼看着炸弹要快用完,追兵还在紧咬着他们不放,李公公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催着他义子李庭快赶,什么办法都没有。   就在他们快要被追兵追上,山穷水尽之时,李庭突然看到大片旗炽,那旗炽上醒目的写着一个卫字。   李庭大叫,“义父,快看!好像是卫将军的大军。”   李公公闻言立马从马车里出来,果然前面迎来卫军旗炽,大军正缓缓地朝他们而来,李公公顿时激动的热泪盈眶,挥舞着手大叫:“卫将军,救命!”   这支军队是单名扬所带领的,他奉卫将军之命,带三万大军驻扎京郊以护太子与季老的安全,随时提供调谴。   单名扬远远的看到一辆马车朝他们急速驶来,马车上还有人呼叫着卫将军救命,一时间分不清是何事,手一抬,大军停下。   李庭在快要到大军跟前时,急拉住了缰绳,不等单名扬询问何事,李庭语速急快的将事情始末道出:“这位将军,皇上杀了太子,季老也受重伤了,我和义父费了很大力气将他们二人带出,追兵马上就要赶到了,快救救我们。”   单名扬一听太子被杀,季老受重伤,忙上马车查看,果然是季老,连叫几声,季老昏迷不醒,“军医,军医!快救人!”   季老和太子被人抬了下去,单名扬见追兵赶到,直接一通炸弹招呼了过去,除了救人的,全都冲上去与皇上的人厮杀在一起。   皇上的人根本抵挡不过,边打边往京城撤退,单名扬无心恋战,得知太子丧命,季老重危后,带着大军往南境而退。   皇上见派出去的人没剩下几人回来,才知道他们在半路上遇到卫临的大军了,气得直跺脚,问道:“崔总管,这可如何是好啊?”   崔茂纵然是神,此刻也没了主意,只道:“皇上,如今我们只有固守了。”   事情发展成这样,郫国已经彻底乱了。   “好好,我们就固守,朕是堂堂一国之君,难道还怕他们犯上做乱不成?”皇上瑟瑟发抖的道。   京城一阵骚乱,很多百姓都出来看,只是谁也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道:“最近京城越来越乱了。”   “是啊,上次听说是卫将军逃出京城,皇上派人追捕,后来没追到,皇上只得作罢,这次禁卫军又出动这又是追得谁?”   “不知道!”大家纷纷摇头。   就在大家议论之时,有一个头戴沿帽的人从人群中穿梭而过,眼睛死死的盯着骑在马上的皇上,一把匕首在手,嘴角噙着冷冷的笑意,此人正是小滋。   小滋自埋了她家小姐后,便一直隐藏在京城之中,她就是要找机会刺杀皇上,百姓们也许不知道刚逃出京城的人是谁她是认识的,小李公公驾车出逃,定是皇宫出了大事了,皇上为了追杀他们亲自出宫,天助我也。小滋眼底划过狠戾的杀意,就在崔茂转过身与后面的禁卫军商谈什么的时候,小滋一个纵身如离弦之箭一样跃过人群,一把寒光匕首直插皇上的胸口。   快,实在太快了,皇上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胸口一凉,然后紧接着是一阵剧痛让他惊诧的看着已经没进他胸口的匕首,难以相信他就这样被人给刺死了?   “昏君!你去死吧!”小滋的声音如同地狱的鬼刹,阴森恐怖。   “救……救命!”皇上眼前一黑,栽下马去,在他快要闭眼时他看到崔茂将杀他的小滋打落,禁卫军们将她万剑穿心。   一个奴才的命换他的命,皇上不甘心。   “皇上,皇上。”   皇上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崔茂惊慌的大叫:“快叫太医,快叫太医。”   太医,太医能救他吗? 第203章 跟我走吧   单名扬花了七八日的时间将季老安全的带回南境,路上军医尽心照顾,季老虽断臂失血过多,但好在及时处理得当,加上沿路用最好的药吊着,但总算是保住一条命了。   太子断气多日,长剑是直接贯胸而死的,单名扬怕季老醒着伤心,一直让军医在汤药中加了一味的安神药,免得他看到太子尸身又悲伤过度。   卫临和安然前日便到单名扬的快报,得知了一切,夫妻俩整整两日未休息,实在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卫临怨自己没早些派大军去护太子和季老,才让他们惨遭如此大祸,安然劝解他,就算派了大军,又进不了城,更不能随身保护,遇到那样疯子般的皇上,谁又能知道他什么时候动了杀心?   可怜了太子,多好的一位仁君,就这样惨死在他亲爹手上。   单名扬大军进城那日,卫临一家披麻戴孝,迎接太子遗体。   走向马车时,季老人是清醒的,惨白苍老的面色悲怆不已,右手抱着太子,眼泪都流干了,悲痛万分。   安然看到小小人儿早已没了生气,回想当初第一次见到太子时,那孩子卓然不群,带着倔强,如今……   “太子……”安然哭着跪在了太子遗体面前。   这孩子真是命苦,出身皇家,母亲死得早,疼他的舅舅又被自己的父皇害死,如今连自己也命丧自己父亲之手。   都说虎毒不食子,皇上……皇上怎么下得去手?   “卫将军,我……我没保护好太子。”季老痛苦无助的望着卫临,双唇心疼的直打颤。   卫临忍着眼泪,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抱着季老心痛的连呼吸都粗重起来。   季老安置在军营帐中休息,卫临亲自打理的太子遗体,待到换好敛服,卫临出来时,突然就晕倒了。   “卫将军?卫将军?”士兵们见卫将军晕过去了,全都吓得手忙脚乱。   卫临醒来时,看到娘子正守在床边,卫临问:“我是怎么了?”   “你晕过去了。”安然拿汗巾浸了热水,拧干给卫临擦了擦脸,柔声道:“你看似强悍,可也是个心地极柔软之人,太子那样小的孩子惨死,你心里承受不住崩溃了,卫临,人死不能复生,你和季老要节哀。”   “我……”卫临将脸埋在被子里,突然他很想哭,很想痛快的哭。   “哭吧,你心中压抑着太多事,司徒将军死时,你傻了,爹和娘死的时候,你为了保我们,不得不忍着心中伤痛,与皇上和崔炎周旋,如今太子惨死,你再也承受不住了,既然是承受不住,就哭吧。”安然抱着卫临红着眼睛劝道。   “娘子。”卫临捂着被子靠在安然的身上,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发出沉闷的哭声。   崔炎一早得到京城密报,看到密报内容,崔炎差点没乐的跳到一丈高,“快,快,快去请严将军过来。”   严明进来时,看到崔炎满脸兴奋,便问:“怎么了?”   “你快看看。”崔炎将密信给严明看。   严明看完,顿时也是满脸惊喜,“皇上终于没挺过去死了?”   “是啊。”崔炎高兴的无以言表,“不愧是我崔府出来的人,小滋竟真的刺杀成功了,趁着现在国无主君,我们杀进京都。”   “可……”严明皱了皱眉道:“那南境卫将军那我们如何交待?相爷可是亲口答应他要隐藏一段时间的。”   “卫将军那已经管不住我们了,我的人探到可靠消息,太子也死了,而且死了好些天了,卫将军怕是现在正伤心着为太子置办后事呢,机不可待,若是我们失去此次机会,等卫将军伤痛过后,我们的大军便杀进不了京都,拿不下郫国了。”   “好,那末将这就下去准备。”   严明刚要报拳下去,被崔炎喊住:“对了,从卫夫人那得来的火药你得人研制的如何了?”   “卫夫人的火药配制的确刁钻,威力也是非常强大的,少了多了把握不好便是炸不响或是炸伤自己,好在我的人也有精通调配之人,拆了足足三十个火药才算将其配制的分量掌握了,如今制出来的火药与卫夫人所制的一般无二,有了它们,我们攻进京都指日可待。”严明回道。   “好好,现在万事已备,让全体将士迅速集结,我们杀向京都。”崔炎下令道。蛋疼   京城!   皇上薨逝的消息传出,太子之死也未能瞒住,京城百姓乱作一团,纷纷收拾行囊准备逃难,这郫国百姓谁不知道皇上得罪了崔炎,崔炎手里有兵,皇上太子一死,他还不举兵杀进京城,谋他的野心之路?   皇宫朝堂也是乱作一团,皇上一死,继承大统的太子也没了,大臣们为稳固朝堂只能匆匆扶持了十六皇子继位,可十六皇子只是一六岁孩童,母妃又是个柔柔弱弱的淑妃,小皇上哪有能力处理朝政,大臣们为了谁做摄政一职闹得不可开交,甚至公然暗杀挡路对手,原先最是繁华的京城,每天都上演着刺杀,抢劫之事,京兆府尹和京城守备军每日忙得焦头烂额,也是阻挡不住京城内乱之局。   自京城乱后,刘嫣整日躲在宅子里担惊受怕,害怕哪天那些坏人闯进这个家里,将她抓了去,那她该怎么办啊?   都是那个林婉儿,若不是她执意要送她来京城,她也不会这样担惊受怕的过日子。宅子里的仆人全都不见了,扔下她孤零零的留在这偌大的宅子里。   她想收拾东西逃回南境,可她一个小姑娘怎么才能逃回南境呢?怕是还没收京城就要被那些坏人抓了去,抓去若是留她一命还是好的,万一坏人不管不顾的一刀杀了她,她岂不是很冤?   刘嫣恨死林婉儿了,害死她父亲不说,如今又想害死她,林婉儿,这仇,我刘嫣与你结定了。   结定又如何,她现在这种情况,哪有能力找林婉儿报仇?   她现在都自身难保了,昨日她就听到隔壁有户人家惨叫,好像死了人,全是哭声叫声,吓得她赶紧躲进了地窖里,生怕那群人跑来这里也要害她,好在听声音是两家结了仇,那些人是寻仇而去的,她这才定了定神从地窖爬出来。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刘嫣听到声音屏住呼吸,希望不是冲着她这里来的,突然听到一男人声音道:“大哥,这家的房子看着不错,好似是大户人家,要不将这家抢了?”   完了,是一帮打家劫舍的歹徒,刘嫣吓得脸都白了,正准备轻手轻脚的躲进地窖躲一躲时,外面一洪钟声音骂着刚才那个说话的男人道:“抢你个头啊,知道是大户人家还敢抢?你是没见过世面吗?不知道大户人家家里都有护院?咱们是来求财,不是来送死的,换一家。”   刘嫣闻言,正想松口气时,又有一声音大叫道:“大哥,这户人家没有护院,屋里只有一小姑娘。”   “什么?撞开!”那洪钟声音命令道。   砰地一声,林宅的大门就被一帮人给踢开了,刘嫣想跑也来不及了,她太大意了,怎么就没想到有人会扒着门缝朝屋里瞧呢?   “哈哈,这户人家果然就只有一个小姑娘。”为首进来的壮汉见自己这么大声的撞开大门,这户人家居然除了一个小姑娘呆若木鸡的站在院中,竟一个人也没出来,看这院子的摆设,这户人家是个非常有钱的主啊。   “各位大叔,我……我是这家看院的,我家主人他们……他们都走了,你们想拿什么就尽管拿,千万别伤害我。”刘嫣哭着求道。   “哟,你这么一个小姑娘,我们当然不会不伤害你了,长得还挺标致,大哥,要不把她收了做你的小妾?”为首的一小弟见这小姑娘长得还不错,便拿刘嫣讨好自己大哥道。   为首壮汉看了看刘嫣,还不错,便点了点头,“先搬值钱的东西,搬完了将这小丫头一并带走。”   “好。”这些人开始进屋搜寻值钱的家物什。   刘嫣见他们不伤她命,这位叫大哥的还看上她,刘嫣便壮了壮胆讨好这位大哥,“大哥,你们……要带我去哪?”   “自然是去带你去我家了。”为首在哥捏着刘嫣小脸笑得一脸猥琐。   刘嫣只好陪笑,“刚听你那位小弟说大哥您已经有娘子了?”   “是啊,我那婆娘凶得很,抢了几个妾都被她杀了。”为首大哥见这小姑娘挺有意思的,故意吓吓她道。   “啊?”刘嫣真被吓住了,发出惨叫,跪在壮汉面前,“大哥,您可怜可怜我吧,别带我去你家,我家还有俩个幼弟幼妹等着我照顾,您行行好,放了我好不好?”   那壮汉见这小姑娘这么不经吓,正笑着要去扶她,突然身后一阵劲风传来,壮汉反应极快的便侧身一躲,确还是没躲过那人一脚,被踢出老远。   “刘嫣。”   刘嫣抬头,见是那晚来她房间之人,刘嫣顿时像抓到救命稻草,一下抱住崔茂,“大人,您是来救我的吗?”   “跟我走吧,我会护你一生平安。”崔茂轻轻抚了抚刘嫣的头道。   京城已乱,他不能在留在皇宫了,所以离开之前他得把刘嫣带走。 第204章 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太子下葬后,季老的臂伤差不多已经好了,但奈何老人家伤心过度,外伤是好了,内伤确是怎么治也治不了,安然请遍了南境的好大夫,都说是心伤成疾,需宽慰才行,安然想尽法子想让季老振作精神,可老人家还是一病不起,真是愁坏人了。   最让她愁的还有她夫君,卫临虽没有病倒,可人也一撅不振,整个人焉焉的,军中事务全靠顾恒处理,有时卫国卫洲卫城去叫他,细心的安然发现卫临手上脖上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这是怕是整理太子遗体时留下的后遗症了。   “卫临。”安然握着卫临的手柔声道:“别去想了,我们出生在这乱世,上到皇亲国戚,下到黎明百姓,谁也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会是如何,世间悲惨之人何止太子一人,太子殿下若知你们如此,他泉下也会不安啊。”   “太子……”一提起太子,卫临身上的鸡皮疙瘩又起了一身,甚至还猛地打了个冷战。   安然见卫临这样,当真是不敢再劝了,忙倒了一杯热茶给卫临,“喝点茶,喝点茶。”   卫临看了看娘子,乖乖喝了。   见卫临这样,安然实在不知道如何相劝,都是心病,连大夫都束手无策,她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叹了口气走出军帐,顾恒一直守在帐外,见安然出来,便拉着安然走到一块静处,问道:“弟妹,卫临他?”   安然摇了摇头。   顾恒重叹一口气道:“连你都不能让他振作,该怎么好啊。”   “给他一点时间吧,他会慢慢遗忘的。”都说时间是疗伤最好良药,她相信卫临会振作起来的。   顾恒懊恼道:“早知道卫临会这样,当初就不该让他整理太子遗体,唉……”   “他是实在心疼那孩子。”安然眼眶红了红道。   “太子殿下有那样的父亲也是他命中之劫,听说那位昏聩皇上被崔府一婢女杀了,也真是老天有眼,一报还一报啊,只是可怜这郫国百姓,皇上太子皆死,这天下要大乱了。”顾恒忧国忧民道。   现在非常时期,偏卫临萎蔫了,他现在是心乱如麻,未来他们南境将士该何去何从啊?也没人拿个主意。   “现在乱世之时,谁还能顾得上那么多,就算我们有心不让百姓受苦,可我们毕竟能力有限,也只能保这一方百姓平安,不过……”安然顿住。   “不过什么?”顾恒问。   “能保多少是多少吧,顾大哥,郫国如今已成这样,内乱是避免不了的了,但我们也要尽人事听天命,咱们现在还算兵强马壮,军需充足,你去远阳洲府一趟,问问府台大人,需不需我们保驾护航?若需要,便派兵与当地军队一块镇守,若不需要,那就算了。”安然道。   “还是弟妹想得周到,我这就去问。”顾恒马上下去办了。   “娘,爹爹的病怎么办啊?”卫国忧心忡忡的走过来问安然。   安然摇了摇头,“娘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靠他自己战胜心病了,娘相信他能走出来的。”   “那万一走不出来呢?”卫国担心道。   “那你再容娘好好想想办法。”安然叹了口气道。   “都怪那个皇上,害爹这样,让他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卫国一向温顺,突然发起火来连安然都觉得有些不适应。   “虽然我们没有亲手为家人报仇,但他终归是死了,算了,别生气了。”安然拍了拍怒气的卫国,她现在到不是担心卫临,卫临毕竟身强体壮,虽受了打击但还有时间慢慢劝他看开,只是季老,他这样下去可怎么好?   派去京城接季老的家人算算日子也快要到京城了,安然更怕的是季老的家人还在不在?安然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可不管如何,她总得派人去京城打探一下,顺便让他们把刘嫣接回来,那孩子一个人留在京城,肯定吓坏了。   安然被一堆的事烦着,真担心季老万一有个什么,季涵季隐远在北境,真的是让她为难啊。   “天色不早了,我们带上你爹,回家吧。”安然叹了口气道。   “好,外祖母估计在家都等急了。”卫国去找卫洲卫城。   一家人回家之前去了趟将军府,顾夫人说季老服了药睡着了,安然便又问了问身体状况,顾夫人说还是老样子,老爷子清醒的时候就呆坐在床上不是发呆就是流泪,实在是怕他太过伤心,便还是按照以前的,在老爷子的药里加了安神药,也能让老爷子睡的安稳些。   安然去床前看了看了睡着的季老,帮着他捻好被子,对顾夫人说了声,辛苦你们了,便回去了。   她不便将季老接回她家中去养病,深山村偏僻,大夫们看诊一来一回也不方便,便留在顾恒那了,顾夫人是个贤惠之人,对季老照顾周全,她很放心。   杨柳儿抱着雪儿早早的就在村口等了,见他们都全都回来了,便心下松了口气,“还以为你们又忙着一夜不归呢,雪儿想你们都想得紧,雪儿,快看,你爹爹娘还有三个哥哥都回来了。”老友中文网   怀里的雪儿像是听懂了她外祖母说的话,伸着小小脑袋去看,咿咿呀呀的,卫国卫洲卫城去抢着抱这个妹妹,安然怕他们抱不好,便自己接过来了,问道:“雪儿,饿了吗?”   杨柳儿道:“饿是没有,我喂了她一小碗米粥,这孩子啊,就是想你们了。”   安然歉意道:“实在是事情太多,辛苦大娘了。”   “我辛苦什么?有个雪儿在我身边,不知道有多好,这孩子天生乖巧,不怎么哭闹,就是身上不干净了才会扭着身子哼哼几句,带她不知道给我添了多少乐趣呢,只是你们,到底是雪儿的爹娘,再忙也得顾家啊。”杨柳儿埋怨道。   “是,大娘教训的是。”安然内疚的朝大娘一笑,抱着雪儿和卫临大娘并排朝家中走去。   雪儿认得她爹爹,竟挥舞着小手似乎是想要她爹爹抱抱,安然见状,对卫临道:“这孩子想让你抱。”   卫临用衣服搓了搓手,从安然的怀里接过雪儿,雪儿被她爹爹抱着,果然这孩子就安静了,睁着大眼睛一直望着卫临,卫临见着这女儿如此可爱,便在她小脸上亲了亲。   回到家,杨柳儿让卫临把雪儿放小床上,大家洗手吃饭,卫临把雪儿放好,刚缩手时只见雪儿的小手正抓着他的一根食指,额额的想要跟他说些什么。   安然看到,笑道:“这孩子是真亲你。”   卫临不忍,便又把这个宝贝女儿抱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身上吃饭。   看到如此和谐的父女俩,安然感叹道,果然女儿上辈子是爹的小情人啊,卫临见到雪儿,脸上虽没笑容,但明显好多了,至少父爱的温柔展现出来了,看来想要卫临走出心病,还得靠她这个女儿来治愈了。   第二天一早,顾恒来找安然,远阳洲府的府台大人巴不得希望他们派驻军过去,现在形式不明,指不定哪天这仗就打起来了,有他们在,心里也能安定不少。   汇报完远阳洲府的事后,顾恒解释道:“我过去的时候,那府台大人见到我就像见到救命稻草一般,说明来意后更是感激的不行,非要留我一晚,今早才匆匆赶回来,一夜未归,没出什么事吧?”   “没出事,只是你一夜未归,嫂子怕是会审问你。”安然笑道。   顾恒一点不在乎,“我夜不归宿的日子多着呢,你嫂子从不过问我。”   “嫂子人贤惠,可你也不能老怠慢了我嫂子,她这段时间照顾季老,人也辛苦,你可得好好待她。”安然拍了拍顾恒道。   “嗯,我知道了。”顾恒回道。   “你去安排由谁去驻守远阳洲府吧。”安然道。   “本来这些事是由卫临做安排的,现在全落在我肩上了。”顾恒摇了摇头道。   “他病着,你受累啊。”安然笑了笑道。   “那我去了。”顾恒看了看卫临,卫临抱着雪儿,连瞧都不瞧一眼他,大有一种与事隔绝的样子。   好在弟妹还是个管事的,不然他都想不到要去与远阳洲府跟府台大人商议驻军一事,看卫临能躲几时。   安然出去送顾恒,刚走到村口,只见陈子圆急急忙忙的跑来,看到顾恒和安然,顿时便哭了,“顾将军,婉儿,子期被虢国的国主给抓了。”   “什么?”安然跑上前,扶住将要摔倒的子圆,问道:“怎么回事?”   陈子圆将一封送给她的信拿出来道:“信中说让我们归还南通城,他们便可放了子期。”   安然一看,果然是虢国送过来的信,信中指明要拿子期的命换回他们失城,若逾期不还,便要杀了陈子期。   “怎么办?”陈子圆没了主意,拉着安然问。   安然看完信,将信折好,淡淡的道:“他们要用子期的命来换他们的失城,那就换呗。”   “啊?”顾恒见安然说的如此云淡风轻,简直惊呆了,“那可是一座城啊。”   “一座城又怎么样?一座城也比不上我义弟的命。”   陈子圆感激涕零,她这个亲姐姐真的不如这个义姐,一座城池说换就换。   “弟妹是觉得就算我们把南通城还给他们,到时也能再夺得回来吗?”顾恒见安然已做决定,便询问道。   要知道南通城他们可是费了好大的劲,花费了二十几万斤的粮食才与南通城的百姓关系缓和,正当他们已经融进来时,现在又还回去,实在有些可惜,不过好在他们兵强马壮,又有弟妹制造的炸弹,大不了打一场重新夺回来便是。   “不是。”安然摇了摇头,笑道:“我是觉得,就算我们把南通城还回去了,只怕南通城的百姓也不肯了,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第205章 真失身了?   顾恒领着杜文云去与虢国的使臣谈判,安然毕竟是女子,虽想急着救人,但也不好在敌国面前轻易露面,顾恒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安然都明白。   “婉儿,你们他们能顺利的把子期给救回来吗?”陈子圆心急如焚道。   “会的,一个人换一座城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若他们敢使诈,顾恒自会让虢国付出更大的代价,他们不敢,子圆,放心啊,子期很快便回来了。”安然拍了拍陈子圆的手,宽着她的心。   “希望如此。”子期没回来前,陈子圆怎么也放不下心。   安然看了看院子,没见着孟玲,便问:“孟玲她去哪儿了?”   “她?”陈子圆一直担心着弟弟,还真不知道孟玲去哪了。   “小娘她女扮男装混进军队里了,让我别说。”小薇仰着头告诉两位大人。   安然一笑,“既然不让你说,那你为什么又说了?”安然抱起她的大儿媳妇笑着问道。   “其实这有什么说不说的,小娘混进军队里也只是想保护爹爹而已,这是好事,好事为什么不让说。”小薇有她自己的见解道。   “对。”安然刮了刮小薇的鼻子,对陈子圆道:“孟玲都跟去了,子期不会有事,杜兄也不会有事的。”   “嗯。”陈子圆点了点头,孟玲进了门后,对她和女儿都好,她武功高,由她去保护夫君,她确实放心不少。   “早知道我也装扮男装混进军队里了。”安然自言自语道。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果然是恋爱头脑强大,要是她像孟玲一样早想到,她也不会留在这里苦苦等消息了,希望一切顺利。   双方谈判设在南通城的西郊,顾恒只带了一万军马,虢国那边带的人多,差不多有三万,不过人多又能怎样,顾恒还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不仅是顾恒,连后面的一万大军也没将多他们三倍的虢军放在眼里。   虢国使臣见郫国将士全是一脸蔑视,原本以为自己仗着人多,腰杆子硬的,结果被郫国全体将士的那一身正气给压的有些透不过气了,真不知道他们为何如此有底气?难道他们自以为打败了大宇将军,夺了他们的南通城,所以觉得虢军不堪一击?   他带的可是皇城军!皇上亲拨的。   不行,他不能输了士气。   虢国使臣直了直腰,中气十足的指着对面的郫国将士,“你们!谁是负责人?”   “我。”顾恒上前,后面跟着杜文云。   “如何称呼?”虢国使臣礼数周到的问了一句。   “本将军姓顾,单名一个恒字,使臣可听过我的大名?”顾恒不失礼数的问道。   虢国使臣见是南境老将顾恒之名,不自觉得咽了咽口气,额上有些微微细汗,此人可是一员猛将,有好几次他们虢军差点将他杀了,可还是硬生生的让他逃脱了,最骇闻的就是有次顾恒已无生路了,确生生杀出一名卫临,二人身负重伤居然还在万人虢军中坚持了一天一夜,杀了他们三千多人,听说那次顾恒肚子都开了,肠子都要流出来了,他竟用军旗将破开的肚子绑了起来,跟着卫临一块拼杀。   肚子都破了呀,还能杀敌,这还是人吗?   想到这里,虢国的使者不免高看对面的顾恒,如今看他威风凛凛的骑在马上,突然有一种天神之感,让人不免肃然起敬。   “顾将军。”虢国使者因内心敬佩此人,行礼之时不免躬身到了九十度,“在下身后之人可是你们的重要之人?”   顾恒没想到虢国使者会对他如此恭敬,未免失礼,便下了马回了一礼道:“是,最好的兄弟。”   担心对方听懂太过重要,顾恒加了一句道:“在我们卫军中,每位同袍都很重要。”   “重要到愿用一座城来换?”虢国使臣惊讶道。   “那是自然,我军将士每个都值一座城。”顾恒不失气势的大声道。   后面的将士们忙举着手上的兵器为顾将军呐喊。   虢国使臣见郫军如此团结,便自他们为何会败给他们了。   “咱们爽快点吧,你们交出我兄弟,我们便撤出南通城,如何?”顾恒不想跟他们废话,直接点题道。   虢国使臣有些为难道:“在下来之前,国君特地又叮嘱在下多加了一条条款,若你们不答应,陈子期我们便是不会放的。”九桃   “什么条件?”顾恒就知道虢国人不会这么爽快的,但为了能救陈子期,也只好听听他们提的是条件了。   “我们不仅要用南通城来换,你们还要将我虢军俘虏的将士一并归还,若是不肯,我们便也不用再谈下去。”虢国使臣陈述他们国君所提的条件道。   陈子期见这些人狮子大开口,不仅拿他换一座失城,还要归还他们俘虏,不禁大声笑了出来,“欸,这位大人,我只是郫国一平头百姓,你们是不是把我看得太重要了?这么看得起我?你们拿我换失城时我的下巴都让你们惊掉了,现在还让他们归还俘虏?你这是要将我头也惊掉吗?不换不换,我的命没那么值钱。”   虢国使臣一笑,“陈子期,你的命自然值钱,我们若是不知道你的来历便也不会如此自信要与你们的人谈了,南境如今是卫临卫将军掌权,卫将军有位夫人姓林,听说是个百里挑一的美人儿,卫将军极是疼爱他的那位夫人,而那位卫夫人又与你陈子期结为姐弟,你这个义弟在卫夫人心里也是极其重要的,一座城算什么?再加上被你们俘虏的我军将士才能显得出你陈子期的重要不是吗?”   只是他没想到是顾恒顾将军来与他谈判,他以为来的人会是卫将军的,毕竟他押来的人可是他妻弟。   陈子期咤咤舌,这虢国的细作也是好生厉害,竟将他的底细都摸的一清二楚了。   杜文云见陈子期说话中气还挺足,十分关心道:“子期,你有没有事?你若有事,受了伤或是让他们折磨了你,我们便中止这次谈判,让他们把你医治到活蹦乱跳才来找我们说话。”   “就是,子期,你有没有事?”顾恒也关心道。   陈子期见姐夫和顾兄都关心他有无伤势,幸福一笑道:“我没事,他们不敢打我,打了我他们怎么拿我拿判?虽然我们叫他们虢狗,但他们并不笨。”   虢国使臣见陈子期公然侮辱他们,嘴角一抽,有些气打上来,脸色阴沉道:“我虢国也是礼仪之邦,自不会做有辱国门,有失国体之事。”   陈子期吐了吐舌头,他刚才的确有些逞口舌之快了,没想到被这个使臣抓到把柄将他暗讽了一句。   “这位使臣,既我的人没事,你所提的条件我都答应,你放了他吧。”顾恒才不管什么国门不国门,国体不国体的,他来就是把陈子期带回去的,至于虢国提什么条件,他都答应,反正他们有自信能打败虢军一次就能打败他们第二次。   虢国使臣见顾恒如此爽快,一时怔住。   “我……我们要进城接管南通城,而且你们将我军的所有将士送回后,我们便放了陈子期。”   “好好,都依你。”顾恒没那么罗嗦,“那你们现在就随我进城接管吧,至于你们的将士,我这就让人去清点。”   说完朝杜文云一撇,杜文云就骑马去了。   一切很顺利,归还了南通城和两万多将士后,陈子期安然无恙的被放了,顾恒拍了拍他的肩,问道:“怎么样?没吃苦吧?”   陈子期苦笑道:“苦到是没吃,只是我真的没想到我竟这么值钱,抵一座城也就算了,还能抵那么多人命。”   “那些都是小意思,重要是你安全回来。”顾恒笑道。   “子期,快回去吧,你姐姐担心死你了。”杜文云道。   “还有你那位义姐,若不是她开口我可没那么大权力用一座城来换你。”顾恒提醒陈子期可别忘了他的那位义姐。   “顾兄,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我义姐竟这样看重我,用一座城来换我,当时我听到虢国人开出条件时,我觉得他们简直是天方夜谭,没想到我那义姐还真舍得。”陈子期意外又惊喜。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那义姐什么时候不把你的命当命了?”顾恒觉得这小子死没良心,竟怀疑他义姐的为人。   “是是是,是我太意外了。”陈子期抓着脑袋道。   杜文云见他们还在嘻笑,有些着急的又想去提醒一遍时,突然有人攥了攥他衣角,转过头一看,竟是孟玲,杜文云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孟玲微微一笑,“大姐让我来的,她不放心你们,就让我来保护你们了。”   “子圆总是这样为我着想。”杜文云感动道。   孟玲嗯了一声,朝杜文云点了点头。   陈子期回到姐夫所住的地方,一进门,他姐姐陈子圆便拉着他急急的问道:“有没有受伤?他们有没有打你?”   陈子期转了两个圈,笑道:“姐,我好好的。”   “好好的就好,你真要吓死我了。”陈子圆赶紧给陈子期倒了杯水,让他缓缓神。   安然见陈子期没破一块皮没少一斤肉,便嘲讽他道:“子圆,你不用担心他有没有受伤,他一个大男人受点伤再正常不过了,我到担心他被人抓了后被虢国的哪位公主郡主的看上,抢去做面首了。”   “噗……”陈子期刚喝的一口茶喷了出来。   安然见他反应这么大,惊奇的问道:“真失身了?” 第206章 他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武器?   陈子期幽怨的看着安然,“义姐,我被人抓了还不够惨,你还要挖苦我?”   安然见他这么紧张,还想再挖苦他几句,陈香走进来,“婉姐姐,季家来人了。”   “嗯?”安然打了个问号,后反应过来,“哦,季老一家都没事吧?”   陈香看到陈子期,没来得及回答安然,只向陈子期问道:“你还好吧?”   “还好,谢谢关心。”陈子期点头以示感谢。   陈香见陈子期依旧对自己淡淡的,便也没说什么,只对安然道:“婉姐姐,你自己去看吧。”   “好。”安然拍了拍陈子期,“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   “义姐慢走。”陈子期朝安然温柔一笑。   出了杜家院子,安然见香儿刚才的样子似乎还没忘记子期,便道:“怎么?还没放下?”   “婉姐姐说什么呢?早放下了,我刚才不过是朋友间的礼貌问候罢了。”陈香笑得有些勉强。   “你呀,根本就藏不住事,你的神态都出卖你了。”安然笑道。   “出卖了又如何?我都已是有夫之妇了,再曾喜欢,也是配不上。”陈香也不怕在婉姐姐的面前表露真实。   “其实呢,像陈子期这样居无定所的大帅哥,也只能让女子向往向往,真正成婚过日子还是不适用,你说呢?”安然笑着问道。   陈香一撇脑袋,“婉姐姐说的是,我就是对他只是向往,踏实过日子的还是顾昀。”   “顾昀都走了十余日了,也不知道办好了定洲之事了没?按理说应该快回来了。”安然道。   陈香摇了摇头,“谁知道呢,他办好了肯定会回来的,没回来应该是没办完事吧。”   “他走了这么久你想不想他?”安然问。   “想啊。”陈香点了点头。   安然见香儿嘴上说着想,脸上却很平静,不像刚看到陈子期那般激动,这香儿,果然是少女初恋最难忘怀呀。   不过安然也不担心他们,香儿喜欢子期的事顾昀是知道的,陈子期对香儿无感更是众所周知,顾昀是真心喜欢香儿,时间久了,香儿一定会把心思放在顾昀身上的,毕竟顾昀是个过日子的好男人。   俩姐妹来到将军府,见只有一辆马车,便问:“季老家的人都接来了吗?”   负责去京城接人的姜河道:“哪还有什么人啊,季老一家都遭了难,就只剩下一孙女被藏在暗格中逃过一劫,我们赶去的时候,这孩子奄奄一息,差点活活饿死在暗格里。。“   “那现在那孩子沒事了吧?”安然问道。   “已经没事了。”姜河道:“现正在季老房中陪着她祖父呢。”   “我去看看。”安然急急走了几步顿住,“对了,刘嫣呢?你们没把她带回来。”   “去了林宅,屋里空无一人,刘嫣根本就不在,问了左邻右舍,他们也不清楚刘嫣跑哪去了,现在京城乱作一团,根本无从找起。”姜河皱着眉头道:“嫂子,对不起啊,没帮你把人带回来。”   “不关你们的事。”安然挺担心刘嫣的安危,可人沒找到她也沒法再派人去一趟京城找,现在到处兵荒马乱,皇上一死,各郡王开始集结兵马,都对京城虎视眈眈,争权夺利了。   皇权争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京城很快便会沦为战场,她总不能让弟兄们为了她一个义女而去送死吧?   刘嫣真不该跑的,难道她就不相信她干娘不会派人去救她吗?   说到底还是她失误,不该把刘嫣送去京城,希望她能平安。   季老在他孙女季离的喂药下喝了几口,便再也喝不下了,安然每天都来探望季老,看着他一天天消瘦下去,瘦到人都已经脱了形,安然实在于心不忍,劝道:“季老,好好喝药吧,你看孩子看到您这样都哭了,为了自己的孙女您也要重新振动起来呀。”   “离儿,去见过卫夫人。”季老有气无力道。   季离放下药碗,朝安然福了福身:“季离见过卫夫人,谢谢卫夫人救我祖父和小女一命。”   “你这孩子,客气什么,你我两家交情,不用谢的。”安然扶起季离,这姑娘十三四岁的年龄,肤如凝脂,柔柔弱弱,看着就让人心疼,安然将她环在怀里,“离儿,回到这里了,以后就不用再害怕了。”   季离眼泪顿时掉了下来,卫夫人待她如同母亲一般温柔,她想她母亲了。   “卫夫人,离儿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季老见卫夫人这般喜欢他孙女,便托孤道。   安然沒听懂季老的意思,一口答应道:“放心吧,季老,我一定好好照离儿的。”   “嗯。”季老轻轻点头,打发屋子里的人道:“我累了,想休息一下,你们晚点再来看我吧。”   “那好,我们晚点再来看您。”顾夫人扶着季老躺好,捻好被子,嘱咐道:“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把身体养好才是要紧。”   “谢谢!”季老道了一声谢后就闭上眼睛。乐书吧   大家不好吵季老休息,轻轻的退出房间,顾夫人邀安然她们去暖阁坐坐,端了茶水点心上来,对安然道:“卫夫人,今日季老见了离儿,气色好多了,也肯吃药了,照这样调养下去,季老很快便能下床了。”   “是啊,自太子薨后,季老就一病不起,生无可恋,我是真担心他撑不住,还好,还好。”安然松了口气道。   “可不是,卫夫人你都不知道,自照看季老的病以来,我这心一直都是提着的,沒睡过一个好觉。”   “辛苦你了。”   “辛苦谈不上,我就希望季老能好起来……”   “不好了,快来人啊,季老自尽了!”未等顾夫人说完,外面传来一小厮急促的叫声。   “啥?”顾夫人跳起就跑,“我的个天呢,老爷子咋这么看不开呢?”   安然也追了上去。   当大家赶到时,季老已经断气了,刀入心脏,神仙也救不回,季老是一心求死。   “祖父……”季离受不住打击,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安然抱住季离,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季老一直强撑着,他是在等京中家里的消息啊,他的心里早就没有生存念头,唯一记挂的也就是家里消息,她不应该让姜河找到季离就让他爷孙俩见面的,季老虽心里清楚家中肯定遭变故,但多少还是有些希望,如今确定家里人遭了难,原本生无可恋之人还不更心如死灰?是她害死了季老,她为什么不骗季老?就说……就说他家的人都逃了,没有消息,至少季老不会自尽了,他还能撑下去。   顾恒得知消息赶来,抹着眼泪道:“季老您这是何苦呢……”   “他不想太子一人独自上路,早就想下去陪他,只是一直放不下家中消息,强撑着,也是我考虑不周,不该让季老得知家中遭难之事。”安然哭道。   “不关你事,季老一心求死,义姐你再考虑周全也是瞒得了今日瞒不了明日。”陈子期见安然伤心,拿出手帕递给她,深深叹了一口气道。   “等季涵季隐回来,我该怎么跟他们交待呀?”安然接过手帕懊悔的望着陈子期道。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陈子期伸手想将义姐搂进怀里安慰,发现这样做太过界越,改成轻轻拍了拍安然的背安慰道。   人死不能复生,安然再伤心也是无能为力,只能与顾夫人一起打理季老的后事,与太子殿下葬在一起。   刘嫣被崔茂带出京城,两人一路逃到西宁,刘嫣不明白这位崔大人为何而逃,就问:“皇宫侍卫为什么要追杀你?你不是跟他们一伙的吗?”   皇上被刺的那日她也上街了,看到这位崔大人骑在马上与宫中侍卫们在一起,那些人很敬重他的,怎么一转眼就追杀他呢?   “你不懂。”崔茂朝刘嫣笑笑,“跑了一天,饿了吧,我们去吃点东西。”   “嗯。”刘嫣一听可以吃东西,眉笑眼开。   将刘嫣抱下马,崔茂习惯去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兵符,禁卫军追杀他无非是冲着他身上的兵符来的,皇上遇刺那日,他看到了小滋,只是……他不愿再救皇上了。   崔茂向小二点了几道菜,要了两碗米饭,两人就狼吞虎咽,吃的差不多时,刘嫣问:“崔大人,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崔茂想了想,“去找一个人。”   “你朋友吗?”刘嫣问。   崔茂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是,一个仇人。”   “啊?你都这样了,你还找你仇人报仇啊?”   “沒说要找他报仇。”崔茂笑了笑道。   他到是想找崔炎报仇,可他身边有七八万大军围着,想报仇谈何容易。   “不找他报仇那你还找他?”刘嫣不明白道。   “知己知彼。”崔茂很耐心的回道。   “不懂。”刘嫣抬头朝崔茂甜甜一笑道。   “你不需要懂。”崔茂温柔的在刘嫣头上轻轻拍了拍,柔声道:“吃饱了我们赶路吧。”   “嗯。”刘嫣骑马虽坐着屁股疼,但可以靠在崔大人的怀里,崔大人还怕她摔下马去,将她与他绑在一起呢,这个崔大人对她太好了。   到达一个叫平溪镇的地方,崔茂拉紧缰绳,刘嫣见前方正在打仗,便皱着眉头道:“我们过不去了。”   “我们不过去。”崔茂紧紧的盯着前方战事,见崔炎的大军发起猛烈攻击,很快平溪镇便要攻下,不禁惊讶道:“他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武器?”   “炸弹吗?那是我干娘制作出来的,难道这些人是我干爹的人?”刘嫣问道。   “嫣儿。”崔茂一听那武器是林婉儿制出来的东西,忙道:“你愿意为我回南境到你干娘那帮我拿到这炸弹的制作方法吗?”   “可以呀,只要能帮到崔大人,嫣儿什么事都愿做。”崔大人是这世上唯一对她好的人,刘嫣不仅感激,更是心生情意。 第207章 如此有优势难道顾将军没信心了?   丧事一桩接着一桩,安然的心情低到极点,恨骂道:“都是那万恶的郑惠皇上,若不是他将这个国家搅得一团乱,又怎么会死这么多人?”   “义姐,你骂他有什么用,他已经死了。”陈子期拍了拍安然以示安慰,“季老人已经去了,别难过了。”   安然气消不了,“还好他是去了,否则我定要反了这个朝庭,哼!”   陈子期见义姐如此有魄力,不禁佩服,“义姐果然是女中豪杰。”   “别拍我马屁。”安然白了一眼陈子期,“我现在烦着呢,季老过世,我回家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姐夫提起这事,太子的死,卫临已经深受打击了,季老这一突然没了,真不知道卫临知道后又会什么反应?”   “男子汉大丈夫,什么风浪没见过?卫将军不会有事的。”陈子期陪着安然回家,边走边问:“义姐,你怎么舍得将南通城拿来换我啊?还有那些虢军俘虏,我一个人的命值吗?”   “你这说的什么话,怎么就不值了?你是我义弟,救你别说一座城,就是十座城我也舍得……”   陈子期见义姐说的如此真城,刚要高兴,只听义姐呵呵冷笑了下继续道:“放心吧,虢国的那些人是拿不走南通城的,我们虽管辖他们时间不长,但也是对南通城的百姓一视同仁,而且不仅给他们饭吃还保证他们人身安全,虢军?哼!他们就是一群吸血的水蛭,不出一个月,南通城的百姓和那些被俘过的兵定反。”   “那义姐之所以舍得用南通城和俘兵救我就是算准了他们会反所以才舍得的是吗?”陈子期郁闷的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吧,但你有难义姐也定然不会不管的。”安然回道。   “我要的不是这个答案。”陈子期急道:“我……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义姐心中到底分量如何?”   “亲弟弟啊。”安然不明白陈子期为何而急?   陈子期真想说我并不想做你弟弟,唉……不想做也是做了,下辈子吧。   “好吧,义姐如此护我,以后子期定要好好护着义姐。”陈子期无可奈何道。   “乖。”安然欣慰的拍了拍陈子期的俊脸,笑道:“姐姐没白疼你一场。”   陈子期脸红了红,目光柔情看着安然,安然才没注意陈子期的表情呢,她急着回家,一路想着等下到了家里她该怎么跟卫临开口季老过世之事。   马儿慢蹬蹬地走到卫家大门口,安然将马绑在屋外的一棵树上,径自朝家里走,卫临正坐在院中抱着雪儿一言不发,而雪儿舞动双手在他爹爹的身上乱挥乱抓,卫临低头看她时,雪儿伸手就攥了她爹的一缕头发,将卫临的发髻都弄乱了。   安然强颜欢笑,“卫临,我回来了。”   卫临抬起头,看到安然,只是淡淡回应了声。   “卫将军,我也回来了。”陈子期朝卫临挥挥手,一副你惊不惊喜的表情。   卫临懒得搭理他,继续看着怀里的雪儿。   陈子期见卫临如此冷淡,便问安然:“他怎么了?”   安然苦笑道:“受刺激了,把自己自闭了,看他这样,季老的事我们还是别跟他说了。”   “自闭?”陈子期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堂堂大将军竟如此受不住打击?”   “你不懂,卫临看似是一强者,似乎没什么东西可以打~倒他,但他内心柔软,他看到太子殿下那小小的人儿化成一具尸体,他内心受到很大的重创,他已是身为人父之人,最是见不得孩子的尸体,我能理解。”安然皱着眉轻声道。   “那就让他这样?”陈子期问。   “慢慢想办法吧。”卫临这样,安然也没了主意,只能让卫临自己振动起来。   “我到有个好办法。”陈子期道。   “什么办法?”安然问。   “卫将军不是一向喜欢嫉妒我吗?怕我们俩个走得太近,总爱吃醋,义姐,不如我们俩亲密些,刺激刺激一下卫将军,说不定他就振动起来了?”   安然想了想,“嗯,这也不失为一计。”   “那就这么办。”陈子期见安然同意,明正言顺的就把安然勾了过来,将她揽进怀里。   “你干什么?”安然刚要打陈子期,只见陈子期指了指卫临,安然一看,卫临看到他们亲密,竟皱眉了。   这效果有用。7问   “子期,你在虢国受苦了,现下回来了,姐姐给你做好吃的帮你压压惊。”安然故意让卫临听到,还当着他的面帮陈子期整理衣服。   陈子期一脸受用,“我陪你一块做饭吧。”   “好啊。”安然刚要挽着陈子期的胳膊,就被大步走来的卫临一把拉开,还将怀里的雪儿放到陈子期的手上,“你带孩子,我陪娘子去做饭。”   真奏效啊?   安然没想到卫临还会吃陈子期的醋,太好玩了。   陈子期撇了撇嘴,没意思,才开始就结束了,卫临这也太不经不住玩了。   唉,谁让他出生晚,跟义姐没情缘,让卫临抢了先,只能认命了。   吃过晚饭,安然就被卫临攥进了房间,一堆的碗留给陈子期去洗了。   “卫临。”安然觉得季老的事还是要告诉他的,便放柔声道:“我知道你最近因为太子薨视,你心里特别难受,可你也不能就这么消极自闭下去呀,我很担心你,顾恒处理军务都忙的快脚不沾地了,京城皇上也被小滋刺杀了,郫国乱了,你若再不振作,怎么对得起太子殿下和季老的重托?他们一直期望郫国边境稳定,能够平息朝政内乱,还黎明百姓一个国泰民安,他们做不到,难道你就不想去帮他们完成这个心愿吗?”   “娘子,季老是不是走了?”卫临平静的问道。   “你……你知道了?”大娘说卫临一整天呆在家里照顾雪儿没出门啊,他怎么就知道了?   “你回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而且……”卫临长叹一口气道:“季老与司徒将军发小长大,感情深厚,司徒将军就太子殿下这么一个外甥,太子殿下死了,季老心中自是愧对司徒将军……”   “唉……为什么这个世上重情重义之人反而活不下去呢?”安然气愤的捶了一下桌子发泄道。   卫临拿起安然的手,轻轻摸了摸,生怕她把自己弄疼了。   “卫临,反了吧,反了这个朝庭,还世间一个太平。”安然将心中的话道了出来。   她是恨极了这个让百姓生灵涂炭的朝庭,不如推翻建立新朝,还百姓一个安宁世道。   卫临惊讶的望着安然,安然见卫临犹豫,便问:“难道现在朝堂还有值得你忠心的人吗?”   “没有。”太子殿下都死了,谁还值得他辅佐上位?   “那还犹豫什么?”安然问。   “我不是犹豫,我只是没想到娘子你竟如此石破天惊拿得定主意。”娘子一次又一次的惊语让卫临实在找不出曾经婉儿那柔弱的感觉了。   “历经了那么多事,如果我还像以前那样柔柔弱弱,咱们卫家岂不是以后由着让人宰割吗?听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说,各郡王都开始集结兵马,崔炎也准备攻向京城,若是让他们占据京城,坐位称皇,这郫国百姓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那些人谁会勤政爱民?这片大陆向来频频更新换代,皇上国朝换了一茬又一茬,天下百姓都盼着战火平息天下一统,再无战乱,子孙后代能免受苦难,大家安居乐业,卫临,你饱读诗书,最是懂圣人治国之道,你又文武双全,兵马在手,你难道就不想为天下百姓心愿尽一份自己的心力吗?”   “我……有想过……”   “好,那我们就做!”安然不等卫临把话讲完就截断了,卫临有想过就好,他们有十几万大军,又有她研制的炸弹,打进京城,最多两个月时间。   正当安然自信满满规划未来时,顾恒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大概是在门外听到他们夫妻间的对话,叹了一口气道:“卫临,弟妹,只怕我们想攻进京城不会那么容易了。”   安然见是顾恒来了,忙打开房门,请他进屋,“怎么了?”   顾恒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完道:“具探子回报,弟妹你研制出来的炸弹崔炎也做出来了,他一日间便攻破平溪和垒堡两大重镇,约摸半个来月便一路破城直入京城了。弟妹,我就不懂了,你严防死守南境,各方来我们南境想探消息的细作都被你抓了,而且上次孔木抓的细作虽然是崔炎的人,但他不是什么也没探出来就抓了吗?甚至你还将计就计的让冯榷打入他们的内部,崔炎他们是怎么做出来与我们一样有威力的炸弹的?”   看到满脸问号的顾恒,安然只得心虚承认,“上次去落英山,崔炎送我们好几车金银珠宝,我一高兴就赏了他们一筐炸弹,许是他们精心研制,被研究出来了吧。”   安然也没想到自己送的那一筐炸弹竟让崔炎偷学了去,早知道她就不贪那几车的财了。   顾恒闻言,怪卫临,“你怎么不拦着弟妹?”   “顾兄,你别怪卫临,他拦了,是我贪财。”安然自己犯的错自己承担。   “那现在怎么办?”顾恒问。   “什么怎么办?他有炸弹我们也有,势均力敌,大不了拼杀罢了。”卫临很不在乎的道。   “就是,崔炎充其量不过八万多人,我们有十几万,定洲北境南境三面夹攻,难道我们还怕打不过那个崔炎?”陈子期洗完碗连手都没擦就过来发表自己的看法,“如此有优势难道顾将军没信心了?”   “我哪是没信心,我只是……只是担心兄弟们在战场上伤亡过大罢了。”顾恒红着脸道。 第208章 那女人现在日子过得可是舒心呢   四人在房里又聊了会,见时辰不早,卫临道:“顾兄,天色不早了,就别回去了,在我这里睡一晚,明日我便同你一起去料理季老的后事。”   “行。”顾恒高兴的答应,看到卫临终于振作,也不枉他这段时间辛苦。   “那我去给你准备一间厢房。”安然起身道。   “不用了,弟妹。”顾恒拦着安然,笑了笑道:“就一晚,我跟子期挤一挤就行了。”   “你跟我挤什么呀。”陈子期一脸嫌弃道。   “你怕什么?你长得再好看,爷也没有断袖之癖,我跟你挤,是因为明日卫兄要处理军务,让你在虢国晃荡了这么久,总该跟我说说虢国之事我也好知晓一些明日好应对大将军问话吧?”顾恒白了一眼陈子期道。   陈子期讪讪道:“我回来这么久你也没问我。”   “你说这话咋就这么欠揍呢?你一回来,就去见你亲姐姐,卫兄不在,我军中事务忙的脚朝天,家中又遇季老一事,我哪有时间问你呀?”顾恒说着就打。   陈子期只得受了,“行了,行了,不是要跟我挤吗?那走吧。”   “去给我打盆热水来,爷要烫脚。”顾恒得理不饶人道。   “是,顾将军,小的这就给你端来。”陈子期说的咬牙切齿,就往厨房去了。   卫临笑着摇了摇头,“这俩人。”   安然因为贪财一事将自己的制的土制炸弹泄了出去,心中很是愧疚,真想抽自子一耳刮子。   卫临见娘子似乎还在为崔炎制成炸弹的事内疚,便上前抱着她道:“娘子,不用难过的,崔炎他能仿制出娘子做出来的武器也没什么,虽说娘子的那炸弹是有些厉害,但也不是真的就威力十足不能破,那炸弹扔出去,炸伤范围也就两三人之距罢了,若将兵阵间隔排开大点,根本就伤不到了,而且你放的辣椒,用个湿布就能破解了,所以崔炎有你仿制的武器,为夫也不怕他。”   安然知道卫临是安慰她,但自己犯下的错就是犯下的错,刚还信心十足的劝说卫临进军京城,解百姓之苦呢,现在崔炎的实力也不差与南境大军,而且他们已经开始向京城一路进攻了,卫临再带军攻打,与崔炎对决,就像顾恒说的,兄弟们会死伤一片,安然于心不忍。   “好了,娘子,为夫真的不是吹牛,别说我们手里还有娘子的炸弹,就算没有,为夫也能打羸崔炎,信我。”卫临见娘子还是愁着眉头,心疼的去柔她眉心。   “对不起啊,卫临,我应该听你的,不该要那些金银财宝的。”安然以后再也不敢贪财了。   “干嘛对不起?娘子收下那些金银财宝也是为了南境百姓日子好远一些,南境之所以军民同心,不都是娘子体恤百姓,处处为大家生计而想,南境百姓哪个不夸卫夫人好?如同上天派下来的救苦救难的观士音菩萨一般慈悲心肠。”   “你就会哄我。”尽管卫临有信心,但安然还是心里难过,说道:“我体恤百姓,也是因为南境历年来承受过太多战火之苦了,我只希望能让南境百姓安居乐业,不负边境将士戍边辛苦,军民一心共抗外敌,为世代子孙挣一个太平盛世,结果自己规划的美好期望,自己蠢的打破了,若不是大方的送了一筐炸弹出去,他们也研制不出我做的炸弹,人啊,真不能得意忘形,否则就是极乐生悲,害了你们。”   “什么叫你害了我们?难道娘子不为我们制出炸弹我们这些将士就打不羸仗了吗?上次卫国卫洲卫城还跟我抱怨,说打虢军一点意思都没有,用娘的炸弹丢了一轮,他们就乖乖的投降没了战力,举起的刀都没办法落,仗打的一点都不痛快,以后不用炸弹了。”   “这三个孩子,被你带的就知道打打杀杀,仗要怎么打才痛快?难道非要流血牺牲才痛快,刀砍在身上不痛是吗?”安然气道。   “是是是,刀砍在身上自然是痛,明日我便让他们三个回家,整日在军营里厮混都学了些什么?小小年纪还想举刀杀敌,太不像话了,不知道他们的娘会担心的吗?”卫临轻抚着安然的后背,“娘子别生气。”   安然见卫临一个劲的给她顺气,哭笑不得,“我不是生咱们三个儿子的气,我是生我自己的气。”   “自己有什么好气。”卫临故意在安然面前打了个哈欠,道:“娘子,我带了一天雪儿,又说了这么多话,真的好累了,明日一大早还得跟顾兄去料理季老的后事呢,还有军营我也好些天没去呢,肯定很多事堆着,我们睡觉吧。”   “嗯。”安然见卫临确实累了,倒了一杯茶给他,“口渴就喝点水再睡,现在大冬天的,最易口干舌燥,润润喉咙,明日你去忙,肯定是有很多事要忙的。”   “谢谢娘子。”卫临接过就一口气喝完了。万书楼   翌日。   安然醒来的时候卫临早就起床走了,安然陪大娘吃了早饭,有些没脸去将军府帮忙,兄弟们怕是已经知道崔炎研制出炸弹在平溪和垒保两大重镇大获全胜的消息了,兄弟们心里肯定恨死她了,本来攻进京城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现在是搬石头给自己堵路了,自己真的好傻啊。   “咦?婉娘?今日怎么得闲在家?平日里都是看你忙得不见人影的。”韩大婶挺着大肚子来家里找杨柳儿说话,看到安然实在惊讶。   安然起身过去扶她,“快生了吧?”   “嗯,算算日子是快了,大概也就半个来月的时间吧。”韩大婶挪着笨重的身子坐下道。   “那胎像如何?”安然关心道。   “何大夫一直给我把着脉呢,说一切安好,就是我这年纪有些大了,怕是生的时候有些吃力,咳,吃什么力呀,又不是没生过。”韩大婶一点也不在意。   安然道:“那你也不能马虎,我瞧着你的胎还挺大的,你呀,可别贪嘴,将胎儿养太大了,就算你再生过也是吃亏的,你可别不再意,再说你都多少年没生过了,还是多听听何大夫的话,他说的决不会有错的。”   “听着呢。”韩大婶笑笑,怎么所有人都劝她别贪嘴呢?她是孕妇,确实是想吃这个想吃那个,以前嫁给成儿爹的时候,家境贫寒,是得吃是没办法,如今这日子想吃什么没有?而且这孩子又是她与严颇第一个孩子,定要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给他严家才算对得起严颇对她的一片深情才是。   “那就好。”安然也有些日子没和韩大婶聊聊天了,左右自己磨蹭着不想去将军府,那就不去吧,反正季老的后事有卫临和顾恒打理着,她们这些女人也帮不上什么帮。   “婉娘,你这段时间忙,每次回村都是早出晚归的,没见过虞桂平吧?”韩大婶问道。   “没有,你们我都很少见,哪有时间见她。”安然顺手在韩大婶的篮筐里拿了一副未绣完的牡丹帮着她绣起来回道。   “那女人现在日子过得可是舒心呢。”韩大婶边刺绣边鄙夷道。   “怎么个舒心法?”安然问。   “柳儿姐姐,你没跟婉娘说这事啊?”韩大婶惊讶的问杨柳儿道。   杨柳儿嗨了一声,“婉儿每天忙的跟什么似的,跟她说这事干嘛,虞桂平过的如何关我卫家何事。”   “也是。”韩大婶点头道:“主要也是因为柳儿姐姐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是个嘴碎之人,自是听到一些事,也只是听听就过,不像我们,闲着家里没事,就喜欢听听一些新闻趣事,唠唠别人的家长里短。”   “韩妹妹说这个做什么?什么大户人家小姐,你不也是官宦小姐吗?咱俩就别谁笑谁了好吗?我是真瞧着婉儿做大事,不喜欢将村里的一些事说给婉儿听罢了。”杨柳儿道。   “虞桂平怎么了?听你俩的口气那女人是不是又作……做什么出格的事了?”安然想说作妖,但这现词一冒出,她们二人又要怔好一会,为了能让聊天顺利进行下去,安然只得改口。   “韩大婶,我大娘不说,你就说嘛。”安然一脸八卦道。   “她呀,拿了你的三十两白银,又将冯榷置下的田地卖了,从外面买了一个体壮如牛的汉子回来,俩人天天关着门躲在屋里,有天我趴她家的屋角听了会,呀,那女人,全是污言淫语,不堪入耳。”韩大婶摆了摆手,一脸的恶心。   “她买汉子?”安然闻言也没怎么惊讶,这女人本就是个不安份的,如今冯榷不在,冯榷的姑娘嫁了人,冯家可不就是她的了吗?买个汉子有什么稀奇的。   “等冯榷从牢里出来,见这***这样败他家产,怕是要将她打死。”韩大婶恨恨道:“婉娘,你当初就不该将冯榷抓了,就应该让他毒死虞桂平的,咱们这个村都被她弄成什么样子了,伤风败俗,教坏孩子。这也是我们这里,若是换作别的村,有耆老族长的,像虞桂平这样不守妇道的,那是要抓起来浸猪笼的。”   “行了,行了,虞桂平怎么样那也是她的事,你气什么,只是冯榷……”冯榷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了,“她也乌烟瘴气不了多久的,她虽有个几十两银子,难道还能过一辈子不成?迟早是要用完的,等用完了银子,她吃什么?总有她可怜的时候,你还怕她不遭报应?”   “就是,韩大婶,你气什么?左右虞桂平花的不是你家的银子,不是你供她养野男人,你这般义愤填膺做什么?”刘嫣回来后,在门外听了好一会儿了,她那娘虽是个不堪的,但也不允许韩大婶这样嚼舌根子。 第209章 您教教我这个火药怎么做吧   “嫣儿?你回来了?”安然惊喜的上前握住刘嫣的手,激动的眼眶红了红,“你平安回来就好,干娘派了人去找你,他们说你不在,急死我了。”   将刘嫣一个人扔在京城,让她独自面对京城大乱,她一定吓坏了。   好在老天有眼,让她平安回来了。   “干娘。”刘嫣虽面上恭恭敬敬的对安然喊了一声干娘,心里实则对她的关心不屑一顾,她爹就是这个女人害死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她总有一天会杀了这女人为父报仇的。   “还好,还好,没受一点伤。”刘嫣除了人有些憔悴外,没伤一点皮,安然便放心了。   韩大婶见刘嫣拿眼狠狠的瞪她,心里的怒火就像干柴架上火上一样蹭地就窜了起来,“怎么?你娘做了那么伤风败俗不要脸的事情出来还不让别人说了?”   要不是看在婉娘的面上韩大婶还想加一句一家子的不要脸。   刘嫣见这韩大婶一点也不惧她,心中有恨可也没她这般理直气壮,忍了又忍,将心火压了下去气道:“她不是我娘,我娘只有眼前这位干娘。”   “行了,行了,你们少说两句,嫣儿,韩大婶一向心直口快,她只是对事不对人,你别怪她,韩大婶,你也别气了,虞桂平是什么人我们早就知道了,你就别再说她了,我们过我们的日子,嫣儿跟你生气,也是她实在是没办法,嫣儿有那样一个娘,她心里比谁都难过,偏又摆脱不了血缘关系,你也要理解理解一下她。”安然和事佬的为两边说话。   韩大婶满脸不屑,看在婉娘的面上她也不愿跟这虞桂平生的下贱蹄子置气,拿起篮框,“柳儿姐姐,婉娘,我也绣的差不多了,先回去了。”   “好,我送你。”杨柳儿怕韩大婶挺着大肚子脚下不稳,便扶着她出了门。   安然见刘嫣还在气鼓鼓的,拿手戳了戳她,“别生气了,你娘的事现在传的十几里远都知道了,韩大婶也只是说了一嘴,你别介意。”   “干娘,我不是气她。”刘嫣突然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怎么了?是吓到了吗?”安然见刘嫣哭的伤心,便蹲下问道。   “干娘,嫣儿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刘嫣抱着安然哭的更凶了。   安然抚着刘嫣的后背内疚道:“干娘知道,是干娘不好,不该将你一个人送去京城,原以为是想让你避避风头,没想到京城却出了那么大的乱子,吓到你了,好在你这孩子机灵,还知道回家,没事了,没事了。”   刘嫣趴在安然肩头上只管哭,心里却是恨着,恨的咬牙切齿,真想此刻将身上的那把崔大人送给她的匕首拔~出来刺进这女人的心窝,这样她就能替父报仇了。   可是,在她还没有给崔大人拿到这女人所制的炸弹武器,她只得先让这女人再多活几天。   “好了,好了,嫣儿,别哭了。”安然的肩膀让刘嫣给压酸了,扶起她起身,“逃了这么多天回到家,嫣儿饿了吧?干娘去给你做点吃的。”   “谢谢干娘。”刘嫣鼻子一抽一抽的。   杨柳儿送走韩大婶回来,听到她俩的谈话,接着婉儿就出来进了厨房忙活,那刘嫣拿了行李去了厢房,杨柳儿见这刘嫣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到是心安理得的让婉儿给她做吃的了。   她真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吗?要不是婉儿收她为义女,她能算什么呢?冯榷小妾还是外室?   做人连贵在自知都没有,这刘嫣还是不能将她留在家中。   “婉儿。”杨柳儿越来越觉得这个刘嫣心术不正,韩大婶虽说是嘴碎了些,喜欢聊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但她人还是不错的,刘嫣刚一回来就冲韩大婶发大火,连基本尊长的礼制都没有,将来留在卫家还不把家人闹得鸡飞狗跳,处处帮她收拾烂摊子?   韩大婶说的对,婉儿就算心善也要看人,这刘嫣连自爱都做不到,收她为义女岂不是给自己家里抹黑?将来雪儿还嫁不嫁人了?   “大娘。”安然烧水煮面。   “我帮你吧。”杨柳儿本想相劝,可也知道婉儿的为人,算了,还是等过一阵子再同婉儿说吧,那刘嫣好歹也是刚回来,先让她在家将养几日。   “好。”安然朝大娘温情一笑,又撒起娇来,“还是大娘好。”   “孩子气。”杨柳儿点了点安然的脑门,笑的比安然还开心。   面很快就煮好了,安然端进刘嫣的房里,放在桌上,“嫣儿,快吃。”   刘嫣看了看桌上的面,面条是用清水煮的,上面附着大蒜炒肉做的调味,若在以前,林婉儿这样待她,她还有几分感激,如今一想到这女人害死她爹,让她刘家家破人亡,刘嫣就想将那碗热腾腾的面泼到这女人的脸上。   “怎么了?你脸色这样不好。”安然见刘嫣面色阴沉,嘴巴也紧紧的抿着,便关心道:“是不是回来的路上遇到什么事了?”图播天下   刘嫣抬眼看着安然,良久,说了句:“没事,一路平安,我与一个商队逃出京城的,到了远阳洲府后,我便搭了顺路的马车回来了。”   “那商队现在在哪儿?干娘上门好好谢谢人家。”安然道。   “他们到远阳洲府就把我放下了,不会在远阳洲府逗留,说是要东上。”刘嫣有些紧张的道。   “哦。那商队真是好人,你没跟他们说你干爹是南境大将军吗?”安然奇怪的问。   刘嫣报了家门,送刘嫣回来的人一定会登门拜访,到不是为了想讨得什么好处,也是一种礼节。   “没有。”刘嫣摇了摇头,拿起筷子吃面。   “哦。”安然奇怪的看着刘嫣,换作平日,刘嫣肯定会自报家门的,这次遇到这样大的事怎反而掩饰身份了?   “那你慢慢吃,我还有事。”安然见刘嫣没话同她讲,便也不好再问就出来了,但心里觉得这次刘嫣回来似乎有些变了。   刘嫣大概是在房里睡了一觉,快到午后了才从屋里出来,看到安然便问道:“干娘,我干爹是不是在军营里呀?”   “是啊。”安然回道。   “哦,那干娘带我去军营吧,嫣儿回来理因去见见干爹的。”刘嫣过来求安然。   安然知道卫临并不喜欢刘嫣,见不见的也无所谓,反正等卫临回来也是能见的。   刘嫣见安然好像并不想带她去军营,只好摇着安然的手臂求她,“干娘,您就带我去吧,嫣儿都有一个多月没见着干爹了,实在想得紧,干娘……”   “好好好,我带你去。”安然被刘嫣缠得没办法,虽自己没脸见军营里的弟兄,可也躲不过去呀,还不如勇敢一点向大家承认错误呢。   “谢谢干娘。”刘嫣高兴起来。   安然牵来一匹马,让刘嫣坐在后面抱着她,然后跟大娘打招呼,“大娘,我去去就回来。”   杨柳儿看了眼刘嫣,心中不悦,但也不好阻止,只点头道:“去吧,早去早回,让那三个臭小子今天回来,又已经有两日不着家了。”   “欸,我这就去抓他们回家。”安然笑笑,夹紧马腹便朝村口而去。   杨柳儿见这个家里又剩她了,叹了一口气,想到那刘嫣吃了东西好像没拿碗出来,便进了厢房,看到桌上未收拾的碗筷,杨柳儿骂道:“这样邋遢的姑娘,将来可怎么嫁人?”   刘嫣的事她刚刚细细想过,像她这样做姑娘就失了身的人,将来也只能找个死了老婆没要求的鳏夫嫁了,可现在看到这人懒成这样,连自己吃的碗筷都不收拾的人,哪个男人要啊?   韩大婶说的对,婉儿真不该收她为义女。   从深山村到营地至少要骑两个时辰的马,安然到的时候,太阳都偏西了,有个士兵过来帮安然牵马,安然问:“你们大将军呢?”   “在帐里呢。”士兵回道。   “他一个人还是有很多人?”安然又问。   “好些人,全是外面来的,听说都是郡县的大人们,想与大将军借兵帮他们镇守自己的地方,大将军还有几位将军正与他们商量对策呢。”   “哦。”看样子她来的不是时候,“那嫣儿,还是等你干爹他们处理完军务我们再去看她吧。”   “好吧。”刘嫣脸上失落了一下,但她没忘记自己要来军营的目地,便又拉着安然的手道:“干娘,要不您带我去干爹的火药库看看吧,一直知道那火药是干娘研制出来的,可就是没见识过,干娘带我见见呗。”   “好,我带你去看看。”反正她也想改良一下炸弹的威力,正好去军库那做做实验。   刘嫣随着安然进了火药库,一股冲鼻的硫磺硝酸扑鼻而来,刘嫣捂住鼻子,皱着眉头左看看右看看。   安然让她自己玩,晚点再去她干爹的营帐,然后自己就扎进了一间单独的屋子里。   刘嫣看着这些人手脚很快的在安装火药,便求了一个人,“士兵叔叔,您教教我这个火药怎么做吧,好吗?”   那士兵见这姑娘是卫将军夫人带来的,便一口答应,“好啊,我教你。” 第210章 你家将军是不是受什么气了?   卫临处理完军务,正准备休息下再去巡一巡关防,外头值岗的士兵进来报大将军夫人来了,卫临忙问他娘子在哪儿,士兵回话,说大将军夫人在往火药库去了。   卫临忙拿了一件披衣匆匆出帐,刚一到火药库就被吓了个正着。   “干爹。”刘嫣看到卫临迎面就是一抱。   卫临躲闪不急,被他搂住了腰,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刘嫣差点让他直接一掌拍死。   “放开!”卫临黑沉着脸道。   刘嫣见卫临如此凶她,吓得当场松开了手,局促道:“干爹,嫣儿只是想给干爹一个惊喜,不想吓着了干爹,都是干女儿的错,干爹莫生气。”   卫临从来没把刘嫣当什么义女干女儿的,心里全是埋怨,娘子收她为义女也就罢了,咋还把她带来军营了呢?   “夫人呢,我夫人在哪儿。”卫临不去理会刘嫣直接喝问底下的人。   “回禀将军,夫人在器房里呢。”   卫临黑着脸忙去找娘子。   安然正研究火药的威力,门砰的一声就被推开了,安然吓了一跳,见是卫临,还以为他在帐里处理军务受了气,便笑道:“怎么了?处理军务不顺利跑我这儿来撒气了?”   “不是。”卫临气呼呼的坐到一边,不想理他娘子。   “那是怎么了?”安然见卫临真生气了,也顾不得在研究火药之事,走到卫临身边蹲下来看卫临的脸,笑得幸灾乐祸,“打小认识你,从来没见你生这么大气的,这是谁呀?竟能惹得我夫君动努,不简单呐。”   卫临被娘子梗得话也说不上来了。   “好好好,你消消气,等你气消了再同我讲话好吗?”安然与卫临夫妻多年,知道他是个什么脾气,对他再好不过的,只有她生卫临的气,从没有卫临生她的气,看样子是外面的人气着他了,先让他缓缓,缓好了自然会说。   良久,卫临自己就把这气给消化了,脸色也渐渐恢复正常,见娘子蹲着还一个劲的朝他瞧,被娘子巴眨的长羽睫眨的心都化了,捧着她五官精致的脸儿,在她脸上一亲,“好了,别这么看着我了,为夫没事了。”   “你还没告诉我刚为何生气呢?”安然笑问道。   “可能……可能是因为那些大人们全都来求我增兵,我心情烦燥所以就开门重了些,没事,没事了。”卫临吱吱唔唔道。   “哦。”安然鼓了鼓小脸,心想,你不说就算了,反正我出去也能查问的出来。   “娘子,你在捣鼓着什么呢?”卫临见桌上罢着好一些东西,便问道。   “我在研穷如何增加火药的威力,用竹筒制成的火药虽背带着简便,但杀伤力的确不大,所以在这里捣鼓了大半天也没成效,都怪我以前没好好学化学。”   “学化学?那是什么?”卫临问。   “哦……哦,没什么,那只是一本古书而已。”安然慌乱的解释道。   “古书?我怎么没听过有这本古书?”   “你当然没听过了,你弃文从军,哪还有时间看书,那本古书是我爹爹从一落魄书生那买来的,听说是本孤本,要不是那书生穷的实在没钱吃饭还舍不得卖呢,我爹也是看着那本古书讲的都是研制火药方面的东西,想着对你有用,便花了足足十两才买下来呢,结果你又不回家,所以那本书我就闲来无事看着。”安然胡乱一顿编造。   卫临越听越觉得娘子再撒谎,若是那本书真是老师买给他用的,就算他不回家,那老师也会想办法托人送来才是。   “那那本书呢?”   “丢了,你都没看到那本书自然是丢了,这世间不太平,小偷小摸的那么多,书都被人偷了。”安然叹了一口气道。   娘子越说越不着边了,她娘是何许人也,有哪个小偷敢到他家偷东西?   好吧,娘子一个劲的编话哄他,她不肯说就算了。   “娘子,我等下还要去兵器库巡查,你是在这里继续研究还是与我一同前往?”   “与你一起去吧,反正我左右也是遇到瓶颈了,再研究也是研穷不出来,还不如随你走走,说不定就想到办法了呢?”安然真后悔没有好好读书,不然学好化学不就能在这古代称王称霸了吗?   “那好,娘子我们走吧。”卫临起身。   出了器房,刘嫣迎上来,仰头看向卫临。   安然道:“嫣儿回来了,今日回家定要做顿好吃的为她接风才是。”   卫临脸上平平,只简单的点了个头。   “嫣儿,你在这里玩会,干娘和干爹去兵器库,等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就回去。”   “是,干娘。”刘嫣很乖巧的应道。   “我们走吧。”安然挽着卫临的手臂出去。   卫临见娘子亲密的挽着他,终于笑了。   刘嫣目送着他二人亲热的出门,心里简直是恨出了血,林婉儿,她是故意的,刚才她被干爹凶的时候,她故意躲在房里不出来,好让她出丑,自己在房里看笑话是吗?   好,让你看笑话,总有一天我刘嫣让你笑不出来。管家   “夫君,你看你笑的多好看,你以后要多笑笑知道吗?”刘嫣望着林婉儿挑逗卫临,还捏他的脸,气得拳头都握紧了。   这个林婉儿,就是个狐狸精转世的,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成何体统,她干爹也真是的,就吃林婉儿这套。   巡完兵器库,安然陪卫临回了营帐。   “咱们的兵器还是很充裕的。”安然帮卫临倒了杯水道。   “是啊,南境有自己的铁矿,各种兵器我们自己可以造。”卫临回着,接过水道了一声谢。   “可兵器再充裕比起火药,还是没什么优势。”安然道。   “火药虽厉害,但也不是万能的,两军交战靠的是士气,娘子不必忧心。”卫临怕娘子一直为火药之事内疚,便宽慰她道。   “卫临,你放心,我一定会再研究出有优势的武器给你们。”安然保证。   “为夫相信娘子。”卫临捏了捏安然的脸。   “大将军,顾将军请您过去一趟。”士兵进来时见大将军正与夫人调情,不过这种事在大将军和夫人身上见怪不怪了,只要是他俩在一起,他们这些没娶媳妇的男人都忍不住的艳羡,夫人美貌,将军疼爱,大家伙都说若是自己也能娶到像夫人一样貌美的娘子,谁不会好好疼着。   “好,我知道了。”卫临答应了士兵一声,然后转头问安然,“你随我一起去吗?”   安然摇头,“我就不去了,我还有别的事。”   “那好,我办完事就去火药库找你。”   “好。”安然揉了揉卫临的脸笑的一脸灿烂。   卫临出去,踢了那个还在看热闹的士兵一脚,那士兵笑呵呵的跟上。   “欸,小酩,你来。”安然待卫临走后,很好奇的朝站岗的小士兵招了招手。   小酩进来,不解的望着安然,安然问:“你家将军是不是受什么气了?”   “没有啊,将军能受什么气?将军不是好好的吗?还跟夫人你玩闹着。”小酩回答道。   “那就奇怪了,你家将军刚去火药库找我的时候生了好大的气呢。”安然认真的告诉小酩道:“我还以为是那些来求将军的大人们气着你家将军呢。”   “怎么可能,他们求助与将军,哪敢给气给将军受,那几个大人从进来到出去都是给将军赔笑的。”小酩实话实说道。   “哦。”安然摸了摸下巴,心想着,既然不是那些来求兵的大人们气着卫临了,那会是谁呢?   卫临难得生气,她定要好好查查。   “将军与那些大人们商谈完事后,他还去了哪里?”安然定要追查个水落石出。   “没去哪啊,我禀告将军说夫人您来了后,将军就直接去火药库找您了。”小酩答道。   那肯定是火药库的人气着卫临了。   安然查到线索后,就去火药库,为了给卫临留面子,安然进了器房就找了个人来问:“攀叔,刚将军来火药库时是不是动气了?”   攀叔道:“没有啊,将军哪里动气了?”   “不对呀。”都说卫临没动气,他怎么刚进器房的时候气呼呼的?安然想不明白。   “哦。”攀叔想起来,告诉安然道:“刚将军来的火药库的时候,嫣小姐为给将军一个惊喜,有点吓着将军了。”   “嫣儿吓着卫临了?”安然沉思。   嗯,卫临一向不太喜欢嫣儿,嫣儿小孩子气跟卫临玩闹,卫临自是烦燥,原来是这样。   “攀叔,我知道了,你出去帮我把嫣儿叫进来一下。”   “好的,夫人。”攀叔告退出去。   刘嫣进来,福了身后问道:“干娘找嫣儿可是有事?”   “嫣儿啊,刚听说你把你干爹吓着了?”安然问。   刘嫣脸色有些不好看,捏着衣角问:“干爹跟你说的吗?”   “他怎么会说这事,我只是跟你说下,你干爹这个人一板一眼,以后你呀还是别跟他玩闹了知道吗?刚你干爹生了好大的气。”安然道。   什么生气,林婉儿就是不想让她接近干爹,这个女人,竟以收我为义女,难道亲近干爹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刘嫣将手伸进衣里,想拔出那把匕首……   “啊,我知道了!”   安然突然惊呼,把刚摸到匕首的刘嫣吓了一跳。 第211章 明正言顺的把她打发了   “嫣儿,你先出去,干娘还有事做。”安然将刘嫣推了出去,然后关上门。   刘嫣满脸都是懵的,这女人发什么神经呢?   没一会,门又开了,安然叫道:“攀叔,攀叔,你过来一下。”   攀叔急急的跑来,行了一礼:“夫人找小人有何要事?”   “你帮我去兵器库找一些没有箭头的箭矢,我急着要用。”安然道。   “好。”攀叔领命出去了。   安然做好了一个箭头装火药的箭矢,急着想找人来试试效果,出门便看到正向火药库而来的卫洲,不等卫洲说话,安然一把抓住他,“你来太好了,你箭射的好,刚好帮娘试试这箭。”   卫洲不知道娘为何要让他试箭,他的箭法娘不是早见过了吗?百步穿扬啊。   “娘,爹让我来找你,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   “试完这个就回。”安然拉着卫洲就跑。   寻了一块偏僻的空地,安然让人找来一弓,将自己做好的箭矢交给卫洲:“你用力箭,看看能射多远。”   卫洲这才发现娘做的这箭与平时的箭不一样,这箭的头竟然不是用铁制做的。   “娘,您给我这箭矢有何用?这能有杀伤力吗?射出去怕是连只鸟儿都射不死。”   “你别管,你射就是,用你最大的力气,有多远射多远。”   “哦。”卫洲不情不愿的拉开了弓。   安然踢了他一脚,“没吃饭啊,让你用力。”   “是,娘。”卫洲这才不敢敷衍,将弓拉开,“娘,这样可以了吗?”   “满弓了吗?”   “拉到最满了。”   “好,你放。”   “嗖”的一声,箭矢划破天空,直射而去,在两百米处砰的一声就炸开了。   卫洲吓了一跳,“娘,怎么会爆炸?”   “才两百米。”安然有些不满意。   “娘,这是你又新研制的火药箭?”卫洲觉得他这娘简直神了,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回去吧。”安然失望道。   “娘,您做的那火药箭太厉害了,你怎么还一脸不高兴啊?”   “高兴什么呀。”安然道:“失败的试验,回去不许跟你爹爹他们说,才两百米的距离就炸了。”   “两百米也不错啊,以后爹打仗,光是这个火药箭就能打败敌军。”   “打败个屁呀,力气大的都能扔两百米,用减量才两百米,有什么好高兴的。臭小子不许跟你爹爹他们说啊,不然娘敲死你。”安然瞪了一眼卫洲,威胁道。   “好,不说,不说,娘想制成何效果才跟父亲说呢?”卫洲问。   “要能有五百米的射程才可以。”安然道:“可火药量减少了,杀伤力不够啊,真头疼。”   “我觉得娘太厉害了。”虽然娘对两百米的射程不满意,但卫洲是非常满意的,毕竟多了这火药箭太方便了,直接箭出去就炸开了,多省事啊。   又轻便的。   “娘子。”卫临听到响动急急的赶来,“刚是你在试火药吗?”   “是啊,但威力不够,还像以前那样。”安然见卫洲嘴唇蠢蠢欲动,又踢了他一脚。   “娘子不用焦心,慢慢研制,我相信以娘子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制出来的。”卫临生怕自己娘子累着了,忙上前安慰她。   “天都快黑了,我们回家吧,说好了今天咱们一家给嫣儿接风的,大娘怕是在家等急了。”   “好。”卫临过来扶住安然。   回到深山村,一家人吃了个便饭,卫临忙了一天,吃完饭便要回房去休息了,安然留下帮着大娘收拾碗筷。   刘嫣见干爹如此不理睬她,气的也回了房。   杨柳儿见这刘嫣气性是越来越大了,便对安然道:“婉儿,刘嫣这孩子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以前还会装装样子在家里勤快的很,现在,你看她做什么事?”追文   “大娘,算了,她刚回来,在京城又遇到大乱,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别跟她一般见识,大娘若是觉得在家辛苦,我明儿个就给大娘找几个帮手。”安然好脾气的道。   “找什么帮手啊,你叔叔的院里有下人呢,哪天没来帮我?还有,你叔叔屋里的几房姨娘今日也回来了,等会你去看看。”   “我那几个婶婶回家了?”   “是啊,她们说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就南境最安全,所以求着你叔叔也要回南境来住,你叔叔便把她们都接回来了。”杨柳儿边洗碗边道。   “接回来了好啊,咱这一家人更热闹了。”安然笑道。   “热闹是热闹,但又怕你那二婶要跟你那几个小婶婶闹腾了。”杨柳儿摇着头道。   “我那二婶,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是大夫人,若她真没有容妾室的心,我那几个小婶婶在林家哪还有容身之地,再说,有我那几个小婶婶来了,大娘您不就轻松点了吗?省得让我二婶总是闲着没事做老找你的茬,对吧?”安然用肩撞了一下她大娘,笑道。   “你这孩子,坏死了,哪有这样说长辈的。”杨柳儿边说边笑,“说得也是,你那二婶就是嘴巴不饶人,但心眼不坏,若是她心眼坏,你叔那几个姨娘哪敢跟她顶嘴。”   “嗯,以后家里天天都能听到吵架声了。”安然点头道。   洗好碗,安然就去了后院见了几个婶婶,林杰娶了一妻纳了三妾,柳氏,明氏,晏氏,这三位姨娘对安然极好,每人都给安然带了东西,一家人说了会话,因着时辰不早,几位婶婶又是舟车劳顿了好几天才回了家,安然自是不好打扰,便让着几位婶婶休息,带着婶婶们送她的大包小包的东西高高兴兴的回房了。   翌日,安然要去拜祭季老,带着刘嫣一块去了,杨柳儿又一个人在家也是无聊,便就去了严家。   严颇在院里头扎马凳,见到杨柳儿,“林老夫人,您来了。”   “来了,你忙吧,我找你家媳妇说说话。”杨柳儿经常窜门,也没跟严颇客气,“韩春在里屋吧?”   “在呢,在呢。”韩大婶还没等严颇回话,就自己从屋里头迎出来了,“柳儿姐姐,快进屋。”   “欸,好。”杨柳儿往屋里去,谁也没管院里的严颇。   “你今天怎么来我这里了?”韩大婶给杨柳儿倒了杯茶,又从柜里头端了果干出来,“吃。”   “你不去我家窜门,难道还不许我来你家窜门了?”杨柳儿也不跟韩大婶客气,拿着一块果干就吃。   “我不是不想去你家窜,我是实在看不得那刘嫣,柳儿姐姐,你可别怪我多嘴啊,那刘嫣就跟她那娘一样,就是个不要脸的。”韩大婶直话直说。   “我知道。”杨柳儿笑道:“所以我就来你家了。”   “对了,你怎么没把雪儿那孩子抱过来啊?平时你不是都带着她的吗?”韩大婶问。   “雪儿在她那几个外祖母那,我那几个弟妹,疼雪儿跟疼什么似的,都没我抱的份了。”   “婉娘这二叔也是福气,人丁兴旺,昨天瞧着那几个好像也不错,叫你嫂嫂叫的极亲热,看样子也是好相予的。”   “是啊,林家的人若不好,岂有我这个老婆子的容身之地。”杨柳儿感概道。   “但我看林尹氏有时候也还是给你气受,你呀,也时时让着她。”韩大婶有些心疼杨柳儿。   杨柳儿摇了摇手,“我这弟妹,你们都误会她了,她也不是什么刀子嘴豆腐心,她呀,是怕我一个人孤寂,自己又念书不多,只是识得几个字,与我不知如何说话,她就想着用找些茬的事来烦我,你看她哪次找完茬又会放心里?”   “是你没放心里吧?”韩大婶见杨柳儿护着那林尹氏,觉得杨柳儿的话里不实。   “其实她是不了解我,我是喜欢清清静静,她真没什么坏心眼儿。”杨柳儿见她说的话韩大婶不信,觉着没必要聊下去,便转移话题,“我来找你,其实主要还是因为我家那个刘嫣。”   “她怎么了?她是不是欺负你了?”韩大婶紧张道:“那小贱蹄子若敢欺负你,我替你出气。”   “瞧你这急性子,她怎么可能欺负我呢?”杨柳儿真觉得这韩大婶是个实心人。   “量那小贱蹄子也不敢。”韩大婶坐下。   “我呀,也是看着那刘嫣真的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以前她还装装样子,这次回来开始摆谱了,昨日自己吃的碗也不洗,今日换的衣服直接就丢给我二叔家的仆人去洗了……”   “她还真把自己当卫家的千金小姐了?呸,下贱的胚子,我当初就想拦着婉娘别收这样的人做义女,也是流香嫂拦住我了,唉,当时要是阻止了就好了,看吧,那小贱蹄子这次回来肯定藏不住那尾巴了,定会借着你卫家的势耀武扬威的。”   “不瞒你说,刘嫣这孩子我也不是喜欢,她若是在家安安分分的便好,卫家也不差她这口饭吃,只是我瞧着她越来越不像话,我为着我家雪儿,也是极想打发她走的。”   “那就打发了,她一个无爹无娘的小蹄子,还不能把她打发了吗?”   “那也要明正言顺的把她打发了呀,不然她若嚷嚷,我卫家岂不被她泼了脏水?”   “她能泼什么脏水?卫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南境谁人不知,到是她,竟与自己继父厮混,想想就恶心,与她娘一样下贱。”韩大婶又呸了一口。   “还是要明正言顺的好。”杨柳儿道:“我是这样想的,将她嫁出去了,给她点嫁妆,也是打发。”   “可谁家的汉子愿娶这么下贱的人啊?”   “所以我想求求你,韩春妹子你在这熟,你帮我找找。”杨柳儿只能求韩大婶帮着她办办这事。   “好,我帮你找,最好找个外地的,让她回不来最好。”   “还是韩春妹子知我。”杨柳儿感激道:“谢谢了。” 第212章 我父亲尸骨未寒竟敢养野男人   季老终是下葬了,葬在太子寝陵的旁边,也算是成全了季老这一生的忠义。   送葬的一路,最伤心的莫过于季离,哭晕了好几次,安然一路陪着她,也跟着掉了好多眼泪。   季涵季隐父子二人虽得知家中变故,可奈何北境与南境实在相隔甚远,边境匈奴虎视眈眈,郫国皇上遇刺,国家大乱,季涵季隐二位将军为护百姓免遭乱敌践踏,毅然决然的留在了北境守住门户。   国家内乱,百姓虽颠沛流离但至少还有一条命在,自己国家的军队再打仗,屠刀也极少砍向自己的人,最坏不过抢夺一些东西。   若是让敌军攻进来,最无辜送命的便是城中百姓,季涵季隐收复五座失城时,城中遍地尸体,城郊到处都是万人坑,幸存下来的百姓不过一二。   父亲之死固然伤心,可父亲也是最忧心这天下之事,若是让父亲九泉之下知道他们为了给他送葬而弃北境百姓不顾,父亲一定怨恨他们。   父亲的丧事卫将军一定会事无巨细的办妥,离儿在,就让她替父兄好好为祖父送葬吧。   季老出殡的这一天,季涵季隐披麻戴孝,守在刻好的牌位上抱头痛哭。   “唉……这天下为什么是好人死?太子和季老多好的人啊,为朝廷兢兢业业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真是不公。”安然恨极了这种让百姓生灵涂炭的朝代,她一定要研制出能射出五百米远的火药箭,让南境大军减少伤亡,一路奏凯,统一这混沌的时代还百姓一个安宁之所。   卫临紧抿着嘴唇拥着安然,他见过太多死亡,原以为会麻木,但看到自己的身边熟悉的人一个个离开后,他害怕了,可害怕也逃避不了现实的残酷,他必须坚强起来护住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保他们平安。   “希望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办丧事了。”安然靠在卫临身上哽咽道。   “不会。”卫临激起斗志,“我一定会护住你们所有人。”   “我陪你。”安然看着卫临道。   “嗯。”卫临点点头。   安然将季离接回了深山村。   深山村民风淳朴,风景又好,带季离来散散心也是好的,免得她在将军府里整日坐在季老的房子里以泪洗面,季老临终前将季离托付给她,她得好好照顾这孩子。   “离儿,看,那就是我们的房子。”安然一进村就指着自家的房子跟季离介绍道。   季离一看,卫家的房子是这个村子最气派的,红砖青瓦,两进院落,与京城富户的宅院也是有得一比的。   “卫夫人,季离以后就是讨扰了。”季离心中不安道。   “讨什么扰啊,离儿,以后别叫我卫夫人了,叫我婶娘吧,你父亲季涵与我夫君卫临也算得上生死兄弟,你以后在我家住着,就当自己的家一样,唤卫临为叔,唤我为婶娘,这才是一家人嘛。”安然拉着季离的手亲热的道。   “是。”虽说安然热情,但季离还是有些拘束。   安然见季离如此打不开心思,便也随她,她刚失去家人,又失去祖父,这孩子心中难过也是情有可原,慢慢再让她展颜吧。   说话间,几人便来到门口,安然一进屋便开始叫嚷了,“大娘,大娘,我们回来了。”   杨柳儿一听孩子们都回来了,忙从厨房出来,看到安然他们,刚要眉开眼笑,就见他们中多了一个人,杨柳儿过去,不确定的问道:“婉儿,这位是季老的孙女离儿?”   “正是的,大娘。”安然爽朗的笑道。   “卫奶奶安好。”季离朝杨柳儿福了个晚辈礼。   “好,好。这孩子长得真好。”杨柳儿是个喜欢孩子的人,看到季离如此规矩,一眼便就喜欢。   果然是季老家的孩子,家教极好。   不过,她叫她卫奶奶,这称呼……   算了,算了,这孩子刚来,也是不熟悉家里的人,卫奶奶就卫奶奶吧。   “快进屋,奶奶给你们做了一桌好吃的,饿了吧?孩子?”杨柳儿拉着季离往堂屋走。   季离本想摇头,但卫奶奶人太好了,季离想起自己的祖母,她也是这样牵着她的。   “卫洲,你又不洗手就去抓菜,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还不改。”安然见这孩子这样没规没矩的,抬脚就是一踢。   卫洲躲开,“在家里而已,用得用这么严苛吗娘?”   “死开,你这么不讲卫生,等下让离儿还怎么吃饭呀?”安然瞪他一眼。   卫洲吐了吐舌,朝季离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啊,季离姐姐,我们兄弟几个在家习惯了。”   卫国在卫洲的头上一拍,瞪他道:“谁跟你一样。”   “就是。”卫城也白了他这个二哥一眼。   卫洲见这俩兄弟一点面子都没有,让他下不了台,气得哇哇叫,“你们俩个就没一回家就钳菜吃吗?装什么斯文。”   “就装了怎么了?”   三兄弟打闹在一起。   季离本想到自己祖母眼眶有些红了,结果看到卫家如此热闹,竟也看傻眼了,心中的悲伤随着他们的打闹带着微微一笑。3800   安然见季离终于是释然笑了,刚要拉着她入座,卫城那臭小子一跳过来,“季离姐姐,你也随我们一起去净净手吧。”   “好。”季离含笑随卫城去了。   安然看了看卫临,相视一笑,“还是咱们家的孩子有办法,竟能逗得离儿笑了,明日让他们仨别军营了,留在家里陪离儿吧。”   “好。”卫临也正是此意。   “干娘,我回来了。”安然和卫临正说着话,刘嫣突然闯了进来,把安然吓了一跳。   卫临皱了皱眉,这刘嫣怎么总喜欢突然出现?   杨柳儿见这刘嫣一点规矩都没有,很是不喜,可她一个长者也实在不好跟这样一个丫头片子生气。   “干爹。”刘嫣才不管他们的高不高兴的,直接讨好的朝卫临走去。   “我去净手。”卫临转身就走,生怕刘嫣又冲上来抱住他。   刘嫣见干爹如此躲她,当即就不高兴了,“干娘,干爹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安然被问的一时语塞,“没有的事。”   “就是有。”刘嫣感觉自己很委屈,哭着跑出了卫家。   安然想去追,杨柳儿将她拉住,“随她去吧,自己讨不讨人喜难道她自己心里没数吗?干嘛非要缠着卫临。”   “可她……”   “她不会有事的,她在这个村子又不是不熟,不用担心。”   “那我给她留一点饭吧。”安然叹气道。   这次刘嫣回来,脾气好像变大了,以前她从不在他们面前发这么大火的。   三兄弟拥着季离进来,卫城热情的跟季离介绍道:“季离姐姐,我外祖母做的饭菜可好吃了,等下你吃了就知道了。”   “是啊,每次我外祖母做的菜,我都能吃三大碗呢。”卫洲也点头道。   “你们几个皮猴子,我做的饭菜好吃也不见你们天天回家来。”杨柳儿笑骂道。   “外祖母,主要是军营里的事情太多了,我们……我们也是脱不开身。”卫城笑道。   “哟,还脱不开身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仨是大将军的,你们的爹都没你们忙,还知道天天回家吃饭,你们到好,我不让你们娘去抓你们回家,我看你们都快把我这个外祖母给忘了。”   “哪敢,哪敢,外祖母别生气,我爹回家不是因为家里有他娘子吗?我们仨兄弟又没娘子,独身一人的,在哪儿都一样。”卫城皮笑道。   “听你这口气,还得给你早点娶亲,你们才肯回家是吗?”杨柳儿也笑。   “不不不,我们还小。”卫城朝俩个哥哥吐舌。   卫国卫洲同时踢了卫城一脚。   “吃饭吧。”卫临道。   大家上桌,季离坐在卫洲和卫城的中间,这俩兄亲一个劲的给季离夹菜,“季离姐姐,这个鸡汁焖笋最是鲜美,你尝尝。”   “季离姐姐,这蘑菇是我们在山里采摘晒干的,我娘特爱吃,你尝尝。”   “谢谢!”季离见碗里快要被卫洲卫城夹的菜堆成小山了,一个劲道谢。   “好了,好了,你们俩,让你们季离姐姐好好吃饭。”安然不让那俩儿子再夹菜了,再夹离儿都扒饭,“你们吃你们的。”   “是,娘。”兄弟俩一开动,狼吞虎咽起来,不一会儿就扒完了一碗菜,看得季离简直惊呆了。   季离本是没有胃口的,但看到卫洲卫城吃的极香,自己也尝了口,果真,卫奶奶做的菜饭十分可口,季离在卫家和睦的氛围下吃了一碗饭。   而且这碗饭的量极大,她平日里就吃那么一小碗,这碗饭像是以往的三倍,但也还是吃完了。   安然见季离吃完了满满一碗饭,心中很是欣慰,自季老离世后,这孩子伤心过度,每日吃的极少,顾夫人都担心死了,生怕这孩子病倒了。   今日看到离儿能好好吃饭了,安然也宽慰不少。   刘嫣气呼呼的跑到村里,拿着一根木棍打着一处坍塌的土墙出气,“你们都瞧不起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后悔的。”   “哎呀,你别乱动。”一扭捏娇羞的声音传来。   刘嫣顿时一怔,那声音她太熟悉了,是虞桂平的。   一想到虞桂平,刘嫣就蹭起想杀她的欲火。   “贱女人,我父亲尸骨未寒竟敢养野男人。”刘嫣拔出匕首朝冯家的后院摸了进去。 第213章 你知道虞桂平是从哪买的男人吗?   刘嫣进到屋里时看到虞桂平正对一个年轻壮汉动手动手,那壮汉大约二十五六岁,身材高大,左挡又遮的想避开虞桂平探进来的手。   “这贱女人。”刘嫣暗骂了一句。   她看得出来虞桂平对那壮汉欲求不满,那男人满脸不情不愿的样子,十分为难。   “你躲什么,你哪次满足我我没给你钱,来嘛,再来一次好不好?”虞桂平拖着男人进屋。   男人似乎被炸干了最后一滴精血,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只好求饶,“夫人,明日吧,让我休息一日可好?今日……今日咱们都做三回了。”   “三回算什么,你最厉害的次数可是有十回呢,才三回而已,再来,再来。”虞桂平死活不肯。   “我……我真的不行了。”汉子双脚颤抖道。   “你要是再满足我一次。”虞桂平从兜里摸出两吊钱,“我赏你两倍,如何。”   那汉子眼里是想赚那些钱的,无奈自己身体实在是跟不上去,看着虞桂平手里的钱而赚不到,汉子有些急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要不要赚嘛?”虞桂平问道。   “我……我想赚,但……但……真的不行。”汉子气馁的说道:“要不明日,明日我一定满足夫人。”   “明日可不是这个价了。”虞桂平撇撇嘴,轻蔑的看了一眼那男人道:“给你这么好的赚钱机会,你居然这般废物,早知道我就不买你了。”   “夫人,对不起!”汉子怕虞桂平退货,忙道歉道。   “算了,算了,被你一扫兴,我也没兴趣了。”虞桂平将钱放回兜里,瞪了一眼那男人,“今晚不许吃饭。”   汉子耷拉着脑袋,只得服从的说了句:“是。”   他是官府人牙子发卖的仆人,因在主家犯了偷窃罪被主家卖给了人牙子,是登记造册的罪奴,尽管他不满现在主家,可他也只有服从二字,否则若被退货,以他贱籍的身份,回去便是死路一条。   他还不能死,他的娘亲还病在家中,他死了,家中母亲就无钱抓药了。   刘嫣见虞桂平进了屋就没有一点响动,凭着她对虞桂平的了解,这女人定是在房里睡着了。   这汉子虽说手脚健全,长得也高高大大,但也是个软弱可欺的,竟被虞桂平欺成这样也不敢反抗,真是无用。   刘嫣走出来,冷冷的看了眼站着院中的汉子,大摇大摆的走过去。   那汉子一见有人,吓了一跳,“你?你是谁?”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刘嫣反问道。   “你……你是夫人的女儿?”刘嫣与虞桂平长得有七八分相似,而且他来这里也有些时日了,虞桂平也跟他说过她有孩子的事情,只是,那是夫人自己的家事,他一个仆人不好发表什么。   “算你聪明。”刘嫣见这汉子也是个省事的,便道:“你站远些,我和我娘有些私事。”   那汉子乖乖听话,退到了院子的角落。   刘嫣很满意,带着威胁的口气道:“等会不管发生什么,你也不许过来,否则后果自负。”   “是。”主人的家事他一个仆人自是不敢管。   刘嫣见这人这么听话,忍不住的多看了他两眼,心里突然对他动了侧隐之心,这人虽是人牙子发卖的奴役,但看着还挺顺眼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同情这奴役的时候,她得先解决了虞桂平才是。   刘嫣将匕首握在手中,虽然知道虞桂平睡着了是雷打不醒的人,但为了以防万一,刘嫣还是拿出了崔大人给她防身用的迷香给虞桂平用上。   见虞桂平这下是真真睡死了过去,刘嫣勾嘴冷笑了下,拔出匕首对着虞桂平的心脏刺了下去。   刀尖刚抵住胸口时,刘嫣停住了,不行,不能让虞桂平死的这么痛快。   刘嫣恨极了她这个娘,一把抓住虞桂平的脸,将虞桂平的一双眼睛生生的挖了出来,踩爆。   “贱女人,以后你就卑微的沿街乞讨过日子吧。”   虞桂平感觉自己的眼睛很痛,可就是迷迷糊糊的醒不来,死也醒不过来。   刘嫣见虞桂平痛苦挣扎,怕迷香时效不久,等她醒来,若是大叫,村里人一定会赶来的,若是让村民知道是她挖了自己亲娘的双眼,定会将她抓起来送官。   她虽认了林婉儿为义母,但卫家根本就没当她是女儿,卫家不可能保她的,她得快些逃走才是。   刘嫣刚要跑出去,又转身回了房间,翻箱倒柜的找到了那男人的卖身契还有几十两银子,一并拿了。   出了房间后,刘嫣拿着那张卖身契对那男人道:“你的卖身契现在已在我手里了,跟我走吧。”   “是夫人给你的吗?”男人问道。   “问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走不走?”刘嫣不耐烦道。   那男人看了看刘嫣,觉得这姑娘比夫人要面善些,想来自己若是跟她,日子过得些许好些,于是点了点头。   刘嫣打开后院的门,在深山村一片宁静的夜色里带着那男人离村了。   安然等了许久也不见刘嫣回家,有些担心的想去寻她,卫临道:“娘子别去找了,她都那么大的人了,深山村她又不是不熟。”无忧中文网   “话虽是如此,毕竟她还是个小姑娘。”   “娘子是怕有歹人?”   “那到不是,深山村都是熟人,谁会害人,别说深山村了,就是我们整个南境,也极少犯科作奸的。”   “这不就行了吗?她要生气就让她生气好了,何必担心,回屋睡觉吧,不用惯她脾气。”卫临是一点也不喜刘嫣这个人。   “好吧,那我给她留门吧,万一她回家睡呢。”安然道。   卫临随娘子,在村子里,栓不栓门也没什么区别。   刘嫣带着那男人一路朝南境边界跑,那男人眼看自己要跟着这小姑娘出南境境界了,急忙道:“小主人,您这是要带奴才去哪儿?”   “你跟着我就行,还怕我把你卖了吗?”刘嫣瞪了那男人一眼道。   “可……可我娘亲还在凤头村。”男人吱吱唔唔道。   “你还有娘亲?”刘嫣皱了皱眉。   “是,我娘亲病着,我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啊,若是我走了,我娘亲必死无疑,求小主人垂怜。”男人满脸伤痛道。   刘嫣见这男人说的这么可怜,一时心软下来,“好吧,那我们去凤头村接上你娘一起走行吗?”   “真的?”男人眼里突然闪着光问道。   他在夫人那里时,那房子极大,他求了好几次夫人,希望能接自己母亲到身边照顾,夫人就是不肯,没想到小主人却答应了,他的感觉没错,小主人比她娘心善多了。   “还得雇一辆马车才行。”刘嫣道。   “不用,不用,奴才自己背着就好。”男人不敢让小主人破费,只要答应让他将母亲带在身边,他能背着母亲跟小主人走的。   “放心,我还不缺这点银子。”刘嫣见天快亮了,“走吧,到前面的镇上雇一辆车。”   “谢谢主人。”男人感动莫名。   就在刘嫣雇马车时,深山村一大清早传来杀猪般的痛苦嚎叫,把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惊醒了。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   “怎么了这是?”牛大叔朝外面走去。   韩大婶流香嫂也从自己的屋里出来,俩人面面相觑,韩大婶骂道:“这虞桂平又嚎什么?”   安然也起床了,虞桂平此次叫的凄厉,与以往的嚎叫有些不同,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似的。   还没等人去冯家看看怎么回事,虞桂平一脸血的从屋里撞了出来,哭嚎的叫道:“救……救命啊,何大夫,何大夫救命。”   最先赶来的牛大叔看到虞桂平满脸是血,顿时吓住了,“这是被谁打了。”   “救我,救我……”虞桂平伸着血手向人求救。   陆续赶来人看到虞桂平两眼被挖,空空的眼眶里不断的往外冒血,全都怔住了,这是谁将虞桂平的双眼给挖了?   “先救人吧。”最先开口的是安然,她叫了村里几个男人,将虞桂平抬到何言家中,让何大夫先把人救了再说。   流香嫂和韩大婶忙跟着,俩人实在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去挖虞桂平的眼睛。   “那男人做的?”流香嫂问道。   “冯家就他俩人,八成是虞桂平虐~待那男人了,男人气不过所以报复了吧,也是报应。”韩大婶讥道。   “那要不要让人把那男人抓了?”   “抓什么抓,那人早就跑了。”   “跑了?奇怪,这虞桂平是傻子吗?被人挖了双眼竟等到人跑了才叫?被人堵住了嘴吗?”流香嫂实在不明白道。   “谁知道呢。”韩大婶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不过再搞不懂她也是个看热闹的,谁叫虞桂平犯贱,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还非买个男人来满足自己,遭报应了吧?活该。   这种女人遭什么报应都是应该的。   何言帮虞桂平止了血,由于虞桂平失血过多,在何言帮他处理伤口时就已经晕死过去了。   “有性命之忧吗?”安然问。   “没有。”何言道。   “那就好,等她醒来再问问是谁下得毒手。”安然惊心竟有人在深山村行凶,还行的这般残忍,实在是丧心病狂啊。   她虽不喜虞桂平,但她身为南境大将军的娘子,发生这种残忍之事不可能不管。   “韩大婶,你知道虞桂平是从哪买的男人吗?”安然向对村里之事最为了解的韩大婶问道。 第214章 她会一个一个替父报仇的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韩大婶道:“我那日只看到虞桂平带着一男人回家,之后又在冯家的墙角边听到虞桂平淫~词秽语的,才知道那男人是虞桂平买来的人。”   “虞桂平来这里不久,而且她在南境也没什么认识的人,相信她买人一定是通过正规的人牙子那买的,我去查查。”安然道。   卫临见娘子要管这桩事,知道她今日是不会跟他去军营了,也罢,娘子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安然到县衙查到了几家登记在册的人牙子,便让人将她们都请了来,问道:“我问你们,有没有一个叫虞桂平的到你们这买过一男人?”   “虞桂平?”几个人牙子面面相觑。   “卫夫人,我们每天经营十几口人的生意,突然之间问我们一个人的名字实在是难记起,要不容我们回去查查帐册,也许能找出卫夫人要找的人。”   “那好,你们回去拿帐册再来回话。”安然道。   “是。”几人正行礼要回去,只听一人道:“卫夫人所说的虞桂平是不是挺胖,长的还挺不错的妇人?”   “正是。”安然点头。   “哦,卫夫人不用麻烦她们了,那虞桂平是从我这买的一个男人,这人来买人的时候挺挑剔的,不仅要选男人身材是否高大,而且她还要看……看那里大不大。”人牙子红着脸道。   “那男人为何会被发到你那变卖?”安然问道。   “哦,他是赫员外家的奴仆,因犯了盗窃被主家发卖给我了。”人牙子回答道。   “那他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安然觉得一奴仆偷窃可能,受不住虐~待杀主人也有可能,但说要挖主人的眼睛是为何?   难道就不怕主人醒过来报官吗?这其中定有蹊跷。   “他叫罗福,今年二十四岁,家住凤头村,我们登记的时候他家中还有一位老母,常年病塌床上。”人牙子把知道的都告诉安然,见这位将军夫人问的这样多,人牙子好奇的打听了一下,“卫夫人,可是那罗福又犯事了?”   “还不知道。”安然道。   人牙子想了想道:“其实吧,这个罗福也是挺老实的一个人,虽说罗福在赫员外家中偷了点银子,可那也是赫员外太苛刻底下的奴役,一年到头没几个钱,还起早贪黑的干活,罗福家中有一病娘,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偷了主人家的一点钱。”   到底是相识一场,人牙子虽不能帮什么,但好歹也说一些好话,至少以后自己也不会落得个薄情的名声,不然以后谁来愿来她这里卖~身啊,至于帮不帮得到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不过罗福能将将军夫人都惊动了,怕是这次的事大了。   “好,我知道了。”安然让她们回去。   自己又赶往凤头村,里正亲自接待的安然,带着她去了罗福的家里,但家里早就人去楼空了。   有个村民道:“今日大清早的,我看到罗福坐着一辆马车来家里把他老娘接走了。”   “罗福那人极孝顺,大概是接他娘去哪里治病了吧?”里正说完有些疑惑道:“咦,据我所知道,罗福一直很穷,他哪里来的钱雇马车啊?”   “是啊,我也纳闷的,还以为罗福发了财,我还跟他说了句话,但罗福并未理我,背着他老娘就匆匆上了马车走了,好像……好像……”那村民不太确定的道:“马车里好像坐着一位身着华服的年轻女子,那样子像是个贵富家的千金,你们说他是不是攀上富贵人家之女了?”   “一位身着华服的年轻女子?”安然皱着眉头问。   “是啊,我看不清楚,那女子坐的很里面,只是隐隐的看到了那么一眼。”村民点头道。   “好的,谢谢你们了。”安然给了那人一点赏钱,就骑马回去了。   韩大婶见安然这么快就回来了,便问:“查清楚了?”   “虞桂平醒了吗?”安然问。   “醒了。”   “那她知道是谁挖了她双眼吗?”   “说起也好笑,这虞桂平还真不知道是谁挖的,不过她一口肯定定是那男人对她下得毒手,婉娘,你说这虞桂平是不是傻子?被了剜了双眼竟不知道是谁?而且还被人剜了这么久才叫救命,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韩大婶摇头道。   “她是被人下了迷香。”安然道。   “迷香?有这么厉害的迷香,被人剜了眼珠子这么痛都能不叫唤一声?”韩大婶不可置信,问旁边的流香嫂,“你家男人懂药理,真有这样的迷香吗?”   “有是有,不过这种迷香价值千金,那男人有这个钱买吗?”流香嫂疑惑道:“他若有钱,何必卖~身为奴?而且虞桂平虽为人讨厌,但也不至于有人花价值千金的迷香来害她吧?”   “说的也是。”韩大婶点头道。   安然没心思跟她们聊下去,借称家里有事便回家了。   回到家,安然依旧没有看到刘嫣,便知七八分了。   只是,嫣儿从哪弄到有麻痹效果的迷香?嫣儿说她从京城逃回南境时曾有一商队护送她一路回来,后在远阳洲府分道扬镳了,难道是他们给嫣儿迷香的?   嫣儿这次回来神神秘秘,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不过千万别是外面被派进来的细作。   安然有些隐隐觉得自己又要坏事,嫣儿回来的当天便求着她带她去军营,而且还跟她进了火药库……   完了,怕是真的要坏事了。好吧   安然猛地惊醒,跨上马朝军营狂奔。   赶到军营里,卫临正与顾恒杜文云他们在商量攻打郫县之事,见安然闯了进来,大家一楞,卫临问:“怎么了?娘子?”   “卫临,估计我又给你坏事了。”安然无脸见人道。   “不至于吧。”卫临给安然倒了杯水,“你坐下慢慢说。”   “我……”安然难以启口。   顾恒和杜文去见安然不好当着他们的面开口,便很识趣的退下,“你们聊。”   “卫临。”安然靠在卫临肩上,“我一直努力的防守外面进到我们南境的细作,可防来防去……”   “没防住自己认下的义女刘嫣是吗?”卫临摸着娘子的头替她回答下去。   “啊?你知道了?”安然侧起头问。   “猜到了一点。”卫临道。   “你说刘嫣她是帮谁打探我们?”安然皱着眉头问道。   “这有什么难猜的,过段时间只要外面又有哪支大军用你制成的火药不就清楚了吗?”卫临道。   “唉,我费劲巴脑制成的炸弹全被他们给盗取了,崔炎好歹还给了我金银财宝,刘嫣背后的人呢?坐享其成啊?”安然气愤道。   “我听卫洲说你昨日研制了一种火药箭,射程有两百多米,是不是真的?”卫临转了个话题。   “还好我突发灵感的火药箭因为没什么自信没到处嚷嚷让你们来看,不然又给我泄露军事机密了。”安然自嘲道。   卫临笑道:“这是你研制的,你有主权。”   “什么主权,卫临,我做了那么多错事,你不怪我反而还总安慰我,真希望你能狠狠的骂我一顿,骂我是个贪财,识人不明的蠢货。”   “一个会制衣,又会制火药的娘子还会是蠢货,若你是蠢货那我们这些人还活不活了?”   “你呀。”安然被卫临逗笑了,“就你宠着我。”   “我不宠你宠谁?你可是我娘子啊。”卫临在安然的头上轻轻一吻。   “好了,我不吵你了,你继续和你的兄弟们商量军事吧,我也要去做我没做好的火药箭来将功补过。”   “别太累了。”卫临交待了一声。   刘嫣带着罗福和他母亲一路离开了南境,与崔茂约好的地方会面。   罗福不知道小主人要带他们母子俩去哪里,但小主人为他雇马车,路上还进了药铺为他娘抓了药,这份恩情他罗福没齿难忘。   这样好的主人,就算主人让他死他也不会皱下眉头。   “崔大人。”刘嫣到达指定地点,轻声呼唤崔茂。   没多久,崔茂从一树林里钻出来,见到刘嫣,慈爱的叫了声:“嫣儿。”   刘嫣朝他奔了过去,抱住他:“崔大人,你想死我了,这几天你还好吗?”   “好。”崔茂摸了摸刘嫣的头,“你在南境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没遇到危险吧?”   “没有,一切顺利。”刘嫣道:“崔大人,我终于知道我那干娘火药是怎么做的了。”   “哦?”崔炎没想到刘嫣这么快就得到了火药的配方,直夸刘嫣道:“嫣儿真厉害。”   “崔大人,我们现在去哪儿?”刘嫣问。   “既然嫣儿已经帮我得到火药的配方,我们自然是去京城。”崔茂道。   他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亲手杀死崔炎,以报自己不能为男人的痛苦。   “好,崔大人说去哪嫣儿就跟您去哪。”刘嫣对崔茂是非常信任的。   “嫣儿乖,你上马车吧,我来驾车。”崔茂牵着刘嫣往马车那走。   刘嫣抬起头告诉崔茂:“崔大人,我来还带了俩个人,嫣儿看他们母子可怜,在挖我那娘亲的眼睛时顺带将他们救了。”   “你挖了你娘亲的眼睛?不可能啊,卫夫人她……”   “不是林婉儿,是我的亲娘,我从小被她虐~待,而且我亲爹的死也与那贱人脱不了干系,说到底,我父亲想勾结虢国的细作,还不是因为那贱人不肯好好的跟我父亲过日子,我父亲担心我们,才走了这一条不归之路吗?”虞桂平是什么样的人刘嫣太清楚了,深山村是安置战后将士之所,当时深山村家家户户都过的很穷,虞桂平一向享受惯了,怎么可能跟父亲受得了这样的苦?她定是日日夜夜的逼父亲,父亲没办法了才寻了下策想逃离深山村。   若是虞桂平能好好的跟父亲过日子,他们一家不就团圆了吗?父亲也不至于挺而走险被林婉儿出卖而死了。   林婉儿!下一次该轮到她了,她会一个一个替父报仇的。 第215章 三十多前的一桩旧案居然一折再折   郫国国内的内战越来越严峻,除了南境,几乎每个洲县都卷入了战火当中,以崔炎为首的起义军,因为拥有威力强大的火药武器,以势如破竹之威快要攻打到京城,眼看着郑氏江山要被姓崔的霸占,各地番王纷纷拼死抵抗,奈何实力悬殊,各地番王根本就不是崔炎的对手。   据探子来报,崔炎对郑氏番王从不心慈手软,只要抓到,必是刀下之魂。   安然见战火蔓延的如此之快,若她不能攻克自己自制的土制炸弹,一旦崔炎攻下京城自己称王,南境与崔炎必有一场大战,不可能独善其身的。   心急如焚的安然一头扎进器室,一直在研究火药箭的威力与射程。   首先是射程,她需要制出五百米的射程火药箭来,这样就能减低很多将士伤亡。   “怎么办呀?”不管安然怎么抓耳挠腮的做了一支又一支,还是达不到她的要求,气得自己打了一下自己的破脑袋,“让你读书的时候不好好读,现在要用时怎么也做不出来了,真没用。”   冷兵器时代,就是让自己制个简单的炸弹而已,竟卡住了,白跟着教授在实验室里听课了。   卫临进来叫娘子用膳,结果看到娘子的样子像是要哭了,卫临急忙上前:“娘子,怎么了?”   “做不出来。”安然真哭了。   卫临抱住她,“做不出来就别做了,有为夫在呢。”   “你又不是铜墙铁臂,你也是个人,打仗总是会受伤会死人的,我把自己的做的火药出卖了,若是我再不研制出另一个克敌之法,你和三个儿子都会有危险,还有那些将士们。”   卫临很想说打仗肯定会流血会死人啊,但又怕娘子更担心,只好忍着没说,其实他也不知道如何帮娘子,让她做吧,娘子现在的样子怕是也做不出来她所想要的火药箭,不让她做,娘子一心为全体将士的安危着想,她根本就不可能乖乖听话停下来的。   怎么办呢?   “娘子,你要不让我试试,卫洲虽箭术很好,但他毕竟还是孩子,你做出来的东西说不定他发挥不了火药箭的最大威力。”   “卫洲的力气一般大人都比不了。”安然泄气道。   “就让我试试吧。”卫临不想娘子这般烦愁下去,说不定他帮娘子试了能给娘子出出主意呢?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卫临还是想了解娘子所说的火药箭的测试。   “你想试就试吧。”安然拿出一支威力还不错的火药箭给卫临。   “走,我们去一处无人地。”卫临拉着安然往外走。   来到外面,卫临搭弓,将弦拉满后放箭。   箭声呼啸而去,在目测三百多米处燃烧爆炸。   卫临觉得惊奇极了,“娘子,火药没点火怎么会炸?”   “我在箭头加了磷镁硝酸,在高速空气中是能自燃爆炸的。”安然解释道。   “太厉害了。”卫临赞道。   “才三百来米,还不是属于安全距离。”安然不满意的摇了摇头。   “娘子想要射出多少米?”卫临问。   “至少要五百米才合格。”安然望着远处失望道。   “娘子别愁了,你这火药箭真的已经很好,不用再进行改良了,为夫觉得问题应该出在这弓上,若是将弓做沉,弓弦的韧性再加强些,将火药箭射出五百米应该不成问题。”   “真的?”安然眼睛一亮。   “真不真试试去做不就行了吗?”卫临道。   “那改良弓的事就交给你了,我们双管齐下,应该会攻破五百米的射程。”安然又重拾希望。   “嗯,去吃饭吧。”卫临拉着安然回营。   没用几天,卫临让人打了一把他所要求的弓来,再试时,卫临真就将火药箭射出了五百米远。   “成功了!卫临,真的成功了!”   那日安然高兴的直跳,但她不知道,那是卫临用劲全力射出的一箭,他实在不想看到娘子闷闷不乐内疚的样子了。   支援郫县刻不容缓,卫临亲自督战,带领两万将士火速赶往,安然卫国卫洲卫城随同。   郫县是南境偏西的一个重镇,南境若被占领,只要郫县还在,敌军就攻不进郫国境内,所以这地方是易守难攻之地。   然而就在前十日,郫县突然遭到一股不知名的外敌侵入,杀了城防,杀了县令,将郫县占领了,县丞那日正好回乡探亲,躲过一劫,听闻郫县被外敌占领,急忙跑到南境求卫将军夺回郫县。   如此重要之县,卫临想也没想就答应了。16k中文   大军到达郫县三十里外,便驻扎准备攻打夺回郫县。   卫临在临时帐蓬中开始排兵布阵。   “左卫,攻东南门。”卫临指着城门地图道:“右卫,负责西北门。”   “是!”左卫右卫领命出去。   “杜兄,你带着弓箭手负责策应。”卫临对杜文云道。   “是!”杜文云也下去了。   “另!投弹队,在弓箭手停下之时,你们补上,绝不能让敌军有任何喘息机会。”   “得令!”负责投弹的将军也下去了。   “爹,那我们三个做什么?”卫洲蠢蠢欲动。   “不急,等他们打开城门我们就攻进城去,有你们三个上阵杀敌的时候。”卫临摸了摸卫洲的头道。   卫国卫洲卫城三兄弟顿时两眼冒光,恨不得现在就提刀攻打进去杀个痛快。   一切准备就绪。卫临一声令下首先左卫右卫每个将士身上都抱着一把稻草,将其点燃后,带着浓浓大烟向东西南北城门逼近。   城墙上的人见下面全是浓烟,大叫不好,“快禀告将军,有敌情!”   “啾!”那人话音刚落,就被一箭穿胸。   在城墙上的人还来不及反应之时,万箭齐发,有些被射死,有些被炸死。   投弹队也不示弱,一轮轮火药往城墙上扔,很快,城墙上的人哀嚎一片,纵梯队乘机而上,爬上城墙,一路杀了下去,将城门打开,“杀呀!”   卫临带着所有将士攻进了城内,倾刻间,城门防守土崩瓦解,郫县县丞跟在卫临身边,亲自带路,“卫将军,县衙就在前面。”   “走!”卫临到想看看谁那么大的胆子竟敢攻打郫县,南境与郫县不过百里,竟有人不怕死敢打郫县的主意?   莫北在县衙正好酒好肉,一手一个抱着俩美人跟底下的人抱怨道:“娘的,咱们这些人窝在山里快半年了,还好皇帝死了,不然咱们还不知道要在山里窝多久呢,这半年来辛苦兄弟们了,如今占了郫县,大家好吃好喝,把以前的窝囊气统统补回来。娘的,南境,卫临,我呸,等老子歇够了,南境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咱们也去打!”   “大哥威……”   武字还没喊出来,突然一阵阵爆炸声响起,厅里喝酒的人全都吓得站起,“是不是有人打进来了?”   “娘的,谁能打得进来,别乍乍呼呼,都随老子出去看看。”莫北将俩名美人一推,拿起他的大刀就往外走。   刚走到县衙门口,还没来得及问,就被迎面而来的卫临一脚踢翻。   “谁?谁踢老子?”莫北捂着胸口呲牙咧嘴,等他好不容易缓过来时,卫临如从天而降的天神一般站在他面前,莫北大吃一惊,下意识道:“卫将军?”   他怎么来了?   “莫将军,别来无恙啊。”卫临戏谑的看着莫北,当初他与子期回南境,正是此人一路追杀,没想到今日这位莫将军落到他手里了。   莫北自知自己再反抗也没有用,将手上的大刀扔在地上,“我投降。”   “你投降也没用,你占领郫县,杀了多少百姓?卫将军,定要此厮杀人偿命还郫县百姓一个公道。”县丞不答应道。   “嗯。”卫临点头。   “别……别杀我。”莫北一听卫临要他的命,忙失声道:“卫将军,只要你不杀我,我就告诉你你父亲的死因。”   “我父亲的死因我早已知道,皇上已死,人死债清,用不着你卖本将军一个人情。”卫临缓缓将长戟举起。   “不,不是皇上,你父亲不是皇上害死的。”莫北急道。   “哦?”卫临挑了挑眉。   “真的,卫将军,我没骗你,皇上虽任性妄为,但也不可能好端端的他一个王爷跟进京赶考的士子过意不去吧?”   “你知道什么?”卫临问。   “三十几年前,在下还是京兆衙门里的一名衙役,那日正是休沐,遍与几个好友一起吃酒,亲眼瞧见崔茂将一个老人推向当时还是皇上的王爷身上,皇上何等尊贵,被一平民撞倒自然是怒火中烧,对那名老人又打又骂,你父亲身边的一名士子看不过去,便上去与皇上辨解,甚至还自报家门,皇上报复心极重,当天晚上便烧了那名状元士子的考卷,还准备与崔炎杀人灭口,确没想到那名状元士子竟没死,死的人是将军您的父亲,后来皇上买通京兆府尹大人,撒出所有的衙役对那名状元士子展开追杀,我当时就在其中。”   “崔茂?是他?”卫临看向安然。   安然真的没想到三十多前的一桩旧案居然一折再折,最后却是那崔茂害死了她的亲人。 第216章 见到穿铠拿刀的就喊着要报仇   卫临没有杀莫北,只是让郫县县丞将他关押起来,卫临实在没想到他的父亲竟是崔茂所害,他找崔炎报仇,找皇上报仇,却不想真正的仇人又成了救过他一命的崔茂。   他曾想崔茂的仇人是崔炎,若是有一天他们兵戎相见,看在他救过他一命的份上他也会放他一马,然而……真是讽刺啊。   “我一直觉得此人隐藏很深,果不其然。”安然道。   女人的第六感还真是灵敏啊,尽管崔茂救过卫临,可安然总觉得崔茂看卫临的眼神不对,那神情中总透着说不出来的感觉。   现在想想,能理解了。   卫临若是不按照崔茂的计划进京,只怕他们全家人的性命早就堪忧了。   “隐藏再深也还是暴露出来了。”卫临双眸骤冷,淡淡的说道:“娘子,真正的战火才刚开始。”   “是。”安然也淡然道。   冯榷传来信报,崔炎已经拿下京城,京城禁卫并无反抗,崔炎很顺利的坐拥皇宫,但冯榷发现,那些禁卫与侍卫似乎并不像表面那般平和,像是在密谋什么?冯榷想打入进去,无奈那些人都当他是崔炎的人,极为谨慎,所以一直打探不出他们具体谋划什么。   卫临让安然回信说可以让冯榷找刘嫣,毕竟他们认识,不出意外刘嫣应该就是崔茂阵营里的人。   安然担心冯榷又陷进刘嫣的美色里,还将深山村的事告知与他,特别叮嘱刘嫣别看着是个孩子,实者内心极阴险,让冯榷千万别再上当了。   “也不知道冯榷遇到刘嫣会不会定住心神不被她迷惑?”安然虽再三叮嘱了,但还是不免有些担心,毕竟冯榷太好色了。   卫临见娘子又愁的眉头打结了,便伸手去揉她的眉心,“没事,娘子,咱们兵强马壮,又有娘子新研发的火药箭,崔茂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全靠武器虽能有赢面,但崔茂毕竟是皇上最信任的人,皇上过世,兵权肯定落入崔茂之手,他若召集兵力,会是我们数倍之多,就算有火药箭,也够咱们杀的。”   更何况火药箭的威力比土制炸弹的威力还低,能炸死个把人就不错了,除非她能研制导弹,否则两军对阵他们赢面根本不大。   别忘了刘嫣已将她制出的火药带进崔茂那边了。   卫临转身看到卫国卫洲卫城正满身是血的朝他们骑马而来,便笑了笑道:“你担心够杀,可咱们的三个儿子下愁着不够杀呢,你看。”   安然随着卫临的手指方向看去,卫国卫洲卫城已下马,三人欢天喜地的跑来,“爹,娘,这些兵真怂,才打没几下,又一个个投降了,一点也不过瘾。”   “想过瘾还怕没仗打吗?”安然见三个孩子身上脏兮兮的,一脸嫌弃,“全身是血,快去洗洗。”   县丞极有眼力见,忙恭敬道:“三位公子杀敌辛苦了,请随下官进堂内沐浴更衣。”   卫国卫洲卫城礼貌还礼,“有劳县丞大人了。”   县丞没想到卫将军家的公子们竟如此有礼,有些受宠若惊,“不敢,不敢。”   卫将军家的家教真是好啊,县丞都感动了。   郫县拿回,卫临不便干涉政务,只让县丞全权处理,临行前将莫北暗中带走,怕郫县百姓群情激愤,让县丞为难。   带莫北回南境不仅仅是因为他揭露了三十多年前他父亲之死的真相,主要莫北此人还是有能力的,如今乱世,正缺强兵能将,将莫北留在军中也是为将后战事考虑。   京城。   崔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这样坐上了梦寐以求的皇位,大摆三日宴席宴请百官,崔炎面色红润端杯敬随他一路打下江山的将帅们,“各位将军,你们辛苦了,若不是你们忠心跟着我,我今日也坐不了这个皇位……”   “皇上,我们不辛苦,这一路打仗打的,实在是太轻松了,都是皇上运筹帷握,决胜千里,我们跟着皇上才能享福啊。”   “是啊,皇上,我们都是托了皇上的福。”   “哈哈哈哈……”崔炎被将军们夸的直大笑,高兴的很,“说起皇上,想当初我还是郑氏皇朝的丞相,辅佐着郑惠那个昏君实是憋屈,朝中大大小小的事全是我一人独撑,结果呢,并无反心的我结果还是被郑惠皇帝给猜忌,将我打入大牢,灭我全家,好在苍天有眼啊,让我逃过一劫,才有了今日这翻景像。”   “只可惜那郑惠皇帝死的太便宜他了,不然定将他千刀万剐。”底下的将军为崔炎叫屈。   “算了,人死灯灭,大家喝酒。”说完,崔炎一口饮尽杯中酒,又大笑几声。   将官们喝的兴高彩烈,文官们则喝的战战兢兢,崔炎自封为皇,他当初做丞相时眼里就揉不进沙子,但凡得罪过他的人均被暗杀,如今他登皇位了,他们这些人,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活路?   这酒里……   “欸?各位文臣怎么不喝酒啊?”崔炎见文官们没动,便问道。   好多人都颤着双手去拿酒杯,谁都害怕酒里放了毒药,今日是他们的死期。酷爱电子书   崔炎见这些文官抖成这样,心中极爽,故意又催道:“文臣们是不服我崔炎坐上皇位吗?所以连朕的晏请酒也不喝了?”   “不不不。”有位文官忙解释,“我们,哦,不,微臣们只是没想到皇上会请我们这们些人喝酒,心中不胜自喜,不胜自喜,所以有些激动。”   “既然不胜自喜那就喝吧。”崔炎看好戏道。   所有文官面面相觑,心里都在想着罢了,死就死吧,躲不过去了。   有几个稍勇敢一点的闭着眼睛将酒喝了,原以为等来的会是腹中绞痛,结果等了半天,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其他文官见先前几个人喝了没事,忙也将酒喝了,拍着马屁道:“好酒,好酒啊,皇上真是厚待微臣们,竟拿出天琼酒来晏请我等。”   “哈哈哈……”崔炎又是一阵狂笑,大手一挥道:“今夜各位放开吃,不用拘束。”   武将们欢呼,文臣们跟着呐喊。   严明上前敬酒,“皇上,庆祝您如愿以偿,夙愿成真!”   “严将军啊,我能登上皇位,你可是头功,明日开朝,我打算将你封为辅国大将军,府设明国侯。”崔炎饮完酒道。   “谢皇上。”严明封侯自然是高兴,谢恩道。   崔炎朝他招了招手,“严明,你来,我与你商谈一件事。”   “何事?皇上?”严明以为皇上会与他谈他与崔曚的婚事,说句心里话,他内心并不是真的很想娶崔曚为妻,进了京后,他也打探了一点消息,崔曚原来早就不是清白之身,甚至还被……   但皇上若是将崔曚赐与他,他也不能拒绝。   “严明,我现在已经是郫国的皇上了,但这皇位也不是就坐稳了,南境有卫临,北境有季涵,还有崔茂到现在杳无音讯,郑惠皇上一死,兵符下落不明,你我都清楚兵符定是崔茂拿走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崔茂就带着大军反击我们,严明,当下之急,为了能稳定局面,我想委屈一下你们这些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将军们。”   “皇上是想安抚卫临与季涵他们?”严明猜测道。   “是,而且安抚的职位要比你们高,否则就起不了作用,你也知道,我们之所以能轻松打进京城,也是全靠卫夫人研制的火药,若不能给卫将军封个王,我担心他心中不满,季涵与卫临又是兄弟,他们若是联手对付我们,我们腹背受敌,这天下也是坐不稳呐。”   “皇上的苦衷末将知道,皇上放心吧,兄弟们不会有意见的,皇上尽管封,只要他们安份守己的守好边境,封他们为王又如何。”严明没有反对。   “只要我们拿到崔茂,抢回兵符,南境与北境兵权我们再慢慢谋划。”崔炎道。   “是,皇上徐徐图谋,何愁坐不稳这天下?”严明朝崔炎揖身道。   “好。”崔炎握住严明的手,感激他能理解。   “皇上!”有内侍急急的跑进晏席。   “何事惊慌?”崔炎问。   “公主带着人与禁卫军打起来了。”内侍回禀道。   “这个曚儿。”崔炎暗骂一声蠢货,他皇位都没坐稳,这个女儿就去给他捣乱,这不是当着严明的面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处理禁卫军的事可以容后慢慢除之,曚儿怎就这般奈不住性子呢?   “皇上,末将随您一起去看看吧。”严明道。   “不用,你留在这里帮我待客,我去去就来。”崔炎为了不让女儿的名声传到严明的耳里,将他留下,点了另一个将军随他出去。   赶到宫门口,崔曚带来的人与禁卫军早打起来了,崔炎急急跑过去,喝道:“住手,都给朕住手!”   “皇上来了。”士兵和禁卫军都纷纷停了手,全都看向崔炎。   崔曚见父亲不让他报仇,气得朝崔炎撒娇道:“父皇,就是这些人害女儿的,今日女儿定要杀了他们为自己报仇。”   “你胡闹!”崔炎一耳光打向崔曚。   “父皇,你竟打我?”崔曚更是委屈了,眼泪汪汪的质问自己的父亲:“为何?为何不让女儿报仇?”   “蠢货!”崔炎对这女儿真是恨的铁不成钢啊,报仇就不能晚些吗?   “皇上,公主既然口口声声说要报仇,我等实在是不明白公主要找我等到底要报何仇,皇上进城,我等可是未射一箭,恭恭敬敬的迎皇上入宫的。既然公主如此容不下我等,大不了这个禁卫军不做罢了,弃回归田就是。”禁军统领将刀扔掉,不屑嗤鼻道。   “禁军统领误会,误会!”崔炎满脸赔笑,“小女许是随朕东征西讨,神质有些不清,见到穿铠拿刀的就喊着要报仇,朕这就领她回宫。” 第217章 自是容不下你活到秋判之时   “你们还楞着作什么?快扶公主回去。”崔炎喝道。   几名内侍拥上。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父皇,他们害了女儿,女儿一定要杀了他们!”崔曚一边反抗一边大叫,最后还是被拖了回去。   “这个蠢女儿。”崔炎暗骂自己女儿一声,便回宫中宴席了。   禁卫军中有好几个人受了伤,大家脸也愤愤不平,有名禁卫问:“江统领,咱们就这样被欺负?”   江统领道:“没事,不急,兄弟们受的这些伤会讨回来的。”   “这崔曚真的是欺人太甚,真以为她父亲能当得了这个皇上?呸!”有人不屑的吐口水骂道。   “罢了,逞这口舌作甚,回去吧,今夜我请客,今晚兄弟们受委屈了,好好犒劳犒劳大家。”江统领一挥手,带着大家伙儿去吃酒了。   冯榷隐藏在暗处,越看这些禁卫军越觉得他们这些人似乎在密谋什么,一个个脸上像是洋溢着胜利的笑容,难道他们有计划如何对付崔炎了?   若崔炎他们真的被算计,他是时候投靠崔茂了,继续为南境那边打探消息。   卫夫人来信说虞桂平的双眼被刘嫣挖了,他虽不心疼虞桂平,只是现在想想刘嫣太心狠手辣了,自己也差点着了她的道,卫夫人说的对,他该收起自己的色心了,不惑之年,若是再不定下心,怕是他崔家真的就断后了。   冯榷叹了一口气,朝北门而去。   严明见崔炎回来,迎上去便问:“没事吧?”   “没事。”崔炎摇了摇头,回到座位,继续与各位大臣喝酒。   宴席散场,严明送崔炎入炎阳殿休息后自己也准备出宫,刚走出炎阳殿,就被崔曚拉至一旁,严明冷冷的问:“你拽我来此处所为何事?”   “帮我杀人。”崔曚直接道。   “你想杀谁?”严明问。   “那个禁卫统领。”   “为何要杀他?”   “你问那么多作什么?你就给我一句话,杀不杀?”   严明看了看崔曚,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淡淡道:“你何必急在一时?皇上刚入宫,朝局未稳,只要等你父皇将皇上之位坐稳了还怕你父皇不杀那位江统领?”   “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我现在就要他死。”崔曚恨恨道。   “这我帮不了你,为顾大局,皇上不下令,我不可能替你私自杀人的。”严明道。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崔曚见硬的不行,便装可怜,目中含情嗔怪道。   严明内心一声冷嗤,真不知道这位崔大小姐身子不洁哪来的自信问他爱不爱她?   “我还有事,公主也早些回去休息吧。”严明甩开崔曚拽住他衣服的手,大步离宫。   崔曚见严明就这样走了,气得直跺脚,“好,你们……你们都不疼我,我死了算了。”   第二日,崔炎早早起来,今日是他第一天以皇上的身份上早朝,他可不能像郑惠皇帝一样让大臣们在华阳殿久等,他做皇上,一定要勤政爱民才是。   换好黄袍,崔炎极有气场的走进华阳殿,本以为大臣们都到齐了,没想到殿中就稀稀拉拉十几二十人到了,是他来早了吗?   不会呀,现在已是辰时了。   “皇上。”殿下有位大臣禀告:“昨日皇上宴请臣等,有许些个大臣喝醉了,向微臣告了病假,还请皇上勿怪。”   “是吗?”崔炎冷冷的道。   “是,皇上。”那大臣道:“昨夜皇上突然下旨说要宴请我等,我等也不知是何原由,心中惴惴不安,宴席之中谁人不战战兢兢?回到家中,自是虚惊一场,像杨老体质不好的,可不得病倒家中?皇上若不信可尽管遣人去看。”   “这么说还是朕的不对了?”崔炎一上来便被底下的大臣一阵嘲讽,心中极是不快,可这是他第一次上朝,不能落得个苛待大臣的名声。   好,他忍。   崔炎坐上龙椅,那底下的大臣双手一揖,“到也不是皇上不对,只是我等第一次接受皇朝更迭,实在是心里拿不定主意。”   崔炎被哽的话也说不出来,只得忍气吞声道:“好了,知道你们文官文弱,经不住吓,既然那些人都病了,那就让他们好好在府中养病吧,朕晚些时候让内侍一一给他送些安神补气的药去。”   “谢皇上!”说话的大臣退回自己位置。   看到大殿之上,全是武将,文官就那么几个人,崔炎心中五味杂陈,这些迂腐的文官们,打量着他如今坐上皇位,不会轻易对他们动刀,便翘起他们文人气节与他对着干是吗?   好,待他将朝中之事理顺再与他们计较,暂忍耐他们这些文官。   崔炎摆了摆手,身后的内侍立马就知道了,将崔炎一早起来写好的圣旨一一宣读,每位有功之臣都得到应有的封赏,南境与北境的封赏崔炎也派了人快马加鞭送去。   卫临封了南境王,季涵封为北境王,季隐则为镇边大将军。   因文官没来几个,武将们将自己手头上的事一一上禀后,也就没什么事了,崔炎只好宣布下朝,让严明留下。   “这些文官真是太有持无恐了,竟明讥暗讽朕。”崔炎生气道。   “皇上,这些文人就是一肚子的臭墨子脾气,皇上若是心里不舒服,臣帮你去教训教训一下他们。”严明道。   “欸,不行,若把他们都教训了,这朝堂谁帮朕做事啊?”崔炎制止严明道。   “难道没了他们我们还治不了国不成?”严明冷哼道。   “你们这些武将,打仗可,但若说治国,还真靠你们不成。”崔炎实话实说:“就拿户部每个月的进帐,你们连算帐都不会,信吗?”   “这?”严明最是讨厌算帐,密密麻麻的一些数字,看得人头疼。   “算了,先忍一忍他们吧,过了冬,等开春朕便下旨开举科考,到时候选出一批人才,自是能代替这些人。”   “皇上圣明。”严明拍着马屁道。   “对了,我让你留下,是想跟你商量一下郑惠皇帝留在这后宫的妃子与那些皇子公主们。”   “这有什么难处理的?皇上只说让他们移宫,将他们移至外面一举杀了就是,永决后患。”严明道。   “若朕把此事交于你去办呢?你能不能帮朕务必办好?”崔炎也是觉得斩草若不除根,等郑惠的皇子们大了,自是要打着郑氏皇室的旗号举兵造反的,与其养着他们长大造反,不如现在就将他们除之。   “皇上放心,末将一定会替皇上办好。”严明领旨。   “好,那你便带着森田,子沧他们去办吧。”   “是!”严明退了下去。   崔曚要杀禁卫统领,父皇和严明都不帮她,气得她出宫去散心。   行至街上,许多人对她侧目,崔曚心情本来就不好,见这些人鬼鬼崇崇的看她,气不打一处来,大骂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   有人小声道:“这人不是冤枉卫将军的崔府五小姐吗?”   崔曚耳尖,一听还有人说她是崔府五小姐,一把就将那人抓了过来,恶狠狠的道:“我现在是公主,你若再不敬,我将你杀了喂狗信不信?”   “信,你们崔家杀的人还少吗?”那人不惧道。   “你说什么?”崔曚气狠了,将腰中的短剑拔了出来,刺进那人的胸前。   “啊?杀人了,杀人了!”百姓们见崔家五小姐草菅人命,一边喊一边将崔曚按住,大喊道:“杀人偿命,你现在就是公主也不行。”   “放开我,放开我。”崔曚挣扎,带出来的几个侍女与侍卫也被街上的百姓控制,除了叫喊半分也动弹不得。   “报官,快报官。”有人道。   “我是公主,京中官员谁敢判我的罪?”这些刁民真大胆啊,竟敢捆她。   崔曚被送进京兆府尹,府尹接了案子,让百姓们一个个录下口供,又将崔曚一干人等送入进宫,让那个自称为皇的崔炎来处理。   崔炎正用早膳,听宫人报说公主在众目睽睽之下犯了人命案,京兆府尹将人送至宫中,请皇上裁决。   “这个逆女。”崔炎好好的连个早膳都吃不好,他才入宫几天,就给他寻了一堆的麻烦,不是去招惹禁卫,就是上街杀人,若是他不拿出一点大公无私的态度出来,怕是他这个皇位坐不稳了。   “你去告诉京兆府尹,将那逆女关入大牢,等候秋判。”   “是。”宫人下去。   崔曚原以为她父皇会救她的,没想到她父皇竟让这狗官将她打入大牢等候秋判,他还是她父亲吗?   “父皇,我要见我父皇。”她不信,父亲会这样待她。   “公主,纵然您是天璜贵胄但你当街杀人,皇上岂能容你如此娇蛮横行草菅人命?”京兆府尹一身正气道。   “呸,狗官,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教训本公主,你当真以为我父皇会让你杀我啊,看着吧,离秋季还长,我们等着看,是你先死还是本公主先死?别说本公主杀一平民了,就是杀了你,我父皇也不会真杀了我,等着瞧。”   京兆府尹寒目撇了撇崔曚,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心道:放心,既是在本官的天牢,自是容不下你活到秋判之时。 第218章 见面就掐,也不烦?   崔炎的’圣旨‘是在十日后到达南境的。   宣旨內侍见卫将军并无跪拜接旨之意,便心想着,也是,卫将军乃是南境镇守大将,崔炎不过是趁乱夺了皇位,卫将军心高气傲自是看不起皇上,自然不认。   内侍惯会察颜观色,卫将军既不跪拜接旨,索性就把圣旨递到了卫临手上。   卫临打开一看,嘴角冷笑:“南境王?”   崔炎还真敢封啊,他就真以为自己能稳坐这天下?   “既圣旨已传到,那奴才便回去了。”内侍朝卫临揖礼,便上了马。   这差事真不是人做的,连跑十几天将圣旨送到,又跑十几天回去,一来一回,他这身骨头架子非散架了不可。   内侍想留下休息几日再回去,可卫将军并不留他,他也没那胆量让卫将军招待与他。   卫临嗯了一声,只道:“那本将军就不远送了。”   说完,便随意的捏着那道圣旨转身走了。   内侍心中顿时石化,名不正则言不顺的皇帝圣旨,不怪卫将军如此待客。   命苦,回吧。   卫临将那道所谓的‘圣旨’带回了家,什么也沒说将‘圣旨’给了安然看。   安然看后笑道:“恭喜你啊,封王了。”   卫临也笑了笑,“只怕这个王当不久。”   “卫夫人在吗?”外面传来一颤颤巍巍的女声。   安然听不出声音是谁,便走出去,只见虞桂平正拿着一支竹杆敲敲打打的往她家摸索着过来,虞桂平竟然叫她卫夫人,真是新鲜。   不过虞桂平今日不同往昔了,若不是实在看不过去,帮着付了药费,又让刘承刘莹俩孩子每日给虞桂平送饭,虞桂平怕是早饿死了。   “你怎么来了?”安然过去扶了她一把。   “谢谢!真的麻烦你了卫夫人。”虞桂平感激道。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以前的虞桂平极其令人厌恶,自被双眼挖瞎了后,虞桂平的可怜又沒当初的那般令人讨厌,如今她遇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倒也让人对她不免心在同情起来。   “卫夫人,我来一是谢谢您为我付了药钱,感激您这段时间一直让我俩个孩子给我送饭,若不是有您照顾,我恐怕是活不下去了。”虞桂平想伸手去抹蒙上黑布的眼睛,可一想自己的眼睛哪还在啊?   他这一生也是作孽,落得如此下场。   安然见虞桂平诚心上门道谢,便也没再计较以前之事了,毕竟她现在是南境大将军夫人,有责任照顾南境每一个百姓,虞桂平以前再刻薄,但到底也没做伤天害理之事,顶多也就是心态不正自私罢了。   “刘承和刘莹是你亲生的孩子,不管你以前如何,他们也还是你的孩子,如今你有难,做为子女理因尽尽孝道,照顾你。”   “对了,你来不是单独的要感激我吧?”安然问。   “卫夫人真是洞查人心,我确实是来求卫夫人能在帮帮我。”说完,虞桂平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摸索出几张纸来:“这是冯榷留给我的田产,卫夫人,您能帮我租出去吗?我要求也不高,能给我一口粮吃就行,我现在身无分文了。”   她哪是洞查人心啊,虞桂平刚一来就说一是什么的,自然有二了,上前接过虞桂平手里的田契,安然道:“放心吧,我会帮你将这几亩田租出去,谈好租金的。”   “谢谢!谢谢!”虞桂平跪在地上猛磕了好几个头,安然上去扶她,“我让季离送你回去,刘承刘涵这会正在夫子那读书呢。”   虞桂平哽咽了一下,“刘承刘莹有卫夫人教导,以后定知如何做人,不像我,好坏不分,内心肮脏不堪,实在不配为人母。”   “知错能改就好,还来的及。”安然道。   叫来季离,让她扶着虞桂平回了冯家,安然转过头,拿着虞桂平给他田契摇了摇。   卫临笑了笑,“怎么?你想把这事交我处理?”   安然白了卫临一眼,“这种小事何苦劳动你大将军去做,我自己去办就好了。”   “那你直勾勾的看着我什么意思?”卫临笑着问。   “我的意思是看吧,卫临,虞桂平突然人变好了,挺惊讶的。”安然瞪着他道。   “哦。”卫临被训的无言以对。   “懒得理你,我去找严大叔。”严颇现在是深山村的里正,让他看看有谁愿意租虞桂平的田来种的。   卫临被娘子一阵埋汰,只呵呵傻笑,站着门口目送娘子。   雪儿颠儿颠儿的走到她父亲身边抱着他脚,口齿不清的叫了声爹爹。   卫临将雪儿抱起,亲了她一口,“雪儿,你娘骂我了,好不好玩?”   雪儿哪懂她爹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爹笑的开心,雪儿也跟着笑。美女窝   安然来到严家,严颇正劈柴,安然走过去打招呼,“严大叔,先别忙,有点事找你。”   严颇放下斧头,问:“啥事?”   “虞桂平的事,她想托我给她找个人把田租出去。”安然拿出田契道。   韩大婶抱着几个月大的女儿提着茶壶过来,见婉娘要帮虞桂平,便不悦道:“那女人自做自受,帮她做甚?”   “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再说虞桂平虽坏,但到底也不是伤害到我们,而且现在外面的那些人比虞桂平坏的人多的事,虞桂平好歹也是我们深山村的人,总不能真的就看她落魄饿死吧?”安然道。   “婉娘你就是心善。”韩大婶说不过安然,只给她倒了杯茶道。   严颇拿起田契看了看,说道:“冯家这几亩田都是好田,但我们村的情况你也知道,人少田多,家家户户都有自己忙不过来的农活,我还真不知道让谁来租呢。”   “先不急,离开春种庄稼还早,我们再问问。”安然想若是实在找不到人租种,那就先让田荒着了,大不了她出点银子保证虞桂平的一日三餐罢了。   回了家,安然见卫临抱着女儿正在院里玩耍,卫临这个父亲做的还是不错的,再忙也要抽出时间陪陪女儿,还是雪儿幸福,自小在父亲的怀里成长,没有缺失过父爱。   卫国卫洲卫城心里不知道多羡慕这个妹妹呢。   卫洲每次看到卫临抱雪儿,就当着雪儿的面念一遍:“妹妹啊,还是你幸福,哥哥们小时候父亲从来没抱过我们。”   卫临每每都是拿眼瞪卫洲,“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妹妹争宠?”   卫洲缩缩脖子,笑着说不敢。   “回来了?如何?”卫临问。   “哦。”安然回过神笑着回道:“咱们村劳力不多,自家的田地都种不过来,实在很难找到人来租的。”   “所以还得让我来解决。”卫临将雪儿放在地上,让她自己去玩,然后道:“有田还怕没人种吗?瞧把你愁的,现在外面兵荒马乱,很多百姓都往我们这里逃难,每天逃到咱们这里的至少有成千上万,我都担心再这样下去,南境人满为患了。”   “这有什么好担心人满为患的,逃到我们这里好啊,逃多少人我们都接受,南境地广人稀,还怕容纳不了他们?不过你得让将他们一一安排好,像我们深山村,少说也可以接纳五六十户吧?登记造册,不就解决了种田之事吗?”   “娘子说的是,我正是这么安排的。”卫临笑了笑道。   “你这样安排的你把先把人安排到深山村?”安然惊问道:“你怎么做大将军的?我说你呀,你只会打仗,县政之事一点也不懂,算了,明天我去找县衙,帮着他们安排逃民之事。”   卫临又被骂的无言以对,只得道:“好吧。”   “哈哈哈哈。”陈子期一进屋就听到义姐在训卫临,幸灾乐祸道:“谁能知道堂堂南境大将军竟是个惧内,不如娘子有谋略的人?”   卫临斜了陈子期一眼道:“还好,不用你在这里笑话我,别说南境全知道了,就是全天下也知道我卫临惧内,不如娘子。”   陈子期见笑不道卫临,自觉没意思,跑去找雪儿玩。   卫临气量小,不让陈子期抱他女儿,挡在他面前,横眉冷眼的问道:“你跑来我家里何事?”   陈子期撇撇嘴,暗骂小气,说道:“来向你调些兵给我用。”   “你又不是哪个县郡的官员,要我调什么兵?”   “南通城本来是我们的,就因为我义姐把南通城还给了虢国,我若不把城抢回来,那我怎么对得起我义姐啊。”   “你都安排好了?”   “当然安排好了。”陈子期自信道:“放心,他们三日内必反。”   “让顾恒去,你又不是将军,不会指挥打仗之事。”卫临道。   “谁说我不会?”陈子期反驳道:“我虽不是将军,可我好歹也是跟着你们看过排兵布阵的。”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卫临没得商量。   “你……”陈子期气得直撅嘴。   “卫临,你就让他带次兵吧,他若没自信他怎么敢开口问你调兵,让他试试。”安然帮着子期求情道。   “还是义姐对我好。”陈子期靠在了卫临的手上。   “你说话就说话,别占我娘子的便宜。”   “她是我义姐。”   “她是我娘子。”   “我就靠怎么了?”陈子期还要靠过去,只听卫临道:“你敢靠一下,你看我会不会给你调兵?”   陈子期果然被吓住了,咬着牙道:“算你狠。”   安然摇了摇头,这俩人,见面就掐,也不烦? 第219章 大将军要领我们一家?   安然懒得理他们俩个,抱着雪儿进屋。   “义姐。”   “娘子。”   就连去追安然卫临和陈子期谁也不让谁,俩人你一拳我一脚的互相使绊子。   “你有意思吗?”陈子期瞪。   “你才没意思。”卫临回瞪。   “她是我义姐。”陈子期气道。   “她是我娘子。”卫临子霸气回道。   “你这么阻拦我与义姐的姐弟之情你算什么姐夫?”陈子期踢了卫临一脚。   卫临锁住陈子期踢过来的脚,头一扬,“算了,看在你叫我姐夫的份上,就让一让你吧。”   陈子期:“……”   他怎么一急叫他姐夫了。   卫临得意的看了陈子期一眼笑着往屋里走,“明天给你调三万大军,让你过过将军指挥的瘾,另外……今晚留在这里吃饭,陪你喝几杯。”   陈子期挤眉弄眼,心里暗暗骂道,占我便宜,还卖乖。   第二日,安然去了县衙,卫临和陈子期去了军营。   南阳镇的县令是县丞提上来的,以前的县令因为被崔茂利用,做了假证后,稀里糊涂的死了。   “卫夫人。”如今的县令姓孔,做事勤勤恳恳,一听卫夫人来了,便迎了上来,深深一揖,问道:“可是有事吩咐?”   卫夫人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只要是卫夫人亲自过问的事定是关乎南境边境的大事,孔县令自然是不敢怠慢。   如今郫国内乱,也只有他们南境各县百姓安居乐业,官员还有奉禄可食,能有饭吃,还能平平安安,南境百姓谁不感恩卫将军一家?   天下百姓不就是为了图个温饱平安吗?   “孔大人,不用客气。”安然托起孔县令,温和笑道:“我来并不是为了什么大事,主要是因为深山村田多村民少,卫临昨日告诉我咱们南境涌进了很多难民,所以想来看看,顺便安置一些难民去深山村落脚。”   “原来是这样。”孔县令点头道:“这几日南境是进了一些逃难而来的难民,但下官一直禀承着卫夫人的教诲,但凡进我镇不管是做生意还是投亲者,下官均是让他们查时其身份方可放行,对难民也是一样,只是很多难民来自各地,调查起来非常困难,所以昨日下官便去请示了卫将军,让将军派兵将那些难民归笼一处严加看管,身份清晰的便做安排,发粮发钱安置到各村,再由村中的里正与原住民实施监督,今日刚好要去筛选一批,卫夫人不防与我同去,挑着人家安置贵村。”孔县令不急不慢的回禀安然,卫夫人不喜别人拍马屁,所以孔县令回话时自是与平常汇报县衙事务一般回话。   “孔县令真是辛苦了,听说难民很多,这几天筛查身份一定忙坏了吧?”安然很是欣赏孔县令办事一丝不苟。   “连卫将军和卫夫人对百姓之事都是亲力亲为,下官如何敢怠慢?比起卫将军和卫夫人,下官这点辛苦算不上什么。”孔县令摇了摇头道。   “你做事一向精细,我和卫临是看在眼里的,孔大人,我们这就去吧。”   “好,卫夫人请。”   难民统一安置在南阳镇的西郊一处荒地,孔大人为安置这些难民,派出县衙全部人手搭建了几处大的简易棚屋,又在东西南北四角架了四处大锅,每日提供这些难民的日常饮食,难民们虽挤在简易的棚屋里,但好歹也是能遮风蔽雨有个地方落脚,更何况还能保证每人一日三餐有碗稀饭和一个馒头填饱肚子,相比外面,这里已是人间福窝了。   “卫夫人。”站岗的士兵朝安然打招呼。   “辛苦了。”安然点头道:“这些人还安分吗?”   “安分,没出乱子。”士兵回道。   “那就好。”安然随孔县令进去,边走边问道:“孔大人一会怎么排查?这里人这么多,少说也有几千人吧?”   孔县令拿出一份名单,递给安然道:“这是昨日抽签的百份名单,今日审查后若无问题便可发粮发银安置。”   “粮和银是县衙出的吗?”安然问。   孔县令刚要摇头,只听身后一个声音响起,“不是,是娘子你出的。”   “我?”安然转过身,“你怎么来了?”   “不就是给子期点兵吗?能用多少时间。”卫临走上前搂住安然笑道。   “你刚说什么是我出的?”安然推开卫临,“别搂搂抱抱,这么多人呢。”   卫临只好放手,朝孔县令笑了笑,孔县令忙把脸撇开,一副你俩继续,我什么也看不见的姿态。   “粮和银啊。”卫临瞧着没人敢朝他们这边看来,又将安然搂了过来,死皮赖脸的蹭了蹭安然的脸道:“娘子忘了,粮是你让二叔买的,一部分发给了南通城的穷苦百姓,还剩一部分,我就让孔大人拿来这分发给大家了。”   “那银子呢?”安然死命推开卫临,光天化日下呢,卿卿我我的像什么样子,还总蹭她,她又不是养了只猫。   “银子不是你从崔炎那弄来的吗?反正那些金银财宝放着也是放着,我就让二叔拿去换了几万两银子,也好安置这些难民啊,娘子,这可都是你的功劳,若不是你有先见之明,我和孔大人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娘子真是神仙下凡,什么都帮我们备好了。”卫临真是太佩服他家娘子了,粮银不缺,南境才会如此安定。   “兵荒马乱时期,没粮没钱怎么过日子,这都想不到我还怎么做你内贤助?”安然捏了捏卫临的笑道。好易   “走吧,我们随孔大人进去吧。”卫临道。   “嗯。”安然点了点头,有点奇怪,好像卫临不太喜欢她捏他的脸了,以前捏他脸的时候很受用的呀,今日是怎么了?   怪怪的。   卫临的心思越来越难着磨了。   孔大人引路,来到偏西角的一处临时草屋,县衙的几个衙役先是见了礼,问道:“大人,开始了吗?”   “一家一家叫进来吧。”孔大人颌首道。   衙役拿着名单,照着名单喊道:“江海。”   “来了,来了。”一直守候在外面的江海听到官差喊自己的名字,忙举手回应,生怕官差没有耐性将自己跳过。   “进去吧。”衙役道。   “是,是。”江海拉着他的几个家人进草屋见大人。   躬腰进屋,不敢直面堂上的大人,他们一家逃到南境历经千辛万苦,几经差点丢了性命,如今县衙大人查实身份便可发粮发银,安置住处,这样的好事谁不向往?   “草民江海携家人叩见大人,大人万福!”江海重重的将头叩在地上祝福道。   身后的几个家人也是诚心诚意。   孔大人见江海此人如此,心中不免一振,看了看卫临夫妇,卫临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孔大人道:“老人家不必行此大礼,起身回话。”   “草民还是跪着吧。”江海低着头不肯起来,他一家老小能不能留在南境,全在大人的一念之间,他哪敢不敬。   “老人家,起来吧,在我们这里没有那么多礼。”安然去扶江海。   江海本不愿起身的,只听上头的大人道:“这俩位是我南境的大将军与他夫人。”   “啊?”江海一听南境大将军与夫人,吓得顿时腿脚一哆嗦,连忙跪下,全身颤抖的道:“草……草民……叩……叩见大将……夫……夫人。”   安然瞪了眼孔大人,有些责怪他吓到老人家了,“老人家,别这样,快快起身,别听孔大人的什么大将军夫人的,我们也和你们一样,都是人。”   “老夫不……不敢啊。”南境大将军与他夫人亲临,他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呢。   安然见扶不起江海,回头去看卫临,卫临走过来,声音平平道:“起来,站好!”   江海一听大将军要他站好,立马站在笔直。   卫临见状笑了笑,“这不是起来了吗?”   安然拿卫临没办法,只好摇了摇头。   孔大人也跟着笑道:“老人家别害怕,我们大将军与他夫人最是随和,又体恤百姓,你只要不是外面进来的细作,我们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不不不不不。”江海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草民……草民绝对不是细作。”   “那好,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若属实,你今日便是有福了。”孔大人清了清嗓子道。   “草民据实回答。”江海想揖礼,可又一想到大将军让他站好,他便又不敢动。   “你是哪里人氏?”   “冀中上善人氏。”   “如今冀中上善被何人所占?”   “啊?”江海一脸懵逼,为难道:“大……大人,草民不……不知道。”   他只顾着逃命,哪里会知道家乡冀中上善被何人所占?他只知道朝庭一打仗,百姓就遭殃,不得不离乡背井的逃命。   他也是偶听一人说如今的郫国也只有南境最为安全,若是逃到那里,定能保命。所以他才拖儿带口的一路跟人打听走了足足三个月的时间才来到南境。   他……他现在回答不出这个问题,会不会大人不给他安排定居?将……将会不会杀了他?   江海吓得都要哭了,“大……大人,草民只是一平头百姓,哪……哪里会知道朝庭打仗之事,草民看到那些兵士杀人,就只顾着逃命了。”   孔大人微微一笑,这江海应该是个老实平民,便又道:“那你可有平民籍?”   “有,有。”江海忙掏出官府发的户籍证拿出来给孔大人看。   孔大人看后,递给卫临,卫临扫了一眼,点了点头,便问:“娘子,这户人家清白,要不要将他们领到咱们那儿?”   “啊?”江海又是大吃一惊,差点咬到舌头:“大将军要领我们一家?” 第220章 剑下留人!   “老人家别吃惊,我们夫妇二人住一村落,那里人少田多,想领你们一些人去我们那落户,没吓着你吧?”安然瞪了一眼卫临,“好好说话。”   “是,娘子。”卫临抿嘴一笑。   “跟……跟大将军你们住一个村落?”江海惊问道。   “是啊,别怕,跟我们住一个村的也有好多人呢,村里的人都很和气的,老人家不用担心会受欺负。”安然耐心解释道。   “不,不。将军夫人误会了,老夫不是担心被欺负,是……是……”江海吱唔半天,心里其实挺奇怪堂堂一南境大将军,竟会与他们平民百姓一样住村子里,这实在是……   早有耳闻说南境大将军夫妇夫妇爱民如子,但没想到竟是这样随和亲民。   在江海的印象里,这朝中哪个当官的不是住坚固城中?住金璧辉煌的府坻?他活到快花甲之年,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一大将军与村民住一起的。   孔县令似乎看出了江海的惊讶,笑道:“老人家是觉得我们大将军如此官高位重,竟与你们住村里感到吃惊是吗?”   “是,是。”江海点头。   孔县令笑笑:“其实我们南阳镇有将军府,但大将军体恤下属,觉得自己家人少,村中有一他二叔新修的二进宅院,便把将军府给了顾将军一家,自己一家还是住在深山村,我们大将军夫妇就是这般随和,吃的住的并不在意。”   “所以南境百姓有福,郫国全国上下也有南境这里还有一片净土。”江海感概道。   “现在你们也是我们南境一员了。”孔县令亲自签发了江海一家的户籍证,盖好章印后递给江海,“欢迎你们成为我们南境一员,以后要多为南境出一分力。”   “是,是。”江海连连点头,捧着户籍证如同宝贝一般。   “来人。”孔县令唤来后面负责维持秩序的衙役,“他们合格,带他们下去领粮领田稍作休息。”   “是。”衙役领命,对江海一家道:“你们随我而来。”   “谢谢!谢谢!”江海一家连连朝卫临安然孔县令鞠躬,心里感动不已,他们一家终于是在南境踏实落脚了。   “再唤人。”孔县令安排好了江海一家后,便让衙役唤下一家。   孔县令审核虽短短几个问题,但在安然看来是非常严苛的,孔县令不仅查户籍,也从这些人的语气,神情能判断出这些人哪些是平民,哪些是犯过事的,安然不得不承认孔县令真是有一双火眼金睛,太准确了。   孔县令将这些逃到这里的难民分为三等,第一等审核过后可以直接领粮领银落户安置,第二等虽没犯过事,但因掉落户籍又或是逃难而来的贱籍奴役类的,先留下观察,第三等是犯过事的,直接让士兵将其驱逐。   安然和卫临见孔县令做事如此精细周到,有他把关安置难民,真的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直到日落,孔县令当日筛选出来六十一户落户难民,三十四户待观察以及五户因犯过事或想蒙混过关临时组建的家族这些人将其驱逐南境。   “孔大人真是既勤勉又辛苦啊,面对如此烦琐之事,孔大人竟能如此准确判断他们的为人,实在令人佩服。”安然看了一天孔县令做事,孔县令的做事细心实在让她钦佩的五体投地。   “卫夫人缪赞,这些都下官应该做的,卫将军不辞辛劳的保我南境平安,我若不尽心把关岂不辜负大将军的信任?”孔县令是卫临一手提拔上来的,卫临看重孔县令也是因为他做事一向认真,一丝不苟,放心的将南阳镇的民生交托他手,孔县令自然是不敢辜负卫将军的重托,事事亲力亲为,将南阳镇治理的井井有条。   “那我带他们回去了。”安然朝孔县令抱了抱拳。   孔县令还礼,“夫人不等等将军吗?将军临走之际不是说会来接您?”   “算了,谁知道他有没有别的事要忙?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用他来接吗?”安然笑道。   “那要不我派几个衙役送送卫夫人吧。”孔县令道。   “不用,你们忙了一天,该休息休息,该换岗换岗,我就不麻烦你们了,你们也累了,早些歇息。”安然摆了摆手道。   带着六十一户,上百号人,安然前头引路,浩浩荡荡的一路向深山村的方向而去。   刚出了南阳镇,卫临骑马便赶来了,“娘子,不是让你等我吗?”奇幻   安然道:“谁知道你忙到什么时候去?我就先回呗。”   卫临跳下马,一手牵着马绳与安然并排走着,“我说了来接你就一定来接你,再忙我也来的。”   “那万一忙晚了,我跟他们一直等你啊?回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这么多人,总要安排食宿吧?她可没耐心等卫临。   卫临见娘子如此不懂他的一片真心,心里闷闷的。   “好了,难过什么?老夫老妻了,还时时黏在一起啊?瞧你小心眼的。”安然笑道。   “娘子一点也不在乎为夫的深情。”卫临抗议道。   安然见卫临使小性子,使哄道:“谁说我不在乎?我在乎的很,就因为我在乎所以才不想夫君你为了我而两头跑,我这叫体贴夫君知道吗?”   卫临闻言挺高兴,“这还差不多。”   安然看了看卫临,心中暗笑,这卫临还真好哄,三两句的就被哄高兴了。   到深山村时,天已经大黑,卫临安然严颇以及其他村民都热情的帮忙安置了这些落户到他们深山村的人,深山村有一百来户,有几户房子是空的,也有人家人口少,有空留的房间人家也收留了一些人先暂住自己家中。   虞桂平听说卫临要安置难民,便双手摸着出来,希望卫临他们也安置一些人到她家里,反正她家就她一个人,家里那么大的房子,住几两三户是没问题的。   安然见虞桂平如此热心,便让江海一家以另外两家住进了虞桂平的家中,安然的家里也安置了五六户。   其余安置不下的,统一将他们安置在后山山下一片空地上,卫临早就让人备下了军帐,将其他人暂安置在军帐先住一段时间,后期建房一事由严颇这个里正去做安排,他就不管了。   就在安然忙着安置难民时,陈子期带着三万大军攻打了南通城,南通城的百姓响应了号召,对虢国的军队里应外合攻击。   他们虽是虢国百姓,可虢军的统治实在是让他们活不下去了,朝庭在南通城加派重兵不说,而且这些兵士的粮草都是由他们百姓供给,南通城的百姓好不容易在南境卫将军的统治下能吃一口饱饭,如今这些虢军一来,又从他们口里扒拉他们的口粮,就算他们是虢国人又如何?他们宁愿跟着南境卫将军做个郫国人。   卫将军管治他们时,还会发粮发银救济他们贫苦百姓,南境将士驻城时也是从不拿百姓半点东西,出城进城都是客客气气的,虢军呢?翻包抢贵重物品,连干粮都不放过,只要是对他们有用的,全被他们抢了。   若不是享受过南境卫将军的管治,南通城的老百姓不会如此迫切希望他们再次回到卫将军管治时期。   虢军里外应战,卫军的火药他们是了解一些的,早在陈子期攻城时,便备好了湿布,蒙住口鼻,与陈子期的三万大军对恃。   卫国卫洲卫城身先士卒,三箭齐发,火药箭直射城墙。   面对着有如此射程远的火药箭,虢军领将顿时傻眼了,只听耳边全是爆炸声,城墙一片混乱,士兵们纷纷躲藏,哪还有一点杀敌的士气?   城内百姓群起攻之,眼看就要打到城门口了,虢军将领一面应付外敌,一面还得应对城中百姓的造反,可谓是夹面老鼠无路可逃。   卫军攻上城墙,百姓攻到城门,大开城门放进卫军,虢军四散逃走,一片溃败,南通城又回到了南境卫军手中,陈子期松了一口气,总算没负义姐,男扮女装混进南通城,在百姓中连做了十几天的策反,总算是说服了这些百姓反抗虢军,里应外合一举拿下了南通城。   “国儿,城儿,过来。”陈子期心情极好,对着俩勇猛的小外甥训戒道:“以后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拼命的往前冲?要是你们出了什么事,你们舅舅我该怎么跟你们娘交待啊?还有,卫洲呢?怎么没看到他?”   “舅舅,我们也在找呢。”卫国四下寻找道。   “二哥他是最猛的,一进城我们只顾着清虢军,他却带着人去追逃兵了,爹爹交待过,穷寇莫追,应该快回来了吧?”卫城不确定道。   “我滴个小祖宗耶。”陈子期一听卫洲进城去追逃兵了,大叫道:“千万别出事啊。”   说着,就跳上马朝城中追人去了,卫国卫城跟上。   一路问人,很多百姓看到一少年打马直追城西,陈子期更急了,完了完了,卫洲跑出城了,过了南通城,那可是虢国的地盘,卫洲怎这般不听话?   三人打马跑出城西门口十里,只见不远处一女子手持长剑正抵着卫洲的颈脖,淡淡的看着陈子期三人急奔而来。   “嫣妍,剑下留人!”陈子期边叫边飞身而去。 第221章 给你娘我姐送一车的金银珠宝如何   “站住!”嫣妍收紧刀锋喝道。   “别!”陈子期生怕嫣妍一怒之下杀了卫洲,赶紧收了内力,顿时从半空中掉落,摔了个狗啃泥,顾不上自己的狼狈样,抬头求人,“嫣妍,我求你了,你千万别杀他。”   那可是他的心肝肉啊,卫洲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他可怎么跟义姐交待?玩大了。   “原来你真的这么在乎他?”嫣妍见陈子期怂了,勾起嘴角便知自己押对了人,陈子期攻城时,看他跟旁边的这三胞胎极为亲密,有说有笑的,她就想,这三个孩子一定对陈子期很重要,就想着抓着期中一人,逼陈子期就范。   南通城被破后,果然让她抓到机会见期中一孩子落单,出其不意的将其抓了。   “舅舅。”卫国卫城上前扶起陈子期,对抓着卫洲的嫣然放下狠话道:“放了我弟,否则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   “对我不客气?”嫣妍挑了挑眉笑道:“就凭你们?”   卫国卫城刚要摆姿式与那女人拼了,被陈子期一把抓住,对他俩摇头道:“她武功高,你们不是她的对手。”   “那你呢?舅舅?”卫国问。   陈子期想哭,耷拉的眉毛道:“我也不是她的对手。”   他要打得过她,就不是被嫣妍抓了,调戏她一番后不肯娶她,被她扔给虢国朝庭这么丢脸的事了。   “陈子期,我就一个条件,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你若还不肯答应,就给这臭小子收尸吧,我说到做到。”嫣妍放下狠话,提着卫洲的后领转身就跳到马上,驰骋而去。   “二弟。”   “二哥。”   卫国卫城眼睁睁的看着卫洲被那女人带走,卫国急得抓着陈子期的手问:“舅舅,这可怎么办啊?”   “卫洲他不会有危险的。”陈子期望着嫣妍远去的背影,茫然的回道。   “就算没危险,可卫洲就这么被她带走了,那也不行啊。”卫国急得团团转。   卫城稍冷静一点,看着他舅舅陈子期问道:“舅舅,你认识那女的?”   “嗯。”陈子期点点头。   “你们怎么认识的?”卫城问。   “我在虢国给你们爹打探消息的时候认识的。”陈子期把卫洲弄掉了,心虚的很。   “她抓卫洲好像是跟你有关吧,似乎要你答应她什么事?”卫城套话道。   陈子期很糟心的看了卫城一眼,满脸不情愿,这事说出来太丢脸了,只好道:“回去吧,回去再说。”   卫洲被嫣妍带上马,本想出其不意将嫣妍打落下马的,结果自己刚一动手,便被嫣妍看出了动机,抬手一点便封住了他的穴道,将他与她绑在一起,免得他动不了落下马去。   “欸,你叫嫣妍是不是?”卫洲大声问。   “你不是听到了吗?”嫣妍淡淡的回道。   “我舅说你武功很高?”   “你想试试?”   “想。”卫洲点头道。   “吁!”嫣妍拉住马绳,从马上跳下来道:“好,我就给你一个试试的机会。”   说着,她将卫洲放了下了,解了他的穴,背着一只手道:“让你一只手,只要你在二十招以内摸到我的衣角就算你输。”   “二十招?”卫洲不服气,他的武功虽不是很厉害,但也不算很差,在父亲的军中没几个是他的对手,这女子也太吹牛了,“你刚才也不过是趁我不注意偷袭了我,被你掳了,若我赢了你,你便放我回去?”   “好。你若真赢了我,我便放你回去。”嫣妍伸出手,“你先。”   “那我就不客气了。”卫洲大吼一声,直接朝嫣妍使了个百虎爪。   嫣妍冷笑一声,轻身灵燕的避了过去,将地上一根树枝准确无误的踢到卫洲的脚下,卫洲踩得刚好,脚下一滑,砰……五体投地。   爬起来又使了相旋转凌云,依旧没碰到她,等他落地时,那根树枝又好巧不巧的被他踩中,底盘不稳,卫洲又生生的摔趴下了。   接连几次,卫洲摔的鼻青脸肿,二十招不到,自己全身酸痛,连个那女子衣角也没摸到,真的是太失败了。   “还来吗?”嫣妍问。   卫洲摆手,“不来了,我认输了。”   这人的轻功太厉害,怕是娘来了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太快了。   “既然认输,那就要受惩罚。”嫣妍一点也不客气的将卫洲五花大绑起来,将他吊到一根大树上,然后拿出卫洲的弓箭,瞄准,“臭小子,我只发一箭,你若避得开,我便不杀你。”   “欸,欸,你干什么?”卫洲见这女人要射他,吓得脸白,拼命挣扎。   嫣妍看着树上的卫洲晃来荡去,一直对准着瞄,“你最好速度快点,不然被我射死了也是活该。”90看   “我与你比武没说输了要受罚呀。”卫洲死命将自己的荡快一些,让那女人射不到。   “谁让你攻击我太快,我还没说你就出招,怪不得我。”嫣妍不忘提醒道:“太慢了。”   “还慢。”卫洲使出吃奶的力双脚乱蹬,蹬的久了,卫洲就能平衡自己的身体,在半空中随意施展自己的身体到自己想到地方了。   一会翻身上树,一会左边一会右边,就是不让那女人的箭能瞄准到他。   嫣妍见这孩子挺有天份,只是想戏耍他一下,竟让他学会了绑住双手也能施展轻功,不错,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举了半天,嫣妍手都举酸了,将弓箭一扔,告诉卫洲道:“忘了告诉你了,我不会使弓箭。”   “啊?那你还瞄的这么认真?”卫洲坐在树上喘着气道。   “不瞄的认真怎么看你在树上扑腾?”嫣妍边笑边放卫洲下来。   “帮我解开。”卫洲被绑的手臂都麻了,他实在搞不懂这女的到你要干嘛?   “你为什么要抓我?”   “跟你小屁孩说不着。”嫣妍找来干树枝,准备生火。   “你是虢国人是不是?”   “算是吧,怎么了?”嫣妍问。   “你若是想用我换南通城那是不可能的,我卫家四个孩子,你也看到了,我有三兄弟,我死了没什么,还有是南通城百姓自己要造反跟着我卫家,你又何必拿我做筹码呢?”卫洲实在搞不明白这女人的目地,只好胡乱猜测道。   “哦,原来你是南境卫将军的儿子,难怪陈子期那混蛋叫你卫什么的。”   “我叫卫洲,卫家第二子。”卫洲道:“你抓我到底是为何?”   “让陈子期束手就擒。”   “我舅?你不是为了南通城?”   “南通城被谁占领,让谁管辖关我何事?”嫣妍从包袱里拿出一块肉干,递给卫洲,“你吃不吃?”   “吃,当然要吃,被你一折腾,我肚子早饿了。”卫洲接过就啃。   “你就不怕我下毒?”嫣妍嘴角弯了弯问道。   “你武功这么高,想杀我还不是易如反掌,还用得着用毒杀我,多此一举。”   “说的也是。”嫣妍含笑,“你这孩子到是挺有趣。”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抓我呢。”卫洲边吃边问。   “为了你舅娶我。”嫣妍淡淡的说道。   “啊?你让我舅娶你?”卫洲瞪大眼睛,觉着不可思议。   “怎么?不行吗?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做你舅母?”嫣妍见卫洲如此惊讶表情,看不起她的样子,顿时怒了,拧着他的耳朵咬牙问。   “不不,不……是。”卫洲的耳朵都快让他拧下来了,痛的他呲牙咧嘴,“我是想你武功这么高,又长的漂亮,为何要嫁我舅舅那靠不住的人?”   “连你也说他靠不住。”嫣妍放了手,唉声叹气道:“我也知道他靠不住,可谁让他看了我的脸,我只能嫁他。”   卫洲揉着拧疼的耳朵,好奇的问道:“我舅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呀?为什么他看了你的脸,你就要嫁给他?我也看了呀。”   “我本来在京城里绣香楼做的花魁做的好好的,偏你舅不服非要揭我面纱,结果与我共度一晚后不想负责任想逃,我自然不会放过他,他当我好欺负吗?所以我就抓了他将他送给虢国的朝庭,揭穿他是你们细作。”   “原来我舅是被你抓的呀,难怪他回来后死也不肯说在虢国为何被抓一事,这么丢脸?”换他他也不说。   “你说你舅是不是很混?”嫣妍很伤心的问。   “你别难过,其实你想要我舅娶你,我教你一个办法。”卫洲道。   “什么办法?”嫣妍抬眼问道。   “你去找我娘,我娘早就劝我舅想让他成亲了,都那么大的人了,还四处飘泊,没个定性,我娘要不是实在觉得我舅长的俊逸,南境找不到与他匹配的女子,不然早押着他成亲了,不过我看你与我舅到挺般配,郎俊女美,我娘见了肯定会答应这门亲事。”   “真的?你早说啊,我们这就去找你娘。”嫣妍高兴的起身。   卫洲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你又没早告诉我。”   “是是是,是我不对,你带我去见你娘,欸,不行,第一次见你娘,我得准备点礼物,对了,你娘喜欢什么?”嫣妍问。   “我娘?”卫洲想了想道:“我娘她……应该喜欢金银珠宝吧。”   上次崔炎送了好几车金银珠宝给娘,娘高兴的都恨不得跟那些金银珠宝睡在一起来,娘应该是喜欢金银珠宝的。   “那太容易了。”嫣妍道:“我们这就进城,偷几家富足之户,给你娘我姐送一车的金银珠宝如何?” 第222章 我终于可以说话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安然瞪大眼睛紧紧抓着陈子期,满脸焦急。   陈子期十分内疚的望着安然,又说了一遍,“义姐,卫洲他……他被人掳走了……”   “卫洲……”安然急得差点没喘上气。   “姐,姐。”陈子期忙给安然顺气,“你不用担心,卫洲不会有事的,那嫣妍她只是吓唬吓唬我,不会真杀了洲儿的。”   “她要敢伤我洲儿一根毫毛,我要她全家陪葬!”安然放下狠话道。   陈子期弱弱的看了安然一眼,心道:她全家好像就她一个人,不然好好的女子谁会进绣香楼做红牌?肯定是没家里人了。   “娘,您确实不用着急,那女子她只要咱舅,咱舅答应娶她了,卫洲我二哥就能安全回来了。”卫城笑道。   “那你还楞着干什么?答应她啊,我洲儿要是有什么事,我打死你。”安然劈哩叭啦的朝陈子期一顿打。   孩子们从小到大,除了他们逃出京城时卫国受过重伤,可那时孩子也是在她和卫临的精心照顾下的,像卫洲这样被人掳走的,还是第一次。   都说失爱中的女人是最疯狂的,子期不肯娶人家,卫洲又是个犟脾气,要是那女人受了子期负心,又被卫洲呛几句的,那女人一气之下杀了卫洲那可怎么办?四个孩子都是她的心肝肉啊。   “姐,姐,你别着急啊。婚姻大事,你总容我考虑考虑一下吧?”陈子期边跳边挡挨打。   “还考虑什么呀?卫洲就要有危险了。”安然快急哭了。   “姐呀,不是我不想娶她,她……她是一红楼女子,我亲姐嫁了参将,我义姐又是堂堂南境大将军的夫人,我若是娶个红楼女子为妻,传出去那得多没面子。”   “红楼女子?”安然楞住。   她虽是个不在乎身份悬殊的,但自己的弟媳若是做……她也是不肯的,好歹是个平民百姓她也愿意啊,这可怎么办?   “那你告诉我,她在哪?我去找她。”安然就不信了,那女子的武功再高,能高得过她娘几十年的功力?她这就去找她狠揍她一顿。   逼亲逼到她义弟的身上,还敢掳她儿子,不想活了?   “南通城西的芒山山脚下。”陈子期也希望义姐替他出面,他打不过嫣妍,他义姐的武功总能跟她对抗吧?只要嫣妍输了,卫洲就自然放了,而且他也不用娶她了,一举两得。   “好,我们这就走。”安然道。   “我带路,姐。”陈子期去牵马。   卫国卫城也跟上,“我们也去。”   “你俩就是爱凑热闹,在家呆着,别你们娘救出了卫洲你们又被人掳了,那我不是白救了吗?”安然不许卫国卫城跟着。   “娘,娘,我们回来了。”安然还没跨上马呢,卫洲的声音就传进来了。   “咦?嫣妍将卫洲放了?不可能啊。”陈子期满脸问号。   安然扔下马绳,跑出门外,只见卫洲跳下马车,旁边跟着一绰约倾城之女子正盈盈望着她笑,朝她轻轻福身,声音婉约叫了声:“姐姐。”   安然被这女子的美貌惊呆了,好美呀,原以为自己长的还不错的,可自己跟这女子一比,自己的相貌也就小家璧玉,这女子才是美若天仙呢。   “娘,你又不是男的,干嘛这么直直的盯着舅母看?”卫洲见娘眼睛都看直了,推了推他娘笑她。   “你臭小子叫谁舅母呢?”安然还没回过神,卫洲就被陈子期踢了一脚。   “舅舅,舅母都跟我说了,她虽在绣香楼为头魁,但一直以来都是蒙面遮纱起舞而已,就你,为了想一睹舅母的风采,死皮赖脸的偷进舅母闺房偷看她洗澡不说,还撕了她面纱,结果一夜风流后不认帐跑了,真丢人。”卫洲鄙视自己舅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嘿,你这小子,才几个时辰啊,你的胳膊肘就往外拐了?”陈子期被掀老底,气得又想去踢卫洲,被卫洲躲开。   安然一直看着那女子,像被她吸引一般的朝嫣妍走过去,伸手轻轻的拉着嫣妍的手,“所以姑娘是清白之身跟了我那义弟?”   “是的,姐姐。”嫣妍回答的声音特别温甜。   “委屈你了,姑娘。”安然摸着嫣妍的嫩白的小手,又滑又细,忍不住的多占了点便宜。   “不委屈,洲儿跟我说,只要找姐姐说理,姐姐会给我做主的。”嫣妍含笑道。   “哦,对了,姐姐,初次见面,我还给姐姐带了一些礼物,希望姐姐不嫌弃。”嫣妍撩开车帘。   一堆金光闪闪的各种金器印入在安然面前,安然见到这么宝贝,又看直了眼,这?这怎么好意思?   看到安然眼睛又直了,嫣妍抿嘴一笑,果然卫洲没骗她,她娘喜欢金光闪闪的值钱东西,姐姐喜欢就好,这下她到要看看陈子期还能敢不对她负责?嫣妍心中笃定了,这次是非嫁陈子期不可了。   “哎呀,弟妹呀,你初次登门,理因是我送你礼物才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怎好收你这么多贵重之物?”安然真要被这一车珠宝亮瞎眼了。   “姐姐真是客气,妹妹第一次登门,自然是不好空手来的,姐姐不嫌俗气才好。”   “不俗不俗。”金银珠宝谁会嫌俗,这姑娘真是懂人心,也大方,喜欢。   “义姐,她拿一车的珠宝你就把我给卖了?难道我在你心里就值这么点钱?”陈子期见义姐都叫嫣妍弟妹了,他这是逃不掉了吗?爱上文学网   “那你以为你能值多少钱?人家姑娘长得如此美貌动人,配不上你啊,还有你呀,你把人家姑娘的身子都给骗了,你还好意思撂撅子不负责任,你姐姐我是这样教你的吗?”安然拧着陈子期的耳朵就将他扯到嫣妍面前,“成,你俩必须成亲,不准做渣男。”   “可她身份。”陈子期提醒。   “身份怎么了?虢国又不是南境,将她身份改一改不就行了?好好的一姑娘让你糟蹋了,你还想跑?”安然用力,直到陈子期喊疼才放手。   卫洲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对卫城道:“是不是长得好看的女人都喜欢拧人耳朵?”   希望明儿长大了别跟他娘和舅母一样,不然他耳朵就废了。   “这我哪知道。”卫城白了卫洲一眼道。   “卫国。”安然叫老大。   “在,娘。”卫国回应。   “你去杜参将家,将他夫妇二人请来家里,就说娘要跟他们商量一下子期的婚事。”   “好的,娘。”卫国应一声,就去牵马。   陈子期真不知道自己为何一下被孤立了,忙冲到卫国身边,拦住他,“不许去。”   安然一使眼神,卫洲卫城将陈子期拉住,“哥,快走。”   “你们,你们……”陈子期见没一个人帮他,气得直跺脚。   嫣妍看到陈子期俊脸上全是无奈,高兴的直冲他做鬼脸,被陈子期一直戏耍以来,还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这般高兴呢,原来陈子期也有无可奈何的人啊,早知道她还费这么多心思对他软硬兼施做什么,直接来南境找卫夫人,不就早成上亲了吗?   “来,弟妹,屋里请,等子期的亲姐姐一到我们就帮你俩选个黄道吉日为你俩择日完婚啊,有我跟子圆在,陈子期欺负不了你。”安然温柔的请嫣妍进屋里喝茶,生怕自己的声音大了吓到这姑娘。   陈子期一撅嘴,“我亲姐才不跟你一样呢,看到钱就卖弟弟。”   安然白了一眼陈子期,“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信不信我捶你!”   “我亲姐也不打我。”陈子期现在打不过他义姐,只得嘴上抗议。   喝了半盏茶,陈子圆就赶到卫家了。   一进屋就急急的问:“洲儿,你舅相中的姑娘在哪呢?”   “屋里呢,子圆。”安然见子圆来了,伸出脑袋回答一声。   “姐,我没……”相中二字还没说出口,陈子期就被安然点住了哑穴。   嫣妍见卫夫人这般简单粗暴的,心中甚高兴,这个姐姐,太对她的胃口了。   陈子圆进了屋,一眼便看到嫣妍,同样也被她的相貌吸引住了,“我原以为我这弟弟长得俊逸,心想这普天之下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我这男生女相的弟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仙人一样的姑娘,真是太好了。”   嫣妍脸微微一红,朝陈子圆福身,盈盈叫道:“嫣妍见过姐姐。”   “快快请起。”陈子圆轻轻托起嫣妍,表示很满意。   “子圆,这姑娘还有礼物送你呢。”安然道:“卫洲,快,快去马车上把嫣妍姑娘的礼物搬下一半来。”   交待完一声,安然补充道:“她说我们一人一半,你看看,全是好东西。”   嫣妍欲启红唇,被安然笑着摇了摇头,嫣妍只得笑笑作罢,这位卫夫人,真是太好玩了,在陈子期的亲姐面前帮她做人讨好呢。   卫洲搬来一堆的珠宝,放到陈子圆面前,“都是舅母送的。”   陈子圆见这么多值钱的金银珠宝,顿时吓傻了眼,“这?这怎么好意思。”   “姐姐不用客气,区区财宝罢了,只当给俩位姐姐当赏玩。”嫣妍声音柔柔的道。   陈子期直挑眉,似乎有话要说,可屋里的人没人愿听他说什么,陈子期真想大吼一声,嫣妍你个骗子,故意在我俩位姐姐面前装温柔贤惠,拼命讨好,抓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这么贵得的东西,我真不敢收。”陈子圆忙道。   “你就收下吧,嫣妍大老远的运一车珠宝送我们,若是拒绝,岂非不好?”安然道。   “这?”陈子圆皱了皱眉,突然想起什么,从身上拿出两只玉琢,“这是我母亲的遗物,还望你别嫌弃。”   嫣妍伸手接过,戴到手上道:“姐姐,我很喜欢呢。”   安然见陈子圆都送东西了,她这个做姐姐的也不能什么都不出啊,又忙叫卫国:“老大,你去娘的屋里把娘最喜欢的那副头面拿来。”   “好的,娘。”卫国去了。   陈子期见自己的婚事俩位姐姐如此草率做主,气得冲破穴道,“哈,我终于可以说话了。” 第223章 刘嫣此人果然心机深沉啊。   “你想说啥?”安然瞪。   陈子期吓得缩了缩脖子,“我……我……”   哎呀,义姐太凶了怎么办?陈子期想说的话硬生生的被安然瞪了回去。   陈子圆道:“既是定婚事,那问名,纳吉,纳彩,纳征,请期,迎亲六礼是必不可少的,这些都得好好商议才行。”   “其时姐姐若是觉得这些礼仪太过烦琐,妍儿不介意减些步骤,妍儿只求能嫁给子期就行。”嫣妍道。   陈子期撇了撇嘴,想说几句风凉话又被安然瞪了回来,只好在心里瞧不上嫣妍道,减了六礼,干脆将你娶成妾算了。   “妍儿,六礼这事是不能少的,若是少了就不算是娶妻了,姐姐知道你的情况,不如这样吧,子圆,妍儿家可能有些特殊,问名,纳吉,纳彩这些六礼就走个过场,迎亲就从我家出门吧,妍儿,你觉得呢?”安然为嫣妍考虑道。   “姐姐,你真是我的亲姐。”嫣妍巴不得,抱着安然只直感激。   陈子圆皱了皱眉,“这?婚姻大事,妍儿的家人总该到场吧?”   女子大婚,男方总要去女方家与她的父母商定才行啊,怎么能在婉儿家就把婚姻大事就定了呢?   “我父母……”嫣妍垂下长长的眼睫,踌蹰着要不要将自己的家世与两位姐姐坦白。   “她父母不……”陈子期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安然打断了,“现在兵荒马乱之时,多少家庭饱受战乱之苦的,子圆你就别为难妍儿了,他俩的亲事我们就帮他们做主吧。”   陈子圆听懂了安然的话,对嫣妍同情了几分,拉着她的手道:“妍儿,别难过,以后你嫁进我们陈家,姐姐会疼你的。”   “谢谢姐姐!”嫣妍感动。   陈子期见这嫣妍如此会讨好他的俩位姐姐,不禁又撇嘴。   罢了,嫣妍的身世他还是别跟他姐说了,他也没什么资格嫌弃嫣妍,在他还没找到亲姐,认婉儿为义姐时,他也不过是江湖一浪子,又何来身份一说,同是可怜之人,谁又能嫌弃谁呢?   嫣妍他虽接触不久,但他也能观期人品,他虽被嫣妍丢进虢国大牢,但没受刑,他比谁都明白是嫣妍暗中帮了他。   只是娶嫣妍为妻,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陈子期看了看安然,义姐只有一个,这世上不可能再会有第二个林婉儿的。   直到卫临回来,安然和陈子圆还在商谈娶亲的一些细节。   卫临进屋,见陈子圆在,有些纳闷道:“弟妹你来我家怎么没跟家里人交待一声?杜兄和孟玲到处找你呢。”   “啊?他们在找我?我急急忙忙赶来,忘了告诉家里人一声了。”陈子圆道。   “什么事啊?让你这般着急?”卫临问。   “子期娶妻之事,你说急不急?没事,商量的差不多了,子期你送你姐回去,别让你姐夫等急了。”安然道。   “哦,好。”陈子期应声。、   “子期要娶妻?”卫临有些惊讶。   “这位是就是南境大将军我姐夫吧?妍儿见过姐夫。”嫣妍笑意晏晏向卫临行礼。   卫临见家中有位美人,先是一惊,后还礼道:“你是?”   “她以后就是你的舅妹,如何?”安然笑问。   卫临点头满意,“不错,与子期十分般配。”   陈子期翻了个白眼,什么十分般配,卫临就是巴不得他快些娶亲,娶谁都无所谓,这样他就不能再缠着义姐了,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心思。   “谢谢姐夫!”嫣妍特别高兴,难得南境大将军也对她与陈子期这门亲事也满意。   以前曾听说南境卫将军可是不拘言笑也不近女色之人,今日第一次见卫将军就能给她如此高的评价,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传言与本人不符啊,卫将军人挺随和的呀,满脸笑意,又温和,以后她再也不相信什么传言了。   “那我们回去了,明日我让文云再来商议。”陈子圆不想让夫君等急了,急着要走。   送走陈子圆姐弟,安然帮嫣妍安排了厢房让她住下,高兴的对卫临道:“我和子圆一直操心子期的婚事,这下好了,总算是定了。”   “嗯。”卫临颌首也觉得甚好。少女同学网   正当安然他们忙着陈子期的婚事时,京城发生了大乱。   先是京郊严明驻守的三军遭到了崔茂的袭击,后是皇宫禁军内侍起兵造反,崔炎反应过来时,已是穷途末路,被逼墙角了。   “崔炎,你想不到会有今日吧?”崔茂冷笑着问。   “想到过,只是我没想到你动作如此之快。”崔炎最大的失误就是没想到崔茂竟也拿到火药配方,否则就算他崔茂突然袭击,他也不至于输的这么快,“你是如何得到南境火药的?”   就算是死,他也要死个明白。   “你想知道?”崔茂洋洋一笑,卖起了关子。   “当然。”崔炎不甘心道:“南境之地,我也曾派过无数个密探进去,但无一人能打探到任何消息,更别说得到火药配方了,我拿到火药配方,还是费了好些心思才得,又重金请火药师钻研许久才自己能制这种东西,你,是如何得到的?”   不到一月时间,他不相信崔茂能这么快能制造出这么大量的火药出来。   他给自己定下了两个月的期限,两个月只要稳固住了朝堂,他就会腾出手来清理禁卫内侍,他做梦都没想到崔茂如此迅速。   “我没你那么复杂。”崔茂笑笑道:“我只需派卫夫人的义女去学就行。”   “卫夫人的义女?”崔炎皱眉。   “对呀,是我。”刘嫣从人群里走出来,笑容可憨的站在了崔茂身边。   “不可能,你竟买通了卫夫人的义女?绝不可能。”崔炎不相信,谁不知道南境防守的跟铜墙铁壁一般,更别说卫夫人身边的人了。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崔炎,我当初在你家忠诚如狗一般,而你呢?你毁我一生,今日咱俩的这笔帐是时候清了。”崔茂剑抵崔炎咽喉。   “我知道,我当初对你犯下的错是我一时冲动对不住你,可我一直以来也在补偿与你,到是你崔茂,忘恩负义,出卖与我,猪狗不如。”崔炎不甘示弱的骂道。   “补偿?”崔茂冷笑,“我近新婚,你害我做不成新郎,妻子改嫁他人,我的一生岂是你一个崔府管家可补偿的?你让我受尽屈辱与嘲笑,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刮知不知道?”   “知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崔炎死在你手里也是怪我当初不该对你动了侧隐之心,让你蒙骗了我这么多年,更不该在你出卖我后还小看与你,输了我认,不就是一条命吗?你赢了我又如何?你以为你就能稳坐朝堂?哈哈哈……”崔炎狂笑。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要操~心此事就到黄泉路上慢慢操~心吧。”说完,崔茂抬脚狠狠的踢向崔炎的身~下,待听到一声惨叫后,锋利的剑尖划破崔炎的咽喉,直到崔炎咽下最后一口气,崔茂淡淡的抹了抹脸的鲜血,“若不是看在你我主仆一场,我定将你拉到菜市口千刀万剐,暴尸三日。”   他可以杀了崔炎,若是对他百般侮辱,怕是被天下文人口诛笔伐骂他心狠手辣,不念旧情,将来他如何统管这郫国朝政?   刘嫣抬头看了看崔茂,原来崔大人不是真正的男人了,那她崇拜他,敬爱他的感情岂不是付之东流?   “嫣儿,不用对我失望。”崔茂似乎看懂了刘嫣的心思,“你是我的贵人,若你愿意,我愿收你为义女,让你嫁与十三皇子郑冕,扶他为皇,你以后就是这郫国的皇后。”   “谢谢义父栽培。”能做皇后,她刘嫣自是愿意。   她若当了皇后,林婉儿区区一将军夫人又如何?以后见到她还不得向她行跪拜大礼?她讨厌林婉儿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好,我去收拾残局,带嫣小姐去紫宁宫休息。”崔茂道。   “是。”有内侍过来服侍刘嫣。   “义父那你小心点。”刘嫣高兴的交待一声。   “去吧。”崔茂俨然成了一名慈父。   “你们随我去迎十三皇子。”他杀了崔炎,郫国又陷入了无君之境,他一皇宫总管太监自是不能坐上那皇位,所以他必须扶持一位皇子来坐镇郫国。   “不好了,崔总管。”有名内侍慌慌张张的跑来道:“皇子,皇子们都被崔炎的手下杀了。”   “都杀了?一个不剩?”崔茂惊道。   内侍点头,不得不告诉崔总管一件残忍之事,“他们就连后宫有孕妃子都没放过。”   “真是够斩草除根的。”也只有崔炎做得出来这种残忍之事。   “现在怎么办?”与崔茂一起打下这皇宫的总领大人范洪问。   “国不可一日无君,实在不行只能找皇氏旁支来继承大统了。”崔茂叹了口气道。   “也只能如此。”范洪点头。   皇宫一片火光,冯榷为躲避追杀,只得扮作崔茂底下的士兵,与他们一起厮杀崔炎的人,他隐约中看到刘嫣了,卫夫人说的没错,刘嫣真的投靠了崔茂,而且还是崔茂身边最亲近的人,刘嫣此人果然心机深沉啊。 第224章 救命啊!我不要去军营。   “快杀!”前面领头一喊,冯榷顾不得去想那么多了,见人就杀,只要是穿着崔炎那边铠甲军服的人,一个个丧命在他们的刀下。   皇宫炎光如昼夜,一片厮杀叫喊之声,京城中的百姓个个紧闭房门,谁也不敢出来看热闹。   自郑惠皇帝遇刺后,皇宫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遇袭了,但凡有一点实力的,都想染指皇位,指点江山,可惜,这些人都坐不长久,郫国乱矣,真希望有一位治国之士来统领这个国家,让百姓免遭战火,郫国再打下去,已经没有一处再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的容身之处了。   不,还有一处!   南境。   面对门外刀枪剑戟的金属声,没有安全感的老百姓们都纷纷想到了南境那片净土,等战事平息,京城城门一开,他们就携家拖口去南境逃生,京城实在是住不下去了,才短短的几个月?大小战事不下十几场,多少百姓糟殃?曾经繁华的京城早已是满目疮痍,哪还是人住的地方。   天边露出鱼肚白,皇宫的火光渐渐熄灭下去,冯榷跟着禁军的一位兄弟从东宫杀到西宫,满地尸体,鲜血汇集如河。   他们在领头人的带领下,进西角的一处院落沐浴完后去赴上头备下酒席,说是要犒劳他们这些辛苦的禁军们。   有几个禁军从后宫中抓了几位妃子来,就在众目睽睽下蹂躏,冯榷曾也是一名好色之人,但看到这些禁军竟如此糟贱这些妃子们,实在是看不下去,刚想上去,被他身边的一位禁军拉住,朝他摇了摇头。   “去沐浴吧。”那人似乎也与冯榷一样看不惯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只是迫与无奈,无法去帮那些可怜的妃子们罢了。   冯榷看到一妃子被糟踏的已经断了气,临死之前美目怒瞪,极恨极怒,身上柔白的肌肤到处都是青紫,尽管这样,还有几个连尸体都不放过,依旧玩乐。   太残忍了。   冯榷紧握双拳,恨不得将这些畜牲一拳闷死才能解心中之气。   “走吧。”那人拖着冯榷去浴池。   冯榷觉得自己以前挺不是个人的,后真见到了这些更残忍的事后,自己那点好色,与他们这些畜牲行径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这些畜牲等着,总有一天你们会遭报应的,冯榷不知何时,心中燃起熊熊正气。   “兄弟,我听说崔总管身边带着一小姑娘,你可知道她现在被安排在哪?”冯榷打听刘嫣的下落问旁边同与他沐浴的人道。   “你问这个干嘛?”那人舀了一勺热水清理身上的血污。   “不瞒兄弟你说,那小姑娘我匆匆见过一面,甚是眼熟,远远看着像是我曾经的老乡。”冯榷半真半假的道。   “真的?”那人放下水勺,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与那位嫣小姐是老乡?”   “也不太确定,只是看着有些面熟,若是让我近一些看的话,我就能肯定了。”冯榷故意吊那人的胃口道。   “你与你那位老乡关系如何?”那人好奇的问。   “你说刘嫣吗?哦,我与她同住一个村的时候,她家遭了难,我帮过她。”冯榷不敢将他与刘嫣的关系道与外人听。   刘嫣如今身份今非昔比了,若是他说错半个字,说不定他不但在这宫里打探不到消息,反而给人捏死。   “那你可是嫣小姐的恩人啊?对对对,我听我们统领说过一回,说崔总管身边收留的一位小姑娘就叫刘嫣的,天呐,你与嫣小姐竟有如此关系,那你以后可是要飞黄腾达了,兄弟,发达了可别忘了兄弟我啊。”那人拿手肘碰了一下冯榷,讨好道:“对了,还未请教兄台大名。”   “在下冯榷。”冯榷揖礼道:“兄台你呢?”   “我郑鹏。”那人热情的自我介绍道。   “冯兄,听说崔总管收了那位嫣小姐为义女,还有意将她嫁与登基皇帝,你若是以后受皇后器重了,千万可要拉我一把啊。”郑鹏紧紧的抱着冯榷这个大腿。   “唉,我连刘嫣的面都见不着,就算嫣小姐与我与深厚关系,她想提拔我,也是见不到我这个小人物啊。”冯榷‘愁’道。   “这有何难,冯兄是新来的吧?我进禁军已有三四年了,虽然还是一个小兵,但在禁军里头也有些人,我帮你见到禁军统领,禁军统领若是知道你与未来皇后有这样的渊源,他一定会帮你与嫣小姐见面的。”郑鹏自信道。   冯榷蹙眉,“不会吧,禁军统领他能帮我?”   “这有什么不能啊?他扶持了你,他也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你说是吧?”   “可我总觉得有些不靠谱。”冯榷担心道。   七拐八拐的这么麻烦,谁知道这从中会不会出错,他现在在这皇宫里可是性命攸关,错不得一步。   “瞧你担心的。”郑鹏理解冯榷的担心与他细细分析道:“咱们统领又不傻,你与嫣小姐的关系是摆在那里的,他不帮你若是有一天嫣小姐自己与你相认了,对统领有什么好处?还不如顺手帮一把你,自己又卖了个人情,还能讨未来皇后的好,这种好事统领也就是顺水推舟的事,你不用担心的,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那好吧。”冯榷想了一会,觉得让禁军上下知道他与刘嫣是老乡又是恩人的关系也好,先把他们的关系放出去,刘嫣就算不承认也得承认了,而且他既是‘恩人’刘嫣也不好对他下手了。000文学   皇宫足足清理了三天,才将宫里的尸体和血迹清理干净。   崔茂站在炎阳殿,看着恢复如常的皇宫,心中犯愁,崔炎将郑氏皇氏子弟全杀光了,连旁系的也没给他留下,他现在到哪里找个郑氏皇氏子弟来继承大统?总不能他坐上皇位吧?   他打得就是反崔复郑之旗,而且他一个总管太监如何能当皇上,天下人还不耻笑与他?   不仅是耻笑,只怕是他今日坐了宝座,明日天下群起举兵反他了。   “大人,郑氏子弟没了,要不我们就找个姓郑之人,将他族谱改为皇氏旁支,再从中选个合适之龄的人来继承这大统,反正皇宫在我们之手,是不是的,还不是我们说了算。”范洪见崔总管满脸愁容,帮他出主意道。   崔茂本是想选皇室滴亲之子的,只是他没想到崔炎下手如此之快,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同意范洪的意见了。   可心里还是担心被世人知道后,名不正言不顺,他崔茂成了欺世骂名。   “那我去办了。”范洪见崔总管默认,便下去安排继承大统之人。   又是三天,范洪办事效率极快,选了一十五之岁的刚束冠之年的小子,对外说是皇室遗落之子,好不容易查访多人才得知其身份的。   可崔茂见那之子,实在难以服众,此人黝黑,憨傻之极,崔茂一见就不满意。   范洪急了,“傻好啊,傻我们不是好掌控吗?”   “可他这样子实在难登大雅,更何况还是皇位。”崔炎说什么也不满意。   “难登大雅怎么了?就因为他傻傻的,所以才被他皇室父亲嫌弃扔了嘛,这已经是皇室‘唯一’的血脉了,那些大臣敢不认?”范洪怒道。   “这?”崔茂现在也是没了主意。   “行了,这事包在我身上,我绝对能让这小子顺利登基,让大臣们无话可说。”范洪拍着胸脯保证道。   “也只能如此了。”崔茂只好点头,心中盘算着‘皇帝’登基那日他还是别出面的好,免得给世人落下一个欺世的罪名。   “好,如此,那我就去办了。”范洪忙上忙下。   就在范洪忙着‘皇帝’的登基大典时,郑鹏终于花了一些银子带冯榷来见禁军统领了。   “兄弟,咱统领在不在?”郑鹏来到禁军统领府上,小心的问站值的护卫。   “统领出去了。”护卫道。   “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   “统领的行径岂是你等能打听的?滚!”   “不,不是,我们是浩大哥介绍,他……他没跟你说吗?”郑鹏急道。   “原来你们就是浩大哥说的俩人。”护卫早被打过招呼,便改了面色,请他们入内,“你们进府等吧,统领回来,我自会让人通知你们。”   “好,谢谢!谢谢!”郑鹏拜了拜,拉着冯榷进府。   禁军统领亲自下了京兆府尹的大牢将崔曚从牢中提了出来,冷冷的笑道:“公主,大牢的滋味如何?”   崔曚瞪他,“怎么是你?我父皇呢?怎么不是他来接我?”   “你还想着你父皇崔炎呢?实话告诉你吧,他已经灭亡了,被崔总管亲自一剑割喉了。”禁卫统领讥笑道。   “不可能,不可能,崔茂他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杀得了我父皇,他只是我崔家的一条狗而已。”   “啪!”一声清亮的耳光打在崔曚的脸上,留下红红的四指印。   崔曚被打的耳朵嗡嗡直响,瞪大眼睛,捂着被打的脸,“你敢打我?你一个小小禁卫竟敢打我?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杀不了他。”禁卫统领嘲笑道:“你不仅杀不了他,而且你以后还得在他手里过活。小杰,将崔曚送至百里军营犒劳那些辛苦守城的将士们,告诉他们,不必对此女有何同情之心。”   “放心吧,统领大人,那些将士只要知道她是崔炎之女,谁会同情她。”   “也是。”禁卫统领满意的点点头。   “救命!救命啊!我不要去军营。”崔曚吓的花容失色。 第225章 她不能让冯榷说出原因   禁军统领心情很好的回到自己府中,什么狗屁公主,相府五小姐,当初他要不是看在皇上的面上,岂会对她恭敬?自己父亲都到了人憎鬼厌的地步了,还仗着自己是相府小姐的身份每次进宫对他们这些禁军趾高气昂的,多少兄弟受过她的气,今日总算是为兄弟们报仇了。   “大人,回来了。”值守护卫见他们禁军统领气色极好的回府,便行礼恭迎。   “嗯。”禁军统领拍了拍护卫的肩,“辛苦了。”   “谢大人关心,不辛苦。对了,大人,刚有两位来咱们府上拜访您,说是浩大哥介绍来的。”护卫回禀道。   “哦,是有这么回事,他们现在在哪儿?”禁军统领问。   “小的安排他们在偏厅等候。”护卫回道。   “我,我这就去见见他们。”禁军统领好心情的哼着小曲往府里走。   冯榷郑鹏喝了两盏茶,原以为还会等很久的,没想到禁军统领回来的比他们想像的要早些。   “不好意思啊两位,让你们久等了。”禁军统领满脸堆笑走进来道。   郑鹏和冯榷起身,揖礼道:“见过统领大人。”   “坐,坐。”禁军统领轻轻挥挥手,府里的丫鬟便将他最喜欢喝的阕茶奉上,禁军统领用杯盖拨了拨茶叶,浅尝了一口道:“你们的事浩子跟我说了,但我不知道你们哪位与嫣小姐是同乡?”   “回禀统领大人,是他。”郑鹏将冯榷推到前面。   “小人见统领大人。”冯榷恭敬行礼道。   “嗯,起来吧,不用这么客气的,你若想见嫣小姐也不是不好安排,过两天就是皇上登基,到时宫中大摆宴席,你做我的护卫随我一道进宫赴宴就行,自然就能见到嫣小姐了。”禁卫统领很爽快的答应帮忙安排。   郑鹏很高兴,对冯榷道:“冯兄我就说吧,咱统领是很好的人,他一定会答应帮你的,我没说错吧?”   “是!小人谢过统领大人。”冯榷又行了一礼表示感谢,虽面上配合郑鹏,但心里不屑一顾,他若是好人就不会纵容底下禁军对宫中无辜妃子做出那样残忍之事了,帮他也不过是想得到好处罢了。   范洪让礼部将皇上的登基大典安排好后,祭完天便在宫中宴请有功之臣。   京城的文武百官来的极少,原本安排的百席之宴只来了二三十人。   范洪气的大骂:“嘿,这些京官架子还挺大啊,请他们入宴摆什么谱呢?还真当他们是以前的风光之时啊?信不信老子……”   “你想做第二个崔炎吗?”崔茂见范洪口无遮拦,及时打断他的话道:“这里的京官都是通过科举应试,又在地方上历练过,做出政绩后才有资格调入京城,上朝堂的肱骨大臣,岂是你一介武将可比?他们自有他们的傲骨,你拔什么剑?”   范洪悻悻收了剑,心中不服道:“可他们也太傲了些,新皇宫宴他们竟敢不来,我实在气不过。”   “你也知道是新皇?”崔茂瞪了眼范洪,“他们都是治国的老臣,凭什么给新皇面子?”   “可……”   “别可了。”崔茂再次打断他道:“范将军,你现在虽重权在握,但你要清楚一点,你若是想要新皇稳坐皇位,就只能礼贤下士请那些老臣赴宴,明日上朝,知道吗?只要他们各司其职,郫国就不会乱,新皇的皇位也才能坐的稳,你也能好好享受荣华富贵,知道吗?”   范洪被崔茂的两个知道吗问的一楞一楞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我这就亲自去请,听您的,礼贤下士,恭恭敬敬的请他们来赴宴。”   “若是他们还不来呢?”崔茂问。   “不来?”范洪皱了皱眉。   “若是他们不来,你也别为难他们,就说新皇是真的需要他们的辅助,若连他们都不支持新皇,郫国恐不久矣,他们都是历经两朝的老臣,自是不愿在有生之年看到郫国就这样葬送的。”   “哦,好,我就按总管大人的话说,那他们要是还不肯上朝呢?怎么办?”范洪也担心朝政之事无人打理,他一介武将哪懂六部事宜,崔总管说的对,治理国家还得靠那些个酸腐文人才行,只有他们才能静得下心去管理各洲府报上来的各种琐事。   也是,他们若静不下心,怎么可能中举?   他们打天下,他们治天下,分工合理。   打完天下的将军就该让这些文官来打理天下,他们也好享享福才是真的。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崔茂道。   “什么意思?”范洪最是听不懂咬文嚼字的臭酸墨子话了。   “就是只要有诚心,就能感动他们。”崔茂道。   “还要感动他们?这么麻烦?”范洪听的直皱眉头。   “不然你以为将京城打下来了就可以了?很多事需要我们去做。”   “哦,听总管意思您也要出面是吗?”   “事以至此,我不出面行吗?难道靠你说服那些大臣上朝?”   “我不行,我要是跟他们说话,他们一咬文我就搭不上话了,崔总管你肚子里的墨水多,你能跟他们讲到一块。”范洪自认为自己搞不定那些酸腐文人。   “你今日先去请,能请到几个是几个,明日上朝我再看看有哪些大臣未到的,再与皇上亲自登门拜访以显诚意。”崔茂叹了口气道。   “欸,我听崔总管安排。”范洪言听计从道。言情   禁卫统领带着冯榷和郑鹏赴宴,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来早来,宴席上来的人并不多,只是奇怪,皇上和崔总管都到了,这些百官居然还迟早,真是官架越来越大了。   “统领大人来了?”崔茂看见禁卫统领,上前打招呼。   “崔总管。”禁卫统领李庭朝崔茂一揖。   “统领大人不必如此客气。”崔茂托起李庭,“来,咱俩喝一杯。”   有宫人上酒,李庭接过酒道:“我敬崔总管。”   说完,一饮而尽。   崔茂也喝完酒便拍了拍李庭,“走,上座。”   李庭先是谢过,便在崔茂指引的一上座席位上坐下,见席上未见刘嫣,便问:“崔总管,怎没见嫣小姐?”   “哦,她是姑娘家,自是需要精心打扮一翻。”崔茂笑道。   “如此。”李庭笑了笑。   俩人正说着话,内侍一声通传:“嫣小姐到!”   所有人的目光随内侍的声音处看去。   刘嫣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打扮过这么漂亮的,看到铜镜里的自己,简直不敢相信镜子里美人儿就是她刘嫣,华服贵饰,俨然一副皇后娘娘的装着,这是她义父崔总管为她备下的。   这义女待她就是好,什么好东西都是先想着她。   “哇,嫣小姐真是漂亮啊。”有人开始上赶着巴结。   ‘皇上’也被刘嫣的相貌吸引,看得眼珠子一动不动的。   他从小在山沟乡下长大,哪见过穿着这么富贵的女人,光是她身上的一身贵服都值好多钱,更别说她头上戴的金凤步摇了。   冯榷面无表情的看着刘嫣缓步而来,心中冷哼一声,天生下贱胚子,穿上凤衣也飞不了枝头当凤凰。   “来了,来了。”到是冯榷身边的郑鹏兴奋不已,拉着冯榷问:“是她吗?”   “是。”冯榷点头。   禁卫统领李庭道:“你也别急着上前与她相认,听我安排。”   “是,大人。”冯榷道:“小人会听大人安排的,小人也知道大人的一片好心,若我上前,未免太过刻意也太过讨好,若是大人引荐,自是不必让人看轻。”   “你是个聪明人。”李庭对这个冯榷极是满意,他就喜欢扶持聪明人。   现在这乱世中,什么皇上皇后,无非都是政权下的傀儡,手中有实权有人才是第一重要的。   冯榷想认刘嫣,他自是成全,冯榷与刘嫣搭上关系,被崔总管重用,日后若是封了个什么官,又或是封个什么将,他也是靠得到一些好处的,帮他也是帮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待刘嫣坐下,等她与‘皇上’崔总管喝完酒后,李庭便带着冯榷和郑鹏上前敬酒。   “这位便是崔总管认下的义女嫣小姐吧?”李庭问道。   “便是她。”崔茂笑盈盈的介绍道:“嫣儿,快来见过禁卫统领李大人。”   刘嫣起身,正欲朝李庭福身,便看到李庭身后的冯榷,先是一惊,很快便镇定下来见过李庭:“李大人好。”   李庭还礼,“嫣小姐好。”   “这俩位是我左右副手,你们也来见过嫣小姐。”   “是。”冯榷和郑鹏朝刘嫣一揖礼,“见过嫣小姐。”   “起……起来吧。”刘嫣没想到冯榷会出现在这宫宴上,开始紧张起来。   冯榷抬起头,朝刘嫣微微一笑,“嫣小姐,您还好吗?”   不等刘嫣回答,崔茂惊奇道:“咦,你们认识?”   冯榷点头,“回崔总管的话,认识,属下曾和嫣小姐同住一个村,嫣小姐家中不如意,日子过得苦,属下还曾帮过她呢。”   “这样啊?那嫣儿,这位那可是你的恩人啊,又是老乡。”崔茂道。   “是,义父。”刘嫣都不敢拿正眼看冯榷,生怕他把她们的关系说出来,若如此,那她岂不是不能再做皇后了。   “你也是深山村的?”崔茂问。   “是啊,属下在深山村时被卫夫人抓进牢里,后逃出,便进京想找嫣小姐的,但嫣小姐不知所踪,属下因有些武艺,被禁军的一位兄弟看上,介绍进了禁军营做了一名禁卫军。”   别的崔茂到是不感兴趣,闻言听他被卫夫人抓进过牢里,崔茂好奇的问道:“卫夫人为何抓你入牢?可是犯了何事?”   刘嫣手心一紧,眼底寒光闪过,她不能让冯榷说出原因,否则她的好日了可就要毁了。 第226章 麻雀注定是飞不上枝头变凤凰的   就在刘嫣想拔出禁卫统领李庭的剑时,只见冯榷朝刘嫣微微笑道:“就出来我也不怕总管大人笑话,我当初与卫夫人同一个村时,曾调戏过她,她男人得势后,就记仇了,找了我一点错处就把我抓了,我知道她不会放过我,所以我就买通了一个同我关系较好的狱卒将我偷偷放了,总管大人若是不信,可去南境查问查问。”   别说他们进不了南境查,就算进去了,他们也查不到什么名堂。   刘嫣偷偷看了一眼冯榷,还好他没出卖她算他聪明,刘嫣将欲抬起的手轻轻放下。这一微小的动作冯榷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一声,刘嫣竟还想对他杀人灭口,这女人果然心思歹毒,卫夫人让他提防着刘嫣是对的。   崔茂为难一笑,现在南境境内根本就派不进去人,他上哪查问?不过这人既是与刘嫣认识,想必刘嫣对此人是很了解的。   “嫣儿,他既是你同乡,不如你敬你这位同乡吧。”崔茂道。   “岂敢劳烦嫣小姐敬小的,理应是小的敬小姐才是。”冯榷举杯,朝刘嫣深深一揖,“嫣小姐,小的敬您。”   刘嫣见冯榷对她似乎没有一点威胁,便接过宫人送来的酒与冯榷酒杯轻轻一碰,柔声道:“我真没想到在这皇宫竟能遇到同乡,冯榷,谢谢你曾经对我的照顾。”   “应该的,小的担不起嫣小姐一个谢字。”冯榷将酒饮尽,不卑不亢往后退了两步,眼中毫无波澜。   刘嫣看在眼里,这冯榷对她恭恭敬敬的,也不揭穿她,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宫宴快结束时,冯榷本以为刘嫣会避他不见的,没想到刘嫣特地将他留下说说话,李庭拍了拍冯榷肩,“去吧。”   冯榷随刘嫣去了一处偏僻之处,冯榷还未站稳就被刘嫣一把抓住,恶狠狠的问道:“你为什么会在宫里?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想有我的把柄好威胁我为你做事是吗?”   “嫣儿。”冯榷叹了一口气,轻轻的将刘嫣的手扯下,眼中流露关切之情道:“我为什么在宫里我已经说了,但你能不能别用恶意猜想我?是,我与你……罢了,不说以前的事了,你现在已经是高高在上的总管义女了,我虽惊讶但我也为你高兴,我知道你不愿让人知道你以前的事,你若觉得我碍眼或是我的出现会防碍你的人生,那我现在就消失,只要你过的好。”   说完,冯榷转身就走,不多说一句废话。   “等等。”刘嫣拉住他,“冯榷,你真的不愿防碍我?”   “我发誓。”冯榷举起三根手指,“我若防碍嫣儿的人生叫我不得好死,五马分尸。”   刘嫣见冯榷如此有诚意,不禁有些动摇,冯榷武功不弱,又是禁卫军的人,若是以后有他在,自己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又或是想做什么事,也方便多了。   她就要是成为皇后的人,她虽是个乡下女但也听人说过一入宫门深似海的话,那些皇宫贵族妃子们一个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虽有义父相护,可也知道后宫女人心深似海,害起人来如绵里插针,怎么死的都找不到伤口。   她现在正缺人手,什么样的人手她都需要,冯榷若是不揭穿她,到是可以给她增添一份助力,将来她身为皇后,后宫的那些妃子们肯定会瞧不起她一个乡下来的坐上皇后之位的人,将来有野心的妃子多的是,她若不趁早培植人手,以后怎么被人拉下后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留着冯榷以后大有用处,若是遇到有野心碍眼的妃子,冯榷还可以帮她暗中除去那些人。   她得为长远打算,她帮冯榷,将来冯榷效忠与她,各得所需。   “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害怕。你也知道我的身世坎坷,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崔总管,被他收为义女,得他爱护才能进宫,我真的不想让自己以前的事影响了现在的身份……”   “我知道,嫣儿,我也能理解,放心吧,我不会影响你,更不会害你。”冯榷不等刘嫣把话说完,‘急着’表明态度。   “冯榷。”刘嫣有些内疚的拉起他的手,“你入狱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林婉儿发现了我的事,一直逼问我,我一个小姑娘,她那厉害,我哪里招架的住,所以就把你供出来了。”   “没事嫣儿,你也知道我心里是有你的,我又怎么舍得让你为了我受伤?我没怪过你,我一直都在担心你,如今看到你过的好,我也就放心了。”冯榷轻轻拍了拍刘嫣的头,一脸慈爱道。   刘嫣见冯榷还像以前一样被她说几句话就勾了魂,更加肯定冯榷是个可用之人,“那就好,你不恨我就好,冯榷,我现在是崔总管的义女,我义父是这皇宫有权有势的人物,什么事都是他说了算,为了弥补以前我对你过错,我明日就求义父给你升官好不好?”   “好,咱嫣儿现在可是公主般的人物了,想升我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嫣儿,你今日的这身打扮真好看。”冯榷恭迎她道。   “是吗?”冯榷的话让刘嫣听着很是舒心,脸上洋溢着自傲的笑容,“你以后好好跟着我,我一定也让你享受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好。”冯榷高兴的笑道:“那以后我就跟着你,效忠与你,等着嫣儿赏我荣华富贵。”   “嗯,放心,我决不食言。”刘嫣表明态度道。52文学   果然还是个孩子,冯榷见他三言两语的就取得了刘嫣的信任,心中不免有些轻敌,没想到崔茂的阵营比崔炎的阵营还容易进,卫夫人多虑了。   “那我走了,你现在身份贵重,若是与我一个下人独处时辰过久,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你又是个不太会撒谎的人,别露了怯。”冯榷为刘嫣‘着想’道。   刘嫣心中暗笑,冯榷真是个傻子。   不过也好,他傻才好利用啊。   “那我也回去了,明日你等我消息,我一定求义父升你做官,让你平步青云的。”刘嫣提着裙子高高兴兴的转身离开了。   冯榷淡淡一笑,平步青云?这年头想平步青云太容易了,乱世之中只要你敢拼,自然能闯的出名堂,但他这一路随着崔炎从番阳山一路打到京城,看到过那么多的杀戮残暴,连老人孩子都不放过,他才明白南境的百姓是怎样的幸福。   他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也是有血有肉的血性男儿,看到那么多无辜百姓深受其害,他比任何时候都想结束这场乱世。   而现在放眼整个郫国,能真正护住百姓安全的也只有卫将军。   他不要什么功名富贵,他只希望郫能有一个真正为百姓着想的君王结束这场内乱,还百姓一个安宁。   刘嫣做着她的皇后梦,可她不知道郑氏皇室早已被崔炎赶尽杀绝,如今的皇帝不过是崔茂混淆皇室血统扶持的一傀儡而已。   麻雀注定是飞不上枝头变凤凰的。   刘嫣一回到宫中就让人去请崔茂了。   崔茂赶来,问:“我的嫣儿,何事找义父找的这般急啊?”   “义父。”刘嫣上去就抱着崔茂撒娇,“嫣儿想求您一件事,义父可要答应我。”   “说吧,什么事?义父能答应的一定会答应你,谁让你是我女儿呢。”   “义父真好。”刘嫣就知道自己在义父心中最重要了,不像那个卫临,叫了他那么长时间干爹,却连个正眼都没有,总有一天她会让他后悔的。   “怎么不说话了?”崔茂点了点刘嫣的头笑问。   刘嫣回过神,“哦,义父,我想替我那老乡请个官,不知道义父能不能答应嫣儿?”   “嫣儿想给他请个什么官?”   “这个……嫣儿也不懂,义父做主吧。”   只要是大官就行,最好是有权有势的,她将来为后,自然是少不了支持她的势力。   冯榷的官是她求的,以后还不得对她感恩戴德?   “嫣儿,你信那人吗?”在宫宴上,崔茂看得出来刘嫣有些惊恐,后来宫宴散后,刘嫣将那人拉至僻静之地聊了许久,嫣儿就为他求官了,他还真担心刘嫣被那个冯榷骗了。   四十几岁的一男人,哪会有那么简单的。   “不瞒义父,起初我也挺疑心他的,但跟他聊过后,我觉得能信他。”一个被她迷的神魂颠倒的人是最容易掌控的了。   “按理说嫣儿要什么义父都会给,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国朝不稳,嫣儿又是既将成为皇后之人,万事要小心为上,那人虽是嫣儿同乡,但义父还是有些信不过,谁知道他会不会是南境派来的细作,咱们不得不防。”   “义父想怎么防?”   “让他回南境。”崔茂道:“若是他是南境那边的细作,被我们送回南境他一定以为自己身份暴露了,便不会再与我们联系,留在南境不出了,若他不是南境方面的人,他肯定想方设法的弄到与我们有利的东西来证明自己的忠心,递上投名状,到那时再封他官也不迟,你说呢?嫣儿?”   “我听义父的。”反正她现在还没当皇后,义父想考验冯榷那就考验吧,义父也说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她没意见。 第227章 真有些替他底下的士兵担心啊   冯榷怎么也没想到,崔茂竟要考验他,于是很生气地道:“总管大人安排我去南境,这不是要小人的命吗?小人是从南境逃出来的,若是再回去,还不知道那林婉儿怎么对付我呢。”   “放心吧,卫夫人那个人我虽然不是很了解,但对她的性子多少还是知道的,她现在是将军夫人的身份,就算你以前曾调戏过她,她记了仇,但也不至于要你命这么严重。冯榷,你就帮我们一回,只要你打探到南境的确切消息,我们马上就接你回来,嫣儿与我所求的事我也答应,如何?”崔茂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相信。   刘嫣傻傻地相信冯榷忠心,他不会去相信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会没有别的盘算?光是他想利用刘嫣爬上官位,这点就让他很值得怀疑了。   官不官位他不在乎,但他想要让他给他官做,至少自己也得拿出点可利用的价值出来,衣带关系在他这里可行不通。   “嫣儿求你什么了?”冯榷满脸‘不解’地问道。   还装!   崔茂见这冯榷也忒会做戏了,脸上的表情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刘嫣天真,他可不傻,在他面前唱什么调呢?   “嫣儿想为你求禁军副统领的职务,她说你武功不错,能担此任。想担禁军副统领的职务可不是武功不错就行的,李统领做禁军统领可是当了五年禁卫,三年领班,护过六次驾才提升禁卫统领的,你若一来就当副统领,总也要拿出点让人心服口服的功劳才能坐上副统领之位吧?”崔茂看了看冯榷说道。   冯榷满脸不在乎,“嫣儿怎么跟你求这个,我从来没有说我想当什么副统领,我跟她说的只是想陪着她就行了,当不当官的我不在乎,嫣儿误会我意思了。”   “你陪着她?”崔茂蹙了蹙眉,看到冯榷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像是耍嘴皮子,到显得很是真诚,难道刘嫣与他的关系并不仅仅只是同乡或是冯榷帮助过她那么简单?   “我不想回南境,我在这里做个小小的禁卫挺好,只要每天都能看到嫣儿就行了。”冯榷跟崔茂耍起赖来。   崔茂原来想把冯榷打发走,没想到此人对刘嫣到是多了一些言不明的事情,死活不肯回南境,崔茂见打发不了他,只好让他退下,把刘嫣叫来了。   刘嫣一来便问:“义父,冯榷怎么说?”   “他不肯回南境,说只要陪着你就好,当不当禁军副统领也无所谓。”崔茂道。   “真的?”刘嫣一听冯榷这么忠心自己,更觉得这样的人好掌控了,“那义父,您就别让他回什么南境了,就破格提拔他一下吧。”   “嫣儿,提拔他没问题,我们现在虽拿下京城,也选好了皇上,你也是义父钦定的皇后,可嫣儿你身为皇后不能不把目光放长远,纵观整个郫国,已经没人与我们再抗衡了,但南境是个隐患,若我们不知道南境的内况,万一他们造反,我们打下的这片江山还能守得住吗?”崔茂语重心长的对刘嫣道。   “义父是想让冯榷摸清南境的情况,我们先下手为强除掉卫临他们以统后患是吗?”刘嫣听懂了崔茂的用心,便点点头道:“要不义父我去劝劝冯榷吧,他听我的。”   崔茂是把卫临他们当成后患,但心里多少还是很欣赏卫临这位将才的,除不除掉那只能看卫临安不安份了,若他安分只好好守边,大家相安无事,若是他有野心又或是知道什么,他自然是不能留他。   冯榷回去正准备好好想怎么应对接下来的事,哪知刘嫣亲自找上门来。   “冯榷。”刘嫣坐到冯榷对面,对他道:“我义父说的对,你还是回南境帮我们打探着消息吧,你也知道,卫临在南境的实力有强,我们才刚拿下京城,皇上的皇上也未坐稳,朝堂百官空缺,事事百废待兴,若是卫临举兵,我们真的没一点胜算。”   “嫣儿,你真希望我去南境帮你?”   “嗯。”刘嫣握住冯缺的手,抬起那张显得人畜无害的脸问:“可以吗?”   若是以前,冯榷一定会被刘嫣这张还算好看的脸给吸引,自被她害进牢狱又听卫夫人说刘嫣亲手挖了虞桂平的双眼,就心里感觉这女人心狠手辣,蛇蝎心肠。   一十四岁的小姑娘,竟能亲手挖自己亲娘的眼睛?   虞桂平是不配为人母,但她再不配为人母也没有狠到去要自己儿女的命这般狠毒的事,刘嫣才是一条毒蛇,他相信若是他冯榷对刘嫣一点用处都没有,刘嫣毫无怜悯的杀了他。   杀了他还是痛快的,怕就怕这女人心中变态,慢慢折磨他才可怕。   虞桂平已毁在刘嫣之手了,他虽没有什么对不起刘嫣的,但他毕竟要了她的身子,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刘嫣当初委身与他,不过就是想借他的手去除掉虞桂平罢了,现在想想,自己也是色迷心窍,刘嫣根本就不喜欢他,至始至终都是对他只有利用二字。   他可没忘记在宫宴上刘嫣想杀他的样子。   若不是他好话说尽,表明立场和忠心,怕是他肚子上早就插上一把剑了。   “想什么呢?还没考虑好?”刘嫣推了推冯榷。   冯榷回过神,怔怔的看了看刘嫣,故意叹了口气道:“好不容易逃出来找到你,你又要让我回南境。”书香   “别这样,就是去南境帮我们打探下消息而已,又不是分开许久,安排你去,这也是为了长远打算嘛。”刘嫣虽想用美色勾引冯榷妥协,但又害怕冯榷这色~狼会对纠~缠~她不清,她还没正式嫁给皇上,这节股眼上还是别横外生枝的好。   皇上虽是听她义父的,但皇上若是知道自己的皇后与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就算是义父出面,皇上心里也不好过,若是闹起,总归是他们没理,而且朝堂的那些大臣们知道他们的皇上被她和义父这般欺负,定会站皇上那边,那她义父和大臣们就成了对立面了,她这个皇后也会被大臣口诛笔伐,不配为后。   “好吧,嫣儿,我是为了你才答应去南境的。”冯榷只能答应。   他没办法拒绝,若他再拒绝,崔茂真的就开始怀疑他别有用心了。   “嗯,冯榷,你放心,等你回来,我一定让义父给你个更大的官做。”刘嫣道。   冯榷笑笑,没说话。   忙了那么多天,安然总算把子期和嫣妍的婚事办完了。   办他们二人的婚事前,杜文云亲自找到她问嫣妍这姑娘可信吗?   可不可信的也是子期找来的,再说若是嫣妍真是虢军那边什么细作,陈子期难道会察觉不出来吗?   那子期,把人家姑娘睡了就是不想负责而已。   安然到觉得嫣妍虽然有些隐藏,但绝不是什么虢国细作,可能另有别的难言之隐吧。   也能理解,嫣妍毕竟是从红楼里出来的,能遮掩自然是想遮掩过去的。   “办完子期的婚事可真是累啊。”安然捶着腰道。   卫临帮她敲背,“你这个做义姐的也真的太尽心了,样样亲力亲为,能不累吗?”   “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能不尽心吗?到是你,什么也不做,等着吃就行了,你看看你,子期的喜酒喝的红光满面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成亲呢。”安然打了一下卫临道。   “我高兴。”卫临道。   “你高兴也不见你帮个什么忙?”   “有你和子圆杜兄就可以了,我还帮什么。”卫临才懒得管陈子期的婚事呢。   “你好歹也是姐夫,小舅子婚事居然不出一点力?”安然白他道。   “他叫过我姐夫吗?讨红包都不肯开口叫我姐夫,还跟我拽,要不是看在他今日大婚,我定揍他。”卫临咬牙恨恨道。   别以为他不知道,陈子期那眼睛还盯着他娘子呢。   都成亲了,死心不改。   安然头大,算了,卫临和子期也不知道脑筋哪根筋没盘对,俩人一见面就掐,要不是看到他们在大事上相互帮衬,还真以为他俩不和呢。   “对了,马上要农忙了,很多农户家人手不够,怕是忙不过来,我想替这些农户问你这个大将军要些人帮着他们收稻,不知卫将军可否愿意借调人手?”安然抱着卫临的手臂讨好道。   卫临笑道:“我到无所谓,怕就怕我那些士兵干起活来没股子劲,反而劳累这些农户还得好酒好菜的招待他们。”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让他们干活浑身是劲。”安然神秘一笑道。   “什么办法?”卫临问。   “到时你就知道了。”安然卖起了关子。   “老夫老妻了,跟我还隐瞒呐?”卫临不高兴。   “总之你听我的,你帮我选没有成亲的士兵来帮忙,到时你也跟着来,过来一看不就知道了?现在告诉你,我怕你守不住秘密将我办法透露出去,到时压不住场面,人满为患了。”   “到底是什么办法啊?还人满为患?”卫临越来越好奇了,娘子这又是想到什么叟主意了?真有些替他底下的士兵‘担心’啊。 第228章 不如我们就让他怕到底   卫临选了近千名未婚士兵,然后带着他们去娘子那里报到,安然看着这些年轻的小伙,非常满意。   “今日辛苦你们了,让你们帮老乡他们忙农活。”安然笑道。   有个士兵道:“夫人,将军说您有惊喜,到底是什么惊喜啊?”   “什么惊喜你们一会下田就知道了。”安然笑眯眯的道。   “夫人不会是想吓我们吧?”其中一士兵问道。   卫夫人的性子他们多少是知道一些的,没事就整蛊整蛊将军和他们,也爱开玩笑,他们都见怪不怪了。   “你们是什么人,我能吓得到你们啊。”安然无奈,好几次偷袭他们,这些人镇定的很,难有一次把他们吓到的,“这游戏早不玩了。”   “那卫夫人想跟我们玩什么?”大家实在好奇。   “保证你们喜欢,下田吧。”安然指挥道。   “好。”士兵们脱了鞋子,挽起裤脚下田帮老乡们做事。   “欸,欸,欸,你下去干嘛?没你的份。”安然拉住要下田的卫临。   卫临满憨态,认真道:“娘子,我是你夫君,你安排好事怎么地我也要一份吧。”   安然气不打一处来,咬着后槽牙道:“你要是敢要一份,你以后就别回家,睡大街吧你。”   不会吧?娘子这么生气?卫临放下裤脚,怔怔的看着娘子,娘子这是到底要搞什么呀?   嗯,看样子不是什么好事,不下就不下,反正娘子整的也是他们,他坐着看戏好了。   士兵们帮着各家各户打谷子,正忙的满头大汗,突然,不知从哪来了一群姑娘,个个手里拎着水罐,带头的陈香叫唤一声,“大家都渴了吧,上来喝水吧。”   士兵们和乡亲们闻声朝声音处看去,顿时眼睛都看直了,那些花季的姑娘们,个顶个的漂亮,虽然他们也看过姑娘,但都是在街上看到那么一两个,像这样几十成百站一块的成群姑娘还是第一见,眼睛都快看花了。   “你们还愣着干嘛呀?快过来喝口水呀,不热吗?”陈香见这些士兵小伙都傻掉了,提醒着他们。   “哦,哦,喝水,喝水。”这些士兵蜂拥而至,一个个从田里上岸窜到姑娘们面前,伸手要碗。   姑娘们含羞着为这些士兵倒水,少女怀春,热血少年,须臾间,很快便有几个对上眼了,格外照顾彼此。   安然看在眼里,笑道:“这惊喜如何?”   卫临这才知道娘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怪他要下田娘子会生气的,这种好事的确他不该参与的,“娘子,你真会为我们这些清苦守边的将士着想,我看以后我在他们心中都没有你这位夫人位置重了。”   “我这也不是心疼这些士兵吗?他们跟着你,刀枪剑戟,征战沙场,受了伤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再铁血的战士也需要柔情吧?”安然坐在卫临身边道。   “嗯。”卫临点头,“还是娘子想得周到,只是娘子你是怎么找到这么多姑娘的?”   “我何止找了这些,我找了好多,多的都能把你底下的士兵配成对,只是那些姑娘们都害羞,只有这几个胆子大,敢跟着香儿出来见见他们。”安然嘟着嘴道。   士兵的婚事也是她这个做将军夫人要操心的,不然看着这些年轻小伙还未成亲将来战死沙战,她真的与心不忍。   组织这次相亲大会她也跟这些姑娘们说清楚了,嫁给这些人要有心理准备,若有一天夫君不幸战死,她们会承受很大的伤痛,她不勉强。   总有姑娘看得开的,南境军纪严明,士兵上街也从不骚扰百姓,有些姑娘心里早就偷偷迷恋这些穿着铠甲的将士,想着若有一日能嫁与他们为妻,也是一件幸福之事。   至于夫君将来如何,她们没有去想。   或者想了,她们也不在乎,将士马革裹尸本是宿命,若他们不冲到前面,哪有她们的在后面的安宁日子。   有姑娘说,我愿为他们生儿育女,哪怕将来一人独自抚养孩子长大,也无悔,至少她嫁的夫君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也有姑娘说,什么战死不战死,如今这战乱年代,就算嫁个普通人家,也是知今日不知明日的,还不如嫁给他们,至少嫁给了她心中的英雄。   就这样,姑娘们愿意抛头露面,在陈香的带领下见见她们心目中的英雄们。   “婉姐姐,卫将军,你们也喝口水。”陈香拿了坛水递给安然。   安然接过,说了声谢谢,看着前面的那些男男女~女,安然笑道:“卫临,香儿,你看那个多傻啊,那姑娘给他添几碗水他就喝几碗水,等会肯定要一个劲儿的钻树林了。”   “太老实了。”陈香笑。读读   卫临也发表意见道:“老实也是真的,主要还是那姑娘也调皮,故意整他。”   “老实人配个有情趣的姑娘挺好的,生活多有乐趣。”安然道。   水喝得差不多了,士兵们要下田帮老乡干农活,个个如使不完力气一样,满头大汗也干的热火朝天。   卫临见他们果然干劲十足,便笑,“娘子,你这主意真的是好,你看看这些人,比刚才做事勤快多了,一个个都想表现。”   “我什么时候失算过?”安然笑了笑道。   “照这速度下去,这农活很快便就做完了,婉姐姐,你让我带姑娘们来给他们送水,这哪是送什么水啊,简直是送亢奋药啊。”陈香咤舌道。   “哎哟,香儿现在也会说亢奋药三个字了?不错哦。”安然拍了拍陈香,“挺好学的呀。”   “还不是听你说多了,我自然就学上了。”陈香经常在店铺里忙的极少回家,婉姐姐就说你吃了亢奋药了,忙了一天都不累,还做呢?   久而久之,她自然就知道婉姐姐说的亢奋药是什么意思了。   安然先是在离军营最近的傍山村附近做的实验,不错,这一带的农田只花了三天时间就收割完了。   这三天,村里的里正带着各家各户安排饭食,夜里吃晚饭的时候安然还安排了篝火烤肉节目,更是促进了这些年轻男女的感情升温,短短的三天时间,就促成了几十对。   卫临的军营里都炸锅了,一听出去帮农活能讨个媳妇回来,眼馋的很,个个都要报名下田帮老乡收稻。   有了前面成功的例子,后面的事就好办多了,小伙子们干活有力,原本农忙时节每家每户要忙一个月的活,有了卫家军的帮忙,半个月就全做好了。   乡亲们感激卫将军和卫夫人如此体贴他们这些百姓,将家里的好东西都拿出来答谢他夫妻二人,卫临不会说话,安然把这个叫军民一家亲。   军民一家亲,娘子总是能想出新词,这词用起来还真贴心又亲民,他南境将士在乡亲们心中的份量又加固了。   冯榷拖拖拉拉从京城到南境走了足足半个多月的时间,他知道崔茂对他极不信任,身后肯定有人盯着他,所以他故意磨磨蹭蹭的不愿进南境,一直‘徘徊’。   监视他的俩个人实在是被磨的没性子了,不得不露面威胁冯榷道:“你若再不进南境,信不信我们现在就杀了你?”   冯榷装着害怕,“别,别,我进,我进还不行吗?”   “快去。”监视冯榷的人推了他一把,恶狠狠的道。   冯榷这才‘不得已’往南境去了。   一进南境关卡,孔木问道:“你回来了?”   冯榷撇撇嘴,“我不想回来,我是被崔茂逼着回来的。”   “崔茂?”孔木皱着眉头道:“怎么回事啊,你身份被发现了?”   “不知道,反正他是对我起了疑,让我回南境做他的耳目。”冯榷道。   “这样?”孔木道:“那我们去找卫夫人吧,你把你的事详细跟卫夫人说说,其实回来也好,我们正担心你呢。”   “谢谢你们担心,我出去这么长时间也没帮到什么。”   “怎么没帮到?要不是你传来信息说崔炎打算在一两个月要对禁军动手,我们又怎么将这消息传给崔茂,让他们相互拼杀,知道他们的实力呢?只是我们没想到,崔炎竟败得这么惨,被崔茂杀的几乎全军覆没。”孔木失望的摇了摇头道。   “是刘嫣将卫夫人的火药泄露给崔茂的,而且崔茂已经收了刘嫣为义女,安排她嫁给他现在扶上皇位的傀儡皇帝,那皇帝根本就不是什么郑氏皇室血脉,他就是范洪从一乡下抓来的傻子,他们俩想掌控整个郫国。”冯榷将他所知道的托盘而出。   “火药配方泄露之事我们都知道了,但你后面所说的事我们还得找卫将军顾将军他们商量,走,我带你去找他们。”孔木拉着冯榷去军营。   到了军营,冯榷将他在皇宫里看到的听到的事无巨细的讲给卫临安然顾恒他们听,末了,冯榷问道:“崔茂想让我帮他打听南境之事,我该如何应对?”   安然想了想道:“崔茂此人生性多疑,若是平常的消息他定不会相信,不过他既然这么怕我们,不如我们就让他怕到底。”   大家看向安然,等着下句。   安然扬了扬嘴角,继续道:“冯榷,你不防回去跟他说,卫临已经知道三十前年他父亲被害的真正始末了,他若问你卫临是怎么知道的?你就说是莫将军告诉他的,他要知道这个消息后,定会寝食难安,没有精力再怀疑你了。”   “好,我这就去把这消息告诉他。”冯榷起身。   “你急什么呀。”安然压了压手,“刚回来就走?你不想你那俩个女儿啊?” 第229章 把他们都接过来。   “想啊,怎么不想?”冯榷道:“可现在不是特殊时期吗?我只要知道她们好就好了。”   “再怎么特殊时期,也回去看看吧。”安然拍了拍冯榷道。   其实不是冯榷不愿回去,他当初不顾自己父亲反对,伤了一家人的心执意娶虞桂平为妾,翠花和儿子死后,女儿也气走了,自己鬼迷心窍的又迷恋了刘嫣,这个家早已被他弄得家不像家了,他是真的没脸去见女儿。   安然看出冯榷的为难,对他道:“你毕竟是她父亲,燕燕若是恨你,就不会收养你那小女儿了,去见见她们吧,尽尽你做父亲的责任。”   “好。”冯榷点点头。   安然让孔木陪冯榷去一趟冯燕的家,也免得他们父女俩见面尴尬。   待冯榷他们走后,顾恒道:“卫兄,我们起兵吧,崔茂用假皇室登基,我们足有理由攻打京城了,你不也是想报仇吗?”   “你刚没听冯榷说吗?崔茂的火药威力极大,我们冒然起兵怕是伤亡太大。”卫临心里其实是想攻占虢国的,等实力完全碾压崔茂时再发动进攻会更有把握些。   不然南境带出大部分兵力去攻打京城,若是虢国趁机夺南境之地,他们首尾不相顾,风险太大。   只是这样一来,需要时间,若等崔茂他们坐稳朝堂,怕是他也没有理由讨伐崔茂了。   季老曾说过,崔茂此人是有治国之能的,也有忧国忧民之心,若给了他时间,郫国在他的治理下恢复民生,崔茂的朝堂受百姓爱戴,那他也就失去了攻打的时机了。   卫临心里犹豫不决。   安然见卫临似乎不太同意就此起兵,也能理解,便道:“顾兄,我们南境将士虽骁勇善战,不畏生死,但我们想要靠南境供应粮草补给打一场拉长战线,似乎确实不可能。”   “今年我们南境丰收之年,只要我们打得够快,在两个月内结束战斗,南境的粮草怎么会供不上?再说,我们攻打一个城,也有当地百姓提供粮草,这场仗我不觉得打不起。”顾恒道。   杜文云问道:“那若是我们在两个月内打不到京城呢?”   “怎么可能?”顾恒否认。   “怎么会不可能?”卫临开口道:“你可别忘了崔茂也有威力极大的火药,甚至他的火药还强过我们的,不然以崔炎的实力怎么可能在一个月间就败给崔茂?崔茂拥有的毕竟是郫国的精兵强将,真若打,我们并没有多少把握。”   “那我们就看着那孙子利用假冒皇帝统治郫国?他做真皇帝?你家人的仇不报了?”顾恒问道。   “容我再想想。”卫临揉了揉太阳穴道。   顾恒和杜文去他们见卫临头又痛了,便不在烦他,一个个告退出去。   安然蹲在卫临面前,问道:“很头痛啊?”   “嗯。”卫临点点头,与娘子坦言道:“娘子,不是我不想攻打崔茂,我知道我下决定,三军将士包括南境百姓都会全力拥护和支持我们,可是……我身为他们的将军,南境的守卫,我不能拿他们的性命报自己私仇。”   “嗯,我知道。”安然握住卫临的手道:“攻打崔茂这战线的确太长,不仅是补给的问题,而且我们兵力也不是很足,卫临,我看你犹豫了一下,你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不如你跟我说说。”   “其实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攻打虢国,我们的实力与虢国对抗赢面极大,但崔茂也不是省油的灯,季老曾说过,此人有远见,又懂朝政,若是让他稳住郫国,我们就没有理由攻打他了。”   安然闻言一笑,“你的没理由是因为你还是郫国的将军对吧?真傻,你既然打下虢国,干嘛还做郫国的将军?难道你就不能自立为王?更何况我们又不承认崔茂现在扶持出来的皇上,为何要做他们的将军?趁着现在正是内乱之时,不如我们公~告天下,南境不认现在的郫国国君,除非是郑氏皇室滴亲血脉继统皇位,否则南境永不为郫国国君所用,如何?”   卫临如醍醐灌顶,又惊又喜,一把抱住安然,激动道:“娘子,季老说任何事情到了你这就不成问题,果然,我的犹豫被你一解,便豁然开朗了,快,快叫顾兄杜兄他们进来,我要与他们商量商量南境的以后规划。”   “好。”安然出去叫人。   冯榷来告别,安然刚迎出来冯榷就朝她拜了个大礼。   “冯榷,你这是做什么?”安然忙去扶他。   “燕燕都跟我说了,若不是卫夫人开解她照顾她,给她家送米送面,以她家的条件,也没法抚养一个妹妹。”冯榷感激道。   “嗨,我也是尽人事,冯老那样正直公正的一个人,自是不愿看到冯家就此就分裂了,燕燕敬他爷爷,我也是实话实说而已,至于照顾,我身为南境将军的夫人,照顾子民本就是应该,再说你一人在外又替我们做事,这点照顾算不上什么。”安然摆了摆手道。   “大恩不言谢。”冯榷不知道如何感激卫夫人,他丢了他父亲的脸,以后,他冯榷一定行正直事,做正直人,再也不好色,做一些缺德之事了。   卫夫人说的对,他年纪也不小了,娶一房妻安稳过日子才是正道。   “你……去看了虞桂平吗?”安然问。   冯缺摇了摇头,“没有,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等我回来吧,虞桂平再不好,可我也娶了她,我若能回来,便好生赡养她,若回不来,我也与燕燕商量过了,深山村的家产就留着给她养老。”   “别说这话,你一定会安全回来的,你若不能保证安全,那我宁愿也不要你去崔茂那里了。”安然道。   “会的。”冯榷跳上马,朝安然抱了抱拳:“卫夫人,保重!”起点中文   “欸……”安然话还没说完呢,冯榷便打马走了。   崔茂原以为冯榷至少也要三两个月才能带回有用的消息的,没想到不到一月,冯榷便带回了他最怕的消息。   虽早就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卫临总有一天会知晓三十年前他父亲之死的真正凶手便是他,他与卫临终有一战时,心里还是不免胆颤心惊。   说实话,他最不想与卫临为敌,他的实力是他真正头痛的。   “大人?大人?”冯榷见他将南境之事‘如实’上禀后,崔总管面色平平,也不说话,心里不免一惊,有些紧张的叫了几声。   崔茂抬起手,轻轻摇了摇,“我没事,我只是在想南境那边刚宣布不肯承认现在的皇上,你这里就得到消息,看样子南境的卫将军已经昭告天下,他要起兵造反了。”   “那怎么办?”冯榷问:“我一得到这个消息就快马加鞭的赶回来,就怕大人准备不及时。”   “无防。”崔茂淡淡的道:“南境虽强,但想要与整个郫国为敌,实力还是有悬殊的,卫临是打惯仗的将军,他不可能看不清他们的劣势,想要起兵,无外乎他们有两个条件。”   “哪两个?”冯榷虚心受教的问道。   “一,除非卫夫人造出了更好的火药,二,他们想以快打攻占京城,你若是再留几天帮我打探到南境火药之事那就更好了。”崔茂可惜道。   “我当时得到这个消息,都快吓死了,完全没有想这事,所以……所以……”冯榷直抓头。   “不怪你。”崔茂摆了摆手,没怪冯榷道:“南境是否造出了更好的火药我自会有办法查到的。”   “那就好,这趟总算没有辜负大人。”   崔茂看了看冯榷,脸上露出个淡淡的脸来,温声道:“你下去,明日我便让皇上下旨封你为禁军副统领,你好好准备。”   “谢大人。”冯榷谢恩。   冯榷一走,崔茂便让内侍去唤李庭来见他。   李庭带着一身酒气进殿,崔茂不禁皱眉,斥责他道:“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今日我休沐。”李庭打了个酒嗝回道。   “那也不能喝这么多。”崔茂让人去煮醒酒汤,自己扶着李庭去洗了把冷水脸。   待李庭喝完醒酒汤后,见他酒气下去了些,便问:“酒醒了吗?”   李庭晃了晃脑袋,“没那么晕了,对了,崔总管,您叫我来可是有事?”   “不然呢?”崔茂瞪了李庭一眼道:“你以后真不能再喝这么多酒了,你得保持清醒帮我盯一个人。”   “盯谁?”李庭抬头。   “冯榷。明日开始,我便让他做你的副统领,你好好帮我盯着他。”崔茂交待道。   “崔总管还是怕他不是我们的人?”   “很难说。”崔茂道:“你先盯他一段时间再做定夺吧。”   “好吧。”崔总管人多疑李庭是知道的,他不是很相信任何一个人,“那我下去了。”   李庭告退。   “嗯,别再喝那么多酒,现在我们谁都不安全,你也要小心行事,别太容易相信人,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记住了吗?”崔茂在李庭要走时又交待了一句。   “记住了。”李庭明白崔总管的关心。   送走李庭,崔茂又去了昭阳宫找刘嫣。   刘嫣一听义父来了,将要试的新衣放下迎了出来,“义父,您怎么来了?”   “嫣儿,义父想跟你商量个事。”   “何事?”刘嫣请义父进屋。   崔茂边走边问道:“义父曾听你说你还有一对弟弟妹妹是吗?”   “是啊?怎么了?”刘嫣问。   “把他们都接过来。”崔茂微笑道。 第230章 你怎么也被他们抓来了?   “接过来?”刘嫣惊诧,虽然她也很想将弟弟妹妹接到身边来养,可……   “林婉儿她不会同意的,而且你当初不是对我说,不要让我表现出对自己弟弟妹妹的感情吗?若太感情用事,容易被人捏住软肋,成大事者一定要学得会放下。”   这些都是义父教她的。   “我知道林婉儿不会把你的弟弟妹妹给你……”   “那你还要我去接他们?”刘嫣问道。   崔茂轻轻抚了抚刘嫣的头,温声道:“我要你向林婉儿要回你弟弟妹妹,林婉儿肯定不肯,甚至会大骂你,而我们要做的……”   崔茂的最后几句是在刘嫣的耳边说的,刘嫣听完后,杏目圆睁,脸上含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义父,我这就去南境。”   安然安排陈香她们将南境的军旗全换了,都不承认郫国的皇上了,还用以前朝庭标志做什么,还不如设计一种他们自己的军旗。   图案是已经设计出来了,但陈香和谷梦俩个为用什么底色为旗炽吵起来了。   “用红色。”陈香道:“红色显眼。”   “黄色,黄色也显眼,而且绣上卫夫人设计的图案又醒目,多好。”谷梦打掉陈香的红色,一定要用黄色,朝庭杀了她全家,若不是顾将军和卫夫人把她姐妹救了,她姐妹二人定要被送去做官伎,卫夫人宣布南境独立,不认朝庭,自然是用黄色最为合适。   “阿梦,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都比婉姐姐还独断了。”谷梦以前从来都不跟她争论什么的,今儿个为了军旗底色都跟她凶了,陈香觉得特别稀奇。   “阿香,我什么事都听你的,唯独这军旗的底色让我做一回主好不好?”谷梦求她了。   “为什么?”陈香想听理由。   “因为……”   安然笑道:“因为她想让我们自己称王,抗衡朝庭,为她谷家报仇。”   “这样啊?”陈香能理解,放下红布道:“好吧,那就用黄色吧。”   “其实我觉得红色也挺好看的。”安然道。   “卫夫人,我好不容易说服阿香,您又反对。”谷梦要哭了。   “逗你的。你喜欢用黄色就用黄色吧,依你,依你行了吧。”安然朝陈香眨眨眼。   陈香笑谷梦,“瞧你这气小的,还哭上了。”   谷梦擦了下眼角泪水,哽咽道:“我和妹妹都是弱女子,此生无法为爹娘兄弟他们报仇,如今朝堂腐~败,郫国大乱,卫将军宣布南境与朝庭划分界线,卫夫人说我们自己独~立,总有一天打到京城,我和妹妹都期待这一天的到来,亲手杀了那京城狗官以祭我爹娘兄弟的亡灵。”   “别伤心,会有那一天的。”陈香搂了搂谷梦,笑道:“你家孔木,还有你妹夫姜河可都替你们记着这仇呢,你们俩个很快就会如愿以偿的。”   “嗯。”谷梦含泪笑了笑。   “好了……”   “嫂子,刘嫣来了,说要找你。”安然刚要让她们赶紧绣旗,姜河就急匆匆的跑来,告诉安然刘嫣找来了。   “她还好意思来?”陈香一听到刘嫣的名字就气不打一处来,骂道:“我婉姐姐对她那么好,她竟背叛我婉姐姐,小白眼狼,怎么不去死。”   安然皱了皱眉,到没陈香那般激动,只是平静的对姜河道:“我们去看看。”   刘嫣找她所谓何事?   冯榷不是说她要做皇后了吗?难道她宣布南境独~立,崔茂找刘嫣想跟她谈判?   刘嫣不过是一小女孩,崔茂也太看得起她了。   走出城门,安然一眼看到刘嫣站在马车边,有些焦急的在等她。   “小贱~货,你还好意思来?白眼狼,南境不欢迎你,你滚!”陈香冲上去骂人。   刘嫣满脸怒气,狠狠道:“你骂谁呢?你个二婚女人,你比我还贱,装什么纯。”   “我二婚至少我是清白之身,哪像你,未婚就被人破了身,你不贱谁贱?”陈香才不在乎别人说她是二婚呢,她二婚的事南境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而且她也没想瞒着大家这事,不像这小贱蹄子,明明自己不正经,还装着一副楚楚可怜,骗人同情,太贱了。   “我懒得跟你吵。”刘嫣见陈香揭她老底,她身边又有皇宫的人,跟她吵只会自己吃亏,便把目光转向安然,“干娘,我来不是与你们吵架,也不是跟你们叙什么旧的,我只是想接回我那俩个弟弟妹妹,带他们去京城跟我享福的。”   原来刘嫣不是来谈判的,崔茂没有她想的那么蠢嘛。   “不可能,我是不会把刘存刘莹交给你的。”   “你凭什么不把我弟弟妹妹还给我?”   “他们若跟了你,我担心他们也会学坏,你的心思有多毒我们大家都知道,你连你自己亲娘你都下得去手,心中还有何道义?”   “就是,像你这样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将那俩个孩子交给你,还不得变得跟你一样又贱又坏?”陈香骂道。   刘嫣咬了咬牙,“可他们是我刘家的人。”番薯   “是刘家的人,我婉姐姐买了你们,给你们饭吃,给你书读,你不懂感恩图报就算了,刘存刘莹那俩孩子还懂什么是仁义,亲口跟我婉姐姐说,这辈子绝不背派卫家,不像你,白眼狼一个。”陈香唾沫横飞的直骂刘嫣。   “什么给饭吃给书读,难道我们不靠林婉儿就没有饭吃没有书读了吗?笑话,我刘嫣天生贵命,自己的弟弟妹妹自己能养活的起。”刘嫣不屑道。   “是,你养活的起个屁,你要不是委身冯榷身~下,不靠我们接济,你早就死了!早知道你是这样贱的白眼狼,当初我就不该给你拿银子请何大夫救你,让你死了算了。”陈香的骂声一声比一声大。   “你……”刘嫣被陈香堵得半天说不出话。   她在深山村的确受过她们的帮助,只是她不甘心这辈子就这样活着,她心里恨,深山村的人谁都瞧不起她,就因为她有那样的一个娘,她恨不得将他们都杀了。   “你什么你,白眼狼。”陈香翻了大白眼又骂道。   刘嫣自知自己理亏,不想与陈香计较,只道:“卫夫人,我此趟前来就是为了接我弟弟妹妹,你若觉得你买了我们便可有资格决定我弟弟妹妹的去留,好,你开个价,只要你把我弟弟妹妹还给我就行。”   “刘嫣,你真以为你能坐稳后位?皇上冒牌,不过一傀儡而已,崔茂所建的朝庭想瞒天过海欺骗世人,你们的好日子很快便会覆灭的。”安然道。   “说吧,到底要多少银子你还肯把我弟弟妹妹还给我?”刘嫣装着一副根本就听不进去的样子,从马车里搬出一箱金子,慢慢朝安然面前走去,声音有些颤抖道:“这些够不够?”   安然被刘嫣的一箱金子吸引住了眼睛,不错啊,刘嫣现在果然今时不同往昔了,这么多金子?现在南境百废待兴,处处要钱,这些金子可以帮她解决各县办学堂的费用,要还是不要?   接了可不可以反悔?   “干娘,你若觉得这些少了,我还可以再出一箱。”刘嫣目光定定的看着安然,她就知道用金子才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还可以再送一箱啊?安然开始心动。   “来人,再搬一箱金子来。”刘嫣吩咐与她同来的侍卫。   “是。”侍卫从马车上又搬下一箱金子。   安然见有两厢金子,心想,我要是不说话,刘嫣是不是还搬第三箱?她好像看到马车里还有几个箱子。   “不够吗?”刘嫣问。   安然没作声。   刘嫣嘴角勾了勾,吩咐后面,“再搬!”   侍卫们一人搬着一箱,朝安然而来。   哇,五箱金子,这是要发大财了……   不等安然内心窃喜,突然,刘嫣手一挥,空中弥漫着一层白雾。   安然大叫:“不好,是迷……”   一吸入此雾,安然的话还没说出来,人就晕了过去。   几名侍卫在电光火石间将安然托住,带着安然飞身而去。   快,太快了。等孔木姜河反应过来时,只看到地上一地金子,卫夫人和刘嫣她们都不见了。   “快,快追。”孔木大叫。   还没等他们从城楼上下来,一骑快马冲出城去。   “是卫将军。”姜河最先认出来。   卫临知道娘子在店里给他们做军旗,他忙完军务就去店子里接娘子,结果谷梦告诉他卫夫人去城外见刘嫣了,他立觉不妙,结果还未等他赶到,娘子就被崔茂的人劫走了。   “后面有人。”保护刘嫣的侍卫查觉道。   “留两个人截住他们。”刘嫣命令道。   “是!”最后面的俩名侍卫拉紧缰绳,将马横在路上。   卫临见他们接拦路,便一个飞身冲他们杀了过去。   安然醒来时,见自己躺在床上,全身无力,便骂道:“这个刘嫣,竟对我使诈,还给我下软筋散,白对她这么好了。”   “娘子,你醒了?”卫临突然出现在安然面前。   安然吓了一跳,“卫临,你怎么也被他们抓来了?”   “干爹武功虽高强,但皇宫内卫的武功也不是花架子,他一心急着救你,自然慌乱不是他们的对手了。”刘嫣笑嘻嘻的走进房间道。   真没想到,义父让她掳林婉儿,结果她连卫临也一起绑了。   真是意外之喜啊。   卫临心中暗哼,什么皇宫内卫,他卫临还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要不是被拦住眼看着娘子越来越远,怕娘子有危险,他会装着打不过被他们抓? 第231章 别中了崔茂的内外夹击之计   卫将军卫夫人被抓后整个南阳镇都乱了,全镇上下号召要救出卫将军和卫夫人俩人,大家拿扁担的拿扁担,拿锄头的拿锄头,顾恒见这些百姓也要加入营救卫临夫妇,让杜文云留下看好南阳镇,他亲自带兵去救人。   卫国卫洲卫城也跟着顾恒去了,直到追出郫县,在无泱城被挡住了去路,城墙上刘嫣居高临下,对顾恒的大军道:“怎么?想救你们的将军夫人?就带这么点人还想攻城?你们也太小看这无泱城的城墙了。”   “刘嫣!”卫国心急如火的骂道:“我娘好歹收了你做义女,你竟如此设计她,你还是人吗?快放了我爹娘。”   “义女?什么义女?她什么时候真的把我当过义女?我受了那么多委屈,她真的帮过我吗?她一心想的全是你们卫家的声誉,将我一个人送到京城,若不是我义父救我,我早就被一帮人给杀了,她根本就不配做我干娘,不配!”刘嫣歇底斯里的骂道。   卫洲若不是箭的射程够不到城墙上,真想一箭射死这个忘恩负义的刘嫣,“大哥,跟她废什么话,我们攻城吧,直接攻进去救出爹娘。”   “好。”卫国点头。   “攻啊,我让你们攻,你以为只有你有火药?我们的火药经过改良后,也不比你们的差,无泱城易守难攻,我倒要看看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攻下此城。哼!”刘嫣甩了甩袖,怕打仗伤到自己,说完话赶紧下城楼去了。   “卫国卫洲卫城,你们仨各带一万兵马向东西南三个方向进攻,我带兵攻打北门,只要有一门被破,就接应,我就不信小小的无泱城能挡住我南境大军。”顾恒带了四万大军,正好他与卫国卫洲卫城各带一万兵马,各门突破。   “领命!”命令一下,卫国卫洲卫城便举旗带兵去攻打城墙。   顿时,无泱城的东西南北四门喊杀声一片。   安然见刘嫣悠闲的坐在亭上饮茶,奇怪的对卫临道:“咱们的人都追上来了,正在攻城呢,她为什么这般悠闲?”   卫临淡淡的看了一眼刘嫣,“估计是崔茂憋着什么坏主意吧?”   “他能憋什么坏主意呢?”安然问。   “让我想想。”卫临陷入沉默。   无泱城外,四门久攻不破,顾恒卫国卫洲卫城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卫国卫洲卫城过来找顾恒商量,卫国道:“顾伯伯,要不我们增派人手吧,我不信就攻不下这无泱城。”   “好,传我军令,再调四万大军!”今日他无任如何也要把卫临和弟妹救出来不可。   “啾!”一声穿云箭响彻云霄。   “是娘的穿云箭。”卫国卫洲卫城都认识他们娘手腕上的穿云箭,“娘这个时候发射穿云箭做什么?”   “娘肯定是让我们救她。”卫洲道。   “不可能。”卫城否认,“我们攻打了这么久,无泱城内任何一人都知道我们攻城了,娘不可能不知道,她这个时候发出穿云箭希望我们救她不是多此一举吗?”   卫国刚想说卫城说的有道理,卫洲就跳起来了,对顾恒道:“顾伯伯,你派人去调兵,我们也别四门都打了,专门攻打一处吧,再不救我爹娘,怕是他们有危险。”   顾恒连忙点头,“好。”   “不可能!”卫城拦住顾恒,“我娘此时发穿云箭,一定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娘就是告诉我们他们现在危险,让我们快些去救她。”卫洲真让卫城给急死了,“救爹娘要紧。”   “不是的。”卫城抱住卫洲,“爹和娘遇到危险,他们也不可能在我们攻城救人的时候发出穿云箭,爹和娘不会是这个意思,你冷静一下。”   “我冷静个屁。”卫洲朝卫城挥了一拳。   卫城被打~倒在地,又去抱卫洲的脚,被卫洲一脚踢翻,卫城不是他的对手,对卫国叫道:“大哥,拦住二哥,娘发出的穿云箭肯定不会是让我们快些攻城救他们,爹和娘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要我们停止攻城,你是知道娘的性子的,就算她遇到再大的危险,她也不会发穿云箭求救。”   “什么叫娘不会发穿云箭求救?当初娘进皇宫救小微娘时不也发了穿云箭吗?你忘了?”卫洲真不知道卫城为何要拦他,爹和娘都性命垂危了,他还在这里说停止攻城,爹娘要是有事,他第一个饶不了他。   “那是娘与爹商量好的了,我们此次救爹娘并未商量,而且我们已经在攻城,娘却还发一支穿云箭,肯定这当中定是有诈。”卫城相信他娘不会无缘无故的发射她的穿云箭。   “我管他有没有诈,我就是要攻进去救出爹娘。”   “大哥,拦他。”卫城大喊。   卫国决定还是相信卫城的分析,他娘发出这声穿云箭实在是太蹊跷了,这其中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娘为了通知他们才发出穿云箭的。   “二弟,我觉得三弟说的有道理,你先冷静。”说着,卫国也去拦卫洲,结果直接被卫洲当面一拳,打的眼冒金星。爱书屋   无泱城内,安然卫临被刘嫣关进了一间密室,气得大骂:“好哇,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发信号,你们是不想活了吗?”   安然与卫临没理她,俩人直在心中祈祷希望无泱城外的南境大军能有一人明白他们发射穿云箭的用意。   卫临猜测崔茂是想让外面的南境军久攻不下,兵力越调越多,直到南境兵力空虚,与虢国达成协议,让他们趁虚而入,而崔茂这边用无泱城为诱饵,待南境军集中兵力攻打无泱城时,再来个内外夹击,将南境军一网打尽,他们在收复南境,这样郫国上下再无一人能与崔茂抗衡了。   好周密的计划啊。   “好,你们不说话是吧?你们真以为我不会杀你们吗?”刘嫣抽出匕首。   卫临狠狠一瞪,冷冷的道:“刘嫣,就算你给我们下了软筋散,你真以为凭你一半大的孩子能杀得了我们夫妇二人吗?”   刘嫣一震,差点匕首掉落。   其实她是舍不得杀卫临的,卫临是她心目中的男人,她怎么舍得,她要杀也只是想杀林婉儿而已。   只是她心里清楚,若是她杀了林婉儿,纵然卫临中了软筋散,他也能找她拼命杀了她。   刚才林婉儿明明是抬不起手的,她是亲眼见到卫临咬紧牙关握住林婉儿的手,帮她发射了穿云箭,卫临的毅力让她诧舌,若他拼命,她必死在他的手里。   “你们以为发射出了一支穿云箭外面的人就知道了吗?你俩听听,他们还在攻城呢,为了救他们的大将军和夫人,南境军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你们识破了我们的计谋又能怎样,南境我们非灭不可。”刘嫣气狠狠的道。   卫临安然不想理这个刘嫣,他们此时只想运用内力将软筋散驱散,若是晚了,南境军真的为了救他们不惜一切代价那可真的中了崔茂的计了。   “不说话是吗?那你们就好好的在这里呆着吧。”刘嫣气的一甩袖,出了密室。   “娘子,你说他们在城外看得懂我们所发的穿云箭吗?”卫临一边运气一边问道。   “不知道。”安然也在运气,脑门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咬紧牙关道:“只希望卫城在,卫城人机灵,他一定能看得懂我们发的穿云箭别有深意。”   “我们被抓,卫国卫洲卫城知道后肯定会追来,卫城一定看懂那支穿云箭的。”卫临为了驱除软筋散,运力过猛吐了一口鲜血。   “卫临,你别急,卫城一定在外面,而且我发的穿云箭那么突兀,卫城看到不可能不怀疑我们的用心,你别伤到自己。”安然见卫临急的都吐血了,忙劝他道。   无泱城外,卫国卫洲卫城打作一团,主要是卫国卫城俩人拼命拦着卫洲让他别冲动,俩人被卫洲打的鼻青脸肿,还死死的按着卫洲,卫城见控制住了卫洲,对一直在旁边不好插手的顾恒道:“顾伯伯,快让将士们停下,我娘发出穿云箭一定是不想让我们在进攻了。”   “不可能。”卫洲脸贴在泥里,大声吼道:“顾伯伯,别听卫城的,再不救我爹娘,他们一定会有危险。”   顾恒一边觉得卫城说的有道理,弟妹突然发出穿云箭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可一想到卫临和弟妹正在无泱城,若不救他们岂不是对不起他与卫临多年的兄弟之情?   正当顾恒不知道如何决择时,突然传来紧急马蹄声,“报!”   “何事?”顾恒迎上去。   报信的士兵跳下马,急道:“顾将军,虢军突然攻打我们。”   “虢军也敢来攻打我们?”他们还没去打他们,他们到来送死了?“多少人?”   “三十万大军。”   “这么多?”顾恒楞住,这虢国是几乎倾近举国兵力啊?   “我知道了,娘就是要告诉我们,别中了崔茂的内外夹击之计。”卫城终于明白他娘为何在他们攻城之时发出那支穿云箭了。   卫洲也傻眼了,崔茂竟与虢国勾联想一举歼灭南境。   “那现在怎么办?”虢军三十万,爹和娘又在崔茂的手中,他们先救哪边?   “撤,我们先撤回南境。”卫城果断道。   “撤?那爹和娘不管了?”卫洲瞪大眼睛。   “先保南境,若是南境不保,爹和娘就算救出来也会怪我们的。”卫城已经知道娘的意思了,大声道:“快撤,再不撤,崔茂的兵就要截住我们,让我们两边都顾不上,撤!”   卫城最后一个撤字几乎是拼尽全力呼喊出来的。 第232章 我们这些百姓誓死与南境共存亡   “快撤!”顾恒信卫城的分析,大手一挥,立即让将士们停止攻城,以最快的速度撤离无泱城。   卫临和弟妹曾跟他说过,他们的这三个儿子,卫国中规中矩,顾家又孝顺,卫洲好武冲动,心思最灵敏的就是卫城了。   卫城说他娘是要他们撤,他相信卫城,知子莫若母,知母也莫若子,弟妹发出的那支穿云箭只有卫城看出端倪,现下三十万虢军压境,一定是卫临猜到了,所以让弟妹发穿云箭让他们快撤。   事不宜迟,顾恒带着所有人在崔茂还没形成包围圈时,以最快的速度杀了出去。   杜文云和陈子期镇守南通城,他们俩实在没有想到虢军会突然大军压境,就算他们有火药,但火药的数量有限,而且顾将军要救卫将军夫妻,肯定比他们更需要火药。   这下该怎么办?   “没别的办法了,决一死战吧。”陈子期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虢军,只能背水一战。   “若是我们守不住南通城,无任如何也要保住南临关。”杜文云视死如归道。   “姐夫,这一战我想我们肯定打的会非常痛快。”陈子期笑了笑道。   “我也觉得。”杜文云也跟着笑道,然后又侧过身问城墙上的将士们:“兄弟们,你们呢!”   将士们举起武器,划一道:“同感!”   “好,以前都是我们虐打虢军,今日他们难得来了这么多人给我们杀个痛快,兄弟们,吃饱饭,准备杀敌!”   “嚯!”南境将军齐声大喊,士气十足。   城下的虢军领将见郫军面对他们数倍之多的虢军竟毫不惧色,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在城墙上欢呼,不禁冷笑:“让你先高兴一下,等吾皇再调二十万大军支援你们就叫不出来了,车轮战也要耗死你们这些郫狗。”   虢皇早就窥视南境许久了,南境地广物丰,种出的庄稼也比别的地方收成要好些,只要他们占领了南境,就算被那位崔总管利用一回又如何?   他们也会算一笔帐,举齐国之力拿下南境,他们不仅只是得到南境所有的物资,而且一向让他们忌讳的火药也不愁得不到,到时他们也有足够的实力与崔总管一争高下了。   这也是他们的虢皇为何与大臣们商量出这个破釜沉舟之计,南境是势在必得的,不惜举国之力,只要他们杀光南境军,拥有了他们的武器,虢皇的援军一到,郫国的崔总管也断断想不到他们还会有援军与之对抗。   虢皇做过最坏的打算,这一战,他们会有很大损失,但只要拿下南境,这些代价是值得的,虢国大不了再休养生息十年,等新一批的孩子成长,虢国又会回到兵力鼎盛之时,介时,再吞并郫国。   虢皇远大目标,运筹帷幄,一定决胜千里,用虢皇的话说,他一定在他有生之年看到虢国吞并郫国,统一中原的。   虢军领将签了军令状,不破南境不回国。   “虢国的将士们。”领将举旗高呼:“跟本将齐呼,不破南境不回国!”   “不破南境不回国!”三十万人的喊声震天响,树上的鸟儿被吓的扑展的翅膀逃离现场。   “哎哟?人多嗓子大了不起啊?”陈子期见虢军比他们还喊得起劲,对着城下的虢军骂道:“喊的再大声也没什么鸟用,到时你们别抱头鼠窜,哭爹喊娘啊。”   “文云,文云。”孟玲爬上城楼。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回南阳镇守着家里的吗?”杜文云见这里马上就要开战了,这时候孟玲赶来,这不是捣乱来了吗?   “子圆让我来告诉你们,嫣妍不见了。”孟玲急急地道。   “她不见了?”陈子期心里咯噔一下。   “是啊。”孟玲看着陈子期,也不怕得罪他道:“我怀疑她就是虢军的细作。”   “别胡说。”杜文云喝道。   “那你说她为什么会不见了?卫将军和他夫人被抓,三十万虢军压境,这么多事搅在一起,我就怀疑是她搞的鬼。”孟玲跺着脚道。   “你们前前后后都找了吗?她什么时候不见的?”杜文云心里也是乱的。   若嫣妍真是细作,崔茂与虢军联手,南境怕是真的不保矣。   “找了,我还让孔木姜河他们在镇上找了,现在全城百姓都在帮我们找人,还是没找到,你说她能去哪儿?八成她已经逃出南境了。”嫣妍一直不肯说她的身世,孟玲就一直觉得她有问题,现在证实了吧。   “杀呀!”虢军发进攻。   杜文云管不了那么多了,推着孟玲下去,“你快回去,保护好家。”   “文云。”孟玲想留下帮夫君,可一想到家里弱小,咬了咬牙跑下城楼了。   虢军如潮水一般涌到城下,火药,石头,火油齐上,打退了好几批,可虢军仍旧不放弃攻城,一批又一批搭云梯,撞城门突破。   眼看着城门快顶不住了,杜文云指挥着两万将士搭上火药箭,只要虢军一破城,就齐发,炸他们个粉身碎骨,有来无回。   “乡亲们,杀呀,杀虢狗!”突然,城街涌进一大批拿武器的百姓,领头的是深山村的严颇,高举着弓箭喊道。   “我的娘呀。”杜文云见他们来了,迎了上去,责怪道:“你们怎么来了?”天平   严颇道:“虢狗又想夺我南境,我们这些百姓誓死与南境共存亡。”   “共存亡!”百姓们齐呼。   “战事还没那么严重,你们退出南通城,若是我们打完了,你们再上好不好?”杜文云感激乡亲们上下一心,誓死守卫南境,但现在不是他们与虢军拼死一博的时候。   “杜将军,你就让我们留下吧,我们这里人也有好些是打过仗的。”严颇不肯退出去。   杜文云刚要说什么,砰的一声,城门被撞破,杜文云也没时间去管这些乡亲们了,大手一挥,“放箭。”   两万支火药箭齐发,潮涌一般挤进城门的虢军还来不及高兴,就被炸了个粉碎。   严颇见南境军如此厉害,高呼道:“南境军威武。”   “南境军威武!”其他百姓亲眼目睹了如此震憾的打仗,都高举武器为南境军呐喊助威。   有如此神勇的南境军,南境一定守得住。   南通城这边打的难分难角,南阳镇边界也与崔茂的大军交上火了。   顾恒带着大军幸亏听了卫城的话撤的及时,崔茂一路撵着他们,虽有损失,但还好损失不大,逃到南阳镇立刻与单名扬赵诵他们守住城门,与崔茂的大军决一死战。   一时间,爆炸之声响彻整个南境。   卫临和安然听到外面没有攻城之声了,卫临道:“他们看懂了我们的意思,已经撤了。”   “我就说卫城一定会看得懂我们的意思,菩萨保护,希望南境此次损失不大。”安然祈祷。   “噗……”卫临又一口鲜血吐出,终于是解了软筋散的药性。   “你就解开了?”安然见卫临解得这么快,她还没解完,真是这两年生孩子带孩子,疏忽练功,又被卫临超越了。   卫临走到安然身边,连嘴角的血都来不及擦,在安然的身上点了几处,运了一股内力,安然全身热流一涌,也吐了一口鲜血出来,整个人顿时恢复了力气。   “走!我们夫妇闯出去!”安然擦了擦唇边的血道。   “嗯。”卫临对着密室的厚板用力一拳,将那块压在头顶的厚板打了个粉碎。   安然惊呼:“好厉害啊。”   卫临这段时间在军营里天天练功啊?   “走!”卫临抓着安然的手,一下跃出了密室。   负责看管他们的几个侍卫眼见他们冲破密室,几人齐上,对着卫临和安然砍了过去。   卫临和安然被迫分开,一人对付三个,安然身如轻燕,一个转身就夺下一人手中的大刀,腾起身体,将那个要砍向她的侍卫砍掉了半个脑袋,边打边道:“奶奶的,老娘要不是中了刘嫣的算计,就凭你们这几个小罗锣掳走?”   卫临想速战速决,发了狠招,对着朝他杀来的俩名侍卫挥出双拳,将他们震出五米开外,瞪大眼睛死也不相信这个就是他们没几下就抓到的人?   六名侍卫很快便解决了。   安然和卫临一路杀那些人一路退,刘嫣见快要拦不住他们,急道:“快,快快拿火药炸死他们。”   安然和卫临对视一眼,俩人齐运内力,如同穿云的大雁一般飞出了屋顶,只听刘嫣大喊:“快追啊,千万不要让他们跑了。”   安然和卫临不敢松懈,为保存内力,俩人在无泱城内各换内力拉着对方在城中屋顶上直跳。   刘嫣带了上万人来追,不管是放箭还是扔火药,都未伤到他们分毫。   安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卫临托着跳的,安然边跳边道:“卫临,换我了,你总运内力会吃不消的。”   “我是男人,我内力雄厚,无防。”   “可我身体里也有娘的几十年内力,也不差的,让我托着你好吗?”安然想换手。   “等我顶不住时,自然会让你托住我的。”眼看着就要到城门了,卫临道:“娘子,同时。”   “好。”安然运足内力,俩人互托,直直的掠过无泱城的城墙。   “哇!”底下的百姓看到卫临和安然就这么飞过城墙,全都发出惊叹。   而此时,城墙上一箭术极好的将军已经瞄准了卫临。   “嗯!”卫临一声闷哼,那支箭正射中他的左肩,卫临不敢泄内力,反而爆发了周身内力,带着安然直奔无泱城城外。   “追!”那将军见卫临已被射中,居然还能跑那么远,赶紧跳上马带人打开城门去追。 第233章 她是我西南国的妍妍公主   卫临紧紧的拉着安然逃进山里,直到后面的追兵再也跟不上了,卫临全身一松,突然栽倒在地。   “卫临。”安然立刻去扶他,这才注意到卫临的后背竟然中了箭,“卫临,你什么时候中箭的?我怎么不知道?”   卫临眼前极黑,随时要晕过去,一直强撑着眼皮,告诉自己他和娘子还没脱离危险。   安然见卫临不说话,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气骂道:“自己中了箭,你还死撑着运内力,还是救我,卫临我不是以前的林婉儿了,我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你永远都是这么傻。”   “你忍一下啊,我这就帮你把箭拔~出来给你上药。”上次他们逃进深山,安然见过卫临采哪些草药帮卫国治伤,她都记得,这里是山里,一定有治外伤的药的。   “别拔。”卫临握住安然的手。   “我不会现在拔,我去找好药再帮你拔。”安然轻轻的拍了拍卫临的手。   “不,不是,这箭有毒,娘子,一般的治外伤草药治不了这伤,娘子,千万别拔箭,拔~出来了,血会更多,会流到地上,他们……他们就会闻着气味追上来。”卫临千叮万嘱道。   “卫临,卫临。”卫临交待完就昏迷了过去,安然急的束手无措,哭道:“为什么不让我中箭,我中箭了你还能救我,现在我该怎么办啊?卫临?”   安然哭了会,眼见着卫临的血要从他腿上流到地上,安然脱下自己的衣服,帮卫临围在腰上,一咬牙,将卫临背起。   背着卫临又跑了几里地,安然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她虽有内力,但背着卫临上百斤的大男人逃命,实在是耗体力。   但她又不能停,卫临的毒伤一定要找个大夫治的,晚了,毒血功心,卫临就没有救了。   “卫临,你坚持一下,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大夫的。”安然喘着粗气,心里默念翻过这座山,只要进了郫县,卫临就有救了。   “啊!”安然不小心被脚下一枯枝绊到,脚下不稳直接摔倒在地,卫临压在她身上,安然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爬起来。   刚要再背卫临时,突然身后一轻,安然顿时惊慌,转过头正要劈掌。   “夫人,别怕,我们不是坏人。”一老樵夫忙道。   安然见是上山的樵夫,一老一少,“你们?”   “我们见夫人背着个人,实在吃亏,就想帮帮你。”老樵夫扶着卫临,看了看他的伤势,惊道:“这位相公中了蛇毒。”   “这箭上的蛇毒?”安然见老樵夫认得出此毒,像是抓着一棵救命稻草般,紧紧的抓着那人的手,“老人家,你能不能救求我夫君?”   “夫人莫急。”老樵夫翻了翻卫临的眼皮,松了口气道:“还有得救的。”   “谢谢!谢谢!”安然激动的又哭了。   “闲儿,你快帮爹捉一些水蛭来,我要帮这位相公吸出毒血。”老樵夫嘱咐他儿子。   “好的,爹。”老樵夫的儿子马上跑下去,下面就有一片水田,水蛭最多了,没过一会儿,那老樵夫的儿子抓了十多二十只水蛭上来。   老樵夫接过水蛭,又嘱咐他儿子道:“拔蛇毒的草药,去弄一些来。”   “好。”老樵夫儿子钻进山里。   “夫人,你扶住你夫君,我需要帮他把箭拔~出来。”老樵夫道。   “嗯。”安然将卫临托住。   老樵夫将卫临的衣服撕破,见箭矢全部没入肉里,问了一句:“我拔的时候一定会很痛,夫人,若是你夫君大叫引来你们的仇人,这可如何是好?”   “老人家你尽管为我夫君拔毒,若是他们追来,我一人顶住就是。”卫临中毒危在旦夕,她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会医箭毒的人,就算刘嫣的人追来,她大不了拼尽全力挡住就是,她不会让老人家误了给卫临拔毒时机的。   “好。”老樵夫也不废话,一手按住卫临,一手握住箭柄,一咬牙,将箭拔了出来。   卫临痛的一声闷哼,牙齿都快被咬出血来。   “卫临。”安然见那箭勾都生生勾出一块生肉出来,卫临竟连叫也没叫一声。   “不愧是南境大将军。”老樵夫打心底佩服这位卫将军,伤的如此之重,竟连声叫喊都没有。   “你认识我们?”卫临虚弱的问道。   老樵夫一边用水蛭为卫临吸~毒,一边笑道:“南境大将军,这一带的老百姓还有谁不认识,当初大将军带兵夺回郫县,老夫我有增见过将军和夫人一面。”   “这么说老人家您是郫县人?”安然真觉得幸运,在这里竟遇到能救卫临命的人。   “是啊,我和我儿子上山本是采药来的,没想到竟在这里如此有缘遇到将军和夫人。”老人家笑着道。   “原来您是大夫?”安然喜极而泣,“大好了,我夫君真的有救了。”   卫临握了握安然的手,惨笑道:“娘子,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16读书   “嗯。”安然抱住卫临。   老大夫见卫临和安然如此恩爱,便道:“听闻将军夫人情深似海,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用了十几条水蛭将毒血吸出,直到卫临的唇色由黑到白,老大夫这才作罢,这时老大夫的儿子也采到了拔蛇毒的草回来,老大夫将那些草药叶子摘了一大把下来,没有捣具,直接塞进嘴里。   “老人家,不可,这草药有毒。”卫临想阻此。   老大夫摇了摇头,嚼巴嚼巴含糊不清道:“无防,这点毒性还要不了老夫的命。”   将草药吐出来敷在卫临的伤口上,卫临顿时一阵痛麻,额头渗出大颗汗珠。   “卫临,是不是很痛?”安然眼泪又流出来了。   卫临摇头,“这点痛不算什么。”   “是啊,刚大将军拔箭都没哼一声,这上药的痛,大将军又岂会在乎。”老大夫捻了捻花白胡须道。   但他挺好奇的,又多了一句嘴,“大将军不是昏迷了吗?怎么我拔箭时,大将军竟能忍住不叫呢?”   卫临苦笑了一下,“娘子摔倒时,我就已经有意识了,只是睁不开眼睛罢了。”   “哦,原来大将军意志力如此之强,昏迷中也在牵挂自己的夫人。”老大夫真佩服这位大将军。   安然心一暖,含泪笑骂道:“你就知道逞强,什么事都帮我撑着,明明我不弱,你偏要处处护着我。”   “谁让你是我娘子,就算你再强,你也是我卫临的娘子,身为夫君岂有不保护自己娘子的道理?”卫临握住安然的手扬起嘴角道。   “算了,看在你是伤号,等你好了我再找你算帐。”安然歇了一会,准备起起去背卫临,他们现在还没到安全地带,身后的追兵随时会追来,她得带着卫临赶紧进郫县才算安全。   “欸,欸,卫夫人,你已经消耗大半体力了,让我家闲儿帮你背吧。”老大夫忙让自己儿子来背人。   “谢谢啊,真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们。”安然道谢。   “谢什么?我们这些老百姓能安稳过日子,还不是靠将军和夫人护佑,快走吧,到我家歇几天。”老大夫道。   “等等。”卫临道:“这箭上不仅浸了蛇毒,而且还有特殊气味,若是我们就这样走了,那些追兵很快便能找到我们的。”   老大夫被卫临一提醒,沾了点血闻了闻,点头道:“是有一股臭腥味,还好大将军提醒,老夫这就掩盖。”   老大夫从身上拿出一瓶子,将红红的药粉洒在血迹上面,“这样他们就闻不到了。”   “好呛啊,这是什么?”怎么跟辣椒味一个样?安然问。   老大夫的儿子笑了笑道:“这是我爹最喜欢带在身上的辣椒粉末,每次上山,那些毒虫毒蛇还好对付,但若遇到狼什么的,一瓶这种辣椒粉末可以救命呢。”   “啊?还有这种操作?”安然闻所未闻。   “可不是,上次我与父亲上山,不幸被几只狼围住,我和我父爬上大树,那些狼也要爬上来要吃了我们,我父亲就把辣椒粉末洒下,结果那几只狼的眼睛全辣的嗷嗷直叫,我们趁机将它们打死,扛下山卖了。”老大夫的儿子一说起这个,就好敬佩他爹。   “这样啊,学会了。”果然是民间有高手。   “走吧。”老大夫处理好现场,拍着他儿子快走。   南通城,陈子期和杜文云艰难守城,尽管乡亲帮忙,但南境将士决不可能让老百姓冲到前面为他们牺牲的,一批批将士倒地,陈子期心疼的直抽抽,火药用完,他们只能与虢军肉博,但虢军是他们的南境军的数倍,尽管南境军骁勇,但也死伤无数。   就在陈子期和杜文云苦苦硬撑时,突然虢军的后面扬起无数大旗,震天响的杀啊,朝虢军的阵营里直闯。   起先虢军领将还以为是他们的援军到了,直到看到那些人冲进来就朝他们的人杀,这才看清来的大军竟是虢军西边的一个小国的军队的。   陈子期看得傻眼,问他姐夫:“我们有援军吗?”   “就算有,也不可能是从虢国的方向支援啊。”杜文云道。   “先不管了,兄弟们,随我杀光虢狗。”陈子期挥剑呐喊。   “杀!”南境军不再防守城门,一个个冲了出去,见一个杀一个。   两面夹击,虢军退无可退,嫣妍杀了一条血路与陈子期会合,“子期。”   “嫣妍?怎么是你?是你带来的援军吗?”陈子期惊讶道。   “是啊,这些人都是我西南国的勇士。”嫣妍拍着胸脯自豪道。   “你是西南国人?”陈子期一直以为嫣妍是虢国人士。   “她是我西南国的妍妍公主。”嫣妍身边的勇士介绍道。 第234章 要不要向爹娘坦白?   拼战了三天三夜,南通城的危机总算是度过了,这真是多亏了嫣妍从西南国调了二十万大军过来,虢军若不是投降,免不了全军覆没的结局。   经此一战,虢国元气大伤,陈子期若不是急着支援南阳镇那边,真想一鼓作气的直接杀进虢国,灭了他们。   “姐夫,你和嫣妍留在这里善后,我得去帮孔木他们。”陈子期对杜文云道。   “子期,还是你留下吧,嫣妍帮了我们这么多,还被我们误会,你陪陪她替我们道歉,我去帮他们。”杜文云拉着陈子期要他留下道。   “道什么歉啊,都是一家人的,是她先隐瞒自己的身世,还怪我们误会她吗?”陈子期看了看嫣妍,嫣妍朝他眨巴眨巴眼睛,陈子期撇过脸,哼道:“瞧她那得意样,我都懒得感谢她。”   “谢还是要要的,若不是嫣妍及时出现,只怕我们损失更惨重,最后南通城能不能保住也未可知,你留下陪陪她,好好谢谢人家,我去了。”杜文云边说边收拾准备要走。   “姐夫,我去。”陈子期又把杜文云拉住,“我不仅仅是要支援孔木他们,我还得救卫将军和我义姐,你的武功没我好,崔茂既然敢设下如此大的局,卫将军和义姐他们肯定是被很多高手挟制了,否则以他们的武功,这么多天早就逃出来了,我现在很担心他们。”   “我也担心。”杜文云面露焦急之色道:“那好,我不跟你争了,你赶紧去救人。”   他们与虢军对战,一直都没有时间去担心卫兄和嫂子的安危,如今危机解除,现下真的是担心了,都三天了,也不知道卫兄和嫂子怎么样了?希望他们没事。   陈子期让嫣妍的西南勇士驻守南境,帮他们守城清理战场,他真的要去救卫将军和他义姐了,嫣妍理解,只交待让他注意安全,便也不罗嗦,带着她的勇士们开始打扫战场。   “走,随我救卫将军去!”陈子期举旗一挥,南境军的将士也顾不上劳累,整装待发。   南阳镇的城墙爆炸声不断,崔茂破釜沉舟,带了十万精兵围攻南境,他本来计划好了,将林婉儿掳走,卫临一定方寸大乱,不惜一切代价救他娘子的,南境军只要被他调出大半兵力出南境,他和无泱城的吴将军来个包饺子,介时,火药齐发,只要先炸死大半,南境军就不成气候了。   至于虢军,先让他们与驻守的南境军先打个两败俱伤,只要他收拾了卫临这边,就能腾出手将南境军和虢军一网打尽,他还没把虢军放在眼里。   这次为了灭掉南境军,他带了足足八十万支火药来,足够平灭南境军和虢军收复南境的。   如此完美的计划,最终还是出了纰露,他真的不知道卫临和林婉儿是怎么猜出他整盘计划的,而且就凭着一支穿云箭,南境军就及时撤退了,害他想包围都来不及,更别说诱调更多的南境军出来送死了。   此时的他只希望虢军快些突破南通城,一路打进来支援他们,否则,他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岂不是白费心机?   “顾将军?您怎么在这?”陈子期带着六万大军前来支援,没想到看到顾恒和卫国卫洲卫城他们,惊讶道:“你们不是去救卫将军和我义姐了吗?人救出来了?”   “没有。”顾恒满脸尘土,大声道:“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我们的火药没有崔茂多,他们现在见我们已无火药可用,正用轮番轰炸想突破城防,子期,你怎么带这么多人过来?南通城没事了吗?”   “虢军败了,我来支援你们。”陈子期一听卫将军和他义姐还没救出来,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先帮顾恒打败崔茂再说。   “杀呀!”陈子期挥旗呐喊。   九万大军冲出南阳镇,誓死与崔茂的大军决一死战。   崔茂占尽上风,只要再炸一天,南阳城楼必定保不住了,可看到这么多火药一轮一轮的轰炸,崔茂又有些心疼,他还得留着一些与虢军对决。   “是虢军吗?”崔茂从指挥帐蓬中~出来,迎面而来的却是南境大旗,崔茂顿时慌了,大声道:“撤!快撤!”   “杀!”陈子期和顾恒,卫国卫洲卫城几人一马当先,冲进崔茂的阵营,见人就杀。   原本崔茂大军与顾恒他们对战之时,就损失很多人马,南境军一向骁勇善战,而且火药威力又胜他们一筹,特别是他们的火药箭,射程远,他们还没将火药扔到城墙上,人家的火药箭就已经在他们的身上爆炸了。   若不是他们火药用尽,他们根本就占不到任何便宜,可哪想正当占尽上风时,他们的援军却来了,面对勇猛的南境军,崔茂的将士早就吓破了胆,丢盔弃甲的赶紧逃命。   崔茂一骑快马,逃在最前面,后面跟不上的步兵被陈子期他们一刀毙命。   一路向西而逃,崔茂避开了郫县的方向。   顾恒见崔茂朝西逃了,忙拉住陈子期,“别追了,救卫兄和嫂子要紧。”   “好。”陈子期调头马头,往无泱城的方向而去。   老大夫去药坊给卫将军抓药,正好看到南境军打马从郫县过,忙上前拦住陈子期他们,叫道:“卫将军和夫人在我那。”   陈子期跳下马,失声道:“老人家,您说什么?”我爱   “这位将军,我说卫将军和夫人在我那里。”老大夫重复一遍道:“卫将军中了箭,箭上有毒,老夫正好遇到他们,便将卫将军和他夫人带到我家养伤了。”   “我义姐呢,我义姐怎么样?”陈子期紧张的问道。   “你义姐?哦,将军夫人没受伤,正在老夫家中照顾卫将军呢。”   “老人家,快带我们去。”卫国卫洲卫城齐声道。   老大夫赶紧带着他们去见人。   卫临体内还有余毒,老大夫说这毒需要半月才能完全从身体里清除掉,安然也不知道南境现在怎么样了?老大夫本想叫他儿子帮着去打探消息的,安然怕连累闲儿,不准他去,他相信南境有顾恒陈子期杜文云他们一定能行的。   陪在卫临身边的安然也是心急如焚,可卫临昏昏沉沉她又不能离开,只能干着急。   “娘,娘。”安然忽闻外面传来三个孩子的叫声,忙起身出门一看,只见卫国卫洲卫城冲了进来,后面跟着顾恒和陈子期。   “娘。”三个孩子扑进安然的怀里,卫洲着急问:“娘,我爹呢,我爹怎么样了?”   “你爹他没事,多亏了老大夫帮他拔了毒,现下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还有些余毒未清,你爹还在半昏迷状态。”   “我去看看爹。”卫洲进了屋里。   “义姐,你没事就好。”陈子期看着他义姐一点伤都没有,便松了口气。   卫临还真把义姐保护的挺好,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义姐受到任何伤害,陈子期有些自愧不如。   “子期,顾兄,南境没事了?”安然问道。   “没事了,虢军被我们灭了,崔茂的大军也被我们打散了,南境保住了。”陈子期边说边进屋道。   “爹,爹。”卫洲摇着他爹的头直叫。   卫临悠悠的睁开眼睛,看到鼻青脸肿的三个儿子,皱着眉头问道:“你们这是打的什么仗?扭在一起打架吗?”   卫国卫洲卫城三兄弟全都摸了摸自己的脸,卫洲呵呵笑道:“爹,你没事就好。”   安然的注意力不在卫国卫洲卫城的脸上的伤上,问陈子期:“什么叫南保住了?这次危机很大吗?”   顾恒道:“这是由始以为南境最大的危机,虢军前锋三十万大军袭击南通城,二十万大军在后支援,若不是嫣妍带了二十万西南国的大军,南境怕是保不住了,前有崔茂的十万大军对着南阳镇轰炸,后有虢军攻城的车轮战,我们的火药都耗尽了,眼看着南境就要不保了,没想到子期的夫人救了我们。”   “嫣妍,她怎么能调来二十万大军?”安然纳闷道。   陈子期撇撇嘴,告诉安然道:“她是西南国的公主。”   “西南国的公主?”安然吃惊不小,点头道:“难怪我们问她身世时,她总是吱吱唔唔的,我还以为她身世不好,不愿讲起自己的父母呢,原来这嫣妍是在隐瞒自己的公主身份啊?子期,你娶她真是赚到了。”   陈子期可不稀罕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嫣妍这女人连他都瞒的死死的,对他这个夫君一点也不坦诚,他心里憋着气呢。   “辛苦你们了。”卫临躺在床上抱歉道:“南境遇如此危机,我这个大将军竟没与你们并肩作战。”   “说什么呢?”顾恒坐在床边,轻轻拍了拍卫临道:“崔茂勾结虢国,给我们下这么大的套,谁也反应不及,还好你们发出的穿云箭卫城解读了,不然我们南境军真的就被崔茂一网打尽了。”   “我就知道卫城能懂我的意思的。”安然拍了拍卫城的头道。   卫城抬头朝他娘微微一笑,“娘突然发出穿云箭,实在太突兀,我想娘一定是想传达什么消息出来,但决对不是让我们救你。”   “嗯,你爹猜出崔茂的用意,我也不知道发出穿云箭你们能不能解读的出退兵的意思,但我想卫城你若在的话,一定会细细思虑,定会查觉出不对劲的地方,我和你爹在无泱城都快急死了,还好你们很快便退兵了,还是卫城你了解娘。”   卫洲见娘一个劲的夸卫城,心里很不是滋味,心道,为何我就解读不出娘的用意?同是娘生的,没道理啊。   看着卫国和卫城被他打的鼻青脸肿的脸,卫洲踌蹰着要不要向爹娘坦白? 第235章 西南国是她祖辈辛苦打下的基业   “好你个卫洲啊,你竟然把你哥哥弟弟打成那样,看我不抽你。”卫洲一坦白,安然就气得跳脚,从院里的一捆柴上抽了一枝树枝就要追着卫洲打。   “欸,娘,娘,我当时救您和爹心切,所以……所以就急着对大哥和弟弟动了手了,您原谅我呀。”卫洲边跑边解释。   “我原谅你个头,你平日里就仗着自己的武功比他俩好,没少欺负他们,这次更离谱,听不进劝谏也就算了,还打哥哥弟弟,今天看我怎么教训你。”安然在老大夫的院子里追了老半天,也没追到卫洲,把自己累的够呛。   “娘,您不能只心疼大哥和弟弟啊,我也受了伤的,喏,他俩也还了手的。”卫洲指着自己脸上一处青紫道。   “打得好。”安然咆哮,“你都把他俩打成那样了,他们还不能还手吗?由着你打啊,你是有理了还是怎么了?”   卫洲见自己爹不疼娘不爱,苦丧着脸道:“娘,我知道错了。”   “做事莽撞,又听不进别人的意见,我看我要是不给你点教训你是记不住的,你还要跑是不是?你要是再跑,等我追上了,我……”   “我不跑了娘。”卫洲乖乖受罚,跪在安然面前。   “你这孩子,除了习武厉害,真的是……”安然好想说一无是处,但又怕伤了孩子的自尊,只好揪着他的耳朵,教导他道:“你能不能学学你大哥的稳重?学学你弟弟的机灵,遇事多动动脑?武功高又如何?要是被人设套,你钻进去了还能出得来吗?死路一条啊,笨儿子。”   安然真是恨铁不成钢啊,这个儿子,真怕有一天因自己的莽撞把自己的小命送了。   为人娘亲,真是操不完的心。   “你好好跪着给我反省反省。”安然扔下树枝气道。   陈子期过来拍拍卫洲的头,“你娘的话要听进去,她也是为你好。”   “知道了舅舅。”卫洲虚心听教。   顾恒也拍了拍卫洲的头,表示同情。   不过弟妹教育儿子还真是有一套,若是他儿子犯了错,他要罚,夫人指定就是求情,所以他才把他那几个儿子带去军营,让他们好好磨练磨练,免得在夫人庇佑下不懂成长。   “弟妹啊,其实你这三个儿子比我家那几个真不知道好多少啊,卫洲当时确实是因为担心你俩口子,所以做事冲动了,你就别生气了。”顾恒劝安然道。   “我知道他是孝顺,但这孩子的性子是我最担心的,做事太莽撞了,若是像他大哥多几分沉稳,像他弟弟多几分机灵,我也就不罚他了,一天到晚就知道练武,练得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遇事就知道冲,他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被人算计,能不愁吗?”安然最担心的就是她这个二儿子了,现在孩子们慢慢长大了,迟早有一天要独当一面的,若是遇敌耍计,他还不往别人的套里穿啊?   “你扬起嘴角笑什么笑?”安然见卫临发笑,就气不打一处来,怨卫临道:“你不是说早上请夫子让他们习文的吗?怎么卫洲跟夫子学了这么长时间一点长进都没有?”   卫临见娘子的火烧到他身上来,委屈道:“这我怎么知道,夫子我是请了,但这孩子不认真听夫子的授课我能怎么办,我又不能瓢开他脑袋,把夫子的授课内容放他脑袋里。”   “这孩子,真是要操心死。”安然气得坐在床上道。   陈子期见卫临无事,只是需要休养就能痊愈,便道:“卫将军,虢军此次大伤元气,不如我们一鼓作气的吞并虢国如何?”   卫临点头道:“好,我本想我们休养生息几年再做打算,既然他们自己找死,那我们借机反击,吞并虢国,收复郫国。”   “是。”陈子期和顾恒领命。   “爹,我也跟舅舅去。”卫城道。   “你们去吧,你们是我卫临的儿子,理由出一份力。”卫临答应道。   卫洲站起,“爹,我也要去。”   “你去什么去,你留在我身边,夫子教不了你,我这个娘亲自教你,给我好好跪在那里反省。”安然不准卫洲去。   卫洲跪回去,低垂着头不敢作声。   娘很少严厉的,一严厉起来别说他了,爹都害怕。163TXT   这次南境受损极大,死伤几万人,但好在对方比他们死伤更大,特别是虢军,一下折损五十万大军,已经没有任何抵抗能力了,陈子期顾恒带领六万南境军和嫣妍的二十万大军直接横扫虢国五大洲,虢皇吓得连夜带着家人和近卫逃了。   其它郡洲一听皇上都跑了,各郡守哪还有抵抗的能力,一见南境军纷纷开城门投降,虢国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被占领,有了虢国的武器粮草,卫临的实力大增,开始剑指郫国京城。   崔茂没有将卫临的南境军一网打尽,还被他们趁机夺取了虢国,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卫临兵强马壮,他们现在已经完全不是对手了。   “怎么办?”范洪得到军报,卫临的大军已经攻破无泱城了,听说那位射伤卫临的将军也投身到南境军里,成了一大棘手的猛将。   卫临唯人善用,对底下的能将唯以重用,每攻破一处城池,对当地的百姓也是口碑极好,穷人分银发粮,让那些百姓安居乐业,现在这些百姓都心甘情愿的尊卫临为一声南境王,甚有些郡县的郡守还主动写信给卫临,希望南境军来接管郡县,他们不想被郫军压榨了。   “南境军现在的实力已远超我们数倍,他们分别从南境,定洲,北境起兵,声势越来越浩大,若正面抵抗,我们的兵力完全抵抗不住。”崔茂后悔那么心急的要除掉卫临了,若他不与虢国勾联,就不会激起卫临的反击,起码他们还能各自为营和平相处两年。   他应该利用这两年的时间稳定朝堂,练兵强国的,现在一切都后悔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躲在这京城等着他们来打啊?崔总管,您快想想办法啊,我们都听你的。”范洪没了主见道。   “卫临攻进京城是迟早的事,而我们又抵抗不了,何不保存实力,将京城拱手相让?”崔茂看着跟他打下这片江山的将军们道。   “拱手相让?”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对,与其与他们拼得你死我活,伤亡惨重,最后还是输,不如把京城让给他们,我们保存实力,来日再战。”崔茂下了决定道。   “好,我们听崔总管的。”所以将军达成一致,同意撤兵以谋来日。   半年时间,卫临的大军将整个郫国收入囊中,大军拔进京城,卫临带领三万大军攻进皇宫时,宫中跪了一地的宫人,那位被崔茂扶上位的皇帝还坐在龙椅上不知发生何事的直楞楞的看着他们。   卫临当着天下人的面,证实了现在的皇帝并非郑氏皇室之后,他不过是崔茂和范洪为巩固自己的大权所找的一傀儡而已。   脱了皇上的龙袍,将这位做了大半年‘皇上’男孩送回了他老家,又给了他家一笔银子让他们好好过日子。   郫国与虢军合为一国,大家推崇卫临为皇,国号改为卫国。   天下一统,民心所归,卫临最遗憾的就是没能抓到崔茂,派了好几批人去调查,也没查到崔茂那十几万大军躲到哪个角落。   虽杀崔茂报仇是他的心愿,但诺大的卫国刚刚成立,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   黄袍加身的第一天,卫临便封赏了有功之臣。   陈子期,为西南王,领兵四十万,嫣妍的父亲老迈体衰,就嫣妍一个女儿,嫣妍当初就是怕父亲身体不好,虢皇借机攻战他们西南国,便混进虢国京城红楼,打听情报,堪查动静,但她也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父王若是百年,她一女子,领兵抵抗虢军,不出几年,西南国也是要败落的。   后得知南境有一种火药,南境军打得虢军连连败退,当初就有心想与南境结盟,保全她垂垂危矣的西南小国,没想到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她遇到陈子期,查到陈子期是南境细作时,嫣妍一方面为了试探一方面也确实生气,将他的身份捅穿,送给虢国。   果然她没看错,陈子期在南境是个重要人物,卫将军竟为了救他,连刚打下的南通城都舍得拿来换陈子期。   嫣妍为了让陈子期娶她,真是煞费苦心,软的不行来硬的,硬的不行就巴结,终于是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她心仪的男人了。   卫临本想让西南国继续以国为称,但陈子期不想当什么皇帝,他原本是个走南闯北的游侠,有境认识义姐才成就了今天的这番事业,让他打理一国事务,他自认没那能力,还不如统称卫国,卫临还会派能将文臣帮他治理政务,他只需安心当个王就行了,不用操劳。   “你就是图懒。”嫣妍不反对将她的国家统一称卫国,只是看到陈子期如此不愿管事,实在是有些失望。   “哎呀,我的公主,我不是懒,你嫁给我这么久了,你也知道,让我上阵杀敌还行,但要我治国,我自问真的没那个能力,而且,我们这一小国,实力不足,民穷国空,兵力满打满算的也就二十几万人,将士们虽勇猛,但极难找出一个懂兵法,能征善战的人出来,何必要成一个小国呢,统一归入卫国多好,由我那皇帝姐夫帮我们均衡兵力,我义姐派农业那什么专家教你子民种田养蚕,百姓安居乐业,这不是你父王和你喜闻乐见的吗?”   “你姐夫不是说了吗?就算我西南国不归入卫国,他也会尽心尽力的辅助我们的。”嫣妍嘟着嘴道。   “说是这么说,但我姐夫打理卫国的事就日理万机的,每天大大小小的事缠身,我们要成一国,那也得等他抽出时间才能帮得上,不像现在,归入卫国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粮把兵力把文臣派过来,多好。”陈子期自豪。   “也是。”嫣妍想,等她的西南国国富民强了,她再脱离卫国自成一国吧,毕竟西南国是她祖辈辛苦打下的基业。 第236章 你忘了我们还有一人?   “娘子,我回来了。”卫临谈完国事就来找安然,整个人显得极为疲惫,脱了外衣就靠在椅子上,很想睡。   “这么累呀?”安然从内殿出来,看到卫临累成这样,心疼的走过去,摸摸他的头,“我去端盆热水给你洗把脸吧。”   “好。”卫临温柔一笑。   “皇后娘娘,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娘娘来做,老奴去吧。”李公公忙转身。   “义父,我去。”小李公公快李公公一步,跑去端热水了。   李公公道:“皇上啊,如今咱们卫国已定,皇宫里的人我们都已经放出去了,但这偌大的皇宫总不能就这样空着,也是要有人侍候皇上和皇后的。”   “皇宫里面只有我们这几个人,不用那么多人的,而且现在国朝初定,人心不稳,崔茂带着以前郫国的旧部全部逃了,现在谁也不知道他们逃到了哪里,也许他们的人就在这京中,我之所以把皇宫的所有宫人放走,就是不想让崔茂留下什么眼线,若是重选一批宫人进来,谁又能保证有没有崔茂的眼线?百姓们在这短短的两年时间,已经承受了太多的战火了,特别是这京城百姓,光是皇帝就换了三茬,李公公,我和娘子有没有人侍候无所谓的,反正我们夫妻二人都已经习惯了自己动手,要不是你们非要跟着我们进宫,以我二人的意思在京城买个大宅子给你们一家团聚,你不是最想知道你家里人的消息吗?如今他们都找到了,你怎么就不肯在自己的家里颐养天年,非要进宫侍候我们呢?”卫临摇了摇头。   李公公有些尴尬,他是真的不好跟皇上和皇后说,他和他义子是残缺之人,虽说自己家人不嫌弃什么,但家中的那些亲戚的也总是拿异样的眼光来看他们,甚至在背后窃窃私语,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家里人听到为了他跟那些人吵,他真的不想因为他的事让家里人和那些亲戚翻脸,自己又不是没有去处,皇上皇后这样好的人,他和义子进宫也是一个好归宿,就还家中一个安宁吧,反正他在皇宫呆了大半辈子了,陪着现在的皇上皇后还怕以后不能终老过好日子吗?   安然见李公公脸色有些异样,便瞪了眼卫临道:“人家好心进宫来陪你,帮你,你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卫临不明白娘子为何训他,见娘子朝他眨了下眼,虽还是没搞懂,但也一向有默契,忙笑道:“李公公别见怪啊,是我多嘴,有你们陪我们我巴不得呢,你们熟知宫中事务,宫里的事是需要你们帮忙打理的,这样吧,李公公若是觉得宫里人手不够,就选一批人进来吧,不过一定要筛选清楚,千万不能放进崔茂的眼线进来知道吗?”   “放心吧皇上。”李公公一听皇上要让他选宫人,顿时感觉有事做了,打起精神道:“老奴一定将她们身家查个清清楚楚,不查至九代也决不会选进宫来。”   这几天他只是陪着皇上与那些大人将军谈国事,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感觉进宫就像一闲人一样,皇上皇后也不是很喜欢吩咐他做事,能自己动手的都自己动手了。   小李公公端来热水,拧好汗巾递给卫临擦脸,卫临也不矫情,接过就擦了擦脸,他看得出来,若他不让李公公和小李公公侍候一下,他父子俩心里很不舒服。   李公公传了膳,卫临一家围在桌上吃饭,这炎阳殿极大,就算他们一家住进来,也显得空荡荡的。   晚膳过后,卫临忙了一天要休息了,安然也劝李公公父子不用在这里侍候,让他们也回去休息,“你们俩也累了,早点睡,不用为我们守夜的,现在整个皇宫都是我们的人,很安全,回去睡吧。”   “好,皇后娘娘,我们回去了。”李公公知道皇上皇后还不习惯,等日子久了,自然以后就慢慢习惯身边有人侍候了。   安然进内室宽衣时,卫临从床上坐起,问道:“他们走了?”   “走了。”安然点头道。   卫临松了一口气,有些诉苦道:“娘子,我真不习惯做这个皇帝。”   “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安然坐在卫临旁边,笑道:“你是大家众望所归,你不想做也没办法呀,其实我也不想你做这个皇帝,我也不想做这个皇后,可这些兄弟非要把我们逼上这个位置,能怎么办?”   顾恒说他只是一个莽撞的大老粗,只会听卫临的,杜文云说他只念过几年私塾,字都认不全,陈子期更推搪了,他连西南国的国君都搞不定,还想打理这么大的国土,那不是要他的命吗?   孔木赵诵单名扬姜河他们更不可能了,所以他们就把卫临推上皇位,文武双全,是国家之福百姓之福,怎么样都是他来当这个皇上了,卫临和安然拗不过大家,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算了,刚开始是这样的了,时间久了就习惯了。”安然拍了拍卫临表示同情道。   “娘子,你在这里闷不闷啊?你若是觉得闷要不把你二叔他们都接进宫来住陪你吧。”卫临白天到还好,跟着顾恒那些人商量国事,他就怕娘子一个人住在这宫里太闷了。   卫国卫洲卫城三兄弟负责皇宫防卫,雪儿又不在娘子身边,被大娘抱去了,这么大的皇宫娘子一个人孤零零的实在于心不忍,他又没时间陪她,挺内疚的。   安然笑道:“我是皇后身份,哪有把娘家人接进宫来住的,那些文官还不笑连宫庭礼仪都不懂?我不闷,我要是实在闷得慌的话,就偷偷出宫到二叔家玩到你处理完政事再回来,反正现在我又不用帮你洗衣做饭的,只需要回来陪你用膳就是。”   卫临也无奈的笑道:“早知道就不攻打京城了,以前在南境多好。”   “这是说孩子话,我们若不攻打京城,待崔茂缓过神,又不知道多少百姓生灵涂炭,好了,你别想我闷不闷了,你忙着国事,我也闲不下来的,睡觉。”安然从卫临身上爬过,靠在软枕上开玩笑道:“你要是嫌我没事做,你可以娶几个嫔妃进来啊,后宫天天上演宫斗戏,我就不闷了。”   “我卫临此生就你一个娘子,娶什么嫔妃。”卫临生气道。   安然撇撇嘴,认真道:“现在国家初定,很多事等着你与那些朝臣们打理,等这些大事落定后,底下的臣子们便有人谏言让你纳妃为我们卫国开枝散叶了。”   “我有一个天底下最好的皇后,有三个争气的儿子,一个可爱的女儿,而且娘子与我又还年轻,再生个十个八个的也不成问题,要纳什么妃帮我开枝散叶?谁敢谏言我撤他的职。”   “这么霸气?”   “当然。”   安然侧过头看了看卫临,发笑道:“你现在说的认真,怕以后我老了,容貌不在后,你就会喜欢漂亮年轻的女孩子了。”   “不会,绝对不会。”卫临发誓道:“我若是违背自己良心,做了对不起娘子的事,就让我天打……”   “天打什么?跟你聊天呢,你还认真起来了。”安然捂着卫临的嘴埋怨道:“别乱发誓,万一灵验了怎么办?”   “我不做对不起你的事怎么会灵验?”卫临笑道。   “对了,你今日跟那些大臣商量了些什么事?”安然转移话题。   “现在整个卫国百废待兴,农业水利,各洲郡的官职,等等等等,不过今日礼部尚书却说我匆匆登基,还未酬谢上天,这几日他们礼部会给我们俩设计好龙袍凤冠,再选个黄道吉日请你们二人上皇山祭天告神,想想都觉得累得慌。”卫临将头靠在安然肩上抱怨道。   “没办法啊,这些都是礼制,你想想,崔炎还有那位被崔茂扶持上来的小皇帝礼部都不肯给他们选黄道吉日祭天告神,偏你才当皇上没几天礼部就提及,还尽心尽意的为我们设计龙袍凤冠,选黄道吉日,我们就抱怨了,这也是礼部的一片心意,应该的,说明你在这些大臣心里是真天子,他们都心里服你敬你。”   “娘子你还真体贴这些大臣。”卫临笑道:“若是你是男儿,这皇位由你坐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你坐不也一样吗?你以为你在我面前抱怨几句,我就信你真嫌累啊,只怕你在那些大臣面前比我还更仁德谦虚吧?否则怎么礼部尚书这么快就要为你安排这一切呢,笑我。”安然打了卫临一下。   卫临什么事都瞒不过娘子,“卫国初定,这些大臣都是治国能臣,我自然是要敬重他们的,只要他们敢想,自是支持他们去做,仅此而已。”   “这就足够了,你敬重他们,他们自然就更敬重你了,这些大臣被崔炎压了几十年,又遇郫国大乱,他们有满腔抱负无处施展,心里不知道有多憋屈,正好你给了他们大展身手之时,这些人当然要感恩你这位皇帝,证明你做的非常好。”   “但崔茂一日不除,我这心也难安。”卫临疲惫道。   “没事,你忘了我们还有一人?”安然轻轻抚了抚卫临的脸道。   “希望冯榷能快点传来消息好让我灭了崔茂为我父亲报仇。” 第237章 冯榷有信来了   礼部的办事效率很快,不到半月,龙袍和凤冠就请司制部做好了,安然试衣戴冠,加上上了妆,看到铜镜里的自己简直不敢相信,这……也太漂亮了。   这古人的制工简直堪称一流啊,不过这精湛的制工手艺也只是掌握在少部分人手里,大多都是祖传手艺,传内不传外,不然有些家族因为一人而犯了某些事被诛连三族九族的手艺也就失传了,所以导致到了现代,那些手工业渐渐落没,她也是寻访了很多人才会点刺绣。   安然看着凤袍上的刺绣,这上面凤凰于飞的手艺比自愧不如,安然想,还好她是穿越到了南境,历经过很多少战场的贫苦之地,不然以她那点手艺,若是在京城,哪里还能靠刺绣养活家人啊?   “皇后娘娘,您笑什么?是因为这凤袍特别合娘娘心意吗?奴婢也觉得这司制部做的这身凤袍穿在娘娘身上,简直是美的不得了,简直凤仪万千。”服侍安然试衣的是小岑,李公公这次只选了六人进宫,四女两男,全是清白人家的孩子,本本份份。   安然没把小岑当外人,又自嘲的笑了笑,“我是在笑我自己好幸运,还好我不是出身在你们京城,你看看我这身的刺绣,我绣工简直美轮美奂,我也会些绣工,可跟这身衣服绣工比,简直不堪入目,你们不知道,我当初在南境做绣工的时候,那成衣铺的掌柜还跟得了宝似的,让我接了他店里很多绣活,还好他是没看到这绣工,若是让那掌柜看到了,估计都傻眼了。”   小岑几人服侍皇后娘娘有七八日了,知道娘娘是个爱说笑的人,为人特别随和,以前她们都规规矩矩只做自己的事不敢说话,后来跟皇后娘娘熟了,渐渐地也就不怕了,皇后娘娘有时还拉着她们一起玩呢。   听了皇后娘娘的以前的事,几人捂着嘴笑,小岑道:“娘娘,这是专门为皇宫制衣的司制部所绣,自然外面是看不到的,娘娘的绣工能被掌柜的当宝,说明娘娘的绣工也极好呀。”   安然摆了摆手,“好什么,混饭吃而已。”   哪天她到司制部学学她们绣工,太好看了。   一小内侍挑帘进来,朝安然行了行礼,问道:“娘娘,皇上问娘娘打扮好了吗?打扮好了皇上想请娘娘出去让皇上瞧瞧,大了小了不满意的地方司制部的人也在。”   “哦,跟你们说话我都忘了皇上和司制部的人还在外面呢。”安然朝小岑刮了下鼻子,“也不知道提醒我。”   小岑摸了摸鼻子笑道:“奴婢也是被娘娘的美貌所吸引嘛,忘了。”   “走吧,就你嘴甜。”安然缓缓而出。   卫临三下五除二的换好龙袍坐在外面等了三盏茶了,再喝下去他得去出恭了。   也不知娘子穿起那身凤袍如何,他看到那件凤袍做工精致,满脑子想得就是娘子穿上定是仪态万千,迷倒众生。   不过想像不如亲眼所见,卫临看到安然出来时,手刚端起的茶水都忘了送进嘴边,这……这还是他的娘子吗?   简直……太美了。   安然也被一身龙袍的卫临惊艳到了,原以为卫临肤黑,不适合穿红色,然而这身龙袍穿在卫临身上,威仪又不失帅气,这么帅气的皇上,将来不知要迷倒多少女子了。   “娘子,如何?满意吗?”卫临将茶杯放下上前去扶安然。   安然紧紧的盯着身穿龙袍的卫临,莞尔一笑道:“这可是礼部交待司制部的人专门为我们量身制作的,能不满意吗?”   礼部和司制部的人朝安然鞠了鞠恭,礼部尚书严大人道:“皇上皇后满意就好,如此那臣就去安然祭天一事。”   “严大人真是辛苦你们了,我和皇上不盛感激。”安然朝严大人颌了颌首,微笑道。   礼部尚书严大人笑了笑,“皇上,皇后,臣身为礼部尚书,有责任提醒一下皇上与皇后的称谓,祭天后,皇上与皇后就是天定之皇与后,是我卫国天子与母仪天下的皇后,可不能在以我,娘子此等称谓,皇上您要称朕,皇后您要称本宫了。”   “是,严大人提醒的是,我……本宫与皇上一定谨记与心。”安然朝卫临吐了吐舌头。   他们真的要改改称谓了。   卫临也眨眨眼,“既祭天之事以定,龙凤袍冠朕与皇后都非常满意,那朕就回前殿,朕还有许多各洲郡呈上来的奏折未看,那朕就回去了,晚上再来陪皇后用膳。”   “臣妾恭送皇上。”安然现学现卖。   礼部尚书见皇上皇后未失礼仪,非常满意的捻了捻胡子,跟着皇上离开了炎阳殿。   安然待他们一走,忙把凤冠摘下,吐口气道:“这凤冠好看是好看,就是太重了。”   小岑接过凤冠,问道:“娘娘嫌重,为何不跟司制部说让她们减轻点?”   安然摇头:“这凤冠是用纯金制成,又镶嵌这么多珠宝,其时她们已经用了最高制工手艺减轻重量了,否则,还会是这点重量?”   小岑垫了垫重量,替皇后娘娘担心道:“那怎么办?过不了几日皇上与皇后就要去皇山祭天,听李公公说要足足两个时辰呢,皇后娘娘可怎么吃得消?”   “瞧把你担心的。”安然又刮了刮小岑的鼻子笑道:“我是皇后,在那么多大臣子民的面前难道连逼凤冠都撑不住吗?你也太小看你家皇后了。”   小岑嘟嘟嘴,“皇后娘娘您可别在说我我了,您要称本宫,不然让礼部严大人听到又要说您。”久久书阁   “好,我记住了。”安然进去换了一身常服,凤袍虽好看,但穿起真的太拘束了,不舒服。   “欸,小岑。”安然朝小岑勾勾手指,小岑俯身过去,安然道:“陪我出宫去我娘家玩一下,皇上和大臣们不知道又要谈国事谈到什么时候,我们呆在宫里也没什么事做,出去玩呀。”   小岑服了她家娘娘了,一国皇后,老想着出宫去玩,“娘娘还是不要了吧?万一被哪个大人看到了,娘娘岂不是又很尴尬?”   昨天皇后娘娘就被兵部侍郎李大人撞见,李大人惊讶之余不忘给皇后娘娘行礼,皇后娘娘到好,直接一句,李大人你进宫找皇上啊?今日天气真好,出宫晒晒太阳。   难道皇宫就不能晒太阳吗?   李大人都不知道怎么接话,皇后娘娘就附在李大人耳边交待了一句,我出宫晒太阳的事李大人千万保守秘密,别跟其他人说。   小岑到现在都能记得李大人满脸通红的只说了个哦,连皇后娘娘走了,都忘了行礼。   她们这个皇后娘娘真的太调皮了。   “没事,今日我们不走东门,走北门,北门是你们宫人出宫的地方,这样就不会再遇到那些个大人了。”昨天真倒霉,怎么就撞见李大人呢?她挑的时间一般都不会有大臣进宫的呀,为了安全起见,以后若是偷溜出宫还是走北门的好,安全。   “那怎么行?北门是宫人出宫的地方,万一撞见宫人,那皇后娘娘偷偷出宫的事岂不是让下人们议论?”   “谁议论啊?整个皇宫都空了,就我们这些人,你们又不是知道我德性。”安然呵呵笑道。   她是很相信李公公选得这些人。   “皇后娘娘,以后您跟我们这些奴婢说话还是用本宫吧,您说习惯了,真的见大臣们的时候也就顺带我了,惹那些大臣诽议。”   “好好好,可以出去了吧?”安然拉着小岑往北门跑。   林宅被那些入盗者破坏的七七八八,这些日子一直在修葺,不过好在房子很大,先修前院再修后院。   安然带着小岑敲开林宅,管家看到是皇后娘娘来了,忙要行礼被安然一手抬起,“我都来了多少回来,还用这么客气?”   说着,就往后院跑,“大娘,大娘。”   杨柳儿牵着雪儿出来,笑道:“你怎么天天溜出来啊?”   “皇宫闷嘛。”安然抱怨道。   林杰捋着胡须,展颜道:“你是想雪儿了吧?”   “谁都想,不光只是雪儿。”安然朝雪儿拍了拍手,“雪儿,过来,娘抱抱。”   雪儿迈着小短腿跑到安然面前,伸手要安然抱。   “其实你应该让雪儿住宫里的,她现在可是公主,把她放在我身边这算怎么回事?”杨柳儿道。   安然摇头道:“皇宫有什么好,雪儿在皇宫连个陪她玩的人都没有,她三个哥哥忙的很,爹整日商讨国事,我这个娘呢也是静不下心的人,留在大娘和二叔身边至少还像个家,在皇宫,规矩多着呢,我可不想雪儿守那么多规矩,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让她自由自在的长大了。”   “可卫临不想雪儿吗?”杨柳儿问。   “想啊,怎么不想,不过他想不了多久,就是有空的时候问问,没一会他累的就睡着了。”安然道。   “那雪儿总是离开她父亲也是不太好。”杨柳儿道。   “没事,等祭完天了,大娘你们就没事天天带雪儿进宫来探望我们,我一个人在宫里也闷得慌,你也心疼心疼一下我。”安然撒娇。   杨柳儿拿安然没办法,拍了拍她头笑,“你还会闷,天天偷偷跑出宫来,我都替卫临心疼,就他最忙的没时间,自进宫后,除了我们两次带雪儿进宫,他都没怎么见雪儿。”   “没事了,以后就常见了。”安然问她二叔,“二叔,今日吃什么?我想吃点家常小菜。”   “好,我让你婶亲自给你炒几个。”林杰高兴道。   他爹一辈子都想林家脱离商籍,结果林家如今已是皇亲国戚最高贵的家族,每天他爹都是笑醒的,他也高兴。   “扑扑扑……”一只信鸽飞进林宅。   “冯榷有信来了。”安然看着那只信鸽道:“我去看看。” 第238章 万一礼部的人查卫家祖谱那该如何   安然看完信中内容,眉头紧锁。   林杰问:“冯榷信中说什么?”   安然将纸条在手中揉捏成一团,道:“他说他与崔茂一路往东行军,后来出境后遇到高丽国的军队攻击,冯榷被崔茂派做先锋队与高丽的军队打起来了,受伤晕倒后等他醒来崔茂和高丽的人都不见了。”   “会不会是崔茂已经发现冯榷是我们的人了,所以故意将他撇下?”林杰问。   “可不对呀,若是崔茂发现冯榷是我们的人,为何不趁机将他杀了?一了白了?”   “嗯。”安然有些心不在焉。   “婉儿,你在想什么?”林杰见安然心事重重。   “没什么,崔茂此人狡猾,什么可能都有。”安然道。   “那冯榷的事你是如何想的?”冯榷没死肯定会回卫国,若他真是被崔茂撇下那到还好,怕就怕冯榷做了崔茂那边的人,反刺探卫国之事。   “他深受重伤,我派人去把他接来养伤。”安然将揉成一团的纸条放进袖里。   “婉儿,你真的觉得那个冯榷信得过吗?”林杰将自己的担心告诉安然道:“二叔觉得冯榷受伤,会有可能是一苦肉计,你和卫临要小心他。”   “二叔,别担心,冯榷的事我自有安排。”安然拍了拍她二叔的手道。   “那个崔茂连与我们打都不打就将京城拱手相让,将国库中的金银财宝几乎搬空,他的实力你们一定不能小觑,只要他逮到机会就会反击的。”崔茂带走那么多金银财宝,足够他招兵买马,将来反击的了。   “放心,卫临就等他反击呢,他躲着不见,我们反而还拿他不知道怎么办了。”   “话虽是如此,但……”林杰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崔茂带走十几万大军,若他再招兵,他是有实力与卫国一战的。   卫国初立,百姓真的经不起再起战火了。   “二叔,好好照顾家里,我回宫去了,冯榷的事我得与卫临再商榷一下。”安然告辞。   林家对安然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都习惯了,她现在是一国之后,多少大事等着他们夫妻二人去处理,所以只要安然说走,林家人就不会挽留。   安然带着小岑回到宫里,卫临在前殿与大臣们还未商谈完事,安然拿着冯榷写给她的纸条,静静的等着。   日落黄昏,卫临抻着身子回到炎阳殿,安然见卫临回来,便让李公公带着宫人们下去,她有事单独与卫临商谈。   卫临见安然连李公公都叫开,便问:“出什么大事了?”   安然将纸条替给卫临,卫临看完,一边烧一边冷笑道:“娘子觉得这也是事?”   娘子也太小心了,这有什么?来就来呗,来了杀了不就行了吗?   “不,卫临,我觉得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引君入瓮。”安然道。   卫临皱了皱眉,“娘子,你也太看得起他们了。”   “如何?”安然问。   卫临是不愿意的,但娘子意思他不敢违拗,只问:“你想怎么将计就计?请君入瓮?提前说明啊,你别搭上我。”   安然笑了笑,“我怎么舍得。”   俩人商议完定,卫临就让李公公传膳,一家五口围桌吃饭,卫临看了看他三个儿子道:“今日礼部又跟我说了两件事。”   “哪两件事?”安然问。   “礼部严大人说既将国号改卫,那卫国的名字就跟国号相冲了,礼部为咱们三个儿子另取了三个名字,让我们斟酌。”   “取了什么名?”   “卫昊,卫曦,卫曜,娘子你觉得呢?”孩子改名之事卫临听娘子的。   “卫国卫洲卫城的名字都是娘娶的,虽然娘当初极反对你从军,但她也知道,孩子的爷爷在世时最大的愿望就是保家卫国,护百姓安宁,如今我们都做到了,礼部的名字取的是好,但我们也不能轻易就将娘的给这三个孩子的名子改掉,若娘知道,会不开心的。”安然道。   “是啊爹,我们叫这名字都叫了十二年了,突然改是不是对奶奶不尊重。”卫国道。   “嗯。”卫临也点点头,“要不这样吧,你直接叫卫国确实与国号相冲了,娘取的名字不能动,要不你仨兄弟的名字中间就加一个字吧,这样既不违了奶奶给你们取名又不与国号相冲,如何?”   “中间加哪个字?”安然问。悠悠书盟   “曦字如何?”卫临问:“曦指早晨太阳,正如我们卫国初定一样寓意。”   “不好。”安然摇头,“卫国在你这里是初定,到了这仨个孩子接班的时候,已经是卫国盛世了,哪还会是什么早晨太阳。”   “也是。”卫临见自己取的字不好,就问安然:“那娘子觉得给这仨个孩子中间加一个什么字?”   “就加个之字吧,简单明了,取名要什么寓意好字,简简单单多好,何必取的太有深意呢?”安然就烦古字,笔划那么多,多难写呀。   “卫之国,卫之洲,卫之城。”叫起挺怪的,可这是娘子要加的字,卫临也不好说什么。   “名字也就一个称呼,这仨个孩子的名字也就我们亲近之人叫一叫,外人还不是叫大殿下二殿下三殿下的,谁敢称他们的名字,而且我加个之字,也只是给礼部一个交待而已,私下里咱们还不是叫卫国卫洲卫城是吧?”安然朝他们笑道。   “就是。”卫国卫洲卫城都点头,他们的名字是奶奶取的,不能改,敷衍敷衍一下就行了。   “那好吧。”卫临没意见。   “那还有一件事呢?”安然夹了一块肉给卫临问道。   卫临说了声谢谢,然后皱着眉头道:“祭天后,礼部说咱们卫家的祖先也是要追封迁坟,可我娘她……”   “你不知道如何处理?”安然见卫临为难便问他。   卫临点了点头,娘已和老师合葬,若是将她分开与父亲合葬在一起,那他岂不是违背了娘的意愿。   “娘和我爹虽没有办婚礼,但他们已然是夫妻,我不同意将娘的尸骨与我爹的尸骨分开葬入卫家寝陵。”安然反对道。   “我何尝不知,可若不把娘的尸骨安葬在卫家寝陵,如何迁坟?我爹一个人迁入寝陵?这让我怎么向天下人交待?”卫临非常为难道。   “这确实挺为难的。”安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总不能挖具女尸骨跟卫临的父亲合葬在卫家寝陵吧?   “皇上,皇后娘娘,老夫人带着公主来看你们了。”小李公公回禀道。   “大娘和雪儿来了,快请。”安然高兴道。   杨柳儿一手提着食盒,一手牵着雪儿,笑嘻嘻的进来,“你说你想吃家常菜,你二婶婶炒好后你又走了,她非得让我送进宫来给你们吃,还好赶上。”   “大娘,快过来坐。”安然伸手去接食盒,“真是辛苦您和二婶了。”   “雪儿。”卫临好些天没看到这个女儿了,一见面就抱起她,亲了好几下。   杨柳儿见状笑道:“这么舍不得还把雪儿给我带,你们啊。”   杨柳儿知道婉儿和卫临是怕她膝下孤单,尽管舍不得雪儿也坚持将雪儿留在她身边,也好让她心有慰寄,婉儿与卫临对她的好,杨柳儿心中万分感激,她的名下有婉儿这个女儿真是上天对她太厚爱了。   “大娘,要是您能住到这宫里多好。”安然搂着杨柳儿不撒手。   卫临见娘子如此舍不得大娘,便生一计,拉着安然她们坐下,又让李公公带着宫人们下去,对安然和杨柳儿道:“娘子,想要大娘住在宫里也不是不可。”   “那怎么行呢?我是外戚,若是住宫中岂不是让外人说闲话,不行。”杨柳儿一口拒绝。   她可不想给卫临和婉儿添麻烦。   “大娘,您听我说。”卫临让大娘稍安勿燥,将自己心里想法说出来道:“礼部要迁卫家祖坟,我娘与老师合葬在一起实在是不好动棺分开,但我爹一人迁入卫家寝陵外人一定诟病,大娘,要不您委屈一下,就当是我父亲正妻,这样既能名正言顺的住进宫里又能帮我解决迁坟一事。”   “这怎么行呢?我可是林皓之妻啊。”杨柳儿真让卫临给吓坏了,这种主意也想得出来?   “大娘,我觉得可行。”安然听完卫临想法,便明白了,“卫临也并不是要您百年后葬入卫家寝陵,大娘与我爹的情义我和卫临如何不懂,只是我娘她已和我爹合葬在一起了,实在是不好再分开,大娘不如成全一下我们,在世之时,就以公爹的正妻入住宫中,若是百年,我与卫临一定让您与我爹葬入一起,不会违了您的心愿。”   “这?”杨柳儿有些为难。   “大娘,难道您就不想和我住在一起吗?你带着雪儿名正言顺的住在宫里陪我多好,我都离不开您。”安然发起撒娇模式。   “这事我一人不能做主,我得问问林老爷子和你二叔。”   “这简单,我让李公公去家里将我爷爷和我二叔请来商议便是。”安然见大娘松口,这事差不多就定了。   事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些京城大臣又不知道卫家的事,知道的又不会拆穿他们,反正这事就差不多这么定了。   林老爷子和林杰被接进宫,一听这事,二人觉得这太匪夷所思了,但林家一向支持卫临和婉儿建下的这卫国,既然卫临和婉儿都觉得要这样,那他们也就不反对了。   “万一礼部的人查卫家祖谱那该如何啊?”这事一查就被捅开,纸包不住火的,林老爷子不免担心道。 第239章 一个月如何凑到这么多银子?   “没事,爷爷。”安然看了看卫临,脸上有些悲伤道:“卫临的父亲是一个游侠,祖父是散人,卫家上三代都是游闲江湖士,礼部就算想查也查不到什么,更何况这些年一直动~乱,光是我们这一代都不知道搬了多少次家,说实话,卫临除了知道他父亲让二叔葬在哪儿外,他连他祖父的坟都不知道在哪儿,卫临未出世父亲就遇害了,连与父亲祭祖都没有过,哪还找得到其他先祖。”   “欸,可怜的孩子,都是我林家连累的。”林老爷子抹了把眼泪。   卫临拍了拍林老爷子,“都是一家人谁连累谁,我父亲也是与老师是莫逆之交,士为知己者死,从未觉得父亲是被老师连累的,更何况老师照顾我们母子三十多年,又将他唯一的女儿嫁与我,若不是有娘子,只怕我卫临也不会有今时今日之尊位。”   “应该的。”林杰含泪道。   卫临握紧安然的手,朝她微微一笑。   林老爷子看着杨柳儿,“大儿媳妇啊,我和你二叔觉得应该帮,你自己的意思呢?”   杨柳儿见公公和二叔都答应了,自己也没什么意见,毕竟她心里还是愿意带着雪儿住进这宫里来的,她心里是真心将婉儿和卫临当成自己的孩子,哪个做母亲的不愿和自己的孩子住一起的?   见大娘点头,卫临道:“好,那就这么决定吧,只要还要委屈大娘随二叔到我父亲所葬之处住个几天,待我与礼部去迁坟时便将您一起接来。”   “什么委屈啊,应该的。”杨柳儿道。   雪儿留在了宫里,林老爷子他们三人回去了,雪儿许久未见她爹,一直缠着卫临不放,连小岑说要带她去沐浴,雪儿都要爹爹给她洗香香。   安然捏着雪儿的小脸笑她道:“你羞不羞啊,这么大的人了还要爹爹给你洗香香,爹爹是男的知道吗?”   雪儿歪着个小脑袋不明白娘话里的意思,“男的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了,男女有别。”安然笑着给雪儿脱衣服。   “那娘跟爹爹却在一起洗香香。”雪儿不解道。   “我跟你爹爹是夫妻呀。”安然将脱光光的雪儿放进水池中。   “夫妻是干什么的?”雪儿问。   “这个要等你长大了才知道。”   “为什么要长大才知道?”   “别那么多为什么,好好洗香香。”小孩子的为什么实在太难回答了,安然可解释不了这些问题。   “娘,我知道。”安然本想走的,结果被雪儿的话说的一楞,转过身道:“你知道什么?”   “娘就是想一个人霸占爹,所以不让雪儿跟亲近。”雪儿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道。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人小鬼大。”安然揉了一把雪儿的头,笑道。   礼部最近忙死了,祭天,选陵,迁坟,这一个月中严大人忙得几乎是脚不沾地,卫临见严大人辛苦,便压着他休沐五天,可严大人哪闲得下来啊,皇上不让他进宫上朝,他就亲自去皇陵督工去了。   户部接到淮南奏报,今年淮南连续半月有雨,淮河水位上涨,已淹了无数田地,农户损失惨重。   卫临听完奏报,问道:“百姓可有伤亡?”   户部尚书回禀道:“淮南的何大人勤勤肯肯,淮河涨水之时,他便经常亲自去视察,让当地村里的里正时刻注意水位,一量淹入村中,便将村民们转移,暂无人员伤亡,请皇上放心。”   “那就好。”卫临松了口气道:“天降水灾,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要百姓安好便好,农田淹了也只是少一季粮食,无碍,兵部李大人。”   “臣在。”兵部侍郎见皇上叫他,忙站出来。   “你安排两万将士,去淮南抗灾。”卫临道。   “啊?抗灾?不是应该赈灾吗?”兵部侍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卫临笑了笑道:“先抗灾,若是淮南真到了需要赈灾的时候,你告诉淮南的府台大人,朝庭不会不顾百姓的。”   “哦,是。”兵部侍郎李大人还是有些不懂,虚心道:“皇上,怎么抗灾啊?”   “你调顾将军底下的将士去,他们会知道的。”卫临道。   顾恒道:“皇上,要不末将亲自去淮南吧。”   卫临摇了摇头,“你如今是南境王,抗灾之事怎让你王爷亲自去,这事还是交给兵部为好。”   “王爷,下官并非要推托责任,只是第一次听说抗灾二字,实是有些难懂,不知如何下手,还请王爷莫怪。”李大人朝顾恒鞠了鞠礼道。   顾恒一摆手,笑道:“欸,这不怪李大人不懂,当初皇后娘娘说起抗灾时,本王与皇上和底下的将士们也是懵的,但做过一次后,李大人就懂了,皇后娘娘的抗灾实真有效。”比比电子书   原来是皇后娘娘的主意,只是不知道何为抗灾?为何要动用兵部调拨将士呢?   “说起皇后娘娘。”卫临眼里全是爱意,“昨日朕与皇后娘娘聊天,皇后娘娘与朕建议道说想要国富民强,还得从民生与教育抓起,不知各位大人有何见解?”   “教育?”朝堂除了南境来的,所有大臣又是一脸懵。   “就是科举。”卫临翻译道。   “哦。”户部尚书听明白了,笑道:“皇后娘娘的词还真让吾辈听不太懂,皇后娘娘所言极是,民生关乎朝堂稳定,科举关于朝堂的建树,都是大事,只是……”   “只是什么?”卫临问。   “皇上也知,咱们的国库已经被崔茂那个贼人搬空,这两项大计都是要用银子。”户部尚书愁眉道。   其实他也想在皇上面前表现自己能力,可如今的户部所能之银有限,纵然他有为民之策也是需要大量银子才能办成,索性他也便不说了,配合着礼部帮皇上正位之后再议,今日皇上与皇后娘娘提及民生与科举这事,他虽敬佩皇上皇后如此为民着想,可奈何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纵有之策也是需要大量的白银为基础才能实施啊。   卫临一笑:“户部尚书大人莫急,皇后娘娘已经想出计策充盈国库了。”   “哦?”户部尚书洗耳恭听。   然后皇上却摊了摊手,苦笑道:“但皇后并未跟朕说,朕也不知道皇后的计策是什么?不过朕可以跟大家保证,皇后既说她有计策,就定能做到。”   “是啊。”顾恒杜文云他们一点怀疑都没有。   “臣也听说过皇后娘娘的一些事情,听说皇上带兵打仗的火药是皇后娘娘所研制的,不知是真是假?”兵部侍郎李大人好奇的问道。   “可不是,若不是皇后娘娘制做的这些火药,南境北面虢军,南面崔茂,六十万大军两面夹击,西南王如何以六万大军抵住虢军的三十万大军?虢军元气大伤,仅在两个月就败给我们呢?”   “真是厉害。”朝堂上的大臣们闻言都窃窃私语议论起来。   “真想详听皇上与皇后之事。”兵部侍郎对皇后娘娘越来越感起兴趣来。   想起他第一次在宫门口撞见皇后娘娘,娘娘那俏皮的模样一直印在他脑海里,实难想像如此可爱俏皮的皇后娘娘竟能研制出火药如此威力极大的武器出来。   “想知道啊。”顾恒将手搭在李大人的肩上道:“下次请我喝酒,我一一说与你听。”   “要的。”李大人答应的极爽快。   朝堂顿时笑了起来,大家都争相要请顾恒喝酒。   卫临见大臣们如此融洽,便笑了笑道:“那朕就下朝让你们都去喝酒吧,李大人,淮南水灾一事可要尽快去办,时间不等人,减少损失。”   “是!”李大人领命。   “我帮你。”顾恒搂着李大人道。   “好。”李大人随顾恒高高兴兴的恭送完皇上便下朝去了。   卫临也回了炎阳殿,安然见卫临今日这么早就下朝了,问道:“今日没事了?”   “哪能没事,只是大臣们说要喝酒,我便让他们早些下朝联络感情去了。”卫临脱下龙袍,李公公帮他换了一身常服。   “这感情好啊,大臣们能聊到一起,以后便就没有勾心斗角,结党营私党同伐异了。”   李公公笑道:“哪里是大臣能聊到一起啊,还不是皇上在朝堂上说皇后娘娘的事,勾起大臣们的好奇之心,所以顾王爷就打趣说,谁想知道就请他喝酒,他愿意把皇后娘娘的事说与大家听,大臣们就个个要请顾王爷喝酒了,皇上只能成全。”   “我的事有什么好好奇的?”安然无奈的笑道。   “我娘子乃是神人,那些大臣们得知火药都是娘子研制的,一个个能向顾恒打听吗?”   “打听就打听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安然笑道。   “也是。”卫临跟着笑,想起一事,便问:“娘子,户部尚书刚在朝上可是问我如何筹到支持民生的银子,你可有主意了?”   “当然。”安然早就想定主意了,“咱不是有戏班子吗?再培养几个戏班,让她们全国巡演去,我算过了,最前面的一排座卖十两银子,第二排座卖九两银子,以此类推,直卖到站票五十文钱,一场戏下来,所得银子是两千多两,若是按四个戏班算的话,一天就是八千两银子。”   “一天八千两银子,那一年下来岂不有两百九十二两?”卫临一听惊呆了。   “一年太慢,想要户部重建水利,让百姓安居乐业,每个人有饭吃,孩子们都有书读,只能一个月凑到五百万两银子才行。”   “一个月如何凑到这么多银子?”卫临问。   “简单,卖国债。”安然笑道。 第240章 皇后娘娘真乃神人也   “卖国债?”卫临完全听不懂,“怎么卖?这国债又是什么?”   “国债就是朝庭向大众借钱给利,比如如果有人买了我们一千两银子的国债,那么一年以后朝庭就会返还这个人一千零五两银子,我记得存一千两在钱庄,一年的还利才二两银子,我们朝庭下发的国债一年多钱庄三两银子,还怕那些有些人不买我们的国债吗?”安然把现代一套完整体系搬到这里来了,快速吸金,缓解朝庭国库的压力,一年后国家就能缓过来了。   “啊?”卫临听得一楞一楞的,“还能这样?”   娘子的脑袋是什么做的,这种办法也能想到?   不仅卫临,其他人听了也是又惊又喜,娘娘真是太厉害了,朝庭若是下发的这种国债比钱庄的存利还高,谁不买国债啊。   “不过我知道会有很多人不相信朝庭,会不敢买,不过不用担心,我们先内部发售,亦或先发售短期国债,让那些有钱人看到朝庭的可信度,这们朝庭的国债就越卖越多,咱们的国库银两充盈,就能周转起来了。”安然什么问题都想到了,自说自话道。   卫临只睁着大眼睛看着安然,虽然他听懂了,可还有疑问:“可这国债怎么运作呢?”   “简单,让户部备两份存根,一份给买家,一份存在户部做留底,万一买家遗失,还可以找户部的存根向朝庭取银。”安然道。   “这样啊?”卖国债原来这么简单,卫临想都想不到。   若不是娘子,他这个朝庭怎么也运转不起来,就像户部尚书说的,国库空虚,纵使他有百般休养民生之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什么事也办不了。   现在好了,娘子想得这卖国债的计策一下解决了朝庭缺银的难题。   娘子真是天仙下凡来帮他的。   “娘子。”卫临温柔呼唤,要不是安然挡住,卫临都要亲上来了。   “你干嘛呢?这么多人看着呢。”安然羞红了脸道。   李公公他们本来听入神了,结果被皇后娘娘一句话提醒,忙回过神道:“皇上,皇后,你们继续,我们什么都没看见,快走,快走。”   别打扰皇上和皇后娘娘恩爱,李公公将所有人赶出殿外。   安然实在拿卫临没办法,“你看,把他们吓跑了。”   “娘子。”卫临心中特别感动,抱着安然柔情满溢道:“我真的没有你。”   安然轻抚着卫临的脸,幸福的笑道:“知道了。”   这卫临一感动起来,就跟个孩子似的。   俩人腻歪了一会,安然拍了拍卫临背,“好了,该做正事了,既然决定,就宣户部尚书进宫一起商量此事吧,这事宜早不宜晚。”   “好。”卫临点点头,对着殿外叫道:“李公公。”   “老奴在。”李公公在外面应着,不敢进殿,生怕打扰了皇上皇后娘娘的好事。   “你去宣户部尚书进宫一趟,就说朕有要事相商。”   “诺,老奴这就去。”李公公领命忙出宫了。   户部尚书一听皇上有请,忙换了朝服进宫面圣。   安然备了茶水点心,也没有什么上下之分,三人围着一个小圆桌商谈大事,原本户部尚书不敢,这样有悖君臣之礼,可奈不过皇上皇后压着他坐下,户部尚书在惴惴不安中正襟危坐,脊背挺的笔直。   安然无奈的笑道:“何大人,无需如此拘束,皇上请您请宫只是有事相商,喝茶。”   “谢谢皇后娘娘。”何大人不敢不敬畏啊,皇上皇后的事迹他也凑了个热闹去听顾王爷说了,以前只是听到一些传闻,如今听到顾王爷细说,真的感觉皇上皇后就是上天派下凡来拯救黎民的。   特别是皇后娘娘,她是怎么想出抗灾一事,打着军民一家亲,乡亲们,你们的军队来了,爱心汇聚力量团结战胜灾害,这些新词的,皇后娘娘真厉害,难怪在郫国最动~乱最黑暗之时,南境是唯一一处安全之所,当初京城多少百姓想逃难逃到南境,还好南境军打进来了,这才结束了战乱,建立卫国后百姓得到初定。   “是这样,何大人,皇后娘娘想出了一条妙计能让朝庭国库快速充裕,何大人,你听听。”卫临朝安然呶了呶嘴,示意安然来说,他可能解释不清国债是怎么回事。   “什么?”何大人茫然的抬起头,他刚一尽沉浸在对皇后娘娘的敬佩中,还没听清皇上刚才说什么?   “何大人,本宫想发售国债。”安然将国债如何发行,如何推广仔仔细细的跟何大人细说了一遍。   何大人越听越惊讶,若不是怕打扰皇后娘娘说话,他都要大呼神人了。   安然一口气讲完,便问:“如何?何大人。”   何大人听完都要感动哭了,突然说了一句:“皇后娘娘,您真的是人吗?”   “啊?”她不是人是什么?   “我觉得您是神,除了神如何能解决如此难题。”何大人眼眶红了,激动道:“其实微臣一直在想,卫国虽难,只要平安熬过三两年,卫国根基就会稳定,百姓就会安宁,然而现在,千百年来解决不了的国库问题,皇后娘娘只用一个国债就解决了,微臣,微臣对皇后娘娘敬佩万分。”536文学   说着何大人就朝安然叩拜。   “快起来,快起来,怎么说着说着就跪了呢?”安然哭笑不得,她哪是什么神,她只是有幸在现代生活过,五千年的文明汇聚一起,任何灾难困难都总结出了对应之策罢了。   “微臣感动啊。”何大人激动的真哭了。   卫临也带动情绪,嗓子有些哽咽,他一直都觉得娘子真的上天派下凡来帮他的。   不然为何娘子懂这么多?什么事到了娘子这里真的都不是事了。   “好了,好了,别激动了,既然皇上与何大人都觉得可行,那我们就行动起来吧。”安然道。   “是!”何大人鞠了鞠恭,“微臣这就下去办事,先把皇后娘娘所说的国债存根做出来。”   “好,辛苦你了。”安然颌首道。   何大人退下,刚一出殿门口情不自禁的呼喊了一句:“皇后娘娘真乃神人也,国家有救,百姓有救了。”   “这个何大人。”安然摇了摇头笑道。   卫临刚要说什么被安然截断:“你别感动了,虽然发行国债解决了国库短银,但国债发行的越多,朝庭背负的债务也就越多,所以我们还得整顿税务,不然欠这么多银两一年后拿什么还啊?”   “首先是盐务,官盐在朝庭的赋税上占了百分之二十左右,而我去查了一下,每年负责官盐的盐商所交的税务都不足百分之十,很大程度上那些盐商和负责发盐引的官员私吞了,你可想好了让谁去负责查税?将以往盐务所欠的赋税收齐?”   “我听娘子的。”卫临一脸小迷弟的道。   安然见卫临堂堂一皇上,竟表情如何可爱,不由的笑了起来,好吧,现在的卫临估计被她的国债一事已经惊得脑子不转了,反正夫妻一体,她的想法也是卫临的想法,安然便道:“派杜兄去吧,他做事细心,由他去查盐税一定能将拖欠的银两收上来。”   “好,就杜兄去。”卫临一点意见都没有,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他身后有娘子,万事不愁。   “那矿务呢?”安然问。   卫临见娘子要他决定,很认真的回道:“让顾兄负责,他在南境管理过铁矿事务,这事他熟。”   “嗯。一项一项办,先把重要的大事办了,国家也就垫定基础了。”安然心里也是顾恒这个人选。   眼见天黑,李公公传膳。   安然人还没坐下,李公公几人就捧着一堆的银子送上来:“皇上,皇后娘娘,这是我家的。”   安然笑道:“你们这是都回家拿银子去了?”   “听了娘娘所说的国债如此好,自然是要叫家里人买了。”李公公兴奋道。   “好,反正你们也可以买,朝庭发行国债,不买白不买,但这些银子你们别交给我,明日早朝交给户部尚书何大人吧,到他那买。”安然微笑道。   “是!”李公公他们欢舞的抱着银子点头。   杨柳儿也听说了国债之事,将她的体己一万两也要拿出来,“我也要买国债。”   “都可以买,都可以买,但现在是用膳时间,先用膳吧,啊,明天你们有银子都去何大人那儿买去。”   “真好。”李公公历经两朝,打心里觉得皇上皇后才是真正为百姓做实事的尊上。   翌日。   一夜之间,国债之事在京城传开了,大臣们这日都是抱着家里的现银来上朝的,就希望赶紧抢先把国债买了。   早一天早一天存利啊。   卫临见这么多人抱着银子要买国债,便让户部尚书何大人干脆就在宫墙外支起了一个帐蓬,开始发行国债。   就单独一上午,国债就卖了一百多万两,西南王陈子期夫妇买了五十万的国债,国舅府林家买了三十万两,京中官宦和富贵人家,对朝庭初建发行的国债还是有些犹豫,只是试探的买了几千上万两的。   但户部尚书与皇后娘娘不担心此事,国债发行又不是只针对京城,卫国各洲郡都要下通告发行的,偌大的一个卫国,别说五百万两了,一千万两都不是问题。   安然站在宫墙上看热闹,百姓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着看着,就跑回家取银去了。   看到一车车白银运进宫,安然笑的很开心。   这时,李公公过来,在安然的耳边悄声道:“娘娘,冯榷接进宫了。”   “走,去看看。” 第241章 蝗灾她不相信他们还能治   卫临抬头时,安然已经走了,便问身边的小李公公:“皇后娘娘呢?她刚刚不是在上面的吗?”   小李公公也纳闷,“许是看到皇上在下面,娘娘下来了吧。”   可卫临等了好一会,娘子也没来找他。   娘子这是去哪儿了?   难道累了回宫去休息了?   卫临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离不开娘子了,稍一会没见到她就心慌的很。   安然随李公公进了北殿,冯榷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见到安然便下跪行礼:“草民见过皇后娘娘。”   “快起来吧,你身上还有伤。”安然让李公公扶冯榷起来。   冯榷感激道:“谢娘娘关心,娘娘派了御医医治草民,草民的伤虽没完全好利索,但也已无大碍。”   “嗯,那就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冯榷摇了摇头,他很愧疚曾经在深山村时自己轻薄过皇后娘娘,以致他到现在也不敢直视皇后娘娘,想到以前的自己,冯榷的头都快垂到胸口去了。   安然知道冯榷在想什么,便笑了笑道:“冯榷,你就安心留在这里,等养好伤,事情了结,皇上封赏你一个爵位,你也好好过自己的下半生。”   “是,谢皇后娘娘提拔。”若不是皇后娘娘的一番话让他醒悟过来,他还一直沉浸在刘嫣的欺骗当中被她利用。   “李公公,帮我好好照顾冯榷。”安然把冯榷交给李公公,然后带着小岑她们回宫了。   卫临在殿中焦急的走来走去,娘子这是去哪儿了?离开这么久也不跟他交待一声,害他好担心。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小李公公看到安然忙跑进殿中回禀。   卫临急急的出来迎接,拉着安然问:“你这是去哪儿了?”   安然见卫临如此着急,便笑道:“我才离开一会,瞧把你给急的,我昨天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冯榷要来了,我刚去见冯榷去了。”   “那你离开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卫临有些闹脾气。   “这有什么好打招呼的,才一会。”安然发现卫临越来越小孩子气了,只好哄他道:“好了,好了,我下次要是离开一会一定打招呼好吗?”   “嗯,这还差不多。”卫临将安然搂进怀里。   安然发现,卫临对她比以前更腻歪了。   夫妻之间的感情好像在无意间升温了好多。   也许这就是夫妻相伴越久,感情就越醇厚吧。   这辈子是值了。   “卫临,冯榷说崔茂会派刘嫣来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挑拨你我自相残杀。”安然轻轻地道。   “嗯,她来就来吧,反正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卫临完全没把刘嫣放在心里,他到要看看,刘嫣有何能力能破坏到他与娘子的感情,还能挑拨到他们夫妻二人自相残杀,哪儿来的勇气?   卫临轻蔑一笑。   “我也不知道崔茂为何会有如此自信能相信刘嫣能挑拨到我们,亦或者他只是想用刘嫣试试我们之间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或许想为下一个奠定吧,只是我实在想不出刘嫣如何能进入到我们身边,她就算再痛哭流涕的在我面前说错了,让我原谅,认我做干娘,我也不可再接受了,他们哪来的自信?”安然不懂,抬头看卫临。   “不知道。”卫临也觉得奇怪,“既然刘嫣要来,那就让她来吧,正好用她将崔茂引出来一网打尽。”   “嗯。”安然不去想了。   反正到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到要看看刘嫣还能翻出什么样的浪来。   过了半月,淮南的灾情已得到了控制,李大人在巡视灾情时,无时不刻的都在众人面前夸赞当今皇后娘娘有多睿智,若不是皇后娘娘提出的抗灾,不调军队疏通大水,光是靠朝庭赈灾那得要多少银子啊?   不如像这样,将大水疏通后,江河两边的堤坝加固加高,百姓还能再回到自己的家园,就像有经验的老人说的,发大水虽造成很大损失,可泥土冲进稻田后,种出来的庄稼可是长势非常好的。   看到朝庭如此帮助百姓抗洪救灾,百姓自是感恩朝庭,感谢李大人说的皇后娘娘还有皇上,有人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朝庭这样帮助百姓的,以往受灾,朝庭也不过是赈些米粮,开些粥厂让大家喝点粥,至于灾情拖到什么时候,看老天的。爱我电子书   每一次的灾情,多少百姓流离失所,饿死的。   而这次,百姓们是真的看到朝庭的办事效率,说实话,像以往一样朝庭赈些米粮下来与其吃不饱,最后饿死也返回不了自己的家园,还不如像现在的朝庭这样从根本帮助他们这些老百姓,能回家,有田种。   “李大人,皇后娘娘为何这般厉害啊?”本地官员一直听李大人夸赞皇后娘娘,实难想像一女子竟比男子更能远见,在他们众多人心中,应该是当今皇上厉害吧?   皇上可是文武双全,怎么李大人却不夸皇上?直对皇后娘娘称赞有加呢?   李大人见这些人面有置疑,便笑了笑道:“连咱们的当今皇上都夸赞咱这皇后娘娘是天仙下凡,拯救黎民神仙,你们啊,是没见过皇后娘娘,那样子……”   李大人又想到在宫门口撞见娘娘俏皮的样子,脸上全是笑容接着道:“皇后娘娘不仅人美,而且你们听过咱们皇上打胜仗的火药武器吧?那是皇后娘娘研制出来的。”   “这么厉害?”大家惊呼道。   “还有呢,这次你们不是接到朝庭下发的公文,让各郡县发行国债吗?这也是皇后娘娘提及的。”李大人说到皇后娘娘满脸都是骄傲。   “是吗?下官是第一次听说国债这事的,原来国库空虚,朝庭还能这样向大家筹款的,以前朝庭都是强制压着商户捐钱,每每我们这些官员上门要钱时,那些富户有多憎恨我们。”有位官员叹气道。   “是啊,昨日下官去镇上廖员外府上时,将朝庭发行的国债与他一说,人家当时就拿出两万两出来买国债,以往让他捐银,能压得出一千两就算不错的了,昨日廖员外对下官客气的很,请下官用饭,那满桌的山珍海味,以前上门,不是看脸色就是被下逐客令,要么人就躲起来了不见我们这些官员。”另一位官员苦笑着向大家说着昨日所发生的事,“这国债一发行,我们这些地方官员都少受些气,也有面了。”   “是啊,是啊。”大家都有同感。   做为地方官员,说实话,谁也不想得罪当地富户,可若是朝庭非逼着他们向富户纳银,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得罪人了,这种事他们以前没少做,地方官员与当地富户的关系如同水火一般。   现在好了,朝庭不压富户捐钱,反而发行国债,一年的利息比钱庄给的还多,手里有余钱的谁不想买,他们也买了不少。   “李大人,下官当了快一辈子的官,算算现在已经算是历经四朝了,还真没有一个朝庭像现在这样体贴百姓的,下官去通知各户,安置灾民,第一次觉得当官当的如此轻松。”一年长的官员发出感概道。   “大家看吧,以后我们卫国会越来越强盛的。”李大人自信道。   “这我们都相信,朝庭能把百姓放在首位,建国两个月,做了多少好事,卫国一定会强盛起来的。”   “如今百姓都拥护朝庭,卫国不强盛都不行了。”   大家议论纷纷,都对当今朝庭充满信心。   卫国终于结束了百年战乱,一心为百姓做实事,这样的朝庭不强盛岂不太没天理了?   兵部侍郎李大人巡视完淮南灾情,给当地百姓分发完米粮,和谷种后便回朝庭复命了。   然后淮南的水灾刚平息,西洲拢县又爆发蝗灾。   户部尚书何大人都骂天了,老天故意刁难卫国是吗?就不能平平安安的让卫国度过好的一年?   安然一听西洲爆发蝗灾,可把她乐坏了,对卫临道:“皇上,臣妾想与二叔亲自去一趟西洲。”   “你去干嘛?”卫临急了。   “吃油炸蝗虫啊,那可是一道非常好吃的美味呢。”安然兴奋道。   “啊?”卫临问道:“蝗虫也能吃?”   “当然,皇上,你在这里等我,我回来给你带吃的,保证你吃了后还想吃。”安然迫不急待的要去西洲了。   不等卫临答应,安然收拾了几件衣服只带小岑出宫找二叔去了。   卫临见娘子如此性急,连等他一天的时间都不肯,叫来卫国,“你监国,有事和那些大臣商量着办,爹去追你娘去了。”   “欸,爹。”卫国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他爹就跑了,稀里糊涂的就把一国大事交给他了。   安然与她二叔带上油,带上万两白银,风风火火的往西洲进发。   西洲凉山,崔茂看着底下百姓大片的田园扑满了蝗虫,便对刘嫣道:“听说淮南水灾他们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将水患疏通了,用得是顾恒的军队,淮南的百姓家家户户都在歌颂卫国朝庭,听说有很多人家还给卫临和林婉儿供了长明灯?”   刘嫣冷哼道:“动用军队自然能治水患了,不过是收买人心的伎俩罢了,这次西洲蝗灾,我到要看看卫临和林婉儿如何应对?”   水灾可治,蝗灾她不相信他们还能治,这些蝗虫可不会像水一样等着他们疏通就行的,这些蝗虫可是会飞的,纵然卫临动五万军队,怕是也灭不了吧? 第242章 我们这就按计划进行   崔茂看向刘嫣,缓缓一笑道:“嫣儿,如今你已改头换面,不如下去看看?”   刘嫣莞尔:“义父,嫣儿正有此意呢。”   她到要看看,林婉儿这次能想出什么办法为百姓灭掉蝗灾,民间将她传的如天神下凡,相貌更是貌若天仙。   貌若天仙吗?刘嫣摸了摸自己的脸,现在她才是貌若天仙。   西洲城里,安然与她二叔架起油锅,香叶桂皮田七八角花椒制成香袋,扔进油锅将一路捉来的蝗虫油炸捞起,小岑叫卖,“收蝗虫了,二十文一斤啊,有多少要多少。”   “什么?蝗虫有人收二十文一斤?”街上的人以为都听错了,纷纷上前打听,“欸,小姑娘,你说什么?”   “收蝗虫啊,二十文一斤,现卖现结。”小岑笑嘻嘻的道。   “真的假的?”大家不敢相信,蝗虫也能卖钱?而且还卖这么贵,这小姑娘是不是疯了?   “是真是假,你去捉一些来不就知道我是不是骗你了?反正你们这里的蝗虫那么多,随便捉捉一两斤好捉的很吧,捉到了拿来卖不就知道了。”小岑的耐心非常好。   “那我们就去试试。”不确定真假的百姓们都去捉蝗虫了,反正蝗虫就在迟尺,随便抓抓两三斤连半柱香的时辰都不到,先抓个几斤再说,要是能卖钱,动员一家人再来抓,那可是能挣好多钱呢。   这边,安然将蝗虫过完油,炸至金黄沾上调料,一口咬下,安然竖起大拇指,“嗯,好吃。”   一旁的二叔看得是直皱眉头,这虫子能吃?真不知道婉儿是怎么想的?   安然也不勉强她二叔,一口一个,将一大盘蝗虫吃了个精光,意犹味尽,朝小岑那边看了看抱怨道:“怎么还没有人来卖煌虫啊?都不够吃的。”   “你都吃了一大盘了,还吃啊?”林杰问。   “好吃啊,这种东西极难得吃到,不吃个够怎么行?”安然巴咋嘴唇,回味无穷。   林杰见安然还巴咋嘴唇,还没吃够的样子,心想,真有这么好吃吗?等下一锅他也尝尝。   “欸,来了,来了。”安然指着不远处有人提着一小袋东西朝小岑走来,兴奋的大叫。   那人犹犹豫豫走到小岑摊前,没有底气拿出布袋道:“你真的收蝗虫?”   “是的,大叔。”小岑接过他布袋,见蝗虫个个肥大,非常高兴道:“我这就给你过称。”   一称,二两半,小岑拿出五十文钱递给大叔,“喏,这是你卖蝗虫的钱。”   那大叔瑟瑟发抖的双手捧过钱,实难相信,蝗虫也能卖钱,突然大叫一声:“是真的,是真的。”   有人拿蝗虫卖到钱了,一时间,西洲百姓全都去田间捉蝗虫了。   安然悠闲的将蝗虫清理干将,洗净下油锅,一盘接着一盘的蝗虫美味摆满上桌。   林杰抖擞着闭着眼睛吃了一只,结果……这蝗虫经油一炸,沾点调料,简直太好吃了。   “二叔,怎么样?”安然见二叔吃完半天不说话,很想问问感受。   林杰重重的巴咋了一下嘴,“嗯嗯,好吃,好吃。”   “那当然,去掉头,摘了翅膀和脚,一炸,简直是人间美味呀。”安然夸道。   “真有这么好吃吗?”正当叔侄二人享受美食时,卫临赶到。   安然见卫临来了,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卫临委屈道:“只许你来,就不许我来吗?”   “不是,你来了,那朝庭谁管啊?”做为皇帝哪能轻易离开朝堂呢?卫临好任性啊。   “咱们的国儿性情稳重,他监国挺好的。”卫临说着也拿起盘中的一只蚂炸扔进嘴里。   娘子能吃,他有什么不能吃的。   虽然心里有些抗拒,但咬了一口,满口留香,肉质鲜美,卫临也连夸赞好吃。   没一会,桌上的几盘全被席卷而空。   底下的人见皇上皇后吃的这么津津有味,也好奇的尝了尝,结果个个吃过都停不下来,热火朝天的开始炸蚂炸来吃。   直到个个吃饱,实在吃不下后,安然开始让大家叫卖,一盘卖十文钱,先尝后买,不好吃不要钱。   街上的人也不知道安然他们卖的是什么,但说可以尝尝,很多人都带着试试的态度尝了一口,尝了的人都连夸好吃,买了回家,反正才十文钱一盘,他们随便捉捉蝗虫都能买好几盘了,拿回家给家里人尝个鲜挺好的。御书屋   收蝗虫,卖油炸蚂炸的生意都忙的热火朝天,西洲城热闹极了。   卫临看着娘子卖油炸蝗虫卖的额头汗都出来了,不禁笑出声,谁能想到,堂堂母仪天下的皇后,竟在大街上卖小吃,收钱收的不亦乐乎,说出去谁信?   然而,卫临对安然的温情一笑全被刘嫣尽收眼底,刘嫣不禁醋意大发,为何?为何卫临对林婉儿如此温柔?她跟着义父也算是见过无数男人了,但在她心中还是卫临最有男人气概,若是她能代替林婉儿多好,刘嫣不禁又摸了摸她的脸。   义父将她改头换面,她解下纱布的那天,对着铜镜里的自己简直不敢相信铜镜里的美人儿竟是自己,太美了,美的不可方物。   “卫临,我不信你见到我后会不动心。”刘嫣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就在安然将卖蚂炸的生意做的如火如荼之时,西洲的几家饭馆老板带着好些个打手来找安然的麻烦,手持大棍的几个壮汉指着安然他们,“你们从哪冒出来的外乡人,在这敢抢我们的生意。”   “你们是谁呀?”小李公公喝问道。   这些人不要命了,敢拿棍子来威胁皇上皇后,有几个熊心豹子胆?   “你管我们是谁,你们抢了我们的生意,就是不行,识相的快滚,不然砸了你们的锅信不信?”带着的饭馆老板威胁道。   安然一听乐了,“还要砸锅呀,你们砸不动的。”   “哎呀,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敢挑衅,兄弟们,我们砸。”外乡人,还敢在他们本地人的面前嚣张,不吓吓他们他们还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正当他们冲上去要砸锅里,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群人,三下五除二的将前来闹事的饭馆老板们抓了起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饭馆老板见这些人来者不善,顿时傻眼。   安然跟着这些人打哑谜道:“到时你们就知道了。”   “别伤着他们,放他们走吧。”安然交待内卫道。   内卫们押着这些人离开皇后娘娘做生意的地方,便放了这些闹事之人,街上的生意又恢复正常。   刘嫣也排队买林婉儿做的小吃,她看到卫临吃的实在是香,心中便也升起想尝尝的念头。   轮到她时,安然给她拿了一份,问道:“姑娘,是在这里吃还是拿回家吃?”   头戴帷帽的刘嫣回答道:“在这吃吧。”   说完,接过安然手里的一盘蝗虫坐到了卫临的面前,伸出嫩白的柔胰捏了一只,轻轻沾了沾调料,一只手缓缓撩开帷帽,将一只蝗虫送入嘴里。   卫临看到眼前女子的真面目,顿时被她的美貌吸引,有些挪不开眼。   刘嫣朝他嫣然一笑,这一笑倾国倾城,风华绝代,让卫临目不转睛。   只吃了几个,刘嫣便就不吃了,轻轻将她买来的蝗虫推向卫临,声音柔如似水道:“送你。”   义父请人训练过她,勾引一个人,最好是点到为止,欲擒故纵,叫他念念不忘,才能牢牢的抓住一个男人的心。   她看得出来,卫临被她改过的这张脸迷到了。   既已迷到,那就已经点到为止了,只待时日,再利用欲擒故纵后,卫临便就对她神魂颠倒,卫国将是她刘嫣的天下。   什么皇后天仙下凡,刘嫣离开时看着还在傻傻卖蝗虫的安然轻蔑一笑,便消失在人群里。   安然忙的大汗淋漓,让二叔他们顶着,用手扇风休息会,见卫临傻坐着,面前的一盘美食也不动,便推着他问:“怎么了?被人勾了魂了?”   “哦。没有。”卫临回过神,见娘子脸上的汗直滴,忙从袖中掏出手帕给她擦汗,有些笑她道:“二十文收购,十文钱卖掉,这种赔本的买卖娘子还做的这么欢乐,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千金难买我开心,我乐意,怎么,你赔不起啊?”安然‘生气’道。   卫临一笑,“我有什么赔不起的,我所有的银子都是你帮忙赚的,娘子开心就好。”   “算你识相。”安然笑骂道。   刘嫣回到凉山,崔茂问:“如何?”   “他们竟然以二十文的价格收购蝗虫,现在西洲百姓几乎都在抓蝗虫去卖了。”刘嫣心里实在不服气汇报道。   崔茂沉默了很久,不得不佩服卫临林婉儿对待百姓舍得下血本,他管理朝庭也有半年之久,然而他一心只顾着如何笼络朝臣,至于百姓生死,他从未在意过,然而事实证明,卫临和林婉儿的做法是对的,收复民心才能巩固天下,这也难怪卫国才建朝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天下归心,卫临和林婉儿被百姓拥护了。   “义父。”刘嫣见义父不说话,便道:“义父不必灰心,嫣儿刚跟卫临打了个照面,卫临见到嫣儿,当场就被嫣给迷住了。”   “哦?”崔茂一听卫临被刘嫣迷住,顿时来了精神,“嫣儿,义父就知道你不会让义父失望的,好,我们这就按计划进行。” 第243章 那只好我们自己亲自去剿了   西洲的蝗灾只用了十天的时间全灭了,西洲百姓还没吃够小吃,安然就供应不上来,眼看着排队的人越来越多,安然只好道:“乡亲们,明日我们该走了就不在这里摆摊了,大家明日别来了啊。”   “不会吧?生意这么好,干嘛不摆了?”大家不明白这生意做的好好的,老板有钱赚干嘛不赚,傻吗?   安然笑笑,也不解释。   不远处吃过苦头的饭馆老板闻言双手抱拳,冷哼哼的道:“早该走了。”   一旁的伙计道:“老板,要不要趁他们离开西洲,拦路再教训他们一顿?”   饭馆老板一个响头敲在那伙计的头上,骂道:“还教训他们,你们打得过人家吗?”   “请人啊。”那伙计摸着头提醒老板道。   “钱多啊,还请人,人家都要走了,何必还惹麻烦。”饭馆老板摇了摇头拒绝道。   亏本买卖他才不做。   “那老板这么多天的亏损这气就忍下了?”伙计有自己的打算,他想老板出钱请人打一顿这些人,一是为那天被揍一事出气,二是,他观察过那卖小吃的女老板,像是个有钱的主,若是将她带来的那些人打扒下,再把钱抢了,一定收获不少。   “不忍还能怎么办?”饭馆老板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搞恶霸那一套啊?这西洲早就不是当年的西洲了,想什么呢?”   伙计就是伙计,眼界根低,天下都换了,西洲的官员也换了,还以为是以前呢。   “好吧。”既然老板不愿做,那他找别人做好了,伙计又看了一眼那边的安然暗搓搓的打起主意。   第二日,安然一行人收拾行李准备回宫,她和卫临不想打扰西洲的地方官员,所以一开城门就出城去了。   而西洲的府台大人刚接到朝庭来涵,说皇上皇后亲自去你处赈灾了,要全力配合皇上皇后,更要妥贴照顾。   府台大人这才想起这些天街上有个摊位一直在收蝗虫,恍然大悟后,带着手底下的官员急急忙忙的跑到街上,那摊位早就人去楼空了。   “皇上,皇后,你们驾到怎么也不让下官们迎接啊?”府台大人懊恼的跪在地上号啕大哭道。   “大人是怎么了?”街上百姓看到所有官员跪在地上,朝原先收蝗虫的摊位又拜又哭的,都不明白怎么回事。   府台大人把泪一擦,指着空荡荡的原先摆摊的地方大声告诉西洲百姓道:“乡亲们,你们知道吗?就在这里,当今皇上与皇后娘娘用高价收购蝗虫,所以我西洲的蝗灾才会这么快灭下去,皇上皇后真是体恤百姓,一手抗灾,一手为百姓造福,我们应该感谢皇上皇后。”   大伙儿一听,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全都跪在地上,齐喊道:“感谢皇上皇后!”   西洲百姓原以为蝗虫来了,田里的稻子今年肯定会颗粒无收,他们正准备听天由命时,没想到皇上皇后微服私访到他们西洲,还高价收这种虫子,西洲百姓只要愿意去捉蝗虫的人家,谁家没挣到钱?   这样的皇上皇后,真是百姓之福啊!   难怪淮南一带百姓都在歌颂当今圣上与皇后的。   然而他们更幸运,皇上皇后都亲自来了,竟然没有一个人认出来,太可惜了。   真是西洲百的姓遗憾啊。   回京路上,安然躺在卫临的腿上闭目养神,卫临跟个有多动症的孩子一样,不是轻抚她的脸就是摸摸她的头,害得安然没办法好好睡觉。   突然,马车停了。   “怎么了?”安然见马车突然停下,撩开车帘问道。   “没事,皇后娘娘,有人挡住了去路。”小李公公回禀道。   “挡路?难道有山匪?”那有意思了。   安然正想下车,卫临按住了她,“我去就好。”   “皇上,也不用您,您俩就在马车里好好休息,有顾将军呢。”小李公公根本就没把这些土匪放在眼里。   顾昀一身便装打扮,看到这些土匪瞎了眼连当今皇上皇后的马车都敢拦劫,实在好笑。   不等顾昀开口,对面的土匪头子拿着刀开口了,“想活命的,留下钱财,饶你们一命。”   “我若是不想活命呢?”顾昀问。   “哟,还有你不怕死的?”土匪头子没把顾昀放在眼里,轻蔑道:“你是不知道爷爷的厉害吧?”   “不知道,要不我们俩比试比试?”顾昀抱胸挑衅道。   “好,比试就比试。”看样子不给这人一点颜色看看,他们还真不怕他了。   说着,土匪头子拔刀。   顾昀完全没把这个土匪头子放在眼里,剑不出鞘,只勾了勾手指,让他先攻击。   土匪头子哪见过被打劫的人这么嚣张的?顿时举刀杀来。   顾昀闪躲,正要去勾那土匪头的脚时,哪知道这人竟如此狡猾,左手不知如何突然就冒出一条毒蛇出来,吓得顾昀脸色大变,连连后退,还是躲闪不及被那条蛇咬了一口。   大家惊慌,“小心有蛇。”便围住了皇上皇后的马车。中国库   安然和卫临同时撩开车帘,看到那些土匪手上一人一条毒蛇握在手上。   “知道怕了吧,识相的,把钱交出来,给你解药,放你们走。”土匪头子得意洋洋道。   昨日有个伙计上山要跟他做一笔生意,说西洲来了一队金主,带了十几个练家子,今早离开西洲,问他们敢不敢干一票?   这有什么不敢的,练家子又如何,武功再高的人只要中了他的蛇毒,为了解药,都得乖乖把所有的银子交出来,谁不想活命。   “卑鄙!”顾昀捂着脖子骂道。   土匪头子甩着手上的蛇朝顾昀过去,刚要踢他一脚时,突然,一个身影从他身边闪过,下一秒,他手上的蛇就被削成两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把冰冷的剑就抵在他脖子上了。   “大当家的。”土匪罗喽们慌了。   但更慌的是卫临这边的人,大家直接冲上去大叫道:“护驾,护驾!”   “护什么驾呀,你们皇上的武功对付这些人还不是绰绰有余。”安然看好戏的坐在马车外面道。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土匪头子一听这些人喊着护驾,惊慌失措道。   “你猜!”安然笑道。   “不……不会是……是皇上吧?”土匪头子的腿开始打颤。   “恭喜你,猜对了!但没得奖励。”安然拍手。   “皇……”不等土匪头子求饶,卫临的剑就将他脖子抹了。   土匪罗喽一见大当家的都死了,而且他们拦劫的还是当今皇上,吓得哪还有心思打劫呀,收起毒蛇就想逃。   然而还不等他们抬脚,那在马车上说话的女人直接从他们头上掠过,长剑一挥,三人丧命。   其他士兵见皇上皇后都出手了,谁也不甘示弱,将拦劫他们的土匪斩杀刀下。   卫临从土匪头子的身上摸出解药,给顾昀喂了进去,拍拍他的肩道:“没事了。”   “皇上,末将今日真丢脸。”顾昀脸都丢光了。   卫临无所谓的笑了笑道:“没事,以后别轻敌就是。”   “是!”顾昀脸红的都恨不得钻地缝里去。   土匪和毒蛇都杀没了,安然埋怨这些士兵,“你们抢人头的速度挺快的,我都没杀过瘾。”   一士兵在土匪尸体里看到一面熟之人,指着那人问大家:“你们看看,这人是不是在西洲街上找我们麻烦的其中一人?”   大家都凑上去瞧,越看越面熟,都点头是。   “看样子又是那几个饭馆老板趁我们出城,想在路上谋害咱们的皇上皇后。”   “怎么可能。”安然否决道:“这里面的人就这一人面熟,其他人都没见过,而且你们看看,除了这人他们都身上藏着一条毒蛇,这人不是跟他们一伙的,更不是西洲饭馆老板派来的,估计是这小子贪财,把我们的出城的信息告诉了这些土匪好分一杯羹吧。”   “我觉得皇后娘娘说的对,不可能是那几个饭馆老板派来的,他们那几个怂样,哪敢啊,再说他们在西洲有铺子,做这种打家劫舍的事,不怕官府抓他们?”   “就是,他们在街上闹事,也就敢砸个锅而已,杀人,他们哪有那胆?”   “好了,好了,别分析了,几个土匪而已,回京吧。”卫临将剑入鞘。   “诺!”大家收拾东西。   “欸,老乡!”安然看到一老乡经过,忙叫住他。   那人见地上死了这么多人,吓得刚要跑,被安然拦住。   “老乡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刚在这里差点被这些土匪打劫,结果他们小瞧我们的实力了,反被团灭,你能帮我个忙吗?”   那老乡一听地上死的全是土匪,心有余悸道:“你们把土匪都杀了?”   “是啊,不信你可以查看。”安然道。   “他们……他们很厉害的。”那老乡战战兢兢的走过去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突然大叫道:“真的,真的是那凉山上天杀的土匪,太好了,我去告诉乡亲们去!”   “等等,等等!”安然忙拉住一惊一乍的老乡,从怀里拿出二两银子,“麻烦老乡能不能告诉乡亲们的同时,再报下官啊?”   “报官?”那人不明所以。   “是啊,这土匪头子是被我们杀死了,但凉山上应该还有其他土匪吧?这个头子死了,明日他们又会选出另外一个头子出来,你帮我们报官,官府就会清剿他们了。”   老乡直摇头,“官府奈何不了他们的,要是能剿凉山上的土匪,他们早就剿了,夫人你是不知道,这凉山上的土匪不知道有多做恶,打劫了多少人。”   “这么嚣张?”安然看向卫临,“那只好我们自己亲自去剿了,反正好久没练手了。”   “嗯。”卫临没意见。 第244章 皇上皇后不可再如此任性了   卫临安然带着大家来到凉山,很快找到凉山上的土匪窝,但这里已空无一人,卫临看着桌上的还冒着热气的茶水,皱着眉头道:“人都是刚走的。”   “要追吗?皇上?”顾昀问。   卫临摇了摇头,“不用了,把这里一把火烧了吧,然后派个人到西洲通知当地府台,让他们灭火和密切注意土匪的动向,切莫在让这里的土匪伤害到百姓。”   “嗯。”顾恒朝旁边一人指示,那人就跑下山了。   搜寻了一下,因为土匪们走的匆忙,有很多东西没有带走,卫临便让大家把那些用得着的东西都搬出来,到时一并交给西洲府台发放给有需要的百姓。   清理完后,卫临就让大家放了一把火,把凉山上的土匪房子烧了。   西洲府台匆匆赶来,跑的那叫一个大汗淋漓,他以为在西洲城错过了与皇上皇后见面,这辈子怕是也没机会再见到天颜了,没想到老天见他一片诚心,皇上皇后竟然没有走,绕路到了凉山剿匪来了,还好来报信的人说皇上皇后并无伤到龙身凤体,不然死一百次都不孰罪的。   凉山土匪猖獗,他派兵清剿了好几次都没剿掉,反而官兵损失惨重,原本等蝗灾一过,想办法派个人潜进凉山,摸清凉山土匪的内情,再出其不意攻打的,结果自己还没所做为,皇上皇后把蝗虫灭了,顺带还把凉山的大当家的给杀了,他这个地方官做的愧疚啊,不过,只要能见皇上皇后天颜一面,就算面见皇上皇后,被训一顿亦或是被罢职,府台大人都是觉得值的。   来不及擦汗,府台大人就一个扑通跪在地上,叩头道:“西洲府台吕益叩见皇上皇后,下官无用,还请皇上皇后治罪。”   卫临走过去,扶起吕益,“起来吧,治什么罪,你又没犯错。”   吕益被皇上亲自扶起,感动的回话声音都颤抖起来,“皇……皇上,下官身为西洲府台,遇蝗灾束手无措,面对凉山土匪也剿灭不了,下官……下官实在无颜面见皇上皇后。”   “这不怪你。”卫临从杂物里看到一样东西,嘴角略微上翘,“你是地方官,而且又上任不久,对西洲的人情地形都均不熟悉,难免会力不从心。”   吕益见皇上不怪罪与他,心中感激,难怪官场上都说当今皇上对臣民仁厚,今日一见果然,天下臣民有这样的君上,实乃天下之福啊。   就算皇上不怪罪,但吕益心中也难安,自我检讨道:“皇上,皇后,下官真的有眼无珠,连皇上皇后到了西洲下官都不知晓,还麻烦皇上皇后扮作平民在西洲街上高价收购蝗虫,振奋百姓之心,安抚百姓之苦,而下官明知街上有人为民做好事,还……还心存疑心,以为……以为……”   吕益惭愧的很,他把皇上皇后怀疑别有目地,让底下的人日夜监视皇上皇后的收购蝗虫到底有何不可告人的用意?   结果他的手下根本就靠不近皇上皇后所住之所,根本就不知道皇上皇后他们在做什么。   顾昀笑道:“吕大人监视了我们好几天,查到了什么不?”   吕益摇头,苦笑道:“我的人靠近一里就被这位将军的人给抓了。”   “吕大人,那你有没有吃过街上一道特色小吃啊?”安然开玩笑的问。   “啊?小吃?”吕益没明白皇后娘娘为何这样问他。   底下的低声提醒他,“就是西洲街上突然冒起的小吃,大街上都在抢着买的那种。”   “哦。”吕益反应过来,“回禀皇后娘娘,惭愧,下官未吃过。”   他哪有那心思吃啊,蝗灾之事朝庭迟迟没给回复,街上突然多了一个收购蝗虫的人,而且凉山土匪又在蠢蠢欲动,两边都要密切关注,却又查不到任何信息,他急的头发都快白了,日日是寝食难安的很,还有闲心吃什么小吃。   “不过再下夫人到时让下人买过一份,夫人说挺好吃的。”吕益如实道。   “哦?”安然笑了笑没作声。   卫临也笑了,告诉吕益道:“那小吃就是皇后用蝗虫做的,朕天天都吃,的确好吃的很。”   “啊?那是蝗虫?”吃过的人都不敢相信。   “蝗虫怎么了?人家也是昆虫类的虫子好吧,有非富的蛋白质呢,不好吃吗?”安然见这些人大惊小怪,翻了个白眼道:“皇上和本宫都吃了。”   “不是,不是,下官们只是惊讶,蝗虫也能吃?”那些官员忙解释道,生怕惹了皇后不高兴。   “能吃啊,你们不是有人吃过了吗?又没中毒,又不引起不适的,不也好好的,而且还挺美味不是吗?”安然笑道。   “皇后娘娘真是博学多才,懂的事情好多,曾听朝中大人们交谈,说皇后娘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今日有幸一见,真是不听皇后娘娘说,都不知道蝗虫还能做成美味,有……有……”有什么来着?吕益忘了皇后娘娘刚才说的新词了,那词他没听过。   “蛋白质。”安然帮他补充道。315中文网   “对对对,蛋白质。”可蛋白质是什么?吕益不敢问,回去便翻书查查。   与皇后娘娘相比,他这个苦读十年书的进士,竟如此学识浅薄。   “时辰不早了,皇后,我们还得赶回京城呢,再不回去,李大人何大人他们可要亲自来接了。”   “好,回去。”安然从一根树杈上跳下来。   “皇上,皇后,要不再留一日吧,也好让下官尽尽心意。”吕益想留皇上皇后。   “是啊,皇上皇后娘娘,再留一日吧。”西洲的官员都诚恳的挽留卫临和安然。   “不了。”卫临摆摆手,“朕和皇后是微服到西洲的,本就不想扰民,若不是遇到凉山土匪,都不会召见你们,你们好好维护西洲百姓,朕看得出来你们都是兢兢业业为百姓做实事的好官,朕心宽慰,希望你们以后都能做出政绩,将来进京述职,朕请你们喝酒。”   “下官叩谢皇上。”西洲官员被皇上一鼓舞,脸上一片欢腾。   凉山收尾之事交给西洲府台他们,卫临和安然便下山去了,吕益要送,被卫临留下,让他盯着大火,别烧着了山。   吕益只好领命,站在山顶依依不舍目送皇上皇后离去。   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在西洲做出政绩,等皇上接见。   回京的这一路很平稳,除了沿途在客栈歇了几次脚,便到京了。   何大人他们果然出城迎驾,见到卫临安然行了君臣礼后,何大人就埋怨了,“皇上,皇后,你俩微服西洲怎么也不跟臣打声招呼?臣真是急死了,逼问了大殿下才得知皇上皇后跑去西洲了,微臣吓得敢紧通知西洲的吕大人,结果吕大人飞鸽传书回京才知道皇上皇后在西洲所做的事,以后不可以这样了,太危险了,哪有皇上皇后在大街上收购蝗虫做小吃卖的?”   知道皇上皇后亲民,可这也太亲民了些,何大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万一要是遇到崔茂,皇上皇后身边就带了那点人,连个救驾的大军都没有。   还好是有惊无险的回来了,他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可以放回肚子里。   “是不是朝中发生什么事了?大殿下理政的表现如何?”卫临询问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事到没什么事发生,大殿下谦和,但凡有什么大事都是与皇上一样同我们这些大臣们商量着,只是皇上皇后不可再如此任性了,我们这些大臣们真是日日夜夜提心吊胆啊,以后皇上皇后可不能再这样了,这万一出个什么事可怎么好啊?”何大人又是一顿牢骚。   “好了,朕知道了。”卫临拍了拍何大人肩,歉意道。   回了宫,卫临和安然先沐浴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李公公早已候在殿中,等着给皇上和皇后娘娘回禀这些日子宫里的事。   “如何?”安然问。   李公公摇了摇头,“四个戏曲班人手已招齐,此次招人老奴也是按皇后娘娘的指示,外严内松,但并无异常。”   “既然她不想混进戏曲班,那她是另有打算,不急,我们只需慢慢等着。”安然朝卫临笑了笑道。   卫临眨了眨眼,表示认同。   崔茂眼睁睁地看着凉山的落脚点化为灰尽,心中是暗自佩服卫临与林婉儿的处政之道。   西洲蝗灾没了,百姓不仅没有损失多少粮食,还捕蝗虫得到了不少银钱,临走之时,还一把火烧了凉山的土匪窝,现下西洲百姓人人称颂他们的皇上皇后了。   可崔茂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服的,水灾能疏,蝗灾能灭,那瘟疫呢?   崔茂这次选了定洲。   他到要看看,定洲爆发瘟疫后,卫临和林婉儿还能用什么办法来控制疫情。   不管他们能不能控制得住,对他而言都是有益无害的。   控制住了,他可以从中学习经验,为以后他重新掌握朝庭打下基础,若控制不了,卫临与林婉儿的朝庭也就失了民心,到时与刘嫣里应外合,从掌朝庭也就少费一番心力了。   “义父,给。”刘嫣将一个琉璃瓶交给崔茂。   崔茂走到一处井边,故意装着口渴要打水喝,见无人注意到他,便把手中的琉璃瓶的瘟疫投进了井水之中。 第245章 我们又失败了   安然用了晚膳,一家人坐在偏殿聊天饮茶消食,平时最活跃的卫洲有些与往常不同,焉焉的好像不怎么说话了。   安然轻轻推了推卫临,朝卫洲那指了指,卫临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那孩子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卫临没看出来。   “有心事。”安然告诉他道。   杨柳儿也看向卫洲,查觉出来,“是有点反常。”   卫城看向他二哥笑道:“估计是和明儿闹脾气了吧,前几天二哥接到定洲来信,就成这样了。”   “不会吧?通个信还能闹脾气?”安然惊奇道。   恋人间写信不都是情意绵绵吗?相思都来不及,还能闹脾气?   难不成明儿变心了?不要她这个臭儿子了?   不可能,明儿待卫洲好着呢。   而且古代女子定了亲,忠贞的很,哪会给卫洲气受,让他不开心。   “喂。”安然拿了个果子朝卫洲扔了过去。   卫洲在想事,头上突然被某个东西砸中,见是一颗葡~萄,是母后扔的,不解道:“怎么了?娘?”   “你问我怎么了?我还想问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在想什么呢?”安然总算看到这儿子回过神了。   “没有,就是。”卫洲紧紧的皱了皱眉道:“明儿来信,说定洲城西接连有好几个人突然上吐下泄,明儿不是学了医吗?她也去帮忙了,以后不能再给我写信了。”   “哦,原来是明儿不能再给你写信,所以你是难过了,你这么想明儿,就去定洲看看她吧。”卫城见二哥犯相思了,便鼓励他去见见婚妻,“反正宫里防卫有我和大哥,你放心去就是。”   卫洲摇头,“爹不是已经下旨让水大人进京吗?明儿一家下个月就回来了,不用特地去一趟。”   皇宫这么大,若是崔茂派刺客进来,躲在哪个角落,爹娘就危险了,多一个人多一重安全,他不能因为想念明儿就弃父母不顾。   儿女私情怎能与父母的安全相比?再说明儿下月回京后,到时就能天天见面了,而现在,父母的安危最为重要。   崔茂一日不除,他们兄弟三人对皇宫的巡视一日也不能放松。   “上吐下泄?”安然问道:“明儿有没有提到病人有无发烧的症状?”   “怎么了?娘子?”卫临见娘子如此关心明儿提到的这场病,便问道。   “我担心是瘟疫,会人传人。”安然道。   卫洲点头:“是的娘,病人是有烧的症状,真的会是瘟疫吗?那明儿她岂不是很有可能会被传染?”   “卫临,定洲要封城,不然会蔓延到别的地方。”安然有预感道。   “明日定洲的奏折就上来了,还是明日看看奏报后再定夺吧,你们别自己吓自己。”卫临感觉不可能吧?   他才做皇帝多久啊,不是水灾就是蝗灾,现在又来瘟疫?老天有那么多的考验吗?   “也好。”安然不想让卫洲担心,点头道:“还是等明日的奏折上来再做决定。”   古代不像现代,人流量大,纵然是瘟疫,蔓延的也不会很快,先别吓自己了,万一不是瘟疫呢?只是城西的那几个人吃错了什么东西,食物中毒了也不一定。   “没事的。”安然拍了拍卫洲的肩,“就算是瘟疫,你爹和娘会派最好的御医和大夫过去的,明儿自己也算是一名大夫了,她会懂得照顾自己的。”   “嗯。”卫洲点了点头。   第二天,定洲奏折上来,卫临打开一看,还真是娘子说的那样,是瘟疫,水大人在奏折上说城西已有大半百姓染上了不知名的病情,情况很严重,他已经封~锁了城西,而且……明儿也被传染上了。   “快叫皇后来。”卫临对李公公道。   “诺。”李公公知道事情紧急,急忙跑出去了。   安然来到殿堂,第一次见一大堆的大臣们站在堂下,极不好意思的朝堂下的大臣们点了点头,众大臣忙行跪拜大礼,见过皇后。   “皇上,您把臣妾叫到这里来可是有重要之事?”不是说女人不能干政,不能上朝堂的吗?卫临怎么不顾礼制让李公公叫她来这里啊?   “皇后,定洲真如皇后所猜,已经蔓延瘟疫了,明儿她也被传染了。”卫临将定洲的奏报递给安然看。   安然犹豫了一下才接的,她见底下的大臣们似乎并不反对她看奏折,便小心翼翼的一边打开奏折一边观察大人们的态度。   见所有人都盼着她看时,安然这才没有顾虑的看向奏折。   “已经死了二十多人了?”安然吸了一口气,“水大人做的对,封~锁的及时。”暧昧43   安然都忘了,古代封~锁不像现代那么麻烦,交通不是那么便利,有利于封~锁疫区。   “皇后娘娘,定洲瘟疫之事若不得到有效控制,必定会引起百姓恐慌,到时定洲百姓纷纷出城避难,那疫情就会蔓延到其它地方了。”   何大人朝安然行礼请教道:“皇后娘娘可有极快扑灭这场疫情的办法?”   “问我?”安然指了指自己。   所有的大臣都点了点头。   不会吧?他们为什么都要问她的意见啊?国家大事不是皇上和大臣们应该商量的吗?   “皇后。”卫临见娘子不太习惯大臣们询问她,便道:“大臣们也是见皇后前两次治灾迅速,所以大家都想当面听听皇后的高见,你就跟他们说说吧。”   “好吧。”原本这事她应该在幕后辅助的,哪知大臣们非要听她有何见解,那她就说了,“首先,一定要安抚好定洲百姓恐慌,定洲封城是一定要要的,但也不能让定洲的百姓以为把他们封在城里是等死,到时城中一乱,水大人他们那些衙役根本就镇不住暴乱,所以朝庭现在当务之急,是派一支军队,带上粮食,草药,御医进入定洲,再封城,还有……”   所有人都在认真听着皇后娘娘安排,见娘娘突然顿住,都急急的看着她。   “口罩之事我来安排吧。”安然道。   疫情暴发,口罩最重要了,不然健康的人没有防护,极易传染。   “皇上,您安排我刚说的事,何大人,您跟我来,我教您如何做口罩。”   “哦。”何大人发现皇后娘娘真是新词不断,口罩是什么?他听都没听过。   不仅何大人没听过,朝堂上的每个人都没听过,看向皇上,皇上只对他们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简易口罩很容易做。   做一个单边口罩样版,将棉布叠好,只需照着样版裁下,再将捂口处缝起,绑上带子一个简易的口罩就做好了。   这种口罩虽比不上现代的溶喷布防护口罩,但有总比没有好,这口罩制做简单,用家里不要的衣服都能做出来,安然戴上口罩对何大人道:“你把这种口罩教下去,让定洲的百姓家家户户都做起来,出门一定要戴,城西那边是重灾区,就将这口罩做厚一点,不要省布,从疫区出来最好烧掉。”安然担心有百姓会省的,舍不得烧掉,便又交待道:“若是有人舍不得烧,那也要一定告诉他们戴过的口罩要用沸水煮两刻钟才能再用,千万不能戴过后,不做任何消毒措施又戴上,这样是极容易传染病毒的。”   何大人眼睛直直的看看安然设计出来的口罩样式,通常他们遇到有传染的疾病,都是用布巾捂住口鼻的,但不像皇后娘娘做的这个口罩这么简便,皇后太聪明了,她是怎么想到这个的?   还有,消毒是指用沸水煮吗?病毒是指疫病吗?   皇后娘娘新词真多。   “何大人?何大人?”安然拿手在何大人的面前晃了晃,“在想什么呢?我刚跟你说的你都听进去了吗?”   “听进去了。”何大人直点头,“微臣会办好的。”   “嗯。”安然放心了。   何大人做事认真,他说听进去了就一定是听进去了,那她就放心了。   何大人出宫时,大臣们也刚下朝,何大人拿着皇后娘娘做好的口罩展示给大家看,大家看到皇后娘娘所说的口罩,都很新奇的要戴一下。   “这东西真好。”大家都感概道。   “你们说皇后娘娘脑子是怎么做的?感觉她什么都懂。”这些学富五车的大臣们在皇后娘娘面前真是自愧不如啊。   卫国才建立不久,就遇到这么多大灾大难,可在皇后娘娘这里,这些都是极易解决的事情,若换以前,遇到天灾人祸,没有哪次百姓不叫苦连天的,如今他们有爱民如子的皇上和万事都能处理的皇后,卫国想不强盛也难了。   兵部拨的是脚程最快的马,一队骑兵先行,粮食,草药调齐,赶往定洲安定百姓。   安然让卫临发布通告,希望各地大夫驰~骋定洲,一同抗疫,朝庭必有重赏,同时也呼吁大家,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与定洲一起努力度过此次难关。   朝庭通告一发,先是南境,北境,淮南,西洲,纷纷开始支援定洲,出人出物出力,定洲百姓原本恐慌的心见朝庭如此大力支援他们,一时间便安定下来。   有了皇后娘娘的口罩,很多人都不害怕了,都抢着要去疫区帮助那些患病的患者。   水大人感激大家,他从官十余载,从未见过如此震憾的场面,第一次见到百姓与朝庭同一条心,协手抗疫。   两个月后,最后一个患者康复,定洲疫情宣布结束,全城百姓一片欢腾鼓舞。   水大人一家回京,百姓们沿街相送。   “水大人,替我们谢谢朝庭。”   “谢谢皇上和皇后娘娘。”   “会的,会的。”水大人热泪盈眶。   崔茂远远地看着百姓争相相送水大人出城,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我们又失败了。”   刘嫣冷笑一声,“义父何必气馁,义父自己不也说了吗?学会了这抵抗灾祸的经验,将来等我们坐拥这天下的时候,就知道如何治理国家了。”   “抵抗灾祸的经验是学到了,只是民心呢?”崔茂看着那些高喊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千岁的百姓直蹙眉道。 第246章 她接近他似乎太过明显了   “义父,您怎么总说丧气话呢?卫临和林婉儿之所以能得民心,不过就是抗灾成功罢了,到时我们拿下这卫国,我们一样也可以帮百姓抗灾啊,到时民心自然不就朝我倒了吗?”义父担心什么呢?这些愚蠢百姓的民心有什么好在意的,这些人就是一群尘土里的贱民,还不是随着朝庭说什么是什么。   到时他们拿下天下,遇到灾祸他们也帮帮这些贱民呗,若是没有灾祸,制造几起就行了,这些贱民还不照样对他们感恩戴德?   崔茂看了看刘嫣,并没说话,其实他跟刘嫣谈不上什么国家大事,她哪懂这些,刘嫣一心想拿下卫国,那他就成全她。   “嫣儿,走吧,回高丽。”   “好。”刘嫣欢天喜地,义父终于下定决心要与卫临对抗,准备拿下他们失去的国家了。   其实当初卫临打过来的时候她就劝她义父,没必要撤出京城,把郫国让给卫临的,没打就认输,真不知道当时义父是怎么想的,还有那些将军们,一个个都怕死,干嘛把自己打下的天下拱手让人,害得她皇后没当成,还与义父在这卫国奔波了这么久,就为了成全卫临和林婉儿的声誉,要不是义父说他要学习治国之策,她真的是不愿陪义父做这么多事。   水大人回京,卫临是安排他当工部尚书的,水大人之前在京城担任的就是工部侍郎一职,由他接任尚书一职正好。   现在的卫国百废待兴,连年征战导致很多地方的水利失修,大桥摧毁,屯田也无人耕种,户部尚书可大人因为田地荒废之事无法与工部商讨,经常找卫临来商量,卫临也无奈,想找娘子,可娘子说她当初在家里时,家里的田地都是爹娘打理的,她只去地里摘个菜什么的,根本就不懂什么水利屯田一事。   他也不懂啊,只能又推给何大人让他暂管两个部门,何大人累的每天跟他叫苦,卫临本想找吏部的人来问问谁京城官员中谁对工部的事了解?   结果吏部都是一些小官吏在管理,以前的官员档案经过几场大乱,早就被毁了。   当初京城曾经历过一段无皇帝之时,这些高官为争夺权势,互相倾扎,每日都有暗杀,京城只有礼部尚书严大人和户部尚书何大人明则保身没有参与夺权保住了性命,其他的,四品以上的京官死的都差不多了。   水大人以前是工部侍郎还是卫临和安然从西洲回京时,卫临和顾昀聊天聊到水大人的事,才知道原来水大人以前在京城时是在工部,因为得罪了顶头上司被罢职贬到定洲当一个郡守。   卫临惭愧,洲儿和明儿都定了亲,他意不知道亲家之事,实在是失职。   一回京便下旨,召水大人回京任工部尚书一职,哪知道定洲突然又暴发瘟疫,竟耽搁了两个多月。   水大人一回府,就接到小李公公的传旨,说皇上皇后甚是想念,让水大人一家略休息一下便进宫面圣,轿子都在外面候着呢。   水大人一听皇上皇后急着要见他们,忙沐浴更衣,打理好衣容后便带着家人进宫去了。   卫临安然一身常服在炎阳殿翘首以盼,卫洲在殿前焦急的踱步,直到轿子进了三殿门,小岑叫道:“来了。”   卫洲便奔跑过去迎接,卫临安然也过去。   水大人一家下轿,见到卫临和安然携老母妻女行礼,“微臣……”   “微什么微。”卫临安然将水大人他们托起,“你我两家是亲家,这里也没外人,就别见大礼了。”   水大人看了看皇上皇后身后的宫人们,摇头道:“君臣相见,本是国事,私下为亲家,但礼不可废。”   见水大人执意要行大礼,卫临安然拗不过他,只好让他们行完大礼再扶他们起来。   “水老夫人,水夫人,这一路舟车劳顿,你们可还吃的消?”安然关切地问水老夫人。   “还好,还好,老身一听要回京见皇上皇后,都兴奋的几个晚上都睡不好觉了。”水老夫人感激皇后娘娘关心,便道:“让皇后娘娘担心了,老身无事,全家都无事,精神着呢。”   “那就好。”安然便放心了。   卫洲靠近明儿,轻声问道:“听说你病了,我担心的很,如何可是好全了?”   “二殿下不用担心,明儿有皇上皇后的庇佑,怎会有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明儿笑的一脸灿烂。三月中文   水夫人默默的跟在自己夫君身后,看到夫君与皇上聊天,婆婆与皇后寒喧,明儿又与二殿下说说笑笑,心里不知道有多欢喜,当初她们落难,幸遇皇上一家相救,也是有缘。   婆婆更是眼光独辣,一眼便认出当初还是大将军的皇上,便把明儿许给了皇上的二子,想到以后明儿以后就是王妃,水夫人打心里替这个女儿高兴,感激这个婆婆,他们水家总算是熬过来了。   卫临设了宴,两家高高兴兴的吃了餐饭,聊了会天,水大人一家便出宫了。   本来卫临是让水大人在府里休息个几天再接尚书一职上朝的,结果第二日一大早,水大人便一身官服出现在朝堂上了。   水大人在工部有七年时间,对工部的运作了如指掌,有他管理工部,卫临很放心。   吏部刑部也在空缺尚书职位,六部中几乎没有哪一个部门的职位是满的,空缺一大堆的官职,卫临一时间不知道从哪调人管理,这时水大人提议道:“皇上,不如朝庭发榜科考吧,天下学子,等着报效朝庭的热血男儿比比皆是,皇上何不趁这时选拔官员为朝庭所用?”   “水大人所说当时朕与各位大人也商议过,只是……”卫临有些为难道。   “只是什么?”水大人见皇上话说一半,便询问道。   “下朝你留下找朕。”卫临对水大人道。   “诺。”水大人站回自己的位置。   “皇上,这是东海莫将军发来的奏折。”兵部侍郎李大人将奏折呈上。   卫临打开一看,莫北上奏说高丽国的国君蠢蠢欲动,欲犯我边境,希望朝庭早做准备,卫临批了,“李大人,兵部全力支援莫将军。”   “诺。”李大人退下。   礼部尚书上奏,京城最近发生了两起命案,京城的京兆府尹与崔茂一起出逃后,京兆府便无人审案,他从刑部调了几人过去帮忙,但两起命案已经过去有五六日了,至今毫无头绪,京兆府尹掌管京城治安,民事刑案,治安方面暂时有军队接手,京城街道治安到是无防,可民事杀人刑案之事总要有个有经验办案的府尹才能破案啊,不然这些京城百姓趁着京兆府中无大人查案,各家私怨私了目无国法那还了得?心中有怨恨的都出来杀人了。   卫临头痛,只道:“京中官员缺乏,各位朝卿暂且辛苦一下,待朕与水大人商量过后,再定夺是否昭告天下举办科试。”   “皇上,微臣们辛苦到是没什么,只是我们这些人所管的均是并不熟悉部门,完全插不上手,像微臣,有心替民伸冤,可微臣只对礼部事宜了胸,查案完全是一窍不通啊。”严大人愁眉苦脸道。   “知道了,知道了。”卫临压了压手,表示理解,“卫国建国不久,诸事大多,但不管有多困难,朕希望各位爱卿克服一下,朕比你们还急。”   皇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大臣们只好这样了,朝中大事,还是先办重事急事吧,统一一国,凡事慢慢而来,急也没用。   下朝后,水大人留下。   卫临将他带到偏殿,与水大人坐在一起,告诉他道:“水大人所说的举办科试皇后娘娘也想过,但朕一直迟迟未办也是担心崔茂正酝酿着一场大计,京城重要之城,若将天下学子招来聚集京城,崔茂突然发起攻击,纵然我们有能力对抗,但火药威力水大人也是见识过的,伤及到这些学子们,将是对国家巨大损失,崔茂不除,朕实在不敢举办科试。”   水大人闻言直点头,“皇上爱护学子,若让天下学子知道皇上如此用心良苦,将来试中,定会感恩皇上。”   “朕和皇后一直等着崔茂出手,好将他们一网打尽,不除崔茂,朕实难下决定。”卫临愁道:“天下学子,是朝庭希望,也是国家的希望,若他们遭遇不测,后果将不堪设想,国家将要倒退,所以举办科试,皇后劝朕是慎之又慎,最好是将崔茂一网打尽才行,否则此人就像一颗什么,什么定时炸弹,搞个恐……恐~怖袭击,卫国就完了。”卫临学着安然说话。   水大人听着直皱眉,皇上的话他是听懂了,但这词他是第一次听说。   “皇上留臣,可是有事要与臣商量?”水大人猜皇上留下他定有用意。   卫临点头道:“你今日也看到了,京城如今缺官缺的实在太多,若不是李大人严大人何大人他们几个不辞辛苦,运作六部,估计朝庭早因官员不足而瘫痪了,水大人,你我两家交情不同,朕对你是极放心的,朕想派你巡查各地水利之时,能不能顺便帮着选拔一些人才为朝庭所用?至于怎么选,朕想听听你有何想法。”   将崔茂一网打尽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若冯榷说崔茂想用刘嫣来破坏他与娘子之间的感情,逐一攻破朝庭内部,那么崔茂也不是傻子,刘嫣是什么人他比他还清楚,若是普通,他何来如此自信?   崔茂定会将刘嫣打造成能让‘动心’之女子,卫临想到在西洲时那位绝色女子,她接近他似乎太过明显了。 第247章 永远也藏不住内心的贪婪   高丽国。   崔茂定定的看着刘嫣非常用心的学舞,刘嫣很聪明也很用功,高丽贵族的歌舞她已经学会了三首了,待到学会第五首时,他便将她安排入高丽国的皇宫。   “大人,刘嫣真的能完成您制定的计划吗?”范洪问道。   “你觉得呢?”崔茂反问范洪道。   范洪摇了摇头,事实求是道:“我觉得有点悬,世人都知卫临对他夫人最为痴情,纵然刘嫣现在被大人改造的风华绝代,但卫临似乎并不是好色之人。”   “你我皆知,但我这个义女并不觉得,她很自信,既以她认为有这个信心能让卫临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我这个做义父的为何不成全,若成,你我还能回去,若不成,留在这里也未尝不可,不是吗?”崔茂看向范洪笑问道。   “原来大人两手准备,是属下愚钝了。”范洪行礼。   “回去吧。”崔茂摆摆手,其实他心里也有顾虑,在他心里他是希望刘嫣能成功的,尽管机会不大,但若加上运气的话,也很难说,毕竟凡事皆有可能。   卫临知道了他是他的杀父仇人,他们之间肯定是要你死我亡的,刘嫣若能成功,不仅能替他除掉卫临,而且他们也能重回中原,这高丽国真的太冷,也太贫穷了,他并不喜欢这里。   但若刘嫣计划失败,他只能被迫留在这里了,他们十万大军攻打这个贫穷的高丽国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若让卫临知道他攻占了高丽国,定会在他还未坐稳皇位便派大军来攻打了,所以他辅佐了高丽国的一位大相,明面上助他登上高丽的皇位,实则也是好让自己隐身幕后。   每一步的退路他都安排好了,只等刘嫣的最后成败再做决定。   高丽大相突然对卫国莫将军的发起攻击,战事传到朝庭,兵部快速调集兵力粮草援助莫将军,然而,卫国的粮草还在半路时,高丽国便熄火求和,他们的国王愿缴纳十万金银,百件珠宝,千匹宝马牛羊贡给卫国的皇上,两国签定和平。   卫临看到高丽国王的求和书,便同意了。   十月初三,高丽使者奉旨入宫,两国签定和书后便是宫宴。   高丽使者问道:“皇上,听闻中原国的女子都精通音律,不知和我高丽国的女子比如何?”   卫临道:“怎么?使者是有雅兴要与我中原国比比音律吗?”   “欸,皇上,说比就太伤两国的感情了,切磋吧。”高丽使者谦卑道。   “好,那就切磋。”卫临无所谓高丽国的使者比还是切磋,他们想玩什么奉陪就是。   卫临朝礼部尚书严大人使了使眼色,严大人会意,拍了拍手,一队歌伎入池,舞曲响起。   舞毕,高丽使者最先鼓掌,“好,中原的舞当真好看啊,今日是见识了。”   卫国的大臣们见这高丽使者如此夸张,都不禁轻蹙眉心。   “皇上,那接下来该轮到我高丽国的舞女为大家表演一曲了。”   卫临抬了抬手,示意随便。   只见乐曲响起,一身纤弱掩面白衣女子轻飘飘的入场,此女舞曲异国风情,身缎婀娜多姿,当真是迷人,卫临静静的看着,脸上并无什么表情。   刘嫣见卫临只是欣赏她的舞曲,并不动容,便一跃而起,在空中旋转了几圈故意将蒙面的纱巾掉落,落地时一汪秋水的双眸望着卫临含情脉脉。   卫临一见这舞曲的女子竟是在西洲见过的那位女子,暗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宴席一片寂静,高丽使者见卫国皇帝被他高丽女子迷倒,便暗自窃喜一笑,“皇上,此女是我高丽国公主,我朝国王诚心与卫国皇帝结永世之好,还请卫国皇帝成全我朝国王的一片真心。”   “这是要和亲?”兵部侍郎李大人惊呼道。   这怎么行呢?若是让皇后娘娘得知高丽国送一绝色公主给皇上,那皇后娘娘岂不很伤心?   皇上要拒绝呀。   “既然高丽国王如此诚心,那朕自然是却之不恭,留下公主与高丽国结永世之好。”   李大人没想到皇上竟答应了。   不是说皇上与皇后恩爱的吗?当初他们几个大臣聚在一起商谈,礼部尚书严大人说皇上后宫空着那么多嫔妃之位,想进言让皇上选妃充实后宫,被顾恒王爷劝了回来,让他别碰那灰,皇上是不可能同意的,进言就是招骂。   严大人就打消念头了,也是,后宫之事本就由太后和皇后安排,他们这些外臣实在不便进这个言,再说现在卫国什么都缺,若不是皇后娘娘想出卖国债,卫国的国库到现在还空虚的,谁若提,那都是得罪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的能力他们都是见识过的,大臣们没一个不钦佩皇后娘娘的。   这样出色的皇后娘娘皇上怎么忍心伤她的心呢?李大人为皇后不值,但他身为臣子也不好说什么。   刘嫣见卫临将她留下,心中暗喜,原以为卫临见识了她的美貌,会下来牵她上座陪酒的,没想到卫临只平淡的道:“来人,扶公主去后宫,让皇后好好安置。”   刘嫣生气,可又不好发作,只得朝卫临行礼道:“臣妾告退。”   炎阳正殿,安然坐在上位,仔细的瞧着站着下面的美人。   “你是高丽国的公主?”   “回皇后娘娘,是。”刘嫣看到林婉儿在她面前高高在上,心里不知道有多想将这女人下来踩死。   可心里再恨,表面还是装着恭顺。ok吧   “长得真漂亮。”安然夸道。   刘嫣嘴角微微扬起,心道,我岂止是漂亮,是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好吗?你这个老女人岂能与我相比。   “皇后娘娘过奖了。”刘嫣心里再怎么不屑,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嗯,皇上有眼光。”安然点点头,安排李公公,“李公公,皇宫里的宫殿都是空的,你帮着安排一处宫殿让公主住进去。”   “诺。”李公公请刘嫣,“公主殿下,请随老奴这边请。”   刘嫣告退,随李公公下去了。   眼见要路过昭阳宫,刘嫣问:“李公公,你要带我去哪个宫里休息?”   “欢禧殿。”李公公回道。   “什么?欢禧殿?”那可是一处偏殿啊。   “公主殿下知道欢禧殿?”李公公诧异的问道。   “不……不知道。”刘嫣见自己失言,差点暴露,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欢禧殿的名字并不好,所以并不想住那里。”   “欢禧殿的名字不好?欢禧,欢禧,多吉利的名字啊。”   “不瞒李公公,本公主在家时,曾有一个合不来的姐姐名字就叫欢禧,所以一听这名字便十分的不喜欢,还请李公公另做安排。”说完,刘嫣盯着昭阳宫看。   李公公见他自己看中了昭阳宫,便道:“那好吧,老奴就跟皇后娘娘说老奴将公主安排进了昭阳宫吧。”   “谢李公公。”刘嫣狂喜,昭阳宫是除了炎阳殿外在这皇宫里最好的一处宫殿了,她现在不能抢炎阳殿,难道还不能要个昭阳宫吗?   安排好了刘嫣,李公公就回去复命了。   安然问:“如何?”   李公公道:“试过了,她对皇宫的地形非常熟悉,老奴故意要将她安置在欢禧殿,她便找了个理由不愿住进去,自己十分熟悉的选了昭阳宫。”   安然点点头,“不用对她太过监控,一切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就好。”   “诺。”李公公要不是皇上私底下告诉他,这位高丽公主有可能就是刘嫣,让皇后做安排,他还不相信呢,刚带着那位高丽公主在后宫逛了一圈还真觉得皇上眼毒,皇上是怎么知道这位高丽公主就是刘嫣假扮的呢?   其时李公公的疑问也是安然想知道的,她刚仔细盯着刘嫣看了,真的是一丝也没看出来刘嫣的样子,卫临竟一眼看穿,怎么做到的?   前殿宴席散场,卫临回了后宫。   安然一见他回来就问:“卫临,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发现高丽公主是刘嫣的?”   卫临有问必答道:“气味,其时刘嫣在西洲出现时,我就已经查觉出来了,这次她又出现的如此巧妙,这么刻意,难道还猜不出她是谁吗?”   “卫临,有的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是什么变的,眼睛耳朵鼻子都异与常人,你是……”安然望着卫临摇头。   卫临无奈的笑道:“娘子想说我是狗就说吧,何必欲言又止。”   “不是,我不是想说你是狗,我想说你是猫,呵呵。”安然俏皮的笑道。   卫临将娘子搂进怀中,“不管是狗还是猫,我都是你的夫君。”   “猫可爱一点。”   “可狗忠诚啊。”   “那你就一半猫一半狗吧。”   “好难变哦。”卫临唉声道。   第二日一大早,刘嫣便来请安。   安然让她坐下,面不改色的笑问道:“公主殿下,昨夜可安睡?可还习惯?”   刘嫣回道:“谢皇后娘娘关怀,臣妾安睡也很习惯,这里的皇宫又大又壮观,比臣妾家里的皇宫好多了。”   “你喜欢就好。”安然端茶抿了一口。   “皇后娘娘,臣妾想问问,皇上可说有给臣妾什么名份吗?”   “除了皇后之位,皇上说随公主殿下自己选。”   “那就辰妃吧,皇后娘娘如何?”要她自己选当然是选只与皇后低一级的辰妃了。   “好。”安然眼底划过一丝嘲笑。   果然是刘嫣,永远也藏不住内心的贪婪。 第248章 用避子汤不让她怀有身孕   刘嫣请过安就回昭阳宫了。   圣旨是傍晚下的,卫临果然册封了她为辰妃,看样子她改容换面后,卫临真的被她现在的美貌迷倒了。   “你听说了吗?皇上跟皇后吵架了。”宫檐下擦地的两宫女轻声道。   “听说了,听说不仅是皇上皇后吵架,皇上在朝堂跟几个大臣也吵起来了。”   “你说皇上皇后那么恩爱,怎么会吵架呢?”一宫女满脸不解道。   另一个宫女四下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了,“还不是因为皇上要封公主为辰妃吗。”   刘嫣得了册封,理因要去皇后那里谢恩的,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俩个小宫女在聊天,便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外面的谈话。   “可我听公主身边的燕姐姐说,辰时公主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问公主自己想要个什么名份,公主随口一说辰妃,当时皇后娘娘是笑着答应的呀,怎么皇上册封了公主还跟皇上吵架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   刘嫣冷哼一声,这有什么不知道的,林婉儿那是故意给她下套呢,她要辰妃之位林婉儿不反对,为的就是要让她在朝臣们心中是一个不明事理,野心勃勃之人。   他们一定认为,她只是小小高丽公主而且还是和亲公主,位分实在不宜过高,只是他们没想到,皇上喜欢她,就力排众议封她为辰妃了,林婉儿哭去吧。   现在圣旨已下,林婉儿再想着跟皇上吵后悔了吧?   偷鸡不成蚀把米,刘嫣现在很想看到林婉儿自作聪明生气的样子。   “嗯。”刘嫣清了清嗓子出门。   俩宫女立刻跪在地上。   “燕子,走吧。”刘嫣朝那俩恭敬的俩宫女看了看,对身边的贴身丫鬟道。   主仆俩一前一后出了昭阳宫。   燕子见四下无人,便道:“公主,皇上与皇后都吵架了,我们现在去会不会撞上?”   “撞上就撞上,怕什么。”刘嫣勾勾嘴角,哼声道:“皇上册封了我为辰妃,难道我不去谢恩?”   “可……”燕子看了刘嫣一眼,问道:“公主是不是太过心急?不该自己提出要辰妃之位的?”   “皇上让我选的,我为何不要?”不要是傻子吗?   “但皇后为了公主的辰妃之位已经和皇上吵起来了,你一来就得罪皇后娘娘是否不妥?”燕子真为公主担心。   “这有何不妥的,皇上喜欢我就好了。”刘嫣自信自己国色天香的美貌和婀娜多姿的身段,是个男人也会被她迷倒,卫临也是男人,而且还是鼎盛时期的血气男儿。   刘嫣一想到以后与卫临同床同枕,他那高大的身躯压~在她身~下,不禁欲~火焚身,她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当初卫临连个正眼也不看她一下,她刘嫣就发誓,总有一天,她会让卫临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等她玩够了,玩腻了,她便一刀杀了他,报他曾经眼高与顶的恨。   义父带她改造,原以为她会害怕,她怎么可能会害怕呢,她心里太多恨,改头换面她能报很多仇,便何况是要将她改造成绝色美人,再多的痛苦她都能忍,义父太不了解她了。   一边想着,刘嫣就到了炎阳殿门口。   小岑一看到辰妃来了,忙跑进去回禀,刘嫣听到里屋有摔杯子的声音,嘴角微微上扬,皇上封她辰妃,林婉儿那老姑婆是不是快气死了?   可千万别那么容易被她气死啊,她还想跟她慢慢玩呢。   “辰妃娘娘,皇上皇后请。”小岑请刘嫣进去。   刘嫣脚踩步步生莲步伐轻盈入殿,见到皇上,屈膝行礼,“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说完,又朝安然行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   “起来吧。”安然柔声抬头道。   刘嫣看了看地上,地上明显被打扫过了,再看林婉儿,一脸柔和,真会装啊。   “坐吧。”安然赐座。   “谢皇后娘娘。”刘嫣打算陪林婉儿演戏。   “皇上既以封你为辰妃,那辰妃啊,你今晚就预备着侍~寝吧,刚本宫与皇上商量了,今晚由你侍~寝。”   “是!”   “朕没有。”卫临怒视皇后。   安然却装着没看见,故装着笑道:“辰妃,今日皇上心情有些不好,你今日可要好好安抚皇上,本宫累了,就先回内殿休息。”   说完,安然转身就走。   刘嫣看到林婉儿转身之际那脸色就变了,就觉好笑,明明心里气的要死,还故作贤良,温声软语的使劲跟皇上较劲。   较劲好啊,刘嫣巴不得他俩较劲,这样她更容易实行计划了。   没想到才一天,就把卫临和林婉儿他俩的关系就闹僵了,义父还担心呢,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如今可是绝色美人儿,卫临岂能对她不动心?   “皇后。”卫临追了进去。酷文   他实在不愿看到刘嫣那一脸自信和得意的嘴脸,赶紧追娘子去了。   刘嫣没想到皇上也走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在正殿,这?   回了昭阳宫,刘嫣绞着手帕,问燕子:“你说皇上会召我侍~寝吗?”   燕子摇摇头,“不一定。”   皇上虽封了公主为辰妃,但皇上与皇后的感情还是挺深的,明眼人都听的出来,皇后让公主准备,实则是在跟皇上生气呢。   “看来是我低估了皇后了。”刘嫣见天色不早了,皇上还没来召她,气的坐在床上,生着闷气。   好,林婉儿,我看你能跟皇上赌多久的气,我已经是皇上册封的辰妃,你能阻挠一次还能阻挠两次不成?   半夜,小李公公突然来到昭阳宫宣辰妃侍~寝。   但侍~寝之前,必须净身抬去皇上的甘泉宫。   “还有这规矩?”刘嫣惊道。   小李公公道:“辰妃娘娘别介意,皇后娘娘说了,皇上贵体容不得一点闪失,将来宫中嫔妃众多,谁知道这其中会不会有别有用心之人,小心总是好的,所以这是皇后娘娘定下规矩,凡以前宫嫔侍~寝一律净身。”   林婉儿的鬼主意还真多啊。   “皇上今晚不是宿在皇后娘娘这里吗?怎么这么晚了皇上还召我?”刘嫣想打听更多。   可小李公公是个嘴严的,不耐烦道:“辰妃娘娘难道是不想侍~寝了吗?既如此,那奴才就去回禀了皇上。”   说着小李公公就要转身离开,被刘嫣一把拉住,“不是,公公误会,我只是觉得诧异。”   “辰妃娘娘,皇上与皇后的事您最好别打听,皇上虽与皇后闹脾气,但皇后娘娘在皇上心里永远无人替代。”小李公公将刘嫣的手甩开,嫌脏。   原来林婉儿又和卫临闹脾气了呀,难怪皇上这么晚了才召她的。   “公公稍等,我这就进去准备。”   “嗯。”小李公公朝几个婆子使了使眼色,婆子们便跟着刘嫣进去了。   什么狗屁净身?刘嫣被几个婆子脱光了检查,满意后便用被子将她裹起然后几人抬着她走,刘嫣都气的想骂娘了,哪有这种侍~寝的规矩?   那林婉儿就是不想让她穿衣怕她衣袂飘飘在卫临面前风情万种,所以才想出这样的规矩来恶心她,她以为她真的扒了她衣服,她就不能在卫临面前行媚术吗?   服过肌息丸的她肌如丝稠,全身上下无一赘肉,该大的大,该翘的翘,身段完美无瑕,纵然无衣遮蔽,少了一丝隐秘,但她也有把握让卫临对她缠绵痴醉。   刘嫣被抬进甘泉宫,因被捆着,刘嫣左右环顾,也没看到卫临的人。   许久,卫临才缓缓走来。   “皇上。”刘嫣想给卫临行礼,无奈自己现在被包裹的像个粽子。   卫临转头看了看刘嫣,静静的走到御桌前坐下,似乎心情并不是很好。   刘嫣挣扎了一翻,未能挣脱捆绳,心里不禁的大骂林婉儿变态,她怎么会想出这样的办法让妃嫔侍~寝?   “皇上,臣妾被裹的很难受啊。”刘嫣娇声朝卫临求助道。   卫临趴在御桌上,心情很‘糟糕’。   “皇上,您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您快救救臣妾。”刘嫣继续朝卫临撒娇。   卫临依旧无动与衷,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娘子是怎么想到这种整人的办法的?瞧那刘嫣一脸焦急,想挣脱的样子,卫临就想多整她一段时间。   “皇上……”刘嫣见卫临趴在桌上一动不动,莫不是睡着了?   他睡着了,那她该怎么办啊?   刘嫣醒来时,卫临已经不在了,昨晚扛她来的几个婆子进来又将她扛了回去。   换好衣服,刘嫣正为昨夜的事生气,外面传来“皇后娘娘驾到!”的声音。   刘嫣暗骂了句态变女人后不得已出去迎驾,“皇后娘娘万福。”   “起来吧。”安然自顾走进殿中,在上位坐下,淡淡的说道:“听说昨晚皇上召幸你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是。”虽然她昨晚与卫临没有发生什么,但气气这女人也是好的。   “如此便好。”安然故装着表面欣慰,说话却是嘬着牙花子的恨意,皮笑肉不笑的道:“你是高丽人,来我们中原定是样样不太习惯,今日一早,本宫便传了御医来宫里询问了一些水土不服的事,御医便跟本宫建议了几种药方,小岑,端上来。”   小岑将备好的汤药端了上来,安然装着一脸关心的跟刘嫣说道:“这是御医开的方子,说是调理身子用的,辰妃啊,你弱柳扶腰的,本宫实在是为你的身子担心,不如将御医这汤药喝了,好好调理调理,将来为皇上多添添皇子。”   刘嫣将那碗药端在手里,轻轻的闻了闻,汤药里面是有几味补品,但那都是掩盖避子汤用的,没想到林婉儿竟这般卑鄙,用避子汤不让她怀有身孕。   只是……刘嫣冷笑了下,她昨晚并没有跟皇上游龙戏凤,就算有,她也不会怀有身孕的。   “谢皇后娘娘关怀。”刘嫣将汤药喝下。   四目相对,俩人嘴角都噙着笑意,心照不宣。 第249章 刘嫣那可有什么进展?   出了昭阳宫,安然甚是紧张的拍了拍胸前,问小岑:“小岑,我刚才没有露陷吧?”   “没有,娘娘镇定的很呢。”小岑道。   “那就好,不过刚才看她那么平静的把药喝下去,说实话,我真的都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刘嫣了。”以她认识的刘嫣,做不到这么冷静的呀。   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了。   小岑没见过那什么刘嫣,听李公公说刘嫣以前姿色平平,年纪不大,心机很深,骗得娘娘收她为义女,自己行为不正,娘娘送她入京暂避风头,却因此而恨上娘娘,倒戈娘娘的仇人那里偷了火药制作不说还使诈将娘娘抓走,真真是个白眼狼。   “娘娘,昭阳宫的小桃小梅说那刘嫣并没有易容,她俩进去侍候她洗漱,那刘嫣在她脸上擦拭都是正常力度,而且脸也没有一丝改变,娘娘,这世上真的能让人改头换面的医术吗?”小岑心里也怀疑那女人是不是皇上皇后所说的刘嫣?   易容术她见过了,虽然能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但易容术不能遇水,而且仔细观察的话,是能看出点破绽的。   杜二夫人孟玲就给她们演示了易容术的奇妙,将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的过程。   “刘嫣这种不是易容,是整容。”安然道。   “整容?”小岑不懂,“什么是整容。”   “就是在脸上动刀子,改动五官,轮廓,将原先容貌全部改变。”安然也没想到在这古代居然也有整容之术,古人的医术真是博大精深。   “在脸上动刀子?那不是很痛?”小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好恐怖啊。   “应该不会痛吧,不是有麻沸散吗?”安然道。   只是安然觉得,那位能改变五官的医生到底是何许人也?竟把刘嫣整的这么漂亮,而且还没失手,真是不可思议。   要不是卫临非常肯定的通过人体独特气味确定她就是刘嫣,谁还认得出她啊。   不过安然相信卫临,人的相貌可以改,但人体的气味想改也改不了,崔茂费了这么多心思,怎么也没想到最终会败在卫临敏锐的鼻子上。   “小丫头,别想了,回去吧。”安然见小岑歪着脑袋想不明白的傻傻样子,便拍了拍她笑着走了。   刘嫣冷笑着看着那空碗,林婉儿怕了,怕她怀了卫临的孩子自己有危机了,她要把这样好消息告诉义父。   “公主,皇后娘娘为什么要给您送药?”燕子想收那空碗,但公主一直盯着那空碗看,若有所思。   “她只是不想让我有孕罢了。”刘嫣弹了弹那碗道。   “啊?”   “你惊什么,反正我也没有想怀孩子。”刘嫣瞪了燕子一眼。   “也是。咱们高丽国弱,被卫国欺负,不得已国王求和,不怀更好,说不定哪天我们的军队打败卫国了呢,国王肯定是要接回公主的。”燕子点头道。   刘嫣糟心的看了燕子一眼,什么回不回国,她又不是真公主。   “天色不早了,你下去吧,这碗你不用收了,放在这,说不定会有用。”刘嫣与燕子无话可聊,便打发她走了。   要不是义父说她轻功极好,刘嫣都不想让她跟着,傻傻的,什么都不懂。   进了内室,刘嫣将在这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写好,将信绑在一只乌鸦脖子上放走了。   李公公守了大半夜,昭阳宫除了飞出一只乌鸦外,哪有什么信鸽,难道皇上皇后猜错了?   守了一夜无果的李公公回去复命,安然一听昨夜就一只乌鸦飞出来,昭阳宫安静的很,怎么可能?   “刘嫣不可能不跟崔茂联系啊。”安然看向卫临,那眼神在问,怎么回事?   卫临细嚼慢咽,淡淡地说道:“难道你们就没想过,那其实就是一只信鸽,只是被染黑了羽毛看着像乌鸦而已。”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哎呀,错过将它网下来了。”李公公追悔莫急。   “无防,反正又不是什么重要情报。”卫临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安然问道。   卫临一笑,“为夫书籍虽不如你看得多,但要说到两军对战策略,娘子你肯定不如为夫。”   她哪有看什么书哦,算不算?   “那皇上,接下来怎么办?”李公公问。   卫临一想,道:“小桃不是说刘嫣不让她们把皇后的药碗收走吗?朕想她不收走药碗一定是想用那药碗做做文章,反正我们也是将计就计,不如朕去看看。”   “好。”李公公随皇上起身。   安然见卫临要去昭阳宫,便自顾自的吃起饭来。   卫临回头看到娘子吃的极香,笑道:“娘子,用碗扔我呀。”   “哦。”安然很配合的将手里的饭碗朝卫临扔了过去,顺带骂了一句,“你出去了就再也别回来了。”   卫临又吩咐李公公,“拍,敢紧拍,留个一两粒米饭即可。”   李公公敢紧为皇上拍去多余的饭粒。   安然见自己没饭了,拿起卫临没吃完的饭又自顾自的吃起来,卫临欸了一声,“我还回来吃的。”   “我都不许你回来了,你吃什么吃。”第一文学   小岑捂嘴直笑,皇上皇后怕是她见过的夫妻中最恩爱的一对了。   卫临阴着脸来到昭阳宫,刘嫣没想到卫临会在用膳时分来,忙放下碗迎接,问道:“皇上吃了吗?”   这个时候皇上应该是在陪皇后用膳的,难道他们又吵架了?   卫临没理她,只顾朝刘嫣前面的一张红木椅径自走了过去。   刘嫣眼尖,一眼便看到卫临背上的那颗饭粒。   “皇上,等等,您身上怎么会有饭粒?”   说着就上前拿掉那粒米饭。   卫临朝李公公瞪了一眼,李公公吓得直垂下头,瑟瑟发抖。   刘嫣不用想也猜出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皇上皇后吵架,那林婉儿拿碗砸了皇上,李公公没有帮皇上清理干静,皇上生气了。   “皇上,您还没用膳的吧?不如就在臣妾这用一些吧。”刘嫣去扶卫临。   卫临看到那只空碗放在显眼处,便对一旁站着不动的小桃小梅‘发怒’道:“你们俩怎么懒成这样?没看到辰妃娘娘桌上有一只脏碗吗?也不懂得收?你们这些奴才,一个个都是怎么做事的?非要朕动气杀了你们是吗?”   “皇上饶命,是辰妃娘娘不让收的。”小桃小梅跪地‘求饶’。   刘嫣见卫临生这么大气,忙安抚他道:“皇上莫气,确实是臣妾不让她俩收的,那脏碗是皇后娘娘的,忘了收回去了,臣妾忙的也忘了送,要不小梅,你把那碗送还给皇后娘娘吧。”   “诺。”小梅刚要起来去拿那碗,被卫临拿了过来,问道:“皇后娘娘给你送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补药罢了。”   “补药?”卫临蹙起眉头,拿着那碗闻了闻,然后又装着什么也闻不出来,朝垂头的李公公道:“拿去给御医看看,朕要看看皇后给辰妃喝的什么药。”   “诺。”李公公捧着药碗‘慌里慌张’跑了。   “皇上您干嘛这么生气啊?难道怕皇后给臣妾下毒不成?”刘嫣娇笑道:“臣妾没事啊。”   卫临看了看刘嫣,嘴唇微启,最后道:“朕回前殿。”   说完就甩袖走了。   刘嫣见卫临欲言又止,明明是关心她的,却又碍于那个林婉儿,卫临啊卫临,我到要看你能忍到何时。   派了燕子去打听,没想到卫临和林婉儿真的又大吵了一架,卫临晚上又回前殿去了。   夜里刘嫣让燕子熄灯就寝,刚躺上床就听燕子一声惊呼,“皇上。”   刘嫣还没来得急下床迎驾,一袭高大身影朝她压了下来。   “唔,皇上……”刘嫣还来不及准备,就被眼前的男人扒开了衣服。   谁说男人不好色的?   男人遇到美艳女子还不是照样把持不住。   刘嫣躺在榻上,想到昨夜卫临那般生猛地撕扯着她的衣服就吃吃笑着,瞧他那性急的样子居然还不好意思,一大早就走了。   又不是什么处子之身,都是能做她爹的人了,还害羞。   崔茂收到刘嫣来信,说卫临为了她与林婉儿闹脸红了,册她为辰妃的当夜卫临就宣了她侍~寝,只是那晚卫临并没对她做什么,他趴在桌上睡了一夜,第二日林婉儿就端着避子汤来了。   将刘嫣的信收起,范洪问:“刘嫣那可有什么进展?”   “卫临召她侍~寝了,但没动她。”   “哦?那不是和大人猜的一样吗?卫临不一定会为美色所动。”范洪有些失望,刘嫣如今已是世间绝色美女,竟不动她?还是不是男人啊?   “那那个林婉儿是个什么表现?”   “以为刘嫣侍~寝了,还亲自端了避子汤给嫣儿喝下。”   “那这么说刘嫣进宫真的有机会使他们夫妻感情破裂?”   “太顺利了。”崔茂摇头道。   “这还顺利?”范洪真不知道这个崔茂为何这么多疑,事情进展的顺利不好吗?   “卫临与他娘子毕竟不同一般夫妻。”崔茂道。   “他们就算不是一般夫妻那又如何?可卫临到底是男人,遇到绝色美女他自然会动心,就算不动心,他爱的是他娘子,那男人的冲动总是会有的吧?崔大人你等着瞧吧,他卫临能守得住一次绝不可能守住第二次的,下次刘嫣送信来,我敢跟您打赌,卫临绝对让刘嫣侍~寝了。”   男人冲动他是没有了,但他将刘嫣打造成绝世美女,卫临身为正常男人不可能不动心,只是,他摸不准卫临与他娘子感情到底有多深?是否深到不为所动?   不过,就算卫临真的对着绝世美女不动心,但只要刘嫣在他们中间,还是宫中辰妃,林婉儿的醋意就不可能消下去,女人嘛,最忌讳有人比她年轻比她漂亮。   他之所以不让高丽国王在和书上送美人,就是因为知道卫临肯定会拒绝,但送到了又见了面,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见面再说是和亲公主,岂有不收的道理。   刘嫣,接下来看你的了。 第250章 只等崔茂沉不住气动手了   刘嫣精心打扮了一番,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刘嫣都被自己的美貌倾倒了,如此绝色,卫临与林婉儿夫妻情深又如何,才不过几天,卫临就已被她迷倒,三更半夜忍不住跑到她寝殿里了。   时间一长,处处逊色与她的林婉儿在卫临心里还有位置吗?   其时说实话,她若得到卫临的宠爱,留在这里做个皇后也挺不错的。   但刘嫣心里比谁都清楚,她是不可能留在卫国安稳做皇后的,首先她义父不会答应,再者卫临若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刘嫣,怎么可能会让她当卫国的皇后,所以她与卫临也只能注定就是露水情缘,最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结局。   “燕子,我让你准备的参汤准备好了吗?”   “回娘娘,准备好了。”   “那好,我们去看看皇上。”刘嫣很满意自己的这身打扮,明**人,卫临看了一定更挪不开眼睛了。   想到卫临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刘嫣捂嘴吃吃的笑了起来。   前殿,皇上刚与大臣们商量完正事,这些大臣们见是辰妃娘娘,一个个匆匆行完礼便出宫去了,看得出来,这些大臣们对皇上册封她为辰妃之位很是不满意。   不错,高丽就是一小国,小国的公主跑来和亲,最高也只是封个次妃而已,而皇上呢,却给她封了个一品正妃,仅次与皇后之位,这些大臣岂能没意见。   有意见又能怎样,谁让她长得国色天香,皇上喜欢。   “李公公,麻烦你通报一下,辰妃娘娘来看皇上了。”燕子上前让李公公去通知皇上辰妃娘娘来了。   李公公看了一眼刘嫣,极不情愿的道:“等着。”   见李公公如此怠慢,燕子为她家娘娘抱屈,“娘娘,您看,这宫里的奴才都敢给我们脸色看。”   “算了,我们初来乍道,他们难免念旧,以后等我们立稳脚跟了,就不会被他们这些奴才轻慢了,忍忍。”刘嫣不在乎这些下人心里怎么想,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得到卫临的心,只要卫临心思全在她身上,她就能让卫临先废了皇后,再搅乱卫国朝政,安插人手,再一步步的蚕食卫国的大权,到那时,卫国就会被她和义父收入囊中,轻松接管卫国。   “皇上让你们进去。”李公公侧过身,放人。   刘嫣正想得出神,被李公公打断,经过李公公身边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狗奴才,先让你目中无人几天,到时候有你求饶的时候。   刘嫣步伐轻盈的进了殿内,卫临抬头,看到刘嫣精心打扮的跟个唱戏似的,不禁皱了皱眉,要不是陪她演戏,卫临真的想一刀结果了她就算了。   实在烦人。   “皇上。”刘嫣娇滴滴的叫道。   皇上见到她似乎并没有被惊艳到,这卫临,晚上如狼似虎,白天装什么寡淡。   “辰妃,有事?”卫临问道。   “皇上都累了一天了,臣妾给您泡了参茶提提神。”说着,刘嫣将燕子手里的参茶端过去给卫临去喝。   “辰妃有心了,送完参茶就回去吧,朕还有好多折子要批。”卫临并未去动刘嫣送来的参茶,埋头批文。   “皇上,臣妾刚来,您就要臣妾走啊?您都一天没见臣妾了,臣妾都想你了。”刘嫣扭着腰肢儿朝卫临身上靠。   “哟,皇上好雅兴啊,原以为皇上今日与大臣们商谈国事辛苦,便送碗参汤过来给皇上提提神,却不想皇上牍案辛苦却也是红袖添香,是我来错地方了。”就在刘嫣刚要靠向卫临时,安然‘恰巧’进来。   “皇后。”卫临赶忙起身,拉住要走的安然,“朕在批折子,真的是很辛苦。”   安然‘挖苦’道:“我到看不出皇上哪来的辛苦,美人相伴,红袖添香,皇上江山美人两不误,真是羡煞人也,放开!”   卫临不放,“皇后,别闹了好吗?朕的心里只有你。”   “是吗?在我面前皇上说心里只有我,那背着我和辰妃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跟她说你心里只有她?”   “朕从没说过。”   安然朝刘嫣看去,刘嫣一脸看戏的朝她微笑,安然更‘气’了,甩开卫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朕呢?”卫临也显得有些‘不耐烦’来,“你是皇后,你就不能气量大些?将来这宫里可不止一个辰妃。”   “你……”安然被卫临噎住,假戏真做了,掐着卫临的肉,“你是不是想在这皇宫填满妃嫔?三宫六院三千佳丽都来侍候你?卫临啊卫临,我真是看走眼了,你以为你当了皇上了不起是吗?还想着三千佳丽,好,你竟然嫌弃我,你也不想想,当初你就是深山村的一个傻子,若不我,你怎么可能得到火药?你又怎么可能坐上这皇位,你现在成了一国皇帝开始嫌弃我这个结发之妻,卫临,我把话放在这里,没了我,你休想坐稳这皇位,哼!”   骂完安然就气呼呼的走了。追文   “皇后,皇后。”卫临追了上去。   一边追一边拉安然,“真生气了?”   “你说呢?”安然瞪了卫临一眼。   “我这不是想快点出来吗?”卫临道。   “我问你,你以后会不会真的在这皇宫里纳妃?”安然在乎的就是这个。   “不会,娘子,我发誓。”卫临从来就没有想过纳什么妃嫔,“我说过此生只有娘子一人既可,若是大臣们逼我纳妃,我大不了不做这个皇帝,把皇位传给卫国,咱儿子爱纳多少个就纳多少个,我们抱孙就行,你说呢娘子?”   安然被卫临逗笑,“说的一本正经,谁知道以后你是不是真的对我这般痴情?”   “我都发誓了,娘子还不信?”卫临也不知道如何证明,就道:“那只能时间来证明了,若我负了娘子,任凭娘子怎么处理,如何?”   “行了,走吧,我都饿了。”安然是信卫临的。   刘嫣被一个人晾在内殿,本想在皇上批文的内殿里四下看看的,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东西,结果李公公阴着个脸,下逐客令道:“辰妃娘娘,这里是国事重地,皇上不在,娘娘最后还是别在这里面逗留太久,若是出了何事,娘娘怕是担不起罪责。”   “你说什么呢?有你这么跟娘娘说话的吗?”燕子想打这目中无人的李公公,被刘嫣拦住,“算了,我们回去吧。”   李公公是皇上的贴身太监,自是不好得罪,若将来能让李公公归顺与她,对她未尝不是一个助力,“李公公说的对,本宫的确不宜留在这里,是本宫疏忽,本宫这就走。”   “娘娘,您何必……”   燕子话还没讲完就被刘嫣瞪了回去,朝李公公嫣然一笑道:“打扰了。”   “娘娘慢走。”李公公脸色好些。   出了前殿,燕子心里还是很不服气,骂道:“狗奴才,真把自己当根葱啊,娘娘受了皇后的气也就罢了,还受你这狗奴才的气,总有一天,我定一刀抹了你。”   刘嫣见燕子如此气盛,笑道:“你当这里是高丽啊,一刀抹了别人,在这里是要杀人偿命的。”   “娘娘,您说皇上到底什么意思?”燕子看不懂皇上态度,昨晚来找娘娘的时候,那色急的样子明明是对她家娘娘喜欢的,今日却冷着一张脸,什么意思吗?   “皇上不过是有些忌讳皇后罢了,皇后与他确实是有功劳,而且她又为皇上生了四个孩子,皇上再想宠我,他也不得不忌着皇后。”刘嫣进宫之前她就已经想过自己想要让卫临为了她杀了林婉儿为父报仇本就是一件很难的事,不过,看到他们俩个为了她天天吵架,她心里也是高兴的。   夫妻之间,吵着吵着就会感情淡了,只要他们的感情淡化后,她就有机会怂恿皇上让皇后暴毙,不过此事不急,林婉儿总有一天会死在她手里的。   “那现在怎么办啊?皇后我们动不得,皇上现在又不敢得罪皇后,难道我们在这宫里天天受各种气?”燕子问道。   “明日我去找找皇后吧,皇上不也说了吗?将来这皇宫可不止我一个,既如此,不如我明日跟皇上提提给皇上多纳几个妃子进来吧,这本是皇后的职责,若她不肯,我们大可以将她善妒的名声传扬出去,她还有何德何能坐上后位母仪天下?”林婉儿不是喜欢打翻醋坛子吗?索性让她打翻个够,好让这世人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卫临夹菜给安然,眼神小心翼翼的看娘子的脸色,真怕娘子跟他真生气了,说好他们演戏要真一些,娘子却小气起来了。   他不就说了句将来宫里不止辰妃一个吗?娘子就不依不饶的,害他一直证明自己,就差没把心掏出来给娘子看了。   吃到一半,安然突然一阵恶心,“呕……”   “怎么了?娘子?”卫临紧张道:“快请御医。”   别不是中毒了吧?刘嫣在宫里,卫临真的怕娘子一不小心就中了那女人的毒手。   “不用了。”安然让小李公公回来,苦笑道:“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我这是又怀上了。”   “啊?又怀了?太好了。”卫临高兴的不知所措,在安然的脸上狠狠一亲,“娘子,你可真争气。”   他卫家人丁兴旺全靠娘子福气。   什么她争气,安然无奈的摇了摇头,问道:“我有孕之事要不要召告天下?”   “当然!”卫临想也没想就回道。   皇后有孕,岂能因为一个刘嫣而不普天同庆?   “好吧。”安然也不反对将她有孕之事召告天下,她怀有身孕刘嫣就会被卫临打入‘冷宫’,而她背后的崔茂得知消息一定会想办法配合刘嫣行动,毕竟皇上嫡子多,朝堂就会越稳固,到时他们凭借那点兵力想要撼动卫国简直是痴人说梦。   只等崔茂沉不住气动手了。 第251章 活捉崔茂将他押解进京   刘嫣以为晚上皇上又会来宠幸她的,结果等到丑时了,人都困的不行,皇上也没来,若不是小桃来值夜,她都不知道皇后有孕,皇上正陪她呢。   这女人,难道是属猪的吗?一胎又一胎的生。   不过也好,那女人有身孕了,那她以后就不能再侍候皇上了,皇宫只有她一名妃子,那以后皇上也只能召幸她一人了。   明天还是不要到皇后那里选什么妃嫔入宫让她们与皇后分宠了,看样子老天还是向着她的,这个时候让皇后有孕,这不就正正给了她专宠的机会了吗?   “小桃,帮我去打些水来。”   “是,娘娘。”   小桃端来水,刘嫣看着铜镜里娇艳的样子,枉费她费了一番功夫精心打扮了,皇上竟然陪皇后去了。   第二日,卫临在朝上通报了皇后有孕之事,朝中大臣们都极为高兴,皇上嫡子多,国家就越稳定,从古至今一母同胞的兄弟最易同心同德,而且他们的这位皇后贤惠,爱民如子,对子女又教导有方,大殿下二殿下三殿下这三兄弟多和睦,他们仨兄弟不仅是和睦而且全都文武双全,个个优秀。   户部尚书何大人问:“皇上,如今皇后娘娘又有身孕,皇上皇后可有想过要立谁为太子?”   何大人并非真的要皇上急着立太子之位,他只是想看看皇上与皇后的对立太子的态度,皇上正是盛年,三位嫡子都很优秀,立谁为太子他们这些朝臣都无异议。   “你们觉得呢?”卫临把问题抛还给大臣们。   对于立太子之事他不是没有跟娘子谈过,当日与娘子谈及此事时,娘子便把这问题与卫国卫洲卫城三兄弟去选。   结果卫洲卫城一致选大哥卫国,理由是大哥为嫡长子,理因为太子。   而卫国却选卫城,说卫城人机灵,看待事情比他们俩个敏锐,卫城做太子最好。   娘子问他意见,他是觉得卫国卫城都好,很难选择。   但娘子却选了卫国,嫡长子为太子本就天经地义,而且卫城虽对事情有独特的敏察力,但他心不静,坐不住,不像卫国一样稳重,卫国当选太子最好。   卫洲开玩笑说,为啥就没人考虑一下他。   娘子笑着拍了拍他的头,你为将帅打天下最适合,卫城辅佐俩个哥哥,哪边需要就保护哪边,三兄弟相辅相成,将来的天下有你们三人定会牢不可破。   卫城笑,他一个人辅佐俩个哥哥好累呀,娘应该再生一个弟弟出来一人护一个才好。   说着说着一家人就笑了。   只有林雪瞪着圆圆的眼睛不明白父母哥哥们在笑什么,反正家里人笑,她也跟着手舞足蹈。   他卫临真的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阴德,既娶到如此贤妻,将孩子们教导的这般优秀和睦。   “皇上,臣觉得皇上的三位殿下个个人中龙凤,选谁我们这些大臣们都不会有意见。”何大人道。   “是啊,皇上,您看,三位殿下不仅是一母同胞还是三胞胎,人品相貌都一样,都文武双全,这能选谁呢?”礼部尚书也难决择。   “臣到是觉得,三位殿下都出众,选嫡选贤都分不出个上下来,那只能选长了。”兵部尚书李大人道。   “也可,也可。”大家都认同。   水大人笑道:“皇上三子乃三胞胎,这嫡长相差不大,长不长的好像都不重要吧?臣到觉得三殿下洞查力敏锐,适合当选为太子,当初皇上皇后困与无泱城时,是三殿下查觉皇上皇后用意,当机立断退兵,救了四万将军,守住南阳镇北门,免遭崔茂大军攻城与虢军形成夹合之计,三殿下如此聪惠睿智,颇有皇上的英明果断,最像皇上,臣觉得三殿下为太子最是适合。”   “臣也觉得。”大臣们又附合水大人的意见。   卫临笑道:“但皇后说咱们的这位三殿下虽睿智,但他心不静,坐不住,让他做太子批阅奏折估计不到两个时辰他就没人影了。”   “那到也是。”水大人点头认同道。   这三殿下不像大殿下那般静得下心来。   “那皇后的意思莫不是要选大殿下吧?”何大人问道。   “正是。”卫临将皇后的意思传达,“皇后的意思让大殿下守住江山,二殿下开拓江山,三殿下稳固江山辅佐他的俩位哥哥。”   “还是皇后娘娘想的周全。”   太子之位本是一场探讨,结果就定为大皇子卫国了。   喜事一桩接着一桩,卫临高兴,便大赦天下的同时又免去卫国百姓一年赋税,让天下百姓同沐皇恩,国泰民安。   刘嫣这几日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册立太子,皇上自然是没空见她,皇上不是在皇后那,就是与大臣们商谈国事,连她想进御书房都被李公公挡了回来,说是太子刚下的新令,后宫嫔妃不得进入前殿,否则以盗窃罪论处。   什么盗窃罪,太子下令不让她进御书房见皇上就是那皇后老女人嫉妒,怕她抢了皇上,所以让她儿子下了这样的命令。   见不着皇上,她等于在这宫里一点发挥的能力都没有,刘嫣急得团团转,于是写信让她义父给她出出主意。   崔茂收到信,陷入沉思。228文学网   范洪见大人不言,急道:“大人难道就想不出个办法帮帮刘嫣吗?”   “范将军,刘嫣这步棋估计已经没用了。”崔茂不得不承认刘嫣太过自信了,她以为让她变美便能将卫临和林婉儿之间的夫妻感情闹到决裂,从中可以搅乱卫国朝政,她想的实在太简单了。   “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刘嫣?放弃中原?”范洪不甘心。   “那你说怎么办?”崔茂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刘嫣现在好歹也是辰妃,难道她在宫里就不能培养自己的势力?”   “让刘嫣培养自己的势力要等到猴年马月?”崔茂觉得以刘嫣能力想要在林婉儿的眼皮子底下培养自己的势力有些比登天还难。   他送刘嫣入宫,只是想试试以刘嫣现在的绝色卫临身为一个男人是否会爱美人不爱江山。   这种试探法他并没有多少成的把握,刘嫣只是他进退的一种而已。   但刘嫣的询问,崔茂还是回了信,让她耐心待待时机,林婉儿有孕,她是不可能侍候卫临的,只要卫临去了她宫里,便要想尽一切办法留住卫临的人,这样才有机会一步步将林婉儿拉下马,将卫国搅乱。   “大人给刘嫣回了什么?”范洪问。   “让她耐心等待时机。”崔茂边卷纸条边道:“范将军,我们是否该做准备了?”   “大人是说高丽?”   “嗯。刘嫣这边没有个三年五载是不可能左右到卫国朝政的,我们的将士安置山中,将士们过的苦不说,每日的粮草开销也是一大笔数目,若我们没有金钱来源,只靠带来的银两开销,坐吃山空,将来有机会了,如何支撑战事?”   “是啊。”范洪认同,他们带来的金银财宝养十几万大军能养多少年呢?   还不如拿下高丽,至少养兵一事不用发愁了。   “属下听大人的,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刘嫣收到她义父来信,义父让他耐心等待时机,这时机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林婉儿有身孕,从怀到生要十个月,太子又定了,她在这宫里就算能受卫临宠爱,但想要撼动林婉儿的皇后之位太难了。   义父就不能想个实际点的法子吗?   想要窃取卫国还真难,刘嫣觉得自己过于自信了,有些深受打击,不过不要紧,义父不急她又何必着急,她在这皇宫里做一个辰妃也挺好的。   皇后老女人最好一辈子守得住卫临,否则只要她有机会,她定让那老女人死无葬身之地为父报仇。   刘嫣的每日举动都照例传到安然这里,这日又是同往常一样,刘嫣除了去御花园逛了逛,一日无事。   安然便笑,“皇上日日在我这,可要去你那辰妃那儿看看?”   卫临翻白眼,“谁要去她那里?”   “你不去她那里那我们以前演的吵架岂不白费了?”   “耍她玩呢,我们的目标又不是她,不过是想让她跟崔茂通信,让崔茂一场欢喜一场忧,逼他有所行动罢了。”   “动了,动了。”卫国跑进来。   卫临站起,“子期那边有消息了?”   “舅舅传来消息,崔茂与高丽大相商议准备里应外合杀了高丽国王。”   “好。”卫临等的就是这一天,崔茂的十万大军一直查不到隐藏在何处,如今崔茂决定与高丽大相起兵造反,正是时机,“卫国,你通知子期,让他带人务必保护好高丽国王,卫洲卫城既刻起程,在崔茂围攻高丽之时,我们的大军也围攻他们,将他们一网打尽,活捉崔茂将他押解进京。”   “是。”卫洲卫城领命。   “卫城。”安然叫住小儿子。   “娘。”卫城不知道娘叫他何事。   安然将卫城带到一边,轻声道:“你这次去高丽边境,顺便借机将莫将军杀了。”   “为何?”卫城不解。   “莫将军此人娘信不过。”   “娘是怕他再倒戈?”   “我到不是担心他会倒戈,如今我们卫国军力强盛,国家稳定,他不至于做那么傻的事,只是,此人贪功贪财,崔茂的兵力能隐藏许久我们都找不到,怕是他早就收了崔茂的重金了。”   “你杀他时,不要让底下的士兵有所怀疑,派他出去,再截杀,造成敌军所为,免得将来落人口舌说我们容不下有功之臣。”   “知道了娘,我定办好此事。” 第252章 欺君之罪不怕罪加一等吗?   高丽国。   城中火光冲天,崔茂的十万大军攻破城防,直指皇宫,卫洲卫城带领大军赶来时,高丽军已无反抗之力,眼看皇宫就要被破,卫洲大喊一声:“杀呀!”   二十万大军将崔茂的十万大军团团围住。   高丽国王本不相信崔大人会造反的,他是大相国引荐来的,他那么相信他们,怎么可能会造反呢?   直到大军逼进皇宫,高丽国王这才相信这个异族人说的话,大相国联合崔大人反了。   “怎么办?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打进来?”高丽国王吓得脸色苍白惊慌的拉着陈子期道。   “国王不用担心,崔茂他是攻不进来的。”陈子期一点也不着慌道。   “西南王,您有没有把握?您的大军在西南,离我高丽隔着千山万水,真的有支援吗?”高丽国王瑟瑟发抖,“实在不行,我与王后逃吧。”   “逃什么,放心吧,我不也在这儿吗?若崔茂攻进来,又不是你们会丧命,我们也会丧命。”陈子期真没见过这么怕死的国王,心里极是鄙视这位国王,有点出息好吗。   嫣妍气定神闲的坐在茶几上,悠闲的喝茶,她都懒得管这位高丽国王,胆子这么小难怪被大相国敢造反的。   “卫洲卫城他们来了。”陈子期听到宫外动静。   “那我们是不是出去活捉崔茂?你义姐和皇上可是发了话,要抓活口。”嫣妍起身。   “别,别。你们走了,谁来保护我们?”高丽国王紧紧的拉着陈子期不让他们走。   “援军都到了,你们高丽安全了,你和你的王后妃嫔们躲在这里很安全,崔茂是我卫国人士,我们一定要把他抓回去给我们的皇上交差,你明白吗?”陈子期嫌弃的拨开高丽国王的手。   崔茂跑了他负得起责吗?   要不是为了抓崔茂,他们都懒得救他们高丽。   “可你们不在,我没安全感。”高丽国王说什么也不让陈子期走。   “你这是还赖上我们了?”陈子期无语,不想跟这高丽国王纠缠,一个切刀手下去,高丽国王就被他打晕了过去。   “王上。”高丽国王的王后妃嫔们见陈子期打她们的王上,几乎同一时间惊呼。   陈子期将高丽国王抱起,放在床上,对王后和妃嫔们道:“放心,你们的国王没事,我只是打晕他免得他惊慌失措,你们照顾他,我们出去清场。”   说着,陈子期带上他们的人出去。   眼看宫门要被撞开,崔茂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的尾后竟不知从哪窜出来一群大军,难道高丽国王识破了他的计划?对他形成两面夹击?   不可能啊,高丽国王没有那么聪明。   眼看着他的大军一排排倒下,崔茂实在看不出夹击他们的大军是哪里出来的,大相国告诉过他,高丽军都已经被他调走了,不可能会有援军的,难道是大相国摆他一道?   不可能,他为大相国夺位,他怎么可能摆他一道。   “怎么办?兄弟们顶不住了。”范洪眼看着他底下的将军被敌军如割韭菜般的倒下一大片,进退两难。   宫门攻不进去,城外又被人截堵,连撤的地方都没有。   “全体将士听着,你们本就是我中原人士,崔茂带领你们离乡背井,鸠占鹊巢攻打高丽,你们真的就愿意从此以后留在这高丽国生活了吗?若你们还想着中原的家乡,现在就放下武器,我卫国大军决不斩杀,既往不咎,甚至给足你们盘缠让你们与家人团聚。”   “是……是卫国大军。”范洪惊叫道。   “他们怎么会来高丽?”   而且还兵贵神速的突然出现在高丽京都,他与大相国商议造反除了他和大相国范洪三人得知,再无第四个人知晓,远在卫国的皇上他是怎么得知消息的?   卫洲刚才一喊,崔茂的大军纷纷放下武器。   卫城见崔茂大军已无抵抗能力,便一打马上前,宣布道:“奉卫国皇上旨意,凡将崔茂活捉者封赏都郡侯,食邑万户!”   “这么多?谁看到崔茂在哪里吗?”   “没看到。”   “我刚才看到他和范将军朝东宫门去了。”   “那我们快去东宫门。”   抓到崔茂封赏都郡侯食邑万户啊,这么高的赏赐谁不想要?书袋网   崔茂听到卫城宣布要活捉他,当即贴着宫墙准备趁乱逃走,哪知他身边的范洪抬手便朝他打来,猝不及防的吃他一拳,被打的眼冒金星,还未反应,范洪的第二记洪拳直逼他后颈脖子,崔茂只觉喉咙一甜,吐了一口鲜血。   “范将军,没想到你居然也要出卖我。”   “我们大势已去,不如拿你回卫国换个都郡侯当当,崔总管,你可别怨我,自我跟你以来,我也算是对你言听计从,然而你多疑,总跟我说什么狡兔三窟,结果呢,还不是败给卫临,你们兄弟一场,反正你是逃不掉了,不如成全兄弟我,你若死了,清明寒食至少还有人给你上香拜祭。”   “呵。”崔茂冷笑,“你以为你把我献给卫临,他就会给你荣华富贵吗?你别做梦了。”   “做不做梦,试试不就知道了。”卫洲卫城打马过来,一脸嘲讽的看着崔茂。   “范将军,将他拿下,你就是立下大功之人。”卫城都懒得自己动手。   “好。”范洪三下五除二的把崔茂五花大绑起来。   这时,宫门打开,陈子期与嫣妍出来,陈子期见崔茂已经被抓了,恼道:“哎呀,我就不应该跟那什么大相国耗的,你看,崔茂落入别人的手里了。”   卫洲笑道:“舅舅,您都已经是西南王了,怎么,还想抓崔茂到我父皇那领赏啊?”   “这赏还怕多吗?”陈子期也跟着笑道。   大相国被活捉,崔茂也被活捉,皇上交托给他的任务他也算圆满完成了。   “齐活了,咱们回去吧。”陈子期拍拍手道。   “好。”以免夜长梦多,崔茂还是尽早押回京城才是。   “西南王。”王后急色匆匆的跑过来。   “王后,您可还有事?”他都已经帮他们把高丽皇宫的大相国抓住了,至于宫里的一些小罗啰不可能还要他代劳吧?高丽国连那些小罗啰都对付不了,那灭国算了。   陈子期被烦的直翻白眼。   “不是。”王后摇头,朝陈子期和卫洲卫城福身行礼,求道:“我女在卫国皇宫,高丽如今出了这么大的叛乱,还请西南王告知你们的皇上,让他勿必善待我女,等高丽国叛乱平息,我定与国王亲下卫国感激今日之恩。”   “那位公主啊?”陈子期皱皱眉,撇着嘴道:“王后不说这事,我到是把这事给忘了,卫国皇宫里的辰妃实则并非您的女儿,若我们没猜错,那位辰妃是刘嫣吧,崔茂,你说是吧?”   崔茂没想到刘嫣这么快就暴露出来,他实在想不通卫临是怎么知道他送去的‘高丽公主’是刘嫣的?   “那我女儿呢?”王后一听卫国皇宫里的高丽公主不是她女儿,急急的问道。   “这要问崔茂了。”陈子期转向崔茂,朝他温和一笑道:“崔总管,你都已经这样了,就把人家的女儿还了吧。”   崔茂知道自己已无翻身之日,临死之时也不愿在做恶端,便道:“高丽公主在明山后的一处农家,那里有一位怪异医生,他在照顾她,你去那里找吧。”   王后一听自己女儿没死,便松了一口气,忙叫人去明山找一处怪异医生。   “崔总管还有一丝怜悯之心,死到临头竟还做了一件好事。”陈子期笑道。   “成王败寇,我不愿手上多沾无辜者的性命,救人一命又何妨。”   “你不愿沾无辜者的性命,你沾的还少吗?”卫洲冷哼道。   崔茂看向卫洲卫城,见这俩孩子英姿勃发,气宇轩昂,一表人才,心里感概,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赢卫临的,他有贤妻,有文武双全的三个儿子,又有一大帮与他生死之交的兄弟辅佐,他呢,有什么?   刘嫣目光短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心只想用美色勾引男人,范洪,不过是因利走到一起的营党罢了,他本想偏安一隅,占住高丽从此不与卫临为敌,可最终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报应。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要与大相国逼宫造反的?”崔茂始终不明白这一点,心里就像被堵了什么似的,不得到答案他不甘心。   “这有什么难的,你们会整容,我们会易容啊,只要易成范洪的样子,大相国什么都说了。”陈子期呵呵笑道。   “原来如此。”他以为是范洪出卖了他,原来并不是,好吧,若他的命真的能换范洪一世富贵,他就成全他吧,也不枉他这一年多一年忠心于他的情份。   “没问题了?没问题就带走吧。”陈子期手一挥,他们要赶回去交差。   崔茂押解进京差不多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将他送到宫中。   卫临再次见到崔茂,没想到他已是他的阶下囚了。   “崔茂,你还有何言?”卫临冷冷的问道。   崔茂摇了摇头,只道:“求皇上看在我以前曾救过你一命的份上赐我个全尸。”   “崔茂,你还好意思说你救过皇上一命?欺君之罪不怕罪加一等吗?”安然冷声喝问道。   崔茂一怔,定定的看着安然。 第253章 揭穿真相   安然往大师椅上一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言道:“我卫家林家四位大人,已有三位死于你手,崔茂,这笔帐我得好好跟你算算。”   “三十年前的事我和皇上已知晓,你可认?”   崔茂未作声,他知道自己回不回答已不重要了。   “好,你不回答也没关系,那我就一一剖析你的罪状,看你是否还有脸说你救过皇上一命。”   “从哪里说起呢?”安然想了想,“不如我们就从郑惠皇帝说起吧,世人皆知,咱们的这位郑惠皇帝酒池肉林,沉迷美色,纵然有司徒皇后这位美貌贤妻,也是不知足之人,后宫嫔妃是封了一个又一个,司徒皇后多加劝阻反而让那位皇帝生了恨意,完全不顾太子殿下年纪尚幼便用一种慢性毒药将司徒皇后毒死,对外谎称皇后病故,对吗?”   还未等大家倒吸冷气,惊讶,崔茂便问:“皇后娘娘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就说是与不是?”   “是。”崔茂点头。   安然继续道:“司徒皇后过世,尚在一岁多的太子便在宫中孤苦伶丁,国舅司徒将军可怜自己外甥,便时时进宫探望,亲眼目睹皇上是如何在后宫沉迷酒色,看不过去时,便也劝说几句,然而那位郑惠皇帝哪是听得进忠言之人,司徒皇后他都能害死,何况是国舅,于是他便又与崔炎计划如何除掉那讨人厌的司徒将军,然而司徒将军镇守南境深得民心,底下的将士也是对他忠心耿耿,崔炎派你入南境寻机会买通他身边的人,而你却根本就找不到一人下手,在南境的那段时间,你甚至还认出了卫临。”   “卫临与他父亲极为相似,当年卫临父亲与崔炎一同进京赶考,而你做为崔炎的书僮,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卫临是卫光之子?所以你怕了,你于是匆匆忙忙的赶回京城,将南境之事汇报给了皇上,皇上得知司徒将军竟收留了他当年残害的一名士子的儿子,心中更是气恨司徒将军想以当年之事借着卫临父亲一案逼宫造反,辅佐幼年太子,更坚定要杀司徒将军之心,对不对?”   崔茂未答。   安然不在乎的冷哼道:“可怜凌王殿下,可怜如此仁德太子,就因为他父皇的胡乱猜想竟让他如此才华横溢又仁德的嫡皇子遭受冷落,命陨他那丧心病狂的父皇之手。”   说着,安然就落下泪来,在旁的卫临和几位大臣也纷纷跟着眼眶红了起来。   安然擦了擦眼泪,继续道:“郑惠皇帝宣来崔炎,逼着崔炎定要杀了司徒将军,然而崔炎一向惧怕司徒将军,明着他杀不掉,暗着根本找不到机会,就在这时,你给郑惠皇帝出了个主意,以皇帝亲兵进南境秘密训练为由,南境上下只有司徒将军一人知晓此事,三万亲兵入内,制造虢军入侵,引得司徒将军与卫临亲自查看,你们下手了。”   “可你万万没有想到,卫临的武功竟超出你的预想,你的三万大军几乎被灭,而此时虢军如期冲破关卡,你知道,虢军一旦冲进来,他们完全不会顾及是不是你们给他们制造的机会,只要是郫国的人,照杀不误,你怕虢军冲进来后,事情超出你所掌控的范围,若是丢失南境,你也没法回京跟皇上交差,所幸司徒将军已死,卫临一时杀不了你也顾不上了,反正没有人知道你才是杀害卫临父亲真正的凶手,于是你一咬牙,只得求助最近的顾恒顾将军,让他带兵去迎虢军是吗?”   “娘子。”卫临没想到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娘子是怎么查出来的?   安然朝卫临抬手,示意他先别问,她紧紧的盯着崔茂,厉声问:“是不是?”   崔茂没想到这个林婉儿竟然会知道这些事,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好   “还是不作声。”安然冷冷一笑,“你就算不承认也没关系,那我就细细与你分说分说。”   “卫临被顾恒救下,你还是想杀了卫临以绝后患,可你并没权力,你也不想暴露自己,所以你便怂恿崔炎让崔博来接南境大将军一职,崔炎爱子,自然是不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利用权势压制皇上将自己的儿子推上了南境大将军一职,自此他也让郑惠皇帝对他产生了忌讳,生了也要除掉他的念头,其实司徒将军一死,崔炎在整个朝中便也没了惧怕之人,郑惠皇帝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个酒囊饭袋,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你崔茂早已单线与郑惠皇帝搅在一起,俩人都对他恨之入骨,野心的膨胀果真是会令人蒙蔽双眼的,崔炎死的也不冤。”   “你陪崔博上任,让崔博用大将军的身份逼迫顾恒交出重伤的卫临,甚至你还跟崔博编出一封密信,因为你知道,崔博那个庸才,他不会去关心一个副将的死活,而你又从顾恒的手里要不到卫临,你心里很急,就用密信一事让崔博将卫临要了回来,然而卫临是带回来了,可你万万没有想到,崔博虽是庸才,可他却是一个极为听他父亲话的人,在得知密信一事后,便传消息给了他父崔炎,甚至还命令你一定要对卫临留活口,甚至他每天都要去牢里视察,你根本没有机会对卫临下手,是吗?”   “崔茂,你很聪明,但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你杀不了卫临,索性你便弄傻了他,将他扔进深山村再找机会杀他也不迟,偏偏顾昀因为得罪了崔博,便被崔博贬到深山村看守那些战后将士,甚至崔博还请了刘子羿来监视卫临是否真傻,让他寻机帮他找回那封密信,崔博这两个决定,害得你是一点下手的可能性都没有,所以你又另想了一招,想用血斛毒死卫临,你故意告诉何言,只要卫临到他那治傻病,就让他在药中放血斛,血斛本是解毒之物,可傻病要解什么毒?崔茂,你说你让何言在汤药里面再加一味血斛是何用意?”   大家闻言都紧盯着安然,特别是卫临,他怎么也没想到娘子竟然查出这么多事情他竟一点也不知晓。   “可你万万没想到,卫临身经百战,他中过的毒箭,毒虫没有百次也有十次了,虽有解毒,但在他的体内总归还是会有余毒的,你那血斛非但没有因为解毒的药性强猛,反而将卫临的以前身体里的毒性都解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崔茂确实不解,但他也不好问。   “那是因为何言舍不得你给他的那么多血斛药量,他在卫临的汤药里面只放了一点点。”安然勾了勾唇,睥睨着跪在地上的垂着头的崔茂。   “这个世上,永远别想去算计谁,因为人是最不好控制的因素,知道吗?”   崔茂闻言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当然,卫临的运气也是有的,毕竟何言也不是那种贪小~便宜之人,你给他的血斛他一定要留下大半块,他只是因为我与他娘子关系极好,在给卫临治病时,尽心尽力在用药方面慎之又慎而且他开的药方时都是他自己亲自试药的,所以,血斛在用量上,他自然就避开了药性的强烈。”   卫临听的心情起伏,原来他的命竟经历如此多的波折。   “其实就算我想杀卫临,但我也是救了你们娘,卫老夫人,你们可别忘了,卫老夫人身负重伤,是我拿出凝血散给顾昀,让他救人的。”崔茂见自己的事都被林婉儿揭穿,只得翻出他救安锦的事。   安然摇头,“不,你并不是为了救我娘,你只是想卖顾昀一个好,毕竟买通他,你就可以自由出入深山村,杀卫临你也有很多机会,可你没想到的是,顾昀会把我们带到将军府,然而你第一眼见到卫临时,你就已经知道卫临恢复正常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但你下的药,自然有你分辨的能力,卫临恢复意识,你自然知道想要杀他会很难了。”   “再问你一句,我娘之所以会遇流兵,深受重伤,这事是不是也是你安排的?”   崔茂抬头,突然觉得这个林婉儿太可怕了,可怕到可以洞穿人心。   卫临一惊,刚想说什么只听娘子又反问道:“我爹惨死在相府,那守门的侍卫敢在崔炎的眼皮子底下杀人,那人也是你安排的吧?”   “崔茂,你真的是处处算计步步为营啊,你知道你杀不了卫临,便装做好人,利用我们对崔炎的误会,设计让我们进京,只要我们帮你铲除了崔炎后,你便与郑惠皇帝一起设计,只要你公开说我们与虢军勾联,又有南阳知县作证,冤枉卫临贪冒军功,一个通敌判国的罪便能让我们下大牢,听候问斩,只可惜,你又失算了,陈子期不但脱离你的掌控,还与我联手一起救了子圆和孟宇,你所有的计划落空,于是你怪郑惠皇帝,不愿再保他了,想独揽兵权自己复仇,你确实做到了,但我也做到了。” 第254章 那太后不是会林婉儿的那位大娘吧   “哈哈哈哈……”崔茂突然仰头大笑了起来,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下来,悲怆道:“我一直以为,一个商贾家出生的公子哥,何德何能考中状元?不过就是仗着家里有钱买通考官罢了,今日看到你,我才知道林家人确实是真的聪明。”   “所以这就是你利用郑惠皇帝害我父亲的理由?达到你对崔炎的报复是吗?崔茂,你太变态了!”安然一想到自己的三位大人被此人害死,就气得狠狠踢了他一脚。   “娘子,别与这种人动怒,小心动了胎气。”卫临紧张的赶紧去扶安然。   不仅卫临紧张,安然那一脚令所有人心都提了起来,皇后娘娘怀的可是龙胎,犯不着为这种败类而动怒。   “卫临,你听见了吗?”安然指着崔茂怒气冲天,“你我父亲,还有娘却是死在这个小人之手,我不甘心。”   “好了,好了,别气,别气,小岑,快扶皇后娘娘下去,娘子,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别气,下去休息一下,平平气,不为自己也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卫临劝着安然。   安然气得头疼,搭着小岑的手回去了,她知道,卫临了解真相后,他一定不会让这个崔茂死的舒服的。   三条人命,血海深仇啊。   “娘娘。”小岑不知道怎么安慰皇后,只是心疼的直掉眼泪。   安然仰天长叹一声,悲伤道:“公公,爹,娘,你们可以安息了,婉儿和卫临替你们报仇了。”   “娘娘怀着身孕却为这样的小心费心费力,那人真该千刀万剐的。”小岑恨的直跺脚。   “没事了。”安然拍了拍小岑,“一切都结束了,扶我回去休息吧。”   安然真的累了,小岑扶她上床后,安然就很快入睡了,这是她睡的最香的一觉,醒来时,床边围满了人。   卫临眼神中全是担心,见娘子醒来,“娘子,你好些了吗?”   安然还来不及回话,卫国也担心的问:“娘,若是不舒服就说出来,别在撑着了。”   “是啊,娘。”卫洲卫城跟着点头。   “你们这么担心我做什么?”安然看到大娘站在后面,面色沉沉,似乎有心事,便起来道:“我真的没事,这一觉睡的不知道有多好。”   “就是因为你睡的很沉,不然我真的担心你会出事。”卫临给安然拿鞋子。   “母后。”   “嗯?”杨柳儿回过神,“婉儿,你醒了?”   她都醒了有一会儿了,大娘居然现在才反应过来,果然大娘有心事。   “你醒了就好了,皇上和孩子们都很担心你。”杨柳儿道。   “母后,您也在这里陪了好长时间了,让李公公侍候您回宫休息吧。”卫临不忍太后太辛苦,娘子醒了就好。   “嗯。”杨柳儿没拒绝,便退下了。   安然望着大娘落寞的神情,似乎很受伤,便问:“卫临,你没发现太后有什么不对吗?”   “好像不像以前那么爱说话了。”卫临也看出有些不寻常。   “母后以前与我们都是有说有笑的,今日好像陌生了不少。”安然道。   “是有点。”卫临点头。   小岑道:“皇上,皇后,刚才你们在前殿审崔茂的时候,太后也去了,但她一直后殿听,后来不知为何就提前走了,没有听完后面。”   安然这才恍然大悟,打了自己一巴掌。   “娘子,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打自己做什么?”卫临心疼死了,直摸安然的脸。   安然懊悔道:“母后一定是听了我说卫家林家的四位大人折损三位,她伤心了。”   “啊?”卫临没想到母后竟是为这件难过。   “快走,快走,咱们快去安慰安慰母后去,我怎么这么嘴欠,忘了母后呢?真是该死。”安然拉着卫临,卫国卫洲卫城都去给母后赔罪。   一家五口来到奢寿宫,齐刷刷的跪在宫外,“母后,我错了,我不该伤了您的心,您也是我们卫家林家的大人,长辈,原谅女儿口误,女儿给您赔不是了。”   “儿臣也给您不是。”卫临也叩头。   卫国卫洲卫城划一道:“孙儿也给您陪不是。”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呀。”杨柳儿出来见卫临安然孩子们都给她跪下,急得赶紧去扶他们。   “母后,女儿不该说卫家林家的四位大人而伤了您的心,我当时就脑子一抽就脱口而出了。”   “我没伤心。”她只是有些失落而已,“其实你能为他们报仇,我也很欣慰,他们都不在了,把所有的福气都留给了我,我还伤心什么,婉儿,卫临,我知道你们敬我,把我当亲娘一般孝敬,我能有这样天大的福气,真的很知足了。”67   “大娘,那你不难过了吧?”   “难过什么呀?”杨柳儿试了试泪,笑道:“进去吧,大娘给你们亲自做饭,咱们一家人像往常一样开开心心的吃餐饭。”   “那娘我帮你。”   “好。”   刘嫣听燕子说皇上皇后带着三位皇子跪在了奢寿宫,便问:“他们得罪太后了?”   不过说起来,卫临的娘不是已经死了吗?哪来的太后?   “不知道。不过奴婢回来的时候,皇上皇后他们已经进去了,看着好像是冰释前嫌了。”   “那太后不是会林婉儿的那位大娘吧?”除了她,刘嫣还真想不出卫临和林婉儿会让谁来当这个宫里的太后。   在深山村时,卫临和林婉儿就把那老太婆当亲娘一样供着,可她是林皓的正妻啊,怎么能在宫里当太后呢?   哦,她知道了,林皓与安锦死后他们是葬在一起的,卫临当了皇上,定是要封祖,结果他娘死后改嫁了林皓,卫临无法向天下交差,只得将那老太婆奉为太后了,这也太乱套了吧?   不过,这也未尝不是一个把柄啊。   不行,她若揭穿那老太婆不是卫临的亲娘,那她不也暴露自己的身份吗?   还是得好好想想怎么做。   安然他们在太后宫里用过膳,便回自己宫里了,卫临道:“崔茂解决了,我们是否该解决昭阳宫的那女人了吧?”   “不急。”刘嫣现在已经是板上鱼,要怎么杀,还不是一刀下去的事。   只是她与刘嫣毕竟还有一层母女关系,她可不想让刘嫣临死还要反咬她一口,让她给世人留下诟病。   “娘子,你是不是想好怎么处理那个刘嫣了?”卫临问。   “嗯。”安然自然是安排好了,让那个刘嫣乖乖赴死。   “娘子,你能跟我说说吗?崔茂的事,你是一点都没跟我透露。”卫临有意见了。   “不是我不想跟你透露,而是崔茂的事都是我自己根据我们所知道的那些事情推断的,我也不知道我的推断对不对,所以才会当面与崔茂一一证实,没想到我的推断全都是对的。”安然哽咽道。   “好了,好了,娘子别伤心了。”卫临揽住安然的肩,懊悔道:“好不容易让你从伤心中缓过来,我嘴欠还要问,别难过了啊。”   卫临一边道歉一边轻抚安然,让她别去想伤心的事,他的娘子,真的太聪明了,卫临自愧不如。   刘嫣还未想出怎么利用太后一事,就被卫临给禁足在昭阳宫里了,没有传召不得踏出昭阳宫一步。   “什么意思?”刘嫣搞不明白卫临到底要干嘛,皇后有孕,按理说陪了皇后一个多月了,也该冷下来了,偏这卫临竟还将她禁足,不让她出去。   卫临还是不是男人?皇后怀有身孕她又不能侍~寝,这宫里除了皇后就是她一个妃子,忍了一个多月了也不来找她,他还是正常男人吗?   莫不是卫临发现她知道太后的身份,所以要禁她足以免多生事端吧?   不会呀,她又没做什么,而且她的身份是高丽公主,怎么可能知道卫临的家事,他为什么要禁她足啊?   刘嫣想不明白。   高丽王后果然守信,与高丽国王带着女儿来拜谢卫临的相助之恩,随行的还有一位男子与他们一起面圣。   “尊敬的皇上。”高丽国王行的是臣礼,高丽差点灭国,若不是卫国皇上相助,只怕他们早就让大相国和崔茂害死了,如今能保住性命还未亡~国,已经大幸,自然愿做卫国的附属小国,“感谢您对高丽的相助,本国王带妻儿来特地感谢皇上。”   “国王客气,快坐。”卫临让李公公过去引贵客入座,目光落在那位真正高丽公主的身上,笑了笑道:“这位便是真公主吧。”   “是。”高丽国王介绍,“她确实是本国王的亲生女儿。”   “一模一样。”卫临感概,这是哪位大夫,竟能将一个人改头换面成另一个人。   “不一样。”王后道:“我女儿胸前有一块胎记,那女人没有。”   纵然是改头换面,变成与她女儿一样胎记是很难做的。   “公主可知是谁将那女人改换成你的吗?”卫临唯一的好奇便想问问,当然,公主不说他也不会勉强。   “回皇上的话,是草民。”高丽公主身边的男子回话道。   “你?”卫临惊奇的看着那男子,你竟能将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   这有什么难的,他在现代本就是整形科最好的医生,到了古代,他没有别的生存能力,只得帮别人做做一些小手术,比如面部祛疤,毁容修复,后来久了,就帮人调整不满意的面容,久而久之,世人就传他有一双鬼斧神工之手,能将丑女变成美人之能,崔茂听闻后,便抓了公主,用重金收买他将一个姿色一般的小姑娘变成公主,他照做了。 第255章 我拆了你的骨   “皇后驾到!”李公公一宣传,众人起身。   卫临忙上去扶住安然,生怕她有个闪失伤了肚子里的胎儿和自己。   安然见卫临这般小心翼翼,笑道:“我还没那么娇弱。”   她都在山里生过孩子的人,什么苦没吃过,现在难不成还养娇了不成。   “是不是今日不舒服?所以才这般晚?”今日毕竟是接见高丽国王一家,皇后没在场,卫临就想给娘子一个台阶下。   安然挺歉意的,她真的不太喜欢穿这皇后的正装,不仅繁琐,而且这头上的凤冠也是个麻烦,不仅要绾鬓,戴上凤冠还得插步摇,头重的很。   要不是非要出来接见高丽国王一家,她还真不想出来。   “我没事。”迟到这么久,安然何尝听不出来卫临是在给她找借口。   “高丽王携妻女见过皇后。”高丽国王待皇后坐定,便拉着妻女叩拜。   安然微微抬手,温声道:“高丽国王请起,国王一家千里迢迢来我卫国,真是辛苦了,招待不周还请国王一家海涵,坐。”   “谢皇后娘娘。”高丽国王重回位置入座。   安然看到高丽国王的身边的年轻女子,笑着轻声道:“卫临,还真是一模一样。”   “是啊。”卫临卖起关子,“娘子可知道是谁将刘嫣改成这位公主一样的吗?”   “谁呀?”安然问。   卫临朝公主旁边的男子指了指,“就是那位鬼斧神工的大夫。”   说实在的,卫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大夫再厉害,怎么可能将一个人改成另一个人的面容呢?   太不可思议了。   “他?”安然朝那男子看去。   那男子见皇后目光看向他,朝安然抱了抱拳以表敬意。   安然朝他颌了颌首微微一笑。   “皇上,不知那位假扮我女儿的贱人如何处理?”高丽国王一想到自己女儿被人假冒,以高丽公主的身份嫁入卫国当了辰妃,就想为自己女儿讨回公道。   “不急,那位辰妃,皇后自会处理。”卫临将刘嫣的处决交由娘子来决定。   “她害我女儿这样惨,还请皇后娘娘一定会我们主持公道。”   “会的。”安然含笑点头,“本宫真是没想到,这世上竟有整容之术,这位大夫想必不是常人。”   整容?那男子闻听这两个字突然抬头,与安然的目光相对,突然觉得不可思议,整容二字可是现代词,皇后娘娘怎么会说这两个字。   “本宫想问问这位大夫,你给人家做手术,会用麻醉剂吗?”安然见这男子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奇,有些确认这人也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了。   否则他不会听得懂整容这两个字。   手术?麻醉剂?   “皇后娘娘您不会是?”   看样子这个大夫果然是现代穿越来的,安然没想到在这里竟能遇到现代人,心里也说不出的惊喜,朝她直点头,“是的,现代穿越而来。”   “真的?”那男人欣喜的差点跳起,但看到满殿的人都莫名奇妙的看着他,便忍住心中的狂喜,坐了下来。   卫临奇怪的看向安然,“皇后,你们俩在说什么呀?什么现代穿越而来?”   娘子的新词有这么多的吗?   “没什么。”安然垂头而笑。   这真是老乡见老乡了。   国宴结束后,安然便回了宫,心里还是沉浸在相遇与她一样穿越而来的那人喜悦中,很想与那人单独聊聊天,可召那人进宫肯定会惊动卫临,所以只能她出去了。   安然笑了笑,在卫临还未回来时,在他茶水里下了安神药。   卫临累了一天,喝了安神茶,睡得极香,安然笑了笑,换了一套常服,便偷溜出宫了。   拿银子让人去行宫传了话,没等多久,那男人就出来了。   “嗨。”安然挥手朝他打招呼。   那男人一见安然,一路小跑过去,“皇后娘娘,你怎么来了?”   “别叫我皇后娘娘,我叫安然,你呢?”   “郭灿。”   “那你是怎么穿越到这里来的?”安然问。   “猝死。”他是因为在手术台上帮一个严重烧毁容的人植皮,工作了四十八小时,下了手术台就觉得头晕眼花,然后就莫名奇妙的来到这里了。“那你呢?”玩吧   安然不好意思一笑,“我掉海里,然后就成了三个孩子的娘,皇上的妻。”   “真没想到这穿越居然是真的。”郭灿觉得不可思议。   “走,我请你吃饭。”难得在古代遇到同她一样的现代穿越人,自然是要好好叙一番。   “好。”郭灿心情也好,便同安然进了永福楼,要了一间雅间,点了菜,本想喝酒庆祝的,奈何她怀有身孕,只好作罢。   “郭医生,你来这还习惯吗?”   郭灿一听安然叫他郭医生,顿觉这三个字太亲切了,给安然续茶,安然敲了敲桌子感谢。   “安然,遇到你真的说不出的高兴。”郭灿感觉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整个人放松下来对安然抱怨道:“其实我刚来的时候一点也不习惯,也不愿见人,要不是为了生存,真的不想在这落后的古代生活下去。”   “那现在呢?”安然笑道:“我今天在宴席上看到高丽公主对你很关心,而且她看你的眼神里带着含蓄,她是不是喜欢你了?”   郭灿摇头,“公主只是受了惊,对我产生依赖而已,当时她被崔茂抓了,逼着我将一个小女孩换成她的样貌,我做好了后,那崔茂就把她的容貌给毁了,还差点被那小女孩刺死,一个在宫里养尊处优的公主突然遭遇这样的变故,当然是又惊又怕,而我又救了她,她自己大概也分不清对我是感恩还是感情吧。”   “当然是感情了,郭医生你可别忘了,这里是古代,没看到电视剧里都这么演,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吗?我看那公主是非你不嫁的。”   郭灿不知道怎么跟安然说,就算公主非他不嫁,但她的父王和母后也不会同意的,他只是个明山山脚下的一个小郎中,他的身份怎么可能配得上高高在上的公主呢。   “想什么呢?”安然见郭灿发呆,拿手在他面前摆了摆,问道:“你其实也喜欢公主的对不对?是不是考虑自己的身份不匹配啊?”   “我跟高丽国王她们来这里,还是因为高丽国王需要我做证,希望我能替她女儿证明她才是真正的高丽公主,和亲的辰妃。”   “那高丽国王不会是想让公主成为辰妃吧?”   郭灿点了点头,脸上有些失落。   “怎么可能呢,我可是现代人,当然是一夫一妻制了,高丽国王想把女儿嫁进宫里,也要看我这个皇后答不答应,郭医生,放心,我会想办法成全你们的。”安然拍了拍郭灿的手道。   “我原以为是没希望了,但在宴席上发现你也是现代人后,我就知道我可以求助你,刚才你派人来叫我,我跟公主说了,她高兴的不行。”   “那把公主一起叫来吃饭吧。”   “别。”郭灿不让,无奈道:“我们俩个现代人聊天,公主还不吓死。”   “那好吧。”安然笑笑。   俩人一人喝酒,一人喝水,边聊边吃,若不是酒楼要打佯,他们还想再继续聊下去。   “真是酒逢知已千杯少啊。”郭灿有些喝醉,但还不忘他的绅士风度,“安然,我送你回宫吧。”   “不用,我送你去行宫,估计你的那位公主都要等急了。”安然笑道。   “那怎么行呢,你一个女的,又是皇后娘娘,万一出个什么事,我可担不起责任啊。”   “要你担什么责任,你先顾好你自己吧。”郭灿文文弱弱的,还想保护她,她保护他还差不多。   “不行不行不行,就算你怕误会,那我就送你到宫墙外,你一个女的走夜路真的不安全,而且这古代治安不好,杀了人都不犯法的。”郭灿坚持要送安然回去,他好不容易在这里认识一个能说话的朋友,当然不想她出事。   “郭灿,你看看我。”安然道。   郭灿抬头盯着安然,只见她身形一闪,一下落到街上一棵树上。   “轻功啊。”郭灿羡慕了,“没想到你竟然还会武功。”   难怪她不让他送的。   安然的武功这么高还怕什么,要受保护的人是他。   弱不禁风。   不过在现代他也强不到哪里去,他连健身都不愿意的人,一回家就宅在家里不出门,躺在床上点外卖,难怪身体不好,猝死的。   安然从树上跳下来,笑道:“这下你放心了吧。”   “嗯。”郭灿点点头,不客气道:“那还是你送我回去吧。”   “好。”安然爽快的答应了。   俩人说说笑笑来到行宫,郭灿正要告辞,身后响起开门声,还以为是公主来接他呢,结果竟是陈子期。   陈子期的惊讶不比安然少,看到他义姐,指着他俩人道:“你们俩个?”   “你怎么在这?”安然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子期。   陈子期指了指里面,“高丽国王请我喝酒啊。”   安然把这事给忘了,子期救过高丽国王,高丽国王请他喝酒也很正常。   “过来。”安然凶巴巴的道。   陈子期乖乖过去,被安然一把环住,对他威胁道:“你要是敢把你姐的事告诉皇上,我拆了你的骨。”   “不敢。”陈子期才不乱说呢,“但义姐你得告诉我你们俩个为什么这么熟吧?”   “娘子,你不告诉我吗?可我已经知道了。”安然还来不及回答子期,卫临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吓得她一激灵,大叫一声。 第256章 她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卫卫卫卫卫临,你怎么来了?”   他不是应该睡觉的吗?   卫临默然,直勾勾的看着她。   安然心虚极了,笑呵呵地小跑着过去,挽住卫临的手臂,撒娇,“我只是在宫里太无聊了,所以就跑出宫玩了。”   “真是这样吗?”卫临见娘子撒谎都不脸红,他都已经跟了她一晚上了,还想瞒他。   “我……”哎呀,怎么办?怎么说卫临都不相信她,急死她了。   “郭大夫。”正当安然急得不行时,高丽公主出来轻轻唤了声郭灿。   郭灿回头,朝公主温柔一笑,“你怎么出来了?”   “我……担心你,你怎么这么晚?”公主问。   郭灿想解释他与皇后相聊甚欢,所以忘了时辰,可皇上在这,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便道:“回去吧,回去我再慢慢说与你听。”   “嗯。”公主轻轻一笑,看到皇上皇后,鞠了个礼,便拉着郭灿进去了。   安然长吁一口气,感觉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现在终于没有人证,没人将她的事抖出来了的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   不对呀,她慌什么慌?她又没错对不起卫临的事,干嘛一副被卫临抓包心虚的样子?   奇了怪了。   “你们……还要在这里站多久?”陈子期见他们俩个,一个面无波澜,一个表情丰富,实在是搞不明白这俩人在干嘛呢?   皇上难不成想怀疑他义姐不守妇道?   他义姐都怀胎三个月了,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能怎么不守妇道啊,看样子他有必要为义姐澄清澄清,“皇上,那个我义姐她……”   “娘子,天色已经很晚了,回宫歇息吧。”   卫临完全将陈子期无视过去,拉着安然转身就走。   什么意思嘛,这皇上够小心眼的,他以前不就是调戏过他义姐吗?居然让他记这么长时间的仇。   小气男人!   陈子期在肚子里骂着,还加了个表情。   哪知道皇上的后脑勺像长了眼睛一般,猝不及防的就转过头来,陈子期的表情一下被定格住了。   卫临一脸嫌弃,批了他两个字:“真丑!”   陈子期瞬间石化,他丑什么丑,他可是公认的美男子好吧。   安然不知道他俩怎么了,也转过头,看了看陈子期:“不丑啊,子期帅着呢。”   陈子期朝他义姐露了个甜甜的笑来,还是义姐好,他那皇帝姐夫,怎么看他就是不顺眼,哼,坏得很。   “要不要我送?”陈子期生气的问。   “回你的王府,三更半夜的往外跑,小心你家王妃让你跪搓衣板。”卫临一摆手,拒绝陈子期的好意。   “……”卫临怎么知道跪搓衣板这种事?   安然抬起头看卫临,见月光下的卫临嘴角死命的上扬,才反应过来,“哦,卫临,你跟踪我。”   “在宴席上就看出你与那位郭大夫一见如故了,回宫你还给你夫君下安神药,你真当你夫君傻呀,不知道你心里的那点小兴奋?”   “可我明明看到你喝了那杯安神茶的呀,你换了?”   “是啊,你都给你夫君下药约会外男了,难道我还不能多个心眼免得你‘谋杀亲夫’啊。”   “说什么呢,你。”安然刚要抬手打卫临,被卫临抓住手,直直的看着他,似要将她看穿似的。   “怎么了?”   “我该叫你婉儿还是然儿?”   “……”   然儿,多难听啊。   “你……都听到了?”   能不听到吗?他在酒楼的房顶都听了几个时辰了,要不是掌柜的赶人,娘子和那个郭大夫还不知道要聊到什么时候去。   不过他在房顶听得也是有趣,虽然很多话很多事他都听不懂,但他看到娘子笑的那样灿烂,自己也跟着高兴。   “卫临,我……我不是林婉儿。”安然只得承认。   “娘子,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娘子。”卫临认定了她就是他的娘子,皇后,没法改变。   “哦。”卫临既然不问,那她也就不说吧。   “娘子,你说的现代真的那么好玩吗?”什么网络,酒吧,不夜市,娘子很眷恋那里吗?   “也……不是很好玩,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乐趣,其实我觉得在这里挺好的,有爱我的夫君,还有孩子们,而且这里的空气好,吃的东西也是纯天然的,风景又秀美,我喜欢这里。”   卫临看了看安然,却不认同道:“为夫听你与那郭灿聊到现代的一切,我倒是觉得你们那一定很好玩。”   “……”安然见卫临这般执着,也是无语,只好道:“好不好玩那也要是看跟谁在一起,在这里有你,我觉得什么都好。”天天   “可你今晚跟那个郭灿聊得很开心。”卫临心里说没有一点点吃醋那是假的。   好在娘子只是跟他聊天,并未怎样,不然他这一颗心都要碎了。   “其实我只是遇到同一地方来的现代人,心里多少是有些激动的,现代的一切毕竟在我脑子里也是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遇到能聊以前的人当然就很兴奋。”   “嗯。”卫临能理解。   俩人慢悠悠的往皇宫方向走,踩着月色,静静的慢慢的一步一步。   “真浪漫。”安然轻声道。   卫临低头看她,安然朝他浅浅一笑,“卫临,我们就这样慢慢走,走过此生。”   “此生过了,那下辈子呢?”卫临问。   “……”下辈子?下辈子谁知道会在哪?   卫临却有一个心愿,下辈子他想去娘子的现代看看。   “卫临,你想不想知道婉儿去了哪里?”   卫临想了想,道:“你穿到婉儿的身体里,那婉儿想必穿到你的身体里了吧?”   “你真聪明。”安然点头。   她真的没想到卫临知道她不是真的林婉儿,还知道她是现代穿越而来的人后,竟就这么接受了?   早朝!   卫临顺了高丽国王的请奏,留下了公主,但也要了郭灿为宫中御医,高丽国王心跟明镜似的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女儿与那个叫郭灿的大夫暗中有私情,皇上留下那郭灿,岂不是给他女儿跟郭灿眉来眼去吗?   这可不行,万一皇上知道他们俩个私情后,迁怒与他可怎么办?   “皇上,郭大夫他还是臣带回去吧,他只是精通改容换面,并不懂得如何治病,留在宫里委实没什么用。”   “皇后与郭御医一见如故,朕留下他也并非要是治什么病,能陪皇后聊聊天解解闷就好。”卫临‘拒绝’高丽国王的好意。   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皇后答应帮他们,成全这对有情人,他自然是要听皇后的了。   “这……”世人皆知皇上疼惜皇后比自己眼珠子还宝贝,郭灿既得皇后娘娘青睐,想必在宫里也不敢造次。   都说皇后为人精明,世上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她,有皇后看着,他女儿和郭灿也只能安分守已了。   下了早朝公主就被送进宫来,随行的还有郭灿,安然见到他们,高兴道:“等高丽国王走了,你们俩就自由了,以后你俩就是一对神仙眷侣。”   “谢皇后成全。”   郭灿拉着公主要跪,被安然托住,生气道:“你跟我还讲这种礼?太无聊了吧。”   郭灿笑笑,“习惯了。”   刘嫣在昭阳宫禁足了五六日,快要憋疯了。   “燕子,你不是轻功好吗?你飞上去看看他们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   “可外面有侍卫守着呢。”大白天的她飞上去,侍卫们还不找她麻烦呀。   “你怕什么?”刘嫣见燕子如此胆小,气得跺脚:“你去呀。”   燕子拗不过公主,只好施展轻功,飞上昭阳殿的宫檐上。   远处,安然与郭灿和高丽公主有说有笑。   燕子见到安然身边的高丽公主,惊讪道:“公主?”   “叫我做什么……”还来不及问看到什么?燕子双手展开就飞出昭阳宫了。   “你看到什么了?”刘嫣大喊。   可燕子没回应她。   “你们,去给本宫搬把梯子来。”刘嫣见燕子不管不顾的飞出去,实在搞不明白她到底看到什么,让她那么激动。   “娘娘,我们昭阳宫没有梯子。”一高丽侍女回道。   真不知道义父是怎么想的,安排在她身边的人没一个有用的。   “那你就去向外面的那些侍卫要一个来呀,本宫只是禁足,需要什么皇上还没说不给吧?”真是猪脑袋。   “哦。”高丽侍女忙跑出去要梯子。   梯子很快便搬来了。   刘嫣吩咐她们架好梯子,也不管底下的宫女叫喊着娘娘危险四字,一节一节的踩上去攀到宫檐上,扶着檐角向下望,正好看到林婉儿,燕子她们在聊着什么,那燕子肩膀一抽一抽的,似乎是在哭,她对面的一女人好像一个劲的在安慰着她。   林婉儿到底在搞什么鬼?燕子怎么在这里遇到亲人了?   待燕子侧过身去,刘嫣那到那女人的脸,一阵惊慌,差点从宫檐上掉了下去。   公主?   她不是被毁容死了吗?她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燕子突然指向昭阳宫的屋檐,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刘嫣的身上,刘嫣一慌,掉了下去。   安然勾了勾嘴角,等韩大婶她们进了京,刘嫣也该愉快地处理了。 第257章 我刘家的血海深仇不可不报   刘嫣果然如安然想的一样,押她去午门斩首的时候一路大叫:“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公主。”   “你是个屁公主,真正的高丽公主已经进宫了,你还想狡辩。”看守她的护卫不耐烦的道。   “我不是高丽公主,但我是卫国的公主,乡亲们,乡亲们,你们听我说,我是皇上皇后的干女儿,我真的是皇上皇后的干女儿呀,在南境的深山村,深山村,皇后她认了我做她的干女儿,就因为我做错了一件事,皇后就把我送到这京城,郑惠皇帝突然遇刺,京城大乱,你们都知道的,我那时一个手无敷鸡之力的小姑娘,遇到官兵自相残杀,盗贼做乱,我能如何?就在我快要被坏人杀害的时候,遇到了崔茂救下的我,那时的我哪里辨得了是非对错,谁救了我我自然要跟他走,可皇上皇后就因为我跟了贼人,不肯原谅我,要将我杀头,乡亲们,我冤啊。”   “啊呸!”韩大婶冲出人群啐了一口唾沫,比刘嫣的声音还大,叫骂道:“你还好意思说你是皇上皇后的干女儿,你还要不要脸?”   “当初你与你一家逃难逃到深山村,是谁帮了你一家过活,是当今皇后。你说你被你亲娘打,你不想再呆在冯家了,哭着求当今皇后收留你,当今皇后念在你姐妹几个可怜,便收留了你们,可你呢?心不正身也不正,竟与自己的继父搞在一起谋杀亲娘,东窗事发后还在当今皇后面前哭诉,当今皇后为顾念你的名声,送你来京城避避风头,等事情一过就接你回去,京城大乱,难道皇后娘娘没有派人来接你吗?后来你回到南境,皇后当你是女儿一样的养,事事依你,可你呢,你确利用皇后娘娘对你的疼惜竟骗她为崔茂那个贼人偷火药制作,还枉当今太后还想着你已失身,想着要给你丰厚嫁妆为你选个好人家呢,你这个白眼狼,你就是这么报答太后皇后的吗?”   刘嫣没想到这个韩老婆子会突然出现,还把她的往事一一抖落出来,见众人都对她指指点点,刘嫣自知自己已不能在众人面前叫屈了,林婉儿有备而来,但她永远想不到一件事。   “你们不能杀我,我与皇上已成夫妻,说不定我肚子里已经怀了皇上的骨肉。”能拖一时是一时,只要找到机会,她无任如何也要逃出去的。   “你肚子里不可能有皇上的骨肉的。”冯榷走出来,淡淡地道:“那晚宠幸你的人是我。”   “你?不可能。”难怪她怎么觉得卫临那般熟悉,她还以为卫临与冯榷一样厉害呢。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会改容,难道我们就不会易容吗?若不是皇上一直想利用你查出崔茂和他的十万大军所藏之地,估计连我都不会牺牲色相,现在的你让我恶心。”皇上通过气味知道‘高丽公主’就是刘嫣后,便一直留着她,通过她的一封封传出去的密信找到了崔茂的所在,只是苦了西南王,直至追到第十封密信才查到崔茂与他的十万大军的所藏之地。   办法辛苦是辛苦了点,但有用。   “你们,你们联起手来害我?冯榷,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好歹我们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情份,你怎么能这样出卖我呢?”刘嫣再无生的希望,抓着铁栏哭的极伤心。   “刘嫣,你本应该是这世上最有福气之人,可惜,你根本就不懂得珍惜。”站在韩大婶旁的流香嫂终于开了口,摇着头冷嗤道:“皇后疼惜你们,花了三十两将你们姐妹三人从你亲娘那里买过来,供你们吃供你穿,还送你们去念书,可你呢,你说你跟贼人是无奈,可你为什么又要帮着贼人偷火药的制作?难道当初你选择崔茂时不是因为他有实力,你想跟着他打下天下,你好做皇后?你太贪心了,你欲望太强,你明是个穷苦命偏要做那不切实际的梦,如果你肯脚踏实地点,确实你现在就是公主了,可惜,心比天高,命却比纸还薄。”   刘嫣被她们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难道她没后悔吗?可卫临和林婉儿给过她后悔的余地吗?他们连都不愿意见她。   “干爹,干娘,女儿知道错了,你们原谅女儿,别杀女儿啊,女儿曾经说过要一辈子孝敬在你们面前,女儿只是被猪油蒙了心,走错了路,难道你们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哪怕关我几年让我反省也好啊,为何一定要杀我?”刘嫣在铁笼里面哭得梨花带雨,希望有人同情她,帮她求求情。   卫临林婉儿不是最在乎民声的吗?只要有一人同情她,说句话,他们就不能杀她了,不然林婉儿为何会把韩老婆子和流香嫂叫来?不就是知道她一定会公开她们之间的关系,她不好出面辨驳,就让这俩人来揭穿她,免得她自己落得个教导不善吗?   “关你几年?你这女人为了能活命还真是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啊,像你这种歹毒心肠的女人,皇后娘娘没把你凌迟已经是念在旧情一场了,乡亲们你们知道吗?这女人有多狠吗?活生生的将她亲娘一对眼睛挖出来啊,连眼睛都不带眨的,就算她娘改嫁,对几个孩子也没尽到做娘的责任,可挖亲娘的眼睛让她活的生不如死,最后因为摸瞎,误点着了柴火,紧要关头,将自己的一对儿女救了出来,自己活活烧死在大火之中,将自己亲娘害得如此惨的就是这女人。”韩大婶怒声地向众人陈述刘嫣的罪状。   “她是活该,她不配做娘,死有余辜!”刘嫣大喊。   “她是死有余辜,可她在最后临死之前至少做了一个娘该做的事,你呢?你为了自己丧心病狂,设计抓走皇上皇后,还将美丽的高丽公主毁容自己改头换面想取代她,你取代高丽公主的目地是什么不用我说大家都知道你想帮你那义父重新夺回中原,扰乱我们天下百姓的安宁,三姓之女,你不用再狡辩了,像你这种女人,就应该凌迟车裂的。”   “凌迟!凌迟!”   护卫们突然呐喊。   “凌迟!凌迟!”   百姓们也跟着喊了起来。   他们受了太多战乱之苦,谁也不想再经历战乱了,卫国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京城百姓自然拥护卫国朝庭。   但凡想要搅乱这国家的,一律处死。天天   “不要,不要。”刘嫣一听所有人都要凌迟死她吓的花容失色,拼命的摇头,若是一块块割她的肉,还不如一刀砍了她,她不要割的只剩下骨头,肉被人拿去吃了。   “呕……”刘嫣一想到自己的肉会被人吃掉,就干呕了起来。   人押入午门,高大的刽子手拿着明晃晃的刀只待监斩官一声令下,便可剁了这个女人的头下来。   刘嫣真的没想到自己会走到这一步,她又后悔又害怕,身子抖的跟筛糠一样,希望能有个人来救救她。   可是谁会来救她呢?崔茂听那个高丽公主说早被皇上凌迟而死了,没人来救她了,她不想死啊。   “下去!”   在观望人群里突然有人一声爆喝,所有人朝那声音看过去,只见一年轻小伙端着一碗饭求拦他的护卫,“大人行行好,您就让我过去给她喂口饭吧,就算要死,你们也得让她做个饱死鬼是不是?”   “吴福。”刘嫣见到吴福就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大声呼喊,“救我。”   “小姐。”吴福急得想往里钻,他想救啊,可他哪有能力救她。   “吴福,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你去求我干爹干娘,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他们放了我,哪怕让我坐一辈子的牢也行,就是不要杀我。”刘嫣哭的泪流满面。   “求求你们,让我过去给小姐喂口吃的吧,她都要被斩首了,她也知道错了,就让她吃饱上路好不好?下辈子也好让她投胎做个好人。大人,我求求你们了。”吴福跪下叩头。   监斩官李大见吴福如此忠心,动了侧隐之心,抬手道:“让他过去吧。”   护卫放人。   吴福跑到刘嫣面前,流着眼泪道:“小姐,快吃。”   刘嫣死命的吃,她必死无疑了,死前她也要做个饱死鬼,不然下辈子投胎又是投到可怜人家,她不要。   “吴福。”刘嫣边吃边低声道:“我死后,你一定要帮我收尸,逢年过年,初一十五多给我烧点纸钱。”   “嗯。”吴福边喂边点头。   “还有,告诉我弟弟妹妹,我爹是被林婉儿害死的,我不能报仇,他们一定要为爹爹报仇。”   “小姐?”吴福闻言一惊。   “你认识我弟弟妹妹的,我刘家的血海深仇不可不报。”刘嫣咬着牙满脸怨恨的轻声道:“告诉他们,一定要报仇,林婉儿执意杀我,不正是因为她心虚,所以要灭我的口,我今日赴死,也是因为看在我弟弟妹妹的年纪还小的份上,所以才将这件隐下,我要保全我的弟弟妹妹,吴福,求你了,我死之前就只有这一个心愿,把我刘家的血海深仇告诉他们,好吗?也不枉我们主仆一场我帮了你那么多。”   小姐都说到这个份上,吴福还能说什么,只得点头答应。   “时辰到!闲杂人等退避。斩!”李大人见刘嫣一直在跟那男人说着什么,便宣布开斩了。   “小姐。”   “吴福。”   大刀落下,刘嫣的人头便落了地。 第258章 这是铁律!   安然望着天空,一群大雁飞过,安然不知为何突然想到第一次见到刘嫣的时候,那小女孩,回眸朝她一笑,那时的她是多么干净纯真,谁曾想竟落到这种地步。   “皇后娘娘,韩大婶他们来了。”小李公公提前回禀。   “在哪儿?”安然听到他们来了,赶紧下台阶去迎人。   “进了二殿了,本来是要先叩见皇上的,但皇上与大臣们在忙,我义父就带着他们先来见皇后娘娘了。”   “快快,快请他们进来。”好久不见,安然还真想念他们了。   来的只有四人,严颇韩大婶,何言流香嫂,安然一见到他们就热密的不得了,“终于到了,怎么一来不来宫里看我,还得先去见了那人呢?”   安然都不想提刘嫣这个人。   “我们风尘仆仆的,总归让我们住个客栈洗洗风尘才能见皇上皇后嘛。”韩大婶道。   婉娘当了皇后不一样了,整个皇家贵气都出来了。   “成昆他们呢?还有何言你家三个孩子呢?”安然没见他们家人,却只来了他们几个,“我不是说了让你们两家一齐过来的吗?”   “来了,来了,都来了,只是进宫面见圣后,他们几个毛毛燥燥的,还是选让他们留在客栈吧,我们先来叩见也是一样的。”流香嫂激动的眼眶都红了。   “什么毛毛燥燥,你们跟我还要见外,我们是白住在一个村子里那么多年了吗?太不像话了。小李,去,你亲自去把他们接进宫来。”   “喏。”小李公公欢快的跑了。   看到皇后高兴,他比什么都高兴,现在卫国清理了崔茂和刘嫣,总算是安定下来了,以后卫国的百姓从此便太平了。   “你呀,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大大方方,一点都没变。”原以为婉娘当了皇后,会拿捏身份的,结果一见,婉娘如从前一般待他们这些人。   韩大婶原本进宫还担心该怎么说话,现在看到婉娘一如即往,便也放松了不少。   严颇拉了拉韩大婶,让她别失了分寸,他们几个进来,还没参拜皇后娘娘呢,这两个女人便拉着皇后一通叙旧,也不看时候。   “哦。”韩大婶反应过来,三人站定,行大拜之礼:“叩见……”   “叩见什么叩见。”礼还没行一半,他们三人便被安然打断了,“跟我客气什么,别叩见了。”   “这不符合规矩,您现在毕竟是皇后娘娘,若我们这些草民不参拜,会让人说不识礼数的。”严颇提醒安然。   “谁说?”安然看了看周围的宫人。   除了小岑,大家都把脸往旁边一撇,装作没看到。   安然呵呵一笑,“没人会说,走吧,都这么熟的人了,还见什么礼,快,快随我进殿。”   流香嫂正要去推何言,几个内侍过来,“夫人,还是让奴才们来吧。”   上有台阶,他们好抬上去。   “哦。谢谢。”流香嫂没想到婉娘的宫里人都这么友好的,还是婉娘人随和,所以调教的宫人也如此平易近人。   小岑带着大家奉了茶和点心,因为人没到齐,所以御膳房那边还没上菜,安然拉着韩大婶和流香嫂聊家常。   “你们别走了,我和卫临都帮你们挑选好了房子,以后你们两家就住在京城,咱们也好有个伴。”   “这不好吧。”流香嫂不好意思接受,韩大婶一家留下那是严颇好歹是三位皇子的启蒙老师,她跟何言也就是平时在村里与皇后娘娘熟一些罢了。   “什么好不好的,你看,我现在又怀胎了,何言医术好,我和卫临商量过,我的胎就让何言帮我来何,我只信得过何言,所以你们也必须留下,知道吗?”安然拍了拍流香嫂的手道。   流香嫂被安然这么一说,也觉得是,她也听过民间传言,说皇宫最乱,御医经常被人买通害后宫妃嫔的胎了,婉娘初做皇后,很多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的位置呢,万一有人要害婉娘的话那怎么好,何言做婉娘的保胎御医是最好的,她们一家不会害婉娘。   “皇后娘娘,我们留下,我和何言定能保你这胎,让你安然生下白白胖胖的皇子公主。”流香嫂点头答应了。   “嗯。”安然高兴极了。   何言听他娘子这番话听得直想抚额,难道娘子就听不出来皇后这是故意找理由让他们一家留在京城照顾他们吗?   成昆带着他大哥还有他媳妇何言的三个孩子入了宫,安然依旧不让他人们跪拜,看到成昆的媳妇凤丫头怀里抱着的小人儿,便伸手要抱那孩子,感叹道:“哎呀,孩子长得真快,就这么大了。”   严颇和韩大婶见皇后亲抱他们的女儿,激动的都想感恩了,皇后娘娘多有福泽,将来他们的女儿长大一定也会有福气。   “皇上驾到!”李公公提着声音宣道。老友中文网   大家起身,刚要参见皇上时,卫临抬手,“快起来,快起来,都这么熟了,就别行礼了。”   严颇还来不及想这皇上跟皇后在深山村一样与他们随和惯了时,卫临就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大片金叶子,一个个赠送给他们。   “这么贵重?”韩大婶盯着手里的两片金叶子,感觉实在是烫手,“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   “是啊。”何言跟流香嫂也想还给皇上。   “没事的,收下吧。”安然压着他们兜起,笑道:“这几片金叶子算不上什么的,若是早之前,你们来,我们就送不起这么贵重的礼物了,现在嘛。”安然心情特别畅快的道:“崔茂抢走的国库金银财宝我们都如数的缴回来了,如今的国库又充盈了,所以,咱们之间的关系,值得上这些金叶子。”   皇上皇后所赐,严颇他们不好拒绝,谢了恩,便入座,卫国卫洲卫城也来了,三家毕竟曾在深山村关系最好,总有说不完的话。   流香嫂感概道:“想当年,我们穷的连口饭都吃不上,现在呢,一流席的美味佳肴,不怕你们笑话啊,我在此之前,别说金子了,我连银子都没有过,那日子过的,想想都跟做梦一样。”   大家一阵笑。   “是啊,我记得我那时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吃了上顿都没下顿的,经常挖树根来添肚子,还是严大叔跟我说,卫临虽傻,但武功还在,只要我带着卫临进山,在旁边指点,应该能打到猎物的,果然,我那日带卫临进山后,卫临虎不拉叽的就杀死了一只老虎,当时吓得我……”安然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要不是那只老虎换了吃的,当时真不知道该怎么活。”   “你家卫临打到了那只老虎后,可把村里人给馋死了,我为了几十文钱,还特意跑到你家去讹钱呢。”韩大婶想想以前自己的所做所为就觉得很不好意思。   “要不是婉娘你,我们这些人都会饿死,你教我们刺绣,帮我们买织布机,深山村的日子现在才算越过越好,婉娘,原来你和皇上生来就是为天下的救世主。”流香嫂有些醉意道。   “说什么呢。”安然笑了笑,拿起酒杯又要跟流香嫂喝。   太后以前在深山村时与韩大婶最是聊得来,俩人你敬我,我敬你,竟也把自己给喝醉了,难得重逢,大家都喝得尽兴。   第二日,冯榷进见。   卫临封了他南境五品平虏校尉,赏千金,六乘骑回乡。   临走时,安然去送了他。   “冯榷,回去娶位贤妻好好过日子。”   “皇后娘娘保重!”冯榷谢了恩,眼眶红了红,想说什么便咽了下去,拜别皇后,冯榷带着皇上皇后的赏赐风光回乡了。   卫临送走了高丽国王,今日难得的清闲,与安然坐在阳亭上看景喝茶,全身放松道:“崔茂一死,士子进京赶考的日子也定下来了,待朝庭官位补齐,娘子,我便能空闲下来多陪陪你了。”   “嗯。”安然也不想卫临这么忙,到也不是想着他陪她,只是每天看到卫临批折子批那么晚,实在是心疼。   “娘子,我想刑部尚书的位置留给咱们家的大舅哥。”卫临道。   “给我堂哥?他怎么行呢?他只会跟我二叔做生意,哪懂判案做官这一套。”安然不同意。   “又不是真要大堂哥管什么事,我到时选几个判案高手辅佐他不就行了。”   “不行,你可别乱来,朝庭官员岂能你任性想给谁就给谁的吗?而且我二叔他也不会同意的,我娘家有皇恩就行,官不官位的就不要了,若是以后子孙争气,自己能考功名,再根据能力封官也不迟。”   “我本来都想好了,让何大人给我几个案宗,让大舅哥记一记,然后我殿试,大舅哥就能顺利当刑部尚书了。”卫临还是想让大舅哥当这个刑部尚书。   “你还会做弊了,我说不行就不行,你别把朝堂弄的乌烟障气。”安然坚决不同意。   “阿哈。”卫临突然一声大叫,“何大人,你们快出来吧,输了给钱。”   安然还没反应过来,那几位尚书大人一个个从树后面钻出来,苦着脸道:“还是皇上了解皇后,我们输了。”   何大人他们心甘情愿的掏出银子。   不过他们早就知道皇后娘娘的为人了,不过是故意逗皇上一乐罢了。   “你们拿这事赌博?”安然指着他们。   “难得高兴嘛。”卫临数着银子。   “其实皇后娘娘辅佐皇上成就霸业功劳最大,娘家更是倾尽全部家财鼎立帮助,所以皇上想给几位大舅子封官我们这些臣下是双手同意的,但又考虑到大舅哥他们一直经商,未接触过官场,所以我们就商量做个弊帮帮大舅哥他们,皇上说皇后娘娘一定不会同意,我们聊着聊着就打赌了,不过,还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狭隘了。”李大人朝安然拱了拱手,一脸笑意。   严大人也道:“就算不给大舅哥封个尚书,要不就封个别的什么官,这做官也是一年年累积经验,不能说谁一开始就会的。”   “不用,我堂哥他们没有你们的经国之才,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娘家人一个都不会当官的,朝庭所缺之位,还是从士子中选拔,卫国不容许沾染皇亲国戚,裙带关系,这是铁律!” 第259章 她要去杀最后一人   安然定下的铁律还有一条,那就是亲戚间不出五服不结亲。   自古多少表亲关系结个亲上加亲,导致子孙后代身体智商有问题而灭国的,她虽改变不了以后卫国的江山能走多远,但既她是开国皇后,有些铁律还是要定的。   安然的铁律传开后,朝中大臣都觉皇后英明,民间称她为贤后。   但林老爷子得知这两条铁律后,气呼呼的来找安然闹了。   “咱林家,要钱给钱,要不是你二叔倾囊相助你们制火药,买这买那,你们能从南境一步步打到京城来吗?现在天下定了,林家辅助了你们这么多,结果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尽衬你做个好贤后了。”   “爷爷。”安然被林老爷子训话,一点也不恼,笑嘻嘻的与他讲道理,“其实孙女不让家人当官也是为家里人好,爷爷你想啊,现在天下初定,百废待兴,二叔和堂兄们一直经商,对官场也不是很懂,这朝中一半旧臣,一半新臣,这些旧臣们都是成了精的,我若让咱家的人也出来当官,二叔堂兄们定是他们巴结的对象也是他们算计的对象,人心叵测,谁也不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权力争位向来最是无情,若是家里人被人算计,皇上与我保与不保就成了两难,不如让他们去斗去争,等这天下太平,万事正轨,咱家的人再谋个官职也不迟啊,你说呢爷爷?”   林老爷子听完觉得皇后说的也有道理,“可你不是说不许沾染皇亲国戚关系吗?”   “是不许沾染皇亲国戚关系,可咱们家本就是皇亲国戚啊。”安然笑道。   林老爷子被安然说懵圈了,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可又找不出个什么原因出来。   “爷爷,您回去吧,咱们家现在什么都不缺,这些年做个富贵人家挺好,等天下稳定,咱林家定有人在朝中做大臣的,爷爷您生下的子孙个顶个的聪明,你看我爹,状元,我,皇后,二叔,大富豪,几位堂兄也是个个出息,我与皇上商量了,堂兄们自愿,愿经商的经商,愿读书的读书,四弟的功课不错,皇上打算将他放入大学院,选程老太傅亲授课业,与卫国卫洲卫城一起共读,如何?”   “嗯,好。”林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那我回去了。”   “李公公,快安排轿撵。”安然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爷爷肯定来闹的,毕竟她那二婶生怕自己家吃了亏,找不到二叔进宫,便怂恿爷爷来了。   卫临见林老爷子走了,才敢从内殿出来,悄不声的道:“娘子,还是你口才好,我要是被老爷子一训骂,肯定什么都答应。”   “因为你拿人手短呗。”安然笑道。   “那是,我卫临能有今天,真的全靠娘子的娘家大力相助,若没有你们,我如何做得这卫国皇帝,你们向我提什么要求都不为过。”卫临感叹道。   “帮你是因为大家都是一家人,但帮归帮,国家是国家,治理天下岂能用官职奖赏?那不是乱套吗?我两个堂哥,从小跟着我二叔打理生意,哪里会是当官的材料,三弟,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学什么都学不好,十四岁的四弟还挺争气,好读书,小小年纪已是秀才了,其它的几个庶出弟弟年纪还小,你觉得这几个堂兄弟们,能给他们什么官职呢?我现在除了看好四弟外,别的年纪小的也只是慢慢观查,若是才良自然培养,若不是,肯定不会因为他们是皇亲国戚就要给他们一官半职,卫国不养闲人。”   “到时弄得冗官多,朝庭压力大,卫国能撑个百年已是极限了。”   卫临被娘子的一番话说的无从辨驳,只觉娘子眼光太远了,若是代代君王都有这么一个贤后,卫国的天下何愁不能千秋万代下去?   “对了,娘子,冯榷来折子了。”卫临道。   “嗯?他说什么了?”安然问。   “他回了深山村,本想把刘承和刘莹接回身边养着的,但江海告诉他,刘承刘莹被他们的一个亲戚接走了,他们兄妹在深山村无亲无故,江海虽帮着照顾,但好歹也不是他们的什么亲戚,所以他们家来亲戚了江海就把那俩孩子交给那人了。”   “哦。”安然本想着将他们二人接近宫里,但一想到刘嫣那人,心里实在是隔应的很,于是便托冯榷好生待他们兄妹,没想到刘家竟来亲戚接他们回去了,也好。   第二年春暖花开,安然生下龙凤胎,皇上大喜,坐在殿上嘴角上扬的看着满朝的文武百官,卫国历经一年,朝堂官员选拔齐全,现在的殿下密密麻麻站着的不下百人,大臣们得知皇后为卫国生下龙凤呈祥这样的好意头,个个都是兴奋不已,在朝堂上窃窃私语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意。   “你们说皇后为国家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如何庆祝?”   兵部尚书李大人道:“再免百姓赋税一年。”   户部尚书何大人不同意道:“不行,初立卫国,已经免了赋税,再免卫国的国库就要少银了,这好不容易打败了崔茂追回了以前国库的银两,皇后经营了几样生意,添补了国债的利息,不然国库早坐吃山空了,再免赋税,全靠皇后的那点家底的支撑国家,这怎么行呢?昨日二皇子跟老臣商量,他要攻打屿岛,让我拨款备足粮草,再免赋税坚决不行。”   “那就大赦天下?”李大人又问。   “不行。”站出来反对的是新晋的刑部尚书扬大人,“微臣好不容易理清了刑部各项事务,正准备开始后审,这时大赦天下,岂不是让微臣这些时间努力白费了吗?”   “那你们说怎么庆祝?”李大人提出的两个意见都被否决,只好让他们出主意。4E   大家七嘴八舌,商量着怎么庆祝这龙凤呈祥的好事。   有人说各地施粥,为小皇子小公主积福。   也有人说让各地免唱戏曲,一起热闹。   皇上听得了他们的建议,都觉得好,正要下令时,小李公公进来,在李公公的耳边嘀咕了几句,李公公点点头,便上去在皇上的耳边说了几句。   皇上听完,笑道:“各位爱卿,皇后得知我们在为小皇子小公主如何庆祝之事争论,她有了定夺,大家不如一块听听。”   朝堂顿时安静下来,百双眼睛直直的盯着皇上,等他宣布皇后的定夺。   卫临清了清嗓子,道:“皇后说,龙凤呈祥的确值得庆祝,与其免赋税,大赦天下,施粥,听戏曲,不如让各地官员统计今年出生的婴儿,凡是今年出生婴儿,国家一律奖励一两银子,学龄期免其所有学费,为朝中储备优秀人才,如何?”   皇上宣完,朝堂一片噤声。   卫临见这些人都呆住了,正要问到底怎么样嘛?   突然,何大人拍起手来,掷地有声的说了一个单音字节:“好!”   顿时,所有人跟着叫道:“皇后英明!”   今天是安然坐月子的第十九天,安然心里一直有一件事想去办,但她知道皇上定不会肯让她去办,然而这件事她若不去,皇上去做未免给世人留下骂名。   安然想好了一整套计划,只等着去实施,可卫临看管的紧,自她生下卫兴卫晴这俩个龙凤双胞胎后,卫临就更缠着她了,让李公公每隔一个时辰就报她的日常起居,害得她连逃出去宫的机会都没有。   不行,她不能让卫临再这样看得严谨了,下安神茶卫临能发觉,看样子只能……   安然笑了笑。   将她研究出来的迷香散拿了出来,娘以前的迷香散只有卫临会做,但卫临肯定不会教她,就算教她,卫临也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制迷香散有何用途?   她能有何用途,卫临用脚趾头想想她想做什么。   所以她是问了何言,花了好大的劲才让何言配出这么点迷得散的。   安然将迷香散涂到额头处,只等卫临下朝回宫。   卫临果然百忙之中回来看她了,见她在“睡”,卫临如往常一样的在她额上亲了亲。   迷香散的分量够重,卫临一触到,便觉头很晕,还没来得生气,娘子又不安分,就趴在了安然的身上。   安然起床,将卫临放到床上,自己换了一身劲装,她要去杀最后一人,范洪。   此人原是崔茂底下的一员大将,崔茂兵败,抓了崔茂换了都郡侯职位,此人聪明,大致也知道自己的官位换来的不正,便一直将自己关在府中,吃喝玩乐。   若他只是吃喝玩乐便也不要紧,偏他弄的乌烟瘴气,高价买十五六岁姑娘供他享乐,朝中有官员参他,他只说这些都是自己的家产,买卖公平交易,他没强愿别人卖女。   什么狗屁公平交易,花季年华的姑娘,就这样被他糟蹋,安然听了实在气愤,皇上拿他没办法,她只能替天行道,杀了他。   安然先是去了工部,当时皇上念他有功,赏了他一处宅院,那宅院水大人修葺过,工部肯定有图纸,所以先要拿到图纸知道范洪府上的建筑图才能实施暗杀任务。   工部的图纸不难找,水大人做事有条有理,东西放哪儿都归了类,安然一找京城官宅一项就找到了范洪所住的府坻,自己描了一份结构图,正要出去,突然,工部的门被打开,安然暗叹,都这么晚了,水大人还不休息,真是勤勉敬业啊。   不过,同水大人一起进来的还有兵部的李大人,安然施展轻功,挂在梁上,然而她躲得过水大人却没能躲过李大人,只见李大人听到异动,朝房梁上一看,安然尴尬的朝他摆了摆手,笑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李大人见皇后坐月子都不安份,跑到兵部不知道要‘偷’什么,摇着头笑了笑。 第260章 你若负我,我定弃你。   “李大人稍等,我这就给你取图纸。”水大人招呼一声,便进去找图纸了。   李大人靠在支架边,低头直笑,说实话,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一个女子像皇后这样的,难怪民间传当今皇后乃是一奇女子。   “李大人,在想什么呢?”水大人找到图纸,见李大人一直低头直笑,便也跟着笑道:“捡到宝了?让你这么开心?”   “没有。”李大人咬着嘴唇尽量收了笑容,问道:“找到了?”   “喏,给你。”水大人将兵部所要的兵器库图纸递给了他。   李大人接过,揽过水大人的肩,“走吧。”   再不走,他真怕皇后娘娘在梁上挂不住了。   “今天你心情极好啊。”一向严谨的李大人自进了他工部图纸库后,那脸上的笑容就收不住了,难不成他图纸库有什么宝贝让他捡着了?   不都是一些图纸吗?放在外面的又不是什么机密图纸。   “是吧?”李大人摸了摸自己的脸,推着水大人直往外走,“水大人帮了这么大的忙要不我请你去永福楼喝酒?”   “不用了吧,举手之劳而已。”什么大忙啊,不就是一张兵器库图纸,又不是什么紧急之用的东西,用得着请他喝酒吗。   “欸,去吧。”李大人推着水大人非要请客。   水大人拗不过李大人只好答应了。   刚出工部,李大人哎呀一声道:“水大人,要不您先去,我兵部还等着我把这图纸送过去呢,您先点着,我送完图纸马上去,小五,快,送水大人去永福楼。”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咱俩再去喝酒吧。”水大人道。   “不用了,你先吃着,我很快就过去。”李大人将水大人塞进马车,让赶马的小五赶紧把水大人送走。   看到马车远去,李大人便去了兵部。   安然从梁上下来,松了一口气,真奇怪,为什么她总被李大人抓包呢,太尴尬了。   还好李大人那人不是个多事的人,不然他一叫唤,堂堂一皇后跑到工部偷图纸,传出去太损她的形象了。   四下无人,安然悄悄打开门,钻了出去。   一切顺利,安然穿过京城的大街小巷,找到了范洪的住宅,双手一张开,施展轻功便进去了。   打开图纸又重新对照了下,确定主屋的位置,安然从屋顶掠过,轻轻的落到主屋的房顶,揭开一片瓦,床上躺着的人正是范洪,安然冷笑了一下,一个纵身从房顶跳下,拔出匕首轻轻的将门闩移开,原以为一切顺利时,冷不丁的不知从哪里就冒出一条大狗,“汪!”   安然差点躲闪不及,被狗迎面咬到,要不是她手快,一刀刺进大狗的咽喉,自己就要被狗咬下一块肉了。   惊魂未定,安然暗骂范洪此人够贼的,竟在自己的房中养了这么大的一条狼狗,吓死她了。   “谁?”范洪从床上敏锐的爬了起了,拔出枕头下的剑,看清门口的黑衣人后,想也没想就一剑刺了过来。   安然忙闪,短刀抵住范洪的长剑,反应极快的抬起右脚朝范洪的肚子上踢了过去。   “呃。”范洪一声闷哼,重重的摔到了地上,来人武功极高,范洪刚要爬起来叫人,结果黑衣人如闪电般的移到了他的面前,只见寒光一闪,脖子处一阵冰凉,范洪瞪大眼睛,倒在地上发出咕咕的声响,鲜血流了一地,也许他临死之前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是怎么得罪了如此武功高强的杀手了吧?   安然收了匕首,见范洪断气,便准备回宫,哪知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叫声:“啊,杀人了,杀人了。”   看到安然杀人的女子抱头鼠窜,疯一般的大喊大叫,惊到了全府中人。   此地不宜久留了,安然只得施展轻功,朝府外逃去。   “在屋顶,快射。”护院们搭弓放箭,要不是安然的轻功好,还真给他们射面马蜂窝了。   “逃了,快追。”那些人紧追不舍。   安然原以为会费一番周折才能摆脱范洪的那些护院,哪知道他们刚一出门就遇上了一队巡城的侍卫。   “干嘛?干嘛?谁让你们拿武器的?”是李大人的声音。   “大人,有一刺客闯进府上,杀了我家都郡侯。”领头的护院道。   “什么?你们家都郡侯遇刺了?快带我去看看。”李大人拉着护院头领一定要去证实一番才肯相信。   “大人,那刺客刚逃。”护院头领觉得这个时候还是先捉拿刺客要紧。   “那你知道那刺客是从哪逃的吗?”   “那!”护院头领指着安然逃出去的方向。   不过这会哪有什么人啊,就在李大人帮她拖延的这点时间,安然早就跑远了,再追时,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安然心里感激李大人,改天当面道谢。   回到宫中,安然换了衣服,躺在卫临的身边枕着他的手臂美美的睡了一觉。   醒来时,卫临正盘腿看着她。   安然心虚,尴尬的笑了笑,“早啊,皇上。”   “不早了,现在都已经快辰时了。”   “辰时了,那你还不去上早朝?”安然也坐了起来。三号中文网   “不急。”卫临压着怒气,问道:“为什么要迷晕我?昨晚你又干嘛去了?”   “如果我说我去偷人了皇上信不?”安然开玩笑道。   “你偷人?你不杀人就好了。”别以为她能在他面前糊弄过去。   “咳咳。”安然一阵急咳,卫临忙给他顺背,安然摆了摆手,“还是皇上了解我。”   “你昨晚杀谁了?”卫临问。   “你猜。”安然神秘的笑笑。   京城里能让皇后亲自动手的除了范洪卫临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你可真不安份啊,就不能坐完月子我陪你一起动手?”   “杀鸡焉能用皇上这把牛刀,而且就是因为我在坐月子,皇上围着我团团转,无心理朝政之时是下手最好的时机,没人会疑心到我们头上,大家只会以为他得罪了谁被人买通杀手毙命了。”虽说没人疑心,可到底是做的不够干净利落,昨夜要不是李大人帮她打掩护,她的身份就要暴露了。   一个皇后暗杀臣子,传出去岂不失信与投诚之人?   “你呀。”卫临真的拿他这位娘子无可奈何,太有主意的娘子也不好,生气。   看到皇上闷闷的走出寝殿,安然耸了耸肩,也起床了。   卫兴卫晴满月,皇上宴请文武百官同庆。   拢月殿中,大家推杯换盏,一片喜庆。   安然与卫临坐在上席,皇上与她生气了好些天了,今天总算是有了笑容,安然拍着马屁讨卫临开心,“皇上,恭喜啊,臣妾敬您。”   卫临看了看安然,气她什么事都自作主张,不与他商量,但范洪已死,民间谣传他是被他买来的女人在夜间割断喉咙的,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朝臣们对范洪的事几乎没什么讨论,一个无关紧要之人,死与不死,与朝庭何干?   早朝京兆府尹连份奏折都没报,虽说抓刺客,但抓了七八日,一点‘头绪’都没有,范家只得作罢,将人下葬了。   “你虽出了月子,但酒还是少喝点。”卫临饮尽,不让安然多饮。   “知道了。”安然朝他甜甜一笑。   大臣们都上来敬酒,大部份的酒都是卫临喝的,安然只是浅尝,她不敢违逆皇上,皇上好不容易‘气消’,再不听话卫临又要跟她‘冷战’,不理她了。   “皇上,皇后,臣祝皇上皇后伉俪情深,四海升平。”一大臣鞠着腰上前敬酒。   卫临对此人有印象,他是新晋上来的吏部侍郎,姓季,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季大人美言朕与皇后受了,来,喝。”卫临在喝酒方面是个爽快人,而且特别的随和,所以每次宫宴大臣们都喜欢敬他。   “皇后少喝点。”季大人见安然端杯,很紧张的提醒道。   “?”安然见这位季大人很是紧张她,不免一楞朝他看来。   季大人见皇后终于正眼看他了,便笑笑道:“皇后娘娘是否记得微臣了?”   “我们认识?”安然指了指自己。   “认识的。”季大人点头道,并给皇后一点提醒:“当年我父亲与皇后娘娘的父亲可是知已好友。”   卫临想起来了,“你是季知县的儿子?”   “正是。还是皇上的记性好。”季大人微笑点头。   “皇上认识他?”安然问。   卫临撇了撇嘴,能不认识吗?季知县当初上门提亲,要不是老师执意不肯,拒绝了季知县的美意,哪还有他现在和皇后的夫妻恩爱。   突然醋意升起的卫临一把搂过安然,告诉季大人道:“她现在是朕的皇后。”   “臣知道。”季大人没想到皇上竟这么紧张,笑着将酒喝完,恭身退下。   缘份自有天定,他与皇后无缘,只是想仰慕一下皇后而已。   “你干嘛呀。”安然推开卫临,“前几天你不是气我来着吗?现在在臣子们的面前装什么恩爱。”   “不装恩爱不行啊,现在仰慕皇后的人越来越多了,朕很有危机感。”卫临苦笑道。   兵部尚书李大人简直将皇后视若神明,朝堂内朝堂外都是夸皇后怎么怎么好,这个他已经忍了,现在又来一个季侍郎,卫临表示惦记他皇后的人也太多了点。   “原来我们的恩爱是装出来的呀?”安然故意呛卫临道。   “什么装,真的。”卫临忙解释。   “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男人本性好色,而我现在快要步入容颜尽失之龄,将来等我这个皇后容貌凋零,皇上难免不会纳妃嫔入宫。”安然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了,到时她身为皇后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若不答应显得她这个皇后太过小气,若答应,自己青春尽失,看着自己的夫君与别的青春年华的妃嫔恩爱,她心里可受不了。   若真到了非给皇上纳妃嫔不可的一天,安然想,她会远离后宫外出游历的。   “放心吧,朕说不会就不会,皇后不用这般苦着脸,不管皇后以后是什么年龄,朕一如既往只爱你一个,后宫永远只有皇后一人,妃嫔朕一个都不要。”皇上捏了捏安然的脸一本正经的道。   安然笑,“当真?你若负我,我定弃你。” 第261章 番外一   大卫七年,卫国四海升平,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   安然最小的孩子都已经四岁了,生完卫兴卫晴俩个双胞胎,安然又生了卫娇这个女儿,大家在想,若是皇后在怀一胎,说不定会是三胞胎或是双胞胎,三胞胎底下一个女儿,双胞胎底下又是一个女儿,挺有规律的。   什么规律不规律的,安然可不想再生了,她已经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了,卫国卫洲卫城都快弱冠之年了,而且卫国娶了小薇,卫洲也与明儿成亲,大儿媳妇小微都有身孕了,她这个做婆婆的哪还好意思再生,卫家开枝散叶的重任就交给她的儿子们吧,反正她已完成任务,对得起卫家的列祖列宗了。   要是娘在,看到自己这么多孙儿,连曾孙都快有了,娘一定很开心。   安然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爹娘不在,多好的爹娘啊。   “娘娘,您怎么叹气了?”小岑跟了安然七年,对娘娘的性情还是有所了解的,“娘娘是因为三殿下的婚事所愁吗?”   太子和二殿下都成亲了,三殿下的婚事皇上和娘娘一直未定,朝中官员家年龄合适的千金,三殿下都看不上,娘娘每每跟皇上聊起这个,就直摇头说不管了。   “城儿的婚事是愁,但男女之间的缘份还是要他们自己相中才行,我是管不了了。”安然为了这个儿子,办了好几场宫宴,卫城也没选中一个,这孩子不像他俩个哥哥一个听话,他主意多着呢,说自己的终身大事自己做主,他自己找一个心仪的姑娘结成连理,安然随他了。   卫临不肯,想给他指婚,卫城就来威胁她,说要是父皇给他指婚,他娶回来就放在后宫不管,对天下人说是父皇相中的妃子,他只是迎亲。   气得卫临追着他打,结果孩子大了,武功进步了不少,卫临追个半天也没把人追到,卫城跑出宫又去潇洒去了。   “三殿下真的太有主意了。”小岑摇着头笑道。   “他喜欢自由,就由着他吧。”安然懒得管,反正她有俩个儿子成亲了,还怕没孙儿抱吗?   “娘娘急归急,但到底还是疼爱三殿下的,要是娘娘坚持为他娶亲,以奴婢看三殿下未必会违抗娘娘。”三殿下之所以敢违抗皇上赐婚,还不是仗着娘娘宠他。   不过三殿下那潇洒的性子,着实让京城深闺小姐为之倾倒,多少千金小姐想目睹这位三殿下的风采,做他的王妃。   可惜,三殿下对男女之情看得极是寡淡,有时娘娘在想,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将她这三儿子迷倒?   安然笑笑,卫城的婚事说不急是因为她骨子里还有现代思想,不到二十岁的孩子,有什么好急的。   “皇后娘娘。”李公公过来禀报,拿出一张名帖送上来,“宫外有人递了名帖。”   “嗯?谁呀?”安然打开那帖子,看到开头两个字,干娘,顿时起身,“是刘莹?快请她进来。”   一别八年,那孩子有十四岁了吧?   “喏。”李公公去请人。   再次见到刘莹时已经是一个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刘莹长得不算太美,但有一股娴静的性子,看到安然,刘莹福身:“女儿刘莹见过娘娘。”   “莹儿。”安然见她礼数周全,举手投足都很端庄,看得是特别喜欢,“快起来,快告诉干娘,这些年你去了哪儿了?冯将军传信来,说你与你哥哥被一个亲戚接走,可过的好?”   刘莹浅浅一笑,语音温柔,回禀道:“谢娘娘记挂,舅舅吴福待我和哥哥是极好的。”   “吴福?”这名字听着好熟悉,安然怎么想也想不起这名字从哪听过。   “你娘不是姓虞,怎么还有一个舅舅叫吴福呢?”安然问。   刘莹回道:“他是我娘的一个远房表哥,得知我家之事后,就找到我们,将我和哥哥带回府上了。”   “许是舅舅家境不错,与我们又是一场亲戚,想给自己积点善德,所以就收养我们了吧?舅舅这些年待我和哥哥是极好的,忘了告诉娘娘,哥哥也来了,他在武校场考试呢,便让我先来探望娘娘,等他考中武官后面见了皇上,便求皇上来见娘娘。”刘莹补充道。   今日兵部是设了一场武官考试,没想到刘存也来了,那孩子才十六岁,就来参加武试了,看样子他们的那个舅舅还真的用心载培他兄妹俩个了。   “莹儿,这些年你过得好就好,干娘本想等国家稳定些就接你们进宫的,哪知道一些落定时你们便被人接走了,这么多年你们也不写封信报个平安,害我担心很久。”安然拉着刘莹的手怪道。   刘莹轻轻一笑,道:“干娘您是皇后,而我和哥哥只是我那亲娘卖出去的孩子,别人家卖儿卖女到了东家都是为奴为婢,但干娘却从不让我和哥哥干活,给书读,给新衣穿,过得少爷小姐般的生活,娘娘与皇上建立卫国日理万机,国事都处理不完,我和哥哥怎好讨扰?若不是今日哥哥来京参加武试,我和哥哥还是在家乡为皇上皇后祈福呢。”   刘莹的话说的真诚,真诚的让安然有些怀疑,毕竟她和卫临杀了他们的姐姐,刘存和刘莹真的就一点也不嫉恨?巴特尔   “你们有去拜祭过你们的姐姐刘嫣吗?”安然试探。   刘莹一直保持微笑,淡淡的回道:“拜祭过的,不瞒娘娘,姐姐的尸身是舅舅收的,所以姐姐就葬在家乡,逢年过节,初一十五,都有拜祭,还有我爷爷父母大哥的坟我和哥哥也打算迁回家乡。”   “哦。”安然点了点头。   “这次拜见过皇上皇后,莹儿和哥哥就转道回深山村去,那里也是我们住过好几年的地方,还有与皇上皇后的一些回忆呢。”刘莹突然轻嗤一笑,道:“我记得卫城哥哥最皮,总喜欢骗我玩,说起来三位哥哥现在已成亲了吧?”   “卫国卫洲成亲了,卫城还没有。”安然道。   “卫城哥哥为何还没成亲,他年龄可不小了,而且卫城哥哥长得那么俊逸,又是皇子,京城中的贵族千金定是趋之若骛,卫城哥哥是挑花了眼了吧?”   “谁知道他呢,他有主意的很。”安然道:“莹儿既然来了,晚上就一起与我们吃餐饭,看这时辰,武试应该结束了,也不知存儿比试如何了?”   “哥哥至少能进第三名呢。”刘莹自豪的笑道。   “真的?”安然很意外。   “嗯,哥哥打进四进赛,对手是何将军的公子何之宇,哥哥与他比试过,他的武功在哥哥之下,就是因为哥哥有信心进前三,所以他才让我来宫中见娘娘的。”   “这孩子。”安然道:“那就等他面见过皇上,咱们再聚,小岑,去吩咐御膳房。”   “喏。”小岑退下。   “娘娘,您可好?我虽未来见娘娘,但娘娘的事莹儿也是略有耳闻,打听着呢,皇上待娘娘极好,大卫国如今七年了,皇上也未在后宫纳一妃一嫔,娘娘过的极好吧?”   “好。”安然笑笑,说道:“现在还早呢,谁知道等你干娘我人老色衰时皇上会不会纳妃?现在夸他未免太早了些。”   “娘娘别怕,就算皇上纳妃,可娘娘生了七个孩子,太子二殿下三殿下都是人中姣龙,天下百姓无不敬仰,皇上纳妃也得看着三位皇子的面上也不敢怠慢皇后娘娘的。”刘莹安慰道。   “不过莹儿看娘娘还是依然容颜美丽,国色天香,比在深山村时更多了雍容华贵,皇上有娘娘这位皇后,怕是别的女子都看不上了。”刘莹羡慕的盯着安然吹弹可破的水嫩肌肤。   安然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什么国色天香啊,都快成老太婆了,对了,你卫城哥哥不知道又到哪里疯去了,我让他回来。”   说完,朝天空放了一支穿云箭。   半柱香的时间不到,卫国卫洲卫城全都赶回来了,卫临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也匆匆赶来,连殿中前三甲的武官殿试都没来得及考。   “怎么了?皇后?”卫临跑得额头出了一层汗。   “没什么,听说刘存也参加武试了,你见着了吗?”安然问。   “见了,在大殿上呢,朕听到响箭就赶来了,没带上他。”卫临回道。   “把他带来吧,咱们一家吃个便饭。”   “好。”卫临让小李公公去带人。   太子卫国问:“母后,这位姑娘是?”   “她是刘莹,你们的妹妹,忘了?”安然笑道。   “哦……”卫城拖了个长音,走过来打量着刘莹,“你就是那个傻乎乎的莹妹妹啊?”   安然刚要训卫城没教养,刘莹一声浅笑,道:“卫城哥哥您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笑我欺负我,我现在长大了,你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待我了。”   “那你要我怎么待你?”卫城故意试探道。   “嗯,至少把我当女孩子一样对待,以前我才几岁,你说我傻,笑我笨都没关系,现在长大了,我也得要点面子的嘛,对吧。”刘莹非常自然的朝卫城眨了下眼道。 第262章 番外二   安然留刘存刘莹俩兄妹在宫里吃了晚膳,卫洲听说刘存在此次武试上拿了第二,便心痒难耐的要找刘存与他比试,安然想阻止都阻不了,这个武痴儿子,让她说什么好呢。   炎阳殿外,刀剑火光四射,俩条人影快如闪电,看得宫人们直赞叹,尖叫声一片,一片倒的为二殿下叫彩,安然看得脖子都仰酸了,已经五十多回合了,虽卫洲占了上风,但刘存的毅力够韧,死死苦挣,卫洲一时也拿他不下,竟打成了胶着的状态,这样打下去,真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回去睡了。”安然一向有早睡的习惯。   “不看了?”卫临也没想到刘存竟有这样的好武功,着实让他惊讶。   这次武魁是顾恒的四公子顾远,那孩子的武功他是了解的,与卫洲不差上下,刘存输给他也就不足为奇了,只是他很难想象刘存这孩子竟会有如此高的武功,卫临不由想到他的那位舅舅到底是何方人士?竟将刘存培养的如此优秀。   “这样打下去,在两百招内也难分胜负吧?”安然看得索然无味,年纪大了,陪不起孩子们疯闹了。   “那朕陪你进去。”卫临也不想看了,让孩子们自己玩吧。   “皇上皇后。”刘莹见皇上皇后要走,便道:“要不莹儿陪你们进去歇息吧。”   “不用了,你留在这里跟他们玩吧,你卫城哥哥会照顾你的。”安然摆摆手。   卫城一笑,“是啊,莹妹妹,你就留下吧,等卫洲和你哥打完了,我带你们在京城好好玩玩,自我娘喜欢夜市后,我父皇就在东市街上开了不夜城,那里好吃的好玩的可多了,特别热闹。”   “东市夜的不夜城是皇上为皇后娘娘开的?那皇后娘娘怎么不去玩?”刘莹惊讶的问道。   “我娘都玩了好多年了,她都玩腻了,所以现在去的极少,就算是去,我父皇也会陪着她。”卫城有问必答。   “皇上对皇后娘娘可真好。”刘莹细声道。   卫城假装没听到,只是勾了勾嘴角,娘故意把刘莹交给他,自是知道用心。   刘存在六十招后就越来越吃力了,坚持到了七十招,败给了卫洲。   卫洲打的满头大汗,撸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滴,拍着刘存的肩道:“武功不错。”   “二殿下过奖了,二殿下的武功才是绰绝呢,要不是你我是切搓,二殿下不好出杀招,我早就死在二殿下手里了,还能撑这么久。”刘存拿过宫女递上来的汗巾自惭道。   “欸,刘存弟弟何必妄自菲薄,你小小年纪有如此高的武功实属难得,要不这样,你就在我帐下做个副将如何?”   “二哥。”卫城急道:“刘存弟弟是兵部的候选人才,你虽贵为皇子,也没有跟兵部抢人的道理,而且母后曾有铁律,大卫国不容许沾染皇亲国戚,裙带关系的,你怎就许刘存弟弟的官爵了呢?”   “哎呀,是我一高兴就忘了。”卫洲拍了下自己额头,“是是是,我大卫国有明确规定,就算是皇亲国戚也没有私自要人的先律,刘存弟弟,你只能等兵部给你安排了。”   “刘存知道。”刘存眼中滑过一丝失落。   “走吧走吧,你样打了这么久累了吧,我请你们出去喝茶听曲。”卫城一手搂过一个,要带他们出宫去潇洒。   太子卫国和刘莹跟在后面。   安然听到外面的谈话,对卫临道:“既然刘存想跟着卫洲,那明日你就让兵部李大人安排他进去吧,我到要看看他们兄妹二人想玩什么花样。”   “嗯。”卫临点点头。   卫家与刘家本就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他与刘子羿曾是同一个军营,俩人的关系虽谈不上很好,但毕竟是同袍,只是刘子羿最后走错了道,竟想着投靠虢国细作被他发现最后死于顾昀之手,说起来他是刘家的仇人,更何况他们的姐姐刘嫣是他亲自裁决的,刘存刘莹定是恨他,这次突然出现,想必是为报仇而来的吧。   既然他们想报仇,那就将计就计,也好让他们自投罗网,免得天下说他们皇室一族容不下刘家。   其实他们卫家待刘家子女已经够仁之义尽了,收养他们,给他们念书,就是希望他们能明事理,偏刘家的孩子非要剑走偏锋,觉得卫家对不起他们,非要报仇,怎地?难道他们还要把他们捧在手心里当宝贝供着才行?欠他们的吗?   想找他卫家报仇,自寻死路。   刘存刘莹在京城玩了三天,兵部武将安排就下来了,刘存被安排进了卫洲的军营里做了个骑校先锋,高兴的直跳。   离上任还有一月,刘存刘莹进宫拜别了皇后,俩兄妹要去一趟南境深山村为自己的亲人办迁坟一事,安然交待了几句便让他们走了。   卫城出现在安然身后,淡淡的道:“这俩兄妹到是一脸真诚,看不出丝毫破绽。”   “卫城,你也进你二哥的军营里,你二哥此人豪爽鲁莽,我怕他会中了别人的圈套,只有你跟着我才能放心。”安然交待道。   “娘,你放心吧,我一定看顾好二哥,不让刘存有任何可乘之机,而且……”卫城顿了顿,很有信心道:“只要他敢动,我一定会将他缉拿,不会让二哥受到一点伤害的。”   “辛苦你了。”这个老三,一向敏锐心细,有他在,安然大可放心卫洲的安全。   大卫八年立春,西北传来战报,二殿下大捷,锉败西王国塔鲁尔,皇上听后大喜,准备为卫洲的大军庆功。   然而就在大军要拔营的那日,卫洲的明王妃突然遇刺身亡,卫城将此事传回京时,水大人当场昏厥了过去,皇上大怒,只说了两个字,严查。电子中文网   卫城查来查去明王妃的死都与刘存脱不了关系,便下令将他押回京让父皇母后来审。   安然得知此消息气得差点吐血,明儿那么好的一孩子,竟被人暗杀,卫洲卫城是干什么吃的?   卫城跪在他父皇母后的面前,请求责罚。   “你不是说会保护好他们的吗?你二嫂嫂为何会遇刺?”安然气得抬了几次手,都没舍得打下去。   卫城自愧,回道:“那日二哥出营,并未告知与我,我怕他有事,便带了很多人去找他,我已经交待二嫂嫂好好呆在营里,谁知道她竟跑去问刘存二哥的去向。”   “你的意思是刘存故意引明儿出去,后将她杀了?”   卫城为难道:“刘存是有嫌疑,但他却有不在场的证据。”   “那你查到的结果呢?”安然又气又急。   “二嫂嫂的致命伤是一支飞花镳贯穿心脏当场毙命,飞花镳是西域塔拉族的暗器,塔拉族的族长与塔鲁尔关系非浅,孩儿也怀疑是因为塔鲁尔败给我们后,塔拉族想为塔鲁尔报仇盯上二嫂嫂了。”   “查刘存,查他的名下财产,近期的动用的银钱数目。”安然不想听卫城怀疑,她要自己找到凶手为她儿媳明儿报仇。   明王妃遇刺,惊动整个大卫国,皇上皇后震怒,所有有嫌弃的人都被落了狱。   刘莹得知消息,赶来京城哭着要面见皇后,说自己的哥哥决对不可能会杀明王妃的,求皇上皇后明鉴。   安然不想听她废话,凶手一日查不到,刘存一样有嫌疑。   第二日,一名叫吴福的人手持状纸跪在北门,大喊刘存冤枉,甚至将皇上皇后先入为主认定刘存是凶手话也说了出来,安然无奈,只好宣他入宫。   坐在凤銮殿上的安然威仪十足,冷冷的问跪在殿下的人,“你有何证据证明刘存是被我们冤枉的?”   吴福抬头,反问道:“不知皇后娘娘可认得草民?”   安然细细看了他,只觉得有点眼熟,想不起来他是谁不耐烦道:“自己说,本宫可没时间跟你打哑谜猜答案。”   吴福叩头,道:“草民是虞桂平买来的奴仆,虽在深山村很少露面,但与皇后娘娘也曾照过面的。”   “原来是你?”安然还查过此人,皱着眉头道:“你以前不是叫罗福吗?怎改了姓?”   吴福苦笑了下,“草民本就是个无福之人,家中无牵无挂,就草民一人,姓罗姓吴又有何区别。”   “你的事本宫不想听,你只跟本宫说说为何说刘存是冤枉的?”她到要听听这个叫吴福的人有什么证据证明刘存不是凶手。   吴福平静的说道:“因为刘存根本就不会害你们。”   “是吗?”安然冷笑,“你这话说的本宫难以相信。”   她卫家与刘家之间有着深仇大恨,刘存刘莹怎么可能不为自己的家人报仇。   “嫣小姐之死本就是她咎由自取,她受刑的那天是草民为她收的尸,在她受刑之前,她是告知草民刘家的仇恨,也交待草民让她弟弟妹妹为刘家复仇,可草民接回刘存刘嫣,只是尽心教导,从未向他们兄妹二人谈及此事,更教导他们做人不可有贪念,刘存是个好孩子,一心只想报效国家,做个铁血铮铮的征战沙场的男儿,草民本不想他步入官职,可这孩子拗,说他干爹干娘是皇上皇后,自己身为孩儿若不能为皇上皇后开疆扩土,守护大卫国,他岂不是愧对皇上皇后曾经的裁培?”   “皇后娘娘,草民虽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也知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嫣小姐的父亲是不是被皇后娘娘所害,那也是嫣小姐听信崔茂的一面之词,崔茂虽为嫣小姐义父,可他对嫣小姐不过是利用罢了,他的话又能有几分相信?”   “再说,皇后娘娘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会去害嫣小姐的父亲,草民事后也探查过,虽说查不出重要的线索,可也查到了嫣小姐父亲的为人,他的死定是自己作孽,否则顾将军不会杀他并扔进深山之中了,草民想,刘子羿之死没有牵连家人,皇后娘娘还收留了他的几个孩子,怎么可能是愧疚?以皇后娘娘在南境时的权力,想要毁掉刘家岂不是一句话的事,为何还对刘家孩子尽心培养?草民虽未读过书,但做人的道理草民还是懂一些的,人心无愧才会坦然面对,若是皇后娘娘真的害死了嫣小姐的父亲,又怎么可能善待刘家这几个孩子?草民不信。”   安然叹了一口气道:“刘子羿与虢国细作勾联,岂图引发边境战乱,自己好逃出深山村回去与儿女们团聚,他其心可悯,但以南境百姓姓命为代价本宫自然不能容忍,本宫之所以善待他的孩子,只是希望刘家的孩子不要太过自私,只顾着自己的安危。”   吴福点点头,“皇后娘娘心怀南境百姓,心怀天下,草民叩谢。”   他曾经也是南境之人,若那次真的让嫣小姐的父亲与虢国细作勾联上了,他和他娘也只怕成为亡下之魂了,皇后娘娘救了整个南境,嫣小姐却一心想要报仇,实在太不应该了。   安然到对这个叫吴福的人有了好感,也不像原先那般严厉,抬了抬手道:“你也不用给我叩头,咱们还是说说刘存这孩子的事吧。”   “皇后娘娘若信草民,草民愿以项上人头为刘存那孩子做保,草民家中有妻儿,也颇有些家底,草民也不瞒皇后娘娘,草民的这点家底也是嫣小姐在临死之际告诉草民所藏的财宝,草民没有将这些捐给朝庭,还望皇后娘娘恕罪。”吴福向皇后坦白道。   “这无妨。”安然不在乎这些。   “草民拿了嫣小姐的银子后,便以远房表舅的身份收养了刘存刘莹这俩个孩子,嫣小姐临死的愿望是希望草民将刘家的仇恨告知她的弟弟妹妹为刘家报仇,可草民跟随嫣小姐有一年,嫣小姐的为人草民最清楚不过,她……”   吴福顿了顿,叹气接着道:“她心气很高,但也不坏,只是被自己的嫉妒之心害了,她喜欢权势,却无心机,她喜欢皇上,却无才能,只是单纯的觉得只要自己变美了就可以超越皇后替代皇后,却不知夫妻间的恩爱是信任,是夫妻一体生死与共,岂是一副美色所能左右的,她的死,本是她自取灭亡,草民劝不了她,只能在她死后好生照顾她的弟弟妹妹,也不枉嫣小姐善待与我,给我母亲买棺下葬。”   “皇后娘娘,刘家如今只剩刘存和刘莹这俩个孩子了,草民本想保他们兄妹一生平安,为刘家延续香火就心中足已,偏刘存是个热血男儿,又记着皇上皇后对他们兄妹的恩情,他真的是来报恩的,怎么可能会去杀二殿下的王妃呢?” 第263章 番外三   听完吴福的一番话,安然心中很是触动,刘存那孩子难道正如这人所说根本就没有报仇之心?也没有设计刺杀明儿?   安然定定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吴福,此人面相和善,十分敦厚,他说的真诚,并非不可信。   “你起来吧,刘存的事,本宫自会好好查查。”安然道。   “谢皇后娘娘。”吴福谢恩,求道:“能否请皇后娘娘告知诏狱,能不能不对存儿动刑?草民听说诏狱十八种刑法手段残忍,草民一想到存儿在狱中受刑,这心里就难过的恨不得自己替他。”   吴福说着说着眼泪就簌簌的往下掉。   安然见状,看得出来这个吴福是真的心疼刘存,把他视如己出了。   “你放心,在事情未查明之前,刘存不会受到任何刑法。”   “有皇后娘娘这话,草民就放心了。”吴福试着眼泪道。   让小李公公送吴福出宫,顺便去诏狱打声招呼,在案子未明之前,狱卒一律不可对嫌疑人动刑。   安排好了这一切就去找卫洲,她自得知明儿遇害后,气得的失了理智,一直都没问那日卫洲到底去了哪里?   王府的下人们看到皇后娘娘来了,刚要宣传,安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们不要打扰二殿下,她自己进去看他。   下人们分开两侧,恭迎皇后娘娘入府,安然径自朝正厅而去,若大的奠字让安然眼睛一下酸涩起来,眼泪流了下来,多好的明儿啊,定洲瘟疫,明儿不惧被传染的风险,亲力亲为照顾病患,卫洲为国出征,明儿陪伴左右,医治受伤将士,这样大卫国的好王妃怎么就死了呢?   安然越想越伤心,不禁抽泣了起来。   卫洲听到声音,回头看到母后正掩面哭泣,擦了擦泪水出来扶安然,“母后,您怎么来了?”   “明儿的身后事都办妥了吗?”安然拿出丝绢拭去脸上的泪水,问道。   “都办妥了,等法事做完,吉时就下葬。”卫洲哽咽道。   “那就好。”安然坐下,红着眼眶问卫洲,“母后来是有一事要问你。”   卫洲知道自己逃不掉,父皇和母后一定会来询问他那日之事的,他不敢欺瞒母后,从实道:“那日儿臣是……是去见了一个姑娘。”   “见一个姑娘?”安然蹙眉,“什么样的姑娘值得让你偷溜出去?害你弟弟四处找你还葬送了你王妃的性命?”   卫洲扑通一下跪在安然面前,后悔万分道:“母后,是儿臣害死了明儿,儿臣……儿臣……”   “你还知道羞愧。”安然真是恨铁不成钢啊,她怎么摊上这么个儿子?偷情偷的把自己的王妃的命都葬送了,真是该打,“那姑娘呢?”   “母后,您别怪迎春,她……她只是一个可怜之人。”卫洲惊慌道。   “迎春,你到叫的亲昵。”安然一肚子火,一脚蹬开卫洲,不容抗旨道:“她到底在哪儿?”   卫洲不敢违抗母命,只得从实招来,“她在后院。”   “带我去见她。”安然一头怒火,蹭得起身。   她到要看看,一个将她儿子迷得团团转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让她的儿媳因为她送了命。   “母后,您开恩,迎春她只是个弱女子,所有的错都是儿臣一人所为,您要打要杀冲儿臣来吧。”卫洲真的怕自己的母后伤了迎春,王妃之死,他难辞其咎,痛苦万分,但若要他看着迎春被母后迁怒,下旨杀了,他更会痛苦。   “我怎么生了你这种多情的逆子?”安然见卫洲对那个叫迎春的姑娘如此在意,深吸一口将心中的怒火压了压,骂道:“你对得起明儿吗?”   那明儿也是他自己喜欢的,若不是卫洲小时候对明儿特殊,她也不会跟水老夫人开玩笑说要结亲家,如今明儿才嫁进来几年就香消玉陨了,她怎么对得起水家啊。   “不争气的东西。”安然狠狠的踢了卫洲一脚,气呼呼的走了。   后院的迎香听到皇后娘娘来了,还朝后院而来,定是因为王妃之死责难与她的,吓得脸都白了,瑟瑟发抖的藏在角落。   她听殿下说过,皇后是一个杀伐果决之人,王妃是她为殿下选中的王妃,王妃因她而死,皇后知道,岂会对她手软?   “迎春?”卫洲见母后走了,松了一口气就跑进后院找迎春。   迎春听到殿下的声音,从草丛里出来,可怜兮兮道:“殿下,奴在这儿。”   “迎春。”卫洲一把抱住这个娇弱弱的女儿,轻抚着他道:“吓坏了吧?”腐书网   “殿下。”迎春呜呜地的哭起来,“您还是送我走吧,王妃因我们而死,皇上皇后水大人他们是不会罢休的,我一个弱质女流,纵然有殿下保我,可终究是我们错了。”   “不关你事。”卫洲心疼的替迎春拭去泪水,毅然道:“若是我父皇母后不肯原谅,就贬我为庶民,我无任如何都要与你在一起的。”   他与明儿只是小时候的喜欢,他敬明儿,也敬她为王妃,但迎春是他心中所爱,若不是明儿遭遇意外,他是要跟明儿讲纳迎春为侧妃之事的,他相信以明儿的大度一定会同意迎春进府,只怪他那日实在没忍住,偷溜出去见她才惹下这桩祸事害死了自己的王妃。   卫洲懊恼的都想狠狠的抽自己一巴掌,只希望明儿在天之灵原谅他的这次错误。   安然回到宫里,坐在床边直生闷气,小岑见皇后娘娘脸色不好,又不让人进去侍候,便禀了李公公。   卫临得知皇后生气,丢下大臣赶来,衣服都来不及换便问:“皇后,是查到什么证据让你怒火了吗?”   “是你那儿子。”安然头疼,抚着脑额叹气道:“你知道你儿子那日偷溜出去是干嘛了吗?”   “卫城说他一直不肯说。”卫临这两日没见到卫洲,自己朝事繁忙,也没亲自召他进宫询问。   “他偷出去是去见一个叫迎春的姑娘了。”安然气的胸闷。   “你见到那姑娘了?”卫临坐到安然身边轻轻的抚着她背柔声问道。   安然气笑道:“我哪见到,你那儿子将那姑娘保护的极好,一个劲的阻拦我去见他,求我开恩,要打要杀冲他来。”   “卫洲这是对那姑娘动了真情了?”卫临皱眉道。   “我看是的。”安然侧过身头疼道:“卫临,卫洲这孩子的事我们该怎么解决啊?明儿多好的孩子啊,成亲才几年,他怎么?”   安然气得叹气道:“都是一个爹娘生的,看看卫国,对小薇多好,还有你,也是一心一意,怎么这个卫洲就如此多情?还间接害死自己的王妃呢?”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卫洲也没有说对明儿不好,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后果,我想现在的卫洲内心比谁都煎熬。”   “你到心疼你儿子。”安然推了一把卫临,气道:“我也不是要求他对明儿一心一意,他喜欢那个迎春,就光明正大的喜欢,纳进府中为侧妃,明儿又不是像我一样固执不肯让自己的夫君纳妾,他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偷偷溜出去呢?他不知道卫城明儿会担心他的吗?”   “正是情深之时他哪想到这么多。”卫临也觉得卫洲这次太欠考虑了,酿成大祸。   “唉……我实在是对不起水家。”安然身心俱疲道。   出了这么个儿子安然头大的很。   “对了,娘子,那个喊冤的人你问的如何了?”   “都问清楚了,他拿身家性命替刘存担保不会是刘存暗害明儿。”安然将吴福的话照本宣科的说给卫临听,让他判判是真是假。   卫临听完,道:“此人说的真诚倒是有几分可信,不过这事还得查清楚才行。”   “嗯。”安然也是这个意思。   “听说水夫人病了,我明日去探望探望她吧。”安然心中愧疚道:“一想到卫洲做了那样的事,我实在是没脸见水家的人。”   “要不朕陪你一起去,你就附和朕就行了,朕自会好好宽慰宽慰水大人一家的。”卫临不想皇后心中不安,自己儿子惹下的祸理因由他这个做父皇的来善后。   “嗯,你跟我一起去吧,总要给水大人一家一个交代的。”安然靠在卫临肩上,疲惫道:“卫城一直在查凶手,也不知道他查的怎么样了?若让我知道是谁杀了明儿,我定要那人死无葬身之地。”   “其实朕觉得塔拉族的可疑性大些,娘子你想,若刘存真的像那个吴福说的,他只是报恩,那他便就没有可疑了,就算他有可疑,他杀明儿能为他报什么仇?杀你我,或是卫洲卫城岂不是更好?就算他杀不了卫洲或是卫城这俩人,他也不可能傻到明儿去找他,没多久把人给杀了吧?那也太明显了,而且那个飞花镳在塔拉族中也是一门绝技,刘存很难练会嫁祸给他们。”卫临看过明儿的伤口,手法精确,没有十多年的练习是达不到一招制命的。   毕竟暗器杀人透过肋骨间距直射心脏,这需要非常熟练的精准度,刘存练的是刀法,他与卫洲比试他们都看过,刘存倾尽全力与卫洲能打个七十回合,说明他在刀法上下了真功夫,一个孤诣在刀法上下功夫的人怎么可能还能练成暗器这一门绝学?而且这门绝学还是异域之地的绝技。   其实在他看过明儿致命伤口后,他就已经确定凶手不会是刘存了,不然他也不会让吴福进宫让人带去见皇后。   明儿暴毙,皇后着急上火,判断力自然会偏激,他得让皇后听听刘存这边的说法再做定夺,不过也不是没有别外一个可能,那就是刘存与塔拉族勾结,自己置身事外也是有可能的。   王妃遇刺,此次岂能草率,若是查不到凶手那不是让天下人笑话他大卫国无能吗?今日暗杀一个明王妃,明日便是要杀他皇后了,所以凶手他必须要查出来。   “那刘存的嫌疑这是给洗清了?”安然问道。   “不。”卫临摇了摇头,“塔拉族人神出鬼没,只有卫城抓到他们后才能定夺。”   “那就只能等卫城的消息了。”安然累了,靠在卫临的肩上想睡。   卫临刚要让安然睡下,突然李公公在殿外大叫:“不好了,皇上皇后,刘存在狱中被人给劫走了,还打伤了水大人。” 第264章 番外四   “什么?”刚躺下想睡的安然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拨开卫临就要穿鞋子。   这事大了,水大人居然受了伤,这叫什么事。   “皇后,你慢点。”卫临见娘子急成这样,连个鞋子半天都穿不好,自己蹲下给她穿鞋。   安然顾不上拔鞋,一蹦一跳的边拔鞋边道:“卫临,咱们快去看看。”   卫临生怕皇后摔倒,又过去扶她,“你先把鞋穿好,不然就摔跤了。”   又吩嘱李公公,“快去备轿。”   “喏。”李公公赶紧下去。   诏狱,医官已为水大人包扎好伤口,诏狱大人战战兢兢的守在一旁,关切的问水大人要不要喝水?水大人头晕不晕?   工部尚书在他的诏狱中受伤,他身为管事定是脱不了责,也不知道皇上来了会怎么罚他。   明王妃之死所有的嫌疑犯全关在他这里,他的责任重大,狱内狱外都加强了防范,哪知今夜水大人突然到访,说要自己亲自问问那个刘存,是不是他害死了她的女儿?   皇后亲自下令不许任何人对嫌疑犯严刑逼供,可水大人一上来就对刘存动了重刑,他拦都拦不住,正要劝他时,突然有个声音道:“你们这些狗官,竟如此草菅人命,该杀。”   还没等他看清说话的人是谁时,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醒来时,水大人重伤在地,当时吓得他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忙叫来医官处理,又吩嘱人去通知皇上。   “水大人,你怎么样?”安然见水大人头部伤的极重,脸色都白了,头上包了厚厚纱布还是有血迹渗出来,“谁干的?”   水大人晕乎乎的,想行礼被卫临按下,卫临问:“知道是谁做的吗?”   诏狱大人抖抖索索的站出来回话:“禀皇上皇后,小人……小人问过,都没看清是何人袭击了我们。”   “居然没看清?”安然皱眉道:“什么样的高手这么厉害将你们这些人全部打~倒?”   这些狱卒虽说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也是练过的,而且这位诏狱大人的武功也不是很弱,在这森严的诏狱中想要救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诏狱大人惭愧,“不瞒皇后娘娘,那人当时就混在我们中间,突然用腹语说话,而我们还以为此贼是藏在房梁之中,均都抬头去看,结果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全昏过去了,等我们醒来时,水大人受了伤。”   “他只袭击了水大人没有袭击你们?”为何?   “是。”诏狱大人也不明白那个救刘存的人为何只是迷晕他们而差点杀了水大人?   安然见问他们也问不出什么,转向水大人,温声道:“水大人,如何?”   “我无事,死不了。”水大人托着头气息焉焉道。   “你能把发生的事告诉我们吗?”安然蹲下轻声问道。   水大人看了一眼安然,只道:“那人出手太快,我根本就没有看清。”   又是没看清?什么样的高手啊?让这么多人竟没一个人见过劫狱之人。   安然没办法了,只好看向卫临。   卫临盯着水大人一会,道:“送水大人回府养伤。”   “喏。”李公公赶紧安排。   看到卫临一直盯着水大人的背影,安然问:“皇上是看出什么蹊跷吗?”   “水大人说谎了。”卫临淡淡的道。   “嗯?”安然转头看向卫临。   卫临分析,“皇后难道没看出那人是正面袭击水大人的吗?”   “对哦,水大人的伤在额头,水大人不可能没清打他的人,他为何撒谎?”安然问。   卫临看了看地上掉落的刑鞭,问诏狱管事,“水大人是不是对刘存动刑了?”   诏狱大人为难道:“回皇上,是,但小人也能理解,明王妃之死对水大人打击太大,他进来打了刘存也是人之常情。”   卫临没在意水大人打不打刘存这事,而是水大人打了刘存,这里的人只有水大人受了伤。   “皇上是觉得那劫匪看不惯水大人滥用私刑,所以伤了水大人救走了刘存?劫匪和刘存是一伙的?”   卫临摇了摇头,沉声道:“水大人没有武功,若刘存和劫匪是一伙的,他们能杀明儿,为何却不杀水大人?”追书看   “所以皇上觉得这中间必有蹊跷?”安然也觉得可疑,水大人似乎在遮掩什么,叹了口气道:“塔拉族的人还没抓到,刘存却被救走了,真是越来越乱了。”   “敢在京城劫狱,看来塔拉族的人的确很厉害。”卫临又巡视了狱中的情况。   劫狱之人就混在其中,看来此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还善长易容。   水大人一向稳重,就算是明王妃之死对他打击很大,皇后亲自下令不准对嫌弃人动刑,水大人再急着为女报仇也不可能连皇后的命令都不听了,夜里跑到诏狱对刘存动刑,卫临怎么看都觉得这水大人与刘存到像是演一场戏故意引塔拉族的人出来一样。   刘存想自证清白,水大人想为女儿报仇,很难说他们俩不会联手。   卫临勾了勾嘴角,对安然道:“皇后,时辰不早了,明日我们不是要探望水夫人吗?到时再问问水大人,许是今夜他受了惊,一时吓住什么也想不起呢?”   “也有这个可能,那明日再问吧。”安然只能这样了。   刚一出诏狱,突然一条身影窜了过来,扑通就跪下了,诏狱大人还来不急护驾,只听那个跪在地上的人痛哭道:“皇上,皇后,刘存是不可能跟塔拉族人勾结的。”   “吴福?怎么是你?你怎么知道刘存是被塔拉族的人救走了?”安然看清此人惊讶的问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草民这几日一直守在诏狱门口,皇后娘娘虽答应草民对刘存不动刑,可草民还是不放心啊,看到水大人进去草民这心更是惊慌的很,就想着使银子查问诏狱的情况,若是水大人打了刘存,草民也是要告他的,结果不消一刻,草民便看到一身手极敏捷的人扶着刘存就出来了,草民刚要叫刘存,他们俩个就窜到屋顶,草民追都追不上,那人身形高大,深眼勾鼻,定是塔拉族的人。”   “可皇后娘娘,刘存在诏狱里都关了几天,身无分文,他怎么可能买通狱卒让塔拉族的人来救他?”吴福头脑清楚为刘存辨解道。   “嘿,你这刁民,胡言乱语什么?我们狱卒什么时候做过被人买通之事了?你在这里守了几天了,塞银子让我们给刘存送饭我们都没拿你一文一银,当着皇上皇后的面,你休要冤枉我等。”诏狱大人让这个吴福给气死了,皇上若是信了他,他们这些诏狱的兄弟们不仅要被问责,连饭碗也保不住了。   “大人莫气,草民只是向皇上皇后陈明事实。”   “你……”   卫临一抬手,打断诏狱大人,问道:“那你觉得刘存被塔拉族的人救走是因为什么?”   吴福摇头,“草民不知,但草民用项上人头担保,刘存那孩子定是不可能跟异族人勾结在一起的。”   “既如此,那就看刘存表现了。”卫临淡淡的道。   “皇上皇后放心,刘存就算被塔拉族的人救走了,他定会回来的。”吴福相信那孩子,决不可能做出逃亡之事,他养了那孩子这么多年,他的秉性他是知道的,他不可能扔下自己妹妹还有他这个舅舅跟着塔拉族的人就这样跑的。   “既然你这么相信他,愿意为他作保,那你愿不愿意替他入狱?”卫临看着吴福问道。   “草民愿意。”吴福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诏狱大人马上带人将吴福抓了。   卫临交待道:“不许为难他。”   “喏。”诏狱大人领命,将人带里牢里。   安然不明白卫何为何要抓吴福?“难道皇上想引刘存来救人?”   “不。”卫临摇了摇头,“我只是对刘存还存有一点戒心,所以让吴福入狱。”   “什么意思?”安然不明白。   卫临揽着安然的肩,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道:“朕若没猜错,水大人与刘存联手了,水大人故意对刘存用刑引塔拉族的人营救刘存,好让刘存找到他们的老巢好一网打尽,皇后不信过几日便知分晓了。”   “那皇上刚才在狱中……”   “牢里人多眼杂,而且朕也不能保证牢里还有没有塔拉族的人,他们善长易容,不容易分辨出来,所以朕没跟你说。”   “那我们这队的人会不会有塔拉族的人混进来啊?感觉他们挺厉害的。”安然紧张道。   “他们易容再厉害,也厉害不过朕的鼻子,宫里侍候的人都是老人了,想易容混进宫里朕正好瓮中捉鳖,将人拿下好好审问。”   “也是哦,我都忘了皇上的狗鼻子了。”   “竟敢笑朕。”卫临哈安然的痒。   安然求饶,“不笑了,不笑了,皇上饶命。”   打闹了一会,俩人安静了下来,安然道:“想到明儿之死,我这心里很不是滋味,你说明儿那么喜欢卫洲,当初他们小时候还用头发做定情信物来着,怎么大了卫洲就变心了呢?一点也不像我们俩个生的儿子。”   “卫洲也不想的,若是没遇到你所说的迎春,或许卫洲与明儿会是一对恩爱夫妻,而且我们俩个也从来没有要求过咱们的儿子对自己王妃一心一意,不可纳妾,皇后不是跟朕说要给他们三个多娶几房好让卫家香火旺盛的吗?”   “是啊。”安然是想过要给卫国卫洲卫城兄弟三人多娶几房的,她是不想生了,卫家延续香火的重任就扔给他们去,可明儿的死让她实在觉得自己这儿子太渣了。   皇上皇后一回宫,小李公公就回禀:“皇上皇后,二殿下带着一姑娘在殿内跪着呢。” 第265章 番外五   “他还好意思来。”安然生气的想冲过去教训教训她那个渣男儿子。   “娘子。”卫临拉住暴怒的安然,朝她一笑道:“好歹是亲生的,他带那姑娘来,定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别闹出动静,不然要是让水家知道,别说卫洲不好交待,连我们也要失信与天下了。”   “嗯。”小李公公使命点头,劝皇后莫冲动,“皇后娘娘,二殿下他知道错了,奴才看二殿下的神情真的很痛苦,若是皇后娘娘还一直责备他的话,他真的要崩溃了。”   “你们……唉,算了,我头疼,皇上你自己处理吧。”安然不管了,气呼呼的去休息。   可嘴上说着不管,等卫临和小李公公真的去见卫洲了,安然也悄悄的跟在后面。   “洲儿,跪了多久了?快起来。”卫临一进殿内看到卫洲二人笔直的跪在那里,心疼道。   “父皇。”卫临见他爹来了,眼眶瞬间红了,摇头道:“孩儿没事,只是苦了迎春陪我跪着。”   安然闻言暗骂道,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关心那个女人,自己的王妃的灵柩还在王府躺着呢,有没有一点良心啊?   “都起来吧。”卫临让小李公公去扶那姑娘。   “谢皇上。”迎春声音低低的道谢,不敢直视天颜。   “洲儿,你怎么带着她来你父皇这里了?”卫临问。   “我……”卫洲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父皇说。   “有话就说吧,你母后不在这里,父皇为你做主。”   还真是个护犊子的皇上。安然在心中腹诽道。竖起耳朵听得更认真了,她也想知道卫洲为何要带那姑娘来宫里,她去王府卫洲都是三阻四挠的不让她见。   “父皇,此事怕是要麻烦母后。”卫洲低声道。   “为何?”卫临看着卫洲。   “迎春她……她怀孕了。”卫洲一咬牙将自己的难处说了出来。   “什么?”安然再也坐不住了,从角落里窜了出来,惊讶道:“这姑娘有身孕了?”   安然的暴怒把那迎春吓的连连后退,躲在卫洲的身后。   卫临见娘子把人给吓到了,忙去拉她,“皇后,别这么激动,这姑娘有孕不是一件好事吗?”   “好个屁呀。”安然都不知道该怎么骂这个儿子了,“王妃因你们惨遭横祸,现在你俩恩恩爱爱还怀有身孕,这让人情何以堪?”   “母后,儿臣也不想这样,儿臣本想寻个机会将迎春的事告诉王妃的,可……”卫洲无地自容,“儿臣本想将迎春安置好,就随王妃去了,此生终归是儿臣对不起王妃,可迎春偏这时怀了儿臣的骨肉,儿臣实在不忍心扔下她,还请父皇母后替儿臣想想办法。”   安然瞪着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卫洲说什么?他想跟明儿一起去了?这怎么行?   “别说傻话。”卫临上去安慰卫洲,“明王妃之死谁也不想的,你与迎春姑娘又是情投意合,她既怀了你的骨肉,父皇母后自是要管,这样吧,让迎春姑娘留在宫中好好养胎,你这段时间在王府为你王妃操办好后事,别让水家寒心,你岳父最近已经有动作了,你最好打起精神去帮他,为你王妃报仇,别一天到晚沉浸在儿女情长里。”   “是,父皇,只要父皇母后能帮儿臣妥善安置好迎春,儿臣自会做好份内之事。”   “这话说的你还有顾虑呢。”安然气的打了下卫洲,“你王妃还在府里躺着呢,给我滚回你王府去。”   “那儿臣告退。”卫洲见父皇母后答应要照顾迎春,他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卫城一直在帮他查杀害王妃的凶手,而他却躲在王府里只顾着伤心,安置好迎春后,他该为王妃报仇了。   “殿下。”迎春怯声的叫他。   “别怕,我母后虽脾气暴,但她人很好的。”卫洲朝迎春笑笑,便转身走了。   将自己心爱的女人交给父母照顾他没什么不放心的。   安然叹了口气,看到那姑娘一直低着头,惶恐不安的站着一动不动,安然虽怪他们,但到底还是狠不下心再凶巴巴的了,“李公公,你将这迎春姑娘带去后殿安置,让御膳房炖了燕窝,再请何御医来把把脉,看看脉像。”   “喏。”李公公领着迎春姑娘下去。   卫临见皇后都安排好了,笑笑道:“皇后你以后还是温柔一点,看把那姑娘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安然抬头,盯着卫临,“你儿子的这事你打算怎么解决?若是让水家知道迎春姑娘有孕,水家还不气得跳脚。”   “放心吧,交给朕处理就好了,你照顾好那姑娘就行。”卫临将卫洲的事包揽过来善后。qq   何言为迎春姑娘把完脉便来回禀皇上皇后,“那姑娘脉像平稳,胎像极好,皇上皇后放心。”   “那就好。”安然没想到那迎春姑娘那般娇弱,竟怀像很好,还真没看出来。   不过她想在她面前作妖还嫩了点,她安然最不喜欢装白莲花的女人了。   三日后,刘存传来信息,找到了塔拉族的老巢了,水大人卫洲卫城得知消息,为防塔拉族的人再跑,调兵五万,四面夹击,将塔拉族的人全部围住,任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卫洲大手一挥,大军杀向塔拉族,水大人撕声大吼:“一个活口都别留,让他们全部为我的明儿陪葬!”   塔拉族全灭后,刘存将功补过回京复命。   卫临让诏狱放了那些人,宣刘存他们进宫面圣。   “皇上。”刘存叩头。   卫临声音柔和,抬手道:“起来吧,辛苦了。”   刘存摇了摇头,“这些都是末将该做的。”   “你被冤枉却无怨言,很好,是个可堪当大任的人才,从今日起,朕封你为振威将军,好好跟着卫洲,建功立业。”   “是,皇上!”刘存高兴的领命,他与二殿下最是合得来,他们俩联手,边境无虞。   “明王妃的事查清楚了吗?”皇上问。   “查清楚了,明儿的死是一场意外,那些个塔拉族的人是疯子,见明儿落单,又是卫国人,他们想也没想就把她杀了,明儿死的真是太冤了。”水大人擦着眼泪回话皇上的话道。   “水大人节哀,出了这事,你我都不想的,还好是为明儿报仇了,也算对得起明儿的在天之灵。”   卫临朝卫洲眨了眨眼,卫洲明白,跪在水大人面前请罪:“岳父大人,都是我没保护好明儿,您老打我吧。”   “我打你干嘛,这几日你为明儿的事弄得茶饭不思,人都瘦了,人死不能复生,二殿下,您不能再这样伤心下去了。”水大人心疼这个女婿,含着眼泪劝卫洲莫要再伤心了。   “你们攻打塔拉族辛苦了,有什么话明日朝堂再说吧,先下去休息,水大人留下,朕还有事与你说。”   “是。”水大人将脸上的泪水擦掉。   待卫洲卫城刘存下去后,卫临面带忧色道:“水大人,你也看到了,卫洲这段时日真的削瘦了很多,明儿的大仇得报,朕真怕卫洲心里没了事,会活的像个行尸走肉。”   “不瞒皇上,臣也担心。”水大人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女婿再这样憔悴下去,逝者已去,活着的人总要活下去啊。   “朕和皇后想着待明儿出了头七,给他安排一个体贴的侍女照顾他,也好时时陪在身边让他不至于伤感,水大人觉得如何?”   “皇上皇后考虑的周全,臣无意见,臣是看着二殿下长大的,视如亲儿,臣也希望二殿下早日走出伤痛。”水大人说着眼泪又滑下来了。   卫临见水大人如此疼惜卫洲,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做主道:“朕听说水大人的哥哥有一女,长得十分标致,朕愿再与水家结为亲家,以弥补明儿之遗憾,水大人可同意?”   水大人一听皇上还愿让二殿下娶他水家的女儿,感激涕零,叩头道:“皇上对我水家的恩德,我水家感激不尽。”   “起来吧,你我二人先这么商量着,一切还等明儿的后事安排好了再慢慢商量。”卫临扶起水大人,“这些日子就辛苦你们为明后操办了,回去好好休息,别再伤心。”   “是,皇上。”水大人拭了拭泪水,告退。   卫临松了一口大气,水大人这人忠直,与他谈下此话真的是谈出一身冷汗出来,他这是昧着良心欺骗老实忠厚之人啊。   “你也会心虑啊?”安然进来。   “能不心虚吗?你看到水大人了,多好的一个人啊,偏我们就要骗他。”卫临内疚的很。   “不是我们,是你们。”安然白他一眼道。   “是是是,是我和洲儿,可这也不是没有办法吗。”卫临汗颜,“总不能因为卫洲一点失误让他给水家偿命吧?大错已铸成,只能尽力弥补了。”   “你这儿子真的是给我们皇家弄出了个丑闻。”   “好了,别生气了,卫洲那孩子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现在都妥善善后了,皇后别为了洲儿气坏了身子。”卫临心疼道。   “皇上英明,为弥补我们对水家的亏欠,将水大人哥哥的女儿赐给卫洲为王妃,水家是个好人家,以后本宫定要好好护着,决不让卫洲再伤害到水家一丝一毫。”还有那个故作柔弱的迎春,卫洲想给她一个侧妃的名分,她偏只给她一个通房侍妾的身份,她要是敢伤害王妃,看她怎么收拾她。 第266章 番外六   迎春姑娘在明王妃的头七后第十天从宫里接回王府的,将身孕之事推后了一个月,对外宣称是二殿下因为酒醉,宠幸了她,安然一想到这迎春姑娘是她皇室的丑闻怎么看她都不顺眼,没少让她进宫训话。   大卫八年秋,安然不想再等了,今日卫洲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梳妆好,安然就让小李公公备轿,她要带着卫洲亲自登门提亲。   轿子到了先到了王府门口,卫洲竟还没出来,安然气得亲自进府去请。   正殿中,迎春哭的梨花带雨,责备卫洲道:“殿下当初是怎么答应妾身的,您说一定会给妾身一个位份的,如今皇后娘娘都要为您娶王妃了,可妾身还只是一个侍妾的身份,若以后王妃入府,妾身该如何立足啊,殿下,妾身好歹是帮您生了一个郡主,就算妾身身份卑微,可郡主她是您的亲生骨肉,皇室高贵血脉,子凭不了母贵,那也总母凭子贵吧?”   “迎春。”卫洲也很为难,他不是没跟他母后谈过给迎春一个侧妃之位,好歹她生了个女儿,封个侧妃不过份吧?可他母后就是不答应,心里一直记恨明儿之死,他求他父皇也没用,后宫封位之事,全由他母后做主,父皇也不敢轻易插手,叫他如何?   “母后她还是忘不了明儿,你就委屈委屈,今日我答应母后要去水家提亲,你先回去吧,啊。”   “可我要委屈到什么时候啊?”迎春跺脚不肯道。   “你若不肯委屈可以走。”安然踏进殿中,目光灼热的盯着迎春,“你求二殿下也没用,怂恿二殿下求我也没用,你想要位份,等王妃进府后,看你表现,若是王妃为你求情,本宫可以考虑,否则,你就是哭瞎了眼睛,本宫也不会答应的。”   哼,害死了她的明儿,还想要位份,留着她一条狗命就不错了。   还想欲求不满。   “母后。”   “贱妾参见皇后娘娘。”   卫洲迎春接驾,迎春一见到安然,吓得脸色全白了,头垂到地上瑟瑟发抖。   又在她面前装害怕,安然一见这迎春作的一手好戏,就看不惯,她明知道她今日与卫洲要去水家提亲的,这个时辰卫洲连衣服都没换好,拉着他在殿上哭哭啼啼,还不是故意做给她看的。   她想让她与卫洲母子间感情破裂,卫洲与她闹翻执意要封她为侧妃,想怂恿卫洲逼着她不同意他就不去水家提亲,这女人,怎么说她好呢?   有点小聪明但也太小看她与卫洲之间的母子感情了,她卫家的儿子若是像别的人家儿子一样,娶了媳妇不要娘,那她皇室还能挺多少年?   卫家皇室容不得这种挑拨亲子之间感情的祸害存在。   安然眼中闪过杀意,对卫洲道:“先去更衣,别让水家的人等久了。”   “是,母后。”卫洲下去。   迎春整个人扑在地上,心里暗骂卫洲怎么对他娘如此言听计从呢?今日是皇后与水家约定提亲之日,若是卫洲愿为她多做一点,拿此事要挟皇后,她不就可以坐上侧妃之位了吗?   安然看着地上跪着的人,淡淡的道:“你若跪累了就退下吧,本宫不喜别人跪着。”   “喏。”迎春不敢违抗皇后娘娘,只敢在心里暗骂,皇后娘娘,你最好长寿,否则看你能阻止我晋位份多久?到时你死了,我连这王府的王妃,未来的皇后也要拿下来。   都是嫡子,卫洲的武功最高,功劳也是最大,凭什么皇上皇后选大殿下为太子?就因为他比卫洲出生要早吗?   他自封为太子,除了帮皇上处理朝中之事,从未开拓过一寸之地,全是卫洲领军东征西讨才让大卫国如此强盛的。   凭什么卫洲不可以为太子?凭什么她不能为侧妃?还不是皇上皇后太偏心了。   偏卫洲这人傻傻的,只懂愚孝,她在他耳边吹了多少耳边风,卫洲就是不开窍,也不愿为了她与皇后翻脸,真是错看他了。   卫洲更好衣出来,安然上去帮他正了正衣帽,看着自己健硕英气的儿子,安然心里是欢喜的,“去了水家,可得好好表现。”   “儿臣听母后的。”卫洲听命。   出来正殿,母子俩个走在青石路上,伴着一阵舒爽的秋风,卷落两旁的树木落叶飘零,甚是美丽,安然抬头看了看,笑道:“今日天气真好。”   卫洲也抬头看天,白云密集,天空水蓝,偶有一两只鸟儿飞过,看的人不禁心情舒爽起来,点头道:“是呢母后,天气真好。”   “所以你可别煞风景啊。”安然交待道。   “儿臣尽力。”卫洲也不想扫他母后的兴,自是会尽力表现的。   到了水府,水家上下全都出来迎接,水老夫人一见安然格外亲切,“皇后娘娘,老身可把您给盼来了,快屋里请,屋里请。”   “老夫人,身体可好?”安然孝敬的问候老人。   “好,好着呢,有皇上皇后关心着我水家,能不好吗?”水老夫人对皇上皇后打心里是感激的,只是她的孙女明儿没什么福气,好在皇上体恤她水家,又愿再结良缘,皇上皇后如此照顾看重她水家,是她水家的福份。U9电子书   安然被奉为上座,小李公公命人将聘书聘礼抬上,让水老夫人过目,水老夫人哪会真看啊,皇上皇后做事妥贴,光是这聘礼都摆到街上去了,就知道这次的礼单足足加了一倍,皇上皇后真是太客气了,到时渊儿迎进王府,这些礼还是抬回去,皇上皇后这些年打拼江山不易,国家处处都要银子。   宣完礼单后,便是两家坐下来让俩小的见见面,水老夫人让下人上菜,卫洲坐在安然身边有些拘束,虽然他不是第一次当新郎,但明儿的堂妹他未见过,而且这上面坐着的都是熟人,等下见到他未来王妃,若是漂亮,他该用什么表情?若是一般,他又如何夸赞?卫洲在脑子里飞快的想词。   水渊珊珊来迟,本以为这姑娘为盛装见未来婆母和夫君的,哪知这孩子一点也不听话,偏要将自己打扮的……   水老夫人不敢拿眼去看。   安然见这渊姑娘穿着朴实,简单的扎了个髻,脸色苍白,掩了容色,毫无美色可言,安然听说过这渊儿可是比明儿更美的,正想着,水渊在丫鬟的带领下机械的朝安然和卫洲行礼:“臣女见过皇后娘娘二殿下。”   卫洲第一眼看到水渊就傻眼了,这姑娘脑子不行吧?傻傻的,第一反应就去看他母后,安然踢了他一脚,咬牙道:“快扶人啊。”   “哦。”卫洲反应过来,忙托起那傻姑娘,“渊儿快请起。”   水渊朝他咯咯一笑,“夫君好英俊。”   卫洲扶额,拿眼看他母后,那眼神道,母后,就算咱们亏欠水家,也不用给我娶个傻王妃吧?   安然无法跟卫洲解释,渊儿这是在逗你呢。   又一脚,示意卫洲扶渊儿上座。   水家看到渊儿如此试探二殿下,全都摇了摇头,这孩子任性起来家里人没一个劝得住她的。   水渊坐在卫洲身边,安然见卫洲一脸嫌弃,气得她狠狠的踩卫洲的脚,示意他给自己未来王妃夹菜。   结果这卫洲,一脸的不情愿,害得安然在桌子底下又掐又踢。   卫洲咬着牙承受,他实在是欣赏不来父皇母后为他选的这个王妃。   娶回府做什么?当菩萨一样供养着?   “呃。”卫洲一声闷叫,他母后又踢他了。   “敬酒。”安然瞪他。   卫洲心中暗暗叫惨,他还要跟这个未来傻王妃喝酒?母后啊,放过他吧。   水渊见皇后娘娘比二殿下有趣多了,二殿下的反应她早想到了,皇后的,她真的没想到。   家人将她许配给二殿下时她心里是不愿意的,但也无法违抗父母长辈之命,听说这个二殿下是个颜控,他府中有一娇妾,生的甚是美貌动人,她心有不甘,自是不愿用美貌见这位二殿下,她就是要用‘丑’容待他。   卫洲那一叫,桌上所有人都朝他们这边看来,安然尴尬的朝大家呵呵一笑,又气的踢了卫洲一脚。   水洲一直注意着皇后娘娘的动作,看到二殿下从见她后,不知被皇后娘娘踢了多少次,想必那脚腹早已青紫多块了吧?   水渊身处深闺,还从来没有见过母子间如此和谐的,便低着头吃吃直笑,罢了,还是不逗二殿下了,水渊起身,朝皇后娘娘福身:“臣女衣上沾了油渍,还请皇后娘娘容臣女更完衣再来侍驾。”   “去吧。”安然柔声道。   她真不该来的,她就应该让卫临来提亲才是,卫洲这孩子她是带不动,也只有他父皇才能让他乖乖听话。   半响,水渊再出来时已是一身盛装,那纤细的身材,扶风弱柳,凤眉明眸,顾盼流离间皆是勾魂摄魄,玲珑腻鼻,肤若白雪,朱唇一点更似雪中一点红梅孤傲妖冶,简直活脱脱一个从锦画中走出的人间仙子,卫洲不禁看呆。   若说迎春是柔弱之美,那这位姑娘便是气韵之仙美。   “渊儿,调皮。”水老夫人见水渊终于以真容见二殿下了,指了指她责怪道。   “她?她是刚才的水渊。”卫洲惊呆了,完全不是一个人啊。   “让二殿下见笑了,这妮子,非要搞这一出。”水老夫人摇了摇头道。   “这跟刚才傻乎乎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俩人啊。”卫洲盯着水渊的盛世容颜惊叹道。   “就你傻。”安然朝卫洲的头上来了个乌云罩顶,“渊儿若傻,你父皇会给你赐婚吗?”   卫洲揉了揉头,还没等他傻笑化解尴尬,那边的水渊噗嗤笑了起来,“皇后娘娘真有趣。” 第267章 番外七   水渊自小随父母流放在外,禀的都是严父孝子的家族观念,后来叔叔回京,她们一家也跟着赦放,奶奶与二叔自觉亏欠了她家,特别宠她,还有明儿姐姐。   刚开始父亲说皇上将她许配给二殿下再续两家情缘时她心里是不肯的,毕竟那是明儿姐姐的夫君,只是皇上赐婚,父母之命,她也违逆不了,所以只想着在下聘这日想戏耍一下这位二殿下,不料却被这位皇后娘娘吸引了,看到皇后娘娘教训二殿下的样子,水渊想有这样一位皇后婆母在身边,纵然二殿下府中侧妃侍妾成群,她也必不会受何委屈。   “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水老夫人见自己孙女口无遮拦,忙要请罪,皇后娘娘那边拉着水渊的手疼惜道:“渊儿,本宫的好儿媳,以后母后给你撑腰,定不会让你委屈了去,这混小子若敢欺负你,不敬你,母后为你做主。”   水家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只有她那个傻儿子不懂珍惜,水家为他折了一个明儿,她定不会再让水家折一个渊儿。   水家看到皇后娘娘如此疼爱渊儿,更是感动的双目泛红。   用过饭后,安然带着卫洲便告辞了。   水渊直至皇后娘娘的轿子远去才恋恋不舍的进屋,水老夫人见她神色不舍,便笑她:“怎么?舍不得你的新郎君?”   二殿下生的俊茂,渊儿一见钟情不舍也是正常。   “谁舍不得他。”水渊撇撇嘴不屑道:“我是舍不得皇后娘娘,奶奶,您难道没发现皇后娘娘真的好有意思吗?”   “胡说八道,你怎好说皇后娘娘有意思,皇后娘娘那人是随和了些,但你也不能在皇后娘娘面前无尊卑无礼仪啊,你以后嫁过去,一定要敬她爱她知道吗?”水老夫人拍着渊儿的手千叮万嘱道:“你要时时记得她是咱大卫国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是。奶奶。”水渊自然是要敬爱皇后娘娘的,只是她心里实在是太喜欢这位皇后,拉着水老夫人的胳膊道:“奶奶,您跟我讲讲皇后娘娘的事呗。”   安然累了一天,回到宫里就想大睡一觉,为了那傻儿子的婚事,她真的是操碎了心。   卫临听到皇后回来,放下折子便回了后宫,见皇后面容疲惫,便上前给她捏揉肩颈,心疼道:“辛苦了,新人见面如何?”   “能如何,你家那儿子是什么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卫临你是没去,刚开始那渊儿扮丑扮傻,你儿子嫌弃成什么样了,坐在那里,我踢他这脚都要踢麻了。”   “脚酸啊,朕给你揉揉。”卫临不揉肩揉腿去了,“后来呢。”   “后来?后来渊儿换了盛装,你儿子看傻了,这才脸上露出笑脸来。”安然不屑的看不惯卫洲带颜看人,要不是自己儿子没办法,不然她扔出去了。   “这渊儿可真是调皮。”卫临笑笑道。   “调皮好,我到是希望渊儿是个有主意的人,才能管好你那儿子。”安然看好渊儿,抱怨自己的儿子道:“卫临,你说卫国咋就那么听话呢,一点也不用我们操心,小薇给他纳妾他就要,太子府中的内事全是交由小薇打理的,这才是夫妻和睦嘛。”   “是啊,卫洲确实不如卫国那孩子省心,不过渊儿进了府,朕和皇后为渊儿做靠山,相信卫洲再也不敢出现迎春那件事了。”   “他要再敢害死一个王妃,我要了他的命。”安然气道。   “不会的,他知道错了。”卫临道。   卫临一直将皇后捶睡着了,便给她盖好被子,为她抚去额上的散发,柔声道:“真的是累着了。”   次年正月,卫洲水渊大婚。   安然怕迎春作妖,亲自坐镇让卫洲与渊儿洞房花烛。   迎春见皇后娘娘如此重视二殿下与王妃的新婚,心里气得不行,可她再气也总是拗不过皇后娘娘,心里不止千百次的暗骂老太婆怎么不早死?   一把年纪了还要干涉孩子的闺房之事。   若不是皇后娘娘在这,她哭几嗓子,二殿下定会抛弃王妃夜宿她的寝殿的。   三日归宁,水家上下迎接王妃回府。   水老夫人一见水渊,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见孙女的气色不错,笑道:“看样子二殿下待咱们的渊儿是极好的,没有亏待你。”   “奶奶。”水渊含羞,“二殿下待我是不错,可皇后娘娘待我那才是真真好呢。”   “哦?”水老夫人愿闻其祥。   水渊道:“奶奶,您是不知道,大婚当日,皇后娘娘楞是在院外坐了一宿,天亮才回宫的,当时我与二殿下去跪拜皇后娘娘时,见她眼下乌青,还以为她夜里未休息好呢,后来听小岑姑姑说皇后娘娘为免那叫迎春的侍妾扰了花烛之夜,就守了一晚,奶奶,您是不知道,当时孙儿听闻此事,心里真的好感动。”   “皇后娘娘为你为我们水家真的是有心了,改日,我与你父叔进宫叩谢。”水老夫人感动的也掉了泪。   “应该的。”水家两兄弟点头道。   皇后如此待水家,他们水家真的无以为报,只能在朝中多为皇上皇后打理好国事。   “还有呢。”水渊拉着奶奶与母亲的手边走边继续道:“皇后娘娘交待孙儿道,卫洲要是出征,让孙儿别跟着去,不要步明儿的傻孩子的路,他皮燥肉厚受点伤无事,你娇滴滴的女儿身可别送了命,还说我的命比她那傻儿子的命贵重多了,他要出征就随他去,咱不去。”   “这皇后娘娘,怎么这般说话呢,说的让我感觉二殿下像是捡来的,渊儿才是她亲生的一样。”水林氏闻言捂嘴笑了笑打趣道。   但听到皇后娘娘如此疼惜自己的女儿,心里是高兴的。   “娘,皇后娘娘也是怕我步明儿姐姐的后尘,所以后怕了。”水渊道。   水明氏听到明儿二字,红着眼睛低下头。   水林氏去扶她,“弟妹莫伤心,渊儿能有此福,也是沾了明儿的光,以后渊儿便也是你女儿,孝敬与你。”   “是啊,婶娘,渊儿会替明儿姐姐孝敬您的。”水渊见自己戳到婶婶的伤心事,忙过来安慰。   “我无事。”水明氏含泪笑道:“皇后娘娘可还跟你说了别的事?”   水渊见大家都想听,笑了笑道:“有啊,皇后娘娘说我如今是王府的王妃,府内的大小事务该管起来,侧妃侍妾要是不听话尽管罚,若是有人哭哭啼啼的到二殿下那里去告状,尽管拿出王妃的架式出来,侍妾不听打侍妾,二殿下不听话打二殿下,皇后娘娘还赐了我一根藤条呢,跟尚方宝剑一样好使,见藤条如见皇后亲临。”   “皇后娘娘是真的疼你啊。”水老夫人一听皇后连藤条都赐下了,喜形与色,满心欢喜。   “渊儿有了皇后娘娘撑腰,以后在王府中也是没人敢欺负她了。”水林氏老怀安慰。   当时她还怕,渊儿这孩子高攀王府,看似身份尊贵,怕是也难做人,如今皇后娘娘这般宠着渊儿,这个王妃的治府内的权力比二殿下还好使,她能不宽心吗?   皇宫,安然枕在卫临的腿上,问道:“今日是渊儿归宁吧?”   “是啊。”卫临点头。   “那卫洲去了吗?”安然关心道。   “他去城外军营处理一点事,跟朕与王妃请了假,即刻便去的。”   “那就好,若是他敢在王妃的事上敷衍,看我不打死他。”安然咬牙道。   “他哪敢,皇后都给渊儿赐下藤条了,卫洲他焉能不惧?听王府的下人说,迎春想请洲儿去用饭,洲儿都一口回绝了,说王府内事应报了王妃同意他才可前往,洲儿现在听王妃的话呢。”   “算他识相。”安然满意道。   “如今卫洲的事解决了,咱们是不是该费心费心卫城的事了?你说这孩子,老大不小了,京城待嫁的千金寻摸了个遍,他楞是一个都看不上,自由归自由,但总不能让他再这样浪荡下去吧?”卫临道。   “你这老父亲想怎么安排?”安然问。   “朕在想,城儿看不上京城的千金贵女,那咱们是不是该换个方向?”卫临摸了摸安然的鼻子道。   “全国征婚?”安然眯着眼睛道。   卫临直直的望着安然。   安然知道他没听懂,便用他听得懂的话道:“就是选秀,征集天下合龄之女,一轮轮选下来,让他自个挑。”   卫临皱了皱眉,“这也太奢侈了吧?得动用多少国库银子啊?”   安然一笑,“你现在快成守财奴了。”   “能不守财吗?国库之银全是百姓血汗,怎能如此挥霍?”卫临不同意这样的选秀。   “那你舍不得,就别急呗,等他缘份来了,他自然会娶妻。”安然佛性道。   “弱冠之龄了,再不娶王妃,天下人还不知道怎么议论这位三皇子呢。”卫临蹙眉道。   “那你说怎么办?”安然见卫临如此着急,便随他。   “再过半月便是各国上贡之日,朕给他们下旨了,让他们各带三位适龄郡主公主晋见,若不带的,罚贡一倍。”卫临认真的道。   “你可真够狠的。”安然笑。   “那也比你的选秀好多了,不用花库银,说不定还能为城儿选上一名命定王妃呢,对吧?”   “嗯。”安然看着水蓝的天空,咧嘴一笑,“想不到我们俩个坐在这阳光底下晒着太阳,费心儿女婚事,感觉时间过的好快,弹指间你我便老了。”   “你还不老。”卫临抚着安然细嫩的肌肤道。   他的脸上开始长皱纹了,他真的老了。   安然看了看卫临,见他眼中有些伤感,笑道:“你比我大五岁,等我到了四十,就会比你老得快了,你不用难过的,咱们一起白头,看着子孙满堂,多好。”   “娘子,若是我先走了,我一定等你,你不急,来世咱俩再结夫妻。”卫临深情道。   “你说什么呢,你一定会长命百岁,咱俩一起老死。”安然捶了一下卫临道。   “好。”卫临搂着安然点头笑道。   小岑看到皇上皇后相偎相依的背影,羡慕道:“真美好。”   世间怕是再也找不到像皇上皇后的如此恩爱的夫妻了吧?   “报!”传信兵突然打破这美好的宁静。   “出什么事了?”卫临站起问。   “东夷国的仪仗遭遇土匪,死伤无数,贡品被抢,三位公主被掳,国王请皇上支援。”   “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大卫国土上抢劫?”卫临大怒。 第268章 番外八   卫城受他父皇之命负责调查东夷国仪仗被劫一事。   此事发生在北境与吉洲境地,吉洲郡守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只得求北境王季涵调查,他辅助。   季涵派人调查了三日,所得到的线索不多,那批土匪个个武功高强,在漆黑的夜里一身夜行衣作案,杀完人抢完东西就跑,刚开始还能寻到踪迹,到了一处断崖边,运送贡品的马车就无踪迹了。   “启禀王爷,三殿下到。”下人回禀道。   正在忧愁的季涵一听是卫城来了,赶忙起身出门相迎,远远的听到卫城的声音:“季伯伯,城儿来看您了。”   “城儿。”季涵在深山村和南境军营呆过一段时间,自是与这孩子相熟至极,见到卫城,一脸慈爱的将他拥入怀中,拍了拍比他还高大的卫城,满心欢喜道:“长大了好多,壮了。”   卫城笑笑,“我都已经成年了。”   “好啊,皇上有你们这些争气的儿子,不愁我大卫国不昌盛。”季涵心情极好,叮嘱下人道:“快,快去备一桌酒席,我要与我侄儿痛快喝一场。”   “喏。”下人领命去安排酒席事宜。   “快,快进屋,让伯伯好好看看你。”季涵越看卫城是越喜欢。   卫城看了看四周,问道:“季伯伯,我季隐哥哥和季离姐姐呢?怎么没看到他俩?”   “他们啊,我派他们出去调查东夷仪仗被劫一事了,晚点便会回来,我们进屋说说话。”季涵拉着卫城进屋。   待到酒席备好时,季涵便邀请卫城入席,俩人刚要举杯,门外便传来了女子悦耳的声音,“听说三殿下来了,可在哪儿?”   “是我季离姐姐。”卫城听出声音,有些激动。   自季离姐姐走后,算算日子,他有八年未见过她了,听说季伯伯将她许给了一位将军,后来还未过门那位将军在一次战场中不幸遇难,季离姐姐伤心欲绝,再未许配。   季涵见卫城如此急着想要见他们,便点了点头,卫城见季伯伯许可,离席便飞奔出去,叫道:“季离姐姐,我在这儿。”   “卫城弟弟。”季离高兴的扑过去想去抱他,结果待近时,发现这小子八年未见都已经高出她一个头了,男孩子长得就是快呀,季离不好意思的笑笑,改成垫起脚拍了拍他的头,“你都长这么大了?”   “季离姐姐,八年未见,难道不抱一抱吗?”卫城张开怀抱。   季离摇头,“不了,你都比我高了,我是姐姐,以前都是我抱你的,现在变成你抱我,怪怪的。”   “有什么怪。”卫城才不管什么怪不怪呢,一把将季离拥里怀里,笑道:“好想你啊。”   季离整个人靠在卫城的宽厚的胸堂上,鼻息间全是他身上的气味,顿时羞红了脸,推开他,娇嗔道:“没大没小,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要对我这个姐姐避讳,不然老是这么不着调,将来被你王妃见着,可不得要跟你有一番闹的。”   卫城无所谓,吊儿啷当道:“别说我没有王妃,就算有,她若对我姐姐吃醋,我岂能饶她?”   季离一笑,“瞧你,这般厉害,你们卫家男子,可都是疼娘子的人。”   卫城也跟着笑了起来,耸耸肩道:“那是我父皇和皇兄他们,我还不知道。”   他没遇到一个命定之人,怎么知道他疼不疼娘子?只是刚才,季离姐姐在他怀中的身量真的好娇小啊。   再看季离,分开时,季离姐姐才十四岁,如今桃李年华的季离褪去一身青涩后越发美丽动人了,季离曾在他家时,最疼的便是他了,有什么好吃的都是留给他,衣服破了也是季离姐姐给缝补的,卫城对她本就有一种依赖之感。   相隔八年再见,卫城有一种心动的感觉。   “你们俩个楞着做什么?城儿,可还记得我是谁?”季隐煞风景的走过来。   卫城这才将目光从季离身上挪开,朝季隐微微一笑,“考我呢,你再怎么变也还是当初的季隐哥哥,只是,面容此许苍桑了。”   “是吗?”季隐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男人嘛,自然是要老成一些才有魅力嘛。”   “才不是呢,我觉得卫城长大了比哥哥你有魅力多了,看看城儿,多有男子气概。”季离评论道。   季隐打量下卫城,点头同意道:“城儿一身皇室贵气,你哥哥我比不不了。”   重要的是卫城人丰神俊郎啊,哪像他,被这苦寒的风雪吹的这脸上的肌肤粗燥的很,脸上坑坑洼洼的,没法见人。   “你们怎么都站在那里说话不进屋啊?饭菜都凉了,有什么话快进来再说。”季涵见他兄妹二人站在外面一个劲的拉着卫城说话,也不请人进屋,真是不知礼数,便催着他们三别只顾着高兴说话,卫城现在可是三殿下,礼数还是要要的。   “哦,哦,城儿,快进屋。”季隐爽朗的拉着卫城往屋里走,季离跟在他俩的身后。人人读小说网 www.rrdxs.com   酒席上,四人边喝边聊,聊从前,聊分开后的这些日子,怎么聊也聊不完,季涵高兴,左一杯右一杯的把自己喝醉了。   季隐还要去巡营,没有喝那么多,叫了人将父亲扶进房里歇息,交待妹妹季离好生招待卫城,自己就去军营了。   厅内,卫城喝的有些上头,看到对面忽闪的烛火衬印的季离两颊通红,越发的迷人了。   “季离姐姐,你生的如此美丽,难道就没想过再找一个?”卫城眯着醉意的眼睛问。   季离拿起酒杯一口饮下,酒液从她嘴角溢出,由白暂的下巴滑落到玉颈,甚是撩人。   “你姐姐我莫说现在是这王爷的郡主了,就算是以前,也是季府中书令的小姐,你姐姐出身如此高贵,还有何人能与你姐姐相配?”季离抹掉嘴角的酒渍笑问道。   她不想许配人家,自未婚夫去世,她再也找不到可以依靠的那双肩膀,男人不需要出身有多高贵,而是他有多自信和勇气,她的未婚夫,虽是军中一员将军,但他勇猛,征战沙战从不含糊,一人一骑穿梭敌军阵营,长戟在手,威风凛凛,无畏无惧。   他将她拉在身后,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她不服气,说,你瞧不起女人,我就杀敌给你看看。   结果敌军包围时,都是他挡在前面,护她周全,这样的男子,她自然动心,他也向她父亲提亲了,当着父兄的面拍着胸堂道,他这一辈子定好好爱离儿。   可惜,天不假年,她的未婚夫还未等到迎娶她进门就战死沙场。   卫城见季离眼中有泪花,知道她刚才的只是自我嘲讽,她不找,只是她未遇到那个让她动心的男人罢了。   也是,季离姐姐如今的身份已是郡主,多少男人对她趋之若骛,不过那些上门的人不过也是看上季离姐姐的身份和美貌罢了,谁能真正懂她的心爱她?   “怎么不说话了?”季离见卫城傻呆呆的正盯着她看,不免笑道:“你都看了一晚上了,还没看够啊?”   卫城收起目光笑道:“八年未见,多看几眼怎么了?”   “这么喜欢看我,好吧,那我就走到你面前让你看个够。”季离带着醉意,摇晃着走到卫城面前,将脸凑了过去笑吟吟的道:“这下可以了吗?”   她从小将卫城视为弟弟,最是疼他,小时候在深山村时,卫城没少留在她屋里盯着她补衣刺绣。   一股幽香的女子气息喷在卫城的脸上,温软温软的,卫城有些把持不住,真的就这样看呆了。   季离实在很累,她这一天跟着哥哥去查东夷仪仗被劫一事,跑了好多地方,问了好多人,现在困极了,与卫城对视不到小半刻眼皮就耷拉下来,趴在桌上睡了。   卫城见季离如此累的跟他说着话就睡着了,心疼的起身走过去,抱起季离,问下人,“季离姐姐的房间在哪儿?”   下人领路,卫城一路抱着季离,时不时低头看看睡的香甜的美人儿,想不到,他长大了,竟能如此轻松的将季离姐姐抱在怀中了。   轻轻放在床上,卫城为季离捻好被子,又让人打了一盆热水亲自为她擦脸,看着宁静美人,卫城心里说不出的疼爱。   第二日,季涵酒醒便问下人三殿下人,下人回道三殿下已经起来在院中练剑呢。   季涵一听,“这孩子,还是如以前一样勤功练学。”   快步走到院中,卫城一身青衣将手中的剑练的是呼呼作响,落叶纷纷,煞是好看。   季离酒未醒的眯着眼看卫城舞剑,打欠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个了,偏卫城就是不肯让她进屋去睡,说什么一日之计在于晨,非要把她从床上扒拉起看他舞剑。   她又不是不知道他武功好,除了卫洲,皇上和皇后,这大卫国大概找不出几个是他对手的。   “城儿,练了多久了这是?”季涵见卫城练的满头是汗,赶紧让他停下,“先擦把汗吧。”   卫城收了剑,回道:“没有多久,一个时辰而已。”   “你可真勤奋,你看看你季伯伯家的。”季涵指了指缩在树下的女儿季离,失望道:“像什么样子?”   卫城侧头看向季离,见她小小的身子依着树身,可可爱爱的,又极可怜的样子,不禁失笑道:“季离姐姐是女孩子,武功不必太高,能自保就可,将来会有人保护她的。”   “谁呀?”季离闻言窜起来,问道:“你吗?”   随后坏坏的点头捏着卫城的脸道:“嗯,就你了,你是我弟弟,要一辈子保护姐姐哦,知道吗?”   虽是开玩笑,但卫城却认真的应下了,“好啊,我一辈子保护你。”   季涵见这俩人打情骂俏,似乎一个郎有情妾有意了,这敢情好,季离的婚事他一直就愁,自季离的未婚夫死后,他都不知道将离儿许给谁,眼下三殿下似乎对他女儿动了情,若是让皇上皇后知道,季离大个卫城三岁是不介意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