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霸总光环[穿书]》 作者：江月年年 　　文案： 　　楚楚突然穿成书中恶毒女总裁，原身不但痴缠男主，还对女主痛下杀手。 　　最终获得BE结局，家族企业破产倒闭，破相毁容。 　　她穿书第一天，打开装满奢侈品的衣柜，有种穷酸小市民一夜暴富的感觉。 　　楚楚：开玩笑，有钱的总裁做什么不好，是米其林不好吃，还是香奈儿不好看。 　　楚楚：天凉王破。 　　她不过想感受一下女总裁的霸气生活，却意外混成广大女性的职业标杆。 　　原女主：我的目标就是成为楚总那样的独立女性！恋爱耽误我致富！ 　　原男主：？？？ 　　【放飞自我沙雕文，休要跟作者谈逻辑】 　　【因为作者肯定谈不过你】 　　【非百合文，女主们是纯洁的革命友谊】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穿书 　　主角：楚楚 ┃ 配角：夏笑笑，李泰河 ┃ 其它：在下霸总，有何贵干 第1章 第一章 影视公司内，楚楚正围绕小说《巨星的惹火娇妻》，跟版权采购部同事发生激烈争执，双方相持不下。 同事崩溃道：“没有恶毒女配，男女主怎么推动感情！你不要太苛刻！” “女性对女性的恶意是最可悲的，我死也不会同意这种价值观——” 楚楚掷地有声，简单粗暴地拒绝采购小说IP，并为自己疯狂立下FLAG。 下班后，楚楚撑伞顶着豆大的雨点回家，一道闪电横空落下。 轰隆—— 楚楚晕倒前，心想老天未免太较真，没必要为一本小说劈死她吧？ —— 豪华酒店的露天泳池边，节目组由于事故，拍摄突然中断。救生员从泳池救起溺水的女子，联络医务人员进行施救。场面一片混乱，众人交头接耳起来。 “怎么突然有人落水？工作人员没弄防护措施吗？” “这可是深水区，没事吧……” 医务人员和救生员抢救半天，躺在地上的女子吐出一滩水，她睁眼苏醒，剧烈地咳嗽起来。周围人顿时松了口气，开始四处呼喊，汇报节目组领导。 “唉，醒了，醒了！快去通知楚总！” “李泰河呢？”节目组导演舒了口气，环顾一圈明星，却发现重要人物突然消失。 李泰河的follow PD小心翼翼凑近导演，悄声道：“李泰河怒气冲冲地拉着楚总走了……” 导演闻言一愣，想起两人的流言蜚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楚总是银达投资董事长，她建立辰星影视，其父楚彦印更是富豪榜上的商业巨头。李泰河是辰星影视当红艺人，可谓被楚总一手捧红。因为两人微妙的关系，公司内和网络上有无数捕风捉影的传闻。 导演沉默片刻，提点道：“你自己长点心，有的事烂在肚子里。” 辰星影视是节目的主要资方，他们说到底不过是打工仔，总不能嚼老板的是非。 “我明白……”那人老实地点点头。 豪华酒店的僻静角落，一男一女站在落地窗前对峙。这里人烟稀少，又有装饰植物遮挡，完全不会引人注意。交谈的两人身份都不简单，一个是炽手可热的当红男星，一个是家缠万贯的年轻女总裁。 李泰河英俊的面孔由于愤怒而扭曲，他痛心疾首地怒斥：“你真是个疯子！居然想杀人灭口！？” 他瞪着面前的女人，她身着昂贵的定制套装，拥有婀娜身材和出众相貌，但美好的外在却掩盖不了她肮脏的内心。他不敢相信，她是怀着什么样的恶毒心思，才会对一个无辜单纯的女孩下手。 她此时面无表情，像是一个冷血魔鬼，似乎毫无忏悔之心。 李泰河一边摇头，一边喃喃道：“我忍受不了你了……” 楚楚望着面色阴沉的俊美男子，他头顶一个亮闪闪的光环，旁边漂浮着人物名“李泰河”和光环名称“男主光环”。李泰河是《巨星的惹火娇妻》男主角，文中设定是最终成为影帝的大明星。 楚楚微微侧头，从落地窗内看到自己的身影，她头上同样顶着光环，旁边的名字是“楚楚”，光环名称是“恶毒女配光环”。楚楚是小说的女配角，一个勇往直前阻碍男女主，基本上百折百挠的脑残角色。 老天没用闪电劈死她，却让她成为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心肠可谓歹毒。 【请通过任务加强“恶毒女配”光环，光环消失将被主世界抹杀。】 【任务：对李泰河说出经典台词“如果不是她，你根本不会离开我”。】 楚楚还没缓冲完离奇遭遇，奇怪的提示音却在耳畔响起，同时落地窗上浮现出古怪的文字。李泰河似乎完全没察觉旁边的异样，仅有楚楚一人能看到任务文字。 《巨星的惹火娇妻》中，女配曾因嫉妒将女主从高空推下，幸亏女主角落入泳池，她才捡回一条性命。男主由于此事认清女配真面目，并狠心决裂，致使女配进一步黑化。 楚楚回忆完剧情，顿时冷静下来，出言询问：“你亲眼看到我推她？” 李泰河冷笑道：“事到临头，你还要狡辩？” “那你还等什么，这是故意杀人未遂。”楚楚神色自若地说道，“赶紧拿手机报警，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我就站在这儿等警察来抓。” 李泰河：“……” 【请通过任务加强“恶毒女配”光环，光环消失将被主世界抹杀。】 【任务：对李泰河说出经典台词“如果不是她，你根本不会离开我”。】 楚楚：你让我说我就说，我的面子往哪搁？ 奇怪的声音再次出现，显然对楚楚出格的行为很不满意，颇有警告意味。楚楚头顶的“恶毒女配光环”稍微变淡一点，但她还沉浸在警察逮捕剧情中，并没有发觉。 楚楚偏偏吃软不吃硬，谁逼着她做什么，她就非得拧着来，叛逆十足。有本事就抹杀她，万一因此回到现实世界呢？ 她看小说时就觉得女配浑身有问题，现在穿书正是大好时机。 她作为正直守法的好市民，打算大义灭自己，绝不让任何一个坏人为非作歹！ 楚楚见李泰河露出仿佛吞苍蝇的表情，皱眉道：“你怎么还不行动？快把手机借我，我报警自首，争取减刑。” 李泰河咬牙切齿道：“……你这是故意挑衅么？” 楚楚满脸茫然：“我是诚心自首！我确实做错了！” 李泰河见状，勃然大怒：“谁不知道你的背景，你算准警方不敢拿你怎么样，这才有恃无恐！” 【任务：对李泰河说出经典台词“如果不是她，你根本不会离开我”。】 奇怪的声音第三次提醒，像是跟李泰河一样处于忍耐线边缘。 楚楚闻言，正义凛然地痛斥：“就算是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李泰河，我没想到你是这种缩头缩尾的男人，居然还怕权贵子弟？我保证，不在牢里坐十年，绝对不出来！” 李泰河被这番话气到吐血，只觉得楚楚嚣张到无法无天，他颤声道：“好，很好……你别太得意，楚彦印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 铃—— 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两人的激烈争吵。李泰河接通来电，听清消息后脸色稍缓，应声道：“……好的，我马上回去。” 他挂断电话，恨恨地看她一眼，语气冰冷：“你该庆幸笑笑没事，否则我饶不了你！” 楚楚直接吐槽：“让你报警都不报，你想饶不了谁？” 李泰河：“……” 李泰河气得说不出话，他愤然离去，抛下楚楚一人。 小说男主退场，楚楚这才有时间整理思路。她对着落地窗照镜子，发现不管如何扭头，都摆脱不了头顶的“恶毒女配光环”，光环的亮度似乎还减弱一点。如果按照提示音的说法，光环彻底黯淡，楚楚就会狗带。 楚楚望着镜中的自己，她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又浮现新的疑惑，跟一首歌极为契合。 楚楚：我怎么这么好看？这么好看怎么办？ 楚楚在落地窗前照来照去，压抑不住内心汹涌的自恋之情。她的五官明明没有任何大变化，但仿佛被美图精修过一般，自带滤镜效果，精致得不似凡人。这难道就是做纸片人的天赋优势，每个恶毒女配都要有一副美丽皮囊？ 楚楚默默揉脸，只觉得整容都无法如此完美，控制不住地欣赏自己的盛世美颜。 旁边，总裁助理张嘉年有些踌躇，不知此时跟楚总搭话是否合适。他只能沉默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家老板疯狂照镜子，等待出言提醒的时机。 楚楚在落地窗前足足沉醉几分钟，这才直起腰来。张嘉年立刻抓住机会，出声道：“楚总，节目组今天的拍摄已经结束，您要回公司么？” 楚楚没料到身旁有人，她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一名儒雅稳重的男子。他的名字是“张嘉年”，光环名称是“路人甲光环”。 张嘉年是公司的总经理助理，完全是过场龙套，用于衬托女配的家境权势，属于没资格写上人物小传的边缘角色。 楚楚逐渐摸清这个世界的规律，男女主光环最强，楚楚、张嘉年等有名字的角色会拥有不同属性光环。小说中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人则没有光环，酒店里的来往路人基本上都是这类。 楚楚道：“你知道警察局在哪吗？” 张嘉年温和道：“距离这里最近的是龙潭区派出所，您有什么事可以交代给我，我帮您代办。” 楚楚摇摇头：“我要去自首，你代办不了。” “……”张嘉年的笑意僵硬在脸上，他好脾气地确认道，“您说什么？” 楚楚解释道：“我杀人未遂，要去警局自首，争取减刑。” 总裁助理张嘉年有一瞬发懵，随即便恢复强大专业的职场态度，和缓道：“您可能最近有些劳累，我安排司机先送您回燕晗居休息，然后联系胡医生上门。” 楚楚道：“……你是觉得我病了？还是觉得我疯了？” 张嘉年露出毫无破绽的笑容，无懈可击地说道：“当然没有，今天本来就是您定期检查的日子。” 张嘉年引着楚楚往门外走，司机早已开车抵达酒店门口等待。楚楚刚要上车，突然又回过头来：“对了，还有件事情。” 张嘉年的神经瞬间紧绷，生怕这位祖宗又要说警局自首的胡话，他礼貌道：“您说。” 楚楚问道：“夏笑笑没事吧？” 张嘉年一愣，他并不认识此人，疑惑道：“您说的是……” 楚楚提醒道：“今天落水的小姑娘。” 张嘉年恍然大悟，汇报道：“她安然无恙，除了受到惊吓外，没有外伤。” 楚楚点点头：“你去公司楼下的蛋糕店买蔓越莓曲奇，送给她压压惊，她喜欢那个。” 楚楚还记得书中的一些小细节，其中女主喜欢在情绪失落时吃蔓越莓曲奇。 张嘉年：“？？？” 张嘉年：“好的，我这就去办，您放心回去休息。” 楚楚这才安心上车，张嘉年将大老板应付走，终于松了口气。他总觉得今日的楚总怪异无比，虽然她平时也古怪暴躁，但绝不会说些荒谬的话，更不会关心谁喜欢吃什么。 张嘉年不敢耽误，立刻给总裁秘书打电话：“你去楼下蛋糕店买蔓越莓曲奇，然后给夏笑笑送过去，这是楚总的吩咐。” 秘书迟疑道：“总助，请问是哪位夏笑笑呢？” 秘书同样万分懵逼，她倒是知道辰星影视的夏笑笑，但跟楚总简直八竿子打不着。 “落水的那个。”张嘉年想起楚总对此人的关注，不由好奇，“她到底是什么人？” 秘书支支吾吾：“夏笑笑是辰星影视的实习生……” 张嘉年更为迷糊，日理万机的楚总怎么会记住实习生的名字？ 另一边，楚楚本想甩脱跟屁虫张嘉年，下车找警局自首，没想到司机尽职尽责，直接驶入燕晗居小区内。燕晗居是市内的顶级配套小区，主打概念就是大隐于市、闹中取静，在繁华中获得安逸。 楚楚望着车窗外设计别致、窗明几净的高档小区，有种误入豪门剧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新气象，放飞自我的沙雕文，看着开心就好0v0 圣诞节突然鼓起狗胆开坑，害怕拖延下去，这篇又无限期推后了…… 作者决定写这篇不带逻辑，自由地翱翔~ PS：希望存稿君可以多撑几天。 第2章 第二章 燕晗居的地理位置优越，背靠繁华的创意园区，距离市内有名的医院、学校及图书馆仅百米距离。这套房子是女配众多的不动产之一，因为距离公司很近，是她工作期间用来歇脚的居所。 楚楚其实对豪华别墅毫无感觉，她更佩服的是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能有这样的居所。小区管理严格，地下车库有直达电梯，需要刷卡摁键。 电梯上楼后，楚楚顺利指纹解锁进门，她望着屋内的环境，终于意识到什么叫贫穷限制想象力。即使无数小说描写过富人奢华的生活，仍比不上真实看到的震撼感。 充足的采光，明亮的落地窗，薄木拼花的意大利古典家具，极有品位的家装设计。桌上随意摆放着一组光洁璀璨的巴卡拉水晶杯，旁边是一个古典雅致的小木盒。 楚楚好奇地打开木盒，发现其中装着不同车标的车钥匙。因为她对豪车毫无研究，并不能分辨每个钥匙的来历。她悻悻地将木盒放回原位，小心翼翼地在屋内转了一圈，这里处处透着奢华、经典和优雅。 楚楚站在视野开阔的落地窗前，将蔚蓝天色和繁华城市一览无余。她不禁感慨，女配真是脑子进水，居然会死皮赖脸地纠缠男主。他们简直是贵族和戏子的差距，果然只有出身豪门的大小姐才会在乎爱情？ 如果她能这么有钱，一定天天在家混吃等死，再也不上班。女人只要能躺在自己的豪屋之中，拥有装满衣帽间的高定时装，具备独立优渥的经济条件，谁还苛求有没有男人？ 楚楚光是在衣帽间玩真人版奇迹暖暖，就能消磨一整天的时间！ 【请通过任务加强“恶毒女配”光环，光环消失将被主世界抹杀。】 【任务：阻止李泰河解除经纪合同，挽留他留下。】 楚楚正沉浸在浮想联翩的美梦中，奇怪声音却刺耳出现，打断她对米虫生活的向往。落地窗上同样浮现出任务文字，不过转瞬即逝。 楚楚听到这声音就烦，她要老实听话就是小狗！ 铃——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让楚楚吓了一跳。她手忙脚乱地从包中找到手机，来电显示是胡医生，她赶忙接通电话：“喂，您好？” “楚总，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想跟您确定一下检查的时间，请问您今天什么时候方便呢？”电话那头的声音极为客气。 “抱歉，胡医生，我今天有些累，改天再说吧。”楚楚镇定自若道，她可没有现在做体检的心情。 “好的，如果您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胡医生礼貌地挂断电话。 楚楚思考片刻，果断将手机关机，她临死前还是别被人打扰了？ 楚楚仔细想了想，她穿书前被闪电劈中，能够存活的可能性极低。楚楚现在脑袋上还顶着“恶毒女配”光环，如果不完成任务，随时会面临抹杀。既然人生苦短，何不做个快乐的富贵鬼，最后享受一下生活？ 三天后。 普新大厦内，总裁秘书王青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不好意思地向张嘉年汇报：“总助，楚总已经三天没来公司了，您看……” 张嘉年一时无言，有点头疼地扶额：“你给楚总打电话。” 秘书王青小心翼翼道：“我昨天就想要联系楚总，但她的手机至今都是关机状态。” “什么意思？”张嘉年不禁挑眉，询问道，“家政那边怎么说？” 楚总有极为强烈的领地意识，非常反感别人踏入她家。家政只敢在她离家时进行上|门服|务，平日里绝不打扰。 王青无奈道：“家政人员说楚总一直没有出门，应该还在家中。” 张嘉年陷入沉默，不知道自己的老板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他的职位非常尴尬，按道理应该是总经理心腹，但他和楚总的关系只是面子上过得去而已。楚总极为强势，谁要贸然上门打扰，估计免不了一顿狗血淋头的暴骂。 张嘉年最终叹气道：“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燕晗居。” 这就是伴君如伴虎，他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王青内心涌上同情，连忙真心实意地说道：“您辛苦了。” 总裁秘书王青回到办公室，正巧听到屋里的小姑娘们八卦。 “楚总是不是因为李泰河的事情生气啊？现在连班都不来上了，网上到处疯传解约的事情。” “哇，网上骂得可凶了，听说董事长都知道这事，让王姐去公关呢……” “这怎么公关？谁要是惹上李泰河，还不得被楚总整死？” 夏笑笑作为新来的实习生，她坐在秘书们中间，踌躇着不知该说什么。她和楚总仅有一面之缘，印象中楚总是个冷漠高傲的大美女，但却会让人私下送她曲奇饼干。 夏笑笑想到自己在楚总面前出丑落水，更觉得万分丢脸。她从辰星影视来到银达投资后，还没有跟楚总真正打过照面，因为楚总三天没来公司。 屋内议论得热闹，王青听得直皱眉，当即敲了敲门板，厉声道：“公司出钱就是让你们在这里八卦的？” 原本叽叽喳喳的小姑娘们见秘书长回来，立刻作鸟兽散，灰溜溜地回到各自的位置。总裁办是总裁的助理机构，由秘书长王青统一管理。 王青面色严肃，她巡视一圈，警告道：“总助已经去燕晗居了，楚总估计下午就到公司。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大家最好心里都有点数。” 众人听闻这个消息，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像是拧上发条般绷起劲儿。有人立刻道：“王姐，我现在就去催财务……” “王姐，这是笑影文化、光界娱乐的投资方案，请您看看下午是否能给楚总过目？” “王姐，这是辰星影视的上半年财报。” 夏笑笑茫然地坐在工位上，诧异地看着这一幕，刚才还在八卦聊天的众人一键切换精英模式，简直是菜市场大婶秒变常青藤高材生。她似懂非懂地接收着庞大的信息量，觉得辰星影视和银达投资的工作风格差距极大，让她颇不适应。 银达投资是一家PE基金投资公司，辰星影视则是楚总试水影视的小小版图。如果单纯论学历，夏笑笑是绝无可能进入银达投资的，但谁让她是被楚总钦定的女人？ 楚总记住夏笑笑的名字，还专程派人送她曲奇，这显然是示好的意思。王青作为职场老油条，凡事都要抢先替老板考虑，立刻将夏笑笑调任银达总部，放入自己手下重点观察。 夏笑笑看着繁忙的工作节奏，走到王青桌前，怯怯地询问道：“王姐，我能帮忙做些什么吗？” 王青抬头打量她一眼，不由微微皱眉。夏笑笑年纪不大，她未施粉黛，脸上还带着大学生初出茅庐的青涩稚嫩，穿着一件普通的涤纶卫衣，脚踩帆布鞋。 王青这才想起自己过于忙碌，忘记提醒夏笑笑妆容衣着的事情。总裁办的秘书们各个是踩着高跟鞋的职场白骨精，夏笑笑的画风着实清奇。王青为难道：“你等楚总来了，下楼去买一趟咖啡？” 夏笑笑立刻打起精神来，认真道：“好的！” 夏笑笑不在乎做打杂跑腿的小事，只要能为她安排工作就行，毕竟其他业务她也没法马上上手。 【请通过任务加强“恶毒女配”光环，光环消失将被主世界抹杀。】 【任务：阻止李泰河解除经纪合同，挽留他留下。】 【您的“恶毒女配”光环即将消失，请尽快完成任务。】 另一边，燕晗居内，楚楚正抱着马桶疯狂吐血，像是青春疼痛文学中的绝症女主角。 事情要从昨天说起，楚楚放肆地在家玩乐两天后，她头顶的“恶毒女配”光环终于濒临透明。她三番两次忽视任务，最终还是迎来惩罚，感到身体一阵阵不适，接着就是大口呕血。 楚楚刚开始吓了一跳，后来吐着吐着就习惯了。她望着镜子中面色惨白的自己，竟然还有心思苦中作乐，觉得挺有病美人的风格？ 楚楚可以接受被主世界抹杀，但问题是能不能来个痛快？这种软刀子磨人的方式太痛苦了，可惜她胆小如鼠又不敢自己结束生命。 【请通过任务加强“恶毒女配”光环，光环消失将被主世界抹杀。】 【任务：阻止李泰河解除经纪合同，挽留他留下。】 奇怪的声音再次出现，像是感受到她的疼痛不堪，饱含深意地提醒道。 卫生间的镜子上滑过任务文字，像是蛊惑人心的恶魔咒语。 这就像有人无声地诱哄着：做个坏人吧，做个坏人吧，你只要成为恶毒女配，就能获得活下去的机会。 楚楚面无表情地盯着那行文字，一字一句道：“你、做、梦。” 她就是死也不要做恶毒女配，自己立下的Flag，跪着也要走完。 楚楚刚燃起满腔雄心壮志，紧接着又是一轮吐血：“呕……” 卫生间内回荡着她凄惨的呕吐声，奇怪的声音终于变更了任务。 【请通过任务加强“恶毒女配”光环，光环消失将被主世界抹杀。】 【任务：前往银达投资正常上班。】 楚楚听清内容一愣，这是第一个脱离男主李泰河的任务，看上去完全没难度。 小说中，男女主都在辰星影视，跟银达投资半毛钱关系没有。她岂不是去公司点个卯，就能解决自己浑身上下到处疼加呕血的毛病？ 此时，门铃却叮咚一声响起，楚楚诧异地看向门口。 张嘉年来过燕晗居两次，他硬着头皮站在门外，艰难地摁下门铃，准备接受暴风骤雨的怒骂。楚总极度讲究私人空间，很讨厌别人靠近自己的生活，这也是秘书们不敢过来查看的原因。 张嘉年好歹是个高管，即使楚总对他有万般不满，总要考虑到董事长的面子。秘书们则不一样，那都是随手就能开掉，完全不用多想。 张嘉年意外的是，开门的楚总并没有大发雷霆。她的皮肤苍白到近乎透明，身上还穿着一件真丝睡衣，警惕地问道：“有事么？” 张嘉年疑惑于对方的着装和脸色，他迟疑片刻，礼貌道：“楚总，您三天没有到公司，我们联系不上您，实在有些担心。您是生病了么？” 楚楚看上去状态极差，毕竟她这回都没力气骂人，估计病得挺严重，不上班也正常。 楚楚对书中世界还不熟悉，她哪里知道老板不上班，下属也会找上门。 楚楚挠挠头，坦然道：“没有，我就是忘了总裁也要坐班。” 富二代难道不是花天酒地、游戏人间就行，为什么要辛辛苦苦工作？楚楚穿书后就没有上班的概念，她又不缺钱？ 张嘉年竟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得默默闭嘴：“……” 第3章 第三章 张嘉年依靠过去的经验，秉承少说话多做事的工作态度，选择沉默不言。楚总时常脾气暴躁，这种时候谁张嘴就挨骂，他做木头人是最好的选择。 楚楚仍然浑身都疼，她心想张嘉年过来正好，可以帮她快速熟悉银达投资的环境。她思索片刻，开口道：“你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公司。” 张嘉年礼貌询问：“好的，您是自己开车，还是我安排司机过来？” 女配原身是个爱车之人，不但收集无数豪车，没事还爱飙车。如果条件允许，她都会自己驾驶出行，并不习惯让司机开车。楚楚可没原身的架势技术，她开车上路估计真会翻车。 楚楚犹豫半晌，答道：“你安排司机吧。” “好的。”张嘉年有点意外，不过他见楚总脸色不佳，便心领神会，估计是生病状态不好，所以不便开车。 张嘉年在门口等待，楚楚强忍想要呕血的冲动，进入衣帽间。她打开柜子，看到一排整齐的女式西装，抓紧时间挑了一套穿上。楚楚胡乱理了理头发，简单收拾利落，便准备出门，希望能尽快抵达公司，消除疼痛吐血的感觉。 张嘉年见楚总连妆都没有化，看上去面如菜色，他也不敢多言，只是关切提议：“不然您今天在家里休息，我联系胡医生上门？” 楚楚面色紧绷，她在疼痛中备受煎熬，果断道：“走。” 她继续在家休息就真嗝屁了，还不如赶紧完成任务缓解一下。 张嘉年已经适应楚总雷厉风行的态度，索性不再废话，妥帖安排楚楚下楼。司机早就在楼下等待，两人上车后，汽车便缓缓启动向公司驶去。 张嘉年惯例介绍今天的工作，提醒道：“楚总，下午笑影文化韩东会到公司洽谈后续合作，您有空出席么？” 楚楚头大如麻，还在硬撑着疼痛感，她后背冷汗连连，勉强道：“嗯。” 张嘉年确认完日程，又开始继续汇报楚楚旷工三天的公司情况。楚楚听着AB轮融资、VC、PE、IPO等相关术语头疼。她本来就对金融投资一窍不通，现在又浑身火烧般得疼，不由略感烦躁道：“待会儿再说好吗？” 张嘉年立刻收声，他心态很好，暗道楚总果然还是过去的暴脾气。车内噤若寒蝉，司机也不敢说话，生怕又刺激到后座的老板。 楚楚踏进普新大厦的瞬间，浑身上下的疼痛一扫而光。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只感觉神清气爽，像是破茧重生。她原本被痛苦折磨得直冒冷汗，如今总算松懈下来。 【恭喜您完成任务，“恶毒女配”光环已加强。】 楚楚顿时脚步轻松，她回想车上的失态，有些歉意道：“你刚才在车上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张嘉年看着自家老板变脸般的态度，面色略有点古怪。他脸上不露分毫，波澜不惊地摁下电梯键，平和道：“没事，我到办公室再跟您汇报。” 楼上，总裁办内则是一番鸡飞狗跳，众秘书步履匆匆，开始疯狂补妆，办公室内吵闹不已。 “快快快，老板和总助上电梯了，快把财报给我！” “赶紧把楚总办公室的空调提前打开，别磨叽啦！” “完蛋！谁有吸油纸，这什么破粉底……” 夏笑笑茫然望着忙碌的众人，小声询问道：“王姐，我去买咖啡？” 王青同样焦头烂额，不安地看了眼时间，催促道：“去吧去吧，双倍特浓美式，去冰不加糖，尽快回来。” 夏笑笑连连点头，她火急火燎地出门，从另一侧的电梯下楼。 众秘书整装完毕，精神焕发地等候在门口，迎接老板的到来。电梯发出叮咚一声，秘书们立刻换上职业笑容。 楚楚跟着张嘉年出电梯，抬眼便看到一排光鲜靓丽的都市白领。她们脸上绽放标准的商务笑容，整齐地温和问候：“楚总好。” 楚楚吓了一跳，没见识过这种阵仗，忙不迭道：“好好好？” 楚楚以前在影视公司从业，职场氛围宽松自由，还没遇到这样的企业文化。张嘉年为楚楚带路，率先开门，将她引进办公室。 办公室门一关，秘书们立刻叽叽喳喳，热烈讨论起来：“老板今天心情很好？居然回话了？” 楚总平时都是目不斜视，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直接进屋，什么时候搭理过她们？ “不是吧，楚总脸色很差……” “老板今天没化妆？” 夏笑笑提着咖啡，风尘仆仆地归来。王青帮她检查一番咖啡要求，确定无误后指导道：“可以可以，礼貌敲门送进去就行，尽量少说话。” 夏笑笑被王青紧绷的感觉感染，不由有点紧张。她乖巧地点点头，拿着咖啡往办公室走。 【请通过任务加强“恶毒女配”光环，光环消失将被主世界抹杀。】 【周围检测到“女主”光环拥有者，跟您产生排异反应，强行进入对决任务。】 【对决任务：让夏笑笑颜面尽失，狼狈离开公司。】 “楚总，辰星影视那边询问李泰河的经纪合同如何处理……”张嘉年站在一旁尽职尽责地汇报工作，楚楚没有发话，没人敢处理李泰河的事情。 楚楚还没在办公室坐稳，便看到奇怪的文字在墙壁上浮现，不由一阵头大。她想不出女主出现的理由，决定避避风头，果断道：“稍等，我回来再说……” 张嘉年满脸茫然，看着楚总大步往外走，不知又发生了什么？ 这回的任务文字是鲜红的血色，显然对决任务和普通任务不同，排斥反应听上去就很严重。楚楚的耳畔甚至出现警笛声，然而张嘉年是听不见的，他神奇古怪地看着楚楚离开。 楚楚决定马上逃离办公室，躲开这一劫。 门外，夏笑笑正小心翼翼地准备敲门，不料屋内的楚楚猛地将门拉开。夏笑笑猝不及防，一时身形不稳，直接被带翻在地，居然倒在楚楚身上！美式咖啡洒了一地，污染干净的地毯，同时泼在两人身上。 楚楚狼狈倒地，身上还压着夏笑笑，只感觉心口一阵钻心的疼痛，熟悉的火烧般痛感涌现。她抿了抿嘴唇，强压着想要吐血的呕吐感，面色苍白发青。 【您的“恶毒女配”光环即将消失，请尽快完成对决任务。】 【对决任务：让夏笑笑颜面尽失，狼狈离开公司。】 张嘉年大惊失色，赶忙上前：“没事吧！？” 不远处的王青及众秘书也吓傻了，一窝蜂地过来。她们扶起两人，紧接着是一番嘘寒问暖：“楚总，您没事吧？” “我去拿您的毛毯和备用外套……” “这门是什么设计！？赶紧跟他们反应一下，太危险了！” “楚总，这是干净衣物……”秘书立刻从总裁休息室取来衣服，小心地递给楚总。 楚总的衬衫完全被咖啡毁掉，她嘴唇紧抿，眼神发暗，像是暴风雨前酝酿的乌云。众人顿时大气都不敢出，没料到实习生上来就将老板点爆，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凌虐。 夏笑笑身上同样沾满咖啡污渍，束手无措地站在一旁，惶恐地看着被众人围拥的楚总。楚总美得很有韵味，只是她冷眼挑眉时，无人敢直视其容颜。她身着休闲西装，手腕上一款彩宝白金钻石腕表。 夏笑笑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污渍的帆布鞋，再看看对方简约精致的高跟鞋，竟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您的“恶毒女配”光环即将消失，请尽快完成对决任务。】 【对决任务：让夏笑笑颜面尽失，狼狈离开公司。】 众人看着楚总脸上浮现一层寒意，都倒吸一口气。楚楚强忍痛楚，向夏笑笑招手：“你过来。” 夏笑笑心惊胆战地走上前，瞟了一眼对方严肃发冷的神情，惭愧而不安地低头：“楚总，真得对不起，是我太鲁莽了……您将换下来的衣服给我，我一定帮您洗干净！” 王青绝望地扶额，众秘书听到这话，脸上表情更加惊恐，心道：小实习生绝对彻底凉了！老板怎么会穿洗过的衣服，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楚总的休息室里有一堆备用西装，是有专人固定打理的，怎么可能留下弄脏的衣服？ 果不其然，面色阴冷的楚总扯过旁人手中的备用外套，向夏笑笑甩过去。夏笑笑被西装外套猛地罩住，吓了一跳。她彷徨地抱着外套，等待楚总对自己处以死刑，没料到自己那么快就要离开银达资本。 楚总冷冰冰道：“换上。” 众人本来屏气凝神等待骂声，不想是如此简单的一句话：“？？？” 众人：说好的暴躁易怒、冷漠苛刻呢？怎么突然转性了？？ 夏笑笑极为诧异，赶紧摆摆手，想要婉拒：“不用不用，您的衣服太贵重了，我下班回去换就行……” 楚总微微皱眉，她挑剔地扫视一遍夏笑笑的着装，不容拒绝道：“既然初入职场还没有业务能力，那就在衣着上多加注意。” 夏笑笑的穿着画风在银达资本中分外显眼，跟周围人格格不入。她闻言顿时满脸通红，像被人点破心事，眼中溢满羞愧不安，不敢再回绝。 楚楚沉默地扯过毛毯，大步向外走去。旁人立刻闪到两侧，为老板让路，生怕让她感到碍眼。有人见她走远，喃喃道：“楚总没拿衣服，这是要去哪儿……” 王青打量一眼望着楚总背影出神的夏笑笑，见她还穿着沾满咖啡的卫衣，提醒道：“好了，你先去换一身吧，这事应该翻篇了。” 虽然大家不知道楚总为什么没有追责，但夏笑笑显然捡回一条小命。 夏笑笑闻言，这才恍然醒悟，她抱着西装外套，闻到衣物上淡淡的清冷香气，不由有点出神。她手中的西装外套材质特殊，摸上去极有质感。因为家政会在衣柜内喷上楚总喜欢的香水，所以外套还沾染着屡屡香氛。 这件定制西装和那盒蔓越莓曲奇，让夏笑笑觉得楚总越发神秘独特。她看上去不好接近、面带寒霜，实际上却是很温柔的人？ 【您的“恶毒女配”光环即将消失，请尽快完成对决任务。】 【对决任务：让夏笑笑颜面尽失，狼狈离开公司。】 “闭嘴。” 楚楚裹紧毛毯，她脸色发青，忍受着剧烈的疼痛，艰难地踏入大厦天台。她刚才挤不出好脸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快痛死了。 通往天台的小门不知为何没锁，给予楚楚出来透气的机会。 空荡荡的天台上并无围栏，楚楚站在边缘处，低头向下看，便能感到一阵眩晕。 她抬头望天，注视着虚空，一字一句道：“我平生最讨厌被威胁。” 她认定的道理，就算是死也不会轻易改变。 “不管你是什么，别想左右我的人生。” 楚楚说完，义无反顾地跳下大楼。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卒，全文完，嘻嘻。 第4章 第四章 人在高空中坠落的感觉并不好受，哗啦啦的风声在她耳畔呼啸而过。 楚楚觉得自己像是沉水的重石，向看不到边界的底部落去。她本以为瞬间就能结束，不料身体感知的时间流逝却骤然缓慢，整个世界像是变为电影慢镜头。 空中飞翔而过的大雁停止扇动羽翼，大厦两旁的旗帜不再摆动。人行横道上的路人暂停脚步，操场上本该弹跳的篮球悬在半空。这个世界的时间突然停滞，紧接着周围的一切景象像是倒放的镜头，时间忽然逆流。 书中的世界按照既定的规则运行，不允许任何崩坏出现。每个人物都有自己的定位，在书中世界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楚楚茫然地站在天台上，又回到跳楼前一秒。她放眼望去，似乎世间静好，没人察觉光阴回溯的异常。 【主世界读档成功。】 【您的“恶毒女配”光环即将消失，请尽快完成对决任务。】 楚楚冷笑一声，她还不信邪了。 她果断再跳一次，居然又回到天台边。 【主世界读档成功。】 楚楚想要逃脱“恶毒女配”光环，光用自杀的手段，显然无法成功。 她见此计不成功，突然灵光乍现，想到曲线救国的办法。既然她没法自己选择结束，那她就无耻地干扰主世界，让它不断读档，什么都进行不下去。 【主世界读档成功。】 【主世界读档成功。】 【主世界读档成功。】 楚楚锲而不舍地骚扰主世界，重复跳楼无数次，终于听到新的话语。奇怪声音像是不堪重负，无奈地给出新内容。 【正在根据您的过往行为，重新进行光环判定，请稍等。。。】 【请通过任务加强“霸道总裁”光环（预备役），光环消失将被主世界抹杀。】 【周围检测到“女主”光环拥有者，跟您产生相合反应，强行进入进阶任务。若光环进阶失败，将自动回归原始“恶毒女配”光环。】 【进阶任务：对夏笑笑说出经典台词“女人，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 楚楚面对庞大信息量的炮轰，看着进阶任务，陷入久久无语：“……” 楚楚：这莫非是一个“不说羞耻台词就必须死”的世界？ 她千方百计想摆脱“恶毒女配狂作死”桥段，又摇身一变陷入“霸道总裁爱上我”怪圈？ 最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不是傻白甜女主，反倒变成霸道总裁本尊。 楚楚开始自我反思，难道是她对女主的关怀让主世界误会了什么？她明明是想打破恶毒女配刻板的反派形象，怎么画风一转变成沙雕百合文？她的过往行为跟霸道总裁有什么关系？ 光环属性发生改变，楚楚身上的疼痛感也完全消失。目前来看，她和奇怪声音继续僵持，不断重新读档也没意义，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夏笑笑不过是个小女生，楚楚到时候不要脸地甩句台词蒙混过关，也不是不行。 楚楚想通这一点，不由豁然开朗。 会议室门口，笑影文化CEO韩东已经抵达会场，他客气地跟张嘉年握手，问候道：“楚总今天来吗？” “您稍坐片刻，楚总马上就到。”张嘉年找人安排韩东入座，同时看了眼时间，眉宇间略有一丝忧虑。 会议马上要开始，楚总却不见踪影。如果楚楚没说要来，张嘉年便可以按时开展谈判会议，但她在车上已经许诺，他们自然就要等她出席，不敢逾越。 秘书长王青步履匆匆地走来，无奈地摇摇头：“我们都没找到楚总。” 张嘉年极度无语，颇为不解：“怎么会找不到？休息室也没人吗？” 按道理，楚总的衣服被弄脏，肯定会去休息室更换才对。 “全公司上下都找遍了，没有看到人。”王青同样头大，绝望道，“而且楚总也不接我电话。” 张嘉年发现最近大老板古怪异常，不但行踪成谜，而且习惯性失联。他突发奇想，询问道：“那人是不是叫夏笑笑？她在哪？” 楚总自从遇到这个小实习生，简直就像撞邪一样。 王青迟疑道：“夏笑笑在办公室，她不可能知道吧……” 张嘉年果决道：“排除所有不可能，即使剩下的再不可思议，那也是事实真相。” 总裁办公室内，夏笑笑穿着西装外套，独自坐在工位上出神。其他秘书全都出动寻找楚总，只有刚刚惹怒老板的夏笑笑被留守，以防她又闯祸。 夏笑笑抚摸着衣料，她从来没有穿过如此合身的西装，跟那些廉价的便宜货版型完全不一样。她曾经本能地排斥正装，因为她穿上会像个卖房的，现在想来不过是没碰到合身的衣物罢了。 楚总的所有衣服用品，全都是一丝不苟的定制，像她本人一样完美得不差分毫。她不怒自威，气场强大，用无形的控制力左右着身边的人。 “夏笑笑。” 清冷的女声突然响起，夏笑笑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众人遍寻不见的楚总，她弱弱道：“楚总，总助和王青姐在找你……” “我知道了。”楚楚点点头，她犹豫片刻，艰难地挥挥手，“你过来，我有句话跟你说。” “好的。”夏笑笑忙不迭小步跑来，发现楚总不知在哪换了身衣服，明明大家没在休息室找到她。 【请通过任务加强“霸道总裁”光环（预备役），光环消失将被主世界抹杀。】 【进阶任务：对夏笑笑说出经典台词“女人，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 楚楚望着女主天真烂漫的神情，想到自己的任务，一时难以启齿。 “女人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楚楚的视线飘到一边，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以饶舌语速一股脑说完，等待任务完成的提示。 奇怪的声音并没有出现，倒是夏笑笑脸上浮现歉意，小声道：“对不起，您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楚总的声音太弱，夏笑笑努力捕捉信息，却一无所获。 【进阶任务：对夏笑笑说出经典台词“女人，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 楚楚硬着头皮，佯装风轻云淡地问道：“你喜欢看小说吗？” 夏笑笑不知话题跳跃为何如此之快，但还是老实地点点头：“喜欢。” 楚楚努力保持神色镇定，强撑着不要表情崩坏，淡淡道：“有一类小说中常有一句台词‘女人，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 夏笑笑茫然道：“……嗯？应该是有？” 【进阶任务：对夏笑笑说出经典台词“女人，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 楚楚说完，仍没有获得任务完成的提示，不免开始焦躁。这什么破任务，居然打擦边球都不行？ 夏笑笑着实不懂楚总的思维逻辑，她试探性问道：“您是需要我准备这方面的资料？还是说……” 公司项目研发阶段，秘书们会协助进行一些调研，难道老板突然要开拓小说市场？ 楚楚看着夏笑笑懵懂的样子，她纠结再三，最后把心一横，索性不要脸了！ “我是说……”楚楚将夏笑笑单手壁咚，逼退一步。她眉如远黛，秋瞳剪水，居高临下地问道：“你是不是在故意引起我的注意？” 楚楚说完就后悔不已，她关键时刻居然嘴瓢念错词，功亏一篑！ 楚总身材高挑，轻松地堵住略显娇小的小实习生。夏笑笑被大老板的美颜近距离暴击，瞬间满脸通红，不知所措起来。她语无伦次道：“没、没有，今天的事情真得对不起！请您原谅我吧，我以后会小心的！” 【恭喜您完成任务，“霸道总裁”光环已进阶。】 “楚总，跟笑影文化的会议马上就要开始……”张嘉年带着王青，远远便看到楚总的身影，两人赶紧大步赶来。他走进办公室，亲眼目睹眼前这一幕，声音戛然而止。 王青本来还疑惑于总助的突然沉默，等她看到年轻女总裁公开壁咚小实习生的景象，第一反应居然是将门关上。 楚楚顺利完成任务，转身看到张嘉年和王青的举动，奇怪道：“你们为什么要关门？” 张嘉年、王青：“……” 张嘉年往常高速运转的大脑此时一片混乱，很想直接反问：您为什么觉得这种情况不该关门？？ 强大的求生本能压抑住张嘉年的满腹疑惑，他词穷片刻，干巴巴地提醒道：“您的会议马上就要开始……” “好的，我这就过去。”楚楚完成进阶任务，保住霸总光环，顺利甩脱女配身份，不由心情愉悦。她泰然自若地理了理衣领，迈步往外走，并没发觉众人的微妙神色。 张嘉年在前为楚楚引路，留下懵逼的王青和夏笑笑。王青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遭遇挑战，她已经完全没法悟出老板的想法，这对秘书长来说简直是致命打击。 王青看向身边人，严肃道：“楚总究竟跟你说什么了？” 夏笑笑磕磕绊绊道：“她、她问我是不是故意引起她注意……” 王青：“？？？”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绝对是BG，没有任何百合情节~ 第5章 第五章 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是银达投资和笑影文化的Pre-A轮融资洽谈。 楚楚姗姗来迟，踏入会议室。笑影文化CEO韩东赶忙起身，堆上热情的笑容，他伸出手来，开口道：“楚总，好久不见。” 楚楚扫视对方一眼，发现韩东连人物光环都没有，这代表他在小说中都没被提及过。她礼貌地跟他握手，心道书中世界太真实了，连女配的身份日常都弄得像模像样，还真要天天开会。 张嘉年小声询问道：“楚总，那我们现在开始？” 楚楚点点头，假装镇定地坐在会议桌边，聆听张嘉年和韩东寒暄后的谈判。她努力投入地听了两分钟，便彻底陷入懵逼状态，有种高中听数学课的感觉。这些陌生的专业词汇让谈判桌前的她头昏脑涨，上下眼皮快要打架，睡意控制不住地上涌。 楚楚：我是谁，我在哪，你们在说什么？ 楚楚穿书前是影视内容创作者，对金融投资一窍不通，完全不理解各位大佬们的谈笑风生。她曾经做过影视策划、制片人，虽然也会对项目进行管理，但从没接触过投资和公司管理。 说实话，哪个读者会关心恶毒女配的上班内容，大家对她的唯一印象恐怕就是“男女主情感道路绊脚石”。同理可推，读者也不关心霸道总裁是怎么做总裁的，霸总只要有钱霸道就行啊？？ 楚楚想通这一点，立马精神涣散起来。她全程面瘫，一本正经地翻资料，实际上早就神游太空。 双方谈判完一轮，韩东忍不住摸了摸额角的汗。张嘉年给笑影文化施加的压力很大，楚总却完全不说话，让韩东心里没底。 最初，银达投资内部对于是否投资笑影文化，其实是存在分歧的。楚总力排众议，牵头此事。张嘉年当时就是反对派，惹得楚总大怒，他差点因此被开掉。 张嘉年的职位叫总经理助理，虽名为助理，实际是副总级别。银达的投资案例都要由张嘉年经手，他更是被楚彦印钦点来做太子伴读。虽然太子楚总很不爽张嘉年的存在，但一时也没法直接把他踢走。 笑影文化之所以会进行Pre-A轮融资，正是因为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还没达到A轮的水平，却又不甘心天使轮的盘子。虽然具备商业模式，但还没有实现自主盈利，这是楚总和张嘉年的主要争议点。 韩东面对今天的谈判不敢托大，将希望都寄托在楚总身上，谁想她突然不说话了？ 双方中场休息片刻，韩东主动嘘寒问暖道：“楚总是不是有点累？我看您都不说话。” 楚楚有种上课溜号被点名的错觉，她立刻精神一振，故作镇定道：“嗯，我看你和张嘉年聊得挺好的。” 韩东：“……” 张嘉年本来正喝水润嗓子，听到这话差点没呛死，内心同样无语。一个月前，他和楚总在笑影文化的投资上意见相左，暴怒的楚总放话要将自己换掉。往事还历历在目，如今楚总是高级反讽？？ 韩东不安地搓了搓手，主动提议道：“不如我再给您介绍一下我们公司的重点项目《欢乐笑开颜》，这是一档喜剧真人秀节目，还在策划中。” 楚楚闻言眼前一亮，韩东看她颇感兴趣，立马吩咐道：“将预告片段放出来给楚总看看。” 楚楚带着满腔热情而来，看完预告片却败兴而归。《欢乐笑开颜》是一档中规中矩的喜剧节目，虽然披着真人秀的光鲜外皮，但毫无惊喜可言。说实话，穿书而来的楚楚看过太多优秀节目，这实在不算什么。 楚楚刚才听不懂公司估值和股权商议，但光评判内容是没问题的。她索性翻开手边的资料，认真查看笑影文化所做的几档节目，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笑影文化是一家节目内容制作公司，喜剧团队出身，创作的节目风格都幽默风趣，只是形式有些老旧。 楚楚伸手叫来张嘉年，避开韩东的视线，小声询问：“这公司节目做得也不怎么样，我们为什么要投资？” 张嘉年盯着她的眼睛，直言不讳地提醒：“您当时坚持要投。” “……”楚楚迟疑片刻，恍然大悟地眨眨眼，“哦，我忘了。” 她怎么知道原身做出过这样的决策，她穿书过来也没人做上岗培训！ 楚楚摸摸头，不太想花冤枉钱，又问道：“那我现在可以反悔不投么？” 张嘉年点点头：“当然可以，只是要等韩东走后再做商议。” 笑影文化一行人还坐在公司，楚总立刻翻脸不投，这就有点过分了。 楚楚觉得这像拿人开涮，毕竟韩东是抱着期望过来。她犹豫片刻，继续提问：“我们要投多少钱？” 张嘉年报出数字：“2000万。” 楚楚不懂这笔钱和对应股权比重的概念，干脆又问道：“我们公司的资金有多少？就是用来做投资的。” 张嘉年坦白道：“首期规模10亿，这是楚董当时给您的……” 张嘉年本来想提醒楚总，这是楚董给她的学费，一味挥霍是不合理的。楚楚听到这数字，却当即一拍桌子，豁达道：“嗨，我还以为多大点儿事，那就投呗！” 楚楚：两千万放在十亿面前算什么？不就是钱嘛！ 张嘉年：“……” 张嘉年艰难开口：“……可您刚才不是说节目做得一般？” 楚楚深深地望他一眼，大言不惭道：“但他们有梦想，梦想是无价的。” 张嘉年听到这话，倒吸一口凉气，努力为自己做心理建设：别生气，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她是老板她牛逼。 中场休息结束，韩东惊讶地发现楚总转变态度，突然活跃起来。她坐直身子，干脆地做出许诺，拍板道：“我觉得没有问题。” “……”一旁的张嘉年表情难看，仿佛吞下一枚苍蝇，麻木地看着这一幕。 张嘉年：没有心，就不会受伤。 韩东喜形于色，激动道：“谢谢楚总的信任和眼光，笑影文化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会在未来给您不错的回报率……” “客气，不过既然确定参投，我能提点内容方面的意见么？”楚楚翻了翻笑影文化的公司资料，礼貌地说道。 韩东已经达到此行的目的，现在可谓有求必应、百依百顺，他连忙道：“当然当然，我们早就想听您的高见。” 楚楚浏览一圈笑影文化的储备节目，直白道：“这里面也就《我是毒舌王》还靠谱，其他节目类型市场上早就饱和。” 说实话，要不是不想让韩东白跑一趟，再加上有约在先，楚楚是不想投资入股的。笑影文化的节目模式都太老了，就连最新研发的脱口秀节目也只能说挤上末班车，毕竟近两年脱口秀也大火过一轮。 韩东立马顺杆而上，夸赞起楚楚：“楚总真是有眼光，很多人都不理解《我是毒舌王》的概念。脱口秀其实在国外非常火，但国内综艺节目才刚刚迈进真人秀阶段，我保证未来国内会迎来脱口秀节目的井喷年……” 楚楚略感惊讶，突然出声：“等等，你说国内节目刚迈进真人秀阶段？” 韩东愣了一下，立刻善解人意地解释道：“是啊，最近大火的《爹地去哪儿》就是……” 楚楚骤然醒悟，《巨星的惹火娇妻》已经完结多年，书中时间和她穿书前的时间是不同的。她在现实中看过的无数影视作品和综艺节目，此时可能在书中都没有出现，怪不得笑影文化研发中的节目模式看上去老旧，因为两个世界的时间不同！ 如果是在这个时间节点，女配原身能拍板投资笑影文化，确实可以说具备前瞻性，拥有可怕的商业头脑。但楚楚可以比原身做得更棒，她是见证过未来的人，这简直是把无数商机摆在眼前。 楚楚顿时兴致勃勃|起来，追问道：“你能再跟我讲讲《我是毒舌王》的节目模式么？” 她刚才只是觉得这节目还算优质，但现在市面上完全没有同类竞品，这档节目很可能凭借其独特性，成为新一代爆款。 “我们选择年轻人感兴趣的‘毒舌’元素为切入点，寻找有争议性且善于表达自己的嘉宾参加节目。大家同台互相毒舌、吐槽，甚至是自嘲，用一种幽默风趣的方式来表达，节目调性很年轻化，每期节目的嘉宾同样可以有很多看点，本身就带有争议性和噱头。” 楚楚不禁问道：“哪些嘉宾争议性强，可以举个例子么？” 韩东此行是带着团队前来，他还没来得及回话，身边的男生就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韩东听到后变了脸色，当下警告地瞪了旁边的男生一眼。 楚楚面露茫然，疑惑道：“他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韩东身边的男生年纪不大，他看上去不像高管，穿得相当休闲。楚楚依靠自己敏锐的嗅觉，闻到同类的味道，对方很可能也是内容创作者，不是节目编剧，就是节目编导。 笑影文化的主要团队是内容制作人员，高管是做节目的人也正常。 韩东不确定楚总有没有听到，打起哈哈：“小孩不懂事，他就是开个玩笑，逗大家一乐……” 楚楚挑眉：“说说看，让我也乐乐呗。” 韩东的笑意尴尬地凝结在脸上，不知楚总是真没听见，还是冷嘲热讽。那男生却鼓起勇气，提高音量道：“我说您做嘉宾就挺有争议性的，毕竟霸占热搜好几天了。” 张嘉年闻言，跟韩东一样脸色大变。这男生实在胆大包天，楚总因为李泰河解约一事被刷上热搜好几轮，张嘉年和王青为此事忙碌很久，却被他当众戳穿。 “我上热搜了？”楚楚下意识地看向张嘉年，询问道，“怎么回事？” 众人本以为楚总早就知道，但看她现在的表情不似作假，才发现当事人对于网上的腥风血雨一无所知。张嘉年硬着头皮道：“我一会儿跟您解释。” 散会后，韩东带队离开普新大厦，恨不得打爆某人的头，愤怒斥责：“你是不是脑子进水，嘴上没个把门儿的？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抖，差点把事情搞黄！” 他是没见过谁敢在投资人面前大放厥词，更别说那是楚彦印的女儿。人家的爸爸出手就是十个亿让她赔着玩，这是什么概念？ 那男生委屈兮兮道：“可我真觉得楚总有争议性又有噱头，很适合做嘉宾啊……” 韩东不客气道：“你早点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居然想让楚总上节目，真是春秋大梦！ 第6章 第六章 办公室内，楚楚饶有兴趣地浏览着热搜，热搜前三分别是“李泰河解约”、“辰星影视压榨门”、“请公正对待李泰河”。她随手点进一个热搜，没翻几条就看到网友们对自己的实名辱骂，显然粉丝们对女配原身也是积怨已久。 原著中，李泰河的成功既有自身的天赋和努力，也离不开女配前期给他的资源加持，否则他怎么可能成为混乱娱乐圈中的清流？女配确实对男主别有用心，但给的影视资源都是实打实的，辰星影视恨不得只捧李泰河一人，拉来高端代言无数。 吃瓜群众也不是傻子，早就瞧出端倪来，经常传李泰河和楚总的风言风语。这是李泰河粉丝无法容忍的地方，她们听到潜规则论就要炸毛。现在李泰河公开要求解约，粉丝们自然敲锣打鼓地支持，只求自己爱豆马上跟楚楚脱离干净。 楚楚看着网上的恶毒言论，好奇道：“辰星影视真得这么压榨人？” 她看了几个粉丝制作的压榨门洗脑包，甚至自己都有点信了，毕竟说得言之凿凿、有条有理，还图文并茂。 张嘉年觉得做太子近臣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事，他看楚总喜怒难辨的样子，不得已解释道：“楚总，网上不过是网友们的无端猜测，您其实不用放在心上。” 楚楚点点头，她确实不在乎，反正是女配原身犯得傻，又不是骂她。 张嘉年见楚总没有狂怒发飙，反而脸色平静，立马趁热打铁，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您觉得怎么处理李泰河的经纪合同？” 辰星影视这两天频频询问此事，想要跟楚总统一口径，做好后续公关事宜。李泰河单方面提出解约，楚总却没有回应。大家揣摩不出楚总的心思，自然不敢对李泰河做什么。 楚楚思考片刻，问道：“李泰河的合约还没有到期？” 张嘉年答道：“是的，他提出愿意付违约金……” 楚楚风轻云淡道：“那就让他付呗。” 张嘉年努力解读楚总的表情，不知道她是真要狠心决裂，还是故意置气。他不敢贸然冒险，只得硬着头皮问道：“那您觉得多少违约金合适？三千万？” 楚楚诧异道：“李泰河才值三千万？怎么也得让他掏一个亿吧！” 李泰河可是《巨星的惹火娇妻》男主角，以后是要成为影帝的男人，怎么能就值这点小钱！张嘉年简直是在侮辱李泰河的男主光环，作为男主怎么会被区区三千万难倒？ 张嘉年这下确定楚总是在置气，李泰河怎么可能付得起天价违约金，简直强人所难。楚总是用这种方式挽留李泰河，不想让他离开辰星影视。 张嘉年为难道：“楚总，以前的违约金从来没有这么高的先例，我们想要胜诉很困难……” 楚楚心平气和道：“哦，他和他的粉丝还诽谤我，精神损失费和名誉损失费都算上，够么？” 张嘉年头大如麻，觉得楚总任性异常，冒死说道：“……假如您确定是诽谤，当然没有问题。” 潜台词是，如果楚楚确实潜规则过李泰河，后面被人找出证据，那就啪啪打脸了。 张嘉年其实不想询问大老板的私生活，只是事关重大，跟法务部后面的行动息息相关。 楚楚断然道：“当然是诽谤！我又没睡过他！” 张嘉年：“……” 楚楚对这点很有信心，言情小说男主怎么可能跟女配真有首尾，这是要被读者骂死的。她记忆清晰，小说原著刻画好几次李泰河和夏笑笑的珍贵感情，两人都是第一次，简而言之是双洁文。 张嘉年被楚总的惊爆发言吓了一跳，仍有些犹豫：“如果您执意如此……” 楚楚受不了他的磨磨叽叽，直接道：“法务部要是办不妥这件事，基本就可以裁掉了。我没听说过哪个艺人单方面解约，公司还打不赢官司的。” 她现在可是坐拥十亿，难道都请不到一个好的律师团队？ 张嘉年见楚总面露不悦，立刻将准备好的规劝之言咽回肚子。他只期盼楚总别再情绪反复，过两天又跟李泰河和解，倒让他们这些做事的人两面为难。既然老板已经发话，张嘉年当即通知辰星影视，着手李泰河的经纪合同。 对方听清要求，同样不敢置信：“您确定这是楚总的意思？那是李泰河啊？” 张嘉年原话转告，淡淡道：“楚总说打不赢官司，就裁掉法务部。” 对方：“……”这蛮不讲理的语气倒是很符合大老板。 楚楚躺在办公室的豪华转椅上，百无聊赖地转来转去，欣赏着落地窗外的高楼大厦，品尝站在权力顶端的感觉。她已经开始在心里计划出游，决定去环游世界，追求诗与远方。 她现在拿到霸总光环，又过上有钱人的生活，当然不愿每天呆在写字楼里虚度光阴。男女主跟她有什么关系，有钱才有快乐，她要去过挥金如土的生活！ 楚楚将王青叫进屋，吩咐道：“你能不能帮我订个机票？” 秘书长王青立马恭敬道：“好的，您的具体行程是……” 楚楚摸摸头，坦然道：“没什么行程，我就想去环游世界，你先帮我订张米国的票吧。” 王青满脸懵逼，迟疑道：“……您大概要出游多久呢？” 楚楚也没主意，不确定道：“一两年？两三年？环游世界要多久？” 王青：“……” 秘书长王青进入大脑死机状态，她走投无路，只得搬来总助张嘉年做救兵。张嘉年听清楚楚的要求，顿时有种“老板又犯病了但我没法打醒她”的焦虑感，想起楚总那天要去警局自首的事情。 张嘉年比王青镇定得多，好脾气道：“您出游期间是不回公司了么？” 楚楚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是啊，旅行不办公，办公不旅行。” 张嘉年耐着性子道：“楚董约您今晚回去用餐，不如您当面跟董事长说一下此事，我们实在没法拿主意。” 虽然楚楚是银达投资的董事长，但公司里的人还是称她为楚总，便是为了跟楚彦印做区分。 楚彦印是女配的生父，同样是她原著中的最大靠山。楚彦印白手起家，一手建立齐盛集团，集团旗下涵盖多个领域，如房地产、矿业、医药、餐饮等。楚彦印是国内首富榜上的杰出人物，财富值约313亿美元，世界排名二十三。 楚总当初建立银达投资，楚彦印直接给她十亿人民币，全当学费任她赔。外人可以指责楚总是恶毒富二代，但没法否认楚彦印的商业手腕。 楚楚想了想，她作为穿书空降富二代，跟掏钱的人打声招呼，也是应该的。张嘉年见她同意此事，当即松了一口气，他们管不了楚总，只能让楚总的父亲出面。 下班后，张嘉年便给楚总安排车辆，陪同她回到老宅。楚家老宅说是老宅，其实只是楚彦印名下一处较大的房产，位于距离市区不远的别墅区。豪宅占地2亩，远远望去气势磅礴，不亚于偶像剧中的豪门。 楚楚经历高峰堵车，现在头昏脑涨，实在没心情欣赏豪宅。她强压恶心的晕车感，吐槽道：“我爸每天怎么上班？这不得堵死？” 有钱也不是万能的，同样躲不开大城市堵车的毛病，总不能这点路也开私人飞机跨过去。 张嘉年发现楚总最近记忆力变差，很多事都没印象了，他尽职尽责地解答道：“楚董平时不住在这里，还是在齐盛大厦附近休息。” 楚彦印和楚楚是同一个套路，平日上班都住在城里，只是偶尔会来大宅聚会。 楚楚看着车窗外的堵车潮心烦意乱，抱怨道：“那我们在城里找个地方见面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去市外的大宅？” 这简直是“见面十分钟，堵车三小时”，人生都耗在路上。 张嘉年喏喏道：“但林夫人基本都住在大宅里……” 楚楚茫然道：“林夫人是谁？” 张嘉年看她眉头紧皱，似乎确实不解，小声提醒道：“林明珠，楚董的现任妻子。” 楚楚恍然大悟：“哦，不就是我后妈么？听你说话可真累。” 张嘉年：“……” 张嘉年无言以对，以前他们要是这么介绍林明珠，楚总必定会气得炸毛，坚决要跟林明珠划清干系。楚总听到林明珠的名字就会马上翻脸，恨不得将她打出家门才好。 楚楚模糊记得女配有个后妈，关系好像不太好，但更多情况早就忘了。小说的主线是男女主的爱情故事，原身本来就是配角，楚彦印和林明珠更是配角身边的配角，简直是细枝末节上长出的细枝末节，在小说里无足轻重。 她现在只想赶紧汇报一下环游世界的愿望，然后带着钞票出去玩，没空处理豪门家族的纷杂人际关系。 豪宅内，有人礼貌地敲敲雕花大门，进屋汇报道：“夫人，大小姐的车已经开进院子了。” 梳妆台前坐着一名妆容精致的女子，她对着镜子抿了抿嘴唇，检查完口红，露出满意的笑容。林明珠身着一袭端庄旗袍，抱起椅子上的玩具泰迪犬。她用纤纤玉指轻点小狗的鼻子，妩媚笑道：“可怜啊，你姐姐回来啦，高兴吗？” “呜——”泰迪犬听到自己的名字，哼唧一声。它叫“可怜”，是林明珠的爱宠。因为泰迪犬的名字，女配原主还跟林明珠大闹过一场。她叫楚楚，林明珠的狗叫可怜，这是几个意思？ 林明珠盛装打扮后，抱着泰迪犬在门口等候。楚楚每次回老宅，林明珠都要故意膈应她一把，向她展现楚彦印对自己的宠爱。暴躁刁蛮的大小姐此时就会撒泼大骂，不堪入耳地指责林明珠，将楚彦印也搅得心烦。 林明珠远远瞧见楚楚过来，立刻故技重施，装模作样地倚靠在门边，低头对泰迪犬说话：“可怜啊，你看这是谁回来……” 林明珠还没说完，楚楚就带着张嘉年，一阵旋风般钻进屋子，完全忽视她的存在。林明珠的台词还差最后一个“啦”字，说出来也不是，咽回去也难受，不上不下地卡住了。 第7章 第七章 最近的气温偏低，林明珠要风度不要温度，她穿着单薄，站在寒风中下意识瑟瑟发抖，但仍要强撑着凹造型。 一旁的人小声道：“夫人，我们也进去么？” 林明珠气得咬牙，不满道：“哎呦，真是有长进了，现在不撒泼，改无视人了！” “夫人，其实我觉得大小姐……没看见您。” “你什么意思！？我这么大个人，她难道眼瞎吗？”林明珠打扮得如此隆重，而且就站在门口，怎么可能有人看不见？ “但我看大小姐没生气，就平静地走过去了……” 【恭喜您完成隐藏任务，“霸道总裁”光环已加强。】 【隐藏任务：忽视拥有“恶毒女配”光环的人物一次。】 楚楚：？？？ 楚楚突然收到提示，感到莫名其妙，她什么时候完成任务的。 张嘉年犹豫地望了望身后，他无奈地规劝任性老板：“楚总，您老这么无视林夫人，董事长也会很难做。” 楚楚无辜道：“我什么时候无视她了？” 张嘉年点明：“您进门时对她视而不见。” 楚楚满目茫然，看着头顶“路人甲光环”的张嘉年，头一回感到委屈，痛心疾首道：“我哪想到她比你还路人。” 张嘉年：“……” 楚楚最近养成习惯，看人先扫一眼光环，再扫一眼名字。小说中，重要的主角会拥有抢眼的光环，例如李泰河和夏笑笑。戏份很多的配角则有中等大小的光环，例如楚楚。边缘人物的光环会再小一点，例如张嘉年。 林明珠的光环小到可以忽略，谁能看得见！ 楚楚只把她当做小说世界中的NPC，才会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林明珠还没来得及找楚楚理论，楚彦印的车便开进院子里，管家替他开门。一双考究的商务皮鞋从车内迈出，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一边整理衣袖，一边往屋里走。门口的林明珠还没反应过来，楚彦印便已经风驰电掣地踏入大屋。 一旁的人再次小声道：“夫人，我们也进去么？” 林明珠：“……” 林明珠：我今天是被父女俩都无视得彻底？一个个走路带风？？ 楚彦印比楚楚的观察力要好一点，他走了几步，突然发觉刚才的人有些眼熟，便又折回来，询问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林明珠立刻像绽放的花朵，攀上楚彦印的胳膊，娇声道：“不是在等你嘛！” 林明珠一边挽着楚彦印，一边引着他往屋里走，正好跟楚楚打了个照面。林明珠隐隐露出挑衅的眼神，颇有炫耀的神色。楚楚却没注意到她丰富的小表情，视线都被楚彦印的光环吸引了。 楚彦印拥有的是“财神光环”，不愧是广大网友心目中的爸爸，光环也是如此清新脱俗！ 楚彦印今年六十一岁，头发略有点花白，但他神采奕奕，眼底暗藏着苍鹰的敏锐。他看向张嘉年，提议道：“嘉年也留下一起吃饭吧。” 张嘉年不卑不亢地应下，显然对此举习以为常。 林明珠见楚楚没有异议，不禁笑里藏刀：“楚楚跟嘉年的关系好转啦？上回还闹着要把人家开掉呢。” 如果不是楚彦印当时全力保人，估计张嘉年真要卷铺盖离开。张嘉年是楚总手下的一名大将，是楚彦印从齐盛集团内部调去为楚楚保驾护航的。林明珠的话挑拨意味明显，像是故意要激楚楚生气。 楚楚诧异地看向张嘉年，脱口而出：“有这事儿？” 她对张嘉年的印象就是女配忠实的小老弟，没想到居然还曾有纷争？ 林明珠掩嘴笑起来：“楚楚，你也真是的，多伤嘉年的心啊……” 张嘉年不想卷入这场家庭纷争，不咸不淡道：“不过都是玩笑之言，楚总每月都说要把我开掉，我不还呆在公司里？” 林明珠见他四两拨千斤，有点不甘心。楚彦印却一锤定音：“生意场上偶有意见不合，算不了什么大事。” 四人都到齐，便一同走向金碧辉煌的餐厅用餐。古木餐桌上摆满光洁明亮的餐具和各色珍馐，在灯光下看上去秀色可餐。醇透汤汁中的明火酸菜鱼，装满时蔬的金汤杭三鲜，覆盖蜜汁的糖醋里脊，清淡爽口的白灼菜心…… 楚楚对着琳琅满目的菜品迅速沦陷，全神贯注地开始吃饭。 楚彦印本想跟楚楚说两句家常，但实在不忍打扰她优雅而不失速度的进餐。他转头看向张嘉年，询问道：“银达的食堂怎么样？” 楚彦印：这得是什么样的力量，能把她饿成这样？ 张嘉年：“……楚总今天事务繁忙，可能有些饿了。” 楚楚饱餐一顿，她小幅度地用纸巾擦擦嘴，似乎要休整片刻。林明珠见状，立刻开始搞事，状似好奇道：“楚楚，你跟李泰河是怎么回事啊？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 楚彦印闻言脸色一沉，他今天就是想郑重地跟楚楚谈谈此事。他过去可以任由女儿胡闹，但现在事关女生的名节和商人的名誉，确实有些不像话了。 楚楚没察觉风雨欲来，波澜不惊道：“没什么大事，我就是靠他赚了笔钱。” 林明珠阴阳怪气道：“你能靠他赚什么钱？不倒贴钱就算好吧？” 楚楚平静道：“赚了一个亿，我把他给告了，拿笔违约金。” “……”林明珠愣了一下，掩嘴笑道：“真是不念旧情啊。” “商人跟商品谈什么旧情？”楚楚看着林明珠掩嘴的姿势，关切问道，“你是感冒怕传染，所以老捂嘴？果然现在穿这么少不行，冻着了吧。” 林明珠：“……” 林明珠明明是在做风雅妩媚的女人姿态，在楚楚嘴里怎么就变成病毒源？ 张嘉年忍不住低头，强行憋笑：“咳、咳……” 楚楚：“瞧瞧，这就把我的助理传染了。” 林明珠：“…………” 楚楚得知林明珠拥有“恶毒女配”光环后，就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她对楚楚玩恶毒女配套路，无异于是班门弄斧，小巫见大巫。《巨星的惹火娇妻》说到底就是本言情小说，恶毒女配也是降智的存在，这是楚楚当时极度排斥“恶毒女配”光环的原因之一。 楚楚：不是我吹，我做恶毒女配时好歹是女二号，你只能算女路人。 楚彦印似乎并没察觉楚楚和林明珠之间的暗流涌动，漫不经心地问道：“最近工作怎么样？” “还可以。”楚楚牢记此行的目的，立马顺杆而上，“爸，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楚彦印抬头望她：“什么事？” 楚楚坦然道：“我不想工作了，想去环游世界。” 楚彦印举筷的手停住，问道：“你不是环游过么？” 楚楚：“……我还想环游一次。” 楚彦印淡淡道：“也好，去吧。” 楚楚：“谢谢爸！” 楚楚大喜过望，没料到楚彦印如此轻松地答应，下一秒就听到奇怪的声音出现。 干净的墙面上浮现出提示文字，她只觉熟悉的疼痛感尾随而上。 【请通过任务加强“霸道总裁”光环，光环消失将被主世界抹杀。】 【任务：改变楚彦印想要嫁女的念头。】 【您的“霸道总裁”光环即将消失，请尽快完成任务。】 楚彦印放下筷子，沉声道：“既然你不想再弄公司，那就趁现在痛快地出去玩，回来正好赶上婚事筹备，女孩子家本来就不用这么累。” 楚楚收到提示正感到疑惑，她听到楚彦印的话一惊，赶忙制止道：“怎么突然就说起婚事……” 楚彦印目光犹如鹰隼，一针见血道：“你当初自己说的，如果银达投资失败，那就老实地嫁人。现在你要出去旅游，哪里有时间管理公司？” 楚楚万分惊讶，她怎么知道原主和楚彦印有过这样的约定，书里也没写。她当即后悔，出尔反尔道：“我不去旅游了，你就当我没说过这话，咱们翻篇吧。” 楚楚要是早知道这要求会威胁到霸总光环，绝对不会贸然张口。 楚彦印却不答应，态度咄咄逼人，厉声道：“嫁人收收心也好，你以前信誓旦旦跟我说要开创一番事业，结果呢？现在网上都是些风风雨雨，我看不到你在公司上的半分努力，倒把心思耗在一个戏子身上！明天就跟我出去吃饭见见人，有的是青年才俊，你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 楚彦印雷霆大怒，张嘉年本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态度低头，林明珠则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父女吵架。 楚楚硬气道：“我不会结婚的。” 她从来没考虑过这事，怎么能随便就把终身幸福搭上？ 楚彦印果决道：“这事由不得你！” 楚楚信口胡说：“我喜欢女生，不可能结婚！国家法律不允许！” 张嘉年：“噗——” 楚彦印脸色大变，咬牙道：“别想说瞎话骗我，难道李泰河是女扮男装？你真是越长大越糊涂，都敢口出狂言了！商人一诺千金，我从前教你的道理，你是全忘光了！？” 楚彦印是铁了心要定下楚楚的婚事，他看到网上的各类言论，只恨前段时间对她管教过疏，让女儿被小白脸迷了心智，成为笑话。 楚楚的光环濒临消失边缘，又遭楚彦印一通暴吼，叛逆情绪瞬间涌上来。她忍痛冷声道：“我过去或许真的做错很多，但这不是逼我结婚的理由。” 楚彦印看她面色发白，又心头一软，温声规劝：“结婚有什么不好？女人本来就该回归家庭，你到时候想去哪里玩都可以，自然有人替你打拼，在家插花读书很悠闲……” 楚楚猛地抬起眼，直视着楚彦印，眼底浸满寒意。她指着林明珠，面无表情道：“你觉得像她这样生活，就是幸福么？” 楚彦印眼神一暗，理所当然道：“难道不是么？她只要养尊处优地呆在家里，每天不用什么脑子，也能活得很好。楚楚，你不要看我在外面光鲜，实际上连歇口气的功夫都没有，打拼不是那么容易的。” 林明珠：……总觉得我被人身攻击了？？ 林明珠露出别扭的笑：“亲爱的，你说什么呢……” 楚彦印却对林明珠视若无睹，仿佛她只是家中装饰的花瓶，全身心地投入到跟楚楚的争辩之中。楚楚看着豪宅内扭曲的人物关系，只觉得像一出光怪陆离的讽刺剧，屋里最恶毒的人居然不是林明珠，而是楚彦印。 他最恶毒的地方在于，他意识不到自己的恶毒，甚至自认为是为你好。 楚楚突然冷静下来，忍不住纠正道：“女人不是家里的摆设，更没有什么女人就该回归家庭的胡话。大清早亡了，我要不起你所谓的幸福。” 第8章 第八章 楚楚承认自己对书中世界很不走心，但楚彦印成功将她点燃了。 她真的非常非常非常讨厌“女人要回归家庭”、“事业好不如嫁得好”等话，以前谁要是当面发表这类言论，她会想打爆对方的头。 楚彦印听到她的反驳，不置可否：“或许结婚后你会改变想法的。” 楚楚冷静地讨价还价：“既然当初说是银达投资失败后嫁人，现在显然还没到时候……” 楚彦印面露不满，教训道：“再放你出去瞎闹么？你还嫌这次不够丢脸？” 楚楚迎上他的视线，胆大包天道：“商人怕什么丢脸，不要脸才能挣到钱。” 楚彦印语噎，他活动了一下手指，沉默片刻后缓缓道：“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但是有条件。” 楚楚见还有回旋余地，当即道：“你说。” 她现在首要任务是保住霸总光环，说什么也不会嫁人。 “你建立银达投资时，我给了十亿。假如你三年后能还我一百亿，我就不再过问你的人生。”楚彦印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他看向楚楚，岁月风霜在他的眼角添上皱纹。 张嘉年和林明珠听闻这个条件都是一愣，张嘉年下意识地观察楚总的神色。 楚楚虽然不懂投资金融，但她也不是傻子，马上感到楚彦印的老奸巨猾，吐槽道：“你见过什么投资回报率这么高？我这是借高利贷了？” 三年翻十倍，什么公司做得到？楚彦印给她一笔创业基金，她就得十倍奉还？ “你生来比别人起点要高，难度自然不一样。”楚彦印面色不改，从容不迫地说道，“我不会占你便宜，如果三年后你能做到，作为交换，我会把持有的一切财产转让给你，彻底放你自由。” 楚彦印可是齐盛集团董事长，手中握有集团股权，名下更有多处价值不菲的不动产，更不用说私人飞机等资产。如果用古早霸总文的句子来描述，他可以说是掌握世界经济命脉的男人，拥有的财富足以撼动一方。 林明珠听到这话，立刻变了脸色，她想要出言劝阻，却被楚彦印伸手制止。楚彦印看向楚楚，补充道：“当然，你还给我的一百亿不能是公司估值，得是现金流。假如你做不到，三年后就老老实实听我安排结婚，不要再有别的小心思。” 张嘉年在心中估算，三年内公司估值达到100亿容易，但变现出100亿现金则有难度，这是两个概念。很多投资的收益虽然能在3年内见效，但楚总想要套现为现金，同样需要时间。 齐盛集团的年净利润自然能破百亿，但那是创立三十年的老牌企业，更是房产界巨头，光是员工就有12万人。银达投资的规模远不能及，成立不满两年，两者简直是蚂蚁和大象的差距。 这个三年之约并不容易，伴随极高的风险，属于高难度挑战。 张嘉年偷偷打量楚总的脸色，她似乎也陷入沉思，不过看上去还算镇定。林明珠不安地左右看看，似乎比楚楚还紧张。 楚彦印见楚楚不语，开口道：“100亿换我的全副身家，可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机会。” 楚楚没料到楚彦印能玩这么大，她抿抿嘴唇，同意了楚彦印的提议：“好，我答应你。” 林明珠的脸色瞬间煞白，楚彦印点点头，提醒道：“一诺千金。” 楚楚直视楚彦印，认真地补充：“不过我要先说清楚，我答应下来，不是为了你的全副身家，而是不认同你的说法。女人在家庭以外的地方，同样能做得很好，甚至可以比你更强。” 楚彦印还没来得及露出嘲笑之色，楚楚便又云淡风轻地丢下一句话。 “我现在确实还不具备说服你的资格，但三年后我会带着证据来的。” 楚彦印的鬓角已有斑白，他望着她良久，沉声道：“拭目以待。” 【恭喜您完成任务，“霸道总裁”光环已加强。】 夜晚的大都市并没有沉睡，马路上汇聚着川流不息的点点星河，昏黄的路灯下是行人的影子。楚楚侧头望着车窗外逼真的书中世界，感慨这里跟现实完全一样，甚至每个细节都惟妙惟肖。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现实中的人头顶上没有光环。 车内，张嘉年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察觉后座的楚总一直沉默不言。他迟疑片刻，忍不住好言规劝：“楚总，董事长其实也是好心，并没有真的想安排您的婚事。” “我知道。”楚楚懒洋洋地靠着车窗吹风，“他一说三年之约，我就明白了，就是想督促我上进呗。” 如果楚彦印铁心嫁女，他没必要赌上全副身家，跟楚楚进行三年之约。这简直就是电影中的套路剧情，父爱如山的富豪不忍心看子女不求上进、挥霍家产，用这种方式打赌激励而已。 楚楚好歹以前是做影视的，同类影视作品不要看过太多。 张嘉年没料到楚总如此客观，完全没有往日的暴躁脾气，可以说是心明如镜。他疑惑道：“那您何必跟董事长呛声？” 楚楚平静道：“我们是在其他方面观点不合。” 她可以理解楚彦印的苦心，但道理她都懂，她却不是书中人。 张嘉年微微一愣，总觉得楚总最近胡闹的次数暴增，但也偶有理性的时候。他正略感欣慰，内心有些感慨，便听到身后人的下一句话。 “你觉得我帮林明珠打离婚官司，分割我爸财产，可以分出100亿么？”楚楚摸了摸下巴，突然询问道。 张嘉年：“……” 张嘉年：“楚总，董事长是您的亲生父亲。” 楚楚：“我知道，怎么了？” 张嘉年：“您用这种方法，是不是有点胜之不武？” 张嘉年着实佩服楚总的脑回路，她怎么会有数不清的骚操作？？ 楚楚厚颜无耻道：“你先告诉我可行性。” “很遗憾地告诉您，这是不可能的。林夫人即使跟董事长离婚，也没办法进行财产分割，他们是有协议的。”张嘉年给出官方回答，彻底打消楚楚的念头。 有钱人比穷人更会管理资产，绝不会给宵小们可趁之机，更别说楚彦印是齐盛集团的实权者，他的婚姻还背负着董事局的压力。 “果然，结婚也不是铁饭碗。”楚楚早有预感，倒没有太过失望。 张嘉年颇为不解，好奇道：“您很讨厌结婚么？” 楚楚立刻警惕发问：“你该不会也是‘女人回归家庭论’支持者吧？” “……不是。”张嘉年察觉楚楚的思想倾向，“您是女权主义者？” 楚楚纠正道：“我更喜欢平权主义的说法。” 张嘉年若有所思，但又陷入更深的疑惑，大老板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这些了？ 汽车很快抵达燕晗居，张嘉年赶在下车前，向楚楚确认行程：“楚总，您明天大概几点抵达公司？” 张嘉年被这几天的老板搞怕了，她要是再次失联，他和王青估计会被逼疯。 楚楚断然道：“我不想上班。” 张嘉年：“……” 楚楚：“逗你的，别绷着脸，上午九点，不见不散。” 张嘉年：“…………” 张嘉年松了口气，楚楚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好笑。她轻松地笑笑：“我既然应下三年之约，总不能让你们失望，一诺千金。” 张嘉年看楚总神色自若，她脸上难得流露笑意，像是冰雪初融，美目流盼。他沉默片刻，不知在思索什么，最后礼貌道：“那您早点休息。” 楚楚点点头离开。 第二天，普新大厦，繁忙的总裁办门口。 王青看一眼时间，已经十点了。她麻木地向张嘉年汇报：“总助，楚总还没有到公司，您看？” 张嘉年：“……” 张嘉年：说好的上午九点呢？说好的一诺千金呢？我信了你的邪！ 张嘉年果断给楚楚打电话，他在内心默默期盼，千万不要再听到令人窒息的关机声。电话顺利接通，他立刻换上礼貌温和的职业语气，询问道：“楚总，请问您到哪里了？需要我们去接您么？” 王青对张总助的专业态度甘拜下风，即使对老板有再多腹诽，却总能拿出春天般的服务精神，不愧是被董事长钦定的太子伴读！ 张嘉年耐心地等待那头的回复，便听到楚总充满歉意的声音：“对不起，可能需要你们来接我，顺便帮我处理下保险的事……” “……我没把车开出库，撞到墙上了。”楚楚站在豪车前，身边围满嘘寒问暖的保安和小区人员，望着翻车现场头大如麻。 张嘉年惊讶不已，马上问道：“您本人没事吧？” 楚楚不好意思道：“应该没事？为了安全起见，速度二十迈而已。” 张嘉年实在不想吐槽：你当年是在马路上飙车的人，如今二十迈都能翻车？ 张嘉年：“……好的，我马上过来。” 楚楚：“实在抱歉，我又迟到了，你还好吧？” 张嘉年：“……没事，请您稍等片刻。” 张嘉年：我还能怎样，还不是像父亲般把你原谅。 第9章 第九章 总裁办门口张嘉年和王青动身营救翻车老板，总裁办内吃瓜群众们则在小声八卦。众秘书聚在一起，热烈议论着今日的重磅消息。辰星影视终于对李泰河的解约给出回应，法务部将李泰河告上法庭，索赔1亿的天价违约金。 这个消息一出，李泰河的粉丝简直炸锅，在网上怒斥辰星影视。 小河流水：无耻公司天天在他身上吸血还不够，这是彻底撕破脸了？ Tai：支持李泰河维权，搞垮辣鸡公司，完全是不平等合约！ 球球翻滚：辰星影视想钱想疯了，你们公司年净利润能有1亿吗？？ 光明小可：粉丝别洗了，李泰河以前资源那么好，现在出尔反尔解约，不被告到倾家荡产，真以为商人是慈善家？ 蝴蝶机：不吹不黑，辰星影视在资源上绝对没亏待过李。粉丝应该高兴啊，辰星手段如此强硬，证明你爱豆跟老板确实只是捕风捉影、清清白白[doge] 噜噜噜西：不不不，粉丝们肯定会叫嚣齐盛小公主对李泰河旧情难忘，故意打击报复[doge]真以为自己哥哥魅力无边呢。 李泰河作为上升期男明星，具备战斗力可怕的粉丝群体，有关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轻松登上热搜。现实世界中会用“流量鲜肉”来形容这类演员，但书中世界还没发展到这步，路人们只觉得李泰河的粉丝很疯狂。 夏笑笑看到网上的纷争心情复杂，她没想到李泰河会跟自己公司站在对立面上。虽然她已经离开辰星影视，开始在银达投资工作，但说到底两边都是由楚总统管，属于同一阵营。 夏笑笑想起李泰河在节目拍摄期间对自己的诸多照顾，又想到冷面丢给她西装外套的楚总，一时竟不知道该站在哪边。 秘书们看到网友评论，同样八卦不已：“居然真告上法庭？楚总都不在乎么？” “楚总当初可能只是想培养他？”其他人也满目茫然，大家虽然听过不少风言风语，但确实没见过证据，一时拿不出实锤。 李泰河在辰星影视的几年里顺风顺水，资源好到爆棚，实在引人怀疑。公司中自然充斥着流言蜚语，但还真没人看到他和老板公开逛街或出入酒店。 “笑笑，你以前不是辰星的么？没听说过什么？”有人看向工位上身着西装的夏笑笑，好奇地询问道。 夏笑笑突遭点名，她吓了一跳，连忙不安地摆摆手，心虚解释道：“我只是实习生，怎么会接触到公司明星……” “这倒也是。”其他秘书闻言不再多想，夏笑笑资历尚浅又是新人，确实不容易见到李泰河。 夏笑笑撒完谎有些羞愧，但她既不想说李泰河不是，又不想说楚总不好，只能以此来逃避话题。 众人正议论着，王青推门进来，她扫视一圈，开口道：“你们谁了解综艺影视？楚总要找人做份报告……” 翻车事故已经有专人处理，楚总来到公司后，第一件事就是让王青帮忙搜集综艺影视行业的资料。 秘书们的日常工作各有分工，谁都算不上空闲，除了一个另类的存在。王青的视线经过夏笑笑，突然想起她来：“夏笑笑，你以前不是辰星影视的么？你跟我过来一趟。” 夏笑笑赶紧起身，亦步亦趋地跟随王青，向楚总的房间走去，没听见身后人的议论。 “完了完了，楚总的报告要求贼高，小实习生岂不是要被骂死？” “王青姐也没办法，总不能老让她闲着。笑笑又不懂公司业务，其他方面没法上手啊。” 夏笑笑如今像是总裁办的吉祥物，她以格格不入的清奇画风和死里逃生的锦鲤体质，在众人中脱颖而出。其他秘书皆为名牌院校毕业，各个履历丰富，对待夏笑笑就像对待小朋友，只差天天揉她头了。 她们之间完全不存在办公室竞争，因为夏笑笑的等级相比旁人实在有点低。夏笑笑虽然积极地想融入工作，无奈对金融投资一窍不通，每日便只能打杂买咖啡，同时羡慕着其他人的忙碌。 同事们对夏笑笑都很好，分外照顾她，反倒让她更加愧疚。她很想证明自己，像其他姐姐一样独当一面，变成高效干练的职场女性。 夏笑笑跟着王青抵达总裁办门口，她看着那扇罪恶之门心惊胆战，她当时就是在这里怒泼老板一身咖啡。秘书姐姐们偶尔还会拿此事打趣她，说她是撞到冰山却死里逃生的锦鲤，绝对百年难遇。 王青小心地敲敲门，听到楚总应声，带着夏笑笑进入办公室，汇报道：“楚总，您不是说想了解一下综艺影视现状？您可以将具体要求告诉夏笑笑，让她整理后将报告给您。” 夏笑笑站在王青身后，偷偷打量楚总。楚总今日化上淡妆，衣着干练，正低头垂眸浏览文件，漂亮的侧脸认真时冷若冰霜，看上去不好接近。夏笑笑小心检查自己的衣着，确认一切无误，这才缓解稍许的紧张感。 楚楚抬起头，看到进屋的两人不由一愣。她确实是想了解一番书中世界的影视市场现状，但让小说女主给她做报告合适么？这是不是太奢侈了？ 楚楚犹豫道：“……怎么会让她来做报告？” 楚楚倒不是怀疑女主的工作能力，问题她俩在一起就会有奇怪的化学反应。“女主”和“霸总”光环听上去简直是无数可能性，楚楚实在害怕再触发羞耻台词。 王青有些踌躇，试探性道：“因为夏笑笑原来在辰星影视工作，对这方面比较熟悉，或者您想指定谁来做？我一会儿去安排。” 因为制作报告只是繁琐却不困难，王青便想借此锻炼夏笑笑一下，不料楚总似乎并不愿意。 夏笑笑见楚总抿唇不言，她不愿放弃这个机会，努力争取道：“您告诉我要求，让我试试好吗？如果到时候您哪里不满意，我一定好好改！” 夏笑笑看着办公室内忙碌的姐姐们，深感自己像个废人，不想错过难得的工作机会。夏笑笑握紧拳，用期盼的眼神盯着楚楚，希望她能答应。 楚楚看夏笑笑神情真挚，充满刚出校园的热情和纯真，顿时理解她想在职场中证明自己的心态。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还是一张白纸，渴望得到他人的认可，迫不及待地想要争取每个机会。 楚楚早就不是职场菜鸟，但她也曾有这种阶段，便不忍心拒绝对方。她无奈道：“我想了解娱乐传媒类业务的相关情况，包括但不限于影视、综艺、艺人经纪、短视频、直播、游戏等。” “具体内容最好有各版块行业情况及代表作品、行业政策、行业重要事件、同类公司资料和专家对未来市场趋势的预估。”楚楚一口气说完，她耸耸肩，补充道，“你可以认为我现在对这些毫无了解，需要最精准扼要的信息，为下一步规划建立体系。” 楚楚既然决心完成三年之约，首先就要对书中世界进行宏观了解，不能再像过去一样划水。她虽然在现实中已经拥有丰富的实操经验，但面对陌生的市场却不能贸然行动，需要建立对书中整个行业的认识。 现实世界和书中世界的行业进度是不一样的，她要最快地抓住即将到来的商机。 王青本以为是简单的总结汇报，没想到楚总的要求如此复杂。她顿时感到夏笑笑难挑大任，提议道：“楚总，既然如此，不如我亲自来做……” 楚楚不置可否，看向夏笑笑，开口道：“如果你觉得完成不了，那就让王青来做吧。” 夏笑笑沉默片刻，鼓起勇气道：“我做完后先给王青姐审核，再交给您可以么？” 楚楚点头同意，王青见状也不再多言。王青作为秘书长，确实事务繁杂，没时间完成内容如此丰富的报告。 两人回到办公室，王青仍不放心，叮嘱道：“我把过去做给楚总的报告发给你，你作为样例参考，有什么不会的地方就问我。你可以先列提纲，给我检查过后再填充内容，避免有遗漏疏忽的部分。” 夏笑笑老实乖巧地应下，她第一次接到正经任务，暗下决心一定要做好。 另一边，楚楚依靠记忆整理出未来上升趋势迅猛的行业。她打算阅读完夏笑笑的报告，先观察一下书中和现实里的差距，再决定银达投资下一步发展方向。她如果想要三年挣出100亿，只将目光放在传统行业上，肯定是无法达到的。 齐盛集团的产业遍布各行各业，尤其在房地产、矿业、医药、餐饮等方面成就显著，这全都是楚楚不了解的领域。她只能着眼自己最熟悉的影视娱乐，再用新兴行业撬动楚彦印庞大的商业帝国，不能以卵击石。 楚楚正刻苦地在办公桌前做计划，一旁的手机屏幕却突然亮起，来电显示是熟悉的名字。她瞟了一眼，又漫不经心地继续工作，直接忽视震动的手机。 奇怪的声音却骤然出现，硬是要引起她的注意。 【请通过任务加强“霸道总裁”光环，光环消失将被主世界抹杀。】 【任务：对李泰河说出经典台词“夏笑笑是我的女人”。】 楚楚：……经典你个大头鬼！ 桌上的手机像是个烫手山芋，来电人正是李泰河。 楚楚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她不管拥有哪个光环，都要卷入男女主的爱情？？ 楚楚：虽然是三个人故事，但我不想拥有名字。 第10章 第十章 楚楚硬着头皮接通电话，李泰河满含愤怒的语句便冲耳而来，他恨恨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自从发生泳池落水事件后，李泰河便彻底认清楚楚的真面目，她是一个歹毒而不择手段的女人。他过去还曾感恩于对方的提携点拨，现在只余下厌恶和反感。 楚楚坐在转椅上，她一手握着手机，回身俯瞰远处的高楼大厦，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是违约金的事情，请你直接联系相关法务。我很忙，实在没空听你咆哮。” “该付的违约金，我一分也不会少你的，但你别想对笑笑做什么！”李泰河面色阴沉，咬牙切齿道，“你将她调到银达，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李泰河得知消息后万分惊讶，夏笑笑居然离开辰星影视，到银达投资任职，这无异于是羊入虎口。楚楚可有推人入水的前科，想要再次对夏笑笑下手不要太容易。 楚楚本来懒得理他，现在反被他怒火冲天的态度惹毛了，她慢悠悠地反问：“你觉得我能对她做什么？” “李泰河，你又不是夏笑笑的男朋友，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吼大叫？”楚楚觉得男主着实不讲理，她不由眯起眼，毒辣反击，“你根本就不了解她，真把自己当成情圣，然后自我感动式付出？” 李泰河勃然大怒地反驳：“你能明白什么！我当然了解笑笑……” “你能了解什么？单靠你们童年时的缘分？”楚楚不客气地打断他，出言嘲讽，“你和她分别十几年，现在都不敢对她说出自己的身份，还敢号称了解她？” 《巨星的惹火娇妻》中，李泰河和夏笑笑童年相遇、两小无猜，然后分别十几年。多年后，明星李泰河一眼就认出实习生夏笑笑是童年的小女孩，逐渐展开漫漫追妻路，期间有若干配角进行阻碍。 楚楚初读这本小说，就觉得女主好惨，莫名其妙总遭恶毒女配陷害。男主就像电影中爱迟到的警察，每次都等女主被欺负完才出现。小说的主线就是“男主追女主—女主受欺负—男主替她出头—女主又受欺负—男主再替她出头”，此类套路剧情居然能堆出几百章，让楚楚佩服不已。 楚楚当时便觉得男主就是个害人精，他就不能提前保护好女主吗？ 李泰河听闻楚楚戳穿两人渊源，内心震惊不已：“你怎么会知道……你调查我们？” 楚楚不耐挑眉：“这还用调查么？不如你去查查夏笑笑在辰星影视的日子，因为你的优待照顾，她私下怎么遭人排挤？你的感情根本帮不上她，倒给她拉了不少仇恨，被你喜欢可真倒霉。” 小说中，夏笑笑在辰星影视里处处遭人刁难，很大程度上源于男主的偏袒照顾，当然也有女配原主嫉妒之下的授意。现在，夏笑笑在总裁办如鱼得水，一跃成为团宠，日子不要太滋润。 李泰河沉默良久，哑声道：“够了，你不过是在假仁假义地狡辩，故意留下笑笑！” “夏笑笑是我的（女）人，她在职期间只要不犯错，我没道理开掉她。”楚楚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提议道，“既然你不想让她呆在银达，为什么不自己去跟她说清楚，看她愿不愿意离开？” “你该不会在害怕吧？”楚楚嗤笑一声，语气宛如魔鬼，“怕自己在她心中无足轻重。” 夏笑笑现在还没对李泰河产生感情，心中懵懂的幼芽并未破土而出。她甚至没发现李泰河的心意，完全不会想到别的地方。 李泰河被戳中心事，当即变了脸色，一时竟无言以对。楚楚说得没错，他还没资格插手夏笑笑的事，因为他不是她的谁。 【恭喜您完成任务，“霸道总裁”光环已加强。】 【恭喜您完成隐藏任务，“霸道总裁”光环已加强。】 【隐藏任务：打击拥有“男主”光环的人物一次。】 楚楚没料到这回擦边球成功，而且居然形成暴击伤害，明明她没照着原句念台词？她察觉任务成功与否，不是靠台词完整度判定，而是靠人物情感积累。如果人物的心情波动符合任务台词，就可以判定为成功。 楚楚完成任务，立马抛弃被利用的男主，果断道：“好了，话费挺贵的，没事挂了吧。” 李泰河满腹不甘，坚持道：“她会离开银达的，你也得意不了多久。” 楚楚满不在乎：“随便，你记得赔我1亿就行。” 蚊子再小也是肉，她的百亿目标就差男主雷锋般地添砖加瓦。 李泰河愤愤挂断，楚楚望着屏幕上的号码，随手拉黑删除。 门口有人轻轻敲门，楚楚将手机丢到一旁，应声道：“请进。” 张嘉年推门进屋，他眉宇间全是忧虑，询问道：“楚总，我听韩东说，您同意参加《我是毒舌王》？” 银达投资跟笑影文化顺利敲定合作，关系便密切起来。韩东虽然昨天怒斥编导小男生，但他也发觉楚总很适合做嘉宾，毕竟她快把最近的热搜承包了。 外界对楚楚褒贬不一，各类传闻甚嚣尘上。有人说她疯狂潜规则公司艺人，数次骚扰李泰河；有人说她学历出众，继承楚彦印的毒辣眼光，极富经商手腕；有人说她就是纨绔富二代，不及其父万分之一，银达不过是她赔钱玩票的道具。 不管大众喜欢她，或者讨厌她，都会不由自主地关注她，对这位齐盛小公主产生好奇。她是天生的热点体质，很多十八线明星都拍马不及。 如果《我是毒舌王》真邀请到楚总，估计第一期就能火出圈外，成为爆款不是梦。韩东最终冒死联络楚总，询问她是否愿意成为首期节目的嘉宾，没想到楚总居然真得答应了。 张嘉年得知消息时，内心是崩溃的。他明明昨天全程陪伴楚总回家吃饭，她究竟是什么时候背着他做出鲁莽决定？ 张嘉年回忆自己最近跌宕起伏的经历，觉得电影都不敢这么拍。楚总先是突然闹着去警局，紧接着是失踪不上班，上班后跟公司女实习生不清不楚。她昨天跟董事长公然呛声，今早剐蹭一辆豪车，现在又说要去上综艺节目。 张嘉年：老板虽然脾气变好，但胡闹次数直线上涨。 楚楚没察觉他的忧色，泰然自若地点点头，回答道：“是啊，我跟韩东打过招呼了。” 张嘉年不禁皱眉，颇为迟疑地提醒：“您提前跟董事长商量过么？他昨天还对网上的评论表示不满，您今天就答应去这种节目……” 《我是毒舌王》的节目尺度很大，许多言论尖锐直接。楚总现在争议在身，真去录制落不了好。张嘉年觉得楚总最近叛逆得像青春期少女，老爱在太岁头上动土。董事长不让她做什么，她立马就要大张旗鼓地去做。 楚楚听到张嘉年唠叨的语气，挑眉反问：“其实我好早以前就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究竟是我爸的人，还是我的人？你是站哪边的？” 楚楚对原著中张嘉年的印象不强，只记得他曾是女配的背景板，在只言片语中被提及。因为他不是重要人物，小说结局甚至都没有交代，整个人像是在后期剧情中直接消失。 楚楚的发问纯属好奇，并没有故意责怪的意思，但张嘉年听来却不是如此。 张嘉年不卑不亢道：“我站中间，哪边有道理就站在哪边。” 张嘉年对楚总的这类不满早就习以为常，他很清楚自己位置尴尬。虽然他每天协助陪同楚总办公，但还要时刻向董事长汇报，经常两边都讨不了好，被楚总认为是董事长派来的监视器。 他本以为她会像往日一样，由于他不痛不痒的敷衍回答发火，没想到她这次却转变画风。 楚楚理所当然道：“哦，那你就是站我这边，我是最讲道理的。” 张嘉年震惊于她的厚颜无耻，很想直接吐槽：您要是讲道理，我们就是圣人了。 张嘉年无奈发问：“您参加节目有什么道理？” “堵不如疏，你越怕别人议论你，越堵不住叽叽喳喳的嘴。”楚楚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中的笔，看金属外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我索性到节目上让他们议论个够。” 张嘉年出言规劝：“您大可不必如此，等这阵风波过去……” “这不过是对问题避而不见，以后遇到类似的情况，难道你们再公关一波？”楚楚抬眼看向张嘉年，平静道：“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你不想被别人一窝蜂地诋毁，那就得去做被复读的对象，成为发声者。” 她随手将笔放回桌上，淡淡解释：“我上节目不是为了洗白自证，而是为后续的规划布局。未来KOL营销是大趋势，甚至远超电视和纸媒，与其让我如今的热度自然蒸发，还不如借此机会运营起来。” 楚彦印仍是保守的思维，不知未来会有“黑红”一说。他厌恶一切负|面评|论，想尽办法堵住网友的嘴，反而使事情愈演愈烈。楚楚不在乎名声和议论，在她看来，粉丝、热度、话题度都可以变现为真金白银。 书中的世界还没迎来网红经济，更不知道有时候网友的关注就能扶持起一个行业。 外人现在觉得楚楚的做法离经叛道，等过几年，他们就会发现：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第11章 第十一章 张嘉年觉得楚总真是精分的存在，她有时候让你颇为认同，有时候又能让你觉得不讲道理。他快要被她的言论说服，又询问道：“如果他们说得不堪入耳，很难听呢？” 楚楚诚心发问：“还有人能说得过我？” 张嘉年：“……” 他或许不用太担心楚总，应该担忧节目组其他人？ 总裁办内，夏笑笑下定决心好好工作，让楚总眼前一亮。她挑灯夜战，整理综艺节目板块的资料，汇总成报告。夏笑笑将成品递给王青，王青阅读后相当惊讶，真心实意道：“比我想象得要好。” 王青最开始其实很不放心，夏笑笑性格软糯，平日不显山不露水，没人知道她的实际水平。这份报告内容详实、图文并茂，排版也有设计，显然制作者搜集大量资料，消化琢磨后下功夫了。 王青针对内容提了点意见，又嘱咐一些细节，便松口道：“你拿去给楚总过目吧。” 夏笑笑一愣，颇为迟疑：“王青姐，不然你帮我交给楚总……” 王青看她满脸稚嫩，语重心长道：“让领导看见你的努力，才算真有成效。” 王青在职场混迹多年，自然有些处世哲学，对着实习生也不藏私。 夏笑笑不料秘书长王青会吐露肺腑之言，她内心有些感动，觉得银达的姐姐们对自己很照顾。辰星影视里，其他人才不会搭理夏笑笑，不让她背锅就算好，更谈不上提点。 王青指导夏笑笑装订整理好文件，便鼓励她去敲楚总的门。夏笑笑抿了抿唇，轻轻地敲门，便听到门内传来熟悉的清冷声音：“请进。” 夏笑笑推门进来，发现楚总正起身穿大衣。她老实地汇报道：“楚总，这是综艺节目板块的报告，请您过目。” 楚楚正准备出门，她接过报告粗略翻了翻，称赞道：“做得不错，我会好好消化的。” 夏笑笑的报告制作得很认真，确实能帮上忙。楚楚要参加《我是毒舌王》，正好需要综艺板块的资料，这算是场及时雨。 夏笑笑头一次听到楚总的称赞，紧张而羞涩地低下头，按捺住内心小小的兴奋和满足。 张嘉年敲门进屋，提醒道：“楚总，您的车到了。” 他看到屋内的夏笑笑有点诧异，转瞬又恢复平静，开口询问：“需要有人陪您去笑影文化么？” “谁要是有空就跟着吧，没空我自己去也行。”楚楚头也不抬地收拾东西，她准备去跟《我是毒舌王》的编导们交流节目，马上就要出发。 张嘉年思及楚总撞车一事，深感不能放她独自出门。然而，公司内众人各司其职，楚总身边确实没配备生活助理，毕竟她很讨厌被人贴身照顾，又对细节要求苛刻。 以前，哪个秘书要是跟完楚总的行程，回来后都会犹如被狂风暴雨凌虐，足足要缓好几天。 张嘉年思来想去，突然福至心灵，对夏笑笑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好的。”夏笑笑茫然地跟着张嘉年出门，她还是头一次跟张总助直接对话。 张总助是公司二把手，他今年二十八岁，相貌端正斯文，为人稳重儒雅。虽然他对着楚总脾气很好，但在下属心中却颇具威严。毕竟，他能凭借老辣的投资眼光，在齐盛集团的一堆老帮菜中脱颖而出，成为太子伴读，绝不是省油的灯。 夏笑笑面对张总助有些怯懦，他向来不过问总裁办事务，有事只吩咐秘书长王青。 张嘉年打量一眼青涩稚气的夏笑笑，开口道：“你今天跟着楚总行动，她有什么需要，你提前安排好，不要耽误楚总的事情。” 夏笑笑大吃一惊，连忙摆手婉拒：“总助，我刚来没几天，可能难挑大任……” 张嘉年不置可否，脸色沉静：“不是什么重要任务，你只要让楚总接受你的存在，别被赶走就行。” 夏笑笑内心茫然：……这听上去难度更高啊？？ “我今天没时间跟着，她对你好像容忍度比较高，你先随行吧。”张嘉年也是没办法，他还有很多投资案要处理，总不能天天当楚总的生活助理。 夏笑笑怒泼老板咖啡没被开除，绝对是银达投资里程碑式的重大事件。张嘉年虽然不知两人渊源，但他感到楚总对夏笑笑不一般，或许小实习生能撑一撑。 张嘉年想到老板最近的怪异举动，不由微微凝眉，忍不住提醒道：“如果楚总说出奇怪的话，或者要做奇怪的事，你拿不定主意就联络我，不要随意声张。“ 夏笑笑：“……好的。” 夏笑笑察觉张总助语气谨慎，更是颇为疑惑，楚总能做什么奇怪的事？ 张嘉年事先提醒完，又带着夏笑笑前往总裁办，找上王青：“今天她来跟楚总的行程，你马上培训一下，楚总就要出发了。” 张嘉年说完，便继续去处理公司其他事务，留下还在状况外的夏笑笑。 秘书长王青同样一愣，一时不知夏笑笑是要飞黄腾达，还是站在死亡边缘。她看了眼手表，发现时间所剩无几，火急火燎地念叨起来：“你下去后坐副驾驶位置，记得上下车给楚总开门，咖啡要求就是上回我说的，点菜时不要葱姜蒜香菜，不要辣和海鲜，席间记得偷偷结账，不要最后让老板等你付钱。” “随身携带纸巾、湿巾、充电宝、充电线、雨伞、记号笔、订书机、口香糖，你要是没有，我先借给你！”王青像是报菜名般一口气说完，又问道，“你们下午是不是去笑影文化？我把资料发你，你在车上把公司高层的名字和脸记住，千万别搞混了！” 夏笑笑面对巨大信息量轰炸，不由晕头转向，她下意识地记起笔记，害怕自己出现疏漏。 总裁办其他秘书听到王青的耳提面令，诧异道：“笑笑是要去跟楚总的行程么？” 夏笑笑乖乖点头。 秘书们望着小白兔般的夏笑笑，不约而同地露出同情目光，安慰道：“笑笑，每个人都有第一次，你要是被骂了也别哭，忍忍就过去了。” 夏笑笑迟疑道：“还好吧，楚总又不吓人……” “啧啧，果然是锦鲤才敢说这话。” “……” 王青在庞大压力下情绪极为敏感暴躁，抓狂道：“好啦，你们别插科打诨！赶紧帮我想想，有没有漏下的东西？楚总快出发了！” 秘书长骤然发威，其他秘书立马开展助攻，不敢再聊闲天。 “笑笑，你把我笔记本电脑带上，到时候可能会用。” “这是司机电话，记得离开时提前联系他。” “橡皮筋？创口贴？还是都带上吧，谁知道会不会突然需要。” 夏笑笑在众秘书们的帮助中，背负着全办公室的希望，陪同楚总出现在公司楼下。司机早就将车停在门口，只等两人下来。 楚楚看着夏笑笑沉甸甸的背包，奇怪道：“你包里装石头了？看上去好重。” 夏笑笑总不能说包里都是姐姐们的爱，她双肩被勒得生疼，别扭地替楚总开门，老实道：“楚总，您小心脚下。” 楚楚见小说女主如此客气，实在惭愧而不适应，原本不想带上夏笑笑的心思也打消了。楚楚跟她道谢，然后走下楼梯，想要上车。 【请通过任务加强“霸道总裁”光环，光环消失将被主世界抹杀。】 【周围检测到“女主”光环拥有者，跟您产生相合反应，强行进入任务。】 夏笑笑摸着良心发誓，自己没有半点疏忽。她明明全神贯注地看着楚总上车，却突然左脚绊右脚，控制不住地向对方倒去。沉重的背包将夏笑笑彻底压垮，她伴随惯性跌向楚总，猛地将楚总扑倒在车内后座上！ 楚楚正弯腰上车，她刚要坐好，便猝不及防遭受袭击，差点没被身上的庞然大物压吐血。夏笑笑的体重加上死沉的背包，像是高速落地的陨石，直接撞在楚楚身上。 前座的司机大叔惶恐地看着这一幕，他从未见过如此骚操作，脱口而出：“楚总，您没事吧！？” 【任务：对夏笑笑说出经典台词“女人，你惹起的火，你自己灭”。】 楚楚：……我特么都快被女主压灭生命的火焰，你还跟我玩这套？ 两人姿势暧昧，夏笑笑差点贴到楚总脸上，她近距离细看老板，更觉得对方皮肤光洁如瓷，抬眼时顾盼生辉。夏笑笑甚至能听见她轻轻的吐息声，感受到手下的温暖触感。 楚楚被压得倒吸一口凉气，面无表情道：“……我肋骨要断了。” 楚楚对霸总光环快绝望了，它居然还能玩如此古早的小言套路！女主从高空摔下，跌到霸总身上引起肢体接触，这是哪年的老旧桥段了？她是不是要感谢没有跌倒时嘴碰嘴？？ 夏笑笑闻言顿时惊慌不已，她赶忙笨手笨脚地起身，偷偷打量老板的冷脸，大声道歉：“楚、楚总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夏笑笑后悔不迭，她好不容易做出让楚总满意的报告，为何又中邪般出现这种事！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楚楚居然开始对此类情况习以为常，她在霸总光环的磨炼下，对羞耻的感知度日益变低，逐渐解放天性。她破罐破摔地说道：“女人，你惹起的火，你自己灭。” “……”夏笑笑遭遇强烈土味台词暴击，傻傻呆立原地。 第12章 第十二章 夏笑笑听到楚总的话，只觉得脑容量瞬间炸裂，陷入死机休克状态。她难以同时承受羞愧不安和满脸懵逼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情，大脑终于彻底报废，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沉默而尴尬地注视着对方，世界仿佛静止。 楚楚没听到任务完成提示音，知道尬演台词失败，只希望女主能当无事发生过。她率先打破沉默，轻咳两声，假装随意道：“你上车吧。” 楚楚脸皮再厚，面色也有些许僵硬，感慨真是整段垮掉，期盼夏笑笑记忆力不好。 夏笑笑看着别扭侧头的楚总，不知为何突然领悟到一种冷幽默？她控制不住地开始瞎想，或许是楚总怕她尴尬，故意也说些奇怪的话，想要缓解自己的紧张？毕竟楚总平日都是冷言冷语，也不常安慰人，没道理会突然搭话。 没错，一定是因为楚总不善于表达，所以乍一听感觉古怪，但她的心意还是好的！ 她是想讲冷笑话，缓解自己的紧张！ 天真善良的夏笑笑带着超强粉丝滤镜，完美解读楚楚的行为，在内心给出合理解释。她真诚地注视着楚楚，感激道：“谢谢楚总！我下次一定会小心的。” 夏笑笑：楚总果然是人美心善的好老板！ 楚楚：“？？？” 楚楚总觉得夏笑笑误会了什么，但她着实不想再提此事，应付地点点头，看着对方坐上副驾驶的位置。汽车终于缓缓启动，朝着目的地驶去。 车内，坐在副驾驶上的夏笑笑背完资料，又偷偷在小本子上记录下楚总的爱好：喜欢看霸道总裁类小说。 夏笑笑觉得楚总可能热衷某类小说，所以才会用独特的幽默方式安慰人。她想到大老板平日冷若冰霜、让人胆寒，背地里却爱看小说背台词，似乎还挺萌的？ 楚楚和夏笑笑抵达笑影文化时，享受的是贵宾级待遇，由CEO韩东亲自带人迎接。夏笑笑佯装镇定，模仿着王青和其他秘书姐姐往日专业的职场态度，安静地站在楚总身后。 楚楚像往常一样淡定，她穿书后由于女配原主声名在外，这种平静淡然常被曲解为高冷而难以接近。银达投资上下同样对她有此类误解，只有张嘉年和王青看出老板以前是真高冷，现在是有点混不吝。 韩东跟楚楚握手，寒暄过后便引路道：“楚总，那我们先聊聊稿子的事？” 楚楚点头，跟随韩东进入会议室，夏笑笑背着重重的书包小步紧跟。韩东身边的编导小杨见状，仗义出手相助，开口道：“我帮你拿包吧。” 韩东立马道：“对，小杨帮你背，小姑娘太辛苦了！” 楚楚打量编导小杨一言，发现他正是当日融资会议上口无遮拦的小男生。 夏笑笑摇摇头：“谢谢，不用了。” 王青教导夏笑笑在跟行程时，要拿出职业态度，展现公司精神面貌，她牢记在心。 编导小杨遭到婉拒，他悻悻地摸摸鼻子，没再多言。 《我是毒舌王》作为一档脱口秀节目，需要编导编剧们对嘉宾做提前采访，然后撰写对应稿件。那些妙趣横生、金句频频的脱口秀表演，每个笑点都是人为设置的，经历过多次排练，才能完美地呈现出来。 虽然韩东邀请到楚总参加节目，但编剧们却开始犯难，他们如何为这样的人写稿？大家写得太犀利会惹老板不快，写得太平淡节目效果不好，实在左右为难。 众人昨夜绞尽脑汁撰写出一稿，韩东小心翼翼地递给桌边的楚楚，示意道：“楚总，您看看呢？” 会议桌旁，楚楚低头读稿，夏笑笑乖乖守在一边。编导们表面上正襟危坐，私底下却开始在群里疯狂交流。 ——楚总的手表跟我车是同价位！伙伴们，你们敢想象吗？她左手上有辆车！ ——看来楚总今日走亲民路线，左手上只是车不是房。 ——真是一群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为什么群里还称呼楚总，难道她是you know who，不能提真名？ ——叫真名总觉得怪怪的，跟形象不符，莫名暧昧。 ——我现在有种等待小学语文老师判作文的感觉，她看完不会勃然大怒，让我们公司天凉王破吧？ ——为什么是小学？不是初中或高中，难道你只上小学了？而且老韩姓韩，是天凉韩破。 ——关键时刻还要抬杠？有本事你对着楚总当面杠！ “我看完了。”楚楚平静地将稿件放回桌子上，她的声音瞬间惊醒众编导。 众人立刻认真地盯着她，等待大老板的评价。他们本来还抱有些许期待，下一秒便听到轻飘飘的一句：“我觉得不行。” 楚总面无表情地盯着稿件，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似乎陷入思考。 韩东紧张地擦擦汗，询问道：“您是觉得哪里尺度大？还是不想提什么事？我们可以改……” 韩东认为当务之急是扣下楚总，绝不能让她反悔退出节目，有些劲爆话题删掉就删掉吧！ 楚楚微微凝眉，看上去很不满意，直言不讳道：“这稿子不痛不痒，算得上毒舌吗？” 众编导：“……” 她摸了摸下巴，提议道：“不然你们找个李泰河粉丝来写，估计都骂得比这好。” 众编导：“…………” 楚楚望着众人，她脸上写满怀疑，迟疑发问：“你们是专业的脱口秀编剧吧？” 楚楚虽然看过笑影文化的资料，但她没见过成片效果。《我是毒舌王》又还没播出，脱口秀确实是未来流行趋势，可万一书中和现实不一样呢？谁能保证节目制作的质量？ 众人读出楚总脸上透露的隐藏信息：别误会，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各位都是垃圾。 这一刻，楚楚成功拉起整个节目组的仇恨，激起众人熊熊燃烧的毒舌之魂，谁能接受被当面挑衅专业度？即使你有钱也不行！ 夏笑笑依靠小动物的直觉，觉得气氛不太对，有种如坐针毡之感。 韩东强颜欢笑，努力解释道：“因为还没采访您，又不知道您能接受的尺度，写出来就有些平淡……” 编导小杨不是磨磨唧唧的类型，他当即跳出来打抱不平，展开灵魂拷问：“那咱们就开门见山做采访吧，您和李泰河是什么关系？” 韩东怒瞪小杨一眼，怎么上来就是送命题，真是不想活了？ “打官司的老板和前任员工而已。”楚楚早猜到这个问题，几乎脱口而出。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撤热搜？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情吗？”小杨不依不饶。 “没钱的人鼓动粉丝刷热搜，有钱的人不耗人力直接撤，隐情是我爸看不下去。”楚楚思路清晰，对答如流，“老头子情绪容易波动，看不得闹心事，换我才不花冤枉钱。” 张嘉年曾说过，楚彦印找人公关过一波，尽管楚楚觉得键盘侠不足为惧，但谁能拒绝董事长的要求？ 小杨看楚楚的回答无懈可击，不甘心地冒死开口：“有人说你性骚扰李泰河。”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楚楚抬眼望小杨一眼，她沉默片刻，突然有些邪气地眯起眼，似笑非笑道：“你让我性骚扰两年，接下来笑影文化倾尽全力推你，你愿意吗？” 她玩味地勾起嘴角，眼波流转，还真有几分像惑人的魔鬼。 在座的编导们都懵了，一时分不清楚总是戏谑调侃，还是真有此意。夏笑笑同样吓了一跳，犹豫着要不要给张总助打电话，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奇怪举动？？ “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我怎么会如此随便，用清白换公司的资源……”编导小杨愣了一下，他义正言辞地拍桌，断然道，“……你要是直接给我钱，我就愿意！” 楚楚淡淡道：“哦，我不愿意。” 小杨：“……”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杨怅然若失地搓搓手，总觉得自己错失一个亿，讨价还价道：“楚总，其实价格好商量，不然我只要公司资源也行？你给我推成脱口秀明星？” 楚楚安慰小杨，语重心长地开解：“你不要太失落，李泰河当年跟你是同样的心情。” 潜台词是，你和李泰河不要白日做梦，老娘怎么会看上你们？自己心里怎么没点数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目睹小杨被楚总玩弄于股掌之间，毫不留情地爆发嘲笑，也接受楚楚的潜台词暗示。她完全看不上李泰河，怎么可能潜规则他！？ 楚总极擅长一本正经地抖包袱，她看上去是千年寒冰不好接近，实际冰山下藏着一颗火热的心，众人平日都被她的巨额财富和面无表情蒙蔽了！ 夏笑笑觉得，如果总裁办的姐姐们看到这样的老板，会把下巴都惊掉！ 其他编剧见状，跃跃欲试起来，纷纷想在楚总身上挖掘素材。有人犀利发问：“有人觉得您不学无术，全靠父亲，您是怎么看呢？” 楚楚泰然应声：“嗯，我承认，躺平任嘲，不然怎么沦落到你们节目？毕竟我爸都是直接上财经新闻，从来不会上网综。” 编导们：“……” 有人不死心：“网友常说跟你有夺父之仇，你怎么看？” 楚楚手一挥，大方道：“投胎是门本事，虽然大家不能成为楚彦印的子女，但可以认我做爸爸。常言道隔代更亲，以后见面都是楚家的不肖子孙！” 编导小杨对楚总的清奇思路甘拜下风，他果断江湖式抱拳，转身欲走：“来来来，笔在这，这期劳烦您自己写，打扰了！” 第13章 第十三章 楚总绝对打破过往刻板印象，让众人眼前一亮。编剧们简直文思如泉涌，在她身上找到无数新奇点子，立刻摩拳擦掌重新改稿子。 韩东原本还怕楚总不接受节目尺度，他现在恍然大悟，楚总的尺度就是没有尺度。 夏笑笑对楚总也有全新的认识，在夏笑笑的印象中，老板严肃寡言，让秘书姐姐们闻风丧胆。她总是身着西装，面无表情地背对落地窗看文件。周围所有人对楚总都是恭敬客气，没有任何逾距，更不敢在她面前放肆大笑。 如今，楚总面前的编剧们像是尖叫鸡，或者一群怪叫的鹅，然而她脸上也并无不悦，半分眉头都没皱。 采访环节结束，韩东提议跟楚楚和夏笑笑共进晚餐，楚楚婉拒道：“等节目录制后，大家再一起吃庆功宴吧。” “好好好，那也行！需要我帮您叫车么？”韩东其实也没那么想聚餐，立刻顺坡下驴，毕竟节目还在筹备期，正是众人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 “不用麻烦，我的助理已经安排好了。”楚楚摆摆手，解释道。 夏笑笑被骤然点名，听到楚总的称呼，不知为何有点羞赧。她按照王青的指示，早就在会议快结束时提前联系司机，同时席间抽空买完咖啡。夏笑笑跟随楚总往外走，小声问道：“楚总，您要喝咖啡么？” “可以啊。”楚楚刚才还没察觉，现在才感到口干舌燥。她道谢后接过咖啡，毫无防备地喝下一口，顿时面色古怪，询问道：“这是中药么？” 夏笑笑闻言，有些慌张道：“是您平时的口味，双倍浓缩美式，去冰不加糖。” 楚楚心想这跟中药也没差多少，她见夏笑笑有点无措，并未多加责怪，说道：“下次还是拿铁加糖吧。” 她如果不补充糖分，是没办法长时间工作的，女配原主口味太苦了。 “好的。”夏笑笑应声，手忙脚乱地在小本子上记下，她今天更新不少老板的资料信息。 普新大厦内。 夏笑笑跟随楚总安然无恙地回公司复命，让秘书姐姐们大跌眼镜。办公室内，她们围着夏笑笑转了一圈，感慨道：“真没缺胳膊少腿？可以啊？” 夏笑笑忍不住辩驳，弱弱道：“楚总没有那么恐怖……” 旁人连连摇头：“啧啧，果然还是应届生好骗，笑笑已经成功被洗脑，遭压迫而不自知。” 夏笑笑：“……” 夏笑笑见姐姐们不信，刚想说出今天的事情，但张开嘴又强咽下了。她突然想到张总助的话，觉得有些事不能跟其他人分享，尤其是楚总的另一面。她将发|票整理好，交到王青那里报账，突然被路过的张嘉年叫住。 张嘉年冷不丁看到夏笑笑，马上想起楚总今日的行程，拦住她问道：“楚总今天顺利么？” 夏笑笑赶紧打开小本子，老实地汇报起来，简要描述《我是毒舌王》的节目进度。张嘉年看到她手中密密麻麻的小册子，不由面露疑惑，出言询问道：“这是什么？方便让我看看吗？” 夏笑笑犹豫地递出小本子，小声道：“总助，我字迹比较潦草……” 张嘉年取过她的小本子，他眼眸如墨，面色沉静，一目十行地看完内容，视线却在“喜欢看霸道总裁类小说”上停留许久。张嘉年取出自己的钢笔，提笔划掉几行字，纠正道：“楚总可以吃辣和海鲜，很喜欢吃香菜。” 张嘉年在楚家大宅家宴上观察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楚总的饮食习惯发生变化。 “好的。”夏笑笑等张嘉年批改完，忙不迭收回自己的小本子。 张嘉年上下打量夏笑笑一眼，说实话他看不出这女孩的特别之处，既无姿色，也无谋略，似乎只剩踏实善良，完全不知为何能博得老板青睐。他开口问道：“你觉得楚总怎么样？” 夏笑笑骤然被问，不免发懵，磕磕绊绊道：“楚、楚总人很好……” “那你就跟完这次节目录制吧。”张嘉年想了想，又提醒道，“楚总的事不要跟别人乱说。” 夏笑笑赶紧点点头，庆幸刚才没在办公室多嘴，保护老板隐私很重要。 《我是毒舌王》排练当天，忙碌的编导们在台上穿梭，现场热火朝天地筹备着。楚楚是单独排练，没有跟其他艺人同一批上场。楚楚最近跟编剧们相处得不错，大家发现楚总其实没什么架子，远没有传闻中可怕，就连助理都只带一个。 “楚总，麻烦您上台彩排一下。”导演在小休息室门口轻轻敲门，提醒楚楚过去，又瞟到夏笑笑，“您的助理可以在休息室歇会儿，流程很快。” 楚楚此行没带其他人，她要登台彩排，夏笑笑正好留下看包。 《我是毒舌王》每期节目有多位嘉宾，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嘉宾众多随之而来就是咖位的较量。 后台里，艺人们带着团队呼啦啦地钻入房间，大休息室内人声鼎沸。梁灵经过走廊时，颇不适应喧闹的环境，她的助理在前开道，提醒道：“梁姐，往里面走。” 梁灵被众人簇拥，她带的团队人数众多，助理、化妆师和服装师等一应俱全，瞬间把走廊塞得满满当当，引来路人侧目。因为梁灵算是电视上的熟脸，旁人看到她的排场，一时也不敢抱怨。 梁灵迈着小步进入大休息室，她环顾一圈，发现化妆镜前堆满杂物，不由微微皱眉，询问道：“没有其他休息室么？” 助理有些为难：“他们安排的位置是这边，我问过没别的……” “你再去找找，这么多人怎么化妆换装？”屋内人来人往，梁灵看得心烦，不满道：“我们的人根本挤不进去啊。” 大休息室里已经有不少人，梁灵的团队又体积庞大，倒是真塞不下了。 梁灵早年是偶像歌手出道，现在多年媳妇熬成婆，曾经唱甜歌的新人歌手在乐坛上也有了位置。然而，音乐唱片大环境的颓势，让她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这才会上脱口秀节目刷脸赚钱。 梁灵坚持认为，她是本期节目中娱乐圈咖位最高的艺人（楚总不是艺人），理所应当拥有更好的休息室。 助理对梁灵的龟毛习以为常，任劳任怨地出门寻找休息室。按常理，休息室门口会贴上艺人的名字，提醒其他人不要贸然进入。夏笑笑所在的小休息室却是个意外，节目组特意在较安静的地方划出一个小房间给楚总，又觉得她和其他艺人不会共同排练，便没有贴上名字。 以编导们的话来说，贴上“楚楚”总觉得哪里不对，不符合楚总的形象，贴上“楚总”又显得大家像群舔狗，索性不要贴。因为小休息室位置偏僻，楚总彩排流程又短，工作人员并没想到会有人盯上。 梁灵的助理在走廊里找了好久，终于发现有一扇门没贴名字。他敲了敲门，探头问道：“你好，请问这间休息室有人用吗？” 助理也是人精级别，他率先扫视一圈屋内，发现只有一人，推测对方咖位不会太大。 房间门口没姓名+助理很少=人糊撕得过 夏笑笑骤然听到门外的声音，愣了一下，忙答道：“有人用，他们马上就回来了……” 楚总上台试词，看时间很快就要结束归来。夏笑笑本以为对方会转身就走，没想到梁灵的助理却停在门口，没有挪动脚步。 他嬉皮笑脸道：“小姐姐通融一下呗，我是梁灵的助理，大休息室人实在太多，借我们用一下吧。咱们就当结个善缘，你跟哪个艺人？” “我跟的不是艺人……”夏笑笑刚要说出楚总的名字，梁灵却突然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人。 梁灵自顾自地踏入小休息室，她左右看看，露出满意的神色：“这不是有空的休息室吗？你们进来吧。” 梁灵话音刚落，她的团队便呼啦啦地进屋，服装师推着衣架，瞬间挤满小休息室的空间。 “对不起，这间休息室有人用了，请您让他们出去。”夏笑笑向来脾气软，此时也微微皱眉。 梁灵唇色嫣红，她没有正面回应夏笑笑，反倒对助理轻轻扬眉。助理立马会意，上前大声规劝：“花不了多长时间，说不定你家艺人还是梁姐粉丝呢？小姐姐别那么古板嘛！” 助理早就打听好了，今天彩排的艺人里梁灵咖位最大，他怒撕休息室没在怕的。夏笑笑一看就是个青瓜蛋子，估计也是战五渣。 “不可能，请你们离开！”夏笑笑脸上隐隐浮现一丝怒意，她不是傻子，听完对方软硬兼施的一番话，便明白他们的强盗逻辑。 如果是以前在辰星影视，夏笑笑可能会选择让步，毕竟明星耍大牌很正常，但今时不同往日，她要是输了，就是丢尽姐姐们平常的教导，是她工作的严重失职。 助理见夏笑笑死脑筋的样子，同样不耐起来，他凶声恶气道：“用一下怎么了？你算哪根葱？” 梁灵的助理虎背熊腰，他前一秒还喊着小姐姐，此刻瞬间变脸，看上去很吓人。 门外，熟悉的清冷女声响起：“她算是小白葱吧……” 众人循声望去，便看到面无表情的楚总和惊疑不定的导演，两人正站在门口。梁灵同样一愣，总觉得眼前身着西装的高挑女子极为眼熟，像极最近热搜上的某人，她心底浮现出不祥的预感。 楚总手握台本，她倚在门边，扫视屋内一群人，调侃道：“你们这是跑到我家来偷葱？” 她旁若无人地进屋，走到夏笑笑身边，语气轻松中透着戏谑：“你撞我的时候挺厉害，怎么对着外人就不行了？” 楚楚真不明白，难道夏笑笑的“女主”光环就是专克自己的？看她泼咖啡扑人都挺猛啊？ 门外，蹲守战况的小编导立刻在群内放出重磅消息，进行实时转播。 ——前线急报，梁灵要凉！ 第14章 第十四章 说实话，楚楚完全没把这满屋人放在眼里，她扫视一圈就夏笑笑有“女主”光环，其他人连路人甲都不是，属于在原著中名字都不配拥有。这种路人刁难女主的老土情节书中屡见不鲜，楚楚头一回亲眼目睹颇感新鲜，反倒没被冒犯的感觉。 毕竟现实中怎么会有降智打击，只有小说中才会有这种装逼打脸情节！ 楚楚：[突然兴奋.jpg] 楚楚的兴奋点在于可以现场看女主打脸，其他人的兴奋点则跟她不同。 众人：我们是不是可以现场看楚总打脸？突然兴奋！ 楚总粉墨登场，跟梁灵等人正面撞上，吃瓜群众自然万分激动，恨不得替楚总手撕对手，冲冠一怒为红颜！ 蹲守门口的小编导燃起满腔热血，充满期待地盯着屋内的情况，心中是源源不断的臆测：楚总是不是就要说天亮梁破？接着梁灵被雪藏封杀逐出演艺圈？经纪公司倒闭消失？百万粉丝说散就散？ 梁灵极有眼色，她刚刚还不愿跟夏笑笑搭话，如今瞬间挂上温婉有礼的笑容，变脸神速。她自知踢到铁板，深感事态棘手，硬着头皮强行补救，尴尬地笑道：“楚总，这其实是个误……” “别，千万别说是误会！”楚楚刚听到话头，立马伸手喝止，“你要是现在服软，人设就崩了！” 梁灵愣了一下，诧异道：“我……” 楚楚看她还要多言，当即严肃起来，厉声道：“你要找清楚自己的定位！你要是不够刁钻甩大牌，我们后面的剧情怎么进行？” 恶毒女配还没遭打脸就跪地求饶，就像看黄片脱下裤子却被泼冷水一样，太让人扫兴了！ 楚楚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梁灵：“……” 这一刻，梁灵竟然被楚总一本正经的冷脸所震慑，不知该说什么。她大脑一片混乱，现在究竟该马上诚恳道歉，还是该听话地继续耍大牌？ 楚楚满意地看梁灵住嘴，随即满怀期待地注视着夏笑笑，只差为她握拳打气，鼓励道：“快撕呀，我给你加油！” 楚楚现在只想亲眼看女主打脸逆袭，怒撕路人甲乙丙！ 夏笑笑满目茫然：“……好、好的？” 夏笑笑看着眼神发亮的楚总，觉得老板脸上透着一股莫名其妙的跃跃欲试，竟还有点可爱？ 众人面色古怪地看着这一幕，总觉得跟想象中的剧情不太一样。他们想看的明明是楚总出手，天凉梁破，实际情况为什么完全不对？楚总居然饶有兴趣地做吃瓜群众，兴致勃勃地旁观战况。 众人只差向楚总眼神示意：您可是主角，快点上场啊！ 楚总没发现周围人微妙的神色，她反倒向夏笑笑眼神示意，无声助威：快上呀，加油呀！ 夏笑笑握紧拳，她鼓起勇气，向着梁灵及其助理弱弱地吼道：“请、请你们离开，你们算哪根葱……” 梁灵及其助理忙不迭道歉，转身就想走：“好的好的，对不起，打扰了！” 门外的工作人员：“……”这是什么幼儿园级别的对决？ 楚总的突然出现完全打乱屋内原本紧张的节奏，就连夏笑笑和梁灵助理刚开始的对峙感都彻底变弱。 楚总看梁灵一行人想溜，她皱紧眉头，不满道：“等等。” 门口的小编导瞬间打起精神，难道终于到他期盼的环节！？ 楚总摸了摸下巴，她神情凝重，陷入深思，失望地批评道：“你们这个桥段戏剧张力太差了，完全没有我想象中热血沸腾的感觉。” 楚楚：这要是摆在绿江文学网上，绝对是爽文中的扑街水准。 楚楚回到原本倚门的位置，进行导演的场面调度，她拍拍手，指挥道：“我们再走一遍吧，就从‘你算哪根葱’开始重新来一次，这回大家都把人设立住了！” 梁灵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觉得楚总的折辱远比发怒更让自己难堪，不由真心示弱道：“楚总，我这回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您看在星兰唱片和齐盛多有合作的份上，原谅我吧……我改日一定登门道歉。” 梁灵的经纪公司是星兰唱片，跟齐盛集团有密切合作。她还为齐盛旗下的品牌代言，所以得知楚总身份时才会立刻低头认怂。梁灵本来盼着楚总顾忌齐盛产业，可以放自己一把，没想到这位老板却不买账。 楚总冷言教育道：“都说了别崩人设，你不要浪费大家时间，能不能赶紧跩起来，咱们这次一回过好吗？我想看个装逼打脸就那么难？” 梁灵觉得楚总在反讽，她被这番话刺得不是滋味，咬牙道：“……请您不要再折辱人了。” 楚楚诧异道：“我哪有折辱你？” 天地良心，楚楚只是想重现小说中的经典桥段，没有侮辱谁的意思，毕竟她都不知道梁灵是哪位。她根本不在乎休息室有没有被抢，她要看的是女主打脸装逼女配的情节呀。 梁灵内心愤愤：谁敢对着你跩起来，我爸要是楚彦印，我现在就跩到飞起！ 楚楚瞟到梁灵愤恨的眼神，立刻道：“你这个表情就对啦，入戏了，赶紧赶紧！” 梁灵：“…………” 梁灵极度崩溃，又不敢违背楚总的意思，只得僵硬地站在原地。接下来，夏笑笑和梁灵等人在导演楚总的指导下，陷入无限循环剧本。 “请你们出去，否则我就叫人了……” “我们这就走，告辞！” “停！你见过哪个反派如此随便？重新来。” “请你们出去，这间休息室有人用了，不然我就叫人了！” “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的？” “停！注意人物状态，这是什么台词？重新来！” “……” 梁灵被反复折磨，她后来每次坐在休息室里，都会想起这铭记于心的痛苦回忆，想起被人精神荼毒的残忍日子。她不知道配合楚总排练多少遍，才达到对方心目中的恶毒女配形象。梁灵估计以后可以不用唱歌，直接出演偶像小白剧女二号，绝对惟妙惟肖。 梁灵：给我一次机会，我想做个好人。 这场休息室闹剧过后，编剧们简直在群里笑出猪叫，展开疯狂吐槽。 ——哈哈哈哈神特么人设崩坏，我猜梁灵这辈子都不敢再抢休息室！ ——完全是我初中老师的套路“你不是爱说吗？来来来，站讲台上让你说个够”。梁灵不是爱耍大牌？楚总就让她连耍一下午，直至无牌可耍。 ——楚总是当代偶像剧教母，绝不容许恶毒女配中途退场，必须走完所有剧情。 ——太失望了，我想看楚总的天凉梁破，不是儿童教育话剧现场版！ ——[快撕呀，我给你加油.jpg] ——[快撕呀，我给你加油.jpg] ——[都说了别崩人设.jpg] ——[快撕呀，我给你加油.jpg] ——破坏队形的人请自重！ 梁灵等人配合排演一下午，终于得到楚总首肯，赶紧一溜烟地离开，他们再也不想触这位富二代的霉头。夏笑笑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幕，总觉得楚总的脑回路清奇，老是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奇怪方法，又不会伤人感官，实在太厉害了！ 夏笑笑俨然成为楚总的无脑吹，她带着强烈的粉丝滤镜，不管老板做出什么举动，永远都能为其找出合理解释。楚总既让梁灵等人长了教训，又没有使用太过的手段，果然是有大智慧的人，远非常人能及。 车上，坐在副驾驶上的夏笑笑深感激励，钦佩道：“谢谢楚总，我今天学到很多。” 楚楚百无聊赖地望着车窗外，冷不丁听到这一句，疑惑道：“……你学到什么了？” 夏笑笑认真道：“为人处世的道理。” 楚楚：“……” 楚楚：完了，女主疯了。 楚楚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看夏笑笑做女主打脸如此奇怪，难道她果真只能做被保护的小白兔，没法硬拗成爽文女主角？古早言情文跟不上现在的爽文流行趋势？ 楚楚思来想去，觉得这个锅要梁灵背，都是她角色没立住，跪地求饶的速度太快！ 公司内，张嘉年从夏笑笑处得知此事后，立刻联系韩东，要求《我是毒舌王》换掉梁灵。张嘉年觉得梁灵是站在作死边缘，竟然敢摸老虎的尾巴，他甚至兴起联系齐盛集团撤梁灵代言的念头。 张嘉年的思路跟夏笑笑不一样，他认为这种事绝不能让楚总亲力亲为，下属们应该在无声中为老板解决一切隐形问题，替老板排忧解难。 电视剧中，重要人物身边都环绕着部下和打手，哪有让BOSS冲上去自己撕的？ 韩东接到张嘉年的电话，无奈地咳嗽两声，解释道：“您晚来一步，梁灵已经主动请辞，似乎对楚总闻风丧胆。” 毕竟肉体打击是一时的，精神打击却可以绵延一生。 张嘉年觉得梁灵还算识趣，但他仍向楚总请示一番，汇报道：“楚总，梁灵已经主动请辞节目，您觉得还有必要联系齐盛那边吗？” 潜台词是，梁灵主动离开节目，那我们还要不要追着她打？ 楚楚闻言错愕抬头，询问道：“为什么请辞？她挺有意思的，不能把她找回来吗？” 楚楚觉得降智女配千载难逢，万一下回还能跟女主擦出火花呢？ 张嘉年：“……” 第15章 第十五章 梁灵当然是不可能回来的，但楚总参加首期《我是毒舌王》的消息点爆全网。网友们皆震惊不已，没料到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居然会上脱口秀节目。辰星影视和李泰河的官司还在僵持阶段，吃瓜群众们自然对辰星影视背后的大人物密切关注。 当然，有一部分人并不想看到楚楚出现在节目上，例如李泰河的粉丝。 河水洛川：小河们别给某某热度了，天天捆绑消耗前员工有意思么？想进娱乐圈疯了，上节目还蹭我家热度。 松松：粉丝们真可怕，她要想进军娱乐圈需要李泰河吗？直接让自家公司安排一下就行。 龙五：没人想看蠢又作妖的女人上节目，这节目传递扭曲的价值观。 天地玲珑：先不评价人品性格，如果常青藤硕士都算蠢，你家偶像的学历算智力障碍？ 云漂：李的粉丝别追着骂节目了，怎么会没人想看？我想看！从今天起我就是楚总的假粉，齐盛旗下产品能带打个九折么[doge]让我当真粉就得打八折 条慢慢：小楚和老楚真是画风完全不同，楚董看楚总会不会气死？ 网友们的猜想没错，楚彦印得知楚楚要上脱口秀节目时，他确实既震惊又愤怒，直接让张嘉年转达最终通告：“嘉年，你明明白白告诉她，我不会同意的！大家闺秀跑去综艺节目，真是越混越回去，赶紧让她退出！” 张嘉年早知楚董会雷霆大怒，小心翼翼地解释：“楚董，楚总说这跟她后面的公司规划有关……” 楚彦印暴怒道：“胡说八道，她就是嫌脸丢得还不够多，变着法儿地丢人现眼！” 楚彦印经商多年，他重视的是口碑信誉、一诺千金，对这种胡言乱语闻所未闻，上节目跟公司规划有什么关系？ 张嘉年不好再劝，只得硬着头皮道：“董事长，楚总已经出发去录制了，现在可能联系不上。” 楚总一大早就去棚里录制节目，看时间应该早就开始，她肯定没空再看手机，而且他并不觉得楚总会在意董事长的想法。张嘉年逐渐摸透规律，凡是董事长反对的事情，楚总都会更加积极去做，完全是叛逆期心理。 另一边，《我是毒舌王》首期节目正进行录制，排练时空荡荡的现场观众席，此时座无虚席。舞台一侧放置嘉宾席，正中间的位置则是发言台。每位嘉宾会依次走上发言台，按照台本完成个人脱口秀环节，再对其他嘉宾和现场观众的毒舌做出回应。 绚丽的灯光和激烈的开场乐中，嘉宾们依次登场。楚楚着一身小香风套装，打扮得简洁而优雅，泰然自若地走向嘉宾位首座。她出现时呼声最高，远超在座其他艺人，当然其中同样夹杂着嘘声。 “下去吧！”观众席有人撕心裂肺地朝着楚楚吼道，几乎惊动全场，立刻有编导上前查看情况。虽然节目组选择观众时努力严格把关，但仍有讨厌楚楚的人混进来，想当面对她表达不满。 站在后台的夏笑笑看到此景颇为担忧，生怕影响到楚总接下来的发挥。 “怎么回事？把那人带出去！”旁边的工作人员焦急地用对讲机说道。 台上的楚楚倒是镇定，她瞟了对方一眼，欠欠地答道：“我不，你上来。” 楚楚可没有被吓到，舞台上下隔着那么多工作人员，对方要是能冲破阻碍到自己面前，那才是真牛逼，光在观众席瞎吼能威胁谁啊？ 因为节目刚开始，又不是楚总的发言环节，她的麦还没有被推高音量，仅有小部分观众听见她的回应，看到她欠揍的表情。另一侧的观众则茫然四望，只远远瞅见楚总说了什么，却没听到内容。 “欢迎大家收看《我是毒舌王》，用最犀利的声音剖析自己，用最幽默的方式笑对人生，我是主持人小毒！”主持人赶紧救场，马上吸引众人的注意力，“今天是首期节目，现场来了很多重量级嘉宾，现在我就为大家隆重介绍……” 主持人先将嘉宾介绍一遍，又讲解节目流程和规则，嘉宾们便开始陆续上场完成脱口秀。因为楚总的毒性较大，编剧们特意把她安排在最后，确保观众不会流失，能够撑到最后。 每位嘉宾的脱口秀稿子都结合自身经历，凝聚编剧们苦思冥想后的笑点，逗得现场观众哈哈大笑。然而，楚楚的画风却不一样，她由于完全不了解书中的娱乐圈明星和现场嘉宾，很多笑点都get不到，只能面无表情地聆听，完全不毒舌任何人。 很快，大家便发现楚总异于常人的面瘫姿态，恨不得脸上写着“欢笑是你们的，而我什么都没有”。 主持人小毒终于看不下去，主动cue她：“我看楚总一直很安静啊，原来您是与世无争派，完全不毒舌！” 楚楚突然被点名，还没跟上节奏，坦然道：“抱歉，主要我不认识大家。” 毒舌也是要做功课的，她都记不清在座嘉宾谁是歌手，谁是演员，自然无话可说。 众人怔愣片刻，随即一片哗然，楚总这是要靠一句话拉起全场仇恨啊！ 果不其然，下一位嘉宾站在发言台上，立刻对楚楚展开攻击：“我很好奇，楚总最近是不是资金困难，不然怎么追着李泰河赔一个亿，您是缺钱花啦？想方设法地大捞一笔？” 此言一出，观众们立马看热闹不嫌事大，发出阵阵起哄声，翘首期盼楚总的回应。李泰河的天价违约金如今简直成为网络段子，带动最近的“一个亿”梗热潮。如此高昂的违约金闻所未闻，不少人都认为楚楚压榨李泰河多年，手段恶劣。 楚楚迟疑片刻，轻声反问：“一个亿很多吗？” 楚楚：对不起，现在对钱真得没概念，毕竟便宜爸爸上来就要求先赚100亿。 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被她云淡风轻的装逼言论所震惊，恨不得立刻冲上台打爆她的头，好让她清醒一点。 在楚楚看来，书中世界的金钱宛如游戏币，完全没法给人实际感觉，全都以亿为单位。在旁人看来，楚总是装逼于无形，出生在罗马，有钱人就敢瞎说话！ 嘉宾语噎片刻，不甘心地提醒：“楚总，这是《我是毒舌王》，不是《我是炫富王》，请您不要回避问题。” “如果李泰河认为自己只值10元，我也可以接受，咱们自主定价，还能商量。”楚楚随和地摆手，她一副好商量的样子，“原价一亿，现价十元，清仓销售，童叟无欺。我要是满世界这么喊，李泰河的粉丝同样要追着我骂吧？” 她认真地总结道：“所以我很委屈，其实李泰河的粉丝应该感谢我，我索赔天价违约金，不是为我自己，是为了给予李泰河足够的尊重。如果是像你这样不认识的艺人，我断然不会开太高违约金，绝对客观公正。你直接走也可以，我不要你的钱。” 嘉宾：“……”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总的脸上写满真诚，有种令人信服的魔力，完全看不出她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她如此风轻云淡的态度，简直要把发言台上的嘉宾气到晕厥，甚至顾不上查看提词器的内容进行反击。 台下的观众却正好相反，被她的平静阐述逗得哈哈大笑。《我是毒舌王》本就是放肆的节目，大家想要看的正是嘉宾们彼此攻讦，以此达到综艺效果。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前两天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实在没空隙码字，作者鞠躬道歉。 希望连轴转的1月快点过去…… 第16章 第十六章 节目过半，楚楚总算明白为什么要分批彩排，不单是她身份特别，更因为其他嘉宾的毒舌内容中频频提及自己。这些脱口秀稿件都由编剧提前撰写，现场还有提字器，避免嘉宾忘词。 编剧们不想让楚总提前得知内容，要的就是自然反应。既然楚总没有尺度，嫌弃过去的稿件不够犀利，他们就要玩一把狠的！ 接下来，楚楚简直成为全场的重点攻击对象，谁上台都要cue她。 “楚总，您好歹是辰星影视大老板，也算半只脚踏在娱乐圈内，上来就说谁都不认识，是不是有点假？这难道是什么引以为傲的事情？”嘉宾A看不惯楚楚的装逼言论，针锋相对道。 楚楚总不能解释她是穿书者，语重心长道：“主要还是你们的粉丝不努力，我知道这话有点伤自尊，但凡事要从自身找原因，你该反思为什么自己不红，没办法鼓动粉丝对我实名辱骂。你看，我不就记住李泰河的名字了？” 对方没想到看上去高冷的楚总，给出的回答却清奇而接地气，不由当场愣住。 众所周知，李泰河粉丝对楚楚实名辱骂良久，如今当事人不但一笑而过，还进行自嘲，着实让人没想到。 楚楚平和地摆摆手，真切提议道：“你回去后抓紧时间，发动粉丝连骂我两周，不但我能记住你的名字，你们伟大的偶像楚彦印，同样能记住你的名字！” 嘉宾A：“……” 观众：“哈哈哈哈哈哈！” 嘉宾B看别人受挫，立刻蹦出来发问：“楚总，坊间流言您潜规则自己公司艺人，李泰河因此解约离开，您怎么看？” “我又不是元芳，我能怎么看？我选择不看。”楚楚面无表情地吐槽，“如果李泰河确实被强迫发生关系，他应该打电话报警，让警察以猥|亵罪为由逮捕我，而不是解约出走。” 嘉宾B：“……您的大胆发言可能会使节目下架。” 楚楚：“为什么？我是在认真普法。” 嘉宾B：“……” 观众们在下面拍腿叫绝，真是神特么普法！ 嘉宾C满脸严肃：“我说句实话，您别不高兴，您能在节目上如此嚣张，不过是靠您的好爸爸。” 楚楚摇摇头：“我靠得不是我爸。” 嘉宾C不置可否，挑眉道：“您没法否认家境和财富带给您的底气。” 楚楚不慌不忙，慢条斯理道：“你错了，我给你打个比方，老楚同学比我更有钱，但他没法在节目上嚣张，你知道为什么吗？” 楚彦印的财富是楚楚的好几倍，但楚董永远端庄有礼，没有半分失态。嘉宾C确实被问懵了，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楚彦印要脸，而我不要啊。”楚楚眨眨眼，她浅浅地笑了，轻拍一下自己的脸，“因此我的嚣张靠得不是我爸，而是自己的厚脸皮。” 嘉宾C：“……” 观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主持人小毒简直甘拜下风，恨不得拍手赞叹：“楚总很厉害啊，不黑别人，狂黑自己！那么接下来就有请我们最后一位嘉宾，疯狂自黑的霸道总裁——楚总！” 登场音乐响起，楚楚终于在热烈的欢呼声中站上发言台。 如果说现场观众刚开始还对楚总心存反感，现在都被她的幽默感和金句所惊艳，非常期待她的脱口秀表演。毕竟她舌战群儒，完全不用看提词器，可以直接Freestyle。 楚楚摆正话筒，环顾人头攒动的观众席，开口道：“开播前，有人问我为什么要上综艺节目；开播后，肯定还会有人问我为什么综艺感那么好，现场的大家知道原因吗？” 台下的观众皆满目茫然，有人老实地摇摇头。 楚楚坦白道：“原因很简单，如果不是银达刚跟笑影达成合作，你以为我会这么卖力？我在此要郑重地提醒韩东，你们的编剧再写这种不痛不痒的无聊稿件，戳不到痛点，《我是毒舌王》首期节目播出完很可能会糊掉，或者改名《我是尴尬王》。” 后台被点名的韩东：“……” 韩东：等等！？这是节目录制啊，您居然直接实名diss节目？？ 观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应该都知道笑影最近完成Pre-A轮融资，就是我投的。公司高管那时候苦口婆心地劝我，让我三思而行，千万不要冲动。我那时据理力争、引经据典地说服对方，费了好多口舌……”楚楚停顿片刻，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现在我站在节目现场，发现我过去是白费口舌，这就是个鱼塘局，我属于王者带青铜，不放下身段自黑，他们完全给不出笑点啊！” 后台的编剧们恍然大悟，原来楚总毒舌对象不是其他嘉宾，而是无辜的他们！ 台下的观众情不自禁地献上掌声，哄然大笑。 “刚才不是还有嘉宾愤怒发问，为什么我记不住他们的名字？”楚楚看向嘉宾席，认真地教育道，“你现在就该庆幸我没记住你叫什么，我要是真记住了。我以后再也不找你上脱口秀，你除了talk，完全不够秀！” 嘉宾A佩服地江湖式抱拳，恨不得给楚总跪下。 楚楚摆摆手，随意道：“好了，现在肯定有人又要问，为什么你只会说英文单词talk？因为我的学历是花钱买的，你们可以去找李泰河的粉丝们了解一下，她们对我的了解，比我自己还多。苏格拉底曾经说，认识你自己，我都没法认识我自己，李泰河的粉丝却可以！” “我现在很想打个广告，承接明星宣传营销工作。如果哪位艺人想红，请私下联系我，我们对骂一波，基本上两周的热搜第一预订。效果比任何宣传公司都要好，价格还会更便宜，先付款后操作。”楚楚泰然自若地说道，“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非诚勿扰，已有成功宣传案例——号称自己要做影帝却天天上综艺的男明星李某。” 台下的观众们已经笑得肚子疼。 “许多人认为有钱人的生活很快乐，我想告诉大家的是……确实挺快乐的，快乐得我不想上班！”楚楚深表赞同地点点头，无奈道，“但老楚同学不允许我在家混吃等死，他大手一挥，先给我定了个小目标，挣个100亿。我一听这话就愣了，心想当初违约金怎么不索赔100亿呢？我要这一亿有何用！” 爆笑中，有观众喊道：“100亿是真的吗！？” 楚楚应声答道：“是真的，而且还有附加条件，如果我三年内没有完成目标，老楚就要安排我嫁人生子，过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用他的话来说就是‘避免我在外丢人现眼’，估计以后也不会让我上这种节目？” “不行——我们想看你上节目！我们给你众筹100亿！” “哎呀，那怎么好意思？”楚楚欲拒还迎道，“我到时候让助理把账户名挂微博上，大家给我转账啊。” 观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 楚楚：“开个玩笑，我才是有钱人，怎么好意思要你们的钱？” 观众：“……” 观众：你这是突然炫富？？ 楚楚逗完观众，又重回话题：“大家不要紧张，我相信100亿的目标很好达到。我借这个平台，善意地规劝各位商界大佬，一定多多跟银达合作，否则你们的儿子们就要遭殃。我要是培养出一个青年才俊，最后被我这样的人糟蹋了，我都不忍心啊！” “老楚到时候挨家挨户敲门，张口就问‘唉，你家有儿子么’，你们怎么回答？这情况就很尴尬，老楚的事业虽然大，但也不能卖子求荣啊！”楚楚幽默风趣地自嘲道，“各位适婚年龄的后起之秀、青年才俊们也请奋力自救。我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跟银达合作，我就放你一马，绝对不嫁你！” “楚总，让我进地狱吧——求娶——”台下有小姑娘尖声叫道，众人哈哈大笑。 楚楚满脸风光霁月，义正言辞道：“国家法律不允许。” 观众：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普法节目主持人啦？？ 第17章 第十七章 “大家听完刚才的段子，基本上就能明白，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是谁，提及最多的一个是老楚，一个是李泰河。”楚楚倚在发言台上神情自然，娓娓道来，“老楚，你们熟悉的大佬，在生意场上可谓呼风唤雨，绝对不是一般的男人，他可以一个顶俩，而李泰河嘛……嗯……” 楚楚面露迟疑，用支支吾吾的语气挑动着观众的好奇心，她为难道：“总之，这是道数学题，老楚加李泰河是两个男人，老楚一人顶俩，剩下的你们自己算吧，现场不说了，不然我回家又要挨骂。” 观众听题后疯狂计算：楚彦印+李泰河=两个男人，楚彦印算两个，那李泰河算几个？ 有人叫道：“李泰河不算男人！” 楚楚：“哦，这可是你说的，跟我没关系啊。冤有头债有主，李泰河粉丝们快记住这人的脸！” 观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小时候应该都写过作文，知道作文的套路，到结尾都要提炼升华一下，脱口秀也是如此。我刚才已经把段子都讲完了，因为不太擅长励志鸡汤，接下来就直接念编剧们给我准备的主题思想……”楚楚站在发言台上，她拿起手卡，低声朗读，“我知道最近网上有很多恶意传闻，但我想告诉大家，我既没有大家想得那么好，也没有你们说得那么差。古斯塔夫·勒庞在《乌合之众》中说过……” “等等，这段酸词谁写的？写稿的编剧完全不客观。”楚楚突然话题一转，举起手卡晃了晃，她望向后台，振振有词道，“我绝对比大家想得还要好，我是完美的！” 后台的写稿编剧：“……” 编剧们：楚总，求求您稍微谦逊一些，悠着点吧，还要洗白呢！ 观众们却开始习惯楚总的厚脸皮，笑着起哄道：“好好好，你是完美的！” “这词可以丢到一边了，根本不励志。我今天站在这里，就是想告诉大家，无论生活再难，困难再多，旁人再怎么骂你不要脸，你都要坚信自己是完美的。”楚楚双手撑着发言台，掷地有声地说道，“人要勇于表达自己，假如你不主动表达，别人就会来表达你。” “很多人会奇怪地问，为什么我要上脱口秀节目？这是不是很掉身价？我从来不觉得表达自我可耻，执着于外在的刻板印象，对我来说反而是束缚。我就是我，活不成他人心目中的样子。不要跟我说什么偶像包袱，你都没把我当偶像，还敢跟我提包袱？”楚楚恨铁不成钢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偶像！”台下人附和。 楚楚微笑道：“当然，有时候你的表达同样会遭到非议，甚至影响他人对你的印象，比如老楚就很烦我。有钱人之间也会互相议论，四处嘀咕八卦的，你看楚彦印的闺女多丢人，跑到综艺节目上胡说八道，搞得老楚颜面无光……对于这类人，我只想说，怎么就你有嘴一天到晚叭叭的！” 观众们简直要为楚总的硬核鼓掌到手痛。 “所有人都希望有钱暴富，但作为还算富的那拨人，我真心想要告诉大家，千万不要假装活成有钱人的样子。”楚楚认真地望着台下观众，“真正的富裕不是你账户上有多少钱，而是你能自由地做在法律允许范围内的任何事，最重要的不是财务自由，是精神自由。” “你有钱后却无法自由表达，或者有钱后还要看人脸色，那你要这百亿身家又有何用？活得远没有穷人自在！有的人觉得我给上流圈子丢脸，但我和那些人正好相反，他们看重的上流圈子，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楚楚轻笑一声，调侃道，“你越在乎什么，你越会被什么束缚。” “所以当老楚看到网上的风言风语，他只能暗戳戳地公关，顾忌自己的面子形象，花完钱心里也不痛快。而我就不一样，我会直接骂回去，骂到他再也不敢找茬，不但一分钱不花，心里还特痛快。”楚楚直视镜头，一本正经道，“没错，李泰河，我就是说你呢，别一天到晚组织粉丝小姑娘们骂我，弄得别人怪辛苦的。你已经是个成熟的艺人了，要学会自己下场控评，多跟我学习，自己跑到节目上澄清！” 观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楚站在台上，环顾一圈观众，最终进行总结：“人生就是一个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的过程，所以一定要在有限的时间里自由地表达，千万不要用自己的不开心造就他人的开心，到头来追悔莫及、捶胸顿足。人生就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如果路上有人说你不够完美，对你指指点点，我们就淡然一笑、大手一挥，响亮地回他一句——去你的吧！” “谢谢大家，我是楚楚。”楚楚抬起头，眼中盈满浅浅的笑意，轻轻鞠躬后下台。 台下，观众们扯着嗓子呐喊，喊声一浪高过一浪，齐声叫道：“安可！安可！” 楚楚摆摆手：“行了吧，这节目都没给我酬劳，我还赶着回家赚100亿呢。” 观众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让韩东给你结钱，酬劳100亿！” 后台中，笑影文化CEO韩东可怜躺枪：“……” 韩东：大哥大嫂们行行好，我们小破公司哪有那么多钱_(:з)∠)_ 夏笑笑在台口看着热闹的场面，舞台上的楚总几乎是发亮的火焰，她以幽默的谈吐，张扬肆意的思想点燃全场，像是天生的发光体。原本还对楚总心怀隔阂的观众们，如今一面倒地为她欢呼，完全不亚于见到一线明星的狂热。 夏笑笑只觉得自己心中有一簇小小的火苗被点燃，随着台上人的言语而摆动。如果她有楚总一半的水平，她都能知足了。夏笑笑想到自己在办公室内垫底的业务能力，又面对绚丽灯光下大放异彩的楚总，不由心生小小的沮丧。 她离大家真得还差好远好远。 楚楚在众人的簇拥中下台，她将手卡随手递给工作人员，朝夏笑笑道：“我们走吧。” “好、好的！”夏笑笑立马回神，尽职尽责地引导楚总向外走。她最近已经对助理工作得心应手，基本上没出过差错。 上车后，夏笑笑听到后座传来轻轻的叹息，她立马反应过来，楚总也累了。虽然楚总在台上表现很好，但经历如此漫长的录制，估计也筋疲力尽。夏笑笑小心翼翼地问道：“楚总，您还要去泉竹轩用餐吗？如果您很累，我们直接回燕晗居？” 楚楚确实浑身疲惫，但肚子也饿得咕咕叫，她揉了揉太阳穴：“先去吃饭吧，好不容易这件事结了，庆祝一下。” 泉竹轩是一家市内有名的创意菜餐馆，餐厅环境清静雅致、别有洞天，角落是布满荷叶的小池，周围升起袅袅白烟，颇有仙境意味。夏笑笑早就提前预订，态度亲和的服务员引领两人向包间走去。 “泰河，你在看什么？”新经纪人询问道。 李泰河坐在桌前，注意力早没在谈话中，正痴痴地看向一边。经纪人扭头查看一圈，没发现任何异状，提醒道：“我们接着聊违约金的事？” “稍等，我离开一下。”李泰河不确定自己是否看错，他好像看到夏笑笑和楚楚的背影，连忙起身过去，想要一探究竟。 “等等，我们还没聊完呢……”经纪人看李泰河魂不守舍地拔腿就走，不由满目茫然，不知他到底看到谁。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要入V了，没意外就是下章，我会努力码字的_(:з」∠)_ 虽然最近可能修仙要死了，但我会加油的... 预收坑：《峨眉派偶像》 第18章 第十八章 楚楚和夏笑笑跟随服务员穿过走廊, 进入餐厅内部的雅间。雅间是半开放设计，可以看到大堂内颇有意境的装潢设计, 然而私密性很好。因为有青翠竹叶和淡色兰花的遮掩，外面的人不太能看到雅间内的情况。 楚楚觉得穿书暴富后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品尝各种各样的美食，这是她的保留乐趣。点餐完毕，雅间内便只留下楚楚和夏笑笑两人, 楚楚主动开口道：“这几天辛苦你了。” 夏笑笑跟随楚楚录制节目, 可以说跑进跑出好几天。楚楚真要彩排忙起来，很多事情都顾忌不上, 全是夏笑笑在旁打点，从用餐到叫车, 她将时间规划做得非常细致，书包中的各类小用品一应俱全。 楚楚在最近的相处中逐渐了解原书女主，她其实并没有小说中那么傻白甜和冒冒失失。夏笑笑是一个温柔体贴、真心照顾旁人的女孩, 虽然有时候过于单纯，但正是这种人畜无害的气质让人难以拒绝, 这才会在办公室中得到其他姐姐的照顾。 虽然楚楚只带了夏笑笑一个助理, 但效率绝不逊色于其他艺人的团队。节目内的编剧们甚至戏称夏笑笑是电影《穿Prada的女魔头》中女主角, 楚总就是女魔头本尊, 是有趣的两人组。 总而言之，夏笑笑抛去“女主”光环, 同样是有能力的小姑娘。 夏笑笑赶忙摆摆手, 羞赧道：“没有没有, 我只是做些简单的事情，没什么难度……” 夏笑笑没料到自己的工作会落入楚总眼中，她以为自己只是此次行程的隐形人，顿时有种受宠若惊之感。 “简单的事情想要做到极致，同样很困难。”楚楚望着旁边闪闪发亮的水晶杯，打了个比方，“就算是一个杯子，普通做工和细心雕琢也完全不同，前者只能摆在夜市，后者却能成为奢侈品。” 夏笑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望着灯光下面容安静而隐含疲惫的楚总，不禁脱口而出：“您现在又跟录节目时不太一样呢……” “当然，我没有说您不好的意思！” 夏笑笑说完觉得不对，她生怕楚总误会，又赶紧补充一句。 她只是觉得楚总性格多变，在公司里让人闻风丧胆，在生活中却随和淡定，在舞台上张扬肆意，几乎每一面都不同。 夏笑笑跟楚总接触越多，越觉得她神秘而独特。 楚楚淡淡道：“毕竟是脱口秀表演，说到底只是秀和表演，现场要煽动气氛。” 楚楚在生活中肯定不会表现太夸张，她今天录制完就像电脑的电量告竭，现在浑身软绵绵的，大脑犹如浆糊。 夏笑笑迟疑片刻，终于提起熊心豹子胆，弱弱地发问：“……那真实的您是怎样的呢？” 夏笑笑按捺自己心中小小的隐秘冲动，她想要更了解和靠近自己的老板。 楚楚沉默片刻，将筷子放到一边，坦白道，“我也不知道。” 楚楚现在感受不到真实，更无从谈论真实的自己，庄生晓梦迷蝴蝶，她有时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她究竟是书中的人物，还是游离故事外的旁观者。 “嗨，别提那么哲学的话题啦，我今天已经很累了。”楚楚随意地摆摆手，询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最近的工作如何？” 夏笑笑老实道：“我接下来还是跟姐姐们多学习吧，大家的工作氛围很好，不过我确实差得太多，对金融一窍不通……” 楚楚安慰道：“正常，我也是对着数字就头大，都是让张嘉年去做。” 楚楚可不会傻到从头开始学金融，术业有专攻，自己不会的事就直接安排给会做的人，反正张嘉年是楚彦印选拔出的人，想来能力没有问题。 “既然你不擅长金融，那就去做综艺或影视项目吧，我们马上也会涉及这方面的内容。我跟王青提一下，为你安排这类工作。”楚楚和夏笑笑相熟后，便不再把她看做书中纸片人，而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新人，下意识地出言指点。 夏笑笑闻言，她眼神有些发亮，又有点犹豫：“楚总，可我资历还浅……” 楚楚大手一挥，豪言道：“经验都是刷出来的，不要怂，就是干！” 咚咚咚—— 门外响起的敲门声突然打断两人的闲聊，夏笑笑起身解释道：“应该是上菜了。” 楚楚点点头，却突然看到墙壁上浮现出熟悉的文字，耳畔听到令人绝望的声音。 【周围检测到“男主”、“女主”光环拥有者，跟您产生排异相合反应，强行进入对决任务。】 【对决任务：击退李泰河，破坏夏笑笑对其好感。】 楚楚：……为什么这都能碰上？这只是随便吃顿饭啊？？ 楚楚看着任务要求，更是头大如麻，难道她的存在必然会阻碍男女主感情，不是跟女主掐架，就是跟男主掐架？ 李泰河查看一圈雅间，终于找到两人所在的那间。他看到面露惊讶的夏笑笑，又瞟到坐在桌边的楚楚，不禁皱起眉头，直接进入房间。夏笑笑诧异不已：“您怎么会在这里？” 夏笑笑以前跟李泰河在节目中|共|处一段时间，最终以她落水为结局，后来两人便再没碰面。原因有两个，一是夏笑笑进入银达投资，二是李泰河忙于解约官司。 李泰河没有回答夏笑笑，而是将她一把拉到自己身后护住，他对楚楚厉声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对笑笑下手！” 楚楚不怒反笑，她淡淡挑眉，轻嘲道：“我怎么对她下手了？” “像你这样卑劣的女人，不配接近笑笑！”李泰河想到楚楚曾经的狠毒手段，毫不客气地痛斥。 夏笑笑听到这话，心里却有点不舒服，不知为何无法容忍别人对楚总如此冒犯。她被李泰河握住手腕，一时无法挣脱，努力心平气和道：“泰河哥，您对楚总可能有些误会，她不是那样的人……” “笑笑，你太天真，被她蒙蔽了！”李泰河断然道。 “像你这样强行拉扯女生，打着为对方好的名义，对别人的上司大吼大叫，是不是就不算卑劣？”楚楚看向咆哮帝男主，语气颇为挑衅，“李泰河，这里是公众场合，能请你安静一点么？” 楚楚话音刚落，门外就有服务员探头。他望着屋内的对峙，小声询问道：“您好，请问是有什么情况吗？” 李泰河过高的音量引人注意，便有服务员前来查看。楚楚丝毫不给男主面子，面无表情道：“这位先生突然闯入我的包间，你们餐厅就是这么安排客人的？” 楚楚尽管平时随和没架子，但她真要冷下脸，依然有原主挑剔冰冷的气势，瞬间震住服务员。 泉竹轩的雅间客人基本非富即贵，服务员不敢怠慢，他刚想要将李泰河请出，定睛一看却发现对方竟是明星李泰河。服务员正略感犹豫，又发现桌边面容姣好的女子正是大名鼎鼎的齐盛太子，两边都是大咖！ 服务员：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我现在该做什么？？ 夏笑笑深受张嘉年耳濡目染，居然变成最镇定的人，第一反应是维护楚总，毕竟老板大过天。她委婉地向服务员开口：“麻烦您将门关上吧，也请出去不要乱说。” 热搜上沸沸扬扬的两名当事人如今突然碰头，传出去那还得了！ “好好好，您有事随时吩咐。” 服务员忙不迭地答应，离开时将门带上，远离是非之地。 “李泰河，你有钱来泉竹轩，没钱赔我违约金？现在站在屋里，是等我请你吃饭？”楚楚觉得小说男主极不客观，他最爱大吼大叫和胡搅蛮缠，每次都搅得人心烦。 李泰河闻言气结，他越发厌恶楚楚，眉头紧皱：“你除了提钱，还会做什么？” 夏笑笑察觉李泰河的敌意，终于奋力挣脱他握着自己的手，她忍不住替楚总出头，恼怒道：“够了，请您出去！” 李泰河没想到被她突然甩开，望着难得高声说话的夏笑笑，大为震惊：“笑笑……” “请您不要这么称呼我！”夏笑笑略显稚气的脸庞染上薄怒，她由于李泰河对楚总的无礼而气得满脸通红，“李泰河先生，这里是楚总的包间，现在请您马上离开，否则我会联系餐厅人员过来处理此事。您是明星，应该注意自己的公众影响力。” 李泰河惊愕而受伤地看着突然发火的夏笑笑，头一次对她感到万分陌生。他看着夏笑笑走回楚楚身边，不由声音沙哑：“你知不知道她对你做过什么，你居然还帮她说话？” 楚楚可是亲手将夏笑笑从二楼推下，想要杀死她的女人！ 夏笑笑挡在楚总面前，她抿了抿嘴唇，跟李泰河直视对峙，一字一句道：“我是楚总的助理，处理这些事是我的本职工作。” 【恭喜您完成任务，“霸道总裁”光环已加强。】 【恭喜您完成隐藏任务，“霸道总裁”光环已加强。】 【隐藏任务：获得拥有“女主”光环人物的维护。】 【恭喜您激活新称号“邪魅狂狷”。】 【邪魅狂狷：不管你在他人眼中如何邪恶张狂，女主永远认为你魅力十足。】 楚楚：？？？ 第19章 第十九章 李泰河英俊的脸上浮现出脆弱而悲伤的神色,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原本气势汹汹的态度瞬间变成哑炮。他对着楚楚可以暴怒大叫, 但却无法如此对待夏笑笑。然而，他想要保护和珍惜的人如今却跟他走上对立面。 李泰河失魂落魄道：“……所以我要是挡了她的路，你也要处理我？” 夏笑笑有些不忍，但她想到楚总平白遭吼，仍然硬气道：“是的, 这是我该做的。” 李泰河的嘴唇动了动, 却说不出任何话。夏笑笑的五官原本跟他心中的童年小女孩重合，现在似乎又分开了。 李泰河难得沉默片刻, 他望向夏笑笑身后的楚楚，意味深长地嘲讽：“楚总, 您真可怕。” 李泰河无法想象，楚楚居然能拥有如此可怕的心计，将夏笑笑洗脑成这样, 几乎惟命是从。 楚楚看到他眼中跳跃的仇恨火焰，平静回道：“彼此彼此。” 楚楚：……你们俩上来就给我脑袋上扣个邪魅狂狷, 我找谁诉苦？ 李泰河看着眼前的两人, 突然明白自己此时在夏笑笑心中还无足轻重。即使他指责楚楚的不是, 也会被夏笑笑误解为偏见。他不敢放任夏笑笑留在楚楚身边, 但现下只能从长计议，贸然行事只会引来更大的反感。 李泰河面色铁青地离开房间, 他刚走几步, 正好撞上新经纪人。对方诧异道：“你到哪里去了？我们赶紧聊正事啊？” “回去吧。”李泰河心情不佳, 直接道。 “那你的解约官司呢？我们还没聊跟辰星和解的事……”新经纪人满脸懵逼，觉得自己跟不上艺人的节奏。 “不和解！”李泰河像是被踩中痛脚，怒火冲天地断然道，“我决不跟她和解！” 李泰河大步离开，只留下眉头紧皱的经纪人。新经纪人不知道李泰河哪里来的火气，简直一触即燃，像是火|药桶。经纪人不由陷入苦思，李泰河不愿意官司和解，卯足劲的辰星影视肯定不会放过他，说不定他们真得掏出天价违约金，还会影响后续很多商务合作。 辰星法务部最近像是疯了一样，恨不得追着李泰河痛打落水狗。如果李泰河愿意稍微低头和解，解约赔偿了事，说不定还能借现有的影响力和热度建立工作室，发展前途明朗。但官司僵持下去，他们想要抵挡辰星的势力，就只能投向其他大影视公司，否则谁来为1亿违约金买单？ 新经纪人觉得李泰河还没有明确的自我认知，现在他早就不是辰星影视呼风唤雨的一哥，失去资源和资本的加持，又面临迅猛的更新换代，李泰河想保住先发优势并不容易。 另一边，喜提“邪魅狂狷”新称号的楚总却不开心，反而忧心忡忡。张嘉年轻轻敲门，随即进屋询问：“楚总，您找我？” 楚楚犹豫良久，一时不好开口，问道：“夏笑笑当时是怎么进银达的？” 张嘉年默然，心想难道不是托您的特别关照，您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张嘉年迂回婉转地说道：“王青那时觉得她很适合处理一些工作，就将她要到银达重点培养。” 楚楚恍然大悟，误以为夏笑笑确实博得王青等人青睐，不料这是个美妙的误会。她思考片刻，开口道：“你安排夏笑笑回辰星做项目吧，她不懂金融。” 张嘉年一愣，疑惑道：“楚总，她是哪里做得让您不满么？” 张嘉年相信自己的判断，夏笑笑对待楚总必然是上心的，恨不得事无巨细地记录老板喜好。最可怕的是，别人是为了生活拍马屁，夏笑笑是发自内心崇拜楚总拍马屁，水准完全不同。 楚楚有些头疼，用手支着脑袋，手指不安地在办公桌上敲动。楚楚硬着头皮道：“我怎么老觉得她喜欢我……” 楚楚拿到“邪魅狂狷”称号吓了一跳，她觉得女主对自己的感情在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应该适当阻止，拉开两人距离。 张嘉年更为不解，脱口而出：“这不是正合您心意？” 楚总对夏笑笑各种包容和撩拨，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 楚楚猛地抬头，露出见鬼的表情：“什么？” 张嘉年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义正言辞地改口：“……公司的员工尊敬喜爱您，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您何必感到烦恼。” 楚楚略微被他说服，却仍有些不敢相信：“我有这么强的人格魅力吗？你们难道不是天天在心里骂我，还会有尊敬和喜爱？” 楚楚以前上班时，天天恨不得在心里咒骂老板一百遍，难道银达的各位都如此优秀，完全不会对老板产生恶感？ 张嘉年一边觉得楚总很有自知之明，一边温和否认：“当然不是。” 楚楚：“……我总觉得你现在就在心里骂我。” 张嘉年：“您多虑了。” 楚楚：“那你说说看，我哪里值得你们尊敬和喜爱？” 张嘉年：“……” 张嘉年已经逐渐对楚总突发的离奇言论习以为常，他眼观鼻鼻观心，马上岔开话题，说起另一件事情：“辰星影视已经开始搜集评估合适的IP内容，我给您整理出几家版权公司的资料，但规模都不算大。” 张嘉年为了逃避尬吹环节，真是强行转移话题。他都不知道楚总怎么想的，别人都是暗戳戳拍自己的老板马屁，他的老板却是主动凑上来让你拍！ 张嘉年：职场拍马屁也要讲基本法的，老板未免硬核过头。 楚楚佩服地鼓掌：“你真是神转折啊？” 张嘉年佯装不闻，将资料放到楚楚桌上，礼貌地温声道：“请您过目。” 楚楚索性不再折磨他，老实地看起资料，关注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楚楚前不久突然要求关注影视IP市场，让张嘉年安排人寻找合适的小说、漫画和游戏IP，进行内容的战略储备。同时，她还想跟各大渠道取得合作，通过参投的方式优先取得优质内容的影视改编权，甚至整合几家版权渠道的资源。 张嘉年虽然不知道楚总为何对这个领域感兴趣，但还是认真地做了资料。现有的网文、网漫市场呈现零散分布，各大网站平台割据一方，日活跃用户和总用户数量都只算初具规模。虽然曾有集团想对这些内容平台进行整合，但最后以IPO失败告终。 楚楚看着资料上的报价，惊讶道：“价格很便宜啊？” 张嘉年将当前的顶级IP报价列成名单，一目了然地呈现出来。楚楚一扫而过，居然都没发现千万级水平，几百万都是少见，打包价还可以更便宜。 张嘉年开口道：“您如果有感兴趣的内容，可以告诉我，我安排他们跟版权方进行谈判。” 楚楚点点头，随意地将资料放桌上，云淡风轻道：“我都挺感兴趣的，你派人去谈吧。” 张嘉年：“……” 张嘉年艰难地确认道：“……您的意思是都要买？” 楚楚泰然自若地应声：“是啊。” 张嘉年看她淡然的样子，只想疯狂摇醒她，就算每个版权的价格便宜，一笔笔钱攒起来也是庞然大物，这简直是在烧钱！你甚至都没认真看资料，居然就如此随便地拍板决策了！ 张嘉年觉得自己又面临职业生涯挑战，他每月基本上都要跟楚总唱反调，现在还能呆在银达真是奇迹。 张嘉年面露隐忧，直言进谏：“虽然网文市场具备发展前景，但您一次性采买如此多小说及漫画IP，远超辰星影视目前的开发能力。这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公司囤积过多的IP内容，却没办法及时消耗，会承担较高的风险。” 楚楚有条有理地解释道：“我不会都留下的，你让他们将IP按等级分类，等级较低的到时间就直接转卖脱手，剩下优质的用于辰星自主开发。” 楚楚知道书中世界还没兴起IP狂潮，她就算现在没时间自主开发，到时候当二道贩子转卖赚钱，收益也是很可观的。现实中就有类似的IP版权运营公司，很多都有高额收入，可谓暴利。 张嘉年提醒道：“楚总，目前市面上IP改编的影视作品很少，您确定市场可以消化如此大量的内容？” 楚楚信誓旦旦：“绝对可以，等风潮一来，简直不买不是中国人。” 张嘉年：“？？？”这叫什么话。 楚楚可是亲身经历过这阶段，简直是把原创编剧逼上绝路，那几年影视公司手里要没有IP，都不好意思出门谈项目。当初，版权部非要采买《巨星的惹火娇妻》，给出的理由就是“虽然内容一般，但性价比高”。 这话听上去都离奇，评估小说内容居然不看内容，而看重性价比。然而，这就是那些年常见的行业乱象。 楚楚只要在IP浪潮势衰前，将所有不合适的IP倒卖干净，留下优质IP，便能在完成内容储备的同时大赚一笔。她觉得IP潮的势头已经快要出现，尤其是顶尖IP很难贬值，再不买就来不及了。 第20章 第二十章 张嘉年想到当初笑影文化的事情深感无力, 不知还该不该就IP一事跟楚总据理力争。楚总上回跟他掐得天翻地覆，如今事情已经翻篇，他再贸然进谏，似乎新仇旧恨都得算上。 楚楚察觉张嘉年的脸色，询问道：“你是有什么想法吗？” 张嘉年耐着性子问道：“我可以说我的想法吗？” 楚楚大方答应：“当然可以说呀, 反正我不一定听。” 张嘉年：“……” 张嘉年：他竟然已对楚总的胡搅蛮缠感到习惯。 张嘉年获得发言机会，他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只能语重心长地询问：“您是认真想要完成跟董事长的百亿约定么？” 张嘉年有时候觉得楚总行为离奇，有时候又觉得她很有逻辑，不由陷入纠结。他其实大可以不管楚总的决策, 以前就有人规劝他不要过于耿直, 跟老板唱对台戏, 但他自己放不下心。 楚楚眨眨眼, 果断道：“是的, 我很认真地在完成。” 她要是没有求胜之心, 哪还用费工夫折腾, 整体躺着睡觉不好吗？ 张嘉年叹口气：“好吧，我相信您的决定。” 楚楚见他松口, 露出满意的神色，她也不想搞一言堂，只是很多事实在不好解释。 张嘉年不是相信网文发展, 也不是相信IP兴起, 只是相信楚总的做法有道理。他觉得自己如此不理智的投资方式, 实在有辱职业操守, 凭借情感的信赖决定是否参投，绝对是最愚蠢的想法之一。 张嘉年看老板高兴起来，破罐破摔地想：凑合着过吧，还能咋地。 《我是毒舌王》录制结束，广大网友都好奇地等待成片上线，现场观众还生怕事情不够大，陆续放出一些路透，四处鼓吹楚总的霸气不凡。楚楚录制当天活生生圈了一波粉，网上到处是她的自来水。 嘎嘎叫嚣：本年度最硬核素人嘉宾，给楚总的现场尖叫声居然比明星还高。 没开放域名：楚总真人好看到发光，我不在乎她的才华，只在乎她的脸_(:з)∠)_ 貂绒：齐盛终于开始给太子买水军了？ 大风车：你们看完节目会爱上楚总的！！李泰河对不起，虽然喜欢你的戏，但我这回无脑站楚总。 河水洛川：小河们别给节目热度，不要理水军言论！让他们静静地糊掉，千万别回复！ 玻璃花：李泰河粉丝们别烦啦，有时间在节目下跳脚，不如赶紧赔违约金。 画画好难：网综节目营销好可怕，这是第几个热搜了？我都看烦李楚之争了，两人快消失吧，别整天刷。 在网友的热议中，众人某天惊讶发现当事人之一的楚楚突然注册微博。 楚总的微博头像是一只猫，微博认证是银达资本董事长。微博页面内还是空荡荡的，什么内容都没有，但粉丝数量已经开始飞速上涨，转瞬累计几十万粉。 咖啡糖：楚总有那么多粉吗？涨粉速度吓人？？ 热烤面包：是不是你买的@齐盛集团 爆米花：我是楚总的第1314个粉丝，圆满。 楚楚早就让人给她注册微博，她才不会错失这波热度，一定要赶在节目播出前就认证完毕。她满意地看着涨粉速度，刚刚放下手机，便听到敲门声，应声道：“请进。” “楚总，打扰了，我有事想跟您说……”夏笑笑眉宇间有些失落，她小步挪进办公室内。 楚楚预感到她想说的事情，安抚道：“好的，你说吧。” “您为什么要把我调回辰星影视？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夏笑笑得知消息时，犹如晴天霹雳。她将这几天的工作反思一遍，着实不知道哪里做错，惹恼楚总。夏笑笑本以为自己可以靠努力弥补跟姐姐们的差距，没想到现在连尝试的机会都没了。 楚楚否认道：“怎么会，你的职级可是升了……” 夏笑笑要是真做错事，就不会升职加薪。 夏笑笑垂眸，小声道：“可我不想走。” 虽然辰星影视的职位名义上是升迁，但夏笑笑却有些舍不得离开银达投资。 楚楚难得放缓语调，开解道：“你的专业跟金融无关，在银达投资内很难有上升空间。辰星影视的岗位跟你对口，正好能给你大施拳脚的机会，我以为年轻人都会想去拼一拼？” 楚楚没说假话，她觉得将女主扣在银达太过屈才，总不能让夏笑笑打杂一辈子吧？ 夏笑笑见老板并非厌恶自己，又说出肺腑之言，不由有些动容，但她仍是弱弱道：“那我过去以后，岂不是见不到王青姐她们……”……还有您了。 楚楚挑眉道：“你毕业时都会跟同学告别，更何况工作不是交朋友，大家不可能永远在一起。夏笑笑，社会上的人都是很现实的，无法创作独特价值的人，随时都能被取代，你难道要等着被替代？” “我知道，你回到辰星后肯定会跟旧同事有摩擦，想起过去不愉快的事，但你不能永远活在办公室其他人的羽翼下，总要试着独当一面。”楚楚循循善诱。 夏笑笑抿抿唇，她没有说话，似乎仍有些不情愿。 楚楚鼓励道，“我现在没时间马上直接管理辰星影视，但娱乐影视肯定是我不会放下的板块，甚至至关重要。我希望等我想重点推动影视时，你已经在辰星站稳脚跟，能够帮上忙。” 夏笑笑闻言一愣，心底又升起期待，询问道：“那您以后会经常出现在辰星？” 楚楚坦诚地点点头：“肯定的，应该很多时候都在吧。” 楚楚又不懂金融，她自然要多搞擅长的事情，不可能天天跟数字打交道。 夏笑笑想到以后还能见到楚总，原本悲伤的心情顿感治愈，尤其楚总还让她赶紧站稳脚跟，这是派她去开疆拓土了。夏笑笑立刻像是打了鸡血，握拳保证道：“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待，会在辰星好好努力的！” “加油？”楚楚对她的态度转变有些茫然，虽不知夏笑笑为何一秒变脸，但看上去似乎是件好事？ 夏笑笑解开心结，便乖乖地接受工作调动，准备回到辰星影视。临走前，她还跟办公室的姐姐们进行聚餐。众人跟夏笑笑感情不错，一时有些不舍。秘书长王青宽慰道：“没关系，你还可以经常回银达看看，年会大家又能碰面。” “笑笑，你要是在辰星受了欺负，就在群里说……我们一定帮你削死他们！”某豪爽的秘书姐姐放下酒杯，掷地有声地说道。 她们虽然常被楚总骂成狗，但却是距离老板最近的一批人，只要走出银达的大门，每人都有用不完的人脉和能量。 楚彦印怎么可能让一群佞臣小人围着太子，所以楚总身边一水优质精英，质量杠杠的，不但颜值能打，而且业务过硬。 “没错，你看谁不爽就干谁！你可是从总裁办出去的人，千万别看轻自己！”其他人附和道。 夏笑笑难以婉拒众人好意，喏喏道：“……好的，谢谢姐。” 夏笑笑：总觉得真要告状，秘书姐姐们会把辰星影视铲平？ 《我是毒舌王》首期节目终于强势上线，播出当天连上三个热搜，彻底引燃各大新媒体平台的讨论。“为楚总众筹百亿”、“李泰河不算男人”和“毒舌王楚总”成为热搜排名前三，网友们对楚楚在节目上的惊艳表现感到佩服，展开疯狂讨论。 TOAST：楚总以一人之力带火整个节目，其他嘉宾都没什么知名度啊。 小黄蜂：天呐，她好可爱，她好会说，我陷入了新恋情_(:з)∠)_ 洪雅：楚总，一个被钱埋没的脱口秀谐星，居然有人的才华能被财富遮掩（抱头痛哭） 豆瓣酱：笑炸我，齐盛集团的官博转发《我是毒舌王》节目又秒删，这是董事长不高兴了吗？？转发的小编你还活着吧，有没有失业啊@齐盛集团 吹风机呼呼呼：你不要装死了，快起来给老板营业@银达投资 花花水：楚总的微博粉丝破百万啦，她怎么还不发博！ 小菊：李泰河，对不起，我爱上她了，只能对你脱粉。 棒棒糖：楼上你可以双担啊，有什么关系？ 夏粮：名媛千金上这种节目，真是够low的，一股暴发户的味道。 蓝蓝路：某河的人终于来控场了，上来就开骂啊[doge] 何河：垃圾节目一天到晚买热搜，丑人多作怪，真是事儿精。 大灯大灯亮：粉丝有病吧，我纯路人发条节目微博，至于私信追着我骂？我看李泰河确实不算男人，真是玩不起。 云淡：居然有人敢双担，李泰河粉丝已经放话，谁要是看节目就是披皮黑粉，要被开除粉籍的[doge]还真像什么奇怪组织，严格控制思想统一性 格子君：有本事她别在节目上提我家啊！一天到晚蹭热度恶心不恶心，祝齐盛早日破产！ 红果：难道不是你们在网上先骂，人家起码上节目一个脏字没说。 精分小子：偶像学历低，粉丝素质也不高，不就是个综艺节目，看过一笑不就完了，值得上纲上线？ 李泰河的粉丝们看着网上热搜，简直要被《我是毒舌王》呕死，原本网络上对于解约官司还是众说纷纭、各执一词。楚楚在节目上的精彩表现却让舆论瞬间逆转，博得吃瓜群众们的眼缘，削减过去留在大众眼中的反面形象。 大家说到底都是局外人，根本不在乎李泰河为何解约，最开始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当人们发现楚总幽默有趣的内心，关注点就不一样了，他们不会觉得“李泰河不算男人”是人身攻击，只觉得是个搞笑的梗。毕竟《我是毒舌王》的节目风格是这样，何必开不起玩笑？ 然而，李泰河的粉丝们却不答应，坚信楚楚是打击报复，四处强压节目舆论，反倒引发路人们的反感。观众们觉得粉丝是小题大做、上纲上线，楚总都能在节目上自黑自嘲，粉丝却要为一个段子搞文字狱？ 冰红茶：#李泰河不算男人#我就刷怎么了，有本事继续骂，真够无聊的！ 玫瑰：#李泰河不算男人#我就是好奇真会被举报吗[doge] 肉绵绵：粉丝别玩不起，你家也可以上节目毒舌反击啊#李泰河不算男人# 看节目的网友被粉丝们弄得群情激奋，李泰河竟沦为两方交战的炮灰，成为群嘲对象，热度一度要超越“为楚总众筹百亿”。 《我是毒舌王》在舆论推动下更为火爆，点击量三天成功破亿，在行业内实属罕见。笑影文化也传来好消息，节目拿下高达6000万的冠名费，并接连收到广告植入邀约，获得不菲的收益，前途一片坦荡。 银达投资曾依靠参投拿到笑影文化的股份，也是此次节目红火的直接受益方。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张嘉年当初对笑影文化的判断没错, 这家公司的各个节目其实并不突出。《我是毒舌王》最开始甚至没有冠名商, 网上说节目凭楚总一人之力大火, 实际上并非过誉。节目最初的稿件不痛不痒, 嘉宾们也不温不火, 要不是蹭上楚总的热度, 拿下如此好的成绩绝无可能。 然而，这种事就是时也运也，笑影文化只要首期节目大红，后面的商务和广告便会源源不断地飞来。资金的投入随之而来就是节目水平的提高, 楚总在第一期的表演已经为《我是毒舌王》立下基调，只要编导们能延续水准，不怕后面没点击量。 《我是毒舌王》要是能维持好势头，等到第一季结束，笑影文化基本就能开展A轮融资，估值翻数倍。张嘉年当时在Pre-A轮时提出的条件相当苛刻，综合下来银达投资稳赚不赔。 楚总一时大胆随心地投入，居然真的取得不错成果。张嘉年将这种现象暗自命名为“楚学投资”，其原理就是不顾正常投资流程和常识，一切行为唯楚总意识是从, 最终还能取得优异成绩的离奇怪象, 靠得不是玄学，而是楚总心情。 张嘉年：我们天天钻研市场, 居然比不过老板随口戏言, 简直伤透心。 张嘉年本以为节目播出后, 此事就算了结，没料到突然接到笑影文化CEO韩东的电话。 “张总，楚总最近有空吗？”电话那头韩东客气异常，语气中透着谄媚之意，让张嘉年心生狐疑。 众所周知，张嘉年跟韩东关系一般，他当初大力反对投资笑影文化，两人也就面子上过得去。韩东从不会称呼张嘉年为“张总”，如今无事献殷勤，肯定有猫腻。 张嘉年不卑不亢道：“韩总以前不都是直接联系楚总，这回怎么突然问我？” 韩东刚开始是直接联系楚总投资，后来是私下联系楚总上节目，每次皆暗度陈仓，张嘉年可都在小本子上记着呢。 韩东读出张嘉年话里的深意，打哈哈道：“哎呀，张总，往事何必斤斤计较……” 张嘉年不想跟他多费口舌，礼貌道：“您找楚总有什么事？” 韩东赶紧顺杆而上，说出心中暗戳戳的想法：“楚总在节目上表现那么好，我想问问她有没有兴趣再来……” “……”张嘉年心想韩东真不厚道，这是要赖上自家老板，他忍不住淡淡提醒，“您可能不知道，楚总在节目上的表现很好，楚董看完节目后的表现却不好。” 楚彦印看完《我是毒舌王》大发脾气，又由于楚楚将其号码拉黑，便疯狂给张嘉年打电话，让张嘉年阻止楚楚再上一切综艺节目。楚彦印甚至一度想将节目下架，要不是张嘉年出言劝阻，估计《我是毒舌王》已经凉了。 因为不想进一步激化父女矛盾，张嘉年并没将这些事告诉楚总，但他对于妄图再次诱拐老板的韩东实在露不出好脸。他们每次惹出一堆事情，到头来却是张嘉年承担董事长的怒火，他又招谁惹谁了？ 韩东闻言，抓住的却是另一个重点，不要脸道：“楚董也看过我们的节目啊？太好了，他有没有兴趣来呀？” 张嘉年：“……” 张嘉年：你怕不是失了智，真想感受天凉韩破。 张嘉年虽然对韩东略有不满，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向楚总汇报：“楚总，韩东询问您还有没有意向再上节目？” 楚楚头都没抬，断然拒绝：“你理他干嘛？我都把他拉黑了，快把IP方案给我。” 韩东整天骚扰楚楚，希望她再来一次节目。楚楚被他的来电扰得心烦，干脆直接拉黑，反正她连楚彦印都敢拉黑，还差一个韩东吗？ 张嘉年：“……”怪不得韩东会打给自己，这是已经碰过壁啊。 “这是您要的资料。”张嘉年见楚总无心再上节目，顿时放下心来，将小说IP的谈判报价方案放到桌上。 楚楚粗略翻了翻，她提笔在上面圈圈画画，便伸手将册子推还给张嘉年，开口道：“画圈的书内容不错，留着给辰星开发，打叉的不用买了，其他的看情况，价格合适就买。” 张嘉年诧异道：“您该不会亲自看了吧？” 辰星影视的版权评估部门都还没做出总体意见报告，楚总难道是直接自己上手评估？要知道书单上的内容可不少，光看完都很费劲！ “是啊，昨天晚上看的。”楚楚揉了揉眼睛，她点点头，解释道，“你不是说怕都买有压力么？我就先筛筛。” 张嘉年得知楚总昨晚熬夜看书，他心里颇不是滋味，无奈规劝：“这些事您让我们去做就好，何必熬夜累坏自己？” 楚楚：“不累，因为还要让你们做更有难度的事，所以小说就留给我读吧。” 张嘉年：“……” 张嘉年：这逻辑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张嘉年收好资料，又跟楚总核对接下来的工作，他有条有理道：“明天上午有投资管理部例会，请问您要出席么？” 楚楚想到会议上的投资术语就头大，直接道：“你替我去吧。” 张嘉年：“好的，那下午跟光界娱乐的会议，请问您要出席么？” 楚楚：“你替我去吧。” 张嘉年：“那有关公司接下来基金业务的商讨，请问您……” 楚楚：“你替我去吧。” 张嘉年：“楚董邀约您今晚一起用餐，您看几点出发合适？” 楚楚：“你替我去吧。” 张嘉年：“……” 张嘉年露出有礼而温和的笑容，好脾气地提醒道：“楚总，这个我真替不了。” 楚楚崩溃地抱头：“他不该很忙吗？为什么一天到晚找我吃饭？” 楚楚光是接手原主的公司，都快被活活累死，如今勉强能活下来，是因为把很多复杂费脑的事情推给张嘉年。正因如此，银达投资才能正常运转下去，否则真让金融小白楚楚管理公司，分分钟就要停摆垮台！ 楚彦印作为商界大佬，明明应该比她更忙才对，怎么会天天揪着她不放？ 张嘉年耐心规劝：“董事长关心您，所以才会频频……” 楚楚面无表情道：“你能不能别老说虚的，来点实在的，行吗？” 张嘉年瞬间改口，他不敢再隐瞒，小心翼翼道：“董事长似乎今晚给您安排了相亲。” 张嘉年本想蒙混过关、闭口不提此事，又怕楚总被骗去后当场炸毛，决定还是提前打好预防针。 楚楚：“……” 楚楚摸了摸额头，再次确认道：“等等，我该不会没睡醒吧，你说他安排什么？” 张嘉年硬着头皮道：“董事长对您上节目的事情很生气，给您安排了相亲。” 楚楚断然道：“那我更不能去了！” 张嘉年斟酌着措辞：“董事长说，如果您拒绝前往，他会重新考虑银达的未来规划。” 潜台词是，楚总要是不听话，楚董就拿银达开刀。 楚楚咬牙道：“他这是威胁！三年之约还没到呢！” 张嘉年弱弱道：“董事长还说，如果您愿意参加相亲，他给您追加五亿资金……不然您忍忍？” 楚楚勃然大怒：“我的尊严和理想就值五亿？他难道觉得我会见钱眼开！？” 张嘉年转达完楚董的话，他见楚总暴怒，聪明地闭上嘴，打算当背景墙。 楚楚豪气冲天地拍桌道：“说吧，地点在哪？是不是相亲一次就五亿？那你让他赶紧安排二十场，凑足一百亿，我时间很紧的。” 张嘉年：“…………我这就给您安排车。” 张嘉年：真是谁都逃不过的真香定律。 下班后，夜幕下繁华的都市灯火通明，一辆昂贵而低调的豪车行驶在马路上。张嘉年不安地坐在副驾驶上，忍不住再次婉言相拒：“楚总，我真觉得这样不合适，而且公司还积压许多工作。我将您送到后，就回去处理事务，不出席今晚的用餐了……” 张嘉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蹚这种浑水，他要是真去了，估计就折了。 楚楚冷漠道：“闭嘴，一天到晚‘董事长说’，换我说就不管用了？” 张嘉年头疼不已，为难地申辩：“楚总，我只是传话人而已……” 楚楚淡淡道：“那你今晚还做传话人，我跟你说什么，你就对着他‘楚总说’，就用白天对着我的语气！” 楚楚觉得有必要对张嘉年进行思想教育，让他搞明白到底该站在哪边。 张嘉年：“……” 张嘉年：你们父女相争，然而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相亲地点是一家雅致的餐厅，楚彦印早就提前订好包厢，率先一步抵达。楚彦印见楚楚和张嘉年进屋，他若无其事地挑眉：“嘉年还说你会发脾气，这不是乖乖来了么？” 楚彦印正等楚楚回话，却见她朝张嘉年招招手。张嘉年有些不愿，最终还是犹豫地低头侧耳倾听。 楚楚凑到张嘉年耳畔，说道：“你问他，人来了，五亿呢？” 张嘉年：……这话怎么听上去像电影里绑匪要赎金？ 张嘉年无力吐槽，他不敢违逆楚总的意思，干巴巴地对楚彦印道：“楚总说，她想知道结束后，您什么时候兑现诺言？” 楚楚瞪了张嘉年一眼，对他的转达方式不满，她有如此客气吗？ 楚彦印对两人的交流方式感到莫名其妙，他眼中透出老鹰般的光：“你老实相亲完，我自然会打钱。我还有笔账没跟你算呢，你在节目上到处丢脸，像什么样子！？” 楚楚没正面回答，她又先行告诉张嘉年，逼着他代为转达。张嘉年听完楚总答复，脸上露出复杂纠结的神色。 他最终在楚总的怒视和楚董的疑惑中冒死开口，轻声道：“楚总说，您是她父亲，当然是像您的样子。” 楚彦印：“……”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楚彦印被此等忤逆之言气到, 他微微瞪眼, 又因为是老江湖，最终沉下气来。楚彦印没有直接反击, 反倒看向张嘉年, 以牙还牙道：“嘉年，你转告她, 让她千万别被网友吹得飘飘然，别人只是想看她笑话呢！” 张嘉年：“……” 张嘉年：楚董居然也如此幼稚, 竟报复性地搞起传话。 楚楚冷笑一声，不甘示弱地看向张嘉年, 凉凉道：“你转告楚董, 商人要现在还是僵化的思想, 迟早会被社会淘汰, 笑话也不是人人都能讲的！” 楚彦印：“你转告她，旁门左道不是长久之计，诚信为本才是万物规律！” 楚楚：“你转告他，固执己见只会害人害己，刚愎自用最易马失前蹄！” 张嘉年：……这怎么还Battle上了？你们都有Freestyle？ 张嘉年艰难措辞，试探性说道：“其实您们可以直接交流……” 大家明明都待在同一屋檐下，何必专程搞传话，现在跟面对面交流有什么区别？每人开头都要加一句“你转告ta”, 张嘉年都替老板们嫌累。 楚彦印和楚楚异口同声道：“不行！”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张总助：“……” 张嘉年甚至期盼楚总的相亲对象早点到达, 好让他于水火之中解脱。房门终于被轻轻敲响, 楚彦印立马掩去刚才外泄的情绪, 恢复往日精明镇定的形象。他瞪了楚楚一眼，告诫道：“接下来老实点。” 楚楚微微挑眉，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跟张嘉年落座在一边。张嘉年礼貌道：“楚董、楚总，我先回公司了，您们好好用餐……” 楚楚意味深长地瞟他一眼：“这就想跑？” 楚彦印附和道：“嘉年，你留下一起吧。” 张嘉年：……留下一起死么？ 包厢的门被推开，服务员引导着外面的人进来，楚彦印连忙起身迎接。楚楚漫不经心地向门外望去，看清来人后却露出诧异的神色，她狐疑地询问张嘉年：“老楚难道不是我亲爹？” “怎么会？”张嘉年不知楚总为何突然胡思乱想，赶紧打消她乱七八糟的想法，“董事长当然是您的父亲。” 楚楚大为震惊，愤怒道：“那他安排我跟中年人相亲？我在他眼里如此不堪入目！？” 俗话说，你看到相亲对象什么样，就能推算出自己在媒人心中什么样。 进屋的男人有一张透着福气的圆脸，他小眼微眯、大腹便便，像一尊笑眯眯的弥勒佛。虽然他看上去充满财气，但年纪绝对比楚楚大太多，完全不是同龄人。楚楚痛心不已，就算她对相亲不太上心，老楚这媒人做得也未免过分！ 张嘉年无奈道：“……那是南董，应该是您相亲对象的父亲。” 南董是不亚于楚董的商界风云人物，掌管着南风集团，其子南彦东也是业内知名的青年才俊。 南彦东今年三十二岁，曾在海外留学多年，从小受到音乐家母亲的熏陶，在钢琴上有不凡造诣。他还是一名互联网新贵，凭借老到的投资眼光，在全新领域站稳脚跟，是非常厉害的人物。 楚彦印就算对楚楚有万般不喜，但肯定不会害她，也是认真搜罗一圈适龄优质青年的资料。因为齐盛集团和南风集团有所合作，楚彦印才会跟南董提起此事，两个老油条可谓一拍即合。 楚楚听完张嘉年的科普讲解，淡淡道：“有那么好么？” 楚楚总觉得南风集团听上去有种莫名的小言感，但她一时没想起小说中谁姓南。 张嘉年想劝楚总放下心结，别对相亲太过抵触，顺水推舟地答道：“南董的儿子确实很有名……” 楚楚：“比我还好？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吹我？” 张嘉年：“……” 张嘉年深感楚总今日阴阳怪气，似乎还在为自己站队董事长之事感到生气。 另一边，楚彦印跟南董握完手寒暄一通，他发现南董身后无人，疑惑道：“彦东跟您不是一起过来啊？” 南董脸上透出一丝尴尬，为难地笑笑：“楚董，真对不起，彦东今天突然有事，没法来啦。我这不是专门过来请罪嘛，实在是时机不凑巧……” 这话说出口，南董自己都觉得心虚，他没想到儿子会突然大发脾气，说不来就不来，还直接躲出去。南董已经答应楚彦印，冷不丁闹这么一出，着实束手无策，只得带着歉意来解释。 楚彦印一愣，他脸上仍挂着轻飘飘的笑，但远没刚才真切，笑不达眼底：“这有什么值得请罪的，您太客气了。” 楚彦印|心中不快，觉得南彦东实在不懂礼节，南董也不像话。相亲都能临时爽约，那当初又何必答应？这是给谁甩脸子看呢？ 两家的地位背景相当，又没有攀附巴结的意思，明明是想成就一桩佳话，如今反倒差点结仇。这种事情要没处理好，楚彦印和南董的交情也散了。 楚楚在旁幸灾乐祸地吹了声口哨，火上浇油地调侃道：“楚董，您行不行啊？好不容易安排次活动，当事人都找不齐，执行力还没我助理强。” 楚彦印脸色一沉，怒斥道：“就你有嘴，一天到晚叭叭的。” 楚楚不满：“你这是剽窃我节目上的话……” 张嘉年眼看父女二人又要针锋相对，小声地提醒：“楚总，相亲失败，五亿就没了。” 楚楚：“！！！” 她都差点忘了这茬，可人没来怎么办？楚彦印会不会赖账？ 南董没想到楚楚如此心直口快，他摸了摸头上的虚汗，干笑道：“楚楚啊，实在是对不起，这次是叔叔我没联系好，我回去一定收拾他……” 楚楚想起五亿，顿时有种使命感，大手一挥：“没事，不然您替他相！收拾他的最好方法，就是给他找个后妈！” 楚彦印厉声喝止：“住嘴！” 张嘉年：“……” 张嘉年：总觉得刚才的规劝起了反效果，推动楚总做出更离奇的事。 南董被楚楚的大胆发言吓到，忙不迭摆手道：“那怎么行……” 楚楚生怕没有相亲对象，到手的资金泡汤。她无视楚彦印愤怒的眼神，忍不住苦心规劝，祭出名言：“来都来了，走个过场！” 楚彦印脸色发黑，忍无可忍：“嘉年，你让她闭嘴！” 骤然被点名的张嘉年：“？？？” 张嘉年硬着头皮上场，他为楚楚斟茶，干巴巴道：“楚总，最近天气干燥，多喝热水……” “楚董，我看今天确实是时机不巧，改日我再登门道歉，回见啊！”南董本还想吃顿便饭，跟楚彦印诚心道歉，现下是被楚楚吓得落荒而逃，客套话都顾不上。 南董对楚彦印甘拜下风，他不过今天被儿子气了一通，楚董这得是天天被气。南董看向楚彦印的目光，甚至都透着一股怜悯，果然有钱不代表一切。腰缠万贯有何用？最重要的是子女听话，家和万事兴。 “小女忤逆，让您看笑话了。”楚彦印头大如麻，一场好好的相亲宴算是彻底垮掉。楚彦印同样被搅得心烦意乱，提不起兴致，干脆跟南董告别。 南董一走，房门关上，楚彦印便大怒道：“你就是故意胡闹！对不对！？” 楚楚懒洋洋地辩驳：“我又没有爽约，明明是人家看不上我，这都能甩锅？” 楚彦印原本怒火中烧，现在又被她随意凉薄的话刺得心痛，一时心情复杂，又爱又恨。他一方面恼怒于楚楚的叛逆，一方面又看不得别人看轻、轻贱她。父亲的心在矛盾中反复煎熬，竟没再开口骂她。 楚彦印胸中怄气，沉声道：“你就是故意说些诛心之话，想要气死我对吧？” 楚楚抬眼望他，反驳道：“我什么时候诛你心了？不就是说你不如我助理，真够小心眼的。” 张嘉年：“……” 张嘉年：真是谢谢您了，这时候仇恨值千万别往我这里拉。 张嘉年以后再也不敢得罪楚总，站队也需三思而行，她这手借刀杀人玩得妙啊。 楚彦印看楚楚没心没肺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他干脆地挑破：“什么叫‘收拾他的最好方法，就是给他找个后妈’？你是觉得自己被收拾了？” 楚彦印近年来跟楚楚关系一直不好，有部分原因就是横在中间的林明珠。女配原主当初对林明珠态度极度恶劣，由于后妈的存在大闹一场，彻底搬离大宅，跟父亲关系僵化。在楚彦印听来，楚楚刚才的话就是在影射自身的遭遇，暗中指责楚彦印。 楚楚对楚董的脑回路匪夷所思，诧异道：“……你怎么这都能对号入座？” 她的想法可没如此复杂，她早把林明珠忘在脑后，谁还记得书中的便宜后妈？ 楚彦印却似乎并不相信，他脸上甚至浮现一丝隐痛，仿佛对她的话耿耿于怀。 楚楚摆摆手，解释道：“哎呀，天要下雨，爹要嫁人，我早就看开了，没你想的那层意思！” 楚彦印听着她混不吝的话，这回却没动怒。他目光一暗，喃喃道：“我知道你还在怪我……” 楚楚见楚董没了往日的精神矍铄，这才发现他年纪大了。楚彦印的眼角布满皱纹，只是旁人平日只能看到他在商界纵横捭阖时的精明，忽略他的苍老。如今，他像个普通而笨拙的父亲，被子女伤透心，露出黯然之色。 如果楚楚是原身，她或许可以歇斯底里地跟楚彦印继续发火，但她不是。因为她是书外人，站在客观的角度，反而更能看透楚彦印的父爱。他不善表达，甚至常事与愿违，导致父女关系进一步恶化，但无可否认他在心中为女配留下柔软的位置。 不然，楚彦印大可以再生其他孩子，何必非在楚楚身上较劲？他又何必提出三年之约，用激将法使楚楚上进？ 楚楚确实可以对书中的世界满不在乎，但她不能也没资格对别人的真心视若无睹，即使他是纸片人。 “怎么会，父女哪有隔夜仇……”楚楚已经习惯跟楚董斗嘴，现在看他这副样子，反倒不适应起来，下意识地否认。 她向来是吃软不吃硬，最怕打这种感情牌，抿了抿唇：“你的苦心我都明白……” 张嘉年闻言，露出欣慰的神色，楚总长大了。 因为楚总的话，原本沮丧不安的楚董也受到安抚。楚彦印的目光柔和下来，屋内的气氛融洽不少。父女对视，像是冰雪初融，终于要化解多年的隔阂。 楚楚弱弱道：“……但不知为何，我总想跟你对着干。” 张嘉年：“……” 楚楚害怕楚彦印误会，强行解释一波：“……大概就是虽然知道你为我好，但还是想惹你生气的感觉吧，你要是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张嘉年：您可闭嘴吧。 “当然，你要是太不开心，我似乎也不会开心。”楚楚别扭地挠挠脸，坦白道。 “……”楚彦印被楚楚一番话，弄得心情忽上忽下，最终一颗心平稳着陆。 他疲惫地捏了捏鼻梁，几不可闻地叹息道：“罢了，你要是不喜欢相亲，以后我也不安排了。” 楚彦印可不想自己的女儿再被羞辱第二次，索性由她去吧，先拼三年事业再说。 楚楚松了口气，又不免得寸进尺，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五亿还给我吗？” 楚彦印：“……”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楚彦印秉承其诚信为本的座右铭, 即使相亲失败，仍兑现诺言拿出五亿。 楚楚简直心花怒放，忙不迭拍一通楚彦印的马屁, 感慨董事长果然远超常人, 是重情重义、一诺千金的真人典范。 楚彦印见她油嘴滑舌，冷哼一声：“要是给钱就能让你一直听话，我倒不用费心劳神了。” 楚彦印现在看到她就头疼，父女关系似乎缓和, 又总是针锋相对，个中滋味难以形容。楚彦印有时候都好奇, 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 楚楚大言不惭道：“其实这是公平交易, 您付钱，我提供服务。” 楚彦印开口道：“什么服务？我花钱买你老实听话？” 楚楚眨眨眼，义正言辞地纠正：“当然不是, 董事长是花钱买个教训，以后便能每日借此三省自身，长此以往受益终生。” 楚彦印：“……” 楚楚：“本人还长期兜售吃亏、上当等产品, 品种繁多, 物美价廉，欢迎董事长选购。” 楚彦印眉头直跳，揉了揉太阳穴：“……嘉年, 今天很晚了, 你们先回去吧。” 张嘉年：“……好的, 楚董。” 楚楚见楚彦印又恢复道貌岸然、运筹帷幄的商人姿态，深感无聊地啧了一声。楚董今日深受多重精神攻击，此时竟麻木起来，只想赶紧把她送走。 五亿的相亲奖励金可以说给楚楚解了燃眉之急，她正愁资金不够，没法做项目。如今钱管够，剩下的就是艺术创作，最近储备的IP便派上用场。楚楚大致规划各个项目的投入，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她不会把五亿全砸在一部戏上。 五亿资金刚刚到账，楚总就已经计划好如何将钱花得精光。张嘉年得知消息时，惊讶点不在于楚总的大手大脚，而在于她居然会做影视项目预算。 不知从何时开始，楚总再也不过问公司具体事务，她甚至懒得翻看投资案，而是开始遍地撒网式做蓝图规划，冷不丁就冒出新点子，仿佛早就胸有城府。张嘉年本以为她会跟数字彻底绝缘，没想到她似乎并不是对财务一窍不通。 准确地说，楚总对金融投资的关注度大幅下降，发展方向逐渐向其他行业靠拢。 张嘉年不知道这种情况是好是坏，但银达投资的众员工却轻松不少，他们获得喘息的机会，工作积极性也提高了。 原来的楚总锱铢必较、极为苛刻，又不愿倾听旁人不同的意见，将公司众人逼得人人自危。毕竟张总助由于忠言逆耳差点被开，其他人连总助的位置都没有，谁还敢说半句不是？ 现在的楚总倒是好说话多了，只要能完成她的基本要求，投资方案按照常规流程走下来，楚总就不会过问太多，直接让张总助把关。楚总不爱插手管闲事，众人便有了大施拳脚的余地，可以充分调动自己的能力和才智。 银达投资中没有废人，只是过去的高压政策反倒束缚大家的才能。张嘉年发现楚总的着眼点在文娱产业，其他人便将目光放到其他行业，如互联网、新能源、医疗、教育、电子商务等，逐步规划银达的投资布局。 另一边，辰星影视奉楚总之命，疯狂采买小说IP，在网文界也引起不小震动。某知名论坛上，不少网文作者就此事展开讨论。 辰星影视雷厉风行的采买手段一时让众作者蠢蠢欲动，毕竟只要能卖出版权，便是天降巨款。辰星刚开始只着眼于知名网文作者，随着头部IP的问价结束，又开始慢慢筛选优质的腰部小说。 红小米：有谁了解辰星采买版权流程么？为什么我周围人全卖这家公司了？ 姑姑鸟：卧槽，我也被辰星问价，不是据说价格还行？买这么多真拍吗？ 宇宙第一厉害：辰星背后是齐盛太子，有钱很正常，反正我卖了。 小鼠：好羡慕，怎么才能卖版权啊，小透明能做梦吗哭哭。 芝麻糖：小透明也可以的，辰星买IP看数据和内容，而且内容>数据。 钰钰：如果卖版权成功，楚总有可能看到我的小说嘛_(:з)∠)_我是她的脑残粉，不求钱只求她的读后感，小说主角原型是她。 喵喵虾：楼上你在哪个网站写小说？难道是无线风霸道娇妻带球跑吗哈哈哈哈哈哈，男主是掌握世界经济命脉的齐盛太子爷？？ 呼啦圈：哈哈哈哈神特么带球跑！楚总每天从100平方米的大床上醒来，望着两亩地的豪宅，但楚总并不快乐。女主是一个默默写小说的傻白甜，误入某豪华酒店跟楚总发生一夜迷情。第二天，楚总大手一挥签下一张支票，丢给女主，淡淡道“这是你应得的”。 甜豆：这些熟悉的文字代入真人的脸后还挺带感，我是不是疯了_(:з)∠)_ 疯狂脑洞：接楼上剧情，女主本以为再也不会遇到楚总，没想到又在机缘巧合下重逢。楚总对女主说：“女人，你的滋味真是该死得好。”春风一度后，女主怀孕开始带球跑，接下来甜宠文倾向是楚总派直升飞机将人抓回，婚恋文倾向是多年后女主带着小包子跟楚总见面。 开心果：哈哈哈哈哈好想让本人看看你们这些可怕的故事走向，笑死我！ 周一不睡觉：都不许跟我抢，我才是楚总的女主角，你们是哪里跑出来的路人！！ 这个帖子被越顶越热，兴致勃勃地开始歪楼，陷入霸总风剧情。 醉千忧看完后会心一笑，简直是找到今日快乐源泉，笑过后关掉论坛网站。 醉千忧是一名网文大神作者，她因为喜欢创作，一直坚持写小说，在绿江文学网上拥有不俗的人气，多年来积攒下固定的读者群。最近醉千忧称得上是财源滚滚，创作的小说均卖出影视版权，她就是帖子中被辰星打包购买版权的那类作者。醉千忧干脆头脑一热辞职在家，准备全职写小说。 朋友对她的举动震惊不已，苦心规劝：“真辞职啦？你写小说能赚多少钱，这东西没保障啊！” 醉千忧答道：“我要买房了。” “……大佬，告辞。”朋友当即江湖式抱拳，“苟富贵，勿相忘！” 醉千忧本人同样感慨不已，她面对数额庞大的存款，没想到写小说的爱好居然能带来如此丰厚的收益，甚至帮助她在这座城市安家。辰星影视以打包价买下她所有小说的影改权，要知道醉千忧的小说数量很多，加起来是笔巨款。 醉千忧这几天正忙于看房，没想到突然被辰星影视版权部再次联系，不免吓了一跳。她还以为出了什么纰漏，小心翼翼道：“请问有什么事吗？合同上还有问题？” 醉千忧有点不安：钱都付了，总不能现在反悔吧？ 对方客气道：“不是，我们想跟您洽谈一下后续合作，看您有没有兴趣参与到项目里来？” 醉千忧茫然道：“什么意思？” 对方解释道：“您作为原著作者，对人物和故事最为理解。如果您对电视剧项目的剧本创作感兴趣，我们还可以详谈合作细节。” 醉千忧顿悟，对方可能有意让她来改编自己的小说，或者配合编剧提意见。她忙不迭答应：“可以，那我们什么时候谈？” 辰星版权部人员先跟醉千忧简单聊了聊，又安排她飞往总部所在的城市，将机票酒店信息发给她，约定见面敲定细节。醉千忧查了查对方预订的豪华酒店，只觉得这家公司壕气冲天，弱弱道：“其实我们远程交流也可以，不一定非要飞过去吧……” 无功不受禄，醉千忧都替辰星影视心疼钱，这一趟的花销也不少。 版权部人员委婉道：“抱歉，可能还是要麻烦您过来一趟，因为楚总也想见见您，跟您直接交流合作的事情。” 醉千忧闻言，不敢置信：“……请问是哪位楚总？” “我们只有一位楚总。” 这明明该是个严肃时刻，醉千忧脑海里却是帖子中的霸总剧情。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厚道，不但拿人家的钱，还对大老板展开乱七八糟的意|淫。 醉千忧家住南方小城，楚总肯定不能专程飞过来找她，醉千忧飞过去比较合适。醉千忧和版权部人员确定好行程，便迫不及待地在微信基友小群中分享自己的快乐，群中全是她多年创作结识的作者。 ——楚总给我订了豪华酒店，约我见面！ ——哪个楚总？ ——齐盛太子！我的天啊啊啊，飞机票还是头等舱！ ——醉醉你是不是论坛刷多了，惨遭霸总剧情毒害。最近刚卖辰星版权，就惦记上人家老板？ ——给你们晒下机票酒店信息，撒谎是小狗！ ——[图片] ——卧槽卧槽牛逼！你要化身小说女主角？ ——我会不会和楚总酱酱酿酿，醒来后被丢一张支票，然后楚总让我滚[害羞] ——那我劝你到时候拿起支票就跑，千万别让她追上你，日后就飞黄腾达了！ ——日后飞黄腾达[害羞] ——你怎么如此黄暴！ ——不，醉醉你休想对我楚总下手！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怀揣着兴奋之情, 醉千忧飞往大城市, 成功入住豪华酒店。 第二天, 醉千忧茫然地走在普新大厦内, 看着周围忙碌的白领丽人，不免有些晕头转向。这种充斥着精英的环境让她颇不适应，有种误入电视剧场景的感觉，心中莫名有些小小的紧张。 “您好，请往这边走。”秘书长王青微笑着引导醉千忧, 柔声对她说道。 “好的。”醉千忧忙不迭应声, 询问道, “我们是要去见……” 王青善解人意地接上后半句：“楚总的办公室在这边。” 醉千忧咽了咽, 努力镇定地点点头。她对着基友们骚话连篇, 等如今真要见到楚总, 却瞬间慌成狗。醉千忧可以在网上肆无忌惮地调侃, 是因为过去他们离楚总很远，对于她和广大网友来说, 对楚总的了解仅来自节目和各类新闻。 现在, 醉千忧站在银达投资公司内，才有了真实的差距感。即使楚总在节目上幽默地插科打诨, 有着抖不完的机灵, 她仍是一家公司的最高决策者，是银达投资的董事长, 管理着很多人。 王青轻轻敲门, 她进屋通报了一声, 便笑着对醉千忧道：“请您进去吧。” 醉千忧点点头，她进门时首先看到的是视野开阔的落地窗，这里可以将大城市的繁华景象一览无余。落地桌前是巨大的办公桌和舒适的转椅，气质清冷的女子正低头工作，她抬头望向来人，温和道：“来了啊。” 醉千忧觉得，楚总说话时要比不说话时气场柔和得多。醉千忧有些拘束，不安地伸手：“您好。” “你好，随便坐……”楚楚从善如流地跟醉千忧握手，此时王青默默退出房间，只留下屋内两人。 醉千忧将手机放在一旁，在椅子上正襟危坐，认真得像个等待回答问题的小学生。楚楚本想马上切入正题，但察觉对方态度僵硬，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只得询问道：“……你好像很紧张？” 楚楚非常疑惑：她很吓人吗？明明最近舆论评价转好，没什么惊人新闻？ 醉千忧老实地坦白：“第一次见您，确实有点害怕……” 醉千忧话音刚落，她放在桌边的手机屏幕却突然亮起，弹出一条微信来。 ——醉醉你日完楚总了么？ 醉千忧倒吸一口凉气，她居然忘记进门前屏蔽群或者将手机倒扣放好！她为什么不握着手机，或者收进包里，非要放在桌上！ 醉千忧在心底期盼：楚总千万不要看到，否则彻底翻车！ 下一秒，她绝望地听到楚总的声音，令人意外的是楚总并没大发雷霆。 楚楚无意窥探他人讯息，但她冷不丁掠过内容，还是看清了屏幕上的文字。楚楚上下打量醉千忧一番，终于忍不住好奇道：“你是女装大佬？还有这种功能？” 楚楚觉得人不可貌相，醉千忧看上去可真像女的？ 醉千忧：“……” 醉千忧恨不得就地跪下：“对不起，楚总，这只是玩笑之言，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楚楚漫不经心道：“那边有休息室，咱们进去聊聊谁日谁？” 醉千忧：“！！！” 醉千忧羞愧得满脸通红，想要就地找条缝钻进去，或者撞碎旁边的落地窗自由落体，赶快逃离这尴尬境地。她觉得自己简直丢脸到北极，恨不得立刻灵魂抽离。 楚楚像是看破醉千忧的想法，察觉她打量落地窗的眼神，淡淡道：“窗户很贵，撞坏赔钱。” 醉千忧当即低头，向大佬屈服：“对不起。” 因为这个丢脸的小小插曲，醉千忧的紧张感顿时消失，取而代之是自暴自弃的麻木感。楚楚倒是对此事浑不在意，说起正题：“你以前写过剧本吗？” 醉千忧摇摇头：“没有。” 楚楚：“院校专业和工作经验跟影视有关吗？” 醉千忧：“没有。” 楚楚：“以前有长时间封闭创作过么？” 醉千忧：“没有。” 醉千忧每回答一个问题，就感觉自己离编剧位置更远一步。她像是个被审讯的犯人，头越来越低。 楚楚了然地点点头，总结道：“挺好的，那你就是最合适的编剧人选。” 醉千忧：“？？？” 醉千忧满脸疑惑，小声提醒：“为什么？可我没经验？” 楚楚风轻云淡道：“没经验才好，这样更好骗。” “……”醉千忧懵了，她像是死机的电脑，茫然地眨眼，“楚总，我不太明白？” “哦，抱歉，那我换一种你明白的沟通方式。”楚楚立刻切换成真挚信任的表情，她双手交握，语重心长地规劝，“我觉得你真得很有才华和冲劲，是我们项目必不可少的一员大将。经验都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灵感和冲动，我相信这次合作也能让你成功转型，向大家证明你的编剧实力，我们一起加油好吗？共同还原打造一个不会让读者们失望的《胭脂骨》世界。” 醉千忧被她真切的眼神击中，在激励之言中感到热血澎湃。她刚要坚定应声，发出豪言壮志，便看着楚总又恢复刚才的面无表情。 楚楚：“我用这种语气，你是不是更好理解？” 醉千忧：“……” 醉千忧：好像哪里不太对？总觉得自己像是个初出茅庐惨遭老板欺骗的应届毕业生？ 醉千忧其实最终也没弄明白，她跟楚总具体谈了什么，便稀里糊涂地签完编剧合同，同时被关进小黑屋，开始封闭的剧本创作。醉千忧本以为这趟只是洽谈，谈完就能回家，没想到居然被直接扣下。 醉千忧作为拖稿大王，极度不适应此等监|禁生活，心虚地弱弱提议：“楚总，不然放我回家创作？” 醉千忧没想到剧本创作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每天竟要写那么多字，还要梳理如此复杂的主副线，不由打起退堂鼓。她现在卖影视赚了钱，也没必要那么拼吧？她甚至兴起念头，干脆回家就不写了，找别的编剧也行。 楚楚早就猜到醉千忧的心路历程，她确实觉得原作者是合适的编剧人选，唯一缺点就是创作速度太慢。按照楚楚的项目规划，剧本有半年的创作时间，醉千忧当初写原著却花了两年。 如果照醉千忧过去的码字速度，这项目怕是短期做不出来了，楚楚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所以才会提议邀约醉千忧面谈。 楚楚：来都来了，就别想走了。 不过这些大实话，楚楚考虑到编剧的创作情绪，肯定不会直接说出来。 楚楚的表情切换为“醉千忧易懂模式”，婉言道：“我觉得你最近创作的内容非常好，你真得很有天赋，在这里我们也能频繁交流，沟通很多内容上的细节。你是觉得酒店不够舒服？还是想买些什么？想要什么就说，我让他们送来，千万不要客气。” 醉千忧在楚总的彩虹屁和热情招待下晕头转向，但她仍没忘记自己的初衷，犹豫道：“我想要自由……” 楚楚：“不，你不想。” 醉千忧：“……” 醉千忧：“……楚总，这算不算一种套路？” 醉千忧：肯定是有人透露她拖稿的事情，不然怎么会被扣下！ 醉千忧来时欣喜若狂，此时才发现大事不妙。楚总简直早有准备，豪华酒店内的用品一应俱全，看上去是要长期关押自己。别人都是被霸道总裁监|禁追爱，换她就是被监|禁追稿？？ “有时候，人生不走上套路，就会走上死路。”楚楚心平气和地将威胁之言说得精妙绝伦，宛如人生哲理。 醉千忧：“…………” 被关小黑屋的醉千忧像是一管牙膏，每天都在被奋力挤压着，缓缓吐出新内容。 剧本工作顺利走上正轨，楚楚便着眼于另一方面，打算为电视剧《胭脂骨》储备些新人演员。 张嘉年敲门进屋，询问道：“楚总，您有什么吩咐？” 楚楚一边转笔，一边随口说道：“我想找些年轻好看的小男生，你知不知道门路？” 张嘉年：“……” 张嘉年听完此话，脑海中首先蹦出的就是纨绔王爷逛青楼的画面，谁让楚总的语气透着一股风流不羁。张嘉年想起楚总过去的黑历史，看着她随意松散的态度，总觉得自己像是被突然当成老鸨。 他面对超纲的题目，艰难开口：“……楚总，对不起，我不太了解这方面。” 张嘉年：我学的是金融投资，又不是夜|总|会管理。 楚楚并没发现自己的话产生歧义、遭人误解，她诧异道：“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那过去怎么找的？” 张嘉年无奈坦白：“……我不知道您过去怎么找的。” 他的工作只是协助老板处理公司事务，又不涉及私生活范畴。他可以跟着楚总出入会议室，但总不能跟着出入夜店吧！ 楚楚没想到原主如此接地气，居然是亲自选人，不过想到李泰河，似乎也较为合理。她思考片刻，拍板道：“那这回你安排吧，先让他们筛十个人出来给我看看。” 张嘉年：“……” 张嘉年头大如麻，第一次面对工作毫无头绪、无从下手。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张嘉年生怕自己会错意, 他再次确认一遍, 小心地问道：“楚总, 您找这些人是要做什么呢？” 楚楚头都没抬, 理所当然地答道：“用啊。” 张嘉年：“……” 张嘉年：完了，这话越听越奇怪。 张嘉年既然接到任务，便只能硬着头皮解决问题。楚总的指令如此模糊不清，让他也没有头绪，只能先参考过去的成功案例——李泰河。张嘉年虽然不擅长这些, 但他懂得举一反三, 照着李泰河当初的标准寻找, 应该勉强能达到及格线吧？ “张总, 您有什么吩咐？”辰星影视CEO接到张嘉年的电话吓了一大跳, 第一反应是公司财务出问题了, 毕竟张嘉年向来只跟数字与钱打交道。 张嘉年微微凝眉, 斟酌着措辞，询问道：“公司现在有储备的新人么？” 对方一愣, 没想到张嘉年会问起此事, 犹豫道：“似乎是有几个……” “楚总想要选拔一些有潜力的年轻艺人，你们挑十个, 将资料递过来吧。”张嘉年对于楚总的真实打算难以启齿, 他最终给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竟阴差阳错地跟楚楚的本意相契合。 “好的, 请问是五男五女么？”辰星影视CEO不敢怠慢, 重新确认道。 “不, 十个男的。”张嘉年想了想，他思及楚总的怪癖，又补充道，“再备选十个女的，或许会需要。” “没问题，您还有什么其他要求么？” “男的参考李泰河，女的参考夏笑笑。”张嘉年给出上位的成功案例，觉得这回应该没问题了。如果有模板在前，筛选过程应该会很容易。 辰星影视公司内，夏笑笑突然接到同事的通知，让她一起帮忙进行练习生选拔。夏笑笑满目茫然，忍不住提出异议：“可我是做内容的？没对接过艺人？” 夏笑笑凭借在银达投资积攒下的战斗力，已经逐渐在辰星影视立稳脚跟。她刚空降公司时，跟过去的同事发生激烈矛盾。夏笑笑这回没有忍气吞声，而是勇敢地跟对方怒撕一通，有惊无险地获得胜利，成功从软萌小白兔变成有尖牙的小白兔。 因为楚总当初的激励之言，夏笑笑下定决心要在辰星影视做出成绩，在工作上也更敢发表自己的看法，不会再逆来顺受地背锅。夏笑笑目前负责的是项目内容，艺人选拔确实离她远了点。 “公司现在要选拔大量新人，为项目储备，这是楚总的意思。你既然要参与项目，以后肯定还要跟这些年轻艺人打交道。”同事不好说穿，他们是想让夏笑笑站在一旁，好照着模板选人，便给出个看上去合理的理由。 夏笑笑听到楚总一愣，迟疑道：“这确实是楚总的意思吗？” 说起来，夏笑笑好长时间都没见到楚总，她甚至觉得楚总忙到遗忘辰星影视和自己。 “当然，张总亲自打来电话，这还能有假？”同事信誓旦旦地答道。 夏笑笑立刻燃起雄心壮志，一口答应下来：“好，那我帮你们一起。” 辰星影视确实有新签约的艺人，但想要达到10男10女，着实还差太多。众人自然不敢对大老板的想法轻慢半分，严格按照模板进行选拔。 一周后，普新大厦内。 楚楚望着张嘉年提交上来的资料，忍不住陷入深思。她略感头疼，无奈道：“我俩是不是对‘年轻好看’的理解有差异？” 张嘉年：“……您是对这些人不太满意吗？” 楚楚望向他，忍不住吐槽：“这些人的长相怎么像是李泰河的五官随机生成？” 楚楚颇感无语，难道书中世界对于“好看”的标准就是直接对照男主角，谁长得越像男主，谁就越好看？ 张嘉年心想：这本来就是照着李泰河寻找，毕竟是成功案例。 张嘉年发现楚总不满意，连忙尝试补救，询问道：“您有什么具体要求，或者参考对象？我们可以更有针对性地选拔人选，重新给您上交新名单。” “不要太油腻、孱弱，看上去就像没读过书的不行，最好气质出众，五官端正具备辨识度，不要千篇一律的好看，要耐看……”楚楚源源不断地提出非分要求，描述自己的感觉。 她正说着，冷不丁扫过眼前某人，摸了摸下巴，突然道：“咦，你好像还挺符合？” 张嘉年：“……” 楚楚虽然常跟张嘉年待在一起，但还真是第一次认真打量他的长相。张总助老是担当沉默的背景板，再加上“路人甲光环”加成，从未引人注意。此时，他像往日一样西装革履，斯文儒雅的气质和挺拔如松的身影还真让人眼前一亮。 楚楚和张嘉年隔着一张桌子，她好奇地凑上前，想要仔细看一看。张嘉年却直接低头，微微退后半步，回避着楚总的视线。 楚楚不满：“你躲什么？” 张嘉年不卑不亢，给出完美的理由：“楚总，我现在就去整理一份新名单给您。” 张嘉年说完想跑，却被铁面无私的楚总叫住：“等等。” 楚楚眯了眯眼，朝他招招手，开口道：“你过来一下。” 张嘉年：[生活终于要对我下手了.jpg] 张嘉年不得已上前一步，恭敬地问道：“您有什么吩咐？” 楚楚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话暧昧，她礼貌地问道：“我想看看你，可以吗？” 张嘉年硬着头皮反问，“我想拒绝您，可以吗？” 楚楚笑着摇头：“不可以。” 张嘉年：“……” 楚楚可不管他的脸色，她从办公桌后绕出来，直接道：“你坐到那里。” 张嘉年长得太高，她现在抬头猛看实在累，索性将他安排在会客用的椅子上。张嘉年僵硬地坐下，任由楚总将自己的五官打量了个遍。张嘉年对于靠近自己的楚总颇感不适，犹豫着要不要跳起就跑，然而她又没做出实际的逾越举动，确实只是单纯在看。 楚总如同整形医生开刀前一样全神贯注，细致地观察着他的相貌，最终感慨地总结道：“你确实挺好看唉。” 张嘉年虽不是一眼惊艳型，但却有种浓墨般的沉稳气质，遇水后便渲染出温润之感，让人想到古代的谦谦君子。他展露笑容时有礼亲和，神色平静时又如远山松柏，像是拒人千里之外。 楚楚平日最常见到他的营业性笑容，她还真不知道自己以前为何没注意张嘉年的真容，莫非是“路人甲光环”的滤镜所致？ 张嘉年听到楚总的话，内心越发不安，他干巴巴地说道：“……我应该谢谢您的谬赞么？” 楚楚厚颜无耻地点点头：“应该，我眼光很高的。” 楚楚以前看过不少明星艺人，张嘉年如果包装一下，想吃这碗饭也行。 楚总专注的眼神让张嘉年坐立难安，尤其无法对视她波光流转的眼睛。她完全没有碰到自己，但肆无忌惮的视线已经令人焦灼，热烈得仿佛要把人击穿。 张嘉年尴尬地一动也不敢动，他开始思考自己的职业规划，完全不懂上个月还差点被老板辞退的自己，为何这个月又遭遇隐形的职场性骚扰？？ “我觉得你可以照着自己找嘛！”楚楚欣赏完他的颜值，骤然起身，拍着手提议道，“复制粘贴十个出来，应该也没大问题？” 张嘉年：我又不是草履虫，还能分裂出这么多？ 张嘉年见楚总远离自己，拉开到安全距离，他顿时松了一口气，感觉逃过一劫。 张嘉年勉强答道：“……您过誉了。” 张嘉年绝对不可能照着自己找，这话越想越古怪，总觉得楚总在意味深长地暗示什么。张嘉年原本精密的大脑此时有些混乱，他一时不敢深思，只想仓皇而逃，乱七八糟地答道：“楚总，那我待会儿将新名单给您。” 楚楚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把人吓得魂飞魄散，漫不经心应道：“好啊。” 第二天，楚楚没等到新名单，反倒等来张嘉年请假的消息。 秘书长王青委婉周全地说道：“楚总，总助今天生病请假在家，您有事可以先叫我。” “病了？”楚楚茫然地眨眼，“昨天不还好好的？” “最近正是换季，生病的人很多。”王青解释道。 “那好吧。”楚楚是通情达理之人，张嘉年平常兢兢业业，偶尔请假一天算不上什么大事，她便没再多问。 王青例行公事地询问道：“那今天基金运营部的例会，您要出席么？” 楚楚：“……等他回来开吧。” 王青：“那我将您最近的财务报表汇总给您？” 楚楚：“……等他回来看吧。” 王青：“那最近公司运营的投资项目……” 楚楚：“……等他回来做吧。” 楚楚越说越心虚，她总觉得这公司离开张嘉年就不转了，日常怎么会有如此多琐碎杂事要处理！ 楚楚过去还没察觉，只觉得管理银达就像在玩大富翁游戏，现在才发现执行工作好麻烦，要是没有NPC张总助，估计公司早就垮掉。她只能提出蓝图式构想，凭借对未来的了解提出建议，但实际操作都需要专业人士。 楚楚面对杂乱无章的日常事务头大，不由发问：“你知道他家在哪吗？”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王青不敢隐瞒, 老实地供出张总助的住址, 她犹豫道：“……您是要去看望总助么？” 王青在内心偷偷为张嘉年默哀，谁要是被楚总堵住家门口，那未免太惨了。 楚楚刚想应声, 她瞄到王青略显为难的神色，突然顿悟：“我上门是不是不太好？” 楚楚换位思考一番，她要是请假还被老板骚扰，估计会火冒三丈。 王青很想坦白说是，但她不能如此直接打击楚总, 圆滑道：“您关心总助的病情，他肯定也会高兴, 您可以发条信息问候。” 这句话潜台词是，别专程上门吓人了。 楚楚想想也是，她天天追着张嘉年问工作, 着实不近人情, 倒不如撑过这一天。她算盘打得好, 等实际工作一会儿，才发现很多事情乱七八糟，忙得焦头烂额。 银达投资中部门繁多，更别提正在进行的投资项目，庞大的信息量几乎瞬间将楚楚压垮。张嘉年的存在就像是无数条细绳上打出的一个结, 他将所有琐事归整, 集中递给楚楚过问。现在盘结消失, 万千细绳散开, 楚楚面对毫无规律的各类事情，完全摸不到头脑，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中午刚过，楚楚便撑不住了，她叫来王青，颇为头疼道：“你们能不能把所有事列出轻重缓急，有条理地交给我？我好明白需要做什么。” 每个人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汇报工作，甚至没有通过气，让楚楚感到工作极难推进，只让人心烦意乱。以前张嘉年都将所有资料准备好，需要她决策的重要工作放在最上方，琐事默默解决，逻辑极度清晰，简直一目了然。 王青一愣，赶忙道：“好的，您稍等。” 秘书长王青害怕楚总动怒，匆匆整理工作内容，但她毕竟只是秘书长，对于投资及业务上了解不深，做出来的东西跟张总助没法比。王青的职级也不如张嘉年，很难跟公司大佬们直接对话，沟通力下降，没法解决根本问题。 张嘉年是站在老板的角度宏观盘查公司，将最关键的内容呈现给楚总，为老板节约时间和精力。其他人缺乏他的视野与经验，即使照猫画虎，也模仿不出精髓。 不过这不能怪王青，她要是达到张嘉年的水平，早就升职加薪不当秘书长了。 楚楚叹了口气，颓丧地倒向椅背，头一次感到平日太过压榨张总助，提议道：“我们不能再找个总助吗？长此以往下去，岂不是要累死张嘉年。” 王青小心翼翼地提醒：“……公司曾经有其他总助。” 楚楚诧异道：“那他们人呢？我怎么没见过？” 王青：“……您说跟公司企业文化不合，让他们离开了。”换句话说，就是变相劝退。 女配原身最讨厌别人左右她的意志和想法，总助实际上是拥有一定实权的高级管理岗位，她怎么可能容忍有人影响到自己的权力？没能力的开掉，不听话的开掉，不顺眼的开掉，搞来搞去只有张嘉年留下，成为国宝般的存在。 楚彦印曾经往银达投资塞进不少人，如今张嘉年是硕果仅存。 楚楚还真不了解公司过去的历史，她望着繁杂的事务头疼，终于站起身来，拍板道：“我还是去看望一下吧。” 楚楚：不管是真探望，还是假关怀，反正不想留在公司处理工作。 楚楚让王青为自己叫车，便去拿衣架上的外套，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王青连忙答应，她安排完车辆，还是忍不住偷偷给张总助发了条信息，私下通风报信。楚总突然到访，必然会给人莫大压力，得让张总助有所准备。 楚楚并不知道下属们的小动作，她乘车前往张嘉年的住址，汽车却在狭窄的路口停住。司机抱歉地说道：“楚总，对不起，前面似乎开不进去。” 楚楚茫然地看着车窗外，道路两边停满私家车，将小路堵得严严实实，根本无法通过。斑驳的居民楼上覆盖着绿油油的爬山虎，提着买菜篮的大妈正站在路边闲聊，墙壁上张贴着奇怪的小广告，极具烟火气和生活感的画面极大地冲击着她的感官。 她都不知道多久没见过这样的地方，似乎穿书后就跟世俗感绝缘。 楚楚身着高定套装，肩上挎着名包，站在单元楼门口格格不入。树下聚集着一堆正在下棋的退休老大爷，他们瞧见画风清奇的不速之客，好奇地扯着嗓门问道：“姑娘，你找谁啊？” “您好，请问哪边是三单元？”楚楚没怯场，礼貌地问道。 热心的大爷们给她指了方向，忍不住八卦道：“唉，以前没见过你啊！” “嗯，我是来找朋友。” “男朋友？” “……不是。” 退休大爷们显然既不爱上网，也不了解网综，谁都没认出楚楚来。楚楚照着指示，找到三单元。居民楼内居然没有电梯，一旁的报箱筒落满厚厚的灰。楚楚爬上楼梯，心中满腹狐疑，张嘉年怎么会住在这里？ 楚楚就算不了解基金公司部门构架，但她不是毫无生活常识的傻子。张嘉年位同副总，年薪必然以百万起跳，甚至会拥有一定股权并参与分红。他还是从齐盛集团调到银达投资，曾为楚彦印工作过，很可能拿的是齐盛股权。 王青都能在公司附近租下一室一厅，张嘉年的收入买房绝对没问题。在楚楚的想象中，金融精英是绝对不会住在老旧居民楼里的，这完全不符合人设。 张嘉年白天工作经手几个亿的项目，晚上回家睡在破旧居民楼，简直闻者落泪、见者伤心。楚楚想想都感到一阵心酸，想要给他愤而加薪。 楚楚按照地址，找到张嘉年的家门口。她想摁下门铃，却发现竟然坏了，只能无奈地敲着厚重的铁门。她还没等到人开门，身后却传来奇怪的声音。楚楚扭头，便看到对门邻居警惕地开了条门缝，偷偷看她一眼，随即便合上铁门。 楚楚被对门人鬼鬼祟祟的行为吓了一跳，只觉得莫名其妙。 老旧居民楼的隔音效果并不好，没过多久她便听见邻居在家里大呼小叫：“哎呦喂，隔壁那个泼妇居然没撒谎！她还真有个大家闺秀的儿媳妇！” “你怎么又吵吵，不是说好不提这事，不就是说媒失败嘛……” “我就是气不过，不过是有个好儿子，瞧她眼高于顶那样子！她儿子要真有出息，怎么不见买房买车？除了脸能看，其他条件哪样好？” 楚楚站在狭窄的过道，听着家长里短、鸡毛蒜皮，像是从高端精致的韩剧掉落至土味至极的家庭伦理剧，感到画风迥异。 厚重的铁门被猛地打开，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女人叉腰出现，用重庆话骂道：“姓何的，你晓得个锤子！” “张雅芳，你少撒泼！”邻居听到熟悉的声音，当即要出门回骂。 张雅芳气势汹汹地推门出来，想要上前跟对方理论，邻居也不相让，眼看双方就要对峙。中年大妈的交手最为可怕，一时谁都不敢劝架。 “停——”楚楚看不下去，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从中进行调停。 张雅芳疑惑道：“你又是哪个？” 楚楚淡淡道：“居委会调解员，两位阿姨都少说两句，共同打造文明社区。” 张雅芳：“？？？” 邻居见状，白了张雅芳一眼：“看在你家有客人，今天懒得跟你计较！” 邻居说完便关门离开，不知是真不计较，还是害怕张雅芳的彪悍。 楚楚适时地提醒：“阿姨您好，我是张嘉年的同事，听说他病了，就过来看看。” 张雅芳闻言，上下打量一番气质不凡的楚楚，有些慌张地在围裙上擦擦手，没了刚才威风的派头。她没再说重庆话，而是换成别扭的普通话，不安道：“啊，你快请进，嘉年出去了……他马上回来！” 楚楚点点头，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张雅芳：“阿姨，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 张雅芳赶紧伸手去接，客套道：“来就来，怎么还带东西！” 楚楚：“实在不知道该送什么，我就带了两斤工作资料……”等着张嘉年处理。 张雅芳：“好好好，你太客气了！” 楚楚跟随张雅芳进屋，房间的地板是极具年代感的地砖，装修风格也相当古早，透着上世纪的风格。屋内倒是打扫得很干净，让楚楚有种过年回老家的感觉。 张雅芳看着身穿昂贵套装的楚楚，一时坐立难安，竟不知如何安排她。楚楚的画风跟屋内完全不同，张雅芳最终热情地提议道：“不然你去嘉年房间坐坐吧，他一会儿就回来啦！” 张雅芳只知道儿子在一家很厉害的公司工作，同事们也是非富即贵、身价不凡，对楚楚自然不敢怠慢，努力想让她感到宾至如归。张雅芳显然很在意楚楚的到访，忙得像团团转的蜜蜂，混乱道：“我、我要不要给你泡个那什么……咖啡？” “谢谢阿姨，不用客气。”楚楚不好意思地婉拒，没想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更没想到张总助是跟家人同住。 张雅芳有些苦恼，又用期盼的眼神注视着楚楚：“那你想喝点什么？” 楚楚难以回绝长辈的爱，只得道：“凉白开就好。” 张雅芳成功向楚总投喂一杯凉白开，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 楚楚在张嘉年房间内晃悠一圈，终于发现一些张总助的生活痕迹。简洁大方的电脑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类资料，书架上是几排厚重的外文书籍，衣架上放置着干净的衬衫，深色的单人床。除此之外，房间内没有其他摆设，一切都是极简风格。 楚楚看着这一幕，想起自己的豪华小区和楚家大宅，觉得自己像是个万恶的资本家。 楚楚：得力下属家境贫寒，她居然还有脸挥金如土。 楚楚百无聊赖地等待片刻，便听到厨房发出咚咚咚的剁菜声。楚楚扒在门口观望，张雅芳察觉她的到来，连忙用别扭的重庆普通话问道：“你有忌口吗？” “没有，阿姨我帮你吧。”楚楚嗅到菜肴的香气，竟有些饿了，她好久没吃家常菜。 “不用不用！你去坐着吧！”张雅芳连忙道。 居民楼下，张嘉年提着塑料袋缓缓上楼，并未察觉今日与往常不同。他出门忘带手机，此时略微不安，有种错失信息的焦躁感，估计这是现代人的通病。张嘉年想到今天请病假，短暂脱离通讯设备应该没事，在心中进行自我安慰。 这段时间张嘉年累坏了，准确地说他自从来到银达投资后，没有一天是轻松的。楚总以前暴躁易怒、蛮不讲理，给人极大的精神压力，逼退无数董事长的心腹。如今，她性格转好，开始讲理，却讲得都是歪理，仍然给人极大的精神压力。 张嘉年想起楚总，又想到昨天的事情，顿感一阵阵无力。他现在还没想到解决办法，这种事情也没人可以倾诉，只能先躲在家中，暂时远离公司。 张嘉年暗自思索，不过呆在家里同样不好，在公司是被楚总压迫，在家里是被张雅芳女士压迫。 张嘉年摸出家门钥匙，他打开门便看到人生中最恐怖的一幕。 张雅芳和楚总同聚一堂，正在愉快地交流着。张雅芳操着熟悉的川渝腔调，兴奋地说着家长里短，而身价不菲的楚总此时正挽着袖子，蹲在一旁择菜。屋内洋溢着欢乐的气氛，两个可怕的女人有说有笑。 张雅芳看到门口神情僵硬的张嘉年，招呼道：“唉，回来了！” 下一秒，张嘉年果断将门关上，他面对着铁门，只希望自己刚刚看错了，尝试错误的开门方式。 张嘉年：地狱里怎么会同时出现两个魔鬼？这就像天空上出现两个太阳一样不合理！ 张嘉年希望这是一场梦，却绝望地听见门内的声音。 张雅芳：“他又玩什么花招，真是病糊涂了……” 楚楚：“可能回家太开心，想要重新开门回味一下。” 张嘉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阿甘正传》中有句台词：“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 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张嘉年觉得他的人生恐怕是整蛊巧克力, 芥末、黄莲、朝天椒等味道应有尽有。 张嘉年看着家中的楚总大跌眼镜，她的高定外套随手挂在一旁的椅背上，袖子挽起一半，正坐在茶几边的小板凳上择菜, 手法还相当娴熟。张雅芳女士一边握着菜刀咚咚剁馅儿，一边热情地跟楚总讨论着电视上的中老年节目。 “啷个回事呦，都不晓得看啥子……”张雅芳似乎不满节目内容，她放下菜刀, 拿着遥控板换节目，但也没找到满意的频道。 楚楚将装满菜的塑料篮随手放在桌上，提议道：“看会儿午间新闻吧。” 张雅芳切换着频道，她突然看到电视剧, 便停了下来：“看这个吧。” 张嘉年看清屏幕上的电视剧，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主演居然是李泰河。张雅芳女士走位风骚, 闷声干大事, 完全没察觉自己在摸老虎尾巴。 张嘉年简直想摇醒自己的母亲：你知不知道坐在你旁边择菜的人是谁！ 楚总却没勃然大怒，反而津津有味地跟张雅芳女士吐槽起剧情, 闲散自在得就像出生在这里, 比张嘉年还要接地气。说实话，如果忽视楚总身上的昂贵配饰, 她蹲坐在小板凳上还真像个邻家小姑娘。 “回来就傻站着, 不知道搭把手？”张雅芳见张嘉年待在原地, 立刻恨铁不成钢地训斥起来，“小楚专程过来看你，连声招呼也不打？” 张嘉年听到自己母亲对楚总的称呼，内心绝望而茫然：“……” 张嘉年：你管我老板叫“小楚”，我还能打什么招呼？ “没事，让病人回屋休息吧。”楚楚出面做和事佬，看向张嘉年，“我把礼物放你桌上了。” 张嘉年好奇地回屋，便看到颇具意义的“探病礼物”，喜提一大袋工作资料。他果然太天真了，资本家就是要将人压榨到一滴血都不留，居然还提供送工作上门的服务。 最可气的是，隔壁的张雅芳女士还在朝楚总抱怨，说张嘉年一天到晚躲在屋里假装忙工作，在家就是个翘脚大少爷，什么事情都不干。张雅芳气愤起来，就冒出乡音：“哪天把劳资整冒火了，直接掀了他娃儿的办公桌……” 楚楚好脾气地劝道：“哎呀，现在年轻人都这样，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张雅芳颇为赞同地点头，开始夸奖楚楚：“像你这种会干家务的都是少见！” 张嘉年：“……” 张嘉年内心呕血，张雅芳怎么不问谁才是让他加班到死的罪魁祸首？楚总可是定期家政服务的人，居然好意思攻击他生活能力低下？他哪有不做家务，明明生病在家还被赶出去买菜？ 张嘉年强饮下满腹苦楚，默默地打开资料袋，开始任劳任怨地工作。楚总吸引住张雅芳的注意力，倒给他留出些空余时间，可以处理些其他事。 没过多久，楚楚便到他房间晃悠一圈，嘘寒问暖起来：“病得严重吗？” 张嘉年声音沙哑，还夹杂些许鼻音，缓缓答道：“好多了，谢谢您关心。” 张嘉年估计是生病虚弱，显得恹恹的，身穿家居服，缺乏工作时的饱满状态，甚至没法露出营业性笑容。 他忍不住咳嗽两声，像往常一样汇报：“这份光界娱乐的投资案最重要，需要您重点过目。我前两天跟您汇报过各部门的事务，琐事我会交代他们去做，您不用操心。进入合同谈判阶段的IP名单，我已经电邮给您，您可以抽空查看……” 楚楚见他打不起精神，不由心生愧疚：“没关系，这些等你病好再说。” 张嘉年无力吐槽：“……您不是专门来让我处理这些吗？” 楚楚露出关切的眼神，否认道：“不是呀，只是过来探望而已。” 张嘉年将信将疑地看着桌上的资料，不太相信楚总伪善的说辞。 楚楚见状，从资料袋底部摸出一颗糖果，放进他手中，露出安抚的笑容：“给你带份薄礼，生活太苦，吃颗糖补。” 张嘉年：“……” 张嘉年看着手心的糖果，一时无言以对。 楚楚在屋里转了一圈，如今见到正主，不由好奇地询问：“你怎么住在这里？以你的收入买房没问题吧？” 这栋破旧的居民楼看上去楼龄极长，恐怕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产物，周围的布局也不合理，俗称老破小。楚楚刚毕业时租住过这样的房子，对这一切相当熟悉，不过考虑到张嘉年的收入，住这里就有点奇怪。 张嘉年不太愿意详谈，回答略显敷衍：“从小住着习惯了。” “楚总如果不适应，可以早点回公司，我给您安排车。”张嘉年平静地提议。 楚楚调侃道：“那估计我比你更适应，毕竟你切个土豆都能失手。” 张雅芳趁张嘉年不在，早就将他日常丑事抖落得干净，如数家珍地说给楚楚听。 张嘉年原本还想强板着脸婉言送客，如今露出赧意，心想张雅芳女士怎么还跟自己老板说这些！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张嘉年想询问楚总何时离开，又不敢太过直接，只能委婉道：“您离开公司太久，会不会耽误重要的事情？” 楚楚大大咧咧地摊手：“对我来说，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张嘉年：“……”真是熟悉的套路。 或许是生病的缘故，或许是看到楚总破天荒地择菜，张嘉年原本精准运转的大脑有些迟钝。他难得失去平时谨慎的态度，直言道：“您相比过去变了很多。” 这是他的心里话，楚总性情大变，只是日常大家碍于上下属关系不敢说。现在两人都不在特定的公司环境，只是站在家中随意聊天，气氛轻松不少，才让张嘉年放松警惕。 楚楚懒洋洋地倚着书架，她打量着书目，并未被他的话吓到，反而漫不经心地说道：“也许吧，变好还是变坏？” 张嘉年迟疑起来：“不好说。” 楚楚语重心长地教育：“这个时候请坚定地说变好，小伙子，你怎么没有一点政治敏感度？” 张嘉年：“……如果单纯评价您的幽默感，现在算变好吧。” 张嘉年其实觉得楚总脾气也变好了，但这话不能往外说，仿佛暗指老板过去脾气不好。如果是以前的楚总，断不可能看望下属，更不可能如此闲聊。 楚楚坦言：“适时的幽默感是缓和人际关系的好办法。” 张嘉年诚恳道：“我以为您根本不在乎这方面……” 楚总的行事风格难道不是“不服就干”？她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看法？ 楚楚厚颜无耻道：“我在用得到你的时候，还是很重视这方面的，毕竟现在公司没你不行。” 张嘉年闻言，原本晕乎乎的大脑突然警醒，从老板的话中捕捉到一丝信息，迅速恢复往日的滴水不漏，委婉道：“您过誉了，我只是按照您的指导，配合执行一些工作。” “你的求生欲很强啊。”楚楚看着张嘉年的下意识反应，颇感好笑，“我知道公司过去频繁的人事变动让你留下阴影，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我今天来也是想跟你说这事，以后银达的日常事务由你主管，我的工作重心会偏向其他方面。重要事务还是按流程汇报我，别的事你来拿主意。”楚楚打开天窗说亮话，她早就有这样的打算。如果想要冲击百亿目标，她绝不可能每日被琐事绊住，公司内部需要明确分工。 张嘉年早有预感，但还是感到惊愕，询问道：“您是要着手辰星影视的业务吗？” 楚楚有条有理地解释：“辰星只是其中较为重要的一环，我想做的不仅仅是影视，而是整合所有资源，覆盖影视、游戏、图书、餐饮等全行业，以IP创造为核心，形成生态产业链，打造在国际上闻名遐迩的跨国娱乐公司。人们提到齐盛就会想起房地产，但我希望未来看到银达，大家想到的是一种文化。” “如果银达能够真正改变大众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模式，渗透进所有人的生活中，那它就能成为极具含金量的品牌，甚至超越齐盛。”楚楚望向张嘉年，认真地说道，“但这绝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做到的，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张嘉年还是头一次见楚总如此正经，他既有些受宠若惊，又有点茫然失措。 她褪去往日满不在乎的慵懒神情，明亮的眼中满是真挚，将未来的美好蓝图娓娓道来，一番话极具煽动力，还真让人心潮澎湃。 楚楚看他愣神，开口道：“你该不会以为我就想挣100亿吧？” 张嘉年老实坦白：“……不是的。” 其实他以前怀疑楚总连百亿约定都不想完成，现在居然有如此远大的理想，实在让人惊讶。 “当然，创造IP没那么容易，短期目标还是100亿。银达以后的发展方向是文化企业，我的主要工作必然会倾向打造优质内容，而财务和常规经营很可能都要交给你。”楚楚也不是贸然分工，而是参考业内多家大型影视公司，内容创造和经营执行要是混为一谈，全让一个人负责，才是不科学的工作方式。 女配原身将所有事情揽在自己身上，是极为低效的方法，将合适的工作安排给合适的人，事情才能井然有条。公司既然聘请员工，便是让他们帮助老板排忧解难，只要用人手段得当，不存在分权的问题。 上位者将权力攥得越紧，底下人越没有积极性，人只有看到一丝曙光，才有拼命创造的动力。楚楚观察张嘉年的工作许久，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今日的拜访也是出于多方面考虑。 张嘉年见楚总如此大度放权，并没有被天降大饼砸晕，反而觉得自己被推上断头台。他平日不敢妄断楚总心思，但此刻还是担忧地提醒：“……您这么做，不怕银达后续的管理出现问题么？” 张嘉年其实想问，她哪里来的信心，觉得自己不会监守自盗？ 张嘉年心中忧虑重重，不由微微凝眉，这对他来说也是极大挑战。如果楚总未来改变主意，对此举反悔，他基本上也就凉了。伴君如伴虎，他深谙此理。 楚楚挑眉，反问道：“你觉得会出现什么问题？” 张嘉年斟酌措辞：“您过度放权，可能会助长下属的一些……” 楚楚直白问道：“你会么？” 张嘉年骤然被问，不由心情复杂。他见她神色镇定，一时难以回答：“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即使他现在回答“会”或者“不会”都没有任何意义，这不是短期的保证，而是长久的许诺，随之而来是无尽的考验。他无法预测未来，只能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 “不，其实很简单，我可以替你回答，你不会。”楚楚信誓旦旦地说道，她忍不住嗤笑一声，“如果你真想要钱，你大可不必呆在这里，齐盛能给你更多。” 齐盛集团的规模远超银达投资，张嘉年要是真求钱途，回到齐盛不要太容易。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产生异心，我只会为你感到惋惜。”楚楚斜靠着书架，注视着张嘉年，“因为你为了短期的利益，亲手错失打造世界品牌的机会。财富积累到某种程度只是数字，富人和财团很多，但改变人们观念的标杆屈指可数，银达就要成为其中之一。” “这就像你有钱还会选择住在这里一样，很多事不能用财富来衡量，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东西。”楚楚目露深意，轻轻地说道，“张嘉年，我都没有怀疑你，你何必怀疑自己？” 张嘉年思绪有些凌乱，他听完一席话，努力忽略心中悸动，最终只能由衷地感慨：“……您可真是天生的演说家。” 他算是亲眼见识楚总的嘴炮能力，明白无数网友对她的追捧，她的现场煽动力简直不要太强。即使知道这是上位者的某种天赋技能，仍会情不自禁地深受鼓舞，心甘情愿地为此卖命，这就是领导者的魔力。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楚总倒是用得彻底。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两人正聊着, 张雅芳风风火火地过来通知：“吃饭了！” 楚楚原本还一本正经地描绘星辰大海, 闻言立马起身出屋, 直奔饭桌而去。张雅芳擅长川渝料理, 楚楚早就对于中午的伙食颇为期待。 张嘉年看着楚总一溜烟跑去吃饭, 只觉得刚才鼓舞人心的发言犹如过眼云烟，像是幻觉。 片刻后，张嘉年坐在饭桌前，看着满桌的辛辣美食, 茫然地不知如何下筷。他弱弱地询问：“有稍微清淡点的么？” 张雅芳女士将碗推向他，随意道：“生病多喝粥！” 张嘉年默默观望桌上的水煮鱼、毛血旺、炝炒包菜，又低头看了看清粥，觉得自己成长至今没有自闭, 简直是人类心理学上的奇迹。 楚楚难得开窍，提议道：“我再去做道清淡的……” 张雅芳出言制止：“别理他，病人沾不得油腻, 真以为自己是大少爷呢！” 张嘉年：“……” 张嘉年：绝对是亲妈, 后妈不可能狠心至此。 席间，张嘉年沉默喝粥, 充当背景板, 眼看口才超群的楚总将张雅芳女士哄得心花怒放，两人恨不得结为忘年交。他还是头一次见楚总如此亲和, 她要真放下身段跟人交心, 根本没人抵挡得住。 楚楚尝了一口滑嫩鲜香的水煮鱼, 恨不得当场给张雅芳跪下, 大吹彩虹屁：“太好吃了，我简直想跟张嘉年交换父母……” 楚彦印坐拥金山银山有何用，他又做不出如此美味的水煮鱼！ 张雅芳得意洋洋：“吃过的人都说好得很，你想吃可以再来！” 张嘉年：“……” 张嘉年心想母亲实在太单纯，客套话还能当真。楚总可是吃遍米其林的人，谁会在乎家常菜？不过楚总如此给张雅芳面子，张嘉年自然领情，他觉得要抖露出楚总的真实身份，张雅芳估计要吓得半死。 临走前，楚总和张雅芳已经建立深厚的革命友情。张雅芳还拉着楚总的手，郑重许诺：“你放心，等老家寄来藤椒油，我一定让嘉年带给你！” “好好好，这是面条绝配！”楚楚感动于张雅芳的热情好客，只差热泪盈眶。 张嘉年麻木地看着这一幕，脑海中浮现出红军与老乡互送粮食的感人画面。 楚总走后，找到知己的张雅芳只差将人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不停地感慨：“小楚真是质朴和善的好孩子，手脚也勤快，这么踏实的年轻人不多了。你再看看你，一天到晚端着架子……” 张嘉年：“……” 张嘉年真不明白，她究竟从哪里看出楚总质朴和善、踏实勤快？ 张嘉年：可能戴着几百万的手表，开着几千万的豪车，才能做到张雅芳口中的质朴无华、清新脱俗吧。 张嘉年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他被探病的楚总一搅和，便将隐遭职场性骚扰的事忘在脑后。人真是奇怪的生物，一旦对某人有所改观，便会自带滤镜，下意识地合理化很多事情。楚总对银达的宏伟规划，冲淡张嘉年的疑虑和纠结，让他没再对许多细节细究。 当然，这其中也有他最近太忙的缘故，忙到没时间探究。 辰星影视按照楚总要求，重新选拔十名年轻艺人，并开始进行长期培训。夏笑笑像往常一样盯完练习生训练进度，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却被人突然叫住：“笑笑姐！” 夏笑笑回头，便看到浑身洋溢着青春荷尔蒙的明凡，他刚刚练习完，额角还沾着汗水，笑容阳光肆意，开朗地说道：“今天辛苦姐啦！” “没什么，我也没做什么……”夏笑笑其实年纪不大，无奈练习生们年龄更小，例如眼前的明凡才十八九岁。如今艺人竞争激烈，年龄也成为优势，出名要趁早。 夏笑笑最近偶尔盯练习生们训练，逐渐跟十名男孩子认识，明凡是其中较为活泼热情的一位。按道理，夏笑笑以前会欣赏这种阳光类型，但不知是不是受到银达姐姐们的熏陶，她对明凡总抱着一点小小的警惕。 夏笑笑觉得以职场厚黑学看待人际关系不好，但明凡实在有些自来熟过头，还总会说些似撩非撩的话。夏笑笑感知相对迟钝，但其他工作人员早对此议论过几回。 “笑笑姐呆在旁边，对我们就是最大的鼓舞！”明凡笑着挠头，漫不经心地问道，“我听说楚总最近要来看训练，这是真的吗？” 夏笑笑猛地抬眼，询问道：“这是谁跟你说的？” 夏笑笑对其他事不敏感，对楚总的事可谓极度敏感，永远不要低估粉丝对爱豆的上心程度。 明凡没料到夏笑笑反应这么大，干笑道：“我听其他练习生说的……” “我不知道楚总会不会来。”夏笑笑坦白道，楚总那么忙，谁也没法保证她会不会真来。 明凡有些诧异，脱口而出：“姐以前不是银达的么？怎么会不知道？” 夏笑笑微微皱眉，狐疑道：“你对这些了解得真清楚？” 刚来的练习生居然知道她来自银达，实在有些奇怪。 “因为笑笑姐的每件事，我都想知道啊。”明凡一愣，随即绽放笑容。 夏笑笑没再追问，但她总觉得明凡像是带着张假笑面具，脸上的笑意并不真切。 练习室内，其他练习生隔着玻璃门，看到不远处明凡向夏笑笑搭话，面上难免不屑。陈一帆冷哼道：“真能拍马屁，朝着有背景的就去了！” “我看他心大着呢，这里怕是容不下他……”有人冷嘲热讽地附和起来。 楚总来辰星影视检查训练，对练习生们来说绝对是重大的日子，这可是他们头一次见到幕后大老板。他们同样是第一次深切感受到楚总的威力，大老板驾到，声势阵仗极大，由辰星影视CEO跑进跑出陪同。 辰星CEO相当客气：“楚总，您往这边走，就是练习室……” 夏笑笑站在人群外围，看着许久未见的楚总，见老板被人簇拥，一时不知该不该上前。夏笑笑毕竟职位不够，现在往老板身边凑，实在有些冒尖。她不由有点低落，犹豫后没有迈步。 楚楚却一打眼便看到旁边的夏笑笑，谁让对方的“女主”光环太扎眼，简直是人群中最亮的那颗星。楚楚干脆主动打招呼，果断叫道：“夏笑笑。” 夏笑笑猛地抬头：“到！” “……你怎么搞得像军训报到一样？”楚楚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淡淡道，“你过来给我介绍下情况。” 楚楚站在一大堆陌生人中间，实在晕头转向，直接找上唯一认识的夏笑笑。 辰星CEO见楚总钦点夏笑笑，立马让出自己的位置，连声附和：“来来来，好好跟楚总介绍下公司情况……” 夏笑笑发觉楚总并未遗忘自己，内心燃起小小的欣喜，不由振作精神，鼓起勇气走过去。她最近紧盯练习生计划，此时娓娓道来：“前面就是练习生训练室，目前共承担10名练习生的日常课程及训练，由专业老师完成培训……” 夏笑笑简要介绍练习生的日常课程和时间安排，同时组织他们在楚总面前进行表演。楚楚看着一群半大不小的帅哥在自己面前唱歌跳舞，唯一感想就是帅哥也得物以稀为贵，上来就凑足十个，实在看不出来什么。 辰星影视CEO见楚总神色难辨，赶忙朝夏笑笑眼神示意。夏笑笑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觉得怎么样呢？” 楚楚揉了揉眼睛：“我想去检查下视力。” 夏笑笑立马担忧起来：“……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楚楚：“我可能有人脸识别障碍，怎么都分不清呢？” 夏笑笑及练习生们：“……” 陈一帆最是沉不住气，他年少气盛，壮着胆子喊道：“楚总，给我一分钟，我保证让您记住我！” 辰星影视CEO没料到陈一帆会口出狂言，隐含威胁地瞪了他一眼。其他练习生有的偷偷观望楚总态度，有的幸灾乐祸，还有的想要制止冲动的陈一帆。如果楚总是和善的伯乐，或许会接受陈一帆的提议；如果楚总是冷酷的老板，或许会怒斥陈一帆的行径。谁都没法猜透楚总的心思，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楚楚闻言，面无表情地果断拒绝：“不行，我分分钟百万上下，实在给不起你。” 陈一帆：“……” 陈一帆猜到自己可能遭到拒绝，但他万万没想到被拒的理由是这样！ 陈一帆咬牙道：“那我向您借一百万，可以吗？” 楚楚沉默地望了他一眼，陈一帆执拗地对视。片刻后，楚楚扭头对夏笑笑道：“你来起草借条，让他画押签字。” 夏笑笑：“好、好的？” 夏笑笑茫然失措地做完借款合同，又经人打印，快速地递到楚总手中。 楚楚一目十行地浏览完内容，确认无误后交给陈一帆，挑眉道：“如果你真要借，现在就签字吧。” 如果众人刚刚还对楚总的行为抱有疑惑，现在便万分确定她是刻意刁难，想让陈一帆难看！这个小练习生是彻底凉了，惹来老板不快，估计前途黯淡。 底下有人小声规劝：“一帆，你跟楚总道个歉吧，这事就过去了……” 陈一帆对外界声音充耳不闻，他盯着合同，抿了抿嘴唇，再次确认道：“如果我签了，您就给我一分钟？” 楚楚点头：“当然，诚信经营，童叟无欺。” 陈一帆拿起笔，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大名，旁人惊叫道：“你疯了！？” “大不了就卖给公司，有什么了不起！”陈一帆硬气道。 楚楚满意地收回合同，说出选秀节目里梦想导师的经典台词：“请开始你的表演。”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陈一帆的百万级首秀说长不长, 说短不短。他是唱跳型练习生, 剧烈的舞蹈动作伴随着高音演唱, 认真的神态极有舞台魅力，让众人眼前一亮。如果不是旁人在乎楚总脸色，说不定现在就要起哄叫好，底下已经有个别练习生为陈一帆的表现喝彩。 虽然一分钟不算太久, 但陈一帆卖力表演完也大汗淋漓。他完成歌舞, 气喘吁吁地看着楚楚, 眼神亮如火焰。陈一帆年纪不大，他脸上写满肆意的张扬, 尤其是舞台上的样子，简直是闪耀的光。 楚总配合地鼓掌，在她的带动下, 原本顾忌老板情绪的众人这才敢献上热烈的掌声，肯定陈一帆的精彩表现。楚楚看着额角沾染汗水的陈一帆，提醒道：“你还没说自己的名字。” 陈一帆微微一愣，看着楚总波澜不惊的神色，犹豫地开口：“我叫陈一帆。” 楚楚点点头，心平气和道：“我记住你了。” 其他练习生露出羡慕的神色, 陈一帆不走寻常路, 清新脱俗地博得老板眼缘，简直是难以复制的上位路。当事人陈一帆却有点高兴不起来, 他总觉得楚总并不是记住自己的表演, 而是记住自己欠下百万巨款？？ 陈一帆：好像不用表演, 光是欠钱不还，老板都会记住。 果不其然，下一秒楚总就把一式两份的借款合同递给他，鼓励道：“好好努力，加油赚钱。” 陈一帆：“……” 其他练习生想到陈一帆首秀一分钟，燃烧一百万，立马心理平衡起来，果然有得必有失，想吸引老板的关注，就要付出倾家荡产的代价。 众人怜悯地看着陈一帆，陈一帆竟然还颇有骨气道：“我会按时还的。” 辰星影视CEO暗道，这新人实在是死鸭子嘴硬，他一穷二白拿什么还？ 楚楚笑了笑，倒也没多言，跟着夏笑笑继续往公司内部走。众人离开练习室，练习生们才叽叽喳喳讨论起来。有人暴锤陈一帆一拳，怒道：“你是不是傻？你哪里有钱还？你捡垃圾还啊？” 陈一帆其实心里也没主意，不过他坚信车到山前必有路，破罐破摔道：“大不了一年还一万，我争取活到一百多岁！” “美得你！”其他人原本紧张的情绪，也被他的言语打断，不由笑骂起来。 夏笑笑拿着借款合同，亲眼目睹花样少年欠下百万巨款的全程，有些于心不忍地问道：“楚总，您真得要让他还吗？” 夏笑笑希望楚总能有些恻隐之心，并不将此当真，干脆作废这份借条算了。 楚楚果断道：“当然啦，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每个人都要为吹过的牛逼负责。” 夏笑笑露出为难的神色：“练习生每月的补贴很低，陈一帆家境一般，估计承担不了这笔巨款……” 楚楚大手一挥：“那你们就赶紧把他推出去卖钱，商务合作接起来，到时候直接将酬金划给我还款。” 夏笑笑迟疑道：“……可他还没有出道，商务合作数量估计很少。” 楚楚作为债主，催款方式层出不穷：“找些刷脸综艺给他安排上，实在不行上部戏。他好歹是个艺人，总不至于还要拉着他卖血卖肾吧？” 如果是张嘉年在场，他肯定会想吐槽楚总，您是正经企业家，不是黑社会一姐，怎么还惦记上人体器官买卖？但夏笑笑不是张总助，她自带超强粉丝滤镜，楚总的每个举动在她心里都能有合理解释。 毕竟楚楚有着“邪魅狂狷”称号，在女主眼中，她的万般不好都有其缘由。 夏笑笑第一反应是楚总不愿埋没人才，用别扭的方式提拔陈一帆，不由感动道：“您用这种方式激励他，也是别出心裁，他以后一定会明白您的苦心。” 楚楚有点不理解夏笑笑的脑回路，不过也没多言，只道：“那就安排下去吧。” 楚总发话要为陈一帆安排资源，辰星影视里自然无人敢拂老板的面子。毕竟李泰河如日中天时，公司都能直接为他量身打造节目和电视剧，现在不过是塞进一个小小的练习生，简直不要太容易。 辰星影视CEO不敢怠慢老板意思，他害怕手下人处理不周，干脆直接将此事委托给夏笑笑：“你来接手这件事吧。” 夏笑笑误以为楚总对陈一帆有栽培之心，还真颇费心力地为其挑选节目。因为陈一帆在歌舞方面业务能力超群，她就为他找了一档有着歌舞环节的综艺节目《最梦声》。这档节目收视和口碑不错，每集有踢馆嘉宾环节，陈一帆就是作为踢馆嘉宾参加节目。虽然大多数嘉宾都踢馆失败，但不可否认留下许多经典舞台。 陈一帆要上《最梦声》的消息传开，简直让其他练习生嫉妒得红了眼。有人还想暗戳戳看他为百万欠款苦恼，没想到天上突然掉馅饼，机会这就上门了。 “那你岂不是可以跟我偶像同台献唱？我的天，我现在去找楚总借一百万还来得及吗？”其他人后悔不迭，原来被老板记住名字，人生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陈一帆得知消息，同样相当诧异，练习生们目前基本都没资源，他能够参加《最梦声》绝对有楚总的授意。陈一帆不免有些疑惑，他当初表演完，楚总明明没什么反应，只是毫无灵魂地鼓掌，难道自己真因此获得老板赏识？ “陈一帆，请你过来一下。”不远处，夏笑笑朝着陈一帆招手，温和地喊道。 “好的！”陈一帆听到声音，赶紧跑过去。 其他练习生见状越发感慨：“一帆以后的日子不一样啦……” 人群中的明凡听到这话眼神一暗，他握紧了拳，沉默地望向练习室外交谈的两人。 “笑笑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陈一帆难得踌躇起来，主要夏笑笑显然跟楚总关系不凡，她的意思某种程度上就是楚总的意思。 夏笑笑缓缓解释道：“是这样的，你不是要上《最梦声》吗？按道理，你是可以拿到酬劳的，但因为你和楚总的约定，我就将这笔款直接抵掉了，可以吗？” 夏笑笑润物细无声地美化着老板，连“借款合同”都能婉言成“你和楚总的约定”，听上去顿时让人舒服多了。 陈一帆赶忙道：“可以可以，能给我表演的舞台就好。” 夏笑笑点点头，又耐心道：“那以后也是如此，我就先跟你确认了。” 陈一帆更加惊讶：“还有以后吗？” 陈一帆本以为只有《最梦声》，难道他还能拥有其他资源？ 夏笑笑看他惊愕不已，柔声道：“当然，楚总很重视你的发展（和钱途）。” 不得不说，夏笑笑的和善态度和欣慰神情，让陈一帆产生误会，原来楚总真是能识千里马的伯乐！他哪能料到楚总随便一句话，只要经由夏笑笑转达，都能自动美化100倍。 陈一帆想到未来有更多展现自我的机会，颇受鼓舞地说道：“我一定会拿出燃爆的舞台！不辜负你们的期待！” 努力上进的夏笑笑自然也激励他一番，为他加油打气。 楚楚最近频繁出入辰星影视，一是检查练习生进度，二是着手《胭脂骨》剧组筹备。醉千忧被关在小黑屋中，为了回家疯狂赶稿，进度相当不错。剧本的生产走上正轨，制作方面也不能落下。楚楚最近约见几波导演，初步对书中世界的制作团队建立了解。 穿书后，楚楚面对全新的人脉和行业资源相当尴尬，她等于一夜砍号重来，第一任务是努力将活跃的一线导演认全。虽然基本常识被清零，但好在她如今社会身份摆在这里，还有庞大的财富做金手指。 在现实的影视行业里，有钱的才能叫制片人，没钱的只能叫制片，她好歹不用再从制片爬到制片人的位置。 楚楚开完会，步履匆匆地迈出会议室，打算先行离开。夏笑笑见状，赶忙跟上，体贴地询问道：“楚总，我给您叫车？” “不用了，张嘉年会过来，我晚上还有会。”楚楚看了眼时间，不免略感焦灼。她刚才的会议时间有点长，一会儿还要去见光界娱乐CEO，这是最近的重点工作。 “那我送您下去。”夏笑笑想要跟上，却又见楚总伸手制止。 “你们去送导演，我认识路。”楚楚拿好东西，自顾自地往电梯方向走，“车已经到楼下了。” 楚总行事利落果断，加上她最近确实常来辰星影视，对环境比较熟悉，其他人就没有再劝。 楚楚顺利进入电梯，眼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突然有人钻了进来。男孩看到电梯内的楚总一愣，随即不好意思道：“楚总好。” 楚楚点头应声，她又看了眼表，没将进来的人放在心上。明凡小心翼翼地打量楚楚一眼，见她并未注意自己，一时也找不到搭话的契机。 电梯中仅有两人，楚总身边居然没带下属，实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明凡耐心地等待着，终于感受到电梯紧急停止产生的震动，听到尖锐的刺啦声。 楚楚察觉电梯晃动，她下意识地扶着墙壁，勉强站稳身形。 明凡适时地开口：“楚总，电梯好像坏了……” 楚楚面无表情：“说点我不知道的。” 下一秒，电梯内的灯突然熄灭，顿时漆黑一片，两人的脸也陷入暗处。 “楚总，灯好像也坏了……” “说、点、我、不、知、道、的。”楚楚简直心烦到崩溃，为什么人越忙的时候，越会出现这种意外？ 明凡感觉楚总情绪不太对，他本想在黑暗中营造出暧昧的氛围，但在电梯中的楚总却犹如暴躁的困兽，怒气值直线飙升。明凡事先通过渠道查找到资料，楚总患有幽闭恐惧症，按道理此时的心理状态应该是恐惧，但她的语气更像是……愤怒？ 难道是楚总对于恐惧的表现方式，跟其他人有所不同？ 明凡有些疑惑，不过他还是按照设定好的剧本，正常地开始走流程，换上阳光善良的声线：“如果您害怕的话，可以拉住我的手……” 黑暗中，男孩温柔的声音犹如治愈的良药，他不知为今天模拟多少遍，演技极度出色。如果是真的幽闭恐惧症患者，此时恐怕会深受触动。 下一刻，明凡便看到本该恐惧的楚总暴怒地锤下呼救键，像是砸下一记铁拳。黑暗中，她脸色晦暗不清，不耐地扭头，发问道：“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明凡：“……没什么。” 明凡：总觉得现在去拉楚总的手，会被她扭断胳膊。 第30章 第三十章 张嘉年在楼下等待良久, 迟迟不见楚总出来。他看了眼时间，忍不住给夏笑笑打电话询问：“楚总的会议结束了么？” 夏笑笑诧异道：“楚总已经下楼了, 您没看到她吗？” 张嘉年眉头微皱, 不知哪个环节出现问题，干脆直接给楚总打电话，无奈她的手机又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张嘉年：怎么光是下楼都能人间蒸发？？ 张嘉年和夏笑笑分头行事，将公司上下盘查一遍，没有发现楚总的身影, 最后将目光锁定骤停的电梯。辰星影视CEO得知消息万分惊愕, 吓得魂飞魄散：“什么！？楚总被关在电梯里了？” 天地良心，辰星影视的电梯从未出现过任何问题, 突然故障就困住大老板，这也太寸了！ 众人忧心忡忡、担惊受怕，唯恐老板出来迁怒。张嘉年想起楚总的幽闭恐惧症却颇为焦虑，这还不是耽误行程的问题, 目前楚总在密闭空间内的情形实在不好说。 他镇定下来, 指挥工作人员施救，同时询问道：“哪里能看到电梯监控摄像头的画面？能不能跟电梯里的人取得联系？” 如果外界能跟电梯里的楚总直接沟通，应该可以缓解她目前在电梯内的压力。工作人员检查设备后，无奈道：“电梯呼救键好像坏了, 听不到电梯里的声音, 也没法直接对话。” 张嘉年又问道：“画面呢？现在能看到里面的情况么？” 工作人员调试片刻, 支支吾吾道：“摄像头也坏了……” 张嘉年眉头紧皱, 不由心生狐疑。他脸上难得显现一丝冷色, 看向倒霉的辰星CEO，凉凉地质问：“你们平常就是这么工作的？” “张总，我们马上安排人维修……”辰星CEO满头是汗，忙不迭地催促维修人员抓紧时间。 “这不是维修的问题，如果楚总今天出事，你们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张嘉年眼浸寒意，严肃地说道，“现在马上联系消防队，我不管具体方法，半小时内电梯门必须打开。” 如果不是张嘉年发现楚总没下楼，居然无人察觉老板被困电梯。这事处处透着疑点，张嘉年觉得他们对辰星影视的管理太松懈了，关键时刻尽显疏漏，连个稳定人心的领头者都没有。如果今天电梯被困的不是楚总，按照这种效率，电梯公司的人一直修不好，难道受困者要等一天营救？？ 众人被张总助劈头盖脸一顿训斥，皆有些惊慌失措。张嘉年看他们满目茫然的样子额角直跳，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直接自己联系消防队，同时通知秘书长王青。 夏笑笑颇为担忧，提议道：“附近就有消防队，我直接跑一趟吧。” “这样最好，你再通知胡医生过来，早做准备。”张嘉年觉得辰星影视里也就夏笑笑还有脑子，他看向工作人员，冷冷道，“带我去监控室，偌大一个影视公司，连电梯都弄不明白！” 张嘉年平日对着楚总脾气极好，那是他的职业素养，他对于旁人的工作失误可谓毒舌至极。毕竟他每天给楚总解决无数难题，怎么换其他人连电梯都能出问题？张嘉年实在受不了他们又蠢又笨、束手无策的样子，打算自己过去一探究竟。 辰星CEO见张嘉年带人往监控室走，小声地问道：“张总，那我先让其他人回去工作？” 电梯门口如今围满公司的人，大家聚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张嘉年嗤笑道：“不用了，今天老板出不来，我们都会失业，不急这一会儿。” 辰星影视CEO：“……” 黑暗的电梯内，楚楚皱着眉头打电话，无奈信号极差，根本无法接通。 明凡好心规劝道：“楚总，我们耐心等待营救吧……” 楚楚挑眉道：“你确定有人在营救我们吗？呼救键根本摁不了，万一被困一整天呢？” 辰星影视内部可有好几个电梯，每天人流量极大，起码光是这个出口就有三个，谁能保证匆匆的行人发现电梯故障？ 明凡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腼腆的笑意，温和道：“能跟楚总一整天待在一起，未尝不是因祸得福。” 楚楚：“……” 楚楚猛地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刺眼的亮光照得明凡眯眼。他看着黑暗中的楚总握着手电筒，脸色阴森，宛如女鬼，冷飕飕道：“你这话说的，让我觉得自己是祸不单行。” 明凡：“……” 明凡没想到无往不胜的撩妹计策，简直是撞上铜墙铁壁。他严重怀疑是灯光太黑，楚总看不清自己的脸导致威力下降。 明凡露出受伤的神色，问道：“……您很讨厌我么？” 楚楚淡淡道：“没，说喜恶太沉重，我根本不认识你，更谈不上讨厌。” 明凡：……这天是聊不下去了。 明凡不屈不挠，再次开口，暖声道：“楚总，您别害怕……” 楚楚平静地打断他：“你知道为什么有的人很快就能平步青云，有的人混了几年却还做基层么？” 明凡见她岔开话题，疑惑道：“为什么？” 楚楚瞟他一眼，面无表情道：“因为有的人能马上为老板解决问题，而有的人只能在遇到困难时嘴炮安慰，实际毫无行动。” 楚楚完全不理解明凡的脑回路，现在难道不该积极自救，他老唠什么闲天呢！？她平时算是很没有老板架子，但现在也看不惯明凡如此拎不清的下属，她忙着修电梯，他怎么没完没了地搭话！ 楚楚烦心于晚上的重要会议，怒气值早就满槽，明凡却没有眼力见儿地跳来跳去。她如今才发觉当背景板也是一种天赋，路人甲都不是好做的！ 明凡无辜道：“我又不会修电梯，同样是受害者，您不能迁怒于我……” 楚楚正研究着呼救键，不耐道：“电梯不会修，闭嘴总会吧。” 明凡失落道：“您这样有点残忍……” 楚楚：“我只是让你闭嘴，又不是让你闭气，哪里残忍？” 明凡：“…………” 明凡算是看出来了，楚总完全不害怕，她现在焦躁异常，见谁都想怼，而他就是那个可怜的炮灰。现在是“暴躁楚总，在线捶门”，他要是再多嘴，估计就是“暴躁楚总，在线打人”。 明凡有些不甘心，他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时机，如果毫无收获，实在太可惜了，要知道楚总平时身边的人简直是里三层外三层。陈一帆的境遇让明凡羡慕异常，同时他不能辜负那个人的嘱托，毕竟这个好机会是对方提供的。 明凡努力调动自己的演技，他故作开朗，声音却夹杂几丝失落：“楚总，对不起，我只是想说话缓解您的紧张，没想到适得其反……我确实挺没用的，什么都做不了。” 楚楚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沉默地转头看他。 明凡受伤地笑笑：“您忙吧，我不说了……” 楚楚松口道：“也不是完全没用，什么都做不了。” 明凡见此番卖可怜的话起作用，在心中为自己暗暗叫好，原来楚总是吃软不吃硬，刚才攻略的路线走错了！他正要再接再厉，以阳光小白莲的姿态博得楚总同情，便听到她接下来的发言。 “我也给你讲个故事，缓解一下紧张吧。” 楚楚毫无感情道：“过去的水手如果遭遇海难，会在茫茫大海上漂流许久，没有任何食物来源。那时候，船上的弱者就会被杀死，除去内脏，分割四肢，成为食物……漂流结束后，所有人会对此避而不言。” “其实，我们一起被困，也算是件好事。”楚楚望向明凡，似笑非笑，宛如魔鬼。 明凡：“……” 明凡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看着楚总鬼魅的笑容，只觉得大脑头皮瞬间发麻，简直毛骨悚然。 黑暗中，他不由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干笑道：“……您真会开玩笑。” “呵。”楚总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轻轻道，“应该让更有价值的人活下去，不是吗？” 明凡现在只盼望电梯门赶紧打开，剧情怎么突然变成“暴躁楚总，在线吃人”！？ 楚楚看清他眼底的恐惧，她歪了歪头，无辜道：“你躲什么？” 她眼神里闪烁着残酷的光，娇声道：“能跟你一整天待在一起，未尝不是因祸得福。” 说实话，明凡作为始作俑者本不该害怕，但楚总现在的表情实在太过变态，将他吓得脸色苍白。明凡直接缩进角落里，思及对方暴力砸门的举动，觉得自己遭遇手撕不是没有可能性！ 明凡：难道楚总的幽闭恐惧症是变种形态，全名叫“幽闭就会让其他人恐惧症”，在密闭空间便会黑化吃人！ 楚楚看着瑟瑟发抖的小菜鸡，露出电影中变态反派的邪恶笑容，只让人不寒而栗。 “咳咳，楚总，请问您听得到么？” 张嘉年镇定的声音回荡在电梯里，原本死了一样的呼救键突然恢复功能，电梯内的灯光骤然亮起。明凡仿佛看到获救的曙光，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监控室内，张嘉年直接让无能的工作人员走开，他亲自上手操作，原本号称修不好的电梯瞬间复原，紧接着众人便听到楚总温柔似水的声音。 “能跟你一整天待在一起，未尝不是因祸得福。” 张嘉年：“……” 张嘉年：我是不是动作太快，耽误老板的好事。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电梯终于缓缓停稳, 发出叮得一声，电梯门打开, 被困的楚楚和明凡从中走出来。楚楚看到迎面而来的张嘉年，直接询问道：“会议还来得及吗？” “我已经通知对方推迟半小时。”张嘉年心想, 楚总居然还记得正事，实在出乎意料。他瞟了一眼楚总身后脸色苍白的明凡, 想起刚才听到的话, 不由略感无语。 张嘉年：电梯被困都能发展出支线剧情，幽闭恐惧症简直像假的一样。 “胡医生马上就到，不如我将会议取消，您稍后先进行检查……”张嘉年挥去脑海中对楚总荒谬行径的吐槽, 真心实意地说道。虽然楚总现在看上去若无其事, 但心理上产生的伤害，谁也不好说。 楚楚看他一眼，面露古怪：“我又没受伤，做什么检查？直接出发去会场, 现在过去应该正好。” 张嘉年见楚总面色如常，心中疑惑更甚, 像是冥冥中摸到什么线索, 又转瞬即逝。他迟疑起来，看向旁边的明凡, 询问道：“那他……” 楚楚回头看了明凡一眼, 对方吓得差点缩回电梯。她淡淡道：“我也不认识, 你看着办吧。” 张嘉年：“……” 张嘉年：我能怎么办, 难道凉拌么？？ 张嘉年满头雾水，完全摸不清楚总的脑回路，无奈光界娱乐的会议迫在眉睫，他也没时间处理这些杂事。楚总已经大步出门，向着等待的汽车走去，留给众人潇洒无情的背影，像是已将电梯小插曲抛在脑后。 辰星影视众人望着明凡啧啧感慨，原来从天堂坠到地狱，不过是老板的一念之间。这电梯情缘简直比露水情缘还短暂，几乎是火速蒸发，都没坚持到太阳升起。 张嘉年有种奇怪的预感，事情远没有表象简单，他看向夏笑笑，吩咐道：“你先在这里守着，等王青过来，监控室的东西都不许动，跟此事有关的人员也不准走。” 张嘉年现在觉得辰星影视内部乱七八糟，谁都信不过，干脆委托给夏笑笑。他只是暂时没空，等解决完今天的会议，绝对要从头细查一番。 夏笑笑接到任务，赶忙乖乖点头，老实应声：“好的。” 夏笑笑在银达投资工作过，早就养成听从张总助指示的习惯，毕竟当初就是他安排自己跟楚总的综艺节目行程。王青更是夏笑笑曾经的直属上司，两人同样熟悉的不得了。 楚楚得益于张嘉年的及时营救，顺利出席晚上的会议。 光界娱乐公司内，大屏幕上是精美的和风动漫人物，CEO梁禅兴致勃勃地为楚总介绍着公司正在研发的游戏：“《缥缈山居》是一档3D回合制RPG游戏，游戏用户定位为年轻女性……” 光界娱乐是一家以游戏研发运营为主营业务的公司，目前正研发着多款手机游戏，尝试进行转型。这是张嘉年跟进很久的公司，手游也是楚楚看过后觉得极有前景的行业。 因为游戏的许多内部数据展示只能在光界娱乐公司内进行，所以楚楚和张嘉年才会专程过来。 楚总亲自到来，光界娱乐上下全都打起精神，誓要让金主爸爸感到满意！ 楚楚看着《缥缈山居》的绚丽原画，大致明白这类游戏的套路，无非是靠着氪金不断解锁剧情和道具，吸引玩家充值。她不免好奇道：“你们公司以前是做女性向游戏的么？” CEO梁禅面露尴尬，解释道：“近几年正在努力转型……” 光界娱乐以前是做竞技类游戏起家，可惜吸金能力远不及女性向游戏。CEO梁禅没有马上拿出竞技类游戏的原因很简单，目前光是维持收支平衡已经很难，有的甚至入不敷出，考虑停止运营。 CEO梁禅想拿下银达投资的资金，当然会把前景最光明的产品交出来，加上楚总的性别摆在这里，《缥缈山居》或许会更有说服力。 楚楚提议道：“我想看看其他游戏可以吗？比如说竞技类？” 她来之前做过功课，光界娱乐曾经也创造出辉煌一时的竞技类端游，只是玩家的不断流失和运营不善，让游戏内一片荒芜，如今仅剩情怀。 CEO梁禅面露难色，委婉地说道：“楚总，那几款游戏都比较老了，也不是主营业务，不然我再带您看看别的……” 楚楚猜透梁禅心中想法，直接道：“你放心，我们的合作没有问题，我很相信你们的实力，你直接跟张嘉年沟通细节条款就好。我想看看其他游戏，只是出于好奇。” 楚楚看过《缥缈山居》的品质，基本上就能了解光界娱乐的研发能力。她觉得《胭脂骨》播出后，光界娱乐完全可以趁机推出同名游戏，正好受众群体也有所重合，都是年轻女性。 楚楚现在要搭建一条产业链，进行衍生开发，不仅有电视剧，还有漫画、游戏等内容。光界娱乐只要资质达标，性价比合适，就没有大问题，反正到时候是由电视剧带动其他业务。 她想看别的游戏，不过是出于探究态度，毕竟来次游戏公司可不容易（路上还被关进电梯）。 CEO梁禅闻言放松下来，但还是无奈提醒：“好的，不过您要有些心理准备，《赢战》当初流失不少骨干，近几年又运营困难，可能人员看上去会稍显懈怠……” 《赢战》就是光界娱乐当初火爆一时的竞技类端游，如今却早已凉得彻底。团队骨干纷纷跳槽，玩家流失严重，虽然游戏本身的知名度还在，但也仅是众人童年的回忆，真正怀旧重温的人极少。 《赢战》年初发布停止运营的公告，预计今年内就会关服，简直要多丧有多丧。 楚楚刚开始还不明白梁禅的意思，等她跟着梁禅走过数条走廊，靠近公司的边缘，才真正理解他口中的“懈怠”。 角落的办公区没有窗户，显得极为阴暗。墙壁上《赢战》的海报颓丧地垂下半边，桌角的废纸篓莫名其妙地倒在地上。这里远不及《缥缈山居》的办公区热闹，既没有高端的设备，也没有明亮的灯光，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 梁禅巡视一圈，不禁皱起眉头，询问身边人：“他们人呢？打电话给秦东！” 虽然他早就猜到他们懈怠，但总不至于连面都不露吧？ 梁禅忙着找员工，张嘉年望着地上散落的纸张无处下脚，他小声地提议道：“楚总，如果您真对竞技类游戏感兴趣，我让他们再寻找其他合适的公司？” 现在想要融资的游戏公司简直不要太多，只要老板有意想做，张嘉年觉得找地方花出这笔钱很容易。 楚楚叹了口气：“算了，我只是随便看看。” 她不过是觉得以后竞技类手游很火，想观察一下《赢战》能不能发挥余热，没有非要做的意思。如今这环境确实颓丧得彻底，她也就不强求了。 楚楚百无聊赖地在混乱的《赢战》办公区转了一圈，无意间看到亮起的电脑屏幕，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屏幕上有着《赢战》的Logo和游戏画面，但看上去更像是设计中的未完成品。梁禅过来看了一眼，他心情颇为复杂地答道：“这是负责人秦东的座位，可能他自己在捣鼓什么吧……” 楚楚看不懂那些复杂的数据，闻言更加好奇：“你们不是要关服了？” “我也不清楚他在做什么，秦东算是《赢战》元老，不过他的性格……有点拧巴。”梁禅纠结地答道。 楚楚看出梁禅对秦东的感情似乎挺微妙，按道理让老板感到性格拧巴的员工，大多都在公司里干不长。秦东能在光界娱乐呆这么久，甚至坚持到游戏关服，恐怕也有些故事和渊源。 楚楚最终也没见到《赢战》的人员，不过这并未影响银达和光界娱乐的合作。细节条款的谈判自有张嘉年负责，楚楚只要决定投或不投就行，真正的砍价撕逼环节概不过问。每个人在谈判合作中饰演的角色不同，功能自然不一样。 夜色中，光界娱乐的办公区仍然亮着，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双方会议结束，张嘉年跟随楚总离开光界娱乐，他忍不住再次询问：“楚总，您真得不用让胡医生看看么？” 他们匆匆忙忙赶来开会，反倒让胡医生扑了个空。胡医生为此还联系张嘉年，询问楚总这边还需不需要自己。 楚楚头也不回，漫不经心地答道：“不用，我真没受伤！” 夜里小风阵阵，楚楚历经波折终于开完会，正闲散地活动着筋骨。张嘉年望着她伸展手臂的背影，又想起楚总过去一丝不苟的举止，大脑中一瞬间闪过无数细节，突然冒出大胆的念头。 他想到报警自首的胡话、翘班后的苍白神色、突如其来的出奇举止、多变的饮食习惯、懒洋洋的调侃姿态……原本不起眼的一个个小点连接成线，又编织成网将他罩住，让他有种陌生而抽离的感觉。 万千细节涌上，她的一颦一笑在他脑中形成慢动作，跟过去形成鲜明对比。 张嘉年犹记他差点被辞退时，楚总歇斯底里的可怕态度，宛如发疯的厉鬼，又想起她描绘未来时眼中的星光，有种成竹在胸的信服感。 人或许是会发生变化的，但幽闭恐惧症都能不治而愈么？ 张嘉年的思绪有些混乱，他像是隐隐摸到事情的真相，但又害怕现实远比猜测更离奇。他其实从来都不了解楚总，过去跟她在工作上频频争执，老板在生活中又拒人千里之外，现在他刚感觉有些熟稔，似乎又陷入更大的困惑。 “楚总，我想问您一件事情……”张嘉年沉默良久，终于忍不住开口。 楚楚转头，她茫然地眨眼，对他的心境还一无所知：“什么事？” 张嘉年望着她毫不知情的面孔，话明明到了嘴边，又改变主意，转而道：“…………您饿了么？” “有点。”楚楚诚实地点头，她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提议道，“我们随便吃点吧，别搞得太隆重。” 楚楚说完，便先行上车，并未察觉张总助的怀疑。张嘉年思索片刻，给王青打了个电话，询问辰星影视那边的进度：“现在情况怎么样？电梯故障的具体原因知道了么？” 张嘉年当时在监控室就感到奇怪，在他看来设备没有任何具体问题，然而工作人员却总嚷嚷着修不好。他觉得更古怪的，其实是明凡的存在，哪个练习生胆大包天敢跟老板挤同一个电梯？真嫌自己凉得不够快？ 在银达投资里，楚总要是进了电梯，闲杂人等都会等待下一班。 明凡不是傻到爆棚，就是心机到爆棚，无论是哪个，这人都不能留。 “总助，我们又问了一下情况，也调取现场部分监控查看。有几人本来还顾左右而言他，我们用报警威胁后，他们承认是有人授意，故意想困住楚总……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故意弄坏电梯，以此拦住楚总？” 王青从银达投资赶到辰星影视，为此事跟夏笑笑忙碌许久，没想到一件不起眼的小事，牵出的信息量却越来越大，还有幕后黑手。 王青不知道楚总的幽闭恐惧症，张嘉年作为太子直系，却是知道的。 电梯被困对寻常人来说只是小事，但对于患有幽闭恐惧症的人来说，却会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有人想借此威慑老板。 “你们看住那个练习生，我陪楚总用餐完就回公司。”张嘉年看着不远处停靠等待的车辆，想到车上的某人，同样感到一阵阵头疼。 张嘉年：这简直是侦探游戏，害老板的人不清楚，老板还是不是老板也不清楚。 张嘉年心事重重地上车，后座的楚总却没心没肺地哼着小调，似乎心情挺好。 虽然楚总号称随便吃点，但张嘉年其实没信她的话，毕竟有钱人的随便吃点，在普通人看来也挺不随便。他满腹心事，就没有过问具体地点，等他下车后，看着路边灯火通明的大排档，才感到一丝不妙。 楚总挎着名包，兴致盎然地进店，看上去是打算夜宵撸串了。 张嘉年：虽然理解内部程序可能发生更换，但她能不能走心地伪装一下，不要让人看出来？她稍微掩盖些异常，装得像模像样点不行吗？？ 张嘉年头一次痛恨自己的观察力，他为什么要做第一个发现古怪的人，现在越看疑点越多！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人一旦埋下怀疑的种子, 立刻会关注到无数细节。 张嘉年眼睁睁望着楚总绕过门口的一堆空啤酒瓶, 熟门熟路地踏进烧烤店内, 随便找了张空桌，便开始刷刷地勾画起菜单, 像是来过苍蝇小馆无数次。 吃完的客人正好往外走, 他不经意间瞟到楚总的装束, 好像觉得她有些眼熟。那人瞟到她的手表和包, 这才出声感慨：“妹儿, 你怎么这副打扮来撸串啊？” 全身顶级奢侈品来路边烧烤摊，这是何等清奇的画风？ 楚楚全神贯注地翻着菜单, 头也不抬地答道：“假的，穿完就丢了。” “哦哦哦, 别丢啊，仿得挺真, 洗洗接着穿呗！”那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苦心规劝道。 张嘉年：“……” 张嘉年：您可不要再胡说八道蒙骗劳苦百姓了！ “傻站着干嘛，坐呀。”楚楚见张嘉年没有动静，抬头对他招招手，又疑惑道，“还是你不习惯？” “没有。”张嘉年老实地坐到她对面，看上去颇为拘束。他倒不是对烧烤摊环境不习惯，而是对疑似身上发生离奇怪象的老板不习惯。 “就是要这种店才好吃, 你尝过就知道了, 我选的一般都没错。”楚楚只当他有偶像包袱, 好声劝道。 张嘉年暗中观察对面的楚总，只觉得她的外貌跟过去别无二致，又或者因为他以前根本没认真观察过老板长相，所以现在看不出区别？ 他脑海中出现无数猜想，莫非老板有性格迥异的双胞胎姐妹？但她们为什么要互换身份？董事长知情吗？还是老板被奇怪的外星生物附体，但外星人怎么会热衷撸串，同时对日常事务如此熟悉？老板是不是突然重生，所以性情大变，对曾经做过的错事幡然悔悟？ 张嘉年挥去杂念，决定出言诈她一句，直接道：“您到底是什么人？” 楚楚淡淡道：“我是你永远也得不到的爸爸。” 张嘉年鼓起的勇气犹如被扎破的气球，瞬间颓丧起来。 “老板，点菜！”楚楚完全没在乎张嘉年的脸色，朝着柜台高声喊道。 烧烤摊老板干净利落地下单，接着提上两瓶冰镇啤酒，连同玻璃杯放在桌上。楚楚轻松地单手开瓶盖，同时友善地询问道：“你需要烫杯子吗？还是能接受直接喝？” 张嘉年看着她潇洒的开瓶手段，麻木地答道：“都可以。” “那我不给你烫杯啦。”楚楚当即偷懒，给两人分别满上。她喝着沁人心脾的啤酒，幸福地眯起眼睛。 上菜的速度相当快，鸡脆骨被烈火烤得吱吱冒油，咀嚼间爽脆痛快；肥牛柔嫩的触感和鲜美的滋味让味蕾难以忘怀；茄子被从中切开平铺，浇满蒜泥和调味汁水，带来扑鼻香气；吐司面包涂满微甜的炼乳，烤得金黄焦酥，缓解烤肉的油腻。 张嘉年还沉浸在内心的纠结中，他没有动筷，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楚总进食。 楚楚用餐许久，终于发现对面人的异常。她见张嘉年犹如木头人，不禁感慨道：“我们公司可能搞不了餐饮服务业。” 张嘉年虽然大脑混乱，但还是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楚楚平静道：“我一个人吃海底捞，服务员在对面座位放的熊，都比你现在的表情可爱。” 张嘉年：“……” 楚楚面露无奈：“你要觉得不够吃就再点，为什么要用如此可怕的眼神盯着我？” 旁边路过的老板打趣道：“小姑娘别欺负人，明明是你好看，男朋友看呆了！” 张嘉年露出赧意，想要直接否认三连，但他又害怕打草惊蛇，毕竟现在最关键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楚总的身份。 张嘉年：为什么没有人知道自己背负着多少重担！ 张嘉年觉得自己不能跟楚总绕弯子，否则很快就会被带上歧路。他敏锐地捕捉到信息，狐疑地问道：“您还一个人吃过海底捞吗？” 楚楚漫不经心道：“是啊。” 张嘉年意味深长地询问：“您吃的是辣锅？” 楚楚点头：“对，清汤有什么滋味。” 张嘉年：“您以前不能吃辣。” 楚楚：“现在能了。” 张嘉年略感焦灼，觉得不能再度陷入大事化小的闲聊态度，坦言道：“您可能不知道，其实楚总有幽闭恐惧症。” 张嘉年有意识地将称呼拉开，他干脆挑明自己发现“她”和“楚总”的区别，想让对方直面回答问题。 楚楚微微一愣，随即轻笑出声，大大方方道：“你发现啦？” 张嘉年震惊道：“您真是……” 楚楚慢悠悠地开口：“既然如此，那我干脆告诉你事情真相。” 张嘉年没想到迷雾瞬间散开，他本以为还要再三追问，现在遮盖事实的帷幕却要骤然落下，让他毫无心理准备。 楚楚敛去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我患有多重人格障碍，身体里有七重人格。每过一段时间，不同的人格就会占据我的身体，争夺身体的主控权。你肯定觉得我常常性格大变，做出不同寻常的事情，其实就是多重人格的缘故……” 张嘉年相当意外，茫然道：“您是什么时候发现这种情况……” 楚楚冷静地答道：“三年前，不过近几年我都没有获得身体的主控权，直至最近才击退其他人格。我现在如此紧张地工作，就是害怕他们突然出现，犯下弥天大祸。老楚不知道这件事，这也是我跟他保持距离的原因之一，我的病情对他打击太大，倒不如让彼此感情淡下来，以防未来不测。” 张嘉年心底涌上由衷的怜悯，但他又觉得哪里不对，不禁皱起眉头，疑惑道：“胡医生也不知道您的病情么？您应该只有幽闭恐惧症而已？” 张嘉年跟胡医生有所联络，胡医生在行业内极有地位，尤其在心理方面研究颇深。 楚楚随口道：“他医术不精。” 张嘉年沉默片刻，质疑道：“您骗我。” 楚楚看到他明澈的眼神，她怔愣一会儿，轻轻叹气：“好吧，事到如今，我只能告诉你事情真相了……” 张嘉年听着熟悉的故事开头，预感到自己陷入无限轮回剧情：“……” 楚楚：“其实我是来自异界的修士，渡劫中遭遇雷劈，不小心穿越到她的身体中，意外进行夺舍。我一直很想将身体还给她，无奈找不到她的七魂六魄，只能暂时在这里安顿下来，寻找重回异界的契机。我们的世界遍布灵宝奇材，可以飞天御剑……” 张嘉年：编，你接着编！本月的《故事会》都让你一个人来写！ 张嘉年：“您既会修仙，又会说脱口秀，听上去可真厉害？” 楚楚：“哎呀，大道至简，自然融会贯通。” 张嘉年：“……您还不如说是重生，想要改过自新，从头再来。” 楚楚：“这都被你知道了，其实我那天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回到十年前……” 张嘉年垂下眼，婉言打断她的今夜故事会，反问道：“……楚总这么逗我，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楚楚用手支着脑袋，看着他忍耐的小表情，坦白道：“超级好玩，简直是快乐源泉。” 她瞟到对方憋屈无语的表情，恶作剧心理得到极大满足，心里快要乐开花儿。 张嘉年闻言，他外表看上去与平时无异，实则内心早发出土拨鼠尖叫，对于老板的恶趣味产生更加深刻的理解。她简直鬼话连篇，一阵瞎扯搞得他都抓不住重点！ 楚楚娓娓道来：“其实我是外星人，不然你把我上交给国家……” 张嘉年自暴自弃地拿起菜单，问道：“楚总，您还想点些什么？” 楚楚见他不再追问，不由意兴阑珊道：“啧，我还憋着好几个梗呢。” 张嘉年：……我还憋着一肚子气呢，被魔鬼老板玩来玩去。 张嘉年思索片刻，忍不住闷声道：“总有一天我会拿出证据，让您没法再逃避话题。” 他算是看出楚总的如意算盘，她料定自己没有实锤，便放心大胆地让他随便怀疑，打起了哑谜。 张嘉年也很无力，他凭借的不过是直觉，感觉的东西靠得住，却立不住脚。他现在就算大声嚷嚷楚总变了，也没人相信，甚至会觉得他疯了。毕竟她在现代社会的一切身份证件和信息认证都没问题，可谓滴水不漏。 人的性格变化，没法证明什么，更何况“她”也不是蠢人。 没错，不管外在表现如何，他坚信内在已经变了，只是没有明证。 楚楚情不自禁地为他鼓掌，赞扬道：“有志气，在此之前你千万要坚持住，别辞职啊！” 楚楚的想法很简单，张嘉年想查就查，只要别耽误正经工作就行，她决不过分插手下属的私人侦探爱好。 张嘉年对她混不吝的态度甘拜下风，迟疑道：“……您都不感到害怕么？” 楚楚淡淡道：“这有什么可害怕的，你想查就查，我如果愿意，一句话就能打消你接着查的念头。” 张嘉年颇不相信，断言道：“不可能。” 楚楚放下酒杯，歪头看他：“你要是查出来，我就嫁给你，有本事你就继续查。” 张嘉年：“……” 张嘉年：居然还能这样，公然语出威胁！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张嘉年原本还意志坚定, 现在顿时打起退堂鼓。老板诚不欺人, 一句话就打消他所有的好奇心！ 张嘉年：惹不起, 打扰了。 楚楚看他面色古怪、神情僵硬，调侃道：“怎么？不敢查了？” 张嘉年小心地问道：“您是人类吧……” 张嘉年佩服于她灵活跳跃的思路, 想要先求证她的物种, 他是在跟一般人类作斗争吗？毕竟谁都不知道楚总的硬件设备下, 装的是什么软件系统。 楚楚挑眉：“当然是人类。” 张嘉年刚松口气, 又见她露出狡黠的笑意, 她意味深长道：“不过性别你得自己猜。” 张嘉年：“！！！” 张嘉年面对庞大的信息量，无比后悔自己的好奇心。他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探求真相, 平淡安逸地活着不好吗？现在这种他好像知道老板底细，又似乎什么都不清楚的感觉, 反而更让人挠心挠肺。 楚楚看着他微妙的表情，越发感到有趣, 忍不住混淆视听：“其实你有没有想过, 我根本就没变，刚才不过是顺着你的话在说？” 毕竟楚楚从未亲口承认什么，这一切完全可以是张嘉年的臆想。 张嘉年瞥她一眼，沉声道：“……不可能。” 张嘉年：休想再骗人，不能被假线索影响了！ 楚楚耸耸肩，故意道：“我明天就可以演得像过去一样，你又怎么分得清？” 张嘉年抿唇：“我会认出你的。” 他大概真被拨弄得微微炸毛, 难得没有使用敬称“您”, 而是换上称呼“你”。 楚楚见他义正言辞, 忍不住掩嘴：“噗。” 张嘉年看着她突然发笑，更为茫然：“？” 楚楚：“你好可爱哦，认真得就像天桥底下贴膜的。” 张嘉年：“……” 张嘉年暗自忍耐：不可以掀桌，不管她究竟是什么，还是自己的老板！ 张嘉年被魔鬼老板无情玩弄一番，对方愉悦地上车回家，他却还要去辰星影视处理后续的事。张嘉年带着一身烧烤的烟火气回到公司，让王青颇感意外。 王青疑惑道：“总助，您晚上不是陪楚总用餐？” 张总助身上的味道，可跟楚总平日出入的餐馆无缘，简直太接地气。 “嗯，现在人在哪里？”张嘉年显然不愿多提刚才的事情，而是问起电梯事件的具体情况。他一旦远离楚总，似乎马上就能捡回自己的颜面，然而只要跟老板呆在一起，偶像包袱就会被她一脚踢飞。 “那个练习生还呆在房间里。”王青解释道，“他什么都不肯说。” 张嘉年点点头，在王青的带领下进入房间，正好看到在屋内看守的夏笑笑。明凡正坐在屋中的椅子上，他见又有人进来，固执道：“我说过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是一场意外……” 明凡今天被王青等人反复盘问许久，他看上去比其他工作人员心智坚韧得多，一口否认自己跟电梯的关联。他依靠人畜无害的表现，想要蒙混过关，一时间竟套不出话来。 张嘉年淡淡瞟他一眼，随口道：“你还没察觉自己被骗么？想帮对方保守秘密？” 明凡一愣，他见张嘉年气度不凡，似是太子近臣，勉强笑道：“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张嘉年的态度风轻云淡，半真半假道：“楚总根本没有幽闭恐惧症，对方却派你过来，这是故意要整你。” 明凡面露诧异，脱口而出：“不可能……” 张嘉年平静道：“有什么不可能？被人卖了还替对方数钱，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 张嘉年虽然没法击垮楚总的心理防线，但蹂|躏明凡绰绰有余，没多久就将他逼得自我怀疑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地获取信息。然而，明凡也不是聪明人，说不出幕后黑手的底细，只知道对方是个有权势的男人。 剩下的工作人员就只是公司边缘人物，最多搞搞电梯小动作。他们比明凡得知的信息还少，眼看着线索居然断了。 张嘉年思考一圈楚总的敌人，一时没有头绪，主要敌人有点多，搜索限定条件又少，范围过于广阔。他不是没想过李泰河，但仔细想一想，没几个人知道楚总患有幽闭恐惧症。如果真要细究，甚至可能要回到齐盛集团内部，毕竟只有跟过董事长的人，才能知道这些细节。 张嘉年：算了，我瞎操什么心，她不害别人都算好的。 张嘉年想到楚总的可怕战力，觉得他们是白银替王者担忧。她既然号称自己是异界修士，拳打怪兽，手撕妖怪，应该不在话下？ 张嘉年审完明凡，便走出房间，王青紧随其后。她小声询问道：“总助，那这个练习生……” “不能留，你们后续再观察一下他的动向，看谁会跟他接触。”张嘉年果断道，明凡显然不是省油的灯，放在哪里都是害群之马。 王青有些犹豫：“可我听其他人说，楚总和他在电梯里……” 王青也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只听到些风言风语，一时没有主意。李泰河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她对待新贵明凡，实在不知拿出何种态度。 “……”张嘉年颇为无语，解释道，“我会跟楚总说清此事的。” 张嘉年觉得，离开对明凡也是件好事，毕竟一般人惹不起楚总。如果想借楚总潜规则上位，理想和现实可能会存在差距，尤其是现在的她画风清奇。 王青见张总助扛下此事，便放下心来，直接安排人将明凡劝退，并下令内部小范围封口。明凡以这种方式离开辰星影视，基本上等同于跟演艺事业直接告别，再无出头之日。圈子内最重视口碑人脉，他现在就像定|时|炸|弹，前路也被封死，无异于直接雪藏。 第二天，张嘉年便敲门进屋，用委婉的措辞，概述明凡的离开。他温和道：“楚总，练习生明凡由于个人身体不佳及部分现实因素，主动提出不再进行接下来的培训，最近就会从辰星影视离开。” 张嘉年也猜不透楚总对明凡的想法，索性摆出万能理由进行搪塞。 楚楚闻言抬头，奇怪道：“谁是明凡？他很重要吗？” 楚楚不太明白，为什么练习生的去留也要向自己汇报？他难道有什么背景？ 张嘉年默默地想，新楚总虽然在能力上突飞猛进，但在某些方面上的不着调，简直跟前任一脉相承。前任是为情所困、歇斯底里，现任是纵情花园、游戏人间。 楚楚敏锐地捕捉到他的神色，嘀咕道：“……你是不是在用看渣男的眼神，注视着我？” 张嘉年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您看错了。” 楚楚对他的营业式微笑见怪不怪，打趣道：“我真想给你改个备注名，就叫假笑男孩算了。” 张嘉年：“……” 张嘉年：[笑不出来.jpg] 小小的电梯事件过去，光界娱乐的参投计划却出现问题。光界娱乐是银达投资跟进许久的公司，经历过多轮考察评估。楚楚既然上次答应跟CEO梁禅进行合作，就肯定不会反悔，眼看双方就要签订协议，却突然冒出竞争者——新视界。 新视界隶属于南风集团，近几年同样相当活跃，拿下不少回报率极高的项目。它同样有意参投光界娱乐，而这家公司的背后老板，居然是楚楚无缘见面的相亲对象——南彦东。 “梁禅跟我联系过了，他很重视与您的口头约定，但这回情况有些复杂……新视界似乎不是朝着光界娱乐来的，而是看上了《赢战》。”张嘉年了解完事情经过，简明扼要地向楚总汇报。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楚楚闻言, 想起《赢战》人丁凋敝的办公区, 颇感奇怪：“那他们大可以挖角《赢战》团队，何必非要竞争参投光界娱乐？” 张嘉年也不明白, 他还没见过如此硬核的竞争对手，直接不管不顾地掏钱，连个流程都不走。他无奈道：“光界娱乐内部也存在分歧，虽然梁禅现在没有改变主意, 不过新视界给出的条件似乎很优渥。接下来并不好说。” 楚楚怀疑道：“光界娱乐不是坐地起价吧？突然找人哄抬价格？” 张嘉年：“目前来看不是, 梁禅还算有基本的契约精神。” 光界娱乐同样没料到新视界的出现，否则跟银达投资接触时就会有所表示。 这种时候突然杀出黑马，其实两边都讨不了好，光界娱乐真因为价格接受新视界，等于跟银达和齐盛彻底断了。然而, 新视界背后却是南风, CEO梁禅夹在大佬中间，也快睡不好觉。 楚楚思考片刻, 开口道：“如果梁禅没改变主意, 你就在合适范围给他更优厚的条件, 以表诚意。” 既然梁禅没有翻脸不认人, 楚楚觉得他们也得拿出起码的态度。张嘉年点头答应, 无非就是条款上的让步, 不要逼得太紧。 张嘉年和梁禅就此事初步达成新协议, 令人意外的是, 新视界却死咬不放, 再次加价，将参投金额提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数字。 张嘉年这回彻底看不懂新视界的战略，这是宁肯赔本，也要跟银达抬杠？他总觉得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似曾相识，跟楚总有时的行为有异曲同工之处？ 张嘉年眉头微皱，诚恳地说道：“楚总，虽然我们同样能够给出这样的价格，但就光界娱乐的整体发展态势而言，实在没必要冒如此大的风险。” 银达投资和新视界当然可以竞争加价，但这种疯狂哄抢的结果是否值得，其实有待商榷。张嘉年不太理解新视界的思路，这种投资方式过于激进，就像认准光界娱乐一定会赚，赌徒般地押上一切！ 楚楚同样发觉新视界来者不善，她想了想，心平气和道，“你安排一下，我最近要跟梁禅见面。” 张嘉年应声：“好的，您要再跟梁禅谈一下条款的……” 楚楚摇摇头：“现在这种情况，谈钱没意义了。” 张嘉年疑惑道：“……那您想要谈什么？” 楚楚：“谈情。” 张嘉年：“……” 张嘉年面色古怪，询问道：“您该不会也要威胁梁禅，不签合同就嫁给他吧？” 张嘉年想破脑袋，觉得老板的必杀技数来数去，似乎只有这些。 楚楚立刻挑眉，断然否认：“当然不会，他长得又不符合我审美！” 张嘉年恍然大悟，原来他的致命失误就是那天被楚总看清了脸，一失足成千古恨。 光界娱乐的会议室内，CEO梁禅见到楚总依旧客气，他苦笑道：“楚总，我也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样的事。” 楚总一改往日懒散随意的态度，反倒温和地笑笑：“你们的业务能力强，自然会被人哄抢，这是正常流程。” 梁禅见楚总并未生气，赶忙摆摆手，不好意思道：“哪里，您和张总跟我们沟通这么长时间，规矩我还是懂的……” 楚楚眼含笑意，真挚地注视着梁禅：“梁总，您懂规矩，我们同样也懂。事情发展成这样，总不能真让您吃亏，那就不合适了。” 梁禅没想到楚总态度如此亲和，当下松了口气，连日的烦恼忧愁也被打消一些。 张嘉年站在旁边，看到楚总巧笑嫣然的营业态度，内心露出见鬼的表情，头一次佩服自家老板的演技。楚总平常随口一句话就能把人怼到地上，如今居然变成假笑女孩。人果然是现实的生物，看来老板往日只是不爱出手而已。 张嘉年反思自己，他和楚总的微笑演技还存在差距，需要继续努力。 “其实我本来也想跟您继续聊价格，但我觉得这么做，只是给您增加无形的压力，同时炫耀自己有几个臭钱。” 楚楚轻声笑笑，用饱含热忱的声音说道，“我相信光界娱乐求的是长期发展，我们可以探讨更多合作的可能性，而不是只赚一笔短期快钱……” “……”张嘉年眼睁睁看着楚总给梁禅灌迷魂汤，同时暗戳戳地拉踩新视界南彦东，将对方形容得犹如暴发户。 “当然当然，我们也相信您和银达的实力。”梁禅忙不迭道。 楚楚认真地点头，诚恳道：“新视界给出极高的价格，您还愿意继续跟我们合作，肯定也背负巨大的压力。我可以向您保证，今后给予光界娱乐更多无形的资源和支持。新视界接触的大多是互联网公司，而我们在娱乐行业的积累，绝对是他们没法比的……” “您既然当初为公司取名光界娱乐，我相信绝不会只将目光放在游戏运营上，衍生开发同样重要。目前我们不但深耕影视，还储备大量优质IP，未来双方深度合作的方式其实有很多……您肯定也明白，有时候这些资源，远比现钱更有价值。”楚楚沉着有礼地娓娓道来，露出职业笑容。 梁禅连连点头，感慨道：“是的是的，您在这方面确实很厉害！” 毕竟楚总随便上个脱口秀，都能把自己运营到红遍社交网络，还以一人之力带出一档爆款节目《我是毒舌王》。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其他人只觉得楚总有趣，梁禅看到的却是她的经营思维。她在尝试将自己运营成一个IP，加强着公众影响力。 虽然新视界开价很高，但梁禅没有马上答应，便有这方面的考虑。光界娱乐不缺游戏研发的能力，再跟互联网公司进行合作，起不到相辅相成的作用。它缺乏的是将产品卖出去的能力，它需要更多的热度和关注度。 梁禅甚至都不用银达投资或辰星影视全力支持，只要楚总愿意在第一条微博挂上《缥缈山居》的广告，估计都能吸引一大波吃瓜群众。 现在楚总如此通透，甚至主动提出给其他资源，更让梁禅感到满意，这简直是瞌睡时送枕头。两人瞬间相谈甚欢，不时发出阵阵笑声，恨不得马上拍板决定。 张嘉年望着这一幕，对楚总的嘴炮能力甘拜下风，她要真想给谁洗脑，简直不要太容易。明明这些内容在条款中都有，为什么经由她说出来就让人感到如沐春风、分外舒服？梁禅就像是降智的傻子，只会满含期待地点头。 张嘉年又想起探病时，楚总在他家中对星辰大海的描绘，觉得他也没资格说梁禅什么，毕竟自己当初同样被骗得团团转。她说话时太有煽动性，旁人总会被情绪带着走。 楚总的假笑攻势收效良好，已经将梁禅基本拿下，甚至不用再支付新视界竞价后抬升的高价，延续初版条款就行。梁禅真心实意道：“您既然如此有诚意，我们也不好坐地起价……” 楚楚十分上道，立马提议道：“梁总太客气了，你们新游戏如果有意向代言人，完全可以跟辰星影视联络……这都是小事情！” 双方合作无非是资源置换，银达想要打败新视界，就必须靠自己的独特性。楚楚拿了梁禅的好处，自然得马上给出正向反馈。 梁禅闻言大喜过望，随即小声问道：“……您有意向做代言人么？” 梁禅确实眼红楚总的热度很久，这可是连霸热搜两周的女人。楚总的微博没有任何内容，都能有600万粉丝，完全不亚于活跃的新生代小花。 楚楚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是过气网红，热度早没了！” 梁禅觉得楚总太过谦虚，赶忙道：“哪有，您前两天才因为吃烧烤上了热搜，再因为玩游戏上个热搜，岂不是正好？” 张嘉年：“……” 张嘉年万万没想到，老板带着他夜宵撸串，都能撸下一个项目。 楚楚面对梁禅，实在盛情难却，勉为其难道：“如果梁总觉得合适的话……” “合适，绝对合适！” 楚楚靠出卖自己的微博广告位，终于彻底谈下跟光界娱乐的合作。张嘉年看她微微沮丧的样子，趁梁禅不注意，悄声询问：“您不用支付额外高价，不该感到高兴吗？” 楚楚叹气道：“本来第一条微博想留给《胭脂骨》的电视剧。” 她原本有自己的运营规划，第一条微博肯定能冲上热搜，最好推出目前最重要的项目，没想到被梁禅半路截胡。 张嘉年见楚总一副失算的样子，难得觉得有点好笑，安慰道：“没关系，您可以再去吃几次夜宵，热度就回来了。” 楚楚还是有点小小的不甘，嘀咕道：“他还挺有眼光，上来就盯上我微博……” 谈判结束，梁禅送银达一行人往外走，楚楚走在人群中，却突然听到好长时间都没出现的声音。 【请通过任务加强“霸道总裁”光环，光环消失将被主世界抹杀。】 【周围检测到“霸道总裁”光环拥有者，跟您产生排异反应，强行进入对决任务。】 【对决任务：从南彦东手中抢夺《赢战》游戏团队。】 楚楚听清任务内容一愣，她停下脚步，忍不住环顾四周。 张嘉年疑惑道：“楚总，您怎么了？”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楚总突然停住, 她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张嘉年摸不着头脑, 干脆站在一旁，等她回答。 楚楚轻轻叹息：“我有点小难过。” 张嘉年分外诧异，更为糊涂，问道：“刚才的条款有问题？您为什么难过？” 楚楚遗憾地感慨：“原来我不是世界上最特别的存在。” 张嘉年：“？” 奇怪的声音检测到其他“霸总”光环拥有者, 表明南彦东跟她有同样的光环。楚楚有种跟人撞衫的感觉。虽然可以理解书中世界的设定, 但发现自己没那么与众不同，实在让人有些失落。 毕竟她有种微妙的心理, 可以接受自己不优秀，但不能接受跟别人一样。 这导致南彦东还没出现, 就在楚楚心中仇恨值 10。 楚总名言：宁做唯一的智障, 也不做千篇一律的精英。 张嘉年完全不明白老板的心思，只看到她莫名其妙地伤春悲秋起来。他想起上次相亲会，南彦东放鸽子让楚董大发雷霆。难道楚总虽然面上嘻嘻哈哈，其实脆弱的内心仍介意此事？还是他们过去对南彦东褒奖太过，让楚总心生不适？ 毕竟张嘉年替楚董说两句话, 楚总都要大发脾气，看到陌生人南彦东被褒奖, 估计心里更气。 张嘉年思及此，心态顿时柔和起来, 努力开解老板：“您当然是世界上最特别的存在, 您不是异界修士吗？” 楚楚深感安慰：“你这么说, 我心里就好受多了。” 她可是穿书者, 南彦东算什么！ 张嘉年见楚总打起精神，感慨老板有时候就像个中二期少年，一定要跟别人与众不同才行。 张嘉年：还能有什么办法，就顺毛撸吧。 楚楚被奇怪声音的提醒，很快就发现大步迈进光界娱乐的人群。为首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岁出头，他戴着黑色墨镜，步伐有力，走路带风，被众人簇拥着入门。醒目的“霸道总裁”光环悬挂在他的头顶，旁边还有名字“南彦东”。 在新视界的正对面，银达投资的队伍同样没落下风。众人众星拱月地围着楚总，双方一时竟有黑社会帮派对峙的感觉。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楚总身边的张嘉年不是提着棍棒的古惑仔，而是西装革履的金融人士。 楚楚和南彦东在人群中骤然对视，两人打了个照面，随即都风轻云淡地挪开视线，视对方于无物。 张嘉年为两人默契的动作感到讶异，此时的氛围，颇有一山不容二虎的感觉。 楚总和南总是相看两相厌，谁都不爱搭理谁。 梁禅将银达众人送到门口，迎面遇到不请自来的新视界一行人，脸上浮现出惊讶而尴尬的神色：“南总，您怎么突然来了？” 南彦东缓缓摘下墨镜，他扫过银达投资的人，又将视线放回梁禅身上，沉着冷静道：“梁总，你考虑得如何？” 南彦东看到楚楚和银达的人，便猜到事情的经过，率先发问。 梁禅夹在两位霸总中间，不好意思地说道：“南总，实在抱歉，我们刚跟楚总和银达谈完合作……” 南彦东淡淡道：“谈完合作不等于合作，如果是价格的问题，新视界还可以加价。” 楚楚看不惯他旁若无人的态度，忍不住笑了：“南总好大的口气，您能再加多少？” 南彦东闻言，挑剔地扫视她一番，傲慢而直接地说道：“总之，是你这种女人想象不到的数字。” 楚楚：……这扑面而来的装逼气息和“女人”称谓，让人莫名熟悉和火大。 南彦东的态度要是放在平常，似乎还能让人忍受，但有楚总的和善在前，他现在便显得相当无礼。毕竟两位老总的身家差不多，他凭什么如此盛气凌人？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梁禅心中更偏向楚总，他略有点不满：“南总，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信誉，我既然先跟楚总……” “别！这就是钱的问题，南总说得对。”楚楚赶忙制止梁禅的发言，顺水推舟道，“我们不用谈什么信誉，就谈钱吧！” 梁禅闻言满目茫然，诧异地看向楚总，他们难道不是统一战线？ 张嘉年小声提醒：“楚总，梁总在替我们说话……” 楚楚大义凛然，义正言辞：“谁说光界娱乐只能接受一家公司的投资？我自愿让出一半占股给南总，请您务必拿出我想象不到的数字。” “事先声明，100亿属于我能想象到的区间。”楚楚说完，便用真挚的眼神注视着南彦东，像是无声地暗示，催促他赶紧掏钱。 张嘉年：“……” 张嘉年：老板是打算靠讹诈凑足100亿么？ 光界娱乐的估值远远达不到100亿，楚总倒是打着好算盘，让南彦东高价买入，她以合理价买入。银达掌握的股份等于变相增值，新视界却是一波血赔。 南彦东不怒反笑，嘲讽道：“哼，难道你会参投这么多钱？” 他又不是冤大头，傻子才会接受这种不可思议的高价！ “当然不会，所以我也从来不吹‘想象不到的数字’这种牛逼。”楚楚眨眨眼，反讽道，“商人一诺千金，南总既然夸下海口，可千万别让大家白高兴一场。我和梁总真切地想跟新视界合作，就等着您掏钱了。” 楚楚就是不爽南彦东装逼的态度，这年头谁还没几个臭钱了，有本事就全砸出来。 楚楚看南彦东脸色发青，调侃道：“您该不会是每天嘴边挂着几个亿，最后带大家去美特斯邦威的那类人吧？” 梁禅实在佩服楚总嘴皮子的灵活劲儿，同样是九年义务教育，她的切入点怎么就如此神奇？他看着南彦东犹如吃到苍蝇的表情，简直大快人心！ “你不过只会逞口舌之快！”南彦东被楚楚挤兑得有些下不来台，他干脆岔开话题，露出鄙夷的神色，“在不入流的街边摊用餐的女人，果然同样不入流。” 张嘉年闻言，不由微微凝眉，南彦东的话稍显过激，让人不太舒服。楚楚却并未动怒，她耸耸肩，轻飘飘地笑了：“我也没办法，知道自己不入流，本想挑家入流的餐馆熏陶一下，没想到周围只有南风集团的餐厅和街边摊……” “……我是个上进的人，两相权衡之下，肯定会选择去街边摊熏陶。”楚楚摊手，露出理所当然的样子。 南彦东被楚楚气得头疼，索性不再理她，反而看向梁禅，开口道：“我要见《赢战》的秦东。” 楚楚佩服地鼓掌，赞许道：“买不下公司，又开始挖团队，南总果然很入流。” 南彦东：“……” 南彦东：怎么就不能让她闭嘴呢！ 梁禅摇头拒绝，他正色道：“南总，光界娱乐和银达投资已经达成合作，您请回吧。我既然先答应楚总，就会尊重起码的契约精神，《赢战》也是光界娱乐的一部分。” 南彦东眼神一暗，提醒道：“就算你现在拒绝，我一样可以高价挖他。” 南彦东本想靠参投直接控制光界娱乐，但如今被楚楚抢先，只能退一步尝试挖走《赢战》团队。如果秦东从光界娱乐脱离，基本上《赢战》团队都会跟着离开。 原本稍显软弱的梁禅，此时却胸有成竹，他郑重道：“无论您开价多少，秦东都不会走的，就像今天的光界娱乐一样。” 南彦东皱眉，他遭遇多番拒绝，脸上显现出阴霾之色。 楚楚在一旁煽风点火，语重心长地规劝梁禅：“让秦东也别排斥被挖，直接开价100亿，拿完钱再跳槽回来，思维不要太僵化。” 南彦东：“…………” 南彦东被楚楚搞得忍无可忍，他眼神凌厉地看向众人，冷笑道：“你们总有一天会改变主意，发现她只是个愚不可及的女人，为今天的选择后悔！” 楚楚还没来得及反击，一直沉默的张嘉年却突然发话，直言不讳道：“南总，如果您继续对楚总进行恶意的人身攻击，我们会以侵犯名誉权提起诉讼。我想南董也不愿意看到南风和齐盛，由于这种小事对峙公堂。” 张嘉年脸上难得显现一丝冷色，直接替楚楚挡回南彦东的攻击。 南彦东三番两次对楚总发表不敬言论，让张嘉年颇为不悦。虽然大家平时爱在心里默默吐槽老板，但决不允许有人指着楚总鼻子说她不是。 张嘉年有种微妙的心态，纵然老板有万般不好，让他们偶尔万分崩溃，但外人却是没资格说的，否则见一个打一个。 南彦东跟张嘉年似有些渊源，他不但一眼认出对方，甚至还能直呼其名。南彦东嘲讽道：“张嘉年，你也是有能力的人，就甘心做她身边的一条狗？” 南彦东看不起他在楚楚身边伏小做低，明明在校时是颇有眼界、运筹帷幄的优等生，如今却成为有钱人的贴身恶犬，向现实和金钱低头。 “南总，有时候跟着人做狗，可能会比跟着狗做人要强。”张嘉年的态度不卑不亢，他垂下眼，说出来的话却诛心异常。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张嘉年的话刺得南彦东脸色铁青, 他没想到对方如此维护楚楚，一时竟说不上话来。 楚楚从两人的对话中提取出不少信息量，张嘉年和南彦东似乎是旧识，而且对彼此都有一定了解。 “我当年真是看错你了。”南彦东语噎良久，终于挤出一句话, 尝试进行反击。 他似乎还感到不够解气, 斜睨张嘉年一眼，居高临下地说道：“果然什么出身的人, 就会做什么事。即使稍微走上云巅, 还是染着污泥的习性，你就这么着急地想巴结你的老板？” 南彦东对张嘉年大失所望，他本来万分看好对方, 没想到张嘉年却坚持要跟楚楚为伍, 还将话说得如此之绝。 张嘉年微微颔首，不卑不亢道：“南总，我本来就是泥, 没奢求过云巅。您也该注意一点，别一时不慎，被泥水泼脏了脸。” 南彦东眼神复杂，狠狠地盯着张嘉年，只觉得自己一拳砸在棉花上。张嘉年神色镇定, 他轻轻垂眼, 丝毫没被南彦东影响, 全程表现得风轻云淡。 楚楚看不下去, 直接在南彦东面前挥挥手，打断他的视线：“嘿，别看了，又不是你的人，看什么看。” 南彦东咬牙，被她气得眉头直跳。他觉得自己跟楚楚犯冲，只要他俩对视，彼此都会无故冒火，恨不得出去打一架。 楚楚听不惯南彦东对张嘉年的贬低，挑眉嘲讽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出身阶级论？你投了个好胎，就自己偷着乐吧，出来显摆什么呢？” 她相当不爽南彦东装逼的态度，他除了有个好爹，哪里比张嘉年强了？？ 南彦东脸色一沉，不满道：“你……” “闭嘴。”楚楚面露不耐，完全不想听到他的声音，毫不留情道，“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旧时代的地主，对谁都呼来喝去？南霸天最后都被红色娘子军打败了，你心里怎么不能有点数？” 南霸天是《红色娘子军》中的反派人物，他是鱼肉百姓、横行乡里的恶霸地主，居然还真跟南彦东此时的样子有几分相像，连姓氏都重合。 “噗。” 梁禅听到楚总的描述，忍不住扭头偷笑，她可真是说出许多人想说却不敢说的话。其他人也忍俊不禁，只是碍于南总的面子，努力进行表情控制，不敢太过放肆。 新鲜出炉的南霸天被怼得说不出话，他倒吸一口气，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两张嘴，可以同时对她发起攻击！ 南彦东还从未经历过如此丢人的时刻，一天接连遭遇打脸，还说不过别人。他告诫自己，不要跟她进行口舌之争，反正拿下齐盛集团犹如探囊取物，有的是她哭的时候！ “别以为你还能靠楚彦印嚣张多久，你的好日子快到头了。”南彦东眼神一暗，冷声给出警告，“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今天的言辞付出代价。” “啧，南总话说得可真像反派。”楚楚看他面露狠厉，反倒满不在乎，“我和你正好相反，希望南叔叔家庭美满，再得麟子，以便挽救南家被你拉低的智商。” 楚楚心想，居然还敢威胁“天凉楚破”，要不然直接把他闷麻袋里暴揍，活捉南霸天。 南彦东被楚楚气得半死，干脆地拂袖而去，甚至把《赢战》团队都忘在脑后。 【恭喜您完成隐藏任务，“霸道总裁”光环已加强。】 【隐藏任务：打击拥有“霸道总裁”光环的人物一次。】 “楚总，您可真敢说啊……”光界娱乐CEO梁禅见南彦东离开，佩服地感慨起来，他脸上又浮现忧虑，“楚董和南董关系不错，您这么做好吗？” 齐盛集团和南风集团合作颇多，楚总和南总却势同水火，完全反了过来。 楚楚随意地摆摆手：“嗨，他们都是塑料兄弟情，当不得真的。” 梁禅：“……” 楚楚只听到奇怪的声音说起隐藏任务，却没收到对决任务成功的提醒，显然这还不算从南彦东手中抢到《赢战》团队。她不禁好奇地询问梁禅：“他为什么盯着《赢战》不放？你们不都要停服了吗？” “楚总，对不起，我确实也不清楚……”梁禅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赢战》近两年烧掉公司很多钱，而且没有任何盈利的意思，勉强撑到今年。如果不是梁禅和秦东对老游戏有感情，其实更早以前游戏就会停服。 楚楚若有所思，张嘉年看出她的心思，询问道：“梁总可以为我们介绍一下《赢战》的秦东吗？” 既然南彦东三番两次提起此人，想必从他身上可以窥探出一些玄机。 “没问题。”梁禅痛快地答应，他又看了眼时间，提议道，“今天有些晚了，我改天跟您和楚总再约时间吧。” 众人在门口稍一耽搁，竟然都快天黑了。光界娱乐和银达投资的人互相道别，楚楚便跟着张嘉年上车。 张嘉年惯例是坐副驾驶的位置，楚楚在后座落座。她思考片刻，突然问道：“你会开车吗？” 握着方向盘的司机一愣，不知老板何出此言：“楚总，我当然会开……” 司机刚说到一半，又灵光乍现，觉得楚总似乎不是对自己说话，默默扭头看向张嘉年。 张嘉年突然产生不祥的预感，他老实答道：“……会开。” 楚楚：“那挺好。” 片刻后，司机站在汽车外，他面临骤然下岗，有点茫然无措：“楚总，您真得不需要我接送么？” “今天不用啦，辛苦你打车回去，记得报销。”楚楚重新调配完车内人员，直接打开副驾驶的门，自己坐上去。 新任司机张嘉年内心一紧，总觉得车内气氛极其别扭，深怕待会儿将车开进沟里。 果不其然，闲杂人等刚刚消失，楚总便立刻发问：“你和南彦东以前认识？” 张嘉年就猜到楚总会盘问自己，他坦白道：“他是我曾经的学长。” 楚楚面露狐疑，紧咬不放，意味不明地感慨：“看上去关系很熟呢。” 张嘉年：……这熟悉的语气，跟上次自己帮董事长说话后的反应一模一样。 张嘉年立马调动强大的求生欲，信誓旦旦道：“并没有，我们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所以谈不上熟。” 楚楚闻言，满意地点点头，肯定道：“很好，年轻人政治觉悟挺高，知道跟谁是同一个世界的。” 楚楚觉得张嘉年现在可以将敌我势力划分明确，确实在思想上有显著进步。 张嘉年看她斤斤计较的样子，心中难免好笑，转瞬又涌上一点淡淡的无奈。他本可以让话题到此为止，但不知为何又不想敷衍她，便轻轻地摇摇头，解释道：“我跟您也不是同一个世界。” 楚楚诧异道：“为什么？” “人贵有自知之明，您和我还是不一样的。”张嘉年温和地笑笑，像是说起不值一提的小事。 楚楚沉默片刻，问道：“你是指出身？你很在乎南彦东的话？” 张嘉年心平气和道：“并不是在乎，只是理性地接受。” 每个人的出生环境影响着他的发展，张嘉年不会自暴自弃地放弃努力，但同样对于未来有清楚客观的认识。有的人天生自带光环，世上的一切唾手可得，而有的人光是想跟幸运者比肩，便要花费毕生的心血。 楚总天生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她跟他必然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他不会被出身左右心态，但同样要对现实有清晰认知。 普通人没有肆意的资本，更要学会摆正自己的位置。 楚楚闻言，不由安静下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张嘉年此时的微笑是真心的，却给人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这是他对过去人生的真实认识，作为幸运儿的楚楚，确实没资格反驳什么。 毕竟上天在最开始就决定让很多事不公，很多事情只能学会接受。 张嘉年没料到能言善辩的楚总还会无言，他怕她心里有负担，干脆率先打破沉默，出言安慰道：“其实您不用把这些放在心上，不过是我个人的想法而已。” 楚楚无法否认他的理论，她想了想，开口道：“我是党员。” 张嘉年满目茫然：“？” 楚楚认真道：“实现共同富裕是共|产|党人的使命，先富带动后富，我会带动你的。” 张嘉年：“……”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张嘉年从小到大听过不少感慨和评价, 有的人是惋惜于他的家境背景, 有的人是坚信他能靠能力改变出身，只有楚总的宽慰是如此清新脱俗、毫不造作。他不禁笑了, 无奈道：“您不是异界修士, 那里还能有党组织？” 他信了她的邪, 修真者还能成为党员？ 楚楚丝毫没被揭穿的惭愧, 她沉着点头：“当然，你要有解放全人类的胸怀, 异界修士也是人。” 张嘉年：“……” 张嘉年：怪自己太年轻，思想觉悟还不够。 他由于楚总的言论哭笑不得，反而放松下来：“总觉得世界上的任何事由您一说，都变得不算什么。” 楚楚毫不谦虚地应道：“那确实。” 她可是穿书者, 书中的世界的确不算什么。 夜色里，汽车在红灯前缓缓停下, 张嘉年握着方向盘, 静静地等待通行。他忍不住轻轻问道：“您到底是从哪来呢？” 他只能从楚总的只言片语和举止中，推测“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拥有同理心, 对现代社会有一定认识, 具备较为超前的眼光和嗅觉，然而也不是不懂烟火气的天之骄子, 尤其在传销洗脑方面能力惊人。 异界修士肯定是糊弄人的鬼话，她所生活的世界应该跟这里相差无几。 张嘉年曾经考虑过, 要不要将“她”的事告诉董事长, 最终却又满含私心地打消念头。他为自己的逃避和包庇感到惭愧, 却仍然无言地保守着秘密。 楚楚难得没再编鬼话，她沉默片刻，平静道：“其实人不用活得那么明白。” 如果周遭真实的一切不过是书中世界，每个人仅是遵循主世界规则的角色，任何人得知真相时，都会经历世界观的重构。每个人生来拥有光环，按照在书中的重要性排序，生或死都无法改变，这远比阶级和出身更加残酷。 这个世界是围绕少数人运行的，因为有主角，剩下的人便都仅是配角和路人甲。 张嘉年看她难得正经，不由微微一愣，随即哑然失笑：“起码稍微给点提示？” 楚楚想了想，询问道：“你的生日是几月？” 张嘉年逐渐适应她的话题跳跃能力，坦白道：“十月。” 楚楚看了眼时间，提议道：“这样吧，每年你过生日的时候，我就给你一个提示，作为生日礼物。” 张嘉年好奇道：“什么样的提示？” 楚楚举例：“比如我的性别？” 张嘉年：等等，明明是想知道她的秘密，为什么给出的信息是这些？ 张嘉年无力吐槽：“……如此模糊的提示，我要过多少次生日，才能推测出真相。” 假如张嘉年想知道她的性别、年龄和家乡，岂不是就要等上三年？ 楚楚振振有词：“你可以努力活久点嘛，向天再借五百年？” 张嘉年：“……借您吉言。” 张嘉年思索片刻，觉得有提示总比满头雾水好。他进行约法三章，强调道：“那您给出的提示必须准确无误，同时不能回避问题，不能再编瞎话。” 他对楚总瞎掰的能力有清晰认知，实在不想再听《故事会》了。 楚楚不满挑眉，反问道：“我什么时候编瞎话了？” 张嘉年马上改口，重新措辞：“……不能过度粉饰真相。” “可以。”楚楚点头保证，“毕竟是生日礼物。” “那今年我可以指定提示么？”张嘉年见她答应得爽快，又缓缓增添附加条件。 “你想问什么？”楚楚提醒道，“如果是太过直白的发问，可就不算提示了。” “您的名字。”张嘉年望向她，语气颇为笃定，“现在的名字应该不是真名吧？” 楚楚有点讶异，没料到他会想知道这个，她坦然道：“确实不是我的真名。” “楚楚”是女配原身的名字，同时是她在现实世界中的昵称。 “那么一言为定，这是今年的提示。”张嘉年见她并未拒绝，顺利地敲定生日礼物的指定内容。 “一言为定。”楚楚觉得就算告诉张嘉年真名也无伤大雅，反正他又不能跳出书中世界，调查自己的真实身份。 光界娱乐公司内，秦东感觉自己最近遇到好多怪事，突然成为众多大佬的目光焦点。前有新视界的南总放言要挖他，后有银达投资的楚总亲自过来谈话。 CEO梁禅再三叮嘱秦东，反复提醒：“见到楚总不要说瞎话，也不能避而不答，态度一定要端正！” 秦东觉得自己犹如被老师告诫的后进生，忙不迭点头：“是是是……” 梁禅：“回答‘是是是’也不行，听上去就很敷衍！” 秦东默默地想，他在梁禅心中估计连呼吸都是错。 不过秦东面对梁禅严厉的态度，倒并没太生气。毕竟《赢战》每年都产生巨额亏损，梁禅算是很有良心和情怀的老板，一直没将其拿下，让秦东感恩于心。 秦东是《赢战》团队的元老级人物，他亲眼见证其辉煌，又亲眼目睹其没落。《赢战》从光界娱乐曾经最火爆的代表作，成为每年烧钱亏损的利器，最终在公司业务中变得无足轻重。 原本浩浩荡荡的研发队伍，如今早就不断减员、支离破碎，核心成员陆续离开，只留下为数不多的情怀者在苦苦支撑。如果不是CEO梁禅也算情怀者之一，恐怕游戏早就停服。 秦东近两年也在疯狂寻找为《赢战》续命的办法，但都收效甚微。他甚至答应梁禅，今年就安心停服，逐渐适应《赢战》的消失，没想到在光界娱乐融资的关键时刻，自己却被推上风口浪尖。 虽然梁禅提前打过预防针，但秦东骤然面对楚总，还是表现得相当迟钝。 “你觉得自己远超旁人的价值是什么？”楚总坐在会议桌前，一本正经地进行发问，宛如选秀节目上的梦想导师。 秦东满脸懵逼，坦诚道：“我好像没什么价值……” 秦东这两年就守着一个疯狂烧钱、快要倒闭的游戏，确实没创造什么价值。 梁禅捂嘴提醒：“咳咳……” 秦东想起要好好回答问题，赶紧强行挽尊道：“我、我帮国家浪费了一些粮食？这几年光吃干饭了？” 梁禅：“……” 梁禅：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谁让你对着老板说这些！ 楚楚又问道：“没有与众不同的特长么？” 秦东弱弱道：“……比别人每顿多吃两碗饭算吗？” 梁禅有些头疼地扶额，秦东还是像过去一样拧巴，问题总答不到点上。 梁禅观察一下楚总的表情，好在对方似乎没生气。她上下扫视一番秦东瘦弱的体格，感慨道：“看不出来啊，确实有点浪费国家粮食。” 秦东有着一头卷毛，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材瘦弱不堪，看上去就像班上不起眼的阴郁小男生，着实不像《赢战》的负责人。 秦东不好意思地挠头，腼腆道：“惭愧惭愧。” 张嘉年不愿让话题被带偏，温和道：“或者你最近在《赢战》上有什么突破？据我们所知，新视界想要竞争参投光界娱乐的重要原因就是《赢战》。” 秦东茫然道：“……难道是本月亏损的金额有新突破？我真得不知道，我都没跟新视界接触过。” 秦东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天到晚对着电脑，别说金融投资人士，就连跟家里人的接触都少。 众人确实问不出来什么，梁禅说得没错，没人知道南彦东找上门的原因。 “我能去你办公的地方看看么？”楚楚提议道。 秦东赶忙答应：“当然可以。” 一行人再次来到略显寂寥的《赢战》办公区，楚楚看清秦东的屏幕，上面依旧是熟悉的数据和画面。她不免好奇道：“上次就想问你，游戏都快停服，你在研究什么？” 站在旁边的秦东一愣，犹豫着如何回答。跟随而来的梁禅却代他发声，突然道：“他在研发《赢战》的手游。” 楚楚颇感有趣：“那不错啊？这也算是个品牌。” 她上次来就考虑过《赢战》，只可惜时间不凑巧，没见到秦东等人。 秦东尴尬地挠挠脸，并未有被夸奖的喜悦。梁禅冷静地解释：“楚总，我上次没有告诉您此事，就是因为秦东的想法不太现实。” 楚楚：“哪里不现实？” 秦东坦白道：“我要的研发资金有些过多。” 楚楚问道：“你要多少钱？” 秦东答道：“嗯……可能跟您参投光界娱乐的资金差不多。” 楚楚赞同地点头：“那你是挺不像话。” 秦东：“……” 光界娱乐是一家较为成熟的上升期游戏公司，《赢战》只是其众多业务之一，秦东居然张口就要那么多钱，还仅仅是用来做手游！ 秦东早就听过太多类似的言论，就连梁禅都说他是在做梦，但他不想降低标准，用粗制滥造的游戏去糊弄曾经的粉丝。 楚楚看着屏幕上的《赢战》，又问道：“不能稍微缩减预算么？” 他认真道：“只要用心付出，玩家总会看到。” 楚楚：“你这不是用心付出，是用人民币付出。” 秦东：“……”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秦东原本还结结巴巴地说不清话, 此时他却据理力争地辩驳起来：“楚总, 其实国外很多优秀的游戏，它们的投入资金都达到上亿美金, 远超《赢战》的研发预算……” 张嘉年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 他很怕楚总被秦东忽悠, 真得拿出巨款投《赢战》, 毕竟这太像她会做的事情。秦东的要价实在太离谱，四舍五入就快一个亿。 “嗯……你的意思是要的钱还算少？”楚楚确实对《赢战》感兴趣, 但她也不是傻投钱的冤大头，她语重心长道，“年轻人，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 没有钱还能解决问题，那才是真有能力。” 秦东毫不留情地吐槽：“您这是典型的甲方思维……” 梁禅拼命向秦东眼神示意, 希望他有点求生欲, 怎么跟金主爸爸说话呢？ 楚楚无情承认：“可我现在就是甲方。” 楚楚又不是没做过项目，太清楚下面人爱哭穷, 毕竟她既哭过穷, 也砍过别人的预算。影视圈里水分更大，两亿砍成一亿, 一亿砍成五千万，五千万砍成两千万, 类似的事情比比皆是。 秦东义正言辞：“您不能光让牛产奶, 不让牛吃草, 这只会让国产游戏没落。” 楚楚同样没有让步：“可我只想要本地奶，你不能老跟我扯外国进口奶。” 秦东：“……” 秦东：我竟无言以对，差点被她的鬼才逻辑所说服。 楚楚是想要做《赢战》，但价格实在让人望而却步，要知道书中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时间不同。这笔资金现在可以拍摄两部电视剧，或者参投一家B轮融资中公司，基本上是她手中总资金的十五分之一。 对决任务的确要求她抢夺《赢战》团队，但这个游戏的收入模式尚不清晰，很容易就会将钱打水漂。 “我是个讲道理的人，不然你跟我说一说，这笔钱都花在哪里？”楚楚怕刺激到秦东的情绪，心平气和地说道。她总不能单听秦东报个价，就不管不问地把钱掏出来。 秦东难得被楚总激发热血，充满斗志地接下挑战：“好。” 秦东刚要开口，楚楚又补充道：“不只是跟我解释，还有我团队中的其他人。” 梁禅闻言面露犹豫，他太清楚秦东贫瘠的语言表达能力，提议道：“楚总，不如我来……” “既然用心付出，玩家就会看到，那你用心讲解，应该也能让我们感受到？”楚楚不置可否，只是转头看向秦东。 “我可以讲。”秦东本来还有些退却，此时却鼓起勇气道，“我来介绍《赢战》。” 会议室内，秦东看着满屋的精英人士，紧张地咽了咽，没想到有天会在台上为《赢战》拉投资。他强作镇定地打开PPT，轻咳两声后，开始进行讲解：“下面我简要介绍一下《赢战》研发投入的各个板块……” 他还是头一次面对这么多人演讲，额角都冒出汗滴，有些头晕目眩。 楚楚见状，鼓励道：“坚强点，骗钱都是不容易的。” 秦东：“……” 秦东居然被这莫名其妙的话所安慰，感到不再紧张。 当然，他接下来很快就打消心中对楚总的一丝谢意，变得每分每秒都想将她打飞，努力暗自忍耐。原因无他，楚总简直是吹毛求疵地询问细节，疯狂怒砍《赢战》的预算，张嘉年都没见她如此苛刻过。 张嘉年：果然老板想要的东西，没人能够阻拦。 楚总现在脸上恨不得写着“我想做《赢战》，但我没钱，你看着办吧”，然后暴风追问秦东各项开支的用途。张嘉年甚至怀疑她在欺负小朋友，故意不让表达流畅的梁禅发言，而选择不善言辞的秦东上台。 楚总简直完美演绎令人心烦意乱的甲方爸爸，每个问题都在秦东发怒的边缘左右试探，走位极度风骚。 “我不太明白这部分投入的价值……” “你是以多长时间为周期来计算？有理论依据么？” “各阶段的研发成果如何验收？项目进度如何保证？” 秦东：“……” 秦东：楚总身体力行地验证名言“只要用心刁难，乙方总会看到”。 后来，每当秦东回忆起这段惨痛的遭遇，他都会进入游戏怒刷副本。他由于此番经历，后续在《赢战》中暗藏私心地增加一名女性BOSS，名叫“Miss.C”，角色台词“用心付出就是用钱付出”、“世上没什么是不能砍的”等，必杀技“暴风十一连斩”，被玩家们认为是在隐喻幕后大老板。 此时，楚楚刚刚对秦东完成现实版“暴风十一连斩”，她直接将预算砍掉三分之一，随即满意地点点头：“现在我觉得是可做的。” 虽然楚楚原本的主意是切掉一半预算，但在秦东的讲解中很多开支是必须的，再砍确实会影响质量。她对此轮谈判还算认可，秦东没有乱报虚价，为人比较中肯。砍预算是个互相试探的过程，她也要靠这些行为认识秦东。 秦东闻言终于松了口气，不枉他苦口婆心、费尽心力说服楚总，好歹取得阶段性成果。 楚楚扭头询问张嘉年：“我们公司投个游戏怎么样？跟光界娱乐签个补充协议？” 梁禅和秦东面露喜色，期盼地注视着张嘉年。张嘉年却神色僵硬，他困难地开口：“我可以为您的决策提些建议吗？” 《赢战》就算砍掉一部分预算，他也觉得价格太高。毕竟谁都没法保证游戏的实际收入情况，这简直是在搞赌博。 楚楚当机立断：“不可以。” 张嘉年：“……” 张嘉年小心翼翼地提醒：“您现在还无法确定游戏未来的收入，如果后续盈利不达预期……” 秦东微微低头，似乎略有些沮丧，不可否认近几年《赢战》亏损太久。 楚楚却颇有信心，掷地有声道：“你要相信，用心的好游戏终会获得应有的回报。” 秦东闻言，略感诧异地抬头，他没想到全程龟毛的楚总，还能说出如此正能量的话。秦东正有些感动，又听到楚总的下一句话。 “如果真得亏损也没关系……”楚楚不紧不慢道，“我今天可以砍预算，明天也可以砍人。” 秦东：“？？？” 楚楚对秦东和善地笑笑：“你要加油啊。” 秦东：“……” 秦东面露惊恐，为什么研发游戏还能变成高危工作，听上去项上人头随时不保？ 众人经历漫长的讨价还价后，终于敲定《赢战》的研发资金投入。楚楚跟梁禅等人完成合同签订，随即便听到奇怪声音的提示，对决任务终于完成。 【恭喜您完成任务，“霸道总裁”光环已加强。】 楚楚和张嘉年迈出光界娱乐的大门，她又开始后知后觉地感慨：“这笔钱还是挺多啊。” 张嘉年在心中默默吐槽：原来您也知道。 张嘉年现在只能开解自己，这是“楚学投资”，不遵循一切投资规律，应该没问题。 楚楚突然提议：“不然你去跟老楚说一说，再给我安排一次相亲？” 张嘉年：“不如我直接让董事长给您转五亿，可能更简单直接一点？” 楚楚大喜过望：“那当然最好，可行吗？” 张嘉年露出营业式假笑：“估计不太可行。” 楚楚长叹一声：“为什么天上不能砸下一笔巨款？” 张嘉年觉得自家老板想太多，万万没想到，第二天真有巨款砸来，完美弥补银达参投《赢战》后的空缺。 次日，张嘉年突然接到李泰河的电话，他还没弄明白来龙去脉，便听到对面恶狠狠的声音。李泰河咬牙道：“你告诉她，我跟她已经两清，以后别再用违约金过来纠缠。” “……”张嘉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颇为无语，“请问是谁将我的电话告诉你？” 张嘉年闹不明白，他可以理解自己被骂作楚总的走狗，但没必要都把他当传声筒吧？为什么这些人不能直接给老板打电话，非要绕个弯子让他传话？ 张嘉年试探地问道：“你被拉进黑名单了？” 所有将电话打到张嘉年这里的人都有共性，那就是被楚总拉黑，只能靠他传话。 李泰河冷哼一声，他放完狠话，便逃避问题地挂断电话。 楚楚得知消息，万分震惊：“他真赔违约金了？我还以为他要赖一辈子。” 李泰河居然真得赔偿巨额违约金，他彻底恢复自由身，不过却为此支出一个亿。 张嘉年肯定地点头，神色却相当凝重，并没半分轻松。他汇报道：“楚总，李泰河跟新视界旗下艺人经纪公司刚签订新合作，违约金很有可能是南总出面平的……” 楚总当初异想天开地说要一个亿，简直成为弥漫全网的搞笑梗。所有人都觉得李泰河赔不起，大家总爱以此打趣他，眼看着好好的演员就成为全网群嘲的谐星。 李泰河心中一直窝火，下定决心要洗刷自己的名誉。他觉得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用钱打楚楚的脸，只有重获自由身，他才能找回自己最初的定位。 然而，当事人楚楚并没感到被钱羞辱。 她听完事情经过，露出关爱智障的眼神，不可思议地感叹：“他们两个是傻子么？” 楚楚：有钱不赚是小乌龟蛋，谁关心是不是打脸羞辱。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楚楚从未想过她真能收到违约金, 毕竟张嘉年当初就说过，如此高昂的违约金很难胜诉, 实际上不好执行。辰星影视法务部虽然竭尽全力，但官司依然陷入僵持状态，没想到李泰河为了面子, 居然真能割肉放血。 张嘉年微微凝眉, 他远没有楚楚乐观，开口提醒道：“楚总，南总做出此番举动, 像是跟您杠上了……” 张嘉年实在不解，楚总和南彦东为何天生对彼此带有敌意, 互相针对的手段也不断升级。李泰河作为当红艺人，他宣布跟辰星影视解约后, 不是没有影视公司联系过, 但最终都打消念头，原因之一就是顾忌银达和齐盛的势力。 如果单纯看李泰河的吸金能力，现在代其支付1亿违约金, 未尝不是一种投资。其他公司不是没有这笔钱，只是抱着观望态度, 一时不敢跟楚家人作对。南彦东此时出手, 颇有隐隐撕破脸的架势。 楚楚心态挺好，漫不经心道：“他光杠也没用, 关键要看谁最后能胡。” “……”张嘉年感慨楚总的骚话无孔不入, 他又问道：“您好像第一眼就很讨厌南总？” 楚楚坦然道：“有的人天生就是敌人。” 毕竟是撞衫之仇, 简直天理难容。 虽然楚楚觉得李泰河赔钱很傻，但网上的李泰河粉丝们却高兴得快翻天。 川川不息：终于获得公正的结果，李泰河花路相随，未来可期，让我们重新启航！ 柔帕：希望垃圾辰星不要再捆绑我家，违约金也赔了，放过前员工吧。最好把《最梦声》的热搜也撤一撤，别一推新人就拉踩我家，烦死CYF了。 吕莹：为什么粉丝会觉得李赢了？李泰河是赔钱又不是胜诉唉，我怎么不明白？？ 小芝绿野：有些人老酸我家资源都是前公司给的，现在有没有被啪啪打脸？新视界影视比辰星差吗？有能力的人到哪里都能发光发热，某些黑子少给自己加戏。 自由的小鸟：楚总：今日百亿目标又进一步（1/100） 蓝玻璃：楼上你特么是魔鬼吗哈哈哈哈哈？我看到消息第一反应也是这个，总觉得楚总并未感到被打脸，粉丝们才是疯狂加戏。 青花瓷：辰星的水军快别洗地，现在官司也了结，今后双方江湖不见，别再剥削我家李泰河！ 摩卡咖啡：老楚，赶紧撤波热搜，你还捞不捞自己女儿啦@齐盛集团 楚总全球粉丝应援会：老板，快自己出来骂他，我们骂不过[doge]@楚楚 楚家不肖子孙：[你如果骂我爱豆，我就怂恿她骂你.jpg] Air：[不想说话，只想吃烧烤的背影.jpg] 温馨宝宝：楚总的粉丝都是沙雕吗哈哈哈哈？你们快振作一点反黑啊？？ 楚总的迷妹：楚总粉丝都凉了，谁让她那么长时间不发微博，让她自己反黑[doge] 飞翔者：马屁精快出来营业，我们粉丝又没领你们老板的工资@银达投资 楚总在《我是毒舌王》上一炮而红，很快便出现应援会，只是粉丝和应援会的画风跟爱豆本人一样清奇。不管楚总爆出的新闻是好是坏，粉丝们都能将评论区搞得沙雕至极。 前不久，有网友本着好玩的心态，放出楚总及其下属在路边吃大排档的照片，被李泰河粉丝各种抹黑，取笑楚总不上台面。楚总粉丝们给出的反应却恰好相反，注意力完全被转移，不但不反黑，还进行调侃。 面包成精：楚总爱吃韭菜唉，我也喜欢吃。 红色的童年：你有时间路边撸串，没时间发微博跟我们互动？说好的在微博上挂账户众筹一百亿呢？？ 小竹：楚总是响应号召不搞铺张浪费，大大都能吃庆丰包子，楚总撸个串怎么了？ 波浪圈圈：楚总对面小哥的背影挺好看……楚总再不发微博，我就改粉你的下属[doge] 小神仙：楚总居然吃路边摊，太不体面啦！！你要做符合自己身份的事，快来我家，我做烤串给你吃[doge] STAR：楚总的粉丝有种蜜汁萌感……想日。 小框框：爱豆行为，请不要上升到本粉丝[微笑] 新视界不但签下李泰河，为他支付天价违约金，还马上为其打造巨制电视剧，想要将李泰河重新推回事业巅峰。电视剧《游离者》的官宣一出，李泰河的粉丝们更是纷纷打足鸡血，恨不得为新视界拍手叫好。 南彦东心中早有规划，虽然短期来看，帮助李泰河解约的价格高昂，但长期来讲，未来的影帝李泰河身价远不止这些。南彦东觉得自己是一箭双雕，不但打击愚蠢的女人楚楚，还直接控制前途坦荡的李泰河，让他变成自己的赚钱机器。 既然有机会重活一世，南彦东就绝不会再选择默默付出。他要将夏笑笑身边的阻碍一个个除掉，最后名正言顺地站在她身边，楚楚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击垮李泰河，吞并齐盛集团，这才是南彦东真正的野心。 此时，辰星影视内的夏笑笑刚接到消息，正沉浸在巨大的喜悦和不安中，她再次确认道：“真让我来负责《胭脂骨》？” 电视剧《胭脂骨》可是公司最近的重磅项目，夏笑笑要是能跟完全程，前途不可限量，可谓飞黄腾达。同事对夏笑笑的境遇钦羡不已，点头应道：“没错，这是楚总的意思。” “我资历尚浅，真得可以吗……”夏笑笑一边感到激动，一边又有点犹豫。她感恩于楚总的提拔，但更不想辜负对方的期待。 “老板说你行，谁敢说不行？”同事为夏笑笑加油打气，鼓励道，“再说你的工作不都做得很好？综艺节目风风火火，陈一帆最近资源也不错……” 虽然辰星影视内众人都知道夏笑笑是楚总心腹，但同样无法否认她的能力，基本上她经手的工作都滴水不漏。尽管夏笑笑工作经验不多，但处事相当老道，而且踏实能吃苦，跟普通新人完全不一样。 楚总当初随口钦点夏笑笑带艺人，让她安排陈一帆的行程。陈一帆立马在《最梦声》播出后大火，如今微博粉丝300万，且呈现疯狂上升趋势。夏笑笑简直就是开光的锦鲤，她要做的事情，没有不能成的。 “楚总很重视《胭脂骨》，让你负责也是情理之中。”同事总结道，大家都看出楚总对这部剧的上心，不但千方百计扣下原作者醉千忧写剧本，还亲自跟多名导演洽谈，交给心腹运作很正常。 虽然楚总安排夏笑笑负责项目，但显然有人是不愿意的。 夏笑笑礼貌地敲敲门，走进辰星影视CEO的办公室。辰星影视CEO见她进屋，赶忙热情地招招手：“来啦，快坐快坐！” 夏笑笑正襟危坐，小心地问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尽管夏笑笑回到辰星影视许久，但她跟辰星影视CEO的接触并不多，一方面是职级存在差异，一方面是夏笑笑身份特殊。毕竟她是直接空降过来，以前又在银达投资总裁办待过一段时间，还不是一般的空降兵。 “笑笑，是这样的，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你既带艺人，又参与项目，精力恐怕会有点跟不上……”辰星影视CEO眼含精光，循循善诱道，“《胭脂骨》你先放放，最近还是全心投入陈一帆那边吧。” 夏笑笑一愣，询问道：“这件事您跟楚总说过么？” 对方脸上隐隐露出一丝不悦，但还是婉言道：“我会跟楚总商量的。” “那就是现在还没有提过？”夏笑笑似有所悟，她摇了摇头，“对不起，如果不是楚总直接授意，我不能马上放下《胭脂骨》的工作。” 夏笑笑必然是围绕大老板的意志来行动，毕竟是楚总让她空降过来。 辰星影视CEO不满道：“夏笑笑，我知道你做过楚总的助理，可我同样是你的上级领导。我理解你离开项目会有点失落，但你资历太浅，现在还难挑大梁，仍需历练。这是正常的工作调动，不能只考虑你一个人的感受！” 如果放在过去，夏笑笑被上司如此训斥，必定会惊惶不安，但她现在想到楚总对自己寄予厚望，心中顿时充满勇气。她认真地纠正道：“我不是只考虑自己的感受，只是楚总安排我负责此事，我当然得忠于职守。如果您跟楚总商议后，她也认同这个结果，我会退出《胭脂骨》项目组的。” 辰星影视CEO见她不配合，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他被夏笑笑当面顶撞，当即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夏笑笑皱眉道：“您应该先过问楚总的意思……” 对方冷笑道：“如果她的意思跟我一样呢？” 夏笑笑面露犹豫，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便听到一旁传来熟悉的女声。 “那估计不可能。”楚楚望着屋内对峙的两人，开口道，“你们都是这样先斩后奏的？” 楚楚原本今天来辰星影视，是想亲自提点夏笑笑《胭脂骨》的事务，没想到上来就看到一出大戏。辰星影视CEO居然私下威胁女主，让她离开项目组？？ 楚总身后的人看向辰星影视CEO，弱弱地解释：“楚总突然过来，特意没让我们汇报……” 老板扒开门缝偷听，他们怎么敢拦？ 大家只能眼睁睁看着楚总过去查岗，茫然无措地跟在她身后。 辰星影视CEO见楚总驾到，神色一僵，立即展现出川剧变脸的把式。他迎了上去，假惺惺地嘘寒问暖：“楚总，您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我好下去接您……” 楚楚慢悠悠道：“其实自成为总裁起，我就一直想说一句话。” 对方赶忙道：“您说，您说……” 楚楚眨眨眼，开口道：“你凉了。” 对方：“……” 楚楚：一直想发动必杀技“天凉王破”，却苦于没有机会，终于等到今天。 辰星影视CEO尴尬地笑了：“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楚楚直接道：“你以后不用在这家公司任职了。” “您是在开玩笑吧？”他不可思议地说道，没想到楚总为了包庇新职员，居然会对高层直接下手。 “当然没有。”楚楚走向夏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当着众人的面宣布，“以后她在项目里的意思，就代表我的意志。” 众人闻言顿时面露震惊之色，夏笑笑本人更是感到头晕目眩，完全不敢相信。 【恭喜您完成隐藏任务，“霸道总裁”光环已加强。】 【隐藏任务：维护拥有“女主”光环人物一次。】 【恭喜您激活新称号“鱼塘塘主”。】 【鱼塘塘主：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个鱼塘被你承包了。你的维护让女主大为感动，获得5%锦鲤运加成。】 第40章 第四十章 夏笑笑被楚总拍了拍肩膀, 闻到老板身上浅浅的香气，脑海中简直一片空白。她像是木头人般呆立当场, 根本无法形容此时的感觉。这一刻，她甚至顾不上听清楚总的话，胸腔中的激动之情几乎快要溢出！ 夏笑笑：爱豆拍我肩拍我肩拍我肩啦—— 楚楚听清奇怪声音的提示, 却是动作一僵, 没料到还会有这种称号。 楚楚：谁想做鱼塘塘主，而且女主难道是锦鲤吗？？ 她触电般地将手收回，像是被锦鲤夏笑笑的鳞片烫了手。 虽然大家早就知道空降兵夏笑笑是楚总心腹, 但当众如此坦然地承认，还是头一遭。 辰星影视CEO脸色发青, 直言进谏道：“楚总，我理解您想提拔新人, 但我们都是辰星的老人, 这么做实在让人心寒……” 辰星影视CEO没想到楚总会突然到访，他不好解释自己劝退夏笑笑的行为，干脆硬着头皮倒打一耙。大家对空降兵都有天然敌视, 此时激化矛盾，对他有利无害。 夏笑笑还没有几年工作经验, 就恨不得越级连跳, 完全是一飞冲天的架势。其他人就算明白道理，心中难免还是有所不服, 无法接受如此不公的待遇。 楚楚云淡风轻地看他一眼, 反问道：“你是觉得我不公平？” 对方点点头, 干脆道：“公司有自己的晋升机制，您就算是老板，也该尊重基本制度。” 楚楚笑了笑：“如果你现在住口，我们还能好聚好散。” 辰星影视CEO大义凛然道：“忠言逆耳利于行，即使您因此让我离开，我也要说出来。” “你还挺能给自己立人设？摇身一变直言进谏的忠臣？”楚楚看到他虚伪的嘴脸，佩服地鼓掌，随即凉凉道，“不如我们聊聊，你以前从项目中扣下多少钱？” “楚总，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辰星CEO心中一跳，面上却仍是道貌岸然。 “水至清则无鱼，我原来睁只眼闭只眼，不过是觉得底下人总要赚点，否则没有积极性。”楚楚慢条斯理道，“真要细算过去的账目，说不定你要坐牢。” 楚楚以前还没察觉辰星影视的问题，但她最近跟导演洽谈问价几波，已经逐渐摸清书中世界的影视行价。虽然辰星影视的财报看上去毫无问题，但真要细抠电视剧的成本支出，实际上有不少令人生疑的部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楚楚只要大致知道演员和主创的价格，基本上就能估出电视剧项目的总成本。经验老道的制片人其实看一眼画面，就明白能花多少钱。拍摄主场景有几个，群演和马匹有多少，周期有多长……这些数据只要明确，估出来的总支出八九不离十。 除此之外，高于平均水平的导演和演员价格，无非就是暗中走账。这种形式类似回扣，辰星影视CEO多年经营下来，估计拿钱也不少。 银达投资的附属公司太多，张嘉年不可能监察公司中的每个项目。辰星影视CEO只要将财报抹平，每年做出不错的盈利，这些私下的小金库就只算小钱。楚楚明白这个道理，才没有马上戳破，她本想平稳过渡为辰星换血，没想到对方已经坐不住了。 夏笑笑是楚总的人，她要是负责完整个项目，得知其中诀窍，那还得了？ 辰星影视出品制作过不少电视剧，要是被老板发现弯弯绕，CEO的位置也坐到头了。 “你在辰星这么多年，公司确实成长不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不跟你计较那点小钱，权当做分手费……”楚楚神色平静，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但你要真想闹，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辰星影视CEO面色惨白，他本打算先下手为强，没想到楚总心明如镜，其实什么都知道。 楚楚见对方不说话，不由挑眉：“怎么？难道还得把剧组账目翻出来，一笔一笔对着查，你才会承认？” 他见楚总如此笃定，顿时没了底气，喏喏道：“楚总，工作交接也要时间，您总需要先找到继任者……” 辰星影视CEO心知大势已去，他必然会离开，楚总不过是没把事情做绝，勉强给自己留下一丝颜面。他是个识趣的人，气势立刻弱了下来，施展缓兵之计。 “没那么麻烦，总经理的位置就悬空好了，这世上没有谁重要到无可替代。”楚楚快刀斩乱麻，丝毫不给他拖泥带水的机会。她早就想换掉辰星的几个高层，现在不过是把时间略微提前。 对方哑口无言，没料到楚总手起刀落，几乎是杀伐果断，看上去早有准备。 这场风波来得快去得也快，辰星影视是一夜变天，高层领导瞬间消失。前任CEO的离开也带走公司内一小批人，他们都知道留下也是自身难保，还不如赶在楚总没计较前，抓紧时间撤退。 夏笑笑没料到一次简单的私下交谈，竟会推动公司内部大换血。公司经历短暂的人心惶惶后，又顺利恢复平稳，像是小石子在水面激起的涟漪，最终重归于静。 辰星影视CEO的位置空悬，楚总便代行决策，亲自管理部分事务。 楚总完全没被影响，不但守着公司，还泰然自若地处理着《胭脂骨》的工作，看上去比过去都悠闲。她不但拿到新鲜出炉的剧本，还开始着手演员选角的事情，项目进度相当顺利。 私下里，夏笑笑满腹疑惑，忍不住偷偷问道：“楚总，您为什么不跟他们计较剧组款的事呢？” 夏笑笑那天站在现场，大致明白来龙去脉，楚总选择息事宁人，实在不像她的作风。 “每个人的性格能力不同，有的可以直接重用，有的则要恩威并施。”楚楚懒洋洋地翻着《胭脂骨》剧本，解释道，“你不能把小人逼上绝路，一直握有他的把柄，这才是上策。” 前任CEO是老油条，如果真把他逼得走投无路，很可能鱼死网破，还会引发公司内部大范围的动荡。现在他悄无声息地离开，只带走个别心腹，对辰星的损失不大，后续项目更是没有影响。 虽然楚楚没有追究旧账，但不代表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倘若他以后想做出对辰星不利的事，必然会想起这颗埋伏的隐雷，因此有所顾忌。 “而且你现在资历太浅，我对他手段过重，看上去似乎大快人心，到头来都要还到你身上。”楚楚心里很清楚，众人对夏笑笑的越级连跳肯定有意见。 即使前任CEO离开，他在公司中积攒多年的能量并未马上消失。楚总呆在公司里时，夏笑笑安然无恙，但只要她一走，其他人立马会拿夏笑笑开刀。夏笑笑就像是靶子，别人没法对老板做什么，难道还对付不了她么？ 现在楚总没有严惩前任领导，使用略微柔和的手段，反弹在夏笑笑身上的力量也不会太强。 夏笑笑有些怔愣，没想到看似粗枝大叶的楚总，居然有如此细腻的考虑。她不免有些感动，真心实意道：“谢谢您……” 楚楚摆摆手，随口道：“不用谢，谁让你太弱了。” 楚楚：女主总归是小白花，做不出太恶的事，比较容易受欺负。 夏笑笑涨红脸，鼓起勇气道：“您知道我很弱，为什么还要我负责《胭脂骨》呢？” 楚楚抬头瞟她一眼，疑惑道：“你不想负责么？” 夏笑笑连忙道：“当然不是，但您既然都了解我的能力……” “有能力的人很多，但真想把事情做好的人很少。”楚楚看出夏笑笑的茫然无措，开解道，“你现在很弱，不代表未来也弱，我看人可没错过。” 这是楚楚的真心话，她想要努力推动夏笑笑往上走，跟对方的“女主”光环没关系，而是单纯觉得夏笑笑是个赤诚认真的小姑娘。夏笑笑就算没有光环，依然是值得指导和扶持的新人，因为她本质上是好的。 夏笑笑听到楚总的鼓励，她眼神亮亮的，随即不知想到什么，又缓缓垂下眼，轻声道：“您对我这么好，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报……” 楚楚大方道：“不用太客气，多替我赚钱就行。” 如果是其他人，肯定会觉得此话挺微妙，然而夏笑笑却面露坚定，信誓旦旦道：“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夏笑笑在超强的粉丝滤镜下，几乎完全看不到楚总的瑕疵。 直至她收到匿名的光盘。 “笑笑，这份快递是你的。” 同事们像往常一样翻看包裹，随手将其中一件递给夏笑笑。 “好的，谢谢！”夏笑笑接过，她翻看一眼毫无特点的快递文件夹，并不知道是谁寄给自己。文件夹上没有寄件人，只有收件人，看上去着实可疑。 她疑惑地拆开纸质文件夹，发现其中是一张白色的光盘，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夏笑笑用电脑读取光盘的内容，这里面是一段监控录像，画面中的地点很熟悉。 豪华酒店，露天泳池。 楚总将她推下二楼。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夏笑笑看完这段监控录像, 一时陷入沉默。她虽然那天没有看到始作俑者，但一直坚信是有人将自己推进游泳池。节目录制当天，她被人叫到二楼, 毫无防备地站在栏杆前, 却突然被撞下二楼。 现场工作人员曾经调查过此事, 但没有任何结果, 最终不了了之。 夏笑笑仔细回忆, 她似乎就是落水事件后, 跟楚总牵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还收到老板送来的蔓越莓曲奇。她休息回来, 便莫名其妙被调到银达投资，从此跟楚总的接触越来越多。 现在有人想让她知道事实真相，但目的是什么？ 夏笑笑想了想, 在电脑上点击删除录像。她将格式化的白色光盘放回快递文件夹, 然后毫不客气地掰断, 随手丢进垃圾箱里。 光盘断裂的清脆声吓了旁边人一跳，同事不禁问道：“笑笑，你把什么丢啦？” “没用的光盘。”夏笑笑抱歉地笑笑，“对不起，吓到你了？” “光盘是可以回收再利用的……”同事弱弱地提醒。 “我忘啦。”夏笑笑毫无愧疚地解释，她根本不想再看到这张光盘。 新视界公司内。 南彦东站在落地窗前, 他目光幽深, 询问手下人结果：“她看到后什么反应？” 夏笑笑看清楚楚的真面目, 估计会悲痛欲绝, 没料到向来钦佩的大老板用心险恶，竟有过如此歹毒的手段。 下属小声地说道：“南总，她好像……没有反应。” 南彦东略感诧异，皱眉问道：“你们确定她收到录像了么？” “确实是夏笑笑签收的。”下属同样极度不解，补充道，“……但她好像并没有想要对质的念头，或者有其他任何举动。” 南彦东面露沉思：“你们再用别的渠道给她发送录像，确保她真得看过。” “背叛的情绪是会积累的，总有爆发那一刻。”南彦东觉得夏笑笑现在只是在逃避问题，不想面对真相而已。 接下来的一周，夏笑笑一共掰断七张光盘，甚至邮箱都会收到监控录像。暗处的人简直是狂轰滥炸，深怕她忘记此事，无孔不入地进行提醒。夏笑笑每次都心平气和地把录像删掉，睡醒后迎接全新的一天，跟再次出现的神秘光盘。 第十天时，南彦东决定亲自出面，不能再这样拖延下去。 “你就是给我寄光盘的人？”夏笑笑按照信息，抵达地下停车场，便看到靠在玛莎拉蒂旁边的南彦东。她看清对方的长相，发现他是新视界的南总，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众所周知，新视界和银达现在水火不容，是绝对的竞争对手。 南彦东虽然私下收集夏笑笑无数资料，但今生却是第一次跟她见面。夏笑笑看上去跟上一世大不一样，她穿着简洁大方的通勤装，换掉学生气十足的卫衣，脸上略施粉黛，少了几分怯懦之气。 南彦东印象中的她更像是糯米团，总是软软地说话，看上去毫无攻击性，尤其喜欢坐在钢琴边听自己弹琴。如今她却用警惕的眼神注视着他，似乎饱含戒心。 南彦东轻轻挑眉，询问道：“发现自己崇拜的老板不是好人，感觉如何？” 夏笑笑皱眉，反问道：“南总想让我了解这些，又是为什么呢？” “你知道我？”南彦东稍感讶异，随即笑了笑，“你就把我当做好心人吧，只是想提醒你及时止损而已。” “她远没有你想得那么好，一直以来都在骗你。”南彦东一针见血道。 南彦东紧紧地盯着夏笑笑，等待她露出崩溃失望的表情，然而她却没什么情绪波动。夏笑笑安然道：“这是我和楚总之间的事情，南总未免插手太多。”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拿到录像，但请不要再寄给我。如果你要跟楚总和银达竞争，堂堂正正地出招更好，现在这种手段很没有格调。”夏笑笑不顾南彦东难看的脸色，一字一句地说道。 南彦东的眼中酝酿着风暴，哑然道：“你觉得我在挑拨你们关系？” 夏笑笑摇了摇头：“我只是个小人物，当然不值得南总如此费心。” 夏笑笑说完，似乎没有跟南彦东继续攀谈的念头，打算离开。 “等等。”南彦东见她转身要走，忍不住出言道，“你以前很喜欢听我弹钢琴……” 他看到夏笑笑果断的背影，冥冥中竟有种覆水难收的诀别感，难得地进行示弱。 “南总还会弹琴吗？”夏笑笑有些疑惑地停下脚步，随即轻轻道，“您成功让我对一门乐器失去兴趣。” 这句话成为压垮南彦东的最后一根稻草，几乎瞬间引燃了他。 南彦东勃然大怒道：“她到底有什么好！？让你们一个个都为她说话！” 张嘉年是这样，夏笑笑也是这样，简直如同被楚楚灌下迷魂药，彻底失去心智。 南彦东努力平复自己暴怒的情绪，冷静道：“她能给你们的，我同样能给，甚至可以是双倍……不管是金钱财富，还是社会地位！” 他明明不比楚楚差，为什么她却要对自己避如蛇蝎？ 如果夏笑笑只是在乎晋升的机会，那她来到新视界，甚至可以得到更多！ 夏笑笑看到他失控的状态，想起近一周数不清的光盘和对方的无礼之言，顿时心生恼火。南彦东自以为是的态度成功激怒了夏笑笑，这简直是对她人格的侮辱。 夏笑笑扭头看向南彦东，眼底满含厌恶之色，直白地说道：“你不配。” 楚总从来不会让别人感恩戴德地接受自己，更不会如此高高在上地说话。 即使她给予夏笑笑工作上的机会，也不会摆出这种施舍的态度。 “你根本不配跟楚总相提并论！”夏笑笑同样动怒，据理力争地说道。 南彦东不由冷笑，脱口而出：“我不配？你知不知道上一世，我为你做了多少事……” 这句话宛如咒语，瞬间引发书中世界的连锁反应。 【主世界读档成功。】 【正在根据主世界数据，重新进行光环判定，请稍等。。。】 【请通过任务加强“霸道总裁”光环，光环消失将被主世界抹杀。】 【周围检测到“马赛克”光环拥有者，跟您产生排异反应，强行进入清理任务。】 【清理任务：修复主世界Bug，清理“马赛克”光环拥有者。】 辰星影视内，楚楚本来正在办公桌前读剧本，她突然听到奇怪的声音出现，不由满脸懵逼：“？？？” 楚楚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不知道主世界重新读档的原因。 办公室内只有她一人，楚楚面对墙壁上的任务文字，忍不住吐槽：“我又不是你雇的程序员，为什么要给你修Bug？” 她又不是傻子，为什么要做这种任务？ 楚楚低头继续看剧本，但她很快就发现自己不能无动于衷，因为主世界陷入无限读档状态，任何事情都进行不下去。 【主世界读档成功。】 【主世界读档成功。】 【主世界读档成功。】 假如她不清理Bug，每隔十分钟，主世界就会重新读档，所有人都会被困在这一天。 最糟糕的是，楚楚根本不知道“马赛克”光环拥有者是谁。她只能茫然地在公司中寻找，经常还没找到Bug，便耗尽时间，再次回到办公桌前。 办公室的大门被猛地拉开，其他人看到脸色郁郁、神情不善的楚总从房间里走出，赶忙道：“楚总，您有什么吩咐吗？” 楚楚是第二十三次走出办公室，第二十三次听到这句话。 她雷厉风行道：“都别耽误我拯救世界！” 楚楚必须争分夺秒地寻找Bug，在十分钟内解决战斗，否则主世界又要重新读档。 众人：“？？？” 楚楚指挥道：“去帮我摁电梯！” “好好好……”其他人感受到楚总的风风火火，忙不迭听话地飞奔而去。 楚楚快速地左右扫视一圈，随手抄起某人办公桌上的扳手，大步踏入电梯，摁下地下楼层的按钮。她几乎将辰星影视公司内翻了个底朝天，奇怪的声音只告诉她Bug在周围，却没说周围的范围究竟有多大！ 楚楚低头看手表，她焦急地注视着秒针，眼见时间缓缓逝去，心中期盼这回不要落空。 如果是十分钟可以赶到的地方，最远的距离应该就是地下停车场。 果不其然，楚楚刚迈进停车场，便在暗色中看到夏笑笑闪亮的“女主”光环，像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 令人意外的是，夏笑笑的对面却是一团移动马赛克，像是电视机上被高斯模糊的画面，只能隐隐看出人型。 楚楚：这是个什么妖精？简直魔幻现实主义？ 楚楚也被吓了一跳，但她见到愤怒的马赛克向着夏笑笑扑去，只能鼓起勇气冲上前。如果十分钟再次耗尽，她又得重新来过！ 蠕动的马赛克咆哮道：“我不配？你知不知道……” “你给我闭嘴！” 楚楚眼看时间快要截止，却来不及跑到夏笑笑面前，干脆将手中的扳手投掷而出，直直地向那团马赛克砸去！ 磅—— 扳手击中目标，发出一记重响，随即便是倒地声。 夏笑笑惊惶地看着这一幕，不由下意识地捂嘴，同时脑海中控制不住地蹦出一个念头。 夏笑笑：我这回是不是要替楚总把监控删干净？？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 楚楚眼看着那团马赛克倒在地上，缓缓恢复成正常人型。南彦东趴在地上昏迷不醒，看上去毫无知觉, 原来他就是“马赛克”光环拥有者。 【恭喜您完成清理任务, “霸道总裁”光环已加强。】 【恭喜您激活新称号“铁窗泪”。】 【铁窗泪：用暴力手段清除Bug的你, 自带不怒自威的社会气息。】 楚楚：“……” 楚楚：明明是你让我清理Bug, 怎么翻脸就甩锅！ 楚楚没料到Bug居然会是南彦东, 毕竟撞衫之仇深入人心, 他明明是“霸道总裁”光环拥有者。楚楚远远地看到一团马赛克，根本联想不到南彦东, 鬼知道会是什么东西？ 她望着挺尸的南某，头疼地扶额，嘀咕道：“我这回是真得自首了……” 现在十分钟已经过去, 主世界不再重新读档。楚楚成功地拯救世界, 却涉嫌蓄意谋害他人, 很快就能喜提豪华牢房游。 夏笑笑壮起胆子，小心地伸手试探南彦东的鼻息，弱弱道：“还有气……” “打急救电话……”楚楚无奈地抱头，自暴自弃道，“顺带报警吧。” 她这回是被奇怪的声音害惨了，它居然用马赛克迷惑自己的视线。如果知道对方是南彦东, 她绝对不会那么用力地砸他……会稍微轻一点的！ 现在倒好, 什么蓝图规划, 什么百亿目标, 统统都成泡影，变成铁窗内的美梦。 夏笑笑看着楚总的反应，不由轻轻问道：“您刚刚说这回，也就是说还有上回么？” 夏笑笑虽然对着南彦东底气十足，但她想到监控录像中的内容，心里仍不是滋味。她垂下眼，平静地发出质问：“上回是您将我推下二楼的，对吗？” 楚楚闻言一愣，她撞上夏笑笑认真的神情，沉默片刻后，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们先打急救电话，再继续聊可以吗？他要是真挂了，我绝对牢底坐穿。” 夏笑笑立刻手忙脚乱地打电话：“好、好的……” 夏笑笑赶紧叫来救护车抢救，但她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报警。 这一刻，夏笑笑完全不理解楚总的想法，她有点颓丧地低下头：“您既然知道后果，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呢？” 夏笑笑实在不明白，如果楚总是个坏人，她现在只要毁尸灭迹、勒令封口就好；如果楚总是个好人，她又怎么会做出用扳手一锤爆头的事情来？ 这些行为简直自相矛盾，让夏笑笑完全看不透。 楚楚叹息一声，无力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总得接触不愿意做的事。” 这不是她的想法，是奇怪声音的授意，她总不能说这是书中的世界。 夏笑笑的手指颤了颤：“推我下楼也是如此么？” 楚楚难得无言以对，她注视着夏笑笑明亮的眼睛，坦白道：“不管你相不相信，虽然我在行为上做过，但心里不是那样想的。” “没有任何解释？”夏笑笑听完楚总的回答，反而越发不解。 “是的，没有办法解释。”楚楚坦然承认自己的行径，但给不出任何合理的理由。 “您那时明明都不认识我？”夏笑笑更感疑惑，她总觉得自己跟楚总隔着一层遥远的迷雾，只能在她似是而非的话中努力捕捉真相。 “不，我认识你。”楚楚摇摇头，她眼波流转，第一次透露出真相，“夏笑笑，我一直都认识你，因为你是这个世界里最特别的存在。” 夏笑笑是这本女性向言情小说的女主角，她是主世界的核心，就算是男主角李泰河，都无法跟她匹敌。 “我不明白。”夏笑笑失落地低头，她竟有些想哭的冲动，忍不住眼圈泛红，“所以您对我的提拔，都是因为愧疚么？如果不是那些说不出口的原因，您根本不会跟我接触？” 夏笑笑恍然大悟，生而高贵的楚总之所以会关注自己，根本不是由于她子虚乌有的能力。夏笑笑早该想到，楚总在旁人眼中触不可及，要不是有身不由己的理由，她又何必弯下腰跟自己对话？ 楚楚没料到女主会这么想，反驳道：“当然不是。” 夏笑笑像是红眼的小白兔，有些委屈地看向她。 楚楚不好意思地挠挠脸：“我是觉得，你未来应该能给我赚不少钱，率先投资一下……” 夏笑笑：“……” 资本家楚总安慰道：“别不高兴嘛，这也算是对你能力的肯定？” 夏笑笑的声音夹杂着哭腔，但她还是尽量凶声凶气道：“请您给我道歉。” 楚楚茫然道：“啊？” 夏笑笑：“把我推下二楼，请您给我道歉！” 楚楚试探道：“……对不起？” 虽然这事不是她做的，但她代替原身道歉也是应该。 夏笑笑抿了抿嘴唇，最终闷声道：“那我就原谅您了……” 楚楚不知所措地眨眨眼，脑海中却跳出“恶龙咆哮嗷呜嗷呜”的梗。 夏笑笑一本正经地强调：“但您不要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如果有一天，您可以解释原因了，请一定要告诉我……” 楚楚真挚道：“我保证。” 夏笑笑的脸色这才和缓，终于解开束缚多日的心结。 夏笑笑：楚总是有苦衷的，我要相信她。 医院内的僻静角落，楚楚和夏笑笑正坐在长椅上受训。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事情的经过？”张嘉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两名始作俑者，努力镇定地发问。 夏笑笑立刻为爱豆辩驳，果断道：“总助，楚总是有苦衷的……” 张嘉年淡淡道：“把人砸到脑震荡，在急救室抢救，听上去是挺苦的。” 张嘉年得知消息时都懵了，他虽然知道楚总很讨厌南彦东，但她没道理像个幼儿园小孩一样把人打破头吧？他向来以为楚总是嘴炮派，只会用话把敌人戳死，决不费半点力气，没想到有天还会聚众斗殴？ 张嘉年：不对，目前来看是单方面碾压凌虐。 南彦东还不是一般人，南风集团不但跟齐盛集团合作密切，南董更是楚董的好朋友。楚总如今闯下大祸，南家要真是追究起来，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张嘉年匆匆赶来，本想了解一下起因经过，没想到两人的嘴却像是被焊死。楚楚是一言不发、只求报警，夏笑笑是磕磕绊绊、说不清楚。 不过这也不能怪夏笑笑，她确实不知道楚总为什么要用扳手打人？ 张嘉年从夏笑笑处勉强弄懂来龙去脉，南彦东约夏笑笑在地下停车场面谈，楚总却突然冲出，直接用扳手将其爆头。他一时不知该吐槽南彦东莫名其妙的约聊行为，还是楚总的暴力飞击，又或是辰星办公室内神奇出现的扳手？ 夏笑笑：“总助，楚总都是因为我才会这样，你不要怪她……” 张嘉年：“……我又没被打晕，当然不会怪她。” 张嘉年心想：该怪罪的人还躺在急救室，你俩倒挺有义气，听上去很骄傲？ 张嘉年望向楚楚，严肃道：“您还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楚楚深感后悔，她无奈地捂脸，再次说道：“报警吧，我自首。” 夏笑笑焦急道：“那怎么能行！” 张嘉年沉默片刻，认真地询问：“您是真心感到愧疚吗？” 楚楚：“……其实也没那么真心啦。” 楚楚：毕竟出手把这个烦人精打倒，回忆起来也有一丝愉悦？ 张嘉年：“……” 楚楚瞥见他的脸色，立马改口道：“绝对真心愧疚，我为自己可耻的行为感到后悔和后怕！” 张嘉年这才满意，他正色道：“我会跟董事长提前沟通，努力跟南家协商，尝试私了此事。当然，一切的前提是南彦东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可以顺利康复。” 楚楚难得乖乖点头，老实地应声。 张嘉年目光一深，补充道：“但您也必须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南彦东恢复情况不佳，或者醒来后不愿私了，一方面您在态度上要尽量服软，一方面您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虽然张嘉年会竭尽全力地捞楚总，但南家也不是好惹的，说实话，他并没有百分百的信心。 楚楚像是个被教育的小朋友，她低头答道：“好的，我明白。” 张嘉年看她露出做错事的表情，终于长舒一口气：“我去给董事长打电话。” 楚楚的视线不安地飘移，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他不会骂你吧？” 张嘉年露出“原来你也知道”的表情，他波澜不惊道：“又不是第一次。” 张嘉年：他也不是第一次给董事长送去坏消息，只是这回太坏而已。 楚彦印接到张嘉年的电话时，他竟然无力骂人或大发雷霆，而是差点气到昏厥。 楚彦印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只觉得自己又老了十岁：“我以后是要去给她送牢饭吗？” 她一个女孩子家家，哪来的胆子投掷扳手？ 张嘉年还算平静，努力劝慰道：“目前我们仍在医院，现在只能等南总醒来后，让楚总率先道歉，尽量将大事化小。医生说情况并不严重，应该很快就能苏醒，只是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楚彦印：“好好好，嘉年，那边就交给你了，我想想怎么跟南董说……” 楚彦印同样万分崩溃：多大的人还会做出这种事，这不是坑爹嘛！ 张嘉年打完电话，跟闯祸二人组在医院静静等待受害者清醒。医生的诊断没有错，南彦东只是由于脑震荡短暂昏迷，很快就醒了过来。 南彦东躺在床上，缓缓睁开眼睛。他看清病床边的人后，不禁面露茫然：“嘉年，你怎么在这里？” 楚楚眼看着对方头顶的光环，又发生变化，变成“温柔男配”光环。 楚楚：这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还有三副面孔？ 张嘉年同样由于对方的称呼发愣，思绪一下子被扯回校园时光。他犹记上次跟南彦东见面时，对方不屑一顾的态度和鄙夷的话语，怎么现在变化如此之大？难道楚总投掷出的是开过光的神扳手？ 张嘉年没有忘记正事，他硬着头皮道：“南总，这回实在对不起。楚总也是一时失手，没有故意为难您的意思，这是个误会。” 南彦东一愣，随即和善地笑笑：“我是你学长，你跟我那么客气做什么？既然是误会，那就翻篇吧。” 张嘉年面露讶异，没想到南彦东如此好说话，整个人的气质像是回到学生年代。 楚楚眉头一皱，却是面露古怪，忍不住想要上前检查：“你是不是磕坏头了？”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楚楚没走几步, 便被张嘉年拦住。张嘉年生怕楚楚再对南彦东动手，小声提醒道：“楚总，您刚刚可说过, 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和后怕。” 楚楚只得停下脚步, 狐疑地盯着刚清醒的南某。 南彦东不解地摸摸头, 同时倒吸一口凉气。他碰到伤口, 茫然道：“我好像真磕到头了？” 南彦东发现自己脑袋上鼓起个大包, 稍微一摸就火烧般得疼。 张嘉年询问道：“南总, 您现在还觉得不舒服么？” 张嘉年看到南彦东如此奇怪，心中忧虑颇深, 万一他真被楚总砸出问题，估计南家不会善罢甘休。 “还好，就是有点晕。”南彦东老实地回答, 温和道, “你居然还叫我南总？” 楚楚直接挑眉：“不然呢？” 楚楚：难道叫他南霸天？ 张嘉年用眼神拼命向楚总示意, 禁止她刺激患者情绪，怕不是真想坐牢？她现在嘴炮一时爽，最后牢饭吃到饱。 南彦东看楚楚一眼，随即笑了笑：“嘉年可以像过去一样叫我Alan。” “……”楚楚如遭雷劈，不可置信道，“你说你叫什么？” 张嘉年好脾气地解释：“楚总, Alan是南总的英文名。” 楚楚陷入懵逼状态, 她赶紧把夏笑笑推到他面前, 问道：“那你认识她吗？” 夏笑笑满目茫然, 然而她还是乖乖地站定，接受南彦东的打量。南彦东脸上浮现出歉意的神色，迟疑道：“这位是……” 楚楚心想：这是你的太阳女神，你居然都不记得？ 楚楚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她听到南风集团时的熟悉感，这是男配家的产业！ 《巨星的惹火娇妻》中男配名叫Alan，是留学归来的钢琴天才，完全是温柔白月光型人物。Alan暗恋夏笑笑，一直默默为她付出，却不敢坦露自己的心意。他似乎患有某种心理疾病，将夏笑笑当做寄托，私下称呼她为“太阳女神”。 楚楚看小说时，对这些内容都一扫而过，全篇男配的名字都是Alan，谁会记得他真名叫南彦东？毕竟南彦东听上去好土，跟楚彦印同一个风格，不符合古早言情小说中高逼格的海归人设。 张嘉年见南彦东不认识夏笑笑，心中更加疑惑：“您不认识她，为什么要跟她约谈？” “你们聊了什么？”张嘉年这才发现自己遗漏许多细节，他光想着给楚总洗脱罪名，却没太关注南彦东和夏笑笑见面的原因。 夏笑笑不想说穿监控录像的事情，她不由避重就轻，支支吾吾道：“南总说我原来很喜欢听他弹琴，但我们以前其实没见过……” 张嘉年：“……” 楚楚：“啧啧，还挺会泡小姑娘呢。” 南彦东惊讶地瞪大眼，不敢置信道：“真的么？” 夏笑笑肯定地点点头，她振振有词地复述：“我转身要走，您叫我等等，然后您说‘你以前很喜欢听我弹钢琴’。我说对钢琴没有兴趣，您就发怒了。您正在跟我争辩，楚总就抵达停车场，然后您就被扳手轻轻地碰了一下……” 夏笑笑觉得自己的描述没什么问题，她不过是没说扳手原本被楚总握着而已。 张嘉年转头，看向南彦东，确定道：“是这样么？” 南彦东毫无印象，他茫然无措地呆坐在病床上，似乎正在回想。 夏笑笑被他盯得有点心虚，虽然她没有说出南总对楚总的诋毁和监控录像，但应该不算过分加工吧？ “我记不起来了……”南彦东思考片刻后答道，他望向夏笑笑，郑重其事道，“不过你不该说对钢琴没兴趣，这会成为你人生的遗憾，我确实有可能因此发怒。” 张嘉年：“……” 张嘉年：等等，这是重点吗？重点不是被扳手砸头，而是对钢琴不感兴趣？ 南彦东语重心长地规劝：“我觉得你有必要听一听钢琴的声音，绝对会改变现在错误的观点。” 夏笑笑手足无措：“可我不懂音乐……” 南彦东真诚地注视着她：“音乐不需要懂，你凭感觉体会就好。” 南彦东居然拉住夏笑笑，向她强势安利钢琴曲，简直像是可怕的传销组织，源源不断地进行洗脑。他从巴赫讲到舒伯特，恨不得将著名音乐家历数一遍。 楚楚听着两人的音乐科普，不由昏昏欲睡。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询问张嘉年：“这里还有我的事吗？” 张嘉年：“……看起来是没有了。” 张嘉年内心万分懵逼，他稍微总结一下剧情，难道这是一起课外音乐辅导班引发的流血事件？ 课外辅导老师南总强拉小孩夏笑笑报钢琴班，被蛮不讲理的暴力家长楚总打破头，醒来后仍坚强不屈地要求报班学钢琴。果然，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南彦东和夏笑笑见面约谈的理由。毕竟夏笑笑在公司还是无名小卒，她既没有背负商业机密，本身又无出众之处，唯一的标签就是“楚总无脑吹脑残粉”，再没其他的亮点。 两人简直八竿子打不着，他们不在地下停车场聊音乐，还能聊什么？ 张嘉年只能在心中用如此离奇的理由说服自己，反正南彦东看上去不打算追究楚总的责任。他估计想秃头，都不知道真实原因，还不如差不多得了。 楚楚成功从病房脱身，将夏笑笑留下吸引南彦东的视线，男配也没法对女主做什么，最多逼着她学钢琴。张嘉年跟着楚总出门，他垂下眼，忍不住开口：“您到底还瞒着我什么事？” 这其中肯定还有没说出口的秘密，光看夏笑笑遮遮掩掩的态度就知道。 楚楚撞上他如墨的眼神，不由陷入沉默。片刻后，她眨眨眼，犹豫道：“嗯……你问的是哪一件？” 张嘉年：“……” 这意思是隐瞒的事情还挺多？ 张嘉年露出满分的营业笑容，无懈可击道：“您可以逐一向我坦白，我一定会好、好、记、住、的。” 张嘉年往常一丝不苟的领带此时有些歪斜，额角碎发凌乱，他似乎是匆忙赶来，顾不上这些细节。他为此事忙了一整天，简直犹如救火队员，光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 张嘉年都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欠她什么债，这辈子要如此卖命来还。莫非他在异界时曾拖欠党费，才会遭遇异界党员修士的摧残？ 楚楚想了想，干脆唱起改编版的《当你》，回答他的问题：“当你的眼睛眯着笑，当你质问我当你闹，我想对你说，却害怕都说错……” 张嘉年冷静地吐槽：“如果您想交流音乐，可以进病房跟他们一起探讨。” 楚楚想起屋内音乐科普二人组，歌声戛然而止。 张嘉年成功制止她逃避话题的行为，严肃道：“请您正面回答问题，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楚楚小心地打量他的神色，弱弱地唱道：“……好喜欢你，知不知道？” 张嘉年：“……” 楚楚：“需要我重头再唱一遍吗？” 张嘉年：“……谢谢您，不用了。” 张嘉年在楚总新一波插科打诨中，成功迷失自己最初的方向，完全遗忘自己的疑问。 南彦东对脑震荡前的记忆不太清晰，他大度地表示自己跟楚楚是不打不相识，便将此事轻描淡写地翻篇。当事人都不追究，南家自然也无话可说，毕竟没人了解真实情况，加上有旧仇在前，南彦东曾经放过楚楚的鸽子，南董不敢过分责怪。 南董无奈地拍了拍楚彦印，语重心长道：“楚董，我明白都是孩子们闹着玩，彦东上次也挺不像话……不过这回后，咱们两家都好好的，行吧？” 楚楚把自己儿子的脑袋打破，以后应该不会再记恨相亲会放鸽子的事情吧？ 南董坚信事情的祸端是放鸽子事件，不过这报复手段也太过硬核？ “当然当然，您哪里的话，我们两家一直都好好的！”楚彦印虚伪地应和道，他内心里同样默默松口气，起码不用去牢房里给楚楚送饭了。 目前来看，事情似乎是皆大欢喜，楚楚不用坐牢，南彦东复原，楚南两家和解。唯一的美中不足，大概是夏笑笑被迫报了钢琴班，强行接受音乐熏陶。 楚彦印送走南家人，转过头就对楚楚勃然大怒，开始暴风训斥：“你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打南家的人？你知不知道南风集团的影响力！？” 虽然楚彦印也觉得南彦东放鸽子的行为相当欠揍，但他作为父亲还是要先骂自己孩子，她怎么能随便打人！ 楚楚迟疑道：“齐盛是比不过南风吗？” 楚楚本以为齐盛最厉害，没想到南风更胜一筹，老楚才有所顾忌？ 楚彦印立刻不快，不容女儿质疑自家的实力，驳斥道：“那也不是，它比不过齐盛……” 楚楚诚心求教：“那我为什么没有胆子？” 楚彦印语塞片刻，感觉逻辑被带偏，强调道，“不对，我们两家合作很多，你不该打合作伙伴！” 楚楚：“你的意思是我以后对着合作伙伴清单，看着点打？” 楚彦印：“……” 楚彦印：好像还是哪里不对？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楚彦印觉得自己说不清了，他终于抓住重点, 果断道：“我的意思是你以后不许打人！有什么事情不能讲道理？” 楚楚：“我平时讲道理, 你不也总是气得想打人？” 楚彦印：“……” 楚彦印：你哪里讲过道理, 全都是歪理！ 楚彦印对楚楚是眼不见心不烦, 他看事情解决, 立刻上车走人。楚彦印坐在车内，面对着车窗外的张嘉年，语重心长地叮嘱：“嘉年, 你最近好好盯着她，千万别再让她惹出大祸……” “……我是管不了她，反正只要别违法，其他都好说。”楚彦印沉重地给出最低标准, 楚楚别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们就还能出面打捞。 张嘉年心想楚董的要求难度好高，但他还是应声道：“好的, 您路上小心。” 虽然张嘉年不知道如何盯着楚总，但他现在只能满口答应, 不敢再刺激董事长脆弱的情绪。 楚彦印一走, 张嘉年便意识到有必要对楚总进行思想教育。楚楚无事一身轻, 她哼着小调, 悠闲地跟着张嘉年上车。 因为事发突然，张嘉年是自己开车过来。车门一关, 他透过后视镜, 看着后座的楚总, 努力心平气和道：“我理解在您的世界里，法律法规可能跟我们有所不同，但入乡随俗，您在这里还是要遵守我们的规则。” “故意伤人显然也不是党员该做的事，您说对吧？”他渐渐掌握跟楚总交流的方式，用温和的语气进行交涉。 “好吧……”楚楚自知理亏，又无法解释奇怪的声音，她不甘心道，“因为对方是你学长？” 楚楚狐疑发问，她有种敏锐的嗅觉，总觉得两人间有些前尘往事。 “当然不是，这跟对方的身份无关。”张嘉年矢口否认，继续循循善诱，“我希望您以后做出过激行为前，能够先通知我一声。如果您真得遇到必须动手的事情，也该让我们底下人先上，总不能亲自冲锋陷阵。” 楚楚嘀咕道：“那要是情况危急，赶不上呢……” 张嘉年平静道：“只要您有心告诉我，那就一定赶得上。” 楚楚挑眉：“年轻人，话别说得那么满，你还能随叫随到不成？” 他难道是全天无休的外卖小哥，可以风雨无阻？她怎么就不相信呢？ 张嘉年透过后视镜看她一眼，波澜不惊道：“您可以试试。” 张嘉年觉得目前的工作重点是打消楚总的危险思想，先让她建立起遇到困难要找人的习惯，千万别再亲自上阵打人。她如今是在违法边缘疯狂试探，实在让人胆战心惊。 “哦……”楚楚似有所悟，她没再多言，视线瞟向车窗外。 张嘉年见状，本以为跟楚总顺利完成沟通，但很快就发现两人的想法好像有偏差。 李泰河的新电视剧《游离者》宣布开机，一时风头正盛，营销号争相宣传报道。另一边，辰星影视快垮台的传闻则甚嚣尘上，显得凄凄惨惨戚戚。 自从李泰河解约后，辰星影视就没再出品过一部电视剧，最近公司内部又频频出现高层变动，自然会引人深思。当红一哥出走，领导层交接，不少人都觉得辰星是大厦将倾，到达转折点。 天鹅小掌：李泰河一走，辰星眼看着就衰败，新视界影视真能捡便宜，果然现在讲究粉丝经济，老牌影视公司不行了。 西瓜太郎：楚总上个节目，自己都快成明星了，要李泰河有何用_(:з)∠)_李泰河这几年吃掉公司多少资源，回报率都比不过老板亲自下场 川川川川：李泰河已经跟前公司顺利解约，请各大营销号别再捆绑报道，求辰星做个人吧！别再吸血了，放过我家好吗？ 方块锅：楚总只能讲脱口秀，不适合搞公司，据说她现在直接管理辰星，所以越搞越差，就是个有钱的金融废柴。 茶礼茶：既然提到我家，那就顺势安利一发，欢迎关注倾情巨制电视剧《游离者》，感受演员李泰河的暴风成长[心] 最炫的风采：《最梦声》陈一帆就是辰星的，现在不是很火吗？三个月捧出爆红新人，你们还想怎样？辰星的资源够强势了，这都能无脑唱衰？ 楚总全球粉丝应援会：老板，快自己出来骂他，我们骂不过[doge]@楚楚 小白球：哈哈哈哈楚总粉丝下场了，大家快准备好，都给我笑！ 旋风镖：恭喜某家粉丝完成日常黑楚（1/1），朕已阅，下一个。 藕合：求求辰星赶紧垮台，或者齐盛直接破产，到时候楚总是不是就没钱悠闲，会发营业微博跟我们互动[doge]@辰星影视@齐盛集团 喵喵怪：你说，她就是个有钱的金融废柴。别人说，你就是个没钱的金融废柴。 太空航行：每次李楚交锋，都让我怀疑谁是明星，日常黑楚，必上热搜，这一亿元怕不是违约金，而是营销费吧[疑惑] 丹丹：《游离者》定妆官博转发勉强过千，营销号带上楚总立马热搜预订，你说谁该放过谁（滑稽笑）求李泰河做个人，不要捆绑我们顶级流量，别再吸血了_(:з)∠)_ 热带鱼：我很生气，你做纨绔居然都搞不垮公司，这跟咸鱼有什么区别？？@楚楚 大乔小乔：不许怪楚总，要不是李泰河赔了一个亿，辰星早垮了[doge] 因为电视剧《胭脂骨》在筹备期相当低调，完全没有放出官宣资料，便显得李泰河和新视界的合作红红火火。楚楚对于网上的风风雨雨还不知情，她正投入演员选角的工作中，跟夏笑笑和演员统筹一起圈定主要演员。 男女主演肯定得是成熟演员，但配角可以夹带私货地放入公司新人，在练习生中推出更多新演员。 辰星影视内，陈一帆坐在夏笑笑对面，他微微低头，底气不足地说道：“笑笑姐，我可以不拍戏么？” 夏笑笑闻言，不由相当惊讶：“为什么？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陈一帆在《最梦声》中的精彩表现吸粉无数，他现在又是上升期，正需要作品积累。 夏笑笑看过《胭脂骨》剧本，特意跟楚总商量，为陈一帆预留下讨喜的男配角色，想要帮助他更上一层楼。这种事情对新人来说是梦寐以求的机会，陈一帆明明没道理拒绝？ 夏笑笑微微凝眉：“你是对酬劳不太满意，还是有其他公司接触……” 陈一帆当初欠下楚总百万巨款，最近的收入都直接还债，实际拿到手的不多。他的活动和商演不少，陆陆续续竟真要还完这笔钱。夏笑笑误以为他是心里有想法，才会拒绝出演《胭脂骨》。 陈一帆赶忙摆手，解释道：“不是的，只是我觉得一旦演戏，就很难回到舞台了……” 陈一帆当然知道演戏来钱快，但他喜欢的是在舞台上唱跳，两者的成就感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夏笑笑没料到陈一帆会有这样的想法，她试图劝说他，小心地提醒道：“但国内现在音乐环境不好？” 如今明星要是不演戏光搞音乐，实在很难养活自己。毕竟唱片市场惨淡，陈一帆简直是选择高难度的地狱模式，一头钻进死胡同。 陈一帆挠挠头，开解道：“我相信努力肯定会有回报，音乐是很有趣的，笑笑姐最近不也在学琴吗？” “……”夏笑笑没法解释自己学琴的原因，她见陈一帆如此坚定，无奈道，“这件事你要跟楚总沟通一下，我是没法直接决定的。” 陈一帆现在也是公司的上升期艺人，突然说不愿意演戏，这不是件小事情。 陈一帆心知自己的决定在外人听来有些离谱，他没有往日舞台上的桀骜不驯，老实地点头：“我明白……” 夏笑笑爽快道：“那你现在跟我去办公室吧，楚总应该还没走。” 电视剧《胭脂骨》筹备期的工作量不少，楚总经常在辰星影视忙到凌晨。 陈一帆大吃一惊：“现在吗！？” 夏笑笑看他大惊小怪的样子，不由笑了笑：“是啊，怎么了，楚总又不吓人？” 陈一帆：“……” 陈一帆：可能只有你觉得不吓人，上次见楚总一面，可就欠下百万巨款。 他弱弱地问道：“跟楚总面谈的时间，应该是不需要我付钱的吧？” 陈一帆陷入思考，他要跟楚总聊半个小时，那估计不想演戏也得演了，毕竟光做新人歌手，很难还得起三千万巨款。 夏笑笑感受到陈一帆对楚总的误解，哭笑不得道：“不用你付，这回算在我账上。” 陈一帆闻言松口气，同时向夏笑笑投去钦佩的眼神。 夏笑笑带着陈一帆敲响楚总办公室的门。 夏笑笑进屋时，正好看到楚总将手机放下。她害怕打扰到老板的正事，略显迟疑道：“您在忙吗？” “没有，刚定了个外卖。”楚楚随手将手机放到一边。 夏笑笑看了眼时间，如今已至深夜，不由面露疑惑：“您这么晚才叫外卖？订的是哪家呢？” “假笑男孩家。”楚楚信口胡言。 夏笑笑茫然地眨眨眼，她努力回忆一圈辰星影视周围的外卖，着实不记得有这家。半小时后，她便看到张总助提着水煮鱼，风尘仆仆地抵达公司，沉着冷静地给楚总送饭。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楚楚没有多解释外卖的事情，反倒看向进屋的两人, 询问道：“你们有什么事？” 陈一帆见楚总的视线正面扫过来, 一时手足无措。夏笑笑赶忙替他解释：“楚总, 一帆在未来的个人规划上, 有些小小的想法打算跟您交流。” “可以啊。”楚楚大方道, 她对陈一帆印象深刻，毕竟他是曾经的“百万练习生”。 陈一帆鼓起勇气，向楚总阐述自己的想法, 表达只想专注舞台的打算。他一边说，一边小心地打量着老板的脸色。楚总在聆听的过程中只是点头应声，她既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倒让陈一帆更加没把握。 楚总的神色过于风轻云淡, 外人实在没法从中读取到任何信息。 陈一帆说完，见楚总没有出声, 弱弱地问道：“您觉得呢？” 陈一帆希冀地注视着楚总，期盼自己的规划可以得到老板支持。 楚楚沉吟片刻, 终于开口：“抱歉……” 陈一帆闻言, 他的心猛地下坠, 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楚楚：“我有点太饿了, 现在脑袋不转。你可以稍等片刻，我们再聊吗？” 她实在饿到发懵, 听陈一帆说话就像和尚念经, 抓取不到事情重点, 完全不过脑。 陈一帆：“……” 陈一帆：怪不得从楚总的脸上读不出任何信息，原来根本就没有信息！ 陈一帆赶忙道：“当然可以，您先用餐……” 夏笑笑积极地毛遂自荐，提议道：“我给您去附近买饭吧？外卖可能没那么快。” 楚楚摆摆手，婉拒道：“不用，这家不一样。” 半小时后，夏笑笑看着身穿休闲服推门进屋的张总助，不由心生疑惑，有种时空错乱感，好奇道：“总助，您怎么来了？” 按照现在的时间，银达投资应该已经下班，张总助居然在下班时间出现在辰星影视，实在让人奇怪。 夏笑笑看到没穿西服的张总助更觉新奇，要知道总助平时对仪态衣着要求极高。如果秘书长王青在职场中是“学霸”标准，那总助张嘉年就是“学神”水平，他从未出现任何瑕疵疏忽，简直犹如机器人般精准。 机器人张嘉年现在却穿着黑色卫衣，丝毫没有平日儒雅精英的样子，倒有点像带着青葱气的大学生。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像是被谁匆匆赶出门，手提打包好的餐盒，看上去非常居家。 张嘉年瞟她一眼，淡淡道：“送餐。” 夏笑笑：“？” 张嘉年径直走向办公桌，将手中打包完好的餐盒放到楚总面前，尽量心平气和道：“请您用餐。” 楚楚欢快地揭开盖子，便闻到水煮鱼的鲜香。她看到透明如凝脂的鱼肉浸泡在汤汁中，下面还藏着鲜嫩清脆的豆芽菜，不禁露出满意的神色，赞叹道：“太及时了，比我想得还快！” 陈一帆在一旁暗中观察，总觉得楚总的表情像极在拍摄外卖APP的广告，突然出现的张总助也可以被评个“最帅外卖员”或“最高学历外卖小哥”。 张嘉年被老板夸奖，脸上却未浮现出喜色，他无奈地重申：“楚总，我说的随叫随到，是指您可以在危急时刻打电话。” 张嘉年特意强调“危急时刻”，想要引起某人重视，两者的理解明显不同。她现在是什么时候都打电话，显然跟原意不符。他刚才接到电话时，简直万分懵逼，老板大半夜让他带水煮鱼过来，这叫什么事？ 他就算是个狗腿子，也是有尊严的狗腿子……立刻马不停蹄地赶来。 楚楚振振有词：“我都快要饿死了，情况还不够危急？民以食为天，这就是天塌地陷啊。” 张嘉年：“……” 张嘉年：这逻辑听上去似乎也没问题。 他在内心安慰自己，只要楚总不打人，这些小事倒无所谓了。 楚楚望着美味的水煮鱼和热气腾腾的白米饭，注意力完全被食物所吸引，她真心实意地说道：“替我谢谢阿姨！” 张雅芳做的水煮鱼实在是一绝，让楚楚念念不忘。她当时只是让张嘉年带饭过来，本以为就是外卖，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楚楚看到家用餐盒，便明白这肯定是家常菜，不是外面的订餐，估计是张雅芳女士的手笔。 毕竟如此地道的水煮鱼，外面的店铺也很难买到。 “嗯……”张嘉年愣了一下，随即迟疑道，“好的。” 他想了想，决定让这个美妙的误会延续下去，没有说穿是自己做的。张雅芳女士作息相当规律，他出门时，她早就睡着了，怎么可能起来烧鱼？如果他敢现在叫她起床做饭，估计可以直接被拍在菜板上。 张嘉年颇有先见之明，他觉得让楚总知道自己会烧鱼，估计不是好事，而是新一轮受压迫的开始，索性明智地选择缄默。 屋内弥漫的水煮鱼香气实在太过诱人，除了送餐员张嘉年外，夏笑笑和陈一帆都眼神飘移，控制不住地盯着楚总进餐。他们本来完全不饿，现在却被这味道勾引得跃跃欲试，眼神发亮。 最可怕的是楚总胃口极好，她吃得津津有味，他们却只能站在旁边做看客，根本就是深夜受刑！ 楚楚终于察觉两人的视线，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太香了么？” 夏笑笑和陈一帆老实地点头，同时用明亮的眼神望着她，似乎希望她说点什么。 楚楚客套道：“大家都别客气……” 正当两人以为楚总要邀请他们尝尝时，便听到她豪爽道：“你们可以再多闻两口香气。” 夏笑笑、陈一帆：“……” 张嘉年：果然今天也是极度护食的楚总，小气得令人发指。 夏笑笑和陈一帆饱受摧残，眼看着楚总用餐结束，终于可以谈正事。张嘉年默默地收拾好餐盒，坐在角落里浏览手机上的信息，像往常一样做背景板。 陈一帆环顾屋内其他三人，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排山倒海，他本来就没什么勇气跟楚总商议此事。现在公司三巨头齐聚办公室，更让陈一帆不知如何开口。 “楚总，我是这样想的……” 陈一帆硬着头皮张嘴，再次复述完自己的想法，静静地等待楚总的最终审判。楚总面色严肃，似有所悟地点点头，她紧绷的神情也使陈一帆屏气凝神起来，心脏紧张地乱跳。 楚楚强撑眼皮，最终却还是败下阵来，她用饱含遗憾的语气道：“对不起……我吃饱有点犯困，还是听不太进去……” 陈一帆：“……” 陈一帆觉得今天跟楚总约谈是个错误，深夜的老板只想着吃饭和消食，还用水煮鱼迷乱他们的心魂！简直丧心病狂！ 楚楚对自己的状态相当惭愧，但她忙碌一天又刚吃完饭，着实没法马上集中精力。她努力捕捉陈一帆的讯息，却一次次失败，果然夜宵害人不浅。 一旁沉默的张嘉年见楚总昏昏欲睡，几次尝试唤醒精神，他干脆帮她解围，出声道：“但你现在没法保证音乐之路能走得顺畅吧？或许你尝试演戏后，会有所改观呢？” 陈一帆现在只想专注舞台表演，是建立在他从未演过戏上。张嘉年觉得以陈一帆的年纪，贸然做出决定还为时尚早，他连第一次的尝试都没有，就彻底放弃演戏，实在太过可惜。 陈一帆摇摇头，坚定道：“不会的，我想要唱歌。” 张嘉年望着他执拗的眼神，强忍着没有将内心的吐槽说出，生怕伤到孩子脆弱的心。 张嘉年：可是楚总连你说话都听不进去，怎么能听得进唱歌？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陈一帆想要全心投入音乐, 当然勇气可嘉, 但双方的立场不同，看问题自然不一样。张嘉年心知在陈一帆的年纪, 总有些年轻气盛的理想，哪怕撞得头破血流, 也要闯一闯, 但以公司的角度来看，艺人能带来的收益回报率更为重要。 毕竟辰星影视也要靠盈利活下去，不能光为大家实现社会主义中国梦。 张嘉年想了想，开口问道：“如果真让你投身音乐之路, 你想怎么规划自己的未来？” 陈一帆愣了一下, 下意识道：“我会好好训练，争取给出更好的舞台……” 张嘉年冷静道：“假如你根本没有机会登上舞台呢？据我所知, 国内现在合适你的音乐节目很少, 你的演唱水平不及专业歌手，唯一的亮点就是唱跳兼备，但现在专为练习生打造的舞台基本上等于没有。” 国外的练习生系统更成熟，也有完善的相应产业链。国内目前除了挪用“练习生”的称呼外, 其他配套都没有跟上。 陈一帆喏喏道：“我会在音乐上多努力, 早日成为专业歌手……” 张嘉年摇了摇头，残酷地说道：“当你跟人谈判时, 光说努力是没用的。对方想知道的是你用何种方式努力, 什么时候达成目标。” “目前你的水平如何？用什么训练方式提升竞争力？怎么保证自己的曝光率？每个阶段的目标进度怎么样？能不能用音乐维持生活？”张嘉年犹如精准的机器人, 不断地抛出问题。 陈一帆在其追问下手足无措, 他不安地看向夏笑笑，投去求助的视线。 “如果你现在还没想好这些，我不建议你过早提出放弃演戏。”张嘉年看他脸上露出摇摆不定的神色，不紧不慢地总结道。 夏笑笑听着两人的对话，脸上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她小声地开口：“总助……” 张嘉年看向夏笑笑，以为她要帮陈一帆说话，不料她放轻声音，认真地提醒道：“楚总睡着了，我们出去聊吧。” 张嘉年：“……” 张嘉年侧过头一看，果然见到大老板靠在椅背上闭眼小憩，似乎已陷入安眠。她斜靠着椅背，头偏向一边，发出匀称的呼吸声，似乎睡得正香，对其他人的交谈浑然不觉。 张嘉年：你把我从家里揪出来，然后在线表演睡觉？ 张嘉年虽然内心腹诽，但还是尽职尽责地检查空调温度，随手扯过办公室的备用毛毯，小心翼翼地盖在她身上。他看向陈一帆，轻声道：“我们出去说。” 陈一帆没想到自己的面谈之旅如此坎坷，最终还更换谈话对象，别看张总助盖毛毯的动作蹑手蹑脚，对着自己却是一阵有理有据的开炮。 三人挪步到办公室外，夏笑笑便完全插不上嘴，眼睁睁看着张总助教育小孩。 张嘉年慢条斯理道：“我理解你的音乐梦想，但更关键的是我想看到你为此付出的努力和已有的成绩。假如你只是暂时觉得擅长这方面，想以此逃避其他困难，盲目地选择做歌手，我是不建议的。” 陈一帆弱弱地嘀咕：“可梦想不就是这样，总要奋不顾身地投入……” “有的人生来就可以追逐梦想，但有的人需要先有资格去追逐梦想。”张嘉年面无表情，他残忍地指出，“很可惜，你现在还是后者。” 不是每只鸟都天生有可以搏击长空的翅膀，起码现在的陈一帆仍羽翼未丰。 陈一帆还在年少轻狂的年纪，他略有点不服气，试图进行辩驳：“我已经取得一些成绩，也吸引不少粉丝……” “如果没有节目的曝光，你能保证拥有如今的成绩么？如果当初登上《最梦声》的是其他练习生，你坚信自己比他们强？”张嘉年心平气和地说道，“其实你应该知道，还有很多人在羡慕你。” 陈一帆哑口无言，顿时没了底气。当初要不是楚总钦点，他或许还在练习室里默默无闻，张总助所言并非假话。 “或许你会觉得我在为公司说话，用机会和道德捆绑你的梦想，但很多人并不是生来自由的。”张嘉年垂下眼，他似乎回忆起往事，意味深长道，“命运馈赠的礼物都是明码标价，你曾经获得什么，就必然要会为此付出代价。” 陈一帆既然比别人先一步得到资源，当然也要因此做出让步。在张嘉年看来，百万欠款更像是一纸玩笑，不过是楚总的调侃之言。外人甚至愿意倒贴百万获得辰星影视的包装和营销，机会和资源怎么可能用钱量化？ 陈一帆欠下的是人情债，而人情和机会是最难偿还的，张嘉年早有体会。 陈一帆没料到张总助会如此坦诚，话里话外还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共鸣感。他似懂非懂，望着对方如墨的眼神，冥冥中捕捉到什么，终于迟疑地开口：“……那您现在拥有追逐梦想的资格了吗？” 张嘉年的目光犹如深潭，他沉默片刻，坦然道：“没有。” 他欠下的债远比陈一帆更多。 陈一帆的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嘉年镇定道：“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你可以等明天再跟楚总商量一下。不过我希望你面谈时，心中已经有确切的答案，不要像今晚一样，什么都答不上来。” 陈一帆：“……好的。” 陈一帆觉得张总助脸上恨不得直白地写着“自己心里有点数，别浪费老板时间”。 夏笑笑目睹对话全程，见陈一帆稍微松口，不由面露欣慰。她试探道：“总助，那我去叫醒楚总？然后叫车？” 现在时间已晚，公司暂时没有其他工作，倒不如送楚总回去休息。 “你们先走吧，现在已经很晚了。”张嘉年看了眼时间，解释道，“我是开车过来的，等楚总醒了，我把她送回去。” “好的。”夏笑笑得到答案，立刻颇为信服地满口答应，像是在职场上向学神取经的学渣。 陈一帆则心生疑惑：如果楚总一直没醒，那怎么办呢？ 夏笑笑和陈一帆先行离开，张嘉年悄悄地走进办公室，便看到某人已经缩进毛毯里酣眠，犹如蜷缩的猫。她安静下来，脸上没有平日说话时懒洋洋的神色，看上去倒是乖巧多了。 张嘉年心知楚总最近睡眠过少，就没有马上打扰，索性让她先休息一会儿。《胭脂骨》筹备期间，楚总都是上午在银达投资办公，中午或下午转移到辰星影视处理事务，两边都没有放下，一搞就到深夜。 如果要讨论剧情，众人弄到凌晨三四点也是家常便饭，这就是做项目的状态。 张嘉年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默默盯着她的睡颜，等待楚总睡醒的时候。他看到旁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便发现“Alan”又发来几条讯息。 张嘉年想要吐槽：这些大老板都不爱睡觉，夜夜修仙么？ 张嘉年随手解锁屏幕，便看到对方的前几条讯息。 Alan：上回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 Alan：这是我们在校时共同的理想，我真诚地希望你能加盟。 这两条信息是张嘉年送外卖前收到的，他并没有回复。南彦东有些沉不住气，便接连又发了几条。 Alan：我知道你感恩于楚叔叔的帮助，但你多年来为齐盛的付出，已经足以报答这份恩情，他不会怪你的。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愿意出面跟楚叔叔沟通，相信他也会理解。 张嘉年仍然没有回复，那时候他正在跟陈一帆谈话，并未注意到手机。南彦东大概觉得张嘉年在逃避问题，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又发来新信息。 Alan：嘉年，我觉得你有必要弄明白，你感恩的对象是楚叔叔，而不是她。其实在实际执行中，有可能你自己也混淆了。如果你想要报恩，或许更该呆在齐盛，而不是银达。 Alan：假如你改变主意，或者有任何想法想要沟通，可以随时联系我。 张嘉年望着新信息，不禁陷入沉思，他其实比谁都更清楚自己的处境。 毕竟他们都是天生的幸运儿，而自己却不太一样。 “我睡了多久？”楚楚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没想到自己会睡得这么沉，她坐直身问道。 张嘉年猛地听到她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心惊肉跳。他做贼心虚地掩住手机，正色道：“您睡了不到一小时。” 楚楚无言地注视着他，张嘉年强作镇定，提议道：“我现在送您回去？” “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楚楚睡醒后思路格外清晰，她似乎在他波澜不惊的脸上找出一丝蹊跷，狐疑地眯起眼。 张嘉年心想，果然古今中外的君主都多疑且敏锐，第六感简直是天赋技能。 他佯装不懂，温和道：“您说什么？” 楚楚从椅子上站起身，随手将毛毯搭在一边，露出满分假笑：“我可以看看你的手机吗？” 张嘉年无力地挣扎：“……我可以拒绝您么？” 楚楚挑眉，无声地注视着他。 强大的求生欲立刻催动张嘉年递上手机，他恭敬道：“请您过目。” 张嘉年递完手机，便想成为不起眼的背景板，不敢承受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楚楚一目十行地看完，随即便嗤笑道：“呵，医院的Wifi就是好，信息都要一次发五六条。” 张嘉年：[心疼地抱住小小的自己.jpg]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楚楚是被奇怪声音吵醒的, 她睡得正香, 耳边却突然响起任务提示音。 【请通过任务加强“霸道总裁”光环，光环消失将被主世界抹杀。】 【任务：打击拥有“温柔男配”光环的人物一次。】 楚楚茫然地醒来，便见到张嘉年坐在不远处，除此之外再无旁人。南彦东又不在办公室，她环顾一圈，立马就猜到事件的源头。 张嘉年嗅到风雨欲来的气息，他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精神, 直接上交手机，期盼能够判个死缓，大不了以后通过劳动改造减刑，总比直接死刑好。 楚楚看完南彦东的信息, 她看着手机屏幕，客气地询问：“我可以用你的手机发条信息吗？” 张嘉年硬着头皮道：“……您高兴就好。” 张嘉年：现在活下来最重要，南总对不住了。 张嘉年本以为楚总会怒斥南彦东, 或者将对方直接删除拉黑，没想到她居然摁下语音键, 发送了一条语音。楚楚没有大发雷霆，她对着手机麦克风，语气颇为轻松：“他睡了。” 张嘉年：“……” 张嘉年：为什么突然感觉自己的清誉和名声不保？ 张嘉年小心翼翼地问道：“……您不觉得自己的话不太合适吗？” 楚楚毫无愧疚地眨眨眼：“我撒谎了，对不起？” 张嘉年：很好, 不愧是楚氏划重点大法, 每次都成功跳开考点。 另一边, 南彦东看到手机弹出消息提示，居然是一条三秒的语音。他疑惑地点击，便听到那头传来清晰而冷静的女声：“他睡了。” 南彦东：“？？？” 南彦东：为什么是她的声音？他们怎么大晚上在一起？ 南彦东感到一阵阵痛心疾首，不敢置信地盯着手机屏幕，竟没有勇气再发消息。 张嘉年居然因为金钱而堕落，彻底走上一条不归路！ 【恭喜您完成任务，“霸道总裁”光环已加强。】 楚楚听到奇怪的声音，明白打击南彦东的任务完成。她礼貌地将手机递给张嘉年，乖巧道：“还给你，谢谢。” 张嘉年只想无力地扶额，但他还是下意识道：“不客气。” 他暗中打量楚总的神色，生怕对方还有什么后招，毕竟以她小心眼的程度，这种事跟通敌叛国同等性质。楚总连楚董都忍不了，怎么可能忍得了南总？ 张嘉年本以为楚总会马上发作，没想到她反而好奇地问道：“你的理想是什么？” 楚楚读完消息，才知道张嘉年和南彦东曾经还有共同的理想。 张嘉年愣了一下，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他迟疑片刻，最终沉声道：“……其实过了那个年纪，就没什么理想了。” 他走出象牙塔时，就把那些热血沸腾的想法抛到脑后，开始坦然接受自己的平凡和不足。 楚楚有点讶异，开口道：“怎么会？这跟年纪有什么关系？” 张嘉年反问道：“那您的理想是什么？挣一百亿？将银达打造成跨国公司？” 楚楚摇摇头：“那是楚总的理想，不是我的理想。” 张嘉年心生疑惑，刚想说她不就是楚总，却突然想起某人曾自称异界修士。 张嘉年试探道：“……您想修炼出大乘期修为？” 楚楚瞟他一眼，淡淡道：“我的理想可比这更有挑战性。” 张嘉年：“？” 楚楚振振有词，大义凛然道：“我想做条连身都不用翻的咸鱼。” 张嘉年在心中吐槽：这理想果然颇有志气、极具挑战，令人甘拜下风！ 张嘉年想起她原来还闹着要环游世界，要不是有董事长的百亿约定，估计现在她都绕地球浪一圈了。 楚楚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她没有大发脾气，而是插科打诨一通，倒让张嘉年放下心来，松了口气。楚楚似乎有读心术，抬头看他一眼，笑道：“你是不是在奇怪，我怎么没发脾气？” 张嘉年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他佯装镇定，温和地否认：“当然没有，您脾气一直很好。” “张总助因为个人能力出众，被其他公司的老板挖人，又不是什么值得生气的事。”楚楚听到他违背良心的说辞，颇感有趣地调侃。 张嘉年被她的话弄得心情忽上忽下，在脑海中拼命搜索自救的方法。他努力打捞自己，立刻表忠心道：“相比新视界，我当然对您和银达更有信心。” 楚楚点点头：“嗯，毕竟你还要在银达向老楚报恩？” “……”张嘉年觉得自己陷入绝境，前后都是死路。 楚楚不顾他纠结的神色，她写完纸条，便自然地递给他，风轻云淡道：“送给你。” “这是什么？”张嘉年疑惑地看着纸上的数字，没有明白楚总的意思。 “银行卡密码，其他资产我要回去清点一下再给你。”楚楚眨眨眼，轻飘飘地丢下重磅炸|弹，吓得他不可置信地抬头。楚楚却没觉得自己的发言有多惊爆，反而从包中摸出几张银行卡，她将卡片放在桌上，推向张嘉年。 楚楚想了想，她也不知道女配原身有多少钱，估计还得问问老楚或其他人。 张嘉年看到这一幕，简直感到窒息，完全没明白老板的套路。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张嘉年彻底懵了，他看着楚总认真的神情，往日高速运转的大脑直接死机。 她的眼睛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盈满笑意，仍然是往常开玩笑的口气：“我没有什么理想，也不用你报恩，不过是个有点臭钱的纨绔而已，索性就把现有最值钱的东西给你。” 她看完南彦东的信息，才发觉自己对张嘉年的许多事情一无所知。他本来是能够远飞的雄鹰，却被现实捆住翅膀，在笼子中自欺欺人、日渐消沉。她既然可以给夏笑笑机会，那同样也可以给张嘉年机会。 如今她就帮他松绑，他不用再还任何人的恩情，他也可以随心所欲。 “……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张嘉年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大脑几乎一片空白。他没料到她会如此大胆，打算将自己所有的财产拱手相让。 楚楚点点头，她思索片刻，轻松道：“我不知道上天安排我来此的意义，不过你是第一个发现我的人，我们应该算朋友了？” 说到底，她对书中的世界没什么认同感，更像在面对一场盛大而逼真的游戏。 张嘉年是她在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朋友，跟好朋友分享游戏币也没什么问题？ 楚楚扪心自问，她在现实世界中的能力或许远不及张嘉年。她唯一比他强的地方，大概就是在书中多了光环而已。这是小说世界最残酷的法则，不管你有多强，面对书中的主要人物都要让步。 他不逊色于任何人，但因为顶着“路人甲”光环，便注定没有姓名。 楚楚也是人，她同样有私心，索性伸手扶一把自己的朋友。 “你原来曾说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命运确实是不公的，但我既然来了，就送你一个公平。” 张嘉年没想到她还记着自己的随口之言，一时内心里五味杂陈。他受不了她用混不吝的语调说出这样的话，听上去更为扎心，给人双重暴击。 楚楚比他自然得多，反倒笑着规劝道：“别去给南彦东打工啦，你又不比他差。其实你可以什么都不用考虑，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楚楚真心觉得，如果张嘉年拥有他们的出身，肯定能做得更好。 张嘉年如遭雷击，他心情颇为复杂：“您是第一个对我说这话的人。” 他完全没料到，有生之年听到这句话，居然来自最意料之外的人。 从来没人告诉他可以自由地去做任何事，小时候，众人鼓励他要努力读书、孝顺母亲，长大后，众人规劝他要懂得感恩、报答楚董。他既然获得别人的帮助，跨过原本的阶层，就要为此而付出，哪怕倾尽全力。 他不能像他们那样活得太过轻松，他本来早已接受自己是个普通人。 张嘉年的心脏狂跳不止，多年的心结最后融化于她闲散轻松的话语中，又化为一丝落寞和苦涩。 他垂下眼，眼眸宛如一汪深潭，小声地问道，“您不再需要我了么？” 楚楚微微一愣，没想他会说出这种话。 “需要。”楚楚想到繁杂的事务，她有些心虚地挠挠脸，又补充道，“但我不愿你是被别的因素强留下来。” “虽然我想跟你一起实现我的理想，但那不一定是你的理想。”楚楚坦然道。 张嘉年陷入沉默。 楚楚看到他表情如此紧绷，哭笑不得地宽慰：“不要露出这副表情嘛，暴富还不开心么？” 楚楚刚穿书拿到巨款时可是欣喜若狂，张嘉年却如此淡定严肃，果然是她太庸俗？ 张嘉年的眸子中像是漂亮的墨玉，其中有微光闪烁。他将手中的密码纸条叠好，推还给楚楚，轻轻地说道：“您的理想就是我的理想。” 既然他现在不再有理想，倒不如留下来实现她的理想。 楚楚没想到他会退还纸条，她思索一番，犹豫道：“一起做咸鱼？” 张嘉年：“……” 楚楚见他不言，又补充道：“你要是觉得不够励志，可以做翻身的那条。” 张嘉年：“…………” 张嘉年：骗子，快把我的感动还给我。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任何深沉的情绪在楚总面前都无法过夜, 张嘉年满腹的感动瞬间烟消云散。他的视线飘向别处，想要掩盖自己内心的小小悸动, 出声提议：“时间不早了，我送您回去吧。” 楚楚看他恢复平时的冷静神色，不由凑上前观察，跃跃欲试道：“你是不是眼圈红了？” 如果她没看错, 他的眼中隐约有闪闪波光，只是转瞬即逝。 张嘉年别开脸，回避她的视线，搪塞道：“没有，您熬夜太累，有点眼花。” “不可能……”楚楚见他低着头躲来躲去, 极度抗拒她靠近，不满道, “我可是你老板, 看看怎么了？” 张嘉年提出抗议：“……现在是下班时间。” 潜台词是, 下班时间不能摆老板谱儿, 他们之间是平等的。 楚楚义正言辞：“我朝企业上下班有区别么？” 张嘉年：“……” 张嘉年：刚刚还说要归还自由, 现在又故态复萌，我信了你的邪！ 辰星影视内, 熬夜加班的众人突然看到办公室内蹿出两个人影，像一阵旋风般朝着电梯冲去。其中一人边追边喊, 颇有公众场合大叫的熊孩子姿态：“躲, 你接着躲, 别让我追上！” 低头做事的员工听到声音，不满地抱怨：“谁啊？熬夜加班还精力旺盛，不怕让老板看见是吗？” 楚总最近常来辰星影视办公，其他人自然小心谨慎，每日如履薄冰，生怕触及老板霉头。 旁边人弱弱道：“我怎么觉得跑过去的，就是楚总和张总助……” 员工：“？？？” 因为两人你追我赶的速度太快，众人竟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幻觉，毕竟晚上灯光昏暗，加班又常让人神志不清。 楚楚最终还是没看到张嘉年失态的样子，她居然跑输了！ 张嘉年穿着休闲鞋，她穿着带跟的鞋子，最后由于装备劣势而败北。 楚楚坐上车时，张嘉年已经恢复正常的营业状态，脸上完全瞧不出任何端倪。 楚楚输给了他，颇为不满：“啧。” 张嘉年逃过一劫，心平气和道：“楚总，请您系好安全带。” 楚楚还在对赛跑败北耿耿于怀，嘀咕道：“不想系。” 她本来就不习惯系安全带，而且也不是太远的车程。 张嘉年语重心长道：“您这是在违反交通法。” 楚楚瞥了他一眼，试探道：“我给你交罚款，先充五百元？” 张嘉年语噎片刻，循循善诱：“您作为党员，难道不该发挥先锋模范作用？居然知法犯法？” 楚楚信口开河：“我的双臂举不起来，请你尊重残疾人。” 张嘉年：“……” 张嘉年：不就是系个安全带，怎么还给自己加这么多戏？ 张嘉年面露无奈，探身去扯楚楚身边的安全带。她下意识地后退，警惕道：“你做什么？” 张嘉年拉过安全带，从她身前绕过，妥帖地将其扣好。他露出营业式微笑，无懈可击道：“关爱残疾人。” 另一边，陈一帆回家思考许久，想到跟张总助的夜谈，心里产生一丝动摇，觉得自己确实太过莽撞天真。他根本答不上张总助的问题，又有什么脸再找楚总面谈？虽然他想要成为唱跳歌手，但目前却找不出一条保险的路。 陈一帆重新审视和质问自己：他究竟是真想全心做音乐，还是仅仅不想演戏跟李泰河做比较？ 这段时间，陈一帆虽然快速上升并吸引大量粉丝，但网上同样少不了酸言酸语，更有不少黑子将他和李泰河放在一起评头论足。阴谋论者还不断抛出潜规则谣言，认为陈一帆和李泰河一样，靠女人起家，以色侍人。 李泰河的粉丝更不会放过他，简直是撵着他围攻，在各大平台上掀开骂战。 陈一帆年轻气盛，自然受不了无礼的谩骂和捕风捉影的污蔑。他觉得要是真演戏，这种态势只会愈演愈烈，外人还会将自己和李泰河的演技作对比，自然下意识地抗拒。 张总助的话让他有所警醒，他骤然大火，竟忘记练习室里还有羡慕自己的人。他现在获得的一切，不过是源自楚总当初的戏言，只能代表公司资源强，却证明不了他的实力。他最近的心态是有点飘了，需要及时调整，更好地提升自己。 陈一帆想通后，整个人心态也放平。他主动找到夏笑笑，诚恳道：“笑笑姐，谢谢你帮我争取到角色，我会好好演的。” 夏笑笑见陈一帆醒悟，她顿时放下心来，为他加油打气：“我相信你，一定能演好霖涧！” 霖涧就是《胭脂骨》中陈一帆饰演的角色，是个讨喜的男二号。 随着《胭脂骨》筹备工作的不断推动，电视剧的演员阵容也终于敲定。这是古装玄幻故事，女主角离魅是个颠倒众生、巧笑嫣然的魔，男主角尘烟则是心怀天下、冷若冰霜的仙。两人由于阵营而对立，又不断熟知，发生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楚楚听完醉千忧的描述，忍不住吐槽：“你怎么照抄某江文学城的slogan？” 原句明明是：最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某江文学城。 楚楚不想说破，虽然故事读上去很好看，但主角的名字挺古早的，透着一种年代感。 醉千忧没想到楚总还了解小说网站，她嘿嘿地笑了：“这就是某江风的故事嘛！” 醉千忧暗戳戳地苍蝇搓手，期待地问道：“楚总，我今天跟剧组的老师们吃完饭，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鬼知道醉千忧有多想回家，她一直被关在小黑屋里创作，简直暗无天日。她觉得可以根据自己最近的经历，写一篇女主金丝笼囚禁文。这段日子里，她对“霸总强制爱”桥段有深入体会，完全思如泉涌。 楚楚提醒道：“你不是一直想见尹延吗？” 尹延就是选定的电视剧男主角，饰演尘烟一角。他的演技不错，戏路挺广，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粉丝热度完全不亚于李泰河，也是能打的当红流量小生。 醉千忧兴奋捂脸：“今天不就能见到？我码字时完全脑补他的脸。” 今日，剧组主创们会在包间内小范围聚餐见面，不光有导演编剧，还有重要演员，尹延自然也会出面。醉千忧闷头狂写好长时间，她还没见过主演，这是第一次。 楚楚倒没有醉千忧兴奋，主要她不了解书中的演员明星，对尹延的认识仅建立于文字和影像资料。虽然试戏时，两人简单打过招呼，但并没有太多沟通，更多是由导演彭麒出面。 没过多久，夏笑笑便带着陈一帆到了。夏笑笑是资历尚浅的项目负责人，陈一帆是公司的主推新人，此次聚会可以说专为他们刷脸。楚楚要先把两人推荐介绍给其他主创，才好安排他们的后续工作。 陈一帆看到楚总，下意识有点气弱，唯恐再欠下百万巨款。夏笑笑的神色则自然得多，好奇地感慨：“楚总，您来得好早。” 楚楚淡淡道：“因为要带你们上分，我总得早做准备。” 夏笑笑眨眨眼，感觉楚总这几天网瘾加深，张口闭口都是游戏术语。 导演彭麒进屋时，发现楚楚在场，颇为不好意思：“楚总，路上堵车了，实在抱歉，让您等半天……” “没有，我早到而已。”楚楚轻松地笑笑，“今天是我攒局，总不能让彭导等。” 屋里有外人，楚楚便一键切换到营业模式，言简意赅道：“彭导，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陈一帆，在剧中扮演霖涧。” 陈一帆赶忙道：“彭导好。” 楚楚满意地点头，又介绍夏笑笑：“这是夏笑笑，基本上剧组的执行工作，后续都由她负责。她资历尚浅，还要跟彭导多学习，麻烦您在组里多照顾了。” 彭导热情道：“您客气啦，好说好说……” 陈一帆品味一番楚总的介绍措辞，深感公司重女轻男，谁是亲闺女高下立判。楚总介绍他用12个字，介绍笑笑姐用45个字。 陈一帆倒没有怨言，还觉得挺合理，毕竟楚总分分钟百万上下，夏笑笑显然是人民币玩家，氪金水平远超自己，介绍词理所当然更长。 其他人同样陆陆续续赶到，尹延压轴出场，身后还跟着经纪人，他一进房间，醉千忧的眼睛恨不得发亮。尹延礼貌地跟周围人打过招呼，便笑了笑：“抱歉，稍微晚了一点……” 尹延今日的穿着风格走雅痞路线，倒跟角色尘烟的画风不太一样，不过也让人眼前一亮。 “来来来，尹延往里面坐！”众人早给重要人物留出上座，楚总、主演和导演肯定不能当边缘角色。 彭导本来和楚楚坐在一起，他见尹延过来，干脆地让位：“你坐我这里……” “别，我可不敢得罪导演，不然进组就遭殃啦。”尹延幽默风趣地婉拒，直接坐到楚楚旁边的位置，无心地挨到她的腿。他入座的动作流畅自然，周围人都没发现异状，只有楚楚察觉他有意无意地贴近自己。 楚楚突然两边都被堵住，略感不适地动了动身子，避开尹延似有若无的触碰。她现在右边是彭导，左边是尹延，一时没有退路。座次基本按照众人的咖位量级排，夏笑笑、陈一帆和醉千忧自然不能坐在楚楚身边，也没法解救她。 楚楚莫名觉得尹延离自己太近，以至于能看到对方面部刀劈斧凿的细微痕迹，便不动声色地稍微拉开距离。平心而论，尹延整得挺成功，帅得出奇，基本上看不出瑕疵，只是仍难逃楚楚的火眼金睛。 尹延似乎毫无察觉，反而主动搭话。他用盛满光亮的眸子，专注地看向她，感慨道：“楚总，好久不见……” 楚楚心中暗想，尹延估计是用了小直径美瞳，不然眼睛达不到如此效果。 楚楚望着杯中的绿茶，面对胡乱放电的尹延，觉得分外应景。她头一次切身体会到自己有钱发达了，在贵圈工作多年，终于有明星上门碰瓷？ 楚楚提醒道：“上周刚见过。” 尹延一愣，随即打趣：“那我算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尹延被楚总半怼一句，倒没有生气，还露出相当有感染力的笑容，一时刷新屋内不少人的好感值，起码醉千忧已经临阵倒戈。 楚楚望着他的笑脸，平静地指出：“你卡粉了。” 尹延：“……” 尹延纵横多年，收割不少女孩的芳心，万万没想到，还会遇到这种情况。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卡粉是由于粉底不佳或皮肤干燥，导致擦完粉底的面部出现浮粉、裂痕的情况。其尴尬程度不亚于“刘海没洗遭人看穿”和“裤|裆拉链没弄好被人发现”。 尹延估计路上有些仓皇, 所擦的粉底不够服帖, 凑近看宛如戴着假面具。 陈一帆眼见楚总暴击尹延, 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才想起今天没化妆。虽然艺人化妆是工作需求, 但被人当面拆穿, 杀伤力实在过强。 尹延的笑意尴尬地凝结在脸上, 他反应挺快，索性丢掉偶像包袱，哈哈笑道：“是吗？路上有点急, 我就没太注意。” 尹延：别生气，别生气，她是楚彦印的女儿。 彭导出面解围，缓和气氛：“很重视我们嘛，出来还捯饬一番自己？” “最近工作太多，状态不好，所以就想显得精神点。”尹延道行不浅, 他很快就化解自己窘迫的处境, 无奈笑道，“不过也被楚总的火眼金睛看穿了。” 既然他本人表现出浑不在意, 在座其他人自然也只会将此事当做趣闻翻篇。 尹延一边说，一边偷偷打量楚总神色, 发现对方在风轻云淡地喝茶, 连个眼神都没给过来。就事论事, 虽然她性格乖戾，又有丑闻前科，但长相和家世确实没话说。尹延本来是遍地撒网式瞎撩，没想到在楚总这里却碰了钉子，反而升起好胜心。 不过由于众人还在用餐，气氛较为正式，尹延一时也不敢再做出什么举动，生怕让她又说出些扎心之话。 高档包间的空间很大，甚至还有KTV功能。饭后，大家移坐到沙发上，正好借此机会破冰，互相拉近感情。 陈一帆作为新人，自然得率先热场，献上颇有力量感的激烈舞蹈，引起阵阵叫好。夏笑笑则在跟各位大佬交流，毕竟她进组后都要打交道。 灯光昏暗下来，众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玩闹交谈。楚楚跟导演彭麒交流完，就躲在角落里发信息，处理公司的事务。光界娱乐的新游戏《缥缈山居》就要上线，跟银达也有些关联。 尹延不经意一看，发现楚总窝在暗处，正表情严肃地盯着手机屏幕，似乎眉头紧皱。他觉得发现好时机，干脆悄悄挪过去。 楚楚放下手机后，尹延这才不紧不慢地发问：“楚总遇到什么烦心事？不如说给我听听？” 楚楚见他又凑上来，不由好奇道：“说给你，你可以解决吗？” 尹延笑笑：“既然我们是朋友，说不定呢？” 尹延悄咪咪地拉近两人的距离，他见楚总脸上没露出反感的神色，心中不免略感得意。温水煮青蛙，她只要不排斥，一切都好说。 楚楚坦言道：“我要挣一百亿，正愁从哪里找钱。我听你经纪人说，你最近也想搞投资，不然投给银达试试？” 尹延：请你维持一下人设，投资老板管演员要钱，这像话吗？ 尹延硬着头皮道：“……公司回报率怎么样呢？” 楚楚用他刚才的原话奉还，腼腆道：“既然我们是朋友，说不定呢？” 尹延：“……” 尹延半开玩笑地岔开话题：“您哪里能缺钱，真会开玩笑。楚总想唱什么歌，我帮您点？” 楚楚摇摇头：“我不会唱歌。” 尹延没有强求，反倒提议道：“那楚总帮我点一首？我有选择恐惧症，实在挑不出来。” 楚楚点点头，她没有拒绝，走到点歌台旁边。 既然是楚楚点歌，必然跟她平时的歌单和兴趣爱好有关。 尹延对自己的曲库储存量很有信心，下定决心要一展歌喉。他握着话筒，还虚伪地谦逊两句：“您可别给我点太难的。” 楚楚：“没有，挺简单上口。” 尹延听她说简单，就以为是流行歌曲，便放下心来。他转头看清屏幕，正打算大展才华，才发现她点了一首《蓝精灵之歌》。 “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他们活泼又聪明……” 尹延：“……” 众人茫然而震惊地盯着手握话筒的尹延。 尹延的嘴唇颤了颤，最终还是没唱出口，艰难地选择切歌。 尹延不是傻子，他这回确信，楚总有意跟自己过不去。 楚楚其实大概知道尹延的心态，估计对方就是喜欢猎艳、撩人的类型。他本人事业还行，又不太缺钱，没必要上赶着潜规则，应该是爱找乐子。她也反思自己，谁让她在网上有无数潜规则包养论，这才会让尹延误以为双方是一路人。 尹延屡次受挫，一时不敢上前，变得老实起来，转向跟彭导交流。 陈一帆和夏笑笑忙着营业，吃瓜群众醉千忧却看出一丝端倪，简直要为楚总的骚操作拍案叫绝。屋内灯光昏暗暧昧，帮人点歌明明是让感情升温的不二法门，却被一群聪明活泼的蓝精灵直接冲散。 醉千忧暗戳戳地跑到楚楚身边，八卦道：“您是不是被撩了？” 楚楚瞟她一眼：“你不是他粉丝么？” 醉千忧义正言辞：“我是颜粉，只粉脸，不粉人。” 楚楚残忍道：“整的。” 醉千忧颇富哲理：“杏鲍菇也不是真鲍鱼，但人们同样爱吃。” 醉千忧见楚总不吭声，又跃跃欲试地打探起消息，如同称职的狗仔，积极追问：“那您跟李泰河是真的么？您到底喜欢什么样的？陈一帆是新类型？” 楚楚：“我喜欢你这样的，尤其是被关在屋里工作的时候。” “……”醉千忧立刻噤声，不敢再多嘴。 剧组的首次小范围聚会就这样顺利地落下帷幕，尹延也搞不明白楚总究竟是假清高，还是态度向来如此犀利。他顾忌形象，也不敢表现得太过火，决定后续再继续观察。 另一边，光界娱乐则遇到些麻烦，楚楚参加完剧组会餐，便马不停蹄地回到公司，向张嘉年了解详细情况。她询问道：“梁禅那边怎么说？” “相似度确实非常高，甚至很多元素都撞上了。”张嘉年早就了解完情况，耐心地答道，“现在光界娱乐在内部商量对策，考虑要不要按时上线……” 《缥缈山居》是光界娱乐重点打造的游戏，当初在融资时还特意给楚楚播放宣传视频，并让她进行试玩。如今，市面上却横空出现一款名叫《凉山州》的游戏，跟《缥缈山居》高度重合。 如果单纯是在细节上重合还不可怕，但从策划内容到原画风格都极度相似，甚至比《缥缈山居》抢先一步上线，便让人感到微妙了。这代表不可能是巧合，有人很早以前就知道《缥缈山居》的内容，而且在暗中研发《凉山州》。 游戏公司间的抄袭和竞争其实跟楚楚关系不大，问题是她曾经答应梁禅，要用第一条微博帮他带动新游戏。现在《缥缈山居》遭遇这种情况，她如果贸然推荐，情况似乎会更复杂。 《缥缈山居》作为光界娱乐的重头项目，要是盈利不佳，甚至会影响到整个公司的状况。银达既然参投光界娱乐，自然不能看着投入打水漂。 楚楚内心有点矛盾，她觉得现在发广告起不了太大作用，还有可能带火竞争者的产品，但口头协议在前，背信弃义同样不可取。光界娱乐刚出事，她就弃船而逃，未免太不仗义。 张嘉年想了想，建议道：“您当初只说要帮光界推新游戏，但不一定非要推《缥缈山居》吧？” “《赢战》是我们参投研发的游戏，按道理推它更合理，相信梁禅也不会拒绝。” 第50章 第五十章 张嘉年给出这样的建议, 主要是为了缓解楚总想要背信弃义不发广告的愧疚感。实际上, 他觉得梁禅没胆子最近联系楚总, 毕竟《缥缈山居》闹出大乱子, 作为股东的银达完全有资格介入问责。 如果影响太过恶劣，双方甚至可以解除合作，在商界里类似的案例比比皆是。 楚楚听完这话, 不免诧异：“《赢战》研发出来了么？它现在可以上线？” “最近正在进行内测……”张嘉年汇报道，“似乎刚刚拿下游戏版号。” 楚楚闻言瞪大眼，怒不可遏道：“岂有此理！” 张嘉年面露不解，不知她的怒气从何而来。 楚楚愤怒道：“我都投了钱，内测居然不带我？” 楚楚：投资游戏公司还没游戏玩，天理何在！ 张嘉年心想她的关注点真独特，哭笑不得道：“……您现在有时间玩么？” 楚总最近忙于工作，每天扑在《胭脂骨》上无暇休闲, 哪还有空玩游戏？ 楚楚瞟他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你的工作时间再长一点，我就有空了？” 按照楚氏定律，张嘉年的工作时间和楚楚的娱乐时间成正比, 他的工作时间增加, 她的娱乐时间也会增加, 原因是她的工作量被减轻。 张嘉年：“……” 张嘉年：她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居然通过压榨员工来获取休闲时间！ 光界娱乐考虑到公司营利, 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上线《缥缈山居》, 但游戏宣传片刚放出, 便遭遇不少玩家的风言风语，质疑其跟《凉山州》的高度相似。 AERD：这跟隔壁太像了吧？想做copy cat？ 小石子：看《凉山州》下载量不错眼红想抄袭？连原画都像真是绝了[问号] 藤蔓蛇：《缥》比《凉》早好吗？官博预热一年多了，谁抄谁不一定呢。 小苗：宣传预热能看出什么，我只知道《凉》比《缥》早上线，游戏模式总是《凉》先公布的吧？ 舞蹈小精灵：爱果网络做《凉山州》，光界娱乐做《缥缈山居》，这是要正面刚？ 灯盏：我真看厌这种游戏画风了，光界怎么也开始做女性向手游，神烦。 《缥缈山居》作为公司近期的重点项目，首日上线后口碑反响一般，下载量也逊色于《凉山州》，远不及梁禅的预期。这次失利相当打击游戏团队的热情，如果《缥缈山居》后续的下载量依然不好，可能会影响到光界娱乐接下来的融资和发展。 光界娱乐内，CEO梁禅接到楚总要来的消息，顿时忧心忡忡，以为对方是来兴师问罪。 他现在根本不敢提微博打广告的事情，网上由于两家游戏高度相似掐得天翻地覆，简直是游戏界抄袭门。最麻烦的是，光界娱乐目前是有嘴说不清，《缥缈山居》研发在前，《凉山州》上线在前，两家各有道理。 银达是光界娱乐的股东，现在光界发生如此大的战略失误，拳头产品深陷抄袭门，楚总等人完全可以找CEO梁禅及相关人员的麻烦。 梁禅：别说打广告了，现在就怕公司收益不好，楚总直接打人。 毕竟楚总当初公开威胁《赢战》赔本就砍人，这要是光界娱乐整个公司亏损，她得把人砍成好几段吧？ 梁禅站在门口迎接，见楚总带着张总助面色不善地抵达，越发觉得心惊肉跳。他鼓起勇气，僵笑地问候道：“……楚总最近休息得如何？” 楚楚没有理他的问题，反而扬起下巴，脸上隐有怒气，开门见山道：“事情我都听说了……” 梁禅气弱地低头，准备拿出早先备好的说辞，应付来自抄袭门的问责。 他已经拟好开头，大致内容是：楚总，实在对不起，我们也在调查两款游戏相似的原因。虽然《缥缈山居》现在的收益没有达到初步目标，但还有极大的上升空间，团队也会继续全力以赴，请您放心。 梁禅今天要先稳住金主爸爸，才能保证公司大后方不倒，只要不撤资，一切就都有希望！ 楚楚表情严肃，不满直言：“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投的钱！” 梁禅赶忙道：“当然没有，楚总，我们也在调查……” 楚楚：“那为什么《赢战》内测，我却没有账号？” 梁禅：“？？？” 梁禅：这跟《赢战》有什么关系？说得不是抄袭门么？ 楚楚见他不答，狐疑道：“你看得起钱，看不起我？” 梁禅吓得差点跪下，他果断弃车保卒，义正言辞道：“绝对没有，秦东太不像话了，居然忘记这事，我马上给您安排账号！” 梁禅心想，只要楚总别撤资，《赢战》内测账号管够啊。 办公室内，突然被点名的秦东猛地打了个喷嚏，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又继续调试着游戏数据。旁边的主策划昵称叫胖子，他关怀道：“老大，你咋啦？别是流感吧？” 《赢战》自从拿到投资，团队顿时壮大起来，秦东找回不少《赢战》曾经的主创人员，还扩招许多年轻的新人。因为秦东率先牵头研发《赢战》手游，理所当然地坐稳位置，被其他人称作“老大”。 秦东揉了揉自己的卷毛，奇怪道：“总觉得有人在说我。” 胖子看他没事，又问道：“Miss.C的形象是确定了吗？不让美术再画好点？我老感觉女性BOSS不好看，实在太可惜……” Miss.C的原型是楚总，但秦东从未告诉旁人此事，他只是在设计时提出许多建议，用游戏角色生动地展现真人楚总的残暴不仁。 秦东回想起被楚总支配的恐惧，孱弱的身躯打了个颤，坚持道：“女魔头都是这样。” 胖子总觉得秦东苍白深沉的脸上透露出往事，他还没细究，便听有人遥遥地喊道：“老大，梁总正往这边走，银达的楚总也来了！梁总让我们赶紧准备内测号！” “他说楚总要参与内测！”报信人匆匆跑来，告知秦东噩耗。 胖子见秦东啪叽一声瘫坐在椅子上，像是突然遭遇阳光的僵尸，连忙慌张道：“老大，你怎么了？” “BOSS来了……”秦东面无血色，觉得自己大难临头，《赢战》内测有必要惊动金主爸爸么？ 楚楚和张嘉年来过《赢战》办公区几次，如今熟门熟路，但她乍一看猛增的人员，也不由感慨：“现在人丁兴旺啊。” 《赢战》原来的办公区简直一片荒芜，看不到人烟，如今团队初具规模。虽然它暂时没法超越《缥缈山居》的庞大团队，但看上去也算像模像样。 众人本来正在办公，回头看到庞大的领导队伍和为首的楚总，顿时有人发出兴奋的议论声，还偷偷拿出手机拍摄。游戏公司的员工本就年轻化，不少人看过《我是毒舌王》。 几个年轻的小姑娘像是看珍稀动物般，远远地围观楚楚，她们鼓起勇气道：“楚总好！” “你好啊？”楚楚听到有人叫自己，自然地回头应声。 “啊——”女孩们激动地发出尖叫，像是头一次见活的大熊猫。 主程序员秦东想要吐槽：你们是来追星的粉丝吗？别人粉爱豆，你粉大老板？ 秦东悄悄挪步到梁禅身后，小声地说道：“游戏还不成熟，现在让楚总试玩不好吧？” “没关系，楚总今日专程为此过来，不会在意小瑕疵的！”梁禅宽慰道，只要楚总现在别想起抄袭门和撤资，怎么样都好。 秦东面对信念坚定的高管们，努力垂死挣扎，解释道：“但《赢战》是五人游戏模式，一个人不太好内测……” “这不有五人吗？”楚楚环顾一圈，点名道，“我，张嘉年，梁禅，你……再随便找一个就好。” 楚楚觉得满场都是人，想组两支队伍都没问题，绝对撑得起来，不远处的小姑娘们甚至开始踊跃举手。 秦东惊掉下巴：“这合适么……” 这阵容也太豪华，难道是土豪金老板队！？ 梁禅率先响应楚总的号召，果断道：“合适的！秦东，你也先放放手里的工作，让楚总感受下大家最近在游戏上的心血……胖子，你来凑个数！” 主策划胖子见领导（梁总）发话，哪里有胆不答应，立马赶来陪领导的领导（楚总）。 旁边的小姑娘们失望地放下手，但还是紧紧地追踪着楚总的一举一动。有人举着手机，壮起胆子道：“楚总看看我嘛……” 楚楚疑惑扭头，正好撞上对方的镜头，立马又引来一阵集体骚动。 梁禅出言制止道：“别拍了，不像话……” 小姑娘遭老板训斥，这才放下手机，她居然还对楚总伸手比心：“爱您哦。” 梁禅、张嘉年：“……” 张嘉年是第一次看到夏笑笑以外的楚总活体粉丝，他对跃跃欲试的小姑娘们颇感惊讶，老板难道是有什么吸女粉的体质么？ 《我是毒舌王》当初是由夏笑笑跟进的行程，张总助又没有微博，哪里知道楚总有一群狂热粉丝。银达和辰星都是楚总直接管理的公司，没人敢得罪老板，规矩相当严格。大家即使私下看过节目，但秉承着不想丢饭碗的原则，都在楚总面前守口如瓶。 光界娱乐则不一样，游戏公司员工本就年轻活跃，楚总又不是直接领导，难得来一次，立马让大家打起鸡血来。 张嘉年看到秦东安排众人进行内测，他赶忙想要推辞：“再找个人吧，我就不试了……” 张嘉年待会儿还想跟梁禅谈谈《缥缈山居》，楚总是真心来玩游戏，他则有正事在身。 楚楚斜他一眼，语重心长地教育：“无组织无纪律，红军长征要都像你这样，还怎么胜利？” 张嘉年：“……” 张嘉年：他拒绝玩物丧志，居然还能上升到没有革命意志？ 楚总的话立刻引发活体粉们的阵阵笑声，众人皆兴致勃勃地盯着此幕。 楚楚听到笑声，想起张嘉年没见过如此阵仗，害怕他感到不适。她干脆回头教育人群，认真道：“可以笑我，但不能笑他哦，请精准发笑。” 楚楚心想：脱口秀粉丝群体还是比较厉害，别把张嘉年吓病，再导致公司事务堆积，那就不好了。 现场楚粉们忙不迭点头，乖乖应声：“好的，好的，一定精准发笑！” 她们答应完，又不免私下嘀咕：“好甜啊！” “锁了！锁了！” 张嘉年：“？？？” 张嘉年：不是很懂你们这届网友和粉丝，一天到晚在说什么黑话？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其他员工为五人分发完设备, 便安排领导们落座, 然后兴致勃勃地旁观这支神奇的内测队伍。楚总出手果然不同凡响，她想要进行内测, 陪玩的队友们也没有普通人。 小队阵容绝对强势：金主爸爸 两个高管 主程序员 主策划=王者战队 五人的游戏画面还会被投放在大屏幕上, 现场所有人都可以看到游戏过程。 有人唯恐天下不乱，朝着秦东喊道：“老大, 你要是带着老板们翻车，是不是年终奖就没啦？” 秦东：“……” 秦东望着瞧热闹的众人心如死灰，他觉得楚总一会儿见到Miss.C, 估计不要说年终奖, 他命都没了。 张嘉年毕业多年, 居然在楚总的带领下，找回年少时在网吧冲浪的感觉，只是当初队友都是同学，现在却是同事。他看了看楚总, 又看了眼其他为生活低头的队友们，最后还是被赶鸭子上架地推上场。 张嘉年：游戏公司高管沦为代练陪玩, 究竟是人性的扭曲, 还是道德的沦丧？ 秦东出面为楚总介绍游戏规则：“《赢战》有五种职业，分别是战士、游侠、建筑师、炸|弹人、厨师, 玩家需要在规定时间内达成生存目标并对地图进行探索。我们这局先选择最短的25分钟，让您尝试一下……您想选择什么职业？” 因为五人要先在初始页面选择职业, 才能进入游戏。众人考虑到老板的体验度, 自然不会跟她重复选择。 “这职业有讲究么？”楚楚茫然地看着游戏画面, “哪个比较合适我？” 秦东刚要解释，便听底下的小姑娘们朝楚总喊道：“游侠，选游侠！” 楚楚不懂《赢战》游戏职业，疑惑道：“为什么？” 她听话地随手点了一下游侠，便看到手持弓箭的游戏人物在彩光中旋转而出。 女游侠有着金色长发，她猛地拉开弓箭，帅气地射出一箭，说出人物台词：“用金钱和利箭获得你的心。” 众人听游侠说完台词，纷纷忍俊不禁，这句话莫名其妙跟楚总的形象极度匹配！ 楚楚颇感有趣，又试了试游侠的技能“无限金币”。画面中的游侠猛地跳起，她投掷出无数金币，然后漂亮地落地，开口道：“除了财富和你，我一无所有。” 楚楚满意地点头：“可以可以，社会社会。”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 张嘉年严重怀疑游戏团队内部暗藏楚总的粉丝，否则怎么能完成如此精准地拍马屁？ 张嘉年：可以做舔狗，但没必要。 张嘉年一边在内心痛斥游戏人员溜须拍马的行为，一边心口不一地选择跟游侠搭档的建筑师，准备做楚总的辅助，老实地当起舔狗。“游侠 建筑师”曾经是《赢战》的黄金配对，民间俗称“捡垃圾组合”。 楚楚选完职业，探头过来，偷看张嘉年的屏幕：“你选的是什么？” 张嘉年露出自己的游戏人物，答道：“建筑师。” “你知道这些职业么？还是随手选的？”楚楚看他熟练地检查技能，不由面露诧异。 梁禅闻言感到好笑，他内敛而得意地说道：“楚总，《赢战》当初可是不少人的青春啊……” 楚楚不是书中世界的人，当然没经历过这款游戏席卷全国的时代。那时基本上人人都有《赢战》账号，没玩过才奇怪。 楚楚眨眨眼，好奇道：“那你是差点把无数人的青春毁了？” 《赢战》当年如此牛逼，还能被梁禅运营到停服？ “……”梁禅遭遇会心一击，心想人果然不能飘，否则就是现世报。 众人看梁总吃瘪，一时哄笑起来。张嘉年出面解围，解释道：“端游版本的经济系统不太一样，也没有时间限制。现在手游优化过后，这些问题都解决了。” 楚楚感觉张嘉年不像新人玩家，问道：“你很了解？” 秦东中肯地补刀：“张总上来就做您的舔狗，求生欲很强了。” 秦东算是看穿这些人精高管，陪老板打游戏还不忘营业。张嘉年选建筑师，梁禅选厨师，这是打算对楚总一舔到底了？秦东最终选择战士，胖子则选择炸|弹人。 楚楚作为新手，不太明白游戏术语，她看向张嘉年：“这是什么意思？” 张嘉年遭秦东拆穿，原本镇定的脸上流露一丝赧意，他动了动嘴唇，一时不好解释。虽然只是游戏中的戏言，但总感觉怪怪的？ 旁边，随时听令的忠实楚粉们立刻为楚总解答：“游侠的包裹很小，捡不起太多道具，需要有其他职业配合舔道具，就被戏称为舔狗。” 楚楚似有所悟地点头，表示吸收新知识。 游戏开始后，画面上的金发游侠便蹦蹦跳跳地探索起来，她身后还跟着两大护法，一是黑发的斯文建筑师，一是棕发的胖子厨师。建筑师给游侠放了个护盾，游侠轻松击倒小怪，道具洒落在地，她身后的建筑师和厨师立刻尽职尽责地上前收拾。 楚楚果断操作游侠朝厨师射箭，简单粗暴道：“你不要跟着我。” 梁禅弱弱道：“厨师是辅助位……” 楚楚冷漠道：“你不许舔。” 她辛辛苦苦打出来的道具，为什么要给梁禅捡？ 梁禅解释道：“楚总，其实游戏中建筑师要去造房子的。” 潜台词是，张嘉年才应该离开，自己跟着没毛病。 张嘉年面露犹豫：“那我回出生点好了……” 楚楚蛮横地看向梁禅：“我不管，你去替他造。” 梁禅满脸懵逼：“？？？” 梁禅：厨师没有造房子的技能啊？我拿菜刀和锅给你造么？ 秦东看自家领导惨遭楚总嫌弃，赶忙递台阶道：“我们三人结队探索吧，25分钟没房子也无所谓。” 厨师只得含恨离开游侠和建筑师，跑到战士和炸|弹人旁边。 其他人强忍爆笑，私下偷偷嘀咕：“原来做舔狗也是看脸的。” 画面上，女游侠和建筑师站在一起分外登对，胖厨师硬要同框，确实颇有“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哪轮到一个妖怪来反对”的意味。 五人很快便将地图开拓出大半，因为张嘉年不建房子，鞠躬尽瘁地舔楚总，小队便只能走游击队战术，终于碰到BOSS。Miss.C从地底钻出，她身边环绕着呼扇翅膀的蝙蝠，娇声道：“用心付出就是用钱付出。” 秦东颇感心虚，唯恐楚总看出端倪，建议道：“楚总，我们没建房子可能打不过，三分钟后BOSS会有大招，现在的小队抗不过……” 楚楚没见过Miss.C的大招，她不懂秦东的顾虑，开口道：“还好吧，我看用技能打她挺疼的？” 秦东眼见游侠往上冲，建筑师还配合地往她身上丢护盾，无奈道：“但技能是有冷却期的，您又不能无限连击……” 游侠的技能名叫“无限金币”，是看概率出现连击的技能，简而言之就是考验玩家幸运值。 无限金币：幸运的金币一体两面，出现花字面后有50%概率给予敌人重击，并瞬间刷新技能冷却时间，出现文字面则给予敌人普通攻击。 游戏团队使用游侠内测时，最高的连击记录是七次，基本上是封顶数据。Miss.C的血量扛过七次重击没问题，估计他们还没消灭BOSS，就被BOSS的大招团灭了。 秦东看楚总不管不顾地上前冲，只得在内心叹气，反正也是陪老板娱乐，输赢倒是无所谓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惨遭打脸，惊讶地望着画面上的数据。 屏幕上的数字不断跳动，出现绚丽的“7 Combo”！ 楚总身体力行地告诉众人，她在现实和游戏中都有无限金币。 “哇，连击第八次了！”其他人兴奋不已地叫道，紧盯着屏幕上不断投出金币的轻盈游侠，金币居然每回都是花字面。 Miss.C像是被彻底激怒，她咆哮着向女游侠发起攻击，看都不看冲上来吸引仇恨的战士。无数蝙蝠扑向游侠，眼看女游侠就要被蝙蝠群吞噬，建筑师突如其来的护盾却帮她挡住这一击。 女游侠逃出生天，轻松地弹跳落地，她手中不停歇地投出金币，竟有要把BOSS连击致死的架势！ 吃瓜群众们激动地计数：“第十五次！” “第十六次！” “要赢了！赢了！” Miss.C终于轰然倒地，化作满地金光闪闪的道具。楚总的游侠居然将BOSS一连到死，打出高达18次的连击记录。 秦东不敢置信地站起身，错愕道：“你们不会有谁动概率了吧？” 主程序员秦东完全没法相信，要是游侠能把BOSS连击至死，游戏的平衡度就有问题了。这得是欧皇吧，没充钱还能如此强？ 楚楚波澜不惊道：“年轻人，不要太激动，我投胎时都能拿到无限金币，更何况游戏。” 秦东竟无言以对：“……” 楚楚正色道：“游戏很好玩，但我能不能提个建议？” 秦东本来还深陷震惊之中，他一听到专业相关，立马认真起来：“您说。” 楚楚：“能不能设定单一拾取？我不喜欢谁都能舔我的道具。” 画面上，正在兴奋捡垃圾的厨师和炸|弹人闻言突然僵住，只有建筑师还在不断地弯腰拾取。 秦东面对难题，艰难地解释：“其实只有同队才能舔，别的队伍是舔不到的。” 楚楚：“那怎么把你们三个开除队籍？” 秦东：“……” 众人看热闹不怕事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楚：[爸爸不要你了.jpg] 秦东：干脆给您搞个两人模式算了？还能把联机打成单机？？ 楚楚初玩一把感觉不错，又尝试了其他模式，觉得《赢战》手游相当有潜力。游戏中按照时间分类有25分钟、45分钟和90分钟，按照模式有探索和竞技，考虑到各类玩家的需求。玩家等级跟每局游戏中的发挥和水平有关，低等级玩家同样有机会逆袭，玩法非常多样。 光界娱乐公司内，楚总沉迷游戏不可自拔。另一边，公司的吃瓜群众们已经在网上展开直播，绘声绘色地描述现场情况。 熬夜小熊猫：楚总来公司视察，还要参与内测！我简直兴奋到原地爆炸，必须让她选游侠！ 熬夜小熊猫：游戏陪玩小队里两老总加主程主策，牛逼牛逼，楚总太体面了。 熬夜小熊猫：Woc游侠十八连！楚总超神绝世！ 红鲤鱼：原Po做啥游戏的？《赢战》里游侠的无限金币怎么可能18连？端游版最高数据是7次吧，这太假了。 Shutter：你们老实交代，谁摸了服务器，故意讨好老板[doge] 小可跳起来：楚彦印：她出生的时候，我摸了下服务器。 长颈鹿好辛苦：楼上姐妹你有毒啊哈哈哈哈，光界的主要工作就是陪老板打游戏？那我也可以应聘啊[doge]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Feel：你快转告楚总, 我的游戏ID是18321, 炸|弹人贼6。我愿意分享她的游戏金币，为她减轻压力[doge] 呀呀丫：楼上哥们，这是手游版，还没上线呢，报端游ID无用。 我是预言家：热搜预订：楚总无限金币 甜汤：这可怕的评论量哈哈哈哈, 我楚总果然是实红？？ 乌云多：编得太假，大神玩家VIR当年才打出7连，不过也是过去的事了，唉[心碎]《赢战》要是经济系统没改, 游戏寿命估计会很长, 现在都成回忆, 好想重温端游。 红顶：哪里假？说到底就是概率问题, 18连概率低不等于不存在, 全看欧皇还是非酋。当年好多人游侠只能3连，嚷着要改无限技能，但有一堆大佬平均水平不就6、7连？ 小票哥：等等, 我是一梦十年前的贴吧吗？还真情实感地讨论上游侠技能[问号]这游戏不都停服了？ 欢乐小白兔：快出来营业@楚总全球粉丝应援会 楚总全球粉丝应援会：她是商业奇才, 更是游侠王者, 文能妙语连珠脱口秀, 武能神仙操作十八连, 守护全世界最好的楚总[心]（五毛一条, 括号内删除） 华日明灯：应援会xswl哈哈哈哈, 原Po作为前线居然不出图嘛[doge] 小方盖：光界：她充钱了。赢战：明白, 安排。 熬夜小熊猫：有图和视频但没法发哦，公司有保密协议，然后梁总不允许[跪地] 咖啡精：预言家兄弟实至名归，现在热搜第八安排上了。 “熬夜小熊猫”本来是自嗨地发了几条生活博，没想到转发量却越来越高。光界娱乐内的其他吃瓜群众见状，也纷纷下场，添油加醋地进行文字直播，进一步推动这条微博的热度。 Slay012：小熊猫你工位在哪里？楚总还不许梁总捡她的道具，我真情实感地笑了，今天太欢乐。 玄学改命：以上都不是重点好吗？我真是羡慕楚总身边的小哥，谁能告诉我怎么做跟老板同进同出的舔狗？现在调岗来得及嘛[doge] 泰迪熊：是上回的烧烤摊小哥嘛！！本颜狗求聚聚们发图！ 平安是福：如果是上回烧烤摊小哥，他是副总，各位想陪楚总打游戏，怎么也得混个高管级？奉劝大家别发图和视频，玩归玩闹归闹，别拿律师函开玩笑[doge] 小白：简单翻译一下，你的学历和简历不过硬，连陪楚总开黑的资格都没有[doge] 热搜“楚总无限金币”在众人的添砖加瓦中缓慢上升，虽然大家没胆子发图片和视频，生怕被老板起诉，但却可以用文字直播。随着现场人员不断加入聊天，不少人也畅所欲言起来，毕竟法不责众，公司老板们也不知道微博皮下都是谁。 评论区内分为两大阵营，《赢战》怀旧技术派和楚总无脑吃瓜派。前者细致讨论游戏数据，想要重玩端游，体验青春回忆；后者深度八卦楚总事迹，不但写出文字repo，还默默站起CP。 其间，偶尔有些不和谐的声音，但很快就被人怼回去。 28392：光界真能转移话题，《缥》抄袭门没解决，现在又想推新游戏买热搜？ 霹雳闪电：你又算哪块小饼干？那两档游戏的撕逼都上不了热搜，就别来这里蹭热度了吧？ 鳞片：感谢关注，但请不要捆绑我们顶级流量哦[可爱]《赢战》才是楚总参投的项目，无关游戏就别碰瓷啦，谢谢~ 光界娱乐内。 楚楚和张嘉年内测完游戏，终于跟梁禅等人在会议室正式会面。 张嘉年在谈判桌前坐稳，一改陪玩时沉默寡言的形象，开门见山地说道：“梁总，最近《缥缈山居》的新闻，楚总和我都有所耳闻，游戏上线后的营利不达预期。如果继续下去，按照当初签订的对赌协议，光界娱乐的净利润目标恐怕很难完成。” 对赌协议的出现是基于对投资者的保护，许多公司融资时吹得天花乱坠，但谁也不知道实际情况。光界娱乐获得融资时，跟银达投资签订过对赌协议，如果没有完成净利润目标，便要做出相应的弥补和赔偿，例如交出部分股权。 因为当初新视界贸然介入并抬价，楚楚和张嘉年在实际敲定协议时，还给予光界娱乐部分优惠让步。但以现在的状况来看，梁禅和光界娱乐可能连最基本的对赌目标都达不到。 梁禅擦了擦额角的汗，心道该来的总会来。他解释道：“现在《缥缈》刚刚上线，还在起步期，公司也在加强推广，游戏还具备广阔的市场空间。” 张嘉年提醒道：“如果按照当前的舆论风向，《缥缈》很难超越《凉山州》，您下一步打算如何攻占游戏市场？” 梁禅一时无言，他其实可以说些冠冕堂皇的大话，但面对眼神雪亮的楚总和张嘉年，又感到问心有愧。《缥缈山居》的营收可能很难冲上去了，梁禅心里非常清楚。 楚楚跟张嘉年配合着打出组合拳，她适时地给对方递台阶，温声道：“梁总，我们也不是专程跑来逼问你，毕竟你才是压力最大的人。既然问题出现了，大家现在就一起想办法，努力解决困难。” “当初您愿意相信我们和银达，现在我们同样愿意相信您和光界。”她面露真切，极有感染力地说道。张嘉年先唱了白脸，楚楚自然扮起红脸。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两款游戏到底谁抄谁？楚楚和张嘉年又没有跟过《缥缈山居》的研发全流程，他们同样不清楚。 梁禅苦笑道：“楚总，不瞒您说，我真不知道游戏相似的原因。光界的员工离职也签有保密协议，不可能泄露项目内容，我们最近查探许久也没头绪。” 张嘉年诧异道：“您是说，这是个巧合？” 梁禅无奈道：“我知道您可能不相信，但确实是这样。” 楚楚再次确认道：“您能保证《缥缈》没有任何借鉴成分么？” “我保证。”梁禅掷地有声道，起码的行业操守，他还是有的。 楚楚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梁禅开口道：“楚总，张总，如果第一年对赌失败，我会按照协议进行赔偿的，但请你们务必相信我。《缥缈山居》确实没有抄袭任何游戏，完全是我们团队的心血。” 楚楚平静道：“不一定会对赌失败。” 梁禅面露疑惑，他老实地坦白：“楚总，其实很多游戏上线后，基本就能预测出后期走向……” 《缥缈山居》开局没红，还深陷抄袭门，再想获得很高的收益，实在有些困难。 楚楚心平气和道：“《缥缈山居》确实不太能承担对赌压力，但要是现在上线《赢战》，说不定能赶上。” 《赢战》已经进入内测阶段，又拿到游戏版号，要不是怕分流《缥缈山居》的热度，实际过段时间就能上线。光界娱乐将《赢战》的上线时间往后排，很大原因是目前的宣传资源都堆到《缥缈山居》身上。 光界娱乐的对赌是以年为单位，三年间需要完成的净利润目标逐年递增。《赢战》要是按过去的时间上线，它的回报率很难体现在第一年的对赌上。 梁禅颇为犹豫，这确实是个办法，但他心中也没底气。 毕竟《赢战》的团队规模远不能及《缥缈山居》。实话实说，楚总以前要是没有参投《赢战》，这游戏已经成功地销声匿迹，退出历史舞台。 梁禅相当迟疑：“楚总，《赢战》现在上线，其他宣传推广很难跟上，不如再等等……” 楚楚直言道：“如果继续等下去，《赢战》也被抄了呢？” 梁禅有些苦恼，不得不说，楚总的话有道理。众人没查明游戏抄袭门真相，这便是个隐形炸|弹。 “但现在前期宣传是不是太赶，《缥缈》也预热了很久……”梁禅挣扎道，他觉得就算楚总发微博强行安利，覆盖面也不够广，毕竟她的粉丝量也有限。 “宣传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楚楚思考一番，给出承诺。 梁禅看她信誓旦旦，最终还是答应下来，一是为完成对赌协议，二是《赢战》的主要资方是银达。楚总说要提前上线，他也没有太多理由拒绝？ 梁禅送走银达一行人，还有些担忧《赢战》的宣传。他刚回办公室，便有人匆匆赶来汇报：“梁总，你看看《赢战》官博吧，后台消息快炸了！” 精灵游侠：《赢战》什么时候停服的？我今天还想玩呢？？ 黑暗者：好失望，不能重开端游版吗？我看官方资料，手游版还要好久？ 白块：童年回忆，现在居然没了，失望[哭]要不是看到今天热搜，都没有发现。 梁禅看着微博上热火朝天的讨论，一时间满头雾水，没想到《赢战》内测都能引起如此大的反响。无数老玩家还到《赢战》官博下强烈要求重开端游版本，让大家重温一下以前的感觉，纷纷写出情真意切的怀旧之言，恨不得催人泪下。 梁禅：游戏停服前，你们怎么不来重温呢？现在来马后炮？？ 《赢战》当时无声无息地停服，除了个别忠实粉丝分外惋惜，可没有掀起任何波浪。梁禅总算明白，楚总自带惊人流量，她简直是热搜的贵族玩家，国民度甚至远超许多明星。 楚总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可以抵得上营销团队数日的成果。 《缥缈山居》上线前，光界娱乐花费极高的营销价格，铺天盖地展开宣传攻势，想跟《凉山州》抗衡。两款游戏撕逼最火热时，讨论度都不及楚总来公司内测一趟《赢战》。 梁禅心里后悔，早知道当初直接把营销费打给楚总，或许《缥缈山居》宣传效果还能更好。不过他也知道是异想天开，只敢在心里过瘾，毕竟有抄袭门事件在前，不可能让金主爸爸蹚浑水。 梁禅想了想，干脆找到秦东，告知他手游版提前上线的消息。梁禅琢磨片刻，提议道：“等手游版上线后，如果时间允许，将重制后的端游版重开吧。” 秦东当初想要将重制的端游上线，但被梁禅否决了，毕竟端游版拖累公司好多年。 “啊？”秦东一脸懵逼，“可您当时说……” “不在这时候跟风，我怕自己又改主意了。”梁禅叹口气，营利和情怀实在难以平衡，他心中其实也很矛盾。既然现在对赌压力很大，还不如就此放手一搏。 另一边，楚楚回到银达投资，开始寻找推广《赢战》的办法。 楚楚目前有712万粉丝，她没有发过微博，还保持着这个数据实属不易。如果跟其他公众人物对比，李泰河拥有3128万粉丝，尹延拥有3793万粉丝。陈一帆凭借最近的迅速发展，也暴增至648万粉丝。 楚楚不是没想过让辰星的艺人做宣传，但有影响力的艺人掰着指头就那几个，也没什么惊喜。 楚楚随手翻了翻，突然发现“齐盛集团”都有1205万粉丝。她深感光消耗自己的资源没意义，既然遇到困难，一定要发动广大人民群众。 楚楚扫了扫齐盛集团旗下的品牌，心中有了主意。 光界娱乐和《赢战》的效率倒是很高，筹备过后马上官宣手游版《赢战》的公测消息，并发布上线时间。因为有“楚总无限金币”的预热在前，《赢战》手游版官博很快有了些关注度，起码比《缥缈山居》造势初期的起点高。 但光是这样，距离全面推广还远远不够。 没过多久，大家就发现闭麦许久的楚总终于发出第一条微博，却是直接转发《赢战》的公测微博，并简单粗暴地配文。 楚楚：帮我转@齐盛集团 齐盛集团的官博风格向来正统官方，它能积攒下如此庞大的粉丝量，主要跟长期活动推广和定期抽奖有关。负责运营官博的小编骤然看到消息，冷不丁吓了一跳，一时紧张地咽了咽。 小编：楚董不允许让官博跟着太子瞎闹，但现在太子点名了，怎么办！？ 新媒体部的众人收到消息，立刻加开临时会议，激烈探讨如何应对此次危机，在夹缝中获得生存。 “不然帮她转了吧，也不是多大的事……” “但上次《我是毒舌王》就被骂了！小李差点被开！” “那你不能一直晾着楚总吧？这才是真不想混了。” “可怎么回复啊？如果不转还回复，岂不是很挑衅？” 大家抓耳挠腮，最终勉强想出主意，找到柔和的回复模板。 齐盛集团：亲亲，这边建议您换个官博@哦，帮您@银达投资 原本严肃正经的齐盛集团官博，此时只能弱弱地低头发声，委婉地拒绝楚总的请求，希望她能放过自己。 银达投资：你们这样的企业文化可不行@齐盛集团 小樱桃：我特么笑死哈哈哈哈哈哈，感受到齐盛官博脆弱无助的求生欲？？ 魅梨：大胆刁民，你是想造反吗，居然敢违抗太子[doge] 图小鸡：是不是不想活了，等太子登基，第一个就灭你！@齐盛集团 书签：看看太|子|党@银达投资怎么做的，快真情实感地夸游戏，然后马！上！转！发！@齐盛集团 楚家不肖子孙：是不是看不起我们楚太子，快说你有什么狼子野心，坦白从宽！ 新媒体部的众人本来是不敢忽视楚总，现在怎么加在他们身上的罪行反而越来越重。居然还跳出无数热心网友，要帮楚总把他们挫骨扬灰？ 齐盛集团：[黑人问号脸.jpg]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网友们义愤填膺地帮助楚总声讨齐盛集团官博, 全都当上太子的走狗。这股有毒的调侃之风瞬间弥漫全网，只要是跟楚总有关的人物和团体, 他们统统都不放过。 Lata：不要以为没点名你，就能当做无事发生过。太子没想起你，是因为你太弱@辰星影视 飘呀飘呀：天天叫着让楚总再上节目, 还不过来拍马屁？？@我是毒舌王 神奇宝贝：有的人号称舞台王者，私底下却秒转老板微博, 还配上情真意切、辞藻华丽的感言，堪称职场马屁精典范@陈一帆 飞飞：笑影韩东已经转发并秀出自己当年《赢战》战绩, 来来来, 让我们看看哪个小机灵鬼能在本期《我是马屁王》中脱颖而出[doge] 另一边，楚楚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被齐盛官博拒绝了。她感到很没有面子，觉得有必要让人评评理。 齐盛大厦内，楚彦印正站在报告厅内准备进行动员大会。他鹰目犀利, 虽已过花甲之年, 但依然雄心勃勃。楚彦印正要上台, 身边人却突然恭敬地说道：“董事长，您有来电……” 楚彦印不悦道：“待会儿再说。” “是楚总打来的……” “……她能有什么正事？”楚彦印本要迈步, 闻言又停了下来，他随意地伸手，漫不经心道, “那就拿来吧。” 一旁人看着楚董口是心非的样子, 赶忙双手奉上手机。他们还犹记楚总拉黑董事长的号码时, 楚董怒不可遏的样子，现在楚总主动打电话过来，他又死鸭子嘴犟。 楚彦印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人，心中有小小的得意，又有一丝隐隐的恐惧。他思索一番，觉得如果她闹出大事，应该是张嘉年打电话，顿时又放下心来。 楚彦印接通电话，一边微微翘起嘴角，一边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楚楚嬉皮笑脸道：“爸，这不是许久未见，想要问候一下……” “现在不拉黑我啦？”楚彦印果断兴师问罪，冷哼一声，“你缺钱花了？终于把家底败光？” “哪里的话，我继承您的聪明才智，在经商上绝对天赋异禀、无师自通。”楚楚毫不客气地吹嘘着，她义正言辞地说道，“爸，现在有人在网上分裂咱们父女感情，要把我们搞得家事不宁啊！” 楚彦印直白道：“家里不早就被你搞得不宁了，还需要别人？” “胡说，我们明明是新时代的五好家庭。”楚楚掷地有声。 楚彦印|心想，这可真是见鬼的五好家庭，她和林明珠彼此脸上就差写着势不两立。 楚彦印觉得她的花言巧语漏洞百出，戳穿道：“你跟你林阿姨也很好？” 楚楚想了半天，才回忆起脑海中快要消失的后妈林明珠，她认真道：“当然啊，我没拿扳手敲过她头吧？” 楚彦印：“……” 楚彦印：你要这么说，我就没法跟你犟了。 楚楚循循善诱：“爸，我觉得不能让流言蜚语甚嚣尘上，必须破除咱们父女不和的谣言……其实也不是很难，偶尔让齐盛官博配合我就行。” 楚彦印信口拈来：“我不懂这些年轻人东西，什么微博的。” 一旁的人听到这话，立刻偷偷抬眼打量楚董。周围人心道，不知道是谁上次看到官博转发的《我是毒舌王》，差点气得半死，现在又装不懂微博的老年人？ 楚楚宽慰道：“没关系，您稍微表态，自然有人帮董事长做事。” 楚楚又不是傻子，她还能被楚彦印的话忽悠？楚彦印只要随口提及一句，肯定有无数人冲上前，把事情做得妥妥当当。 楚彦印摆出谈判的态度，淡淡道：“既然你让我表态，你也该表态一下吧？” “那必须。”楚楚一口答应，顺利地接过话茬，“我愿意用一首《世上只有爸爸好》表明我的态度，在公司内循环播放，作为我司的企业文化。” 楚彦印的眉毛瞬间立起来，断然否决：“不行！” 楚彦印：这实在太丢脸了，成何体统！ 楚楚顺水推舟，果断道：“既然您不愿意，那就算了吧。这是您自己说的，不让我表态哦。” “……”楚彦印被气得心口疼，他为什么要想不开接电话。 “哼，你少给我装蒜！这周末就给我回大宅，跟其他人聚一聚。你林阿姨邀请几家来做客，平时嘉年总说你忙，这回可不能再推了！” 楚楚没想到还有这茬，弱弱道：“爸，其实张嘉年说得没错，我挺忙的……” “少来这套，你还能忙得过我？”楚彦印可不会让她蒙混过关，板起脸来，“既然你说是五好家庭，好歹在众人面前装个样子。你也大了，跟你林阿姨各退一步，别再闹了！” 楚楚当年对林明珠恶言相向，仇恨延续数年，闹得人尽皆知。楚彦印不求两人重归于好，只要能风轻云淡地翻过这页，别再纠结于恩怨就好。 楚楚无奈叹气，大为不解：“你早知道会闹成这样，还非得给我找后妈？” 楚楚觉得有钱老男人的脑回路真奇怪，小声嘀咕：“六十多岁的人了，还以为自己是小伙子呢……” 楚彦印挺明白事理，怎么就控制不住下半身呢？他一把年纪了，娶了林明珠不也当摆设？ 楚彦印火冒三丈，雷霆大怒：“胡说八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懂什么！” 楚楚一边打电话，一边耸耸肩，不屑道：“好吧，我是不懂你们成年人的事儿。” 楚彦印：“……“ 楚彦印努力平复怒火，忽略她快要飙车的言辞，语重心长地解释：“等你到了我的位置，自然就会明白，很多事不是你想得那样容易……” 楚彦印只需要有人能把楚家夫人的位置填上，至于是林明珠，还是李明珠，其实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如果位置上没人，他反而会有更多的麻烦。 楚楚肯定地点头：“嗯，等我六十多岁，娶个年轻的小白脸，疑惑一定迎刃而解，想得倍儿明白！” 楚彦印：“……” 楚彦印感到一丝麻木，最终沉声岔开话题：“我这周没空，聚会的具体时间，你跟你林阿姨沟通一下。你只要过去，我不会食言的。” 楚楚想了想，楚彦印上次相亲痛快地给了五亿，微博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想来他会信守承诺。 塑料父女成功敲定协议，本着平等互利的精神，达成合作。 楚彦印挂断电话，旁边人看他脸上没再有怒色，立刻提醒道：“楚董，您现在上台么？” 楚彦印看了眼会场的大屏幕，他又恢复往日的镇定精明，嘱咐道：“你给我的PPT里加一页，把她那什么游戏随便放上去。” 楚彦印总不能直接让下属们转发微博，如此直白露骨，实在有失董事长尊贵的身份。上位者不用将话讲得太明白，下面人自然能意会，否则都不用混了。 秘书果断将《赢战》的游戏资料作为配图，加在新媒体营销资源整合的段落里。齐盛的动员大会结束，众人纷纷回去禀告楚董的新动向，翻来覆去地研究董事长的PPT，领会高层的意图。 当天晚上，婉拒楚总的齐盛官博再次现身，恢复官方正统的样子，发送最新微博。 齐盛集团：重温童年经典，激战荒野时刻，预约参与《赢战》公测，找回你的独属回忆。 云云峡：虽然官博还是一本正经，但我知道，你已经丧失纯洁的灵魂，变成太子的舔狗[doge] 玫瑰：太|子|党起义啦，快朝着大本营冲呀，一扫天下，四方来拜！！ 得力小甘菊：腾跃房产、清雅、晖方药业都转了，这是齐盛被一锅端？[doge] 网友们惊讶地发现，不但齐盛官博转发楚总微博，齐盛集团旗下的企业和产品微博，也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化为毫无感情的广|告|机器人，为《赢战》打广告。上至百万粉丝官博，下至数千粉丝小博，覆盖范围之广，令人咂舌。 甜食天使：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子宫变成功啦！战事由于齐盛官博的客服回复引起，史称“亲亲之乱”！ 小媚：这广告盛世，如你所愿@楚楚 喜气洋洋：齐盛集团：曾经，有一条微博摆在我面前，我错过了；现在，我和我的小弟们就要为此付出代价，全都得转[doge] 希娜：大家不要言语指责官博，它以前转《毒舌》被删了，才敢顶撞太子。我们不要骂官博，要温和一些，直接打它[doge] 齐盛集团：[把委屈藏在小包包里.jpg] 奶油饼：你以后管@银达投资叫爸爸，也许能苟活下来，兄弟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doge] 线上，网友们正由于官博们纷纷下场而调侃狂欢；线下，楚楚打算拉人下水，共同奔赴周末的鸿门宴。 银达投资内，张嘉年听完楚总的要求，立马推辞道：“楚总，我周末还有些事务需要在公司处理，就不陪您参加聚会了……” 张嘉年可并不想在豪门伦理剧中拥有姓名。 张嘉年说完转身欲走，又想施展逃跑大法。楚楚一步上前，身手迅捷地堵住他的去路。她挑眉道：“别老骗公司加班费了，你给我句准话，去不去？” 张嘉年立刻摇头，坚定道：“不去。” 楚楚靠着办公室的门，失望地叹气：“好吧……” 张嘉年没想到楚总今日如此好说话，他心里松了口气，但很快就发现她的阴谋。他小声地提醒道：“楚总，您稍微让一让，我想要出去。” 楚总严丝合缝地挡住门，看上去不打算挪窝，这算怎么回事？ “你等等，先别说话。”楚楚伸手制止，正色道，“这个位置灵气正盛，不要打扰我修炼。” 张嘉年：“……”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张嘉年眼看着楚总在门口耍起无赖, 好脾气道：“您尝试侧身，让我过去呢？” 楚楚乖乖侧身, 她直接将腰贴在门把上：“这样？” 张嘉年迟疑地重申：“楚总，我想出去。” “那你想着嘛，我又没办法阻止你思考。”楚楚理直气壮地抱胸说道。 潜台词是，你想想就好，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 张嘉年：“……” 张嘉年被她的无耻逻辑打败, 哭笑不得道：“您难道还能堵一天？” 楚楚风轻云淡道：“谁知道呢, 修仙之人也有可能堵一年。” 张嘉年心想自己是造了什么孽，今天就不该跨进这个门。楚楚见他不为所动,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开始打感情牌：“我们还是不是朋友？这点小忙都不肯帮？” “是谁曾经陪你一起吃烧烤？是谁曾经陪你一起打游戏？”楚楚痛心疾首地望着对方, 只差声泪俱下地控诉，仿佛在质问负心汉。 张嘉年沉默片刻，试图进行强调：“我总觉得，谁陪谁的顺序好像反了……” 张嘉年：等等，当时想要吃烧烤、打游戏的不都是她么？ 张嘉年觉得她挺会偷换概念, 明明当初是他牺牲私人时间, 怎么转口就变成她在付出？ “我和你有必要分得那么清吗？”楚楚心痛地捂住胸口，语气中难掩悲痛之情, “我们跨次元的友谊就这样被你轻易击碎, 你的良心不会痛么？” 张嘉年：“……” “我孤苦伶仃, 飘落此地, 你作为我唯一的挚友，关键时刻却要弃我于不顾。”楚楚侧开视线，佯装掩泪，陷入独角戏，“豪门水深，我初来乍到，要是遭人欺凌，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张嘉年无力吐槽：“……您不霸凌别人就算好了。” “去嘛——”楚楚看他不上当，软硬兼施道，“去嘛——你仔细想想，在盛大的聚会上，我举着扳手却不知道谁能敲，谁不能敲。难道你不该在现场为我答疑解惑？” 张嘉年：这好像都不能敲吧。 他见她眼睛亮得像狡黠的猫，满怀期盼地盯着自己，不由有些心软，但又心有顾虑，颇为犹豫。 楚楚见张嘉年挪开视线，只露出侧脸的线条，他眉间微凝，微微地垂下眼，表情似乎有所松动。她立刻乘胜追击，软声道：“张总助，请您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张嘉年听她难得温声温语，忍不住瞟她一眼。他终于败下阵来，轻轻地叹气，无可奈何道：“好吧，但请您不要带扳手。” 他可不想节外生枝，又替她把人往医院送。 楚楚看他答应，当即绽放满意的笑容，痛快地应道：“好！” 张嘉年在心中宽慰自己，她高兴就好，最多就是难熬的半天。 周末，楚楚和张嘉年乘车奔赴遥远的大宅，再次来到雍容华贵的楚家豪宅。楚楚刚下车，便看到盛装打扮的林明珠在门口等待，她身着精美合身的旗袍，抱着名为“可怜”的泰迪犬，娇声道：“楚楚，你可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想见我，所以不愿意回家里。” 楚楚颔首道：“人贵有自知之明，你比大部分人要强。” 楚楚认为林明珠明白这个道理，倒不是一无是处。 林明珠被半怼一句，刚想要还嘴。张嘉年闻到□□味，预感到女人间的战争将要爆发，恰到好处地出声提醒：“林夫人请慎言。” 林明珠看了眼张嘉年，似乎有些顾忌他给楚彦印打小报告，这才止住话头。她还有些不解气，又阴阳怪气道：“楚楚，怎么小聚也带着嘉年啊？” 楚楚振振有词：“我忙呀，带着他可以处理公司事务，不像你每天闲在家里。” 林明珠：“……” 林明珠：这父女俩说话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楚楚其实对于所谓的聚会也没概念，在她看来就是换个地方玩手机而已，便忽略重要信息点“几家”。实际上，楚彦印口中的聚会完全不小，也不是简单地聚聚，排面相当大。 楚楚走进屋里，看着言笑晏晏的人群和焕然一新的摆设，感到惊讶不已。铺着洁白桌布的餐桌上放着琳琅满目的下午茶餐点，贵妇太太们在靠窗的小桌上打桥牌，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女则在角落里攀谈、玩耍。 楚楚悄悄凑近张嘉年，问道：“这么多人？” 张嘉年心平气和地解释：“这类聚会一般会由林夫人出面，邀请跟楚董关系亲密的合作者家眷来交流做客，维护各家的感情。” 楚楚若有所思地总结：“上流人商业互吹的社交场所？资本家们奢靡腐朽的聚会？” 张嘉年：“……您要这么说也行。” 楚楚的出现犹如在油锅中滴水，立刻引发爆炸效果，极度引人注目。 “楚楚来啦，好久不见，这么大啦！” “哎呀，现在得叫楚总啦，想见你可不容易哦，像你爸一样忙……” “现在还没结婚吧？别光忙工作，也要交朋友的，让阿姨们给你介绍！” 突然冒出的贵妇阿姨们将楚楚团团围住，虽然大家物质条件极好，但八卦聒噪程度跟普通大妈也没什么区别，尤其关注楚楚的“交朋友”问题。楚楚被无数人脸晃得眼花缭乱，根本不知道谁是谁，毕竟她们都没有角色光环。 楚楚分外庆幸把张嘉年拖过来了，起码他能小声告诉她这都是谁，尽管大部分介绍完也没用，完全记不住。楚楚作为此类聚会的稀客，一时有当红炸子鸡的效果。 林明珠见楚楚如此受欢迎，不免心有不悦。她摸了摸怀里的泰迪犬，掩嘴笑起来：“哪敢给楚楚瞎介绍，她眼光高着呢。” 楚楚好奇道：“你摸完狗狗再掩嘴，会闻到狗味儿吗？” 林明珠心情顿时不太明朗：“……” 楚楚是真心求教，她觉得这跟挠完头闻闻和偷偷闻袜子，有种异曲同工之妙。 张嘉年觉得楚总简直是话题终结者，两人借机成功从贵妇中脱身。楚楚终于从窒息的人群中钻出，她长舒一口气道：“我们在角落里打一天游戏，然后到点走人，可行吗？” 楚楚有点后悔，早知道要见这么多人，她当时不该答应的。她本以为最多只有一桌人，大家随便吃顿饭就结束了。楚楚算是弄明白楚彦印为何不来，这种虚伪的场合应付下来也是体力活。 张嘉年残忍地点明：“很遗憾地告诉您，估计不太可能，因为旁人会主动搭话。” 这种场合专门用来搭建关系，别管楚总在外人眼里有多么荒诞不经，她的家世背景摆在这里，足够吸引一大堆狂蜂浪蝶。 他话音刚落，便听不远处有人犹豫地出声：“嘉年……” 楚楚回头看清来人，立马瞟了张嘉年一眼，调侃道：“确实会主动搭话，不过搭话对象却不是我。” 楚楚心想，果然丢下扳手不是明智之举。 对面正是衣冠楚楚的南彦东，他看上去伤势痊愈，身边还站着一位妙龄女子，正心情复杂地看着两人。他身旁的女子则好奇地看过来，似乎在打量楚楚和张嘉年。 南彦东跟张嘉年重逢，见他依然跟在楚楚身侧，确信往日好友彻底堕落，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脸上染上落寞之色，欲言又止道：“我能跟你单独聊聊么？” 南彦东觉得有必要劝张嘉年迷途归返，他明明才能不输旁人，何必以色侍人？ 他身边的黄奈菲则偷偷观察着众人表情，想要摸清他们的关系。现场的人都非富即贵，黄奈菲此次前来，便是要抓紧时机建立人际关系。楚楚和南彦东估计是此次聚会的权力顶端人物，属于大腿行列。 张嘉年心知楚总当初的骚操作留下误会，但也不想多加解释。他跟南彦东的交情随着校园时代的结束而远去，其实现在也没什么来往，便平静道：“南总，我跟着楚总过来，恐怕不太合适。” 黄奈菲见张嘉年不给面子，索性出来圆场，八面玲珑道：“大家有缘相聚，话不要说得那么绝，不如一起聊聊？” 黄奈菲笑着看向楚楚：“我相信楚总也不会拒绝。” 张嘉年不太苟同，不过他还是看向楚楚，等待她的意见。 楚楚果断道：“不，我拒绝。” 黄奈菲：“……” 黄奈菲：你怎么不按照剧本念台词呢？ 黄奈菲没有气馁，反而摆出和事佬的姿态，从中斡旋道：“楚总，我知道您跟彦东哥有些误会，今天不如就化干戈为玉帛，全当交朋友。” 张嘉年微微皱眉，他老觉得这话一出，本来楚南两家没有误会，也弄得像有事情一样。黄奈菲说完这话，要真把两家人攒在一起聊天，她似乎就成为化解仇恨的功臣？ 楚楚挑眉：“交朋友？” 黄奈菲点头：“对。” 楚楚想起贵妇阿姨们口中“交朋友”的含义，她上下扫视黄奈菲一眼，又摇摇头道：“不好意思，我只交男朋友，不交女朋友。” 黄奈菲：“……”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黄奈菲脸上的笑意凝结, 她干笑道：“哈哈哈，楚总真幽默？” 楚楚其实大致明白黄奈菲的心态，她想要借助聚会的场合搭建人脉关系，属于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式人物, 这类人在圈子里很多。不过楚楚现在只想浑水摸鱼、赶紧撤退，又不是有求于人, 便没心思跟对方纠缠。 张嘉年婉拒南彦东, 黄奈菲又在楚楚这里碰了钉子, 一时气氛略显尴尬。 不远处，年轻人们聚在桌边打牌, 有人偷听到四人的对话，干脆替黄奈菲打抱不平，大声道：“奈菲姐, 别人不愿接受你的好意就算了, 过来跟我们玩吧？” 楚楚顺势看过去，说话人的年纪不大，他挑染了一缕黄毛, 满脸的桀骜不驯。小黄毛注意到楚楚的视线，还颇为不善地反瞪回去, 是个心高气傲的毛头小子。 黄奈菲瞟了一眼楚楚，温声道：“楚总，不如一起过去看看？” 周围人听到石田出言不逊, 悄声规劝道：“石田, 没必要, 这事又跟你没关系……” 大家都看到黄奈菲在楚总处自讨没趣，但肯定不会出面戳破，或者给楚总难看。有钱人都有脑子，同一阶层还分三六九等，何必上赶着惹人不快？ 石田扬了扬下巴：“怎么跟我没关系？奈菲姐的事就是我的事！” 石田钦慕黄奈菲也不是一天两天，他眼见黄奈菲在楚楚手中受挫，自然看不下去。其他人见状摇摇头，觉得他幼稚得要命，成年人还搞学生年代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尤其敌对对象还是楚楚，实在有些不自量力。 众人本以为楚总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她脸色平淡，好像完全没把石田的话当回事，反倒随着其他人走到桌边旁观。 楚楚看着桌上的卡牌，没有见过这种游戏，便好奇地看着几人打牌。 张嘉年察觉到她探究的眼神，主动解释起规则：“这是UNO，卡牌的类型分为三种。” 小黄毛等人玩得是名为UNO的牌类游戏，最先将手中所有牌打出的玩家获胜。当玩家手中仅剩一张牌时，就要喊出“UNO”，游戏以此命名。UNO牌里有三类，分别是普通牌、功能牌和万能牌。 黄奈菲笑着提议道：“楚总不如试试？” 楚楚见对方还在招惹自己，意味深长道：“你再继续跟我搭话，会让小黄毛很丢脸。” 楚楚又不傻，当然看出小黄毛跳出来怼人的原因，小屁孩难过美人关嘛。别人为黄奈菲出头刚，她却还在抱楚楚大腿，对小黄毛无异于讽刺。 石田眨了眨眼，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小黄毛”是自己！ 石田：什么小黄毛，这是高贵的私人设计发型！ 黄奈菲一愣，她偷偷看了眼南彦东，赶忙尴尬地推辞：“您说笑了，我和石田仅仅是朋友……” 石田闻言，眼神有些失落，他又忍不住继续对楚楚挑衅：“楚总光看不玩，不太合适吧？” “我不会。”楚楚可不受小黄毛的激将法，她扭头看向张嘉年，问道，“你要不要玩？” 张嘉年既然可以讲解规则，应该以前也是玩过。 石田嗤笑一声，轻蔑地说道：“他可玩不起，我们是有彩头的！” 他举起小巧的车钥匙，嘲讽地上下打量张嘉年一番，问道：“你玩得起么？” 石田可记得事情的起因经过，要不是张嘉年拒绝南彦东，黄奈菲怎么会在楚楚那里吃瘪？这些年轻气盛的富家子弟向来目中无人，觉得张嘉年就是个打工的。 南彦东算是难得的青年才俊，还明白知人善任的道理，石田却是直接把不屑写在脸上。 张嘉年上学时碰到过这种人，他早已习以为常，懒得搭理像个跳脚小丑的石田。 楚楚却有点不悦，她微微挑眉，出声问道：“彩头是什么？” “我的是迈凯伦P1，要是别的彩头，怎么也得差不多吧？”石田得意洋洋地说道，他斜了张嘉年一眼，“有些人还没资格跟我们同桌。” 楚楚完全不懂车，索性向张嘉年虚心求教：“很值钱么？” 张嘉年没法直接报价，他委婉地说道：“您车库里有一辆，从前年起就不开了。” 石田：“……” 石田：这是突然炫富？ 女配原身酷爱豪车，换车跟换衣服一样轻松，车库里更是停着不少千万级超跑，很多是楚彦印送的生日礼物。楚楚因为对车辆一窍不通，穿书以来就再没管理过，现在出行都靠司机，坐的车也极度低调。 楚楚想起家中装满车钥匙的小木盒，犹记自己包中好像也有车钥匙。她低头翻了翻，果然找出一把，随手丢在桌上。 旁边人打眼一瞥，便回头议论起来：“帕加尼！” “她好像有辆全球限量款……”有人在下面嘀咕。 楚楚不懂车标，她诚心求教：“这个够格吗？” “够了，够了！”桌边的人立刻给楚楚让位，招呼道，“您坐！” 石田面露诧异：“你不是不玩么？” “对啊，我不玩。”楚楚拉着张嘉年，将他摁在空出的座位上，坦然道，“他替我玩。” 张嘉年脸上浮现惊讶之色，他立刻试图起身，想要婉拒：“这不太合适……” 楚楚安抚地拍拍张嘉年的肩膀，凑到他耳边悄声道：“玩呗，赢了就当我们的烧烤基金，输了就举报聚众赌博，把他们一锅端。” 楚楚心想，反正前身的豪车摆在库里就是摆设，又不能变现算入百亿约定，她现在废物利用也挺好。 张嘉年：“……” 张嘉年：果然最毒女人心，输了居然去举报？ 张嘉年内心突然涌起使命感，他绝对不能输，不光是帕加尼的问题，真让小黄毛等人由于聚众赌博遭拘留，肯定平白增加自己的工作量。楚家邀请众人做客，再举报人家赌博，这叫什么事？楚董要是知道，估计得气死。 南彦东看到两人亲昵地交谈，面容染上一丝愁色。楚楚抛出豪车，维护张嘉年，难道还不够说明问题的严重性？他为张嘉年的选择感到痛心疾首，这简直是从此走上不归路。 石田没料到楚楚会给张嘉年撑场面，他冷哼一声，在桌前重新洗牌：“你可别后悔，到时候输了车又赖账！” 楚楚拥有的帕加尼是全球限量款，不仅在价格上比迈凯伦P1高得多，更在于其稀有度，很多人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 楚楚信誓旦旦道：“那不会，我车库里有的是车，够你们打一天牌。” 石田：“……” 有人小声道：“楚总，您真不玩吗？我把位置让给您？” 他们本来是四人局，现在张嘉年坐在桌前等于一对三。其他人害怕楚总觉得不公，提出让位变成二对二。 “不玩。”楚楚摆摆手拒绝，“我看着就好。” 众人皆以为楚楚对张嘉年的水平相当放心，只有张嘉年心里清楚，她是生怕事情不够热闹，恨不得马上发挥党员先锋作用，跑出去举报赌博。 四人发牌结束，石田便对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毫不客气地围攻张嘉年。 张嘉年坐在桌前，他手中握着牌，心态反而平和下来，心无旁骛地投入游戏中。他们玩的是计分制结算，只要有一人胜出，其余玩家就要开始结算未打出卡牌的点数，点数越多，输得越多。 另外两名玩家顾忌楚总的情绪，还不敢马上进攻张嘉年。石田对张嘉年的敌意却赤|裸|裸地放在面上，他首轮就用功能牌“Draw Two”，让张嘉年罚摸两张。 张嘉年面对石田的攻势，手下也不留情。他很快就使用“Reverse”牌翻转出牌顺序，下轮杀伐果断地打出两张“Draw Two”，让石田罚摸四张。 石田顿时气急败坏，不论输赢地进攻着张嘉年。张嘉年却正好相反，他眼眸通透，专注地望着手中的卡牌，修长的手指娴熟地不断出牌，同时用功能牌对石田予以还击，全程神色都风轻云淡。 另外两人刚开始还不好进入战争，但他们很快就只能使出全力。众人逐渐发现，外表平和的张嘉年在游戏上步步为营、运筹帷幄，他游刃有余地以一对三，没多久就要把牌打完，开口道：“UNO。” 张嘉年的手中仅剩一张牌，旁人都对他的牌技钦佩不已，就连黄奈菲都投去惊讶的目光。 她本来完全没把张嘉年放在眼里，不料他还有这样的本事。黄奈菲微不可察地摇头，张嘉年能力和相貌都不错，只可惜出身太差。 楚楚旁观战局，居然还煽风点火：“学习和工作比人家差就算了，连游戏都比不过？” 楚楚心想，这是她见过最差的一届纨绔，在聚众赌博上都比不过正经人。 石田额角冒汗，朝另外两人喊道：“给他加牌啊，他就剩一张了！” “没有功能牌……”其他人为难道。 三人没有手段能拦，张嘉年毫无悬念地获得胜利，成为胜出第一人。 张嘉年的神色波澜不惊，他并没有常人获胜时的狂喜，只是自然地将牌推回桌面中央。楚楚反倒比他兴奋多了，佩服地鼓掌：“可以可以，游戏十分钟，净赚一辆车。” 她暗道张总助真是全面发展的优等生，不但有进演艺圈的潜力，还有去赌场混的能力。早知道让他管理什么银达，直接丢进海外赌场混两月算了，说不定一百亿就稳了！ 张嘉年吊打菜鸡，本来没什么成就感，如今却被她的喜悦感染，语气中有种不自知的柔和，他笑道：“这么高兴？” 楚楚本来脸上挂着笑意，她想了想，又长叹一声：“唉，既然你赢啦，那就不能举报了。” 张嘉年：……怎么听上去，你还挺遗憾的？ “再来！”石田好胜心上来，不服气道，“你刚刚不过是运气好！” 张嘉年还未答话，楚楚便率先道：“愿赌服输，先放新彩头，再开下一局。” 石田气急败坏地丢出银行卡：“我用现金跟你们玩！” 有人想要制止，劝道：“石田，就是娱乐一下，何必呢？” 石田冷笑道：“就算是娱乐，也不能让他赢了就跑！” 楚楚看向张嘉年，询问他的意见：“你还想跟小黄毛玩吗？” 张嘉年看了看石田，淡淡道：“那就给他赢回去的机会。” 石田看着张嘉年镇定自若的神色，更是怒火冲天，恨不得立刻击败他。四人重回桌前，再次开始游戏。张嘉年嘴上说着给石田机会，游戏中却完全不是这样，几乎展开一面倒的血虐，连赢三把。 众人本来抱着惊险刺激的情绪观战，到后面就是麻木地听着张嘉年平静的声音。 “UNO。” “UNO。” “UNO。” “石田，别玩了！再玩裤子都输光了！”周围相熟的人纷纷拦住输红眼的石田，想让他别再冲上去送人头。石田现在已经赔上两辆车和几千万现金，居然还敢不管不顾地要求再来。 另一边，楚楚坐收渔翁之利，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她感慨道：“这已经不算烧烤基金，完全可以开烤串城了。” 虽然这种罪恶的外快不能计入百亿约定，但金钱带来的快乐真是实打实的。 “等把车脱手卖掉，我们一人一半。”楚楚望着大功臣张嘉年，郑重地许诺。 张嘉年看她脸上露出志得意满的表情，他不禁内心好笑，哭笑不得道：“都给你。” “那不行，快乐一定要分享！”楚楚振振有词，绝不能薄待有功之臣。 石田听到他们开始合计卖车，差点气到吐血。他的大脑在焦躁和愤怒中一片混沌，像个输红眼的赌徒，手足无措地看着牌局。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石田看到发信人一愣，随即道：“你们都别走，我马上就回来！” 众人见他往外走，还放下豪言，误以为他要出去借钱，连忙出言规劝。 “石田，别玩了，跟楚总道个歉吧……” “住嘴！”石田正在气头上，什么都听不进去。 楚楚眨眨眼，见石田暴跳如雷地离开，她干脆取出手中的钥匙，开始现场吆喝兜售：“有人想买车吗？迈凯伦P1低价促销，可现场提货，童叟无欺。” 众人没想到楚总如此有效率，现在就要卖车。有人小声问道：“价格有多低？几折？” “你疯啦，那是石田的车，他还不得跟你急……” “问问嘛，问问又不犯法！” 楚楚相当爽快：“你要诚心买，我给你打五折！” 其他人本来还有所顾虑，听到价格顿时心动不已。这可是直接节省几百万，两辆车没多久就出手，变现成楚楚账户中的真金白银，她还收获两份折扣人情。 果然在钱面前，所有人都是塑料友情。 无人的角落里，石田看到黄奈菲，心情颇为复杂。他想到自己在她面前输得一败涂地，一时有些抬不起头来：“奈菲姐，你找我做什么……” 黄奈菲看他犹如落败的小狗，善意地提醒道：“石田，你针对错人了。” 石田误以为她为张嘉年说话，当即不满道：“他不过就是受楚家资助的走狗，有什么了不起！” “国际象棋中决定胜负的棋子是国王，但张嘉年不过是皇后……”黄奈菲循循善诱，柔声道，“你想要获胜，应该抓住的是国王。” 石田不该一味针对牌技超群的张嘉年，而应该转头击垮他背后的楚楚。 石田若有所思，他回到屋里，立马找上正主。 “我要跟你比！”石田气势汹汹地重回桌边，朝着楚楚道，“我们最后玩一次！” “跟我比？”楚楚凉凉道，“你现在还有什么彩头能摆上桌吗？” “我拿时延餐饮的股份跟你比。”石田早有准备，掷地有声道，“你要是不相信，现在就签合同！” “你疯啦！你爸会打死你的！”旁人听他口出狂言，不由惊叫出声。 石田冷哼道：“输了才会打死我，赢了不就没话说？” 楚楚满头雾水，小声问道：“他说的时延股份是什么？” 张嘉年耐心解答：“时延餐饮是一家上市公司，石田的父亲是集团董事长。时延集团下有许多知名餐饮品牌，您经常光临的泉竹轩就是其中之一。” 石田已经成年，手中持有时延的部分股份倒不奇怪，作为餐饮界龙头企业，股份自然也价值连城。 石田又展开激将法：“既然我拿时延的股份来比，楚总不也该加码，拿出自己的股份？” 楚楚摇摇头，断然拒绝：“我不跟你比。” 石田嘲讽道：“你作为公司老板，居然还没你的下属胆子大？” 楚楚坦然道：“由于你今天的表现，我对时延的发展不抱期望，所以要股份也没用。” 石田：“……” 时延餐饮继承人石田的智商远低常人，集团以后岂不是会在破产边缘大鹏展翅？ 然而，奇怪的声音却突然出现，似乎在怂恿楚楚往上冲。 【请通过任务加强“霸道总裁”光环，光环消失将被主世界抹杀。】 【任务：掠夺石田手中的股份，大闹聚会。】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楚楚觉得奇怪的声音对自己有误解, 她明明讲文明、懂礼貌, 怎么会做出掠夺股份、大闹聚会的事情来，她是有道德的人！ 石田见楚楚不上钩, 更坚信她水平不佳, 不由恶言相向，妄图激怒她：“你不会那么怂吧？” 楚楚坐在椅子上, 悠哉地说道：“人活着不就是从心。” 石田一愣，他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仔细一想“怂”字上面是“从”, 下面是“心”, 听她的语气，似乎还挺骄傲？ 张嘉年看石田越发过分，他率先出面, 进行官方解释：“楚总现在名下并无齐盛股份，恐怕要让石先生失望了。” 楚彦印当时只是给楚楚巨款创业, 可并没有将齐盛股份转到她名下。楚楚在银达投资中的股权占比是100%，公司体量跟时延餐饮不同, 也不合适拿上桌当彩头。 “你们在聊什么呢？还提到股份了？” 年轻人们的吵闹同样吸引贵太太们的注意，她们在笑声中走来，好奇地打量着石田和楚楚的对峙。林明珠抱着泰迪犬, 跟其他太太们站在一起, 听周围人讲述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得知来龙去脉, 不由目光一闪。 牌桌边的人越来越多, 反倒让石田腰杆挺得更直, 他大方道：“没关系，你最近不是投了游戏公司，用光界娱乐的股份也可以！” 楚楚垂下眼，看着石田胸有成竹的样子，若有所思道：“你对我司业务还挺了解？” 石田似乎早有准备，连她有什么股份都知道。 “石田，你居然敢拿公司的股份玩？”石夫人本来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过来，没想到故事主人公是自家儿子，顿时怒不可遏，“你想被你爸扒层皮吗！？” 石田见母亲当众发飙，一时有些没面子。他想起黄奈菲的嘱咐，硬着头皮叫道：“妈，你就别管啦！” “哎呀，都是孩子间的玩闹，没什么大不了的。”林明珠娇笑一声，竟然也怂恿起来，“楚楚，你赢了人家那么多东西，现在跑也不合适呀！” 林明珠听闻楚楚牌技不好，做彩头的股份又跟齐盛无关，自然上赶着撺掇楚楚丢脸，生怕事情不够大。 楚楚闻言，饶有兴趣道：“哦？听小妈的意思，是建议我跟他玩一局？” 林明珠头一次听楚楚如此称呼自己，她内心的感觉像是不小心吞下苍蝇，却只得在众人面前佯装母慈女孝，笑道：“我当然是盼着你赢啦。” 楚楚没想到，所有人都在各有目的地推动她跟石田打牌。奇怪的声音是为维护“霸道总裁”光环，林明珠是想让自己出丑，石田的动机似乎也不纯。 张嘉年小声询问道：“不如我现在给董事长打电话……” 他觉得将股份摆上桌太过离谱，生怕楚楚心气上来，在众人面前强撑面子，非要跟石田硬碰硬。 “没上桌就叫爹，更会被他们嘲笑。”楚楚心里清楚，现场人太多，她要一味回绝，反倒骑虎难下。 石田一拍脑袋，居然蹦出个两败俱伤的主意，让张嘉年也很无奈。他犹豫起来，最终悄声提议道：“不然您上桌吧，我私下给您些……提示。” 张嘉年实在没办法，他总不能看着她惨败，目前只有作弊出老千一条路。 楚楚诧异转头，不可思议地感慨：“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张总助？” 楚楚觉得他往日正直严谨、光风霁月，果然人不可貌相，他还能有这种主意？ 张嘉年略有点窘迫：“您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 “合适，怎么会不合适？”楚楚严肃道，“这就是当年地下情报工作者的大义之风，这是一种信念的传承！” 张嘉年：“……” “你们嘀咕什么呢？到底有没有胆子玩？”石田扬起下巴，得意道，“你要是非要认怂，现在给我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石田的话挑衅意味十足，其他人听了都微微变脸，偷偷打量楚楚的神色。她的表情倒是云淡风轻，缓和道：“既然小妈都想让我玩，我总得尽尽孝，博她老人家开心。” 林明珠：“……” 林明珠敏感的神经碰到“老人家”三个字，她恨不得当场炸毛，跟楚楚撕逼。其他人却还煽风点火，打趣道：“明珠啊，你看看，还是你说话管用，果然是好闺女！” “呵呵，她有心了……”林明珠干笑起来，努力让自己不失风度。 楚楚竟然还满脸孺慕之情，饱含深情地望着她，继续补刀：“我最喜欢早上喝小妈炖的汤，要是我赢了，小妈能不能给我送一周汤？” “哈哈，这还不容易，你要是赢了，估计明珠要炖一个月的汤！”周围人立马起哄，“让她给你送公司去！” 林明珠听到楚楚的要求，只想大骂“炖你妈”，又觉得好像在变相辱骂自己。大宅和银达间的车程要两小时，公司九点上班，楚楚还要早上喝汤，这是打算让林明珠几点起床下厨？ 林明珠发现楚楚变得越发可恶，她以前只会撒泼大闹，现在还能笑里藏刀膈应人？ 林明珠望着楚楚虚伪的嘴脸，僵笑道：“我还不知道，你喜欢喝我炖的汤？” 她根本不回家吃饭，什么时候喝过见鬼的汤！ 楚楚眨眨眼，大言不惭道：“喜欢啊，我打牌的动力，可全靠小妈的承诺支撑。” 众人纷纷哄笑起来：“好好好，我们给你作证！” 楚楚终于在众人的簇拥下，半推半就地坐在桌边。张嘉年呆在她身后，先简单为其介绍每张牌的作用，开口道：“这是Wild Draw Four，又称王牌，可以让下家罚摸4张……” 楚楚了然地点点头，她刚刚旁观几局，其实大致明白游戏规则，只是还没上过手。 石田看她满目茫然的初学者状态，更是放下心来，大度道：“放心，只要你的点数比我高，就算你赢！” 张嘉年刚才杀得其余三人抬不起头，每轮都是首胜者，所以根本不用进入点数计算环节。楚楚显然没有这种能耐，石田便放言两人用点数对决。 四人开始摸牌，石田和楚楚还是上下家的关系，战火简直一触即发。 黄奈菲看张嘉年坐在楚楚身后，不禁温声道：“张先生还是站远些，不然被人误会作弊，实在不太合适？” 张嘉年目光微闪，他同样露出礼貌的笑容，毫不客气道：“既然黄小姐是太平洋警察，不如早日回到自己的岗位，别在这里看牌了？” 黄奈菲一惊，不料张嘉年如此毒舌，明明石田刚才对他出言鄙薄，他都没有反应？ “别招惹他。”南彦东则见怪不怪，出言规劝道。张嘉年在学校里可比现在锋芒毕露，那时他是没有刀鞘的利刃，现在却成为认主的宝刀，只在关键时刻出击。 黄奈菲听南彦东帮其说话，更是心感不服。她不动声色地站在张嘉年旁边，打算紧盯楚张间的小动作，妨碍他们作弊。 张嘉年安静地站在楚楚身后，似乎并无动作。黄奈菲随便瞟了一眼楚楚的牌面，顿时大吃一惊，骤然明白张嘉年镇定的原因。 楚楚居然摸了一把好牌，这还玩个什么劲，傻子都能赢！ 如果是一局定胜负，石田已经输了！ “对啦，我们是三局两胜吗？”黄奈菲佯装不知，出言问道，“刚才好像没说？” 楚楚淡然道：“随便。” 石田随口道：“那就三局两胜，别说我欺负她！” 楚楚头一回上手，她的打法跟张嘉年的保守反击派不同，走的是莽撞进攻路线。因为规则表明可以同时出多张“Draw Two”，楚楚上来就打出三张，挑眉向石田示意：“喏，摸吧。” 石田暗道她运气真好，他憋屈地摸了六张牌，下定决心要一雪前耻。 万万没想到，楚楚手中|功能牌无数，作弊都不敢如此夸张！ 石田甚至没机会翻转出牌顺序，便被她喂得肚饱腰圆，不断遭遇 2、 4、 6的暴击。 楚楚没打几轮，便仅剩一张牌，抬头道：“UNO。” 石田极为不爽，挑衅道：“你不过是运气好，再来！” 楚楚摸了摸耳朵，轻轻地笑了笑：“总觉得刚才有人说过类似的话？” 石田在输掉现金和豪车前，好像也对张嘉年说过同样的话。 石田：“……” 石田不信邪，楚楚的打法毫无技巧可言，明显是初学者水平，她肯定只是第一局手气旺！ 张嘉年本来还担心楚总受挫，却没想到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地。她似乎在游戏上运气奇好无比，前有无限金币十八连，现在又频频摸到好牌。 黄奈菲看着楚楚第二把开局四张王牌，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游戏过半，石田也发觉不对，他不由瞪大眼，出言质疑：“你出老千！” “唉，话可不能乱说，大家都看着呢……”楚楚当即不满，她被人围得严严实实，哪有机会出老千？张嘉年甚至都不能多说话，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她不由冷笑：“我都没说你们三个串通一气，你还敢污蔑我？” 石田暴怒道：“那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功能牌，这不科学！” 楚楚面露不屑：“我家养锦鲤的不行吗？你要是不信，回家转我微博试试？” 石田：“……” 【鱼塘塘主：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个鱼塘被你承包了。你的维护让女主大为感动，获得5%锦鲤运加成。】 楚楚上次就发现，她拥有的“鱼塘塘主”称号，似乎会对游戏运气有加成。这些锦鲤运在日常生活中毫无作用，不会让她平地捡钱，只能在打游戏上生效。明明夏笑笑跟游戏没关系，楚楚也不明白称号的应用机制是什么？ 楚楚再次打出王牌，继续发起“ 4”攻势，彻底激怒石田。 石田大声道：“我要检举王牌！” 楚楚好奇地转头，询问张嘉年：“什么意思？” 张嘉年解释道：“他怀疑你的出牌违规，要求你将牌面展示给他。如果是合法出牌，他就要多摸两张，共计六张牌。” “哦，你看呗。”楚楚坦然地露出牌面，她手握的好牌，差点没晃瞎石田的眼。 石田毫无意外地再次惨败，不由气急败坏：“我要重新算牌，这怎么可能！？” 全场的好牌几乎都掉入楚楚手里，其他三人居然难见一张功能牌，这也太离谱了！ “本来就懒得跟你玩，现在又要反悔赖账？”楚楚耸耸肩，看不惯对方输不起的样子，火上浇油道。 “你说什么！？”石田气红了眼，他猛地扑上前，想要拉扯楚楚。 张嘉年适时地迈步上前，他面露寒霜，拦住愤怒的石田，皱眉道：“石先生，您有点过激了！” 石田本想推开张嘉年，没想到对方巍然不动，自己倒在反作用力下踉跄几步。楚楚从张嘉年身后探头出来，她还混不吝地扬起下巴：“输不起就要动手？” 楚楚心道，她的扳手可不是面团捏的！ 双方一时剑拔弩张、矛盾激化，周围人小声道：“好了好了，大家各退一步……” “输不起就走，别在我家的地盘上耍横，谁稀罕你的股份！”楚楚嗤笑道，推她上场时可嚣张得很，现在开始各退一步？ 石田像是被人踩中尾巴，他生气地挥舞着拳头，像是被嘲讽和怒火冲昏头。 “够了！” 门口，楚彦印严厉的声音传来，他突然到来，望着一团乱的场面，不悦道：“你们在闹什么？” 楚彦印本来提早结束事务，想要回来查岗，看看楚楚是否信守诺言，进门却见到乱糟糟的状况。石田和楚楚远远望去恨不得要打架，他甚至偷瞄到她想去握红酒瓶，当做群架武器！ 楚董的出现瞬间稳定住混乱的局面，他走到桌边，鹰目一眯，质问双方：“事情的起因是什么？” 楚楚神色泰然，大言不惭地秒答：“起因是我想喝林阿姨炖的汤。” 林明珠：“？？？” 林明珠：原来还能这样飞来横锅？你怎么不从盘古开天地说起！？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林明珠实在没想到, 她本来只是吃瓜, 却因为楚楚的一句话，瞬间沦落成瓜。楚彦印|心生狐疑，他不快地望向林明珠，斥责道：“她想喝汤，你就给她熬，在这里瞎闹什么！？” 楚彦印着实不明白，难道楚楚和石田是由于一碗汤导致翻脸要打架？ 林明珠抱着泰迪犬, 面对楚彦印的责怪，在心中对恶人先告状的楚楚素质十八连, 她面上却僵笑着辩解：“我觉得是孩子们闹着玩, 可能跟汤的关系不大……” 南彦东出面做和事佬, 解释道：“楚叔叔, 您别生气, 他们是玩牌打赌, 炖汤只是彩头。” “是啊是啊，楚楚就是想讨明珠开心, 跟石田玩一局而已。”其他人附和。 林明珠：你们是拿了她的钱吧？能不能别再提汤了！ 林明珠简直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她觉得其他人都是楚楚的水军, 不然怎么都在扯些细枝末节？ 她看向楚彦印，试图辩解：“亲爱的……” “待会儿再跟你算账！”楚彦印不耐道, 他看着互不服气的楚楚和石田, 只感觉头疼欲裂, 干脆询问明理之人，“嘉年，你跟我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张嘉年神色镇定，娓娓道来：“董事长，石先生邀请楚总打牌，楚总刚开始婉拒，让我代她上桌。前三局下来，石先生输掉些彩头，便有些不快，又强求楚总上桌。楚总推辞不过，侥幸赢了两局，没想到石先生发怒，双方言语就有些过火，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楚彦印眉头微凝，又看向石田，问道：“是这样么？” 石田在威严的楚彦印面前不敢造次，他嘴唇动了动，没有出言否认，但总觉得张嘉年的阐述哪里不对？虽然逻辑是通顺的，但好像省略很多细节，明明楚楚的言辞也很挑衅？ 黄奈菲状似无心地笑道：“听起来不像大事，只是彩头有点大。” “彩头是什么？”楚彦印问道。 “石田说要拿时延餐饮的股份做彩头，让楚楚也拿出自己的股份……”周围人弱弱地说道。 楚彦印闻言，差点当场心肌梗塞，他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猛跳，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如果楚楚真的拿走时延餐饮的股份，两家的交情就彻底破碎，拼都拼不起来了。 楚彦印后悔不已，觉得自己百密一疏，就不该让她来。她能一扳手击垮南家，当然也能打牌撕逼石家？ 楚彦印看到楚楚理直气壮的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率先发怒道：“我让你来是跟大家聚聚，你却搅出什么事来！？” 如果是往日的楚楚，现在必然要出言跟楚董顶撞，非跟他掰扯得天翻地覆。此时，楚楚却难得示弱，在众人面前似要泫然欲泣，委屈道：“我都说了不玩的。” 楚彦印看她可怜的样子一懵，顿时满目茫然，他本以为她会当场炸毛，没料到是这种反应。 楚楚佯装失落，继续控诉：“别人家的小朋友都有自家股份，只有我没有，当时我就说不玩了……” 石田都有时延餐饮的股份，她却没有齐盛的股份，实在太伤自尊了。 楚彦印：“……” 楚彦印：这是暗戳戳地责怪起我？ 张嘉年看楚楚眼圈泛红，眼眸中闪烁着隐忍的波光，他竟然都有些犹豫，不知她是演技逼真，还是真情流露。虽然她的言辞稍有些气人，但自始至终确实不是挑事者。楚彦印直接指责楚楚，颇有失公允。 张嘉年提议：“董事长，我觉得也该听听楚总的解释。” 楚楚立刻顺杆爬，怅然道：“他怎么会听我的话？每回都是直接骂我……” 众人同情地望着楚楚，同时向楚彦印投去不赞同的眼神，有人劝道：“楚董，家教甚严没错，但也别把孩子逼太紧了。” 楚彦印：“……” 楚彦印觉得她已经深通舆论营销，现在都能靠外界言论，给自己父亲施压了。 楚彦印摆摆手，头疼道：“股份的事情一笔勾销，实在是胡闹！” 楚楚在心里暗“切”一声，她早料到股份的事不可能有效，所以当初懒得下场。楚彦印如此重视人脉面子，怎么可能容许她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她当时就明白，打牌赢了也不一定拿得到股份。 石夫人出面调停，公正地说道：“楚董，我知道您怎么想的。我们愿赌服输，既然石田敢把股份摆上桌，我家肯定也不会赖账。” “大家都是朋友，又是证人，石家和时延都丢不起这个脸。”石夫人环顾一圈，掷地有声道，“我想老石也不会出尔反尔。” 石田惊叫道：“妈，你怎么能这样，我会被爸打死的！” “哼，现在你知道怕了？”石夫人冷笑道，“要是能让你长个教训，这股份输了也值！” 楚彦印为难道：“哪里的话，您这是让我以后，没脸再见石董……” 石夫人的性格倒是爽利，大气道：“楚董，今天我们要是赖账，我才是没脸再见各位了。” “楚楚，你过来。”石夫人朝楚楚招招手，露出和煦的笑容。 楚楚看对方如此热情，一时无所适从，不过她还是走了过去。石夫人拉着她到桌边，又把不情不愿的石田叫过来。石夫人看向旁边，出声道：“谁来拟合同？现在就办手续吧。” 楚楚竟有种春节被长辈塞红包的感觉，连忙道：“阿姨，使不得，使不得……”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是：谢谢阿姨，请多塞点。 石田吓得失魂落魄，语气中都夹杂着哭腔：“妈，你是认真的吗？我错了，你饶过我这回好不好？” 石夫人对他的哀求置若罔闻，她冷声道：“有所失，才能有所悟。” 楚楚和石田在石夫人的见证下，顺利完成股份交接。 【恭喜您完成任务，“霸道总裁”光环已加强。】 众人看过热闹吃完瓜，也开始陆续告辞，到了散场的时候。楚彦印送石家一行人出门，看着端庄的石夫人和怨愤的石田，无奈道：“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您和时延以后有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跟我说……” 楚楚可以不管不顾地收下股份，楚彦印却不能做出这种事。既然石夫人出面给了股份，楚彦印作为家长，当然也要进行善后，在其他方面弥补时延。 石夫人笑道：“楚董实在不用客气，本来就是孩子们的玩闹。楚楚和石田年龄相差也不大，就当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好了……” 如果只是交朋友，需要上升到送股份的地步么？ 楚彦印从石夫人的话中读出其他意味，便只是客套地笑了笑。 石夫人见他不言，又婉言道：“您也别让楚楚老忙工作，搞得她连碗汤都喝不上。您要是忙，就让她来我家坐坐，我可是欢迎得很。” “她性子闹，实在怕打扰……” “楚楚哪里闹，我看还行啊？”石夫人掩嘴笑道，“听说她爱去泉竹轩？那还不如来我家里呢。” “呵呵，您客气了。”楚彦印皮笑肉不笑道，他万万没想到，不孝女还能被人相中。 石夫人的算盘打得不错，股份落入楚楚的口袋，两家要是有联姻，一来一去又回来了，还成就一桩好姻缘。 楚彦印可不敢贸然答应这种事情，万一她提着扳手把石家抄了，那他才真是回天无力。 屋内，楚楚见其他人都离开，立刻懈怠地瘫在椅子上，抖了抖手中的纸质协议。 张嘉年坐在旁边，用沉水似的眼眸望向她，小声地问道：“您刚才是真哭了么？” 楚楚低头检查协议，随口道：“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会哭？” 张嘉年无言，他早该料到，楚总心如磐石，估计全是演技。 楚楚反应过来，抬头笑道：“你以为我真哭？” 张嘉年瞟她一眼，淡淡道：“我被您蒙骗，又不是一两回。” 张嘉年时常被她耍得团团转，居然已经习以为常。 “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楚楚不要脸地凑上来，笑嘻嘻地说道，“张总助要是实在想看，我也可以勉强挤出几滴，好歹当年上过表演课。” 张嘉年：这得是鳄鱼的眼泪吧。 他捕捉到新信息，不由狐疑道：“您以前还上过表演课？是在影视院校么？” 等等，说好的党员修士呢？怎么还学表演？ 楚楚发觉自己得意忘形，竟一时失言。她将纸质协议递给张嘉年，不由岔开话题：“你帮我收着吧。” 张嘉年接过协议收好，不过他还是直直地望向她，质问道：“您没有别的想说吗？”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的话简直没一句靠谱，这回难得露出马脚。 楚楚在他明澈的目光下无所遁形，她迟疑片刻，眨眨眼道：“张总助真好看？” 张嘉年：“……” 他顿时有种火烧似的赧意，又在她的胡言乱语中乱了阵脚。 楚楚看他别扭地侧开脸，她发觉此招有效，立刻欠欠地凑过去，重复道：“张总助真好看。” 张嘉年这回直接背过身，他选择对着墙壁自闭，连看都不看她。 楚楚越发得意，语气更为真挚：“张总助真好看！” “……够了。”他不自然地闷声道，尽力压抑过快的心跳，想要掩饰微微发红的耳根。 “不够。”楚楚摇了摇头，振振有词道，“真理就该被当做标语刷在墙上！” 张嘉年：“……”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楚彦印送走众人, 回到大宅屋中，紧急召开一起家庭内部会议。参会人员有楚彦印、楚楚、张嘉年和林明珠, 围绕聚会上的赌博乱象, 展开激烈地批判与自我反省。 楚楚懒洋洋地拨弄着餐盘中的水果, 眼见着楚彦印开始训斥另外两人。 “她胡闹就算了, 你们也跟着她闹！？”楚彦印气不打一处来，“为什么当时不拦着她？” 张嘉年无言以对, 他立刻发动自己的路人甲技能，甘当沉默的背景板。林明珠为难地笑笑：“当时气氛上来, 我们就只当孩子们闹着玩……” “她是个孩子, 难道你也是吗？”楚彦印听林明珠辩解，当即勃然大怒，“她要喝汤就直接熬，怎么还撺掇她上赌桌？让她把家底败光, 我看你就高兴了！？” 林明珠：……怎么又扯回炖汤，这个梗什么时候能结束。 张嘉年觉得林明珠是脱离职场太久, 老板发火骂人闭嘴听就好，怎么还辩解起来？下属一找借口, 领导大都怒气更甚, 这场批评大会就会无限延长, 没有结束的时候。 果不其然, 楚彦印暴风斥责一通, 最后让三人回去思过, 同时要求林明珠按约定给楚楚送一周炖汤。谁让事情的起因是罪恶之汤？ 楚彦印发完火, 便回屋休整。林明珠看他离开，面对楚楚和张嘉年，瞬间变了脸色，冷笑道：“哼，现在你满意啦？居然还祸水东引，我真是低估你了。” 楚楚看着对方的两副面孔，她拿起手机，轻松地晃了晃：“我刚开录音了，不然我们上去，让老楚听听你刻薄的语气？” 林明珠大惊失色，咬牙道：“……你居然还录音！” “领导开会当然要录音，怪不得你爬得不够快呢？”楚楚风轻云淡地走上前，看林明珠面如薄纸，干脆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蛋，警告道，“小妈，你以后对我客气点儿，我们彼此都别找事，不好吗？” 林明珠的脸被楚楚微凉的手指拂过，身体下意识地一抖，她的眼神有点惊魂不定，却仍嘴硬道：“别以为你能得意多久……啊！” 张嘉年听到林明珠的惊叫声，还以为楚楚忍不住动手。他刚要上前制止，却发现楚总只是把林夫人的脸拉成鬼脸状，然后揉来揉去。他见状松了口气，又感觉莫名有点……好笑。 楚楚捏着林明珠的脸蛋，往两边一扯，感慨道：“啧啧，你怎么就改不了这个坏习惯，老爱说恶毒女配的台词？” 楚楚实在是恨铁不成钢，怎么有人上赶着当恶毒女配？平淡活着不好吗？ 林明珠气得炸毛，她又挣扎不开，含糊不清地恼怒道：“泥缩森么（你说什么）……” “以前看你长得漂亮，一两回就懒得跟你计较，但别蹬鼻子上脸。”楚楚笑了笑，轻飘飘道，“你就算把我赶出大宅，又能怎么样？” 女配原身不堪忍受林明珠，果断搬出去自己住，但不代表楚楚对林明珠没办法。 “我离开这个家，照样开公司拿股份，你守着大房子，也没见你发财？”楚楚毫不客气地□□完林明珠的脸蛋，随即轻松地拍拍手，“人贵有自知之明，你争不过我的，不是你能力不行，是老楚根本不信你。” 这是个极为简单的道理，任你能力出众、才华过人，只要不受领导重视，就很难有用武之地。其他人还能跳槽高升，林明珠却挑了条很难跳槽换岗的路。 楚楚以前没把林明珠放在心上，但她这回帮着外人起哄，想让自己出丑，可就有些过分了。 林明珠终于被她放开，气愤地摸了摸自己被揉红的脸，颤声道：“你、你胡言乱语什么……” “我在聚会上给你扣锅，为什么没人帮你说话？”楚楚嗤笑道，“说到底，你什么都不是，没有楚家的标签，就无人问津。” 楚楚虽然是个纨绔富二代，外界名声极差，但她只要还握着实权，别人就不会多招惹。林明珠就算表现得端庄优雅、秀外慧中，但她没有属于自己的产业，便永远只能赢得表面的尊重，没法带给旁人实际价值。 林明珠脸色发白：“这话你敢当着你爸说么？让他听听你的语气！” “敢啊，为什么不敢？”楚楚懒洋洋地耸肩，“更过分的话，我都对他说过，现在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小妈该对我好点，起码别在外人面前不给我脸。”楚楚露出满分的微笑，温柔道，“否则这回你是铁锅炖汤，下回就是铁锅炖自己了。” 林明珠看着她的魔鬼笑容，只恨楚彦印怎么现在不下楼，好看看她的真面目！ 林明珠见张嘉年侧身假装木头人，更是怒不可遏：“张嘉年，你就眼看着她欺侮人，居然连句话都不说！？” 张嘉年本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态度，低头恭敬道：“林夫人，我实在不好过问楚董和楚总的家事。” 张嘉年觉得，一是他不好插手这种事，二是楚总确实没有过分之举。她不过是嘴炮两句，加上动手揉脸，实际上的确没什么恶意？ 周围的佣人们早就远远地走开，更不敢在此地多留，跑到别处避风头。 楚楚看林明珠面露惊恐，配合地露出邪恶神色，威胁道：“你叫啊，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张嘉年：“……” 张嘉年：……好吧，这句勉强像有恶意？ 【恭喜您完成隐藏任务，“霸道总裁”光环已加强。】 【隐藏任务：恐吓拥有“恶毒女配”光环的人物一次。】 楚楚教育完林明珠，带着张嘉年转身欲走。林明珠刚松一口气，却眼见她折了回来，淡淡道：“对啦，还有件事情……” “你以后别擦那么多粉，上年纪还是以保养为主。”楚楚嫌弃地搓搓手，抱怨道，“蹭了我一手。” 林明珠：“……” 楚楚带着张嘉年扬长而去，其他人则赶紧拦住想暴怒打人的林明珠，劝道：“夫人，使不得，使不得，忍一时风平浪静……” 另一边，《赢战》在齐盛集团全员广告轰炸下，终于迎来首日公测。《赢战》的首日新增用户远超《缥缈山居》，虽然游戏的势头很好，但秦东等人却不敢松懈。游戏团队推出各类开服活动，还对端游版老玩家进行召回，向曾经的大神玩家们发送邮件。 《赢战》团队商议后，想要推出一次全服活动冲击新增用户数量，便联系上楚总，拜托她配合。 “我是可以上线，但我没法跟那么多玩家互动吧？”楚楚听完秦东的主意一愣，不免提出疑问。 《赢战》希望楚总可以在全服活动当天上线，吸引更多玩家涌入，并跟他们在线上完成互动。 秦东挠挠自己的卷毛，解释道：“我们会给您准备一个特殊账号，职业是游侠，您的血量会是普通玩家的10倍，同时拥有2倍攻击力。除此之外，您的各项玩法跟其他玩家一样，不过会有专门前来讨伐您的玩家小队，用这种方式完成互动……” 楚总上回使用游侠，完成无限金币十八连，导致团队后续直接修改职业技能，限定游侠的最高连击数为10次。秦东等人这回索性让楚总以一斩百，设定全服玩家讨伐她，专门设计出特殊账号。 楚楚面无表情道：“说了那么多虚的，你就是让我当世界BOSS呗。” 楚楚信了他的邪，什么10倍血量、2倍攻击，她仔细一想，这不就是BOSS么？ 秦东被她戳破，干笑道：“您要是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楚楚看了看他们的活动策划，感觉还算有趣，又问道：“那你怎么向玩家证明是我在玩，而不是其他人代打？” 秦东推了推眼镜，解释道：“我们已经联系奇炫TV，为您在活动日当天开设专属的直播平台……” 游戏团队早有准备，在各个方面筹备得极为全面。 “你们把我卖得挺彻底啊？”楚楚不怒反笑，“梁禅知道这事吗？” “梁总知道，所以他今天不敢来见您了。”秦东立马出卖老板，又苦兮兮道，“楚总，您稍微配合一下，《赢战》的首月新增数据就能比较好看，不然广告都白打了。” 游戏团队如此绞尽脑汁，还不是千方百计想留下新玩家。楚楚着实不好拒绝，毕竟是自己投钱的项目。 银达投资内，张嘉年像往常一样开完例会，他看到手机上的邮件提醒，不由微微一愣。张嘉年回到办公室，坐在电脑前思索片刻，终于登录自己的私人邮箱，点开了最新邮件。 发件人：《赢战》手游 亲爱的超神玩家VIR： 经年不见，甚是想念。 全新手游版《赢战》，重燃巅峰时刻，诚邀您激战荒野，续写不败传奇。 我们为您保留曾经的经典ID名“VIR”，以表尊敬。 您可在手游版[角色创建]页面，输入以下代码，绑定限定版ID。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赢战》手游的邮件像是一封来自过去的信, 在张嘉年平静无波的生活中溅起小小的涟漪。他没想到，多年后再次直面年少时热血沸腾的理想, 心中反而平静下来，像是旁观另一个人的故事。 VIR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变得太陌生了。 张嘉年打开《赢战》手游, 将ID代码绑定。他面对角色创建页面, 一时没有头绪, 最终选择默默地退出。他已经逐渐跟那些遥远的梦告别, 展开全新的生活，心中没有遗憾，更多的是感慨。 不知何时起，他产生新的理想, 围绕她而生。 张嘉年看着画面上的“VIR”, 他思索片刻，关掉了游戏。 既然是过去的回忆, 倒不如就此珍藏。 另一边, 楚楚虽然知道《赢战》团队针对活动做出很多有趣的策划，但她万万没想到, 自己居然还被悬赏。 活动页面赫然写着首杀楚总可领取赏金9999元，最高输出者可领取8888元, 最高承受伤害者可领取7777元, 最高治愈量者可领取6666元。 如果说游戏活动刚开始还只是吸引玩家, 现在公布真金白银的击杀奖励, 无数吃瓜群众便立刻下载游戏, 火速赶往战场。 雾霾天好闷：游戏团队里绝对有楚总的黑子，不然手段不会如此歹毒[doge] 浓烟：你们还不赶紧护驾@银达投资@齐盛集团@楚总全球粉丝应援会 小竹呜呜：楚总，打个商量呗，你把首杀给我，咱俩赏金对半分[doge]@楚楚 波波糖：这游戏需要等级么？现在下载还能追上进度吗？看到赏金突然想玩！！ 超能游侠怪：不用追进度，每局游戏等级会刷新，基本上看操作，菜鸟杀老手也常见。 火焰妖娆：《赢战》手游宣传力度好可怕，当年端游要有这实力，早就火遍全球搞职业赛了。 迎春花：全能VIR，神仙鬼昼焰，鞭炮侠达令，玲珑堡垒彪，毒料理法法，我的时代不会过去，我的时代终将过去[泪]《赢战》最终还是活下来啦。 云云：评论区别说了，本老粉濒临爆哭，早年大神们还会回来吗[泪]永恒虚像VIR！ 线上，网友们正真情实感地怀念曾经在《赢战》呼风唤雨的大神玩家；线下，古早级的超神王者张嘉年却深藏功与名，正敲门给楚总送奶茶。楚总最近被奶茶深深吸引，经常以夏笑笑或王青的名义订外卖，用这种奇妙而美味的液体愉悦自己。 楚楚不敢用张嘉年的名字，原因很简单，他对奶茶抱有天然敌视，一旦被他发现，少不了一顿唠叨。 张嘉年听到她在屋内应声，他推门进屋后，忍不住规劝：“楚总，我建议您还是不要多喝这种饮料，里面有过量的咖|啡|因和反式脂肪酸……” 张嘉年像往常一样刚开口教育，便看到楚楚正以奇怪的姿势趴在地上，她窝在办公桌下，不知道在干嘛。 “……您在做什么？”他看着姿势不雅的老板，艰难地开口。 楚楚自然地站起身，她拍了拍衣服，解释道：“直播有声音没画面，我看看怎么回事？” 张嘉年闻言，松了口气：“如果是技术问题，您让我们来处理就好了。” 张嘉年心道，他进屋看地上趴着个人，还误以为是命案现场，吓了一跳。 奇炫TV的直播页面，网友们则对着黑漆漆的画面怒刷弹幕。 ——为什么没画面是黑屏啊？难道我卡了？人呢？ ——楚总：只有聪明的网友才能看得到我。 ——卧槽刚才的反式脂肪酸论好熟悉，我还以为我妈进屋骂我了。 ——楚总几点上线？ ——小哥哥的声音真好听（羞） ——楚总在家直播？怎么还有别人？ 张嘉年帮助楚楚搭建完设备，眼见直播平台上出现画面，他便小心地退到一边。楚楚看他避到角落里，不由心生疑惑：“你跑那么远做什么？” 张嘉年不太想出镜，他把奶茶放到桌上，便转移话题打算溜走：“您先忙，有事叫我就好。” “正好，现在就有事。”楚楚顺理成章地接过话茬，茫然地求教，“这游戏怎么玩来着？” 张嘉年：“……” 张嘉年：这是懵逼BOSS在线学习？？ 张嘉年没有办法，他好脾气地进行教学，逐步指导道：“您先进入角色创建页面，因为是特殊账号，按照秦东当时给您的步骤登录。全服活动是90分钟竞技模式，您选择好后就可以开启，其他游戏内容和内测时差不多。” 楚楚根据他的引导，按部就班地登入游戏，她看着闪退的画面，又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张嘉年看了眼屏幕，解释道：“在线玩家太多，您被挤掉线了。” 楚楚：“？？？” ——哈哈哈哈哈游戏团队出来挨打！你家BOSS被挤掉线了！ ——楚总脸上写满“原来本次活动我不是主角”的疑惑。 ——我的目光完全被桌上的奶茶吸引，好想喝，现在就订。 《赢战》游戏内，众多玩家满怀期待地等待楚总上线，却迟迟不见BOSS降临，只能像无头苍蝇般满场跑。BOSS进入场地时，才会开始90分钟倒计时，此时玩家们都没法在游戏页面内升级，只能唠闲嗑。 【齐盛集团：欢迎大家支持太子产业，为百亿目标添砖加瓦。】 【风风火火：年少不知ID贵？早知道我起名银达投资？？】 【银达投资：哥不在江湖，江湖却有哥的传说。】 【陈一帆老婆：顶着公司ID打楚总，不会被扣奖金吗？】 【打嗝：早知道我叫VIR，可以过把大神瘾！】 【小天宇：古早超神们ID全不能注册，据说有专属召回代码，我试过了。】 众人正热火朝天地闲聊，终于看到游戏画面上出现鲜红的文字提示。 【系统：特殊玩家[楚总]已上线，全服活动正式开始！】 【系统：本次活动共计90分钟，击杀奖励可在活动页面查询。】 楚楚好不容易挤上游戏，她还没站稳，便看到呼啦啦的玩家朝她涌来。游戏中，女游侠拔腿就跑，或许是10倍血量的缘故，她的体型要比其他人物大一圈，游戏ID是鲜红的颜色，在画面中格外醒目。 楚楚神情紧绷地盯着屏幕，恨不得将手机举过头顶，仿佛以这样的姿势，能让她在游戏中跑得更快一点。 张嘉年看着她的菜鸡操作，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游戏本能，却仍忍不住提醒：“其实您现在的战力，比他们都强……” 游戏刚开局，玩家们普遍没有打怪升级，怎么可能打倒10倍血量的楚总？ 楚楚在他的提示下恍然大悟，她尝试施放技能，果然横扫一片，立刻对玩家们展开一面倒的屠戮。 女游侠不但血量超群，而且是双倍攻击力，伤害颇为惊人，简直吊打其他玩家。女游侠看到ID名为“齐盛集团”的炸|弹|人，直接将他一箭穿心，完成暴击。 【齐盛集团：？？？】 【小方：哈哈哈哈哈ID误人，天生拉BOSS仇恨！】 【子夏：楚总未免血量太厚？游戏团队不能这么拍老板马屁吧？？】 女游侠不但在玩家群里放大招，还挑衅地跳来跳去，满地图自由地穿梭，看上去嘚瑟得要命。 【谁能挡我：是可忍孰不可忍，楚总快把欠我的9999元结一下！】 张嘉年本想早早离开，但他看到《赢战》的游戏画面，视线又被莫名其妙地黏住，变得迈不开步。他望着楚楚的操作，小声地说道：“您如果再不发育，后期就打不动了。” 张嘉年：“大招放早了，刚才是空炮。” 张嘉年：“往上冲会被战士黏住的。” 楚楚坦言道：“张老师，您让我有种在做家庭作业的压力。” 他目不转睛地盯梢，实在让楚楚压力山大。 张嘉年：“……” 张嘉年这才住嘴，压抑自己想纠正她走位的冲动。 ——画外音小哥真得很严格？？ ——这是一对一在线直播指导如何打游戏！？ ——放肆，我楚太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哪容他人质疑！ ——小哥由于强大的求生欲，现在选择沉默了。 张嘉年的预测果然没错，玩家们缓慢发育起来，对楚楚的伤害越来越高，加上他们还有庞大的辅助队伍，楚楚竟逐渐抵挡不住。毕竟她只有一个人，玩家们车轮战地往上涌，换谁都扛不住。 楚楚刚开始凭借超厚的血量和高攻击力占上风，但随着时间的推进，她光浪不发育，很快就被蜂拥的玩家磨得只剩三层血皮，又开始抱头鼠窜。 楚楚感到不妙，当即现场求助，叫道：“张老师，张老师！” 张嘉年听到她的称呼，无奈地出声：“……您有什么吩咐？” 楚楚眨眨眼，乖巧道：“捞一下我呗？” 她瞬间忘却自己刚刚还抱怨张嘉年的指点，在生死面前毫无原则地向大佬低头。 张嘉年在她的眼神攻击下毫无办法，他轻轻叹了口气，最终任劳任怨地接过她的手机，代为进行操作。 直播平台内，网友们只看到男人骨节修长的手接过楚总手机。楚总便悠然地靠在椅子上，兴高采烈地开始吸奶茶，懒洋洋地哼起小调，似乎置身事外。 ——银达员工还得帮老板上分？ ——世界BOSS在线直播上班偷懒，推卸工作？？ ——居然公然找代练，举报了！ 第60章 第六十章 张嘉年接过手机，凭借当年打端游时积攒下的超强意识和走位, 瞬间为女游侠加持飞升效果。 游戏内, 到处乱蹦的女游侠像是顿悟, 起手就是三连跳加大招, 直接对追击的玩家们展开七连击。炸|弹人们远程投放着高伤害弹药，她却灵敏地左右挪步闪开，反手一箭暴击为首的玩家达令。 【达令：？？？】 【呼啦圈：我们鞭炮侠上线啦啊啊啊，尽管冒头就被秒哈哈。】 【章鱼小丸子：楚总开挂啦？走位骚得一比, 打法堪比VIR。】 【橡皮擦：达令的炮都能躲开，她已经超神了吧？】 【小朵：你的楚总直播喝奶茶五分钟了，现在是代练。】 因为炸|弹人的伤害奇高, 女游侠卡着走位, 连续蹦跳两下, 又两箭磨死目前的最高输出者达令，再次送对方回出生点。 【达令：我被楚总针对了呜呜。】 【无涯：达令回想起那些年被VIR支配的恐惧。】 【法法：你过来，我奶你。】 【太阳能：哦哦哦又有大神冒头！法法语气好宠！】 法法的职业是厨师，他刚刚跑到达令身边, 想要给对方加持护盾并加血, 便遭女游侠BOSS一箭爆头。女游侠下手毫不留情, 直接一击打死达令和法法！ 【达令：……】 【小脚丫：楚总笑着说, “你看我这箭适不适合射穿情侣狗？”】 【莲花悠远：楚总之箭, 专射远古超神, 认准专属ID准没错。】 另一边, 楚楚正专心致志地吸着珍珠, 为广大网友直播暴风吸食两杯奶茶。 ——请您动动自己的小手，不要让人帮写作业。 ——楚总你醒醒啊！这是全服活动，别改行做吃播？ ——这两杯奶茶我请了，楚总快上线，把欠我的9999元结一下！ ——画外音小哥什么水平，吊打超神跟玩儿一样？达令和法法都拼不过。 ——楚总特殊账号血厚，换我随手也这水平好吗？ ——有的人不懂游戏就闭嘴吧，三连跳放大，有几个游侠能会？ 张嘉年代为操作二十分钟，游戏中的玩家们瞬间水深火热，纷纷忍不住跑到直播平台，叫嚷着让楚楚亲自上阵。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王青满含歉意地探头进来，小心翼翼地说道：“楚总，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光界的梁总打电话过来，想麻烦您亲自上线游戏，您看？” ——秘书小姐姐做得好！快把画外音小哥带出去！ ——抄作业被人发现了吧哈哈哈哈哈。 楚楚不满道：“啧，管得好严啊。” 张嘉年暴打完众玩家，他将手机递还给她，心平气和道：“您先自己操作一会儿，其实如果没有辅助，照这样下去也撑不了多久。” 张嘉年说的是实话，他虽然可以打死伤害最高的输出玩家，但剩下的玩家们还是像蚁群一样磋磨着女游侠的血量。玩家队伍里有无数建筑师和厨师做辅助，女游侠单枪匹马作战，肯定耗不起。 楚楚长叹一声，她重新操作起女游侠，无奈地嘀咕：“那怎么办？现在才四十多分钟，感觉马上死，好没有面子……” 全服活动是90分钟，楚楚觉得自己怎么也得撑到快结束再躺尸？ ——等等？公然找代练抄作业就很有面子嘛！ ——楚总给全服玩家一人发一万，我们愿意成全您的面子。 ——电子竞技，菜是原罪，楚总认了吧。 “如果只是想再撑一会儿，应该还可以。”张嘉年想了想，他干脆拿出自己的手机，登录上游戏，确认道，“您特殊账号的玩法应该跟普通玩家一样？” 楚楚点点头：“秦东说就是血量和攻击力数据调整了，然后没有角色创建过程。” “我辅助您吧，估计还能撑撑。”张嘉年提议道，他随手创建一个建筑师，然后选择进入全服活动。建筑师一落地，便刷起经验值，顺便往世界BOSS的方向赶。 【珍珠：前线急报！我在出生点看到VIR本尊！】 【洛阳纸贵：我好像也看到了，但是个建筑师。】 【VIR粉丝：你们眼花吧，估计是VIP或VLR？大神只玩游侠。】 【漂染怪：真得是VIR，远古超神们齐聚一堂，只为首杀楚总？简直是诛神之战！】 张嘉年一边操纵建筑师，一边指导楚楚发送小队申请。因为全服活动是大乱斗打BOSS，玩家们可以自由组队，同队玩家才能进行舔装备、互相加血等操作。女游侠扫荡过的地方，都留下遍地道具，只可惜普通玩家捡不了，楚楚自己的包裹又不大，倒便宜了张嘉年。 建筑师和女游侠顺利组队，他顺手捡走满地装备，挑挑拣拣一番，选了两件自己穿上。因为每局游戏的最高等级是20级，女游侠的大招随手放倒一片玩家，便让建筑师等级暴增。建筑师给女游侠丢了个护盾，便开始建房子，帮助她回血。 建筑师的技能叫“海市蜃楼”，通过搭建小房子为队友加持各类buff，有的增加攻击力，有的帮助持续回血。其他玩家必须打碎小房子，才能阻止建筑师的辅助效果。 张嘉年上线做舔狗，给楚楚疯狂丢护盾又加血，瞬间减轻她的压力，让她得以喘息。 楚楚随手将乱七八糟的小队申请全都拒绝，她看到游戏画面里的交流区，不由心生疑惑：“好多人在刷你的游戏ID？为什么？” 张嘉年见怪不怪，随口道：“可能是我跟您组队，让他们感到惊奇，都有些羡慕。” “哦。”楚楚又不知道《赢战》过去的故事，她似有所悟地点点头，好像被说服。其他人估计没想到世界BOSS还能组队，他们感到愤慨也正常，她完全没料到大家愤怒的真实原因。 女游侠在建筑师的护盾帮助下，瞬间猖狂起来，开始骚扰周围玩家，相当欠揍地蹦来蹦去。 楚楚颇感有趣，开口道：“我好像变强了。” 张嘉年笑笑，温声道：“嗯，您本来就强。” ——VIR，我信了你的邪？你可真是坏得很？？ ——卧槽画外音小哥是VIR？把摄像头给我摇上去，曝光这只舔狗！ ——“欺君媚上”这词简直是为你量身打造。 ——我现在究竟该羡慕楚总还是VIR？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昔日超神沦为代练陪玩，楚总身体力行诠释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游戏中，熟知VIR名号的玩家们更是如遭晴天霹雳，他们眼见女游侠身边带着的舔狗建筑师，居然顶着远古超□□字，简直满头雾水。 【人生很难：大神你站错队了，别离BOSS那么近会被扫。】 【达令：VIR你把我的软甲脱下来！为什么你能捡玩家装备？】 【吱吱：woc真是VIR？大神这是被招安，跟楚总组队啦？】 【银达投资：哭哭，楚总拒绝我的组队申请，好伤心，一定是我的ID没他靓。】 【黑竹：《赢战》手游：我给你召回代码，是让你来做BOSS舔狗吗？】 直播平台上，网友们亲眼目睹昔日大神对老板的职业吹捧，更是一阵痛心疾首，恨不得刷上满屏的“舔狗”弹幕。 楚楚看着画面中的女游侠三连跳失败，遗憾道：“我好像不太擅长这类游戏。” 她上回在内测时的神勇表现，不过是靠锦鲤运加成，实际上走位和操作确实不堪入目。 张嘉年鼓励道：“没有，您打得很好，这才第二回。” 楚楚一共就玩过两次，一次是内测，还有就是今天。 楚楚无奈道：“但我感觉你刚才三连跳就很好？” 张嘉年不想打击她的自信，宽慰道：“我以前偶尔玩玩，才会比您熟练。” ——穷困潦倒楚太子，偶尔玩玩VIR。 ——我想知道，你昧着良心狂吹老板操作会加工资吗？ ——看看银达的企业文化，看看VIR的舔狗精神！ ——VIR卧薪尝胆舔楚总，最后银达参投复活《赢战》，这是什么凄美剧情？？ 游戏中，玩家们望着猖狂的BOSS和舔狗群情激奋，全都疯狂往上冲，开始海浪般的自|杀式袭击。女游侠和建筑师面对庞大的敌群，终于在满屏技能中败北，被人磨光血量。 楚楚顺利完成自己的目标，在可怕的玩家大潮中坚持82分钟。 【系统：特殊玩家[楚总]已被击杀，感谢全服玩家的不懈奋斗！】 【系统：本次活动共计82分钟，击杀奖励可在活动页面查询。】 【楚总：扣钱。】 【系统：特殊玩家[楚总]已被击杀，感谢楚总的辛勤付出！】 【系统：本次活动共计82分钟，击杀奖励可在活动页面查询。】 【不肖子孙：我看你是太飘了，真以为楚总拿不动刀了？】 【玫瑰：游戏真棒，从上至下贯彻舔狗精神，一直舔就一直爽。】 【小乌龟：心疼法法，VIR转行舔狗荣登最高治愈，喜提6666元。】 【西华小饼干：VIR快去看《水浒传》，名著告诉你接受招安的下场！】 《赢战》游戏团队万万没想到，他们本来想用楚总吸引玩家，却顺藤摸瓜牵出个远古超神，热议度远超想象。吃瓜群众们重启尘封的童年回忆，开始为新玩家们科普过去的故事。 《深扒VIR：昔日超神游侠沦落金主舔狗，真香！》 《当年诱骗你打职业的大神，后来自己考上常青藤》 《银达员工入门手册：超神走位及常见舔狗话术》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张嘉年在直播中完全没露面，却凭借昔日的辉煌荣光和丧心病狂的舔狗态度, 一跃成为众多网友的调侃对象。当然, 吃瓜群众们大都不知他真名, 仅仅知道ID名“VIR”。 《赢战》官博瞄准风头, 立刻宣布即将推出重制版端游，让万千玩家重温经典。既然远古超神们纷纷出现，现在正是光界娱乐打情怀牌的最好时刻。 噼里啪啦：游戏团队及光界或成幕后最大赢家[doge] 细细：楚总，楚总, 擦亮眼！VIR是为游戏才舔您的，他不是真心，我才是！ 潇潇SaSa：《赢战》靠蹭楚总热度实红, 下载量已杀入前三, VIR这波舔得不亏。 大灰狼：光界本季度财报估计不错, 恭喜楚总又向百亿目标前进一小步[鼓掌] 晚晚：我有个大胆的想法，VIR卧底在楚总身边，能向老板建议搞职业赛么？ 神仙鬼不死：天呐！你真是个小机灵鬼，我突然看到身为舔狗的希望[doge] 楚楚关闭直播时, 她按照工作人员的远程提示, 发送最新微博, 为本次活动画上圆满句号。 楚楚：感谢大家的倾情参与, 很高兴与你们在暗雾荒野相遇。@《赢战》手游 看破就说破：这句话肯定是官方写的, 楚总毫无灵魂地敷衍营业, 透过屏幕扑面而来。 玩得贼六：嗯, 您打得真好, 有兴趣搞职业嘛[doge] 霜冻果：嗯，您游侠超神，电竞职业赛要不要了解一下[doge] Lock：嗯，您本来就强，快去打职业变得更强[doge] 全军出击：你们别学VIR哄骗楚总啊哈哈哈哈？万一她真对自己蜜汁自信？ 我是课代表：今天的知识点是VIR舔狗话术，模板句为“嗯，您本来就强”、“没有，您打得很好”和“偶尔玩玩才比您熟练”。聪明的小舔狗们，你学到了吗？ 线上，网友们玩梗玩得飞起；线下，号称“偶尔玩玩”的张嘉年已经退出游戏，他恢复一本正经的营业模式，向楚楚汇报起最近的工作：“这里有两份投资案，需要您过目一下。” 楚楚拿过文件，仔细翻看起来。银达投资现在主要参投两个领域，一是人工智能及大数据，二是文娱业。前者由张嘉年主要负责，后者则是楚楚较为擅长的部分。 楚楚看过其中一份投资案，问道：“菠萝视频也是《胭脂骨》的网络平台吧？” “是的，您当初询问过的练习生选秀节目，他们内部好像也有筹备计划。”张嘉年补充道。楚楚曾经透露出想要参投视频网站的意向，银达投资才会去接触这方面的项目。 楚楚看到数字不禁摇头，无奈道：“太贵了，3亿美元投不起。” 未来，视频网站会不断崛起，跟电视台分庭抗礼，完全抓住年轻受众群体。楚楚这才兴起参投视频网站的念头，但显然大家都不是傻子，稍有潜力的项目融资金额也非常高。 菠萝视频作为书中市场占有率前三的视频网站，B轮融资就要3亿美元及以上规模，银达投资不可能负担得起。它就算跟多家机构一起跟投，压力也非常大。 张嘉年见她有些沮丧，提议道：“其实只要不是前三大视频网站，小站的融资金额不会那么高，您可以再了解一下？” 楚楚长叹一声：“小站以后很难存活。” 小站没有资源和财力购买影视版权，吸引不到新用户，会员和广告收入会更差，长此以往陷入恶性循环。 她思索片刻，突然灵光一闪，又问道：“那现在有什么短视频平台么？” 银达目前没实力涉足大型视频网站，但想在短视频平台上分杯羹，应该还来得及。 “您是说直播？”张嘉年想了想，答道，“奇炫TV是目前发展较快的直播平台，跟我们也有所接触。” “不是直播，就是短视频。”楚楚努力回忆短视频的兴起，解释道，“每条视频十几秒到几分钟，国外现在应该有类似的平台？” 张嘉年看着她回想的状态，他清亮的眼眸一闪，突然语出惊人：“您是未来人么？” 他觉得投资也要讲基本法，楚楚不可能每回都瞎猫碰上死耗子，索性直接诈她一句。如果她不是来自未来，怎么会了解得如此清楚？ 楚楚反应极快，她连半分犹豫都没有，眨眨眼道：“不，我是你的心上人。” 张嘉年：“……” 张嘉年：很好，她的套路永远防不胜防。 《赢战》逐步踏入正轨，楚楚便转头投入到电视剧项目里。 辰星影视内，《胭脂骨》顺利地进行筹备，迈入演员剧本围读阶段。尹延、梅沁和陈一帆等演员齐聚会议室，在导演的指导下研读剧本。 夏笑笑坐在会议室门口一侧，她眼见楚总推门进来，连忙起身迎接：“楚总，您来了……” “嘘——”楚楚看屋内众人正在认真工作，小声地问道，“一切顺利吗？” 夏笑笑老实地汇报：“目前进度不错，大家都很认真。” “美术和造型那边怎么样？”楚楚问道。 “我给您看一下设计图，定妆照拍摄时间没有变。”夏笑笑赶忙掏出笔记本电脑，向楚楚展示。 众人在休息的时间，才发现楚总不声不响地进屋，竟然没惊动到他们。 “楚总，您来啦。”彭导笑着招呼，“快往里坐。” “彭导辛苦了，没事，我在这边就行。”楚楚客气道，她知道大家都在做正事，也不想摆太多虚架子。 彭导看到楚总的第一反应是打招呼，尹延看到楚总的第一反应则是摸脸。谁让上次卡粉暴击，让他至今难以忘怀。 尹延在确定自己的粉底服帖后，他立马绽开笑容，盛情邀请道：“楚总来我这边坐吧，里面还有空位。” 楚楚一看是他，赶忙摆摆手，婉言道：“不用不用，你们忙吧。” 楚楚心道，她要是往那边坐，万一又被碰瓷潜规则怎么办？ 陈一帆见状，干脆默默地站起来，将自己的位置让给楚总，退到旁边去。 楚楚没料到陈一帆还是个行动派，她不好再拒绝小朋友，索性接受对方的好意，在桌边坐了下来。 尹延见楚总婉拒自己，却立马接受陈一帆的让位。他一时心情复杂，语气微酸：“小陈很有眼力见儿啊？” 楚楚：“见笑见笑，企业文化。” 尹延：“……” 女主演梅沁想起最近的热搜风云，她反被逗笑了，打趣道：“舔狗文化？我能参与吗？” 楚楚抱拳道：“当然可以，我们商业互舔，我先舔为敬。” 楚总如此没有架子，屋内瞬间充斥着快乐的空气，大家在空闲时间愉悦地交流起来。 尹延发觉楚总跟谁都能和颜悦色地相处，唯独针对自己，心中更是不服。他不屈不挠，再次试图跟楚总拉近距离。 尹延主动上前搭话，露出微笑：“您有兴趣参加《月秋》的首映么？我手中有两张首映票，朴导的这部电影真得不错。如果您有空，不如去看看？” 电影《月秋》入围国内外多项知名奖项，是朴导沉寂多年的又一力作，由于全国上映时间一直未定，首映和点映票便被炒得沸沸扬扬，可以说有市无价。尹延可以拿到内部前排首映票，是因为他在电影中饰演某配角。简单来说，观看《月秋》首映能够让文青影评人们吹波小牛逼，充满小资情调。 楚楚听说过《月秋》，立刻推辞道：“这不好吧，票我就不要了……” 尹延的双眼望着她放电，真切道：“楚总不用客气……” 楚楚坦白道：“没有客气，《月秋》的首映院线属于齐盛产业，我真不用票。” 尹延：“……” 尹延：不要以为你们家里衬院线，就可以随意逃票。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尹延第一次遇到有人将逃票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他一时竟无言以对, 最后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朝夏笑笑道：“你们楚总真幽默啊？” 尹延的本意是让夏笑笑帮忙接两句, 稍微缓和一下气氛，不料对方却错误地领会，居然当真了。夏笑笑作为饭圈粉头, 认为尹延在真情实感地夸奖楚总, 立马附和起来。 夏笑笑满脸认真, 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表示赞同：“嗯, 楚总一直都很幽默风趣。” 尹延：“……” 尹延：你们怕是被什么奇怪的企业文化洗过脑吧？ 尹延也摸不透自己的心理, 他在楚总身上越挫越勇，格外倔强。尹延自认为形象还可以, 态度也不差, 在外界拥有无数女粉丝, 按道理具备艺人的魅力。但为什么每次面对楚总, 他都能感到对方话里话外的嫌弃和婉拒？ 如果她对每个人都这样就算了, 但她只针对自己，让尹延大为不解。尹延回想跟楚总有过绯闻的李泰河和陈一帆, 这两人也没看出哪里强啊？ 楚楚的脑回路跟尹延不同，她觉得自己把“拒绝”两个大字写在脸上，有头脑的人都应该知道怎么做。但她很快就发现, 显然尹延不属于“有头脑的人”行列。 尹延不依不饶, 继续热切发问：“楚总平时有什么爱好？您喜欢旅游吗？” 楚楚敷衍应声：“还行吧……” 尹延立马顺杆爬：“哦, 那您喜欢哪个国家？一般爱去哪里？” 尹延心道，海外旅行是培养好感的不二法门，他先摸清对方兴趣点，再找机会出招，自然事半功倍。 楚楚坦然道：“我喜欢中国，一般爱去天|安|门。” 尹延：“……” 尹延：你怕不是富二代，而是红三代吧？ 尹延发觉楚总有种特殊的能力，她有一万种方法让人没法接话，直接把天聊死。 楚楚不是傻子，她面对尹延死咬不放的热络，一时也有些无奈。尹延的演技和人气没话说，她为了点不好说的苗头骤然换人，是对剧组工作的不负责任，只会影响《胭脂骨》的进度。 按常理，普通人踢到两回铁板，便会知难而退，但尹延似乎特别轴？ 楚楚懒得再遮掩，不想跟他虚与委蛇。她见其他人各自聊天，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干脆开诚布公地对他道：“有的话我不好说透，但现在还算工作中……” 你能不能别老想着发展职场潜规则？ 尹延同样很人精，立刻将大事化小，他没等她说完，便若无其事地笑道：“您误会了，我就是觉得跟您特别投缘，才会想要多聊几句，有什么问题么？” 尹延可不会让楚总直接撕破脸，他满分的微笑看上去极具欺骗性，似乎他真是个光明磊落的好人。毕竟是科班出身的演员，到底还是有些看家本事。 尹延见楚总不语，感觉自己死缠烂打的策略有效，他逐渐摸到精髓，又问道：“楚总待会儿怎么走？我顺您一程？” 楚楚继续婉拒：“不用，我有司机来接。” 尹延半开玩笑道：“那我什么时候有幸做您的司机？” 楚楚瞟他一眼，上下打量一番，诚恳道：“你学历估计不够。” 尹延面露不解：“什么？” 楚楚心平气和道：“我司机一般是常青藤。” 尹延：“？？？” 尹延：让常青藤开车，可把你牛逼坏了？ 尹延听她胡说八道，皮笑肉不笑道：“您歧视本科可不行。” 夏笑笑听着两人暗流涌动的对话，她懵懂地眨眨眼，居然还认真地应和：“尹老师，是真的，我也没资格给楚总开车。” 楚总的司机分为两类：一种是武力值满点，兼职保镖打手；一种是智力值满点，兼职处理政务。夏笑笑在这两方面都不够出众，现在还在成为楚总司机的道路上努力前进。 尹延看着夏笑笑天真的神情，一时感到相当无语。他开玩笑做司机是想营造撩人氛围，听夏笑笑的语气竟是以做司机为荣？ 尹延心中涌现一丝隐隐的同情，这究竟是什么传销组织，把底下员工压迫洗脑成这样？那位常青藤司机心里难道没想法？ 辰星影视的地下停车场。 张嘉年坐在车内，他像往常一样等待楚总下楼，却突然感到右眼皮微微跳动。他不是迷信的人，本以为缓缓就好，却正巧在后视镜中看到大步过来的楚总。她步履匆匆，健步如飞，仿佛身后有恶鬼猛兽在追逐。 楚楚回头看了看，发觉尹延还没跟过来。她没有直接坐上副驾驶的位置，反倒绕到张嘉年那边。楚楚打开他那侧的车门，说道：“我们玩个游戏吧。” 她满脸坦然地开口，漂亮的眼睛里却微微闪着光，像是狡猾而柔软的猫。 “您要玩什么？”张嘉年满目茫然，不知她又有什么幺蛾子，他耐心地提醒，“晚上还有会议。” 张嘉年万分不解，以前她都是上车就走，向来不耽误时间，怎么这回还有新流程？ 楚楚露出人畜无害的真挚笑容：“没关系，非常快！我们石头剪刀布，谁要是输了，谁就去处理后面的尾巴。” 张嘉年没听懂，楚楚却已经出声道：“石头剪刀——布！” 张嘉年面露不解，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出拳，在楚楚的“布”前一败涂地。楚楚凭借游戏锦鲤运一击即中，她立刻探身进车，帮他解开安全带，兴高采烈地催促：“你输了，快去快去，节约时间！” 楚楚现在的态度活像《神奇宝贝》里的小智，恨不得大喊一声“皮卡丘就决定是你了”，然后直接将张嘉年当精灵球丢出去。 张嘉年眼见她凑上来，他闻到对方发丝间浅浅的香氛，自然不好意思再坐在车内。他无可奈何地任由她将自己拉下车，哭笑不得道：“您需要我做什么？” 张嘉年看她坐上车，霸占自己刚才的位置，却至今没明白事情的原委。 “你让他走就行。”楚楚代替张嘉年，坐上司机的位置，她想了想，补充道，“要能让他以后别跟着我，那更好。” 张嘉年不禁疑惑：“谁跟着您？” “马上就来了……”楚楚将车门一关，这才长舒一口气。她觉得自己跟尹延有理说不清，张嘉年最有逻辑，说不定能解决此事。 不远处的尹延则震惊不已，他本来趁无人注意时，尾随楚总下楼，却正好撞破对方的奸情。楚总先是打开驾驶座的门，跟车内的男子有说有笑地调情一番，又探头伸手跟对方拥吻（实际上在解安全带）。 两人身处地下停车场，却言笑晏晏、举止亲昵。如果尹延手里有单反相机，马上就可以拍照，发上八卦周刊将他们曝光。 尹延早猜到楚总身上有些风流韵事，毕竟无风不起浪，这些家境显赫的富家子弟各个都很能玩，谁也别嫌弃谁。他现在比较好奇，车内的男子究竟是谁，是不是圈内人？ 尹延看着车内的男子下车，他的背影挺拔如松，安静地屹立着，似乎在等待什么。尹延马上反应过来，估计楚总早就发现他跟着，只是毫不在意而已。他索性直接走上前，将对方打量一遍，彻底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尹延不了解金融和银达，只跟辰星影视内的高管接触，自然从未见过张嘉年。对方身着西装，面容清俊，眼似深墨，神情平和地立在车边，气质斯文儒雅，却又不像毫无城府之辈。他显然不是毛头小子，接受过世间种种磨难和淬炼，胸中自有积淀，有种远超常人的沉稳气场，让人不敢造次。 尹延看张嘉年不像圈内人，心中有些嘀咕，难道他是撞破楚总的地下恋情？但没听说她在跟哪个富家公子交往？还是她现在换胃口，变成包养圈外人？ 张嘉年发现尹延在观察自己，便没有立即开口出声。他顿悟自己右眼跳的原因，这是又被老板摆了一道，莫名其妙卷入风流债？她怎么老能跟男艺人发生关联？ 张嘉年当然认识尹延，对方好歹是三千万粉丝的男明星，又是《胭脂骨》的男主，只是不知道跟楚总发生什么纠葛。 张嘉年向来心思敏捷，听闻过影视圈内一些不齿的事情，大致推测出事情经过。他决定先礼后兵，镇定道：“尹先生，你尾随女士下楼，恐怕有些不太绅士？” 不管尹延和楚楚有何恩怨，他偷偷跟到停车场，确实越界了。如果不是楚楚心大，并且尹延是个明星，这种事放到其他人身上，简直是变态所为。 尹延看张嘉年认出自己，又听他说话如此古板，觉得既好笑又奇怪，总觉得对方在故意装纯。他亲眼目睹两人交往过密，大家都是一丘之貉，对方怎么好意思假装正人君子？尹延认定张嘉年是楚总的圈外情人，只是身份摆不上台面。 张嘉年并不清楚尹延对自己的偏见和误解，更不知道他丰富的内心戏。 尹延佯装不闻，轻松地嘲讽：“我挺好奇的，你是她什么人？” “……”张嘉年原本满脸正色，闻言却突然想起前不久遭遇类似问题，结果被楚楚占便宜的事情。 他思索片刻，最终趁她听不见，暗戳戳地反戈一击，答道：“监护人。” [名词解释]监护人：监管维护党员修士不要让其拿扳手行凶的人。 尹延：“？？？” 尹延：我看你长得也不像楚彦印，怎么还想做人家的爸爸？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尹延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 但张嘉年却有种令人信服的气质, 让他犹豫起来。他一时竟看不透对方的来头, 对自己最初的判断产生怀疑。按道理, 楚楚是独生子女, 也没听说过有兄长？ 张总助可不会考虑尹延的想法，他的工作方式向来高效有质量, 为老板迎头解决一切难题, 直言道：“楚总晚上还有行程，请尹先生不要再跟了。” 尹延总觉得这话极为耳熟，跟他助理赶私生饭时的语气如出一辙。他听到张嘉年称她为“楚总”, 又打消刚才踟躇的念头，确定对方没什么威胁性。 四下无人，尹延索性不再遮掩本性，挑衅地笑笑：“假如我偏要跟呢？” 张嘉年淡淡道：“我们没法干涉您的个人爱好, 但如果牵扯到楚总的安危，无论是诉讼, 还是报警，银达都会奉陪到底。” “男欢女爱的事情，有必要如此严肃？”尹延懒洋洋道，“大家都是成年人, 想要多聊几句, 警察也管不了吧？” 张嘉年闻言微微一愣, 他略有点不悦, 眼眸漆黑如墨, 低声确认道：“所以尹先生是楚总的追求者？” 尹延大大方方道：“是啊，不行吗？” 张嘉年沉默地凝视对方片刻，他望着尹延坦荡磊落的态度，瞬间就明白对方在撒谎。他懒得细究尹延说谎的原因，但不得不说，这位大明星说话的方式让人不舒服，有种没摔过跤的猖狂。 张嘉年礼貌地笑了笑，看上去神色和缓，措辞却锋芒毕露：“恕我直言，尹先生的身份还不够格。” 尹延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不论人品、能力、性格、家世，你都差得太远了。”张嘉年平静地阐述，完全没把尹延放在眼里。他身上有限的柔软都敞开给最特别的人，面对陌生人便只剩冷漠和锋利。张嘉年对着南彦东都毫不留情，更何况区区一个尹延？ 说到底，尹延和李泰河不过是同等量级的人物，只要辰星影视有心拉资源，很容易就能捧出下一个。张嘉年由此轻而易举地产生结论，尹延不适合她。 张嘉年看了看尹延，又风轻云淡地补充：“哦，还有相貌。” 尹延大火后，还从未当面收到如此刻薄的评价，他不由脸色铁青，反击道：“甲之砒|霜，乙之蜜糖，感情的事情可不好说。” 尹延心道，他又不是楚彦印，怎么还摆出挑女婿的态度！？ “或者其实你有私心，才故意说这些话？”尹延恍然大悟，冷笑道，“我最瞧不上你这种人，够虚伪。” 张嘉年眼神微闪，他嗤笑一声：“对于你这种人来说，喜欢和爱是不是轻易就能说出口，不用背负任何重量？” 明明是想抄近路的偷猎者，却用喜欢与钦慕作为欺骗色，掩盖自己随意放荡又令人作呕的内心。张嘉年不想过问尹延混乱的私生活，但对方不该把主意打在她身上，简直是种玷污。 “她不是你撒网的对象，如果尹先生执迷不悟，这回是我跟你聊，下回或许就是楚董亲自出面。”张嘉年冷静从容地说道，语气不急不缓。 他目露寒光，敲打道：“楚总会顾忌剧组工作的进度，但楚董却不在乎一个电视剧项目。尹先生现在正处于事业上升期，最好不要惹火上身。” 尹延脸色一变，被这话直击要害。他跟辰星影视撕破脸，最多以后没合作，但要是跟齐盛为敌，就要损失很多代言，甚至影响到院线资源。他本以为张嘉年是楚楚的人，现在听起来却是楚彦印的人？ 楚彦印由于李泰河的事，目前最恨娱乐圈小鲜肉，他要是得知此事，估计分分钟撕碎尹延。 张嘉年见对方被震慑，知道尹延心中自有衡量，便不再多言，起身离开。尹延望着他的背影，脸色阴沉道：“你用楚彦印和齐盛压我，很得意吧？” “你说我不配，你又配么？”尹延嘲讽道，“你以为呆在她身边，就能有资格？” 尹延的直觉可没错过，张嘉年要是对楚楚没想法，他立刻从辰星影视的高层跳下去。张嘉年现在以势压人，早晚也会陷入同样的困境，尤其他还是楚彦印的人。他如今手中的武器，必然会反刺他一刀。 楚彦印相信张嘉年，不过是还未感到威胁，更没发觉他的心思。如果楚彦印察觉苗头，他可以捧起对方，也能让对方跌落。 张嘉年闻言，他停下脚步，回头道：“付出和结果是两回事，不过你可能并不懂这个道理。” 他比谁都更清楚两人间的差距，所以将心火埋藏于寒冰之下，无需任何人提醒。既然真得珍视，便不该灼伤对方，只要助她所愿就好。 “我确实没有资格。”张嘉年垂下眼，轻声道，“不过当她需要时，我会帮她找到有资格的人。”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会亲手挑选出合适的对象，那人绝不可能像尹延一样劣迹斑斑。 尹延目睹张嘉年离开，不敢置信地喃喃：“疯了，还真是父爱如山……” 尹延简直没法相信，在这个年代，居然还有张嘉年这样另类的存在。 张嘉年走到车边时，已经恢复平日正常的态度。他发现车内的楚楚正在查导航，轻轻地敲了敲车窗，温和地提议道：“您换一下位置，我来吧。” 楚楚坐在驾驶位上，豪言壮志道：“你上车，今天我来开。” “……”张嘉年想起曾在小区门口剐蹭的豪车，不由心生犹豫，但看她兴致勃勃，又不忍拒绝，最后只能硬着头皮上车。 楚楚握着方向盘，开始尝试将车开出地下停车场。 张嘉年想了想，还是跟她汇报道：“尹先生说正在追求您。” 楚楚简单粗暴道：“他放屁。” 张嘉年：“……” 张嘉年：真是清新自然、毫不造作的态度。 马路上，两人坐在车内，后面的车辆频频超车，扬长而去。 张嘉年感受到维持在二十迈的车速，忍不住小声地提醒：“楚总，晚上的会议是七点。” 楚楚沉着道：“嗯，我知道。” 张嘉年看着逐渐陌生的路况，无奈道：“……您好像开错路了。” 楚楚淡然道：“不可能，那一定是路建错了。” 张嘉年心道，马路肯定不想背这个锅。 汽车最终在泉竹轩门口停下，张嘉年跟着楚楚进入包间，他终于感到一丝古怪，疑惑道：“您是想先用餐？” “晚上不开会，我跟王青说了。”楚楚在桌边落座，她眨眨眼，真挚道，“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她的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脸上绽放发自内心的笑容。 张嘉年面露错愕，竟没想到向来粗枝大叶的她会记得此事，一时陷入无言。 楚楚看穿他的手足无措，调侃道：“张总助该不会自己都忙忘了？” 张嘉年的嘴唇动了动，他心中有些难言的滋味，最后解释道：“因为家里过阴历，确实忘了……” 实际上，张嘉年从小对生日的感觉就不强烈。 张雅芳女士习惯记他的阴历生日，有时是一句简单的祝贺，有时是稍有仪式感地下碗长寿面，并不会有过多的安排。他的母亲是心大的人，他早就对此习以为常。校园时期，由于某些原因，他也从未体会到“生日”的存在感。 他不禁有些自嘲，似乎每回都是最不会做这类事的人，做出意料之外的安排。她看上去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却又把所有事都记住，等到关键时刻，才会状似不经意地将宝藏捧出。 他总觉得这样不好，似乎很快他就会溃不成军。 “那你可以过两回生日呢。”楚楚了然地点点头，低头浏览菜品，并未发觉他隐匿的情绪。她翻完菜单，便开始找服务员点菜。 张嘉年听她点菜，微微皱眉道：“您不点辣菜么？” 楚楚绝对是无辣不欢型人物，食性跟张雅芳一模一样，这回却一道辣菜都没点。 “你不是喜欢清淡的？”楚楚笑道，“今天张总助是寿星，我来服务张总助。” 银达的人跟老板用餐，从来是迎合楚总的口味，在桌上为老板提供服务。楚楚投桃报李，觉得总该在他生日时意思一下，以表感谢？ 张嘉年无言以对，他沉默良久，终于忍不住问道：“您对谁都这么好？” 楚楚闻言挑眉，毫不客气道：“我有那么闲吗？” 天地良心，目前她可没记住书中谁的生日，连老楚的都不知道。 张嘉年深吸一口气，他的双眼犹如深不见底的潭水，坦言道：“您总是这样做，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楚楚面露不解：“谁会产生误会？” 张嘉年：“我会产生误会。” 楚楚：“什么误会？” 张嘉年轻轻地咽了咽，他注视着她，无奈地开口道：“误以为自己很重要。” 楚楚不懂他的逻辑，直白道：“可你就是很重要啊。” 这一刻，他无法克制自己剧烈的心跳。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张嘉年努力压抑胸腔中怦然心动, 他听她说完, 如同尝到童年期盼许久的水果糖，味道既有点酸, 又有点甜。他先一步侧开视线, 抿了抿想要翘起的唇角，佯装正经地替她说道：“因为您还需要我工作？” 他陪伴在她身边的时间越长, 对她的性格便摸得越清楚，相当理解她的思维方式。楚楚一旦说些好话，后面肯定要憋个大招, 让对方的心情起起落落。虽然他猜到她可能还会有后话，但却仍忍不住雀跃。 “我哪有那么剥削人？”楚楚不满地嘀咕，“大不了给你放两天假！” 楚楚心想, 她究竟在张嘉年心中有多恶劣的形象, 居然让他在生日当天都没放松警惕。虽然她想要完成百亿目标，但还没完全成为压迫百姓的资本家吧？今天是开心的日子, 她还是懂分寸的，知道该说什么话。 楚楚看他别扭地侧头, 似乎想要克制笑意。她啧啧道：“你要笑就直接笑, 再把自己憋坏了。” 别以为她没看到他在偷乐, 张嘉年居然还假装严肃, 暗戳戳地控诉平日的工作时长。楚楚决定这回勉为其难地不追究，谁让他今天是寿星？ 楚楚看他憋笑, 她眯起眼, 戏谑道：“张总助该不会平时假笑太多, 不会真笑了吧？” 张嘉年撞上她挑衅的小眼神，终于忍俊不禁，彻底露出笑容。他真笑时双眼盈满光，眼眸中仿佛只倒映着她的影子，神情专注而温柔，让她微微一愣。 张嘉年原本紧绷的心弦，终于在她的调侃中放松下来。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含笑，破罐破摔道：“您就算是哄我的，我也认了。” 不管她的话是有心，还是无心，他都没出息地感到高兴。 他没法按捺自己内心的喜悦，仿佛黑暗中投射下一束光，只是见到她都能感受到轻松与自由。他的生活刻板而循规蹈矩，她却成为其中出乎意料的唯一亮色。 张嘉年知道自己该去思索现实的问题，应该做出理性而克制的抉择，但此时此刻他没法控制自己，因为光是看到她都能感到快乐，想要绽放笑意。 既然今天是他的生日，那他能不能轻松一天？ 他可以什么都不用想，自由地去表达所有情绪，放出那团冰封的心火。 楚楚挑眉，抗议道：“我又不是谁都哄，你居然还敢挑？” 楚楚：我看你不是太膨胀，就是有点飘。 张嘉年望着她，像是在包容跳脚的熊孩子，温和地应声：“嗯，我知道。” 楚楚见他答应得如此爽快，不知为何有些不好意思，向来厉害的嘴炮技能竟也派不上用场。她总觉得张嘉年今天有点怪，虽然他的气场柔和不少，但却反给她带来莫名的压迫感。他的态度毫无恶意，却让她感觉胸口有点闷，实在憋得慌。 张嘉年见她不言，索性打趣道：“您给我准备的礼物呢？” 张嘉年可记得，她曾经承诺在生日时告诉他真名。 “哪有你这样直接讨要的，好歹走完流程。”楚楚指责道，她将视线飘向一边，不敢在他真挚的神情上多停留。 张嘉年好奇道：“什么流程？” 楚楚伸出手指，给他一项一项地解释：“吃饭，吃蛋糕，然后才能收礼物。” 张嘉年看她振振有词的样子，笑道：“嗯，我见识短浅，全靠您安排了。” 楚楚总觉得包间内的空气有些过热，她不禁吐槽道：“其实你平时假笑也挺好……” 张嘉年不解：“为什么？” 楚楚坦白道：“你现在真笑，我快要窒息了。” 张嘉年一愣，随即笑出声来，他只得伸手遮掩自己嘴角的笑意，轻声道：“抱歉，我尽力克制，让您喘口气。” 楚楚看他笑到直不起腰，总觉得对方在取笑自己。她翻了个白眼，气急败坏道：“笑笑笑，笑死你算了……” 她看在他今天过生日，姑且不跟他计较！ 两人在插科打诨中吃过晚餐，楚楚这才把早先备好的蛋糕取出来。张嘉年从她脸上瞧出一丝狡黠，等他看清蛋糕上的花纹，这才哭笑不得。精美的蛋糕上写着两行字，上面是“Happy Birthday”，下面却是“假笑男孩”。 楚楚点燃蜡烛，看着晃动的小火苗，调侃道：“祝假笑男孩生日快乐！” 张嘉年看她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色，被她的情绪所感染，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刚想吹灭蜡烛，却被她伸手拦住。 楚楚振振有词道：“你还没许愿。” 微暗的灯光下，张嘉年望着明亮的火焰，只觉得暖黄的光晕柔化她的脸庞。他总觉得这一天过于圆满，一时竟什么都想不到，干脆道：“我不知道许什么愿望，不如您帮我想一个？” 楚楚没料到还能代为许愿，不由吐槽道：“虽然说心诚则灵，但你的心未免太不诚？” 生日许愿都能让别人代想，张嘉年简直是当代佛系青年典范。 “您心诚不也可以？”张嘉年的逻辑颇为清晰，语气轻缓，“如果愿望没能实现，一定是您现在心不诚。” 楚楚心道：这锅甩得妙啊。 她不怒反笑：“……我发现你过生日，整个人都很猖狂？” “就这一天而已。”张嘉年笑笑，提醒道，“蜡烛要灭了。” 楚楚当然没有真得动怒，她坦然地替张嘉年许愿，慢悠悠道：“那就祝假笑男孩天天有真笑，都像今天这样。” 她说完，便笑着看向张嘉年，等待他将蜡烛吹灭。 张嘉年垂眸，他望着蛋糕上的烛火，觉得像是卖火柴小女孩手中最后的火焰。 如果他能永远像现在这样，一直待在她身边的话，或许这愿望真得可以实现。 张嘉年弯腰，吹灭了蜡烛。 但他又害怕这只是黄粱一梦，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顷刻转眼成空。 楚楚看他熄灭蜡烛，配合地鼓鼓掌。她终于取出信封，递向张嘉年，开口道：“你的礼物。”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张嘉年接过薄薄的信封, 他缓缓地启封，看到里面的内容一愣, 黑色的磁卡静静地躺在信封内。他轻轻叹息一声，好笑道：“真像您的风格。” 他居然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毕竟楚总向来简单粗暴。 “有什么问题么？”楚楚眨眨眼, 理直气壮道，“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 黑卡申请是邀请制，对存款金额也有要求, 张嘉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弄到手的。他在信封中找到信纸, 猜想这是他等待的答案，便将纸张取出, 递还信封内的黑卡给她。 张嘉年心平气和道：“我拿走这个就好。” 他就想知道她的真名, 其他的东西倒是无所谓了。 楚楚不解：“为什么？” 张嘉年语重心长地教育：“这不合适, 您的资产也是楚董的一片心意，不应该转送。” 张嘉年跟随楚彦印工作过，大致能推测出楚楚所拥有的财富, 毕竟很多都是楚董赠予她的。张嘉年当然不能接受，他在良心上就过不去。 楚楚当即扬眉，大为不满, 反驳道：“这不是他的钱, 是我赚的。” 楚楚送礼前有过仔细的思考, 她同样觉得借花献佛不合适, 就没有动用女配原身的存款。她上回想用原身的银行卡帮张嘉年圆梦, 却遭到对方婉拒, 猜到他有这方面的考虑，此次便颇费工夫地重新筹出钱来。 张嘉年面露诧异，愕然地望着她：“您哪里来的钱？” 楚楚被他盯得有点心虚，勉为其难道：“好吧，其中也有你努力的部分。” 虽然张嘉年那天先上桌，但资金的大头还是她赢的那局，四舍五入就是她挣的，完全没问题。 “……这是公司的分红？可我看您没动过钱？”张嘉年疑惑地发声，却又感到不对劲。如果她想调动银达的资金，按道理他是会知道的，毕竟财务部分由他主管。 楚楚摇摇头，坦白道：“我把玩牌那天的股份卖了，你别说，时延还挺值钱。” 时延是国内最大的餐饮集团，旗下有无数的知名品牌，石田当时输掉手中的股份，占比1%，可谓价值连城。 张嘉年：“……” 张嘉年突然感到窒息，小声地问道：“……您跟楚董商量过此事吗？” 楚楚振振有词：“这是我的东西，为什么要跟他商量？” 张嘉年在生日当天，体会到乐极生悲的感觉，没想到她言辞上没放大招，却用行为憋了个大的。他预感到即将来临的暴风雨，艰难地解释道：“因为您减持股份的行为，就是传递出消极信号，对时延的未来不抱希望……” 张嘉年万万没想到，楚楚的手如此快，股份还没捂热乎，转头就将其卖了。上市公司的股份除了代表真金白银，还被赋予很多层内涵，比如楚彦印就不可能抛售齐盛股份，这会导致公司股价大跌，甚至拖累整个股票市场，遭千夫所指。 楚楚拿到时延集团1%的股份本就惹外界遐想，她现在到手就转卖，无疑是在市场中投下一颗惊天巨雷。张嘉年麻木地想，估计很多人已经在猜测这是楚楚的意思，还是楚彦印的意思，琢磨楚董是不是不看好时延？ 楚楚并不明白其中利害关系，泰然地点头：“我确实不看好，没什么问题？” 石田看上去是个笨蛋，她不看好他的家族企业，没毛病？ 在她看来，股份既然是她的，便可以自由地卖出或送人，不用多想别的后果。她又没搞过股票，就是想直接变现，才不会考虑会不会在楚彦印和石家人心中留下心理阴影。 张嘉年心想，最近时延的股价估计会有一波小跌，同时出现无数楚石决裂的新闻。他只能期盼楚董晚点看到新闻，别马上发火暴怒。 张嘉年深吸一口气，不知是安抚她，还是宽慰自己，苦笑道：“嗯，您开心就好。” 张嘉年：反正楚董都受过好几次打击，也不差这一回？ 张嘉年麻痹完自己，不敢再多想此事，他正想打开信纸，却遭楚楚阻拦。她讨价还价道：“不收卡就不能看。” 张嘉年对她强买强卖的行为哭笑不得，最后只能收下黑卡。他决定先帮她代为保管，等到合适的时候再给她。张嘉年发现，不能让楚总持有太多财产，她都胆敢抛售时延股份，鬼知道她自己拿着这笔钱，又会去做什么。 张嘉年终于打开信纸，上面除了卡号信息，就是她的名字。 “原来您也姓楚？”张嘉年颇感意外，他念了念她的名字，只觉得朗朗上口。 楚楚面色古怪，迟疑道：“可以不念全名么？好像军训点名……” 她太久没听到自己的真名，竟有种陌生的抽离感，似乎突然醒悟，原来她已经穿书那么久。 她不知道还会不会回去，或许这个名字也失去存在的意义。 张嘉年颇感有趣，问道：“既然是同一姓氏，难道有什么渊源？” “没有渊源。”楚楚回答得斩钉截铁。她和小说中的人物怎么可能有渊源，都不在同一个次元。 她想了想，补充道：“不过我昵称是楚楚，可能是唯一的联系？” 以前，相熟的同事们不会喊全名，就以此来称呼她。 张嘉年似有所悟地点点头，他又低声念了念她的真名，将其记在心中。 楚楚听他念自己真名，不知为何有点炸毛，不满道：“你好肉麻啊。” 张嘉年：“？？？” 张嘉年：异界修士的心犹如海底针，说翻脸就翻脸？ 两人度过愉快的晚餐时间，便各自回去早早休息。张嘉年只希望楚董晚点发现股份的事，不会立刻给自己打电话，好歹让他安生一天。 张嘉年回家后，看着那张写有她名字的纸片，忍不住又念了一次。他将信纸上的内容记好，便把它放到妥善的地方珍藏。 隔天，时延集团的股价果然大跌，下跌程度甚至远超张嘉年想象，但这一切跟楚楚的抛售行为却没有关系。一夜之间，没人再有闲心揣摩楚楚卖出股份的原因，更有甚者庆幸她卖得早。所有人都聚焦在时延最近的“致癌油”丑闻上。 相关记者在时延旗下快餐连锁店卧底多月，曝光内部饮食安全的严重问题。快餐店为节约成本，使用某种富有争议性的食用油，瞬间将时延餐饮推上风口浪尖！ 时延集团虽然拥有多个餐饮品牌，但其中营利的主力军却是快餐和火锅，全都是用油的重灾区。这种食用油是否符合国家食品卫生标准，一时间众说纷纭，没有定论。 虽然最终结果没有出来，但新闻已经在标题上启用“致癌油”的噱头，成功击垮时延的股价，让其一绿到底。 餐饮集团出现食品安全的丑闻，不亚于遭受致命一击，在网上引发可怕的讨论量。 434645：黑心商家，所以我现在只敢在家里吃饭。 活跃的甲乙丙：什么时候相关部门能好好管理下食品安全问题？ COCO：不站队，感觉还有下文，这食用油都进到后厨，平时检查不出来吗？这记者是真调查，还是想搞个大新闻，感觉报道也不清不楚。 金立：时延今天股价奔着跌停去了？ 迎春花：说想搞大新闻的，你以后就给自家孩子吃这种油呗？没看见记者说调查中遇到多少阻挠，至今才能曝光！ 护盾虾：齐盛太子前不久卖出股份，配合最近的新闻食用，有点迷？ 夏菊：卧槽找到组织了！我刚才就想说，楚总时机掐得好准，居然高点给卖啦！ 花花花花朵：她跑得真快，没两天就暴跌，是不是内部有风声。 小教：我居然开始相信她粉丝的瞎吹通稿，该不会真是商业奇才[doge] 皇金猫：说好的纨绔富二代呢？居然人设崩坏，差评[doge] 妲己：纯路人说一句，不会真有人信李泰河粉丝的纨绔洗脑包吧？她学历摆那里，又是楚彦印之女，这不是常规操作？ 楚总的小跟班：谢谢路人们的厚爱，但社会民生新闻就别带大名啦[可爱]我们家只做娱乐圈ACE哦，比心。 小黑黑：你家不该做财经圈ACE，怎么是娱乐圈ACE[doge] 虽然有楚粉试图转移视线，但无奈“致癌油”热搜爆了，越来越多的人发现楚楚最近的操作，开始议论起来。没过多久，微博便将热搜安排上，“楚楚曾卖时延股份”冲上前排，讨论量越来越高。 小西瓜：为啥楚总的微博广场有时延新闻？净化组呢？ 红斑：实在净化不了，等路人们走吧，现在热搜上搞不完的。 楚家不肖子孙：应援会说尽量别粘社会民生新闻热度，跟着大站走，努力净化吧。 宝宝贝：路人暗戳戳说一句，你们还饭得挺真情实感？我以为都闹着玩的？ 随着热搜的讨论量滚高，不少路人们开始发现隐匿的楚粉群体。大家以前不过是戏谑调侃，觉得楚总弄应援会很搞笑，没想到观察后却发现，她的粉丝群还挺有组织性，居然会反黑净化！？ 楚粉们被路人们窥破真面目，立刻又一面倒地转变口风，干脆安利起来。 校级第一人：她是商业奇才，更是游侠王者，是下凡仙子，更是人间珠玉。风里雨里，我在等你[心]绝世楚总，了解一下？ 一串葫芦：投资王者楚总[心]超神谐星楚总[心]盛世美颜楚总[心]@楚楚 毛衣球：哈哈哈哈哈顺藤摸瓜过来看的我笑死？？银达究竟在微博有多少水军[doge] 银达集团：真没有，全公司只有我敢下场微博@毛衣球 楚总全球粉丝应援会：社会新闻不许蹭热度，粉头带节奏视为反装忠@银达集团 银达集团：[流下委屈的眼泪.jpg] 5566：哈哈哈哈哈大站真得很严格？？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齐盛大厦内, 张嘉年顺着记忆中的路乘坐电梯，抵达高层的董事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楚彦印见张嘉年进屋, 他长叹一声, 揉了揉眉间, 沉声道：“嘉年, 你替我分析一下, 她到底是误打误撞，还是大智若愚？” 楚彦印近日相当崩溃，他本来由于楚楚莽撞抛售的行为气到炸裂, 不料没多久事情便发生反转。原本发展极快的时延丑闻缠身, 楚楚却摇身一变投资鬼才？ 楚彦印是真看不懂自己的女儿, 心情颇为复杂。她有时候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有时候又好像什么都明白, 简直是个谜团。 “你看到网上的新闻稿么？恨不得把她吹上天了！”楚彦印头疼欲裂，抱怨道, “石董还跑来问我是不是有内部消息，怪我没跟他通气。” 楚楚卖完股份, 时延就爆出丑闻。她要是没听到风声, 鬼才会相信。 “嘉年, 你老实跟我说，她从哪里知道这事的？”楚彦印目露怀疑, 出声询问道。他坚信楚楚有消息渠道, 否则不可能操作得如此精准。 张嘉年无可奈何道：“楚董, 其实楚总似乎并不了解新闻内幕。” 楚彦印不敢相信：“你的意思是她随手一卖，便超越你的专业所学，还有我几十年的从商经验？” “虽然您可能不相信……”张嘉年犹豫道，“但似乎就是这样。” 张嘉年：楚学投资，从不讲基本法。 楚彦印：“……” 楚彦印无比心累，怒道：“她怎么就想不开要卖，这让我怎么跟石董解释！？” 楚彦印想破脑袋，也不明白楚楚的脑回路。楚彦印当初就不想拿股份，石夫人硬要塞，塞就收着吧，楚楚居然还卖了。如果她没卖，亏损是情有可原，不会引人怀疑，时延和齐盛相安无事。偏偏她恨不得挑历史最佳时间卖出，想不惹人注目都难！ 楚彦印现在面对石董，简直一千张嘴都说不清，别人只会觉得他虚伪没交情，什么事都不说。楚彦印是好面子的人，相比金钱上的损失，他更受不了失去朋友人脉。 张嘉年老实地做背景板，不敢说出黑卡的事情。楚董要是知道楚总卖股份，原因是给自己过生日送礼，他估计可以被叉出去打死。 楚彦印想起罪魁祸首，冷哼道：“她听到新闻什么反应？” 张嘉年打量一下楚彦印的神色，小心道：“楚总有些担心……” 楚彦印立刻不满道：“她能担心什么？现在知道怕啦？” 张嘉年坦白道：“……楚总担心身体不适，因为前一天刚在泉竹轩用过餐。” 楚楚看到新闻时相当惊恐，害怕自己拉肚子。 楚彦印：“……” 楚彦印想到没心没肺的女儿就来气，硬着头皮吩咐：“你让她最近亲自登门，去跟石夫人解释卖股份的事！石董就不用见了，股份当初是石夫人给的，她好歹跟人家说一声……” 张嘉年心道，楚董这是又给他派难题。这对父女每次不直接对话，非要搞传话这套，最后都把皮球踢到自己这里。 张嘉年临危受命，万分无奈，他回到银达投资，正好碰到步履匆匆的王青。秘书长王青见到他，赶忙道：“总助，我正好要找您，《财经聚焦》想要采访楚总……” 张嘉年疑惑道：“他们是不是找错人了，不该去联系齐盛？” 《财经聚焦》经常采访商界名人，楚彦印就是其中的常客，分享成功经验和从商感想，栏目风格商务而正式。楚楚的画风显然跟其不符，尤其是她天生自带娱乐圈流量，看上去跟正经商人绝缘。 王青摇摇头：“他们不是来找董事长的，说就是想采访楚总，好像跟楚总减持时延股份的事有关。” 张嘉年：“……” 虽然张嘉年觉得《财经聚焦》栏目有点想不开，但他还是跟楚楚提及此事。毕竟楚楚能够登上如此有影响力的栏目，便是坐实商界新秀的身份，总比天天上娱乐版新闻好。 楚楚听到《财经聚焦》要来采访，一时满目茫然：“可我跟他们说什么？” 她还没接触过正经采访，不懂商界大佬们如何回答问题。 “节目组会提前备好采访内容的。”张嘉年想了想，建议道，“不然您看看往期栏目，楚董曾经也被采访过很多次。” 楚楚似有所悟，她搜了搜《财经聚焦》的采访，随手点击有关楚彦印的那期。她拖动进度条，恰巧听到楚彦印对自己的评价。 屏幕上，楚彦印面对主持人，摇了摇头：“我女儿没什么经商才能，她很幼稚，完全没长大……” 张嘉年冷不丁听到这句，表情也是一愣。他偷偷打量楚楚的神色，尴尬地解释：“楚总，董事长应该是开玩笑的。” 张嘉年：楚董居然还在栏目上拉踩过楚总，他怎么完全不知道？？ 楚楚本来漫不经心地看看，一时来了兴趣，她认真地找了找，发现更多楚彦印的罪证。 “我当时给她投钱，从来没奢望回本，就是让年轻人锻炼一下。” “她很倔的，而且经常倔得让你生气。” “现在的年轻人缺乏我们当初的团结精神，没法吃苦耐劳，因为个人意识都很强，我女儿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楚楚：“呵。” 张嘉年绝望地扶额：“……不然您别看了？” 张嘉年觉得自己捅出娄子，他随口的提议竟瞬间击垮塑料父女情。楚楚本来对《财经聚焦》兴趣不大，她回顾完楚彦印的往期采访，顿时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接受采访。 《财经聚焦》的效率很高，单期录制需要的时间也不长。栏目收到楚总同意采访的回复，立刻赶往普新大厦，决定在银达总裁办内完成拍摄。节目形式很简单，主持人对嘉宾进行问答采访，后期会穿插些小片资料。 大家跟楚总打过招呼，稍微寒暄一番，沟通完部分细节，便进入正式采访环节。 因为栏目风格相对严肃，楚楚今日穿的是休闲西装，衣着干练简洁。栏目组见状，略微放下心来，感觉楚总也没外界说得那么夸张，做事还是相对着调的。 栏目的女主持人温婉知性，她专注地望着楚总，柔声道：“大家都知道，近半年银达发展得很快，外界对公司的估值也达到新高度，相比成立之初，已经翻了两三倍。我很好奇，您在挑选投资项目时，主要考虑的是什么呢？” 楚楚落落大方地答道：“实际上，我考虑的更多是团队，合适的项目遇上合适的团队，让擅长的人去做擅长的事，基本上就成功了一半。我是个有很多缺陷的人，但团队可以弥补我的缺陷，这就是银达快速发展的原因。” 女主持人见楚总如此随和，顿时安心不少，好奇道：“您最近有没有听说时延事件？如今许多网友认为，您是得知内部消息，才能进行如此精准地操作，是这样么？” “这确实是个误会，其实是我不了解餐饮业，不敢多接触，才会这么做的。”楚楚苦笑道，“因为这件事，我被楚董臭骂一顿，最近还要登门向石董致歉。” 张嘉年站在一边旁听，暗戳戳地想：明明去见楚董的是我，她这是梦中挨骂？ 女主持人闻言，颇感兴趣道：“所以您的父亲是严父类型？” “如果非要说严父，其实也不恰当。”楚楚思索片刻，解释道，“我父亲的性格跟很多实业企业家很像，当然我没有说各位前辈不好的意思，只是特征非常明显。” “您可以举些例子吗？”女主持人笑着追问。 “如果你去翻老总们的朋友圈，喜欢转发这类文章，比如《给年轻人的忠告：千万别在吃苦的年纪选择安逸》，基本上就是我爸没跑了。”楚楚慢条斯理道，“中老年老总们最爱的励志鸡汤，说这话的通常做实业。” 栏目组众人闻言，皆忍俊不禁，其中采访过楚董的人笑得尤甚。这难道是父女俩公开在栏目上叫板，互相拉踩diss？ 女主持人噗嗤地笑出声，打趣道：“楚董以前评价您个人意识很强，您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还有幼稚没长大，没有经商才能，不能吃苦耐劳，缺乏团结精神……总之，我就该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遭到大众的批判。”楚楚简直把楚彦印的采访内容倒背如流，惟妙惟肖地模仿道。 “您对这些评价有什么看法呢？”女主持人强忍笑意。 “我觉得幼稚不是件坏事，成熟也没什么值得骄傲，这其实是观念的不同。”楚楚心平气和道，“我爸喜欢喝鸡汤，我喜欢吃鸡肉，就是口味差异而已。但你没办法否认，再怎么鼓吹鸡汤的价值，还是鸡肉的营养更高。” 女主持人调侃道：“我可以将您的话理解为对楚董有所不满么？” “不，我很感谢他。”楚楚笑着摇头，“因为我知道他很羡慕，羡慕我的幼稚。人会幼稚代表还年轻，而未来的市场只有倾听年轻人声音，才能赚到钱，所以我欣然接受他的评价，并以此为荣。” 女主持人见她的态度幽默和煦，不禁问道：“那楚董身上有没有哪些特质，是让您感到羡慕的？” “当然有。”楚楚坦然道，“我羡慕他有如此懂事出色的女儿。” “……”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如果不是还在录制，现在栏目组的人就要拍桌狂笑, 为楚总的恬不知耻拍案叫绝。女主持人憋笑良久, 才没有破功, 她强撑着让采访继续：“这样听过来，您其实不喜欢苦难教育？” 楚楚点点头：“是的, 苦难和教育两个词, 我都不喜欢。生活本来就够苦, 还要被人教育, 谁听到这话都脑仁儿疼。” 女主持人提醒道：“您不怕这话会遭人诟病，坐实楚董对您的评价吗？” 女主持人觉得楚总相当大胆, 这是跟楚彦印的观念硬碰硬啊。 “时代在改变, 我父亲的观念是老一辈人的常见想法, 吃苦耐劳, 勤劳勇敢，用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 我很尊重老人们的优秀精神。”楚楚诚恳道, “但有时候我也会反思, 是不是一定要先苦后甜，能不能直接开心地工作？” “他们的年代是不苦不行, 但社会在发展，有的想法会发生改变。”楚楚振振有词, “当我父亲住着两亩地的豪宅, 坐私人飞机出国, 再教育年轻人要吃苦耐劳, 我觉得他是有点虚伪的。” 女主持人倒吸一口凉气，随即问道：“您是觉得吃苦耐劳的品质不好？” 楚楚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不反对这种品质，但我不会让身边有能力的人吃苦耐劳，他们既然付出，就不该有苦，理应拿到满意的回报。只有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那才叫吃苦耐劳。” 女主持人若有所思：“其实您的话对于很多企业是极大的挑战，是对人力成本的考验。” “我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我就是齐盛的病毒，时不时刺激它一下，增加它的免疫力，就能达到目的，这其实是为它好。”楚楚厚颜无耻道，“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的挑战和考验，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女主持人被楚总的鬼才逻辑惊服，哭笑不得道：“您这么说不怕楚董生气？” “老楚要是生气，证明我说中要害。”楚楚侃侃而谈，“为什么他现在疯狂地想要转型？因为齐盛的发展速度逐年减缓，而减速或持平在如今的时代不亚于死亡。这证明他的老观念玩不动了，需要新观念，走向轻资产运营，而这恰巧是银达的主攻方向。” 女主持人采访过不少商界大佬，但她通过今天的访谈，却越发看不明白楚总。楚总有时候像是孩子气地跟楚董抬杠，有时候又突然出口成章讲道理，委实让人琢磨不透。 《财经聚焦》既需要干货分享，又需要幽默表达。楚总的表现居然远超想象，甚至金句频出，比楚彦印说得还好？ 采访过半，女主持人竟差点被楚总说服，由衷地感慨：“很多人觉得您没有楚董成功，但通过跟您的交谈，我感觉并不是这样。” “社会很多时候对成功的定义太片面，似乎只有出人头地，才叫成功人士。这种成功实际上是做给别人看的，真正的成功是其他人都想成为你，大家都觉得你很快乐。”楚楚神色镇定，大方地建议，“你们可以搞个投票，让所有人票选想成为我，还是我父亲。” “我保证，大部分人都想成为我。”楚楚掷地有声道。 女主持人：“您觉得自己比楚董快乐？” 楚楚：“是，毕竟他最大的烦恼是我，而我没有烦恼。” 女主持人：“？？？” 楚楚：“我还比他年轻，颜值比他高。” 女主持人：“……” 女主持人：那你很棒棒哦？ 女主持人对楚总无孔不入的自夸甘拜下风。她最后强行挽尊，想要拯救一下楚总的形象，再次抛出问题：“很多年轻企业家都会想要超越自己的父辈，您没有这种想法吗？” 楚楚淡淡道：“没有，就算我比他强，我也不能当他的爸爸。” 女主持人闻言，终于忍不住吐槽：“假如您能当楚董的父亲，您就会有超越的想法？” 楚楚肯定地点头：“是啊，这样就按实力做爸爸。江山代有爸爸出，各领风骚数十年。” 楚楚觉得挺公平，她和楚彦印根据战力轮流做爸爸。这样有了激励机制，瞬间让她想要上进，动力十足。 女主持人：你好骚啊？？ 张嘉年表情麻木地听着楚总的豪言壮语，已经脑补出楚彦印大骂孽子的模样。 栏目组在强行憋笑中终于完成录制，开始收拾器材，跟楚总等人道别。张嘉年想了想，还是悄悄地提醒工作人员，试图进行沟通：“某些较为犀利的内容，还是剪辑掉吧。” 工作人员诚心求教：“您说的犀利内容是指哪些？” 张嘉年艰难道：“可能会刺激到楚董情绪的……” 工作人员茫然道：“您的意思是这期不播出？这执行难度稍微有点高？” 天地良心，工作人员无心抬杠，但楚总的干货和骚话穿插，根本剪辑不开啊？ 张嘉年头疼地扶额，破罐破摔道：“算了。” 张嘉年：现在假装自己没旁观录制，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财经聚焦》是周播栏目，加上节目形式简单，剪辑速度极快。栏目居然真得采纳楚楚的意见，在播出前发起网络投票，让万千网友投票选择想做楚楚，还是做楚彦印。 仙人掌：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当然是选楚总[doge]做楚董还要工作，做楚总有老爸呀 cat：《财经》搞出这种投票，难道是想告诉大家，成功不能靠复制大佬经验，还是做梦比较快？ 弹簧圈：肯定选楚总，VIR给我做代练，上分不是梦。 紫苏：选楚总，我不在乎钱，我在乎脸。 花花花苗：难道只有我选楚董？我不信！楚总明明有好多妈妈粉？ 绿野无言：你堕落了，你居然也开始蹭楚总热度@《财经聚焦》栏目 投票截止时间正逢《财经聚焦》的新一期播出，投票结果和采访内容同时放出。楚楚的预料果然没错，高达94%的网友选择成为楚楚，仅有6%的人想做楚彦印，其中还有部分人号称自己是妈妈粉。 采访播出后，楚楚在《财经聚焦》上的惊爆发言引来热议，她在节目中对楚彦印酣畅淋漓的分析与批判，堪称“新时代坑爹典范”。 雁栖：我听懂了，楚总说她是齐盛的搅屎棍，至于齐盛是啥，我不敢说。 华然纸上：快去叫爸爸@齐盛集团 _金箔_：楚总真是谜一般的女子，每当她讲段子，突然就蹦出道理，然后又讲段子。我的表情犹如主持人，听得一愣一愣，全程跟不上。 璐璐：当代哲学教母楚总最新警世名言：江山代有爸爸出，各领风骚数十年 小波澜：《世纪爸爸之争：楚总VS楚董》 这不科学：栏目还在采访中穿插楚董对楚总的评价？所以本期是楚总的diss back？ 网友们调侃打趣着楚总在《财经聚焦》上的表现，纷纷看热闹不怕事大。当然，楚楚的言论也引起部分观众的不适，尤其是经营理念不同的企业家，给她反面评价。 沣西：不懂这种人能上《财经聚焦》的原因，不愿吃苦耐劳，还把自己搞成网红，跟她爸比差太多。 胡达书：没有你爸，你什么都不是。 黑狸不说话：可我觉得她挺懂经营？抛却段子外，说得都没错？ 披锋盖甲：说得挺好听，可我没看到银达的成绩。 房檐下：黄毛丫头都能评价老企业家？真够没礼貌的。 小辉：emmmm这是楚董的粉丝下场？楚董还有粉丝的吗[doge] 螺纹：笑影文化了解一下？还有没计入本季度财报的《赢战》？我想知道银达半年投资回报率要多高，才能算得上您口中的好成绩。 马克笔：屁股决定脑袋，有的老总被她戳破吃苦耐劳论，开始气急败坏了[doge] 娟娟：各位老板该不会就是鸡汤受益者[doge]现在扎心了，老铁？ 小红果：楚总确实比楚董客观，她评价齐盛没大毛病，但楚董往期评价她时，带有强烈个人情绪和主观色彩。 草莓酱：我觉得够有礼貌的？突然明白楚总不混财经圈原因，大家是按照圣人标准来要求她？ 夜色浓浓：作为躺枪的中老年实业家，我客观地评价一下，小姑娘除了臭不要脸外，分析得都没毛病。有些老头子却玻璃心，听不了实话。 天外人：大家都不要骂楚总！！快留着她让楚董自己骂，我要看父女battle[doge] 此时，漩涡中心的楚彦印却对此一无所知。他刚刚出差回来，在倒时差的过程中错过《财经聚焦》的首播，并不知道网上的风雨。 楚家大宅内，楚彦印像往常一样下楼吃早饭，林明珠跟其他太太们聚会，正好不在家中。楚彦印独自用餐，觉得家中过分安静，吩咐道：“把电视打开吧，我看会儿新闻。” 他时常会听一听早间新闻，或者看看《财经聚焦》的重播。 佣人们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只得将提前关闭的电视打开，放到日常的新闻频道。 众人期盼着楚董别换台，估计是怕什么来什么。下一秒，楚彦印就觉得新闻无趣，开始切换频道，成功看到重播。 屏幕上，他的女儿正大放厥词，号称要按实力做爸爸。 突然被要求竞争上岗的亲爸楚彦印：“？？？”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楚彦印听完这话的第一反应, 自然是勃然大怒。他气得脑袋疼, 立刻想要摸手机, 给张嘉年打电话, 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楚彦印握起手机, 又觉得不能出师无名，他冷静下来后，干脆完整观看本期《财经聚焦》, 想要搜集其他罪证。 楚彦印怒气冲冲地点开节目，却随着进度条的推进, 心情逐渐平复。 屏幕上的楚楚落落大方, 举止端庄，说话幽默而不失逻辑, 跟往常混不吝的样子相距甚远。她阐述自己观点时，眼中仿佛透着光, 轻易地赢得对方的信服, 让主持人连连点头。 这是楚彦印完全没见过的样子。 毕竟在楚董的眼中, 他女儿最喜欢嘴欠、闯祸、打群架。她要不是家境富裕, 估计就是社会败类, 提着扳手便能走上不法道路。 楚彦印的心情颇感复杂，又陷入怀疑之中，她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 她是不是故意跟自己置气作对, 才总做出不靠谱的事情, 实际上对齐盛的发展心如明镜？ 楚彦印作为父亲的心刚刚柔软, 重播画面上的楚楚却又祭出名言，瞬间打散他的多愁善感。 “是啊，这样就按实力做爸爸。江山代有爸爸出，各领风骚数十年。” 楚彦印：不行，不管我替她找什么理由，还是好生气！ 楚彦印重新听到这话，仍然气得血压升高。他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在斗嘴水平上逊色于孽子，决定采取其他方式曲线救国。 银达投资内，张嘉年接听完电话，向楚楚无奈地汇报：“楚总，您被《财经聚焦》封杀了，今后可能都没法再上类似的节目。” 楚董察觉自己斗嘴比不过楚楚，干脆直接让她闭嘴，不允许财经类媒体栏目再采访楚楚，妄图打压她在财经圈的热度。 张嘉年头疼道：“不如您去跟楚董服个软？这件事就过去了？” “不要。”楚楚断然拒绝，寸步不让，“那我就让娱乐圈封杀他，谁怕谁！” 张嘉年：“……” 张嘉年：可楚董在娱乐圈本来也没热度？为数不多的讨论度估计还来自于你？ 张嘉年委婉地规劝：“您跟楚董闹僵，以后怎么跟齐盛的合作伙伴联系……” 楚楚信誓旦旦：“那正好不联系，老楚的朋友太多，我打人都要左思右虑。” 张嘉年吐槽道：“楚董没有朋友，您打人也要左思……不对，您就不该打人。” “放心吧，他没法让我闭嘴太久。”楚楚倒是心很大，出言宽慰道，“等银达赚到钱，有的是人上门采访，我一天接十个，让他封杀不完。” 她本来不在乎此类露脸机会，但既然能气到老楚，何乐而不为？媒体看到银达发展起来，自然会找上门，到时候老楚怎么可能管得过来？ “……”张嘉年深感这对父女的矛盾难以调解，握手言和之路道阻且长。 楚楚的想法简单粗暴，齐盛和银达的发展方向不同，银达现在主攻的文娱业，齐盛很难插手。银达只要逐渐积累起成功项目，便自然而然有话语权，无人能挡。 《赢战》仿佛知晓楚楚最近的宏图大志，它在极短的时间内迅猛成长，疯狂地为楚楚的远大目标添砖加瓦。游戏一夜之间风靡，不但召回无数怀旧老玩家，还拉入许多新血液，以破圈式姿态传播。 《赢战》起飞点就是那场全服BOSS战，自此后，游戏日活跃用户量节节高升，攀登至下载量第一位。如果按照当前的发展趋势，《赢战》很可能成为年度爆款游戏，持续创造出可怕营收。 光界CEO梁禅最近可谓眉飞色舞，脸上喜气洋洋。他不但凭借《赢战》完成对赌协议，而且突然看到上市希望，人逢喜事精神爽，眼睛都笑弯了。 当然，梁禅没有忘记背后的大功臣楚总，他见银达一行人远远走来，热情地迎上前，跟众人寒暄起来。梁禅提议道：“楚总，我们还是去《赢战》那边？” 楚楚点点头，她来过多次，已经认得路。 银达不但投资光界娱乐，还专门参投《赢战》，提供不菲的研发费用。楚楚因此非常关注《赢战》的发展，每回都会去游戏团队的办公区转转。随着游戏的火热，她再次来到办公区，发现环境变得更加明亮，队伍也更庞大。 周围的墙壁简直焕然一新，贴满人物海报和概念场景图。工位上的员工们似乎都心情不错，他们看到楚总等人过来，顿时出现炸锅的效果。 主策划胖子胆子较大，笑嘻嘻地搭话：“各位老板们，游戏现在大火，能不能稍微意思一下呀？” 胖子的本意是老板们组织团建聚餐，大家庆贺放松一下，不料楚总的回复更为硬核。 楚楚点头道：“好啊，下班时每人领完红包再走。” 胖子赶忙劝阻：“……您别破费，别破费，吃顿饭就行。” 梁禅事先可没说过要发钱，胖子随口一提却逼出楚总的红包，他顿时想找补几句。 楚楚平静道：“我的时间比钱宝贵，你们想吃啥自己买吧。” 她要是参与聚餐，晚上的时间就废了，还不如发钱让游戏团队自己嗨。 胖子恨不得给金主爸爸当场跪下，大喊道：“谢谢老板！” 众人见楚总壕气冲天，居然直接发钱，顿时尖叫起来，爱惨她毫不造作的挥金如土。 “我靠，我好快乐，为什么楚总不能坐梁总的位置……梁总好抠的！” “当年高考失利，无缘银达，现在就只能给小气老板搬砖……” 游戏团队私下对楚梁两位老总疯狂捧一踩一，同时还有些火力转移到楚总身后的人。 旁边人看到跟着楚总的张嘉年，不由窃窃私语：“是他吗？快看手，快看手！” “肯定是，我上次到会议室送水，听张总声音很像。”有人振振有词道，“跟直播里VIR的声音一样！” “上回内测张总也用的建筑师，我问过银达的人，目前有资格跟着楚总的男性高管，就只有他一个……” 全服BOSS战上，VIR为楚总下场做舔狗，不但惊呆众网友，同样炸翻游戏团队。无数网友们跑到官博不满抗议，说超神代打有失公允，官方活动设计得不公平。这些话让光界员工们极为委屈。 众策划及程序员：天地良心，这环节不是我们设计的！ 游戏团队看到VIR跟楚总组队，内心更为震惊。毕竟有些吃瓜群众还不了解VIR的光辉过去，但对于熟知《赢战》的研发人员来说，VIR就是曾经端游版《赢战》的巅峰缩影。 秦东看到老总们到来，他握着海报徘徊良久，终于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主动搭话道：“能麻烦您给我签个名么？” 秦东低着头，众人只能看到他的一头卷毛和眼镜框，瞅不到他紧张的小表情。 张嘉年见对方递来海报和笔，不由微微一愣，他迟疑地指了指自己，问道：“是跟我说话么？” 秦东连连点头，忙不迭道：“我当初钻研您的操作很久。” 早期，端游版《赢战》并不像现在这样完美，游戏有很多Bug，画面也不精美。许多漏洞都是在大神玩家的探索中发现并提交，而VIR更是其中的顶端。虽然秦东是游戏的研发者，但并不妨碍他对于顶尖玩家的钦佩。 张嘉年看到海报上的男游侠，他突然直面过往，一时面露犹豫，没有说话。 梁禅看张嘉年踌躇，误以为他害怕楚总不悦。梁禅比较了解张总助的性格，对方是中庸内敛派，不爱在领导面前出风头，最擅长做背景板。 张总助曾经的职业是游侠，楚总现在却爱选游侠。他已经在内测和全服BOSS战时刻意回避，用建筑师配合楚总，显然是不想抢老板的光彩。秦东现在拿着男游侠海报过来，像是在用张嘉年的技术打楚总的脸，讽刺楚总游侠技术烂。 张总助现在签名，很容易就会让楚总生气，有种下领导脸的感觉。 梁禅是个人精，自以为摸透张嘉年的顾虑，他干脆主动递台阶，询问真正能做决定的人：“楚总，能让张总给秦东签个名么？” 楚楚断然道：“不行。” 秦东目露失望，没料到楚总态度如此坚决。梁禅其实知道不该再劝，但他看到秦东的表情，又有些于心不忍，冒死解释道：“楚总，秦东是VIR的铁杆粉丝……” “那又怎样？”楚楚双手抱胸，居高临下道，“他都没给我签过名，凭什么先给你签？” 秦东：“？？？” 这是个什么逻辑？他怎么不明白？ 梁禅突然灵光乍现，心领神会，他当即取过秦东手中的海报，附和道：“对对对，真是没眼力见儿，这份先给楚总，你自己再去拿一张……” 秦东越发茫然，他是VIR的粉丝，所以要签名海报，楚总又不懂《赢战》，这是瞎凑什么热闹？ 秦东见梁禅将海报抢走，递给张嘉年。秦东嘴唇嗫喏，试图发言：“我……” “你什么你，再去拿一张！”梁禅一边训斥，一边朝他使眼色，“下一张就轮到你！” 梁禅：年轻人真是不懂事，先把老板哄好，才能自己过好！ 秦东满脸懵逼，他挠挠头，只得再去拿海报。 楚楚对梁禅抢海报的狗腿行为相当满意，她朝张嘉年道：“你签吧。” 张嘉年握着笔，哭笑不得：“可您要我的签名做什么？” 张嘉年同样极度疑惑，秦东是VIR的粉丝还能理解，但她明明不懂游戏和远古超神？ 她又不是没见过自己的签名，银达的审批文件上全都是，很多投资案都是先由他签字过目，再递给她。 “你别管我做什么。”楚楚扬起下巴，理直气壮道，“反正他有，我就得有。” 张嘉年：“……” 张嘉年：怎么听上去跟幼儿园寻衅滋事、抢人东西的熊孩子一样？ 楚楚紧紧地盯着张嘉年签名，态度相当严格，叮嘱道：“除了真名，还要有游戏名，必须跟给他签的一样。” 张嘉年好脾气地签完名，他将海报递给她验收，无奈地笑道：“您看看呢？” 楚楚满意地检查起来，打量起海报上英俊的金发男游侠。梁禅看秦东拿着第二张海报过来，立马开始揣摩楚太子心思，溜须拍马道：“张总打游戏还是厉害啊……” 楚楚扬了扬眉，开口道：“那是。” 梁禅看楚总的态度，总觉得张嘉年的技术仿佛长在她身上，她比本人更得意。 梁禅小声道：“您再让张总给秦东签一张？” 楚楚随口道：“签吧。” 她想了想，突然又道：“既然是铁杆粉丝，是不是会有点珍藏资料？” 秦东刚拿到签名海报，他闻言脸色发白，立即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工位抽屉。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楚楚看到他的举动, 立刻对抽屉来了兴趣。她不由走上前, 好奇道：“我能看看你抽屉里的资料么？” 秦东推了推眼镜框, 义正言辞地拒绝：“楚总，这都是些老旧的数据档案，读起来很枯燥。” “没关系，我也应该了解下《赢战》的过往。”楚楚从善如流地说道, 她回头看了看梁禅, 朝他眼神示意。 梁禅立即跳出来，替她发话：“既然是资料, 打开给楚总看看嘛，又不会抢你的东西。” 秦东：“……” 秦东：我信了你们的邪。 秦东不情不愿地打开抽屉，楚楚上前观摩。这其中摆放着些发黄的纸质资料和海报，还有硬盘，东西并不多。秦东看她眼神专注，不由有些心虚，生怕她下一句就要抢。 张嘉年瞟到她的眼神，便猜到她想做什么。张嘉年担忧楚楚惹秦东不满，主动解围道：“您要是实在好奇VIR，不如我把账号给您？这些资料应该是研发用的。” 张嘉年现在已经不玩《赢战》, 账号送她也无妨, 反正往事如烟，不过是留个念想。 楚楚闻言, 有些怅然, 遗憾道：“所以我不能拷贝？” 秦东听到张嘉年的建议, 瞬间心如刀割，他坚决不允许楚总玷污偶像的超神账号！ 秦东立马弃车保卒，艰难地开口：“可以拷贝，只是您要等等……” 梁禅左右逢源道：“那皆大欢喜，您稍微坐一会儿，秦东拷贝完就送过来。” 楚楚点了点头，她今天过来，一是要看看《赢战》的情况，二是想推进《胭脂骨》游戏的开发。楚楚临走前，顺利拿到拷贝完内容的新硬盘，不过她仍旧有点不满意。 楚楚拿好硬盘，想起抽屉中的发黄海报，问道：“我记得还有海报？” 秦东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没想到楚总记性这么好。他瞪大眼，干脆直言相怼：“VIR就在您身边，您要什么海报？” 张嘉年：“……” 秦东心中愤愤：你都这样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梁禅唯恐楚总生气，赶忙解释道：“小孩儿不懂事……” “哼，好吧。”楚楚闻言，她的笑容中露出一丝自得，大度道，“那算了。” 秦东见楚总不再追究，似乎还心情愉快，满目茫然：“？？？” 秦东给楚楚在硬盘中拷贝的是端游版的部分资料，其中还有许多超神玩家当年的神操作影像，内容相当庞杂。硬盘中的资料量极大，是秦东多年来用心搜集、整理的成果。 梁禅送走银达一行人，张嘉年看她颇为满意地拿着硬盘，不由好笑道：“端游版的画面不如手游版，您可能很难看下去。” 《赢战》端游版的画面远不如现在精美，很多设计都落后于现在的审美。秦东是游戏迷，自然不看重这些，楚楚却不一定会感兴趣。 楚楚坦言道：“我又不都看，就挑你的看。” 她哪有时间看那么多枯燥数据，挑重点内容就好。 张嘉年听她这么说，一时微赧：“您看这些做什么？” 他都不太记得当年的细节，还真不知道硬盘中会有什么资料。 楚楚挑眉道：“大家都知道VIR，我总不能落伍。” 不管是光界娱乐内部，还是网上的吃瓜群众，都热烈讨论着以VIR为首的远古超神们。楚楚深感不能落于人后，决定恶补《赢战》端游版知识。 张嘉年一愣，他沉默片刻，解释道：“其实时间会美化很多东西，他们心目中的VIR或许并没有那么好。” 众人大肆鼓吹远古超神VIR，有可能只是戴着时光的滤镜，更何况他已经不是VIR。 楚楚没体会到他话中的深意，她懒洋洋地摆摆手，便转身上车，随口道：“我不知道VIR好不好，反正张总助挺好。” 张嘉年心里微微一跳，没想到她会如此简单直接地站队。他犹豫片刻，终于忍不住评价道：“您要是想哄谁开心，肯定很容易。” 她平时只是不在乎旁人想法而已，要是真想讨谁欢心，估计轻而易举。毕竟他光是呆在她身边都能感到轻松快乐，升不起半分沮丧或失落的情绪。 “我为什么要哄别人？”楚楚心生疑惑，嘀咕道，“闲的。” 张嘉年看她宛如小孩的反应笑了笑，没再多言。 楚楚回家打开硬盘，看到其中海量的资料，简直满头雾水。她简单粗暴地搜索“VIR”，疯狂浏览资料，大致明白VIR在众多玩家中的殿堂级地位。楚楚忍不住计算起来，《赢战》端游版时张嘉年似乎在高考，或者刚刚上大学？ 画面上，男游侠的打法激烈突进、锋芒毕露，谁也没想到未来他会做建筑师。 随着《赢战》手游版的火热，游戏为公司贡献不错的盈利，并呈现快速上涨趋势，预计本季度可以收入15亿元，成为绝对的爆款。根据银达的投资占比，楚楚和银达仅凭《赢战》，就至少可以在本季度拿到不低于7亿元的进账，投资回报率高到惊人。 一时之间，无数媒体恨不得踩破银达投资和光界娱乐的门槛，纷纷想要采访楚楚和梁禅，探访国民级游戏的诞生之旅。 这些媒体中居然还有《财经聚焦》，栏目组看热闹不怕事大，专程跟楚彦印联系，委婉表示想要对楚总解禁。不是他们故意跟楚董过不去，只是现在所有媒体都想采访银达，显然法不责众。 《赢战》的优秀表现同样也给部分人一记响亮的耳光，尤其是《财经聚焦》播出后经常酸楚楚的键盘侠。他们原来最爱嘲讽楚楚的决策及银达业绩，到处宣扬“纨绔论”、“银达垮台论”，最近也不敢跑出来唱衰，灰溜溜地避风头。 胡达书就是其中之一，他在《财经聚焦》播出后，恨不得每周都要阴阳怪气地暗嘲银达，俨然成为楚楚的头号黑子。胡达书同样是企业家，不过是搞渔业起家，距离楚彦印等大咖较远，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毛尖：有人老在微博暗讽太子，最近终于闭嘴@胡达书 路小品：一个季度7亿，一年就是28亿，三年下来光靠《赢战》距离百亿就不远啦[doge]看来楚董真是给定个小目标 胡达书：娱乐至死，赚这种钱有什么值得骄傲。 熊爱菊：是是是，我们的钱都臭不可闻，只有您空荡荡的钱包芬芳如初[doge] 隆非：我每次都怀疑楚总炸过他鱼塘，不然怎么会天天追着骂[doge] 虽然《赢战》的营收成绩很好，游戏团队却没有放松下来。毕竟端游版曾经也经历过辉煌，但最后随着玩家的流失，终于繁荣不复。秦东等人经历过起起落落，面对手游版的崛起，心态反倒平和很多，继续认真地策划后续活动。 《赢战》想要维持现在的良好势态，需要源源不断的新活动，用更新内容吸引和留住玩家。很多游戏没有好的后续内容，便会犹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赢战》手游版决定在下次更新中开放冰山新地图，重启端游版的经典内容。冰山模式在端游版曾大获欢迎，但考虑到游戏进度，手游版并没有上线时就放出冰山地图。 《赢战》官博将更新冰山模式的消息放出，立刻让众多玩家大为期待，等待最新内容。 与此同时，爱果网络却推出一档名为《创时代》的新游戏。 三角：《赢战》冰山什么时候上啊？我等到花儿都谢了，彻底枯萎。 澜婆婆：等不及就去玩《创时代》呗，玩法完全一样，地图都开到沙漠了。 西西西瓜：玩抄袭游戏还大张旗鼓？？csd的水军原地炸了！那游戏照抄《赢战》好吗？ 大宏：我朝游戏不就互相抄，光界出《缥缈》，爱果就出《创时代》，谁嘲谁都不合适吧？ 小小罗：其实更喜欢《赢战》，但游戏进度太慢……今天想玩沙漠图就下了《创时代》，《赢战》不能快点开图么？ 大鹏展翅：受不了，当初端游版开图更慢，手游版游戏才上线多久，你们要几张图才满意？？ 礼仙：《创时代》充钱就能变强，有任何游戏度吗？真得糟蹋很多玩法。 D923：我没时间细玩，还不许我充钱么，无语。 爱果网络新推出的游戏《创时代》，玩法跟《赢战》高度相似，显然是想要抢夺当前的游戏市场。因为《赢战》曾有端游版，《创时代》便抢先放出很多还未在手游版中出现的地图，疯狂地争夺潜在的玩家。 很多怀旧的老玩家想要玩后期地图，却没法在《赢战》手游版尝试，便只得先行下载《创时代》体验。同时，《创时代》的充值效果更好，许多道具和玩法可以直接依靠玩家充钱解决，并不会像《赢战》一样有其他要求。 秦东尝试完《创时代》的冰山地图，他顿时脸色煞白，失魂落魄道：“真得一模一样……” 胖子安慰道：“老大，没事，咱们的活动设计得比他们用心。”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让游戏团队沮丧而失望，仿佛吃下一枚苍蝇般恶心。 “梁总那边怎么说？”其他人问道。 光界娱乐和爱果网络再次出现抄袭撞衫门，绝对不是偶然。 《创时代》的恶意竞争很可能影响到《赢战》的后续收入，然而游戏业内的抄袭事件从来都不好处理。由于抄袭难以鉴定，很多公司只能忍气吞声，就算勉强起诉，也是耗时耗力、筋疲力尽。 “梁总没说……楚总今天过来，他们正在会议室。” 会议室内，梁禅正跟楚楚、张嘉年商量对策，探讨是否要跟爱果网络打官司。 梁禅是息事宁人派，楚楚则是誓要还击派，双方各执一词。 因为《凉山州》与《缥缈山居》之争在前，现在又加上《创时代》与《赢战》，事情陡然变得更为复杂。如果光界娱乐想要打官司，爱果网络必然会提起新仇旧恨，说起《凉山州》，然而此事由于光界证据不足，至今没有定论。 光界娱乐就算在《赢战》上胜诉，获得的赔偿也不会太高，甚至没法叫停用高超手段抄袭的《创时代》。此类游戏官司耗费时间大都极长，公司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可能最终只拿到几十万赔偿，得不偿失。 “如果你觉得代价太高，官司费用可以由我来承担。”楚楚看梁禅摇摆不定，果断地提议。 梁禅犹豫道：“楚总，很可能我们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最后的回报却很小……” “这跟回报无关，就算今天只是1元钱的赔偿，我们同样要起诉。”楚楚掷地有声，反问道，“如果你不起诉，以后的团队就没法带了，你怎么见秦东？” 队伍里的人憋着一肚子火，领导者能坐稳才怪。 楚楚认真道：“这是态度问题，还想让光界和《赢战》活下去，就必须要起诉。” 第70章 第七十章 梁禅看楚楚态度如此坚决, 最终被她的话所说服, 同意起诉的事情。 他虽然答应下来，但还是不免迟疑, 问道：“那是由光界的法务出面, 还是……” 张嘉年镇定道：“如果光界的法务部感觉人手不足, 我们这边的法务人员也可以帮忙。” 银达投资和辰星影视由于某些历史原因, 在法务部上的投入极高, 培养出许多优质人才, 远超同类公司的法务部水平。 辰星影视内, 法务小杨被人通知前往光界娱乐, 他不由满脸懵逼：“可我下午还要审合同？” “审什么合同，出去打官司。”领导恨铁不成钢道，“楚总亲自发话, 你等着持久战吧！” 小杨闻言, 顿时惊慌不已：“楚总又有什么要求？” 楚总的名号对于辰星影视和银达投资的法务部来说, 无异于让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两家公司因此出现长期合作的法务联盟，专门处理各类棘手官司, 满足老板异想天开的各类想法。 楚总上一个差点团灭法务部的要求是“向李泰河索赔1个亿”, 完全是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小杨作为此次战事的亲历者, 至今不明白当初他们如何坚持下来，似乎众人都是靠优渥的薪酬苦苦支撑。虽然大家都觉得官司不可能赢, 但由于不愿放弃高薪资, 便抱着能多一天是一天的念头消磨, 愣是把李泰河拖垮了。 法务联盟经此一战成名, 声名显赫！ 虽然官司的结果很美好，但小杨并不想再经历类似的事情，对心脏实在是强刺激。这类官司一般由张总助直接主管，而他恰巧是高效执行派，属于要求其他人无条件完成楚总任务的魔鬼上司，给人极大精神压力。 小杨抵达光界娱乐的会议室，果然看到不少银达的熟面孔，大都是经历过“李泰河之战”的人。大家被召集在这里，皆有些惶惶，不知楚总又会有什么非分的要求。 没过多久，楚总和张总助依次进屋，甚至光界娱乐CEO梁总也出现了。 楚楚望着屋内的众人，开门见山道：“最近爱果网络《创时代》对光界《赢战》构成严重抄袭，今天请大家来这里，就是想麻烦各位出谋划策……” 屋内众人闻言顿时松了口气，起码楚总这回是占理的，不像上次找李泰河索赔天价违约金那样离谱。 小杨小心翼翼地发言：“楚总，您预期的索赔金额是……” 小杨生怕楚总张口又要索赔1个亿，那无异于再次尝试团灭他们。 如果回顾游戏发展史，抄袭与维权一直都相伴而行。国外也有无数维权案件，但很多都庭外和解或不了了之，极难等到真正的法律处罚，赔偿金额大都不高。 楚楚平静道：“金额无所谓，关键是要让他们长教训。” 众人皆满目茫然，小杨挠了挠脸，疑惑道：“对不起，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即使只赔偿1元也没关系，但我不接受庭外和解。”楚楚坦然道，“这将是场漫长的战役，或许会延续十年，甚至几十年，直到胜诉为止。” 被召集而来的法务们皆震惊不已，就连梁禅听到这话都大吃一惊。楚总原来只说要起诉，可没说要打到胜诉。很多抄袭案都消耗不起海量的时间和精力，最后选择庭外和解，不会坚持维权十几年。 有人喏喏道：“您可能会为此花费庞大的资金……” 楚楚淡然道：“我看上去像差钱吗？” “……不像。” 众人：都是我们太天真，居然怀疑你的经济基础。 “除了必要的开销外，银达未来凭借《赢战》获得的全部收入都会投入维权，如果游戏消失……”楚楚垂下眼，补充道，“剩下的维权费用由我个人承担，直至胜诉。” 众人万万没想到，楚总如此头铁，这场官司是奔着跨世纪的打法！？ 梁禅扪心自问，他作为光界CEO，都不敢做出如此正直而莽撞的举动。楚总颇有种焚烧天地的气势，要用正义的铁拳击倒一切邪恶势力！ 楚总掷地有声的发言，瞬间点燃台下人的热情。既然对赔偿金额没有硬性要求，又有雄厚的资金力量，那他们大可以放手一搏。 “没问题，坚持在我退休前胜诉……实在不行，我让我家小孩学法。” “那时间太长，撑死三五年，必须取得胜利！” “索赔金额肯定得高，不然大家白忙活了，太没成就感。” 屋内人被楚楚的雄心传染，不由调侃打趣起来，兴致勃勃地准备大干一场，向爱果网络法务部发起挑战。法务联盟再次成功集结，很快便搜集证据，起诉爱果网络旗下《凉山州》、《创时代》两款游戏侵权。 这个消息不亚于一枚重磅炸|弹，炸翻游戏市场，甚至波及其他行业。 一时之间，上门采访的记者全都询问起抄袭案的事情。记者礼貌地询问道：“众所周知，目前国内游戏维权举步维艰。您觉得《赢战》的潜在收益是否值得漫长而价格高昂的维权？” 楚楚答道：“我觉得这不是收益，而是公益的问题。” 记者疑惑道：“您的意思是……” 楚楚心平气和道：“我想教很多人一个生活常识。” 记者试探地说道：“加强游戏版权意识？” “不。”楚楚摇摇头，“这个常识是，不要随便踢铁板，会把腿踢折。” 记者：“……” 记者：听上去还挺残暴！？ 如果说刚开始还有人误以为楚总在闹着玩，但看到她要专门成立公益基金会，运营管理维权官司的经费时，众人才骤然明白她是认真的！ 银达投资宣布，本季度会将凭借《赢战》收入的7亿元全部投入“真理冰川公益基金会”，作为未来漫长的游戏维权费用。如果某天《赢战》胜诉，剩余资金会投入公益方向，帮助各界创作者维护自己的版权，打击抄袭侵权等行为。 真理冰川是《赢战》游戏中的场景，玩家在万里冰封中不断探索，濒临绝境时才能发现冰山下隐藏的火焰，并且找到珍贵的烫金之碑。烫金之碑可以瞬间使人物满血，并加持无敌buff持续300秒，同时刻有一行碑文。 正义与热血永不会被寒冰熄灭。 《赢战》游戏团队得知楚总的决策时，甚至有人感动到落泪。 秦东从未料到，他心目中狂砍预算的女魔头，有一天居然会无偿拿出钱，开始漫长的维权之旅。这是光界CEO梁禅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在所有人都瞻前顾后、垂头丧气的时候，她却摆出一往无前的气势，完全不计得失地投入。 秦东揉了揉泛红的眼圈，对众人开口道：“好了，都回去工作……法务现在可比我们努力多了！” “不就是照抄端游版的地图，有本事做出比我们更好的新图。”秦东暗下决心，一定要为手游版设计出远超端游版的新地图。《创时代》不过是照抄过去的《赢战》端游，但他坚信团队未来可以超越自己的前作。 网络上，网友们同样被惊爆的消息炸开锅。光界娱乐放出律师函，起诉爱果网络旗下游戏《凉山州》和《创时代》。楚总还专门下场，为所有人介绍新成立的“真理冰川公益基金会”。 楚楚：正义与热血永不会被寒冰熄灭，高薪聘请有志之士加入，共同为真理维权@真理冰川公益基金会 篮板球：让我看看谁的腿会被楚总撞成粉碎性骨折[doge] 牛奶巧克力：看到真理冰川爆哭，您该不会是代表守护与牺牲的黑骑士吧？今天起我是楚总的真粉，不再是调侃开玩笑那种@楚楚 维生素C：我数了好几遍0，才发现是7亿元，楚总这是一言不合氪金7亿？？ 藤蔓花：真是感慨，没想到我朝的游戏维权之路，最终被曾遭全网群嘲的纨绔开启（没有说楚总不好的意思）本游戏工作者实名想跳槽光界 小黄瓜：心疼我家楚崽，还没赚到什么钱，又要出资做公益[流泪]妈妈这就上《赢战》氪金，帮你早日达成百亿目标 飞扬的感觉：你爸喊你出来应战，你敢应吗@爱果网络@《创时代》手游 苹果树下咕：楚总今天两米八！帅到炸裂！干死抄袭狗！！ 窗明几净：太子如此有志向地投身公益，某些人不该通知楚董多打点零花钱吗[doge]@齐盛集团 昱昱：有钱又热血，你是头一个，同为创作者，转了。 “真理冰川公益基金会”在众多网友的添砖加瓦下，顺利登上热搜，同时宣告光界娱乐与爱果网络的维权大战正式开始！ 网友们眼见楚总如此强势，居然直接开干，立马群起附和，开始抵制《创时代》。过去还有人怀疑《缥缈山居》抄袭《凉山州》，但这回光界娱乐却将两起游戏一同起诉，搬出研发证据，只求问心无愧。 爱果网络本以为光界娱乐最多是小打小闹，毕竟上回《缥缈山居》屁都没放一个，不料这次楚总直接充值7亿，瞬间击垮爱果网络法务部的信心。 不是哪个公司都能像银达和辰星那样闲得蛋疼，倾尽全力打官司。很多法务部都是审审合同、搞搞资料，谁会真像战斗民族般天天搞事！？ 光界法务联盟显然身经百战，首轮交手就要把爱果网络斩于马下。毕竟法务联盟内大咖云集、资金雄厚，弱不禁风的爱果法务部完全没法阻挡，属于王者对青铜的碾压。 爱果网络法务部：谁能跟可怕的氪金玩家对抗？？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法务联盟的操作之秀, 远超常人想象。他们不但以侵犯著作权为由, 起诉《凉山州》和《创时代》，还疯狂地寻找爱果网络的小辫子，用虚假宣传、不正当竞争等多项理由，向爱果网络发起挑战。 因为涉嫌抄袭的理由很难举证，耗费时间过长，法务联盟便从其他方面入手, 跟爱果网络正面刚。爱果网络但凡有些举动, 立马便会遭到法务联盟起诉。 商标侵权, 告你。 虚假宣传, 告你。 不正当竞争, 告你。 违反竟业限制, 告你。 法务联盟：搞你一时爽, 一直搞你一直爽。 爱果网络在法务联盟的连番骚扰下几近崩溃，谁能忍受天天被人盯着告，公司都快没法正常进行其他工作！ 光界娱乐倒是悠闲，梁禅背靠楚总的大树, 游戏团队专心研发, 不用担心外界的纷纷扰扰。爱果网络却不一样, 本身就是小本经营, 根本无力抵挡法务联盟的攻势。 法务联盟可是曾经打败李泰河的组织，就连请过优秀律师的流量小生都在他们的纠缠下不堪其扰、赔钱了事, 更何况法务部并不出众的爱果网络？ 网络上, 众多网友同样群情激愤, 看到爱果网络的遭遇，恨不得拍手称快。 碎碎落：《缥缈山居》最近公布的研发数据可比《凉山州》早，倒打一耙的抄袭狗终于闭嘴啦？ 小兰：光界法务部好骚啊，惹不起惹不起[doge]简直是敢抄袭就告你全家的气势 灰雅：爱果老板还不赶紧出来道歉，败诉可就是在破产边缘试探[doge]现在跪地求饶，太子说不定放你一马？ 玩泥巴去吧：不许求饶！我楚崽氪金7亿，怎么也要冲到全服第一才行[doge] 樱桃丸丸：光界可真是维权新思路？居然有这么多理由起诉？？ 红白：人民币玩家的团队当然不一样，业内了解银达法务的都懂，待遇和要求都贼鸡儿高。 另一边，爱果网络的幕后人却愁到脱发。 新视界公司内，满脸焦灼的黄奈菲站在办公室门口，扬眉对秘书道：“我要见彦东哥。” 秘书面无表情，官方地说道：“对不起，黄小姐，南总说过不想见您。” “我有正事找他，现在是火烧眉毛的时候！”黄奈菲向来沉着，此时神色却染上一丝焦躁。这几日，她一直烦心于光界法务的骚扰，南彦东则当起甩手掌柜，完全坐视不理。 黄奈菲和南家有一些小小的联系，她虽然称呼南彦东为“哥”，但实际上两人并没血缘关系。爱果网络是南彦东玩票创建的公司，他自从住院后，便不再打理，南家就安排黄奈菲进去锻炼。 黄奈菲是怀着雄心壮志进入公司的，她发誓要凭借自己的能力，赢得南家上下的刮目相看。 爱果网络的起势也确实不错，《凉山州》拥有稳定的营收，多家资金因此有参投意向。《创时代》虽然深陷抄袭丑闻，但收入却是实打实的，让公司更上一层楼。 黄奈菲唯一的失误，就是没想到会在光界的铁板上踢断腿。楚总相当硬核，大手一挥就丢出7亿打官司，完全是要将爱果网络整垮的排场。 虽然著作权侵权很难判决，但商标侵权、不正当竞争等理由却非常容易，加上法务联盟战斗力强势，索要天价赔款，让人吃不消。爱果网络要是败诉，估计会赔上巨款，直接宣告破产。 法务联盟向来是不管对方出不出得起，先漫天要价再说，打法稳进。 爱果网络是不可能跟其抗衡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求助新视界和南家。 “让她进来吧。” 黄奈菲在办公室门口纠缠许久，终于听到屋内传来南彦东的声音。 黄奈菲进屋时，正好看到南彦东在研究琴谱。她总觉得南彦东变化极大，似乎从他出院后就像换了个人，变得两耳不闻窗外事，又开始重新搞音乐。 南彦东原本上心的爱果网络及《凉山州》直接搁浅，丢给黄奈菲管理，重金签下的李泰河也抛到脑后，无事时就爱弹琴。黄奈菲并不知道南彦东住院的理由，南家对此事秘而不宣，但她发现，南董对出院后的南彦东莫名有种补偿心态。 黄奈菲哪里知道，南董是悔恨自己贸然答应相亲的举动，让儿子惨遭一扳手，这才会下意识想弥补南彦东。 黄奈菲见南彦东悠闲地看琴谱，她想到自己近日的烦躁，一时气火攻心，面上却委屈道：“彦东哥，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南彦东抬头看她一眼，难得严肃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动《赢战》。” “可你当初不也想挖《赢战》团队？而且光界还抄袭过《凉山州》，我最多是以牙还牙……”黄奈菲振振有词，据理力争道。 “《凉山州》和《缥缈山居》只是个巧合，对方不也列出证据？”南彦东开口道，“但《创时代》抄袭《赢战》却是板上钉钉，谁都能看出来。” 南彦东同样不明白《凉山州》和《缥缈山居》高度相似的原因，他确实随口说过游戏想法，但灵感来源是什么却早已忘记。自从他出院后，部分记忆就模糊了。两款游戏的策划几乎是同时进行，外人很难判定谁抄袭。 现在黄奈菲做出《创时代》，却是立刻将爱果网络置于不义之地。毕竟《赢战》端游版十年前就有了，谁抄谁一目了然，爱果网络根本洗不脱抄袭狗的罪名。 黄奈菲辩解道：“市场竞争都是残酷的，这是国内游戏的正常现象……” 南彦东语气和缓，措辞却不客气：“这话你去跟光界法务说吧。” 南彦东当年也是《赢战》老玩家，虽然他后来投身音乐，但并不妨碍他对情怀游戏护短。 黄奈菲气不打一处来，但她还是强忍着怒火，好声好气道：“彦东哥，爱果好歹是你创立的，现在只要新视界帮我介绍好的律师团队，还有回旋的余地……” 南彦东摇摇头：“最好的团队都在银达，你肯定没戏了。” 南彦东没有撒谎，银达的主要目标是文娱业，加上大老板又是爱惹事的人，法务的后备力量军自然强大。 桌面上，南彦东的手机闹钟突然响起，他看了眼时间，自然地起身：“抱歉，我接下来还有事，先走一步。” 黄奈菲看南彦东佛系至此，完全没有为爱果网络出头的意思，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她面色郁郁，询问秘书：“他是要去做什么？” 秘书礼貌道：“南总要去教人弹琴。” 黄奈菲：“？？？” 黄奈菲心中仿佛郁结一团火气，强自镇定道：“又是那个女的？” 秘书没有说话，但黄奈菲已经在他的沉默中读懂答案。 黄奈菲内心骤然升起怨恨，不满上天的不公。这些天之骄子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她渴望的一切，再肆意挥霍着天赐的礼物，而她却要苦苦挣扎奋斗，才能勉强摸到梦想的边缘，并且稍不留神便会遭人摧垮。 楚楚可以一掷千金，南彦东可以不问世事，只要他们的家族没有倒下，他们就有充足的任性资本。 她明明不比他们差，凭什么被踩在脚下？ 黄奈菲突然不愿再伏小做低，讨好毫无志气的南彦东，他根本不配接管南风集团。她要击垮南家人，真正地主导自己的命运，再对齐盛太子发起反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日子还长呢。 新视界没有出面援助爱果网络，致使爱果网络直接溃败，被法务联盟斩下项上人头。爱果网络败诉，被判赔偿光界娱乐2000万元，公司遭遇重创。 虽然赔偿款相较《创时代》收入算低，但爱果为了抢先光界娱乐发布游戏新地图，投入的研发成本更高，资金链便出现困难，一时难以经营下去。外界资金担忧舆论影响（及楚总报复），又不敢融资助力爱果网络，直接将黄奈菲逼到走投无路。 同时，随着游戏玩家对《创时代》的抵制，爱果网络想要拖延运营时间，努力创造更多营收的念头也受到打击。《赢战》手游版新推出的岁月流金地图一扫团队的颓丧之气，靠静雅的画风和新玩法吸引无数玩家回坑。 《赢战》手游官博专门发布微博，宣传新地图，并暗讽《创时代》。 《赢战》手游：经典会被模仿，但从未被超越，开启最美的岁月流金。 岁月流金地图是端游版中没有的内容，秦东等人在脑海中构思多年。新图发布立马引发玩家的疯狂追捧，众人纷纷大叫真香，游戏日活量突破新高。 爱果网络在内外双层夹击下苦苦支撑，终于力竭倒下，宣告破产。 楚楚信守诺言，让真理冰川公益基金会接受各界创作者的求助，帮助他们维权。当然，如果以后银达相关版权再次遭受侵权，法务联盟还会依靠公益基金会的资金再次出现，把对方告到倾家荡产。 真理冰川公益基金会让楚楚获得美誉，然而楚董却为此要找她面谈。 张嘉年对塑料父女的争斗习以为常，他只想做一个毫无感情的传话筒，麻木地说道：“楚总，楚董约您晚上回大宅用餐。” 楚楚一边低头看手机，一边拒绝道：“不行呢，我答应晚上陪雅芳阿姨吃饭。” 张嘉年：“？？？” 他顿时如梦初醒，面露震惊，艰难地问道：“……您要跟谁吃饭？” 楚楚抬头，看着他略显惊惶的神色，无辜道：“张雅芳女士？” 楚楚不明白他如此惊讶的缘由，她神色倒是相当坦然。 张嘉年头疼欲裂，有种世界末日来临的感觉。他再次问道：“……为什么你们要一起吃饭？” 他的顶头上司要跟他亲妈约饭，而他居然对此一无所知！？ 楚楚眨眨眼，反问道：“吃饭还需要理由吗？” 张嘉年感觉跟她说不通道理，干脆出门给自己亲妈打电话，询问前因后果。电话接通后，张雅芳女士的开场词倒是简单粗暴，不耐道：“干啥子？” 张嘉年本来满腔疑惑积在心中，听到她的口气又瞬间退缩下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晚上要跟楚……楚楚吃饭？” 张嘉年差点脱口而出“楚总”，又想起张雅芳不明真相，强行转换称呼。 “对！”张雅芳不知在忙什么，回答言简意赅。周围的声音却相当嘈杂，传来乒铃乓啷的声音。 “你们为什么要一起吃饭？”张嘉年问完，他眉毛微凝，“你又在打麻将？” “跟你有啥子干系！”张雅芳说完，立马叫道，“胡了！交钱，交钱！” 张嘉年：“……” 张嘉年：“我晚上回家吃饭。” 张雅芳：“你回来干啥子哦？你加班嘛！” 张嘉年：“…………” 张嘉年恨不得摇醒张雅芳女士，在内心暴风吐槽：快醒醒！你把我老板约去吃饭，我还有哪门子的班可加！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张雅芳女士忙于麻将大业, 显然无心搭理内心凌乱的张嘉年，毫不客气地挂断电话。张嘉年发现电话被挂，最后只能无奈地询问楚楚约饭的地点，要求陪同前往。 楚楚想了想，真情实感地提议：“不如我们交换父母, 你去陪老楚吃饭？” 她觉得将楚彦印晾在一边不合适, 倒不如派遣张嘉年代她出席, 正好两全其美。 张嘉年瞬间看破她的念头，面无表情地吐槽：“您是想上演真人版《变形计》？” 他简直可以马上撰写出本期节目简介：城市主人公楚总向来跋扈乖戾、无法无天，父亲的无奈她视而不见, 母亲的哭诉她听而不闻, 当叛逆的富家千金来到平凡而朴素的张家，又会在泥泞中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楚楚闻言，她的眼睛闪了闪, 厚颜无耻道：“如果你想留宿大宅，我们互换生活也可以, 大不了我暂住你房间。” 张嘉年：“……谢谢您, 不用了。” 楚楚：“啧，小气。” 张嘉年心道自己呆在大宅, 便会遭遇太子侍读的待遇, 被楚董揪着谈话。他想了想, 开口道：“下班后我送您过去。” 楚楚扬眉：“那老楚怎么办？” 张嘉年面露迟疑, 最后他硬着头皮给楚彦印的秘书打电话, 佯装镇定道：“楚总临时加开会议, 可能今晚来不及回大宅，劳烦您在楚董结束会议后转告。” 楚楚见张嘉年挂断电话，她语气悠然地打趣：“原来张总助也会撒谎。” 张嘉年：撒谎的原因是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 张嘉年正内心腹诽，又见楚楚开始收拾东西，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他当即疑惑道：“您要去哪？还没有下班？” 楚楚义正言辞：“我给自己批个事假还不行？” 她作为公司老总，难道还不能成功请假？ 张嘉年：“……” 张嘉年生平第一次达成翘班成就，居然是在自己老板的带领下。楚楚从公司离开，并没有马上赴约，而是让张嘉年将车开到燕晗居，她先上楼换了身衣服。 楚楚换装完毕，重新上车时身着休闲装，头戴鸭舌帽，看上去就是朴素邻家的小姑娘，仿佛还没出校园。她皮肤白皙，眼神清透，竟让人略感稚气。 张嘉年从未见过她如此打扮，他一时心情微妙，忍不住道：“您还特意伪装？” 他觉得楚楚为了混淆张雅芳视听，不被对方看穿真实身份，简直煞费苦心。 “什么意思？”楚楚不懂他的心思，茫然道，“喝茶本来就不用穿正装？” 当汽车停在茶馆门口时，张嘉年终于理解楚楚换装的原因，张雅芳居然先约自己老板喝茶。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临水是一排露天的茶座，不少悠哉的大爷大妈们聚集在此，正在喝茶、吃瓜子、唠家常。张雅芳的家乡惯有喝茶的习俗，她就算离开故土，也没抹除家乡的印痕，喜欢到这类原滋原味的茶馆晒太阳。 张嘉年陡然进来，便恨不得成为全场最靓的崽，衣冠楚楚的他在如此懒散随意的环境中格格不入。张总助喝茶的次数很少，且基本都在工作时的高端场所，还没来过如此烟火气的地方。 楚楚看他略显局促，忍不住调侃：“你该不会是流落民间的贵公子吧，看上去还没我接地气？” 张嘉年抿了抿唇，他倒也不恼，应道：“可能确实没您适应力强。” 张雅芳早就占好位置，远远地朝楚楚招手。她看到尾随其后的张嘉年，面露不悦：“你怎么也跟来了？” 张嘉年被亲妈如此嫌弃，辩解道：“我跟你说过的……” 他电话里早就提过，自己晚上也要过来，张雅芳女士是全当耳旁风？ 张雅芳不满道：“带着你很麻烦。” 张嘉年：“？？？” 张嘉年再次确信张雅芳女士是自己亲妈，后妈断然不会如此残忍。 张雅芳面对楚楚，态度却和缓不少，她乐呵呵道：“晚上吃火锅！” 楚楚被张雅芳的口音传染，赞道：“巴适得很（好得很）！” 张嘉年脱下稍显隆重的西装外套，他仅穿衬衫便不会显眼，默默地坐在角落里，眼看着两人热火朝天地聊天。他在来此之前，唯恐楚楚和张雅芳会冷场或有碰撞，现在骤然发现自己才是三人故事中不配有名字的配角。 楚楚懒洋洋地窝在茶座里，悠闲地喝茶、嗑瓜子，听张雅芳讲述广场舞扛把子的故事。她们上聊至养生谣言，下聊至凉拌菜日常，话题琐碎程度超出张嘉年想象，简直是提前迈进中老年生活。 当然，张雅芳女士是真老年人，楚楚则是假老年人。 张嘉年趁着张雅芳跟旁边老友叙旧，这才找到跟楚楚搭话的空闲。他回头一看，发现她已经舒适地眯上眼，恨不得在微暖的阳光下小憩一觉。 张嘉年无力道：“您背着楚董在这里偷闲好吗？” 他本以为楚楚和张雅芳见面是有大事，没想到她们只是喝茶闲聊，为此居然将楚董抛在脑后。 楚楚闻言垂下眼，轻声道：“我又没什么朋友，难得出来一趟。” 张嘉年微微一愣，见她神色平静，眼神却稍显落寞，这才想起她并不是这里的人。对于她来说，世界上没有熟知的亲朋好友，平日又被工作包裹，的确过于枯燥。 张嘉年看她低头，他有点自责，说道：“我并不是责怪您……” 楚楚失落地控诉：“我知道，你们都只关心我飞得高不高，却不关心我飞得累不累。” 张嘉年：“我没有那个意思……” 楚楚却没有住嘴，反而变本加厉。她佯装掩泪，委屈道：“我飘零此地，本来就没什么朋友……你虽是我挚友，却向来只谈工作。难得阿姨跟我志同道合，本以为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却还遭你指责。” 张嘉年：“……对不起，是我的锅，您玩吧。” 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他还是趁早闭嘴为好。 张雅芳跟旁边人唠完嗑，回来对张嘉年道：“结账吧，换地方。” 张嘉年万万没想到，他跟过来的结果就是结账，只得无可奈何地起身离开。 张嘉年刚被支走，张雅芳便怂恿楚楚道：“我们自个儿耍，不带他！” 楚楚有些犹豫：“不好吧？” 张雅芳振振有词：“带他还要点鸳鸯锅！” 楚楚立马坐起身，痛快地问道：“现在走？” 张嘉年结账完，他看着空无一人的茶座，内心感到一丝崩溃：“……” 他勉强打起精神，询问服务员：“您好，请问刚才坐在这里的两人呢？” “走了。” 张嘉年早该猜到，他永远看不破楚总的套路，同时永远翻不出张雅芳女士的五指山。 晚饭，张雅芳果然带着楚楚去了附近有名的火锅馆，热气腾腾的九宫格上桌，便是扑鼻的辛辣香气。碍眼的人消失，她们顿时感到畅快得多，愉快地涮起毛肚。 楚楚本来抛弃张嘉年还有点愧疚，但她面对火辣辣的美食，又挥去心中歉意，疑惑道：“张总助怎么不善吃辣？” 按道理，张嘉年是张雅芳的儿子，口味应该一脉相承，但他却喜食清淡，对辛辣之物兴趣不大。 张雅芳盯着火锅，头也不抬道：“跟他爹一样，吃不得辣！” 楚楚头一回听闻张嘉年父亲的消息，不免好奇道：“叔叔是什么样的人？” 说起来，她还从未见过张嘉年的父亲，更没听他提起过。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张嘉年既然随母姓, 背后肯定有故事。楚楚平时没机会询问, 此时倒是一个不错的气口, 可以顺着张雅芳的话问出来。 “别提那个龟儿子！”张雅芳夹完菜, 怒火冲天道, “让老娘见着敲破他脑壳儿！” 楚楚好奇心更盛，她主动给张雅芳布菜, 就连口音都发生变化, 追问道：“他犯啥子事情喽？” 楚楚和张雅芳都是毫不造作的爽快性格, 加上楚楚有意探寻消息, 两人很快便相谈甚欢。原来, 张嘉年的父亲跟其他人合伙做生意, 却赔得血本无归，留下巨额债务便自己逃跑，多年来不见踪影。 张雅芳能得知消息, 还是由于许多债主追上门, 开始骚扰母子二人的生活，才发觉张父跑路。张雅芳是暴脾气，言辞又相当泼辣, 没被债主们吓破胆，但小张嘉年的童年生活显然不太美好，几乎是胆战心惊。 楚楚一愣, 没想到自己小朋友的身世如此凄惨, 关切道：“债务很多吗？” 张雅芳说起往事, 颇有些历经风浪的淡定, 摆摆手道：“还好吧，也就几千万。” 楚楚心想，张嘉年童年时的千万债务绝对是巨款，毕竟那时一线城市平均房价都没破万。她算是明白张嘉年拥有高薪却身居老破小的原因，估计跟还债也有关系。 张雅芳的语气大大咧咧，但描绘的故事却并不轻松。父亲抛妻弃子，留下一屁股债务，不知所踪。母子二人生活在最贫困的城中村，由于债主的威胁骚扰被房东驱逐赶走。亲朋好友皆闻风而逃，不敢出头支援。这是一段暗无天光的日子。 “要不是楚先生帮忙，我早抱着娃儿跳楼……”张雅芳喃喃道，她又反应过来，“你也姓楚？看来我跟楚家人投缘啊！” 楚楚疑惑道：“……楚先生？楚彦印？” 张雅芳点点头：“是噻。” 楚楚没想到老楚还在回忆中拥有戏份，她颇感意外，推测道：“他借钱给你们？” 楚楚想起南彦东的微信内容，张嘉年要向老楚报恩，莫非是借过钱？ 张雅芳摇摇头：“他就是债主。” 楚彦印就是被张父骗钱最多的冤大头。 楚彦印生平基本没做过赔本买卖，却在张父身上栽了个大跟头。两人本是好友，互相信赖便合伙做生意。张父却在经营不善后立刻跑路，将楚彦印气得够呛。 楚彦印怒火冲天地上门要账，才发现曾经的好友欠下无数外债，只留下孤苦伶仃的妻儿。他看着被红油漆泼脏的破旧铁门，跟小男孩警惕而可怜的眼神，想到自己锦衣玉食的女儿，两相对比下竟于心不忍。 虎毒尚不食子，如果换做是他，他死也不会丢下自己的孩子。 “反正他都欠我那么多，也不差这一点儿。” “生意归生意，但我好歹是个人。” 这是楚彦印当时的原话，成为父亲的人看不得孩子受苦，干脆替母子俩垫上其他外债。他掏钱打发走别的人，顺利荣升为张家唯一的债主，不但没有强求母子俩立即还钱，甚至还帮助张嘉年重回校园。 “商人一诺千金，这钱我等你长大来还。”楚彦印向着年幼的小男孩伸出手指。躲在母亲身后的小男孩犹豫片刻，他终于郑重地伸出手，跟楚彦印拉钩约定。 长大后的小男孩同样是守诺之人，他毕业后便进入齐盛集团，凭借出色的能力扶摇直上，甚至成为太子伴读。 楚楚没料到往事中的楚彦印如此高大，不免对自己的便宜父亲有所改观，这简直是以德报怨的故事典范。她试探道：“所以张总助工作后才还清债务？” 小男孩长大成人后靠自己的努力和打拼完成童年承诺，也算美好的童话结局。 张雅芳说道：“没有啷个长时间，他大学时老家拆迁，我卖了十几套房还的钱，剩下的买了现在这套。” “……”楚楚闻言甘拜下风，当即江湖式抱拳，“佩服佩服，女中豪杰！” 楚楚：果然世上最贵的字便是画圈的“拆”字。 沉重的话题在火锅中随风而去，两人吃饱喝足回家，开门便看到沉默坐在客厅的张嘉年，他用谴责的眼神注视着她们。 张雅芳对抛下他的事毫无愧疚，反而率先问道：“你真不加班？” 张嘉年紧盯着若无其事的楚楚，意有所指：“我老板今天放假。” 他顶头上司跟自己亲妈跑出去浪一天，他哪里有班可加？ 张雅芳：“不然你去隔壁宾馆凑活一夜？” 张嘉年：“？？？” 张雅芳：“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 张嘉年如果通宵加班，一般会在公司内的休息室小憩，不会回家。张雅芳早就说好让楚楚留宿，谁想到张嘉年杀了回来，顿时很不方便。两个女人在家自由自在，他留下反倒有点怪。 楚楚赶忙道：“没事，我去隔壁宾馆……” 张雅芳伸手制止，她看向张嘉年，真心提议：“不如你给老板打个电话，主动要求加班？” 张嘉年：“……” 张嘉年：他那时或许应该答应楚总交换父母的建议？ 张嘉年最终还是没有被赶出家门，原因是两人需要他做牌搭子。 深夜，张家。 张雅芳女士打完牌昏昏欲睡，收拾完便回屋休息。张嘉年任劳任怨地给客房的床铺好柔软整洁的床单。他看向楚楚，进行讲解：“如果您晚上要喝水，饮水机旁的柜子里有干净杯子，洗漱用品是新开的，衣柜里有备用被子。” “当然，您现在想回燕晗居也来得及，车就停在楼下，马上就能结束《变形计》。”张嘉年冷静地补充，回头便看到她扑在床上，毫无形象地躺成大字型。 楚楚将脸埋进拥有阳光味道的枕头里，闷声道：“我选择《变形计》。” 张嘉年：“……您明天早起要去做什么？很重要么？” 张雅芳留宿楚楚的原因很简单，她们周六居然还有计划，而且似乎要早起。 “很重要。”楚楚义正言辞，“去看阿姨跳广场舞。” 张雅芳是中老年广场舞center，楚楚要前去为她应援打call。 张嘉年：“……” 张嘉年：我常因为不够沙雕而感到无法融入你们。 楚楚看他露出无语的神情，漫不经心道：“阿姨聊了点以前的事。” 张嘉年一愣，不知道张雅芳说到什么程度，毕竟在他的记忆中，以前的事情没有半分美好。他轻轻地垂下眼，应声道：“嗯。” 他想了想，又觉得如此答复过于简单，加上一句：“看来您跟她确实相处得很好。” 张嘉年算是感受到楚楚的社交能力，她要是想跟谁搞好关系，没有拿不下的人。 楚楚懒洋洋地赖在床上，她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开口道：“我周日回大宅接受上级教育，你替我跟老楚约一下吧。” 张嘉年略感诧异，没想到她竟如此懂事。他本以为她会赖掉此事，现在居然主动提议见楚董，完全是质的进步。他哭笑不得：“您今天都听到什么？思想觉悟提升得那么快？” 依照楚楚过去的行为，她简直可以出书，名为《逃避董事长面谈的一百种方法》。张嘉年每次接到通知她回大宅的任务，都直接视为不可能完成，选择自动放弃。 张雅芳到底给她灌输什么思想，教育成果如此显著，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取经。 楚楚闻言坐起身，看着他灯光下柔和的神色，她想起张雅芳描绘的故事，一时无言。 她听到有个小男孩在放学路上被债主围堵，对方竟以此威胁他的母亲尽快还钱。 她听到有个小男孩由于家境贫寒主动弃学，残忍撕碎自己过去所有的荣誉奖状。 她听到有个小男孩重回校园努力寒窗苦读，只打算用一生偿还跟他无关的债务。 这都是她没有参与的故事，甚至在原书中毫无记载。 如果没有楚彦印的不忍，或许张嘉年在原小说中连路人甲都做不了，开局即退场。 楚楚的心情略有点复杂，但她还是佯装轻松地答道：“没什么。” 她无法改变的光阴，现在说什么都是虚伪与徒劳。 张嘉年从她的语气中读出些浅浅的情绪。他思索片刻，宽慰道：“其实很多事早就过去，您当个故事听听，消磨时间便好，不必放在心上。” 张嘉年猜测张雅芳交了底，他倒没有被揭开伤疤的感觉，只是不想将这些沉重的过往再压在她心上。他过去曾经怨过恨过，唾弃世人口中的父爱，现在度过偏激的年纪，再回想已经风轻云淡。 楚楚不料他心胸如此宽广，迟疑道：“你不怪他吗？” “不怪。”张嘉年笑了笑，“人生都会有点缺失的遗憾，只要能放下，就是迈过去了。” 楚楚沉默片刻，认真地许诺：“我来弥补你缺失的遗憾。” 既然她改变不了过去，好歹可以更新未来。 张嘉年听到她郑重的语气，心底突然温暖而柔软下来。 他无可奈何地笑了，温和地反问：“您怎么弥补？” 楚楚：“我可以做你爸爸，弥补你缺失的父爱。” 张嘉年：“……”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张嘉年真不知道她有什么样的执念, 才会产生如此汹涌的父爱, 想要做所有人的爸爸。她怎么会有如此多骚操作, 变着法儿地占人便宜？ 张嘉年艰难道：“嗯，谢谢您, 不用了。” “阿姨说你小时候有不少遗憾。”楚楚没看出他微妙的神色，喋喋不休道，“我可以带你去游乐园、电影院，每天给你系红领巾, 帮你糊风筝, 陪你去果园采摘, 接送你上下学……上下班？” 张嘉年闻言, 脑中理性的弦处于断裂的边缘，他勉强维持着温和的语气：“楚总, 我今年二十九岁，不是九岁。” 楚楚满脸真诚, 厚颜无耻地补刀：“在爸爸眼里, 你永远都是孩子。” 张嘉年：“……” 张嘉年伸手提醒：“您脸上沾到脏东西。” 楚楚诧异地摸摸脸, 疑惑道：“哪里？” 张嘉年见她毫无防备，鬼使神差地伸手, 一把捏住她脸上的酒窝。她眉飞色舞、大放厥词的时候，小小的酒窝就会若隐若现，仿佛灌满主人的得意。 张嘉年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 声音低沉, 反问道：“您要做谁的爸爸？” 张嘉年：孩子嘴欠老不好, 多半是惯的，捏捏就好了。 “你这是以下犯上，目无尊长！”楚楚瞪大眼，她惨遭捏脸，顿感极没面子，试图反抗却未果。 张嘉年捏她的力度并不大，他只是看着她胡说八道的样子就来气，便忍不住伸出魔爪，教育道：“忠言逆耳利于行，您今天不但翘班，还一声不吭地偷跑，真是不像话……” 张嘉年在喝茶时想着她难得放松，本不想出言扫兴，没料到她相当猖狂。 张雅芳带着楚楚逃跑，什么消息都没留，直接放生张嘉年。张嘉年给楚楚打了无数个电话，她没心没肺当不存在就算了，现在美滋滋地跑回来后，居然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当他爸爸？ 楚楚挣扎不开，像是被人制住的猫，面上却仍佯装镇定。 她严肃地拍拍他的手，强作威严：“别闹，这回看在是你，我不跟你计较……” 这要是换个人敢捏她的脸，她非打爆对方的头！ 张嘉年捏着她的脸，宛如揪住猫的脖子，打趣道：“您要怎么计较？修士要用雷劈我？” 楚楚语出威胁：“你再不松手，我就去跟阿姨结拜，管她叫姐！” 张嘉年：“……” 张嘉年：还真是占便宜没够，一天到晚想做自己长辈。 张嘉年看她满脸不服，这才稍感解气，松开了她的酒窝。他心情平复下来，自然语气和缓，恢复营业态度：“明天我会跟楚董联系，约好周日的事情，您早点休息吧。” 楚楚一边揉脸，一边扬眉道：“我觉得最近太惯着你了，你有点膨胀。” 张嘉年竟然还敢捏她的脸，绝对是膨胀到上天，跟太阳肩并肩。 张嘉年：“……” 张嘉年：全世界最膨胀的人居然指责他，世上真是没天理。 张嘉年跟楚楚完成幼稚园级别的过招，再帮她将其他生活用品打点妥当，便温声道：“晚安。” “晚安。”楚楚闷声道，她揉了揉脸，似乎还对他刚才的突然袭击耿耿于怀。 张嘉年看着好笑，他离开前轻轻地将门带上。楚楚目送他离开，她用镜子照了照，发现自己脸上没有任何印子，但不知为何温暖的触感仍停留在脸颊，一时挥散不去，让人心烦气躁。 楚楚气急败坏地仰倒在床上，心想刚才应该把他的脸捏红，以解心头之恨！她翻了个身，忽略心头怪异的感觉，将自己埋进柔软舒适的被子里，闻着干净而清新的味道，陷入踏实的梦乡。 楚楚在张家度过半个愉快的周末，不但实地观摩中老年广场舞现状，还连吃带拿地蹭走张雅芳储存的藤椒油和腊肠。张雅芳相当大方：“想吃再来拿，我让老家人继续寄，多得是。” 楚楚和张嘉年站在门口，跟张雅芳告别。她接过礼物，坦然道：“谢谢雅芳姐。” “？？？”张嘉年亲耳听闻自家老板对亲妈的称呼，一时满头雾水，没想到她在这里等着自己。楚楚居然称呼她的母亲为姐，辈分直接往上跳。 大门关上，张嘉年站在门口，忍不住提醒：“您的称呼似乎有些问题。” 楚楚：“别那么小气嘛，你也可以管老楚叫哥，我不介意。” 张嘉年：“……” 张嘉年：你不介意，但董事长会很介意。 周日，楚楚果然信守诺言，跟张嘉年一同前往郊区大宅。大宅内，林明珠原本正抱着狗晒太阳，她看到楚楚进屋，立刻扭头佯装不见，只恨自己没躲进房间。 林明珠在心底嘀咕，只希望楚楚没看到自己，估计是怕什么来什么。楚楚主动打招呼道：“嘿，小妈，好久不见？” 林明珠这才转头，露出虚伪的假笑，掩嘴道：“楚楚和嘉年来啦。” 楚楚点点头，她突然想起聚会的赌注，问道：“小妈怎么没来给我送汤？ 林明珠当初可答应要送汤一周，现在过去那么长时间，楚楚却连她的人影都没看到。楚楚本来忘记此事，但今天见到林明珠，顿时又想起来。 林明珠干笑着嘲讽：“我怎么不知道你那么喜欢喝汤？” 楚楚笑了笑，悠然道：“我不喜欢喝汤，但我喜欢（整）你啊。” “……”林明珠被楚楚的话膈应得半死，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要喝就给她熬，现在时间还早。”楚彦印不知何时站在楼梯旁，突然出声道。他头发花白，在家中没有穿正装，衣着虽居家不少，但脸上威严不改，眼角似乎又添皱纹。 楚彦印环顾一楼的众人，他没有先找楚楚，反而开口道：“嘉年，你上来一趟。” “好的。”张嘉年稍感诧异，但他还是不卑不亢地应声，率先上楼。 楚楚没有立刻被找谈话，她索性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随手切换电视频道。林明珠见她如此淡定，阴阳怪气道：“你爸如此看重张嘉年，你居然还坐得住？” 楚楚以前可对张嘉年怀抱敌视态度，她赶走的总助不少，但最大的眼中钉就是张嘉年。张嘉年那时颇有一种“别人家的孩子”感觉，是楚彦印教育原书女配的参照物。睚眦必报的女配自然不服，只是暂时抓不住张嘉年的过失，所以出师无名。 林明珠在这几回接触中却发现，两人关系日益变好，简直是同进同出。她不免感到狐疑，干脆出言挑拨，试试楚楚的态度。 楚楚懒洋洋道：“我有什么坐不住的，他都一把年纪的老年人，我跟他争什么关注度。” 楚彦印平时跟张嘉年见面不多，又曾经帮助过张家，确实称得上是张嘉年的恩人。她以前还有点不满，但现在得知过去的故事，便不会小心眼地计较一次单独谈话。 林明珠愣了一下，总觉得对方找错重点。她回神，轻轻地冷哼一声，嗤笑道：“我可听说你爸想把张嘉年调回齐盛，你现在都没接手齐盛的事务吧？他算是先你一步，要进入核心圈了。” 楚楚闻言褪去脸上的懒散，她沉默片刻，静静地抬起眼，看向林明珠，问道：“真的？” 林明珠陡然撞上她深不见底的眼神，一时有些心虚，硬着头皮道：“当然是真的，我亲耳听到你爸打电话……” “那可不行。”楚楚抿了抿唇，淡淡道，“我要闹的。” 林明珠挑眉，冷嘲热讽道：“你能怎么闹？” 林明珠心想，楚楚这么长时间都没赶走张嘉年，肯定闹不起来。 楚楚的脑回路却跟林明珠不一样，她心中略有不爽，老楚居然还打算挖人，这事实在忍不了。既然老楚将张嘉年派到银达，就别想再调回齐盛，到她手里的人和物，绝对有进无出。 楚楚抬头，她瞧见林明珠幸灾乐祸的神色，突然道：“小妈，你说我绑架你威胁老楚，让他不许抢人，会有效果么？” “……”林明珠本来还在暗爽，她闻言立刻退后一步，警惕地盯着楚楚。 楚楚人畜无害地笑笑，语气柔和：“小妈这是做什么？” 林明珠想起上回被她骤然揉脸，弱弱地警告道：“我告诉你，你要敢动手，我就叫了……” “可怜，到姐姐这里来。”楚楚像是没看到林明珠的慌张，她弯下腰，伸手朝一旁的泰迪犬招招手。泰迪犬略显犹豫，但它还是乖乖地跳进楚楚怀里，讨好地蹭了蹭她。 楚楚揉了揉毛茸茸的泰迪犬，称赞道：“真乖。” 泰迪犬可怜兴高采烈地摇尾巴，它还是第一次跟楚楚亲密接触。 楚楚脸上的笑容温和，但在林明珠眼中绝对是魔鬼的笑。林明珠厉声道：“我警告你，别对它下手……” 楚楚伸手将泰迪犬抱在怀里，漫不经心道：“小妈嫁到楚家，求得是什么呢？” 林明珠：“你什么意思？” “其实老楚能给你的，我同样能给。”楚楚风轻云淡地开口，她语重心长道，“强强联合总比两败俱伤好，你也应该看过新闻，我不是小气的人。” 楚楚为反抄袭就抛出7亿巨款，确实算得上大手笔。 “小妈只要偶尔像今天这样，给我点关键信息就好。”楚楚轻飘飘道。 林明珠一时难以相信，眼神闪烁：“……你在开玩笑么？不怕你爸知道后生气？” 楚楚抚摸着泰迪犬的小卷毛，义正言辞道：“怎么会？我只是个关心父亲的普通女儿，真诚期盼小妈能将父亲生活的点滴及时传达给我，好让我尽一份孝心。与此同时，我感激小妈对家庭的付出，略微给予物质奖励，没什么大问题？我爸就算知道，肯定也会十分欣慰。” 林明珠：“……” 她第一回听到有人将窃听说得如此清新脱俗、孝感动天！ 林明珠有些意动，却仍嘴硬道：“我为什么要帮你？我们每回见面可都不算愉快？” 楚楚平静道：“小妈可以跟我过不去，但没必要跟钱过不去。” 沙发上，泰迪犬可怜茫然地看着两人对话，随即愉快地汪了一声，欢快地摇起尾巴。 楼上，楚彦印对于一楼的策反还一无所知，他让张嘉年将书房的门关上。两人坐定，楚彦印便开门见山道：“嘉年，你准备一下，最近就回齐盛。” 张嘉年来时毫无准备，他向来镇定，此时听到消息却也如遭雷劈。他刚要说出婉拒之词，察觉楚彦印稍显虚弱的神色，又突然领悟某种隐含的讯息。 他迟疑片刻，忍不住问道：“您的病情……胡医生怎么说？”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楚彦印淡淡道：“还不是老样子, 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张嘉年诚心规劝：“胡医生既然建议您卧床静养, 不如休整一段时间，不要太过劳心劳神。” 楚彦印简直是全天高速运转的超人, 每周有数不清的行程，有时一天甚至要转多班飞机，工作节奏极快。胡医生虽然多次表明长此以往会搞垮身体，但楚彦印却一意孤行，并不听劝。 “我要是卧床休息, 公司里肯定闹翻天。”楚彦印冷哼一声, 补充道, “她又出手阔绰，整天7亿往外砸，我能踏实看病么？” 楚彦印现在最忌讳传出卧床休养的新闻，他的形象和身体情况跟齐盛息息相关。如果董事长患病, 齐盛旗下的股票及债券都会受到影响。齐盛目前正是转型的重要时刻，绝不能发生任何意外。 张嘉年一时无言, 他其实想帮楚楚说两句话，但又怕刺激到楚董情绪。 张嘉年为难道：“可您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 “撑过这两年就行。”楚彦□□中早有主意，又说起自己的计划，“我深思熟虑一番, 既然她不愿嫁人，干脆成立家族信托基金, 保证她别饿死就好。” “我最近已经跟李律师约谈过, 这次让你回齐盛也有这方面考虑, 到时候我们三人再商议一下。”楚彦印沉声道。 随着岁月流逝，即使是楚彦印这样的大人物，也不可避免地要面临退休。常言道树大招风，楚彦印背负首富之名，想要顺利离开却不容易，必须提早筹划。家族信托是帮助高净值人群实现财富传承的方式，目的是打破“富不过三代”的魔咒。 如果楚彦印将自己的全部资产交给家族信托，在他百年之后，楚楚可以按月从家族信托中拿取生活费，额度不会过高，但肯定饿不死。除此之外，楚彦印还有双重保障，他准备培养张嘉年走向职业经理人的道路，帮助管理家族企业。 家族企业经理人跟普通高管不同，他作为家族的局外人，必须真正理解和忠诚于家族文化，跟家族成员和睦相处。他的经营思维不是谋得暴利，而是让企业长青，可以代代传承，更像隐藏的守业人。 “您没考虑过让楚总接管齐盛么？”张嘉年闻言，轻声提议。 “哼，让她把齐盛搞垮嘛！？”楚彦印立刻气不打一处来，抱怨道，“你看看她最近做的事，一天天就知道裹乱……” 张嘉年态度和缓地开解：“楚董，如果您忽略楚总某些冲动之举，其实她的决策背后都有道理可循。” 张嘉年觉得自己有必要洗白楚总，虽然她的态度很不正经，但事情做得都挺正经。 楚彦印断然道：“不行，我忽略不了！你看看她在节目上说的浑话，还要当我爸爸！？谁给她的胆！” 张嘉年：“……” 张嘉年作为同吃过“爸爸论”亏的人，一时确实没有立场再劝。 “话又说回来，她盘得动银达，不代表能给齐盛掌舵。”楚彦印发完牢骚，便冷静下来，“公司里那些老帮菜，哪个是好惹的？” 齐盛集团发展到顶端，势不可免要开始步入下坡路。楚彦印虽然有心转型变革，但想要让如此庞大的商业巨船改变航向，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楚彦印偶尔都有心无力，更何况阅历尚浅的楚楚？ 张嘉年陷入沉默，他在齐盛内部工作过，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现在楚彦印力压群雄、说一不二，但他只要尝试退休，内部势力便会各立山头、互相撕扯。 张嘉年想了想，他眼神清透，认真道：“您为什么不直接跟楚总沟通这些？我想她会理解您的。” “我想多活两天，没必要给自己找刺激。”楚彦印没好气道。 张嘉年垂下眼，直言相谏：“楚董，不如您等她完成三年之约再做定夺，或许那时您会改变主意。” “到时候可就晚了……”楚彦印鹰目微闪，注视着他，“嘉年，你现在不想回齐盛？” 楚彦印又不傻，张嘉年给出如此多婉言，显然回到齐盛的意愿不强。 张嘉年被看破心思，他同样不慌不忙，坦然道：“是的，我觉得您应该给楚总一个机会，她并不是您想的那样。” 楚彦印如果想成立家族信托，不可避免要处理手中部分股权及资产，很有可能在齐盛的控制力会大幅下降。 张嘉年很清楚按照楚彦印的规划，齐盛的未来难有更高的层次，但倘若让离经叛道的她试一试，或许会有不一样的可能性。张嘉年总对她抱有一种迷之信任，似乎她经手的一切都能从不可能变成可能。 “好吧，我会再考虑一下。”楚彦印没有强求，他微微凝眉，意有所指，“这还不到半年，你怎么就像被她洗脑？” 楚彦印看着张嘉年笃定的态度，一时也摸不准主意。张嘉年向来客观有礼，或许她最近真得有所改变？ 两人在书房中相谈甚久，直到林明珠上楼通知用饭。 餐厅内，四人在餐桌前坐好，楚楚扫了眼菜色，便感觉清淡至极，倒是极符合张嘉年口味。她昨天刚吃完张雅芳拿手的川菜，此时便没有抱怨，吃了点清炒时蔬，便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要调他回齐盛？” 张嘉年和楚彦印都有些讶异，没想到楚楚信息如此灵通。 林明珠不料新晋同盟如此简单粗暴，她颇为担忧地偷偷打量楚彦印一眼，又赶紧默默低头，唯恐暴露自己是消息源。 张嘉年已经婉拒此事，他还未来得及开口，楚彦印便率先道：“是又怎么样？” 楚楚淡淡道：“不行，我不答应。” 楚彦印冷笑一声，赌气道：“当初是我让他去银达，现在调回齐盛，还用管你答不答应？” 楚楚理直气壮道：“你见过长辈发完压岁钱往回拿的吗？你看哪个小辈会答应？” 张嘉年：“……” 张嘉年：难道我是过年时的压岁钱？？ 楚彦印对楚楚的无耻感到震惊，他回想起新仇旧恨，立刻展开battle模式，轻蔑道：“银达规模这么小，我让嘉年走到更大的平台，有什么问题？” 楚楚嗤笑道：“别吹了，齐盛架子再大，内部也是党同伐异的老旧作风，少祸害人家青年才俊！” 张嘉年：老板公然diss自家产业怎么办？在线等，急。 楚彦印闻言，立马吹胡子瞪眼：“等你做到齐盛的市值，再来我面前大放厥词！” “市值算什么，还不是说蒸发就蒸发？”楚楚懒洋洋地挑衅，“有本事我们比员工平均收入和产值，看谁在大放厥词！” 张嘉年眼看着父女相争进入白热化，小声道：“……楚董、楚总，我们先用餐吧。” 他觉得有必要阻止楚董和楚总的斗嘴，避免楚董病情加重。按照楚总的嘴欠程度，楚董就算是小病都能被她气成大病。然而，他的规劝显然没用，父女battle愈演愈烈。 “随便丢出去7亿的败家子，你也好意思跟我比？”楚彦印火冒三丈，拍案而起。 “千金散尽还复来，投身公益我骄傲！”楚楚勾勾嘴角，反唇相讥，“这不过是本季度的收入，游戏后面不还在挣钱？” “小规模的公司当然不用劳心费神，你是没管过大集团，才会在这里得意地跳脚！”楚彦印恼羞成怒，丝毫不让。 “真以为齐盛离开你不转？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楚楚扬起下巴，傲慢道，“楚董还是先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会让大集团增速连年递减，再来教育我吧！” 楚彦印看她欠揍的样子怒火攻心，愤愤地祭出名言：“黄口小儿，一派胡言，你行你上啊！？” 楚楚当即起身，她像是就等他这句话，大声道：“我可以！” 楚彦印：“……” 张嘉年同样满脸懵逼，他忍不住拉了拉楚楚的袖子，弱弱地提醒：“不，您不可以……” 张嘉年：我是想让她试着掌舵，但不是现在啊？？ 张嘉年内心是崩溃的，他如今的心情就像家长本来只想培养孩子参加校运动会，孩子却突然甩手叫着要去报名奥运？ 楚楚不顾张嘉年阻拦，她抱胸看向楚彦印，挑眉道：“我当然可以，就是不知道楚董可不可以？” 楚彦印一时心情复杂，开口道：“你真以为齐盛好管？” “自然好管。”楚楚看他露出颇不赞同的神色，大大咧咧道，“好管和管好是两回事，左右都是管，我就算管不好，难道还管不坏？” “……”楚彦印对她的绕口令歪理无言以对，报以嘲讽，“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改变时局的英雄，能在齐盛大展拳脚？” “时势造英雄，并非英雄造时势。”楚楚风轻云淡地反击，“你怎么连唯物史观都没学好？不是党员吧？” 楚彦印：“……” 张嘉年心想，她的党员人设一直不倒，看来在这点上真没作假。 楚彦印被楚楚气得心口疼，他勃然大怒道：“好好好，我就让你接管齐盛三个月，看看你能做成什么样！？” 张嘉年赶忙阻拦：“楚董，这不太合适，楚总只是开玩笑……” “不，让她管！”楚彦印看向楚楚，掷地有声道，“但这三个月齐盛要是产生亏损，我就算卖了银达，也要让你来赔，你敢吗？” “有什么不敢？“楚楚气定神闲地反问，“我要是让齐盛盈利，三个月后你是不是也该打钱给我？” “好，一言为定！”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楚彦印跟楚楚进行一番争吵, 只感觉气得脑仁儿疼。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勉强平复心情，便坐回桌前, 淡淡道：“最近我会交接手头的工作，等我处理结束，就让你管理齐盛三个月。” “好。”楚楚见状同样入座，她镇定地说道，“你哪有很多交接的内容？不过是三个月而已。” 楚楚在接受《财经聚焦》采访时, 可是了解过楚彦印的行程。他并不用管理齐盛集团的所有事务, 手底下自有CFO、COO等人物为其分忧, 每个人各有分工。楚彦印常见的行程是出访各国各地签订合同，同时面见各类重要人物，促进双方战略合作。 实际上，三个月的时间并不长, 楚楚就算真想把齐盛搞垮，时间都不够用。她觉得楚彦印实在大惊小怪, 还要专门做交接。 楚彦印气得瞪眼，没好气道：“好，那我就等着看你的好成绩！” 张嘉年总觉得楚董顺利地被楚总拉下神坛，变得像个暴躁上当的小朋友。楚总最擅长将别人套进自己的逻辑, 然后用她丰富的经验打败对方。父女俩的赌气之举如果传出去，估计会让齐盛集团股价经历一波大跌, 谁能想到两位老板如此随便？？ 齐盛：然而我又做错什么, 要被怼来怼去？ 楚楚和张嘉年用完餐, 两人在大宅小坐片刻，便打道回府。两人乘坐的是大宅用车。因为有司机开车，张嘉年便像过去一样坐在副驾驶，楚楚则在后座摆弄着手机。 张嘉年刚上车，便忍不住规劝：“楚总，您现在接管齐盛，实在有些操之过急……” 齐盛集团俨然是庞然大物，她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撼动其根基。齐盛和银达是不一样的，银达是发展迅猛的轻资产公司，楚楚对其掌控力是100%，但齐盛内部的人脉关系却错综复杂，很难推动改革。 “没关系，老楚跟你有同样的顾虑，他已经推掉未来三个月的很多工作。”楚楚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消息，随口说道。他们刚刚离开，大宅内的楚彦印便迫不及待地交接、搁置手头工作。 张嘉年心想楚董果然没有太离谱，他内心松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如果是这种情况，您在齐盛度过三个月也很快。” 他觉得楚楚老实地在齐盛坐三个月，稍微感受一下大集团的氛围，应该出不了什么差错。既然楚董已经推掉未来的重要工作，想必楚总也没机会做出重大决策。楚董借此机会安心养病，楚总努力试岗实习，算是一举两得。 楚楚可不知道张嘉年的心理活动，她仍在用手机给人型窃听器发送消息，突然疑惑地发问，“齐盛电影现在是谁在管？奇迹影业又是什么？” 林明珠传信过来，楚彦印正在联络齐盛电影CEO，同时提及奇迹影业。 “齐盛电影目前是姚兴在管，奇迹影业是集团两年前收购的海外电影制作公司，一直处于亏损状态。”张嘉年耐心地解答，他说完又感到不对，狐疑地扭头问道，“您在给谁发消息？” 他心里清楚，楚楚向来只关心自己的事业，不太会特意提起齐盛的产业。 楚楚泰然自若：“没谁。” 张嘉年抿抿嘴唇，他刚想要追问，便听她风轻云淡地问道：“老楚是不是病了？” 张嘉年闻言一惊，他下意识地看了眼旁边的司机，又觉得此举太过刻意，斟酌着措辞答道：“是的，不过不是大病，楚董只要谨遵医嘱，多加休息就好。” 他想了想，尽量平静地问道：“您从哪里知道的？” 按道理，楚彦印的病情只有少数人知情。张嘉年实在不清楚，楚楚是看楚彦印今日面色憔悴，所以随口发问，还是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楚楚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打趣道：“男人是不是都觉得自己很聪明？” 商业巨擘楚彦印是这样，镇定从容的张嘉年也是这样。 张嘉年有些发懵，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他不由面露赧色，总觉得她的问题有点……暧昧？ 楚楚补充道：“你撒谎时的眨眼频率跟平常不一样。” 张嘉年要是一直背对着楚楚，她还看不到对方的微表情，但他偏偏转头问话，她便一览无遗。张嘉年撒谎时全程维持着冷静笃定的态度，跟平时唯一的不同，就是不会在此刻眨眼。 张嘉年其实心里又惊又跳，唯恐被她看穿更多，但他面上还是保持温和的态度，尽量轻松地说道：“您对心理学还有研究？” “我对心理学没什么研究，就是对你有研究。”楚楚懒洋洋道。 “……” 张嘉年闻言顿时心脏狂跳，面对她既像调侃，又像调戏的话，有一瞬间竟产生跳车冲动。他总觉得对着她的盲狙，自己撑不了几回合，便要辜负楚董的期望，被她诈出话来。 好在楚楚只是笑了笑，她并没有多加询问，半开玩笑道：“偶尔瞒我一次可以，但如果次数太多，我可是要闹的。” 张嘉年应该是善意的隐瞒，她自然不会过多责怪。 张嘉年一愣，不知她了解多少，但她没再追究，便不会将自己逼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他沉默片刻，语气诚恳地保证：“以后不会了。” 楚楚知道，张嘉年和楚彦印私下肯定有很多沟通，而且不想让她知道。原小说中，女配家族破产的原因是以春秋笔法一笔带过，读者们只知道女配父亲倒下，企业产生巨额负债，女配瞬间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至于楚彦印如何倒下，齐盛如何破产，细节过程描述很少。 女配人生轨迹的起伏在书中很明确：经营辰星失败（打脸女主败）—回到银达再次筹划—经营银达失败（打脸女主败）—回到齐盛再次筹划—齐盛垮台（打脸女主败）—破相毁容 虽然书中齐盛的倒下有很多外因，类似于男主及男配的作梗等，但更多是内部的腐朽，健康的商业帝国不会如此不堪一击。目前距离书中齐盛垮台还有两三年，楚彦印现在就想调回张嘉年，证明问题已经出现。 楚楚不可能等齐盛垮掉再行动，她索性现在就踹开门看看，庞大的集团在做什么。 几日后，银达投资内，楚楚坐在办公桌前，终于等来楚彦印的通知。她看着繁多的条款，不禁皱眉道：“他可真够老奸巨猾的？” 张嘉年委婉道：“楚董也是怕您太辛苦……” 楚楚立马扬眉，不满道：“接管齐盛和接管齐盛部分产业，显然是两码事吧？他的文字游戏玩得真好。” 楚彦印现场的愤怒冲动一过，立马又变得老谋深算、步步为营。他将未来三个月的重要工作搁置，只留下齐盛电影的部分让楚楚接管，同时列出苛刻的条件。 条款的每条规定都在限制楚楚的行为，类似重大决策导致亏损需要进行经济补偿、不能贸然变卖资产等，唯恐她再干出抛售时延股份的事情来。 齐盛电影每年能为集团贡献三分之一的收入，算得上是支柱，但距离整个齐盛还是相距甚远。最可气的是，楚彦印特意将奇迹影业的事务排上日程，显然是打算让楚楚处理此事。 楚楚看完奇迹影业的财报，她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是个什么破玩意儿？” 她还没见过这么烂的账，毕竟目前她经手过的公司，不管是银达、辰星，还是笑影、光界，都处于盈利状态。光界娱乐靠《赢战》获得的净利润更是赶超不少上市公司，上升趋势迅猛。 奇迹影业前年净利润-12.3亿元，去年净利润-21.7亿元。它在被齐盛收购前，就已经连续亏损两年，根本不用等楚楚搞垮，自己就连赔4年。 楚楚感觉受骗，楚彦印这是变相没收她零花钱，让她为此买单？ 张嘉年好脾气地开解：“楚总，一般会同意收购的企业本身就经营不善，将其扭亏为盈也是常见的投资方式。” 奇迹影业虽然是海内外颇具知名度的电影制作公司，过往打造出不少经典IP，但在海外经济形势颓败的冲击下，经营状况一直不好。健康的企业是不可能同意收购的，害怕被人裹挟住脚步，例如蒸蒸日上的光界娱乐。 楚楚眼皮直跳，问道：“齐盛收购它花了多少钱？” 张嘉年：“23亿。” 楚楚感到不可思议：“它去年就差点赔掉收购价？” 张嘉年小心地补充：“收购价是23亿美金，去年亏损是21.7亿人民币。” 楚楚心算一番，她瘫在椅子上，喃喃道：“这破公司值一个百亿目标？” 张嘉年客观地补充：“按照当前汇率，准确地来说，是值一个半。” 楚楚：“？？？” 楚楚愤愤道：“他为什么不给我打150亿，我也可以每年亏损21亿！” 张嘉年：“……” 楚楚竟有种生不逢时之感，她要是在现实中遇到这种人傻钱多的冤大头，估计早就成立公司套现跑路，坐拥亿万家产！ 她不求23亿美金，她要23亿人民币就行！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楚楚感觉自己被老楚摆了一道, 她只有三个月的时间，甚至连完整的电影项目都做不完, 更别提想扭亏为盈。奇迹影业作为海外制作公司, 自然承接中外合作项目较多, 制作及发行的时间周期更长。 她想要从中赚钱，只能用点其他手段。 楚楚在心里估量一番，辰星影视主攻电视剧, 笑影文化专做脱口秀, 剩下可用的似乎只有光界娱乐。 齐盛电影内, 姚兴觉得自己是流年不利。 奇迹影业自收购以来, 制作的项目皆反响平平、不达预期, 让他焦头烂额。楚董此时却突然宣布，楚总最近代为管理齐盛电影及奇迹影业相关事务，楚董本人暂时不再过问。 姚兴得知消息时, 内心是崩溃的，本来事情就多得要命，还要奶孩子, 换谁都扛不住。当然，他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口，等到太子驾到，不管心里怎么想, 该做出的面子都不能少。 “楚总, 这些就是齐盛电影最近的项目, 《月秋》的票房反响不错, 接下来还有几部大片。” 公司内，姚兴跟随在侧，向楚楚和张嘉年介绍着项目情况。姚兴今年六十一岁，跟楚彦印的年纪差不多，他是个硬板的商业男，没有楚董的严肃，但看上去精明有礼。 姚兴是齐盛集团的老臣，虽然对楚董派楚总过来锻炼的决策颇有微词，但在态度上没有任何失礼。他不但亲自出面迎接，还专门准备水果甜品，让人送进提前布置好的办公室内。 楚楚确实在他的工作上挑不出错来，先不提齐盛出品的电影质量，起码营收很正常。她开门见山道：“我想了解一下奇迹影业的情况，现在的负责人是谁？” 姚兴面露难色：“前任CEO刚刚离职，目前还没有新人选。” 奇迹影业近两年电影票房惨败，公司一直不见起色，高层领导自然变动频繁。原本的国外制作团队在协议到期后都陆续离开，更是让情况雪上加霜。姚兴最近跟楚董商议是否要及时止损，卖出奇迹影业，但现在肯定达不到23亿美金的高价，卖出便是坐实血赔。 当初提出并购奇迹影业的高管已经离职，姚兴面对烂摊子也很心烦。 “如果您对奇迹影业感兴趣，过几天我可以陪同您前往海外总部，进行实地了解。”姚兴官方地说道，实际上本该是楚董带领齐盛一行人跟奇迹影业做个了结，但楚总突然来此学习，计划便都要推后，谈判也变成实地考察。 楚楚眨眨眼，答应道：“好的。” “那您先忙，我暂时就不打扰了。”姚兴带领楚楚等人参观完，便率先离开。 办公室门一关，屋内只剩楚楚和张嘉年两人。她看着桌上的甜点水果，不禁摸了摸下巴，感慨道：“我总觉得他把我当小孩哄？” 姚兴的举止周全，全程彬彬有礼，但他好像以为楚楚是来闹着玩，什么工作都不汇报，零食倒是送来一堆。桌上铺满粉嘟嘟、亮晶晶的甜食玩具，看上去姚兴不仅当她是小孩，而且是三四岁的低龄小孩，否则不会拿出这些。 如果她是想要大干一番的空降兵，此时估计就会觉得隐隐被侮辱。 张嘉年其实有同感，姚兴显然没把楚总当领导，只是将她看做楚董女儿，完全是哄着玩的态度。他害怕楚楚感到生气，语气柔和地宽慰：“姚总只是不够了解您，等您实际上手工作，他肯定会有改观……” 张嘉年话说一半，便看到刚才假模假式的楚总已经一溜烟跑到桌前。她兴致勃勃地吃起零食，摆弄起玩具，似乎沉浸其中。楚楚吞下一块布丁，听见他说话，茫然地扭头：“什么？” 张嘉年：“……” 张嘉年咽下后半段的安慰，突然觉得姚兴对她的认识也挺客观？ 张嘉年：估计她就是三岁，不可能再更多。 奇迹影业的总部位于A国，楚楚、张嘉年和姚兴需要乘坐飞机前往。机舱内，姚兴虽然已经有奶孩子的心理预期，但他真得亲眼目睹太子及其伴读打游戏开黑，心情是微妙的。 楚楚和张嘉年人手一个游戏机，似乎正组队一起玩。两人正小声地交流着，好像没感觉有何不对，毕竟是私人飞机，干扰不到其他人。 姚兴忍不住摇摇头，想当年张嘉年也是极有潜力的种子选手，现在算是被太子带上歪路。老年人心中唏嘘，忽略旁边开黑的两人，闭上眼小憩，似乎眼不见心不烦。 “您还要接着玩吗？”张嘉年看楚楚仍盯着屏幕，规劝道，“不如稍微休息一会儿？” 楚楚突然兴起，买下无数游戏卡，开始研究起来。她并不会将每个游戏都打通关，只是稍微了解其画面和玩法，便丢到一边，换下一张卡。张嘉年发现，她买的游戏全是奇迹影业的IP合作，类似于《炸裂超人》、《森林雨客》等。 这些电影曾经取得辉煌的票房，一手造就奇迹影业如今的地位，但公司不断推出系列电影炒冷饭，显然也不是长久之计。 楚楚闻言，这才感觉眼睛干涩，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却立刻感到大事不妙。她忘记自己今日上妆，将眼睛越揉越疼，一时泪水盈眶，竟睁不开眼来。 张嘉年看她半弯下腰，难受地伸手捂眼，立马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眼睛进东西了……”楚楚尝试眨眼却失败，她控制不住地想要再揉，却被张嘉年拦住。 “别揉。”他引领楚楚坐直身子，耐心道，“让我看看。” 楚楚的右眼疼得睁不开，她不知眼睛是掉入睫毛，还是灰尘，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楚楚只能老实地当起独眼龙，乖乖地任由张嘉年查看。 张嘉年取出纸巾，动作轻柔地将她的生理泪水拭去。他用温暖的指腹摁住她右眼上下，提议道：“您试着睁眼，我稍微吹一下。” 楚楚右眼的眼睑颤颤巍巍，就是半天睁不开，似乎还在排斥着眼中的异物。 张嘉年语气和缓，劝道：“您先看向一边，放松一点。” 楚楚克制自己想要闭眼的冲动，嘀咕道：“我往哪边看……” 张嘉年：“都行。” 楚楚听话地垂眼，她用左眼随意地左右看看，不经意间瞟到张总助露出衬衫衣领光洁脖颈及微动的喉结。他眼神专注，正仰头对着她眼睛轻轻吹气，似乎心无旁骛，没发觉她乱瞄的视线。 楚楚突然有些别扭，她下意识地偏头向一边，看上去想要闪躲。 张嘉年摁住她的脸，他眉间微凝，轻声道：“您忍一下，马上就好。” 楚楚语气发闷：“忍不了。” 她被这种画面贴脸，没有当场红脸就算好，居然还要她忍一下？？ 张嘉年误以为她疼得厉害，他动作越发小心，但仍不容置疑地摁着她没松手，像是执着地要给她弄好。他认真而仔细，完全目不斜视，全神贯注地想要让她睁开眼睛。 楚楚神情紧绷，觉得他的气息拂在脸上痒酥酥的，只叫人身体发麻发软，透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她一时不知往哪看，又鬼迷心窍地斜眼瞟他，正好看到他玉色的耳垂和微微仰起的下巴。她不由紧抿嘴，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楚楚觉得张嘉年的“路人甲光环”有毒，明明平时毫不起眼，凑近看却能达成颜值暴击的效果。 她居然对自己温和有礼、体贴能干、善良耐心的小朋友产生些许邪念，简直是千古罪人，当得起千夫所指！ “好了。”张嘉年用纸巾擦了擦楚楚的脸，见她顺利地睁开右眼，只是眼圈泛红，脸庞也染上桃花的颜色。他又凑近检查一番，问道：“还疼么？” 楚楚看他眼神清透、满怀关心，更刺得她感到惭愧，麻木地答道：“不疼了。” 她不是人，居然垂涎张总助的美貌，实在是严重失格。 张嘉年并不了解楚楚复杂的心理活动，他只当她还没缓过神，所以僵坐着。 因为是私人飞机，相邻的座位紧挨着，楚楚入座时还觉得没什么，毕竟两人天天同进同出，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但她刚才心猿意马，现在顿时陷入深深地自我唾弃，总觉得她被他的气场包裹着，一时无所适从。 楚楚礼貌道：“你可以坐到那边吗？” 旁边的座位是空着的，只是跟他们现在的位置隔着一条过道。 “可以。”张嘉年并未察觉她的异样，询问道，“您要休息一会儿？” 张嘉年以为她想占两个座位休息，对她高深莫测的语气没有多想。 楚楚摇摇头，看他毫无防备的模样，她紧绷着脸，开口道：“我怕你坐在这边，我会对你做什么。” 谁让他看上去像块新鲜的蛋糕，或者柔软的猫，不是让人想咬一口，就是想抱着猛吸。 楚楚觉得自己要提高自制力，最好的办法就是隔离源头，不要被吸引。 张嘉年：“？”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张嘉年听到楚楚没头没脑的话, 他一时不太明白，不懂她突然绷脸的原因。不过，他还是乖乖地坐到旁边, 像往常一样关心道：“您需要毛毯么？” 楚楚闻言更感羞愧，她僵硬地摇了摇头, 客气道：“不用了。” 她要做只兔子, 不能乱吃窝边草, 更不能当禽兽。 因为私人飞机内的机舱有一定空间, 姚兴坐在远处闭目养神, 并没听到两人的对话。一行人经历漫长的飞行，终于抵达目的地。众人在酒店休整片刻, 第二天便前往奇迹影业。 虽然人才流失严重，但是奇迹影业的场地和硬件设备没有任何问题。引导人带领楚楚等人参观完摄影棚等地，又专门介绍目前的电影项目，便陪同他们在公司内转了转。 路上，楚楚全程发言很少, 似乎确实只是认真观看, 姚兴和张嘉年倒时不时会跟引导人用英语沟通，谈及公司现状。姚兴发现她一直无言，主动询问道：“楚总，您还有什么想了解的？” 虽然姚兴并不觉得楚楚能说出什么干货, 但他还是本着礼貌的态度开口。 楚楚闻言, 坦然道：“我很喜欢《炸裂超人》和《森林雨客》, 能带我去看看这两部电影的资料么？” 《炸裂超人》和《森林雨客》都上映将近十几年, 属于奇迹影业的老作品，后面还陆续推出系列佳品。《炸裂超人》具有科幻色彩，全作画风是冷金属色。《森林雨客》则拥有奇幻元素，以清新自然的风格取胜。 奇迹影业向来擅长创作此类想象力丰富的作品，并借此运营起固定的粉丝群。当然，因为公司发展不好，这两年频繁拍续作炒冷饭圈钱，也让观众们耐心下降。 姚兴感觉楚楚根本不是来了解公司，而是以粉丝的新奇心态跑过来观摩老作品，实在有点幼稚。他心中有想法，但面上却不显，平静道：“好的，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会议室内，工作人员将过往的珍贵资料取出，把原画和分镜图铺在桌上，让楚总过目。她满意地环视一圈，点名其中几部作品，又补充道：“还有其他作品么？最好人物造型独特，版权在公司手里，并且有些受众基础的。” 姚兴看着楚总选妃式的架势，她好像想将所有作品一网打尽。他隐隐感到有点不安，当即问道：“您这是要做什么？” 楚总完全不关心目前筹备中的项目，却跟老作品们较上劲，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楚楚听他问起，她大大咧咧地说道：“对啦，差点忘记跟姚叔说，我想要这些作品的版权授权，麻烦您回去签字盖章。毕竟奇迹影业现在没CEO，只能您代行流程。” 楚彦印就给她三个月时间，谁都不可能让亏损4年的公司瞬间起死回生。楚楚的想法简单粗暴，老楚想让自己做冤大头买单，她就率先搜刮一波奇迹影业的资源！ 奇迹影业最有价值的就是IP软实力，等她把授权都握在手里，还愁未来赚不到钱？ 姚兴面露震惊：“？？？” 楚楚诚恳道：“当然，我也不会白拿授权，该给的钱会付的。” 张嘉年闻言，他立刻适时地取出昨晚拟好的合同，递到姚兴面前：“辛苦姚总过目。” 姚兴看完合同上的条款和价格，只想感叹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她跟明抢有什么差别！？ “我不会答应的。”姚兴立刻郑重地拒绝，“楚董让您来齐盛电影学习锻炼，现在是本末倒置……” 姚兴敢打包票，楚彦印要是知道她如此强盗，绝不会让害虫进入白菜园！ 张嘉年神色镇定，不卑不亢道：“姚总，楚总最近代行董事长的职责，实际上您没有权力否决。” 姚兴：“……” 姚兴：居然还用官威压人，实在欺人太甚！ 姚兴唯恐影响不好，他干脆挥退屋内的闲杂人等，只留下三人。姚兴望向楚楚，拿出长辈的口吻，语重心长道：“楚总，我相信董事长想看到的，是您在奇迹影业未来经营上出谋划策，而不是……” 而不是掠夺公司资源，尽管公司是你家的。 姚兴恰当好处地止住话头，没把下半句话说出来。 楚楚挑眉，毫不客气道：“你们把公司搞得那么烂，还有脸让我三个月力挽狂澜？” 众人费力两年都没让奇迹影业扭亏为盈，换她就只给三个月？ 姚兴心中惭愧，知道楚董当时是有意为难，故意把烂摊子丢给楚总。他面露难色，规劝道：“办法总比困难多嘛……您可以看看筹备中的项目，大家一起想办法？” “都是些中不中洋不洋的东西，能有什么可看的？”楚楚面无表情，毒舌地评价道，“故事薄弱，思想贫瘠，受众不准，元素杂糅，既无东方诗意，也无西方浪漫，除了各个项目都耗费巨资外，剩下的一无是处。” 她刚才又不是没听引导人介绍，问题是新项目确实不行，打眼一看就知道是搞资本的人瞎弄影视，折腾些故弄玄虚的国际化风格，反而四不像。 奇迹影业是海外制作团队，却要讨好中国市场，又不领悟其中精髓，自然越做越差。 姚兴的脸被她怼得青一阵白一阵，但他察觉楚总并非完全不懂行，便谦逊求教道：“那您有何高见？” 楚楚刚想张嘴回答，她想了想又停顿一下，懒洋洋地答道：“反正我就是个空降兵，只干三个月，不用操心太多吧？” 姚兴被她吊足了胃口，循循善诱道：“奇迹影业被董事长寄予厚望，您要是解决难题，他一定也深感欣慰。” 楚楚：“哦，那我更不能让他开心。” 姚兴：“……” 姚兴：你们父女俩有仇！？ 张嘉年出来调和，他将合同往姚兴面前推了推，温和地暗示：“姚总，有时候就是双方各退一步的事情。” 姚兴没想到两人会打配合，他面露犹豫，想要展开拖延战术：“楚总，奇迹影业要是经营不善，您拿那些版权授权也没用啊……” 楚楚才不信他的鬼话，淡淡道：“公司就算破产倒闭，IP授权都是有效的。” 姚兴看她不好蒙骗，他不由心生好奇：“可您要走授权，难道就能赚钱？” 奇迹影业又不是没做过IP授权，公司现在不还是半死不活？ 楚楚狡猾道：“姚叔先给我两三个，试试不就知道？” 姚兴：“……” 姚兴：我要是授权给你，失败也没地方说理啊！ 楚楚看他犹豫不决，提议道：“我要是真失败，剩下三个月就不过问齐盛电影的事。大家相安无事、互不打扰，平稳地度过这段时间，怎么样？” 姚兴有些心动，毕竟奶孩子确实很花功夫，他能送走这尊佛，未尝不是件好事。 “好，我可以为您授权。”姚兴补充道，“但如果您决策失误，我会酌情向楚董汇报。” “没问题。”楚楚爽快地答应，又说道，“不过我要是成功，接下来三个月要麻烦姚叔，多听听我们小朋友的意见。” 姚兴点了点头：“如果您成功，那就证明您的经营思路没有问题，我自然不会多言。” 双方协商成功，楚楚此行顺利地拿走《炸裂超人》和《森林雨客》的授权，成果还算让她满意。 姚兴本以为她是想做IP合作游戏，但仔细琢磨一番，又觉得三个月的时间不够，估计策划阶段都做不完。电影和游戏筹备都要一年及以上的时间，再怎么赶工，也不可能只用三个月。 楚楚现在时间紧、任务急，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赚钱。她自然等不到做项目，但光界娱乐现成便有爆款游戏《赢战》，正好为她提供变现渠道。 楚楚没时间搞游戏，但她可以卖游戏皮肤！ 《赢战》目前的人物皮肤还延续端游老版，并没有推出新花样，实际上稍显简陋。 没过多久，《赢战》官博便对游侠的新装扮进行预热，推出“森林雨客”版皮肤。光界娱乐号称跟奇迹影业取得合作，会陆续推出经典电影造型，作为各大职业的皮肤，首期职业便是游侠。 红红：我的天，好美，为什么游侠皮肤那么好，就因为大老板玩游侠？？ 988：其实不懂你们痴迷皮肤的原因，明明没啥用…… 樱桃：我想以后主练游侠了，换皮肤后颜值吊打建筑师，颜狗只看脸。 御河：感觉卖不出太多，这游戏的皮肤就是纯装扮，不会影响到战力。 一串葫芦：天真，游戏氪金方式那么少，大把有钱人上赶着买，以前的粗糙皮肤都有玩家买账，更何况升级版。 灵狼：赏心悦目！我实名吹爆原画和建模！不玩也买来收藏！ 珍珠奶茶：炸|弹人是爹不疼娘不爱吗？凭什么我们没有新衣服！！ 雨滴声声：森林雨客？这是逼我下载游戏集邮？我都没玩过手游。 随着《赢战》用户的不断壮大，它已经不再是平凡无奇的小游戏，名声越来越大，跨入国民级别，甚至有走向海外的打算。网友们对“森林雨客”皮肤的官宣众说纷纭，有人欣赏，有人唱衰，最终结果还要看上架后的销量。 楚楚的心态很放松，毕竟她是薅老楚的羊毛，拿授权基本没花钱。 楚楚：老楚的东西太多，帮他分担是义不容辞。 尽管不少人叫嚣着皮肤没用，但“森林雨客”皮肤上架首日，销量金额却完美诠释真香定律，达到1.5亿。 姚兴听闻消息，他对游戏行业的暴利目瞪口呆，同时对楚总的无耻有进一步认识。原因无他，光界娱乐卖皮肤的钱直接大半落入她的口袋，跟齐盛电影基本没半毛钱关系！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森林雨客”皮肤首日销量就如此出彩，后续还会产生源源不断的收益, 然而姚兴只能看着干瞪眼。 姚兴感觉吃到闷亏, 他本以为楚总会给奇迹影业创造营收, 没想到她直接把钱揣走, 而且挑不出任何毛病。《赢战》是光界娱乐旗下游戏，奇迹影业最多算提供人物造型授权, 自然分不到什么钱。 安静的房间内, 楚彦印躺在床上，他手拿一本摊开的书，头一次感觉空落落的。楚彦印向来四处奔波, 第一回卸下重担、无所事事, 还真让他感到不习惯。他看了眼日期, 发现自己离开公司并未太久, 却像是度日如年。 楚彦印|心想：姚兴怎么也不汇报一下？ 姚兴仿佛听到楚董的内心呼唤，下一秒便联系上董事长，两人进行通话。 楚彦印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他语气竟有些自得：“哼, 她又做错什么事？” “楚董，楚总并没有犯错，只是细节上有点问题……”姚兴面露难色，他简单地阐述完楚楚的骚操作，又赶忙补充一句, “当然, 楚总深得您真传, 眼光毒辣！” 楚彦印得知她薅羊毛的过程，同样感到震惊，他恼道：“她赚完钱就跑？没再说点什么？” 姚兴其实小心地提醒过楚总，暗示她稍微分成，略表绵薄孝心。然而，钱落入楚楚的口袋，怎么可能再掏出来？ 姚兴委婉道：“楚总说她是空降兵，不会干涉公司的核心管理。如果奇迹影业有心改行做游戏，她可以介绍优质团队。” 潜台词就是，谁要是眼红游戏皮肤的收入，可以自己上手做爆款游戏。 楚彦印：“……” 楚彦印怒道：“你押着她处理公司事务！赚了钱就想跑，哪那么容易？” 楚彦印万万没想到，楚楚还能如此丰厚自己的小金库。三个月一过，奇迹影业就算真的亏损，她私下赚的钱也比赔得多，未免太过鸡贼！ 楚彦印坚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必须让她在自己的岗位上充分发光发热。 齐盛电影内，楚楚最近明显感受到姚兴对自己的重视。姚兴的态度无可挑剔，他全程礼貌周全，却总是把她往办公室赶，还将无数重要文件堆在桌上，让她一一过目。 以前花里胡哨的甜食撤去，全都被厚厚的资料取而代之。楚楚偶尔离开办公室活动片刻，姚兴便要上前嘘寒问暖，询问工作进度。 楚楚面对桌上堆积的海量事务，她头一回感到头疼，嘀咕道：“我还是希望他把我当小孩，可以划水三个月……” 她本来想做个混子，怎么突然就混成DPS（主力输出）？ 张嘉年正对着电脑敲字，远程处理着银达投资的事情。他听到她抱怨的语气，不免感到好笑：“这不是您擅长的事情么？毕竟我学的是金融，姚总学的是工程力学，都没有您专业。” 桌上堆积的全是电影方案，皆是齐盛电影正在接触的院线项目。在影视内容判断上，楚楚显然眼光好得多。毕竟姚兴原本是技术型人才，逐步转型管理岗，他以前主要负责全国影院布局和硬件更新等。 楚楚眯起眼，不满道：“我也不专业！” 张嘉年隐隐猜到她曾是影视业内人，但还是好奇地问道：“那您本科学的是什么？” 楚楚理直气壮地撒谎：“马克思主义理论，不行吗？” 张嘉年：“……” 张嘉年：我信你个鬼，真是骗人的嘴。 楚楚只要处理完桌上现有的事务，姚兴又会紧跟着送来新的。循环往复下来，她便学精了，光明正大地开始摸鱼，颇有现实中掐着点上下班的意思。 楚楚在办公室内左遛遛、右转转，最后百无聊赖地盯着张嘉年看，观察他的“路人甲光环”。在难熬的工时中，她展开科学的思考，为什么主世界要给张嘉年分配“路人甲光环”？而且她没在其他人头上见过同样的光环？ 张嘉年原本全神贯注地工作，他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疑惑地转头：“您看什么？” 楚楚：“瞅你咋地。” 张嘉年：“……” 楚楚兴致勃勃地凑上前，怂恿道：“稍微休息一下，我们闲聊片刻嘛。” 张嘉年对她偷懒还拉人下水的行为哭笑不得，好脾气道：“您想聊什么？” 楚楚振振有词：“我们聊些跟专业研究相关的话题，你配合我积累点资料。” 张嘉年没想到她如此正经，试探地问道：“比如呢？” 楚楚掏出纸笔，似乎还想正规地记录下来。她眨眨眼，义正言辞地提问：“你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么？” 张嘉年撞上她亮晶晶的眸子，他脸上显现出一丝赧意，问道：“这种问题是要研究什么？” “我在研究人类心理学，这是问题范本。”楚楚坦然道，“你还没回答我。” 张嘉年对她的措辞将信将疑，闷声答道：“不知道。” 楚楚挑眉，她在纸上随意勾勾画画：“现在你知道了。” 张嘉年：“……” 楚楚继续道：“你的好看曾经影响过你的正常生活吗？” 张嘉年感觉自己羞耻的底线遭到挑战，他硬着头皮道：“楚总，我们换个话题聊？” 楚楚点点头，立马更换问题：“你知道自己很有魅力么？” 张嘉年：“……您还有其他能谈的么？” 楚楚：“谈恋爱？” 张嘉年的大脑仿佛瞬间炸开，在她半开玩笑的语气中心跳加速。他没法隐藏自己燥热的情绪，只能紧抿着嘴克制，一时又有些气恼。她每次都玩世不恭地瞎调侃，从来不看对象，随意地撩拨春水，然后抽身离去。 这让他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同时失控的感觉很糟糕。 他心底竟难得地生出一丝怨怼，她是不是总爱跟人开玩笑，才会引来明凡、尹延之辈？ 他明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此时却还是忍不住有点生气。 张嘉年垂下眼，淡淡道：“我不建议您以后对其他人进行同样的提问。” 楚楚头一次见他冷脸，不免稍感意外：“为什么？” 张嘉年向来态度温和，对她更是百般迁就，第一回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说话。 张嘉年抿抿唇：“您的行为某种意义上会令人产生误会。” 楚楚：“什么误会？” 张嘉年一时难以启齿，但最终他还是严肃地开口：“误会您在职场性骚扰。” 楚楚顿时沉默下来。 张嘉年看她面无表情，心中同样不太好受。他知道她只是玩笑，自己也本该习惯，但现在适时地拉开一点距离，或许对两人都好。 她是无心的调侃，但他却是有心人。他不是精密的机器，没法永远保持理智。 办公室内突然安静下来，两人似乎陷入僵局。 楚楚神色平静地坐在滚轮椅上，她双腿一荡，便轻松地滑到张嘉年身边。张嘉年察觉她靠近，他只是无言地盯着电脑屏幕，连半分目光都没分给她，好像并不打算让步。 楚楚见状，她直接伸出手，毫不客气地摸了一把他的大腿，信誓旦旦地反驳：“这才叫职场性骚扰。” 张嘉年没料到她大胆的举动，他察觉腿上的过电般触感，脸上立刻染满桃花的颜色，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她。他眼神微闪，喉结轻轻颤动，眼中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味。 楚楚挑衅地扬起下巴，不服气道：“我都没做什么，你就往我头上瞎扣罪名。我要真骚扰你，你难道还打算把我送去坐牢？” 张嘉年被她的无赖逻辑气笑，反问道：“您这是理不直气也壮？” 楚楚跃跃欲试地伸出小手，频频扒拉他的胳膊，欠欠地说道：“我就骚扰你，怎么了？” 楚楚化身复读机，晃着脑袋道：“张总助真好看，张总助真好看，张总助真好看。我就骚扰你，怎么了？有本事你告我呀。” 她脸上恨不得写着得意洋洋、飞扬跋扈，让人看着就想打。 “……”张嘉年遭遇熊孩子无端挑衅，头一次发觉耐心与包容，原来能在她的没心没肺前告罄。 张嘉年心中油然而生伸张正义、替天行道的念头，他直接转过身来，精准地捏住她的脸，问道：“您要骚扰谁？” 楚楚面对他的袭击，她猝不及防受制于人，赶忙拍他的手，叫道：“说话归说话，别动手啊！” 张嘉年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我不是送上门让您骚扰？” 楚楚满脸正色，警告道：“快松手，不然我叫人了！” 张嘉年心平气和道：“让大家看到您被捏脸的样子么？” 楚楚：“！！！” 楚楚威胁道：“你再不放手，我就咬你了！” 张嘉年本来没将她的奶猫式挣扎放在眼里，但他感觉到手背上的温热气息和柔软触感，瞬间惊慌地松开手指，浑身僵硬地立在原地。 楚楚只是偏头假装张口，不料张嘉年反倒吓破胆般松手。她看他紧绷着脸，不由面露犹豫：“我可没真咬，你别碰瓷啊？” 张嘉年：“……” 第80章 第八十章 张嘉年最终在熊孩子面前败北, 他选择去茶水间冷静片刻。他不敢看她, 一言不发地开门而出, 连头都不回。 楚楚茫然地盯着他匆匆离开，不知自己又惹到张总助的哪根弦。 楚楚：可能是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吧。 午餐期间，姚兴像往常一样通知楚总用餐。他进屋后发现只有楚总在，没看到张嘉年，不免疑惑：“嘉年不在么？” 楚总和张嘉年几乎形影不离，难得看他不在办公室。 “他马上回来。”楚楚满脸坦然, 丝毫没有身为罪魁祸首的愧疚。 “那等等他吧。”姚兴了然地点头，并不知道张总助刚才承受什么。 楚楚最近在齐盛电影办公, 姚兴基本都会在午餐时陪同。两人等待张嘉年归来，索性聊起工作。 姚兴带着楚彦印的嘱托而来，试探地问道：“楚总，您上次对奇迹影业未来的发展，好像有些看法？” 楚楚装傻充愣道：“有吗？我记不太清。” 姚兴眉毛一跳, 心想她在国外还把奇迹影业贬得一无是处，转头就开始装失忆？ 姚兴耐心地提示：“您不是说奇迹筹备中的项目都不好？” 楚楚满脸正直，振振有词：“你可别瞎说啊，奇迹影业在伟大领袖楚董的带领下，怎么可能不好？你的思想现在很危险！” 姚兴：“……” 姚兴心道，这大帽子扣下来是想把他压垮。 他对楚董和张嘉年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他们平时究竟怎么坚持下来？ 楚楚当然猜得到姚兴的主意, 他肯定是奉命来督促她干活, 索性跟老头子打起太极。楚楚现在觉得齐盛集团内部水太深, 她贸然插手说不定会被老楚带翻船，尤其是影视制作部分，时间跨度太长，实在不好控制。 她只有三个月时间，就算现在给出好主意，到时候她走人，实际操作中一旦出现问题，也会直接拖垮好项目。君不见多少高投资大项目中途资金链断裂，成品最后无缘跟观众见面，赔得血本无归。 楚楚为避免老楚甩锅，索性不蹚浑水，直接靠光界娱乐充盈小金库，真金白银才是最实在的。 姚兴当然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他循循善诱地规劝：“楚总，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齐盛以后同样是由您接手，您如今先一步介入奇迹影业，不就能省好多工夫？” 楚楚眨眨眼，直言道：“按照老楚的劳模架势，我接手时奇迹说不定已经被卖，不用现在费工夫。” 老楚显然是闲不下来的人，他到退休年纪还要发光发热，哪那么容易走？ 姚兴觉得楚总的心态相当神奇，看她表情简直是盼着奇迹破产，好借此打脸楚董。 他没有办法，只得祭出杀手锏：“楚董说，如果您真得有心管理奇迹影业，可以先接任CEO职务，到时就算您回到银达工作，依然可以直接介入奇迹的项目。” 楚楚颇感无语，吐槽道：“我又不是没影视公司，再说奇迹都快垮了，他还把我往CEO的位置上怼？” 姚兴语重心长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奇迹影业的效益再差，规模还是远超辰星影视，您也不吃亏？” “实际上，奇迹影业完全可以作为您前往海外的跳板，我相信您的布局决不止步于国内。”姚兴继续游说，“虽然它目前看起来很糟，但只要走入正轨，绝对能成为刺向海外市场的利刃。” 楚楚陷入思考，她自然知道这些道理，奇迹影业最值钱的是过往资源，尤其是在海外。楚彦印肯定不是头脑发热地收购，他看到奇迹影业背后的价值，才会抛出高价。问题是风险实在太高，谁也没法保证能将连亏四年的公司引向上坡路。 楚楚沉默片刻，问道：“如果我接手的话，你们不会干预决策？” 姚兴点点头：“当然不会，我们充分尊重您的意见。如果产生任何收益，同样归您。” 楚楚一听钱归自己，立马痛快道：“好，我答应。” 姚兴看她点头，松了口气，问道：“既然如此，您下一步有什么规划？” 姚兴劝说楚总成功，只等她大展手脚，好好在奇迹影业大干一场。 楚楚：“我现在是奇迹CEO，拿授权是不是可以不花钱？” 姚兴：“……” 姚兴顿感不妙，她该不会想一辈子靠卖游戏皮肤营收吧？ 姚兴跟楚楚协商完，立刻走出办公室，向楚董汇报情况，正好跟迎面的张嘉年擦肩而过。张嘉年进屋得知来龙去脉，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去趟茶水间，回来后她便光荣出任奇迹影业CEO。 屋内只剩两人，张嘉年不由心情微妙，忍不住道：“您是在十分钟内随手捡了个公司么？” 张嘉年觉得她手可真快，他就是离开十分钟都能发生大事。 楚楚见他归来，她停下转动的椅子，好奇道：“你干什么去了？” 她刚才不过是佯装要咬他，他便像被鬼追逐般落荒而逃，恨不得夺门而出，让她摸不着头脑。 张嘉年不好说自己是调整情绪，在茶水间进行表情管理，他答道：“洗手。” 楚楚闻言不满：“我又不脏，你为什么要洗手！？” 张嘉年没想到自己仓皇给出的理由，还能被她抓住把柄。他无奈地解释：“您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楚楚：“那你证明一下。” 张嘉年：“我怎么证明？” 楚楚：“你用手碰我一下，证明洗手跟我无关。” 张嘉年：“……” 张嘉年对她幼稚的言行哭笑不得，他只得伸手轻轻地点了点她额头，开口道：“这样行了吧？” 楚楚挑眉，洋洋得意道：“你这算骚扰我了啊，一人一次，现在两清。” 张嘉年：“……” 张嘉年想起刚才的新仇旧恨，不免有些气闷，他干脆又戳一下她的额头，以解心头之恨。楚楚立刻捂住额头，叫道：“不许骚扰我，现在你欠我一次！” 张嘉年不语，他看她还要记账的架势，用手指再戳一下。 “两次。” 他继续戳。 “三次。” 张嘉年闻言直接进行连击，他用食指一连串地戳完，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故意道：“您要是数得过来，那就记吧。” 他戳她额头的力度不大，但速度极快，她能数得清才怪。 楚楚被他连戳好几下，确实记不清次数，不过她也不是省油的灯，镇定道：“既然计数不容易，我先给你估个数字，四舍五入记1亿次。” 张嘉年对她的强盗逻辑甘拜下风：好一个四舍五入，入得未免太多。 姚兴跟楚彦印汇报完，楚楚便走马上任。 她接手奇迹影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拿到其他作品授权，而是停掉部分项目。奇迹影业是一家电影制作公司，单个项目投资规模巨大，大都是上亿美金。除了合资项目，其中不够优秀的独资电影都被暂时搁置，有的剧本还能继续打磨，有的估计不会再见天日。 这是相当大胆的举动，自然也在公司内引来不少非议。毕竟有的项目前期已经产生投入，现在贸然停下，团队心中也会不痛快，觉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姚兴得知楚总的决策，他同样后脑勺冒汗，小心翼翼地问道：“一定要停么？” “如果项目不过关，及时止损是最好的办法。”楚楚果决道，“事实上，前两年奇迹的电影票房惨败，有些项目就该拿掉。” 楚楚心里清楚，她的改革必然会引发老团队的不满，前路可谓困难重重。她决定停掉别人的项目，当事人心里肯定会不好受，但目前连年亏损的奇迹影业想要起来，势不可免要面对断舍离。 电影项目的流程走下来，有时候甚至要好几年，奇迹影业拖不起。姚兴等人其实也尝试做出改变，挽救亏损的颓势，例如将奇迹的项目数量逐年递减，但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姚兴见状不好再劝，楚董和他有言在先，不干预奇迹影业的事情，总不能立马违背诺言。 姚兴不管，不代表其他人不闹，很快就有人上门撺掇姚兴管。 “姚总，我觉得您应该让楚总三思而行。我们的项目筹备将近一年，现在说停就停，总得给大家一个说法？” 高岚清得知项目要停，她专程来到齐盛电影，跟齐盛CEO姚兴面谈。高岚清是海归出身，她曾有好莱坞从业背景，履历光鲜亮丽，也参与过奇迹影业的中外合资项目，自然有底气找上姚兴。 姚兴从善如流道：“我已经跟楚总商量过，这是我们综合考虑后做出的决定。” 高岚清自然不信，姚兴以前可什么话都没说，但楚总到奇迹影业走一圈，项目立马被停，谁能不多想？ 公司内有传闻，楚总很可能接任奇迹影业CEO，她显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上来便要大开杀戒。 高岚清知道楚总身份特殊，大家都不好得罪，这才找到姚兴，希望他从中斡旋。她据理力争道：“姚总，电影毕竟跟电视剧不一样，楚总以前虽然制作过电视剧项目，但到底是国内的班子，两者实在不能相提并论。” 姚兴也很头疼，最近像高岚清这样找上门的人着实不少。他干脆道：“正好楚总今天在公司，不如我带你过去，跟她直接面谈。”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姚兴带高岚清过去的时候, 他内心是有点忧虑的, 毕竟楚总向来刻薄，难保不会让对方下不来台。 今日张嘉年恰好不在，楚楚正坐在办公室内看文件, 她听见敲门声, 应道：“请进。” 楚楚抬头一看, 发现姚兴推门而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生面孔。姚兴出面介绍道：“楚总，这是奇迹影业的制片人高岚清，以前做过不少电影项目，她想跟您谈谈。” 楚楚看着面前的女子若有所思, 开口道：“你好。” 双方简单地打过招呼, 高岚清便开门见山道：“楚总, 我希望您再考虑一下, 现在停掉项目真得很可惜。” 姚兴站在一边, 安静地等待楚总开口反驳, 毕竟她曾经对奇迹的项目进行毒舌评价, 将其批得一无是处。 下一刻, 楚总却点点头，赞同道：“是很可惜。” 姚兴：“？？？” 姚兴原本计划在楚总痛斥高岚清后出言安慰，没料到老板不按套路出牌。 高岚清同样满脸懵逼, 犹豫道：“那您为什么要叫停项目？是哪里让您觉得不够好么？” 高岚清甚至产生自我怀疑, 莫非停项目真不是楚总的意思？ 楚楚真诚道：“你们做得都很好, 只是我们过去的管理层不够好而已。” “管理层最初的战略规划就不对, 才会让大家走到今天这步。”楚楚信誓旦旦道，“我在这里代楚董和姚总向你们道歉，实在对不起。” 旁观的姚兴没想到自己突然变成当事人，他对楚楚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的行为目瞪口呆，这是领导者该做的事吗！？ 姚兴想要辩驳：“楚总，我……” 楚楚摆摆手，安慰道：“没事，姚总不要愧疚，我们现在重新启程，一切都来得及。” 姚兴：“……” 楚楚才不会上赶着背锅，当然要把自己摘干净。她到岗又没几天，说到底奇迹影业发展成这样，跟以前的管理者脱不了干系。 高岚清见楚总态度如此诚恳平和，远非传闻中的嚣张跋扈，同样有些发愣。她想起自己的目的，试图寻找回旋的余地：“楚总，一定要停么？” 楚楚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她答道：“这不是我可以左右的事情，而是公司的经营状况决定项目必须得停。如果某天资金充裕，这些项目当然能重新运转，但你也知道奇迹这两年的情况不太好。” 姚兴听楚总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觉得她简直是天生的骗子领导者，软硬兼施的话一套又一套。虽然奇迹影业的业绩极差，但不至于像她说得仿佛揭不开锅。 尽管高岚清心怀坚持，毅然找上老板，但她面对哭穷的楚总，便变得张不开嘴。大老板都直接说公司快活不下去了，她哪里有底气再要钱，等着被裁员？ 楚楚看高岚清有些失落，她沉默片刻，又道：“奇迹独资的项目是不太能做了，不过我手中有个合资项目。假如你有兴趣，可以听听看？” 高岚清好奇道：“是什么样的风格？” 楚楚坦然道：“应该会往《炸裂超人》、《森林雨客》等类型上靠，幻想色彩浓郁，也不强求你们同时兼顾海内外市场。” 高岚清闻言，只觉得有天大的馅饼砸到头上，鬼知道她和团队每次绞尽脑汁地讨好两边有多累。中西方文化差异在观影上有很大体现，制作团队实在很难全都照顾。但奇迹影业作为齐盛电影的海外跳板，又必须承担这个责任，让众人叫苦不迭。 高岚清的队伍里有很多外国友人，他们很多时候真得打不中东方的点，胡编乱造的后果就是不伦不类。现在楚总居然一改策略，重归奇迹影业以前擅长的风格。 高岚清还抱有理智，她认真道：“楚总，其实公司以前也做过《森林雨客》的续作，但反响一般……如果还是消耗老IP，观众可能不买账了。” “你放心，不是做续作，不过也是IP。”楚楚补充道，“当然，我还会约谈其他制片人，并不是马上就敲定团队，你明白吧？” “明白。”高岚清可以理解，楚总要是随手就将项目派出去，她反而对公司的前景感到不安。 高岚清在心中猜测许久，不知楚总口中的合资项目究竟是什么。当她接到前往光界娱乐的通知，才突然有些眉目，猜到将要改编的IP项目。 楚楚的想法很直接，她想要推着奇迹影业往上走，只能靠光界娱乐王者带青铜，走游戏改编电影这条路。 《赢战》最近已经在海外成功上线，下载量可观，呈现上升趋势。如果让奇迹影业及时推出改编电影，就可以帮游戏在海外扩大影响力，同时依靠海外的特效技术较为完美地还原游戏世界。 楚楚很早以前就有过游戏改编电影的念头，但目前国内的制作公司显然没有过类似的项目经验。虽然奇迹影业过往电影作品的故事稀烂，但特效画面是实打实的精美，更有同类经典作在前，便成为最好的选择。 当然，还有一个理由就是光界娱乐现在很有钱，既然早晚都要花出游戏改编电影的钱，楚楚自然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态度，促成两家公司合作。 奇迹影业将制作《赢战》电影的消息刚刚放出，立马在网上引发热议。 梦幻紫：彻底圆满！买皮肤时就画饼出游戏电影，能达到当年《炸裂超人》的水准就行！ 你才毛茸茸：奇迹听我一句劝，电影故事让光界来写，你就好好做画面[doge] 野子柳：今天刚看完烂片《咆哮鲨》，求奇迹别再毁《赢战》，又搞得国人和外国人都看不懂。 柔绳：为什么光界和奇迹那么多合作？最近互动好频繁？ 小兔子：自己去查公司股东变更，奇迹现在改随银达，不跟齐盛。 芭蕉火焰山：如果银达是班级，奇迹妥妥全班倒数第一的差生，要多跟班长辰星、学习委员光界和文艺委员笑影学习哦，努力上进，尽快逆袭[doge] 散居：奇迹明明是海外交流生，不许欺负它[doge] 奇迹影业中有多个制作团队，由于《赢战》的IP品质不错，众人自然想靠竞争获得项目主管权。高岚清最后脱颖而出，她倒真跟《赢战》很有缘，不但是第一个听到项目内容的人，还成为电影制片人。 楚楚如今暂停奇迹影业内部分不合时宜的项目，再等待公司过去的电影作品回款，给奇迹影业争取到一段休养生息的日子。因为以前的战略不太合适，《咆哮鲨》等新片的票房就比较一般，基本没什么盈利，但还算能勉强度日。 另一边，电视剧《胭脂骨》正紧锣密鼓地进行后期，同时开始跑发行。 楚楚刚开始还能紧盯电视剧制作流程，但随着她的时间被不断压缩，加上光界娱乐抄袭门事件的打扰，精力便没法持续放在《胭脂骨》上。好在楚楚前期给夏笑笑打的基础不错，她又经常远程指点几句，倒真是顺利地杀青。 夏笑笑在漫长的摄制过程中成长很多，她从剧组回到公司后，脸上也增添几分自信，不再像过去唯唯诺诺的样子。虽然她说话仍是温声温气，但显然有主意得多，逐渐转型为干练果决的小领导，变得有总裁办姐姐们的风范。 夏笑笑刚到剧组时，其实并不是很适应。她毕竟年纪轻，承受过的压力也少，偶尔遭人顶撞或指责，心中很不好受。夏笑笑开始还强撑着，不想让楚总失望，但随着熬大夜让身体疲乏，某次深夜便没忍住向楚总发送消息。 夏笑笑看着消息发出，便立刻感到后悔，兴起撤回的念头。因为她在银达投资内接受的教育，是不能随意叨扰老板，仅限有正事才可以。 她在剧组里简单幼稚的小情绪和小压力，实在不值得让楚总费心。 夏笑笑的手指马上就要点到撤回，没想到楚总的消息却是秒回，让她吓了一大跳。楚总非但没有责怪她，反而出言安慰，还指点她应对工作的办法，让夏笑笑大为感动。 可以说，脑残粉夏笑笑要不是有爱豆的鸡汤，她根本撑不到回公司，就要在剧组崩溃。 后期机房内，楚楚等人看完《胭脂骨》的全片，她真心实意地说道：“真得非常好，这段时间辛苦大家。” 楚楚很满意《胭脂骨》的质量，剧组开机后她便只能远程接收消息，又没太多时间全程盯后期。夏笑笑资历尚浅，便能基本独立地完成这些工作，简直前途不可限量。 楚楚看向夏笑笑，称赞道：“你做得很棒。” 夏笑笑听到夸奖，看楚总笑靥如花，她不禁血液上涌，脸庞通红。夏笑笑鼓起勇气，弱弱地问道：“楚总，我能抱抱您么？” 她在剧组时就想感谢楚总，无奈一直没有机会，直到今天终于见到老板。 夏笑笑是个词穷的小女孩，只能用这种简单的举动表达自己的感激。 虽然楚总身后张总助的眼神冷得如冰，但夏笑笑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笨拙地伸出手。 “可以啊。”楚楚大方地伸手，坦然上前抱抱她，“最近辛苦你了。” 夏笑笑得偿所愿，脸上浮现志得意满的神情。虽然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张总助打死，但也算血赚不赔。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楚楚的想法很简单, 她并没觉得两人的举动有点怪异。女生间友好地抱抱, 是一种表达喜悦的方式。《胭脂骨》的成品不错，这是个值得纪念和庆贺的时刻。夏笑笑出于激动如此传递感情，也是顺理成章。 然而, 在外人看来，这似乎是件挺微妙的事情，总觉得哪里不对？ 心思善良者会感觉楚总平易近人、礼贤下士, 心思叵测者则觉得夏笑笑够能拍马屁的, 上赶着在老板面前刷脸。 夏笑笑其实知道自己的行为稍显出头，差点被张总助冷冽的视线所杀死。她恋恋不舍地抱完楚总, 这才战战兢兢地应声：“哪里哪里，您才辛苦, 总助也辛苦了。” 楚楚听她说起张嘉年, 回头便发现自己身后的张总助面无表情。他冷眼瞧着这一幕，发出轻轻的气音, 好像对夏笑笑找补的话浑不在意, 又或是隐含不屑。 张嘉年看楚楚转头注视着自己，淡淡道:“您有什么吩咐？” 楚楚迟疑道：“张总助辛苦了？” 张嘉年不卑不亢道：“哪里，您才辛苦。” 张嘉年的营业状态跟往常一样标准, 似乎没有任何异样, 相当客气有礼。 楚楚觉得他的态度挑不出毛病, 就是有点阴阳怪气, 索性试探地朝他张开双臂：“抱抱？” 张嘉年：“……” 张嘉年眉头一跳, 差点表情管理失败,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面对她的怀抱略感尴尬，一时僵在原地。 楚楚看他久久未动，当即不满挑眉：“不给我面子，是吧？” 她本来还有点自责，如果按照工作量和水平排序，应该先张后夏，不料张嘉年似乎并不愿意，他连动都不动一下。 楚楚看他不伸手，不想当众给张嘉年难看，干脆主动走上前。她以亲和的领导态度虚虚地环住他，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背，调侃道：“张总助辛苦了，继续加油。” 张嘉年长得太高，楚楚主动伸手，两人的领导人式会面拥抱便有点不伦不类。楚楚闻到他身上干净温暖的味道，她放下双臂后，便好奇道：“你身上喷了什么？” 张嘉年的大脑快要难以运转，他艰难地答道：“……什么都没喷。” 楚楚挠挠头：“好香。” 楚楚好像在张家闻到过同样的香味，这让她想起柔软舒适的棉被，仿佛盖上便能进入甜美的梦乡。 张嘉年闻言彻底死机，别说露出阴阳怪气的神色，整个人直接陷入“404 Not Found”的状态，简直魂不守舍。 夏笑笑本以为观片会结束，自己会遭遇张总助的严厉教育。毕竟她当时刚跟楚总行程时，张嘉年就会在行程前耳提面命，行程后总结问题，恨不得进行周密复盘。 张总助的眼里揉不得沙子，夏笑笑拥抱老板显然是大罪。 令她意外的是，张总助今日却似乎忘记此事。他被楚总拥抱后就变成移动的木头人，只是默默地跟在楚总身后，其他事概不过问，让夏笑笑逃过一劫。 《胭脂骨》和《游离者》是同档期电视剧，两者不但开机和杀青时间相近，就连争夺的电视台都差不多。因为一线大台的数量一只手就数得过来，两部剧为了获得更高的售出价格，势不可免要面临厮杀。 《胭脂骨》是辰星影视最近的大戏，《游离者》则是李泰河出走辰星后的首部作品。双方完全是天生对家，各大营销号立马开始出通稿，引来不少看热闹观众的目光。 楚总和李泰河当初撕得天翻地覆，甚至成为热搜常客，实在令人难忘。 溪水成河：既然提到我家，那就在此安利优质演员李泰河新作《游离者》，重新起航后的精湛演技[可爱]电视剧即将定档上星卫视，欢迎关注[心] 蓝色川：默默抱走李泰河，不约哦[再见] 霓虹闪耀：出来营业，瞧瞧人家控评多积极@楚总全球粉丝应援会 斑马线：老弟操作有点骚哈，两剧相争不该@尹延应援会么？你们忽悠老板的应援会往前冲？？ 轰隆隆龙：你们让太子粉怎么控评？难道也默默抱走楚总？那不得被太子保镖打死[doge] 我的脑洞炸了：楚总：我可不是谁想抱就抱的崽。 因为楚李两家的新仇旧恨，《胭脂骨》男主角尹延光荣淡出大众视线，楚总在网上风头无限，明明不是主演，却碾压一众演员的影响力，搞得她像是扛收视的男主演。 红鱼、蓝川、黄果、绿霞是书中最有影响力的四大电视台，《胭脂骨》和《游离者》的战场主要便集中在这四家。在书中世界，电视剧仍可以实行一剧四星政策，两部剧作为近期为数不多的大戏，竞争日趋白热化。 辰星影视和新视界影视的发行部都非常努力，《胭脂骨》最终拿下红鱼和蓝川，《游离者》则拿下黄果和绿霞，《胭脂骨》略胜一筹。虽然两部剧的上星卫视数目一样，但红鱼和蓝川显然影响力更大，辰星取得小捷。 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夏笑笑也很振奋。毕竟是她第一部跟完全程的作品，她自然希望能获得好成绩。 楚楚其实早有预料，《胭脂骨》是古装戏，吸引力会比较强。她看夏笑笑如此兴奋，不免感到好笑：“新视界影视可是南彦东的公司，你不是还跟着他学琴？” 楚楚想起此事就觉得奇妙，原书男二号每周倒贴钱给女主做家教，这是什么真挚感情？ 夏笑笑进组期间，南彦东居然还飞往影视城督促她练习，把剧组众人吓了一跳。敌军头目突然空降，努力提高全民音乐水平，换谁都会觉得莫名其妙。 在南彦东的悉心教导下，夏笑笑的钢琴水平确实突飞猛进，起码比五线谱盲楚楚好。 “一码归一码，南总只是擅长音乐……”夏笑笑弱弱道。 楚楚看她和南彦东相熟，忍不住八卦道：“你跟李泰河没联系了？” 小说原名叫《巨星的惹火娇妻》，难道现在是要改名《男配的钢琴娇妻》？ “当然没有！”夏笑笑立刻坚决地答道，“您要相信我！” 夏笑笑恨不得拍着胸脯发誓，自己绝无双担或爬墙的可能性。现在网上风浪这么大，夏笑笑自然要舍弃跟李泰河的一切交情，坚定地站队楚总。 夏笑笑：玩归玩，闹归闹，别拿粉丝属性开玩笑。 楚楚被她骤然升高的音量一震，安抚道：“好好好，我相信你……不用搞得像闹革命一样。” 楚楚不知自己触到夏笑笑哪根弦，让小白兔瞬间亢奋起来。 因为各台排播消息会四下流通，《游离者》发行情况不如《胭脂骨》的新闻很快便传出去。李泰河及其粉丝由于前期宣传太嚣张，自然而然遭遇一波群嘲，被质疑瞎吹牛皮。《胭脂骨》上星的双台吊打《游离者》，都没如此张扬。 虽然楚楚很久没关注过李泰河，但过去的历史总会将他们捆绑。即使双方没有比较的意思，公众也会将其推上台对决。 如果没有任何意外，《胭脂骨》和《游离者》的PK本该在此画上句号，岂料辰星影视突闻噩耗。蓝川电视台临时反悔，没有要《胭脂骨》，而是选择《游离者》。 《游离者》借此瞬间一剧三星，《胭脂骨》却只剩红鱼台。 李泰河的粉丝原本垂头丧气，现在立马气势汹汹地杀回战场，想将《胭脂骨》踩到土里。 而尔：某剧真能瞎吹，打脸尴尬么？ 粉画画：某剧虚张声势的样子跟某老总一模一样，天天倒贴我家，现在知道谁是爸爸了吧？ 有灰：李泰河粉丝别叫小河，改名臭水沟更好。真是看不惯小人得志，前两天消失的狗，如今都跑出来啦？[可爱] 烟色暮暮：楚粉可够没素质的，张口就骂人？ 一言一行：我作为路人弱弱发声，有灰是尹延家大粉好吗？上来就给人扣帽楚粉，李家是不是闻楚色变，有被害妄想症[汗] 小白刷：我就好奇李泰河粉丝怎么就爱揪着太子，她不是这剧主演啊？你家不该盯尹延吗？？ 斑马线：尹延的流量哪比得过楚总[doge]当然谁红碰瓷谁 辰星影视内，楚楚听闻消息，立刻跟发行部进行会议，商议《胭脂骨》的后续情况。 “楚总，南风是蓝川台今年最大的广告主，估计是有这方面考虑，才会临时换掉我们的剧。”发行总监解释道，“同事们跟台里的领导又接触了一下，台里的意思是如果《胭脂骨》价格能再降降，还有继续谈的可能性。” 南风集团每年给予蓝川台不菲的广告收入，新视界影视又是南风太子南彦东的公司。蓝川台不看僧面看佛面，总归要给些面子。 发行总监说了下蓝川台的新报价，夏笑笑不由脸色发白：“价格这么低？” 蓝川台给《胭脂骨》的单集报价直接砍掉一半，跟原来相距甚远。 “价格不可能降。”楚楚听完新价格，便一口否决，“我们是古装戏，成本就不一样。” 《胭脂骨》是古装剧，《游离者》是都市剧，两者的制作成本没法相提并论。 发行总监为难道：“楚总，但我们失去蓝川台，便变成一剧一星……” 楚楚冷静道：“台里只说有继续谈的可能性，没说一定能谈成，到时候价格传出去，红鱼台怎么想？” 最糟糕的情况是，蓝川台没保住，红鱼台被传染也叫着要降价。 “你们跟红鱼聊一下独播剧吧。”楚楚想了想，提议道。她觉得蓝川台是没谱的事情，现在时间紧迫，实在没工夫多纠缠。 “即使是独播剧，红鱼台也不可能出到两倍价格……” 多家电视台一起播同一部剧的原因很简单，它们联手买剧可以省钱。现在《胭脂骨》变成独播剧，但红鱼台可没法把原本蓝川台的钱也出了。 “菠萝视频呢？”楚楚灵光乍现，问道，“视频网站那边怎么说？” 菠萝视频是目前较大的视频网站，现在也在四处收剧，但购买海外版权居多，对国产剧的开价不高。现在大部分国产剧都靠电视台回款，从视频网站手里拿到的钱较少。因为视频网站的会员总量还不多，收入渠道较为单一，发行部自然没放在首选。 “菠萝视频倒是可以收……但价格可能不会太合适。”发行总监面露犹豫，虽说蚊子再小也是肉，但这也有点太小了，看上去风险有点高。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楚楚当然明白发行部的顾虑, 但她看过《胭脂骨》的质量，觉得这是能打动观众的作品。 辰星影视很快就跟菠萝视频取得联系, 敲定《胭脂骨》网络播出权的细节。此次洽谈由楚总亲自出面，由于网站能给出的价格不高，她便提出网络点击分账模式，不按照单集价格直接出售, 而按照总点击量分钱。 楚总的决策一出, 辰星影视内部简直炸了锅，要知道目前走这种模式的剧，全都是不入流的小成本网剧。在如今的时间段，分账网剧跟low几乎是直接画等号。 银达投资办公室内, 张嘉年敲敲门进屋，他像往常一样汇报完工作，临走前随口问道：“我听辰星那边说, 您为《胭脂骨》选择点击分账模式？” 辰星影视发行部对此决定争议很大, 大家私下讨论越来越凶，自然不乏有心人联系张总助，希望他能出面规劝楚总重新考虑。 楚楚本来正低头看文件, 她闻言撇了撇嘴, 小声道：“你也是来劝我的？” 她最近前往辰星影视，常有想要死谏的忠臣之辈冒出。他们据理力争，罗列此类分账模式的弊端, 恳求楚总改变主意。 张嘉年一愣, 他迟疑片刻, 语气和缓地宽慰：“如果您有信心，好好跟他们沟通，大家都会理解您的。” 楚楚闻言，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坦然道：“假如我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呢？” 她确实知道点击分账模式有成功的例子，但并不能确定《胭脂骨》一定能爆。电视剧的播出有时候是门玄学，很多优质电视剧评价不错，但最后收视和点击稀烂，这种情况不是没发生过。 尽人事，听天命。 她只能做出最大的努力，剩下就看老天肯不肯给点运气。 如果楚楚面对其他人，她是断然不会说出这种话的，这只会动摇军心。但她看到张嘉年，一时竟不想虚与委蛇，索□□了底。 张嘉年问道：“您是在担忧电视剧成绩么？” 楚楚喃喃道：“稍微有点……” 她又不是神，当然会担心，害怕剧组努力的成果没能取得该有的回报。 张嘉年看她难得正经，他没有忍住，竟扑哧一声笑出来。 楚楚：“？？？” 楚楚：“你这是在嘲笑我？？” 楚楚觉得张嘉年太没义气，不安慰她就算了，笑出声可还行？ 张嘉年眼中盈满笑意，他赶忙解释道：“不是的，我只是第一次觉得您像个人……” 楚楚面无表情道：“光嘲笑都不够？居然还当面说我不是人？” 楚楚差点要跳起来盘他，她难道平时不像人吗？他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张嘉年看她逼近炸毛边缘，无奈地笑道：“您以前的感觉是游离于我们之外，就像胆大妄为的游戏玩家，让人没真实感。” 他没有说假话，她靠“楚氏投资”频频拔得头筹，每次手段都激进而精准，确实让人难以相信。他甚至都怀疑，她根本是对周遭的一切不上心，所以才会有如此肆无忌惮的举动。 “您有时候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当真……完全不怕任何后果，连人类最基本的恐惧都没有。” “我很意外，您会像我们一样有担忧或迟疑，心里倒是好受多了。”张嘉年笑着解释道。她的投资手段有时实在打击他及底下人的自尊，感觉多年工作经验皆白瞎，都比不上她的信口胡说。 楚楚闻言无言以对，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她没想到张嘉年的随口之言，居然隐隐戳破一半真相。 她当然什么都不怕，她连跳楼都敢，说到底这是小说的世界，不是她的世界。 楚楚一时有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问道：“那如果我失败了呢？” “一部电视剧收益不佳，并不会瞬间击垮辰星，更何况《胭脂骨》还有游戏和衍生品收入，您不用太过忧虑。”张嘉年心平气和地安慰，“生意场上有输有赢很正常，就连楚董都没法保证所向披靡。” 楚楚平静道：“我说得失败不是指电视剧。” 张嘉年面露茫然。 “假如银达垮台、齐盛破产，我不再是你上司，是这种意义上的失败呢？”她慢悠悠道。 “您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张嘉年有些讶然，随即沉声道。 楚楚轻松地笑笑，漫不经心道：“我就随便瞎假设，万一我哪天去要饭呢？” 张嘉年总觉得她话中隐含某种深意，他沉默片刻，说道：“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的。” 他不会允许这种事出现。 楚楚调侃道：“世事无常，说不定某天我就饿死街头。” 原书中，齐盛集团在开端如此牛逼，最后还不是墙倒众人推。女配不但家世败落，还车祸毁容，以悲剧落幕。 张嘉年不太喜欢这种话，他难得显现一丝不悦，认真道：“我不会让你饿死的。” 楚楚看他面露不渝，她赶忙活跃气氛，出言打趣道：“你干嘛这么严肃？就是开个玩笑。” “您就算不再任职，我们还是朋友，不是么？”张嘉年淡淡道。 楚楚没想到张嘉年如此当真，仍然在意自己的话。她不免笑着胡说八道：“朋友怎么了？树倒猢狲散，难道我破产后，你还能养我不成？” “可以啊。” 她没想到张嘉年会毫不迟疑地应声，顿时僵在原地。她撞上他清亮真挚的眼神，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楚楚感觉她是自己挖了个坑，然后一头摔进去，爬也爬不出来。张总助平时忽略她的一切胡话，向来是沉默以对，谁知道这回他居然应答。 他诚恳道：“虽然没法保证您现在的生活品质，但天天水煮鱼还是没问题的。” “您可以白天去喝茶，夜里吃烧烤，偶尔去看广场舞，想做什么都行。” “即使您失去现有的一切，生活同样可以继续下去。” 张嘉年不知道她突如其来的隐忧源自什么，但他认为就算齐盛消失，也不代表事情就糟到底谷。 楚楚低下头，有点不服气地嘀咕：“你说得好听，哪有那么容易，到时候肯定背债了……” “那就一起慢慢还？”张嘉年云淡风轻地笑笑，“我想在还债方面，我可比您有经验得多。” 楚楚面对他包容的态度，难得哑然。她就算向来没心没肺，此时听到这番话，也没法毫无感触。张嘉年不是说大话的人，一直以来措辞都谨慎而周密，他是在认真地许诺。 她突然有点扛不住，不敢再多想，干笑道：“张总助真有义气？” 张嘉年只是笑笑，没再谈起破产话题。两人又聊了几句其他的事情，张嘉年这才离开。 他走后，楚楚静静地靠在椅子上，独自沉思许久。 《胭脂骨》的发行模式最后还是按照楚楚的意思敲定。电视剧定档后，便全面进入宣传阶段，剧组人员会召开发布会，分享创作趣闻，回答媒体问题。这类宣传会有一定数量，楚楚由于其他事务繁忙，一直没有参与。 今日她是头一次登场，立马吸引全场的目光。虽然她不算标准意义上的剧组主创，但绝对是各大营销号的热议对象，风头甚至超过主演。 台上，楚楚站在彭导身侧，静静倾听主持人的发言，等到媒体提问环节，场面瞬间热闹起来。 “我想问一下楚总，您对最近同样定档的《游离者》有什么评价？”有记者突然问道，他还算留有余地，没上来就报李泰河大名拉仇恨。 即使是这样，后台工作人员听清问题，仍喊道：“赶紧派人去沟通，有的问题别瞎问……” 许多媒体都会留些面子，不会刻意抛出尖锐问题，谁想到今日第一个就是莽撞派。 楚楚握着话筒，平和地笑笑：“其实我可以拿场内只能提《胭脂骨》问题，这种官方的说辞来回你，但好像挺没意思的？” 记者看她没当场暴怒，同样笑了：“那我能再得寸进尺，顺便问您对《游离者》男主演的评价么？” “可以啊。”楚楚镇定地眨眨眼，“《游离者》哪里都好，就是男主演不好。” 台下记者哄堂大笑，感受到楚总熟悉的硬核态度，怼起李泰河毫不客气。 “你们想要的标准答案，我已经说了。”楚楚看众人发笑，悠然地调侃道，“我回去就等着看各位记者朋友的通稿，瞧瞧今天会被你们写成什么样。” 记者奇道：“您看网上通稿都不生气么？” 很多人对乱七八糟的通稿深恶痛绝，更是将尖锐提问的记者视作眼中钉，还少见楚总如此有自黑风度的公众人物。 “不生气，大家都是混口饭吃。”楚楚笑笑，“我随便乱说两句，各位回去便不愁憋不出大新闻，只是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 “不过踩我可以，就别踩剧啦。”楚楚江湖式抱拳，豪气道，“各位老师记得在通稿末尾写上《胭脂骨》最牛逼，小弟在此谢过！” 众人见楚总如此豁达，倒不好再刻意刁难，接下来的问题瞬间友好而客气许多，场内气氛也融洽起来。 “楚总，我想请问您，最近有没有特别想要实现的目标？” 楚楚思索片刻，真情实感地说道：“最近……我好想破产。” 记者：“？？？”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众人听见楚总发自内心地感慨, 一时满脸懵逼，不光是台下的记者，就连台上的主创们都向她投去惊讶的目光。 “楚总, 今天的新闻已经挺大, 其实您不用那么努力……”提问记者挠挠头, 为难地规劝，“可以, 但没必要。” 旁边的记者立马应和：“悠着点, 悠着点，您攒着下回说。” 记者们都感到不好意思，楚总作为娱乐圈ACE，她为养活娱乐版新闻，有必要如此拼命？她简直呕心沥血帮众人制造大新闻, 连想破产的话都往外说？？ 主持人露出干巴巴的笑容, 缓和气氛：“哈哈哈, 楚总很幽默……” 楚楚眨眨眼，诚恳道：“我没开玩笑。” 她最近是真想破产, 这个愿望甚至超越百亿目标。 彭导闻言哭笑不得，他还没见过谁家电视剧资方老板盼着破产，不由调侃道：“楚总，您考虑过我们的感受么？新剧宣发会上许愿破产？” 尹延今日没有参加这场发布会, 全场最有发言权的便是彭导和梅沁。陈一帆自然不敢当众打趣老板, 但他作为辰星艺人, 心情最为复杂。 陈一帆：突然感到自己和公司岌岌可危？？ “您要是觉得钱太多, 可以捐给我。”梅沁笑着附和，“我帮您扛起重担，我可以的。” 主持人不禁提议：“我有个办法，能让楚总体验一下梦想中的生活，其实您参加《变形计》就行。” 在场众人都笑起来，气氛颇为活跃。主持人又引导着大家说些收视长虹、爆款巨制的官话，宣发会便顺利落幕。记者朋友们果然信守诺言，他们不但憋出个大新闻，还都在末尾写上“《胭脂骨》最牛逼”，相当讲义气。 网友们看完一水通稿末尾，皆满脸懵逼。现在水军彩虹屁都如此不走心，连踩一捧一都不用，直接大呼牛逼即可？ 薯条超人：你们营销号被《胭脂骨》洗脑？怎么直接就吹最牛逼，连流程都不屑于走嘛[doge] 星星：人与人的境界实在不同，李泰河每天琢磨如何收视碾压楚总，楚总每天琢磨如何破产？[doge] 小茶茶：我感觉她比李有风度得多唉，《游》发布会上李泰河被提问可是当场黑脸。 今日楚总破产了么：悔生贵女大楚董，想要破产小楚总。 呼啦啦啦：其他剧请别带我家大名哦，换谁被别有用心的垃圾碰瓷都会黑脸哒[可爱] 川川川川：垃圾剧就只会炒乱七八糟的热度，明明电视台都不要的剧。 礼物：你家少给自己贴金，让你爱豆先出7亿搞公益，再来我楚总面前犬吠[可爱] 阅尽千帆：李泰河解约至今，微博粉丝都没上涨1000万。楚楚正好相反，银达如今估值超百亿，公司大半年连跳几级，还看不清谁是爸爸？ 桂花：你跟她们说公司估值有啥用，人家只会追星，其他都不懂[doge]不过楚总就算破产做网红，估计也比李泰河实红。 不出意外，楚楚的破产言论引发热议，某乎甚至还出现专门的问题。 提问：如何才能帮助楚楚破产，需要做哪些准备？ PETE：谢邀，对不起，我不敢回答，楚董is watching you. 黑球：不可能破产，你以为富人只是有钱，其实人家富的是思维。 匿名用户：披马甲来答，实际上很困难，除非银达内部产生重大决策失误，同时《赢战》直接糊掉，否则按照目前的水平，光是减缓增速都难。钱真得能生钱，楚总要么是遭人卷款被骗，要么是疯狂扩张资金链断裂，不然就算在家躺着不干活，她都不会破产。当然，银达完蛋还能有齐盛兜着，可能性更低。 牛皮纸：齐盛破产的可能性都要高于银达，毕竟老企业不良资产较多。 爱信：不愧是我乎，平民百姓帮富二代操心如何破产？匿名提问者该不会是齐盛竞争对手吧，空手套答案？？ 奶茶：楚总是觉得百亿目标太好达成，所以干脆立志反向冲分？觉得破产更有挑战？ 匿名用户：南董，我知道是您想搞老楚，您给我打钱，我立马出谋划策，无偿回答可不行。 另一边，张嘉年正在银达内办公，突然接到楚彦印的电话。他颇感意外，问候道：“楚董，您最近休养得如何？” “嘉年，银达没发生什么异常吧？”楚彦印头疼欲裂，他在安逸的生活中听闻使人心慌的消息，竟然有种莫名的怀念感，恨不得立刻出山，拨乱反正。 “没有异常。”张嘉年不知楚董何出此言，补充道，“如果您不放心，稍后我将财报发送至您邮箱。” 楚彦印虽然是休息状态，但还在处理一些齐盛的事务，只是数量大幅下降而已。 楚彦印狐疑道：“真得没有？那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奇怪的话？” 张嘉年：“……” 张嘉年：她每天奇怪的话太多，实在不知道您问的是哪一句？ 张嘉年没看到新闻，自然满头雾水，疑惑地问道：“您是听到什么消息吗？” 楚彦印简单直白道：“她有没有跟你说过破产之类的话！” 张嘉年一愣，坦白道：“楚总前几天确实说起，如果她破产怎么办……”但应该是开玩笑的？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楚彦印打断。 “你最近好好查查，她私底下闯了什么祸！？”楚彦印验证自己的猜想，当即勃然道，“她是不是背着你参与什么事，不然怎么会喊着要破产？” 楚彦印严重怀疑楚楚在外惹出大事，还隐瞒他和张嘉年，以此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他派遣张嘉年查案，便是要避免他们没有准备，到时候收拾不了烂摊子。 张嘉年微微凝眉，面带忧虑，不确定道：“您是说，楚总亲口表示，她快要破产？” 楚彦印横眉：“她自己在外面说的，她最近想要破产，你听听这叫什么话！？” 张嘉年：“……” 张嘉年莫名有点心虚，总觉得自己已经破案。如果原话是“想要”，而不是“快要”，他突然明白她的脑回路，毕竟某人的梦想是做咸鱼。 张嘉年不好告诉楚董，他似乎不小心将楚总诱导到不学无术的道路，只得艰难道：“楚总应该是开玩笑的。” 楚彦印愤愤：“你见过哪个正经企业家，能将破产挂在嘴边？生怕凉得不够快！？” 张嘉年强忍内心的吐槽：可她是不正经的企业家，所以其实问题应该不大？ 张嘉年好不容易应付完暴躁楚董，打算找楚楚好好谈谈，不料她已经将破产新目标传遍大江南北，成为全民新一轮的调侃梗。 《胭脂骨》前期便蹭上这波热度，楚楚甚至不用微博营业，便有无数观众自发观看，满足自己的猎奇心。 最开始的引流目的达到，大部分观众居然真得看入迷，坚持追下去。同时，《游离者》垄断三家电视台，剧情又稍显枯燥，促使更多没有选择余地的观众涌入红鱼台，反倒让收视率集中起来。 《胭脂骨》收视很快便破2%，吊打《游离者》，更让主演李泰河及其粉丝颜面无光。毕竟他们以前踩得有多厉害，现在打脸就有多疼。 飘飘：我讲个笑话，《游离者》三家电视台的收视加起来都没红鱼台高[doge] 李泰河小迷妹：《游离者》风格偏向正剧，思想内涵比较深，所以不太迎合大众。 con：李泰河收视□□实锤，粉丝别闭眼吹啦，我奶奶向来爱看蓝川台，最近都选《胭脂骨》好吗？ 单婵：《游离者》完全是李泰河耍帅秀，剧情贫瘠得要命，粉丝少吹高深，等着看豆瓣开画评分吧。蓝川台这波血亏，今年收视算是被红鱼台甩开了。 网上，《胭脂骨》的风评逐渐压过《游离者》，然而楚楚最担忧的事情还没解决。因为《胭脂骨》只发行给红鱼台，在单集收入上是低于《游离者》的，即使它民间评价高，但对于制作者来说盈利更重要。 菠萝视频上，《胭脂骨》的点击量虽然远超其他网剧，但相较制作成本来看，距离楚楚的预期还差得很远。楚楚思索片刻，决定跟菠萝视频再次进行面谈。 “您是说设定点击量目标，然后解锁花絮或彩蛋？”工作人员听完楚楚的想法，迟疑地挠挠头，“以前确实没有先例，我需要帮您问问。” 楚楚解释道：“是的，因为我们不可能在网上抢发正片，但电视台是不需要花絮的，放到网上正好。” 现在的时间段，电视台远比视频网站威风，她要是搞会员抢先看8集，红鱼台怕是能气炸锅，只能曲线救国放花絮。 “应该是可以，但观众们会想看这些么？”工作人员坦言道，“楚总，说实话，其实您的预期目标实在太高，菠萝从来没有破百亿点击的剧，《胭脂骨》的成绩已经很好。” “大家在电视台看过，很难再到网上看一遍，这是没办法的事。” 工作人员觉得，《胭脂骨》点击分账的收入超过直接卖网络播出权，已经很不错，再往上突破实在困难，显得好高骛远。 楚楚瞟他一眼，突然道：“以后你们可厉害着呢。” “什么？” “估计未来大家都上网看，闲着无聊才看电视。” 楚楚稍感遗憾，她穿书的时间还是有点晚，现在想分视频网站的蛋糕不容易。 工作人员一愣，随即笑道：“能这样就好了，不瞒您说，菠萝现在年年亏损……希望能撑到那时候吧。” 他没说假话，菠萝视频的发展势头很猛，但内部的亏损是实打实的，只能靠不断吸入外来资金，弥补连年的漏洞，直到真正靠自己盈利为止。 楚楚闻言，心里顿时好受不少，毕竟在现实世界里，视频网站也是同样的亏损状态。大家现在赔钱赚吆喝，求的都是未来，跟印|钞机器光界娱乐又不一样。 菠萝视频很快就同意楚楚的提议，《胭脂骨》的花絮是现成的，但彩蛋则需要另外准备。主演和主创们都被分配任务，进行彩蛋的录制。 张嘉年本想跟楚楚提一下破产梗的事，委婉转达楚董的忧虑，不想正赶上她出门。他犹豫道：“您现在要出去？” “我去辰星录音，你要一起吗？”楚楚一边穿外套，一边提议道，“顺便可以去聊下《胭脂骨》游戏版权的事。” 光界娱乐现在为银达贡献不菲的收益，楚楚自然也会将手中许多IP游戏改编权放下去。《胭脂骨》的收视大爆，就算目前网络点击一般，仍然是值得开发的项目。 张嘉年接触互联网公司较多，光界娱乐更是他一直在跟进，他便答应下来。 上车后，张嘉年不由疑惑：“您要录什么音？” “电视剧彩蛋需要唱主题曲《流仙》。”楚楚不能幸免，也有彩蛋任务。 张嘉年好奇道：“您什么时候学唱过这首歌？” 他在《胭脂骨》观片会上听过，这首歌意境唯美，难度同样不低。 “我还没学呢。”楚楚理直气壮道，“不过我那么有天赋，现学也没问题？” 楚楚自信心爆棚，似乎胸有成竹。然而，事实非常残酷，她牛皮吹得飞起，抵达录音室便遭啪啪打脸。 楚楚唱完前三句，录音师便陷入沉默，脸色极为凝重。负责拍摄录音过程的摄影师竟丢下摄影机，落荒而逃道：“我去趟卫生间，马上回来。” 摄影师：工作是小，性命为大。 张嘉年听完录音，同样表情微妙，觉得自家老板喜提“死亡歌姬”称号。他记得她上回清唱《当你》时没问题，为什么换《流仙》便如此……令人难忘。 负责练习生声乐课的老师亲自下场，指导楚总发声方式，然而纠正半天没什么用，她的歌声依然毒性十足。 “我唱得有那么差？”楚楚听完录音成品，自己都不敢置信，她眉头紧皱，“这是我的声音？” 楚楚严重怀疑有人将她的音源掉包，她不可能那么差！ 张嘉年看楚楚黑脸，似乎颇为受挫，便安抚道：“没关系，您可能只是不擅长这种曲风，所以跟想象中的效果不一样……找人稍微改动一下曲风，或许会好点？” 录音师站在一旁听到这话，心情相当复杂，顿时对张嘉年敬佩不已。张总助不愧是太子近臣，居然还能这样强行挽尊，不怪老板反怪歌？ 录音师：听不下去张总助的闭眼瞎吹，我的耳朵怕是假的。 楚楚闻言，露出颇为赞同的神色，仿佛找到知音般求教：“那你说我适合什么曲风？” 张嘉年觉得自己挖了个坑，他苦思冥想一圈，实在不知连流行曲都驾驭不了的楚总，还能尝试哪种曲风。 最终，他硬着头皮，试探地说道：“说唱？” 楚楚：“……” 张嘉年：虽然她唱歌跑调，但用嘴炮能力强行押韵，应该没有问题？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张嘉年见楚楚陷入沉默, 感到自己的建议确实离谱, 他正想出言解释一番, 便听她开口道：“好像也可以？” 楚楚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 觉得对方的提议颇有建设性：“那我们改编一下原曲？” 她走的是狂霸酷炫路线, 确实不该唱抒情古风曲, 实在有损人设。 录音师天降难题，艰难地提醒：“楚总，这是部古装剧吧……” 录音师内心是崩溃的，他要找到什么样的大神才能将其改编成说唱？他万万没想到，张总助随口提出的办法居然被采纳, 楚总还当真了！ “是古装剧。”楚楚点点头, 她并未体会到录音师的难做, 反问道, “怎么了？” 录音师刚想告诉她, 这实在是异想天开，难度系数过高，但他撞上张总助冷飕飕的目光，又将这话咽了回去, 干巴巴地附和道：“嗯……因为是古装剧，所以更需要现代的元素，改编成说唱非常好！很有特点！” 录音师：生活不易, 且行且珍惜。老板说得对, 老板说得都对！ 楚楚得到专业人士的认可, 不由露出满意的神色, 看向录音师：“那我们找个懂音乐的人来改编吧，你行吗？” “我不行。”录音师断然拒绝，他立马信誓旦旦地补充，“我才疏学浅，还是得找大牛来。这需要些时间，不然等您下次过来？” 录音师为保证自己的声誉，绝对不会触碰这块毒饼。他决定展开拖延大法，先将楚总蒙混过关再说。 张嘉年闻言却微微凝眉，似乎不太赞同，他本着“不让老板的事过夜”态度，温声道：“公司里应该有专门编曲的人，可以让他们试试，您对这个要求应该也不高？” 楚楚点头：“是，就是录着玩而已，不用太专业。” 录音师心中暗道，张总助跟他们是有什么仇什么怨，莫非今日是想团灭公司里搞音乐的？ 他立马为自己的同事们点蜡，不知道哪个倒霉蛋会被派过来。帮老板改编曲目听上去好像飞黄腾达，但伴在太子身边实在如履薄冰，更何况她本身是个音盲，这就跟遇到不懂行的甲方一样悲惨。 练习室内，练习生们完成每日的课程，三三两两往外走，结伴去吃饭。辰星影视的练习生已经初具规模，同时拥有正规的培训流程，下课后的队伍看上去浩浩荡荡。 工作人员看到人群中瘦高白净的齐澜，赶忙朝他招招手道：“齐澜，你过来一下。” 齐澜被骤然点名，发现对方是编曲部门的姐姐，他一时有些茫然，不确定地指指自己：“姐，你叫我？” “对对对，有事跟你说！” 齐澜挥别同伴，满头雾水地小跑过来。他很喜欢作词作曲，颇有音乐天赋，跟公司内编曲录音的哥哥姐姐们混得挺熟，时常借用录音室。 编曲姐姐今日看上去有些焦灼，她看他过来，赶忙问道：“你下午有课么？” “没有。”齐澜老实地说道。 “好好好，你带上设备，跟我去录音室。”她的语气风风火火，“你帮我们改编一首曲子，以后录音室随你用！” 齐澜听话地带上自己的电脑和其他设备，乖乖地跟着对方抵达录音室。他本以为是帮公司作曲或改编曲子，没想到他刚进屋，便看到房间里坐着权力顶端的两尊大佛。楚总正低头看五线谱，张总助陪坐在她身侧，似在出言指点。 齐澜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转身就想退出房间，却骤然发现厚重的录音室大门已经被合上，顿时有种羊入虎口的恐慌。录音室的墙壁都是特殊材质，齐澜有种微妙的错觉，总得今日的录音室显得更加阴暗和封闭。 他一眼认出两位老板的原因很简单，陈一帆欠下楚总百万巨款的那天，他在场；明凡被张总助直接劝退走人的那天，他也在场。 在练习生内部，众人流传着一个“辰星狼人杀”笑谈。如果辰星影视是一局狼人杀游戏，楚总是女巫，她先随手盲毒再救人，玩得是心跳；张总助就是猎人，离局时一定会带走一人，人狠话不多。 “他看上去年纪好小？” 楚楚看齐澜进屋，一时面露犹豫，这编曲人员怎么看上去像个高中生？ 工作人员急忙介绍道：“楚总，齐澜虽然是练习生，但是很厉害的，他刚被伯克利录取。” 齐澜恍然大悟，出来混得早晚要还，他平时劳烦编曲的哥姐太多次，才会沦落到今日的地步。 楚楚似有所悟地点点头，她倒不在意编曲的身份，反正就是电视剧彩蛋，又不要求多高的音乐性。录音师先给齐澜播放一遍《流仙》原曲，齐澜听到音乐逐渐放松下来。他右脚踩着节拍，听完原曲后迟疑道：“挺好听的？” 楚楚询问道：“你能把它改编得适合说唱么？” 齐澜回忆着刚才柔美温婉的古风曲，满脸懵逼道：“您说改编成……什么？” 楚楚：“说唱，rap。” 齐澜硬着头皮问道：“……请问是哪位老师来说唱呢？” 齐澜：究竟是谁想不开，要强行尬唱？ 楚楚简明扼要地答道：“我。” 齐澜立刻打了个激灵，他顿时精神一振，摆出端正的专业态度：“我可以先听听您的声音么？” 楚楚面无表情：“我劝你不要。” 齐澜迟疑道：“可我要了解您的声音，才好进行改编？” 楚楚抿了抿唇，淡淡道：“如果听完改编不出来，你可就完了。” 楚楚心道，凡是今天听过自己歌声的人，绝对不能轻易地让他们离开这扇门。 “！！！”齐澜面对威胁，震惊不已。 片刻后，齐澜听完楚总的单人录制版《流仙》，立马面若死灰，他对自己嘴欠的提议后悔不迭。伯克利预备役学生深感前途黯淡，估计今日难逃一劫。 齐澜：楚总的歌声有种死亡的意境。 张嘉年看齐澜陷入宕机状态，提议道：“你试试能不能用些技术手段，将其修饰得更好些。” 齐澜：唯一的修饰办法，估计是换个人重录。 齐澜面对楚总期盼的眼神，一时进退两难。他觉得这完全不是考验他的音乐水平，而是对他进行人性的拷问。 千钧一发之际，齐澜灵光乍现，凭借强大的求生欲，掷地有声道：“楚总，其实您现在觉得不好，是因为缺少hook。如果要改编成说唱曲风，最好有人帮您唱hook！” “还要找人帮唱，岂不是很麻烦？”楚楚有些犹豫，她本想下午就解决彩蛋的事情，没想到阵仗好像越来越大。 “不麻烦，屋里找个人唱就行……”齐澜环顾一圈，他接收到录音哥姐们的挤眉弄眼和暗中威胁，最后将视线落在张总助身上，鼓起勇气瞎点名，“我看张总就可以！” 齐澜：既然早晚要翻船，干脆拉最厉害的人下水！ 其他人恨不得为齐澜的举动拍案叫好，在心底扬眉吐气。如果不是张总助强行挽尊的行为，他们怎么会沦落到现在的境地？ 楚楚闻言，脸上果然浮现兴趣盎然的神情，她觉得齐澜有两把刷子，赞同地点头。 下一秒，两人同时开口。 楚楚：“我觉得可以。” 张嘉年：“我不可以。” 齐澜看两人意见相左，坐等神仙打架。张嘉年面露难色，再三推却道：“我对自己的唱歌水平很了解，真得不可以……” 楚楚想了想张嘉年过去的自我认知，他觉得自己是相貌平平，游戏水平是偶尔玩玩，没有一回是客观的。她思及此，干脆地拍板：“没事，他对自身的了解就没准确过，他可以！” 张嘉年：“……” 张嘉年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玩火自焚，自古佞臣贼子果然没有好下场，早晚自己要摔在这条路上。 齐澜得到楚总的首肯，立马大刀阔斧地开始改编。他觉得想拯救这首歌很容易，只要无限缩减楚总的段落，然后往张总助身上堆词就行。 张嘉年看着自己密密麻麻的段落，又侧头看了看她纸上简单的三句，迟疑道：“楚总，这不合适吧？” 楚楚：“有什么不合适？” 张嘉年：“这不是你的彩蛋？” 楚楚：“咱俩分什么你我！？” 张嘉年：“……” 张嘉年：自己是炒股炒成股东，炒房炒成房东？ 张嘉年作茧自缚，被同仇敌忾的录音人员强行请上场，陪同楚楚录完整首。齐澜将楚总说通，剩下的工作便都不费功夫，很快就弄出未修音版。 楚总听完大悦，非常满意。 临走前，楚楚望向齐澜，感慨道：“我觉得你很有想法，你一定会火的。” 齐澜成功浑水摸鱼捡回一条小命，他忽略楚总身后电量耗尽、面无表情的张总助，觉得事情似乎还不错？ 两人录完音，又谈完《胭脂骨》游戏合作的事情，圆满地完成计划中任务。回程路上，楚楚还兴高采烈地哼着小调，坐在后座上公放张嘉年的歌声。他唱歌时的声音清润，配合古风确实很好听。 张嘉年坐在副驾驶只感觉头皮发麻，觉得她是在司机面前对自己公开处刑，小心地提议道：“楚总，您不如休息一会儿，回去再细听？” “听歌也是一种休息。” “……” 张嘉年闻言，干脆也点开手机存储的版本，开头第一句就蹦出楚楚的rap。 楚楚当即黑脸：“切歌。” 张嘉年：“您不是也在听？” 楚楚：“我听你的可以，你听我的不行。” 张嘉年：“……” 张嘉年：我从未见过如此双标之人！ 《胭脂骨》热度越来越高，竟然渐渐弥漫出圈外。刚开始，电视剧的受众群体还仅是年轻的女性观众，现在传播范围却越来越广，不但吸引来祖辈级人物，甚至有男观众入坑。 随着观众群体的扩大，网络点击量也一路走高，许多没法按时看电视的观众，选择在菠萝视频上补剧。同时，菠萝视频推出花絮特辑和彩蛋特辑，只要点击量破纪录，便会不断解锁花絮和彩蛋。 《胭脂骨》定的点击目标非常高，流量主演尹延的女装彩蛋被放在100亿点击档。 然而，在此之上居然还存在其他彩蛋，楚总的《Rap of 流仙》彩蛋被放在120亿点击档。 网友们看完彩蛋特辑，不禁好奇地挠心挠肺。这特辑显然是按照高能程度排序，最为有趣的彩蛋都被排在后面。《Rap of 流仙》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能超越尹延穿女装？《流仙》怎么能搞成说唱？ 楚楚为避免丢脸，满含私心地将自己的彩蛋排在后面，反倒刺激大众的猎奇心理。 有些人为了解锁彩蛋，就算在电视上看过，还要到网上点击播放一遍。众志成城之下，《胭脂骨》终于一举突破120亿，解锁《Rap of 流仙》。 彩蛋特辑的时长竟然挺长，制作相当精美。特辑从齐澜走进录音室开始记录，不但录制剪辑出众人的讨论过程，还放出录音室版MV，内容非常饱满。 Hai：楚总大骗子，你的rap只有三句词！究竟是小哥给你唱hook，还是你给小哥唱hook？ 电器达人：这其实是大型社会现实纪录片《齐盛太子》，生动展现太子日常及身边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芸芸众生[doge]反应当代人的堕落和虚伪 爱心果冻：编曲的小哥好嫩好帅，是不是辰星练习生？ 披萨飞舞：我喜欢楚总身边的那个练习生，远看气质很好。 椰子：那是你VIR爸爸，不是劳什子练习生。VIR怎么老能卡到镜头死角，全程好难cut出正脸！ 除此之外，大部分评论都是一窝蜂地大喊“骗子退点击”，强烈谴责楚总找代唱的行为。虽然代唱的声音很动听，但他们要看到楚总的用心之作，决不允许她随便敷衍！ 菠萝视频和《胭脂骨》不堪舆论的重担，最终冒死放出神秘彩蛋楚总单人版《死亡流仙》，还特别标上友情提示。 菠萝视频：特殊彩蛋《死亡流仙》随时面临下架，请大家及时观看小编们冒死取得的资料哦[可爱][再见] 小绵羊：我点开听了两句，吓得我又关上了，然后发现官博[再见]表情很传神。 今日楚总破产了么：楚总不仅有钱，还有能置人死地的魔力歌喉。 青草茵茵：哈哈哈哈哈哈哈！ 《死亡流仙》彩蛋评论区画风极度统一，全是一水的“哈哈哈哈哈”，笼罩整个屏幕。该曲凭借细腻的唱腔，独特的发声，被网友们评为“年度十大快乐源泉歌之一”，成功统治某站鬼畜区，为广大人民群众的娱乐生活贡献突出成就。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楚楚万万没想到, 菠萝视频居然能拿到《死亡流仙》音源！ 没过多久, 菠萝视频的死亡彩蛋果然悄无声息地下架, 官博还欲盖弥彰地发表新微博，假装以正视听。 菠萝视频：《死亡流仙》仅供娱乐，不代表彩蛋人物的真实歌唱水平。欢迎大家继续关注古装玄幻剧《胭脂骨》, 每晚相约红鱼台、菠萝视频[心] 疯狂小子：[死亡流仙的死亡凝视.jpg] 奥德赛之梦：你可以再放一版她的真实歌唱水平[doge]让我们客观评价一下 小兰兰：大家别害怕，指路某站av号还有存档！！ 虽然楚楚得知消息后，雷厉风行地删掉死亡彩蛋，但广大网友早就四处存档，继续着鬼畜视频的创作。 银达办公室内，楚楚面无表情地刷着某站首页, 开始认真思考如何跟其取得联系，强行控评鬼畜区。 张嘉年看楚楚黑脸，似乎闷闷不乐，不禁感到好笑。他安慰道：“没关系的，楚董的水平……还不及您。” 张嘉年知道她感到丢脸，为此不爽一整天, 干脆出卖楚彦印，借此安抚楚楚。如此细细想来，难道楚家人是有家族遗传, 每代都会出现灵魂歌手？ 楚楚不免好奇：“老楚什么时候唱过歌。” 张嘉年：“楚董在齐盛每年的年会上都会献唱。” 楚楚：“他去年唱的什么？” 张嘉年：“《我爱我的祖国》。” 楚楚的心思瞬间活络起来, 虚心求教道：“我把他的年会视频丢到网上, 能达到转移火力的效果么？” “……”张嘉年心想她的骚操作实在多, 为难道, “这样不好吧……” 楚楚振振有词：“他是我父亲，是我的领导，有事不该他来扛？” 张嘉年无言以对，在心底为楚董默哀，又思及他不可能上某站，所以应该没问题？ 楚楚说干就干，立马让王青将齐盛年会录像拷贝出来。她特意剪辑出《我爱我的祖国》部分，开小号投稿到某站上，还搞个噱头十足的标题《以父之名：硬核派死亡教父楚彦印现场版神曲》。 网友们很快就发现这个新视频点击量暴增，投稿人是“路人甲的好朋友”，投稿视频简介写的是“拳打流仙，一统鬼畜”。 楚楚对待和蔼可亲的老楚毫不客气，她还自费使用小金库，给此视频稍微买了些点击量，产生引流的作用。大家按照最近视频点击排序，立马就能看到楚楚的投稿。她做完这一切，感觉自己的孝心得到成全，终于心满意足。 楚楚随便瞅了瞅，看到一片“哈哈哈”颇为满意。她贡献完新鲜出炉的鬼畜素材，深藏功与名地关掉某站网页。 第二天，某站视频首页果然不见楚楚的视频，楚彦印凭借《我爱我的祖国》C位出道，彻底统治某站。 楚家大宅内，楚彦印觉得自己最近的身体状态不错，他准备早日回归岗位，好好打击一下逆女。他像往常一样打开网页，搜索自己的名字，看了看最新的新闻页面。 没错，楚彦印私底下有个小习惯，他总是搜自己和楚楚的名字，关注舆论动向。 楚彦印以前只关注新闻动态，但自从不孝女爱在新媒体平台上瞎闹，他便开始默默窥屏，唯恐她又闷声憋大招。他今日有些意外，没看到太多楚楚的坏消息，反倒发现自己的年会歌唱视频被人放到网上。 楚彦印不由沾沾自喜，他觉得自己歌唱水平不错，在老一辈企业家中算是多才多艺。他点开自己的唱歌视频，并未注意到后面标注着“弹幕版”。这是某站视频的弹幕截屏，并非干干净净的原版。 前奏一响，满屏亮到刺眼的弹幕便疯狂刷过“高能预警”、“这不是演习”、“现在出去还来得及”等等。 楚彦印被密密麻麻的弹幕晃得眼晕，他连自己的脸都看不清，画面上全是厚厚的弹幕，只能听到他的歌声。 歌曲过半，弹幕内容也发生变化，全是“我选择死亡”、“死亡教父楚董出道”、“有其父必有其女”等等。三分钟的视频放完，结尾是一片飘过的“幸存确认”、“唱歌要命”系列弹幕。 视频下方的最热评论深深地刺痛楚彦印的眼。 夏日：千古谜题，楚董演唱时表情如此陶醉，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死亡之喉？楚总唱歌时，我觉得她是有点AC数的，然而楚董好像没有？？ D808：每次摄像扫过观众席，我都能看到齐盛员工在年会上的僵硬笑意。果然能进名企的高管们都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我还是太年轻。 纸胶带：有钱可以为所欲为系列@迷惑行为大赏 “岂有此理！” 楚彦印看完评论勃然大怒，愤而联系秘书处理此事。暴躁的楚董左右看看，发现屋内无人，他试探地唱了两句《我爱我的祖国》，瞬间又平静而放松下来。 楚彦印：乌合之众，一派胡言，我唱得是真好！ 楚董对自己的歌喉有迷之自信，他觉得无聊网友是肆意抹黑自己的实力。尽管楚董秘书联系某站，想要压制鬼畜势力，但作用甚微，反倒刺激得鬼畜up主们越发猖狂。毕竟有人压评压视频，证明肯定有正主看到啦！ 如今，楚彦印的鬼畜视频开头弹幕全是“楚董好，请您自觉退出页面，离我们的生活远一点”。除此之外，还有人吐槽他只删自己视频，不删楚楚视频的可耻行为，替楚总打抱不平。 楚彦印面对冲向自己的调侃大军，毅然决定稍微推迟重新出山的时间，等这阵风头过去。他继续养病的直接后果，就是楚楚要代替他开会。 “年度财经大会？” 楚楚听张嘉年说完，不由满头雾水，好奇道：“那是什么？” 张嘉年耐心地解释：“楚董每年都会参加各类财经、经济会议，跟业内人士交流未来的发展动向。楚董最近不在公司内，需要麻烦您代为参加。” “我给您下载了往届的会议录像，您可以观看后，感受一下氛围。发言稿已经发送至邮箱，您根据需要，进行修改就好。”张嘉年想起《财经聚焦》翻车案，特意亲自筛选过滤录像，不敢让她自己上网查。 因为楚楚还没正式参加过这类会议，他便先提前准备妥帖，就连发言稿都率先拟好，让她不至于空手上场。 年度财经大会是企业家的盛会，大都是一帮有影响力的大咖聚集在一起，分享交流未来商业发展动向。楚楚以前荒唐的名声在外，再加上此类会议楚彦印都会出现，便无人邀请楚楚，毕竟楚家人来一个就好。 楚彦印是全国企业家协会理事，他最近低调静养，才给予楚楚参会的机会。楚楚并不是代表银达参会，而是代表齐盛集团，所以才会有特定的发言环节。一般来说，新兴的年轻企业家不太能上台，只能坐在台下。 楚楚不愿辜负张总助一片心意，认真地学习起视频。画面中的地点是豪华酒店的超大会议室，房间内搭着大屏幕和台子，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小椅子。椅子上坐满西装革履的商业人士，他们皆面无表情地倾听着台上大咖发言。 没过多久，楚彦印的脸就出现在画面上，他身着西装站在台上，正低头念稿：“接下来我们会推动齐盛走向O2O，更好地发挥优势……” 楚楚看了一半，便忍不住点击暂停键，吐槽道：“这怎么看上去像小学生国旗下讲话？” 只不过小学生的稿件是好好学习，企业家的稿件是漫天吹牛皮。 张嘉年内心暗道：不得不说，形式和意义还真差不多。 楚楚好奇道：“他们吹得这些牛逼，现在都实现了吗？” 楚楚越看旧录像越感兴趣，索性打开搜索引擎，寻找答案。这些都是往年的视频，距离目前有段时间，想来有的想法应该得以印证。 张嘉年无奈道：“您不能较真……这只是企业的规划蓝图，随时会进行调整变动。” 张嘉年觉得她切入点清奇，重点难道不是感受氛围，怎么还关注起其他企业家是真牛逼，还是假牛逼？ 楚楚算是看透老楚，不屑道：“商人一诺千金，敢情他的话是假黄金？” 张嘉年：“……” 虽然楚楚对年度财经大会有颇多腹诽，但她还是细心地检查自己的稿件。张嘉年的稿件写得较为理智客观，对齐盛集团目前的发展优劣分析得比较透彻。楚楚觉得照着读没问题，决定划水混完全场。 今年的年度财经大会同样是在五星酒店的会场举行，自助餐厅还会提供午餐和茶歇，为众多商业人士提供社交场所。会场门口布置着签到台，身着西装的男男女女佩戴证件，按顺序入场。 楚楚顶替楚彦印的位置，算是咖位较重的人物。她身着一身正装，跟张嘉年从另一侧进场，正好碰到满脸福气的南董。南董宛如一尊弥勒佛，看到楚楚颇感意外，便主动打招呼。 楚楚还记得南董，毕竟两人见过两次面，一次是相亲会，一次是南彦东病房。 南董满脸和气，似乎已经忘记过去的事情，亲切地寒暄起来：“楚董今年真不来啦？” 南董和楚彦印都是企业家协会理事，基本上每年都会参会，而且座位都挨着。 楚楚点点头，南董更为好奇：“楚董怎么了？最近好多场会议都没见到他？” 楚彦印完全是低调神隐的状态，有谣言传他重病卧床，但看楚楚的脸色又不像。如果楚彦印真得生病，势必会影响到齐盛股价。南董也摸不明白，楚彦印是身体不好，还是想锻炼楚楚一番，没人透过口风。 “楚董过去在会上的豪言壮志都没实现，他深感惭愧，这回便没脸出场。”楚楚坦然地答道，“他就是怕被小辈嘲笑，不是什么大事！” 南董：“……” 南董莫名有种难以言道的心虚，他不由陷入沉思，犹豫地摸了摸下巴。 他以前在大会上吹得牛逼，是不是都实现了？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张嘉年没想到她趁楚董不在, 肆意抹黑其形象。他赶忙婉言解围：“楚总是开玩笑的, 楚董最近在海外考察项目，一时没法赶回来。” “原来如此。”南董立马笑道, “楚楚还挺幽默的？” 楚楚还想再说点什么, 她撞上张总助的警告视线, 这才略感无趣地住嘴, 决定今日假装正经人。 南董的脾气倒是很好, 说话细声细语, 耐心远超楚彦印。他将楚楚看做小辈，便跟她简单地讲了讲会议流程。 一般来说，进行分享的大咖会坐在台上的位置, 南董和楚楚都在其中。本次发言者共4人，楚楚排在第二位上场。分享过程中, 台下参会者可以进行提问，双方会有交流过程。 楚楚观看过往期会议录像, 对流程不算太陌生。她稍感讶异的地方是台上只有四个座位，不由扭头看向张嘉年, 问道：“那你坐在哪里？” 张嘉年今日同样身着正装, 显得文质彬彬，他语气和缓：“我坐在第一排, 离您并不远。” 这是常规操作, 南董的秘书或副总同样不能上台, 需要坐在台下。楚楚今日也不是仅带张嘉年一人, 随行人员基本都被安排在前排座位, 例如王青等。 楚楚颇感诧异，她立刻满面忧虑，小声道：“那我要是不小心睡着，谁来叫我？” 楚楚不是在开玩笑，她看录像时便昏昏欲睡、哈欠连天。这些大企业家的谈话都极长，而且是领导式发言风格，简直是治疗失眠的神丹妙药。 “……”张嘉年眉毛一跳，表情微僵，“您不能坚持一下？” 楚楚艰难道：“……我尽力？” 张嘉年深感不安，他正想提议让王青去准备咖啡，便听到不远处中气十足的男人嗓音。 “这就是小楚总吧？”迎面走来的男人是国字脸，他戴一副金丝眼镜，然而浑身却没半点书卷气，倒像个穿西装的土匪。 南董看清来人，弥勒佛般的笑意微敛，但还是礼貌道：“胡董，好久不见。” “南董不给引荐一下？”胡达庆大方地笑笑，“谁不知道你和老楚哥俩好？” 南董笑了笑，没有接对方的茬儿，反而看向楚楚，提醒道：“这是都庆集团的胡董，胡达庆。” 楚楚由于要参加年度财经大会，同样恶补过其他大咖的简略资料，胡达庆也是上台分享的老总之一。都庆集团跟齐盛有些相像，早年靠房地产发家致富，两家集团曾经掐得天翻地覆。虽然近些年两家都各自转型，但不代表私下没有暗流涌动。 胡达庆和楚彦印的性格有些相像，不但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偶尔甚至刚愎自用。楚彦印是好面子的人，向来不爱跟人撕逼，朋友人脉遍天下，胡达庆却是难得的例外。他们一直处不成朋友，即使有些时间关系缓和，没过多久又会紧绷起来。 楚楚不明白对方找过来的缘由，她在南董的介绍下客套道：“您好，我是楚楚。” “久仰大名，虎父无犬女。”胡达庆声音浑厚，笑着伸出手来。 楚楚看他主动伸手，只得跟对方握手。胡达庆的手掌坚硬而粗糙，楚楚本以为是一触即放，没想到他用劲还挺大。胡达庆手上用力不小，脸上却不露分毫，笑道：“一会儿就等着小楚总的高见啦！” 楚楚闻言，同样绽放完美的营业笑容：“哪里，我跟几位老前辈多学习才对。” 胡达庆看她在示威下毫无反应，不由在心底轻嗤一声，一时也没兴趣再跟小丫头片子计较，便松开了手。小姑娘显然跟楚彦印差得太远，如今重话都不敢说一句，没什么杀伤力。 胡达庆给楚楚暗中定论，突然见她找出早先备好的湿纸巾。楚楚面无表情地抽出一张，开始认真地擦拭起手掌，仿佛刚刚摸过病毒源。 胡达庆：“……” 张嘉年见状忍俊不禁，他还贴心地取过用完的湿纸巾，帮助她丢掉。 胡达庆脸色顿时很不好看，提醒道：“小楚总这样恐怕不好吧？” 楚楚真诚道：“胡董，实在对不起，我稍微有点洁癖。” 胡达庆：“你觉得我手脏！？” 楚楚满含歉意，难得温和道：“当然没有，您的手肯定很干净。”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精神洁癖，不靠物理形式传播。”楚楚心平气和，有条有理，“即使您的手很干净，我握完手也会想擦擦。” 楚总名言曰：手上的灰尘不重要，心上的灰尘很重要。 胡达庆：“……” “好得很！楚董真是教出一个好女儿！”胡达庆愤而离去，被楚楚气得够呛，他直接将她拉入黑名单，最近排名甚至比楚彦印还高。 南董见状摇摇头，规劝道：“你何必跟胡达庆置气，他向来小心眼，你爸都不爱惹他。” 楚彦印早年还会跟胡达庆怼上几句，他近些年涵养渐长，转型精明智慧的楚董人设，便不喜欢跟有些老土的胡达庆打交道。各类新闻又老爱把楚彦印和胡达庆做比较，楚董为了甩脱这层关系，更是尽量少跟对方接触。 虽然南董也不欣赏胡达庆，但他还是语重心长道：“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楚楚眨眨眼：“老楚的朋友太多，我帮他为生活创造新鲜感。” 南董：“……” 南董仔细思考一番，觉得楚彦印的朋友确实多得吓人，这样想胡达庆还是稀有品种，应该被保护？ 南董跟楚楚寒暄完，便去跟自己的秘书及助理沟通。张嘉年见四下无人，小声地提醒道：“胡达庆肯定还会针对您的。” “因为我用湿纸巾擦手？”楚楚挑眉，“他那么小气吗？” “原因也不全是这个，胡董和楚董早年有些积怨，一直没有化解。”张嘉年缓缓道，“最近都庆还联合帝奇、筑岩展开合作，推出文娱三大家计划，被外界看做是向齐盛发起挑战……” 齐盛集团很早便开始布局文娱及院线，拥有数量繁多的资源，甚至隐有垄断架势。三家集结在一起自然是对齐盛发起围剿，想要撕出一条裂缝来。 “商界还搞小团体孤立？”楚楚听完前因后果，简单粗暴地总结出敌军的行为，她淡淡地吐槽，“现在的初中女生都不弄这些，他们的老总们是不是还爱结伴上厕所？” 张嘉年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楚楚叹气：“唉，你不懂小女生的乐趣。” 张嘉年：“……” 张嘉年：对不起，我并不想懂。 张嘉年的预测果然没错，胡达庆对楚楚的仇恨值简直写在脸上，完全不加掩饰。年度财经大会的首位发言者是帝奇的副总，他算是代替董事长出席，属于四位发言者中权力最低的人物。 副总发表漫长讲话时，胡达庆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倾听。然而，楚楚刚刚上场，还没有讲两句，便被胡达庆频频打断。 因为现场有交流环节，胡达庆的行为还真不算违规。他握着话筒，直接发问道：“我刚听到小楚总说院线的全面布局，齐盛会往里面投入更多的资金，你觉得垄断行为对市场会好吗？” 张嘉年见胡达庆来者不善，不由微微凝眉。他干脆看向身边的王青，低声确认道：“楚总戴耳麦了么？” 王青赶忙道：“她戴了，上台前我检查过。” 张嘉年松了一口气，他心中思索，楚楚要是被逼问得答不上来，好歹还能有场外支援环节。 楚楚身着正装，站在发言台上，她笑了笑，不紧不慢道：“国内的市场非常庞大，我想胡董的垄断论有些言之过重。如果您觉得齐盛违背《反垄断法》，大可以联系相关部门让其判决。” 胡达庆笑里藏刀，意有所指：“楚董和小楚总聪明绝顶，熟知《反垄断法》，我们哪里告得过？” 胡达庆在众人面前有所收敛，没有台下撕破脸的态度，但措辞仍带着一丝□□味儿。台下人都不是傻子，见两家突然针锋相对，原本的困倦一扫而空，瞬间打起精神看热闹。 “没关系，不是还有您替天行道，搞了个文娱三大家计划，为大伙儿打抱不平。”楚楚颇有风度，被他暗讽一句也不气馁，半开玩笑道。 台下众人发出小小的笑声，胡达庆见状不怒反笑，反问道：“总有人认为我们的文娱三大家计划是针对齐盛，莫非小楚总也是这样觉得？” 众人听到胡达庆的问题，不由将视线投向发言台后的楚楚，皆屏气凝神地等待答案。这个问题有点微妙，楚总如果肯定点头，就显得齐盛小家子气，不许三家联合对抗；如果否认摇头，就显得过于虚伪，毕竟谁都能看出三家联盟的对手。 楚楚云淡风轻地笑笑，礼貌道：“当然不是。” 台下众人看她回答周全，虽然在意料之中，但仍难免失望，却又听她慢悠悠地补上后面的话。 “大家都知道都庆、帝奇、筑岩最近联合做文娱大三家计划。我们直接取其首字，简称‘斗地主’组合，比较容易记住。”楚楚侃侃而谈，语气轻松而幽默，“我脑子笨，只能取巧记忆。”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便发出哄笑。 “都”、“帝”、“筑”还真谐音“斗地主”，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胡达庆脸色却是青白交加，原本高端有逼格的名字，怎么瞬间土味十足！？ 楚楚望着台下众人，颇有深意道：“我们应该都玩过斗地主，这个游戏很有趣。因为就算斗倒了地主，剩下的人也并不会富，最多再开一局。” “因此斗地主组合当然不是针对齐盛。”楚楚露出笑意，“因为就算没有齐盛，还会有其他的集团或企业出现，地主是斗不完的，一个齐盛倒下去……” 台下有人跟着她的话接茬：“……还有千千万万个齐盛站起来！” 楚楚面露严肃：“不。” 众人：“？” 楚楚义正言辞地纠正：“还有千千万万个银达站起来。” 众人：果真是清新脱俗、毫不造作的夹带私货！ 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大家皆对楚总的臭不要脸甘拜下风, 发出善意的笑声。胡达庆却看不惯楚楚哗众取宠的样子，冷笑道：“小楚总在台上这么说, 不怕楚董生气？” 楚楚耸耸肩, 轻松地笑笑：“我觉得胡董跟老楚关系不好的谣言，今天就可以正式破除。我只是提了句银达, 南董都在台上静静坐着，胡董却第一个跳出来为齐盛打抱不平。这绝对是真爱，一般人没法比。” 台下又是一阵笑声, 这回连南董都被逗笑，他宛如好脾气的弥勒佛，配合地摆摆手：“比不了，比不了。” 胡达庆被楚楚的反讽膈应得半天没说出话来，深感她的嘴欠程度远超楚彦印。他以前还能在跟楚彦印的口舌之争中占上风, 但现在碰到如此无耻小辈，简直是遇到刺猬, 无从下手。 胡达庆心里恼火，本想继续为楚楚的发言挑刺，却被她接下来的一番话彻底堵住。 “如果胡董没有其他问题, 那我就接着往下讲。我理解您年纪渐长, 所以记忆力稍微下降，没法将问题都堆在最后, 只能采用随时发问的形式……” 楚楚刚刚平均每说3-5句, 便会遭胡达庆打断一次, 她善意道：“您要是实在感到吃力, 我可以直接把稿件给您，方便您更好地提出疑惑，免得胡董十秒后就忘记前一句。” 胡达庆：“……” 胡达庆：岂有此理！ 两人如此不给对方面子，众人自然窥探到玄机。胡达庆不好跟楚楚继续撕，他面色僵硬地强充风度，阴阳怪气道：“谢谢小楚总，不过不必了。” 楚楚满意地看着胡达庆黑脸静坐，顺利地完成后半段的发言，胡达庆再没提过问题。 楚楚完成自己的国旗下演讲，她回到座位上，继续接棒的人是南董。她刚开始还努力正襟危坐，但很快便有点昏昏欲睡，觉得身下的沙发过于柔软，恨不得陷进去。楚楚勉强坐直，却被会场的灯光照得眼花，一时有些打不起精神。 南董的发言时间很长，说出的艰涩术语过多，底下人也恹恹起来。大家都穿着正装，僵硬而麻木地坐在椅子上，屋内的空气一时有些封闭窒息。有人偷偷地打起哈欠，无奈楚楚坐在台上引人注目，连小动作都不敢有。 这类会议的发言大都是走过场，真正有价值的是互动交流和社交环节，是建立人脉的重要时刻。 台下，张嘉年看她似乎上下眼皮打架、眼神漂移，不由颇为忧虑。此时，南董正好发言结束，他在众人的掌声中下场，紧接着轮到胡达庆上场。 张嘉年抓住时机，小声地提醒道：“楚总，楚总？” 楚总佩戴着耳机，可以跟台下的张嘉年等人取得联系、进行沟通。 张嘉年：她要是真在会议上睡着，绝对是翻车现场。 楚楚戴着无线耳麦，她听到张总助清晰而低沉的声音，宛如瞬间服下沁凉的冰水，顿时精神一振，强撑着继续坐直。 楚楚将会场的手持话筒放得远些，避免自己的声音传出去。她不由微微低头，悄声道：“声音还挺好听？你再说两句呢？” 真别说，张总助在耳机里的声线有暴击效果，让她立刻清醒起来。 张嘉年：“……” 张嘉年以前跟随楚彦印出席会议不知道多少次，还是头一次遇到领导有这种特殊要求。 张嘉年：日常遭遇上司无意识的职场性骚扰（1/1） 胡达庆是今日会议上半场的最后一人，等他说完便能进行午餐。楚楚在张嘉年的远程提醒下，一扫刚才的困倦，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胡达庆每说几句，便会隔三差五地暗中踩一踩齐盛，不是说些垄断论，便是隐喻不公平竞争。他显然对楚楚怀恨在心，话说得南董都直皱眉。楚楚却全程风轻云淡，仿佛一切都是过眼云烟，连提问环节都不参与。 南董看在眼里，觉得楚楚没有楚彦印说得那么叛逆易怒，她相当沉得住气。南董在心里摇摇头，又觉得胡达庆太小家子气，一直跟小姑娘硬杠过不去。 胡达庆见楚楚消极应战，有种一拳打进棉花里的感觉，更是憋着满肚子的火气，连回答提问时都稍显暴躁。别人的问题稍不合他心意，都要遭遇一顿暴怼。 “胡董，您不觉得现在三家布局文娱影视，时机已经过晚？而且在影视制作方面，您过去也并没有太多的经验，您打算如何打破现在的僵局？” 胡达庆看提问者坐在后排，对方相貌年轻又面生，他突然驴唇不对马嘴地问道：“你是哪位？” 提问的年轻男子相貌平平，只是看上去年纪显小，有种偷穿大人西装的感觉。他微微一愣，随即平静地答道：“我是微夜科技的刘贤。” 胡达庆和在场众人思索一圈，没听说过微夜科技，也不知道刘贤是谁，四舍五入等于查无此人。 “你年纪不大吧？”胡达庆随口道。 刘贤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最终只得干巴巴道：“不算太大。” “这就对了，我作为上年纪的人，给你提一句建议。既然你是做科技，不了解的事情尽量还是少评价。” 胡达庆皮笑肉不笑，颇有深意地说道，“我觉得年轻人还是要多积累，少说多做，才不至于贻笑大方。做科技就好好做，别什么都半吊子地懂一点。同理，不要总觉得看过什么热搜新闻，看过些节目电视剧，自己就算懂文娱产业了。” 楚楚闻言抬眼，这话可不是在斥责刘贤，而是拐着弯骂她呢？热搜新闻、节目和电视剧可以说全是针对她的暗喻攻击。 “先说是不是，再问为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不懂文娱业？”胡达庆毫不客气地反问。 刘贤闻言抿抿唇，被这番话说得脸通红，他想要解释：“胡董，您有所不知，虽然我们公司叫微夜科技，但做的其实是娱乐……” “哦，那你做出什么了？”胡达庆伸手制止对方的科普，简单直接地问道。 刘贤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不由额头冒汗，气弱道：“现在产品还在开发中。” 胡达庆轻嗤一声，神态间的不屑已经展露无遗。这种场合常有小公司的人，没两年此类公司便大浪淘沙地换了一批，他看过太多，自然没把刘贤放在眼里。 在场的人都不是菜鸡，台上分享者是超大集团领导人，台下倾听者也是各大公司的权力人物，刘贤还真摆不上台面。 刘贤被胡达庆的话搞得下不来台，他有些尴尬地立在原地，不知该坐该站。胡达庆根本没回答刘贤的问题，他现在坐下也是灰头土脸。 楚楚见状，干脆拿起话筒，开门见山道：“胡董说的话，我可不爱听，年轻人怎么了？还得遭您一通教育？” 胡达庆看久不应战的楚楚突然发声，不禁冷笑道：“我只是作为前辈，对后面的创业者略作指点，小楚总反倒气急败坏起来？” 楚楚露出浅笑，坦荡荡道：“胡董连一视同仁都做不到，实在欠缺前辈的气度，恐怕没资格指点人。” 楚楚就是看不惯胡达庆趾高气昂的态度，他还特意询问刘贤是谁，不就是想确定对方是什么路数？成功的上位者对未成功者指指点点，即使这是社会残酷的常态，仍然让她感到不爽。 楚楚并不认识刘贤，但这人今日确实是遭无妄之灾，成为胡达庆指桑骂槐的道具。她本想划水混过这场会议，没想到胡达庆跟条疯狗一样，难怪老楚以前对他也万分心烦。 胡达庆冷嘲热讽道：“看来小楚总拥有一视同仁的品质？我好歹跟楚董同辈，你的措辞恐怕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 楚楚微微扬起下巴，颇有逻辑道，“您是看不起没成功的年轻人，我是谁都看不起，不比您一视同仁得多？” 胡达庆：“……” 楚楚刚开始还顾忌偶像包袱，但她被胡达庆再三挑衅，终于摆出不服就干的真面目。 台下人没想到她如此直接地戳破真相，皆忍不住发出笑声，又顾忌胡达庆的脸色，强行克制住表情。刘贤站在台下，没想到楚总会出面解围，但似乎更激化她跟胡董的矛盾。 胡达庆看楚楚撕破脸，脸色很不好看，嘲道：“小楚总未免太过年少轻狂，我看你刚才全程沉默，还当小楚总颇有气度，没想到这就露出真面目？” 胡达庆发言时拉踩齐盛，楚楚可毫无反应。他现在只不过讽刺刘贤两句，她倒像炸了毛？ 楚楚混不吝地笑笑：“胡董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我刚才是懒得耽误大家吃饭，不过现在看来，为年轻人伸张正义倒比吃饭重要。” 她原本眼巴巴盯着午餐，不想会议被拖长，所以连跟胡达庆纠缠的心情都没有，对方却不依不饶、指桑骂槐，还拖其他人下水。 胡达庆见她牙尖嘴利，当即反驳道：“小楚总觉得我哪里说错？莫非你听说过微夜科技？” 楚楚实话实说道：“没有。” 全场基本无人知道微夜科技，楚楚也不例外。刘贤有些惭愧，不由微微低头，颇有拖后腿的感觉。 “我凭借几十年的从商经验，给一家毫无名气的小公司提些建议，恐怕不为过吧？”胡达庆面露不屑，轻嗤道，“还是小楚总听说过他，觉得我没资格提点他两句？” 胡达庆不信楚楚见过刘贤，没想到她这回却道：“您还真没资格提点人家。” 胡达庆看了眼台下的刘贤，将信将疑地问道：“你认识他？他能有什么成绩？” 楚楚面色笃定，郑重地点了点头。 其他人都大为懵逼，频频回头看刘贤，不知他跟楚总如何相识、有何渊源。刘贤同样满脸茫然，他今日第一次跟楚总共处同一屋檐下，以前绝对没任何关系。 楚楚一本正经道：“刘贤，汉武帝刘彻之孙，被封为安定侯，这还不算有成绩？胡董果然历史书读得少，办公室里的书架都是摆设吧？” 胡达庆：“……” 胡达庆：现代人刘贤和古代人刘贤还能一概而论？难道我改名胡适就能搞新文化运动吗！？ 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胡达庆被楚楚的歪理气得不轻, 不屑道：“小楚总浑身的本事恐怕只长在嘴上。” “既然你上赶着为他打抱不平，不如我们打个赌？”胡达庆眼珠一转，提议道, “就赌三年后这个小伙子还有没有资格参加财经大会。” 胡达庆看过太多此类小人物, 说不定刘贤明年便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楚楚一听打赌便来兴趣，她不由挺直身子, 期盼地问道：“赌注是什么？” 胡达庆昂首道：“如果他三年后还能出席, 我给小楚总当面道歉；如果他三年后没资格出席，小楚总欠我一个道歉。” 楚楚闻言, 当即懒洋洋地躺回沙发, 瞬间失去兴趣, 她抱歉道：“对不起, 胡董, 我不赌。” “毕竟您知道, 我跟老楚都是上百亿对赌……”楚楚迟疑道, “您这怎么跟闹着玩一样？” 胡达庆：“……” 楚楚心道, 胡董未免太小气，打赌怎么也得上亿吧？他居然还没石田打牌阔气！？ 楚楚看胡达庆脸色一黑, 笑道：“我倒有另一个更好的赌约, 我们来赌您的斗地主组合一年后会不会散伙。如果一年后三家联合还在, 我当面跟您致歉, 并附上赌注1亿元。如果一年后散伙, 您给我1亿元赌注……” “同时, 希望您能向这名年轻人道歉。”楚楚伸手示意刘贤, 开口道，“毕竟这证明他今日的提问没有任何问题，您确实没有做文娱的经验。” 台下众人感受到紧绷的气氛，皆不敢随意吭声。刘贤没想到楚总还会想起自己，一时颇为受宠若惊。 实际上，大家都知道1亿元的赌注并不重要，大佬们看重的是面子，所以胡董才会提议道歉的形式。钱财是小，面子是大。 胡达庆冷笑道：“好，不过小楚总刚才说得也对，打赌要真像闹着玩，反倒没意思。” “既然要赌文娱三大家计划，不如直接赌10亿，怎么样？”胡达庆咄咄逼人道，“小楚总不会玩不起吧？” 楚楚淡淡道：“胡董上赶着送钱，我作为小辈也不好推却。” “那就说定了！”胡达庆看她油尖嘴滑，他颇为轻蔑，嘲道，“一年的时间可很快。” 胡达庆已经觉得胜券在握，就算文娱三大家做不出成绩，坚持一年也很容易，楚楚是必输无疑！ 楚楚看向南董，说道：“麻烦南董和在座诸位做见证人。” 南董有些犹豫，小声规劝：“你不跟楚董商量一下？一年时间确实很短。” 南董的想法跟胡达庆一样，就算文娱三大家没成绩，都庆集团那么大，他拖一年也没问题，楚楚的胜算实在不大。 “南叔叔，你放心吧。” 楚楚宽慰道：“我做事从不跟老楚商量，他已经习惯了。” 南董：“……” 南董突然觉得自己热爱弹琴的儿子真是省心乖巧，果然有比较才知道自家的好？ 今日的上半场会议便以两人的赌约作结，众人看过一场大戏，终于迎来午餐的时间。因为胡楚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自助餐厅内也分为几大派别，搞得还挺像帮派乱斗。 楚楚毕竟还是年轻一辈，威望不及胡达庆，上前搭讪的人并不多，甚至不如南董。不远处，众星拱月的胡达庆看到楚楚身边人丁冷落，不由轻嗤一声，心中颇为得意，转头继续跟周围人对话。 胡董身边围着一大群人，跟楚楚附近形成鲜明对比。 张嘉年害怕楚楚心里不舒服，安慰道：“您是头一次参加会议，大家对您还不太熟悉，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等您连续参会几年，自然就不一样。” 张嘉年知道楚楚是在会上将胡达庆怼得太过，别人害怕惹胡董不快，才不敢跟楚楚攀谈太多。毕竟胡董和楚董是同等量级人物，楚总还是差一辈，没那么老辣。 楚楚正专心致志地挑选自助餐甜品，漫不经心道：“我跟他们有什么可熟悉的，我跟你熟悉就行。” 她巴不得没人搭话，上午累了一整场会议，现在可算有时间休息。 张嘉年听到她小孩般的话，他心中无奈，善意地规劝：“如果银达发展得越来越好，您不可避免会接触更多这类场合，总是要习惯的。” 楚彦印都必须跟旁人应酬，楚楚只是还没到那个时候而已。会议的午餐自然不是真得只吃饭，更是建立人脉的绝佳时机。 “假如你有价值，别人自然会过来。假如你没价值，主动熟悉也没用。”楚楚懒洋洋道，“其实跟我是否习惯无关。” 张嘉年对她的各种道理见怪不怪，说道：“您好像从来不会为外界改变？” 楚楚仿佛被一层极为稳固的气场或结界覆盖，任外人或外物刀劈斧凿，都不会留下丝毫痕迹。别说让她去习惯什么，她不让外物习惯她都算好。 楚楚闻言，她抬眼望他，突然认真道：“张总助想让我去跟其他人社交么？” 张嘉年看她如此郑重，他犹豫几秒，最终心软道：“如果您实在不想，也不用勉强。” 虽然这是商界社交场合的常态，但何必非逼着我行我素的她去习惯？ 张嘉年觉得真要她弯下腰去攀谈，反倒不像她了。他毫无原则地想，如果以后实在有这种需要，他多出些力也没问题？ 楚楚脸上浮现一丝满意，她大方地夹起一块淡色的抹茶糕点，放入他的盘子里，说道：“奖励你的。” 张嘉年望着盘中格格不入的小蛋糕哭笑不得，便又听她风轻云淡地开口。 “我会为重要的人改变。”她扬了扬下巴，颇为得意道，“但重要的人都不会逼着我改变。” 她说完，便端着盘子往窗边的座位走，步伐颇为欢快。 张嘉年听到她的歪理邪说，一时心软得没脾气。她好像无时无刻不在离经叛道，但又在关键时刻说些触动人心的话。 楚楚和张嘉年坐在靠窗的桌边用餐，王青等人并不在这间自助餐厅，而在旁边的屋子。 刘贤望着窗边的楚总，内心踌躇不已，不知该不该上前。虽然楚总今日帮他解围，但谁都知道这实际是胡楚之争，并不代表楚总真对刘贤有所高看。尽管刘贤心怀感激，但他又怕自己贸然上前，像是胡乱攀关系，反而惹人生厌。 毕竟楚总刚才婉拒过去搭话的几人，并没表现出太多想攀谈的意味。 刘贤内心斗争半天，本着死也要死得明白的态度，鼓起勇气道：“您好，楚总，张总。” 张嘉年抬头认出刘贤，他并未感到意外，点头礼貌道：“您好，刘总。” 刘贤有些慌乱，赶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他不过是初创公司的小老板，还真当不起张嘉年的称呼。 楚楚则随意得多，她认出刘贤，调侃道：“你好，安定侯？” 刘贤听到熟悉的称呼，他不知为何放松不少，露出腼腆的笑意，诚恳道：“刚才谢谢您解围。” “不客气，你本来也是无妄之灾。”楚楚很清楚，胡达庆跟刘贤没过节，就是想为难她而已。 因为刚才在会上的缘分，楚楚倒没有像婉拒其他陌生人一样，出言让刘贤离开。刘贤只是想向楚总致谢，现在跟两人同处一桌，顿时局促拘束起来，竟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楚楚正聚精会神地品尝蛋糕，对其他正餐不屑一顾，甚至忽略对面两人的存在。 张嘉年对她的用餐习惯习以为常，他害怕刘贤不适，客套地询问道：“刘总是在做科技公司？” 刘贤赶忙道：“虽然名字叫微夜科技，但其实我们在做一款创意社交软件，可能跟您心目中的科技公司不太一样……不过产品还没上线，公司刚刚起步，规模也很小。” “张总称呼我刘贤就好，不用加总。”刘贤不好意思道。 张嘉年有些好奇：“即时通讯类的社交软件？” 现在通讯社交软件早被几大互联网公司瓜分，刘贤的起步确实有点晚。 刘贤解释道：“也不是，我们想用视频的形式打造固定用户的社交社区，吸引志同道合的用户进来，然后进行个性化推送……” 楚楚本来正在吃蛋糕，她越听越感到不对，忽然道：“你是做短视频平台的？” 刘贤愣了一下，他有点茫然，说道：“嗯，您也不能这么理解，我们的产品是用视频形式沟通的社交软件……” 楚楚笃定道：“那你就是做短视频平台的。” 刘贤努力尝试挣扎：“我们是做社交软件的……” 楚楚：“不，你不是。” 刘贤：“……” 张嘉年听到短视频平台，他顿时明白楚楚的意思，善解人意地解释道：“刘总，您不要见怪，楚总等您太久了，一时有些激动。” 刘贤：“？？？” 刘贤满脸懵逼，完全不知两人在打什么哑谜，便听楚总痛心疾首地质问：“你这段时间躲到哪里？让我们一通好找！” 刘贤弱弱道：“我、我没躲过啊……” 楚楚当时投资不起菠萝视频，让张嘉年去找短视频平台，却迟迟得不到消息。张嘉年对互联网公司已经算了解，但他真没找到所谓的短视频软件，毕竟现在普通的视频网站都没发育起来。 张嘉年倒是看过不少直播平台，然而楚楚说两者不是一个东西。 两人差点拿出plan B，自己搞个小互联网公司研究，然而等真正研究出成品，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谁能想到刘贤和微夜科技如此隐蔽，居然号称自己在做社交软件！ 见鬼的社交软件！ 刘贤小声地据理力争：“楚总，我们真的是社交软件，视频是一种传播媒介……” “好，你说社交就社交！”楚楚不再跟他争辩，敷衍地应下，她直接抛出最感兴趣的话题，简单粗暴道，“投资你们公司要多少钱？” 刘贤突然被天降馅饼砸懵，他一时没缓过神来，喏喏道：“您怎么突然就要投？您可能没明白我们公司的产品……” “我明白，我真得明白。”楚楚真切道，“你就报价吧，我钱多不行吗？” 刘贤：“……” 刘贤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掌，犹豫道：“这样呢？” 楚楚看着他的手势，不由摸了摸下巴，陷入思考：“五亿么……” 她现在还真有五亿的资金，相比短视频未来的红火前景，似乎也不亏。 刘贤闻言大惊失色，疯狂摆手：“不不不，不是！” 张嘉年显然有经验得多，他知道五亿太过离谱，镇定道：“既然您的意向金额是五千万，我们会在实际评判公司及产品情况后，再跟您确定条款细节……” 刘贤慌张道：“不是的，我是说五百万，不用那么多。” 楚楚、张嘉年：“……” 刘贤总觉得自己从两人的目光中读出什么，有种全场他最菜的错觉？ 楚楚觉得自己可能是太飘了，毕竟她刚穿书时最先接触的笑影文化，投资都是千万级别。她仔细回想穿书前的经历，那时候的五百万……也只够剧组拍两集电视剧。 毕竟她穿书前，电视剧项目基本都要大几千万，否则就会被打为小成本网剧。 张嘉年就更不用提，他在齐盛集团时摸的都是上亿的盘子，要是IPO项目会更厉害。 总而言之，两人都感到刘贤挺朴实的。 刘贤看他们突然沉默，提议道：“不如我带您去公司看看，我们再谈？” 几人混完下午的会议，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微夜科技。 微夜科技租了一层写字楼，不过位置较为偏远，内部硬件设施也一般，并没有光界娱乐的光鲜，甚至没有笑影文化的创意风格。楚楚突然理解张嘉年找不到它的原因，她就算从门口路过，也想不到这是一家互联网科技公司。 楚楚的到来让微夜员工们惊惶不定，他们纷纷手足无措地站起来，跟一行人打招呼。她倒也没引起太大轰动，因为就是些小鱼小虾，人数也不多。 楚楚望着此景，终于忍不住发问：“你今天为什么能参会？” 年度财经大会也不是谁都邀请，肯定对参会者有所筛选。虽然她知道微夜科技是初创公司，但这也太初创？ 刘贤不好意思道：“我大学同学是南风的高管，他知道我正在创业，就给了张入场函。” 楚楚本以为自己挺能混的，凭借楚彦印的身份入场，没想到刘贤比她还能混？ 楚楚：“挺好，挺好，以后我们就是混子同盟。” 刘贤作为新晋同盟，一时还跟不上楚总的脑洞节奏，似懂非懂。 张嘉年解围道：“刘总带我们看看产品？” “当然可以，里面请。” 刘贤为楚总等人展现名为“微眼”的产品，APP软件的Logo是相机和眼睛的变形合体。虽然刘贤再三强调微眼是一款社交软件，但在楚楚看来它就是期盼已久的短视频软件，连页面都高度重合，跟现实中的一模一样。 楚楚摆弄片刻，她觉得功能相当齐全，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上线？” 刘贤解释道：“您现在可能觉得软件功能很流畅，但更有难度的实际是算法推送，针对特定用户的个性化定制……” 楚楚听着各种术语，直接看向张嘉年：“这问题可以解决么？” 张嘉年毫不犹豫道：“可以，我现在就联系人员。” 张嘉年立刻跟齐盛集团旗下的几大互联网公司联络，想要借调部分优秀人员。世界上没什么难题是解决不了的，如果真得有，那一定是钱没到位。微眼已经是品相不错的半成品，个别技术难题着实不是问题。 楚楚财大气粗，她可以直接调人，再不济就招人。微夜科技在此卡壳许久，跟人力和财力脱不了干系。 楚楚面无表情地盯向刘贤：“还有其他难题么？我们一起解决。” 刘贤：“没、没有了。” 很快，微夜科技就跟银达投资签订合同，楚楚没好意思只给五百万，最终双方重新商议股份和金额，达到千万级别。 刘贤望着白纸黑字还颇不敢相信，总觉得楚总的投资风格像是路边买煎饼？ 刘贤：有钱果然可以为所欲为？ 另一边，《胭脂骨》的收益全线爆发、势不可挡，电视剧联动的游戏、广播剧、文创产品等纷纷面世，凭借大红的名声在各个领域完成收割。楚楚对电视剧的网播点击分账成绩相当满意，却没想到收益更高的是同名手游。 光界娱乐现在俨然是银达投资的第一摇钱树，想要参投的基金快要踏破门槛，唯恐赶不上这架起飞的马车。楚楚和梁禅商议后，没有做出立即融资上市的决定，而是决定暂缓一波，等待公司的游戏打磨得更成熟。 如果光界现在贸然融资，楚楚和梁禅手中的股份势不可免要遭稀释。现在正是《赢战》攻坚海外的关键时期，再有股东反倒束手束脚。梁禅没有异议，一是楚总对拳头产品《赢战》话语权很大，二是《胭脂骨》手游让他看到联动游戏的暴利，三是大家有坚定的革命友情做基石。 《胭脂骨》的红火同时推动名为小说IP影改的风潮，醉千忧创作的小说一时水涨船高，遭遇无数影视公司问价。然而，她本人早就跟辰星影视签下编剧合同，正被关在密闭的空间内完成新剧本创作，此类杂事由其他人处理。 辰星影视内，夏笑笑拿着资料，犹豫地开口：“楚总，文娱大三家跟我们接触，想要收入一些IP，我们要继续跟他们聊么？” 胡达庆的文娱大三角最近气势汹汹地冲入影视圈，开始疯狂地立项建组，挖走各大公司不少人才，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辰星影视前任CEO竟然也被招入麾下，他当初还曾经挤兑过负责《胭脂骨》的夏笑笑。 “斗地主组合么？”楚楚回神，痛快道，“聊啊，为什么不聊？” 夏笑笑支支吾吾：“可您不是跟胡董起过冲突……” 夏笑笑觉得自己有必要跟楚总同仇敌忾，怎么能将IP卖给敌人？ 楚楚连忙道：“别啊，我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找到接盘侠！” 楚楚想割这波韭菜很久了，总算是盼来大户，还不得把他们吃到绝户。 第90章 第九十章 楚楚当初囤积很多小说IP，由于她下手的时间较早, 采购的数量又庞大, 打包价并不算贵。辰星影视的评估部门光是将买入的IP分类及评估, 便耗费颇多人力, 如今才有较为完善的体系。 虽然许多大IP名声远播, 但说实话并不好改编。楚楚将它们握在手里，就是想等到合适的时机高价抛出, 从中赚取差价。 夏笑笑有些发懵, 犹豫道：“那我现在就跟他们联系？” 既然文娱三大家前来问价, 楚总又不介意卖给对方，正好顺水推舟。 楚楚摇摇头, 又道：“不行。” 楚楚看夏笑笑茫然地眨眼，宛如一只呆兔子, 恨铁不成钢地教育：“你要卖东西，是不是该先吆喝，才能卖出高价？” “吆喝？”夏笑笑闻言更懵, 满头雾水地站在原地。 楚楚语重心长, 循循善诱：“我们卖东西是讲究方法的，你的宣传语亮不亮很重要。有时候脍炙人口的宣传语, 甚至能比卖出去的货更有名。” 夏笑笑似懂非懂，但她感觉楚总说得挺有道理，虚心求教道：“您能举个例子吗？” “比如说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段千回百转、荡气回肠的宣传语……”楚楚立刻祭出传遍大江南北的神秘录音, 绘声绘色地模仿道, “浙江温州, 浙江温州，江南皮革厂倒闭了，王八蛋黄鹤老板吃喝嫖赌，欠下了3.5亿，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 夏笑笑：“……” 夏笑笑脑海中顿时蹦出楚总携张总助卷款潜逃的场景，她努力晃晃脑袋，将奇怪的画面清除出去，遏制自己的胡思乱想。 夏笑笑弱弱道：“这、这样不好吧……您又没有跑路？” 夏笑笑暗道楚总心够大，还有人自己诅咒倒闭的？？ “我这是打比方，我们分析一下这段词，你就会发现它写得很好。”楚楚耐心地解释道，“不但反复强调‘浙江温州’等重要信息，而且用‘原价300多，统统20块’将商品的实际价格及降价原因都写出来，这才会让顾客感到信服！” “你现在直接联系他们报价，对方既不会相信你的价格，也不会信任商品的质量。” 夏笑笑感觉楚总的讲解宛如高中语文老师分析阅读题，听上去好像讲了很多，又像是什么也没说。她摸了摸头，有些踌躇：“可我们要学皮革厂吗？” 楚楚镇定道：“形式当然不能如此接地气，但道理都是通的。” 她思索片刻，摸了摸下巴，看向夏笑笑，问道：“你大学写过论文吧？” “写过。”夏笑笑老实道。 “好，我现在给你列提纲，你回去照着写。”楚楚随手扯过桌上的白纸，哗啦啦写下十几行重点，递给夏笑笑，“这该够你写一阵子。” 夏笑笑好奇地接过白纸，她认真地理解半天，总觉得纸上每个词汇的含义她都懂，然而连接在一起就完全不明白。 另一边，文娱大三家计划正如火如荼，胡达庆大肆招兵买马，决定兵分两路攻入文娱业，一方面跟齐盛电影及其院线抗衡，一方面跟辰星影视展开竞争。齐盛电影和辰星影视是楚氏家族在影视业内的支柱企业，更是文娱大三家的主要围剿目标。 在齐盛电影方面，胡达庆主要是争夺影院市场和票房收入，还算有理可循。然而，他面对搞内容创作的辰星影视还真有点无从下手，毕竟艺术创作实在不好说。 胡达庆也不傻，他不懂这方面的内容，干脆广纳贤才，疯狂扩充队伍，研究影视市场的前沿发展方向。 “胡董，未来IP影改绝对是内容新蓝海，最近大火的《胭脂骨》便是典型范例，辰星因此赚得盆满钵盈。小说IP自带读者粉丝群体，肯定能为电视剧助力……” “IP影改新蓝海？”胡达庆闻言产生兴趣，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概念，提议道，“你详细讲一讲。” 会议上，众人为在胡达庆面前刷脸，自然将小说IP吹得神乎其神。大家都刚来新团队，想要展现自己的专业度，争取打造爆款上位，必然会对标目前最热的大剧《胭脂骨》。 “如果我们想要采购此类IP，预算大概是多少？”胡达庆问道。 会上的员工们闻言皆面露难色，有人小声坦言：“胡董，我们采购可能还有点麻烦，属于有市无价……” 胡董面露不解。 其他人说道：“辰星影视曾经囤积大量IP，并且跟多家版权渠道关系紧密，我们在这方面优势不大。” 他们上回找到辰星影视，想要问价IP却碰壁，显然楚总对文娱三大家还耿耿于怀。 “不过是钱的问题，假如价格到位，我相信没有哪家公司会拒绝生意。”胡达庆神色笃定，从容地说道，“如果辰星不愿卖，那就再去问渠道，大不了加价。” 资本家胡达庆先生坚信有钱能使鬼推磨，虽然辰星影视布局更早，但没人会跟高价过不去。 假如辰星想要将IP一股脑地卖给文娱大三家，胡达庆还会有所犹豫，觉得其中有古怪；但辰星现在藏着掖着，不让都庆等集团参与进来，代表未来必然有利可图。楚楚想垄断市场，胡达庆肯定要插手。 银达投资内，被认为想垄断IP的楚楚正指导夏笑笑改文章。 “你这样不行，句子都不通顺……你上周才写了两篇稿，量也不够。”楚楚站在桌边，一边盯着夏笑笑打字，一边皱眉道。 夏笑笑颇为惭愧地低头，喏喏道：“对不起，楚总，我再改改……” 张嘉年进屋时恰好听到楚楚的话，他见两人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传出噼里啪啦的打字声，一时面露疑惑，询问道：“楚总，您找我有事？” 楚楚抬头看他进来，立刻道：“对对对，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做！” “您说？” 楚楚诚恳道：“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对外说我快破产了。” 张嘉年：“……” 张嘉年不知道她对破产究竟有何执念，艰难道：“您想破产，可能不太容易……毕竟银达和齐盛的经营状况都很稳定。” 张总助工作多年，他第一次对老板的要求束手无策，没有办法执行。他没见过哪个总经理助理，需要帮老板破产的！ 楚楚无奈地挠挠头，又道：“那你对外宣称公司资金周转不灵？总之营造一种我很缺钱的氛围，可以吗？” 张嘉年满腹狐疑：“您到底想做什么？” 楚楚刚要解释，她无意间瞟到夏笑笑修改的内容，立马被分散注意力，说道：“不行不行，你的专业术语不够多，上回那篇《IP内容新蓝海助力影改剧发展》不是写得挺好？这篇水平下降太多……” 夏笑笑快被论文折磨到头秃，小声道：“楚总，可我真得编不出来了……” 夏笑笑感觉写论文比做项目难一百倍，楚总那天写给她的纸上全是“IP影视内容新蓝海”、“网文言情IP塑造的新大众形象”、“IP产业链推动影视源动力”等内容，就差给IP影改剧趋势著书立说。 因为现在书中的IP概念还不够红火，所以楚楚做得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它炒火。 她指导夏笑笑在各大影视号上发表专业文章，包装IP影改剧概念，又用电视剧《胭脂骨》作为分析案例。夏笑笑跟过项目全流程自然了解得全面，再加上楚楚对未来影视市场的敏锐嗅觉，文章言之有物，颇受业内人认可，几乎传遍圈内。 天时地利人和，IP在楚楚的推波助澜下毫无疑问地爆火，成为影视圈内的热门概念。 两人所写文章的明显特点，就是将IP经济吹得天花乱坠，全文充斥着“再不赶上这波大潮，你分分钟错过数百亿”的焦虑氛围，让腐朽的资本家们看完恨不得立刻投钱买IP。 张嘉年得知来龙去脉，他望着作为幕后黑手的两人，吐槽道：“您这不算学术造假么？” 楚楚振振有词地反驳：“怎么能说是造假？我是跟大家分享发财致富的方法！” 她颇为理直气壮，毕竟未来IP经济是大趋势不假，只是没法保证每个都红而已。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如何筛选评估IP就要看买家自己的本事了。 张嘉年：“……” 张嘉年突然庆幸楚楚还算有一技之长，在影视行业上颇有建树，否则她真可能靠行骗走上不法道路。他总觉得靠营销概念卖东西的思路，跟微商莫名有种说不出的相似度？ 张嘉年瞬间理解她想放出破产消息的缘由，如果没有合理的原因，没法解释辰星为什么要在IP大潮中逆行，出售手中的资源。 张嘉年思考片刻，主动开口道：“我其实有别的办法……您可以不用传破产。” 张嘉年将自己的主意一说，楚楚感慨道：“你的方法好像让我们成为微商总代？还分一级代理、二级代理？” 张嘉年心道：你的营销思路跟微商传销差别也不大，都是靠文章刷遍朋友圈。 都庆集团内。 “胡董，辰星最近在出售手中的IP资源，将其中一些授权给其他公司。” 胡达庆颇为诧异，怀疑道：“现在IP行情很好，他们为什么要卖？” 胡达庆虽然本人跟影视圈接触不多，但他朋友圈中但凡涉及此行业的人士，基本都在热烈讨论着IP前景。大佬们总是对商业嗅觉格外敏感，从中看到不小的潜力。 “IP授权是有期限的，辰星实在开发不了那么多项目，便将部分转售或授权给别的公司，您觉得我们有必要跟这些公司接触么？” 文娱大三家肯定没法从辰星手中直接采购，但他们再从底下的公司手里买走，辰星也挑不出毛病。唯一的弊端，大概就是价格会略高一些。 “小公司就是小公司，拿着资源也做不完。”胡达庆忍不住嘲了一句，他觉得楚楚这回决策失误，提前将她的财路拱手让出，答道，“买吧，价格不是问题。” 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IP本身就是新概念, 资本疯狂下场的后果便是给影视行业带来泡沫。 胡达庆当然知道, 通过这种手段购买的IP价格会略高, 但他跟楚楚的经营思维有本质区别。楚楚有着老板和制作者的双重身份，然而胡达庆作为影视门外汉, 最终求的是争夺市场、扩大营收, 让文娱大三家上市变现。 他本身就没有好好做内容的打算，是奔着赚钱去的。IP影改可以缩短制作周期，挣快钱再合适不过，尤其文娱大三家起步晚, 正是缺内容的时候。 楚楚深谙胡达庆的资本家思路, 才会特意设套, 让他买单。如果没有文娱大三家的下场，现有的影视公司和资金很难消化掉如此庞大的IP数量，这就是张嘉年当初竭力反对疯狂采购的原因。现在胡达庆上赶着高位接盘, 便正好帮助辰星的IP去库存。 胡达庆的事务繁忙, 不可能仅盯着文娱大三家, 他做完采购IP的决策, 下面人自然会照做。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楚楚真切感受到文娱大三家的有钱任性。她本来还是试探性地放出IP, 然而她发现对方本着“宁肯错杀三千，不能放过一个”的原则, 什么都买！ 楚楚成功借此收回当初投入在IP里的资金, 手中还剩下一大批没有出售的优质IP, 四舍五入等于白捡一批资源。 因为辰星布局IP的时间很早, 手中有不少赫赫有名的内容。文娱大三家简直是紧盯着辰星，将其放出的IP统统买下，还官宣启动好几部大IP电视剧，一时间风头无两。 很多老牌影视公司都不敢同时启动如此多项目，文娱大三家立即吸引业内目光。 “他们怎么那么有钱？”楚楚不可置信地瘫在转椅上，虽然她猜到胡达庆会上套，但对方居然来者不拒，未免太过容易？ 张嘉年整理完资料，耐心地解释：“都庆、帝奇、筑岩旗下都有不少上市公司，文娱三大家为进军影视业，对外宣称联合投资50亿港元，确实不是一笔小数目。” 楚彦印当初给楚楚创业的首期规模是10亿人民币，后来相亲再给5亿，满打满算才15亿。双方开局的起点就不一样，难怪楚楚会感受到对方的财大气粗。 楚楚捂住胸口，竟有种吃柠檬的感觉，忍不住长吁短叹：“大集团果然不一样，感觉钱都不像钱。” 胡达庆不愧是跟楚彦印同量级的人物，资产多到让人眼红。楚楚觉得自己的百亿目标，在各位大佬面前实在不算什么。毕竟她的百亿目标是人民币，大佬们的百亿目标都是美金。 张嘉年看她趴在桌上叹气，不由好笑道：“如果光界或辰星上市，您同样可以支配如此多资金。” 张嘉年没有说假话，目前光界娱乐已经一跃国内前三的游戏公司，只是迟迟没有IPO意向。 如果光界娱乐上市，楚楚仅凭借它便能瞬间身价暴涨，立刻完成百亿目标。即使短期内没有上市意向，它三年内为银达贡献的净利润也能达到百亿，只要楚楚别乱花钱，完成当初的百亿赌约没问题。 楚楚暂时不愿上市，是想等光界的游戏更多一些，同时顾及到决策话语权的问题。 “我今天下午要早走一会儿，如果您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安排给王青。”张嘉年将资料弄完，又汇报完近期的工作，突然开口道。 楚楚本来正低头在文件上签字，闻言立马抬头。她忽然想起张嘉年前几天提过一次要早退，不由好奇道：“你要去做什么？” 张嘉年向来矜矜业业、坚守岗位，属于有家不回派，连周末都习惯性加班。楚楚偶尔都会想偷懒翘班，张总助却是轻伤不下火线，永远奋斗在一线。 张嘉年解释道：“晚上高中同学要聚会……” 张嘉年其实并没有参加聚会的强烈意愿，但这回班中众人难得聚齐，曾经敬重的老师也会到场，他不好扫兴。 楚楚听到聚会当即兴奋，用期盼的眼神注视着他，双眼宛如两颗亮晶晶的宝石。 张嘉年眉毛一跳，隐隐猜到她的意图，提醒道：“您晚上要记得处理奇迹影业积攒的业务，姚总上回说起过。” 楚楚不满地撇嘴，像是被辅导老师摁着写作业的学生，她摆摆手赶人：“走吧，走吧！” 张嘉年果然提前下班，他前脚刚走，楚楚后脚便提起包，离开办公室。秘书长王青瞟到楚总的身影，开口道：“楚总，您有什么吩咐？” “张总助是坐公司的车离开么？”楚楚随口问道。公司内为高管常备专车和司机，不过张嘉年经常加班至深夜，他不想半夜劳烦司机，便不太常用。 “是的。”王青答道。 “你把地址告诉我一下。”楚楚看了眼时间，又道，“今天让大家提早下班吧，最近加班太辛苦了。” 王青正在问司机地址，不料抬头便听见楚总大赦天下。她虽然觉得不太合适，但还是挡不住早下班的诱惑，毕竟张总助难得不在。王青连忙应道：“好的，谢谢楚总。” 总裁办内的秘书们得知好消息，恨不得高兴上天，要不是钱多，谁愿意天天加班？她们心知楚总也是趁张总助不在，好不容易偷闲，便都守口如瓶，没告诉张总助此事。 张嘉年坐在车上，他望着窗外的风景，还不知道自己的行踪被人出卖。他许久没见过高中同学，究其原因是上学时的经历都一般，回忆不算特别美好。他在国内时被债务所累，确实在学生阶段留下不小的困扰，惹来不少闲言碎语。 虽然以张嘉年现在的阅历来看，那都是一些同学间的小打小闹，但有的事情宛如碎末浮渣，就算沉淀在水底，却并不代表消失。 同学聚会是在一家餐厅的大包间内，房间内摆着两张大桌，有一半人已经到场。众人见张嘉年进屋，他仪表堂堂、温文尔雅，岁月竟没将他雕琢坏半分，不由都有些恍神。 大家都是而立之年，境遇却大不相同。有的人早就结婚生子，嘴边挂着自己家孩子；有的人混得风生水起，当上企业小老板；有的人平凡度日，找了份稳定的工作；还有的人生活落魄，可能都不会出席今日的聚会。 “张总来了，这绝对是大老板！赶紧往里请！”周围人顿时起哄。 谁也没想到当年背负重债的少年如今出任名企高管，张嘉年的经历在普通人中足够励志。他现在每天跟商界大佬们见面，人脉资源更是不一般，自然受到老同学们的热烈欢迎。 张嘉年谦逊地打过招呼，问道：“陈老师来了么？” 张嘉年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要跟恩师见面。陈老师当年对他帮助很多，张嘉年至今感激在心。不过陈老师常年带高三班，张嘉年又时常加班，两个大忙人还真难有契机碰面。 “陈老师一会儿才到，她让我们先聊着！” 虽然是全班的聚会，但大家进屋后便自发地聚拢在一起，形成不同的阵营。班中创业的小老板看张嘉年独自坐着，立刻朝他招手，笑道：“张总，一起来聊聊么？” 小老板身边环绕的人大都事业有成，他们各个意气风发，属于“成功人士派”，向张嘉年发起组队邀请，想要共刷“同学聚会”副本。 张嘉年礼貌地婉拒：“不用了，我坐在这边就好。” 小老板碰了个软钉子，笑意不免变浅，他扬起下巴笑笑，说道：“你跟她们有什么聊的？人家说得都是托儿所带孩子的事！” 张嘉年仿佛没听出对方的嘲意，平静道：“我最近正好对育儿挺感兴趣。” 小老板神色一僵，顿时有些没面子。旁边的女同学们闻言立刻帮腔，泼辣道：“聊孩子怎么了？有本事你别生啊，生出来你们男人也不养！还敢看不起我们啦？” “来来来，嘉年你过来，你家孩子多大啦，上幼儿园没……”已婚女同学们兴致勃勃地询问起来，看上去要拉张嘉年进入“已婚母亲派”。 “你什么时候结婚生子的？怎么也不告诉我们？”有人疑惑道。 张嘉年不好解释，他想了想楚楚的思维方式，模棱两可道：“还不算太大，刚上幼儿园吧。” “那正是特别皮的时候，不管就要无法无天！我告诉你，我女儿有时候做的事情，我连想都想不到，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张嘉年被莫名其妙拉入她们的对话，居然还觉得挺有共鸣感？ 他不经意间一瞥，正好看到包间外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像极不按套路出牌的熊孩子。他立即起身，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 楚楚正在服务员的引导下，寻找张总助的身影，不知他们在哪个包间。 张嘉年匆匆离去，留下其他人面面相觑。 张嘉年一走，小老板立刻褪下刚才的虚伪面具，冷嘲热讽道：“真以为他有心情听你们聊这些？人家攀上高枝，跟咱们能一样吗？”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非要我提当年那点糟烂事是吧！”女同学大怒，“嫉妒人家就直说，当初在学校里传闲话，你不也没考过张嘉年？现在明面上赶着巴结，私底下变脸可够快！” 小老板遭人戳破，不禁恼羞成怒：“谁巴结他啦！？他不过是给别人打工，真把自己当根葱？你见过哪个老板把员工当回事？” “现在真厉害的人，早就跳槽出来单干，谁还做下属！”小老板越说越起劲，最后颇为傲气地挺起腰，似乎自己就是成功创业的标杆。 “好啦，你们都少说两句，好好的聚会吵什么吵……”其他人做起和事佬打圆场。 另一边，张嘉年很快便找到尾随自己而来的楚楚，出声道：“楚总，您怎么在这里？” 楚楚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身形一僵。她缓缓回头，发现张嘉年不知何时居然反追踪，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自己。楚楚展现出精湛的演技，状似意外道：“哦，好巧，你在这里聚餐？” 张嘉年点点头，又皱眉问道：“您的工作做完了么？” 楚楚大义凛然道：“我正在做。” 张嘉年狐疑道：“离开公司做？” 楚楚侃侃而谈：“最近餐饮业好像不错，我来考察一下。这家餐厅不错，估计挺适合投资。” 张嘉年吐槽道：“……这是时延旗下餐厅，就是您当初卖掉1%股份的集团。” 张嘉年心道她瞎编也不打腹稿，资料都不查一查。 楚楚的谎言被一秒戳穿，她试图垂死挣扎，理直气壮道：“那我可以再把股份买回来嘛！” 张嘉年：“……” 张嘉年觉得她是生怕事情不够大，要是时延集团得知此事，估计石董会由于言语过激而退出群聊。 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您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张嘉年看她兴致勃勃地观察四周, 主动询问道。 楚楚立刻顺杆爬，直白道：“我还没有吃饭。” 张嘉年早猜到她的小算盘, 他露出营业笑容, 温和道：“您想去哪家餐厅？我现在就帮您订位。” 楚楚看他如此铁面无私, 当即展现出精湛演技。她佯装失落，露出仰角45°的忧伤，说道：“好吧, 你去跟朋友聚餐吧, 我自己吃就好，反正我没有朋友, 只有工作, 你让我独自待在无人的角落就行……” 张嘉年见她卖惨, 忍不住纠正：“……不是朋友, 只是同学。” “好吧，你去跟同学聚餐吧，我自己吃就好, 反正……”楚楚不动声色地改掉称呼, 似乎又要重复一遍自己的表演。 张嘉年面无表情地打断她的苦情戏，麻木地说道：“既然如此凑巧，我有荣幸邀请楚总跟我们一起用餐么？” 楚楚听到满意的答案，她瞬间绽放笑意，催促道：“你有荣幸, 快走吧。” 张嘉年：“……” 张嘉年：你怕不是学过川剧变脸？ 张嘉年其实不太想带着小尾巴回去, 主要原因是他跟高中同学关系一般。楚楚贸然露面, 实在过于高调。但他现在也没法把她丢在这里，如果这么做，她很可能惹出更多的事来。 包间内，小老板觉得自己是流年不利，或者跟张嘉年犯冲。他前一刻还放出豪言，说打工者不可能受老板待见，下一刻张嘉年就带着楚总进屋，吓傻一众老同学。 如果换个企业家，大家都不一定能认出来，但来的人是当红炸子鸡楚总，她可是曾以一人之力扛起娱乐版新闻，瞬间引燃全场。 张嘉年艰难而客套地介绍：“这位是楚总……” 他本来还想强行捏造些说辞，但半天没憋出正当理由，好在其他人浑不在意，已经兴奋地凑上前，更有甚者拿出手机拍摄，像是看到大熊猫。 楚楚倒比张嘉年落落大方得多，礼貌道：“大家好，打扰了。”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其他人当然不会将她往外赶，一时气氛相当热闹。 小老板没想到张嘉年为装逼不择手段，居然直接开大招，不由酸溜溜道：“嘉年的面子可真大，跟我们这帮老同学聚会，还能请得动楚总出席。” 楚楚笑了笑：“哪里哪里，我就是来给嘉年代驾开车，顺道蹭饭而已。” 张嘉年、小老板：“……” 张嘉年头一回听她如此称呼自己，不知为何有些脸热，莫名有点尴尬和赧意。她平时都跟着王青等人的叫法，说的都是“张总助”，一般只有楚董才会直呼他为“嘉年”。 小老板心道张嘉年脸未免太大，能让老板代驾开车，这得是什么身份？楚总还亲自发话帮腔，显然张嘉年的位置不低。 楚楚作为蹭饭党，上桌后自然坐在张嘉年旁边，她身边的另一个位置便非常抢手。小老板作为“成功人士派”中的佼佼者，顺利斩获黄金宝座。 小老板觉得自己抓住千载难逢的时机，今日有机会搭上大鳄人脉。他立马跟楚楚搭话，摆出满分的笑脸：“楚总最近在忙什么？我看现在共享经济挺火热，您听说没有？” 张嘉年微微凝眉，秒懂对方想攀人脉的小心思，这也是他不想带楚楚过来的原因之一。楚楚只要坐上桌，难免要跟人虚与委蛇两句。 楚楚听到小老板的问话，简单直白道：“没有。” 小老板闻言马上显摆起知识：“共享经济挺有意思，前景很红火，就是……” 小老板滔滔不绝地说起来，楚楚眨了眨眼，好奇道：“既然共享经济那么好，你打算投几个亿？” 小老板：“……” 桌上其他人听到这话，皆发出爆笑，跟着打趣道：“大老板，怎么样？你打算投几个亿？” 同学们都知道小老板在创业，虽然生意还算可以，但距离投资几亿差得太远。小老板的脸色一时青白交加，要换别人说这话，他早就翻脸，然而楚总不一样。 他尴尬道：“楚总真会开玩笑，我是小本生意，哪能投得起？” “我还要向您多取经，请教一下投资有道的秘籍。”小老板油滑地拍起马屁，“您投资眼光那么好，有空也教教我如何成功挑项目？” 楚楚淡然道：“其实成功很简单，你去聘一个像嘉年这样的高管，接下来的事就省心了。” 小老板：“……” 楚楚：“哦，你是小本生意，是不是聘不起？那就没办法啦。” 张嘉年莫名被点名，他没想到她会说这话，一边略感不好意思，一边又暗自好笑。桌上众人看着小老板吃瘪的样子，却是毫不客气地放声大笑，怂恿道：“别怂啊，正好嘉年也在，你当着楚总的面就聘，成功近在咫尺！” 小老板由于事业小成，平时为人嚣张，今天踢到铁板，便给了其他人落井下石的机会。他一时抹不开面，只得叫道：“行啦，喝酒，喝酒！” 小老板不敢招惹楚楚，但把新仇旧恨都记在张嘉年头上。他举起白酒瓶，喊道：“嘉年，你喝红的可不行！老板都来给你代驾，你要不喝白的，不是真男人吧？” 张嘉年看对方满脸挑衅，知道小老板是气急败坏地找事。他不太想喝酒的原因是楚楚还在，因为无法得知她接下来的举动，所以他需要随时保持清醒。他也懒得跟小人争辩，索性无言地将空杯子递过去。 小老板故意斟了一杯满满的酒，看上去快要溢出来。楚楚见状，直接伸手在半空截住张嘉年的酒杯，说道：“这杯就给我吧。” 小老板没想到她如此包庇张嘉年，挑眉道：“楚总，这不合适吧……” 楚楚浅笑道：“有什么不合适，我是真男人，不行吗？” 众人闻言，立马起哄道：“当然行！楚总都发话了，你不也得满上？不能光给别人倒这么多吧！” 小老板推辞不过、骑虎难下，只能给自己也满上一整杯，他同时提醒道：“楚总，我酒量可很好，您现在把酒杯给嘉年还来得及。” 张嘉年不禁皱眉，他想要拿过楚楚手中的白酒杯，却被她轻巧地躲过。他凑到楚楚耳边，颇为无奈地悄声道：“不要闹，你喝果汁吧。” 楚楚跟他咬耳朵，小声道：“乖儿子，爸爸的事你少管，你喝果汁吧。” 张嘉年：“……” “陈老师好久不见，您来啦！” 张嘉年正欲再劝，陈老师恰好从门外进屋，众人立马站起来跟老师寒暄。陈老师打眼便瞧到得意门生张嘉年，亲切道：“难得嘉年也在，不容易啊？” 张嘉年只得先过去跟老师交流，他临走前看向楚楚，严肃地补充道：“你先等一下，不许喝酒。” 楚楚撇撇嘴，完全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男同学们还在起哄看楚总和小老板对战，桌上的女同学们却隐隐瞧出一丝端倪。她们凭借强大的第六感和丰富的想象力，不由心生狐疑，私下交流起来：“张嘉年刚才说他结婚生子，小孩上幼儿园啦？” “真的假的，他结婚怎么都不叫人？大家都没随份子吧？” “万一他结婚对象没法公开，属于秘不可宣的隐婚呢。” “他难道跟明星结婚，不然为啥不能公开？” 有人暗中指了指对面正和小老板喝酒的楚总，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谁家老总还替下属挡酒，这能是一般交情么？ “我靠我靠，不是吧，不可能……但好像有点道理？他今年也二十九了？”旁边人又惊又疑，却越想越合理，尤其是张嘉年刚才管教楚总的样子，哪里是普通员工敢做的事情。 女同学们觉得摸到事实真相，心情颇为复杂而微妙。她们竟不知道该羡慕谁，一边是模范精英张嘉年，一边是霸道总裁楚总，两枚优质资源怎么就这样内部消化了？ 张嘉年万万没想到，他只是跟陈老师闲聊片刻，楚楚不但自己狂喝数杯白酒，还将小老板灌翻在地。小老板满脸通红地趴在桌上，只感到胃里如火烧，不住地摆手：“不行，不行，这么喝会出人命的……” 楚楚冷静地握着白酒杯，眼神清醒而冰冷，淡淡道：“这可不行，你要不喝白的，不是真男人吧？” 小老板咬紧牙关，强撑着直起身却失败，终于扑通一声跌下桌。 张嘉年：“……” “你喝了几杯？空腹喝酒不好。”张嘉年皱紧眉头，他伸手摇了摇桌上的白酒瓶，发现瓶中空空如也，早就不剩一滴酒液。他随便一瞥，便看到其他东倒西歪的酒瓶。 楚楚乖巧地放下杯子，无辜道：“真没多少，是他太差。” 她自从穿书后便脱离酒桌应酬，偶尔重返一次战场感觉还好，完全没有醉意，看来威风不减当年。 两人正说着话，喝醉的小老板突然跳起身来，他踉踉跄跄地扶住桌子，大叫道：“张嘉年，你得意什么！你不过是个身负巨债的穷光蛋，真以为自己走大运啦？嗝！” 屋内人本高高兴兴地聊着天，听到醉鬼的大吼皆是一愣，一时面面相觑。 张嘉年还没来得及有反应，楚楚却是脸色一冷。 “嘉年，他醉啦……你别理他！”周围人劝道，“你别往心里去！” “你们少假惺惺，当年不都躲着他，现在来装好人啦？我告诉你，我不怕你！捡垃圾的脏鬼，你就是个臭要饭的，别以为现在穿上西装，就能假装翻身……啊！” 小老板正骂骂咧咧絮叨不停，突然感到脸上一阵凉意，他被冰水刺得闭上眼，当即惊叫出声。 楚楚泼完冰水，握着空玻璃杯，平静道：“现在清醒了？” 楚楚慢条斯理地将玻璃杯放回桌上，随手挑了只空酒瓶。她眼神微凉，意有所指道：“连路人甲都不是的杂碎，还在这里大喊大叫？” 众人见她面色冰冷，皆不敢吭声，一时又惊又怕。毕竟她全程幽默没架子，完全没有暴戾易怒的一面，简直要让旁人忘记她纨绔富二代的身份。 小老板遭冰水泼脸，跌坐在地上，酒顿时醒了一半。他还没缓过神来，便见楚总脸色阴沉得走过来，手中还握着酒瓶，似乎来者不善。 楚楚穿书以来头一次如此暴躁，恨不得打破对方的头。她明明听过旁人无数次对自己恶言相向，却容不得别人说他半分不好。 “这世界的主角都不敢说这话，你真是成功激怒我。” 不过是书中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人物，居然还敢指着张嘉年的鼻子叫骂。现在对方都如此嚣张，过去又该猖狂成什么样？ 她的小朋友全世界第一好，要是有人敢反驳，那就是对方眼瞎加智障。 楚楚话音刚落，便听到久违的奇怪声音，时间重回上一秒。 【主世界读档成功。】 【正在根据主世界数据，重新进行光环判定，请稍等。。。】 【请通过任务加强“霸道总裁”光环，光环消失将被主世界抹杀。】 【警告：请严格遵守主世界规则，任何关键信息的透露都会引发Bug。】 奇怪声音突然再次出现，同时用强烈的疼痛警告违反规则的楚楚，不许她说出任何关键信息。 楚楚感到熟悉的痛感，不由闷哼一声。她看着墙壁上鲜红的文字警告，冷笑道：“他对你无足轻重，对我却至关重要。” 既然这破烂的主世界选择无动于衷，只会守着主角，她就自己处理这件事。 上天没法为他讨回不公，那就由她来出手。 即使他是这世界的路人甲，她也要让他活成主角。 楚楚望着瘫倒在地的小老板，毫不留情地挥起酒瓶。众人眼见着她要给予对方一记暴击，千钧一发之际，快步上前的张嘉年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张嘉年及时伸出手阻止，他将她固执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取出差点成为凶器的酒瓶，终于避免一场惨难的发生。 “好了，我们回家吧。”张嘉年微微叹息，拉着她远离地上的人。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像是可以抚平一切暴躁和怒气。 她瞬间安静下来，任由他拉着走，只是脚步有点犹豫，似乎颇为恋战，还想教训对方。 张嘉年收拾好东西，跟众人道别，牵着闹事的熊孩子往外走。 张嘉年：今天也在吃牢饭的边缘跃跃欲试。 第93章 第九十三章 张嘉年牵着楚楚, 跟其他人打过招呼，决定先行离开。 屋内众人见状也不敢拦, 陈老师面露难色，安慰道：“嘉年，你别放在心上，他也是喝多了……” 张嘉年温和地笑笑：“我知道，没关系的, 陈老师。” 是的，没关系的，因为他从小到大听过太多类似的话，已经对此类嫉妒和怨恨习以为常。 他根本不在意这种人，所以更不在乎对方的话。 张嘉年很早就清楚，冲突的结果就是周围人劝你息事宁人，更有甚者逼你化干戈于玉帛。这就是成年人的生活方式, 大家都维护着表面的善意，没有什么报复, 更没有什么打脸，平淡地度过每一天, 不存在任何波澜壮阔。 他早已熟练掌握这套法则，却没想她会替自己打抱不平。 张嘉年在感到意外的同时, 又觉得有一丝好笑, 于是发自内心地笑了。 夜色暮暮, 两人走在餐厅外的林间小径, 迎面就是微凉的小风。微黄的路灯下, 楚楚被他像牵小孩一样拉着，瞟见他的笑意，忍不住道：“你笑什么？” 张嘉年平和道：“我就是觉得您有点傻。” 楚楚：“？？？” 张嘉年调侃道：“您就算打破他的头，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还给自己惹一身麻烦，到头来有什么用？” 楚楚淡淡道：“我打破他的头，愉悦我的身心，还需要有什么用？” 张嘉年：“……” 楚楚：“我现在还想打破你的头，可以吗？” 这个人居然说她傻，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嘉年对她的威胁一笑置之，完全没放在心上。他牵着她慢悠悠地往外走，轻声道：“谢谢您。” 楚楚闻言微愣，她浅浅地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不过下回别这么做了，或者您不用直接上场。”张嘉年打趣道，“总要给我亲自动手的机会？” 楚楚狐疑道：“你还会打人么？” 张嘉年平日文质彬彬、温文尔雅，哪里有半分会跟人打架的迹象？ 张嘉年：“人生贵在勇于尝试？” 楚楚沉默片刻，她垂下眼，突然道：“下回不会了。” 张嘉年没料到她今天如此听话，颇感诧异地扭头看她。 楚楚想了想，反思道：“毕竟是你同学，今天我确实有些冲动。” 她不该在包间内就翻脸，应该等小老板落单的时候套麻袋打，刚才实在意气用事。她在包间动手肯定会被人拦住，要是在私下埋伏，别人就不会想到她和张嘉年的头上。 楚楚：这回的计划不够周密，需要复盘反省，以后再接再厉。 张嘉年哪知道她心中的弯弯绕，误以为她心生愧疚，安抚道：“其实也不是很重要的同学……” 他话说一半，又觉得逻辑不对，补充道：“不过不管是谁，您都不该随便动手。” 同学聚会就此骤然终止，楚楚喝下不少白酒，虽然她脸颊发烫，头脑却格外清醒。她乖乖地被张嘉年牵着，说话的语调也软绵绵的，如果不是她刚才还试图打人，看上去比往日听话得多。 张嘉年提议道：“我送您回燕晗居？” “那么早？”楚楚看了眼时间，她在桌上没吃正经东西，现在正有些饥肠辘辘。 张嘉年盯着她半晌，见她面染红霞、眼神清亮，无奈道：“您喝醉了，应该回去休息。” 她现在语调微醺，走路不紧不慢，只是自己还没意识到醉意，或者是酒品很好。 楚楚坦言：“我没醉，只是上脸，没有上头。” 楚楚觉得自己的思维比平时还要敏捷，浑身还透着股兴奋劲儿，似乎神清气爽。 张嘉年故意问道：“178加347等于多少？” 楚楚：“我管它等于多少。” 张嘉年：“……” 楚楚尝试松开他的手，说道：“你先回家吧，我吃点东西就回去。” 张嘉年皮笑肉不笑，反问道：“您千方百计跟过来，现在让我自己回去？” 他快要被她的举动气笑了，尤其是看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仿佛这主意没任何问题。 张嘉年看她左顾右盼地不愿回家，好脾气道：“您想吃什么？” 楚楚眨眨眼：“水煮鱼。” 两人最终还是回到燕晗居，只是先去了一趟超市，购买鱼片。 楚楚窝在沙发里，双手捧着蜂蜜水，小口地抿着。她抬眼一瞧，便看到不远处张嘉年在忙进忙出，将刚从超市买回的食材处理。 张嘉年打开冰箱，只看到快乐肥宅水和新鲜水果，估计鲜果还是家政定时采购，包装袋都没有撕。空间极大的冰箱内空荡荡，没有任何常用的食材。楚楚并不常在家里用餐，一日三餐都在公司解决，家中的厨房自然成为摆设。 或者说，这个家就是摆设，只是她落脚的地方。 不管装潢得如何豪华开阔，屋里都显得相当寂寥。落地窗外是繁华城市的点点灯光，然而房间里只有沙发旁的一盏暖灯。她安静地蹲坐在沙发上，喝着蜂蜜水，正在默默发呆。 “您可以看看电视？”张嘉年主动上前将客厅的大灯打开，建议道，“还要等一会儿。” “没什么可看的。”话虽这么说，楚楚还是老实地打开电视。 张嘉年听到电视的声音，不知为何松了口气，刚才极度静谧的状态，总让他有一种她会随时消失的感觉。 这间房子很大，但她活动的区域显然很小，只在固定的范围内留下生活痕迹。楚家大宅好歹有佣人，然而燕晗居却宛如无人之境，有种能把人吞噬的压抑感，甚至还没公司有生活气息。 他过去都止步门前，并没有真正进屋观察过，等他看清她每天的生活环境，这才油然而生一种强烈的认知，她不属于这里。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只把这里当做过夜之处。 这层认识突然让他有些酸楚和低落，虽然她每天嘻嘻哈哈，但其实至今都没彻底融入，徘徊在所有人之外。她对他的各类关注，是不是也仅源于他识破她的特殊性？ 因为别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她便只能跟他如此自如地交流，甚至产生依赖。 没错，张嘉年早就感受到她时不时的小情绪，甚至悄然容忍，变相放纵她的依赖。即使他知道前路犹如飞蛾扑火，但却没办法拒绝自己的私心。人无完人，他或许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高尚。 “吃饭吧。” 张嘉年将水煮鱼摆上桌，他还炒了一碟爽脆的青菜，配上新鲜出炉的白米饭，让人食指大动。楚楚听到声音，兴致勃勃地小跑过来，她坐上桌，不由惊叹道：“你真会做水煮鱼？” 楚楚刚才还以为张嘉年是吹牛，不料他深得张雅芳真传，起码卖相上达到完美复刻的水平。她夹起一块鱼片尝尝，露出满足的表情，味道也是一模一样！ 张嘉年看她胃口很好，不由眼神微暖，同样安静地开始用餐。他见她仍脸色微红，询问道：“您酒醒了么？” 楚楚正跟水煮鱼作战，她闻言扬眉：“我真没醉，那点酒不算什么。” 她以前要想应酬，再放倒三个小老板没问题，毕竟这算是社会人的常备技能。 “你以前怎么没说过会做鱼？”楚楚吃到一半，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挑眉道，“藏拙？” 张嘉年被戳破也不心慌：“您过去也没有问过。” 饭过半旬，张嘉年看她心情极佳，犹豫地开口：“您有没有想过多交些朋友？” 楚楚一愣，她停下举筷的动作，神情平静地问道：“为什么？” 张嘉年镇定道：“除了工作外，人总要有些生活。” 楚楚调侃道：“那你把你的周六日留给我？” 张嘉年沉默片刻，说道：“我是说除我以外的朋友。” 楚楚当即不满：“你嫌我烦？” “没有，您总呆在固定的圈子也不好……”张嘉年连忙否认，给出解释。他总觉得，她拥有更多的朋友，或许会试着融入这个世界，不会给人随时离开的失落感。 “不是谁都配做我朋友的。”楚楚漫不经心道，又恢复手上夹菜的动作。 她抬起头，从他的脸上读出某种隐匿的情绪，猜测道：“你该不会觉得我飘零孤苦，在陌生环境里毫不适应，只有你知道我的名字，所以我才会对你另眼相看吧？” 楚楚思来想去，只能如此推导出他“交朋友”言论的源头。 张嘉年没有说话，却用无声表示肯定。 楚楚感到一阵荒谬，嘲笑道：“你的因果逻辑就是错的。” 她才没有张嘉年想得如此脆弱，就算她是书中世界唯一的异类，她也从未感到孤独。她的情感向来浅薄而随意，从不在乎旁人的目光，更不在意有没有朋友。 “正确的逻辑呢？” “因为是另眼相看的人，所以才会告知名字。”楚楚轻飘飘道，“我早就跟你说过吧，我没有那么闲。” 她没有闲心将时间花在不重要的人身上，尽管他总以为她在开玩笑。 张嘉年脑海中的一切思绪被她的话炸得稀碎。他努力寻找一百种理由，为她的话开脱，却仍然控制不住自己剧烈的心跳，就连耳根都泛红。 他在心里告诫自己，她是开玩笑的，或者是无心之言，并不代表字面含义，然而强制冷静的心理建设却毫无作用。他完全没法控制自己的遐想，长久的克制终于土崩瓦解。 楚楚见他良久无言、面露赧意，善解人意道：“你可以现在找借口，认为我喝醉了。” 张嘉年看她双眼澄澈透亮，他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艰难道：“……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不知道。”楚楚语气慢悠悠的，她转瞬便露出狡黠的笑意，挑衅道，“张总助那么聪明，你应该知道？” 张嘉年：“……” 张嘉年在她的连番追击下一度过呼吸。最终，他捂着乱跳的小心脏，硬着头皮逃了。因为燕晗居有严格门禁，所以张总助反向逃跑。 “你给我开门！”楚楚拧了拧反锁的客房，她敲着房门，冷笑道，“这是我家，你还锁门？”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猖狂之人，居然把自己锁在她家的客房！ 门内，张嘉年发闷的声音传来：“晚安，您也早点休息。” 楚楚：“好歹陪我洗完碗？丢我独自收拾残局，是人吗！？” 张嘉年：“您需要锻炼独立的动手能力，不能光吃不干活。” 楚楚心中愤愤，她收拾完碗筷，心道张嘉年明天也得出来，没想到他第二天起得极早，居然偷偷跑掉了！ 楚楚醒来时，便看到家政人员正在做卫生，对方解释道：“楚总，打扰了，张总助联系我今日上门。” 张嘉年打电话给家政，然后在其帮助下逃离燕晗居。他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楚楚，干脆选择独自静静，暂行缓兵之计。 楚楚心情欠佳，她本打算前往银达投资兴师问罪，不料桌上的手机却突然亮起，来电人是楚彦印。她接起电话，没好气道：“喂，怎么了？” “你给我马上来大宅！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楚彦印熟悉的暴怒之声从手机在传出，楚楚将听筒移远一点，等他咆哮完才拿回来。 她毫不留情地甩锅：“有事你找张嘉年，我不去大宅。” 楚楚才不会上赶着挨骂，更别说大宅离燕晗居那么远。楚彦印时不时就要劈头盖脸骂她一顿，这谁扛得住？ “你还敢跟我提嘉年？你俩昨晚在哪儿，在干什么！？”楚彦印气得头疼欲裂，他早上突然收到新闻照片，差点没背过气去。 有人爆料楚楚隐婚，还透露出另一半照片。照片上，两人手拉手压马路，尽管五官模糊不清，但楚彦印立马认出当事人。楚彦印当即摁下此事，但内心仍极为惊骇，立刻给楚楚打来电话。 楚楚茫然道：“什么也没干啊？” 他们就在同学聚会上吃饭，然后回家吃饭，接着就各自休息，确实没闹事？ 楚彦印：“听你的语气还挺遗憾？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要把你的陋习带进公司，随便对周围人下手！” 楚楚大致听懂一半，问道：“你觉得我在泡张嘉年？” 楚彦印：“不然呢！？” 她以前跟李泰河闹得满城皆知，这回更狠直接对张嘉年下手。 楚楚不知老楚从何产生臆想，干脆懒洋洋道：“哦，我还没泡到呢，你生什么气？” 楚彦印气得发抖：“你、你还知不知道羞耻，居然半分反省都没有！？” 楚楚故意道：“爸，该反省的是你，你要派个歪瓜裂枣到我身边，不就没这事？” “要怪就怪你挑人的眼光，谁让你要用这种方式考验人性？” 楚彦印：“……” 楚彦印正欲大骂，便听见电话那头嘀嘀的声音，楚楚把电话挂了。 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楚楚觉得老楚是想象力过于丰富, 她莫名感到不爽，明明什么事情都没做，就被对方臭骂一顿，直接激起她的叛逆情绪。她要不做点什么, 似乎都对不起这场思想教育？ 另一边，楚彦印气得太阳穴直跳, 他决定出山捉拿楚楚，决不允许她祸乱朝纲！她以前跟公司里的小明星瞎闹，他勉强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玩到公司里算怎么回事？ 兔子不吃窝边草，玩归玩, 工作归工作。楚彦印觉得孽女的做法太不讲究, 她贸然对张嘉年下手, 只会闹得两人以后没法共事。楚彦印不能眼看着培养多年的张嘉年直接被毁掉，让孽女掀翻他布好的棋局。 楚楚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个不停，最终不耐地将老楚拉黑。她坐车抵达普新大厦，刚想前往银达投资找张嘉年算账，却被早已埋伏好的人员拦住。 楚董秘书身着西装, 客气地说道：“楚总，楚董想要跟您见一面, 请上车吧。” 楚彦印打不通电话, 立刻派人来抓楚楚, 打算跟她面谈。 楚楚斜了一眼旁边敞开的车门, 不满道：“我要是不上车呢？” 楚董秘书礼貌道：“那么很抱歉, 我们今天不能让您进去。” 楚楚看着面前的秘书和黑衣保镖，她沉默片刻，直接转身回到自己车上，说道：“不进去也行，我又不是只有这一处地方。” “师傅，去辰星。”楚楚将车门一关，便对司机下达新地址。她不信楚彦印的人能在这里守一天，那估计是太闲了。 楚董秘书万万没想到，楚总连挣扎都没有，扭头就要走。他面露难色，连忙道：“等等，您不再试试么？就这么走了？其实您见楚董不用太长时间……”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楚楚坦然道，“不试了，回见。” 车窗缓缓摇上，秘书又不能动手将楚总从车里拽出来。他眼看着她的车子扬长而去，不知如何跟楚董交差。 楚楚抵达辰星影视，这回果然没人再拦。她顺利进入办公室，夏笑笑便敲门汇报工作进展。 夏笑笑如今是辰星史上最年轻的总监，她凭借强大的“女主”光环和坚韧亲和的性格，在公司中杀出一条血路，当然这背后也少不了楚楚的扶持。虽然公司暗地里少不了眼红议论，说夏笑笑是老板的马屁精，但她非但没有被流言蜚语打倒，还有一种反以为荣的自豪感。 夏笑笑：我凭本事说得真心话，怎么能算拍马屁？ “楚总，《偶像之光》预计下月开始录制，这是公司推选的练习生名单，还有后续跟菠萝视频合作的经纪合同。”夏笑笑将早已整理好的资料取出，补充道，“如果您看后觉得没有问题，我们便可以跟菠萝签订合同。” 《偶像之光》是菠萝视频自制的一档大型偶像男团养成竞演真人秀节目，节目筛选无数影视及经纪公司艺人，从中挑选练习生组成男团出道。辰星影视作为目前最大的练习生培训公司之一，自然是菠萝视频的重点合作对象。 楚楚现在没法紧盯着公司中每个项目，只会在最终环节把关。她随意翻了翻资料，从中看到熟悉的小伙儿，感慨道：“咦，这人看着脸熟？” “这是齐澜，您上回录音时好像见过。”夏笑笑看了眼照片，解释道。齐澜被叫去帮忙编曲，协同《流仙》录音，跟楚总有一面之缘。 楚楚点点头，便道：“如果你们觉得名单和条款没问题，那就先这么安排吧。” 夏笑笑为难道：“还有一件事要跟您商量，一帆也想参加《偶像之光》……” 陈一帆靠《胭脂骨》男二号的角色大红，一时间吸粉无数，绝对是近期上升速度最快的新晋小生。陈一帆当然可以参加《偶像之光》，但相比其他粉丝只有几万的练习生，拥有千万级粉丝量的他，实在有些不伦不类。 楚楚面无表情地吐槽：“他这是什么心态？职业选手炸鱼塘？” 陈一帆自带粉丝上节目，可不是王者吊打一众青铜？ 夏笑笑弱弱道：“一帆不是一直喜欢舞台，梦想是唱跳歌手……” 楚楚淡淡道：“他上节目倒是实现梦想，其他选手的梦想却都惨遭毒手。” 楚楚都能预感到陈一帆出现在节目的惊爆新闻，他投票环节必然碾压其他无名新人，会惹来一阵腥风血雨。 两人正聊着，办公室的门却被人敲响。有人小心翼翼地探头进来，对方握着手机汇报道：“楚总，楚董让您过去一趟。” 楚楚没想到老楚阴魂不散，居然还深入辰星内部，她一秒拒绝：“不去。” 传信的人手足无措地握着手机，他听了听电话那头的嘱咐，小声道：“楚总，实在抱歉，能麻烦您接一下电话么？” 楚楚望着传信人恳求的眼神，她心知对方也不好做，最终不耐地接过手机，同时机智地挪远听筒，说道：“喂？” “你给我马上过来！别想拖延时间！”果不其然，楚彦印暴跳如雷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他依靠强大的音量，成功让没有免提的手机达到免提效果。 夏笑笑等人立刻像鹌鹑一样低头，假装什么都听不见，无意卷入大小楚的争斗。夏笑笑心生犹豫，要不要现在联系张总助来救火？ “我才不去，我忙着呢。” 楚楚说完，又想故技重施挂电话，听筒却紧接着传出楚彦印勃然大怒的话。 “你今天要是不过来给一个解释，信不信我马上停掉银达的资金！？” 楚彦印的威胁之言一出，立刻引发全场静默的效果。夏笑笑眼见楚总眼神一暗，更是大气不敢出。 另一头，楚彦印半晌没听到对面的回复，他本以为拿住楚楚，正想要洋洋得意，却听对面突然传来感慨。 “我尊敬的父亲楚彦印先生，这都什么年代，能不能不要说如此老土的威胁？” 他难道以为这是豪门狗血剧情节？父母跳出来甩五百万打脸女主，或者冻结男主的全部资金，迫使两人进入贫困潦倒的生活？ 楚楚静默片刻，她竟被老楚毫无理智的话逗笑了，调侃道：“你现在停掉资金，公司照样在印钞，更别提你没资格停，这又不是偶像剧。” 楚彦印把钱投进银达，居然还盘算着捞回去？他又不是国家机器，这也不是霸总小说，想要让某家公司天凉王破，总得先问问相关机构同不同意！ 楚楚不屑道：“你要是实在生气，麻烦加把劲，别吹什么停资金，直接把我搞破产。我想啃老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 楚彦印：“……” 楚楚：“你给句准话，今天能不能让我破产？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直接下班，不耽误功夫了。” 她没觉得被删号清空游戏币，算是很严重的威胁，大不了她每天躺着吃水煮鱼？ 楚楚没收到老楚的回复，反倒听到对面的嘀嘀声，楚彦印居然气急败坏地主动挂掉电话。她从容不迫地递还手机，看向夏笑笑，问道：“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屋内两人在目睹楚总青春期叛逆后，对她瞬间切回工作状态的神速甘拜下风。 【恭喜您完成隐藏任务，“霸道总裁”光环已加强。】 【隐藏任务：公开击败“财神”光环人物一次。】 【恭喜您激活新称号“经济命脉”。】 【经济命脉：掌握世界经济命脉的豪门冷少，从不畏惧任何威胁。你的霸气让女主大为佩服，获得5%金钱收益加成。】 传信人一溜烟地离开，屋里只剩下楚楚和夏笑笑。夏笑笑旁听完疾风骤雨，关切道：“您和董事长怎么了？” 楚楚抱怨道：“不知道他犯什么病，今早突然质问我是不是乱搞男女关系。” 夏笑笑想起网上的小道消息，说道：“楚董是不是看到您隐婚的谣言，便信以为真？” 昨晚，楚总隐婚的消息一秒蹿上热搜，又被一秒撤下，而且是纯粹的小道新闻，连配图都没有。辰星影视的人时常盯着老板热搜，见热搜被撤，干脆都没出手删帖，原因是网友都不信，谣言实在太假。 小怀：是的，楚总跟我隐婚多年，谢谢大家的祝福。 忘我之尹：你们营销号现在太敷衍，啥前因后果都没有，直接就甩一句话？这是年底冲业绩，随手发假消息？ Daddy：楚总是否极泰来，被黑多年终于无料可黑？ 众人并不知道，消息本来有配图，却被楚彦印果断扣下，瞬间让大新闻变成小浪花。 楚楚似有所悟，答道：“可能吧，老年人就爱迷信网络谣言、养生鸡汤。” 她觉得按照老楚的朋友圈风格，误信传谣很正常。 楚家大宅内，楚彦印面对棘手的楚楚无计可施，最终硬着头皮联系张嘉年。他心知现在不宜刺激张嘉年，无奈身边真没人能揣摩楚楚的心思，只能又找上老搭档。 “楚董，您找我？” 张嘉年敲门进屋，他的状态同样不好，昨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脑海中全是熊孩子的酒后胡言。他今日早上不敢再问，逃一般地离开燕晗居，甚至产生请假的念头，却被楚董叫了过来。 张嘉年失魂落魄的样子更印证楚彦印|心中的猜想。楚彦印一时愧疚更深，随意地问道：“嘉年，你最近在银达的工作怎么样？” 张嘉年今天反应有些迟钝，他并未体会到楚董话家常的态度，如往常般说道：“公司最近的运转状况正常，本季度营收达到……” “咳咳，我没有问公司财务情况，你觉得银达的工作氛围怎么样？”楚彦印意有所指道，“有没有什么不正之风？需要肃清的歪风邪气？” 楚彦印现在摸不准张嘉年的态度，他知道楚楚荒唐至极，只是不确定她把人祸害到哪一步。张嘉年自幼是擅长隐忍之人，常将自己的情绪强压内心，不会向外界泄露分毫。这回要不是有照片，楚彦印估计至今不知道此事。 他细想一番，又觉得颇有道理，楚楚原本处处针对张嘉年，某天却骤然转性，显然其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张嘉年很可能遭受骚扰许久，却碍于情面无法说破，只能忍辱负重在银达工作。 张嘉年听到楚董的问题，稍有些迷惑，迟疑道：“好像……没有。” 楚彦印漫不经心道：“你今年也二十九了，没考虑过成家立业的事情么？ 张嘉年心中微跳，他莫名心虚，不卑不亢道：“这种事情还是看缘分。” 楚彦印注视张嘉年许久，只把对方盯得后背发毛。他沉默良久，终于和蔼道：“这倒是，全都看缘分。” 楚彦印灵光乍现，他突然觉得张嘉年跟楚家很有缘？ 他当年帮助过那么多人，怎么就张嘉年能坚持奋斗真正进入齐盛？ 他当初派过去那么多总助，怎么就张嘉年能坚守自己的岗位留在银达？ 冥冥之中，缘分妙不可言！ 楚彦印得知消息时当场大怒，原因在于他觉得楚楚一时兴起、随便玩玩，便要毁掉他努力培养的种子选手，但假如两人能长久走下去，好像也可以？ 楚彦印对楚楚看人的眼光嗤之以鼻，从李泰河事件上，他便能看出自己女儿毫无识人能力，她是迷恋华丽皮囊的草包。不过要是这回将她对张嘉年的三分钟热度维持住，未来似乎稳了？ 楚董完全没想过张嘉年会贪图家产、借机上位，一是他坚信自己的识人能力，张嘉年如果要谋财，早就可以离开；二是楚楚着实臭名远扬，她除了有钱外，完全一无是处。 现在唯一的难题，就是如何让张嘉年眼瞎。 楚董想通其中关节，决定不能此时戳破，还欠缺一些时机。 楚彦印思索片刻，往日严厉的鹰目也化为弯月，他和善地说道：“这种事急不得，你现在而立之年，还是要拼事业，多在公司坐坐。” 张嘉年捉摸不透楚董翻书般的变脸速度，尽管他已经是常驻公司党，但还是老实地应声：“好的。” 楚彦印看张嘉年答应，露出满意的神色。他作为超大集团领导，绝不会亏待努力贡献的好员工。每个奋斗的下属都该获得应有的报酬，比如收到公司激励股权和结婚对象。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楚彦印曾经想过为楚楚安排门当户对的婚事，但事情的结果就是南彦东被打破头。他的手段稍微和缓一些, 让楚楚多见见同龄人, 然后事情就变成石田输掉时延股份, 楚石两家几乎决裂。 楚彦印现在想明白, 这辈子楚家是不可能政治或商业联姻了, 将楚楚嫁入其他大家族, 约等于将对方斩尽杀绝。她现在的名声传出去，基本是闻风丧胆。 现在不求大富大贵，就求平安是福。 楚彦印思及此，他语气越发和煦, 跟张嘉年亲切地相谈半小时, 这才依依不舍地作别。张嘉年在楚董如沐春风的态度下, 一时心中有些别扭和愧疚，想到自己的私心和隐瞒，更是陷入矛盾之中。 尽管楚董偶尔脾气暴躁, 但他对张嘉年长久以来的帮助却没有作假, 更别提在工作经验上毫无保留地传授, 可以说是亦师亦父的角色。原书女配对张嘉年最初的敌意, 也跟楚董的另眼相看有关, 大小楚交心的次数甚至远低于楚董和张嘉年的交流, 当然会惹女配不满。 楚彦印害怕自己态度过于明显, 产生反效果, 便决定先对楚楚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 张嘉年没想到楚董只是跟他闲谈片刻, 除了态度格外友善外, 还真没什么要紧事。沙发边的林明珠目送张嘉年离开，他前脚刚走，林明珠便立刻掏出手机，鬼鬼祟祟地汇报信息。 辰星影视内，楚楚的手机突然亮起。她抬眼看了一下，便随手放到一边，看向对面的陈一帆，问道：“我听说你想参加《偶像之光》？” 陈一帆跟楚总单独面谈，他有些紧张地咽了咽，点头道：“是的，希望您能给我这次机会。” 据说《偶像之光》会有相当出彩的舞台配置，国内打歌节目极度匮乏，尤其提供给唱跳歌手的舞台很少，陈一帆不想放弃这次机会。他自然也知道公司的顾虑，无非是自己粉丝量和资源不匹配，《偶像之光》仅是网综，容易引发粉丝和其他选手的争议等，但他太想上台了。 陈一帆是怀着满腹说辞而来的，他想要打动楚总，说自己不在乎节目大小、录制酬劳，只是想有展现唱跳能力的平台。 万万没想到，楚总拒绝他的理由却跟想象得不一样。 楚楚淡淡道：“可你由于拍戏好长时间没练习，唱跳水平还能上台么？” 陈一帆：“……” 陈一帆本以为老板会觉得他去真人秀太可惜，没想到她对节目没意见，而是对自己的业务能力有意见？？ 楚楚深表怀疑，犹豫道：“虽然你粉丝很多，但我们推送练习生都是看能力，我不能光看你人气，就让你顶掉其他人位置吧？” 陈一帆被这话刺得格外羞愧，没想到自己的人气反被楚总当做走后门的工具。他赶忙摆手否认，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听说菠萝多少人都收，没有推送的人数限制？” 辰星影视是菠萝视频的合作大户，按道理公司不管推荐多少练习生，应该都能通过初选。 楚楚一本正经道：“当然不是，什么事情都有考核筛选。你现在贸然上场，自然会影响到公司其他人。” “我可以让你去《偶像之光》，但你起码要展现出能上节目的水平。”楚楚平静道，“在你拍戏、接商务的时候，别人每天都在练习，你现在可不一定还是第一。” 陈一帆沉默，他思索片刻，说道：“如果我在本月的考核里拿到第一，您可以让我参加节目么？” “不用强求第一，前三名就行。”楚楚主动放宽条件，补充道，“不过你也应该知道，只要你没拿到第一，便会被公司中的人议论，上节目更是如此。你自带粉丝还没有好成绩，肯定会遭千夫所指。” 楚楚知道《偶像之光》的模式会火，所以并没有阻挠陈一帆的意思，但她心知流言蜚语足以击垮人的心智。陈一帆要是参加节目，少不了一波粉黑大战，又是舆论缠身。 陈一帆没想到向来随性的楚总，居然会特意提醒自己。他一时间有些小小的感动，忍不住道：“您以前遭受很多议论，现在不也走过来……” 楚楚身上的各类诽谤传闻绝对远超陈一帆，既然老板能扛过来，陈一帆坚信自己也能。 楚楚闻言默然，随即斜了他一眼，直白道：“你能跟我比么？我凭本事下场破谣，你每次都得靠公司公关。” 陈一帆：“……” 楚楚：“公司分配给你的营销费有限，你要是在节目上闹出大新闻，超出我们的预算，记得回来自己结一下。” 陈一帆：“……好、好的。” 陈一帆发现楚总对自己上节目的态度开明，他本该感到高兴，然而不知为何尝到一丝淡淡的忧伤？ 陈一帆为参加《偶像之光》，推掉目前的一切活动，重新回到练习生中，果然引发不小的议论。公司中，练习生觉得陈一帆抢占资源；网络上，粉丝们则觉得辰星苛待陈一帆。 虽然陈一帆出面解释，同时在公司练习生考核中拿到前三名的成绩，但也仅是暂时压住内外夹击的冷嘲热讽。 菠萝视频很重视《偶像之光》的制作，节目组极为看好辰星的练习生们。辰星的练习生中肯定会有出道预备役，同时还有自带流量的陈一帆。节目组综合考虑各个因素，便把《偶像之光》预热视频的首个录制点选在辰星。 预热视频的内容很简单，节目组会先拍摄练习生部分学习、生活日常，作为开场小片的摄制素材。同时，他们会录制参加节目练习生的自我介绍、个人技等短片，为每人分别制作介绍小片。 楚总自然也是代表辰星的显著符号之一，《偶像之光》节目组甚至提前联系辰星，希望楚总能够在当天的素材拍摄时简单露面。 楚楚作为合作方，当然没法拒绝节目组的请求，但她面对工作人员，还是坦言道：“这不是拿我当道具摆拍？” 工作人员架好机器，客气地笑笑：“我们就是想看看辰星练习生的精神面貌，同时展现您对练习生们的影响。” 毕竟老板有时候决定公司的气质，他们在预热视频录制中，也会拍摄各个经纪公司的情况。辰星显然是财大气粗的豪门贵族，练习室敞亮整洁，练习生数量庞大，跟其他十八线经纪公司不一样。这些对比都是真人秀节目中的矛盾和戏剧看点。 楚楚没有办法，只能百无聊赖地坐在练习室旁观训练，完成今日的摆拍。 节目组适时地抛出问题，想要采集些素材：“您对哪位练习生的印象比较深？” “印象都不深，等上完你们节目，我可能会有记住的吧。”楚楚诚实地答道。 工作人员硬着头皮提醒：“楚总，其实我们现在也算录制。” 楚楚试探道：“不然你把节目台本给我看看？你想让我怎么回答？” 工作人员小声道：“可我们把台本给您，您也不会照着念……” 《偶像之光》节目组又不傻，楚总上脱口秀节目都不念稿，会根据台本走才有鬼。 楚楚佩服地看对方一眼，感慨道：“哎呦，你还挺聪明的。” 她发觉《偶像之光》节目组对自己颇为警惕，似乎早有准备。 工作人员振振有词：“我们来之前研究过您过往的节目及采访，绝不会轻易掉坑。” 除了楚总以外，节目组最感兴趣的无疑是陈一帆，恨不得全场的机器都要围着他转。剩下的练习生自然没有此类待遇，他们只得避让开机器，颇为眼红地看着陈一帆专场秀。 然而，其他人很快便不再羡慕陈一帆的待遇，原因无他，楚总时不时就要对他进行刻薄攻击，要求颇高。 陈一帆在练舞中出现小失误，楚总会刻薄；陈一帆在考核中排名第三，楚总会刻薄；陈一帆的演唱不稳，楚总还会刻薄。 楚楚最终长叹一声，感慨道：“不然你还是去演戏吧，何必呢？” 陈一帆：“……” 其他练习生甚至怀疑楚总是带着摄制组，故意对陈一帆进行公开处刑！ 工作人员没想到陈一帆在练习生群体中身份如此低微，简直被楚总diss得抬不起头。他们避开练习生们，小声问道：“楚总，您这算是爱之深责之切？” 楚楚：“不，我只是想让赚钱机器回到正轨。” 工作人员吐槽道：“……您会被陈一帆的粉丝痛斥。” 楚楚：“那太好了，让她们赶紧交钱，给自己的爱豆赎身。” 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这段看上去不能播出，简直激化粉丝和经纪公司矛盾。 “难道你希望我像你们一样厚此薄彼，只围着有人气的练习生转？”楚楚见工作人员不说话，说道，“练习生是等待旁人看法和评价的群体，宛如一张白纸。你们今天过来拍摄，很可能是他们第一次收获外界反馈。如果节目只关注有人气的选手，我想其他人会很失落。” 工作人员微微一愣，没想到楚总不正经的外表下，竟然还有点正经？ “有个词汇叫捧杀，你们今日对陈一帆的过度关注，只会让他在未来遭遇挫折时，被反弹得更狠。节目是一竿子买卖，但我做艺人经纪却要长久经营，考虑他们以后的事情。”楚楚语重心长道，她既不能让陈一帆等练习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也不能让他们太把自己当回事。 节目组被说得有些愧疚，他们感受到楚总的用心，不由道：“所以您更注重对练习生的长线培养？” 楚楚迟疑道：“说练习生长线培养也不合适……赚钱机器们的长期运营？” 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从未见过如此着急给公司盖章血汗工厂的资本家老板！ 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楚总说出这样的言论, 工作人员们顿时收敛很多, 不再对陈一帆过多优待，适当将镜头投向不出名的练习生。随着节目组对辰星练习生的了解变多, 他们渐渐发现楚总是公司中最格格不入的人物。 辰星的练习室里弥漫着梦想、拼搏和汗水, 然而大老板每天嘴边挂满赚钱、吸粉和商务, 简直形成魔幻现实主义般的鲜明对比。 节目组弱弱道：“您不觉得此类言论不利于练习生们身心健康么？” 楚楚：“我是让他们提早知道社会残酷, 从小打好预防针。” 节目组：“……” 《偶像之光》节目预热很早, 不但陆续放出各家公司的练习生资料, 同时公布首期官方宣传片《练习的意义》。宣传片详细展现各类练习生的境遇，有辰星、新视界等名门正统，也有不知名的十八线小公司。 “你觉得练习的意义是什么？” 短片中, 众多青春年少的练习生们面对节目组的提问, 给出不同的解答。有人腼腆地笑笑：“实现梦想，站上舞台？” “想要通过练习出道, 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用每一滴汗水为未来的自己铺好路。” 形形色色的励志回答让宣传片的气氛昂扬向上，然而短片画风却突然一转, 画外音传来冷酷无情的女声：“练习的意义就是学会适应失败。” 画面中，身穿高定套装的年轻女子站在练习室外，她注视着大汗淋漓的练习生们，漫不经心道：“你只有经过无数练习，才会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平凡。你没什么与众不同，只是一个平庸之徒。” 画外音传来工作人员的提问：“您的观念会不会过于悲观？” 楚楚扭头看了一眼镜头, 开口道：“这不是悲观, 只是陈述事实。市场和观众不可能为每个人的梦想买单, 所以靠练习学会适应失败，体会到自身的平凡，是练习生们必备的能力。” “平凡并不可耻，因为只有平凡的人才能创造不平凡。” 《练习的意义》宣传片最后以此句话做结尾，金光闪闪的字体转场后化为《偶像之光》的Logo，同时注明节目上线日期及平台。宣传片一经投放，便在网上引发热议。网友们除了讨论各家练习生颜值外，便是揪着金句频频的楚总不放。 小黑鸭：楚总，好现实一女的！陈一帆，好惨一男的！ 可口不可乐：本世纪最大骗局《练习的意义》，建议大家配合菠萝会员独家版宣传片食用，某些老总正片里讲鸡汤，花絮里给鸡汤下毒[doge] 花漾：某影视老板公开宣称我司血汗工厂，偶像是赚钱机器，粉丝们还管不管？菠萝就算在正片给楚总天使剪辑，也无法遮掩资本家的野心[doge] 帆然若梦：陈一帆你醒醒！老板都让你演戏，快去做赚钱机器啊！上节目实现哪门子梦想！？ 大番橙：本事业粉要被爱豆活活气死，原以为是公司雪藏，神特么要实现舞台梦想？对不起，我再也不骂公司了，请楚总直接撕票，粉丝们不赎人[微笑] 独自美丽：我发现这片很有趣，一线大公司老板说艺人是赚钱机器，十八线小公司老板对艺人谈梦想，这是人间真实纪录片？？ 小池：看到辰星的设备和场地，我想做您的赚钱机器@楚楚 宣传片的播出正好浇灭陈一帆粉丝的怒火，她们前不久叫嚷着公司不公对待陈一帆，让他奶十八线网综小节目。然而，短片放出后，陈一帆粉丝们产生跟楚楚同样的疑惑，陈一帆莫不是失了智？ “陈一帆撕票”、“请陈一帆做赚钱机器”莫名其妙刷上热搜，在前十名各自拥有位置。 练习室内，陈一帆刚刚完成今日的课程，他休息时百无聊赖地翻翻微博，却看到如此离奇的热搜。 陈一帆：我什么时候被绑票，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陈一帆看了半天，他没搞懂来龙去脉，最后发了条微博。 陈一帆：[黑人问号脸.jpg] 他的微博刚刚发出，便被无数粉丝评论占领。 帆的迷妹：老板说得对，听你老板的。 Cyf117：哥哥，你想开点，做赚钱机器其实也挺开心的[可爱] 千帆过尽：崽崽，我理解你的梦想，但你刚刚走入社会工作，还是要对公司和老板负责的[心]要不要听听老板的劝？咱们去演戏吧？ 陈一帆看着评论区心情复杂：“……” 陈一帆：我的粉丝都背叛了我！ 陈一帆顿时悲从心中来，内心涌动起不服气的火焰，转头便更加积极地投入到练习中，努力遗忘粉丝们的临阵倒戈。 辰星影视内，楚楚坐在办公室里查找资料，她在搜索引擎里输入“如何跟下属搞好关系”、“如何跟下属修复关系”等，期盼能找到有用的答案。 张嘉年最近犹如避风头的鸵鸟，完全不敢跟她打照面。楚楚不由心生愧疚，尽管她还没闹懂自己错在哪里，但还是考虑进行弥补，修复跟小朋友的关系。 网页果然弹出相关问题，下方仅有一条回答，相当简单粗暴。 问答小达人：你是上司，你怕个屁。 楚楚当即失望，打算关掉网页，她刚想点击红叉，却突然瞟到一旁的同类问题。 提问：如何追求下属？ 提问：如何优雅地追求新晋下属？ 楚楚摸了摸下巴，她感觉此类问题也算有借鉴作用，便随手点开看一看。果不其然，这些问题下面的回答瞬间丰富起来，可以有十几条。 博学才子：在工作上多关心她，让她感受到你的工作能力，私下嘘寒问暖，让她有安全感，自然水到渠成。 橡皮筋：用钱。 无聊超人：不要在公开场合对她特殊对待，会让她有社会压力，毕竟人言可畏。 小费：给予对方工作经验和指导，她会感谢你的，再私下多约约。 楚楚看完后有点沮丧，她已经把黑卡送给张嘉年，显然用钱是没效果的。然而，她在金融方面的工作能力不及张总助，他又对影视行业兴趣不大，这怎么进行工作指导？私下相约更困难，张总助完全不休周六日。 夏笑笑进屋时，便看到楚总对着电脑唉声叹气。她立即热心地想为老板排忧解难，询问道：“楚总，我能帮您做点什么吗？” 楚楚回神，她望着夏笑笑头顶的“女主光环”，觉得对方应该还算有主意，便虚心地请教：“假如你跟朋友产生矛盾，一般怎么和解？” 夏笑笑微微一愣，未料楚总会提出如此接地气的问题，迟疑道：“送些自制小点心？写贺卡跟她道歉？” 夏笑笑眼见楚总露出微妙的表情，语气稍显无奈：“……好像不太适合您？您是由于什么跟对方起矛盾呢？” “其实不算起矛盾，就是突然开始躲我……”楚楚犹豫道，“主要我也不知道躲我的原因。” 夏笑笑看着楚总烦恼的样子，脱口而出道：“是对您很重要的人？” 楚楚点头：“是我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朋友。” 夏笑笑看着楚总颇为认真地回答，恍然大悟：“难道是异性朋友？” 楚楚：“是啊？怎么了？” 夏笑笑像是摸到真相，她紧张得满脸通红：“您、您是不是喜欢他！？” 楚总都不知道实际原因，便想跟对方缓和关系，对方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楚楚不耐地斜了她一眼，仿佛夏笑笑在说废话，坦言道：“当然啊，毕竟是最重要的朋友。” 夏笑笑：“……” 夏笑笑：怎么总觉得哪根弦没搭上呢？ 夏笑笑耐下性子，磕磕绊绊地问道：“您是超越性别的喜欢，还是带有性别的喜欢呢？” 楚楚疑惑道：“这两者有差别？” “字面上有差别。”夏笑笑脸红如苹果，声若蚊蝇道，“……您是带有性的喜欢么？” 楚楚闻言惊愕不已，望着面前的人，讶异道：“没想到你还会开车！” 夏笑笑顿感羞愧，慌张摆手：“您、您不要误会，我也是从小说漫画中吸取的知识！” 夏笑笑如同惊慌失措的小白兔，只差恐慌地跳来跳去，好自证清白。 楚楚义正言辞道：“我如此光明磊落、正直坦荡之人，行事向来落落大方……” 夏笑笑惭愧低头。 楚楚大声道：“……当然会有这种龌龊的心思！” 夏笑笑：“……” 楚楚也想对张总助保持纯纯的友谊，问题是张总助的颜值不允许啊！ 带有性的喜欢≈曾经被对方颜值打动 她上次坐飞机被贴脸时就意识到这点，没想到如今被夏笑笑当场戳破，立马陷入深深地自我厌弃：“唉，我真不是人……” 夏笑笑见楚总失魂落魄，善解人意地安慰道：“这是人之常情，您不用感到失落，说不定是件好事呢？” 楚楚摆摆手，叹气道：“你不懂，我当初答应做他爸爸，现在是扯上人伦问题……” 她居然感情变质，简直愧为人父。 夏笑笑：“？？？” 夏笑笑：这究竟是何等复杂曲折的故事？ 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楚楚窥破自己龌龊的私心, 心情非但没有放松, 反而越发得沉重而忧伤。 夏笑笑看楚总支着脑袋陷入深思，鼓励道：“既然如此，您为什么不好好地跟对方谈一谈呢？” “怎么谈？”楚楚淡淡道, “说想睡他？” 夏笑笑的脸庞瞬间爆红, 赶忙制止道：“当、当然不是！我刚才只是跟您打个比方, 请不要光想着这件事……可以先培养好感情基础，再慢慢交往！” 楚楚面对未知的知识盲区，满头雾水道：“怎么培养感情基础？” 楚楚作为母胎solo单身狗，还真不明白如今的年轻人如何谈感情，立刻向狗头军师夏笑笑请教。两个毫无实战经验的菜鸡热烈讨论起来, 恨不得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夏笑笑也没谈过恋爱，她只能凭借想象力, 试探地说道：“您可以包下整个游乐园，邀请他去玩？夜里在楼顶放烟花？一起看午夜场电影？” 楚楚吐槽道：“……你果真是言情小说女主角。” 这些桥段套路完全出自原书《巨星的惹火娇妻》，根本是夏笑笑和李泰河当初的情感事件线。 楚楚回忆着小说的原剧情, 补充道：“我是不是还可以邀请他去米其林餐厅看夜景？在海外五星酒店的总统套房看日出？包场最昂贵的水下隧道看表演？” 夏笑笑：“是、是的。” 楚楚长叹一声，调侃道：“就差带他去美特斯邦威买衣服。” “如果您想这么做也可以？”夏笑笑似懂非懂，夸赞道, “您的点子不是挺多的？肯定没问题！” “……”楚楚颓废地瘫在桌子上，嘀咕道，“感觉好累, 不然算了吧。” 她光是想想复杂的剧情和场景设置便感到身心俱疲, 不然自我删除这段记忆, 假装无事发生过？ 夏笑笑振振有词：“不行，您不能逃避，否则一定会后悔的！快打起精神来！” 楚楚：“起精神来是谁？” 夏笑笑：“……” 银达投资内，张嘉年眉头一皱，感到事情并不简单。他由于楚楚的酒后胡言，有意识地跟她拉开距离，避免自己再被她的随心之语动摇。她的无心之举常让他溃不成军，令他痛恨自己匮乏的自制力。 张嘉年刻意躲避楚楚的行为，自然没有逃过对方的法眼，这让他心里也不是滋味。人想要强行压抑自己的本能，忽略最关注的人，实在是考验毅力的事情。 即使两人躲猫猫一周，张嘉年仍然无时无刻不在收到来自她的消息。今天是“楚总跟陈一帆面谈一小时”，明天是“楚总对第一名的练习生齐澜很满意”，后天是“楚总旁观练习生群体训练”，总之，完全是莺莺燕燕的一周。 张嘉年有些心烦意乱，连带对《偶像之光》印象极差，在心中做出定论。 张嘉年：这种消费粉丝经济的节目是不会长久的。 然而，崭新的一周开始，事情却发生转机。楚楚居然准点抵达公司，还难得全副武装，从衣着到妆容都极度得体。她顺道经过张嘉年的办公室，主动笑着问候道：“早上好。” “……早上好。”张嘉年心中一跳，他迟疑片刻后，终于应声。他本来害怕楚楚再说些什么，没想到她只是简单地问好，便前往自己的办公室，并没有往日接连的小动作。 楚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在转椅上愉快地转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 日常嘘寒问暖（1/1） 楚楚今日早起，她刚坐下没多久，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想要委顿地趴在桌上。办公室门外却响起敲门声，张嘉年推门进来，惯常地汇报道：“楚总，您有空出席上午的例会么？” 楚楚在他开门的瞬间挺直身子，她双手交握、正襟危坐，立刻摆出谈判的架势，郑重而深沉道：“我有空。” 张嘉年眼看着她从萎靡的小虾米瞬间变脸成职场精英，心情颇为微妙：“……好的。” 张嘉年总觉得哪里透着一股古怪，要知道楚楚平时最厌烦无趣的例会，更不喜欢准点上班。他很多时候都要三催四请，她才会慢悠悠地过来，开始处理每日的事务。她的工作状态跟影视公司辰星较相合，并不太习惯银达的节奏。 楚楚看他转身离开，办公室的门一关，她立马松懈地瘫回椅子里，对照条款给自己打钩。 展现自己工作能力（1/1） 楚楚思考片刻，想起自己给过张嘉年黑卡，果断又勾掉一条。 用钱（1/1） 她看着整理出的条目颇为满足，任务进度显然推动很快，高效地完成好几项。 银达投资会议室内。 “笑影文化已经预备进行下一轮融资，正在跟几家基金接触，现在就看本轮的融资金额……” 例会上，楚楚听着众人的汇报，赞同地连连点头。 大家看到难得出席的楚总似乎心情不错，也都松了一口气。近期的例会都是由张总助主持，员工们都快忘记被楚总在会上支配的恐惧。虽然他们不知道楚总今日突然参会的原因，但好在老板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张嘉年看她全程聚精会神，一时颇感意外，主动问道：“楚总还有想要叮嘱的么？” 楚楚面对张嘉年，又转换回深沉稳重的总裁脸，赞许道：“张总助刚才说得很好，我没有想补充的内容。” 张嘉年：“……” 张嘉年：她是不是私下惹出大祸，否则今天怎么会如此奇怪？ 称赞对方工作能力（1/1） 下午，楚楚和张嘉年要前往齐盛电影，跟姚兴等高管商量接下来的规划。楚董的三月休假还没结束，楚楚起码要监督齐盛电影正常运转至老楚回来。 车辆停在公司门口，张嘉年像往常一样要上前开门，却被楚楚拦住。楚楚抢先一步，她主动拉开车门，露出满分的笑容：“我自己来就好。” 降低距离感（1/1） 楚楚牢记知识要点，降低两人间的距离感至关重要，总让张嘉年帮忙开车门，只会加剧他的上下属意识。 张嘉年看着她从容不迫地开门上车，全程礼贤下士、亲和礼貌，不由眼神一暗，不知为何心里有点不舒服。他的眼睛如同酝酿着风暴的深渊，最后又强压情绪，沉默地坐上副驾驶位置。 楚楚今天在后座极度端庄安静，她既没有哼小调，也不开玩笑，简直乖得出奇。 然而张嘉年更感到窒息般的压抑，总有一种突然失去什么的感觉。 她变得大方客气、彬彬有礼，像是个完美的老板，却不再需要他。她不会再耍赖使小性，不会再吐露怪诞有趣的言论，不会再软磨硬泡让他答应无足轻重的小事，不会再说动摇人心暧昧不清的话。 他们顺利保持适度的距离，她用对待其他人的方式对待他，甚至更礼貌周全，完全封闭自己的本性。 张嘉年感到一阵阵失落，他现在才发觉自己远没想象中大度和宽容。曾经拥有的特权突然被没收，巨大的落差感足以将任何人击溃。 她最近遇到什么事？她是不是有别的小朋友了？ 张嘉年想起缺失的上周，心情更加低沉。 齐盛电影的会议室内，众人齐聚一堂，商议如何应对文娱大三家的竞争。胡达庆指挥文娱大三家兵分两路，对辰星影视和齐盛电影发起挑战，前者是在内容制作上对抗，后者则是抢夺在线票务市场。 “他们的票补很厉害，按照现在的趋势，市场占有率会继续走高……”姚兴无奈地说道。 随着线上购票的兴起，在线票务服务是齐盛电影重要的营收渠道。齐盛票务本身起步较早，文娱大三家为了追赶齐盛的进度，推广自己的在线票务系统，用低价吸引观众，大打价格战。 由于文娱大三家的财大气粗，不少小型票务平台不断被挤压消失，逐步进入两家相争的时代。姚兴同样忧心忡忡，如果是良性竞争还好，但就怕对方搞恶性竞争，双方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楚楚问道：“他们最近还在搞低价票？” 姚兴点头道：“是的，我们也做出票补方案，但很难抑制对方的增长。” 楚楚若有所思，直白道：“我们跟对方竞争搞价格战没用，他们最多是试水玩票，搅黄还能跑，我们却得长期做这行。” 文娱大三家垮就垮了，但齐盛电影深耕多年，总不能随随便便就被拖垮。胡达庆显然是人民币玩家，一路只知道氪金变强，完全不计得失地投入，只为抢夺市场。 众人讨论良久，一时没有合适的应对方法。楚楚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说道：“我会再想想这件事的，先不要马上跟对方拼价格。” 散会后，张嘉年见楚楚面露乏色，主动关心道：“您是不是累了？不如晚上将辰星的会议推掉？” 楚楚听到他的关切之词，一扫疲乏的神色，她立马端起装逼风范，郑重而深沉道：“没事，工作重要。” 楚楚警惕地想：绝不能留下玩忽职守、懒散颓废的工作态度。 张嘉年陷入无言，他面对自律而完美的老板，总有种被阻挡在外的感觉。 两人正收拾东西离开，楚楚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张嘉年不经意地一扫，却看到意料之外的发信人——齐澜。 齐澜，辰星影视的练习生，月度考核第一名，曾经帮忙过《流仙》录制。 他们什么时候交换联系方式？坚持去辰星是仅为开会么？ 张嘉年突然如堕冰窟、难以呼吸，只觉得心尖被针扎破，涌上满满的酸胀感。他向来沉稳镇定，头一回尝到嫉妒的滋味。 他僵立在原地，眼看楚楚旁若无人地拿起手机，自然地回复消息。他总感觉她嘴角挂着笑意，又好似只是眼花。 张嘉年的理智有些崩溃，再也摆不出平日温和有礼的态度。 “您今天对我格外冷淡呢。”他的眼眸里像是翻动着乌云，氤氲着难以言表的情绪。 楚楚：“？？？” 楚楚：不可能！今天明明在认真地攻略！ 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楚楚认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 她绝不承认攻略失败，索性展露完美的笑容, 硬着头皮问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她如此频繁地献殷勤，哪里有半分冷淡？？ 张嘉年看到楚楚的营业笑容更觉刺眼, 她过去从来不在自己面前假笑。他尝到舌尖蔓延的苦涩，沉声问道：“您是因为上周的事情生气？” 他上周躲着不见对方，她向来睚眦必报, 所以用这种方式表达不满？ 张嘉年垂下眼, 语气有些低落：“对不起, 上周是我没控制好情绪, 以后不会了。” 所以请你不要再这样。 他原想通过躲避来冷却情绪, 反而引来更糟糕的效果。他发觉自己完全不能接受客气疏离的楚楚, 仅仅是一天都难以忍受。他感受到随时被取代的可能性，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冰冷。 楚楚的笑容越发僵硬, 迟疑道：“你觉得我在生气？” 她实在不理解张嘉年的脑回路, 不知道他从哪里推导出的结论？ 张嘉年没有回答，但他用沉默表达肯定的态度。 楚楚瞬间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她强撑一整天的努力居然付之东流！ 楚楚立即褪下刚才的僵笑, 她只觉得身心俱疲，没好气道：“哦, 那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她费心攻略一天，最终进度为0%, 没有比这更伤人的事情。 张嘉年看楚楚恢复一半正常, 心下松了口气。他抿抿唇, 试探地问道：“您需要什么补偿？” 楚楚看他榆木脑袋不开窍，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故意刁难道：“亲亲抱抱举高高，你看咱们交情选一个吧。” 张嘉年：“……” 张嘉年站在空荡荡的会议室内，他一时不敢确定，面露犹豫：“……在、在这里？” 虽然会议室内没有别人，但这好歹是在公司，着实过于大胆。尽管她的举止言行向来离奇，可能跟常人的思路不一样，但传出去也有损她的名声，实在不太好。 楚楚理直气壮地道德绑架，淡淡道：“道歉完都不主动表示友好，你真是完全不在乎我们的友谊。” 张嘉年一时骑虎难下、左右为难，他最终硬着头皮上前，伸出绅士手虚虚地抱了抱她，紧张得手心都冒汗。楚楚顺势伸手紧抱他一下，像是强行撸猫的犯罪嫌疑人。她成功揩油后，不要脸道：“好的，这回就原谅你。” 肢体接触（1/1） 楚楚觉得自己有点卑劣，但空手而归实在非她作风，谁让他太好骗。 张嘉年觉得自己有点卑劣，但遭遇冷落实在难以忍受，而且她很好哄。 两人在各怀鬼胎中达成和解，终于结束躲猫猫的日子。 楚楚强行装逼一天，如今松懈下来，一时有点飘。她恢复平常混不吝的状态，直白道：“我怎么做算不冷淡呢？” 她察觉两人的逻辑不太相符，决定直接向攻略对象讨要攻略技巧，想要弯道超车。 张嘉年顿时语噎，半天没回答上来。他总不能说她搞职场性骚扰，看上去不算冷淡？ 张嘉年：“您像平常一样就好。” 楚楚：“你亲亲我，我就像平常一样。” 张嘉年：“……” 张嘉年：很好，看来是完全恢复正常，骚话一套又一套。 楚楚见张嘉年面无表情、毫无反应，顿时颇感气馁。她心道自己的初始好感值有多低，才能让对方如此淡定而麻木？ 楚楚哪知道自己像是《狼来了》故事里的小孩，前期话说得太绝，直接让张总助产生免疫力屏障。他难以分清她的玩笑话和真心话，索性都打为玩笑话，从而避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张嘉年见楚楚变回往日的小孩脾气，心情轻松不少。他收到手机的提示，点开才看到她发送过来不知名的音乐文件。 楚楚乘胜追击，得寸进尺道：“你下载后设为铃声。” “这是什么？”张嘉年一边询问，一边听话地点击下载。 楚楚点开音乐，传出《流仙》对唱版的旋律。她晃了晃手机，振振有词道：“上回录制的《流仙》，我让齐澜制作铃声版，他刚刚发过来的。” 当然，齐澜为给Rap段落修音，熬夜到头发快掉光。 张嘉年瞬间明悟，怪不得她和齐澜有联系，居然还有这种事。他的情绪明快起来，稀里糊涂地设置完铃声，才后知后觉道：“……您的铃声也是这个？” 楚楚绽放绚烂的笑容：“是啊，见证我们友情的信物，有什么问题么？” 张嘉年：“……没。” 同款铃声（1/1） 楚楚完全没觉得“以友谊之名，行苟且之事”有任何问题，她接连成功两次，厚脸皮地得心应手起来。两人重归于好，却变得比过去更加密不可分，主要表现在楚楚总是跟进跟出，寸步不离张总助。 银达办公室内，张嘉年面对电脑抬头，他看向坐在一侧的楚楚，为难道：“其实您可以去忙，我暂时不会离开？” 她都不呆在自己屋里，反而坐在他办公室里处理事务，似乎又走向另一个极端。 楚楚眨眨眼，颇有逻辑道：“可我们上周都很少见面，不应该补上吗？” 张嘉年难以反驳，他默默地做完一项工作，起身往屋外走。楚楚见状，立刻放下手中的资料，站起来要跟。 张嘉年停下脚步，冷静地提醒：“您不能去男厕。” “哦……”楚楚这才坐回去，无趣地啧了一声。 张嘉年总觉得放在古代，他如此影响太子办公，可以直接被拖出去砍头。 《偶像之光》将首期宣传片放出后，又开始陆续官宣导师。这里面中心导师最为重要，外传是由流量小生担任。楚楚早知道中心导师是谁，所以并不关注官博上的消息，然而真正的中心导师出现，辰星却炸了锅。 菠萝视频居然临时换人，新官宣的中心导师是李泰河！ “楚总，我实在没办法接受，绝对不能让陈一帆参加节目……”经纪部和宣传部的员工瞬间炸毛，谁不知道李泰河和陈一帆有无数前仇旧恨，撕得天翻地覆。 宣传部每天强压的大部分恶评都来自李泰河粉丝。李泰河从辰星出走，陈一帆又是辰星上升期新人，两人同上一台节目肯定预订一票热搜，狂卷话题度。这对陈一帆的前途是致命打击，他是练习生，李泰河是导师，这算怎么回事？ 夏笑笑担忧地打量一眼楚总的神色，只见她若有所思，不发一言。 其他人见状，认为老板也被气惨，愤愤地提议：“楚总，我们再联络一下菠萝，这件事《偶像之光》必须给交代。前期根本没打招呼，这是想踩着我们上位？” “嗯……”楚楚挠了挠头，真情实感地问道，“李泰河现在这么糊？只能上网综？” 众人：“……” 楚楚满脸疑惑：“对不起啊，我是真不太了解他后续发展，他已经要靠综艺固粉？” 楚楚千算万算，没料到李泰河会做《偶像之光》的中心导师。毕竟原书将男主的演技和前途吹得飞起，一路朝着国际影帝电影咖的路狂冲，字里行间推崇男主的清新脱俗，号称绝不沦落做综艺。 《偶像之光》的模式就算有爆款潜质，但说到底目前是一档网综，并未火遍大江南北。李泰河不去拍戏，又八百年没唱歌跳舞，跑过来做中心导师，这得是多缺钱？ “楚总，新视界不是资源型公司，最多商务比较厉害。李泰河前两部戏都没水花，能维持住当前的粉丝不流失，已经挺不容易。” “又不是谁都能像我们当初一样，资源可着他挑……”有人低头嘀咕，又在其他人警告的眼神中隐去音量，毕竟当初往李泰河身上砸资源的就是楚总。 楚楚大度道：“嗨，他要做导师就做，不过是圈子里碰上前同事，有什么大不了？” 其他人犹豫道：“那要是陈一帆和李泰河在节目里碰上？” “相遇不可怕，谁丑谁尴尬。”楚楚平静道，“让陈一帆最近捯饬好看点，别上节目丢人。” 练习室门口，陈一帆被经纪人叫出来，接收老板最新下达的政治任务。 “你最近不要熬夜练习，注意早睡早起贴面膜，该做的保养都别少！你上节目会跟李泰河对上，别到时候在镜头前状态太差……” 陈一帆：“？？？” 陈一帆：“可我要比赛啊，不熬夜练习怎么提高？” 经纪人：“你放平常心，让他们主要比赛，你就主要比美。” 陈一帆：“……” 陈一帆：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要是没拿到第一名，都咽不下这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的圆梦之旅为何如此坎坷，不但粉丝临阵倒戈，连工作人员都开始把他往花瓶之路上引导，实在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偶像之光》终于正式开始录制，练习生们组队进入封闭环境训练。陈一帆怀揣着积攒的怒气值，一头扎进节目，誓要拿出点成绩。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偶像之光》录制第一天, 李泰河坐在保姆车内，望着窗外的风景，一时有些恍神。他都不知道有多久没见过夏笑笑，本想着事业稳定再去找她，然而离开辰星后却事事不顺。 李泰河先是陷入天价违约金纠纷, 后来找到下家新视界影视，接到电视剧《游离者》想东山再起，该剧收视却被《胭脂骨》吊打。最讽刺的是, 《胭脂骨》居然是夏笑笑经手的项目。 李泰河想起, 夏笑笑当初在泉竹轩对楚楚百般包庇。他原想立稳脚跟, 向夏笑笑证明楚楚的不学无术、纨绔无能，不料辰星如今却一飞冲天，经营得红红火火, 同时操作着几部大制作项目, 其他业务也遍地开花。 “泰河, 你录节目时悠着点, 辰星送进来好多练习生, 别到时候你被节目组恶魔剪辑。”经纪人放心不下，出声叮嘱。他其实不太愿意让李泰河上节目，更想让他走演员路线。李泰河的脾气有时候挺轴，在综艺上不一定讨喜，但最近实在没好戏, 总得考虑生计。 李泰河应道：“我知道, 我还没无聊到找小孩撒气。” 李泰河只是看不惯恶毒女楚楚, 跟其他人又无冤无仇，谁会跟练习生过不去？ 保姆车停在摄影棚旁的停车场，李泰河在众人簇拥中下车，他刚走没两步，却发现另一侧的人群。楚楚和夏笑笑正并肩交谈，像是认真地探讨着什么。夏笑笑的神色并不轻松，似乎有些为难，仿佛被楚楚的威压所震慑。 “泰河，你看什么呢？”经纪人见李泰河停下脚步，他扭头查看，等他看清来人，立马叫道，“赶紧走，赶紧走！被人拍到又是一波新闻！” 经纪人：怎么偏偏遇上最大的对家，让记者发现，估计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远处，楚楚和夏笑笑站在车边，不知发生什么争执。楚楚面无表情地拉开车门，强硬地将夏笑笑拽上车。夏笑笑挣扎无果，奋力逃窜却失败，她的身影最后被猛地关上的车门所挡住。 李泰河看到这幕心里一跳，预感到楚楚会对夏笑笑不利，说道：“你们先走，我马上回来！” 经纪人看他往楚总车辆的方向走，大惊失色：“你疯啦！？我靠，你再上热搜，我不管你了！” 经纪人望着李泰河奋不顾身的背影，不由气得跳脚，最终还是跟上。 车内，夏笑笑被楚总强势拉上后座，她只得弱弱地蜷缩成一团，无奈道：“楚总，我真得不知道，我也没追过人……” 夏笑笑现在才明白，秘书姐姐们为什么聪明地从不接触老板的私生活，公私搅和在一起，实在令人绝望。楚总自从上回被她戳穿心意，便钦定她为恋爱狗头军师，逼着她出谋划策。 天地良心，夏笑笑同样是母胎solo，单身狗如何帮助单身狗？ 楚楚冷脸道：“你上回说得不是头头是道，年轻人怎么能逃避问题？这可是你跟我说的，逃避会后悔。” 夏笑笑像只畏缩的小白兔，她面露苦色：“不如您找一个比我更聪明的人问问？我确实也没经验？” 楚楚眉毛一挑，问道：“你觉得谁聪明，给我推荐几个。” 夏笑笑试探道：“张总助？” 楚楚：“……” 夏笑笑纵观公司上下所有员工，张总助应该是当之无愧的最聪明者。 楚楚大为气恼，怒道：“我要你有何用！” 夏笑笑：[委屈的吃手手.jpg] 车窗突然响起敲击声，车上的两人同时一愣。楚楚看清窗外的李泰河，她缓缓地落下车窗，淡淡道：“有事吗？车窗要是被你摸花，你可得付洗车钱。” 李泰河被她噎了一句，随即正义凛然道：“放她下车！堂堂大老板当街劫人，恐怕不妥吧？” 楚楚翻了个白眼，心知李泰河又是被害妄想症发作。她根本不理男主，直白道：“夏笑笑，你觉得不妥么？” 夏笑笑低头，小声道：“妥。” 夏笑笑刚被楚总痛斥无用，现在哪敢跟老板拧着来。她已经不是刚出校园的毕业生，算是有点资历的社畜，不要当众下老板脸的道理还是懂的。 李泰河没想到自己的维护并不被领情，他有些黯然神伤，但还是强撑道：“是你逼她这么说的！” “泰河，别说了！”经纪人及时赶到，他看了眼车内的楚总，强作客气道，“楚总，打扰了。” “确实很打扰。”楚楚摸出自己的墨镜，她装逼地戴上，慢悠悠道，“李泰河，你最好还是尽快搞清你我的身份差距。我想要带走谁，还需要你过问？” 李泰河冷笑道：“你能有什么身份！？” 她不过是靠爹的草包，除了投好胎外，完全一无是处。 经纪人看不过自家艺人作死，规劝道：“别说了……” 楚楚趾高气扬道：“你已经过气，而我正当红。粉丝打投比我都差的糊逼，别老跑来蹭热度行么？” 李泰河：“……” 经纪人本以为楚总会说起两人家境或财富的差距，最后竟然比粉丝打投？？ 最可耻的是，流量小生李泰河确实输得一败涂地。圈外人楚楚不但在粉丝打投上厉害，国民度还远超艺人李泰河，简直啪啪打脸。 “师傅，开车。”楚楚见李泰河想要破口大骂，毫不留情地关上车窗，深藏功与名地推了推装逼墨镜。 楚楚坐豪车扬长而去，成功让李泰河闻豪车尾气。 【恭喜您完成隐藏任务，“霸道总裁”光环已加强。】 【隐藏任务：强行带走“女主”光环人物一次。】 【恭喜您激活新称号“强取豪夺”。】 【强取豪夺：强势夺爱的霸道总裁，囚牢监|禁是必杀技能。当你做出符合称号的行为时，相关人物好感度双倍加成。】 夏笑笑望了望车后的李泰河，佩服地露出星星眼：“楚总，您刚才好厉害，有种将地球踩在脚下的气势！” 夏笑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反正老板就是霸气侧漏、不怒自威。 楚楚毫不客气地吐槽：“我谢谢你哦，不过谁都能把地球踩在脚下，除非地心引力消失。” 楚楚：垃圾主世界毁我青春，该攻略的对象好感刷不高，一天光瞎刷女主！ 夏笑笑鼓励道：“您向对方展现出这一面，说不定能打动他呢？” 楚楚：“……你以为谁都是言情小说女主？喜欢霸道总裁囚禁爱？” 张嘉年又不是智障，而且现在是法制社会，她搞监|禁是想坐牢么？ 楚楚懒精无神地倚着下巴，她思索片刻，又回过神来，突然想起这是书中世界，很多事情不讲逻辑。奇怪声音刚才说的是，相关人物好感度双倍加成，好像没仅提女主？ 那就是说对谁强取豪夺都行喽？ 楚楚回想自己拿到的古怪称号，“经济命脉”由于目前赚钱太快，感觉并不强烈，“邪魅狂狷”本身就没什么用，“鱼塘塘主”对打游戏有小小加成。照此类推，“强取豪夺”应该是有点效果的？ 她不免有些纠结，一边内心蠢蠢欲动，一边感觉像是作弊。小朋友跟书中其他人物不一样，他是独一无二的，她怎么能走这种歪门邪道刷好感！ 楚楚正义地想着，随即打开手机查找符合“强取豪夺”称号的行为。 总裁娇妻初次尝欢？恶魔首席放开我？逃嫁新娘有虐有肉？ 楚楚望着页面上的纷杂内容，觉得自己脑子进水，居然会产生如此离奇的想法。 银达办公室内，虽然已经是下班时间，但张嘉年仍在低头处理庞杂的工作。他听到敲门声，抬头看到楚楚进来，疑惑道：“您有什么吩咐？” 楚楚颇感紧张地咽了咽，反手悄悄地扭上门锁。她看张嘉年眉目清俊、神色柔和，仪表堂堂地坐在桌前。楚楚更觉惭愧，硬着头皮干咳两声：“咳咳……” 张嘉年关切道：“您嗓子不舒服？是不是感冒？” 张嘉年看她踌躇地在屋里转来转去，干脆取出抽屉内的备用药，起身递给她：“您要是难受先吃药，或者我现在联系胡医生？您早点回去休息？” 窗外已经天黑，她要是身体不适，应该赶紧让胡医生上门看看，然后早些入眠。 楚楚赶忙伸手制止他的慈父心，她坐在椅子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说道：“不用，我跟你聊点正经事。” 张嘉年闻言有些困惑，不过他还是乖乖地走过去，坐到她身边：“您说吧。” 尽管楚楚曾对夏笑笑做出过沙雕霸总行为，但当初是奇怪声音相逼。她如今面对张嘉年清透的眼眸，实在说不出口。楚楚纠结良久，还是忍不住想试试称号，她此时不免感到一阵后悔，交黑卡的时候太过武断，导致缺失重要道具。 毕竟霸总甩钱包|养才属于“强取豪夺”的正常操作。 楚楚迟疑道：“我能现在存个档么？” 张嘉年满目茫然，但他还是好脾气道：“您要怎么存档？” 楚楚：“如果我一会儿说错话，我就读取现在的时间点。你假装无事发生过，我们什么也没聊。” 张嘉年心道她的存档方式未免太随便，勉强答道：“……我尽量？” 张嘉年：我又不是金鱼，难道还只有七秒的记忆？ 楚楚得到他的保证松了口气，她注视着对方的眼睛，用着极为认真的语气，孤注一掷地郑重开口。 “做我的女人吧。” “……” 第100章 第一百章 楚楚说完后，便紧张地观察着张嘉年的表情, 不愿错过一丝一毫。她心知自己的举动是过于智障, 但抱着“宁肯错杀八百, 不能放过一个”的想法，还是硬着头皮说出口。梦想还是要有的, 万一见鬼了呢？ 办公室的空气快要凝滞，两人一度无言。 楚楚最终沮丧地倒回椅子里，长叹一声：“我是不是该重新读档？” 她以后要是再信主世界的鬼话, 就从普新大厦上跳下去。果然, 人不能有侥幸心理，这绝对是她近来最大的污点！ 楚楚：强取豪夺都是狗屁，文明和谐最重要。 张嘉年沉默良久，他看到她隐约抓狂的神色，最后忍不住诚恳地发问：“您是专程来……逗我笑？” 张嘉年：对不起, 虽然她刚才的表情很严肃, 但实在有一点好笑。 楚楚饶是平常过于厚脸皮，现在都感到一丝尴尬, 麻木道：“我选择读档，请你清除刚才那段。” 张嘉年看她紧绷着脸, 假装一本正经的样子，眼里流露出一丝笑意, 坦白道：“稍微有点困难, 毕竟您的发言实在……挺厉害。” 楚楚双手交握瘫在椅子上, 自暴自弃道：“别说了, 我死了。” 她现在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安息。 张嘉年比她心态平和，他摆出科学的态度，客观地讨论起来：“我想知道您原本打算如何实现？” 张嘉年想不明白她怎么会有如此离奇的言论，真心实意地发表疑惑，难道他哪里透露出女扮男装的迹象？ 楚楚面无表情道：“……你触及到我知识的盲区。” “您总不能改变人的生理结构？” “……这当然不用。”楚楚哀求道，“求你忘了吧，说好的读档呢？” 她只是按照小说套路抄答案，实际操作过程当然一片空白。她总不能告诉对方，她有个称号叫“强取豪夺”，一时沙雕想试试，最后翻车吧？ “所以只是言语概念上的形容？并不用做出生理上的变化？”张嘉年捂着下巴思索片刻，沉吟道，“您可以不用读档。” 楚楚：“？” 张嘉年摆出职场的专业态度，有条有理道：“既然是您的要求，虽然实际执行难度很高，但我愿意尝试一下，尽量克服困难。” 楚楚：“？？？” 她听到如此端正的语气，差点以为自己让他去搞重大的IPO项目。 张嘉年：“我没有相关经验，所以前一个月暂定为实习期。等实习期结束时，您可以完成考评打分，再判断我适不适合这项工作。” 楚楚：“……什么工作？” 张嘉年：“做您的女人。” 楚楚：“………………？？” 楚楚完全不敢相信，这算攻略成功，还是称号的作用！？ 她内心万分惊骇，她一直以为自己小朋友是书中世界唯一的正常人，原来他也难以逃离可怕光环的毒害，主世界称号果真佛挡杀佛，有魔性的作用？ 张嘉年可不知道楚楚的小心思，他的想法很简单。楚楚现在对他的影响力过大，已经严重动摇他的正常心理状态。张嘉年过去可以强压着情绪，但最近明显感到力不从心，索性由着她的古怪发言顺水推舟。 他是人，是人就有缺陷，必须正视自己的私心与瑕疵。常言道堵不如疏，他或许找到适当表达自己的契机。 张嘉年善解人意道：“您觉得实习期有问题么？” 楚楚：“没有，张总助向来按规章做事。”而且居然连做沙雕事都有板有眼。 张嘉年平和道：“既然如此，现在我就算正式实习，开始履行自己的工作职责。” “希望您能体谅我的工作，在我的实习期内洁身自好，尽量跟异性保持适当的距离，避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毕竟作为您的女人，我还是抱有适当的自尊心。” 楚楚吐槽道：“……你工作态度还挺认真？” “以后除了工作，我还会监督您的生活，包括作息、饮食、生活习惯等多方面，请您严格控制碳酸、油炸、辛辣等食品的摄入量，养成多喝水的好习惯，同时保持早睡早起的作息，定期进行锻炼。”张嘉年温和道，“您最近半年完全没进行过体育运动，今后我会在周末督促您完成。” 楚楚：“等等，你的工作职责好像不是这些吧？” 反正她是没见过哪本小说里“做我的女人”具体工作内容是这些。 张嘉年：“您觉得哪里有问题？” 楚楚：“我总觉得你是想做我爹。” 她听到这些内容，感到自己跟被严格管理的小学生没任何差别。 张嘉年莫名有点心虚，像是被戳破心思，他义正言辞道：“您的感觉错了。” 两人莫名其妙达成实习协议，都默契地没有向其他人透露张总助的新工作。 另一边，《偶像之光》录制现场，李泰河坐在导师正中央，开始给练习生们进行分班评定。导师们会根据练习生的表演，将他们分为A、B、C、D等。 大屏幕上出现辰星影视的Logo，顿时引发全场热议。其他导师小心地打量李泰河的神色，见他巍然不动，这才默默收回视线。李泰河早猜到，他参加节目会出现此类情况，现在面色紧绷，尽量不露波澜。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后台里，齐澜看陈一帆状态一般，关心道：“你还好吧？我看你最近休息不好？” 陈一帆最近像是打鸡血般练习，不管不顾地拼命，几乎天天熬夜，如今面如菜色。齐澜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怒气冲冲，一时还有点尴尬，毕竟他在公司里是考核第一，莫非是因此刺激到陈一帆？ 陈一帆摆摆手：“没事，调整下就行。” 陈一帆其实猜到齐澜的顾虑，他对齐澜没敌意，但又不好解释自己的怒气值是老板和粉丝带来的。 辰星影视的练习生在加油打气后闪亮登场，八个青春活力、容貌俊美的少年一出现，便形成靓丽的风景线。李泰河握着话筒，他为避免落人口舌，微微低头避而不见，直接道：“请开始表演。” 音乐一响，练习生们立刻全副武装地准备群舞，换上正经的神色。 陈一帆由于近一周疯狂的训练，肌肉状态确实不佳，再加上他比旁人要多些活动商务，精神状态也较差。估计是怕什么来什么，他竟然因此跳错一个舞步，好在齐澜走位及时弥补。 陈一帆脸色发白，他强撑着精神跳完整场，在心中暗自懊恼，关键时刻居然掉链子！ 辰星练习生完成表演，全都气喘吁吁，静静地等待导师们的评定。齐澜私下安抚地拍了拍陈一帆，害怕他得失心太重。陈一帆最近的努力，其他人都看在眼里，暗地里的冷嘲热讽也变少，大家关系都还可以。 导师们商议后，李泰河对着镜头，宣布评定结果：“辰星影视练习生评级A等……陈一帆。” 陈一帆露出诧异的神色，他正想长舒一口气，却发现A等仅有自己一人，齐澜不在名单内。 “B等，齐澜、林博宇，C等……” 场上众人都有点惊异，有人小声嘀咕道：“齐澜也挺厉害的，才能拿B吗？” 李泰河平静地宣布完评定结果，陈一帆却被场上的目光刺得浑身发疼。他拿到A非但没有高兴，反倒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打了一个耳光，突然想起楚总当初说的话。 她说：“我不能光看你人气，就让你顶掉其他人位置吧？” 陈一帆此时才明白，就算非他本愿，他的存在确实会影响到别人。 “老师，我觉得评定结果有问题。”陈一帆干脆地开口，看向坐在前排的导师们。 陈一帆的话立刻引来一片哗然，李泰河皱眉道：“你的评定是A，还有什么问题？” 陈一帆说道：“我觉得自己不配到A班，齐澜刚才的表演比我更好。” 齐澜闻言面露讶异，他听到结果确实有点失望，却没想到陈一帆居然会跳出为自己打抱不平。齐澜比陈一帆性子圆滑，他朝对方微微摇头，示意陈一帆别再说话。 李泰河：“导师们有自己的评定方式，是对每个人各方面做出公正评价……” 陈一帆忽略对方的官话，直接道：“那请问评定方式是什么？” 李泰河语噎片刻，心中暗自恼火，这人该不会是楚楚派来砸场子的吧？ 李泰河哪里能立刻讲清评定方式，一时半会儿回答不上来。实际上分班都是有剧本策划的，节目组要求给陈一帆保A，同时辰星不能有双A，这算是真人秀矛盾点设置。 陈一帆看导师们答不上来，他争论半天也产生脾气，简单粗暴道：“您的回答让我怀疑节目的专业度和公正性。” 《偶像之光》节目组万万没想到，他们根本不用刻意设置矛盾，陈一帆就给首期搞出热度。 #李泰河陈一帆呛声#荣登热搜，引发一波疯狂的粉丝撕逼大战。 玻璃瓶：节目组你炸了，不碰瓷李泰河会死吗？垃圾节目果然就有垃圾选手，跟前辈这么讲话，够没礼貌的！ 夏亚：你家爱豆唱跳都差，现在被人戳穿气急败坏啦？谁看不出节目组打压辰星，不敢给双A怕抢风头。辰星练习生得有一半都能A，为保其他公司的人，可真是下血本。 帆船硝子：这什么破节目，别最后出道位都黑幕，那还不如回去做楚总的赚钱机器，好歹楚总想赚钱是写在脸上，不像垃圾节目组还藏藏掖掖玩手段。 印章：齐澜最后到底是A是B，你们是想黑不提白不提喽？？@偶像之光 网上的舆论声讨越来越厉害，《偶像之光》节目组没法坐视不理。他们联系辰星影视，想要让公司出面跟陈一帆沟通，做他的思想工作，同时发公告帮助节目组压一压现在的风声。 辰星会议室内，有人当即不满：“我们为什么要给节目洗白？他们本来就是打压齐澜保出道位，我们要是发声，粉丝肯定更生气。” 《偶像之光》最后的出道名额都是跟各家经纪公司商议好的，基本保证雨露均沾。辰星练习生素质远超其他公司，很可能挤占大量出道位。节目组会通过镜头尽量控制选手人气，只让1~2名辰星练习生出道，避免出道组被辰星全灭。 虽然道理大家都懂，但辰星经纪部的姐姐们还是气不过，都是用心培养的孩子，谁能容许厚此薄彼？ “我们现在不帮节目发公告，他们就会恶剪，到时候更烦……” “上回李泰河的事情，他们就没打招呼。我们肯定保粉丝情绪，不能接节目组的茬儿。” 辰星的会议风格比较活跃，没有银达的严肃死板，搞影视的人同样较为个性大胆，众人便激烈地讨论起来。 片刻后，他们发现大老板久久无言，这才看向玩手机的楚总，询问道：“楚总，您觉得我们有必要发公告么？” 发公告是维护节目组面子，算是双方修好，保证后面的合作；不发公告是站队粉丝，刚好还能养养死忠粉，有利后续代言销量。 楚楚闻言抬头，她将手机放到一边，坦然道：“我刚发完，你们不用发了。” 众人：“？？？” 《偶像之光》节目组左等右等，没等到辰星影视的公告，反倒等来楚总的公告。 楚楚：真人秀节目都有剧本设计，大家还如此真情实感？love&peace D-99：我从这个love&peace中读出一丝暗戳戳的diss[doge]算不算官方盖章黑幕 云淡彩：酷爱讲真话的小楚：左右都是赚钱机器，大家还如此真情实感？[doge] 盒里盒外：真有骨气别上《偶光》，你以为菠萝会理你？？够没脑子的，有本事自己推你家练习生！！ 胶带追星狗：老板，你说真话不怕被菠萝锤爆啊，孩子们还在他们手上，会被删镜头的。 River：上节目请遵守节目组规矩，公开diss合作方干嘛不直接退赛？？ 楚楚：没有规矩，不怕被锤@辰星影视：辰星八子看不够？上微眼APP观看练习室花絮，快来Pick小哥哥们吧@微眼短视频：微眼短视频带您尽享《偶像之光》辰星八子练习室花絮[心]链接 YBSS：？？？卧槽遭遇黑幕就直接做出个视频平台？给大佬跪了 小蘑菇朵朵：UI做得比你好看，操作页面也清晰，滚出来挨打@菠萝视频 靴靴：RMB玩家思路：你敢骂我，我氪金虐你。 《偶像之光》节目组满脸懵逼地点进链接，发现楚总趁机推出一档短视频APP，将辰星练习生过去的影像剪辑后挂上去，光明正大地跟正片节目抢流量？？ 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 《偶像之光》突然发现楚总犹如脱缰的野马, 他们是拉不住了, 只能请上头的人出面。毕竟微眼短视频是实打实影响节目流量, 不少辰星粉丝都跑去看微眼的影像, 点击量噌噌地往上冒。 橘子干：你别说，微眼上的练习室视频剪辑包装得挺专业，不比《偶光》差。 大烟：辰星以前做过综艺, 本来就很专业。毕竟辰星练习生是豪门贵公子，不努力出道就要回去继承家业演戏[doge]做赚钱机器 菠萝视频的人看情况不对, 终于坐不住。节目组已经没资格再掺和进来，只能派菠萝内负责综艺的高管李渡出面。 “楚总, 您这样可能不太合适？”李渡出面调和，客气地说道，“《偶像之光》还在播出，辰星现在放出太多旧影像, 可能不利于节目后续的安排……” 楚楚镇定道：“我们考虑到这一点, 所以专门挑选短片段放出来, 您觉得哪里不太合适呢？” 潜台词是, 辰星没给练习生们剪出纪录片已经够给面子, 要求还那么多？ 李渡顿时哑然, 他硬着头皮戳破真相：“我们的后台数据显示，微眼短视频一定程度上会对节目造成分流……” 楚楚当然知道此事，她最近正为微眼app新增用户的开门红感到高兴。不过她现在面对菠萝视频的人, 便装傻充愣起来, 惊讶道：“怎么会？我们三分钟的短视频, 还能跟三小时的节目抢流量？” 李渡道：“数据是这样显示的……” 楚楚无辜道：“您可不能瞎说，张口就分流，毕竟点击量的身上也没写名字，对吧？” 她满脸义正言辞，恨不得脸上用字写着“有本事你喊点击量的名字，你看它答应你嘛”。 李渡：“……”他怕是说不过这个流氓。 菠萝视频的综艺部门很气，《偶像之光》也很气。节目组只要在最新一期给辰星搞出恶魔剪辑，微眼短视频第二天就会投放辰星练习生的视频洗白。随着粉丝们地涌入，不少新用户也开始自行投稿发视频，她们做些爱豆的安利剪辑，俨然成为微博外的小基地。 微眼短视频的应用定位和菠萝视频还不一样，它由微夜科技研发，美其名曰自己是社交软件（微夜CEO刘贤执着的坚持）。菠萝视频想告微夜科技恶性竞争，但师出无名，想告辰星泄密侵权，然而练习室视频版权确实是人家的。 菠萝视频内部召开紧急会议，探讨下一步的规划。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节目矛盾，隐隐上升到平台层面，很可能会影响菠萝和辰星后面的合作。 李渡汇报道：“我跟楚总沟通过，看她的意思没打算撤视频。虽然话没说得太绝，但估计是坚持要替自家艺人打抱不平……” 众人一时愁眉不展，辰星影视未来的好剧很多，真要彻底撕破脸，双方都不好受。 “老李，我觉得你根本就没理解楚总的意思。她是商人和老板，不存在替员工讨要公正的说法。她自己都公开说真人秀有剧本，就证明并不在乎这个。”另一个高管王麟突然出声道。 王麟是菠萝内部负责影视板块的高管，曾经洽谈过《胭脂骨》的点击分账协议，手上还运作着其他跟辰星合作的大剧，算是辰星影视的老熟人。他跟楚总及辰星接触较多，还是比较理解对方思路的。 李渡面露不解：“那是由于什么？因为节目导师有李泰河？” 王麟恨铁不成钢道：“因为她要赚钱，她要靠视频给微眼引流！” 王麟觉得自己的同事实在太笨，楚总的经营思路就是“一切朝钱看”，她才不在乎节目有没有李泰河，不在乎节目公正与否，她最关心的是如何将艺人及产品变现为真金白银。 节目就算不公正，辰星练习生有人气回公司照样出道，什么都不耽误。王麟很清楚，楚总现在是想主推微眼APP，还真没将节目里的小打小闹放在心上。 李渡：“可她要引流，不就跟我们冲突……” 王麟：“引流怎么就冲突？微眼的定位是短视频，明显不是我们目前的竞争对手。我们的对手是其他长视频网站，为什么不能促成双赢局面，非要跟辰星耗损？” 菠萝视频如今正在努力扩展会员和广告业务，王麟刚从《胭脂骨》上看到一丝点击分账的希望，决不允许李渡等人把关系搅黄了。他们跟辰星撕破脸，以后王麟和影视部门同事去哪里收剧？ 李渡哪里不知道王麟的心思，恨不得朝对方大吼：你有考虑过综艺部门的感受吗？没有，你只在乎你自己！ 微眼分走的流量来自《偶像之光》，完全不影响王麟和影视部，他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只知道抱辰星大腿！ 有人替李渡说话：“但这样下去，《偶光》没法做了，这好歹是内部评级S 的综艺……” 辰星和菠萝如今撕逼硬碰硬，说不定辰星最后都不愿商讨出道位，岂不是闹成笑谈。 王麟提议道：“我有个主意，微眼既然想要流量，干脆把花絮视频都给他们。别只挂辰星的，其他公司的也挂。” 李渡暗自恼火，心道他该不会是辰星的卧底吧，上赶着送人头？《偶像之光》非但没撤下辰星的视频，还要将正式花絮拱手让出？ 王麟：“我出面跟楚总聊聊，看能不能让微眼冠名节目，直接民间做成官方，说出去也好听。你们后期再剪辑一下，安排练习生升A剧情，不还是照剧本来么？” 王麟的心思颇为活泛，微眼只放辰星旧视频，那肯定是跟菠萝打擂台，但只要成为冠名商，岂不是一切都名正言顺？菠萝视频和节目化解舆论危机，拿到冠名广告费，辰星和微眼成功稳定粉丝情绪，还收割新流量，简直皆大欢喜。 唯一的美中不足，此番操作像是将李泰河祭天，估计会被李粉骂死。 菠萝视频最后投票表决，多数同意王麟的提议，派遣他作为议和者跟辰星联络。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money。 楚楚听闻王麟的想法大喜，实际上她也感到单靠辰星练习生引流不够。微眼作为新出现的APP，必然会烧掉一大笔营销推广费，没法全依赖骚操作做广告。 如果按照常规，《偶像之光》是不可能接受此类产品冠名的，因为微眼和菠萝同为视频平台，不管视频是长是短，都有相摩擦的地方。菠萝这回也是没办法，事情闹到这步，不冠名就撕破脸，冠名好歹有钱拿。 楚楚心领王麟的好意，该给的冠名费也到位，双方算是正式和解，还举办盛大的发布会。会场当天不但聚集庞大的媒体记者群，菠萝、微眼和《偶像之光》的重要人员还纷纷出席。 高管们们挂着虚伪的营业笑容，各自握手寒暄，最后宣布菠萝和微眼达成战略合作，微眼将冠名S 级综艺节目《偶像之光》。粉丝们未来可以在微眼APP上为练习生助力，观看各类新鲜出炉的花絮、直拍等。 此消息一出引全场哗然，让前期网上的所有谣言风浪不攻自破，算是正式宣告菠萝和辰星的关系回暖。虽然发布会上没有辰星的工作人员，但谁都知道辰星和微眼是一家人，全是楚总的企业。 有记者立马提出异议，提问道：“双方的合作会不会影响到《偶像之光》最终出道位？节目组将如何保证除辰星以外练习生的公正性？” 李渡发现最近《偶光》和公正这词杠上了，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干巴巴道：“我们肯定是按照练习生的水平和粉丝人气多方面考虑，根据最终投票决定出道位，不会被太多外界因素影响……” 李渡虽然叫李渡，但他的解释显然没什么力度，得不到记者们的认可。 “记者朋友们肯定觉得这话很虚。”楚楚索性摊手，大大咧咧道，“大家可以放心，不是还有李泰河？让他来守护《偶像之光》的公正性。” 这话听上去既幽默又讽刺，差点让底下记者笑出声。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最开始导火线就是#陈一帆李泰河呛声#，两人由于评定公平性的问题在节目上展开交锋。 “楚总，您对辰星练习生陈一帆公开在节目上对导师说话没分寸的行为，有什么评价？” 这是网上争议最大的一点，李泰河粉丝觉得陈一帆没礼貌至极，陈一凡粉丝觉得李泰河不会唱跳没资格做导师，双方各执一词。 楚楚遗憾道：“真得很抱歉，我自己平时说话也挺没分寸，好像没资格就这点评价别人？” 记者：“……”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陈一帆和李泰河的粉丝为此在网上掐得很凶，您作为辰星的老板，如今又是《偶像之光》的合作冠名商，没有想说的么？” “成年人可以自由表达言论，并对自己的言行负责。我就算是老板，也无权干涉艺人表达自己的权力。”楚楚平静道，“不过我还是想提醒陈一帆的粉丝，掐架就掐架，不要骗我的粉丝下水打群架，否则视为碰瓷倒贴蹭热度。” 最近总有人妄图让楚和陈的粉丝同仇敌忾，一致对外打击李粉，然而楚楚并不买账。她可是老板，怎么还要帮陈一帆控评吵架，明显该陈一帆帮她吵架！ 记者：“？？？” 记者：你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艺人，你只在乎你自己！ 微眼冠名《偶像之光》，简直锤爆当初叫嚣辰星退赛的黑粉群体。然而，网友们很快便发现楚总并没有拉偏架的意思，展开的是无差别攻击，对李陈两家是群嘲态度。 潜水员：我来划重点，楚总的意思是，她是老板最牛逼，员工粉丝要帮她掐架，但不能让她粉丝帮员工掐架，就是如此双标[doge] 抹茶拿铁：资本家凭什么帮赚钱机器说话[doge]请两家流量都别再倒贴我家宇红 今日楚总破产了么：霸道总裁，在线宠粉？你敢拉我粉丝下水，我管你是谁都骂？？ 帆帆的小迷妹：好的老板，只要给戏演，你就是爸爸。 小巾凡：好的爸爸，都怪他在节目上乱说话，我们也不想掐架。 麻雀叽喳渣：陈一帆家有点骨气好吗？这就跪在地上？？ 绿绿：上一个有骨气的《偶光》如今被打断腿，沦为冠名节目，还不如痛快点自己跪[再见] 《偶像之光》被微眼冠名后，又陆续搞出升A套路剧本，风评逐渐好转。观众们的忘性很大，就算嘴上骂着不看节目，到最后还是会为自己爱豆真情实感地追。唯一的改变就是，微眼上出现所有练习生的短片和花絮资料，不少在正片中没姓名的小哥哥，在微眼上反倒有露脸的机会。 微眼的推送算法很科学，倒真让几个十八线公司的练习生突出重围。他们在正片的镜头寥寥无几，靠短视频圈了一波粉，投票排名居然逆袭。 楚楚没有如此小心眼，像菠萝一样只推有关系的艺人。在她看来，微眼APP只有拥有成熟而让人信服的算法，才能长久地活下去，这比短时间曝光辰星艺人更重要。 周末，燕晗居内私人健身会馆正被人包场。 楚楚行骗多年，终于发现自己撞上史诗级诈骗犯张嘉年。她敢打包票，现在的局面跟她想象得攻略结果完全不一样。 “楚总，您不能光仰卧，不起坐。”张嘉年看她摊在器材上，宛如一条咸鱼，铁面无私地说道。 楚楚平躺在器材上，迟迟没有起身，她望着窗外的白云，悠悠道：“你看这个云它又白又软，就像这个天又透又蓝……” 张嘉年：“……您一共才做了十个。” 楚楚：“我过去一年都没做十个，今天做了一年的量，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张嘉年吐槽道：“修士的身体素质不该很好吗？” 楚楚颇富逻辑，振振有词：“修士都是御剑飞仙，你看过谁是小跑着修炼？没了剑，大家都是弱鸡！” 张嘉年：“……”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 楚楚觉得自己严重受骗, 她就算没吃过猪肉, 也见过猪跑，哪家的攻略对象会盯着锻炼？谁家的霸总小娇妻泡在健身房？她怀疑自己根本没有攻略成功, 还遭遇变相管制, 原本的休息时间也被管理。 张总助过去只在工作方面督促她上进, 现在还在生活方面进行监督，覆盖面更广。 张嘉年看了眼时间, 提醒道：“您已经休息很长时间，应该做下一组。胡医生说您现在处于亚健康状态，需要坚持进行适当锻炼。” 胡医生那边的医务人员体检时, 发现楚总近期体质下降，显然跟不良的生活习惯和缺乏锻炼有关。张嘉年得知情况, 当然不能任由老板荒废运动，立刻将此事安排上行程。 张嘉年理解中“做她的女人”跟攻略没有一毛钱关系, 不管是哪个正常人都不会把这种话当做告白。毕竟她以前还叫着要做他的爸爸, 此类沙雕言论前科不要太多。他当时顺着她的胡话往下说，一是想借机督促她改善生活状态，二是想平静自己的心态。 在缺失的一周中，他感到自己的心态极差, 不但疑神疑鬼，而且焦虑不安。她消失的时间，他的注意力完全没法集中, 简直是草木皆兵般地胡思乱想, 只有两人重新和好, 状态才安稳下来。 张嘉年如今在工作外定期督促她，便是颇有私心地偷偷储存沙雕值能量（？），由此避免两人长时间无交流，导致他出现失衡的情况。 楚楚躺在器材上，宛如死鱼般一动不动，她突然道：“你实习期间还对我用敬称？老用‘您’，不用‘你’，是想把我放在心上？” 上“你”下“心”，可不就是“您”。 张嘉年微微一愣，他反应过来后抿了抿唇，硬撑着不露出赧意，艰难地改口：“您、你转移话题也没用，训练量还没有完成……” 楚楚吐槽道：“我真觉得自己遭遇仙人跳，做我的女人和做我的私教能一样？你的实习工作绝对是诈骗级别，名字超级噱头，实际内容完全两码事。” 楚楚耿耿于怀，这状况绝对跟想象不符！ 这操作就像是起小黄文名字的小说全文清水，让点进来的读者气愤不已，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 张嘉年平和道：“请您……请你先起坐，再想着跳的事。” 楚楚在张嘉年的逼迫下，不情不愿地又做了一组仰卧起坐，她便说什么也不肯动，只想躺着做咸鱼。张嘉年无奈地轻轻叹气，他朝她伸出手，温和地提议：“我拉着你，好歹再做一组？” 楚楚看到他修长干净的手指，视线再往上便是肌肉线条流畅的胳膊，这才鬼迷心窍地伸手握住他的手，借着对方的力气又做了几个。 张嘉年感觉她的手又软又小，他都不敢使劲，硬撑着没露出异样的神色，视线飘向一边。 窃取沙雕能量值（1/1） 张总助虽然常年坐办公室，但定期锻炼从来没少。他穿着适合运动的休闲装，身材并不显文弱，明显平常管理严格。张嘉年的手掌有力而温暖，拉起她时毫不费力……饶是如此，楚楚也只多做半组，便颓废地倒回原地。 “行啦，你使美色也没用了！”楚楚自暴自弃地摊着，叫道，“我今天就是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也不再多做一个！” 张嘉年：“……” 张嘉年：让她好好锻炼，简直比赚一百亿还难。 “好吧，那你先休息一会儿。”张嘉年心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让楚楚马上变成体育健将也不现实，只能先培养她喜欢锻炼的习惯。上班族如果不坚持运动，很容易便会出现职业病，尤其是常年熬夜的人群。 他才不会承认近距离接触容易让自己失态，逃避般地走上跑步机，仿佛想靠跑步甩脱刚才的心猿意马。 张嘉年的精英式生活态度和楚董一脉相承，两人都是工作再忙都会坚持锻炼派。即使睡眠时间很少，每天都要坚持跑步，周末还要定期专项训练，以此保持饱满的精神状态。 张嘉年没有再陪楚楚摸鱼，进度骤然加快不少，他熟门熟路地完成常规训练，回来时发现她还躺在器材上装咸鱼，跟他离开时一模一样。他刚刚运动完，身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细汗，伸手想拉她起来，说道：“去洗澡吧。” 楚楚被他拉着却巍然不动，仿佛一条被死死黏在菜板上的鱼，拽都拽不起来。 她本来躺着闭目养神，闻言便睁眼，面色古怪道：“你要洗就自己去，不用跟我汇报，我不去。” 楚楚现在浑身都疼，别说洗澡，她连动都不想动。 张嘉年凝眉：“你也要洗。” 健身房都有淋浴的地方，以便运动者在大汗淋漓后清洗，不至于狼狈而浑身是汗地离开，出门还是清爽的状态。 楚楚啧啧道：“难道你是小学生，必须让我陪着洗？” 她心道又不是小学生，还要互相陪着去厕所。 张嘉年：“……” 楚楚：“你哭着求我，我就考虑考虑。” 张嘉年看她洋洋得意的表情，他忍不住捏她的脸蛋，教育道：“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她锻炼时装死得彻底，现在嘴巴倒是叭叭得说个不停。 楚楚被他掐着脸，含糊不清地嘀咕：“骗子，诈骗犯，仙人跳……” 楚楚：我要去3·15晚会告他！ 张嘉年见她仍不服气，还在不满地碎碎念，他又伸手捏了她另一边的脸，沉声道：“洗不洗？” 楚楚大为气恼：“不洗！有本事你给我洗，反正我不动！” 张嘉年听到如此露骨的话，他瞬间涨红脸，气得半天没说出话来：“你、你……” 楚楚哼了一声，安然地闭上眼，打算继续装死。 张嘉年从脖颈到耳根都在发红，他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味，说道：“那你晚上自己煮鱼。” 楚楚瞬间翻身而起，恭敬道：“张总，请问浴室在哪边？” 她现在还能有一口气，全靠晚上的水煮鱼撑着。 楚楚最终被出离羞恼的张总助强压着洗澡，当然是分别到男女浴室各洗各的。两人锻炼完，结伴从健身房出来。楚楚只感觉自己飘飘欲仙，恨不得立刻飞升，浑身都使不上劲。 回家时，家政已经提前按要求将冰箱塞满。张嘉年打开冰箱，便看到各类新鲜食材色彩鲜艳、琳琅满目。他默默地拿出需要的原料，开始完成料理的准备阶段。 楚楚好奇地探头查看，总觉得冰箱里少了点东西，疑惑道：“我的快乐呢？” “什么快乐？” “快乐肥宅水。” “健身后不能喝碳酸饮料，长期饮用此类饮料也不好。”张嘉年慢条斯理地补充，“包括你在公司点奶茶，私下都是以王青的名义订的吧？” 楚楚莫名心虚，硬着头皮道：“你又不是我爹，不能管控我的零食自由权！” 张嘉年露出营业笑容，立刻换上敬称：“您需要我跟楚董打声招呼，再来管控您么？” 楚楚：怒气值 1 1 1…… 楚楚的心情在饭桌上稍微和缓，张嘉年今天没再用现成的鱼片，而是将整条鱼料理。 宛如凝脂的鱼片被滚烫的油一泼便微微翘起，各类配料在高温的刺激下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挑逗着味蕾和神经。清亮的汤汁下还藏匿着爽口的青菜，在鱼片下半遮半掩。 楚楚见状食指大动，兴高采烈地配着饱满可口的白米饭享用水煮鱼，对其他菜品视而不见。张嘉年默默地将一盘菜推近她，像是在进行暗示，然而楚楚佯装看不懂的样子。 张嘉年将素炒三丝又推过去一点，提醒道：“不能光吃鱼。” 楚楚盯着眼前的素炒三丝，莴笋丝、土豆丝、胡萝卜丝被炒在一起，可以说是色香味俱全，但她还是本能地排斥胡萝卜，振振有词道：“水煮鱼下面也有蔬菜。” 张嘉年：“单靠那点蔬菜，摄入量并不够。” 楚楚：“……我好像突然理解阿姨烦你的原因，她今天干什么去了？” 张雅芳可是无辣不欢的主，张嘉年敢教育她吃青菜，还不得被摁在菜板上。 “社区组织退休老人们郊外采摘。”张嘉年回答完，淡淡道，“转移完话题也要吃菜。” 楚楚撇撇嘴，假巴意思地挑了几根莴笋丝和土豆丝吃。张嘉年看不下去，干脆夹了一筷子饱含胡萝卜丝的素三丝，放入她的碗里，镇定道：“胡萝卜是最具营养价值的蔬菜之一。” 楚楚气不过，她愤愤地吃下胡萝卜丝，虽然味道甜甜的很美味，然而身体还是感到排斥。 不管味道有多好，反正是胡萝卜就不行！熊孩子最讨厌的食材，没有之一！ 楚楚：怒气值 10 10 10…… 饭后，两人简单地收拾清洗完碗筷，楚楚终于得以松口气。她今天被张嘉年押着“认真生活”一天，如今身心俱疲，偷偷窝到电视前，靠着软垫打游戏。 楚楚从来不看电视，闲置的超大液晶显示屏便变成她的游戏机屏幕。有钱的好处就是游戏卡可以堆成小山，可以随便收齐全套各版本。张嘉年偶尔会陪她联机，但他现在看到蹲坐在地上、脸快贴上屏幕的楚楚，不禁皱眉道：“往后坐一点。” 楚楚整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敷衍地应道：“哦。” 张嘉年看她嘴上应声，实际却毫无动作，又道：“坐到沙发上玩，不然对眼睛不好。” 楚楚依然没动，认真地打着游戏：“嗯。” 张嘉年看她沉迷游戏，对外界的声音置若罔闻，索性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蹲坐在软垫上的楚楚毫无反应，他伸手摁住手柄，直接保存游戏进度，再次重复道：“往后坐。” 楚楚：“……” 屏幕上，画面弹跳出存档页面，显示记录当前进度。 楚楚：怒气值 100 100 100…… 楚楚默默地站起身，正当张嘉年以为她要乖乖地坐回沙发上，自己却被对方猝不及防地摁进软垫里。他为保存游戏进度，是半蹲在楚楚旁边，对她的暴起毫无准备，顺着惯性便栽倒。 厚厚的软垫顺利地接住张嘉年，倒是完全没将他摔疼。楚楚面无表情地将他摁住，她果断地翻身骑上，阴森森地说道：“我忍你一天，现在饭可算吃完了……” 要不是怕他罢工不煮鱼，她可没法忍到现在！ 楚楚：是可忍孰不可忍，咸鱼的日子过成活鱼，简直是对咸鱼最大的侮辱！ 张嘉年看她骑坐上来，他一时震惊不已，又不敢把她直接推翻在地，语气难得露出一丝恼意：“你下去！” 她虽然平时嘴上混账话不断，但还从未有过如此大胆过线的举动。 “你闭嘴。”楚楚毫不留情地捏住他的脖子，感受到手中温热的皮肤和跳动的脉搏，冷笑道，“今天把我管成智障小学生，你还敢继续膨胀？” “……”张嘉年望着骑在自己身上的小学生，暗道不知道是谁太膨胀！ 他一边挣扎着试图起身，一边争辩道：“这是我的工作职责……” “既然你行使完职责，现在也该履行义务。” 张嘉年正感到茫然，心道自己有什么义务，便被她大力地摁回软垫，同时感觉到嘴唇上明显的痛意和血腥气，夹杂而来的是一股带着柠檬香气的味道……她刚才饭后吃了柠檬糖，舌尖上还有酸甜的余味。 当他反应过来，诧异地发现对方在做什么时，浑身的血液快要烧干，大脑像是瞬间炸开，胸腔内的心脏都要抑制不住地跳出。她的舌尖很软，像是鲁莽的幼猫，笨拙而讨好地舔舐着他的伤口处。 这是一个浅浅的吻，但却让他如同泄气的皮球，连挣扎的力气都逐渐丧失，只能僵直地一动不动，任由她将自己嘴边的血渍舔去。 楚楚骑在他身上，眼看着他嘴边又浮出一抹鲜红，显然是咬破了。她尴尬地挠挠头，满怀歉意道：“对不起？我冲得有点猛？” 她只是想亲他一下，没想到自己不小心用牙磕破了，舔了舔好像也没用，完全不止血。 张嘉年的思绪极度凌乱，他像是处于宕机边缘，冷着脸擦去嘴角的血丝，低沉而沙哑道：“……不许再开这种玩笑。” 她的举动已经突破底线，超过“朋友”的范围，根本不允许他有自欺的空间。他觉得有必要进行警示，不能完全放纵她莽撞的行为，致使两人都堕入深渊。 楚楚沉默片刻，看他神色阴郁，她完全没察觉到危险，反而凑上前响亮地亲了他的脸庞一下。 张嘉年：“……” 楚楚理直气壮地挑衅：“凭什么？你有义务被我这样那样……” 楚楚还没说完，下一刻便被翻身的张嘉年压住。 他浑身宛如火焰，差点把她灼伤。她只感觉他的气息将自己彻底包裹，温热而暧昧的吐息恨不得钻进她的耳朵，引来一阵阵颤栗。周围全是男性荷尔蒙的醉人味道，他的声音很轻，满含着情|欲，悄声问道：“有义务怎么样？” 他的语气跟平常完全不一样，像是深渊里诱人的魔鬼。 楚楚察觉到对方身体异样地变化，她瞬间怂了，只差就地躺平求饶，连连叫道：“大侠，我错了，有事好商量！” 她现在才发现锻炼的重要性，别看张嘉年平时好脾气地任打任闹，关键时刻摁住她完全不费劲，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楚楚见他丝毫不动，赶忙好言相劝道：“张总，快注意人设，您的偶像包袱！不能随便黑化，您是有涵养的人！” 她听到对方轻轻地嗤笑，还有紧接而来凉凉的威胁：“……还敢闹么？” 楚楚最受不了这等挑衅相激，虽然她此时身处险境，但心中还是有些不服，便想逞口舌之快，嘀咕道：“凭什么不能闹，你不是我的女、男朋友么？虽然还在实习期……” 楚楚最终还是在张嘉年的死亡凝视下改口，不敢说起“我的女人论”。她心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自己忍辱负重，早晚有一天东山再起！ 张嘉年闻言却是震惊不已，内心卷起惊涛骇浪，久久僵立在原地。 楚楚像是想起什么，强调道：“对，你还在实习期，小心我给你打差评！” 张嘉年：“……” 张嘉年真想敲破她的脑袋，看看其中的构造，事情到底是怎么阴差阳错发展到这一步！ 他想警告她别性骚扰，结果她说自己是合法的？ 楚楚看他满面寒霜地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向卫生间，全程大气都不敢出。她失去桎梏，复盘刚才的战局，意识到体质还真挺重要。她以后要想打得过张嘉年，估计得痛下决心好好锻炼。 楚楚作为咸鱼界王者，认为这不亚于让她当场暴毙，更别说张总助自制力惊人，估计比她训练得更刻苦。她摸了摸下巴，如果自身能力不行，果然还是得靠外物？ 楚楚打开手机，打算看看手铐、电击棒等物品能不能网购。 卫生间内，张嘉年洗了个冷水脸，才让全身的燥气降温。他冷静下来，察觉两人的想法和沟通出现偏差，一时不知该喜该悲。他由于对楚楚的调侃及调戏产生麻痹性，竟搞出如此大的乌龙，简直无法收场。 但、她、也、喜、欢、我。 张嘉年看着镜中的自己抑制不住地翘起的嘴角，他顿时眼神一沉，又用冷水洗了把脸，再次用物理方式降温。他晃了晃脑袋，想要恢复平时敏捷的思维速度，反而把头甩得更晕。 这是不行的。 他想起楚彦印的规划，内心极度苦涩，他肯定不行。 他是来报恩，不是来报仇的。 张嘉年从卫生间出来，正撞上握着手机的楚楚。他缓过神来，瞬间脸色有些不自然，不敢跟她视线接触。 楚楚反而比他更不自然，试探性地问道：“……这么快？” 张嘉年微微一愣，等他明白过来，简直在黑化的边缘，语气略显阴郁地解释：“……我、只、是、洗、脸。” 楚楚：“……哦。” 张嘉年：“……” 他刚才的心理建设瞬间被她气到土崩瓦解，简直想把小学生吊起来打。他在一本正经思考未来的时候，她怎么总能从离奇角度打破气氛！ 楚楚看他脸色不佳，暂时不敢再招惹平日温文尔雅的张总助。她发现兔子急了也咬人，为避免被对方咬死，干脆老实地窝在沙发上看手机。 张嘉年看她浑然不知的样子，内心越发矛盾而煎熬。他现在说破真相的话，是不是就再也没有机会？ 如果他跟楚楚说清，这只是一场误会，便算是彻底划清干系，或许以后连留在银达的机会都没有。齐盛和银达距离过远，两人都工作繁忙，更不可能再有交汇点。相遇也只剩尴尬，没法像过去那般自如地交往。 假使她大度地将他留在银达，将一切当做无事发生，继续共事的生活……他自己心里也过不去。 他没法欺骗自己的感觉。 他拥有着卑劣的私心，但想到未来的困难坎坷，又觉得不该让她深陷进去，长痛不如短痛。 现在跟她说清，然后自己主动提出辞呈，果断地离开齐盛及银达。 张嘉年的理智和高尚占据上风，他下定决心后，望着茫然无知的楚楚，又不知从何开口。她正低头看手机，他索性试着从轻松和缓的话题切入，问道：“您在看什么？” 屏幕上的画面似乎相当绚丽，还夹杂着激烈的音乐。 楚楚翘着脚，懒洋洋道：“我在看练习生的表演舞台……” 《偶像之光》放出最新表演舞台，他们还真被捯饬得人模狗样，在舞台上光彩四射。 张嘉年安静片刻，瞬间将刚才复杂沉重的内心戏抛在脑后。他当下黑脸，语气颇凉，阴阳怪气道：“我就坐在这里，您还要看他们？” 他心里的酸汁毒液翻滚，顿时被嫉妒蒙蔽心智，决定做个卑鄙小人，将高尚一词彻底删除。 楚楚：“……” 楚楚感受到他吓人的气场，她立马将手机丢到一旁，不敢再刺激这棵日产两斤柠檬的柠檬树。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 楚楚严重怀疑张嘉年目前处于每个月都会有的几天, 否则情绪怎么会如此不稳定。他平时向来好脾气, 即使满腹腹诽都会露出营业笑容，如果不是大姨父的话，实在没法解释现在的异常。 她思及小朋友过去对自己的照顾, 本着包容和体贴的态度（？）, 决定近两天投桃报李，暂时不跟他计较。 楚楚在心中赞叹自己：我真是优秀的男朋友和父亲, 堪称业内楷模。 她丢掉手机，陷入无所事事的焦虑，茫然道：“那我们干点什么？” 张嘉年看她如此果断地抛开手机，濒临黑化的气场瞬间得以平复。他闻言眼神微闪, 又想起自己的实习工作，迟疑道：“……您想干点什么？” 天色已晚, 孤男寡女, 两人刚才还差点擦枪走火。 楚楚果决道：“我们打游戏吧。” 张嘉年：“……好。” 于是, 两人愉快地联机打通一张游戏卡, 度过健康而轻松的周六。 周日, 楚楚本计划跟着张嘉年去看看张雅芳女士，不料却突然收到楚彦印的传唤。张嘉年得知消息同样万分诧异, 要知道楚董过去约楚楚见面，必然会提前跟他打招呼, 这回却是异常地分开通知两人。 尽管由于楚楚不回讯息的行为, 楚彦印最终还是让张嘉年又提醒她一次, 但流程上感觉有点不一样。 张嘉年内心有些矛盾, 在遭遇昨日的暴击后，说实话他还没做好马上见楚董的准备。他干脆征求楚楚的意见，询问道：“您想去么？” “去呗，不然他又要叨叨。”楚楚低头玩着手机，懒洋洋道，“老楚早上跑完五公里，还能想着约见面，如此精力旺盛也少见。” 张嘉年本还在纠结，却被她的话转移注意力，疑惑道：“您怎么知道楚董早上在跑步？” 楚彦印最近谨遵医嘱在静养，如果他能跑五公里，证明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张嘉年了解楚彦印的生活习惯，但他觉得楚楚显然没有这个心，她恐怕连楚董爱吃的菜都不知道。 楚楚退出跟林明珠的聊天页面，淡淡道：“我是他的贴心小棉袄啊。” 张嘉年：“……” 张嘉年：这句话简直可以入围本年度十大谎言。 楚家大宅内，楚彦印确实感到神清气爽。他最近休息得不错，甚至在家里有些闲得发慌，正是想重回岗位大施拳脚的时候。楚董想起不孝女的未来，干脆一拍脑门邀请楚楚和张嘉年小聚，打算用家庭氛围熏陶、培养两人感情。 当然，楚彦印不会承认，他还有让楚楚提前停止监国的意思。 奇迹影业本季度的亏损没有扩大，不合时宜的庞大项目被终止后，公司得以减负。同时，《赢战》游戏在海外的不断拓展，促使《赢战》电影版招商引资变得容易。制片人高岚清已经跟多家资金和影视公司洽谈合作，签订筹备阶段的合同，让本季度有所进账。 长期以来的大麻烦被解决，楚彦印一时真没借口让楚楚走。 饭桌上，楚楚、张嘉年、楚彦印和林明珠齐聚一堂，四人各怀鬼胎地用餐。张嘉年和林明珠心底都有想隐瞒的事情，基本上全程零发言，桌上竟只有楚楚和楚彦印的交谈。 楚彦印身着家居服，却不减威严的气场。他慢悠悠地喝着汤，状似无心地寒暄：“你最近把公司管得怎么样？对齐盛电影的业务熟悉么？” 楚楚吃了枚弹性十足的虾仁，直白道：“你昨天不是刚跟姚兴通过电话，知道公司最近的情况，还用我现在复述？” 姚兴私底下会向楚彦印打小报告，不过楚楚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楚彦印闻言瞪大眼，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奇迹影业最近没问题，楚彦印当然要从齐盛电影入手，尝试劝退楚楚，为此便提前询问姚兴近况。他能理解楚楚知道两人私下交流，但总不能精确到哪天吧？ 林明珠吓得浑身冷汗，快将头低到碗里。她暗自懊恼，心想楚楚怎么完全不考虑地下党工作的艰难，上来就要自爆！ 楚楚抬眼望向对面，不知是在看楚彦印，还是林明珠，问道：“你想知道原因？” 林明珠气得咬牙，以为楚楚要直接揭穿自己，撕毁联盟协议。她私底下握紧拳，指甲都陷进肉里。 楚彦印鹰目一眯：“说吧，你从哪里知道的？” 楚楚坦然道：“我最近一心问道，修得些奇门异术，其中便有千里眼、顺风耳，借此窥得父亲的生活消息。如果父亲对此感兴趣，只要赞助我些许修道经费，我便将此传授与您，父女亲情价10亿元，买不了吃亏上当……” 张嘉年、林明珠：“……” 林明珠暗暗松口气，张嘉年却觉得修士梗过不去了。 楚彦印大怒：“一派胡言！你这是诈骗！” 楚楚闻言睁大眼，她佩服地拍拍手，诧异道：“居然被你看穿了，不愧是楚董！” 楚彦印见她把自己当猴耍，气得半天没说出话来，他脸色涨红，颤颤巍巍地指着楚楚道：“你、你……” 张嘉年看楚彦印神色不对，考虑到楚董的身体状况，出言规劝道：“楚总，楚董最近还在休养……” 楚楚眨眨眼，她刚露出稍显愧疚的表情，突然又眉头紧皱，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倒在桌上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其他几人被这一变故吓了一跳，惊得原本愤怒不已的楚彦印都站起身。张嘉年看她脸色发白、额头是汗，心里咯噔一下，赶忙上前查看，惊慌道：“您没事吧！？” 楚楚的额头抵着桌面，她控制不住地痉挛抽搐，仿佛在极力隐忍疼痛。 张嘉年慌得要直接抱起她去沙发，楚彦印同样错愕不已，叫道：“快让医生过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胡医生最近不是刚检查完？” 楚彦印瞬间丧失镇定，就连林明珠脸上都显露慌色。 张嘉年的手刚碰到楚楚的肩膀，便见她猛地坐直身子，一扫刚才的虚弱无力。她大大咧咧地又夹了一筷子虾仁，风轻云淡道：“我演技逼真吧。” 楚楚平静道：“老年人不要用身体状况碰瓷我，否则年轻人给你表演当场猝死。” 楚彦印在商界纵横多年，是稳稳的老油条，现在被她怼几句就要气到晕厥，这绝对算史诗级老人碰瓷。 众人：“……” 楚彦印勃然大怒，想要冲上前吊打熊孩子，吼道：“嘉年，你别拦着我！我今天就要打死这个不孝女！” “楚董，您还在休养，不宜情绪波动过大……”张嘉年苦口婆心地劝道，感慨楚楚真是皮得没边，什么祸都敢闯。 楚楚作为罪魁祸首，不但没有本分忐忑，反而悠哉地调侃道：“不过真没想到，老楚你还挺关心我嘛，刚才的惊慌不似作假。” 楚彦印努力平息怒火，口不择言道：“我以后要再关心你，我就直接去死！” 楚楚理直气壮道：“如果按照这个逻辑，自我出生以来，你就死得挺彻底。” 张嘉年深吸一口气，打算现在就给胡医生打电话，通知他前来抢救楚董。 “胡说八道！”楚彦印太阳穴直跳，暴怒道，“你从小到大，我缺过你吃，还是短过你穿？你创业是谁投的钱？你还有脸说这话！？” “唉，如果你觉得给钱就是父爱，那倒也无所谓……”楚楚嘀咕道。她懒得跟楚彦印争辩，生而不养是一回事，生而不会养又是另一回事。说到底，她又不是原书女配，没必要上赶着解决父女问题。 楚楚冷静道：“齐盛电影那边我没法马上还你，好歹等到三月之约结束。现在文娱大三家的攻势很猛，单纯靠烧钱票补没作用。” 楚彦印看她猛然正经起来，还戳破自己的心思，他不由微微一愣，错愕道：“你……” “你们商界大佬的思路，我不懂。”楚楚耸耸肩，“不过在文娱业上，你最好还是听我一句劝，不要外行指导内行。” 楚彦印的气势弱下来不少，但他还是冷哼道：“你算什么内行？” “你从来都没打算了解我，自然永远觉得我是外行。”楚楚慢条斯理道，又露出略带嘲讽的笑容，“今天约我不就是想说这事？本来电话就能说清楚，倒是浪费楚董宝贵的时间了。” 楚楚突然觉得有点没意思，她从楚彦印这里从来只能获得负|面评价。对方将她看做彻头彻尾的浪荡子，难怪原书女配也不爱回家。 楚彦印注视着她，眼神复杂而深不可测。他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进行解释，最后却只吐出一句：“既然你对公司有主意，我等着看最后的结果。” 张嘉年露出为难的神色，他不明白这对父女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这场家宴不欢而散。 两人临走前，楚彦印看向楚楚，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你觉得父爱是什么样的？” 楚楚一直以来过于荒唐，楚彦印承认有时不会考虑到她细腻的情绪，只将她看做胡闹的小孩。即使旁人在楚彦印面前夸赞她的能力，他还会怀疑对方在暗讽自己，谁让楚楚纨绔的形象深入人心？ 钱当然没法解决所有问题，他或许真得失职，却毫无弥补之计，只能口是心非地说出引发更大矛盾的话。 楚楚没想到古板的老楚会自责反思，她停下脚步，意外地看向他：“你真想知道？” “对。”楚彦印答道。 楚楚：“我们交换身份一周，我来做爸爸，告诉你真正的父爱。” 楚彦印：“……” 楚彦印：孽障！ 车辆缓缓启动，驶离楚家大宅。 张嘉年暗道自己手快，直接把楚楚塞进汽车后座，避免她遭遇楚董的一阵毒打。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感到该帮楚董说两句话，语重心长道：“其实楚董还是很关心您的。” 楚楚吐槽道：“这话从我们刚认识起，你就每天都在说。” 如果不是车上还有司机，她都想大倒苦水，明明做出那么多成绩，老楚还习惯性装瞎，更是妄图在关键时刻剥脱权力，这是什么爹！ 张嘉年沉默片刻，说道：“楚董一直记得您喜欢吃虾仁，所以每次都会吩咐厨房准备，以前还总跟我说起此事。” 楚楚和原书女配阴差阳错地都喜欢吃虾仁，这事只有张嘉年知道。 楚楚本人还是头一次听说此事，她抿了抿唇，语气放软不少：“……他怎么跟你说的？” 莫非老楚对原书女配很关心，但他为什么至今没发现自己和原主的差别？ 张嘉年温声道：“您两三岁时只爱吃虾仁，楚董一直记到现在。” 楚楚面露古怪：“两三岁？那我现在爱吃什么，他知道么？” 张嘉年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竟然无言以对。 楚楚当即冷笑：“这都过去二十几年！我要是个墙头草追星狗，爱豆都能换一打！” 这叫什么见鬼的关心，说不定原书女配早就不爱吃虾仁。 张嘉年：“……”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 张嘉年深感无奈, 他心知楚楚并不是完全忽略楚董的感受，只是表达的方式有误。用她自己的话来讲, 她没有那么闲, 不会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花费时间。然而，楚董同样是不善言辞之人，才会屡屡被楚楚的言语激怒，致使父女互怼至今。 熊孩子和大领导的脑回路完全不同, 导致一直没法正常沟通。 下车后，张嘉年见四下无人, 才迟疑地向楚楚发问：“……您过去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呢？” 张嘉年没法再劝的另一个原因, 就是他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楚楚, 确实没理由非逼她跟楚董搞好关系。但他觉得找到参照物，或许可以从中发现解决问题的办法。 楚楚随口道：“我不知道。” 张嘉年一愣, 面露诧异。 楚楚瞟他一眼, 大大咧咧道：“没跟你说过吗？我父母早亡, 所以都没印象。” 张嘉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愧疚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没关系,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楚楚看他露出复杂而怜惜的眼神，当即吐槽道, “别这种奇怪的眼神, 我还有其他亲人, 父母双亡又不代表很惨……” 她甚至现在觉得这样也好, 因为没有家人, 所以就不用担心原本的生活。她可以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即使她消失到书里，也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如果拥有父母，便自然产生血亲的约束，很难真正分清两者的干系，要是碰到不合格的监护人，似乎麻烦会更多。 张嘉年好奇道：“那你小时候跟谁一起生活？” “我奶奶。”楚楚露出怀念的神色，好像回忆起童年的快乐生活，又慢悠悠道，“她现在也走了。” 楚楚没说出来的是，其实她奶奶的性格跟张雅芳有些像，都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和熟悉的乡音。奶奶从来不会被困在过去的苦痛中，她会以坦然而轻松的态度迈过一个个坎，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她有自己的处世智慧。 楚楚见张嘉年脸上再次浮现心疼的表情，立马补充道：“这叫做喜丧，请别瞎脑补。” 楚楚的性格有一半都来源于奶奶，包括她对死亡的认知与理解。每天努力开心地活着，但也没必要恐惧死亡。奶奶在世时，从来不避讳谈及后事，甚至连“喜丧”的概念都是她告诉楚楚，她是个豁达的老人。 张嘉年看她语气轻松，确实没有半分伤感，心里也软下来，问道：“你们感情很好？” 楚楚点点头：“是啊，我三岁时她有次不小心摔下楼梯，吓得我哇哇大哭。她问我哭什么，我说怕她没了，没人能给我做饭。” 张嘉年听着前面还是温馨故事，殊不知瞬间转换画风，颇感无语地说道：“……后来呢？” 楚楚：“后来她说我们互换身份一周，她做孙女，我做奶奶，让我给她做饭，体会什么叫做奶奶的爱。” 张嘉年：很好，果然是家学渊源、一脉相承。 张嘉年：“……您会感到自己对奶奶的话很残忍么？” 楚楚：“还好吧？她也常说不听话就把我丢大雪地里冻死，要是没我就不会被耽误打麻将之类的，但总归是一家人。” 张嘉年：“……” 张嘉年突然发觉，他通过家人采访没找到缓和大小楚关系的方法，却莫名懂得楚楚和张雅芳聊得来的原因？这话怕不是出自张雅芳之口的原句吧？ 张嘉年感觉推动父女和解之事任重而道远，想让两人处于同频道就很难。他思索片刻，问道：“您是对楚董有点不满么？” “谈不上不满。”楚楚想了想，又答道，“但我以后大概不会要小孩，我没我奶奶强，估计不是合格监护人。” 张嘉年若有所思，他突然读懂父女俩的症结与矛盾，一时陷入沉默。对于楚楚来说，如果她没能力和时间好好养育子女，便不会尝试为人父母。 楚楚见张嘉年不语，误解对方的默然，她挠挠头，迟疑道：“不过你要是实在喜欢小孩，我现在开始学习如何做好父母？” 张嘉年一愣，他反应过来后耳根泛红，恼羞成怒道：“您想太多了！” 楚楚啧啧道：“领导总要深谋远虑，你记得提前透个底，别让我毫无准备地上岗，那可就翻车了。” 张嘉年：为什么这话听得像是我能生孩子一样！？ 楚楚既然知道，楚彦印想要加快拿回齐盛电影的步伐，便不敢再耽误，周一就向姚兴等高管公布自己的计划。 会议室内，楚楚坐在会议桌边，让张嘉年配合播放PPT，阐述道：“我打算通过账号互通绑定的方式，将各个平台的用户打通，刺激齐盛电影在线票务的增长……” “目前齐盛旗下的APP数量繁多，却没有统一的账号，导致用户的注册繁琐、操作麻烦。齐盛电影票务目前单靠票补，很难再扩大用户量，但将其他平台的已有账户导入，便能使怕麻烦的用户有意识地使用齐盛票务……” “光界系游戏和微眼那边由我负责，但齐盛集团内的其他互联网APP，则需要由姚总沟通，必要时还要请楚董出面。”楚楚有条有理地汇报完，抬眼望向姚兴，补充道，“各平台的账户互通，不但能增加在线票务，甚至可以影响集团未来的联动发展，比烧钱票补强得多。” 楚楚这段时间查阅不少资料，也咨询张嘉年集团内的情况，才产出这份提案。实际上，她觉得等微眼再发展一段时间，实施起来会更有力。楚楚没有否决微夜CEO刘贤对于“社交软件”的坚持，便是看中未来庞大的用户群。 如果她手上握有一款国民级社交软件，拥有丰富的用户量，账户互通后便可以在任何领域产生奇效。这就像是鹅家或杰克马家，可以使用两家的账号登录任何平台。可惜微眼还没发展到那步，她和老楚的三月之约就要结束，只能硬着头皮先靠光界。 姚兴听完心动不已，然而他又面露难色，说道：“楚总，您的想法很好，但实际账户互通起来有很多困难……” 虽然大家同是齐盛产业，但凭什么帮忙账户互通？齐盛内部各有小团体，只是现在碍于楚彦印的强势，没有显露水面。姚兴还真没如此大的面子说动各怀鬼胎的小头目们，楚彦印处理此事都会有点棘手。 楚楚脸上并未露出失望的神色，反而漫不经心道：“没关系，我理解，大集团都爱忙着撕逼。” 毕竟是实业起家的老牌大集团，内部架构非常复杂，很多改革没法立刻实施，估计都要考虑自身利益搞政治斗争。 “那就先从光界系游戏和微眼入手，单靠这两家的用户量也足够，可以在做些跨平台合作。”楚楚淡淡道，“文娱大三家联合投入的资金有限，一旦花钱超过上限，三家很快就会瓦解。” 她早想到齐盛系APP有可能没法配合，便也没抱太大希望，提前跟梁禅和刘贤联系好。光界和微夜都是银达占股较高的企业，关系自然非常紧密，加上老总们的年纪都不算大，合作沟通也容易。 姚兴没想到楚总如此大方，要知道风靡全国的《赢战》受无数玩家追捧，用户活跃量很高，现在合作对齐盛票务有利无害。 散会后，张嘉年还有其他财报上的事务，便先行离开。楚楚和姚兴结伴坐电梯下楼，姚兴难得跟楚总有单独聊天的机会，忍不住道：“我其实很意外，您会愿意让三家账户互通。” 齐盛系APP没法加入，现在就是光靠光界和微眼带齐盛票务上分，对楚总并没太大作用。 楚楚古怪地看他一眼，说道：“我的三月任期就要结束，总不能拿出份不及格的成绩单。” 这事得怪胡达庆，要不是他非在此时跑出来烧钱竞争，楚楚不会被逼到这地步。她也是倒霉，在任期间碰上最大对手，齐盛电影本来从不用烧钱，偏偏她赶上了。互联网烧钱竞争是常态，然而她和老楚有约在先，必须得在三月期间做出盈利，否则不但赌约失败，估计还会被老楚嘲死。 老楚当初喊“你行你上”，她要打赌失败证明不行，岂不是啪啪打脸。 姚兴犹豫地吐露真心话：“我还以为您只想……赚钱。” 而且是往自己私库赚钱，谁让她剥削奇迹影业的往事历历在目？ 楚楚倒没生气，诚实道：“我是想赚钱，不过还是面子更重要。”常言道，不蒸馒头争口气。 姚兴：“？” 他不知道大小楚私下的对峙，并不太理解此话。 电梯终于抵达一楼，楚楚率先迈出电梯门，回头跟姚兴道别：“姚总不用送，我下月起就不再过来了，张嘉年会将本季度财报的剩余事务扫尾。” 姚兴闻言，怔怔道：“好的，您路上小心。” 楚楚懒洋洋地摆摆手，算作跟他告别，便大步往外走去，奔赴下一家公司。姚兴看她的举止谈吐，其实并不像印象中的大家闺秀，但又偶尔会给人信服的感觉，有点像年轻的楚董。 “她真得什么都没要？”楚彦印听姚兴汇报完，神色莫名道，“该不会有后手吧？” 楚楚将光界和微眼的账户库拱手相让却没提条件，绝对算破天荒的举动。 “楚董，其实我觉得小楚总并不是您想得那样，现在齐盛票务面对都庆胡董那边的竞争，她是知道轻重缓急的。”姚兴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他还是出言帮楚总说两句好话，认为她有一致对外的精神。 “好，我知道了。”楚彦印沉默片刻，沉声道，“你先去做集团内老帮菜的思想工作，能说动几家就说动几家，要是不够配合，我再出面。” 齐盛集团内同样有互联网公司，只是持股的主要资方都是元老级别，他们的思维方式并不太互联网。楚楚都能呼朋唤友撑场面，楚董要是叫不动人，岂不是很没面子！ “好的。”姚兴了然地应道，他今日在会上没敢将话说绝，便是要等楚董的决策。 楚彦印挂断电话，在屋里徘徊一圈，他下月起便要回归集团工作，停止休养的日子。然而，那天家宴过后，孽女的影子就像没有散去，越来越多的人替她说话，似乎她真得改变了。 楚彦印剩余的休息时间不太多，他独自思考许久，最终还是给张嘉年拨通电话，对方几乎是秒接。 “楚董，您有什么吩咐？” “你把电话给她，我有话跟她说。” 张嘉年转头看向楚楚办公室的方向，强压内心的诧异，回复道：“好的，您稍等。” 他直接前往总裁办，将手机递给疑惑的楚楚。她有点茫然，最终还是接过电话，问道：“有事么？” 她明明还没搞完齐盛电影本季度财报，难道姚兴告小状了？ 楚彦印冷哼道：“你不是要互换父女身份？我只有下周有空，你最好抓紧时间。” 既然她信誓旦旦地说真正的父爱，他就看看她能搞什么鬼！ 楚楚：“！！？” 她该不是一语成谶，担心为人父母毫无准备地上岗，便真得实现！？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楚楚没想到古板老旧的楚彦印居然会答应, 毕竟她上次说起时差点被打，一时内心震惊不已。不过她好歹是做过奶奶的人，很快心情便平息下来, 镇定道：“好的, 乖女儿。” 既然是互换父女身份, 她是爸爸, 楚彦印是女儿，没毛病。 楚彦印顿时语噎，强调道：“下周才开始, 你别得寸进尺！” 楚楚：“我不是先让你熟悉下身份, 以免到时候感到别扭。” 楚彦印|心道，她做起爸爸来, 怎么都不感觉别扭！？ 楚彦印嗤笑道：“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得有多合格……” 楚楚：“爸爸不会让你失望的。” 楚彦印：“……” 双方又聊了几句，楚楚才挂断电话，她沉思片刻, 抬眼看向张嘉年，真诚地说道：“对不起，但你突然当妈了。” 张嘉年：“？” 楚楚：“我知道这件事很难，但我们要马上突击学习, 争取下周作为合格父母上岗。” 张嘉年：“？？？” 张嘉年万分不解, 仅仅是一通电话的功夫, 他怎么就好像跟不上时代的脚步？ “我要立刻了解老楚的……不对, 我女儿的生日、口味、爱好、学习经历及好友状况，让他度过愉快而充实的一周。”楚楚接到任务，瞬间燃起满腔斗志，又问道，“对了，我卡里还有多少钱？他有没有很烧钱的爱好？” 楚楚道听途说过一些育儿指南，据说养儿育女是极度花钱的项目，小孩从小到大不知道要报多少特长班、补习班，每逢大考还有择校费等其他支出。虽然楚彦印的学习生涯已过，但他必然还有爱好，很可能是开销很高的类型。 张嘉年的思绪有些凌乱，不懂她为何称楚董为女儿。他抓住问题重点，缓缓答道：“楚董的生日是10月23日，口味偏清淡，爱好是下象棋，学习经历……比较曲折，您是要做什么？” 楚彦印早年在农村生活，后来靠自考进入大学，毕业后又被分配工作，最后鼓起勇气下海创业，将齐盛从小做到大。他的学历摆在今天，肯定是不够看的，毕竟银达都是人均常青藤，但他是那个时代杀出来的勇夫。 楚楚怀着初为人父的喜悦，考虑得事情也杂七杂八。她突然道：“对了，你跟雅芳阿姨打声招呼，下周跟我一起搬进大宅。” 张嘉年震惊不已，当即推辞道：“这不好吧……” 张嘉年面露难色，他在燕晗居的客房过夜，已经处于目前的心理接受底线，怎么还突然登堂入室楚家大宅？他以前都极少留在大宅，更别提现在的状态，这是唯恐生活不够刺激？ 楚楚不满道：“你怎么当妈的，只有一周时间，都不愿陪在孩子身边！” 张嘉年：“……” 张嘉年：“我们不如尊重一下楚董的意见？” 楚楚：“好，那你打电话跟他说，我们下周入住的事情。” 张嘉年握着手机，他原本抱着楚董直接拒绝的侥幸心理，没想到对方却一口答应。楚彦印甚至对张嘉年陪同入住大宅的举动，表达高度赞赏，并表明他很快就会回集团工作，两人正好聊聊公司的事务。 话已至此，张嘉年都没有逃避的理由，谁让董事长声称有正经事要聊？ 楚楚和张嘉年要在大宅留宿一周的消息，让楚彦印相当满意。虽然他对楚楚口头占便宜的事耿耿于怀，但他最近看新闻都能哼小调，显然心情不错。林明珠得知情况却极度为难，要知道她很久没跟楚楚处于同一屋檐下。 尽管楚楚和林明珠暂时有着同盟协议，但眼看父女俩的相处模式产生转变，林明珠也产生一丝焦虑。首要的问题就是，房间该如何安排布置。 原身女配离家时将屋里的东西砸得粉碎，声称决不再回大宅。林明珠就算想特意收拾一下，都挑不出楚楚的物件，然而冷冰冰的客房配置显然又不合理，估计会遭楚彦印埋怨。 说曹操曹操到，林明珠还在苦恼，楚彦印便背着手来检查工作。 “房间安排得怎么样？”楚彦印上楼打量，他见佣人们正在铺床，吩咐道，“嘉年也要留宿，把他安排在隔壁吧。” 林明珠诧异道：“我本来想安排嘉年去你隔壁……” 楚彦印没好气道：“去我隔壁干嘛？我俩有什么好聊的？”好不容易的大好时光，当然是孩子的事情更重要。 林明珠暗自腹诽：明明你俩每次聊得最多！ 楚彦印想起什么，又道：“对了，她不是爱喝你炖的汤，你准备一下？” 林明珠听到熟悉的炖汤梗，只想崩溃地掀桌，然而她面上还是婉言干笑道：“好的，放心吧。” 林明珠：这后妈做得跟社畜也快没区别，每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如果楚楚不回大宅，林明珠便可以坦荡荡地撸狗和喝下午茶，但如今楚楚要回来住一周，林明珠起码得把表面功夫做好，才不至于被楚彦印问责。 父女互换身份的日子很快便来临，楚楚和张嘉年乘车抵达楚家大宅。她看到门口前来迎接的楚彦印和林明珠，询问道：“是不是我踏进这个门，就算正式开始？” 楚彦印点点头，沉声道：“对。” 四人一同走进屋内，楚楚刚刚跨进门，便骤然转换身份。她作为父亲，负责地问道：“你最近的学习和工作怎么样？” 楚彦印头一回遭遇如此直白地问候，饶是他阅人无数，平时被无数人围着恭维，此时也有点招架不住。他敷衍道，“还好吧。” 楚楚正色道：“我听说你朋友的南风集团本季度营收创新高，你的成绩呢？” 齐盛集团本季度的增速继续减缓，这话简直是给楚彦印|心上戳刀子。他刚想大骂孽女，又想起互换身份的事情，强压怒火地解释：“这季度南风刚完成回款，所以才会有这个成绩……” 潜台词是，南董是靠歪门邪道考那么高，不属于真实水平，不配做“别人家的小孩”！ 楚楚语重心长道：“不要总找借口，你该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努力提高而不是光解释。多看看别人的优点，别老一味诋毁。” 楚彦印瞬间黑脸，眉头直跳。 楚楚微微叹息，教育道：“工作是为你自己的未来打基础，又不是为别人。如果你在首富榜上的名次滑落，出去也很没面子，不是吗？所以不要总想着在年会上唱歌，多做做正经事，别让名次下降。” 楚彦印：“……” 张嘉年见楚董处于发飙边缘，完全不敢出声。林明珠更是选择性耳聋，假装自己是室内花瓶。 楚楚看向楚彦印，她发现他眉毛直立、鹰目微眯，似乎怒火正盛，无奈道：“生气啦？你要实在想搞文艺，不然出道去做歌手，关键是决定好自己的目标及梦想，然后努力坚持下去。” 楚彦印：好一个满怀鼓励、支持追梦的父亲！ 楚彦印还是不语，楚楚只得放软语气，最终哄劝道：“好啦好啦，南董的营收好也没用，他都大腹便便，你还老当益壮，他比不过你！” 楚彦印闻言，这才稍微收敛冷脸，哼道：“废话，他跑两步都要喘。” 同年龄段的企业家里，楚彦印坚信自己是其中体育成绩最好，并且歌声最美妙的。他觉得楚楚太过分，居然在伤口上撒盐，明明这回成绩就不好，还要拿外人举例斥责他一通。她完全是胳膊肘往外拐，说出这种话，都不考虑老年人的心理健康（？）。 “这是给你的。”楚楚进屋后，主动将手提袋递给楚彦印，“一点小东西。” 暴躁楚董从考试成绩不佳的打击中，终于找回一点尊严和颜面，勉为其难地接受楚楚的让步与和解。他一边接过包装简洁的礼物，一边怀疑道：“不会是你们爱搞的什么整蛊吧？” 楚彦印虽然是老年人，但也深知年轻人的无聊，尤其送礼人是楚楚，实在不能放松警惕。 “我哪有那么无聊？谁家爸爸给孩子送整蛊礼物？” 手提袋很小，张嘉年全程都没注意到，竟不知楚楚是何时准备的。楚彦印将包裹的薄膜纸拆开，看到其中米黄色的方块，不由微微愣神。 林明珠好奇地上前打量，她原本猜想是手表或者袖扣等小巧物件，看清后却诧异道：“这是什么？” “是糖。”楚彦印沉默片刻，他拿起其中破碎的一块，颇感怀念地问道，“你从哪里弄来的？现在估计挺少见。” 楚楚带来的是一种名为“叮叮糖”的麦芽糖，过去有人走街串巷地贩卖，用铁片制成的糖斩轻轻敲击糖块，将其击碎成小块时，糖便会发出“叮——叮——”的声音。这不像是年轻人了解的东西，毕竟大城市里没什么人贩卖。 楚彦印很久没接触到这类廉价的糖，既不是新鲜昂贵的食材所做，也没有过于复杂的制作工艺。他满头黑发时，还曾蹬着车卖过叮叮糖，如今他已经头发花白，必须承认光阴走得太快。 楚彦印尝了一块，感慨道：“我以前还卖过这种糖。” 楚楚淡淡道：“我知道。” 如果不是楚彦印曾在采访中怀念过这种糖，她才懒得去找。 楚彦印闻言，扭头看到她平静的神色，一时百感交集，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现在才发觉楚楚是认真的，她是做好准备来应对接下来的一周，打定决心要完成诺言。 他现在回想起来，虽然她嘴欠得离谱，但似乎每次都在全力以赴地完成约定？ 不管是百亿目标，还是三月之约，再到现在的父女互换。她像是要证明什么，用开玩笑的态度，做不开玩笑的事情。 楚彦印一连吃了几块糖，想要平定自己内心的波澜起伏。楚楚见状，她果断地上前，合上包裹糖果的薄膜纸，严肃道：“吃吃吃，就知道吃，成绩这样还天天吃！” 楚彦印：“……” 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 虽然楚楚教育埋怨的态度，让新晋闺女楚彦印极为不爽, 但他看在叮叮糖的份上, 还勉强可以忍受。四人很快便上桌吃饭，难得地度过安逸而温馨的片刻, 头一回没在饭桌上发生任何争执。 楚彦印见对面的楚楚乖乖地低头用餐，一时颇为感慨。他以前甚至认为这种时光是奢望, 似乎从她有自己的独立思考开始, 父女俩便争吵不断。两人永远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可以从无数细枝末节上爆发矛盾, 终于在林明珠之事上达到顶点。 楚楚正认真用餐, 手机屏幕却突然亮起，她看了一眼，对身边的张嘉年道：“我们一会儿对下微眼的事。” 尽管现在是宝贵的父女互换时间, 但楚楚也不能不务正业，该干的事情都得做。她和张嘉年由于要回大宅，在路上还会耽误时间，有些工作自然得搬到晚上。 张嘉年闻言，他先抬眼看了下楚彦印的神色，这才答道：“好的。” 张嘉年可没忘记楚董说有正事要谈, 他突然跟两位老板处于同一屋檐下, 顿时感到分身乏术。 楚彦印不满道：“怎么？工作的事情还不能在我面前谈？” 楚彦印看着她藏藏掖掖的态度就不爽, 好像特意防着他一样。他明明也很有经验阅历, 分析问题不比他们差！ 楚楚瞟他一眼, 淡然道：“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吃完饭就写作业去。” 楚彦印：“……” 楚彦印咬牙道：“我跟嘉年饭后有正事要谈。” 楚楚说道：“先来后到懂不懂？” 楚彦印振振有词：“事情要分轻重缓急。” 楚楚望向楚彦印，严肃道：“反正就是你的事永远比较重？你要搞清楚，现在我才是一家之主！” 楚彦印语噎片刻，他总觉得这话莫名熟悉，随即辩驳道，“你不能搞寡头政治！” 楚楚冷笑道：“你当爹的时候，天天搞寡头政治，这叫风水轮流转。” 楚彦印极度不服，最后两人采用饭后battle形式，争夺张总助议事权。林明珠抱着泰迪犬可怜，她作为记分员，坐在象棋盘旁宣布：“那比赛正式开始，我们采取三局两胜的形式来决定最终胜者。” 楚彦印鹰目一眯，语气颇为挑衅：“你要跟我比下棋，恐怕得输惨了。” 楚彦印还没在象棋上输过谁，下棋水平可以称得上“杀遍齐盛高管，拳打各大集团”。 楚楚幽幽道：“别人下棋让着你，可把你膨胀坏了。” 楚楚猜到高管们的老油条套路，谁敢真得赢老板？楚彦印纯粹是自我感觉良好，不知天高地厚。 两人各自执棋，展开权力争夺战。 张嘉年旁观一局，他看了眼时间，内心不禁诞生吐槽：两位老板的正事估计都不急，否则怎么有闲心下棋？ 父女俩还在热火朝天地用棋定胜负，张嘉年觉得三局时间还早，索性先上楼洗漱。客房内，佣人们早就铺好干净柔软的床单被褥，独立卫浴内也放置好洗漱用具。晚风从小阳台内吹入，让人感觉惬意而轻柔。 张嘉年锁好门，将窗帘随手拉上，便换上浴袍去沐浴洗漱。蒸汽朦胧中，他褪去刚才饭桌上的拘束和不适，现在他呆在楚家大宅，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毕竟他还没想好如何跟楚董解释，自己跟直系上司的不正当关系。 张嘉年沐浴完，他一边擦拭湿淋淋的黑发，一边离开浴室，进屋便看到直系上司正趴在床上玩手机。她听到声音，还回头看他一眼，评价道：“啧，你洗完澡裹得够严实的。” 张总助肯定有严重的偶像包袱，洗完澡还全身着装无一丝不妥，除头发潮湿外，几乎看不出异样。他穿着浴袍，头发还在滴水，震惊地站在原地。 张嘉年看着不速之客，下意识地左右看看，脱口而出道：“……你怎么在这里？” 楚楚理直气壮地反问：“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张嘉年：“……” 张嘉年看楚楚大大咧咧地躺在床上，一时无暇顾及她鸠占鹊巢的行为。他伸手试了试纹丝不动的房门握柄，提出质疑：“我明明锁门了？” 楚楚指了指窗帘缝隙后的小阳台，自然道：“我从阳台穿过来的，本来是要吹吹风，没想到是相通的。” 张嘉年心道，他住在这里实在太没安全感，而且是来自父女俩的双重威胁。 “楚董呢？”张嘉年想起两人的对战，忍不住问道。 “他被我的棋艺所打击，现在正坐在楼下复盘。”楚楚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源源不断地吹嘘起来，“我作为父亲，当然要好好教他做人。” 张嘉年暗自吐槽：你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父亲。 屋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张嘉年颇感局促与不适，客气地提议道：“您能先回自己房间么？我一会过去找您。” 楚楚无辜道：“为什么？” 张嘉年有些气恼，一字一句道：“我要换衣服。” 楚楚用手捂住眼睛，诚恳道：“我又不看你，这不就行了。” 张嘉年信她才有鬼，她都从阳台穿过来，要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白费力。他露出营业性笑容，再次询问道：“您愿意移步隔壁，稍等片刻么？” 楚楚耍无赖道：“你亲亲我，我就去隔壁。” 张嘉年听到她的无耻之词，他沉默片刻，随即应声道：“好。” 楚楚闻言，见他走过来，兴高采烈地半探起身。她一边等他弯腰，一边居高临下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勉为其难地考虑一下……” 张嘉年温和地笑道：“您不用考虑了，呆在这边也可以。” 楚楚：“？” 楚楚正感疑惑，下一秒就眼前一黑，迎头被柔软的被子蒙住。张嘉年面无表情地卷起被褥，动作像是裹春卷，直接把楚楚包得严严实实，让她像是被封印的蚕蛹。 楚楚被锁在被子里，她一边挣扎，一边不满地叫道：“你死定了！” 张嘉年凭借高超的烹饪料理技能，完成大型春卷制作，为自己争取到时间。 楚楚终于从被褥中挣脱，一时蓬头垢面。她看着已光速换衣完的张嘉年，感觉自己身为一家之主的尊严遭到挑衅。张嘉年拿起桌上的资料，正准备取出笔记本电脑，说道：“好了，这是微眼的资料……” 楚楚猛地跳下床铺，她扯起一角被子，凉飕飕道：“挑衅完就想走？” 她要是不让他尝尝被裹春卷的滋味，他怕是要造反！ 张嘉年瞟到她的眼神，瞬间明白对方想做什么。他起身就想跑，却还是被扑上来的楚楚摁倒，资料洒落一地，两人又陷入熟悉的挣扎扭打（？）。楚楚故技重施，骑在他身上，她想扯被子将其蒙头，却被张嘉年挡住抬起的手臂。 “你现在还是实习期，小心我给你打差评！”楚楚威胁道。 张嘉年其实能挣脱出来，又怕不小心将她弄伤，他只得束手束脚地倒地防御，尽量往一边躲。 楚楚眼看着就要成功，房门却突然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楚彦印闯进门来，看着眼前此幕，勃然大怒道：“住手！你在干什么！” 楚彦印路过时听到奇怪的响动，又捕捉到“死定”、“挑衅”、“实习”、“微眼”等关键词，接着就传来碰撞扭打声。他顿时大惊失色，想要进屋却发现门被反锁，更感大事不妙。 楚彦印是想培养两人感情，提供打情骂俏的机会，绝不是打架互殴的机会。 他看着屋里的场面痛心疾首，原本整理好的资料飞得满地都是，楚楚以仗势欺人的态度想要殴打张嘉年，然而张嘉年却畏于对方的身份，只能狼狈地闪躲，甚至没法保全自己。 楚彦印怒火攻心，他原以为两人有些小小的私情，现在才发现大错特错。当初的照片本就模糊不清，或许他根本就是产生误会，反而因此忽略张嘉年痛苦地隐忍，说不定这都不是他第一次挨打。 谁让楚楚是暴力常客，她以前砸破南彦东的头还不够，现在又要对青年才俊继续下手！ 楚楚和张嘉年还未分出胜负，正义使者楚彦印便突然闯入，三人一时陷入沉默。 楚彦印最先缓过神来，他怒气冲冲地上前，猛地将楚楚拉起，再次厉声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楚楚被他扯住，疑惑道：“你干嘛？” 楚彦印脸上的盛怒感染到众人，张嘉年立马起身，想要解释道：“楚董，是我的问题，请别怪……” “住嘴！”楚彦印怒道，“你是不是本想瞒我很久！？” 他要不是亲眼目睹，估计张嘉年永远不会说出被打的事！ 张嘉年的话被怒吼骤然打断，他面色发白，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他本想找机会以平和的方式跟楚董沟通，没想到事情会在最糟的情况下被戳破。如果按照张嘉年的规划，他会希望等自己稍有能力和成绩后，再向楚董提出请求。 张嘉年不敢现在对楚楚的感情回应过多，同样是出于这种考虑。目前的他还太无力与弱小，甚至没有跟楚董相谈的筹码，不足以对两人的未来负责。 楚楚绝对是全场处于状况外的人，她看向楚彦印，晃了晃被扯住的手臂，问道：“你又瞎吼什么？” 楚彦印咬牙斥责道：“我专程调过去的高管，就让你这么摁着打！？” 楚楚从未动手打过张嘉年，此时平白遭受质问，不由满头雾水：“？？？”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 饶是楚楚向来才思敏捷, 此时都没跟上楚彦印的节奏, 她诧异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楚彦印气急败坏地指着她, 颤声道：“你、你……” 张嘉年眼看父女俩好不容易和缓的关系又要僵化, 他深感不能无动于衷，站出来认真道：“楚董，我能跟您单独聊聊么？” 楚彦印还想再教训楚楚一顿，但对上张嘉年清泉般的眼眸, 又不好一口回绝。他最后带着张嘉年前往书房，同时甩下狠话：“你等着，我待会儿再说你！” 楚楚嘀咕道：“兔崽子，反了你……” 楚楚：还没见过谁家孩子敢这么跟爹说话的！ 楼梯旁，林明珠握着楚彦印的手机, 急匆匆地上楼来。她正好错过这场闹剧，左右为难地看了看，只发现站在客房门口的楚楚。林明珠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跟对方搭话，颇为顾虑地拿着手机。 “你傻站在那里做什么？”楚楚大大方方地问道。 林明珠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声道：“你能不能别这么高调！” 林明珠觉得自己的同盟太过张扬, 这是深怕别人不知道她俩有联系？ 楚楚当即挑眉：“我俩又没有私下偷情, 我哪里高调了？” 林明珠说不过她, 扭头问道：“你爸呢？” 楚楚义正言辞地纠正：“是我闺女。” 林明珠语噎片刻，不跟她纠缠此问题：“……他在哪？” “书房谈事。”楚楚听林明珠握着的手机响个不停, 猜到她的来意, 问道, “谁打给他的？” 林明珠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诚实道：“姚兴。” “哦，那我可以接？”楚楚听到熟人的名字，顺理成章地接过手机，“我跟他说一声，待会儿再打过来。” 林明珠想了想，最终没有拒绝，毕竟她现在也不能闯入书房，让楚彦印接电话。楚楚接通电话，自然道：“喂，姚总？” “楚总？”姚兴听见楚楚的声音一愣，他心中正有些疑惑，便得知楚彦印正在谈事，让他待会儿再打的消息。 姚兴思索片刻，开口道：“其实跟您说也没关系，还是票务账户互通的事情。我私下跟齐盛那边的几家互联网公司负责人联系，但他们意愿都不强，就是想跟楚董汇报下此事……” 楚楚奇怪道：“你不是会上就说没戏，居然还私下联系了？” 姚兴坦言道：“楚董得知您的主意，特意让我去联系的。” 楚楚默然，没想到老楚并不是时刻添乱，还在背后暗中推动事情发展。她疑惑道：“董事长的话还有人敢不听？” 楚楚觉得齐盛集团怕不是管理太过涣散，哪家公司敢跟老板的意思拧着来？ “这回是由我出面联系，并不是楚董亲自下令……”姚兴为难地解释道，“而且董事长决策要考虑各个方面，这几家公司都是由集团元老管理，即使是楚董也有顾忌……如果事情没成，也请您别责怪楚董。” 楚楚心下了然，齐盛集团内有一波跟随楚彦印打天下的人，如今他们各自成家立业、失去斗志，自然开始为自己谋利，将集团内部弄得盘根错节。楚彦印将元老们彻底逐出，只会让人心寒，然而旧制已经在阻碍庞大集团的发展。 楚彦印当初安排楚楚外出创业，而没有让她从集团做起，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齐盛集团的水太深，她一不小心就容易着了道，被老狐狸们的车轮战打垮。 “听上去他在集团里混得还挺惨？”楚楚悠然道，别看有的人在家人模狗样、吼三吼四，出去却夹着尾巴做人，还得权衡各方势力。 姚兴有些茫然，他觉得楚董好像没那么惨，但考虑到家庭关系的和谐，还是出言帮楚彦印说话：“所以希望您能理解楚董，他有时也身不由己。” 楚楚大度道：“好说，你把这几家公司的名字告诉我。”她倒要看看，哪些老东西在欺负她闺女。 姚兴犹豫道：“……这不好吧。” 楚楚：“那我一会儿让张嘉年查，估计效果也一样。” 姚兴一时无言，这些互联网公司又不是没对外公布，楚总有心要查确实没人拦得住。他老实地说出名字，简单地介绍下各家情况，同时补充道：“您还是跟楚董商量一下……” “好的，没问题。”楚楚答得痛快，然而姚兴却越发心虚，不知道她有没有把这话当回事儿。 楚楚挂断电话，旁听的林明珠显然有同样的顾虑，谨慎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孩子们吵闹打架，家长自然要出面解决问题。”楚楚开始搜索那几家公司，查看它们的资料，“我帮老楚营造良好的学习与工作环境，应该没什么问题？” 林明珠惊叫道：“你疯啦？贸然跟他们硬碰硬，会影响到齐盛股价的！” 楚楚瞟她一眼，突然问道：“小妈，你娘家的家底丰厚么？” 林明珠狐疑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楚楚淡淡道：“我看齐盛破产后，能不能让你家帮衬下，咱们好歹是一家人嘛。” “？？？”林明珠斩钉截铁道，“不丰厚！” 楚楚：“啧，无情。” 林明珠断然拒绝后，她的心思不由千回百转，试探地问道：“齐盛怎么会破产？你开玩笑吧？” 楚楚正埋头看手机，敷衍道：“嗯，我开玩笑的。” 林明珠看她漫不经心，反而越发紧张：“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不能吧！虽然现在集团增收减速，但你那边不是做得还挺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楚楚懒洋洋道：“银达和齐盛的体量不同，你没学过马克思主义哲学？部分不能决定整体，银达好又不代表齐盛好。” 原书中庞大的齐盛集团会分崩离析，显然是内外因共同作用。现实中同等级别的集团倒闭，会在生活中掀起一场巨浪。虽然小说通过渲染将齐盛的失败归咎于恶毒女配，但这明显是不符合实际规律的，在商界毫无建树的小人物还能影响到集团的兴衰？ 林明珠脸上有些惶惶，喋喋不休道：“那要是真破产怎么办？你们不能想点办法？” 楚楚：“破产就破产呗，这是正常的市场规律，盛极必衰是肯定的事。” 林明珠惊道：“这怎么行！那我们怎么办！？” 楚楚面露不耐：“你可以改嫁，不然让老楚卖叮叮糖养你，破产还能饿死不成。” 林明珠：“……”我怎么觉得你还挺盼着破产？？ 书房中，张嘉年纠结再三，终于决定开诚布公地找楚董谈一谈。他觉得借由误会继续隐瞒下去，实在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楚彦印显然还没有消气，质问道：“她是不是经常这么做？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张嘉年在外衣着一丝不苟，谈吐得体大方，背地里却被人毫无面子地摁在地上打，让楚彦印深感自责。他甚至产生怀疑，当初将张嘉年调去银达，是不是错误的决定？ “楚董，您误会楚总，有件事一直没告诉您……”张嘉年踌躇片刻，终于艰难地坦露真言，“我们在一起了。” 楚彦印：“！！！” 张嘉年看到对方震惊的神色，硬着头皮道：“我知道您现在有很多顾虑，自己也没法马上拿出实际成绩，向您证明什么。如果您没法接受，请不要斥责楚总，她最近是真心想跟您修好，很用心地在准备。” 张嘉年不忍看到父女关系又由于误会破裂，楚董总是在毫无了解的情况下将楚楚臭骂一顿，不断激化出更深的矛盾。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让楚彦印对楚楚印象变差。 楚彦印回想刚才的场面，瞬间惊愕不已：“你……”该不会是受虐狂吧？？ “不管您接下来如何安排我的去留，我都悉听尊便，但我恳请您在这周里好好地跟楚总交流，她其实远比您想得要优秀。”张嘉年发自肺腑地说道，她只是不善于表达，但做的事都是有心的。 楚彦印勉强在重磅消息中回神，不咸不淡道：“我看她确实挺优秀。” 楚彦印：被摁着打的人扭头还夸她优秀，这洗脑能力真是一流！ 楚彦印见张嘉年态度如此端正诚恳，转瞬猜中对方心中所想，不免产生恻隐之心。然而，楚董也没法直接自爆，公开支持两人恋情，他索性端起架子，干咳两声道：“如果我反对，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张嘉年平静道：“请您给我点时间证明，我可以对她的未来负责。” 楚彦印提醒道：“你就算脱离齐盛，想要单打独斗也不容易。” 张嘉年为齐盛苦心奉献多年，他就算出去单干，一时也很难跟齐盛集团划分清干系。他的人脉及关系都属于齐盛系，完全白手起家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年。 “你把她叫进来，我跟她单独谈谈。”楚彦印不想在张嘉年面前露馅，装模作样道。 张嘉年面露犹豫，规劝道：“那您尽量跟楚总……和气交流。” 父女俩每次见面必吵架，张嘉年实在忧心单独面谈的和平程度。 楚彦印冷哼道：“我知道，不跟她一般见识！” 楚楚满脑子想着如何跟齐盛老东西们干架，莫名其妙被叫入书房。她回头见张嘉年退出屋子并将房门带上，不禁疑惑道：“你要说什么？” 楚彦印严肃道：“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楚楚诚实道，“没什么打算？” 楚彦印眉毛直立，恼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生子！？” 楚楚满脸懵逼：“我为什么要结婚生子？” 楚彦印勃然大怒：“岂有此理，难道你是玩玩而已！？” 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章 “我玩什么了？”楚楚满头雾水, 她见楚彦印又开始大吼大叫, 随即摆摆手道, “爸爸还有正事要忙，现在没空跟你聊。” 楚楚觉得今日在家庭教育上花费的时间够多, 她不但询问楚彦印的学习、工作情况，还给他买糖，又陪着下棋, 绝对是称职的好父亲。她本想晚上跟张总助谈谈工作或恋爱，还被老楚骤然打断，这一天别提多充实。 “你早点睡吧，我也休息了。”楚楚打了个哈欠, 抹了抹眼角的眼泪, “我明天还要早起回城。” 楚家大宅距离市区太远，她和张嘉年上班的通勤时间骤然增长。楚彦印看她一溜烟地跑掉, 立刻迈步想追, 竟没来得及抓住她。楚彦印见她光速跑回屋里，他郁郁地晃了晃握把, 发现房门被反锁住。 “你等着，我们明天再好好聊聊这个问题！”楚彦□□想, 她明天也得出门，到时候堵住正好，却没料到第二天两人很早便出门。 楚楚和张嘉年为了躲避早高峰, 只能赶早入城。车内, 张嘉年听到她在后座接二连三的的哈欠声, 忍不住问道：“您和楚董昨晚聊的……还好么？” 张嘉年不知两人相谈的结果，他昨夜辗转反侧，休息得并不好。楚楚困倦地揉了揉眼睛，说道：“我忘了，好像没聊什么有价值的。” 张嘉年心生疑惑，难道楚董什么都没提起，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正满腹疑问，突然又听楚楚说道：“我们先别去银达，去一趟别处。” 司机和张嘉年皆有些诧异，张嘉年不禁问道：“您想去哪里？” “联美信息科技有限公司。”楚楚直接报上姚兴口中的公司大名，打算上门踢馆。 联美外卖主营在线外卖、新零售、即时配送等业务，是由联美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创立的生活平台。它和齐盛票务一起搞账户互通相当合适，可以给用户提供极大的便利。 风和日丽的上午，联美CEO吕书像往常一眼踩着点抵达公司，他跟公司员工们开完早会，便一头扎进自己的办公室。吕书看了眼日程，发现今日没有要紧事，便偷偷支起IPAD，开始播放《哆啦A梦》。 吕书能够担任联美CEO，主要靠关系，他的叔叔是齐盛高管，在集团内深耕多年。吕书是闲散性子，他毕业后被家人们推入集团，又无功无过地熬了几年资历，顺利地成为公司小头目。 虽然他偶尔对互联网公司的快节奏感到疲惫，但又不知道自己脱离家人能做什么。齐盛带给吕书的社会地位不低，他便顺其自然地混了下去。 咚咚—— 吕书听见敲门声，手疾眼快地将IPAD扣下，他转回桌前，应道：“请进。” “吕总，楚总突然来了。”秘书进来汇报。 吕书不免疑惑：“哪个楚总？” 秘书：“银达投资的楚总。” 吕书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他强压满腹的疑惑，一边披上西装，一边嘀咕道：“没听说她要来啊……” 这类重要领导来访都会提前预告，虽然楚总的主营业务目前跟联美没一毛钱关系，但吕书能混到现在不背锅，靠的就是过硬的关系和眼力见儿，自然不可能真把她当普通领导。 吕书赶到门口时，果然看到楚总突然驾到，而且她只带着一个人，完全不像其他领导带着大部队。吕书虽然心中奇怪，但脸上堆笑，赶忙主动伸手问候：“楚总，久仰大名，快里面请！路上顺利吗？” “吕总好，托您的福，挺顺利的。”楚楚自如地跟他握手，同样露出假惺惺的营业笑容。 两人和煦地交谈片刻，仿佛今日的见面是有约在先，都拿出满分的热情与敷衍。张嘉年跟在楚楚身后，默默地按要求拍了几张照，他不知楚楚突然过来的原因，只能在心底期盼别出什么乱子。 楚楚寒暄过后，装模作样地跟着吕书参观公司一圈，等她进入办公室，便卸下客套的假面具，笑着道：“今天过来主要是想聊聊账号互通的事，姚兴应该跟您说过吧。” 吕书听到这话，顿时心下了然，柔和地婉拒道：“是，姚总前两天提起过，只是联美目前忙于应用更新，实在没人力投入这方面……” “技术部分可以由我们主要出力，吕总只要派人配合就好。”楚楚说道，“账户互通实际上对齐盛票务和联美类应用的推动效果最好，您应该是明白的。” 吕书当然知道，他参与账户互通是受益派，但碍于叔叔在集团的关系，联美不能贸然站队。吕书敷衍地笑道：“现在的联美确实不行，希望您能理解。” 楚楚想了想，终于好奇道：“嗯……我有个冒昧的问题，实在想要请教。” 吕书：“您说。” 楚楚：“背后有叔叔管着，你会感觉烦么？” 张嘉年没料到她会直接戳破吕书的关系，他深吸一口气，便发现对面的吕书更是如坐针毡。 吕书的神色僵硬片刻，又恢复正常，他诚实地答道：“偶尔会烦。” “那您背后有楚董管着，会感觉烦么？”吕书看她没再藏着掖着，索性反唇相讥。大家将话都说明白倒也挺好，不用彼此花费力气在虚伪上。 张嘉年闻言，他微微皱眉，淡淡地提醒道：“吕总，请注意您的措辞。” 吕书颇有些不服，吐槽道：“难道只许她问我，不能我问她？” 张嘉年冷静而双标地答道：“是的。” 吕书：“……” 楚楚坦然道：“我当然不会感觉烦，因为老楚管不住我。” 吕书干脆地躺平任嘲，说道：“……很抱歉，我的叔叔管得住我，所以也请您别再为难我。” 吕书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他是打定主意要装死，不跟齐盛票务搞账户互通。 楚楚心生遗憾，她真诚地再次询问道：“你不再考虑一下吗？俗话说，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我可以提前告诉你，老楚和你叔叔都是君子，但我绝对是百分百的小人。” 吕书面对疯狂自黑的楚总：“？？？”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得罪您，会有什么后果？” 楚楚摸了摸下巴，迟疑道：“商界欺凌？” 吕书：你以为你是胖虎吗？还要强迫大家听你的话！？ 吕书义正言辞地说道：“抱歉，楚总，我向来不吃威胁。” 满身傲骨的吕书将楚楚和张嘉年送走，又悠然地坐回办公室，他继续观看《哆啦A梦》，完美地遵循叔叔所说“不站队”的教诲。 门外，楚楚向张嘉年伸出手，张嘉年便乖乖地将手机递给她。他见她低头检查成果，不禁好奇道：“您刚才为什么让我拍照？” 楚楚还没进屋前，便吩咐张嘉年抽空拍几张照片，着重展现她和联美CEO吕书的友好会谈。她觉得照片效果不错，得意地答道：“行骗。” 张嘉年：“？” 楚楚：“你朋友圈内的齐盛高管是不是很多？现在就编辑一条微信，高度赞扬账户互通的益处及前景，然后将把这些配图挂上去。” 张嘉年：“……但联美明明拒绝账户互通？” 楚楚：“我们也没说图文相关呀。” 张嘉年：“……”这果真是行骗无误！ 张嘉年没有办法，只得在她逼迫下编辑微信。他用自己平日理智客观的语气，将账户互通吹得天上有地下无，还附带九张配图（经楚楚筛选后的好看图片），最后硬着头皮发上去。 虽然文字里完全没提到联美，只是描绘账户互通的优点，但配合图片食用，显然就是联美同意账户互通的意思！ 图片中，楚楚和吕书假惺惺地相谈甚欢，在别人眼里就是达成合作，前景有利！ 张嘉年的消息刚刚发出，便收到楚彦印的秒赞。 张嘉年无奈道：“我觉得楚董可能误会了，他以为您单枪匹马说服联美……” 张嘉年都不知道回到大宅后，该如何跟楚彦印解释。楚董肯定是大喜过望，以为楚总靠一人之力解决难题，在老油条们中杀出重围，却没料到眼见不一定为实，这不是事实真相。 楚楚振振有词：“虽然现在还没说服，但说不定下班回家时就成了。” 楚彦印为张嘉年秒赞，瞬间带来一大波高管们的踊跃点赞留言。齐盛系互联网公司都不愿撑头，成为配合账户互通的出头鸟，但现在有人冒头站队，僵局便被打破！ 姚兴：齐盛系APP的账户互通必然带来光明前景[赞][赞] 陈祥涛：楚总的眼光大胆敏锐，值得敬佩[赞] 罗禾遂：联美入局，共同发力[赞][太阳] 办公室内，吕书正在办公，却突然接到叔叔的电话，他被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 “你现在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不听！？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不要站队，不要配合，先婉言推辞！你现在上赶着答应账户互通，你让其他几家怎么想我们！？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 大家都咬着牙没答应，想要争取共同利益。现在联美突然蹦出来挺太子，简直像班级里拍老师马屁的小孩，很容易便会遭旁人看不起。这种事说不清谁对谁错，只是一旦有人打破众人维护的陈规，便会立刻陷入众矢之的。 几家互联网公司都婉拒姚兴，是想等待楚董出面，让大老板让利安抚众人。大家都是无利不起早，既然配合集团做事，便自然而然想联合起来拿好处，得到楚董的许诺。 现在联美跳出来破局，顿时让剩下几家处境尴尬，有种落后分子的既视感。那感觉就像是联美都答应互通，你们几家凭什么提条件？？ 吕书面对叔叔的斥责，大感冤枉道：“我没答应账户互通啊。” “你还敢狡辩！我都看到照片了，你这周末回家跟我解释！” 吕书满头雾水，他挂断电话后查看截图，才发现楚总玩了套图文无关的小把戏，她竟然靠文字游戏让其他人误以为联美答应账户互通，从而引发蝴蝶效应。 在吕书观看《哆啦A梦》期间，楚楚依靠时间差和信息错位，顺利在一天内拿下两家齐盛系互联网公司。这两家公司以为联美同意，便想着不做后进生，签约答应账户互通。 现在统一战线被瓦解，联美大喊没参与账户互通也没用，更别提楚董还亲自点赞过图文，如今再解释岂不是啪啪打脸？吕书是吃了个哑巴亏，还突然背起出头鸟的大锅！ 吕书满肚子苦水无处可倒：好你个胖虎，怎么还有小夫的心机？？ 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 楚楚在影视圈浸润多年, 她别的技能不敢说十拿九稳，但吹牛逼和说大话绝对是专业水准。 圈内的人要是有一分本事，说出口便吹成三分，但凡跟名人打过照面, 四舍五入就变成明星挚友。此类套路的关键就是表达含糊其辞、遮遮掩掩, 以此渲染自己的不凡之处, 必要时刻还要让听众自己猜测，更能展现自身的人脉广、排面大。 虽然楚楚偶尔对这种行为不齿, 但没法否认招数确实管用, 而且只要有人上当, 后面的路就全打通了。 楚楚和张嘉年靠着几张照片，在一天内顺利定下两家公司, 同时未来还会有源源不断的新公司想要参与账户互通。这种事情就像滚雪球，最开始的那一下很难, 但后期便会越滚越快、越滚越容易。 张嘉年将文件在桌上整理好, 无奈道：“您回去后怎么跟楚董解释联美的事？” 张嘉年都能想象到饭桌上的话题，楚彦印绝对会拉着她问东问西。 楚楚坦然道：“我等会儿要是接到电话, 今天就回大宅；要是没接到电话, 今天就去你家看阿姨。” 她虽然心中挺有把握，但狡兔三窟, 还是要有多种准备, 避免翻车后被老楚问责。 张嘉年问道：“什么电话？” 下一刻, 有人便出现解答张总助的疑惑。秘书长王青敲了敲门, 不好意思地探头进来, 说道：“楚总，联美的吕总给您打来电话。” 楚楚感慨道：“看来今天得回大宅陪闺女。” 张嘉年：“……” 吕书搞清来龙去脉极度崩溃，他跟叔叔商议一番，只能将错就错。然而，吕书想再次跟楚总取得联系却不容易，他没有楚总的私人号码，只能通过官方渠道，将电话打到银达总裁办。 楚楚悠然地接通电话：“喂？” “楚总，您这么做不好吧？”吕书听到对方的声音，立刻展开兴师问罪。 “吕总，好人做好事，小人做不好的事，这不是挺正常？”楚楚懒洋洋道，“我都提前打过招呼，您该有准备的。” 吕书：我哪想到小人如此诚实，自称是小人，居然还真是！ 吕书硬着头皮问道：“……您到底想做什么？” 楚楚镇定道：“很简单，联美现在同意账号互通，双方构建友好的合作关系。” 吕书忍不住吐槽：“……这关系哪里友好？”完全就是强买强卖。 楚楚：“友好的老大和小弟关系。” 吕书：“……” 她话里话外的语气，就差直白地说“不做小弟就等着小团体欺凌吧”。 吕书没有办法，最终答应签署不平等条约，两人在下班前完成协议。楚楚颇为满意，说道：“吕总也别装可怜，本来就是皆大欢喜的好事，非被你们搞得一波三折。” 账号互通对于联美来说并不吃亏，他们不过是由于拉帮结派、党同伐异而故意僵持，以此获得更多的私利。 吕书的情绪平定下来，他虽然还有点不服，但又钦佩她的离奇手段，干脆坦露真言：“您光靠这种方法，即使短期内有成效，但不是长久之计。” 吕书此次是有所疏忽，没料到太子的无耻程度，才会意外中招。如果集团内的元老们对她有所警惕，必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你可能误会了，我跟老楚不太一样，并不需要长久之计。老楚想做鱼群的统领，但我只想做一条清道夫。” 吕书正在思考楚总的比喻，便听她语气轻松地说出下一句话。 “虽然清道夫会净化水质，但它偶尔也会吞噬其他鱼卵，让原生鱼类灭绝殆尽。” 如果有一天，她确实没能力改变齐盛衰败的走向，那就干脆由她来推倒腐朽的帝国。 楚家大宅内，楚彦印对于楚楚处理事情的效率表达高度赞赏，特意让晚饭准备得隆重些。张嘉年不忍说破事情真相，用沉默来成全美妙的误会。众人等饭期间，张嘉年干脆上楼休息，核对今天的工作完成情况。 屋内，张嘉年刚刚脱下西装外套，便听到小阳台的响动，不由面带疑惑地走过去。 张嘉年拉开通向小阳台的门，瞟到脚边的小小沙包，顿时明白异响的来源。他望向下方花园里的楚楚，说道：“请您不要用东西砸窗。” 花园里植被茂盛，嫩绿的叶子被微光映得发黄发亮，阳光赐予植物别样的生命力。院子里的满树繁花落了，化作满地粉白的花瓣。楚楚穿着休闲装，站在树下朝他招手，喊道：“朱丽叶，要不要下来跟我玩？” 她简直像童年里邻家的小孩，满怀期待地在楼下呼朋唤友。 张嘉年：我是没见过如此幼稚的罗密欧，估计莎士比亚的棺材板要摁不住了。 然而，晚风拂在脸上轻柔又和缓，他的心境也变得平和，说道：“你等一下。” 张嘉年换掉正装，他身着休闲服下楼，手里还提着落在小阳台上的沙包，在花园里跟楚楚会合。泰迪犬可怜看到他手中的沙包，兴奋地汪了一声，这显然是它心爱的玩具。 张嘉年随手将小沙包丢给楚楚，泰迪犬的视线紧追着沙包，欢快地蹦向她。楚楚接住沙包，抡起胳膊绕了两圈，拼尽全力向远方丢去。泰迪犬见状，立刻撒丫子朝她掷出的方向奔去，毛茸茸的身影越来越小。 泰迪犬远去后，张嘉年看着还留在她手中的沙包，吐槽道：“您这样逗狗很恶劣。” 楚楚：“我要从小锻炼它，不然它走入社会也会受骗。” 张嘉年：“……” 楚楚成功跟小朋友会合，立刻过河拆桥地将小狗支开。两人穿梭在花园内，顺着铺满落花的小径慢悠悠地走，享受黄昏的美好时光。 张嘉年眼看她开始手欠地揪叶子，突然道：“我昨天跟楚董谈了谈。” “谈什么？” “我们的事情。”张嘉年沉静地答道，眼中却有微光在闪。 楚楚闻言停下脚步，不由恍然大悟，嘀咕道：“怪不得……” 她就奇怪老楚昨日的“玩玩而已”论来自何处，原来还有前情提要。她得知此事，第一反应是进行发问：“那我今天从小阳台过去，老楚还会突然推门进来么？” 楚楚对于昨天的失败耿耿于怀，明明胜利在前却天降正义，老楚破门而入。 张嘉年本想跟她认真谈谈，却瞬间被岔开话题，他古怪而警惕地问道：“……您为什么不能走正门？” 楚楚理直气壮道：“因为刺激啊。” 张嘉年：“？？？” 他脸庞升温，恼羞成怒道：“有什么刺激的！” 楚楚：“你猜。” 张嘉年：“……” 张嘉年强行整理思绪，忽略她的擦边球发言，他重新回归正题，说道：“如果接下来有任何变动……请您不要跟楚董置气，也不要怪他。” 张嘉年并不确定楚彦印接下来对自己的安排，他准备提前打好预防针，避免真正事发时当场点爆楚楚。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心里清楚自己不好再做职业经理人，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两人目前的关系，按常理甚至都不该在同一家公司共事。 “变动？”楚楚抬头望他，诧异道，“因为我们的事么？” 张嘉年没有正面回答，语气和缓道：“正常的工作岗位按周期也会变动。” 楚楚淡淡道：“他要是调你，我不会怪他，我会直接打他。” 张嘉年听到她简单粗暴的回答，心平气和地解释：“其实根据公司的规章制度，按道理我们也不该共事……” 楚楚挑眉道：“你跟我讲道理？我们公司的规章制度不是由我制定？明天上班我就去检查有没有这条，有的话立刻着手删掉。” 张嘉年只是想打预防针，却遭遇她一连串反问，莫名其妙被卷入辩论。他为难道：“但遵循常理……” 楚楚振振有词：“我有在办公室对你做过什么吗？还是你觉得我们会在公司发生什么，所以没法接受共事？不要说什么遵循常理，成功人士都是不走寻常路！” 张嘉年：“……”好一个伶牙俐齿、独断专行的大老板！ 他面对楚楚有理说不清，干脆抿了抿唇，破罐破摔地承认：“嗯，我觉得会发生什么。” 楚楚微微一愣，疑惑道：“什么？” 张嘉年深吸一口气，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觉得我们会在公司发生什么，所以没法接受共事。” 说实话，她对他的影响力过强，轻易便能让自己心神不宁，进而影响工作效率。如今他已经极度克制，迟迟不敢跨过雷池一步，但仍然压不住偶尔悸动的心以及想要亲近的心情。 没人能看着喜欢的人每天在眼前晃，还全天候地保持无动于衷，这是极具诱惑力的事情。她的一言一行都能摆布自己，让他的心情跟随着波澜起伏。 楚楚看着张嘉年，一时陷入无言。 他的眼神认真而郑重，眼中像是只装着她，浸满温润的柔情。 楚楚迟疑片刻，终于开口道：“那你更不能走。” 她不知想到何处，视线心虚地飘到一边，小声道：“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 “……” 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 张嘉年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差点被楚楚的车速颠晕，他原意的“发生什么”是指感情影响工作, 她倒好直接一脚油门奔向“刺激”。 楚楚见他用高深莫测的眼神注视自己, 开口道：“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现在大庭广众就要追求刺激？这不好吧？” 张嘉年：“……” 楚楚眨眨眼, 颇为无奈地走上前：“真拿你没办法, 如果你执意如此……” 张嘉年吐槽道：“我们一定要聊这个吗……” 他话音未落，便被楚楚扯住领子, 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嘴唇碰到柔软的触感。楚楚拽住张嘉年的衣领，像小兽进食般先舔了舔，随即深入地品尝起来。她的吻轻巧而稚嫩，却瞬间点燃他浑身的血液。 张嘉年的双臂本来僵硬地悬空，最后还是缓缓地环住她, 放任自己沉沦在黄昏的美梦中。他从没想到自己会如此不堪一击，可以被一个浅尝辄止的吻轻易击碎。 晚风中, 两人真切地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直到泰迪犬可怜咬住她的裤脚。 “汪！”泰迪犬见两人终于放开，它激动地朝楚楚叫了一声，期盼地盯着她手中的沙包。 楚楚望着刚刚咬过自己裤脚的泰迪犬, 面无表情道：“小老弟，你怎么回事？” 懵懂无知的泰迪犬还在欢快地摇尾巴, 叫道：“汪！” 楚楚淡淡道：“我过完这周一定要搬出去, 这屋里的人和狗都是如此没眼力。” 张嘉年看她颇为无语的表情, 竟忍不住笑了。 两人在园子里又转了转, 这才回屋用餐。 桌上遍布佳肴, 都是当季的新鲜食材及时蔬烹制而成。然而, 楚楚环视一圈，嘀咕道：“我想吃点有味道的……” 这满桌子的美食虽好，但都偏清淡口味，不符合她无辣不欢的食性。 楚彦印怒道：“这味道还不够？嘉年喜欢吃清淡的，你不知道？” 楚彦印误以为她对张嘉年的口味一无所知，更印证心中的猜想，立马跳出来打抱不平。他以良心发誓，自己是替天行道，并不是由于他和张嘉年的口味相似，才故意出言包庇。 楚楚对于老楚的说辞万分懵逼，强调道：“……我才是一家之主吧？” 她心道，这叫什么交换父女身份？她还不如跟张嘉年互换家庭，看上去能活得更好。 饭过半旬，楚彦印开口问道：“我听说你今天跟联美谈判成功？” 张嘉年听到预料中的话题，下意识地瞟她一眼。楚楚坦然道：“是啊。” 楚彦印沉声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楚楚镇定道：“打败胡董，拿走十亿。” 胡达庆当初放豪言文娱大三家必然能坚持一年，并且跟楚楚定下十亿赌约，她至今可没忘记。如今，楚楚接二连三地完成联合，是时候杀杀对方的威风。 楚彦印语重心长道：“你年轻气盛，还是要得饶人处且饶人……” 楚楚：“你能不能别装得像个小大人一样说话？我才是你爸爸。” 楚彦印：“你正经一点，这是做人的道理，我吃过的盐可比你走过的路还多……” 楚楚夹了一筷子青菜，回道：“这菜到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我看你也没吃过多少盐。” 楚彦印盛怒，拍桌道：“粗俗！鄙陋！” 楚楚无辜道：“你居然说《水浒传》里的句子粗俗，你是不是看不起四大名著！？” 书柜里堆满名著的楚彦印：“……” 楚彦印不信邪，他面上强作镇定，私下却偷偷用手机搜索这句话，居然发现真是《水浒传》里的句子，出自鲁智深。 虽然桌上的菜肴丰富隆重，但楚楚全程吃得并不多。张嘉年察觉她的异常，不禁若有所思。 饭后，张嘉年借用大宅内的厨房和备好的食材，简单地爆炒一盘辣子鸡。他端着辣菜和米饭上楼，正准备去敲楚楚的门，却正好跟路过的楚彦印碰上。 两人一时都有些尴尬，张嘉年撞上严肃的楚董有点无措，楚彦印可在饭桌上声称张嘉年喜食清淡。他现在扭头就私下给楚楚开小灶，还被对方撞破，总有种打脸楚董的感觉。 而且楚彦印还没对两人的事表态，张嘉年就在楚家肆意投喂小楚，显然也是在挑战老楚的威严。 张嘉年干巴巴地解释：“她晚上吃得比较少……” 楚彦印瞟他一眼，最后选择睁只眼闭只眼，但仍小声地埋怨：“你老这么惯着，她更不像话。” 张嘉年本以为楚董还会说点什么，没料到对方像是假装没看见，直接侧身离开，并没有出言阻拦。 张嘉年跟随楚彦印多年，头一回有点摸不准楚董的态度。他老觉得楚董没有想象中的暴跳如雷，得知两人情况后比他预料得冷静太多，还有点恨铁不成钢？ 楚楚开门时看到端着加餐的张嘉年，差点热泪盈眶，委屈道：“这个家也就你还在乎我，我真是娃不疼娃女朋友不爱的最惨父亲……” 楚家大宅的饮食当然是迎合楚彦印的口味，加上他最近还在休养，楚楚也不好再抱怨过多。她刚才一度都想点外卖，无奈楚家大宅距离市区太远，配送时间极长，她可能会饿死在等待途中。此时，张嘉年简直是及时雨，拯救一条生命！ “快吃吧。”张嘉年看她嘴贫至此，感觉对方也不算太饿。 楚楚高高兴兴地吃起辣子鸡，一改刚才饭桌上萎靡的状态。她的口味偏重，需要辣菜下饭，否则就难有胃口。 张嘉年坦白道：“我刚才上楼时看到楚董……他什么也没说。” 楚楚兴致勃勃地吃饭，敷衍地点点头，应声道：“嗯，然后呢？” 张嘉年垂下眼：“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楚彦印昨天和今天波澜不惊的态度，实在让张嘉年越发糊涂。 楚楚直白道：“他奇怪又不是一两天的事，你才知道？” 张嘉年：“……” 张嘉年感觉跟她鸡同鸭讲，此人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投入到食物里。他干脆吞下自己隐隐的感觉，没有说出口，他总觉得楚董像是乐见其成？ 齐盛电影内，负责在线票务的技术人员正在完成更新前最后的工作，马上就要推出账号互通的新功能。楚楚干净利索地一扫齐盛系APP，通过坑蒙拐骗的手段顺利博得头筹，夺得各平台的互通许可。 因为联美是其中最大的势力之一，吕书的折戟直接导致剩下的队伍溃不成军，只能纷纷响应号召。姚兴眼看着账号互通就要试行，心中按捺不住激动之情，但也难免心生顾虑，劝道：“楚总，虽然您是好心，但日后您进入集团，恐怕会有点麻烦。” 楚楚得罪老帮菜们的既得利益，打破他们私下的小联盟，难免被人怀恨在心。 楚楚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进入集团？” 姚兴面露诧异，脱口而出：“可您早晚都会渐渐介入齐盛……” 在姚兴看来，楚董安排楚总管理齐盛电影只是第一步，她虽然性子偶尔荒唐，但有不少新想法，未来肯定会接手齐盛集团。如果她真是不通经营，还会有职业经理人的存在，但她现在手下的银达风生水起，将来必然不会只拘泥于小天地。 楚楚摇摇头：“我不要给老楚打工，说出去多没面子。” 正在给楚董打工的姚兴满脸懵逼，他迟疑道：“……其实还好吧？” 楚楚看他一眼：“那你觉得自己现在有面子么？” 姚兴：这话让我怎么回答？分分钟在失业边缘疯狂试探！ 姚兴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反而岔开话题，循循善诱道：“您为什么不想进入集团？这样说不定可以获得更多收益？” 姚兴看穿楚总的财迷本质，打算用较为柔和的手段来引导，没想到对方并不买账。 “钱要赚多少才算完？”楚楚叹气道，“我好不容易快完成百亿目标，又要接新担子？” 张嘉年最近才汇报完银达的进账，按照目前的发展态势，她完成百亿目标指日可待。 姚兴心平气和道：“很多人或许还在羡慕您。” 楚楚：“有什么羡慕的？羡慕我可以跟一群拉帮结派的老年人撕逼？” 姚兴：“……” 姚兴：“那您不进入集团，打算去做什么？继续经营银达？” 姚兴看她志不在此，觉得楚总或许有其他远大志向，便提出新疑问。 楚楚坦言道：“我先赚一百亿，然后等齐盛破产后，我就在家做咸鱼。” 姚兴本来是替楚彦印过来探口风，但他感觉这话实在没法转达，可能会加重董事长的病情。 齐盛票务终于跟各平台的账号互通成功，在线票务又联动搞出不少新活动，推动用户们绑定自己的多个账号。虽然刚开始的效果并不大，但随着通用账户的方便快捷，越来越多的人习惯在齐盛上订票。 文娱大三家看着对家的举动，顿时有些坐不住。胡达庆有意推动大三家完成账户互通，却让另外两家彻底炸锅，三家差点撕破脸。 都庆集团是文娱大三家的领头军，属于主要出资方，帝奇和筑岩说白了就是拿钱帮人撑场面。现在账户互通触及核心利益，帝奇和筑岩立马表现出强烈反抗，比齐盛内部的抗议还强烈得多。 胡达庆没有办法，只得继续加大票补的投入，跟齐盛电影比拼烧钱力度。如果文娱大三家在影视上投资回报率较高，或许还有一争之力。 胡达庆正在为烧钱票补烦恼时，刚解决票补难题的楚楚同样在烦恼。 楚楚和林明珠坐在长沙发上，她握着遥控板，左右看了看分坐在两侧沙发的男士们，问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张嘉年沉默不言，然而他无声地注视着她，紧盯着她手中的遥控板。楚彦印则更加暴躁，直接道：“不许看！一帮男人在台上涂脂抹粉、唱歌跳舞，有什么好看的！？” 楚彦印平生最烦此类小白脸艺人，尤其楚楚前科过多，绝对要在源头上杜绝。 楚楚解释道：“可这是《偶像之光》决赛，节目里有我司艺人，按道理我都该去现场……” “你有必要亲力亲为吗！？”楚彦印气不打一处来，他转念又心生一计，“不如我们举手表决，看大家想不想看。” 楚楚投票“看”，楚彦印投票“不看”，张嘉年弃权，平票显然也不能视为“看”。 楚彦印大喜，扬眉吐气地朝楚楚讨要遥控板：“拿来吧。” 楚楚啧了一声，她刚想要递出，却听见身边惯常隐身的林明珠突然出声。 林明珠一边掩嘴，一边弱弱地出声，细若蚊吟道：“咳……我想看……” 楚彦印：“？？？” 要想生活过得去，总得头上有点绿？？ 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林明珠此言一出, 不仅是楚彦印瞪大眼, 就连张嘉年都露出诧异的神色。林明珠被众人盯着, 她颇有点不好意思, 遮掩地解释起来：“闲着也是闲着……” 楚楚绝对是最为愉悦的, 虽然她不知道林小妈临阵倒戈的原因, 但目前的状况无疑极顺她心意。楚楚握着遥控板, 哼着小调切入频道，将在线视频投到显示屏上。 因为《偶像之光》是网综, 决赛又是直播，所以刚投放时还有点卡顿，但很快便稳定下来。楚家大宅内的屏幕比燕晗居的还大, 简直有种家庭影院看电影的感觉，他们可以清晰地看到练习生们的一举一动。 自从屏幕上开始播放节目, 两名男士便脸色郁郁, 全程抱臂沉默不言，他们看上去像是复制粘贴出的父子俩。 楚楚以前看过此类节目，她倒没有太多新鲜感，现在观看也是本着视察工作的态度。然而, 林明珠却是双眼放光、莫名兴奋，紧紧地注视着屏幕。 李泰河的主持词结束，便是练习生们的群舞。激昂热烈的音乐伴随大幅度的舞蹈动作, 台上的男孩们都青春靓丽、帅气逼人, 毫不客气地释放自己的魅力。前排的练习生赫然是陈一帆和齐澜,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他们在封闭的训练下成长极快，也是出道的热门人选。 楚彦印阴阳怪气道：“眼珠子都要嵌进屏幕里了。” 楚楚疑惑道：“我没有？” 楚彦印勃然大怒：“……我没说你！” 林明珠突然激动地捂脸，她看到屏幕上一闪而过的练习生，哼哼唧唧起来：“呜呜呜齐澜，妈妈在这里……” 楚楚、张嘉年和楚彦印：“……” 楚楚万万没想到，林明珠居然是真情实感地在追节目？难道小妈在楚家努力敛财，最后都去花钱打投！？ 两名男士显然也是震惊不已，尤其是楚彦印，他总觉得头上莫名发绿，半天没说出话来。 林明珠一边看着节目，一边忍不住拉了拉楚楚的衣服，热切道：“你们是不是私下都有出道位的消息？究竟是哪些人？” 楚楚迟疑道：“我没太关注这些事……” 辰星影视的练习生中肯定会有几个出道位，《偶像之光》也会提前跟各大公司商议合同细节，但这些琐事都是下面的人在管，同时会根据练习生们的人气和票数做出些许调整。 楚楚又没掏钱给自家练习生买票，再加上决赛直播期间投票通道才会最终关闭，自然不清楚具体的出道名次。 林明珠不满道：“你不是老板？怎么都不关心自家艺人？” 吸血鬼老板楚楚坦然道：“我只要剥削他们就好，为什么要关心？我又不是没给工资？” 林明珠：好没人情味儿的企业文化！多么赤|裸|裸的资本家嘴脸！ 林明珠作为亲妈粉，想到自家崽崽被如此残忍冷酷的老板压榨，顿时心生怜意，掏出手机继续给齐澜花钱投票。 练习生们跳完主题曲，又献上极度诱惑性感的热舞，直让男士们脸色发黑。帅气的小鲜肉们拉起上衣，露出紧致的腹肌，配合着顶胯的动作和魅惑的眼神，终于彻底点爆楚彦印。 楚彦印吼道：“世风日下，不堪入目，不许再看，给我关了！” 楚楚看他大惊小怪的样子，嘀咕道：“不至于吧，大清早亡了……” 林明珠点头附和：“是啊，是啊。” 张嘉年本来默然不语，他听见楚楚出言反驳，凉凉地瞟她一眼，干脆悄然离席，起身往楼上走。楚楚虽然觉得自己没错，但不知为何心理压力骤然加剧，莫名有些心虚。 张嘉年安静地离开，并没有惊动其他人。楚彦印的视线还在遥控板上，他伸手想要抢夺，说道：“快关了！” 林明珠一反往常的娇柔温婉，竟振振有词地解释：“不是每首歌都是这种风格，也有积极向上的……” 如果是平常生活里的琐事，林明珠绝对不会跟楚彦印争辩，毕竟她是有道德且有职业素养的豪门造作金丝雀名媛，肯定不会跟人肉饭票过不去。但此事涉及崽崽，林小妈便没法坐视不理，要为练习生们伸冤！ 楚楚见张嘉年上楼时，她便有点坐不住了，此时更听不进两人的争辩，干脆将遥控板丢到林明珠手里，说道：“你们看吧。” 楚楚丢下沙发上还在争执的两人，浑然忘却自己是看节目的提议者。她引发家庭矛盾后便功成身退，偷偷地离开。楚楚顺着楼梯抵达客房门口，伸手握了握张嘉年的房门握把，发现纹丝不动——他居然锁门！ 楚楚顿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进入自己房间，打算从小阳台穿进去。小阳台的门并没有关，她心里松了口气，熟门熟路地穿过小阳台，钻进隔壁房间。 张嘉年进屋后，他本来想靠工作平定一下混乱的情绪，然而坐在电脑前却越想越不爽，完全没法进入处理公务的状态。 好气哦，好气哦，好气哦，重要的事情想三遍。 张嘉年强迫自己盯着电脑上的财报，但脑海中不断浮现她刚才看练习生腹肌的画面，完全压不住心中海浪般翻滚的负面情绪。即使他现在是实习期，她也不能这么做！ 他郁结良久，又开始陷入自我怀疑，是不是由于他过于克制，频频拒绝她的亲近，才导致事情发展成这样？ 张嘉年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两人的感情，他原想解决完未来的所有难题，再循序渐进。但现在的事实现状却是，她还可以通过各种方式看别人？？ 他正烦闷不安地坐在桌前，抬眼便看到始作俑者又从小阳台钻进来，脸上还挂着讨好的笑意。 她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就差脸上写着“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但我还是先道歉吧，真拿你没办法”的欠揍表情，一时无声胜有声。 张嘉年看她主动找上门，原本波动的复杂心情瞬间平息大半，但他还是抿了抿唇，口是心非道：“您怎么来了？不是闹着要看节目么？” 楚楚总不好说自己是凭借强大的求生欲，特意上楼过来看看。她的思维再过粗线条，此时都感觉有点不对劲，张总助已经从“假笑男孩”荣升“冷笑男孩”，成功晋级新段位。 楚楚摆摆手，义正言辞道：“没有，没什么好看的……” 张嘉年酸溜溜道：“腹肌不好看么？” 楚楚在他高压视线的扫射下，其实大脑有些混乱，她的语气吞吞吐吐，说道：“还好吧……” 她话音刚落，屋内的气氛好像变得更加僵硬而冰冷，让她察觉自己进行典型的错误回答。如果这是乙女向恋爱游戏，她怕是可以打出无数BE结局。 张嘉年沉默片刻，他眼神一深，突然道：“我也有。” 楚楚：“？” 张嘉年看她满脸茫然，补充道：“我在锻炼。” “哦，你是说腹肌……”楚楚恍然大悟，紧接着断然道，“我不信。” 张嘉年：“……” 楚楚摆出科学的态度，认真地展开探讨：“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虽然你嘴上说有，但它实际存不存在，其实还是两说呢，对吧？” 实践检验是理论真理性的最高尺度，哲学家楚楚只差蹦出一连串专业术语，跟张嘉年深刻探讨腹肌存在与否的话题。她作为尊重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党员，绝不是见色起意，而是在专业地探讨哲学观点！ 张嘉年望着她，顿时猜出对方的小心思，他配合地问道：“……那怎么样您才会相信？” 果不其然，楚楚厚颜无耻地说道：“你把衣服撩起来，我检查一下。” 张嘉年淡淡道：“好。” 楚楚：“！！！” 楚楚：[突然兴奋.jpg] 说实话，她还从来没见过张总助的肉体，此人向来衣着整齐，浑身一丝不苟，在健身房内穿短袖也只露出胳膊，其余部分被裹得严严实实。 她上回偷偷摸进屋，他沐浴完竟然都没松懈，令人严重怀疑他一直在遵守某江的规章制度，坚决不露出脖子以下的部位。 张嘉年今天穿的是黑色衬衣，他镇定地拉高衣摆，缓慢的动作简直让楚楚误以为是慢镜头。他由于长年累月地保持端庄衣着，没有晒过太多阳光，肤色犹如上好的暖玉，在深色衬衣下更加显白。 虽然他平常文质彬彬，但衣料下隐藏的肌肉线条却半分没有作假，紧致结实的漂亮腹肌映入眼帘，恰到好处而不失力量感。 楚楚被眼前的美景所惊艳，一度快要晕厥，她哪想到张总助如此容易中激将法，居然真得信守诺言！ 张嘉年经历激烈思想斗争，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态，终于走上以色侍人的路线。他本来还有点不自在，但看她同样晕晕乎乎，顿时愉悦不少。 鬼迷心窍的楚楚最后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她鬼鬼祟祟地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了一把漂亮的腹肌。她入手的感觉像是碰到暖玉，然而手下的肌肉又透着成熟男性的韧性。 张嘉年瞬间由于她的动作浑身僵硬，眼神幽幽地望着她。 楚楚咽了咽，她大言不惭道：“我就想验证一下，万一这是幻术呢？” 张嘉年：“……”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张嘉年被楚楚莽撞的举动吓了一跳, 又听到她满分的理由, 他面无表情地吐槽：“……这能是幻术么？” 楚楚无辜地眨眨眼：“我刚才摸了一下不太确定, 你让我再试试看？” 张嘉年：“……” 她眼眸纯粹、神情认真, 要不是说出的话极度无耻, 看上去一派光风霁月。 “不行。”张嘉年干脆地放下衣摆，开始整理着装, 略有点别扭地说道。他在一时冲动过后，又恢复往常克己复礼的态度，重拾廉耻心。 “追求真理怎么能半途而废！”楚楚大义凛然道，她见张嘉年不再上当, 又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张总助, 拜托您？做事总该有始有终？” 楚楚难得放软音调, 采取怀柔战术, 即使她是演技，杀伤力也略强。张嘉年闻言微赧，他努力尝试板起脸, 低声道：“你好好说话……” 楚楚非但没有收敛, 反而越发猖狂，拉长声调道：“张总助——” “……” 张嘉年一时表情复杂, 他内心纠结再三，终于像贞洁烈夫般拉起衣摆, 同时视线飘向一边, 无声地做出让步。 楚楚毫不客气地上前摸了摸, 她用指腹摩挲着流畅的肌肉线条，然后用手心感受他温暖的身体。这一下摸得相当长，她的手仿佛被黏住，直到受害人出声提醒。 张嘉年哪受得了被她如此磋磨，他眼神发沉，恼羞成怒道：“差不多行了。” “哦……”楚楚这才意犹未尽地收回手，她露出乖巧的表情，但眼中得偿所愿的狡黠却无法隐藏，像是偷腥成功的猫。 张嘉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一言不发地起身。他步履匆匆，大步走入卫生间，直接将门拽上，发出利落的响声！ “啧啧，火气真大……”楚楚感慨地嘀咕一句，她大摇大摆地占领张嘉年的座位，窝在椅子上看他的电脑。 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亮起，示意使用者输入密码，楚楚百无聊赖之下，尝试进行破解。 她先将张嘉年的生日、手机号等信息试了一遍，发现毫无效果。楚楚想了想，跑到隔壁取过身份证，又把原身女配的生日输入进去。她没告诉过张嘉年自己的生日，所以试试原主的，发现密码错误。楚楚不信邪，接连尝试张雅芳、楚彦印等人的信息，密码仍然错误。 楚楚努努嘴，最后随手输入一串密码，她摁下回车键，居然成功进入。屏幕上还是财报的数据图，显然张嘉年刚才没来得及关掉。 她有点诧异，怔怔地望着财报出神，没想到密码竟是自己的真名。 楚楚有些恍然，这个世界过于真实，以至于她偶尔都遗忘大家皆是书中人。 客厅内，楚彦印和林明珠的遥控板之争早已结束。屈尊纡贵的楚董终于勉为其难地看进去，但他仍少不了恶言相向，望着屏幕上梨花带雨的练习生，冷哼道：“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算怎么回事！” 林明珠充耳不闻，只要楚彦印没吐槽齐澜，一切都好说。她正热切期盼着前三名出道位的公布。整场决赛的时间极长，每名出道练习生都要发布感言，一拖就是几小时。 楚楚和张嘉年下楼时，节目正好同时公布前两名的练习生。 “获得第二名的是辰星影视练习生——陈一帆！” 镜头瞬间切到陈一帆和齐澜，陈一帆虽败犹荣、脸色释然，齐澜则颇不敢置信地捂嘴，望向昔日的战友。 齐澜和陈一帆的票数一直紧咬相争，尽管陈一帆的初期粉丝群更大，但齐澜在节目播出期间的上升速度同样惊人。既然陈一帆现在是第二，齐澜便是第一。结果的公布伴随而来的便是一家欢喜一家愁。 林明珠无疑是最激动的，简直当场热泪盈眶，让楚楚对齐澜的粉丝群体有深刻的认识。果然，妈妈粉具备强大的战斗力，氪金能力超强。 屏幕中，两名风华正茂的少年最后相视一笑，在欢呼声和漫天彩条中相拥，互相拍了拍对方。他们都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在短暂的得失后，像是将名次抛之脑后，仍是练习室内的纯粹友谊。 实时弹幕顿时刷屏，全都是“脐橙is real”，引得无数追星女孩落泪。 陈一帆站在华丽的舞台上，他握着话筒，率先发布感言。他还没开口，台下的粉丝们便发出哀嚎，夹杂着女孩歇斯底里地号泣。陈一帆安抚地伸手示意，展露轻松的笑容：“大家不要难过……” 陈一帆经过节目的淬炼，像是一夜之间变得成熟，退却年轻气盛的毛毛躁躁。他脸上露出真心实意地微笑，并没有屈居第二的愤懑，悠然道：“楚总很早以前就提醒过我，参加节目会面临许多非议，但我既然坚持来到这里，重要的就是享受舞台，不是吗？” “是——”台下的粉丝们看着成长的少年，含泪发出尖叫。 “我其实很羡慕楚总，虽然她今天没在现场，但我必须感谢她……” 看电视的楚彦印、张嘉年和林明珠同时望向楚楚，楚楚也是一愣，没想到陈一帆居然公开致谢自己。 “因为职业的关系，我们作为艺人有时候没法自由地表达自己，但老板却是个敢于表达的人，虽然她偶尔嘴巴很坏，但她也给予我们勇敢表达自我的机会与权力，这是很多艺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楚楚闻言，她瞬间抓住重点，当即脸色一黑：“谁嘴巴坏？” 楚楚：他凉了。 她直接忽略其余溢美之词，深感陈一帆太飘，居然敢当众diss她！ 楚彦印幸灾乐祸道：“这年头还不让员工说实话？” 楚楚愤愤道：“当然不让，齐盛高管没说过你唱歌难听吧？这年头谁说实话！？” 楚彦印眉头紧皱，驳斥道：“……胡说八道，我唱歌好听得很！” “……” 张嘉年和林明珠看着半斤八两的父女俩，生怕他们会到地下的KTV展开battle，对决出歌唱界死亡天神。 小心眼老板楚楚开始琢磨，接下来的大剧还要不要给陈一帆留角色？还有其他商务代言，是不是也该停一停？ 舞台上的陈一帆对自己的危机还一无所知，他下场前甚至还幽默地调侃一句：“同时恭喜齐澜获得第一，成为辰星boys里的新任赚钱机器！” 第一名齐澜的发言便正式官方得多，显得相当大气，他真诚地感谢父母、楚总及公司、节目组及工作人员，当然还有重要的粉丝朋友们，不像陈一帆那样个性十足。 网上，当微博热搜几乎全被《偶像之光》攻陷时，楚总转发辰星影视的微博却引人深思。 楚楚：恭喜@偶像之光-齐澜@偶像之光-杨海河出道。@辰星影视：汗水的努力铸造巅峰成就，青春的荣光赋予锦绣未来，恭喜@偶像之光-齐澜@偶像之光-陈一帆@偶像之光-杨海河出道，踏风而来，初心不改，加油！[心][心] 闲人：老板，你好像漏了一个人？第二名也是你家的[疑惑] 小花白124：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直播时听到“嘴巴坏”的形容，我就明白某人凉了[doge]赚钱机器陈一帆被宣布报废 云散月：你家老板已经从“嘴巴坏”进化成“嘴里没有你”[doge]@偶像之光-陈一帆 月见草：各位品品大型打脸现场[doge]陈一帆：楚总允许我们自由表达。楚总：我没有。 范范范范：爸爸，孩子小不懂事！玩归玩闹归闹，别拿资源开玩笑！[跪] 归来仍少年：老板，心疼下登顶失败的傻孩子吧[流泪]他向来不会说话！ 小帆的迷妹：[卑微.jpg] 千马：陈一帆显然对企业文化了解不够深入，看看第一名怎么吹老板彩虹屁的[doge]还不反思一下自己？ 《偶像之光》的出道名单公布，前十一名的练习生们成团，男团名字为ASE，宣告正式出道。陈一帆等人也纷纷修改微博前缀，转发《偶像之光》官博。其他练习生的评论区洋溢着各式各样的出道祝福，陈一帆的评论画风却格格不入。 今日帆帆营业了么：快去跟老板道歉，否则失业警告！！ 水蜜桃：崽崽，你怎么还不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亏妈妈以为你长大了[流泪] 银月：名次是一时的，资源是一辈子的！！快发博解释一下！[流泪] 陈一帆握着手机：“？？？” 陈一帆搞清来龙去脉，他骤然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强行发博替自己挽尊。 ASE-陈一帆：全新起点，扬帆起航，感谢一路以来的精神领袖，全世界最好的老板@楚楚 TUDS：这微博实在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doge]你可是美国证券交易所（ASE）的陈一帆，怎么能对私募基金老板如此卑微 马克笔：ASE居然是美国证券交易所缩写？这年头没文化都看不懂评论区段子？？ 方格：宝贝，偷偷告诉你，你老板取关你了，可能看不到这条[doge] 陈一帆得知老板取关自己，更是怕得不行，又不敢直接发消息给楚总认错。他甚至发动夏笑笑，想让温柔的笑笑姐从中说和，却遭到拒绝。 电话中，楚总大粉·狗头恋爱军师·夏笑笑不满地埋怨：“你怎么能说楚总嘴巴坏？” 陈一帆有口难言，努力提醒道：“可我还讲了三分钟的好……” 夏笑笑断然道：“那也不行。” 陈一帆极度委屈：这明明是小学生作文手法——欲扬先抑！ 在这个关键时刻，陈一帆的粉丝们表现出强大的战斗力，努力转发刷热陈一帆的舔狗微博，力图让楚总从热搜上获取消息。虽然老板取关，但可以靠热搜获取消息嘛！ 殊不知，楚楚根本没看微博，她早就关机，登上私人飞机，陪伴楚彦印前往国外检查。楚彦印休养良久，他这回复查完，基本就可以回归正常的工作。因为两人还处于父女交换时间，楚楚作为合格的父亲，当然不能让闺女独自看病。 同行的人员还有张嘉年，林明珠和泰迪犬可怜则留在大宅看家。 楚楚不免疑惑：“你到底是什么病？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原书并没有描述楚彦印的具体病情或死因，只是以新闻告知读者，女配父亲猝然离世，齐盛集团凉凉，恶毒女配再翻不起风浪。 楚彦印争辩道：“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当然不知道！现在我病都好了，你还问什么！？” 楚楚自知理亏，但她看老楚平时中气十足，哪里有半分病人的样子？ 楚彦印看她半天没说话，内心颇感得意，立刻乘胜追击：“你看看你，怎么当爹的！？” 楚楚：“……” 她勤勤恳恳做好爹一周，最后由于历史遗留问题失格，真是有苦难言。 楚楚嘀咕道：“以后关心你，行了吧……” 楚彦印这才脸色好转，脸上露出一丝难掩的喜色，眼神一暖。 张嘉年看着难得气弱的楚楚忍俊不禁，竟对父女俩的打打闹闹习以为常。大小楚同居一屋檐下，虽然没完全化解隔阂，但关系却有所和缓。 不过，他严重怀疑楚楚属于日久生情型，她可能并不是对楚董多特别，毕竟近来她面对林明珠和泰迪犬可怜的脸色都挺好，尤其爱跟小狗可怜玩沙包。 如果世界上存在“本周楚楚对大宅NPC好感度提升榜”，排名应该是这样：可怜>林明珠>楚彦印。 当然，玲珑心肠的张总助不会戳破真相，他选择默默地守护楚董内心最后的净土（？）。 第113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楚彦印有专属的休养定制方案, 定期会去国外的医疗机构。虽然楚楚对他出国看病的行为略有不解, 但她想想有钱人都有点怪癖, 便乖乖地做起乡巴佬，路上什么都没多说。 楚董看病的地方相当高端，大楼外的庭院安静秀丽，楼道内能看到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穿梭。楚楚跟随两人往僻静的内部走去，张嘉年熟门熟路, 似乎来过这里，在前面引路。 接待他们的医生同样是金发，检查的过程枯燥而乏味。医生及护士们用各类高端设备在楚彦印身上比划，紧接着就是漫长的等待期。楚楚坐在一边好奇地打量，原谅她没见过如此大的阵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老楚是绝症。 复查结束，张嘉年看了看休息室内的大小楚, 温和道：“我先去办手续, 你们稍等片刻。” “好的。”楚楚伸了个懒腰, “弄完就能回去？” “对, 晚上可以休息一下。”张嘉年点头。 楚彦印看她百无聊赖的样子，教训道：“看看你的懒样子！这才出门多久！” 楚楚吐槽道：“谢谢, 这不是简单的出门，这是出国……”虽然他们昨天旅途后进行休整, 但异国他乡的感觉实在不一样。 楚彦印不服：“怎么就你借口多！” 休息室内, 张嘉年已经出门办手续, 楚楚闻言偷偷翻了个白眼, 无心跟找茬的老楚争辩。她靠在椅子上，享受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只觉得身上暖洋洋，恨不得幸福地眯起眼。 楚彦印见楚楚闲散的样子，干脆挥退屋里其他的助理和医护人员，找准机会想跟她谈一谈。他在心中打了一番腹稿，挺直腰杆，撑起董事长的架子，沉声道：“我听嘉年说，银达今年业绩不错，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楚彦印本想问“你完成百亿目标后有什么打算”，但想想赌注是他要交出全副身家，顿时感到不能现在提醒楚楚此事，能拖一时是一时。 银达本年度业绩的主要贡献者便是辰星影视和光界娱乐，前者在影视作品、综艺制作、艺人经纪、IP等方面都有亮眼表现，后者更是一跃成为国内前三的游戏公司，不断推出有影响力的游戏。 如果按照《赢战》的红火态势，楚楚三年间仅靠游戏的净利润便能达成百亿目标，更别说未来公司上市后的股份变现。假如银达系控股公司接连上市，她很可能自己便能冲上首富榜。 随着公司的发展，楚楚及银达都渐渐脱离楚彦印的控制。这跟她抓住互联网大潮中的机遇脱不开关系，但蜕变的速度未免也太快。 在几个月前，楚彦印还觉得她是小打小闹，但他近期了解过银达的财报，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妙。原本聒噪的小鸟像是一夜之间成长为雄鹰，它的羽翼不断丰满，只是在默默等待展翅高飞的时机，装疯卖傻地隐藏自己的实力。 楚彦印总有种奇怪的预感，楚楚似乎在筹谋彻底脱离齐盛，这才会派姚兴去探她的口风，想要得知她对齐盛集团的看法。然而，姚兴传回来的讯息模棱两可，楚彦印今日便决定亲自出马。 “没什么打算？”楚楚瞟他一眼，警惕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楚彦印看她如此防备自己，干咳两声：“你没忘记当初的赌约吧……” 楚楚当然记得百亿目标，她眨眨眼，询问道：“怎么？你要跪地认输、哭着耍赖吗？” 她最近同样有在看财报，无论是靠业务盈利，还是靠公司上市，三年内一百亿应该没太大压力。 楚彦印被踩中痛脚，恼羞成怒道：“一派胡言！我怎么会耍赖！” 楚楚露出安抚的神色，柔声道：“你不要害怕，就算你一无所有，爸爸也会抚养你长大的。” 楚彦印：“……” 楚彦印发现委婉的语气没效果，索性不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你有兴趣进入齐盛么？” 他最近一直在思索此事，张嘉年私下力荐楚楚，姚兴等人的口风也发生转变，或许可以让她真正到集团里来？如果她有这份志气，他坚信时机还不算晚，只要她踏实谦虚一点，未来的路还长。 楚楚干脆利落道：“没兴趣。” 楚彦印其实还在纠结，但他听到如此直白的拒绝，又莫名不爽：“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样的机会！？” 楚楚无可奈何道：“齐盛以后会倒闭，我现在费什么劲？”她说的是大实话，这是书中的剧情，而且她现在同样发现齐盛问题很多。 楚彦印闻言，简直怒火攻心，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楚楚以为便宜闺女大受打击，她思考到小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宽慰道：“没事，我现在手里有些钱，以后也能让你过得挺好，你别太难过……” 楚楚经过这周的生活，心中产生新规划，她认为自己稍微努点力，把楚家大宅盘下来。即使以后齐盛集团破产倒闭，一家人还有能当咸鱼的地方，简简单单地生活也挺好。 楚彦印脾气暴躁、刚愎自用，林明珠没有专长、履历太薄，他们再就业的可能性不大。泰迪犬可怜估计都比他们厉害，毕竟它是高赛级犬，实在不行还能打比赛。在这样的情况下，楚楚只能扛起家庭的重担，总不能让老楚和小妈没饭吃？ 楚彦印听到她的话，非但没感到安慰，反而火气更盛。他随手扯过桌上陈列的杂志，卷成纸质武器，朝楚楚挥去，叫道：“胡说！我让你再胡说！” 楚楚的胳膊被他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她面对老楚的纸剑狂舞，立马跳起躲闪，语重心长道：“唉，我明白你的感受，但你有时候得能接受挫折和失败……” 老楚摔的这一跤是很疼，但他好歹成功过，没必要输不起？ 楚彦印握着纸筒，掷地有声道：“你今天给我句痛快的准话！你到底想不想进齐盛？” 楚楚被他在屋里追着撵了一圈，算是见识到老楚的厉害，他果然是年轻时干过农活的人，姿势相当专业。她苦口婆心道：“楚董，我们的企业文化不合，再说齐盛真得会倒闭……” 楚楚当然有想过改革齐盛，但哪有那么容易，这比创立新公司还难！ 鲁迅有言：凡中国人说一句话，做一件事，倘与传来的积习有若干抵触，须一个斤斗便告成功，才有立足的处所；而且被恭维得烙铁一般热。否则免不了标新立异的罪名，不许说话；或者竟成了大逆不道，为天地所不容。 楚楚本来就特立独行，真要掺和进齐盛的事情，还不被老帮菜们的唾沫星子淹死。她觉得自己创业，再等待齐盛倒闭，然后完成一波收购，更加美滋滋。 “你闭嘴！” 楚楚看楚彦印又要追过来打，一溜烟地逃出休息室，用门阻挡后面气势汹汹的追兵。她左右看看，没看到张嘉年及其他人，便去院子里溜达一圈。 楚楚没走太远，她掐着时间，推测老楚应该消气，才慢悠悠地往回走。走廊里不知为何静悄悄的，连医护人员都不见踪影，有种诡异的静谧。 休息室门口，楚楚小心翼翼地探头看看，却发现屋里空无一人，椅子上放着被老楚卷皱的杂志。她正感奇怪，回头打算出去找人，迎面却闪过人影，紧接着她便眼前一黑。 楚楚失去知觉前，内心后悔不迭：卧槽，早知道该去锻炼，果然武力才是王道！ 另一边，张嘉年正跟医生沟通检查结果，原本留在楚彦印身边的助理却匆匆赶来，焦灼道：“张总，您有看到楚董和楚总么？” 张嘉年看对方慌慌张张，心里顿时一咯噔，问道：“怎么了？” “楚董本来让我们先出去，他跟楚总单独聊聊，但现在两个人都不见了！”那人上气不接下气道，“我们在外面找了一圈，楚董也不回消息。” 楚彦印在公共场合身边都会跟随保镖，但他在此处长期接受检查，享受独立的休息室及隐私服务，便放松警惕，竟被人抓住空子。 张嘉年得知消息浑身发寒，他立马尝试联系楚楚，却毫无音讯，显然她跟楚彦印是一同消失。 大小老板在机构内走丢的消息，简直让同行的人炸开锅。张嘉年等人立刻发动所有人力及警力，寻找两人的下落！ 楚楚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缓缓地苏醒，却发现自己的眼睛被黑布蒙住，眼前一片漆黑。她感觉自己好像窝在汽车的后座，有人伸手摸走她口袋里的手机。楚楚赶忙道：“等等！手机可是现代人的灵魂，你不能拿走……” 现代人类要是失去手机，跟一具干尸有什么区别？绑架归绑架，手机不能丢！ 绑匪对她的抗议充耳不闻，后座另一头却传来熟悉的惊呼：“你怎么也在！？” 楚楚听到楚彦印的声音一愣，她尝试往他那边挪动，却发现自己被绑得彻底，像是难以翻身的咸鱼。 楚彦印经历过太多大风大浪，向来处事不惊。如果是他独自被绑，必然不会如此惊慌，但他此时听到楚楚的声音，却有些撑不住。楚彦印深吸一口气，难得好声好气道：“你别怕，爸爸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的嗓音温柔而平和，卸下平常的凶声恶气、口是心非，不管他往日对她有多少抱怨与责骂，在危机时刻却坦露普通父亲最简单的守护与承诺。 楚楚其实并不害怕，但她却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对自己说这种话。她原想蹦出一句“我才是你爸爸”，最后也默默地咽回去，只能闷声道：“嗯。” 楚彦印误以为她被吓坏，心中更感到心疼与担忧，一时愧疚不已。 楚楚坐在车上，感觉乘坐的车越发颠簸，像是轧过不平的道路。她沉默片刻，终于憋不住跟老楚搭话，吐槽道：“让你瞎嘚瑟，非要到国外看病，还是社会主义好吧？” “……”楚彦印慈父的心还没柔软多久，瞬间被她一句话打回原形。 楚彦印没好气道：“你这是责怪我？” 楚楚朗声道：“不怪你，你没错！你就是非要出国看病，出门不带保镖，没事遣退其他人而已……你没错！” 楚彦印：“……要不是你气我，会有这种事么！？” 楚楚：“……要不是你在外得罪人，会有这种事么！？” 楚彦印反驳道：“你怎么知道是由于我被绑？你行事嚣张，估计仇家更多！” 楚楚：“我的业务可还没开展到国外，你讲不讲理？” 副驾驶上的人似乎忍无可忍，猛烈地拍打一下车顶，警告后座的两人闭嘴。 绑匪们：就不该蒙他们的眼，应该封他们的嘴！ 楚楚嘀咕道：“这绑匪也够不专业的，把我们都绑了，谁来付赎金……” 商界新贵楚总觉得专业绑匪应该是绑老楚让她掏钱，或者绑她让老楚掏钱。现在他们把两人都绑了，难道是等着林明珠和张嘉年掏钱！？ 楚彦印刚被楚楚打散慈父情，他又恢复往日的冷嘲热讽，祭出名句：“你专业就你上啊，想办法让我们脱困？” 楚楚坦然道：“行啊，跟他们好好沟通呗……” 楚彦印冷笑：“你能怎么沟通？你觉得绑匪会听你的话？” 楚楚努力坐直，她镇定地朝着绑匪位置，问道：“Excuse me， do you speak any Chinese？” 楚彦印：“……” 楚彦印陷入沉思，他头一次开始怀疑，楚楚的常青藤学历该不会真是花钱买的吧？她想要跟绑匪沟通就够天真，居然还妄图要求对方使用中文！？ 楚彦印：你以为自己是S.H.E，全世界都在讲《中国话》？？ 万万没想到，坐在前面的绑匪竟然回话，他字正腔圆地回道：“有事儿？” 楚彦印：“！！！” 楚楚同样一愣，不过是由于对方的口音。她被蒙着眼，看不到说话人的长相，好奇道：“哥们儿，你怎么京腔啊？自己人？” “不，我在中国留学过。”他说起较长的句子，便能听出稍许的别扭感，没那么顺畅。 楚楚赞许道：“挺地道啊！” 楚彦印：“……” 楚彦印：现在的绑匪竟然如此国际化！Unbelievable！ 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中文小哥听到楚楚的称赞, 他竟难掩几分自得, 客气道：“哪里哪里。” 楚楚凭借声音辨别位置, 她发现车上有两名绑匪，中文小哥是司机，而副驾驶上坐着的人除了敲击过车顶外，自始至终还没说过话。 楚楚不清楚对方的队伍有多壮大，有没有其他车辆跟随左右, 干脆主动攀谈起来：“你们是哪里人？做这行多久了？” 中文小哥炫耀心挺强，他估计太久没说中文，还显摆起来：“我们是老外，老外！”这词汇显然是他留学期间学会的。 楚楚调侃道：“谢谢，我俩现在才是老外，你们不是。”她和楚彦印离开故土，他们是货真价实的老外, 还惨遭外国友人绑架。 副驾驶上的小哥像是受不了中文小哥的多嘴多舌, 他语气相当急促, 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串话, 听上去并不是英语。 楚楚推测叽里咕噜哥可能不喜欢中文哥跟人质攀谈的行为，因为他们接下来产生争执, 中文哥又切成叽里咕噜语跟副驾驶的人辩论，似乎很不服气。 楚楚听不懂叽里咕噜语, 劝和道：“别吵, 别吵！大家都是好兄弟, 和谐最重要！” 楚彦印要不是被蒙住眼睛, 真想白她一眼，她到底是站哪边？ 中文哥有点委屈，抱怨道：“他说不该跟你们搭话。” 楚楚：“嗨，瞎聊呗，搞那么严肃干嘛？” 楚楚：“你们刚才说得哪国语言？我以前没听过。” 中文哥突然沉默，他好像在犹豫，又或者刚遭到咕噜哥的威胁，不知该不该回答。 楚彦印突然插话，平静道：“意大利语，他们是专业的。” 他们敢强行绑走楚彦印，绝不会是等闲之辈，背后涉及巨大的利益集体。老楚刚开始还没感觉，但听到副驾驶的人说的是意语，顿时明白对方的来头不小。 楚楚试探道：“Mafia？” 楚彦印：“对。” 楚楚钦佩地出声：“Cool——”这可是影视作品中的不衰题材，电影《教父》是划时代的经典。 楚彦印、中文哥：“……” 中文哥感慨道：“你胆子还挺大，我第一次见到被绑后如此镇定的人。” 楚楚：“当然，因为我有超能力。” 中文哥疑惑道：“难道你是蜘蛛侠？你有什么超能力？” 他觉得楚楚手无缚鸡之力，看上去比楚彦印还好绑，实在不像有超能力的人。不过华夏人似乎都身怀绝技，而且平时不爱显山露水，中文哥一时难掩期待，误以为楚楚要秀一段华夏功夫。 楚楚解释道：“拥有很多钞票的能力，简称钞能力。” 中文哥：“……” “你们直接报价吧，放我们回去要多少钱？记得把银行账户或交易方式留一下，要没其他事情需要讨论，旁边找个地铁站把我们放下就行。”楚楚语气随意，颇有种坐出租车的自在感。 楚彦印面露愕然，头一次听到如此直白而离谱的人质要求。他不禁心生无语，内心腹诽道：你以为这是叫专车或顺风车，还找个地方把你放下！？ 中文哥显然也不接受，振振有词道：“不行，我们有自己的职业道德……” 楚楚直接打断他，简单粗暴道：“那人花多少钱让你们绑票？我出双倍，行了吧？” 中文哥弱弱道：“对方没给钱……” 他们并不是被钱雇佣，而是遵循组织的规矩制度，完成重要人士的委托。大佬们不是用金钱直接作为酬劳，而是靠人脉关系或其他隐性回报。 楚楚闻言嗤笑一声，她要不是被蒙住眼，此时就要露出怜悯的表情，当即不屑道：“甲方都没给钱，你谈哪门子职业道德！？你这是受压迫而不自知，被资本家洗过脑！” 当代大学生实习打工都能拿到钱，先不提报酬是多是少，起码有正经的雇佣或劳务关系。她完全不理解中文哥、咕噜哥的思路，能拿到钱的绑匪才叫绑匪，拿不到钱的绑匪统统叫失业或无收入人群！ 楚楚冷笑道：“难道绑架是你的梦想？你为爱发电？” 中文哥听出她的鄙薄，支支吾吾地解释：“不是完全没钱拿……” 楚楚：“那不就完了？你报个价，我们出三倍，行了吧？” 中文哥：“不……” 楚楚：“五倍！” 中文哥声若蚊蝇：“不是钱的问题……” 楚楚不耐道：“我俩手上的现金和好转手的资产都给你们，你们拿股权和公司也没用，还容易被查被抓。你要不知道有多少钱，上网搜一下楚彦印和楚楚。这回就当一口价打包，咱们痛快点！” 楚楚偏不信邪，世上就没有跟钱无关的问题，只有钱没给到位的问题。中文哥又不是怀揣绑匪梦想的热血青年，说到底就是完成工作混饭吃，哪有那么多有的没的！她非常想得开，钱都是身外之物，性命最重要。 果不其然，刚才还坚守行业道德的中文哥迟疑起来，他弱弱道：“……我待会儿跟他商量一下？” 中文哥口中的“他”明显是指咕噜哥，楚楚淡淡道：“那你动作麻利点，我俩还赶着回去挣钱，给你们交完赎金，手上都没现钱了，一大家子等着吃饭呢。” 中文哥深表理解，忙不迭道：“好的好的。” 楚彦印：“……”他究竟该赞叹楚楚胆色过人，还是挥金如土？ 汽车终于停了下来，楚楚和楚彦印被关进新地方。中文哥和咕噜哥似乎外出，伴随着铁门哗啦啦的声响，周围寂静无声。楚楚摸了摸粗糙的地面，觉得指尖似乎染上一层灰土，她别扭地在附近摸索起来，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 楚彦印被蒙着眼，问道：“你又干什么呢！？” “找机会逃命啊，他们就两个人。”楚楚费力地挪动着，想在黑暗中摸索有用的道具。中文哥说跟咕噜哥商议一下，并没提到其他兄弟，绑匪很可能只有两人。队伍壮大会太显眼，潜入的机构也困难。 楚彦印没好气道：“你不是刚跟对方谈成生意？” 楚楚理直气壮地痛斥：“败家子，这不是能省一笔是一笔！” 楚彦印：“……” 楚楚摸到被遗弃在地上、手感熟悉的冰冷金属工具，不动声色地悄悄收进袖子里，又痛苦地往回滚。她刚刚回到原处，还没来得及挣脱紧捆的麻绳，又听到哗啦啦的铁门声，两人回来了！ 楚楚和楚彦印同时沉默，镇定地坐在地上。有人上前将楚楚蒙眼的布条扯掉，她长时间处于黑暗，被外界的亮光刺得微微眯起眼，转瞬便看到两名绑匪小哥，一个是金发，一个是栗发。旁边的老楚也被解开眼罩，看清废弃厂房内的环境。 金发小哥脸上不但有小雀斑，还有被打后的伤痕，他遗憾地朝楚楚道：“抱歉，我们有自己的坚守与任务，你们都得死。” 楚楚毫不留情地吐槽：“坚守个屁！你明显是被人殴打后不敢拿钱！” 金发的中文哥刚才可不是这副说辞，他肯定是协商时遭到栗发咕噜哥的拳打脚踢，打消拿钱跑路的念头。咕噜哥全程话很少，还指责中文哥话多，应该等级位置比较高，想要维护组织的尊严。 中文哥无奈地耸耸肩：“没办法，不然我也会被杀。” 楚楚忍不住嘀咕：“所以我就讨厌古板守规矩的人，还不懂用劳动法维护自身利益……” 咕噜哥突然说出一段叽里咕噜语，他掏出拍摄设备，将镜头对准楚彦印。中文哥翻译道：“楚彦印先生，因为您过去的过错，您和您的女儿今天都得死。” 楚彦印坐在地上却不减气度，他冷静道：“杀我没关系，你们放她走，她是无辜的。” 中文哥听完咕噜哥的话，继续尽职翻译：“您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所以您的仇家希望能看到您失去至亲的惊恐与悔恨。” 中文哥说完，他伸手去拽楚楚起来，补充道：“当然，我们有人道主义精神，不会在您面前行凶，但先杀您女儿是雇主的要求。” 楚彦印瞬间面色惨白，没料到对方会有如此歹毒的主意，惊慌道：“等等，你们先杀我吧——” 楚彦印手脚冰冷，他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现在却紧张地口不择言，拼命向楚楚扑去，想用身体挡住她。 咕噜哥无声地拍拍手，像是用掌声赞美感人的画面，手中的拍摄也没停。 “别等啦，杀就杀，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楚楚没有剧烈挣扎，她利落地起身，扭头安抚楚彦印，“你别慌，你要真害怕，岂不是正好让对方如愿？” 对方就是要看楚彦印惊慌失措的模样，满足自身变态扭曲的心理，怎么能着了他们的道儿？ 楚彦印看她仍老神在在，声嘶力竭道：“怎么可能不慌！？” 他脸上的慌乱没有半分作假，鬓角头发花白，完全没有在商界叱咤风云的模样，看上去就是一名可怜的老人。 楚楚沉默片刻，她语气轻松地开口：“老楚，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诉你很久了……” 楚彦印眼眶泛红，他只觉得一股悲意涌上心头，快要老泪纵横。中文哥和咕噜哥并没有阻止楚楚的临终遗言，咕噜哥还在拍摄，不知是要发给谁看。 “不不不，你别哭啊……”楚楚看老楚泣不成声，一时也有点手足无措。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将藏在心里的结解开，坦白道：“其实我并不是你的女儿，你不要太过伤心。” 她只是异世界的不速之客，所以不用为她流泪。 中文哥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他像是听到豪门秘闻，同情地望向楚彦印，误以为对方被绿。 楚彦印在悲痛中失去往昔的思考能力，他不明白楚楚何出此言，颤声道：“胡说……” “不管你是谁，回忆总不会作假……”他哽咽道，不管他们是否拥有血缘关系，起码相处的点点滴滴是真实存在。 “啊，你搞得这么煽情，我都想哭了。”楚楚无奈地叹气，同样鼻子一酸。 中文哥押着楚楚往外走，即将给她判处死刑。咕噜哥则留在厂房内，打算记录楚彦印得知她死讯后的反应。 “还有，虽然我也没有比较对象……”楚楚思索片刻，她像是在斟酌措辞，最后释然道，“但你是称职的父亲，即使不算满分，也称得上合格。” 尽管便宜父亲老楚毛病一大堆，但好歹也算让她感受到别扭的父爱。 楚彦印闻言，他已经满脸是泪，跪倒在地上。 楚楚说完，便平静地在中文哥的扣押下离开，走出封闭的厂房。她看到厂房外豁然开朗的风景，感慨道：“景色倒不错，是个埋尸的好地方。” 中文哥取出手|枪，熟练地上膛，遗憾道：“我还挺喜欢你的，不过抱歉啦，工作就是工作。” 楚楚看他拔枪，她乖乖地站在原地，不跑也不闹，问道：“你学中文时，知不知道有首歌叫‘铁窗泪’？” “不知道。” 中文哥缓缓地举枪，就要射出那发象征死亡的子弹。千钧一发之际，楚楚瞬间挣开麻绳，猛地将袖子中的扳手掷出！ 她在厂房里竟然摸出自己的老伙计，一直偷偷藏着，现在毫不客气地将中文哥一扳手爆头！ 【铁窗泪：用暴力手段清除Bug的你，自带不怒自威的社会气息。】 砰！ 枪声响起，厂房内的楚彦印绝望地闭上眼睛，宛如失去灵魂的朽木。 外面，楚楚晃了晃有些乏力的胳膊，看着昏倒在地的中文哥，庆幸走火的手|枪没打中自己。她居高临下地瞟了眼中文哥，不屑道：“喜欢还要杀，你以为自己是变态男主？” 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楚楚其实并不是十拿九稳, 她以前也没见过专业绑匪，谁知道扳手突袭能不能成功？她看着昏倒在地的中文哥, 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枪，稍微研究一番，往厂房的方向走去。 楚楚人生地不熟, 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周围一片荒芜，连报警的地方都没有。她要是此时偷跑，老楚必死无疑。楚楚原本考虑用人质换人质，但中文哥在咕噜哥心中的地位显然不高，估计咕噜哥不会答应。 唯一的办法，便是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她先下手为强。 楚楚握着枪觉得相当别扭，最后她还是把扳手捡起来, 全副武装地偷偷潜入。令人意外的是, 厂房内不见拍摄者咕噜哥的踪影，只有瘫倒在地、失魂落魄的楚彦印。 楚楚见四下无人，赶忙跑上前将老楚的麻绳解开，紧接着拍了拍他，唤道：“醒醒！” 楚彦印本来还沉浸在悲痛中, 他看到楚楚死而复生吓了一跳，惊诧道：“你……” 他的心情经历大起大落, 终于长舒一口气, 露出激动而喜悦的神情。 楚楚干脆道：“还是先跑吧, 他人呢？” “有人搜到这里，他过去查看。”楚彦印缓过神来，他抖落身上的绳子，利落地站起来，“估计是营救我们的人。” 咕噜哥虽然是奉组织命令完成任务，但显然没打算丧命于此。他没想到营救队伍来得如此之快，又听见枪声，以为中文哥已经杀死楚楚，便先去找条逃跑的后路。咕噜哥没有马上解决楚彦印，是考虑到突出重围时的难度，必要时可以将楚彦印作为人质威胁。 楚楚今天简直是锦鲤运爆表，居然成功抓准营救时机。她跟楚彦印一同跑出厂房，楚彦印看到地上生死不明的中文哥一愣。楚楚看他面色讶异，赶忙解释道：“应该没死，最多脑震荡！我没有故意打群架！” 她打破南彦东脑袋时，遭受怒骂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唯恐老楚又借题发挥。 楚彦印无可奈何道：“唉，你以后要想打就打吧……”毕竟世事难料，她有点武力值也好。 两人顺着小路逃命，努力远离废弃厂房，远远地似乎看到营救的队伍，打头的人正是熟悉的面孔。 夕阳的微光下，楚楚看到张嘉年带着人手朝他们跑来，他满脸焦灼，发丝狼狈地贴在脸侧，汗滴都浸透衬衫，显然是在争分夺秒的搜查中衣冠不整。她像是突然涌出力气，更加努力地朝他奔去，脸上忍不住绽放笑意。 虽然营救队伍发现两人，但汽车由于复杂的路况无法开入。张嘉年看到两人的身影，他迫不及待地翻过栅栏，跑得比专业营救人士还快，想要去接两人。 厂房和营救队伍看上去相距不远，实际上却有不短的距离，楚楚和楚彦印在剧烈的奔跑中都气喘吁吁、踉踉跄跄。她望着近在咫尺的目标，竟脚下打了个绊子。 砰—— 意外突然而至，子弹的破空声划过，紧接着就是大片的血花。 咕噜哥自然地收回枪，他见没打中目标，不满地啧了一声。他今日在劫难逃，本想临死前完成任务，不料她突然蹿出来，还将楚彦印撞翻在地。 张嘉年望着眼前的鲜红，顿时脸色煞白，他用尽全力地奔过去，只感到手脚冰凉。 砰——砰—— 此起彼伏的枪声在他耳畔响起，营救队伍发现暴露位置的咕噜哥，同样发起还击，想要将其击毙。 楚楚感受到猛烈的疼痛，心中简直日了狗，她怎么好死不死地崴脚，不但连累老楚摔倒在地，自己还正撞上子弹？？ 楚楚心中不服：别人都是躺枪，她跑着摔跤也能被狙！？ 她昏迷前，模模糊糊地听到他泣不成声，有温热的液体砸在她脸上。 “你别吓我，醒醒……” “……你不是修士吗？这都是假的吧？” “我求你，别开玩笑……” 她闭眼前颇为感慨，原来张嘉年的眼泪是又咸又甜的味道，哭声也很好听。 她该不会一生只能尝到这一次吧？ 医院里，病房内四下无声，微风吹起窗帘。 雪白的病床上，楚楚迷迷糊糊地睁眼。身边的人看她苏醒，大喜道：“你可算醒了！” 楚楚茫然地扶住额头，却感觉浑身难受。旁边人见状惊叫道：“别乱动啦，你怎么出门都能遭雷劈？简直吓死我们！” 楚楚面露诧异：“啊？” 楚楚还没回神，她听到这话，试图跟叽叽喳喳的医护人员争辩：“……我记得好像是遭枪击，不是遭雷劈。” 楚楚：这该不会是庸医吧？怎么伤口都搞不清？ 楚楚抬起头来，才发现身边的人并不是医护人员，而是她的同事。 没错，对方是楚楚在现实世界的同事，此时正满脸担忧地注视着她。 楚楚前一天下班路上遇雷，莫名其妙被劈中，正好被同样回家的同事发现。众人火急火燎将她送到医院抢救，幸好人安然无恙。大家还打趣楚楚是渡劫的修士，不然怎么就劈她？ “你怎么现在还开玩笑？许哥一会儿来看你，早知道那天加班就不让你冒雨回去……”同事喋喋不休地说道，又将果篮提到桌上，“这是大家的心意，你这情况估计也没法进组了。” 楚楚半天没反应过来，一时无法接受自己回到现实世界的事情，然而同事头上确实不再有光环。她沉默片刻，说道：“我能不能看会儿书？” 同事：“你想看什么？” 楚楚：“《巨星的惹火娇妻》。” 同事：“……别老想工作！你要觉得小说烂，直接拒绝版权部就行！” 楚楚最终还是强撑病体阅读电子版小说，原谅她无暇顾及夏笑笑的主线剧情，直接简单粗暴地搜索张嘉年的名字。原著中，张嘉年的戏份极少，没两章就由于跟女配经营思路不同，主动请辞离开银达，后文再未提及。 楚楚：小朋友不愧是路人甲，能拥有名字都属奇迹。 她又开始搜索楚彦印的名字，文中果然没提及老楚的死因。小说里，齐盛集团在失去强势领袖后，各大团体分崩离析，内部的腐败及女配的丑闻终于击垮庞大的帝国。 楚楚默默地看书，同事体贴地削着苹果。病房里本该很安静，楚楚却突然听到朦胧的声音。 “她的情况很特殊，受伤的位置并不是脑部，但却像是将自我意识封闭，陷入昏迷……”陌生的男声一本正经地解释着，声音像是从天边飘来般缥缈。 楚楚不知说话的人是谁，她左右看看，疑惑地看向同事：“你有听见谁在说话吗？” “没……”同事听到她的问题很奇怪，同时警告道，“你别吓我啊！” 楚楚眨眨眼，以为自己听错，继续低头看书。 VIP病房外，张嘉年满脸疲惫，他眼中布满血丝，强作冷静道：“胡医生，这是什么意思？” 楚彦印沉默地站在一旁，同样状况极差，像是一夜老了十岁。楚楚刚刚脱离抢救，却无法苏醒，堪称医学史上的谜题，让所有医护人员都万分诧异。 胡医生千里迢迢赶到海外，一同参与治疗方案的研讨。他说道：“她的脑电波快速而紊乱，跟做梦时有些像，但又不完全一样……” 楚彦印：“所以你们的治疗方案是什么！？” 胡医生：“楚董，对不起，人类历史上还存在很多医学难题，尤其是脑科更为复杂，我没法马上给您明确的答案。” 张嘉年：“如果她一直没醒，怎么办？” 胡医生：“这是最糟的情况，假如楚总近期没有苏醒，说实话……她未来醒来的可能性也不大，很可能维持这种状态为常态。” 楚彦印大惊失色：“那不就是植物人！？” 楚彦印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有一天会变成植物人，瞬间颓然不已。他甚至痛惜子弹为什么没有打中自己？他已经是垂垂老朽，而她的未来还那么长，老天为什么要如此残忍？ 张嘉年哑声道：“……胡医生，真得没有任何办法吗？” 胡医生看到张嘉年祈求的眼神，竟有点于心不忍，他无奈道：“虽然说这话实在有违我的身份，但如果您真想要办法，或许可以试试冲喜……” 张嘉年和楚彦印皆是一愣，没明白胡医生的意思。 “我知道这话有点离谱，跟职业不符，但在我们家乡是信的……”胡医生尴尬地挠挠脸，解释道，“两家定亲选个良辰吉日，重病不起的人就会痊愈，听上去是很扯，不过世界上总有点科学没法解释的东西。” 胡医生说话的底气并不强，毕竟这方法搞得他像个赤脚医生，而且完全没有医疗知识可以佐证其可靠性。虽然看上去是封建糟粕，但他幼年确实在村中看过实际案例，才会坚信此种方法有点用处。 胡医生看两人不说话，他心虚地摆摆手：“算了算了……” 胡医生自知失言，他不该乱说话，颇有些后悔。 “好。”沉默的张嘉年却突然发声，他认真地望向胡医生，询问道，“麻烦您告诉我们，需要准备什么？” 公司门外，楚楚打量一眼手中的辞职证明，随手将其揣进钱包里。她辞职颇费一番功夫，先是被许哥许诺封官加爵，又被同事动情挽留，最后老板竟都出言威胁、暗示她背叛。不过无论过程多复杂，好歹结果顺利，勉强算好聚好散。 楚楚可没把自己太当回事，上司等人的真切挽留，不过是暂时没找到比她性价比更高的员工，不然怎么会一听她要辞职，便立马掏股权？ 楚楚对公司也没很多感情，她当初是觉得项目大、工资高才来的，不过每天累到吐血，老板又爱吹牛逼，算是有利有弊。除了个别常合作的同事外，楚楚跟公司中大多数人没什么情谊。 楚楚存款颇丰，又无家人牵挂，辞职后立马乘飞机来到某城。小说中的城市跟现实世界有所不同，但在蛛丝马迹中能猜出其关联。她知道张嘉年家的大致位置，下飞机后便匆匆顺着记忆寻找，终于抵达目的地。 记忆中覆满爬山虎的老楼不复存在，这里既没有狭窄的小道，也没有张雅芳响亮的声音，更没有他。 楚楚望着一览无余的绿化带，虽然她早有预感，但还是难掩失落。 这个世界没有张嘉年。 她穿书前，曾经幻想头脑一热辞职，然后自在地环游世界，做条无所事事的咸鱼，现在却提不起劲。 原来现实和书中的生活同样无趣，没有他的世界都一样，只有他是独一无二。 医院长廊内，楚彦印思考许久，终于艰难地开口：“嘉年，你没必要做到这地步。” 楚彦印同样很悲痛，但他不能眼看着张嘉年亲信毫无根据的事情。冲喜之事听上去极为荒谬，简直是无稽之谈。如果楚楚醒不过来，难道他真让张嘉年守一辈子？ 楚楚是楚彦印唯一的女儿，但张嘉年同样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自然不忍见他做傻事。 张嘉年面色苍白，他勉强地笑笑，努力打趣道：“您是不满意我？其实我真得还可以？” 当初他郁结于心的顾虑，竟有一天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换来的却是更深的悲痛。他一直瞻前顾后、思虑甚远，却没想到美好的光阴稍纵即逝，甚至连反悔的机会都不留。 原本趾高气扬、嚣张鲜活的她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调皮地不愿睁开眼睛。他以为两人会有更好的以后，不料现在连以后都变为奢望。 楚彦印看张嘉年强颜欢笑的样子，心中更加难过，沉声道：“你这样……我没法向你妈交代。” 楚彦印从来不是挟恩图报之人，他明白对方的悲伤不亚于自己，更不能让张嘉年深陷泥淖。 张嘉年不言，仍巴巴地守在楚楚身边。 楚彦印没有办法，只能请张雅芳从国内赶过来，希望她能规劝执迷不悟的张嘉年。张雅芳难得出国，她看到楚楚的样子也吓了一跳，惊道：“哦豁，这是干啥子嘛！？” 楚彦印说清来龙去脉，他着重提起冲喜一事，恳求张雅芳打消张嘉年的主意。 张雅芳还没从“楚楚昏迷”的新闻中缓过神，又遭到“张嘉年要冲喜”的消息暴击，一时懵逼在原地。她无言良久，最后痛快道：“那就办嘛！” 张雅芳满脸理所当然，似乎还有点抱怨楚彦印磨磨唧唧的动作，她疑惑道：“你是不是不晓得合适的日子？要我来定？” 楚彦印：“……” 楚彦印：我让你来劝阻，你却跑来怂恿快点干！？ 楚彦印为难道：“要是楚楚一直没醒，嘉年岂不是……” 张雅芳转换成别扭的普通话，她不太利索道：“但他有自己的主意，不是么？” 张雅芳觉得自己儿子向来是“哈不喽秋”的人，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有执着而固执的主意。她从来没要求他能干上进、出人头地，但他却不断地努力，想要为自己和母亲正名。这就像楚彦印不强求回报，但张嘉年却仍然进入齐盛一样，报恩是他的主动选择。 他从来不会听其他人抱怨或劝阻，只会贯行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虽然张雅芳偶尔很烦张嘉年的别扭劲儿，但也不会故意阻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即使她是母，他是儿，她也没资格让他留下遗憾。 楚彦印万万没想到，张雅芳的到来反而疯狂推进冲喜一事，她直接定下日子。 楚彦印：虽然我也很伤心，但我们能不能稍微唯物一点？ 冲喜说到底就是仪式，楚楚躺在病房内，显然不可能真得结婚。张嘉年取出早先备好的戒指，他小心翼翼地帮她戴上，轻声道：“本来想过两年在给你，现在却后悔给晚了……” 张嘉年恰巧看到这枚戒指，当初鬼迷心窍地买下，没想到是用这种方式送出。 他的眼眸中漾起波光，又强压住酸涩的感觉，努力温和道：“说不定你是回到自己的世界？真去做修士？” 楚楚仍闭着眼。 张嘉年落寞道：“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看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似乎对外界的声音毫无感觉，胸腔中满溢悲伤的海水。他忍不住唤了一声她的真名，低声道：“我可还没转正。” 楚楚没有反应，张嘉年便又唤了一声。 “——” 墓地内，楚楚将奶奶的墓碑打扫得干干净净，又摆上新鲜的供奉。她长舒一口气，满意地打量一圈自己的杰作，说道：“今天我没带酒，不过老太太酗酒也不好。” “其实我购物时都看到好酒，故意没有买。谁让你当初没给我买糖，记得吧？”楚楚叉腰挑衅道。她至今对奶奶有钱却故意不给自己买糖的行为耿耿于怀，原因是奶奶觉得整钱被破开好烦，不想拿太多零钱。 “我最近的遭遇说出来你都不信，我可是坐拥百亿的商界新贵……”楚楚得意洋洋道，“我们公司继续发展下去，那都快能盖大楼，绝对比齐盛大厦帅！” 她炫耀完，又发出轻轻地叹息：“不过现在都没了。” 墓地内的环境很好，楚楚站在奶奶的墓碑前，她深思片刻，坦白道：“奶奶，我做了件错事……”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但还没郑重地对他说过喜欢。”她怅然道，这是她最为后悔的事情，甚至比失去金山银山更可惜。她总是善用开玩笑的语气，却遗忘如何真诚地示爱。 “而且我很没出息，现在有点想回去了……”楚楚缓缓道，她又连忙补充，“当然在书里就没法给你扫墓啦，不过咱们是唯物主义者，其实不用信这套，对吧？” 楚楚对着墓碑袒|露心声，才发现自己有那么多怀念的人和物，这里没有张嘉年、老楚、夏笑笑、张雅芳、可怜……原来随着时间的变长，她也渐渐活成书中人，产生如此多牵挂。 “——” 空中突然传来缥缈的声音，模模糊糊，不甚清晰。 楚楚听到有人喊她真名，下意识地回头：“谁叫我？” 她看身后无人，不免心生疑惑，扭头望着奶奶的墓碑，又觉得哪里不对。她沉吟片刻，缓缓地取出自己的钱包，慢慢抽出随手塞进去的辞职证明，仔细查看第一行的文字。 楚楚女士与我公司协议解除劳动合同…… 她看清“楚楚”两字，突然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她不敢相信地揉揉眼，再次检查一遍，确实是“楚楚”没错，顿时明白一切。 她在现实世界中不叫楚楚，那只是她的绰号。 楚楚是她书中的名字。 楚楚竟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她还在书中，这里不是现实。她恋恋不舍地最后看了一眼奶奶的墓碑，摆手道：“奶奶，拜拜啦，我得回去了！” “以后可能没法实地过来看你……” “不过我会在网上扫墓，响应绿色扫墓方式的！！” 楚楚觉得奶奶是不拘小节之人，又向来支持国家政策，肯定不会反对民政部提倡的环保、安全、节约扫墓方式！ 医院内，楚楚睫毛一颤，终于睁开眼睛。她映入眼帘的第一幕，就是憔悴的张嘉年无声落泪。他握着楚楚的手，正难掩悲色地低头，还未发现她醒来。 楚楚看到张嘉年沧桑的神色，又望见自己手上的结婚戒指，惊愕地出声：“……我该不会昏迷好几年吧！？” 难道她被枪击中后昏迷多年，张嘉年却毅然跟她结婚，不离不弃陪护好多年？不然怎么连戒指都戴上了？？ 张嘉年听到她的声音，他猛地抬头，脸上难掩震惊之色，眼角还带着一颗晶莹的泪滴，愣愣地望着她。 楚楚看他傻乎乎的样子，伸出手指抹掉那枚钻石般的眼泪，她尝了尝指尖，果然是既咸又甜的味道。 张嘉年原本还沉浸在惊喜之中，看到她暧昧的举动又微赧道：“你这是做什么！？” 楚楚摆摆手道：“都是老夫老妻，别装纯嘛……” 张嘉年：“……” 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张嘉年看她醒来, 他连日的愁绪终于一扫而空，吐槽道：“你并没有昏迷那么久。” 楚楚伸出手, 向他展示手指上的戒指，问道：“那这是什么？” 漂亮的戒指闪闪发亮，戴的还是婚戒的位置。 张嘉年脸上浮现一丝心虚, 他的视线飘到一旁，轻声道：“送你的。” 楚楚满意地点点头：“看你如此上道，恭喜你提前转正。” 张嘉年微微一愣，他见她靠坐在床上狡黠地笑，焦躁难熬的内心终于平静和缓，失而复得的情绪油然而生。他向来患得患失，然而真得差点失去，才发觉如今的时光来之不易。 楚楚看他眼神盈满柔光，专注地盯着自己, 嘀咕道：“我好疼……” 果不其然, 张嘉年大惊失色，连忙问道：“哪里还疼？” 楚楚眨眨眼：“浑身都疼，亲亲才能好。” 张嘉年：“……” 张嘉年听到熟悉的无赖论调，他深吸一口气，终于俯身上前, 垂眸想要吻她。楚楚立刻乖乖抬脸，却听门口传来一声惊呼：“楚总醒啦！太好了！” 张嘉年被这声吓了一跳, 差点栽倒在她身上, 他赶忙假装无事发生, 又退回到一边。楚楚眉头直跳，她被骤然打断好事，咬牙道：“VIP病房还如此吵闹？” 楚楚：正常人看到这一幕不该默默离开？大喊叫人是什么骚操作？？ 楚楚醒来的消息顺利传遍所有人，亲属们鱼贯而入，楚彦印打头阵，张雅芳尾随其后。楚彦印见她苏醒，差点声泪俱下：“我的女儿……” 楚楚迟疑道：“我都跟你说过，我不是你女儿……” 楚彦印闻言，他立马一抹快要涌出的眼泪，中气十足道：“住嘴！亲子鉴定都在这里，你还敢胡说！？” 楚楚抢救期间需要输血，加上赶来的胡医生带着楚家父女所有的检查资料，自然而然证明两人的父女关系。楚楚的血液信息记录得明明白白，自小到大没有任何变化，怎么可能不是他女儿！？ 她肯定是被绑时怕他难过，所以口不择言。楚彦印当时由于此事还相当错愕，误以为已逝的妻子给自己戴过绿帽。 楚楚执着道：“我都说了多少遍？现在我是爸爸，你才是女儿！” 楚彦印：“……” 张嘉年看不下去，小声提醒：“咳……在你昏迷期间，交换便正式结束。” 父女交换的最后一天正是楚楚抢救的日子，她在昏迷中结束担当父亲的任务。楚楚闻言颇感惊讶，脸上浮现出失落的神情，像是错过宝贵的时光。 她沉思片刻，看向楚彦印，试探地说道：“我这回算不算救你一命？” 楚彦印应道：“算。”楚楚冒险返回厂房救他，可谓有勇有谋。 楚楚：“那我这次就算偿还生恩，我们以后可以公平地竞争爸爸之位吧？” 楚彦印斩钉截铁道：“……不可以！” 楚楚看他不上当，不满地啧了一声。 张雅芳绝对是状况外的人物，她被紧急叫来，只知道楚楚陷入昏迷，并不清楚大小楚遭遇绑架的事情。她看到楚楚清醒相当惊喜，楚楚看到她也万分高兴。两人兴高采烈地寒暄一番，张雅芳笑着感慨道：“这还没冲喜，人不就醒啦？” 楚楚面色古怪，直白道：“雅芳姨，这都什么年代，哪还流行冲喜啊？这都是封建迷信的行为，必须下载学习强国app根治一下……你要多跳广场舞，少看朋友圈里奇怪的文章。” 她和张雅芳关系很好，自然知道对方经常看些养生秘闻、不转不是中国人等内容，或许哪回其中就不小心夹带糟粕。 “学习强国”app是立足全体党员、面向全社会的优质平台，满足互联网条件下广大党员干部和人民群众多样化、自主化、便捷化的学习需求。楚楚觉得有必要让提出冲喜主意的人深度学习，一扫旧时代的歪风邪气！ 张嘉年沉默片刻，突然开口道：“……我回国后会下载学习强国的。” 楚楚眉毛一跳，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主意是你出的？” 楚彦印冷静地补刀：“嘉年甚至都答应举办仪式，我怎么阻拦也没用。” 楚彦印此时简直扬眉吐气，他作为坚守到最后的唯物论者，终于取得至关重要的胜利，真理果然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楚楚望着张嘉年长叹一声，实在不明白高学历的张嘉年信了哪门子的邪，难道是由于她以前自称修士？他估计是病急乱投医，才会什么都答应。 楚楚望着张嘉年摇头，无可奈何道：“像你这样思想较为落后的人民群众，看来我只能终身督促你学习进步，估计光靠学习强国还不够。” 张嘉年当众听到“终身”一词，莫名有点脸红，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楚彦印替他打抱不平：“嘉年是关心你……” 张雅芳在心底默默白了大老板楚董一眼，心道他怎么“哈不喽秋”的，句子的重点都能抓错，关键词难道不是“终身”？ 张雅芳引着楚彦印往外走，出言道：“让娃儿们好好耍，我们先出去！” 楚彦印莫名其妙被张雅芳带出病房，两名长辈站在走廊里交流。楚彦印不禁眉头紧皱，颇不是滋味道：“你怎么如此平静？他们可是……” 楚彦印得知楚楚和张嘉年关系后大吃一惊，然而张雅芳此时却波澜不惊，看上去都不像当事人母亲。楚彦印虽然早见识过她的泼辣作风，但如今还是万分不解。 张雅芳简单粗暴道：“关劳资屁事，我又没打算操心他婚事！” 楚彦印：“……” 张雅芳很早以前就打定主意，不干预任何张嘉年有关择偶的事宜，她也不是闲得无聊为难儿媳的恶婆婆，只是骂退过不少非要相亲的古怪岳母而已。如果不是张雅芳性情使然，以张嘉年的条件，恐怕早能被三姑六婆缠死。 张雅芳过去想得很好，她要是跟未来儿媳处得来，就留在目前的家里；她要是跟对方关系不好，就拍拍屁股回老家，喝茶打麻将也挺开心。 她思索一番，如果是楚楚的话……那每周末两人都可以相约喝茶打麻将！ 张雅芳用着不太流利的普通话道：“其实我觉得定下的日子也不是没用……” 楚彦印：“？？？” 屋内，闲杂人等陆续退去，给楚楚和张嘉年留下静谈的空间。楚楚的伤口还未愈合，又一连接见如此多探病之人，感觉身体有些疲乏。她靠着枕头快要昏昏欲睡，却仍忍不住好奇：“你真信冲喜？” 楚楚颇有点遗憾，她刚才要不是嘴太快，是不是就可以满足张总助的意愿？不过她不知道女配的户口本在哪，回去还得找一找，难道是老楚拿着？ 她正摸着下巴思考，便听张嘉年轻声答道：“……我不信。” 张嘉年当然知道这是无稽之谈，只是自欺欺人的说法。 他靠着窗边，眼神平静而悠远，垂眸道：“但你如果一直没醒，我好歹还有理由陪着你。” 楚楚一愣，读出他语气中淡淡的落寞，随即认真地建议道：“嗯……其实婚姻法给你的理由比封建迷信充分？” 张嘉年：“……” 楚楚振振有词：“你真得不能逃避法律学习。” 张嘉年：“……如何学习？” 楚楚：“在实践中学习，在学习后实践。” 张嘉年：“好。” 楚彦印和张雅芳被叫进屋，两人皆满头雾水。楚彦印好奇道：“怎么了？” 楚楚靠坐在床上，张嘉年沉静地站在她床边，完全是一对璧人。她慢条斯理地郑重宣布：“敬爱的老楚、雅芳姨，我们刚刚商议了一下，打算最近考虑订婚。” 张雅芳的反应倒还好，楚彦印却是：“？？？” 楚彦印：“等等，这又是闹哪出……我都说了冲喜是无稽之谈！” 楚楚：“不，我们这回是想要一起学习进步，共同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楚彦印虽然知道两人情况，但也觉得进度太快，下意识地反驳道：“我不同意，怎么能如此草率……” 楚楚理直气壮道：“党都没有不同意，你凭什么不同意！？” 楚彦印：“……” 楚彦印：党也没有同意啊？这不是偷换概念？？ 张嘉年眼眸清亮，他诚恳而谦逊道：“请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楚楚的……” 楚彦印痛心疾首地捂脸，恨铁不成钢道：“嘉年，你怎么就是不明白？” 张嘉年明明才是最吃亏的人，他怎么被人卖了还要帮忙数钞票？他为什么不能稍微学会摆谱？ 张雅芳只差拍手庆贺，没想到如此快便美梦成真。她欣喜地望向楚楚，如同看到久别未见的孩子，亲切地唤道：“幺儿！” “？”张嘉年听到这话，他条件反射地露出反应，还觉得张雅芳女士有点肉麻。 张雅芳没好气道：“没喊你！” 楚楚应道：“唉！” 张雅芳和楚楚激动相拥，两人只差热泪盈眶，感人的亲情重逢画面快让观众潸然泪下。 张嘉年：“……” 张嘉年严重怀疑自己被当做跳板，促使臭味相投的两人终于成为家人。 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虽然楚彦印觉得订婚一事有待商议, 但全场似乎基本没人在乎他的感受。唯一尊重楚董意见的张嘉年，还唯恐楚彦印不放心，他耐心地许诺保证，倒让老楚更加受挫。 楚彦印见大势已去, 他思绪一转，又惦记上订婚宴。既然事情已经变成定局, 那订婚宴便变得至关重要，宴会不但见证两人的关系，更是楚楚在齐盛集团内的首次正式亮相。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大小楚的关系，楚楚也在齐盛电影工作过一段时间，但她还并没有真正走入过集团，更没跟纷繁复杂的人际关系打交道。如今她快要成家，也理应立业，正好借此机会渐渐融入。 尽管楚楚有些跳脱, 但有张嘉年在旁辅佐, 问题应该也不大。 楚彦印想通其中关节, 竟然说服自己, 大包大揽道：“那订婚宴就由我来筹备？” 楚楚对老楚的变脸功力着实佩服, 他前一秒还反对, 后一秒就自荐订婚宴总导演？ 她开口道：“可以是可以……” 楚楚不好打击楚董策划活动的积极性，又觉得订婚宴应该是以家庭为范围的, 便暂时没有太多过问。她哪里知道楚彦印已经在心里拟出超长名单, 不但要邀请合作频繁的大集团代表, 还有齐盛内部的重要人物, 人员复杂程度堪比高端版齐盛年会。 楚楚的伤势痊愈顺利，便开始着手回国的事宜，她在临走前还见到中文哥一面，尽管是隔着防护。 绑匪咕噜哥被营救人员当场击毙，在地上挺尸的中文哥却捡回一命，但很快就被抓捕。他脸上的淤青已经褪去大半，只留下满脸小雀斑，正在遭受警方的审问。警方正在彻查雇凶的幕后人员，然而中文哥却是一问三不知，毕竟他也是奉命行事。 中文哥只觉得自己睁开眼，事情便天翻地覆，他的搭档直接丧命，自己被逮捕，脑袋还被敲出脑震荡。他刚开始还三缄其口，想用沉默来应对审问。 楚楚看他装死，立马揭发检举，建议道：“用中文跟他说，万一他只能听懂中文？” 警方：“？” 楚楚坦白道：“他是留学生，所以会中文。” 警方得知“会中文的留学生”信息点，瞬间加快调查进度，获取中文哥的详细资料。因为中文哥背后的组织相当庞大，跟无数势力有着不正当交易，所以查出幕后真凶的任务并不容易，只知道对方对楚彦印怀抱极大恶意。 中文哥等人潜入医疗机构许久，一直在蹲点楚彦印的行踪，知道老楚此次是最后一次复查，才会当机立断行动。 楚楚早料到真凶不好抓，她坐在私人飞机上，心有余悸地说道：“这搞得我以后都不敢乱出国。” 她以前天不怕地不怕，但现在是快要拖家带口（？）的人，还是要在乎自己的安危才行。 张嘉年想了想，认真地建议道：“不如雇一个保镖？” 楚楚平时根本不会带保镖，她原本的司机是从大宅配备而来，曾兼顾保镖的职责，后来也被她劝下车。楚楚不喜欢身边总有人围着，不像楚彦印出行都有助理及保镖。 张嘉年过去怕她感到烦，所以没有出言指正这些问题，但这回的事显然把他也吓坏。他不过是稍微离开两人，大小楚居然就被人劫走，差点酿成惨案。 楚楚：“带保镖好奇怪？总感觉都是叔叔级的人物。” 张嘉年平和道：“可以根据你的要求招聘，你想找什么样的？” 楚楚兴致勃勃地盘点：“年轻一点，长得好看，身手矫健……” 张嘉年闻言，他目光犹如深不可测的冰山，嘴角挂上一丝似有若无的营业性假笑，无声地望着她提条件。 楚楚在他的死亡视线下幡然醒悟，她凭借强大的求生欲，着重强调道：“……关键是要女的！” 楚楚：[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jpg] 张嘉年面露犹豫：“如果是女的，可能招人有点困难……”他还没有小心眼到拒绝任何异性靠近楚楚的地步，毕竟是关乎她性命安危的事情，而且女保镖听上去实在难度很高。 楚楚：“总会有厉害的小姐姐吧。” 楚楚回到公司后，张嘉年立马通知王青招聘保镖，他简单地将楚楚的要求修饰一番，转达给人事部门。没过多久，银达投资的官网便挂上最新的招聘启事，各大招聘网站上的信息也随之更新。 橘子侠：银达居然公开招聘总经理保镖？这四舍五入部就是男频文《美女总裁的贴身保镖》？？ 便签达人：给大家划重点，要求性别女，《赢战》胜率80%及以上，并且形象气质佳[doge] 红叶：这是招保镖，还是招主播，符合条件的妹子谁会想不开应聘啊，胜率80%绝对大神，搞直播绰绰有余！ 三角形：VIR都在银达做高管，80%胜率很牛逼嘛[doge] 花藤：楚总：虽然我是菜鸡，但我的下属都得超神。 楚总的条件极度苛刻，连往日极有效率的人事部也束手无策，半天都招不到合适的人选。如果是正经雇保镖，按道理可以跟很多安保公司联络，无奈没有哪家公司碰到过“游戏胜率80%以上”的苛刻要求。 好在楚总似乎对此事也不太上心，并没有三番两次地催促进度。人事部只能长期挂着招聘，只是成功的机会有点渺茫。 楚家大宅内，楚彦印像往常一样回到家中。他在餐桌前落座，整了整领带，看向林明珠，问道：“她说什么时候回来？” 楚彦印决定今天跟楚楚正式谈谈，有关她逐步介入齐盛事务的事情。他经历此次大难，突然想通很多事情。她是自己唯一的女儿，一味地怀疑她的能力和观点，着实不该是父亲的行为。 楚楚当时都敢冒险回厂房救他，他为什么不敢冒险让她在齐盛大干一场？ 楚彦印回顾过去，或许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深陷于此山太久，看不到险峰的全貌，才会在山间迷路。楚楚如今跟各大派系毫无牵扯，说不定真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林明珠诧异道：“谁回来？” 林明珠对大小楚在国外的腥风血雨一无所知，她只知道众人耽搁些日子，回来后老楚便提出要举办楚楚和张嘉年的订婚宴。 林明珠想了想，恍然大悟地解释：“她去嘉年家了。” 楚彦印万分惊愕：“我怎么不知道？” 林明珠：“她说既然交换结束，人与人还是距离产生美，不会再每天过来。” 林明珠同样松口气，楚楚不在家，她就不用装好后妈，工作量瞬间减轻不少。 楚彦印：“？？？” 楚彦印：父女情随着她失去爸爸之位而瞬间变淡？？ 另一边，张嘉年竟然逐渐怀念起在大宅的生活，他默默地择菜，耳边环绕着生命中最重要两名女人的有说有笑，内心毫无波澜。楚楚本来陪着张雅芳看电视，最终她还是偷偷溜过来，询问道：“需要我帮忙么？” 厨房内，张嘉年的袖子被挽起，露出白净的手腕。他正握着菜叶，认真地工作。楚楚刚刚就想过来搭把手，但她屡屡被张雅芳叫走，一直没有好机会。 张嘉年瞥楚楚一眼，摇摇头：“算了，她一会儿肯定又要叫你……” 果不其然，下一刻身处客厅的张雅芳便喊道：“幺儿——” 张嘉年：“……” 张雅芳女士如此亲热的态度，快让他严重怀疑楚楚姓张，全名张楚楚。他要是哪天被张女士收回姓氏，不能再姓张，只配叫嘉年，估计也不奇怪。 楚楚有点迟疑，她觉得将可怜的小朋友独自留在厨房不好，但面对张雅芳又盛情难却。尽管她小小地提出建议，但张女士又会说起“耙耳朵”等词，力证其决策科学性。 张嘉年对自己母亲的态度见怪不怪，这本就是两人的相处方式。他眼神温润，语气柔和道：“没关系，你出去吧，菜很快就好。” 楚楚左右看看，犹豫道：“我能做什么吗？” 张嘉年看楚楚停步不走，心知不安排一些工作，她断然不会离开。他双手湿透，不太方便擦干，开口道：“你帮我把围裙拿过来。” “哦……”楚楚环顾一圈，找到藏在旁边的新围裙，小心翼翼地取过来，“……你要穿这条？” 楚楚望着围裙，不禁陷入沉思。清新的蓝色格子上遍布着雪白蕾丝，真是可爱又迷人的少女配色，非常符合张总助温和有礼的人设？ 张嘉年万万没想到，家中新换的围裙是如此模样，他镇定道：“谢谢，麻烦你再放回去。” 楚楚义正言辞：“我跟你讲，这条围裙真得很符合你气质，必须试一试！” 张嘉年：“……哪里符合？” 楚楚侃侃而谈：“清新淡雅的马卡龙蓝最衬托张总助沉静理性的心智，素净雪白的蕾丝边则象征你纯洁的内心，特别的配色反应你宛如莲花般中通外直、不蔓不枝的气质，绝对清逸超群……” 张嘉年：“……” 张嘉年：编，你接着编，怎么没人聘你去做语文老师？ 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楚楚唯恐天下不乱, 她拿着围裙围着他转，殷切道：“试试吧，绝对很好看。” 张嘉年哪里不知道她的鬼主意，无非就是想打趣取乐自己一番, 他别扭地想要躲藏，推却道：“我手上有水, 不方便穿……” 楚楚真诚道：“我帮你穿！” 楚楚踊跃地提议，将张嘉年逼进角落，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张嘉年瞟她一眼，最后终于服软，但他还是强调道：“你不许拍照。” 楚楚眨眨眼，立刻满口答应：“好。”才怪。 张嘉年只得伸出胳膊，任由她将过于少女的围裙穿在自己身上，同时内心吐槽张雅芳女士的审美。 楚楚兴致盎然地动手, 他肩宽腿长、身材挺拔, 她双手扯过围裙带子, 在他腰间上打了个蝴蝶结。虽然围裙配色有点奇怪, 但从背面看居然还挺好。 她望着张嘉年的背影, 一时鬼迷心窍, 竟忍不住上前一把从背后抱住，使劲用脸蹭了蹭, 像是强行撸猫的宵小之辈。 张嘉年没料到她的突然举动, 他察觉她犹如猫洗脸的行为, 哭笑不得道：“怎么了……” 楚楚幼稚道：“我是围裙精, 正在防止你背后溅油。” 张嘉年：“……”嗯，幸好她不是菜刀成精，不然他现在就凉了。 晚上，楚楚在张家享用极合心意的一餐。尽管张嘉年顾虑她伤口，禁止她食用过油过辣的菜色，但其他清淡的家常菜味道也很鲜。饭后，三人又玩了一会儿牌，老年人张雅芳便率先休息，洗漱后跟楚楚道晚安。 虽然大家未来要正式成为一家人，但楚楚这回仍旧是住在客房。她看张雅芳的房门关上，便偷偷摸摸抵达张嘉年的门口，想要突然袭击，却被他抓个正着。 张嘉年身着家居装，正坐在床边低头看手机。他抬头见她站在门外，便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过来，开口道：“正好，我刚打算找你。” 楚楚闻言面色古怪，她本以为张嘉年还会推拉婉拒一番，没想到他居然主动邀请自己，一改往日保守禁欲作风。楚楚疑惑地走进来，又听他补充道：“你把门带一下。” 楚楚眉头微皱：“……嗯，这会不会有点快？” 张嘉年不解：“什么有点快？” 楚楚迟疑道：“雅芳姨还在隔壁，不然我们现在回燕晗居？” 虽然他们都是成年人，不用避讳太多，但还是该考虑周围人的感受，注意社会效应。 张嘉年反应过来她的意思，颇有点恼羞成怒，咬牙道：“我只是想跟你谈谈。” 楚楚乖乖地坐在床边，她将手放在膝盖上，像个正襟危坐的小学生，恍然大悟地拖长声调：“哦……” 楚楚：“……其实你也可以想点别的？” 张嘉年：“……” 张嘉年唯恐她突然飙车或岔开话题，赶忙回归到正题，说起正事：“楚董、楚叔叔让我问问你，完成百亿目标后的规划。” 张嘉年如今刚开始对楚彦印改口，最近还极不适应，时常口误。楚彦印却发现种子选手化身自家人的好处，他原来就总靠张嘉年跟楚楚沟通，现在变得更方便。 虽然今年还没过完，但银达本年度净利润绝对超百亿，主要贡献方便是即将启动IPO的光界娱乐。 楚楚问道：“老楚是不是想履行赌约，准备给我打钱啦？” 她可记得清清楚楚，某人曾放下豪言，只要她完成百亿目标，就要转让全副身家。 张嘉年不料她惦记这一出，面露为难：“嗯，楚叔叔好歹是你的父亲……” 楚楚振振有词：“愿赌服输，身为父亲更要有信用！” 张嘉年好奇道：“可你拿到赌注，打算做什么呢？” 楚楚直白道：“我把齐盛卖了，然后将钱汇进银达。” 张嘉年：“？？？” 张嘉年本来接到楚彦印委派的任务，要劝说楚楚逐渐步入集团处理事务，但他此时听到她的规划蓝图，竟产生一丝犹豫。他觉得卖掉齐盛真可能是她会干的事，到时候估计要把楚彦印气死。毕生心血被人变卖，换谁都要心肌梗塞。 张嘉年比别人更理解楚楚的脑回路，他当然不能让她将齐盛卖掉，但跟熊孩子硬碰硬只会引发反效果。他索性用她的逻辑，语重心长道：“但齐盛的部分业务如今很难脱手，总得经营得稍有起色，才能卖出高价……” 齐盛近年转型艰难，没有过去的风头正盛，确实不在高估值区间内。 楚楚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有点道理。” 张嘉年见她认同，温和地引导：“不如您先了解一下集团的情况，等时机成熟后，再决策不迟？您现在也没法马上拿到全部赌注，资产交接总需要时间，正好趁这段过渡期打基础。” 张嘉年为让她走上明君路线，可谓煞费苦心，不但温声细语、循循善诱，连称呼都换回营业式的“您”，生怕哪里引发她的逆反心理。他觉得只要让她先对齐盛集团产生兴趣，别老盼着集团破产，便是踏出成功的第一步。 楚楚被他说服，点头赞同道：“好像可以。” 老楚按照赌约早晚要给她全部资产，齐盛股权也是其中之一。虽然齐盛会破产，但她可以将手里的股权在高点卖出，然后狠狠地捞一笔，也算是发挥大集团最后的余热？ 两人一拍即合，楚楚同意逐步进入齐盛。 楚彦印得知张嘉年的劝说产生作用，无疑是最欣喜若狂的人，要知道他和姚兴都曾暗示、明示过楚楚，但皆折戟而归。楚楚每回都声称对齐盛毫无兴趣，坚持集团会破产，闹得不欢而散。 楚彦印误以为楚楚改变观念，哪知道张嘉年善意地隐瞒她想卖掉齐盛的事。欣慰的楚董看孽女终于开窍，考虑到孩子的工作积极性，决定大方地转让部分股权给她，以此鼓舞士气。 楚彦印最终决定转让给楚楚齐盛总集团2%的股权，以及他手中齐盛金融科技集团的所有股权。齐盛覆盖的领域很广，总集团下还有无数直接或间接控股的子公司，其中文旅房产、文娱产业和金融科技是总集团的主力军。 齐盛电影是归于齐盛文娱产业集团，联美外卖则是归于齐盛金融科技集团，这些大大小小的组织又都统归于齐盛总集团。 楚彦印先将齐盛金融科技集团转让给楚楚，原因很简单：一是银达过去对互联网公司投入较多，且都成绩不错，经典案例如光界娱乐《赢战》、微夜科技的微眼等，楚楚在该领域容易服众；二是联美外卖曾最先响应账号互通，其CEO吕书跟齐盛金融科技集团董事吕侠是叔侄关系，他们看上去愿意做太子派。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楚彦印并不知道楚楚是靠坑蒙拐骗拿下吕书及联美，只当吕家人跟她是一伙儿的。 楚彦印将股权转让给楚楚的消息还没传出去，便先在总集团内部炸开锅。虽然大家都猜到会有这一天，但现在见证历史的感觉还是很微妙，而金融科技集团董事吕侠则是此次事件中最尴尬的人。 董事会结束后，众人看到吕侠起身，纷纷或恭维，或怪笑道：“吕董，前途不可限量啊！” 老油条们都有些心照不宣的小心思，虽然偶尔会联手，但也会彼此攻讦。大家没想到，吕侠平时看上去是老好人、墙头草，谁想到他私下却抱上太子的大腿。 “老吕，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可悠着点。”有人意味深长道。 吕侠露出客套的笑容，波澜不惊道：“有劳诸位提醒。” 吕侠面上镇定，其实心里早将吕书痛骂一百遍。他万万没想到，由于自家侄子蠢笨的行为，他们家莫名强行混成太子|党？他向来奉行中庸之道，不愿做出头鸟，如今瞬间沦落众矢之的，还被逼辅佐太子！ 吕侠是有苦说不出，楚楚现有的股权占比高于自己，在金融科技集团内拥有最高话语权。他也不能跑去告诉楚董，自己一家并不是太子|党，估计这更会惹楚董厌恶。 办公室内，联美CEO吕书又被叔叔吕侠痛斥两小时，内心忧郁得只想看《哆啦A梦》。吕侠骂得口干舌燥，他喝了口茶水润嗓子，说道：“明天你去接她，先带她在集团里转转，介绍下业务。” 吕书面露犹豫：“这不好吧，您明天不露面吗？” 吕侠嗤道：“我能跟姚兴一样没起子，上赶着巴结她么？我们当初进总集团的时候，她还没出生呢！” 吕侠最看不起理工男姚兴，姚兴简直唯楚家人马首是瞻，又靠溜须拍马哄得小楚总帮齐盛票务搞账户互通。如果不是由于这件事，吕侠怎么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吕侠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该给她的尊重还是要给，别让人留下话柄，但我不会马上出面，最迟也要等到晚上。第一次见面很重要，不能真让她觉得一切都轻而易举。” 吕侠在此关节上，只能选择走太子|党路线，但他坚持要给自己打造重臣人设，决心推拉一番。想当年，刘备三顾茅庐才得见卧龙先生，吕侠觉得自己也不是随便就能见的人！ 吕书欲言又止，他老感觉楚总跟叔叔想得不太一样，但又碍于长久以来的教育和压迫，不敢贸然挑战叔叔的权威，索性将话咽回去。 吕书：虽然叔叔的想法很好，但总觉得会跟现实有差距？ 第二天，楚楚走马上任，迫不及待地看看自己的新产业。她倒没马上追着要齐盛剩下的资产，毕竟银达还没正式把一百亿打给老楚，老楚就先慢慢过渡手上的产业给她，显然很有诚意，再催不合适。 殊不知，父女俩在张嘉年含蓄的转告下产生微妙误会，楚彦印给股权是让她干出事业，楚楚拿股权却以为是百亿赌注。 齐盛金融科技集团有着独立的大楼，便是楚楚上回到访联美外卖的地方。写字楼内每层的公司不同，但都属于科技集团。张嘉年最近忙于处理光界娱乐IPO的事务，今天便没陪同过来。 吕书看到楚总及其秘书王青，先领着一行人在每层楼转了转，最后将她带入会议室。巨大的会议室内，金融科技集团旗下的众多CEO及高管齐聚一堂，跟新任大领导楚总正式见面。 不，现在不能再称为楚总。 如今她是金融科技集团董事长，只能简称小楚董，好跟总集团的大楚董相区分。 大家都有点紧张，一夜之间更换董事长，换谁都不太适应。吕书本来还担心小楚董询问董事吕侠的下落，没想到她连提都没提。吕侠主持道：“那先有请楚董说两句？” 会议室内响起热烈的掌声，众人的精神都格外饱满，背坐得挺直，将楚楚吓了一跳。她还没见过如此上纲上线的会议气氛，落落大方道：“大家不用客气，我是楚楚，很荣幸未来能与你们共事。”直至卖掉公司的那天。 她说完官话，又简单地展望规划几句，便不再发言。 吕书不太习惯她言简意赅的方式，悄声道：“您不再说两句吗？” 如果换做董事吕侠，该环节应该会长达2小时，吕侠会有说不完的会议发言。 楚楚：“？” 楚楚：“我说完了，我跟诸位很多是初次见面，不如大家介绍下自己？” 吕书闻言也没异议，让众人按顺序介绍自己、公司、产品及业务等。楚楚刚进屋就觉得会议室内气氛古怪，但还没搞懂症结在哪，等她听完一轮高管发言，才骤然领会金融科技集团的企业文化！ “我是袁本华，目前担任盛华支付CEO，我刚才听完楚董的发言，简直热泪盈眶，我坚信在楚董的带领下，我们金融科技集团一定会有繁花似锦的前程……” “……楚董对互联网的认识实在发人深省，让我瞬间明白公司要克服的难题是什么！掌握用户需求，优化用户体验，是我们责无旁贷的使命！” “技术和商业模式兼备，就是科技集团未来的方向。我们一定众志成城、不畏艰险，在楚董的指导下取得胜利……” 楚楚听着在座老年人画风的会议发言，陷入长久地深思：“……” 楚楚：虽然银达的企业文化被戏称为舔狗文化，但科技集团这也舔得太过分吧，怎么像个微商直销群画风？？ 楚楚忍不住制止，无奈道：“不是，哥儿几个，可以，但没必要。” 年纪稍小的吕书闻言强抿嘴角，尽量别忍俊不禁。他以前就有点受不了叔叔带领下的会议氛围，没料到小楚董比他更直接，嫌弃只差写在脸上。 楚楚硬着头皮听完一圈发言，差点以为自己误入腐朽的官僚机构，或者微商总代群，不然大家怎么都不说人话？银达等公司的员工们虽然平时很尊敬她，但也不会毫无理智地捧杀成这样？ 她哪知道董事吕侠最喜欢这种话，这就是年轻领导和老领导的差异。 高管们发言完，楚楚便开门见山地布置正事，她希望剩余还没有完成账户互通的公司抓紧时间，同时表明未来会带银达系互联网公司的高管前来交流，让大家有互相学习、合作的机会。 小楚董说事的风格干脆利落，会议全程只有一个半小时，让众人颇不习惯。散会后，楚楚也没再拖延时间，直接去自己在此处的办公室办公。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不确定道：“这就结束啦？” 吕书摆摆手：“走吧，散了。” “嘿，小楚董刚过来，居然都不多说两句？这都没到午饭时间呢？”高管们的上午平白多出一大半时间，顿时有点怅然若失，要知道吕侠开会经常让大家午饭都吃不上。 吕书嘀咕道：“这不还有晚上么……” “那倒也是，上午歇歇，晚上干一票大的。” 因为科技集团内互联网公司较多，工作氛围便是加班成性，员工们经常十一点才能离开，偶尔还会通宵。董事吕侠又最爱开会，喜欢吃苦耐劳的员工，一来二去没人敢准点下班，大家都生怕惹领导不快。 然而，今天却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有一名勇士毅然选择准点下班。 楚楚在科技集团的办公室位于最内侧，紧挨着吕侠的房间。她要是离开，便会穿过一段办公区。她和王青等人高效处理完事务，便决定打道回府，到银达看看张嘉年。 其他人见小楚董脚步匆匆，坦然地带着一票人下班，皆错愕地睁大眼，下意识地瞟了眼时间——下午六点。 吕书得知消息，火急火燎地赶来，想要阻拦小楚董。叔叔吕侠可是说要晚上才亮相开会，小楚董要是现在走了，两人岂不是见不到啦？ 吕书气喘吁吁地抵达，在办公区堵住要走的小楚董，尴尬道：“楚董，您是有急事？” 楚楚茫然道：“没啊。” 吕书：“那您现在走是……不打算在这边待一整天？” 楚楚：“这不是下班啦，我待了一整天？” 吕书内心腹诽：互联网公司的六点才不是下班，是每天的开始！ 吕书为难道：“可大家都没走？” 楚楚环顾四周，发现格子间内的员工确实都没走，她干脆跟最近的人搭话，问道：“这都下班了，你怎么还不走？” 那人的语气不太确定，支支吾吾道：“……我、我工作还没做完？” 楚楚露出了然的神色，她扭头看向吕书，解释道：“哦，我工作已经做完，所以准备先走了。” 吕书：“……” 楚楚说完，又朝向刚才那人，鼓励道：“你可抓点紧，效率不行啊？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好、好的。” 吕书：叔叔，对不起，我没法阻止她准点下班了。 楚楚带着银达的人直接离开，显然他们都选择准点下班，成为科技集团内难得靓丽的风景线。楚楚本来就不爱强求别人加班，实际上人的能力还分三六九等，有人两个小时能做别人八小时的工作，总不能靠工作时长衡量工作水平？ 她又是影视公司思维，跟互联网公司更不一样。影视公司的制片人有项目时连忙三个月，没项目时可以不用到公司坐班，最后靠项目成果算酬劳，也不是拿时薪。 银达内员工同样分为两类：一是准点下班派，只要能完成本职工作，拿基本工资就行；二是勤奋加班派，产出会高于旁人，因此酬劳很优渥。 辰星影视的管理则更松散点，但最后会靠项目评定，例如负责《胭脂骨》的夏笑笑年终奖就会挺丰厚。 大家亲眼目睹小楚董下班，又听闻名句“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一时都有点蠢蠢欲动。有人相当果敢，直接效仿小楚董，拎包关电脑。 吕书见状，叫道：“唉，你干嘛去！？” 对方耸耸肩：“我也完成工作了，现在下班走人。” 吕书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完成了？我看是你工作量太少！胡闹！” 有人嘀咕道：“吕总，这话你该跟楚董说，说她工作量少……” 吕书猛地回头，勃然大怒地跳脚：“刚刚那话谁说的！？” 众人皆默默低头。 吕书误以为自己压住场面，他回头一看，才发现关电脑的人已经跑了。其余员工们见状，都迫切地盯着吕书，恨不得他一走便全部跑路。他们变相加班又没加班费，很多时候是拖延到很晚，还有被莫名其妙的会议占用过长时间。 今天董事吕侠不在，董事长楚楚都走了，他们穷表现给谁看？ 袁本华听到风声，下楼来看吕书的笑话，他悠然道：“那我今天也先走啦，看样子晚上没会议？” 吕书万分头大，咬牙道：“吕董待会儿要过来。” 袁本华打趣道：“嗨，那吕董白跑一趟，楚董都不在，开会没用啊。” 袁本华是个狡诈圆滑的人物，他顾忌吕侠却不怕吕书，如今空降小楚董，连对吕侠的敬畏也丧失几分。袁本华一走，楼上盛华支付瞬间跑空。大家觉得法不责众，很快便搞完手上的任务，接二连三地下班。 吕书从开始的暴怒，到中途的麻木，再到化为心动，不然他也回家看《哆啦A梦》？ 没过多久，董事吕侠终于昂首挺胸踏入大楼，他神色高深、眼神持重，打算给新晋小楚董留下印象深刻的初次见面，奠定自己的地位。吕侠进入公司内，正巧碰到吕书，皱眉道：“唉，你干嘛去！？” 吕书没想到自己如此寸，正撞上叔叔的枪口，勉强道：“我……完成工作，现在下班走人？” 吕侠怒斥道：“什么叫完成了？我看是你工作量太少！胡闹！” 吕书嘀咕道：“吕董，这话你该跟楚董说，说她工作量少……” 吕侠：“？？？” 吕书坦诚地告知自家叔叔残忍的事实：“楚董下班走了，大家都走了……”大楼内如今空荡荡的，恐怕只剩辛勤的保洁阿姨们坚守最后一班岗。 吕侠：“！！！” 吕侠全副武装正要上台，打算大展装逼之气，尽显重臣风范，结果全体观众直接退票走人！？ 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银达投资内，楚楚并不知道科技集团里发生的事情。她走到张嘉年办公室门前, 偷偷探头张望, 正好抓到用餐的张总助。张嘉年看她鬼鬼祟祟地扒门观察，笑道：“我都怀疑你是盯着饭点来。” 楚楚原来还没感到饿, 现在闻到饭香才发觉饥肠辘辘，她好奇道：“你怎么没去食堂？” 银达内有员工餐厅, 价格相对便宜，不像辰星影视只能点外卖。 “想看些资料, 而且带了点小菜。”张嘉年指了指电脑，又询问道，“你吃饭了么？” 楚楚摇摇头, 两人干脆又去食堂打了两个菜，一起窝在办公室里吃饭。张嘉年带的是自家的酸豇豆和川式腊肠，一看就是张雅芳女士囤积食物的风格。 楚楚满意道：“我想吃这个很久了……” 张嘉年感到奇怪：“你当时不也拿走一些？” 张雅芳忘记谁也不会忘记她, 每次从老家拿回来的特产, 都会强塞给楚楚一大堆。 楚楚露出哀怨的视线, 语气隐有指责张嘉年的意味，嘀咕道：“又没人给我蒸。” 楚楚居住的燕晗居简直像《牧场物语》的家，她每天在外跑一天，回家倒头睡一觉，醒来后又是往外跑。 张嘉年听完她的懒人逻辑, 一时又好气又好笑：“我蒸好是不是还要喂到你嘴边？” 楚楚：“如果你坚持如此, 我可以勉为其难地答应你。” 张嘉年：“……” 楚楚兴致勃勃地提议：“你可以住进燕晗居嘛, 我们不但能一起吃饭, 还能一起玩游戏？雅芳姨不是每年都要回老家几个月，你自己待着也无聊。” 她现在能跟张嘉年见面的时间相当有限，由于银达的摊子越铺越大，两人都有点分身乏术。 张嘉年为难道：“……现在同进同出会被人议论的。” 楚彦印还没有确定订婚宴的时间，两人便只是私下联络，在明面上没有逾距的举动。张嘉年顾虑到她的名声及公司员工的心态，不想在尘埃落定前做出过格的事，使她遭受非议。 楚李之事当初在辰星传得风风火火，如今终于往事如烟。即使楚楚并不在乎外界的声音，但他不愿看到她再遭人误解，只要出现舆论，其中必然会夹杂不和谐音。 楚楚眨眨眼：“我们以前不都是同进同出，也没人怀疑过我们看夜光文件？” “嗯……”张嘉年仔细思索一番，回顾自己过去遭她疯狂压榨私人时间的经历，还有他大半夜被迫送外卖的遭遇，竟觉得有几分道理？ 楚楚见他犹豫，循循善诱道：“来嘛，来嘛！你还可以督促我建立合理的生活习惯？” 张嘉年看楚楚如此上进，再找不到婉拒的理由，同意道：“那等下周吧。”正好张雅芳下周要回老家收租，然后跟老友们见面，张嘉年同样稍微空闲点。 楚楚看他答应，心中沾沾自喜。她一定会用自己完美的生活习惯击败他健康的作息，告诉他究竟什么是人类合理的生活习惯（？）。 张嘉年用餐时被楚楚一打岔，竟然忘记询问她科技集团的情况，还有跟董事吕侠的交流如何。他这周忙于光界娱乐IPO，休息时间极少，等想起来时楚楚已经离开，再发消息特意问又显得大惊小怪。 张嘉年犹豫地想：偶尔一天没检查作业也行？ 科技集团内，董事吕侠吃一堑长一智，隔天早早地抵达大楼，坐在办公室里静候小楚董。员工们看到吕侠露面，一时皆有点心慌，想起昨天按时下班的事情，都在办公区里当起鸵鸟。 吕侠左等右等，不见楚楚出现，他颇有点坐不住，连茶都喝不下。 接近早上九点，楚楚带着王青等人，准时地进门上班，大步匆匆地钻进办公室。 吕侠看小楚董进屋，这回干脆主动出击，走入她的办公室，客气而严肃道：“楚董，我想跟您谈谈。” 楚楚望着跟老楚年纪相仿的吕侠，一时面露茫然，不知对方是谁。张嘉年是跟齐盛董事及高管接触最多的人，但他今天不在。王青仅见过吕侠照片，悄声提示楚楚：“这位好像是吕董……” 楚楚恍然大悟，赶忙起身：“哦哦，原来是吕董，久仰久仰。”尽管她也没搞明白吕侠身份，但第一次见面装熟就对了。 吕侠却不客气，直接道：“我听说您昨天呼吁大家早下班？” 楚楚诧异道：“没有啊，我昨天是按时下班。” 吕侠傲气地抬头，侃侃而谈：“金融科技集团一直是总集团的重要支柱之一，我们能创造出不菲的效益，跟吃苦耐劳、勇于拼搏、众志成城的企业文化脱不开关系，这是团队的坚守与凝结……您虽然是董事长，但带头打破这种氛围，着实不太妥当。” 楚楚听到熟悉的老年微商风发言，她顿时明白此股画风的源头，就是眼前的董事吕侠。她看出吕侠气势汹汹、来者不善，估摸对方就是要找茬，任谁被小丫头片子压一头都会不爽。 楚楚好奇道：“吕董昨天好像没出现？难道您公然翘班就妥当？” 吕侠瞪大眼，不料她倒打一耙，解释道：“我六点半来过公司……” 楚楚顿时坐实他的罪名，振振有词道：“六点是下班时间，你六点半才到，不是翘班是什么！？” 吕侠：“……” 吕侠万分憋屈、自知理亏，他以前是领导当然没人管，现在楚楚官大一级压死人。她都准时早九晚六，吕侠还真没理由反驳？ 楚楚长期跟老楚打交道，专制这种古板固执的老领导，她直接嘲讽道：“现在的老年人，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上班都不准时，还敢号称自己吃苦耐劳！？这是典型的眼高手低，先问问自己为集团付出过什么，再惦记那点股权利益，不要总想着要钱，却连本职工作都做不好！” 吕侠只觉得这话万分熟悉，他被她夹枪带棍地影射一番，气得满脸涨红，声音发抖：“你、你……” 总集团的老油条们都是斯文人，冷嘲热讽也不会如此露骨直白，吕侠还是头一次见识这样的反讽。 楚楚见状，当即跳起身警告：“唉，我告诉你，你别耍赖往地上倒啊！我不是你侄子吕书，我可不会惯着你！” 楚彦印面对无耻的楚楚，都招架不了几回合，更何苦没见过世面的吕侠。 吕侠闻言差点吐血，连风度都维持不住，处于晕厥边缘：“……” 小楚董和吕董发生争执，吕书只能急匆匆地跑来救火，毕竟其他高管谁劝都不合适。吕书看叔叔面色难看，小楚董同样不肯让步，无奈道：“这是怎么了？大家坐下好好聊？” 吕书还没见过叔叔吕侠如此动怒，往日叔叔都要端着架子，起码面上的功夫会做全。 楚楚轻描淡写道：“我不过稍微批评两句，他就在办公室甩脸色。” 吕书：“？？？”怎么听着自己叔还挺不懂事？ 吕侠看她恶人先告状，他又不及对方牙尖嘴利，气得拂袖而去，同时甩下威胁：“小楚董的主意大，既然您要改变集团的管理模式，那我就拭目以待！” 吕侠坚信，楚楚的不加班理论没法维持太久，互联网公司工作节奏快、任务重。她如此放纵员工，等到年终统计收益的时候，恐怕有的是机会哭。同时，吕侠绝不会帮她在科技集团立稳脚跟，他倒要看看，她能不能拢得住其他人！ 楚楚见吕侠离开，嘀咕道：“莫名其妙，脾气还挺大……” 吕书左右为难，他不知该追叔叔，还是先劝小楚董，最后苦恼道：“您也消消火？” 楚楚挑眉：“集团要是人人都这样闹事，还不如把你们都卖了。” 如果谁都像吕侠一样冥顽不灵，她还不如现在就直接卖掉科技集团，还节省大把工作时间。光界娱乐和微夜科技要是上市顺利，完全可以挑战科技集团的量级，领导人及团队还更年轻，更有互联网思维。 “？”吕书其实没听懂，他们又不是奴隶，怎么还能买卖？ 吕书看楚楚面染寒霜，忙道：“不会的……” 小楚董和吕董不和的消息不胫而走，让科技集团高管们万分无奈。吕侠是老派势力，但小楚董如今是董事长，众人居然又陷入站队的抉择。 袁本华无疑是蹦得最欢的人，他显然打算跟着小楚董走，只差每天嘘寒问暖，但他往日灵验的马屁却似乎不太管用。袁本华原想多刷脸，让小楚董记住自己，却事与愿违。 楚楚看袁本华成天在自己面前晃，皱眉道：“你是不是工作量不饱和呀？” 袁本华语噎片刻，随即笑道：“不，我是想请教您一些工作上的事……” 楚楚看了眼资料，点点头道：“你确实该找谁请教一下，盛华支付日活用户不断流失，连续三年都没有突出成绩，这要是在银达，你早就卷铺盖走人。” 袁本华：“……” 楚楚在成功得罪吕侠后，又再次怼走妄图投靠的袁本华，让高管们瞬间摸不准她的脉。小楚董是完全不打算笼络旧部，想做独一无二的孤狼？ 楚楚现在没空琢磨高管们的小心思，她在研究完科技集团历史情况后，发觉仅靠一人之力无法扭转，只能发动广大人民群众。在她眼里，高管们不算人民群众，那都是腐朽的官僚主义干部。 楚楚没有别的本事，她只有钞能力，便使用亘古不变的法则——金钱。 会议上，楚楚宣布自己的决策：“我打算从本年度科技集团利润中拿出50亿，作为员工股权奖励，嘉奖对科技集团有杰出贡献的人员。” 她的想法很直接，只要集团的栋梁之才都是股东，还怕他们不干活？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干活肯定是钱没到位！ 众人皆是一愣，吕书在心底掐算一番，如果按照GAAP计算，小楚董一掷千金的行为，会直接导致科技集团净利润同比下滑几十个百分点。 袁本华显然有同样的顾虑，小心地提醒：“楚董，这会让我们集团年终的数据很不好看……” 股权奖励开支会冲掉不少净利润，加上杂七杂八的其他开支，科技集团的报表岂不是相当惨淡？ 楚楚反问道：“说得好像现在的数据就很好看？” 科技集团要真干得不错，她就不用费心拿钱刺激众人，现在是没时间重塑企业文化，只能上特效药。股权激励会触及现有股东的利益，但不一定会影响集团估值。楚楚如今抱着卖掉科技集团的念头，哪有心思考虑董事吕侠的感受？ 向来伶牙俐齿的袁本华一时无言，他支支吾吾道：“嗯……可我们不是怕您在年终会上没面子，数据能好一点是一点？” 各大分集团最后要到总集团汇报，他们垮得犹如山体滑坡，这也不合适啊？ 楚楚不要脸道：“我才初来乍到，年终会当然得让德高望重的吕董参加。毕竟他今年为科技集团贡献更多，相信他在会上能跟大家与有荣焉，不会感到没面子。” 吕书：“？？？” 吕书：你花钱收买人心，让我叔到年终会上背锅，这不合适吧？ 另一边，生气在家的董事吕侠打了个喷嚏，他还等着孤立无援的楚楚来求自己，并不知即将成为背锅侠的事。 第120章 第一百二十章 楚楚绝对是高效执行派，她趁吕侠不在公司, 很快就完成股权激励流程的制订。 这是楚总化身小楚董以来, 她推出的第一个重要决策，顿时吸引外界不少的注意力。 楚彦印转让总集团、科技集团的股权给楚楚, 绝对是近期引人关注的大事件。对于相关从业者来说，楚氏家族的股权内部转让必然跟齐盛接下来的布局有关, 预示着楚楚真正走入齐盛。 楚楚在齐盛金融科技集团大会上的发言视频流传出来，她不但宣称会在本年度内完成齐盛系产品账户互通, 还正式公布50亿股权激励计划，引起广泛热议。 当然，如果是普通的股权变动新闻, 肯定不会有太多反响，但楚楚作为过气娱乐圈ACE，本身的流量还不错。 银罗：我说太子最近怎么不营业, 这是要亲政, 上任三把火？ 小白玉：本条新闻放错分区, 请选择娱乐版块发布[doge] 澜澜的锦鲤：我对楚总很失望，她怎么能去齐盛，我作为银达事业粉，打算脱粉了[doge]谁都不能阻拦银达做齐盛的爸爸！！ 红叶飞飞：楚总被敌人的糖衣炮弹击中，你快出来开除她粉籍[doge]（狗头保命）@银达投资 电灯泡：大家都别慌, 她其实是个卧底！你看上来就发掉50亿！ 月见草草：我点开大图不对呀, 这手上是婚戒？？[图片] 闪烁_：华生, 你发现了盲点！？ 皮皮虾不皮：盲生, 你发现了华点？？ 这本来是条平平无奇的新闻稿，却由于高清大图而带来更大的信息量。有人声称楚楚是随便戴戒指，没任何含义；有人表明是配图错位，实际上没戴在婚戒位置；有人认为楚楚早就隐婚，只是没对外公布。 网友们围绕新闻图众说纷纭，还四处翻找更多其他角度的照片，最后确认是婚戒位置没错。 小章鱼：谁还记得楚总在《毒舌王》上的名言，莫非是哪家老总不肯投资银达，她才报复对方家的青年才俊？[doge] 另一边，吕侠没等来楚楚请自己回去力挽狂澜，反而收到总集团老油条们的问候。 “吕董，我可是听到消息，科技集团最近的举动可谓大刀阔斧，这是要釜底抽薪啊！拿出50亿作为股权激励，看来你和小楚董都是豪气的人……” 吕侠：“？？？”这是哪门子的50亿？ 吕侠打开朋友圈，才发现楚楚在大会上的发言稿已经刷屏，底下高歌一片。他生闷气没参会，恰巧给她出风头的机会。 吕侠得知消息，内心疯狂呕血，简直是岂有此理，这完全是打肿脸充胖子！ 他本来还想打电话询问吕书，但想了想自家侄子的无用，干脆直奔齐盛大厦，决定让楚彦印来评评理。小楚董这样挥金如土，以后的工作还怎么干！？ 楚楚开完上半场会议，并不知道自己又被搞上热搜，内容还是“楚楚隐婚”。她作为过气网红，在利用微博完成初始阶段营销后，便逐渐减少花费在上面的时间，处理其他更重要的工作。 楚楚的久不露面自然引发饥饿效应，很快便有娱乐记者寻着消息，浑水摸鱼地进入会场。散会后，楚楚快步穿过大厅，准备乘坐电梯，却被突然钻出的记者堵个正着。她是错峰离开，此时正好周围没人。 秘书长王青吓了一跳，赶紧挡在老板前面，隔开可疑人士。记者蹲点良久，他终于捕捉到野生的楚总。他看王青如此防备也不恼，直接道：“楚总，您对自己在网上的隐婚传闻怎么看？” 王青严肃道：“抱歉，现在不能接受采访，请等到正式会议的问答环节……” 楚楚诧异道：“哥们儿，你是娱记吧？” 会场内的记者们大都是财经记者，可不会提出这种私人问题。 娱记摸了摸鼻子，坦诚道：“是。” 王青闻言眉头皱得更紧，开始考虑叫人把这位娱记请出去。会场内受邀的媒体都配备专门的记者证，此人明显是偷偷溜进来。 楚楚一边等电梯，一边好奇道：“你怎么进来的？” 娱记：“我找朋友借了张证。” 楚楚：“哦，不容易。” 娱记：“……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您是什么时候隐婚的？” 娱记费尽千辛万苦摸进来，就是为了努力抢新闻。虽然楚总目前没马上赶他走，但他看出她时间很紧，估计只有等电梯的这段空暇。 楚楚开门见山道：“我没隐婚。” 娱记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 楚楚颇为理直气壮：“我要是结婚还能隐？那肯定要嘚瑟到所有人都知道！” 她好不容易嫁出去了，这波牛逼可以吹很久！ 娱记：“……” 娱记：“那您怎么戴婚戒？” 楚楚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像是谴责对方的直男思维，反问道：“戴婚戒就是隐婚，你没谈过恋爱哦？？” “！！！”娱记闻言，他嗅到火爆新闻的味道，像是看到光明的前景。 秘书长王青则震惊不已，她先是陷入“老板何时脱单”的凌乱，紧接着是“听闻上司感情怎么办”的纠结。 电梯叮咚一声响起，娱记在最后时刻追问道：“您能说说对方是什么人吗！？” 楚楚正要走进电梯，听到这话停下脚步。她想了想，笃定道：“全世界最好的人。” 娱记：“……” 娱记干脆地踢翻这碗狗粮，献上直男式吐槽：“不可能，您的认识太主观，全世界最好的标准很难定义。” 楚楚面无表情地举报：“王青，叫人把他赶出去，他是无证溜进来的。” 王青：“好的。” 娱记：“？？？”因为他说实话，她就立马翻脸赶人？明明刚刚还不在乎！？ 楚楚冷漠道：“你的错误认识太离谱，这让我对现在的记者朋友们很失望。” 楚楚：张嘉年要不是全世界最好的人，还、有、谁、能、是！？ 娱记万分委屈，他都不知道对方是谁，怎么还得被强扣头承认那人全世界最好？？ 被驱逐出门的娱记并没有太沮丧，他好歹拿到一手消息。虽然楚总的话说得犹如白说，但她起码自证没有隐婚，还有就是承认处于恋爱中。娱记最擅长添油加醋、捕风捉影，很快就由极少的内容延伸出新闻稿。 楚楚成功靠花边新闻让自己翻红，一时“楚总最新恋情”替代“楚楚隐婚”，一举蹿上热搜前三位置。 花藤：我对现在的记者朋友们很失望，兴致勃勃赶来吃瓜，你居然说她对象是全世界最好的人？？我们要你有何用！ 离离草：我哇的一声爆哭，我不信！我的总裁小娇妻梦还没破，恋爱又不一定能结婚[泪][泪] 吴思乱想：是不是圈内人？等等，她是哪个圈的来着？？ Brush：这是什么沙雕新闻，记者由于跟银达老板对“全世界最好的人”标准产生争论，最终被驱逐出会场？？ 萱萱：记者真是不懂事，我觉得楚总对象就是全世界最好的人[doge]（括号内删除五毛一条） 全世界最好的人：谁在叫我？ 齐盛大厦内，默默窥屏微博的楚彦印焦头烂额，暗骂孽女不按流程来，当时说好他来操办订婚宴，她怎么能公然自爆！ 订婚宴总导演楚彦印连受邀名单都没拟完，更别提核对场地及流程，瞬间感到生活的压力。他长叹一声，愁眉不展，这不是强行缩减他的筹备时间？ 吕侠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怀着满腹不满来找楚彦印的。他进屋后，看董事长楚彦印比自己还忧愁，顿时感觉没找到好时机。 众所周知，如果想要让领导评公道，该挑领导心情好的时候。 吕侠害怕点爆楚董，干脆咽下自己的抱怨，主动问道：“楚董，您是有什么烦心事？” 楚彦印抬头看到他，突然灵光闪现，大呼道：“老吕，你来得正好，你真是及时雨啊……” 楚彦印：太子的事情就安排给太子|党去做吧！ 吕侠看楚彦印如此热络，颇有些受宠若惊：“您有事吩咐？” 楚彦印尽量镇定道：“咳……有这么一件事，我女儿马上要订婚，但我在宴会筹备上也没什么经验。我听说吕书当初的婚宴，你还帮着盯过，做得挺不错？” 吕侠仔细一想，楚董的女儿岂不是小楚董！？ 吕侠诧异道：“您女儿要订婚？” 楚彦印：“是的，男方你也认识，就是张嘉年，当初你不是还挺看好他？” 张嘉年在没升到总集团前，在科技集团运作过不少成功项目，深受吕侠好评。 吕侠：“！！？” 吕侠被爆炸新闻震得头脑发昏，他稀里糊涂地听着楚彦印的要求，承接起订婚宴的工作。在他们这辈人看来，领导私下安排涉及隐私的事务给你，代表对你的绝对信任与重用。集团内如此多董事，楚彦印偏偏看中吕侠，吕侠着实没理由拒绝。 吕侠从齐盛大厦里出来时，已经顺利成为订婚宴执行导演，而总导演是楚董。 他核对一圈邀请嘉宾名单，琢磨完场地与宣传，后知后觉地产生疑惑。 吕侠：我好像是由于什么别的事才过来的？ 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银达投资内, 张嘉年正带领团队工作, 他们最近一直忙于光界娱乐的IPO。众人苦干良久, 终于等到来之不易的休息时间，他们一边喝咖啡，一边闲得无聊翻阅手机。 “唉, 科技集团50亿股权激励计划？我们怎么都没听到风声？”有人看到新闻, 不由嘀咕起来, “这什么时候的事？” 银达员工都知道自家老板刚刚上任, 所以他们最近随时关注科技集团动向, 却不知此决策是何时诞生。这倒不算最令人惊奇的事, 那人接着往下看新闻, 突然大叫道：“卧槽！卧槽！” 旁边人抱怨道：“你干什么，能不能别一惊一乍？不就是股权激励, 咱们公司不也有。” 张嘉年同样抬头望过来, 他像是被对方的惊叫声打扰, 微微凝眉。他没料到科技集团会突然颁布激励计划, 但好像也没必要惊讶成这样？ “不是啊！？楚总隐婚？？”那人仓皇地握着手机, 头脑一片混乱。 “？？？” 其他人刚刚还是“事不关己, 高高挂起”的高冷模样，此时他们一窝蜂地涌过来, 争先恐后地要吃瓜。 张嘉年本来还不紧不慢，此时相当震惊：“！！！”她跟谁隐婚？我明明还坐在这里？？ “辟谣！刚刚辟谣了！”几人聚集在一起, 疯狂地八卦起自家老板, 翻阅各大娱乐版块。 张嘉年刚松一口气, 便听他们念起新闻：“没有隐婚，只是在谈恋爱……” 张嘉年：“……” 吃瓜群众们继续念稿：“对方是……” 张嘉年心里一跳，心想他不会当场掉马，那该有多尴尬？ “……全世界最好的人？”那人茫然地读完稿件，只觉得自己浪费人生中宝贵的十几秒，他愤而踢翻此碗狗粮，驳斥道，“这记者太没用，这都好意思发稿！？” “啧啧，老板都脱单，我却要加班。” 众人兴奋地吃完瓜，皆有点怅然若失。他们头脑冷静下来，忽然想起严格的张总助，赶紧偷偷打量他的神色，唯恐八卦被骂。令人意外的是，张总助的心情似乎不错，他连嘴角都微微抿起，流露出一丝愉悦的神情。 其他人：“？” 有人看张嘉年没生气皱眉，干脆鼓起勇气发问：“总助，您知道对方是谁么？” 张总助平时为楚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全天候等待老板的指示，很可能知道私下的情况，否则他怎么不惊讶？ 张嘉年坦然道：“知道。” “哦哦哦——”其他人瞬间激动，他们像是上学时想抄作业的学生，全围着学霸张嘉年问东问西，想让他透露详情，“您稍微透露一点点呗？就一点？” 张嘉年气定神闲地打量他们一圈，只把众人情绪调动得更高，他才慢条斯理道：“少打听这些，我今天要早点回去，晚上会把审过的东西发到群里。” 张嘉年走后，旁边人嘀咕道：“总助今天走这么早？不会故意的吧？” 众人：必须严厉抵制类似的吊胃口断章行为！ 张嘉年收拾完东西乘电梯下楼，又自己偷偷打开手机，破天荒地点开娱乐新闻。他读完后，强压自己的喜不自胜，摸了摸再次翘起的嘴角，努力进行表情控制。 张嘉年：嗯，晚上可以做道她喜欢的菜，稍微嘉奖一下。 张嘉年先回家取走整理好的生活用品及衣物，又前往超市挑选完食材，便前往燕晗居。路上，他意外收到科技集团董事吕侠的消息，一时有点错愕。两人以前曾是上下属，算是有些旧交情，彼此印象还可以。 吕侠发来的消息中心大意简明扼要，他的措辞慷慨激昂而不失礼貌，郑重地向张嘉年告楚楚的状。 吕侠回家后，他越想越不对，总觉得不能就这样放过小楚董。他成为订婚宴执行导演，便顺利地想到告状新人选——张嘉年。吕侠在消息末尾，还直接表明知道两人的关系，恳请张嘉年让楚楚三思而行！ 张嘉年没料到吕侠会知道，他一时满脸懵逼：一夜之间好像全世界都得到消息？？ 燕晗居内，张嘉年刚刚进屋，便看到迎接自己的楚楚，她兴高采烈地蹿出：“欢迎！” 张嘉年放下食材及蔬果，想起吕侠的嘱托，挑眉道：“您能跟我解释一下50亿股权激励的事吗？” 老人家都把恶状告到他这里，估计在她手里吃了不少亏。 楚楚眼睛一转，没想到他进门就兴师问罪，心虚道：“嗨，不就是那么回事儿……” 张嘉年语重心长地温和道：“我不反对您的任何决策，但我们起码要跟吕董沟通好，毕竟他为集团工作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楚楚嘀咕道：“他不听话就把他卖了……” 张嘉年没听清：“什么？” 楚楚：“对对对，要沟通！” 张嘉年感受到她的敷衍，一时颇为无奈：“……” 他解决完告状之事，脸上流露出赧意，又不自然地提起另一件事，哑声道：“你今天为什么要对记者那么说？” 楚楚：“怎么说？” 张嘉年声若蚊吟，别扭道：“……全世界最好的人。” 楚楚：“我只是陈述事实。” 张嘉年：“现在不适合对外说……” 楚楚大大方方地抱胸，理直气壮道：“为什么不能说？喜欢你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张嘉年被她一记直球集中，顿时脸色火烧般爆红，理智的大脑也热成一团浆糊。他只觉得脑袋晕晕乎乎，被狂喜的海浪击倒，视线飘向一边，艰难道：“哦……” 楚楚看张嘉年背过身整理食材，总觉得刚才在他脸上看到遮掩不住的笑意，她好奇地探头打量：“你怎么了？” “没……”他的心脏还在乱跳，故意回避她探查的目光，说话底气也不足。 楚楚发现张嘉年发懵的状况，她脑海中灵光闪现，趁他头脑还不甚清醒，狡黠道：“那我可以不去跟吕侠沟通吗？” “好……”眩晕状态的张嘉年极好说话，稀里糊涂地答应下来。 “那晚上可以吃水煮肉片么？”楚楚看到他买回的食材，心中早有菜单。张嘉年担心她伤口的恢复，最近对她饮食管控严格，基本上禁油禁辣。 “好……” “那你可以今天陪我一起睡么？” “好……等等？”张嘉年缓过神来，总觉得哪里不对？？ 楚楚听他答应，她扭头就跑，生怕他反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张嘉年望着楚楚的背影无可奈何，又见她一溜烟地跑出来，将客房的被子搬到自己屋。 张嘉年：“……” 夜色已至，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小雨声，屋里则是噼里啪啦的打字声。楚楚面无表情地坐在床头，她看着还在工作的张总助，毫不留情道：“不许赖账，你答应的。” “等我把这点工作做完……” 楚楚委屈道：“我都受伤了，又没法对你做什么，真得只是睡觉！” 她现在伤口还没完全痊愈，偶尔还会丝丝作痛，连带最近夜里手脚冰凉，这才盯上人型暖水袋张嘉年。 张嘉年看了眼时间，竟然快要凌晨。他望着电脑上的报表，为难道：“你该休息了，不然你先睡？我马上就审完资料……” 楚楚还在恢复期，确实需要多加休息，她受伤的事情外界不知情，但最近在作息和饮食上都很注意。张嘉年忙于光界的事，近来休息得很少，两人实在没法同步。 熊孩子当即不满，她不但捶打被子，还在床上撒泼打滚，完美诠释胡搅蛮缠：“不行，不行！我自己睡不着，我要听睡前故事！你陪我睡！” 张嘉年：“……”我难道读财报给你当睡前故事？ 张嘉年看着她熊到极致的举动，生怕她扯到自己伤口，最终哭笑不得地合上电脑，安抚道：“好好好，你躺下。” 他没有办法，决定先将她哄睡着，再偷偷爬起来继续工作。 楚楚闻言，她立刻一抹脸恢复淡定的神色，乖乖地缩进被窝里，展现出影帝级的精湛演技，其代表作《一哭二闹三上吊》、《理不直气也壮》等广为流传。 张嘉年穿着睡衣，陪她一起钻进被窝。雨后的天气湿润而微凉，楚楚原本手冷脚冷，很快便发觉他的到来使被窝变暖，满足地窝进柔软的棉被里。 张嘉年没有完全陷进被子里，他半靠在床头，碰到她冰凉的手有点意外：“你很冷？” 楚楚立刻卖惨：“我快冻死了，你都不管我……” 张嘉年无言地握紧她的手，反复摩挲着，直至恢复正常的温度，又小心地搁回被子里，害怕她着凉。下雨的温度极适合睡眠，楚楚像是归巢的小兽，窝进他温暖的怀抱里，听着他沉稳规律的心跳，很快就兴起朦胧的睡意。 他看她半睡半醒，柔声道：“伤口还疼么？” 楚楚摇摇头，将自己埋入梦乡。 张嘉年靠在床头，轻轻地拍着她入眠。他突然希望时间静止，让平静而安逸的此刻永远留住。她不用刻意做什么，光是呆在他身边，都让他觉得像是拥抱全世界。 他甚至不用特意去想什么，只是看到她都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扬，感到发自内心的快乐。 张嘉年听到她轻微而均匀的吐息，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在如此悠然的环境里，竟也萌生一丝睡意，感觉眼皮发沉、想要闭眼。他原本计划好工作，此时却有点眷恋，不断地在心里将计划推后一点、再推后一点…… 深夜，银达投资里还有人在奋斗，有人疑惑道：“张总助怎么不回消息？” 张总助可是凌晨四点还能回复邮件的工作机器，大家感觉他就像是不用睡眠的植物，每天喝点水靠光合作用就能存活，全靠一口仙气吊着。今天明明时间还早，难道是手机没电？ 第二天早上，张嘉年自责而懊恼地醒来，他居然一觉睡、到、天、明。如果不是楚楚同样睡得死沉，他都要怀疑自己被她下药，否则怎么会毫无知觉？ 楚楚戳着盘子里的青菜，望着起床后便低气压的张嘉年，疑惑道：“怎么了？一大早脸色就这么臭？” 楚楚心想：我好像没有打呼噜的习惯？ 张嘉年愧疚道：“我昨天没审完资料……” 毫无责任心的楚楚直白道：“那就今天审。” 张总助拥有强烈时间规划，他对自己昨天的拖延感到自我厌弃，自顾自道：“这感觉不一样……” 张氏观念：今日事该今日毕，拖到明日很挫败。 咸鱼王者楚楚完全不理解他的烦恼，规劝道：“你又不是机器人，哪里能整天转？你以前不是还打游戏，把工作当游戏就好，心态放轻松嘛。” 张嘉年：“打游戏也该提前查找资料，复盘经典对战，统合所有数据……” 楚楚突然理解他的超神水平：“……” 楚楚：谁会把游戏当课题钻研？这简直是毫无游戏体验可言？？ 科技集团内，张嘉年陪同楚楚前往公司，打算跟董事吕侠面谈，试图和缓对方跟楚楚的关系。楚楚肯定不会低头，但工作还要继续下去，张嘉年便决定从中说和。 张嘉年和吕侠是单独在房间里谈话，楚楚得知情况只是撇撇嘴，也没有多加阻拦。 张嘉年许久未见吕侠，双方友好地问候两句，居然是吕侠率先开口：“你家哪边有多少人要参加订婚宴？” 张嘉年：“？？？” 张嘉年眼露震惊，迟疑道：“没、没有多少……” 张嘉年：难道她压迫董事吕侠去搞婚庆司仪？这确实有点过分？？ 张嘉年正襟危坐，慌张道：“您是从哪里知道……” “楚董跟我说的。”吕侠和蔼地笑道，“祝贺你们啊。” 张嘉年：“实在是麻烦您，让您帮那么多忙……” 吕侠：“你帮我劝劝小楚董就好，真像她一样搞得准时下班，科技集团还能办吗？还有脑门一热发出50亿做股权激励！” “准时下班是有特殊原因……”张嘉年不好提起楚楚受伤的事，又语气委婉道，“股权激励则是针对人才流失率大的对策，并不是脑门一热，其实您可以换种思路来理解。” “你的意思是我还该夸她？”吕侠没好气道。 张嘉年循循善诱道：“虽然她的行为偶尔匪夷所思，但她不是光看短期效益的人，而是想用企业去改变大众的生活思维与观念……如果吕董跟她接触更多，肯定会慢慢理解我的看法，她确实是很有理想的企业家。” 张嘉年对楚楚自始至终怀抱着信任，便是坚信她不是为赚钱而赚钱。否则，她不会建立真理冰川公益基金会，不会同意陈一帆上节目，不会去发表吃力不讨好的言论……她有时嘴巴很坏，但很多事却看得明白。 吕侠对张嘉年的疯狂洗地甘拜下风，他现在别说理解楚楚，都难以理解彩虹屁张嘉年。 吕侠：你们小年轻现在谈起恋爱都没理智吧？瞧瞧这话说的，就差将她比作当代乔布斯！ 吕侠心中不服，滔滔不绝起来：“我是不明白早下班能有什么好？你当初在科技集团多努力，现在像你的年轻人可不多！加班都要怨声载道，你给他传授宝贵经验，他怪你耽误自己吃午饭……” 张嘉年：“您误会了，其实她……”对待工作时很认真。 张嘉年正要替楚楚辩解，房门外却突然响起敲门声。楚楚探头进来，淡淡地提醒：“该吃午饭了。” 张嘉年：“……” 吕侠：“你看，你看看，哪里误会了！？” 张嘉年扶额。 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张嘉年正好声好气地说服吕侠, 楚楚进来就啪啪打脸, 实在出人意料。张嘉年硬着头皮道：“吕董有空一起用餐么？” 楚楚闻言, 满脸冷漠地注视着吕侠，仿佛他要是敢答应，她就要用视线将他杀死。 吕侠感受到杀气, 他莫名背后一凉：“……我一会儿还有事, 你和小楚董先过去吧。” 张嘉年遭对方婉拒, 不由心中无奈, 看来劝和之路任重而道远。 楚楚当即神色和缓, 厚颜无耻道：“那吕董也要注意身体, 别天天加班忙得忘吃饭。” 吕侠：“……”他们两人是跟加班梗杠上了么？ 虽然吕侠与楚楚面和心不和, 他对50亿股权激励决策也不认可，但无奈木已成舟, 只能强咽下这口气。因为吕侠被楚彦印委派策划订婚宴, 他的精力也遭分散, 暂时无暇想起年会要盘点数据, 进行公开处刑。 对于股权激励计划的施行, 最高兴的群体无疑是科技集团的骨干员工。过去, 大家是干多干少一个样，干脆都当老油条, 假装天天加班，实际工作效率低下。现在胡萝卜吊在面前, 钱实打实地给人打鸡血, 顿时每个人都斗志昂扬！ 楚楚还专门提出, 本次股权激励计划主要针对骨干人才，而非行政型高管，打破过去优先考虑吕书、袁本华等小头目的规矩。科技集团以前按职级分红，职级又要熬资历，很多人十几年才能混到股权，现在按在工作上的突出成绩分红，效果自然不一样。 吕侠原本还小心眼地认为楚楚拉不起队伍，没想到她直接不搭理小头目，靠钱拢住广大人民群众的心（？）。刚开始进度极慢的账号互通居然超前完成，给予文娱大三家一记重击。 电视上，记者正在采访胡达庆，询问有关文娱大三家的近况。 “胡董，齐盛系已经完成全部账户互通，面对齐盛票务的来势汹汹，请问文娱大三家接下来是否还有深度合作计划？据传文娱还处于烧钱状况，您当初为什么有信心跟楚总立下十亿之约？” “我相信投机取巧不是长久之计，只有优质内容才能得到观众认可，例如我们马上定档的电影《大侠客传》……”胡达庆巧妙岔开话题，仍然是满脸自信的模样，他双眼一眯，又语出讥诮，“至于十亿之约，那是陪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全供大家看个热闹。” “您的意思是输赢并不重要？”记者追问。 “不，我这个人非常较真的，连小孩都要赢。”胡达庆扯起嘴角，胸有成竹地对着镜头笑笑。 沙发上，楚楚一边玩手机，一边看着电视，感慨道：“啧啧，我看他是做皮革业起家，改不了臭毛病。” 张嘉年好奇道：“皮革业什么毛病？” 楚楚：“吹牛皮呗，他们厂皮革生产都不用杀牛，全靠他吹出来，极具人道主义精神。” 张嘉年：“……” 张嘉年：明明你才是开局一张嘴，输出靠叭叭，怎么还吐槽别人？ 楚楚看胡达庆在电视上出风头，不由委屈地嘀咕：“为什么采访他的都是正经记者？换我就是娱记？” 张嘉年试探道：“……可能正经记者都采访正经人？” 楚楚：“……” 楚楚闻言气得丢下手机，张嘴咬了他一口，给他留下一圈漂亮图案。张嘉年猝不及防，他只感觉疼痛感稍纵即逝，便遭到她惩罚性地报复。她作案结束，趁他还没追上，一溜烟地逃回房间。 张嘉年看着手腕上的牙印哭笑不得，既好气又好笑地敲门：“你跑得还挺快？” 熊孩子隔门挑衅，得意洋洋道：“谁让不正经的人天生腿长，当然跑得快。” 张嘉年：“……” 张嘉年：没看出不正经的人腿长，只看出她挺自恋。 第二天，团队人员不经意发现张总助打字时露出的伤痕，诧异道：“总助，你手怎么了？” 张嘉年的手腕上有一圈浅浅的红痕，虽然没有破皮，但他天生显白，痕迹便相当明显。楚楚咬得并不重，但张嘉年估计是留痕体质，迟迟没有消去。 张嘉年面不改色心不跳，淡淡道：“被家里的猫咬的。” “您养猫了？什么品种啊？”其他同事没料到张总助居然还有爱猫的一面，兴致勃勃地问道。 张嘉年：“不知道品种，据说腿挺长。” 众人：？？？ 同事：“您有照片吗？或者改天在朋友圈晒晒？我们公司好多人喜欢猫吧？” 现在不少人都喜欢养宠物，还会在朋友圈曝光，连楚董偶尔都会发两张泰迪犬可怜的照片。 张嘉年含糊其辞道：“有机会吧。” 这只猫要是晒出来，估计公司的人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另一边，齐盛系的账号互通带给文娱大三家极大压力，现在胡达庆等人只能将希望放在营收上，想要靠作品收入缓解票补烧钱的压力。文娱大三家重磅推出的电影便是《大侠客传》，据说其中还有胡达庆出演的片段，本身也是超大IP改编，耗资5亿。 然而命运就是如此奇妙，胡达庆和楚楚再次正面对上。奇迹影业运作的《赢战》首部IP改编电影《藏火》正巧跟《大侠客传》撞档，四舍五入又是齐盛系跟文娱大三家的PK。 制片人高岚清为了完美还原《赢战》的游戏世界，拜访多家好莱坞技术精湛的影视公司。随着《赢战》海外版的拓展，不少知名的影视技术公司愿意跟光界娱乐和奇迹影业合作，最后《赢战I：藏火》成片的画面效果相当完美。 两部电影都是超大IP，而且都号称国际化巨制，可以说接下来的档期便是《藏火》和《大侠客传》正面battle。 《藏火》发布会上，楚楚当然要为自家电影站台营业，同样跟随主创们露面，毕竟此片决定奇迹影业本年度的具体成绩。她过去砍掉奇迹影业如此多项目，最后将团队的主要精力投入到《藏火》，自然不能让人看笑话。 “楚总，请问您在《藏火》中有客串或出演吗？据说电影的主人公是游侠？”有记者在问答环节笑着问道。 众所周知，都庆集团的胡董在《大侠客传》中有镜头，前几天还上了热搜。此举引发无数网友的好奇心，吃瓜群众们皆宣称要去看电影，一探胡董风采。当时，有人便提出疑问，想知道《藏火》里有没有楚楚？ 楚楚：“我没有出演。” 记者：“可是《大侠客传》宣传片里有胡董的片段，您不怕因此落下风么？” 楚楚平静而不失自傲道：“我的人气毕竟摆在这里，《藏火》剧组经费紧张，所以请不起我。胡董就不一样，他流量还是差点，能有电影让他演，肯定就兴高采烈地答应，美颠美颠地跑去了。” 楚楚作为最近靠花边新闻翻红的娱乐圈流量，她对妄图复制自己走红道路的胡达庆不屑一顾。她又不是没搞过影视项目，还能像个外行般上赶着出镜？ 记者：……你真是黑得妙啊？ 记者们暗自好笑，有人故意挑事道：“胡董说跟您十亿之约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您对此怎么评价呢？” 楚楚：“据不科学统计，《赢战》里小学生的游戏水平远超自负的成年男性，其后者的典型特征就是‘嘴上豪气话江山，场上千里送人头’。我们可以联系胡董说过的话，根据现实的游戏现象，对比地看待这问题。” 在楚楚看来，胡达庆显然是游戏中典型的盒子指挥精，开局就干脆地死，但嘴上还叭叭个不停，想要指点所有人。 记者们：“……” 胡达庆和楚楚各自远程放狠话，被有心的网友故意剪辑在一起，成为吃瓜群众们最近的快乐源泉。胡达庆本身就是有点跋扈自负的人，早些年还跟楚彦印有许多纠葛，现在他和楚楚的隔代Battle自然带来不少看点。 钥匙：号外号外——都庆集团董事长被怀疑游戏等级低于当代小学生平均水平[doge] 树干枝丫：楚总这是自比为小学生？我特么笑死？？ 迎春：万万没想到，当年的胡楚之争会延续至今，然而其中的大楚已经变成小楚，胡董不该派儿子出来跟楚总斗吗[doge] 小夜夜：十几年前，胡董跟楚董掐；十几年后，胡董跟小楚董掐。这究竟是童心未泯，还是爱恨难舍，以至于要拍几十年的真人电视剧？？ 灯泡闪烁：楚董或成最大赢家，多年不敌胡董的胡搅蛮缠，最后靠孩子逆风翻盘[doge] 胡达庆很快就得知楚楚在《藏火》发布会上的发言，他立马做出对策，让电影《大侠客传》微博进行抽奖，暗戳戳地进行回应。 电影《大侠客传》：沉着有力，自在于胸，大侠者不与宵小多言，不与无赖论道。转发本条微博，关注@电影《大侠客传》并晒出电影票根，官博将抽出一名侠客清空其购物车（金额50000元）。@微博抽奖平台 小平：文案如此风骚，难道是胡董亲自编辑[doge] 红枫：楚总，有人挑事干不过，你自己下场还击@楚楚 太阳可可：快出来营业，对家要冲票房啦！！@楚楚@奇迹影业 楚楚：抽一个看过《藏火》的超神小学生，送《赢战》现有全套游戏皮肤（包括已下架限定款）。另外，大虾我喜欢吃油焖的@微博抽奖平台 无限金币十八连：卧槽全套皮肤价值至少7W6 吧？今天起我就是小学生，谁说不是我骂谁[doge] 嘤嘤怪：社会，体面，胡董的抽奖在金额上败北，但胜在实用@电影《大侠客传》 杏仁糖：皮肤也很实用，卖掉轻松超5W，还有限定款。 黠呀：胡董的文案跟抽奖内容不符，侠客哪里需要清空购物车，还不如楚总的油焖大虾来得应景[doge] 楚楚发微博没多久，《大侠客传》官博竟然又发出一条抽奖，显然有人对自己奖品金额被压感到不爽。 电影《大侠客传》：转发本条微博，关注@电影《大侠客传》并晒出电影票根，官博将抽出一名侠客赠送都庆系全套至尊VIP资格。@微博抽奖平台 瓜农：打起来，快打起来！@楚楚 赫曼先生：很好，我就喜欢你们沙雕有钱人的营业对决！快过来battle！@楚楚 都庆集团的营业领域广泛，全系列VIP资格便难用金钱来衡量，包括酒店、银行、旅游、电商等多方面。八卦的网友们看胡达庆再追奖品，像是誓要夺回面子，都对楚楚接下来的反应极感兴趣。 楚楚：本人在此郑重承诺，如果电影《藏火》全球票房超10亿美金，在法律及道德允许范围下，满足点赞数最多网友的合理要求，以此感谢广大衣食父母们的支持与奉献。 毛衣熊：老板，我想要1亿软妹币[害羞] MIMI：钱算个屁，我要看你再上《我是毒舌王》！我要快乐！[愤怒] 绸带条：我想看你对象长啥样。 帆下人间：让您参加女版《偶像之光》，可以咩[害羞] 爱心:大家能不能有点现实温度，我选《变形计》[doge] 路人49302：尊敬的死亡流仙，这是国内说唱选秀节目《Rap God》初选报名网址 犀利夏：胡董，看看人家！你现在不拿出十亿，我们很难帮你和《大侠客传》的忙啊[doge]@电影《大侠客传》 胡达庆望着微博满脸懵逼，一时束手无措，这未免玩得太大？？ 第123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网友们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们轮番上阵, 忽悠胡达庆下场对赌。电影《大侠客传》的官博却突然陷入长久的死寂，弱弱地透露出一股认怂的劲头。 胡达庆就算平时再张狂, 此时也不敢陪着楚楚胡闹。她的评论区已经有人张口要一亿，换他变成十亿怎么办？ 胡达庆的黯然退却让吃瓜群众们颇为遗憾，但丝毫没有减弱这场舆论狂欢的力度。楚楚的评论区累积出爆炸般的惊人数据, 甚至还有跟她相关的人物纷纷下场, 例如陈一帆许愿20天年假、微眼刘贤许愿直播、醉千忧许愿在家办公等。 然而, 往常总被捞到前排的大V们，这回的评论却如重石投湖，沉得不见底。 陈一帆评论完自家老板没多久，他在演出休息间隙翻微博, 头一次见识如此惨淡的评论点赞量。作为当红小生，他平时的无聊日常都能刷出强悍的数字，现在认真许愿的微博却糊得要命？？ 他不相信自己的扑街, 执着地又发一条，还难得地配上营业表情。 ASE-陈一帆：希望今年能有20天的年假[可爱] 陈一帆发送完，他来回来去地刷新页面，却眼看着自己的评论浮不上来，不由万分狐疑, 莫非是被限流？还是网不好？ 陈一帆坚守良久, 他终于看到新评论, 当即兴奋起来, 等待自己一飞冲天, 夺下楚总评论区前排。然而，现实却给他一记重击，粉丝们并不是跑来抓数据，而是告诉他数据差的真相。 瓜子妹：少放假，多营业，不要耽误变形计。 陈一帆亲妈饭:崽崽对不起，但这回就不捞你啦。年轻人要打拼事业，别老想着放20天年假[doge]绝对不是麻麻想看变形计的缘故 岚岚：大家都不要给他点赞，这种愿望不能让老板看见。 渴望放假的陈一帆：“？？？” 陈一帆：我粉丝难道都是老板在网上花钱买的水军？？ 电影市场的竞争向来残酷，极为重视前期宣发排挡。《藏火》和《大侠客传》皆对票房有很高期待，全都拿出十八般武艺。线上，楚楚和胡达庆在微博上展开抽奖之争；线下，齐盛电影和文娱大三家各自推出活动，刺激观众进入影院。 齐盛系及银达系的公司基本都或多或少为《藏火》站台，甚至连男团ASE也露面宣传。文娱大三家也不遑多让，不过都庆是主力军，帝奇和筑岩便没那么卖命。 如果换做是别的出品方，实际上并不会掐得这般昏天黑地、日月无光。然而，楚楚和胡达庆都不是低调的人，齐盛和都庆又财大气粗，致使双方的对抗愈演愈烈。 在万众瞩目下，两部电影终于先后上映，《藏火》首日内地票房3.1亿，《大侠客传》首日内地票房2.4亿。两者的票房差距看上去不大，但上映后的评价却天差地别，《大侠客传》在网上的热议度瞬间一骑绝尘。 薄荷糖：我走出电影院，还在想到底看了啥？全片就记得胡董打醉拳？？@电影《大侠客传》 x19：严重怀疑号称投资5亿实则洗钱，导演一直在搞不知所云的“艺术”，演员却都在状况外，首日2.4亿哪里来的？都是想清空购物车的人？ 秀菜：极度失望，国产电影已死，《大瞎客传》。 晕晕车：小小声说一句，隔壁片子很好看，大家别对最近新片彻底死心嘛 炸鸡翅膀：胡董搞影视简直跟打游戏一样，话多还爱送人头 珍珠花：楚总：全靠同行衬托 《大侠客传》的首日票房算是亮眼，但在网上却遭受一面倒的群嘲，演员拙劣的演技和混乱的剪辑直接带垮整部电影。虽然文娱大三家前期的宣传力度很大，但在成片质量的对比下便产生反噬效果，导致许多期待的观众更为愤怒。 不少人甚至戏称其为《大瞎客传》，表示《藏火》属于躺赢，全靠对家的粗制滥造衬托。因为《大侠客传》成为群嘲对象，连带楚楚和《藏火》最近都低调不少。 楚楚不是火上浇油的人，她见识过太多外行指导内行拍烂片的事，《大侠客传》并不算多离奇，便懒得现在跳出来给胡达庆添堵。另一边，《藏火》低调地收割着票房，不断地攀升着新纪录。 虽然楚楚在微博上立帖为证，但她开出的条件实际相当苛刻，毕竟全球票房10亿美金属实是漂亮的成绩，足以让奇迹影业翻红。这不是单靠国内观众便能刷出来的，网友们渐渐领悟过来，纷纷对她的行为进行吐槽。 花枝：我算是看出来，楚总是炫富型抠门人格，乍一看大方，细想不太对[doge] 超神一米八：真是愈有钱，便愈是—毫不肯放松，愈是一毫不肯放松，便愈有钱[doge] Max：海外党已经买票支持，怎么都得让变形计实现！！ 网上，网友们热火朝天地闹着要看《变形计》；现实里，吕侠热火朝天地操办着订婚宴事务，甚至尽职地催促张嘉年跟小楚董沟通试礼服的日子。张嘉年颇有些无奈：“其实您不用如此着急……” 吕侠半开玩笑道：“楚董早定完时间，你可不要为难我啊。” 张嘉年垂下眼，迟疑道：“您觉得现在办订婚宴合适吗？” 楚楚刚刚进入齐盛集团，脚跟还没有立稳，订婚宴或许有点操之过急。 吕侠看出他的顾虑，开解道：“只是订婚，也不是马上结婚。” 张嘉年沉默，道理他都懂，但两人的关系彻底暴露在外，是否真的对她好？ 最近，楚楚敏锐地发现张嘉年的低气压，小朋友似乎患上当代年轻人流行病“婚前恐惧症”，时常长吁短叹，犹如焦灼待嫁的黄花大闺女。 两人一起去试宴会礼服，明明看到盛装的彼此都很高兴，但转眼张嘉年便神情复杂，似乎又陷入千回百转的苦情独角戏，不知在心里瞎脑补什么。 回家后，他神情柔和地盯着她吃饭，转瞬又露出落寞神色，让楚楚摸不着头脑。 饭后，楚楚坐在沙发上，她望向看电视的张嘉年，认真地吐槽道：“其实你不用苦大仇深地看少儿频道，以后咱家孩子的教育问题一定交给你，可以么？” 楚楚发现张嘉年的症状日益严重，连看少儿动画片都能眉头紧皱？？ 张嘉年闻言，他默默地关掉电视，一言不发地靠在沙发上，仿佛失去灵魂的木头人。 楚楚见状顿感不妙，似乎问题有点严重。她凑到走神的张嘉年身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轻声道：“怎么了？这两天魂不守舍？” 张嘉年目光微闪，犹豫道：“你觉得马上订婚好吗？” 楚楚恍然大悟：“哦，我懂了，你在紧张……” 张嘉年刚要无声承认，便听她慢悠悠的后半句话：“毕竟豪门媳妇不好当，我理解，豪门水深，难怪你最近焦虑。” 张嘉年：“……” 张嘉年看楚楚幸灾乐祸的样子，他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伸手掐她脸，挑眉道：“你看上去还很得意？” “没有啊……”楚楚赶忙装乖，直到张嘉年放开她，她才扭头嘀咕，“只是一般般得意，没有很得意。” 张嘉年望着心大的楚楚，无可奈何道：“订婚后，我们怎么在公司里共事，你考虑过么？” 银达投资正是上升的关键时期，楚楚好不容易打出好成绩，现在却传出要跟下属订婚，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总会让外界有些非议。两人又都在银达工作，得知真相的同事们估计一时也无法接受。 楚楚摸了摸下巴，她思索片刻，试探道：“你是觉得订婚后公司逼格掉了？从高端私募基金公司变成家庭式小作坊经营？感觉对公司形象不好？” 楚楚琢磨一番，公司一二把手是夫妻，确实跟学校边的小卖部形式差不多。 “不是……”张嘉年立马否认，但他想了想，又觉得她的形容好像也对，改口道，“……这么说也可以？” 楚楚理直气壮道：“那没关系，齐盛都是家庭式，银达也可以。” 她和老楚是父女，吕侠和吕书是叔侄，全是家庭没毛病。 张嘉年：究竟是谁以前吐槽过齐盛的家族抱团式经营？现在怎么公然走上老路？ “如果你只是在乎外人的看法，订婚宴就按期举行，因为那些都无所谓。”楚楚停顿片刻，她抿了抿唇，语气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失落，“但如果是你自己想要重新考虑，那就延期吧……毕竟是人生的大事，我还有一堆毛病。” 她向来飞扬跋扈，从未流露出如此沮丧的样子，像是对自己毫无自信。 张嘉年原本还怀有理智，此时瞬间被海啸般的愧疚击垮。他手足无措，竟难得的笨拙起来，解释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楚楚低头不言，像是快要垂泪。 张嘉年更觉慌乱，他围着楚楚打转，恨不得使出全套亲亲抱抱举高高，完全是哄小孩的架势，温声细语道：“对不起，我们按期举行，好吗？” 他后悔不迭，未料自己的瞻前顾后竟会让她受伤，脸上流露出紧张而愧疚的神色。 楚楚委屈道：“你不用勉强自己，知道你不想公开……” 张嘉年连忙否认，他只想打消她的胡思乱想，胡乱地口不择言：“公开，只要你愿意就好。” 影帝楚楚闻言，她当即抓住话柄，机敏道：“上节目那种形式的公开也可以？” 张嘉年：“……” 张嘉年望着她干打雷不下雨的干净脸庞，心想自己都受骗好几次，怎么还对她的奥斯卡级别演技没有记性？ 难道真是上辈子作孽，这回得被骗一辈子？ 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张嘉年眉毛一跳, 他强作镇定：“什么节目？” 楚楚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你可能不知道，我不是在微博上立贴想刺激下《藏火》的票房……” “然后呢？”张嘉年面露疑惑, 不明白这跟上节目有任何关系。 “……然后好像翻车了。”楚楚颇感为难，她万万没想到电影《藏火》的海外票房同样强势，北美首周票房就有2.2亿美金。如果照此延续下去, 《藏火》全球票房10亿美金真不是梦。 楚楚前两天还挺高兴, 过了一阵子她才发觉不妙, 赶紧翻了下自己的评论区。前排评论不知何时被变形派网友占领，其中夹杂着要看她对象的人，更有狠心者要她和张嘉年一同去农村变形。 无聊网友甚至开始全网征集最穷农村，反正就是看不热闹不怕事大, 只想将她打包发配到穷乡僻壤。 辰星影视综艺部门的人见状，他们委婉而不失礼貌地询问老板，有没有意愿让公司现在就开始策划节目？编导们不是傻子, 嗅觉相当灵敏，这要真的事成，绝对是爆款节目。然而，楚楚得知他们靠网上的“全国最穷农村排行榜”来踩点，顿时感到一丝不妙。 张嘉年听懂来龙去脉, 他既好气又好笑：“因为那里没网没灶, 所以你要拉我下水？” 他算是看透楚楚的鬼主意, 估计节目组踩点的地方都条件极差, 恨不得烧柴火做饭。她担忧自己在拍摄中饿死, 才会出此下策。 楚楚振振有词：“我明明是看你平常工作太辛苦，邀请你去乡下休息。” 张嘉年：“……不，我觉得工作很快乐。” 楚楚宛如点播机，当即动情地唱起来：“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 张嘉年：“……” 张嘉年：就不该送你去《变形计》，《歌手》的舞台欢迎你。 张嘉年最终勉为其难地答应楚楚的要求，总不能真让她独自流落山间，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但在两人登上节目前，还有另一个大磨难在路上等待，那就是订婚宴。 楚家大宅内，从老家归来的张雅芳正和楚彦印兴致勃勃地商议着聘礼和嫁妆。张雅芳兴高采烈道：“我晓得大家都不差钱，但该给的还是要给……” 张雅芳特意回去清点家产，她一股脑地将房产证堆在桌上，拉着楚楚热情介绍：“这个带小院，夏天住巴适得很，这个离市中心近……” 张嘉年有些讶然，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桌上的本子，迟疑道：“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房？我都不知道？” 张雅芳理直气壮：“你为啥子要晓得嘛？” 从小维持家境清贫人设的张嘉年：“？？？” 张雅芳当年靠拆迁还债后，她手里还剩下余款，便没事就买房。她看房的眼光还真不错，挑中的地方没几年都暴涨，又成功高位卖出，再买入其他地方，不知不觉竟家底殷实。这些房产证所属的地方天南海北，既有一线大城市，也有老家的房，明显张雅芳买得随心所欲。 张嘉年根本没料到，完全不懂投资的张雅芳会囤积下如此多产业，他明明以为家中还完债就没剩多少钱。他刚毕业时，还因此努力工作，害怕没法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张嘉年现在严重怀疑，张雅芳过去频繁地回老家探亲，实际是在游山玩水加买房收租，还一直瞒着自己！ 楚楚麻木而茫然地看着张雅芳翻阅厚如字典的房产证，总算知道对方多年的本职工作，竟是搞房产和收租。她终于发出灵魂质问，疑惑道：“雅芳姨，既然有那么多房，您怎么都不住呢？” 张雅芳明明有如此多房产，甚至在同城还有大房子，为什么要蜗居在老楼里？她第一次到张嘉年家还颇感惊讶，毕竟他工作多年，以他的收入住老房很奇怪。 张雅芳平时衣着朴素，可真是完全不显山露水！ 张雅芳爽利道：“我住啊，偶尔住！但还是现在那片儿好耍，其他地方没得意思，麻将都打不起！” 楚楚恍然大悟，张雅芳无法割舍她的广场舞和麻将伙伴，所以多年来坚守老楼、不离不弃。张雅芳跟其他住处的邻里不熟悉，自然玩不到一起去，好一个大隐于市！ 张嘉年此时大脑一片混乱，如果不是临近他和楚楚订婚，他估计还会被瞒好久。张雅芳的炫富环节结束后，便轮到楚彦印的个人秀。楚彦印干咳两声，郑重其事道：“嘉年，这是给你的股权。” 楚楚好奇地拿过文件，她打量一眼数字，随即质疑道：“不对啊，你才给我2%而已？” 楚楚：怎么轮到张嘉年突然变成3%？？ 楚彦印皱眉斥责：“你怎么这都计较，还想不想好好过日子！？” 楚楚：“？？？” 张嘉年闻言一惊，为难道：“这确实不合适，或者您转到楚楚名下……” 张嘉年同样觉得自己持股比例高于楚楚不好，赶忙推辞起来。 楚彦印果决道：“大好的日子，给你就收着，都是长辈的心意！” 楚彦印还有自己的考虑，张嘉年毕竟曾在齐盛集团内任职，现在他莫名成为楚家女婿，需要一些东西立住脚。楚彦印拿出股权，就是要向其他老油条表明态度，让他们明白张嘉年不好惹。同时，张嘉年拥有股权也会有更强的责任心，督促楚楚好好工作，不会随意败坏齐盛。 双方家长完成和谐的交流与沟通，又添上些其他零零碎碎的聘礼与嫁妆，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两名当事人在漫长的谈话中都有些疲劳，他们面无表情地听着自家父母热火朝天地聊，竟有一种置身事外的错觉。 楚楚、张嘉年：为什么订婚能搞得如此复杂？ 林明珠适时地温声提醒：“那我们去餐厅用餐吧？” 楚楚看到她，突然惊觉道：“小妈，你还没给我嫁妆！” 林明珠全程一言不发，保持优雅微笑，使人忽略她的存在。 林明珠没想到祸从天降，腰缠万贯的楚楚居然连她都要宰。她皮笑肉不笑，尽量保持从容，干巴巴道：“……你家大业大，我还需要添吗？” 楚楚无辜道：“需要，这可是祝福，可怜都把它的金铃铛给我了。” 她说完，还拿出兜里的金铃铛晃了晃，发出一串动听的响声。金铃铛是可怜心爱的玩具，它经常戴着到处跑。今天它特意叼过来送给楚楚，为他们的“楚楚可怜”组合打call，展现出能上清华北大的过人智慧。 林明珠：“？？？”我的狗什么时候背叛了我？ 林明珠不敢相信地看向泰迪犬可怜，可怜高兴地晃着尾巴，它还天真烂漫地汪了一声。 万般无奈之下，林明珠只能割肉放血，她不情不愿地拿出昂贵的珠宝收藏，将一套翡翠首饰作为楚楚的订婚礼物。她手中的现金可能位于楚家食物链底端，但珠宝、名包等物件很多，不少现金还是她做间谍的收入。 林明珠意外花钱，她痛心地想：对不起，崽崽，本月要少买点你的封面杂志，麻麻刚刚破财。 楚楚本来就没期望拿到多贵重的礼物，她只是看着林明珠憋屈的样子很有趣。她看到水头极好的翡翠时相当惊讶，暗道林明珠还是有点家底，虚情假意道：“谢谢小妈，我很喜欢！” 林明珠心中呕血，强颜欢笑地咬牙：“不客气，你喜欢就好。” 订婚宴的前期筹备终于结束，楚彦印正式将邀请函发出，瞬间引爆齐盛内部的老油条们。众人万分惊骇，震惊的地方无外乎是两个：一是张嘉年什么时候跟太子好上；二是吕侠什么时候成为太子|党。 齐盛元老们：大家都辛辛苦苦给集团打工，凭什么你们用不入流的手段弯道超车？太子妃的事就算了，毕竟感情的事不好说，突然崛起的太子|党是怎么回事？？ 自从其他人知道吕侠负责订婚宴之事，吕侠每天面对众多老油条，便只觉得他们酸气扑鼻，各种人都跳出来明里暗里diss自己。 负责文旅房产的陈祥涛化身柠檬精，他就差直白地指着吕侠鼻子骂，嘲讽道：“老吕啊，我可真是不如你，辛苦在外跑一年，还不及你坐在办公室！你事情办得可真容易！” 陈祥涛心里不服，他矜矜业业、勤勤恳恳地在外考察盯项目，回头发现佞臣们围着太子拍马屁，扭头就上位，这叫什么事！？ 吕侠尴尬而不失礼貌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事情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陈祥涛：“想象得哪样？你敢做还不敢让我们想？” 有理说不清的吕侠：“……” “好啦，你们都少说两句。”负责电商的罗禾遂过来劝和，但他同样话里藏针，“老陈，老吕现在可跟我们可不一样喽，咱们是日薄西山，人家是老骥伏枥！” 吕侠暗中吐槽：什么老骥伏枥，我看是被小楚董当马骑！ 吕侠过去可是不站队的老好人，着实不知自己为何沦落到如此地步。他艰难地坦白：“老哥哥们，其实我真跟小楚董关系一般……” 陈祥涛：“但你跟张嘉年关系好啊，他是从科技集团升上来的，没错吧？” 罗禾遂：“啧啧啧，还是老吕深谋远虑、慧眼识英（妃），当年的下属转头就成集团大股东……” 老油条们都恨不得脑补出宫廷大剧，伪君子吕侠苦心经营多年，在万千手下中挑出一名适龄的青年才俊，培养过后送入宫中。青年果然不负众望，博得当朝太子的欢心，不但成功上位太子妃，还暗中力荐老东家吕侠，使其成为太子|党头目。 现在连订婚宴都交给吕侠来办，可见两人关系匪浅！ 吕侠：“？？？” 吕侠觉得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都是什么倒霉关系！ 第125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虽然吕侠心中满含委屈, 但订婚宴的准备工作仍然不能懈怠。 楚彦印等人挑选完好日子，又向合作良好的各大集团和公司发送邀请函, 正式宣告订婚宴的消息。银达系公司的高管们同样受到邀请, 梁禅等人得知楚总和张总助即将订婚, 感觉比亲眼看到光界娱乐上市还震惊！ 晴空白云, 风朗气清，订婚宴是在露天举行，铺着洁白桌布的长桌上布满精致玲琅的美食, 身着正装的男男女女觥筹交错、巧笑嫣然。 光界娱乐CEO梁禅坐在桌前, 他望着身边沮丧的秦东，吐槽道：“今天可是好日子，你能不能别这么丧？” 卷毛秦东茫然而麻木道：“我无法接受……” 梁禅补刀：“没有人在乎你能不能接受。” 秦东：“呜呜呜呜呜大神怎么能如此出卖自己，他居然卧薪尝胆多年，就为让《赢战》活下去, 当年的永恒虚像VIR啊……” 梁禅看他一反常态地不停嘤嘤，不禁打了个寒颤, 总觉得自己公司的主程给里给气, 下意识地离远他一点。 这边厢VIR粉丝秦东心灰意冷, 那边厢楚总饭头夏笑笑则震惊不已。 恋爱狗头军师夏笑笑当然知道楚总有感情迹象, 但她万万没想对方是张总助, 而且两人还到了订婚的地步。张嘉年绝对是让夏笑笑感到敬畏的存在，尤其是他向来对她不假辞色、严格要求, 不喜欢她围着楚总转。夏笑笑不禁满心忧愁, 那她以后能跟老板交流的机会岂不是更少！？ 夏笑笑一边眉头紧皱, 一边握着手持摄像机，她既为楚总感到高兴，又有一丝隐忧和失落。 楚楚换好衣服出来，便看到夏笑笑眉头皱得快夹死苍蝇，好奇道：“你怎么满脸苦大仇深？还带着摄像机？” “公司的姐姐让我拍点您综艺的前期资料……”夏笑笑听到楚总的声音，赶忙回答道。 楚楚不满地啧了一声：“你们可真有心，《藏火》票房还没到十亿美金呢。” 楚楚仍心存希冀，万一全球票房稍微差一点，《变形计》便能成功黄掉。 “我们该过去了。”熟悉而温和的男声从旁边响起，身着西装的张嘉年仪表堂堂、彬彬有礼，他缓步朝楚楚走来。 尽管楚楚早在试衣时见过他的打扮，但她还是再次遭受颜值暴击，真心实意地捂住心脏，感慨道：“我死了。” 她死了，原来真的有人可以恃美行凶（？）。 张嘉年眉目俊朗、斯文如画，他早已没有毛头小子初出茅庐的青涩，身上沉淀着成熟男人的稳重气度，只是那双眼睛仍温润清亮，现在盈满笑意。他似乎很高兴，甚至不用言辞表达，便能从他神色中体会到发自肺腑的喜悦与幸福。 夏笑笑看张总助过来，她赶忙把自己缩成一团，尽量不要招惹对方的注意力，继续暗中拍摄。 张嘉年看楚楚穿着漂亮合身的素色礼服裙，她的礼服是高领设计，衬得她的脖颈曲线优雅而柔美。他眼神微微一怔，似是被惊艳几秒，竟有种美梦成真的虚幻感。 然而，张嘉年的失神并没维持太久，他看到她光|裸的胳膊，很快就切换回亲切慈祥的父爱式关怀，开始嘘寒问暖：“你冷不冷？要不要再穿点？” 楚楚的礼服裙是半露肩设计，订婚宴又是露天举行，现在正好有点小风。 楚楚下意识道：“不冷……” 张嘉年伸手碰了碰她露出的白净小臂，他皱起眉，直言道：“你身上那么凉，还说不冷？” 楚楚：“……”嗯，有种冷可能叫你未婚夫觉得你冷。 两人交谈几句，张嘉年才发现藏在一边的夏笑笑，不由抬起眉头。夏笑笑见状，心里吓了一跳，她颇有些仓皇，干巴巴道：“……楚总、总助，祝您两位百年好合、幸福美满？” 张嘉年闻言，他脸色稍微和缓，客气而不失礼貌地点头：“谢谢。” 楚楚颇觉古怪，她觉得夏笑笑太过拘谨，吐槽道：“你还挺官方啊？” 夏笑笑悄声询问：“楚总，我以后还能跟您说话么……”楚总和张总助以后的关系不同常人，总助岂不是盯得更紧？ 楚楚没听清：“你说什么？” 患得患失的粉丝夏笑笑：“没、没什么。” 楚楚和张嘉年郎才女貌、宛如璧人，他们携手出现在宴会上，瞬间吸引全场的注意力。 吕侠在台上主持，引导着订婚宴的流程，而双方父母的脸上早就堆满笑容。张雅芳高兴得眯起眼，楚彦印还算收敛沉稳，但他嘴角也一直高高地扬起，显然心中很满意。 楚楚刚开始还感到兴奋，毕竟这是隆重而富有意义的日子，但她很快就迷失在不断上前问候的各类人士中，完全分不清他们的脸。宴会虽然打着订婚的名义，但却有着社交的目的。齐盛集团的董事们更是轮番上阵，这算是他们跟小楚董第一次见面。 张嘉年轻声介绍道：“这位是文旅集团的陈董，这位则是商务集团的罗董……” 陈祥涛和罗禾遂上前问候，他们在集团内的地位跟吕侠差不多，只是分管业务不同。 楚楚望着眼前的人，她其实完全对不上号，但还是一本正经地跟两人握手：“您好。” 陈祥涛热情道：“祝福两位订婚，我就等着正式喝喜酒啦！” 罗禾遂同样说了几句贺词，他感慨道：“古人云，先成家后立业，楚董如今也算成家，将来肯定能开创一番大事业，就是不知会往哪处发展？” 张嘉年眼神微闪，听出罗禾遂拐弯抹角的意思，不由微微抿唇。 现在齐盛集团内部盛传楚楚要接班，楚彦印转让股权便是信号暗示，但也有人认为大楚董是转移资产、准备套现。他们觉得楚家将来会以银达系为主体，渐渐清理手上的齐盛股权，尤其是光界娱乐等公司陆续上市后，如日中天的银达会成为可媲美齐盛的庞然大物，而齐盛则在不断衰败。 董事股东们不乏人心惶惶，楚彦印已经是快退休的年纪，谁能保证他退休前不会套现走人？楚彦印一跑，最惨的无疑是剩下的人。 楚楚笑了笑，轻描淡写道：“人往高处走，我往高处发展。” 罗禾遂见她不痛不痒地岔开话题，只能客套地应和几句，不好继续追问。 楚楚和张嘉年简直将齐盛集团内的高管们刷了一遍。应酬结束后，楚楚对张嘉年认人的本领甘拜下风，她见识如此多老油条，只感觉一阵油腻。现在要求她记住每个人的脸，不亚于分辨“哪根油条炸得焦，哪根油条用料好”的难度。 订婚宴时间漫长，楚楚望着满场人就发慌，她突然对身边的张嘉年道：“我们私奔吧。” 张嘉年正喝水润嗓子，闻言面露疑惑：“？” 楚楚认真道：“我们现在逃走，就两个人去玩。” 她才不想跟如此多陌生人虚与委蛇，认识的夏笑笑、梁禅等人也寒暄过了。 张嘉年：“？？？” 他面露难色，扭头看了看台上的吕侠，迟疑道：“但接下来我们得上场？这样不太好？” 吕侠的流程单上标注两人要上台，感谢在场的嘉宾到来，然后是敬酒环节。 楚楚眨眨眼，坦然道：“那些都是做给外人看的，但今天宝贵的时间，我只想留给你。” “我不在乎他们怎么想，我只在乎你。” 张嘉年怔愣在原地，望着她目不转睛的郑重模样，竟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他难以形容自己的感受，尽管他只是芸芸众生中平凡的普通人，但她却偶尔让他近乎相信，自己真得特殊而重要，起码对她是特别的。 张嘉年沉默片刻，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最后释然地露出微笑。他朝她伸手，温和道：“那走吧。” 宴会后台，工作人员眼看着订婚宴的两名主角手拉手跑来，不由有点讶然。楚楚干脆道：“环节刚刚改了，接下来插播歌曲表演，老楚要唱《我爱我的祖国》。” 工作人员疑惑地核对流程：“……可吕董给的流程单没写？” 楚楚面不改色：“这是临时起意，吕侠还不知道呢，等他下台后，你记得提醒他cue老楚。” 工作人员：“好的？” 旁边的张嘉年心情复杂，他觉得颇对不起现场来宾，让大家惨遭楚董歌声的荼毒。 楚楚重新安排完环节，便拉着张嘉年偷偷溜出会场，张嘉年还从未做出如此胆大包天的事情，任由她牵着走。 过了一会儿，台上的吕侠看着节目单表情微妙，像是想起无数年会的痛苦回忆，但他还是隆重介绍道：“接下来有请楚董为我们高歌一曲——《我爱我的祖国》。” 楚彦印：“？？？” 齐盛集团的高管们听到这话，却是同时呼吸一窒。夏笑笑端着手持摄像机，奇怪地左右看看，询问其他人：“楚总和张总助呢？” 她刚刚还看到两人，怎么转眼就跟丢？ 楚彦印没想到自己要唱歌，他误以为是惊喜环节，缓缓地起身，谦虚道：“既然今天是女儿的重要日子，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齐盛元老们：别，这命您真不用从！ 楚彦印握着话筒，再次献唱自己的成名代表作《我爱我的祖国》。他独特的死亡嗓音放在古代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在现代就是杜比环绕音的效果，产生可怕的杀伤力。 台下嘉宾们献上猛烈的掌声，他们都快把手拍红，只为掩盖这股强大的精神攻击。 另一边，楚楚和张嘉年顺利私奔，两人为躲避人来人往，干脆盯上被锁的幽静小园林，打算翻墙进去。 张嘉年穿着西装仍身手矫捷，他落地后看僵立在铁栏上的楚楚，哭笑不得道：“你提议要翻墙，现在却下不来？” 她宛如没学会跳跃的幼猫，在高处一动也不敢动。 楚楚拽着别扭的裙子，她死死地握着栏杆，不满道：“这不是上来才发现高……” 她相当不服气，张嘉年的装备可比她简便，礼服裙翻墙简直是杂技表演级别！ 张嘉年朝她敞开怀抱，伸手安慰道：“你跳下来，我接着你。” 楚楚尴尬道：“我要是把你压死怎么办？订婚宴表演当场丧偶？” 张嘉年：“……” 张嘉年心道：我可能会先被你气死，而不是压死。 楚楚僵持良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朝张嘉年跳下去。张嘉年看她宛如一团从天而降的锦簇繁花，果断上前一步，稳稳地接住她。她成功落入他的怀抱，感受到熟悉的温度，才放松地长舒一口气，双臂环住他的脖子。 片刻后，楚楚发现不对劲，乖巧道：“计划似乎出现偏差。” 张嘉年抱着她，有点茫然：“？” 楚楚：“我把鞋子落在那边了。” 张嘉年扭头一看，果然发现遗落在栏杆对面的高跟鞋。楚楚嫌弃翻墙麻烦，刚才将它们丢在路边，没来得及丢过来。园林的路上有不少枝丫和碎石，很容易便会扎破她的脚。 张嘉年提议道：“你想去哪里，我抱着你去吧？” 楚楚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一直有个梦想，就是攀登喜马拉雅山，能不能请你……” 张嘉年：“……”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张嘉年干脆抱着她往园林深处随意地逛逛。楚楚光着脚也不老实，她在他怀里没待多久，便开始左摸摸、右蹭蹭，还伸手往张嘉年衬衣领口里探，不知道想做什么。 张嘉年脚步一僵，他脸色微赧，伸手轻拍她一下，警告道：“不许乱摸！” 楚楚振振有词：“我明明是整齐有序地摸，不算乱摸。” 张嘉年眼神一深，看她混不吝的样子，低声道：“我要生气了。” 楚楚挑衅道：“那你生气啊。” 下一秒，她就感受到温柔的触感，脸上拂过轻和的吐息，被浓烈而深入的吻包围。他垂下的眼睫毛宛如停歇的黑翅蝶，几乎要将她揉入骨血里，用荷尔蒙勾引她堕入深渊，陷入更深的迷乱。 两人一吻结束，脸庞都染上桃花的颜色，她和他望着彼此，同时陷入沉默。 楚楚犹豫片刻，干巴巴道：“……你其实可以多生气，我不介意？” 张嘉年：“……” 张嘉年幽幽地咬牙：“你以后不要后悔。” 楚楚用脸颊贴着他的脸，她检查一下手中紧握的链子，发现自己没有由于美色当头而丢失东西，这才松了口气。她伸手将项链挂到张嘉年脖子上，小心地塞入他的领口。 张嘉年被金属触感冰了一下，随即感受到细细的项链贴在他胸口，上面似乎还悬挂着什么。他伸手提出细链，发现那是一枚闪闪发光的戒指，跟他送给楚楚的戒指极为相像，不由怔愣几秒。 楚楚吐槽道：“你送我的居然是单戒，我只好让人再照着做一枚，这枚送给你。” 张嘉年在楚楚住院期间，给她戴在手上的是一枚钻戒。出院后，她本来还好奇张嘉年为何不戴戒指，后来才发现他送的戒指是单戒，并没有男款。 楚楚细细一想，觉得小朋友实在太凄惨，决心凭空造一枚出来！ 张嘉年：“因为那是钻戒，我还没把对戒给你……”钻戒是求婚用的，他本来想结婚时再把对戒拿出来，没想到竟乌龙地让她强行定制一枚男戒。 楚楚面露茫然。 张嘉年无奈道：“婚戒是婚戒，对戒是对戒。” 楚楚有点抓狂：“我又没结过婚，谁会了解得那么清楚？？” 张嘉年很想说他同样没结过婚，又见她陷入混乱的样子，不禁调侃道：“这戒指跟我的家庭地位也差不多了，完全照着你来。” 他没想到，她会有心对比着造出一枚男戒，心里不由塞满柔软的情绪。 楚楚趴在张嘉年肩膀上，两人漫无目的地在园林里瞎逛，享受平静而安逸的时光，但最终还是被人发现。在场的嘉宾在听过楚董献唱三曲后，终于不堪忍受，四处寻找两名订婚宴主角的下落。 嘉宾：求求来个人把楚董请下台吧，不然会出人命的！ 主持人吕侠接过重任，随行的还有前线记者夏笑笑，开始慢慢搜索边缘地带。夏笑笑在铁栏边发现楚总的高跟鞋，两人用钥匙打开被锁的园林，进去后便看到衣衫凌乱、举止亲昵的两名主角，楚楚甚至光着脚。 “荒唐，实在是荒唐！”吕侠瞧了一眼，便转身非礼勿视，痛斥世风日下。 夏笑笑满脸通红，结巴道：“你、你们……” 张嘉年：“事情不是……”你们想象得那样。 楚楚：“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大家都是成年人。” 张嘉年：“？？？” 夏笑笑、吕侠：“！！！” 夏笑笑和吕侠在领悟楚楚的神情后，他们默契地选择守口如瓶。张嘉年总觉得哪里不对，事情朝着微妙的方向迈了一大步。 虽然宴会没有邀请太多外人，狗仔也没成功摸进会场，但楚楚和张嘉年订婚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甚至直接导致评论区里“带对象上《变形计》”挤上首位，将“独自上《变形计》”踩在脚下。 易燃：恭喜楚总订婚，不考虑开奖《变形计》吗[doge] 识人不清：恭喜楚总喜提良人，不考虑开奖《变形计》吗[doge] 1L2L：男方居然不是明星或公子哥？这跟我想象得不一样啊？？办公室恋情！？ 枭枭：我还以为楚总是看脸的人[doge]本来盲狙cyf的哈哈哈 冰川陨石：小老弟，你瞎狙不怕被我们粉丝踩死？ 网友枭枭本来无聊地发条微博，想凑楚总订婚的热闹，没想到还被粉丝抓住。不过枭枭心很大，态度也挺皮，又回复对方一条。 枭枭：那么问题来了，我究竟会被楚总的粉丝踩死，还是cyf的粉丝踩死呢[doge] 冰川陨石：被VIR的粉丝踩死，谁说她不看脸的。 枭枭：？？？ 网友枭枭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主动点进冰川陨石的页面，这似乎是个小号，但对方接连转发光界娱乐及《赢战》游戏的消息，态度又不像玩家，倒像内部人士。 冰川陨石的口气简直如同知情人，态度如此笃定，直接点破VIR。 枭枭：等等，我好像发现真相！？ 第126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因为类似“男方是VIR”的言论越来越多, 不少人立志查出真相。 某八卦论坛，吃瓜网友们围绕楚楚订婚一事建起高楼, 帖子标题名为《某集团老板订婚, 扒一扒新晋霸总小娇妻来头》。 1L：楼主抛砖引玉，隔壁某总跟自己下属订婚, 这是什么套路？有钱人不该商业联姻、强强联合, 难道是为爱冲昏头脑？要是有知情人, 大家一起唠唠呗。 2L：为什么现在还没有新闻图啊？这届狗仔真得不行，爸爸对你们很失望！ 3L：勉强算是半个给楚总打工的员工, 佛曰不可说。 4L：勉强算是给楚总打工的员工，佛曰不可说。 5L：知情的爸爸来点消息吧！！我看有人说男方是VIR，到底是不是真的！？ 6L：卧槽，卧槽，我当时看到楚总下属还没反应, 居然是VIR！？这要是男女性别颠倒一下, 绝对是电竞言情小说情节！ 7L：六哥, 性别不颠倒也能是言情小说情节。 …… 52L：我还以为大家都知道，这两人早有CP粉，各种小细节超多，指路微博@VC银翘片 53L：我司老早就有人萌这对, 各位都是村通网？ 54L：为什么我搜不到VIR的图啊, 感觉他老是跟着楚总, 但每张图都失焦或没正脸？？ 55L：楼上我也是！！我现在被逼开始翻齐盛年会合照…… 56L：视频里也总找不到正脸, 该说不愧是永恒虚像VIR, 多年游侠没白玩？游戏和现实里的潜行走位都骚得不行？？ …… 293L：楚总大站刚关注CP站@VC银翘片，大家快献上热烈掌声，恭喜站子从民推转官推！！ 八卦论坛上，网友们激情开扒，四处想找张嘉年的正脸照片。另一边，CP站“VC银翘片”的皮下站姐感到一阵惶恐。她们本来是闲得无聊的光界员工，既喜欢老板楚总，又崇拜大神VIR，在两人时常露面光界后，便头脑一热拉郎配（？），创立微博站并起名“VC银翘片”。 “V”是VIR，“C”是楚楚，“银”是银达，而“翘”谐音“悄”，代表站姐们悄悄站队、圈地自萌的中心思想。毕竟玩归玩、闹归闹，没人拿饭碗开玩笑。 万万没想到，CP站“VC银翘片”现在突然转正，成为两人CP站中的第一大站。站姐们立刻召开紧急会议，觉得有必要巩固自己的江湖地位，维护大战的威严。 “现在开始，我们不能再随意更新，每条微博都要保证质量！策划来编辑文案，原画努力产图，程序注意打投数据……”本职运营的小姐姐进行分工，将工作安排下去。 大家气势如虹，将工作态度放在运营站子上，不但文案辞藻精美，还开始出产同人图，果然让“VC银翘片”站焕然一新。 肖乐乐：小银翘画风突转，最近几条微博质量好高？？ 倾听我声音：不会是楚总特意把站子盘下来，皮下换人吧[doge] QAWS：建议站子产出同人文，VIR身怀使命卧底银达，最终跟总裁假戏真做、日久生情[doge] 萧然梦：站子变得好专业？难道站姐现在拿楚总工资啦？？ 海绵聚聚：我要高价求购VIR正面照，他到底长什么样？这是我最近心头结。 小珠珠：一人血书求曝光VIR！ 胡吃海塞：两人血书！ 站子评论区内，求照片的网友们从四面八方赶来，他们感到一丝离奇，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扒不出张嘉年正面照？按道理，张嘉年时常跟随楚楚前往各大公司，又曾在齐盛任职，应该留下些痕迹，但那些照片不是画质模糊，就是没有正脸。 订婚宴上，同样有嘉宾拍摄留念，但最多也是张嘉年的侧脸！ #全网求购VIR正脸照#竟然被刷上热搜，无数网友高价悬赏，等待有志之士拿到照片。 燕晗居内，张嘉年正在收拾上节目的行李箱，突然被闪光灯一闪，他抬头便看到熊孩子举着手机，疑惑道：“你在做什么？” 楚楚拍完照片，她检查一遍自己的成果，感到相当满意：“我要赚点零花钱。” 张嘉年：“？” 楚楚：“网上悬赏你的正脸照，肥水不流外人田，干脆让我拿赏金。” 张嘉年：“？？？” 楚楚觉得张嘉年的“路人甲光环”相当顽强，其效果就是精准躲镜头和自带隐形效果，成功让他逃过一波又一波的网友追查。她刚才也是试了几次，才留下一张不错的照片。 张嘉年看楚楚低头编辑，生怕她真公开照片，赶忙道：“……不许往外发。” 楚楚扬下巴，似乎颇为得意：“你求求我，我就考虑考虑？” 张嘉年冷静道：“你确定要上节目前这样，嗯？”他们马上就要被发配穷乡僻壤，熊孩子现在居然还在作死的边缘来回横跳。 楚楚想了想，她觉得没必要现在激怒饲养员，这才大发慈悲道：“好吧，既然你都求我了，我这回就勉为其难地不发。” 张嘉年：“……” 楚楚虽然没有公开照片，但她还是兴致勃勃地将其设置为手机桌面，别人都是选锦鲤桌面求财，她打算用张嘉年求路人甲滤镜。 《藏火》全球票房突破十亿美金那天，刚好是辰星影视正式开拍综艺的日子。节目当然不能真叫《变形计》，编导们将其命名为《老板的假期》。虽然楚楚百般不愿，望着满屋的摄像编导不想出门，但现实的残酷还是摆在她面前。 节目正式开拍，张嘉年拉着早就准备好的箱子，他望着仅背书包的楚楚，提醒道：“你不再带点东西么？时间还挺长的？” 楚楚振振有词：“你没看过《变形计》吧？” 张嘉年坦白道：“没怎么看过。” 楚楚：“这节目是有套路的，我现在应该跟你先大吵一架、撒泼打滚，甚至离家出走，被编导们深夜找回。等我进村后，生活用品会被节目组全部没收，此时不满情绪达到顶点，但在友好村民的感化下，我渐渐洗去戾气，最终幡然醒悟，真诚地跟你道歉，一改过去的不良作风。” 张嘉年：“……” 楚楚总结道：“所以我现在提箱子没用，到头来都会被没收，估计手机和钱也会被拿走。” 节目组肯定盼着她和张嘉年吃苦，好跟城市生活形成强烈发展，产生戏剧效果。 编导们闻言，他们不由面面相觑，除了《变形计》常见剧情外，楚总在规则上说得分毫不差，跟节目设计完全一样！ 编导们：现在都不好意思介绍节目流程，完全被剧透得干净。 张嘉年听完，认为她说得颇有道理：“那我也不带箱子？” 楚楚：“没关系，带着吧。如果他们执意没收，我们可以扣薪警告。” 编导：“？？？” 编导们：玩归玩，闹归闹，别拿工资开玩笑！ 节目组在多处踩点后，挑选的是名为纪川镇的地方。这里风景秀丽、民风淳朴，地处西南，却由于陡峭复杂的地形与世隔绝，商业并不发达，当地小镇里村民的生活也不富裕。 节目组一行人下飞机后，编导们便正式开始介绍：“纪川镇人口基数较小，居民年人均可支配收入不足1万元，算是当地有名的贫困镇。镇上居民的生活基本靠自给自足，我们会给您300元启动资金，支撑最初的花销，后面则都要靠您两人的共同努力……” “下车后，请您上交身上所有的现金和贵重物品，我们会帮您好好保管。” 楚楚：“？？？” 楚楚：“等等，现在买个游戏皮肤都288元？” 编导：“纪川镇网络信号不太好，您可能暂时不需要游戏皮肤。” 楚楚：“你叫什么名字？我记住你的脸了，扣薪警告。” 编导：“……” 编导看向其他同事，迟疑道：“……不然换个人介绍规则，其实我最近还挺缺钱？” 其他人齐齐地摇头，坚守“死道友不死贫道”原则。 然而，楚楚靠扣薪警告达到的威胁效果，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汽车在泥泞的路上颠簸，晃得车里人左摇右摆，愣是将楚楚晃到晕车。纪川镇距离市区很远，长达数小时的车程让她感到不适，虚弱地往张嘉年怀里钻。 摄像看到此幕，立刻想记录下楚总受苦受难的神色，不料她拉开张嘉年的运动服外套，直接将头埋他怀里，躲避镜头的追踪，不想被抓住憔悴的样子。 张嘉年感觉她有点恹恹，他看向镜头，当即伸手制止，冷声道：“别拍了。” 张嘉年一路上相当安静，对节目组设计的规则也没有任何抱怨，如今他忧心楚楚的情况，还是头一次皱眉冷脸，瞬间镇住围着楚楚拍的摄像们。如果是没架子的楚总，大家还会嘻嘻哈哈几句，但面对向来正经的张总助，众人便不敢太过放肆。 毕竟老实人突然生气，一般没人招架得住。 摄像们遭到喝止，只能收敛地将镜头挪远，但仍没停止拍摄。他们眼看着前一秒脸带寒霜的张总助，转脸就眼含柔色，温声细语地低头询问楚总：“哪里不舒服？你要不要喝点水？开窗通通风？” 楚楚将脸靠他身上，像是难受得说不出话，艰难地摇摇头。 张嘉年瞬间忧虑起来，干脆提议道：“我们不录了，现在回去吧？” 编导们闻言，瞬间瞪大眼，生怕楚总真得答应这个提议！ 楚楚可怜巴巴道：“难受……” 张嘉年立刻心疼，安抚道：“嗯，回家吧，不录了……” 楚楚抬头眨眨眼，卖惨道：“你亲亲我就好了。” 张嘉年：“……” 某单身狗编导看到此幕，他简直遭遇暴击，痛心疾首道：“我难受，要跳车。” 这明明是具有现实主义温度的正能量节目，为什么还有虐狗环节！ 张嘉年面色微赧，只能为难地轻声哄她：“周围还有人……” 楚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们都是瞎的。” “……” 编导：不但在行为上虐狗，居然还在语言上进行狗身攻击！ 第127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耳聋眼瞎的编导摄像们闻言出离愤怒, 他们将镜头怼了上来，把两人团团围住。张嘉年左右为难，他最后只能同样低头，双手一拉外套, 像是蜗牛缩进壳里, 闪避众人的拍摄镜头，轻轻地亲了她一下。 编导们被隔绝在外看不到情况, 瞬间挠心挠肺，更是将镜头推近，想要一探究竟。 深色的外套挡住两人, 楚楚和张嘉年不知私下做了些什么，转瞬楚楚便坐直身子, 露出正脸来。她的脸色有所好转, 还夹杂一丝得逞后的愉悦，朝探身拼命张望的摄像摆手，教育道：“坐下来，坐下来，车里这么坐着很危险。” 编导痛失关键镜头, 试图卖惨：“楚总，请您理解和配合我们的拍摄, 大家都不容易……” 楚楚：“你就给我三百块片酬，这实在配合不了。” 编导：“……” 楚楚：“不对, 这三百块都只能叫生活补贴, 工作时长还极不合理, 严重违反劳动法。” 编导：很好，从扣薪警告快要进阶为律师函警告。 漫长的车程结束，节目组一行人终于抵达纪川镇，实际拍摄的地方离小镇还有点距离，在纪川镇旁边的小村落。众人抵达目的地时，正是日暮时分，血染般的夕阳在天空中铺开绚丽的颜色，枝叶摇摆的树丛中传来不歇的虫鸣。 下车后，工作人员们便开始收走两人的现金和贵重物品，由于工作性质的特殊，楚楚和张嘉年的手机不用被没收，避免他们错过急需处理的事务。 当然，自从楚楚进入村落，她的手机信号就变成3G，偶尔居然是2G。现在的运营商们都开始着手2G退网，楚楚没料到自己却有重回2G的一天。 贵重物品上交后，编导们还进行检查，楚楚只感觉女编导恨不得把自己摸个遍，开口道：“为什么查我这么严？我看起来像是携带危险物品？” 张嘉年那边很快就结束，根本没有多耽搁时间，他带的更多是工作和生活相关的东西，没什么贵重财产。 编导们不好直言楚总花招太多，本身就是危险物品，让人怀有警惕心。搜身结束后，编导和摄像们便各自散开，隐匿在暗处。房间里有摄像头，大多数工作人员都窝在院子里。 村落里家家都是独门独户，盖几间普通的平房或草屋，远远还能听到守院大黄狗的叫声。楚楚和张嘉年先在屋里转一圈，厨房的灶台上盖了厚厚一层灰。张嘉年只是揭开锅盖，便是灰尘乱舞。 楚楚差点被灰眯了眼，吐槽道：“这是有人曾在灶台上施工？还是被装土车轧过？” 这扑面的灰尘快让她怀疑编导是故意批发沙土撒上去，否则光靠自然落灰得要多久？ 张嘉年有些无奈：“我把锅刷一刷，晚上凑活吃面条吧，地里好像有些菜。” 两人将近日落才抵达破落小屋，现在手上的材料也不充足，好在院子的菜地里有些当季时蔬，算是天然冰箱。 张嘉年在家刷锅，楚楚则拿着钱前往小卖部，打算完成“购买挂面”的任务。小卖部位于山顶处的平地，虽然这里是个村落，但道路大都是坡状，村民的家散落在山上各处。 楚楚一路上左瞧瞧、右看看，还发现有老爷爷卖小木雕，竟然只要一块钱一个，价格等于白捡。但她仔细想想，现有资金仅300元，贸然消费不太好，最终还是忍痛离开。 编导和摄像见状，竟忍不住调侃打趣：“楚总，您还会被一元钱难倒？” 楚楚懒得理这帮幸灾乐祸的人，她先前往小卖部买挂面，发现这里的物价极度便宜，挂面只用1元钱。她又买了些调味料，慢悠悠地往回走，发现卖木雕的爷爷已经不见，倒是另有一群不速之客。 “咯！咯！咯！” 山路上，霸道的大白鹅们横冲直撞，气势汹汹地朝人冲来，见人就啄。编导们还没反应过来，楚楚便提起挂面，撒腿就跑，她成功靠卖队友，将他们远远地抛在身后。 楚楚：只要跑得够快，鹅就追不上我！ 来自城市的编导摄像们遭鹅群攻击，反击无效后想要逃离，却早被楚楚甩得老远。楚楚一溜烟地跑回家，她小心眼地将院门一关，还颇不放心地用大铁链套上，报复刚才调侃自己的工作人员。 张嘉年已经在用洗干净的大铁锅烧水，他看到熊孩子的动作，好奇道：“你在做什么？” 楚楚：“马上就是丧尸片场面，必须提前锁好门窗。” 张嘉年：“？” 下一秒，院门便被人砰砰地敲响，伴随着疯狂大鹅的咯咯声和编导们的惨叫，听上去惨不忍睹。人类在大鹅面前溃不成军，付出惨痛的代价。临阵脱逃的楚楚则在院内欣赏着动听的哀鸣，露出邪恶而愉悦的反派微笑。 目睹此幕的张嘉年：“……”这段节目播出后，可能会对小朋友产生不好地引导。 节目组工作人员由于大鹅事件，算是彻底跟楚楚杠上，甚至挥去最后一丝对老板的敬畏，他们誓要让她在《变形计》中付出惨痛代价！ 第二天，楚楚和张嘉年将院落简单收拾一下，他们擦干净闲置的长椅，将其放在院内阳光下。楚楚悠然地躺在长椅上晒太阳，众人眼看着她打算平躺一整天，很快便坐不住，向她发起挑战。 “楚总，如果您不找到赚钱劳作的方法，很快就会坐吃山空的。” “不会，挂面才一块钱一包，我可以买三百包，能吃将近一年。” “？？？” 工作人员本以为大老板会被钱难倒，没想到她由奢入俭如此之快！？编导们后悔不迭，早知道就该只给她三十块，居然还给多了！ 编导：“可张总今天都收拾过菜地，您完全不参与劳动，不会感到惭愧么？” 张嘉年今日不但整理菜地、打扫卫生，他居然还靠手机热点处理工作邮件，跟横躺在长椅上的咸鱼楚楚宛如天壤之别。 楚楚厚颜无耻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编导们闻言，愤怒地一脚踢翻狗粮，他们只能祭出杀手锏，诱惑道：“如果您能在节目录制期间赚到目标金额，我们可以提早结束录制，让您离开纪川镇。” 楚楚顿时来了精神，问道：“目标金额是多少？” 编导解释道：“这里的年人均可支配收入不到一万元，您和张总是两人，只要赚到两万元就可以离开。” 楚楚面露犹豫：“我想冒昧地询问一下，你月收入有两万吗？” 编导坦诚地答道：“没有。” 楚楚直接道：“那你还好意思要求我赚两万？” 惨遭暴击的编导无言以对：“……” 编导们可是拿一线城市的工资，现在让楚楚在十八线小村落短时间赚两万，无异于天方夜谭。如果真有这样的方法，村里人早就发财，还用等到今天？ 张嘉年并不知道楚楚和编导的交锋，他握着两根鱼竿出来，提议道：“我们去钓鱼吧，看看能不能加餐。” 编导本以为懒散度日的楚总会一口回绝，没想到她这回乖乖地起身，跟刚才抵死拒绝劳作的样子判若两人。楚总展现出完美的双标嘴脸，用行动诠释“编导说得都是屁话，只有张嘉年管用”。 楚楚和张嘉年各自拿着一根鱼竿出发，前往村边的水库钓鱼。节目组见状，立刻振作精神，抓紧时机想拍摄有价值的素材，以免资料不够。今天简直愁苦工作人员，楚总大部分时间都躺在长椅上，她连身都懒得翻，根本没戏剧事件。 节目组：这可是真人秀节目，总不能直播晒太阳打盹！？ 工作人员们满怀希望地跟到水库，眼见着楚楚和张嘉年掏出小椅子，两人悠闲地坐在水边，似乎又陷入新一轮的晒太阳打盹。最可气的是楚楚，她将鱼竿随手插在脚边，甚至都懒得用手握竿。 总导演忍无可忍，吐槽道：“楚总，您这样不可能钓到鱼的。” 楚楚：“不会，我跟鱼很有缘。” 总导演：“我们踩点的时候试过钓鱼，这里的鱼是纯野生，非常狡猾……” 楚楚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突然看到鱼线绷紧，她立刻握起鱼竿，不停歇地快速收线，一尾大鱼猛地从水面蹿出！ 张嘉年适时地递过水桶，帮她将大鱼放入桶中。楚楚做完这一切后，她好奇地扭头看向总导演，抱歉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总导演：“……” 节目组踩点的时候，可是将村中能进行的农务劳作试了一遍，生怕出现任何疏忽。村边的水库鱼虽然肥美鲜嫩，但是凶猛狡猾，甚至经常拽断鱼线。当地人都很难钓起，怎么换她就跟闹着玩一样！？ 巧合，这绝对是个巧合！ 总导演无法相信，断定这是意外，没料到很快楚总便接二连三地举起鱼竿，而且几乎每回都能钓上一条大鱼。 “哇，钓上了，又钓到了！” 周围的工作人员本来还在拍摄，现在都沉浸在楚总的钓鱼表演中，纷纷发出兴奋地惊叹。张嘉年刚开始还自己钓鱼，后来干脆专心帮她卸鱼，没多久就装满一大桶。 总导演亲眼目睹此景，难以置信道：“您以前学过钓鱼？”这就算是专业水准，也不可能无间断地连着钓上鱼吧？ 楚楚从容道：“学过，我玩《牧场物语》时学过，今天算是首次实践。” 总导演：“？？？”这不就是没学过！？ 钓鱼达人楚楚很快便吸引旁人的主意，甚至有当地人请求跟她换位置，想在她坐的地方钓鱼。楚楚大方地答应，她跟张嘉年一起更换地方，然而不管她坐在哪里，都有无数傻鱼往上撞，前仆后继地送上来。 楚楚早就意识到自己跟鱼有不解之缘，但她钓鱼前也不敢确信，现在算是相信曾获称号的作用。 【鱼塘塘主：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个鱼塘被你承包了。你的维护让女主大为感动，获得5%锦鲤运加成。】 她作为鱼塘塘主，要是连鱼都钓不上来，实在有堕塘主的威风！ 楚楚的钓法对其他钓鱼人简直是惨痛打击，有人终于受不了，主动往这边走。 对方望着旁边的摄像机有点踌躇，他硬着头皮搭话：“小姑娘，我跟你买条鱼吧？” 第128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楚楚打眼一瞧，想买鱼的是一名头戴斗笠、脚踩雨靴的中年大叔。他皮肤黝黑, 除了说话字正腔圆外, 看上去跟其他村民没什么不同。买鱼大叔好像没见过如此多摄影机, 迟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靠钓鱼养家糊口，这不是一大家子人。”楚楚信口胡说, 她随手一指浩浩荡荡的工作人员, 客气道，“您要哪一条？” “给我来两条黑鱼，你开个价吧？”买鱼大叔在楚楚的桶里扫视一圈，挑中自己想要的鱼。 楚楚和张嘉年又没卖过鱼，自然不好开价, 她大方道：“您开吧。” 买鱼大叔面露犹豫，试探地问道：“那我按十元一斤跟你收，行么？” 旁边瞬间有小编导嘀咕：“好便宜……” 楚楚钓上来的鱼不但品相极佳, 而且是野生鱼, 如果在饭店里做成料理端上桌，价格估计能翻上十倍。 买鱼大叔像是听到周围人的议论, 他急得满脸通红，拼命解释道：“你们是外面来的吧？我跟你讲，这鱼确实好，但那得运出去才能卖高价, 要是镇上的餐馆收, 估计才七八元一斤！” “行, 您出五十块拿走吧。”楚楚痛快地应下, 紧接着张嘉年将那两尾黑鱼赶进大叔的桶里，黑鱼活蹦乱跳地摇摆身子。 买鱼大叔赶紧摆手：“唉，那怎么行，这可不止五斤了……” 楚楚：“我们就钓着玩，也没地方卖。” 买鱼大叔看楚楚和张嘉年衣着整洁，皮肤白得发光，确实不像做农活且缺钱的人。他望着桶里剩下的鱼，提议道：“你要信得过我，我帮你把鱼拉到镇上卖掉，不然这鱼真可惜了……” 这里穷乡僻壤，冷冻保鲜的手段不多，野生鱼一旦死掉，价格也会大打折扣。买鱼大叔不想糟蹋东西，便主张他拉鱼卖掉，第二天再把钱交给楚楚。 “当然，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跟我一同去镇里。” 楚楚有点惊讶：“您开车来的？”他们所处的村落距离纪川镇还有点距离，想步行过去不太容易。 买鱼大叔一指远处，豪华低调的三蹦子停靠在路边，彰显不凡的气势。 因为天色渐晚，楚楚和张嘉年便没打算去镇上，只是将大鱼交给买鱼大叔，委托他帮忙卖掉。买鱼大叔看他们如此爽快，笑道：“行，那我明天还这点儿过来，把钱给你们！” 【玩家楚楚、张嘉年成功获得金钱50，失去野生水库鱼，结识新人物买鱼大叔老夏。】 老夏离开后，楚楚长叹一声，遗憾道：“我的致富梦破灭了。” 如果她想赚到2万元，按照10元一斤的物价，必须卖2000斤鱼，那她真得盘鱼塘做塘主才行。 张嘉年看她财迷的样子，颇为好笑：“晚上可以做水煮鱼。” 楚楚眼神一亮，恨不得现在就打道回府。她和张嘉年又垂钓一会儿，将桶里的鱼挑挑拣拣一番，留下需要的鱼。楚楚提着剩下的鱼往水边走，编导们看到她的举动，惊叫道：“您要做什么！？” 楚楚平静道：“倒掉啊，我俩吃不了那么多。”他们留下两条大鱼便差不多，剩下的鱼提回去很重。 编导：你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不，你只考虑你自己！ 编导们眼巴巴地望着她，他们露出祈求的目光，脸上恨不得写着“我可以”。虽然节目组有专人料理伙食，但那是根据现有食材来做，他们要是想吃鱼，自然也得到镇里买鱼，说不定还没楚总手里的好！ 楚楚：“你们开价吧，多少钱买我的鱼。” 编导：“十元一斤？” 楚楚闻言挑眉，干脆地将桶直接提起，作势要放生大鱼，旁人赶忙叫道：“十五？二十？三十！” 楚楚将举起的桶放下，伸手道：“掏钱。” 【玩家楚楚、张嘉年成功获得金钱300，失去野生水库鱼。】 两人花费一天时间便净赚350元，楚楚从不情不愿的总导演手中抽过三百的纸币，感慨道：“我要是承包一个鱼塘，岂不是可以赚翻？” 虽然楚楚有“鱼塘塘主”的称号，但单靠她钓到上千斤鱼，显然是痴人说梦，进行鱼类养殖还有可能。 张嘉年：突然走上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 张嘉年想了想，缓缓道：“鱼塘估计是不可能了，但我们可以找村民收点特产，然后拜托老夏一起卖掉。” 村落和纪川镇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交通，既然老夏有三蹦子，那就能方便很多。 楚楚赞叹道：“有道理，还是投机倒把来钱快，不愧是学金融的！” 张嘉年：“……”这怎么听着不像好话？广大金融学子表示强烈谴责？ 晚饭时，张嘉年将泼过滚油的水煮鱼端上桌，浓烈扑鼻的香气瞬间席卷全院。两人是在院里搭小桌吃饭，围观的工作人员们闻到辛辣的香料味道，味蕾遭受强烈刺激，不停地咽口水。 现杀的新鲜活鱼被片成薄片，凝脂般的鱼肉微微蜷缩，配上刚摘的碧绿嫩菜，浸泡在透明清亮的汤汁里。两人找当地的农民买了米面，终于摆脱挂面的生活，伙食瞬间进阶一个档次。 楚楚看摄像们凄惨地蹲着，他们近距离拍摄美食却无法享用，不禁关怀道：“《变形计》苦吧？” 摄像们忙不迭含泪点头：“苦。” 楚楚：“那就好，反正我不苦。” 摄像们：“……” 楚楚：“接下来，我为广大观众朋友们表演水煮鱼吃播，请工作人员敬业一点，坚持到下班后再吃饭。” 工作人员：“？？？”如果你不是我老板，恐怕已经被揍好几次？ 楚楚和张嘉年绝对享用漫长的一餐，美食的香气差点没把编导们熬死，期间有人强烈要求下班放饭，甚至一度想要罢拍打道回府！ 总导演见军心大乱，忙道：“大家要坚持住，千万不能中计，我们要是罢拍，岂不是正中她下怀！” 两人用餐完，工作人员们终于得以放饭，皆一溜烟地离开，院子里瞬间空荡荡的，只剩安置在各处的摄像机自动记录。 饭饱后，楚楚明显愉悦兴奋不少，她悠然地在长椅上晃脚，跟张嘉年一同在院子里乘凉。他们安静地挨在一起，在凉爽的夜风中极为放松，非但没有身处异乡的困苦，还显得相当惬意。 两人完全不像参加《变形计》，还真贴近节目名称，确实是《老板的假期》。过去，他们都工作繁忙，少有安逸舒适的相守时光。 天色变暗，楚楚望着深色的天空，突然道：“古人每家每户子女多，其实有个原因，就是晚上只有一种娱乐活动……” 张嘉年紧守节目底线，冷静地开口：“不许开车。” 楚楚无辜道：“我是说吟诗作对、喝酒下棋，你在想什么？” 张嘉年：“……” 张嘉年：“……那你为什么要提子女多？” 楚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因为晚上要吟诗下棋，人多点热闹，所以多生孩子。” 张嘉年对她的鬼才逻辑既好气又好笑，故意道：“不如我们聊聊工作？” 楚楚抓住机会就开始皮，混不吝道：“工作有什么好聊的，你来处理就好，有事总助干，没事干……啊！” 她正得意地抖着机灵，话没说完便惨遭扫黄使者张嘉年掐脸，被摁在长椅上揉脸。张嘉年满脸正色地捏住她的脸蛋，誓要改掉熊孩子满口黄段子的毛病，教育道：“还敢不敢瞎说话？” 楚楚不服：“我哪有瞎说话？” 张嘉年义正言辞地提醒：“你可是党员。”居然公然树立反面典型！ 楚楚振振有词：“那怎么了？有事总助干，没事干就倡导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奋斗目标！” 张嘉年：“……” 张嘉年：看看你这流利的口条，怕不是社会主义相声演员！ 《老板的假期》是边拍边播的形式，首期节目剪辑出来后，剪辑师便向摄像们表示强烈愤怒：“你们看看这素材，人脸都是虚的，对焦都没跟上！” 剪辑师们极度愤慨，认为跟组人员太不负责，张嘉年的脸都没拍清楚，简直妄称专业人员！ 摄像们万分委屈，他们的确提前对焦，谁知道张总助总是莫名其妙虚像，或者是人物离奇地卡边消失。剪辑师们没有办法，最后只能将所有两人的同框镜头用上，原因是只有楚楚和张嘉年同框时，张嘉年才不会失焦。 这样的后果就是狗粮含量急剧上涨，画风变得浪漫而悠然。 “你们后面要注意对焦，接下来几期可不能这样……”剪辑师特意打电话提醒，“核对素材时要好好看看！” 摄像：这可真是见鬼了，明明检查过对焦？？ 这边厢，楚楚和张嘉年顺利拿到卖鱼钱200元，他们靠钓鱼倒卖发家致富，跟老夏达成长线合作，完成生产和运输销售的合作。那边厢，《老板的假期》首期节目在万众期盼中上线，画风却闪瞎观众狗眼。 节目内容相当充足，不但有节目组和楚总的互怼相杀，还有VC组合的相爱相守，展现出跌宕起伏的曲折情节。 罗伊：我眼巴巴想看《变形计》，你给我拍摄剪辑成《我们结婚了》！？ 单身狗哇得一声哭出来：无话可说，看ID吧。 乌鸦：总导演被楚总戳穿台本后，上车前默默地撕掉自己的流程单2333 仙人飘然：我作为VIR粉丝严重抗议，爱豆镜头量太少，话痨工作人员的分量都比VIR重！拜托编导们搞清楚，谁才是霸总小娇妻[愤怒][愤怒] 钮钴禄轱辘：居然敢剪太子妃的戏份[doge]节目组你疯了，我今天就告诉你，什么是规矩，什么是体统！ 97234：VIR：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我没有证据。楚总：有事总助干，没事干总助[doge] VC重度患者：awsl，我嗑的CP是真的！编导给我上去摁头，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 卡口卡乐：野生黑鱼十元一斤？？这是在哪里啊，我要去支持楚总生意，解救被扣大山的VC组合！！ 小福猪：楚总果然是商人世家的本性，到哪里都要研究赚钱做生意[鼓掌]以前是十几个亿的项目，如今沦落成两万块[doge] 咬指甲：《老板的假期》，又名《我们结婚了》、《编导变形计》、《牧场物语：纪川镇的伙伴们》，后期是不是就能包地盖别墅挖矿结婚了？ 边框：我觉得日子完全不苦，果然节目组没法对她下死手，失望。 金逸：小老弟，你跟我去工地干活吧，我发现你特能抬杠？我家乡就是纪川的，你要说那里不苦，我从楼顶跳下去，村里跑到没人的感受，你懂吗！？ 金逸：节目组能挑中我家乡，真得很有心了，我自己都住不下去，那是远近闻名的贫困，但凡有条件的人都走了！ DIARY：楚总凭自己懒惰的双手致富，靠本事钓鱼养小娇妻，你凭什么酸[doge] 村落里，老夏的三蹦子踉踉跄跄地碾过不平的小道，抵达院子门口，同时带来坏消息。老夏垂头丧气地将鱼桶拎回来，无奈道：“不行，卖不动啦，餐馆都不收了。” 楚楚和张嘉年这几天疯狂钓鱼、攒特产，然后拜托老夏运送到镇上贩卖，再将收益合理分配。然而，纪川镇的人口实在较少，完全没法消耗如此多的食材，市场很快就达到饱和。 楚楚没想到，手上的钱还没攒到两千块，自己的赚钱渠道便断裂。 张嘉年分析道：“因为人口少、市场需求不强，所以不可能长期供应。如果再往更远的地方贩卖，便有点得不偿失，毕竟交通很不方便。” 节目组来纪川镇时，楚楚在车上都差点被颠晕，可见那条破路有多危险。 楚楚摸了摸下巴：“果然要想富先修路，基础设施弄起来，经济建设才能搞上去。” 老夏摆摆手：“你们别想啦，镇里喊修路都多少年了，也没见有动静……” 楚楚：“镇里有负责修路的地方？那你带我们去看看？” 老夏面露疑惑：“看那干什么？你还要为卖鱼修路？” 楚楚大义凛然道：“我作为热心村民，必须督促他们落实村村通工程，真正为百姓谋福祉，怎么可能是为区区卖鱼！？” 老夏：“……”听上去有道理，但莫名不太信？ 张嘉年：“……”突然切换成扶贫攻坚特别节目？？ 第129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因为水库鱼销路被断, 三人不用继续钓鱼、卖鱼, 时间瞬间空闲下来。楚楚和张嘉年搭乘老夏的三蹦子, 前往纪川镇寻找负责修路的小领导。节目组的车随行在旁边，摄像们端着镜头, 紧紧地追踪着三蹦子, 颇有追车片的既视感。 老夏驾驶着三蹦子, 他看着周围的黑衣人们, 好奇道：“你们到底是来干嘛的？为什么不坐他们的车？” 老夏心里感到奇怪，楚楚和张嘉年每天身边围着一大群人，他们配有看上去昂贵的专车, 却非要搭乘自己的三蹦子。 淳朴老实的老夏并不爱上网, 更不关注任何新闻，他只知道车上的两人好像不一般, 但也不敢细问。 楚楚解释道：“他们的车不给我俩坐。”毕竟是在录制节目, 她跟编导们又有仇在先, 会有车坐才奇怪。 老夏不懂录节目的规则，他出谋划策道：“嗨, 哪能真不给你们坐！你上车就赖着不下来, 他们也拿你没办法，还能报警不成？” 楚楚心服口服，赞同道：“说得有理啊！” 张嘉年：“……”这都是什么撒泼式办法？ 张嘉年看着旁边的□□短炮，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 他今天略有点不习惯, 总觉得摄像疯狂地包围自己？前几天可不是如此, 基本上摄像们还是拍摄楚楚居多，但今日却突然转性，恨不得要将镜头怼自己脸上。 摄像们：我就不信直接上特写镜头，还能够脸部失焦！ 《老板的假期》首期播出后，张嘉年在节目中透明的存在感引发暴风吐槽，网友们恨不得一帧一帧地找他，然而全是失焦的脸部、背影、远景，甚至直接画外旁白音。最可气的是VC组合饭后开车，居然连个近景镜头都没有，完全是AV画质！ 摄像们面对网上的抱怨声，发誓要一雪前耻，今天便全副武装，不信抓不到张嘉年的镜头。 纪川镇内，楚楚和张嘉年依次从三蹦子上下来，很快便一扫小镇里的全貌。虽然说是镇，但实际上并没比村里好多少，只是多了些店铺门面，放眼望去相当荒凉，甚至没有村中动人的自然美景。 办公室内，墙上贴着一幅城乡结合部风格的古早海报，不锈钢杯子放置在破旧整洁的木桌上，负责修路的人是一位地中海小领导。严格来说，小领导身兼数职，反正镇上没几个干部，大事小情都由他抓。 小领导见老夏进屋，他顿时紧张焦虑起来，叫道：“你怎么又来了！” 老夏不满道：“我找你解决问题，你这是什么态度……” 小领导抱怨道：“别人偷你两枚鱼饵，你都赖在我桌上，死活不下来要交代，你说我什么态度！？” “……” 楚楚和张嘉年陷入沉思，这听上去怎么跟刚才传授的蹭车绝招很像？ 老夏是远近闻名的龟毛闹事党，其必杀技就是“横躺办公桌撒泼，大喊有本事报警”，让小领导操碎了心。穷乡僻壤的领导干部可不好当，尤其是没油水的贫困村，基层干部的生活条件也很差，没办法做什么大事，却要处理各类鸡毛蒜皮的杂事。 老夏一指楚楚，介绍道：“今天不是我找你，她想问修路的事。” 小领导看着楚楚和张嘉年，还有他们身后鱼贯而入的黑衣人，心中又惊又疑，问道：“修路？修什么路？” 楚楚和张嘉年乍一看就是外乡人，尤其是张嘉年还适时地递出名片，上面复杂的公司名字让小领导摸不到头脑。小领导望着满屋黑衣人和各种镜头，心中有些惶恐，不敢怠慢一行人。 楚楚礼貌道：“现在镇里的路很破，可以考虑修缮一下么？” 小领导摆手道：“你们是外乡人吧？修了也没用，这里暴雨滑坡多，没多久还得修！” 楚楚：“那好歹把坑平了，有的路都没法通过。” 小领导长叹一声，安抚道：“我有空拿铲子去平吧，你稍微再等等。” 楚楚：“？？？” 老夏帮腔道：“行啦，你们放心吧，如果过两天路没平，你们就往他桌子上一躺，他肯定马上去平坑！” 张嘉年：“……”这是什么仅有一人的寒酸施工队？？ 楚楚：“……该不会国道也是您修的吧？” 小领导谦虚道：“国道我修不了，我就修纪川镇周围的路。” 楚楚吐槽道：“您从事行政工作，还辅修道路建设？” 小领导自得道：“我还会排水、贴膜、木工、电焊呢，技多不压身！” 张嘉年听不下去，他委婉地解释：“我们是想请您找专业的施工队集中修缮道路，可能不是只填几个土坑。” 小领导一口回绝：“那不可能，隔壁镇人口比我们多一倍，现在路都没修好呢，哪轮得到我们？” 纪川镇并不是没有道路，早些年确实在上级政府的帮助下通路，但道路长年累月的维护又是一笔额外的费用。国道等主路有更高层的政府来管，但镇里乡间的道路却是由纪川镇负责，总不能永远靠上面拨款。 纪川镇本身就经济欠发达，镇民收入又低，加上每年都有道路被雨和泥破坏，谁能扛得住每年捐款修路？ 楚楚不免好奇：“修路要多少钱？” 小领导很快就报出数字，如果只是修缮拓宽的话，花费其实并不高。总导演一瞟楚楚的神色，当即提醒道：“您不能动用其他资金。” 换言之，楚楚和张嘉年现在手里只有不到两千块。 楚楚不满地啧了一声，她痛心疾首道：“你居然如此无情，眼睁睁看镇里人受苦？我要曝光你，让网友对你网络暴力！” 总导演：“……”嘴炮强者，竟恐怖如斯。 小领导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他还算敬业爱岗，提议道：“其实镇里可以申请道路补助，那就不用捐钱，但要搞什么精品项目……” 全省的贫困村镇那么多，谁要是想率先获得补助，除了哭穷卖惨外，就是拿出合理的经营计划。如果镇里的规划很好，让上级政府看到早日脱贫的希望，就有可能会提前扶一把，不用苦巴巴地排队。 楚楚和张嘉年万万没想到，他们靠文娱、互联网等行业逆袭齐盛后，有一天居然会干回房地产老本行。 楚楚望着纪川镇的地图，不由头皮发麻：“我地理不太好……”她哪里会搞城镇规划，这不是开玩笑嘛！ 张嘉年比她略强一点，但他同感两人瞎琢磨过于儿戏。术业有专攻，他们对这方面并不了解，总不能帮纪川镇瞎出主意。 楚楚挠挠头，她向总导演发问：“我们是不能动用资金，也不能出去？” 总导演铁面无私道：“是的。” “那我们邀请朋友来做客呢？”楚楚眼睛一转，循循善诱道，“做些乡野美食招待客人，可以么？” 总导演想了想，他觉得招待客人属于常见的剧情设置，便点头答应下来。 没过两天，齐盛文旅集团董事陈祥涛兴高采烈地抵达机场，打算前往纪川镇赴约。他前天突然接到张嘉年的电话，说小楚董郑重邀请他来纪川镇旅游，简直受宠若惊。 楚楚电话里说得很好，她和张嘉年订婚后出来旅行，突然发现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想起陈董是专业人士，特意请他来看看。当然，陈祥涛很快就读懂暗示，这是太子要跟他商讨齐盛今后的发展规划，所以专门私下交流！ 陈祥涛认为，文旅房地产是齐盛起家的根本，目前仍创造不菲收益，小楚董现在逐渐进入内部，找上自己很正常。 陈祥涛：吕侠都没有如此待遇，丞相之位近在咫尺！ 陈祥涛刚开始还不知道纪川镇在哪里，他以为是隐秘的私人会所，或者是豪华大气的别墅，只是位置比较偏远而已。陈祥涛坐在车上，眼睁睁望着窗外的风景从城市变为城乡结合，从城乡结合变为乡镇，再从乡镇变成村里，总算发现不对劲。 我是谁？我在哪？我该不会被绑架吧！？ 泥泞的道路上，陈祥涛及其秘书望着破落的小村庄面面相觑，陈祥涛恼怒道：“你该不会找错地方？” 秘书赶忙道：“没有，张总说有人会来接。” 片刻后，扛着摄像机的编导们满头是汗地赶到，迎接陈祥涛等人入住破落小院。 陈祥涛望着半山腰的小破屋满脸懵逼，他向来没有看综艺的习惯，更不知道仅有一期的节目《老板的假期》。大家都是中老年人，谁会关注网络综艺？ 陈祥涛深吸一口气，他还能闻到雨后泥土的味道，油光锃亮的皮鞋也被蹭花，尴尬地深陷在黏巴巴的土地里。这显然还不是倒霉的顶点，他们在路上遭遇大鹅军攻击，不但裤腿被溅满泥，还被鹅撵着跑好远。 陈祥涛满身狼狈地抵达院子，他内心麻木，精神恍惚，终于看到罪魁祸首。 楚楚热情地迎上前，笑着跟他握手：“陈董来啦，现在外面夕阳正好，您路上看见没？” 陈祥涛干巴巴地笑道：“看到啦，看到啦。”实际上，他路上只看到裤脚的苟且，完全没注意天空的诗意。 楚楚将陈祥涛等人领进屋，张嘉年为众人倒水。陈祥涛环视一圈种着菜的小破院，还有朴实无华的白开水，总觉得这跟他想象得相距甚远？ 陈祥涛：说好的私人会馆、豪华别墅呢？小楚董不该纸醉金迷、昼夜笙歌？？ 陈祥涛完全没想到，小楚董居然跟大楚董一脉相承，走的是接地气路线。大楚董年轻时从农村冲出创业，小楚董便返璞归真，专门忆苦思甜。陈祥涛不禁展开复杂的内心戏，小楚董特意邀自己过来，难道是什么暗示？提醒他不忘初心？ 旁边的工作人员们无声地叹气，他们看着满脸茫然的陈董有些心疼，只能用镜头记录历史性会面的这一幕。 众人许久未见，自然要寒暄一番。楚楚像是本地人般好客，脸上洋溢温暖的笑容：“陈董觉得怎么样？我一来就觉得这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是个风水宝地啊！” 陈祥涛擦了擦额角的汗，强颜欢笑道：“是，空气很清新，而且比城里安静……”这里连人影都很难见到，可不是一片死寂，安静得要人命。 楚楚感慨道：“我看比很多旅游村都好，原汁原味，没商业性。” 陈祥涛镇定下来后，总觉得小楚董意有所指，像是用话暗示齐盛的发展，不由来回咂摸起来。他实在想不通，又不能晾着楚楚，只能祭出万古不变的马屁大法：“那是，您的眼光不一般！这里要搞旅游开发，绝对没问题！” 太子楚闻言甚喜，悦然道：“我也觉得是，这事就交给陈董吧。您可是老江湖，出手肯定不一般！” 陈祥涛：“？？？” 陈祥涛：“哈哈哈哈您可真能开玩笑……” 张嘉年冷静而怜悯地递上纪川镇资料，开口道：“陈董，这是纪川镇的基本资料，还有一些开发和规划上的政策扶持条件。” 陈祥涛：“……” 陈祥涛：我堂堂文旅集团董事，凡经手起码是几十亿的项目，你居然让我帮地图上找不到的小村镇开发？这跟拿着四十米大刀切蒜瓣有什么区别！？ 楚楚和张嘉年对文旅房产一窍不通，更不明白开发全流程，自然不能贸然行事。楚楚在订婚宴上见过陈祥涛，这是她已知范围内专业度最高的人，便立刻着手将他请（骗）来。 楚楚：我就算是找人代写作业，也要让全班第一代写！ 陈祥涛的大脑一片混乱，却敢怒不敢言，他只能为难地推辞：“楚董，您有所不知，我现在的主要工作是集团管理，不太参与文旅开发的实际执行……” 董事们肯定不会亲力亲为，他们主要是做战略规划、集团管理等方面的事务，谁还会真去盯全流程？ 楚楚问道：“那都是谁来规划执行项目？你报上名字和电话来。” 张嘉年闻言，他已经默默地拿出手机，像是要将信息尽职地记录下来。 陈祥涛想起自己到此的经历，跟小楚董当初在电话里的虚假营销，他感到一丝不妙：“……您要做什么？” 楚楚真诚道：“邀请他们来纪川镇旅行，感受这里的美食美景、风土人情。” 陈祥涛：“……”你这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啊！ 楚楚认真道：“如果对方不愿意过来，那还是得请陈董暂住一段，帮我们答疑解惑。” 虽然陈祥涛已经走管理，但功底应该还在，起码比她和张嘉年好。 陈祥涛闻言，语气坚定地保证：“他们一定会愿意过来的！” 陈祥涛恨不得现在就打飞机离开，怎么可能忍受在纪川镇再住一段，立刻报上几个得力干将的名字和电话。他会永远记住他们的名字，感谢这些人解救深陷大山的自己！ 隔天，文旅集团的人员在陈祥涛的指示下火速赶来，望着眼前的景象同样满脸懵逼。陈祥涛看叫人成功，他立刻抽身想逃，客气道：“楚董，那您跟他们好好交流，我先回去了。” 陈祥涛现在只想拖着自己的箱子撒腿狂奔，展现出昨天被鹅撵的惊人速度。 楚楚赶忙拦住陈祥涛，她露出求贤若渴的眼神，郑重道：“陈董，现在这些人不就组成小集团？您最擅长集团管理，我还有很多事想向您请教，必须再麻烦您一段时间……” 陈祥涛：“……” 这该不会是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送？？ 第130章 第一百三十章 破旧小院显然住不了那么多人, 陈祥涛等人暂时被安置在节目组的住处。虽然条件比小院稍好一点, 但仍然让陈祥涛无法忍受。陈董不敢在小楚董面前抱怨，私下却找到张嘉年, 崩溃道：“你们怎么会来这里旅游？这是什么地方！？” 张嘉年终于吐露真言, 无奈道：“陈董, 其实我们在录制一档节目，必须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 陈祥涛：“？？？” 张嘉年：“您现在也参与到节目录制中，所以请一定要慎言。”如果陈祥涛胡乱说话，很可能面对网友的强烈谴责及网络暴力。 陈祥涛：“！！！” 陈祥涛望着形影不离的摄像们, 顿时信服一大半，只觉得无数镜头就像舆论的眼睛，让他无处遁形。陈祥涛感到极为别扭, 一时无措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张嘉年温和道：“如果能赚到两万元, 节目录制就会提前结束。” 陈祥涛感到万分离奇, 两万元算什么钱？ 他扭头看向身边的工作人员, 问道：“……我现在给节目组二十万，放我们走行吗？” 刚正不阿、清正廉明的节目组却严词拒绝陈董的提议，完全不为所动。开玩笑, 《老板的假期》可是有冠名商的，没有二十亿怎么能考虑？ 陈祥涛是不了解综艺，惨遭蒙骗过来, 其他人员则是收到陈董召唤, 遵从领导要求赶过来。现在可好, 陈祥涛不但没能走, 所有人员还被扣在山中，其中甚至有在文旅集团任职的外国友人。 文旅集团：说好的太子来变形，为什么会变成他们被迫变形？？ 事已至此，文旅小分队涌出无限斗志，誓要快刀斩乱麻地解决战斗，尽早逃出大山。大家都是专业人士，曾在全国各地经手不少文旅项目、商业地产，甚至有海外项目经验，很快就做出详细的方案，下一步便是跟当地政府沟通。 文旅房产开发需要跟当地政府达成合作，而洽谈沟通、人脉关系则是重中之重。陈祥涛尽力调整心态，既然暂时被绑架，那他就用强大的工作能力让小楚董折服！ 楚楚和张嘉年带着一帮人来到办公室，地中海小领导望着乌泱泱的一群人，竟然开始变得习惯，他嘿嘿笑道：“你们又来了？” 楚楚将方案交给他，说道：“我们把方案带来了。” 小领导：“好好好，我们镇总算也有投标方案，我会往上递的，你们回去等结果吧！” 陈祥涛进屋时，便被寒酸的办公室震了一下，如今他听到还要回去等结果，当即心中不服，倨傲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可是堂堂齐盛文旅集团董事，出国搞项目都不会被如此怠慢，居然在某不知名小镇沦落到回家等结果！？他们的团队过去跟各地合作，当地政府都是哭着喊着往上扑，何时有过这般遭遇！ 齐盛好歹是文旅房产起家，有时他们打造出某个大型商圈，便能解决当地无数人的就业问题，改善人们的生活水平并创收。 小领导眨眨眼，诚实道：“不知道。” 陈祥涛朝秘书示意，秘书立马机灵地上前递名片，小领导却摆摆手，无奈道：“嗨，我不要你们的小卡片，我实在看不明白。” 张嘉年那天就递给他一张名片，小领导回家琢磨半天，也没搞懂私募基金公司是搞什么的，上面还印着花里胡哨的英文。 陈祥涛横眉道：“你上网搜一下我，还有我们的团队，你就明白了。” 小领导耐心地规劝：“叔儿，我理解你着急的心情，但咱们投标中标也要按流程啊……” 陈祥涛想起无法回家的酸楚苦涩，当即愤慨道：“不，你理解不了！我要见你上级单位的领导，起码得是省级！” 陈祥涛可不傻，小领导把投标方案交上去，鬼知道会到谁手里。如果没人认真核查，岂不是石沉大海，再说万一等待时间太长，半年后才有结果呢？ 小领导恼火道：“唉，你这人咋这样呢？谁都闹着要见领导，那还得了？” 陈祥涛望着土掉渣的小领导，窝火地摆手：“你根本不懂这事，我要见专业的！” 小领导有点生气：“我怎么不懂？镇里的事都是我管，我就是专业的！”他可是会修路、排水、贴膜、木工、电焊，哪里不专业？ 两人越说越凶，竟眼看着要吵起来，楚楚赶忙去拦小领导，劝道：“使不得，使不得……” 另一边，张嘉年同样在安抚暴躁陈祥涛：“陈董，消消火，消消火……” 小领导是按流程办事，陈祥涛是思家心切，双方各有道理，还真不好评判。 陈祥涛显然没被劝服，他大怒之下往办公桌上一坐，高声威胁道：“你带不带我见领导？带不带！？” 楚楚、张嘉年：“……”这撒泼方式总让人感到分外眼熟？ 小领导看着自己摇摇欲坠的办公桌，最后终于退却，忙不迭道：“带带带，快下来！你们都是什么怪毛病，我想有张好桌子，怎么就那么难？” 楚楚看着小领导服软退让，竟然觉得老夏的话颇有道理。没有什么事是往桌上一躺解决不了的，如果真得有，那就高声大喊有本事报警。 陈祥涛达成自己的目的，立即从容地下来，他整了整衣摆，捡回身为董事的偶像包袱。出门后，陈祥涛已经恢复淡定深沉的模样，客观点评道：“这人心眼不错，就是性格古板。” 小领导显然没有坏心眼，也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职尽责，就是有点循规蹈矩。 楚楚佩服地鼓掌，吐槽道：“陈董果然擅长集团管理。”这见人下菜碟的本事着实让人瞠目结舌。 陈祥涛听到小楚董崇拜的语气（？），心中颇为自得，只觉得丞相之位近在咫尺。 虽然文旅小分队今日取得不错的成绩，但回去看到破落的小屋，众人不由悲从心头来。最可恨的是节目组，工作人员表示陈祥涛等人是楚楚邀请来的客人，他们不该跟着节目组蹭饭，应该由楚楚招待。 陈祥涛：你听听，这是人话吗？零工资就算了，连口饭都没有？？ 张嘉年确实擅长烹饪，但让他张罗所有人的饭菜，显然也忙不过来。陈祥涛有幸留在院中用餐，而其他人只能可怜地前往纪川镇餐馆，或者到旁边的老乡家中混口饭吃，当然是公费报销。 饭后，陈祥涛忧伤地怀念着大城市中的风景，他看到院子里玩得开心的小楚董和张嘉年，更感到一丝黯然神伤。现在专业团队一到，楚楚和张嘉年瞬间没有心理压力，他们悠闲地踢起毽子，极好地融入乡村生活。 两人皆笑意盎然，等踢完毽子后，又聚在一起研究木雕。楚楚对村里老爷爷的木雕很感兴趣，两人连续观察几天，张嘉年竟学会雕刻手法。他们索性找老爷爷买了套工具，回家自己琢磨起来。 张嘉年学东西很快，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握着刻刀，雕得有模有样。楚楚则坐在旁边眼巴巴地盯着，她将小木雕按顺序排在一起，组成浩浩荡荡的队伍。 陈祥涛打眼一瞧，张嘉年竟然雕出一群大鹅，小楚董则摆出大鹅军。 陈祥涛：“……”这真是具有本村特色的木雕艺术。 夕阳下，陈祥涛孤独地守望着欢乐嬉闹的两人，其悲壮沉痛的背影快让工作人员们潸然泪下。 陈祥涛：快乐是你们的，而我什么也没有。 节目录制的新素材送出，剪辑师们终于看到张嘉年正脸，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然而，他们高兴没多久，突然发现新问题，节目画风怎么变成扶贫攻坚致富经？ 楚楚和张嘉年不但寻访小镇领导，准备修路建设，还下乡慰问村中邻里？陈祥涛等人莫名其妙地赶到，为什么还有外国人，大家都在吃糠咽菜？ 剪辑师头疼地整理着节目故事线，他感觉毫无头绪，究竟该如何让《老板的假期》跟央视农业频道打出差异化！？ 《老板的假期》迎来更新，张嘉年的正脸在摄像们不懈努力下，终于被成功曝光，热搜“VIR正脸”一举冲上前三。剪辑师竟然用高清特写镜头，拼接出一段MV感觉的浪漫唯美段落，在大众前揭开VIR真面目。 画面中，张嘉年安静地坐在三蹦子上，眼神柔和地听楚楚说话，偶尔露出浅浅的笑意。他全程话都不多，额角的碎发被微风吹起，视线却从未离开过她。 小路上，凶狠的大鹅扑棱棱地煽动翅膀。他一手牵着她，一手握着长竹竿，不紧不慢地赶走大鹅军。两人在血色夕阳下结伴往家走，她似乎在兴奋地说什么，惹得他侧耳倾听。 院子内，他的手指干净漂亮，正专注地雕刻着木雕，她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像是两个活在自己世界中的小朋友。远处的高山重峦叠嶂，头顶的天空绚丽多彩，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却是他们有说有笑的背影。 小罗布：姐妹们，我死了，为什么以前没人发现这个帅哥？这是什么神仙颜值！？ 图和：永恒虚像VIR原来是帅到镜头发虚嘛[doge] 红灯：卧槽，大家来品品这个特写！最关键的是他美而不自知！？ BON：楚总，打扰一下，您有兴趣收小吗？我愿意做您二房，跟大房天天打照面那种！！ 蓝星：我可以！这句话我已经讲腻了，两位谁收了我都行[跪] VC凉茶：本年度我嗑过的最高颜值及财力CP。 土豆饼：剪辑师为保留网综属性，阻止此片成为扶贫特别节目，只能靠出卖太子妃美色[doge]MV慢镜头都使出来，就为避免央视风，实在煞费苦心233 当颜值和CP粉们陷入狂欢时，理智粉丝却窥破剪辑师的阴谋，直白地揭穿真相。剪辑师为维护节目调性，将所有张嘉年特写镜头和双人互动一股脑地堆上，努力冲淡奇怪的乡村慰问感（？），诱骗万千网友前仆后继地往下跳。 那感觉就是大家本来想看浪漫爱情连续剧，点开却发现是《新闻联播》。 军瑟：本节目又名《乡村爱情》，主要分为两大板块，乡村扶贫建设和VC虐狗爱情。 CSC：看看这饭后打闹的桥段，陈董才是《变形计》真正的城市主人公，实际上VC组合是农村父母[doge] 轻轻：远看电灯泡，近看陈祥涛。 胡瞎子：齐盛陈祥涛，亮得快反光。 紫绸带：对不起，我想抬个杠，新来的那批人靠谱嘛，真能搞开发建设？姓陈的老头怎么还带头闹事啊，就是看不惯他欺负小领导！ 叶枫：[你知道我是谁吗.jpg] 超绝可爱陈祥涛：[你上网搜一下我.jpg] 耳机丢了：[你带不带我见领导.jpg] 百花开满山：陈董是要靠表情包出道嘛2333灯泡侠就是不一样 十字星：卧槽那是齐盛文旅董事陈祥涛呀，小黑脸原来是做滨海城旅游开发的，海外友人是海外建筑师协会资深会员，曾获国际设计大赛……虽然大家看着灰头土脸、撒泼打滚要回家，但战力确实是王者没错！ 无二：他们曾经是群王者，直到被楚总拐卖了。 英卡英卡：VC组合欢乐踢毽子，隔壁小队大山苦加班，果然《老板的假期》就是《员工的地狱》。 节目播出后，网友们兴高采烈地在各大平台狂欢打趣，掀起全民的娱乐风暴，但很快某些画风不同的平台却发布最新消息，加入这场讨论。 太阳网：【文旅建设焕发动力，助力纪川扶贫攻坚】楚楚自小家境富裕，然而她从来没有忘记父亲早年靠努力离开农村，如今怀着对乡村的特殊感情。她作为年轻党员，带领团体来到纪川镇，用旅游承载文化，誓要将青山绿水打造成金山银山…… 广央频道：扶贫攻坚特别节目《老板的假期》将于周六20：00登录广央一频道，本片通过年轻党员楚楚的青春奋斗史，彰显决胜扶贫攻坚战的信心与意志。 财经早知道：【齐盛文旅新动态：未来将围绕纪川镇打造超大生态旅游村】 你看看我懵逼的神色：不是哥们都被盗号啦？？ 酸爽可乐：…………我确实猜到《老板的假期》能网综上星，但不该是广央一频道吧？怎么也该是红鱼或蓝川台？ 钥匙丢海里：剪辑师哭晕在厕所，即使塞入无数狗粮镜头，还是被官方盖章扶贫节目[doge]我看看谁还敢跟广央爸爸对着干！ DLOA：我靠，我当初投票的《变形计》，四舍五入就算参与建设旅游村、助力扶贫啦！！ 《老板的假期》即将上线广央一频道，简直炸得网友们满脸懵逼，然而他们细细一想画风，竟然感觉合情合理？大家突然涌现无限的好奇心，楚总等人到底要把纪川镇建设成什么样，怎么还能被主流媒体报道？ 节目录制和播出有延后性，但主流媒体的新闻显然是极有时效的，看上去一行人真得在纪川镇大展拳脚？ 柠萌树下你和我：我突然想去纪川镇看看？顺便跟大鹅军合影？ 小苗：我也！！姐妹你要真去请帮我代购VIR牌大鹅木雕手办[可爱] 各大主流媒体报道纪川镇的原因很简单，齐盛文旅小队的存在惊动省级领导，其投标方案毫无意外地中标。毕竟众人看到齐盛文旅的logo便陷入震惊，同时心生一丝茫然，不明白对方来贫困村的意义。 众领导：这哪里是建旅游村，这就是来扶贫啊？？ 齐盛文旅可是打造过不少精品文旅项目，真没必要跑到穷乡僻壤来开发，人家的版图早都拓展到海外。 领导们思考一番，终于得出结论，在这离奇情景的背后，实际是新老企业家对国家的大义与情怀！大小楚虽然事业有成，但从来没有忘本，他们通过各自的方式回馈着社会！ 大楚董的齐盛文旅打造纪川镇生态旅游村项目，小楚董的辰星影视则响应国家号召、助力扶贫攻坚宣传。这简直是可歌可泣的事迹，必须要大力弘扬！ 纪川镇内，楚楚正在玩现实版的小镇建设游戏，她望着桌上的规划图，提议道：“既然有自然人文景观，是不是还能建设一个影视城？这里取景很漂亮。” 齐盛文旅要建设集商圈、写字楼、影城、五星酒店等为一体的巨型城市综合体，在保留纪川镇本身的自然美景、人文风土的前提下，对整个周边进行创新式设计。 楚楚对纪川美景恋恋不忘，影视剧实景拍摄应该会很棒。其他人围着桌子，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商议建设影视城合不合适。 旁边，张嘉年看着突然亮起的手机屏幕一愣，他没有惊动其他人，先到角落里接通电话。片刻后，他面露难色地回到桌边，弯腰悄声对楚楚说了些什么。 因为周围人在高声议论，楚楚一时没听清，她下意识地将脸凑近张嘉年，好奇道：“你刚说什么？” 张嘉年无可奈何，只能提高音量：“楚叔叔问你纪川扶贫是怎么回事？” 他又看向桌边的陈祥涛：“还问陈董在哪里，为什么不接电话？” 张嘉年说完，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有人去瞟陈祥涛，但陈董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陈祥涛失神片刻，突然瞬间醒悟，张嘉年口中的楚叔叔可不就是大楚董！ 他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有无数来自楚董的未接来电，只是刚才开会静音没接到，再加上今日秘书去处理镇里的事业，也没人提醒他。 遥远的大城市里，楚彦印满脸懵逼，他完全不知齐盛文旅何时要打造超大生态旅游村，自己怎么就变成扶贫攻坚的企业家榜样？？ 如果想将纪川镇建设起来，齐盛文旅可是要砸下数十亿巨款，而后期收益如何却没人保障，谁会上赶着去穷乡僻壤旅游！？ 楚彦印晕头转向，立刻想联系陈祥涛，这老小子关键时刻却不接电话，差点把老楚气炸。他犹记楚楚和张嘉年好像是去纪川镇，马上给亲儿子（？）张嘉年打电话，这回立刻就接通。 陈祥涛顿时浑身冷汗，他赶忙望向楚楚，魂飞魄散道：“您没跟楚董说这事吗？”他本以为楚董早就知道此事，最近他深陷大山讯息不便，居然忘记汇报，还以为小楚董私下提过。 楚楚痛快道：“没啊。” 楚楚反问他：“你没跟老楚说这事吗？” 陈祥涛：“没啊。”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都感到一丝不妙。陈祥涛这才想起，楚楚跟文旅集团毫无关系，她是科技集团的人，然而他却已经听话地把单子批出去了！ 说到底，楚楚没花一分钱，楚彦印及齐盛文旅才是冤大头。 齐盛文旅：完蛋，公费报销流程好像出现失误，领导大楚董不给批怎么办？难道要自己垫钱？？ 第131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楚董不知情的消息一出, 众人都有些惶惶, 陈祥涛更是几近晕厥。楚楚倒是挺坦然，安慰道：“好啦，我们别聊这些不高兴的事, 接着刚才的说。” 有人小心翼翼道：“这是可以不聊的事吗？” 楚楚：“嗨, 实在不行就把陈董派回去，让他解释一下。” 陈祥涛：“？？？” 陈祥涛万分崩溃, 他能给大楚董解释什么，这不是把他往枪口上推吗？ 楚楚心平气和道：“反正现在项目启动, 陈董还有很多集团的事务要处理, 确实不宜久留。” 大家都是专家执行者, 陈祥涛是做行政管理工作，他老待下去用处也不大, 还得让张嘉年多做一个人的饭菜，着实有点麻烦。 陈祥涛：“……” 陈祥涛看着小楚董翻脸无情、过河拆桥的样子，强忍内心爆发的吐槽。究竟是谁原先扣着他不许走，现在事情一出就要送走自己回去顶锅？？ 虽然陈祥涛满腹怨怼，但显然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他先离开屋子给楚彦印回电话，打算临死前抢救一下自己。其他人想了想，天塌地陷有领导顶着, 而且还有小楚董, 问题似乎也不大？ 众人很快回到规划状态, 楚楚完全沉浸在现实小镇经营中, 一连串提出许多要求。她说得差不多，回头看到认真倾听的张嘉年，突然道：“你想建什么？” 张嘉年一愣，没想到自己还要发言，迟疑道：“我不太擅长旅游规划……” 楚楚眨眨眼，大方道：“不用你费心规划，就问你想建什么？” 其他人：这怎么听上去像昏庸无能、荒|淫无度的君主在讨好爱妃？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却是看热闹不怕事大，他们刚才听建筑设计规划快昏昏欲睡，如今立马来了精神，各种镜头怼上来。《老板的假期》现在唯一能跟广央频道其他节目差异化的地方，就是楚总的包袱段子和张总的盛世美颜。 楚楚原来被媒体曝光太多，网友们对她脸蛋的关注度早就转移到才华。然而，张嘉年却不一样，他以前可是无法被镜头捕捉的男人，物以稀为贵，还不得多看一眼是一眼？ 张嘉年看着设计人员们惊惶的眼神，心知自己不能说出太离谱的要求，否则文旅集团的众人可以马上表演当场去世。他苦思冥想许久，最后试探地说道：“其实这里跟荒野小镇有点像……” 荒野小镇是《赢战》游戏中低级地图，算是新人玩家的起点。张总助常年对居住环境毫无要求，都能陪张雅芳在老楼里一住十几年，自然想不到其它可建设施，最后只能硬挤出一个游戏场景名。 楚楚思考片刻，她摸了摸下巴，拍板道：“那就建一个创意主题游戏公园，纪川镇是荒野小镇，冬天的远山就是真理冰川，水库是那布崖湖……” 文旅小分队们满脸懵逼，明明张总只是随口说有点像，小楚董是如何延伸出创意主题游戏公园？而且纪川镇跟荒野小镇相像，他们还可以接受，但后面两者完全无关联吧？ 设计师：“可水库跟那布崖湖不像呀……” 楚楚：“你在旁边插个牌子，给它取名那布崖湖不就可以？谁能说它不是？” 设计师：“……”很好，这逻辑没毛病。 文旅小队就《赢战》主题公园的事情商议一番，除了感觉瞎取名字诈骗略不可取外，认为这个点子可以操作实行。因为纪川镇确实跟荒野小镇有许多相似之处，再加上《赢战》IP握在小楚董手里，相比其他设计可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如果是其他地方想搞创意主题公园，光是把土地盘起来就要耗费大功夫，但地广人稀的纪川镇最便宜的就是地，加上当地政府的政策支持，基本上没费力气。 昼夜花：突如其来的《赢战》主题公园，只因太子妃早年的情怀？不知楚总有没有学过《阿房宫赋》？？ 星哈：果然传言不是空穴来风，VIR卧底上位为《赢战》[doge]终于从游戏走到现实，开始大兴土木 灯泡侠陈祥涛：天呐，如果建成我一定要去，节目刚播时就觉得纪川镇莫名眼熟！！ 碎碎念：我现在看这节目有种云建小镇的爽感，恨不得立马下乡扶贫，让乡亲们过上好生活！ 炸薯条：已经买票打算去实地看我的纪川镇[可爱]而且当地食宿很便宜哦 随着节目的播出，纪川镇最近不断地涌入游客，镇上空寂已久的酒店竟久违地住满。过去，纪川镇附近道路的使用频率并不高，当地人能忍就忍，但现在人流量增加，修路的事情便变得迫在眉睫。 《老板的假期》并没有特意遮掩地名，不少行动力强的观众居然真得跑过来，兴致勃勃地要旅游参观。虽然纪川镇的规划还没真正实施，仍然是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状态，但糟糕差劲的条件完全无法阻碍慕名而来游客们的热情。 游客们：环境恶劣代表原汁原味，四舍五入我就是变形的小楚董！ 当然，很多游客也不是简单地旅游参观，还会进行直播跟进，属于专门过来蹭节目热度的人。 “老铁们，这里就是野生水库鱼的老巢，十元钱一斤啊！主播打算今天就在这里钓鱼，收成就当礼物送给幸运粉丝，这里网不太好很卡，大家刷的礼物可能没法及时感谢回复……” 主播将自拍杆插好，提着桶打算钓鱼，弹幕则在疯狂刷屏。 ——主播可能不清楚，此水库已改名那布崖湖2333你身后的远山就是冷冻失败的真理冰川_(:з)∠)_ ——这网未免也太卡，我要给当地政府写信建议搞网络，这种网速让我们怎么云开发？？ ——主播你钓什么鱼，你去找楚总买啊，快帮老板解决下两万块！ ——我要看VIR，主播以前不是直播过《赢战》嘛？ 主播看了眼弹幕评论，无奈地解释：“我没法靠近楚总的小屋，外面的工作人员盯得很紧，不许游客进入的。” ——你怕什么？你赶大鹅去啄他们！ ——我想找主播代购大鹅木雕！！ ——这景色还真美，随便拍都好看，搞得我也想去。 最近，无数游客疯狂涌入纪川镇，楚楚和张嘉年的小院子便是重点围攻对象，好在节目组也不是吃素的，工作人员们的控场能力很强。 闲杂人等遭到驱逐，便只能在漫山遍野游荡，老爷爷的木雕被一扫而空，镇上的餐馆在饭点时也人声鼎沸，跟过去寂静荒凉的状态完全不同。 陈祥涛作为靠表情包出道的新晋网红，他终于没法忍受游客们的围追堵截，在遭游客包围和面对大楚董两者中，选择了后者。毕竟他现在随便走在路上，时常会蹦出路人当面调侃：“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带不带我见领导？” “……” 陈祥涛心中思量，起码大楚董不会天天扯着“我是谁”、“上网搜”、“见领导”梗过不去，这日子简直没法过啦！ 临走前，陈祥涛提着拉杆箱，试探地看向小楚董：“……那我就真走啦？” 楚楚干脆地摆手：“走吧走吧！” 陈祥涛：突然感到一丝伤心？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陈祥涛：“您有什么话，需要我转达给楚董么？” 楚楚：“如果有空请打笔生活费，他的儿女们快饿死了。” 陈祥涛：“……”这怎么像当代某些大学生的口气？？ 陈祥涛的离开并没削弱纪川镇的火热，楚楚和张嘉年很快就靠卖鱼和卖木雕赚够两万块。现在镇上的餐馆急需大量食材，周围的乡亲们努力卖货仍供不应求，甚至有老人开始呼唤在外的儿女回来帮忙，好忙过这段日子。 如今有时间来纪川镇的游客，要么是有钱有闲的好奇观众，要么是紧贴热点的主播媒体，总之都不是缺钱的人。 小领导望着人气兴旺、焕发生机的纪川镇，本该感到高兴，但游客量增大的隐患便是镇中事务更多，突发情况层出不穷。 小领导找上楚楚和张嘉年，无奈道：“我理解大家都想来看看，但现在确实忙不过来，而且以后真正开始施工，那得多危险啊……” 现在老夏骑三蹦子都会遭遇追车，可见某些游客有点逾越，已经打扰到原住民的正常生活。如果纪川镇真开始动工，到处乱窜的游客没人引导，很可能遭遇意外。 张嘉年冷静地分析：“因为现在纪川镇的旅游景点还不规范，所以大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才会到处乱转。” 纪川镇本身还没有规范的景点，游客们自然只能跑到节目中的同款场景，偶尔还会影响到节目拍摄。最近，很多人摸到两人的小屋边，搅得工作人员也提心吊胆。 楚楚思考一番，认为现在的游客还是有点闲，所以才会无处挥霍精力，无头苍蝇般在镇上蹿。她提议道：“既然他们没地方去，我们给大家安排去处就好。” 张嘉年面露好奇，不知她有何主意。小领导同样不解：“可镇上没去处？” 楚楚：“当然有，就是要麻烦您配合发通告。” 隔天，纪川镇政府便发布新通知，《老板的假期》官博也在网上同步发表文章宣传。 老板的假期：纪川镇诚招开荒NPC，现邀请热心志愿者加入荒野小镇计划，协助当地完成景区引导及后勤保障工作，要求热爱公益事业，具有奉献精神。志愿者服务结束后可获得独家大鹅木雕及志愿服务证明，表现优秀者可拥有《赢战》荒野小镇NPC取名权，有机会真正成为小镇开荒NPC。 楚楚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游客们对纪川镇感兴趣，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倒不如让他们真正参与进来。现在镇上正是缺人的时候，专业人士当然要外聘，但许多杂务可以交给喜欢纪川镇的游客们，毕竟做局外的看客，远没有做真正的参与者有意思。 此消息发布当天，不少游客们便在小领导处现场报名，应招成为志愿者。毕竟他们做游客，很多地方节目组不许去，做志愿者反而有自由度，还有可能在节目上露面亮相。 Caps：楚总完美诠释零资金如何开荒，钱由老楚出，人由网友出，最后奖品还靠VIR雕，这可真是《老板的假期》[doge] 红叶：看完觉得我也能建小镇系列[doge] 哗啦啦啦：寒暑假我就去做志愿者，我一定是镇上最靓NPC！ 莲花：给太子妃建寝宫，太子妃发奖品有什么不对？哼！ 可爱小陈：大家看看被赶走的可怜灯泡侠，居然还敢给楚总打工？不怕被卖反帮数钱嘛[doge] 89304：嗟乎！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秦爱纷奢，人亦念其家。奈何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 复古造型：各位拜拜，我没法再忍受做键盘建筑师，咱们荒野小镇见！ 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因为志愿者招募的顺利进行, 纪川镇上游客乱窜的现象好转很多。齐盛文旅的人们开始认真规划，大家各司其职，楚楚和张嘉年便空闲下来。虽然两人已经成功赚到两万元, 按道理可以让节目组放他们离开, 但有件事却绊住楚楚的步伐。 院子的自留地内, 一排整齐的草莓丛已经挂果, 锯齿状的叶片下藏着小小的青色果实，它们正在日光的沐浴中慢慢变为淡粉，再逐渐染上鲜艳的红。 楚楚蹲在田边，目不转睛地检查草莓果实，她将果子数了一遍，又开始观察哪颗草莓即将彻底成熟。 张嘉年对她每天紧迫盯梢的行为感到好笑：“一周后就熟了, 你不用天天盯。” 楚楚和张嘉年在村中闲逛时，竟发现有老乡培植草莓, 他们索性买下已挂果的草莓苗，想感受收获的乐趣。自从张嘉年将草莓苗移到地里，楚楚恨不得就变成守望草莓田的稻草人，日日都要核对果实数量。 楚楚振振有词：“每天院子里那么多人经过, 万一有谁摘走呢？” 旁边的工作人员不禁内心吐槽：你每天数得如此认真，真要有人敢摘草莓，你不得摘对方项上人头？ 随着两人在纪川镇居住的时间不断变长，节目组也渐渐摸透楚楚和张嘉年的生活节奏。虽然总导演很想设置《变形计》中的强剧情|事件, 但无奈每次都是反效果, 三下两下便被楚楚和张嘉年化解。 毕竟节目组要求他们赚两万元, 最后人家不但造出生态旅游村，还直接逆转节目调性变广央风，实在惹不起，社会社会。 《老板的假期》可以说让许多网友见到楚楚的另一面，她不像印象中那般锋芒毕露、妙语连珠，是带动全网流量的宇红，相反她私下相当懒散，能坐绝不站，能躺绝不坐，属于晒太阳都不愿翻身的咸鱼。 除了刚开始有点不适，她对恶劣糟糕的生活条件也没有太多抱怨，很快就跟张嘉年一起在村里找乐子，像是自在闲人般在山上乱逛。两人在没有修路搞建设的时候，生活得都相当安逸，甚至感觉就是村中原住民无误。 张嘉年比楚楚适应得还好一点，他已经成功点亮赶鹅、卖鱼、木工和草莓种植技能，甚至抽空找出陶罐腌上菜，开始自制酸豇豆、酸萝卜。节目中，张嘉年的烹饪料理过程更是好评连连，被网友特意CUT出来作为下饭特辑。 齐盛的其他人偶尔还对生活环境有小抱怨，楚楚和张嘉年却像是乐在其中，悠闲的日子竟还惹得网友们羡慕向往起来。 当田间的草莓变得鲜红欲滴，楚楚和张嘉年也终于迎来离开的日子。楚楚毫不客气地将鲜草莓摘得一干二净，全部封进保险盒内，把它们一颗不留地打包带走。张嘉年整理一下最近的大鹅木雕，将多余的部分转交给小领导，作为志愿者的奖品。 两人提着行李箱，徘徊在小院门口，一时都有点留恋。张嘉年看楚楚还在盯草莓苗，安慰道：“明年你还能摘新的。” 楚楚和张嘉年跟节目组商议一番，打算保留小院的原样不动，直到他们下次再过来。钓鱼竿和木雕工具也被好好地保存，连同回忆一起封在小院里。老夏偶尔会过来帮忙照料院里的地，让两人的菜苗和草莓不至于枯死。 “嗯……”楚楚眨眨眼，她又看了看院子中的景象，“其实这也挺好的，以后可以来养老。” 张嘉年看她面色认真，眼中不由盈满柔和的笑意，轻轻应道：“好。”反正只要两人待在一起，不管到哪里都行。 楚楚和张嘉年搭乘节目组的车离开，他们望着逐渐远去的纪川镇，都有一点怅然。齐盛文旅的工作人员有部分留下来继续规划，最近小镇周边的路也简单地进行修缮，不再像来时那般泥泞颠簸。 楚楚上车没多久，她突然反应过来，慌张道：“忘记一件重要的事情！” 张嘉年以为她遗落贵重物品，不由看过来：“？” 楚楚担忧道：“居然没把泡菜坛带走，万一有谁拿走呢！？” 张嘉年：“……”这吝啬的护食态度实在令人发指。 《老板的假期》正式收官，观众们也极为不舍，毕竟是限定节目，很可能不再有第二季。 冰阔落：不允许节目完结，我还没亲眼看到小镇建好！云建设还能看一百集！ 小小小溪水：这个家全靠VIR支撑，楚总除了钓鱼，就是盯梢草莓，生活能力跟我小学三年级的表弟差不多[doge] 云来云往：楚总是假期中在家挺尸的我，VIR是假期中在家忙碌的我爸[再见] 喇叭花：呜呜呜真得要结束嘛，感觉VC组合一直在村里种地也很有趣，干什么都好开心[流泪]弄得我都想逃离北上广，喜欢慢节奏的生活 抱头狂哭：他俩每天没做什么，光是一起散步吃饭雕大鹅都好甜好甜[流泪]不用特意交流的默契甜 始终如一：友情提示广大单身狗，跟喜欢的人一起在村中种田是快乐，自己独自在村中种田是绝望[再见]关键要看身边的对象，没对象进村必幻灭 甜倪：谁说我喜欢干活种田，我是喜欢像楚总一样盯着别人干活种田[doge] 皮皮大虾：《老板的假期》第二季主人公是谁？我实名推荐大楚董[鼓掌] 小绿：问：如何一句话激怒楚总？答：我把你的草莓和泡菜坛拿走了[doge] 春日印象：组队偷泡菜坛 1 楚楚和张嘉年刚结束节目录制，便接到来自大宅的老楚召唤。陈祥涛因为率先归来，抵挡大部分的枪林弹雨，但总还有些散弹要往楚楚身上打。 楚彦印最近跟各级领导沟通探讨，最终通过纪川镇建设的规划，同时集团得到政策上的支持，但他仍对楚楚莽撞做事的方式耿耿于怀。 两人刚进屋没多久，楚彦印就进行猛烈开炮：“你真是翅膀变硬了！不打招呼就要建旅游村！？” 楚楚嘀咕道：“我是正常人，并没有翅膀。”既然没有翅膀，那也不会翅膀变硬。 楚彦印愤怒道：“这不是重点！我要跟你严肃地谈谈！” 楚楚眨眨眼：“我给你带特产了。” 楚彦印的怒火瞬间被岔开，他音量降低不少，迟疑道：“……哦，带的什么？” 楚楚将小心保存的草莓取出，说道：“我种的草莓。” 张嘉年闻言，他在心中默默纠正，应该是她盯的草莓，并没有种。 楚彦印刚听到纪川镇的事时有点火气，但他早就大骂陈祥涛一通，又间隔那么长时间，其实心情已经平复得差不多。毕竟木已成舟，他作为成功企业家，帮助国家做点事也合情合理，该有些社会责任感。 现在楚楚又拿出特产主动示好，证明还记得老父亲，楚彦印的脸色便和缓不少，他别扭道：“既然你还算有心，那我就勉强尝尝吧……” “好。”楚楚已经洗干净手，她慢慢打开装有草莓的保鲜盒，大方地挑出一颗饱满鲜红的果实，递给楚彦印，“给你。” 草莓早就洗过，楚彦印一口便能吃掉，他紧接着就看到楚楚将盒子小心地扣上。 楚彦印：“？？？” 楚彦印：“你关盒子干什么？我才吃了一颗？” 草莓葛朗台·楚楚：“你不都尝过味道了？” 楚彦印：“……”不孝女！！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楚彦印伤心的事，楚楚赠送的草莓数量显然代表她对别人的重视程度。张嘉年作为实际劳动者，他拥有无限拿取草莓的权力，林明珠获得一颗草莓，但泰迪犬可怜居然拿到两颗！ 泰迪犬可怜开心地吃掉自己的份例，它兴奋地汪了一声，跑到花园跟楚楚玩沙包。 楚彦印：我竟然还比不过一只狗！？ 最后还是张嘉年看不下去，他无奈地发动“无限草莓”技能，转赠楚彦印部分草莓，才算浇灭家庭战争的火星。 楚楚和张嘉年回来没多久，他们除了要处理积攒的事务，便是要迎接年会的到来。这无疑是一年中最繁忙的时间，本身年底的事情就很多，楚楚又要参加齐盛和银达的两个大年会，以及光界、微夜等众多小年会。 齐盛年会的时间安排在银达之前，按常理总集团会先让各分集团进行汇报总结，然后就是高端大气的晚会环节，当然也少不了楚董每年固定的魔鬼献唱。 罗禾遂作为电商集团董事，他深刻地感到自己今年仿佛陷入寒冬，在集团内变得孤立无援。不知何时开始，他被其他董事甩在身后，吕侠一马当先讨好小楚董，陈祥涛后来居上力挺纪川镇，大家都跟集团继任者建立起紧密的联系，只有他被落下了。 文旅房产、科技、电商集团原本是总集团的三大支柱，但他可能是政治觉悟不够强，莫名其妙没被小楚董看上。 惨遭排挤的罗禾遂快要自闭，他不禁忧伤地想：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如今是三缺一？ 第133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罗禾遂自我检讨一番, 觉得不能甘于落后。他抱着虚心求教的态度，专门去询问吕侠和陈祥涛，想打听他们结交小楚董的秘诀，然而得到的回答却极为统一。 吕侠：“唉, 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祥涛：“唉, 不是你想的那样。” 罗禾遂：“……” 天地良心，罗禾遂可是私下分别询问两人，但他们的回答怎么会宛如对过答案般精准！如果这都不算排挤，那还能有什么称得上排挤？罗禾遂坚信, 吕侠和陈祥涛是故意避而不谈，想要借机在集团内占据上风，保住自己的先发优势。 罗禾遂绝不能让他们的奸计得逞，打算主动出击。 另一边, 科技集团的吕侠则有点苦恼, 每年的年会都要进行汇报总结，今年自然也不会例外。楚楚的股权激励计划初有成效，科技集团内像是焕发生机, 踊跃出一大批积极工作的人才, 交上不错的成绩单。 虽然股权激励的支出高得让吕侠肉疼, 但看在效果拔群的份上, 他现在还算能接受。吕侠在乎的是另一件事，小楚董初入科技集团, 今年该由谁来汇报介绍？ 科技集团办公室内, 楚楚听完吕侠的话, 立马坚定地一口回绝：“我不汇报。” 吕侠闻言松了口气，按道理小楚董应该排在他之上，但其他董事都有汇报环节，单单只有自己落单，这种滋味也不好受。 吕侠刚开始以为小楚董不爱出风头，没想到她下一句就直接道：“成绩又不算好，汇报也没意思。” 吕侠：“……” 如果换个人说这话，吕侠立马要吹胡子瞪眼，但对方是小董事长，他只能努力解释道：“相比去年的数据，今年的增长率……”明明不错。 楚楚干脆道：“这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互联网公司。” 吕侠：“……” 吕侠想了想光界娱乐和微夜科技，他顿时有点说不出话，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赢战》和微眼今年的强势崛起，让光界娱乐和微夜科技都得到飞速发展。 微眼刚刚设立“纪川开荒”特别计划，发布大量纪川镇及志愿者的短视频，既响应国家号召，又安抚云开发用户，同时变相延续《老板的假期》热度，继续吸引游客涌入。《赢战》就更不用说，吕侠觉得一般人能投中一个好公司就不错，但小楚董却一年碰到两个。 楚楚弹了弹报表，不满道：“你看看盛华支付，其他业务好歹还在增长，它真是稳如不动山，带都带不动。” 盛华支付是由袁本初管理，按道理科技集团完成账户互通，内部又受股权激励的刺激下，应该会有所增长，但它竟然在如此猛药下都没反应。这就像给人抢救，心肺复苏都上完整套，却连口气都没喘出来，让楚楚很疑惑。 吕侠无奈地解释：“电子支付本身就是南风先起步，我们进入市场较晚，现在再拓展不容易。” 南风集团在互联网及金融领域一直着力较多，占领电子支付的大半市场。齐盛科技集团的盛华支付起步略晚，在市场占有率上自然偏低，近来更是被挤压得喘不过气，新用户难以增长。 楚楚由于前不久在拍节目，她也是现在看到年底数据，才发现班中的落后代表盛华支付，然而目前又不宜施展新政。她只能先搁置此事，打算年会结束后再跟袁本初谈谈。 楚楚：必须好好激励转化后进生！ 齐盛年会如期而至，会议场所是在齐盛大厦内，位于CBD的大楼高入云霄，看上去气势恢宏。楚楚原来总是躲避老楚谈话，这是第一次来到齐盛大厦，她望着大楼，不由啧啧感叹：“银达什么时候能有大楼？” 她目前还有点暴发户心态，虽然经济基础搞上去，但配套设施还没弄起来。银达如今是租用写字楼，并不能像齐盛一样拥有自命名的大厦。 张嘉年哭笑不得：“可公司没有那么多员工，并不需要太大的地方？” 银达系公司的数量还不多，人数规模跟齐盛的一个分集团差不离，银达只是单个公司的战力很能打而已，体量并不庞大。 楚楚振振有词，向往地规划：“虽然人很少，但需要的区域很多，可以让辰星、光界、微夜都搬过来，笑影愿意也可以，还要有专门一层的餐厅、健身房、会议室、影院、游戏厅、图书馆、小剧场、午休场所……然后我自己怎么也要有一层楼，你想要也可以来一层！” 张嘉年：“……谢谢，我不需要。” 楚楚：“那你跟我挤一层凑合吧，这倒也可以。” 张嘉年：“……” 张嘉年内心吐槽，听听她的规划，这像是能正经上班的地方吗？这根本就是建立奇怪的巨型城市综合体，搞起“城中城”来。他严重怀疑，楚楚从纪川镇回来后留下后遗症，没事就想搞城建，疯狂想做城主。 齐盛年会分为日场和夜场，白天主要是述职汇报，晚上是颁奖晚会。楚楚和张嘉年结伴进来，不由好奇地发问：“往年都有什么环节？有意思吗？” “一般是总集团发言，分集团汇报，然后是颁奖及表彰晚会……”张嘉年耐心地给她解答，他不知想起什么，又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为难道，“……可能你会觉得没意思，因为人有点多。” 张嘉年以前在齐盛任职，基本上已经了解齐盛年会的属性，推测楚楚大概率不会喜欢。楚楚闻言，她本以为张嘉年是指他们要寒暄的人很多，就像订婚宴一样，万万没想到是发言的人有点多。 楚彦印先作为总集团代表发言，紧接着是各大分集团董事及代表，例如文娱集团姚兴、文旅房产集团陈祥涛、科技集团吕侠、商务集团罗禾遂等。 楚楚听着汇报，她突然感到不对，疑惑道：“为什么文娱和商务都自称是三大支柱之一？如果加上房产和科技，这不是四大么？” 张嘉年抿抿唇，只得小声道：“嗯……因为姚总跟其他董事关系一般，加上文娱起步发展较晚，所以旧三大没有文娱，只是近年来文娱收入位于分集团榜首，才有新三大的称呼。” 姚兴是典型的亲皇派，过去很受旧三大排挤，但最近罗禾遂不断式微，大家也开始见风使舵。 楚楚心道：别看这些老帮菜脸老，但还怀抱着幼儿园级宫斗的童心呢。这跟小孩们自创的“斧头帮七杰”、“巴啦啦小魔仙队”有什么区别，一言不发还要开除帮派籍？ 楚楚听了一段会议，很快便抓住汇报句式，基本上就是“齐盛xx集团收入xx亿元，完成年初计划的105%，同比增长xx%”，每个分集团都完成年初计划的100%以上，恨不得都歌舞升平、蒸蒸日上。 领导发言磕磕绊绊、爱拉长调，完全没法让人集中精神。没过多久，楚楚便在催眠会议下昏昏欲睡、半梦半醒，她努力挺直背，不想靠着张嘉年睡着，但收效甚微。 齐盛总结大会的新闻图很快就登在网上，董事们皆衣冠楚楚、正襟危坐，看上去没半点差错，但马上有细心网友发现问题。 单染：建议放大图片重点观察小楚董[鼓掌] 春天枝丫：这完全是上早课时的我[doge]早八根本睁不开眼 ours：快帮楚总P上眼睛，让老楚发现怎么办！？ 粑粑橘果汁：[困到眼睛消失.jpg] 森林风：前线记者发来战报，楚总打小差被发现，现在老楚要求她上台发言！！ 楚楚的坐姿其实非常标准，她只是不小心将眼睛闭上而已，按道理别的高管也不会乱瞟发现她走神，但谁让楚彦印时不时就用视线扫射她。 老楚发现孽女公然走神睡觉，内心怒不可遏，他立马宛如上课点名的严厉老师，突然道：“接下来，不如有请金融科技集团董事长楚楚，聊聊对集团未来的展望。” 楚楚本来还如小鸡啄米般打瞌睡，她听到自己的名字瞬间惊醒。张嘉年同样面露错愕，要知道他可没给楚楚打过底稿，各大董事发言都有秘书提前准备，现在是要无稿Freestyle？ 其他董事也有点惊讶，会议环节里可没这项。他们不知小楚董走神之事，只以为大楚董对女儿非常重视，给她一个表现的机会，不由觉得小楚董在集团的分量比想象得重。然而，事实的真相却是老楚故意刁难，想要惩罚开小差的不孝女。 楚楚被骤然点名，哪能不懂老楚的警告，她只能硬着头皮无稿上场，在台上干咳两声，镇定道：“咳，刚才诸位董事的发言都很精彩，我现在就另一方面简单聊聊……” 楚楚低头看了眼面前的白纸，让旁人误以为她有稿，不由等她娓娓道来。 楚彦印|心知楚楚没准备，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编，接着编，我看你能编多少句出来！ 楚楚打起精神，高谈阔论道：“我发言的题目是《官僚主义害死人，实事求是戒歪风》，齐盛集团不但要争效益、谋发展，更要重视工作作风上存在的问题，不坚持实事求是是官僚主义、形式主义的本质，也是其滋生的根源……” 楚彦印：“……” “部分领导干部在发言时堆材料、造数据，各个集团都号称完成年初计划100%，却避而不谈实际项目，这有意义吗？当然，董事们的形式主义也是被上级的官僚主义所逼，才会导致对汇报应付了事、避重就轻，这也不能责怪大家。”楚楚微不可察地摇摇头，语重心长道。 上级官僚代表·楚彦印：“？？？” 众人感受到党风建设的清风拂面，一时觉得耳目一新，同时心中犯疑，难道这是以后要精简汇报的意思？ 楚楚认真道：“部分同志还存在用形式主义做派反对形式主义的问题，致使歪风邪气愈演愈烈，其典型代表就是在发言前声称‘我简单地说三点’……” 她低头看了看表，淡淡地感慨：“结果直接说到下午三点，如果这句话的意思是指从早九说到现在，也勉强算实事求是吧。” “简单说三点”代表·楚彦印：“………………” 楚彦印：看你这嘴叭叭的，哪里是分集团董事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党支部书记！ 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众人刚开始还有点懵逼，但他们越听越有理、越想越顺畅, 仔细琢磨后觉得没问题？ 小楚董见解犀利、一针见血, 她对集团内的不正之风加以针砭, 甚至勇于拿大楚董举例，这是何等公正无私、大义凛然的态度！大楚董特意让她发言, 看来是对常规慢节奏、凑数据的汇报极为不满，正好借机点醒众人！ 董事们瞬间醍醐灌顶，后面的人立马着手删减无用数据及发言，用行动支持领导的想法。 台上，楚楚还在侃侃而谈，做最后的总结陈词, 掷地有声道：“所以单纯比拼经济效益, 这是没有意义的。齐盛集团作为金牌企业，打击官僚主义、形式主义的工作作风, 用实事求是的态度看待企业发展，肩负社会责任, 践行社会效益, 才能成为业内真正的常青树！”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有人不禁附和：“说得好！” 楚彦印的内心毫无波动, 他麻木而面无表情地鼓掌, 感到彻底的心累：“……” 楚彦印：行吧，你们开心就好。 因为楚楚的发言, 会议后半截的进度瞬间提升, 竟然比预计时间提前结束。 齐盛年会惯例要出会议记录, 而且要发新闻稿。虽然楚楚的发言环节是突然增加，但也被记录在案，整理后登上网站。她的发言措辞甚至不用修改，看上去正得要命，非常符合主流。 鸡蛋仔：我不信，这怎么可能是楚总说的话[doge]这是要改行教党课嘛 澜澜：新闻稿居然把大楚董的简单说三点删掉，这让大家如何得知楚总在影射谁[doge] 朵拉：只有我好奇夜场晚会死亡歌神间的battle嘛！不用大大们剪辑，父女终于要面对面比唱功2333 TAT：晚上小楚不上台，但公司门口的耳塞已经脱销。 黄龙：在齐盛坚持多年的高管是不是都有听力问题，不然如何活到现在[doge] 由于楚彦印在鬼畜区的实力，齐盛年会变成万众瞩目的时刻，毕竟这代表又有新的剪辑素材诞生，紧接着便会涌现一大批经典的鬼畜作品。 齐盛晚会的舞美设计中规中矩，主视觉颜色是符合老年人审美的大红大黄，看上去跟春晚竟有异曲同工之妙。楚楚刚开始还坐得住，当她听到主持人报幕楚彦印时，瞬间有点慌。 楚楚拔腿想逃，推脱道：“我去趟卫生间……” 张嘉年像是揪猫般把她抓回来，他坚决道：“不行，等会儿镜头肯定会拍你。” 张嘉年很清楚晚会摄像的心理，必然会趁机切个父女情深镜头，到时候楚楚的座位要是空的，那得多尴尬？ 楚楚不满道：“拍我做什么？记录我临终前的最后时刻？” 张嘉年哭笑不得：“……哪有那么夸张，我都听过好多次。” 张嘉年拉着楚楚不许跑，她只能惴惴不安地坐在座位上，眼见着楚彦印满面春风地上场。歌曲前奏一响，楚彦印开喉歌唱，楚楚的五官便狠狠地拧在一起，露出惨不忍睹的痛苦表情。 张嘉年小声地提醒：“我胳膊快被你捏断了。”本来是他拉着楚楚，没想到楚彦印一开嗓，她就跟被踩尾巴的猫一样，紧张地反握住自己。 楚楚拽着他胳膊不放手，她恨不得蜷缩进地缝里，表情苦不堪言。这四分钟说长不长，只是一首歌的功夫，说短也不短，让人觉得漫长犹如四千年。 张嘉年只猜到摄像没拍到楚楚会尴尬，却没料到记录下楚楚丰富而复杂的表情更尴尬。网上瞬间量产一大批灵魂表情包，配合楚彦印的鬼畜之声食用更佳。 仙人掌：[钱给你，别唱了.jpg] 花砖：[我就是一只小猫咪，为什么要承担这些.jpg] 摩登时代：[失聪警告.jpg] 完全手册：风水轮流转，白天刚diss完大楚董，晚上便被魔音摧耳哈哈哈哈哈！！ CAC：佩服VIR，这都坐得住，不愧是高级别玩家[鼓掌] 齐盛年会圆满落幕，归家的楚楚却仍深陷精神攻击的迫害，看上去失魂落魄。她现在只要闭眼，就会听到耳边可怕的歌声，宛如恐怖片被鬼怪缠住的主人公，只让人神经衰弱。 年会结束后，楚楚找时间跟袁本初聊了聊，认为盛华支付不能再颓废下去。袁本初还是像往常一样油滑，他满脸为难，解释道：“楚董，这是没办法的事，一般使用电子支付的用户都是在网上消费，但电商并不归科技集团管。” 这算是袁本初的万能理由，只要业绩上不来，就甩锅各分集团合作不易，很难达到成效。他的心理很好解读，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总之一定得让工作不好做！ 然而，楚楚的思维简单粗暴，她迟疑道：“你的意思是，我安排你转到商务集团？” 在楚楚看来，袁本初的理由类似于“我适合学文却呆在理科班”，她的第一反应自然是给他转班。 袁本初吓了一跳，连忙道：“那倒也不用……”他明明是推脱两句，怎么事态突然严重？ 楚楚显然还没打消念头，她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其实这也可行，商务集团是罗董在管？”她觉得后进生没法进步，转班也是不错的结果，总不会拖大队伍后腿。 袁本初看她神情认真，一时有点慌张，正常思路不该是跟商务集团合作，为什么要兴起把他转到其他集团的念头！？ 袁本初：“……等等，您再考虑一下？” 楚楚痛快地应道：“好，正好也跟吕董商量一下。” 没过多久，吕侠便进屋，他听完楚楚的提议，只觉得天降馅饼，内心简直乐开花，面上却强装惋惜道：“唉，本初在科技集团呆了挺久，但为了大集体的利益，还是要委屈你啦，我跟老罗到时候说一声……” 吕侠可是不爽袁本初很久，自从小楚董空降科技集团，袁本初对吕氏家族便没有过去的敬意。盛华支付的成绩确实也不温不火，属于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袁本初：“？？？”我信了你的邪，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袁本初万万没想到，自己不但在科技集团孤立无援，还差点要被吕侠捅一刀。他原本懒洋洋地虚与委蛇，此时瞬间打起精神，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义正言辞道：“楚董，您稍微给我点时间，我觉得盛华的成绩还能更好！” 开玩笑，商务集团的业绩现在连年滑坡，袁本初才不愿意过去。 楚楚踌躇道：“可你刚才说，这是没办法的事……” 袁本初语气坚决：“就算没办法，制造办法也要上！” 天地良心，吕侠以前可从没见过如此鸡血的袁本初，连他往常的眯缝眼都瞪得犹如铜铃，好像生怕遭到转卖。 楚楚看袁本初如此有士气，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吕侠颇为失望，袁本初却长舒一口气，悬起的心放下一半。 袁本初：幸好自己叫袁本初，不然刚才差点混成三姓家奴吕布！ 第135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楚楚其实还没彻底打消安排袁本初转班的念头, 但她最近有更为重要的事情, 一时便没顾上这茬。 齐盛年会结束后, 银达同样迎来自己的年会, 银达当然不会搞老年画风。年会地点直接选在体育馆，看上去不像搞年会, 倒像在做演唱会。每个公司的年会基本都有节目表演, 银达自然也不例外, 表演嘉宾更是堪比演唱会阵容，不但有ASE男团及辰星练习生倾情表演，还有VC组合现场对唱。 “楚总、张总, 这是大家策划提议的节目, 您的《流仙》翻唱版大受好评。这次年会我们将重新编曲, 诠释新的感觉。”外包公司的年会总导演一边苍蝇搓手，一边心虚地解释道。虽然大家都觉得该节目极具看点, 但拿不准两人会不会愿意。 楚楚面无表情地戳穿真相：“崭新的死亡感觉？”居然还美其名曰《流仙》翻唱版, 真以为她不知道外界称之为《死亡流仙》！？ 总导演拍手赞道：“您如此想得开，那真是太好了！” 楚楚淡淡道：“是, 我想得开，所以我不唱。” 总导演赶忙道：“别啊, 不然您问问张总的意见？” 张嘉年礼貌道：“我没有意见……” 总导演欣喜地看向楚楚：“您看看！我说吧！” 张嘉年客气地说完后半句，委婉道：“……所以听她的吧。” 总导演：“……” 楚楚得意地瞟了总导演一眼, 还伸手跟张嘉年愉快击掌, 看上去别提多嘚瑟。张嘉年对她幼稚的行径哭笑不得, 只能伸手配合。 总导演深吸一口气, 他察觉事情的关键还是在楚总身上，只要能把她说动，基本上节目就没困难。他脑筋一转，循循善诱道：“楚总，隔壁楚董都有勇气在齐盛年会上献唱，您好歹比楚董唱得好，为什么不愿试试呢？” 张嘉年：“……”你这个导演是怎么回事，下半辈子不打算承接齐盛年会？？ 楚楚瞬间被击碎心防，若有所思道：“你说得好像有道理……” 总导演见楚楚松口，忙不迭道：“是吧是吧！” 张嘉年听不下去导演的忽悠：“我觉得……” 总导演闻言，生怕张嘉年开口拒绝，他立马岔开话题：“那张总就由您说服！我再去核对下节目单！” 张嘉年眼见对方一溜烟地离开：“……” 总导演离开前还顺手将门带上，屋内瞬间只剩下两人，楚楚认真道：“好吧，那就由我来说服你。” 张嘉年温和道：“只要你想唱就行，不用说服我。” 楚楚极为不满：“不行，我还没有睡，你不能答应得那么快。” 说（shuō）服？睡（shuì）服？ 张嘉年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他明白楚楚在玩什么梗，不由既好气又好笑地要捏她脸，咬牙道：“你就改不了开假车的爱好，是不是？” 张嘉年最近发现她的新毛病，就是喜欢突如其来地加速开车，令人防不胜防。 楚楚早就猜到他的突然袭击，她灵活地躲过妄图捏自己的手，扬眉道：“什么开假车，你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我车库里停的都是限量版豪车！” 张嘉年：“……” 张嘉年想起她在小区门口造成的剐蹭事件，感觉车应该是真的，不过车技怕是假的。 楚楚看他不作声，她耍赖地挂在他身上，宛如八哥附体的树袋熊，碎碎念道：“我要睡服你睡服你……” 张嘉年：“……” 张嘉年冷静道：“好，那就晚上吧，行么？” 楚楚错愕地望着他，露出见鬼的表情：“！！？”这还是她克制保守的张总助么？ 张嘉年看她瞪大眼，心中暗自好笑，面上却仍故意吓她，他镇定地反问：“不行么？” 楚楚：“……行。” 她身为霸总，怎么能说不行！？霸总标配可都是“一夜七次，夜还很长”，绝不能说不行！ 晚上的燕晗居内，楚楚正襟坐在床上，神情严肃地开始浏览网页，她打算临考前突击一把，却碍于国家近来的扫黄力度，竟然没找到学习资料。 楚楚：这世界的扫黄未免太狠，真是脖子底下一点不剩！？ 楚楚作为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即将裸考上阵，不由有点心虚。她在心中自我开解，既然书中自带霸总光环，或许她能无师自通？反正霸总文都是不讲逻辑，她说不定有挂呢？ 张嘉年本来是想逗逗她，没料到她一整个晚上都精神游离。他干脆率先让步，主动打消她的胡思乱想，笑道：“不早了，休息吧。” “哦。”楚楚闻言，误以为他在催促，她直接掀开身边的被子拍了拍，发出无声的邀请。 “……”张嘉年无奈道，“我去隔壁就好。” 楚楚：“不行，我是有诚信的人，要是出尔反尔，传出去还怎么做人？” 张嘉年：“……”槽点太多，一时竟不知该说哪一个。 楚楚看他还在门口踌躇，不由打消满腹紧张，她色从胆边生，上前安抚道：“你不要害怕，我会很温柔的。” 张嘉年望着她混不吝的样子，不怒反笑：“我害怕？” 楚楚拉着他往屋里领，应道：“对，你别紧张。” 张嘉年望向拽自己的紧张小手，戳穿道：“你的手在抖。” 楚楚毫无准备上考场，气势却不虚，她硬着头皮道：“我先热身一下，踝关节运动不行吗？” 张嘉年：“……”好好好，你最行。 张嘉年穿的是睡衣，他估计是刚洗完澡，发丝间还带着些湿气，有淡淡的香味。楚楚手忙脚乱地将他怼进被窝里，随即便陷入沉默，她面对秀色可餐的张总助，一时不知如何下手，尤其是对方神情平和，看上去宽容得任她揉搓。 张嘉年看楚楚紧绷着脸不动，他强忍笑意，主动给熊孩子递台阶：“改天吧，我做下心理建设……” 张嘉年算是看出来，她就是一个嘴巴叭叭的小怂包，理论知识一套又一套，上手实操一塌糊涂。他看破不说破，给她留了几分薄面，实际上却快笑出声。 楚楚坚决道：“不行，我说到做到！” 张嘉年善意地规劝小纸老虎：“其实你不用勉强自己……” 楚楚：“不，我可以！” 她上前亲了亲他的脸，又吻了吻他的唇，像只早上闹人的小猫，若即若离地磨蹭。 他乖乖地任她摆布，既觉得她有点可爱，又觉得有点……好笑？ 楚楚做完这一切，昂首挺胸地叉腰，质问道：“你服不服？” 张嘉年以拳掩饰笑意，安抚道：“服服服……” “好，那睡觉吧。”楚楚闻言，她立刻缩进被窝里蜷成团，瞬间进入装死状态。反正张嘉年都求饶（？）了，那就算她胜利，这绝对不是阿Q精神！ 张嘉年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他在接收到楚楚恼羞成怒的视线后，这才有所收敛，随手将卧室的灯关掉，放虚张声势的假车小司机一条生路。 银达年会在体育馆举办的消息一出，立刻有无数网友询问能否卖票，让大家共同感受下现场氛围。银达投资官博突然收到无数私信，全是在提出想入场年会的需求。 黄城：银达在体育馆办年会（演唱会）太铺张浪费，我自愿为楚总送钱，减轻公司支出压力！！ 千叶草：进去血赚不亏，ASE男团歌舞、笑影脱口秀、光界皮肤套、微眼全程直播、VC现场狗粮……这绝对值回票价！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香茶世家：ASE如今内场票可就大几千，真是赚了[doge]看来楚总的梦想比老楚大，光普通会场还不够发挥，上来就演唱会级别！ 暴雪：银达员工坐不满体育馆的，我们远远地看看可以嘛（卑微） 卤味虾：所以有人邀请楚董在银达年会上再来一曲嘛[doge] 银达官博将群众呼声反映给年会导演组，导演组不由也开始犯难，他们还没见过谁家年会让网友们上赶着入场，这难道是什么键盘员工、云员工？如此积极响应公司活动？ 导演组不敢瞎做决定，将此事跟楚楚汇报完，得到反馈后才告知官博。 银达投资：感谢大家的热情支持，但考虑到公司年会的性质，暂不开放售票入场。我们会抽取10名银达系产品的忠实粉丝，免费赠予年会入场券(楚董都无法拥有的稀有道具)。其他小伙伴仍可通过微眼观看直播，实时刷新弹幕。 微眼短视频：银达年会直播页面已正式上线，大家可在线参与最佳年会节目票选[心][心] 齐盛集团：？？？小老弟你怎么回事？ 齐盛集团：[我看你就是在为难我胖虎.jpg] 绿压压：哈哈哈哈哈哈公开带你家老板大名，变相diss楚董歌喉，这绝对不能忍，打起来打起来！@齐盛集团 小夫：我发现你自从被怼后，便变得很不端庄，表情包越来越骚，扛起品如的衣柜@齐盛集团 华绕：喜闻乐见的巅峰爸爸之争再次上演！这连续剧我能看八百年！ 银达投资：[怎么，我胖虎说得有毛病吗.jpg] 齐盛集团：[你的意思就是要和我胖虎对着干咯.jpg] 银达投资：[我胖虎今天就是要弑父.jpg] 小卷毛：你们两家内部是都只用胖虎表情包？莫非楚氏家庭群里也这样？？@迷惑行为大赏 第136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银达年会在体育馆举行, 导演组为满足场外网友们的愿望, 甚至在舞台一侧搭建电子弹幕屏，可实时显示微眼上的直播弹幕并配合现场抽奖。这不仅仅是一场公司年会, 更是彰显银达实力的展销会, 将银达系产品淋漓尽致地展现在场馆内。 舞台主色调是高级银，随着灯光的切换不断变幻颜色。音乐响起，ASE男团在烟雾中现身，送上热烈有力的劲舞。 后台内, 楚楚正在化妆间最后突击练习《流仙》，她也不知道自己唱得如何，干脆扭头问旁边的夏笑笑：“你觉得怎么样？” 夏笑笑是辰星影视的年度优秀员工代表，等会儿要上台发言，正在努力对稿。她听到楚总的询问, 笑道：“我觉得挺好的。” 旁边的化妆师闻言，表情颇为复杂, 为什么她听楚总唱歌差点把化妆刷掰断？ 楚楚见夏笑笑答得如此痛快，不由面露狐疑：“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夏笑笑惊慌失措，连忙摆手否认：“当然没有……” 楚楚果断道：“那我跟南彦东谁唱得好？” 夏笑笑：“……” 夏笑笑脑袋里突然冒出一句“魔镜, 魔镜, 谁是世界上唱歌最好的人”, 代入楚总现在的语气完全无违和。 楚楚如果换个人询问对比，夏笑笑肯定能秒答楚总, 但众所周知, 南彦东是互联网公司老板里最会玩音乐的, 音乐家里最懂互联网的。善良的夏笑笑左右为难，虽然她是楚总脑残粉，但对爱豆说谎显然也不真诚，更别提刚被怀疑敷衍。 夏笑笑望着楚总期待的眼神，最后艰难道：“嗯……南总的技巧比较好，但您唱得有灵气？” 楚楚满意地称赞：“果然你的音乐造诣进步不少！” 化妆师：“……”这回答才是真有灵气，这得有多强的求生欲，才能说出这种话。 化妆师们听不下去，她们给楚总化完妆，便默默地退出房间，将安静留给两人。 化妆间其实是楚楚专用，只是她私下想跟夏笑笑聊点事，才把对方叫进来。夏笑笑本以为楚总是有工作要谈，不料她突然问道：“你最近在看房？” 夏笑笑颇为惊讶，脸红道：“您怎么知道……” 夏笑笑确实在看房，一来是她年终奖额外丰厚、稍有存款，二来是她想接父母过来、亲人团聚。夏笑笑作为古早言情小说女主，身世背景很常规，属于家贫志坚的傻白甜小花系，父母在老家的生活条件也不好。 当然，一线城市的房价不是开玩笑的，夏笑笑如今上车老破小都有点困难，她开始琢磨要不要考虑买公寓。因为摸不清未来房价是否还会暴涨，夏笑笑不太敢多耽误时间，想抓紧时机。 楚楚：“公司里都是我的眼线，当然会有人打小报告。” 夏笑笑：“？”总觉得老板语气莫名骄傲？ 楚楚其实得知夏笑笑在看房时，内心也有点意外，不免好奇道：“你首付预算多少？有能力供房吗？” 夏笑笑老实地报出数字，同时细声解释道：“我的存款和家里积蓄差不多是这些，但可能买住宅不太行，所以在看公寓。” 楚楚感慨道：“那你也很厉害，能存这么多钱。” 楚楚虽然参与制订辰星的薪酬体系与激励机制，但她很少真正关注每个人的总收入。夏笑笑能有如此丰厚的年终奖，证明一年里的努力并不少，而且非常有天分。毕竟她刚进公司时还是打泼咖啡的菜鸟，如今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小领导。 即使是在现实世界，职场新人能有如此高的成长度也实属罕见，夏笑笑倒是没有堕女主名号。虽然她没按剧情谈上恋爱，但钱没有少赚。 夏笑笑听到楚总的夸赞，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红得犹如苹果。 楚楚低头摆弄一会儿手机，这才抬头看向羞赧的小姑娘，开口道：“不要买公寓，好好挑住宅吧，升值空间也大。” 夏笑笑刚想答应，突然收到短信提示，她看到账户里惊人的数字吓了一跳，赶忙道：“楚总，这是……” 楚楚淡然道：“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接济一下未来的房奴。” 夏笑笑紧张道：“这、这怎么行，这钱我不能收，您对我的帮助已经很多……” 楚楚大方道：“那你就当借我的吧，等有能力时再还，反正不着急。” 楚楚看夏笑笑眼圈红红，像只兔子般盯着自己，调侃道：“怎么了？你不会要哭吧？你该庆幸自己没买别墅，不然我转笔钱给你，还得去打报告……” 楚楚自从上交黑卡后，便对金钱毫无概念，家庭财政统一由张嘉年管理。她本身就不是太有物质需求的人，知道账号密码也不动卡里的钱，相比其他老板来说，花销并不大。 夏笑笑听到楚总的打趣，心知再推脱倒显生分，她垂下眼，瓮声瓮气道：“谢谢您……” 夏笑笑没想到楚总会注意到自己的私事，毕竟对方每天忙得团团转，看上去难有关注鸡毛蒜皮之事的时间。她其实兴起过找人借钱的念头，但骨子里的羞涩又让她难以开口，毕竟这不是笔小数目。 楚总虽然平时看上去玩世不恭、字字珠玑，但偶尔却又有细心体贴、通察世事的一面，只是惯于用混不吝的态度来隐藏。她像是生怕旁人有压力，就算是做出助人之举，也是随意懒散的调调。 夏笑笑思及此，内心不由既柔软又感动，眼中波光粼粼。 资本家楚楚见她如此认真道谢，官方地应道：“嗯，不客气，明年努力卖命还钱就行。” 夏笑笑：“好、好的！” 歌曲《流仙》的表演被安排在压轴位置，两人在后台候场。张嘉年见楚楚绷着脸，好笑道：“你很紧张？” 楚楚面无表情道：“马上就要成为鬼畜区网红，当然很紧张。”尽管夏笑笑刚才一阵彩虹屁狂吹有灵气，但以楚楚对无聊网友们的了解，她肯定不会被放过。 张嘉年努力安慰：“……或许你不会超越楚叔叔？”毕竟楚彦印现在是鬼畜区的顶点，楚楚想要冲击榜首还有点困难，可以稍微想开点。 “楚总、张总，请往这边走。”后台导演走过来，指引道。 楚楚望着广阔的舞台，她深吸一口气，牵着张嘉年的手上台。绚丽的灯光下，观众席犹如漆黑的夜幕，世界上仿佛只余他们两人。舒缓的前奏响起，竟意外打消几分楚楚的僵硬，她握紧对方温暖的手，不由转身回头看他。 张嘉年看她扭头，眼中漾起柔和的笑意，率先开口唱道：“花错花期，流水流溢……” 台下传来观众佩服的掌声和惊呼，似乎被张总助的现场CD水平所震撼。舞台边的弹幕屏为配合歌曲的舞美，亮度稍微变暗，但仍掩盖不住网友们的疯狂刷屏。 ——出道吧太子妃！这完全是移动的CD！！ ——VC组合今日造型美到晕厥，本颜粉表演当场倒地！ ——楚总像是个毫无感情的冷面杀手，最后被VIR的牵手所感化，真是感人肺腑[鼓掌] ——她绝对是杀手，听她唱歌我寒毛直立[跪] ——楚总脸上仿佛写着“百忙之中敷衍你们一下”哈哈哈哈哈哈！ 楚楚生无可恋地唱着，她一度使用高超的技巧，让音准飘忽不定。张嘉年在旁轻声给她和音，努力将调子一点点拽回，他全程包容温和地看着她，像是完全忽视周围的环境。 一曲结束，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弹幕们也纷纷刷出。 ——存活确认！ ——存活确认 1唱歌要命系列 ——《流仙》是当代流行音乐中的一朵奇葩，演唱者用两种天差地别的唱功突出表现该曲唯美浪漫的意境2333 ——VC组合锁了，钥匙被我吃了[微笑] 楚楚和张嘉年的歌唱节目结束，还有一段发言致辞的环节。主持人先盛赞刚才的演出，然后官方地介绍一下直播弹幕屏及抽奖功能，随即笑道：“楚总、张总，现在弹幕屏上都是网友们的评论，您可以挑选其中印象最深的一条，作为本轮中奖的幸运者。” 张嘉年看向楚楚，让她率先选择。楚楚扫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弹幕屏，说道：“那我选这条‘太子妃好美’。” 张嘉年：“？？？” 楚楚摸了摸下巴，逻辑缜密地纠正：“但大家以后还是不该叫太子妃，毕竟复辟帝制的想法很危险，现在是法制社会。” 网友们：“！！？”这是突如其来的法制教育？复辟警告？ 主持人同样有点发懵，不由好奇道：“这应该是网友们玩笑的昵称……那您觉得该如何称呼呢？” 楚楚试探道：“总经理夫人？” 张嘉年：“……” ——卧槽哈哈哈这称呼很法制！为什么不叫霸总小娇妻23333 ——感受下新晋总经理夫人的微妙表情，估计vir现在内心戏是“要不要在外人前给丈夫面子”的艰难抉择[doge] ——楚总：感觉有人马上要揪住我命运的后脖颈。 第137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 张嘉年最后还是忍住, 没有当众捏熊孩子的脸，对她进行深刻的思想教育，决定秋后算账。 主持人笑道：“那下面有请张总选一条中奖弹幕。” 张嘉年看着密密麻麻的弹幕屏，最后选择一条“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她”，作为无声地回应。他挑选时相当认真专注，仿佛是在看股市图而非弹幕，画面有种莫名的冷幽默。 ——我不管, 我就要叫太子妃，太子妃选择原谅绿[doge] ——“太子妃”和“原谅绿”最终成为锦鲤, 微妙地透露出什么[doge] ——我真情实感地酸，酸中奖评论, 酸银达员工, 酸绝美爱情[柠檬] ——员工抽奖太让人眼红，齐盛都没如此财大气粗, 楚总不会亏死吧呜呜呜呜 ——楚总：对，我快亏死, 亏成首富[doge] 银达年会的各个节目结束，便是最令人期待的抽奖环节。特等奖的奖品简单粗暴, 就是88万现金，最后被绝世锦鲤夏笑笑抽中, 似乎老天都在助她买房。剩下的一二三等奖虽然不是直接给钱, 但同样价值高昂, 一时惹得弹幕屏全是酸气, 直让网友们羡慕得眼红。 因为银达员工数量本来就不多，加上本年度业绩超群，年会奖品自然准备得丰厚。其他大集团虽然在营收上高于银达，但员工数量却是银达的数倍，人均收入反而不高。 ——我不酸，等明年光界上市，我就可以跟着楚总赚钱[doge] ——那我现在抛掉齐盛等光界？ ——可以双买嘛，两股都押，总能投中爸爸股[doge] ——神特么爸爸股，老楚看到要气死系列2333 银达年会圆满落幕，紧接着就是过年放假。楚楚和张嘉年约上张雅芳，一同前往楚家大宅，众人在春节前提前吃了顿年夜饭。饭后，张雅芳便飞往老家，跟亲戚们过节，只留下楚楚和张嘉年还待在大宅。 楚楚望着风风火火、来去自由的张雅芳，她真情实感地慕了：“我也好想像雅芳姨一样，自由自在地到处飞……” 张嘉年看着咸鱼挺尸的楚楚，好笑道：“但你收入可比她高，你不是最喜欢赚钱？” 楚楚义正言辞地纠正：“不，我最喜欢的是不劳而获，不工作还能赚钱。” 张嘉年听着熟悉的咸鱼论调，竟丝毫不感意外：“……” 楚楚赖皮道：“等过完年，你出门赚钱，我在家躺着。” 张嘉年痛快地应道：“可以，那你做总经理夫人，把称呼调换过来。” 楚楚闻言，不由猛地起身，她坚决道：“我想了想，怎么能让你在外风吹日晒、辛苦工作，还是由我养家糊口吧！” 张嘉年既好气又好笑：“你还挺在乎称呼？”她以前可是时不时想做咸鱼，现在为了一个称号突然燃起斗志？ 楚楚扬起下巴，振振有词：“当然，这事关家庭地位，总不能让你嫁给我吃苦。” 张嘉年：“……” 张嘉年瞧见她得意的小模样，一时没有忍住，上前想捏她脸。熊孩子还真是越说越起劲，他在年会上顾及她的面子，没有当场教育她，回家居然还频频挑衅。 楚楚见他过来，立刻机敏地往被子里缩，却被眼疾手快的张嘉年握住脚腕。张嘉年拉着她往外拽，又不敢过于用力，反倒被熊孩子蒙了被子，陷入混乱的缠斗。 楚楚仗着张嘉年不敢使劲，在争斗中取得阶段性胜利，她洋洋得意地骑在他身上，挑衅道：“还能每回都被你捏到？” 张嘉年的手腕被她制住，他不由眼神幽幽，哑声道：“你下去。” 楚楚当即拒绝：“不要。” 张嘉年在刚才激烈的肢体接触中有点难受，又见她冥顽不灵，他索性抿了抿唇，淡淡道：“那你往后坐。” 楚楚微微一愣，等她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不由陷入久久的沉默。她目光有点不自然的飘忽，总觉得身下张嘉年的体温都有些灼人，他还用似有若无的幽深视线撩拨着自己，实在过于犯规。 楚楚果断蒙住他的眼睛：“不许用这种眼神盯我。” 张嘉年：“……” 下一秒，楚楚便被张嘉年掀翻进被窝，紧接着体验到猫被人强撸强吸的感受，差点被他揉进骨血里。她听到对方有力的心脏跳动声，难得地老实下来，一动也不敢动。 张嘉年抱紧她，他感受到小司机僵硬的状态，心中难免好笑，闷声安慰道：“抱抱你就好。” 楚楚：“哦……” 楚楚弱弱地发问：“你总这样会生病么？” 张嘉年咬牙道：“……你要现在关心我身体健康？”他每次如此在乎她感受，熊孩子还要自己作死？ 楚楚忙道：“不关心，不关心。”她就是好奇张嘉年会不会转职成为魔法师，据说保持处男之身到30岁，便可以拥有魔法（？）。 张嘉年：“……” 楚家大宅的大年初一刚过，便不断有人上门拜访，跟楚董活络关系。楚楚和张嘉年因为也在大宅里，难免便会碰上外人，言不由衷地寒暄几句。过年期间，能够登楚家门拜年的人关系都不一般，例如老楚的好朋友南董。 南风集团作为齐盛集团的老铁之一，拥有多年的合作关系，虽然差点被楚楚一扳手击碎，但好在如今有惊无险。南董今日也不是独自过来，而是拖家带口，让楚楚见识到南家的人丁兴旺。 南董看到楚楚，露出熟悉的弥勒佛笑容，还给她递了个红包：“新年好啊！” 楚楚一边控制不住地伸出罪恶小手，一边老练地推脱：“哎呀，叔叔太客气，我都成年好久……” 楚彦印看到孽女言行不一的收红包行为，一时颇想吐槽。 南董笑道：“你们都是小辈，过年图个喜气嘛！” 楚楚一捏红包，感觉非常丰厚，感慨南董就是大方，同时用暗示的目光扫过老楚。 楚彦印看到楚楚的眼色，瞬间猜中她的心思，他没好气地递出红包：“拿去，这是给你的！” 楚楚喜气洋洋地接过，感到心满意足。南董同样给张嘉年封了红包，和善道：“我可就等着你们的喜酒啦，订婚宴不请我，正式酒席可不行！” 张嘉年礼貌地道谢，他听完南董的话，颇有点不好意思。订婚宴当时就邀请齐盛内部的人，并没有大肆伸张，南董等人自然没机会到场，只是听说此消息。 楚彦□□情不错，一口应道：“那肯定请您，说不定到时候都能喝上彦东的喜酒。” 南董闻言却摇摇头，嘀咕道：“难说，他现在埋头音乐，我可管不了他。这不今天又往外蹿，也不知跑到哪里？” 楚楚心道，不知南彦东现在是埋头音乐，还是埋头用音乐泡小姑娘。南彦东可以说是霸总小说里的合格男主，每天不用管公司业务，尽靠钢琴特长勾搭小姑娘，据说还在辰星门口蹲点过夏笑笑。 可惜夏笑笑现在事业心极强，她又快背上房贷，更是满腔热血要开疆扩土、报效楚总，似乎完全将恋爱抛之脑后，走上银达总裁办姐姐们的女强人老路。等光界上市后，银达会着手推动辰星的上市，公司身处关键时期，夏笑笑更不会放松。 南家来的人颇多，但楚楚熟识的只有南董。她很快便感到无趣，拽着张嘉年往楼上跑，留下林明珠跟夫人孩子们寒暄。楚彦印和南董早就独自喝茶单聊，剩下的人跟楚楚咖位又不相当，实在聊不到一起去。 如果楚楚只是楚家千金，那大家还敢上前搭话，但她现在成为齐盛继任掌舵人，又一手打造银达，身价自然大不一样。她现在可以跟楚彦印、南董等人直接对话，当然不好再参与太太们的交流。 客厅内，黄奈菲暗中注意着两人的行踪，她一时没抓住合适机会，不由暗自咬牙。她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想要达成自己的目标，但还差一点外力的帮助。今天南彦东不在，南家却来拜访楚家，实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没过多久，张嘉年从楼上下来，黄奈菲见机行事，立刻尾随他进入庭院。 张嘉年在院子里没走两步，便感觉到背后的动静，他转身看清来人，客套而疏离道：“请问有事么？” 张嘉年的记忆力不错，他对黄奈菲还有点印象。她似乎曾跟着南彦东来过大宅，然后暗戳戳地怂恿过一波赌博UNO，这中间还紧盯他，生怕他帮楚楚出老千？ 黄奈菲露出笑容，自我介绍道：“我叫黄奈菲，跟您上回有一面之缘，不知道张总还记不记得？” 张嘉年不言，黄奈菲见状也不气馁，笑道：“张总是有能力的人，不觉得现在有些屈才么？明明您对齐盛和银达更为了解，但外人却从不将视线放在您身上，还要污蔑您高攀楚家，说些不好听的话……” 张嘉年坦然道：“我确实高攀，但外面似乎没有不好听的话。” 黄奈菲被对方的大实话噎住，竟无言以对：“……”这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黄奈菲本来是想私下串通张嘉年，他如今是齐盛和银达的重要人物，加上她在南风集团积攒的力量，很容易便可优先获取全渠道消息。时机成熟后，三家从内部瓦解，黄奈菲便能浑水摸鱼，一举超越现有的超大集团，建立自己的事业。 她会挑中张嘉年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太了解这类人的心理，家世不高却颇有手腕，身处重位却难以再跃一步。即使楚彦印转让给他少许股权，但说到底张嘉年还是被楚家操控的傀儡，完全没有主动权。 他是男性，又有能力，自然会有强烈的自尊心，早晚会生出不满的怨怼。黄奈菲看中这一点，才会想跟对方建立联盟，但现在看起来他似乎没什么自尊心？？ 黄奈菲不肯放弃，温声挑拨道：“您难道就甘心屈居她之下，一辈子被人称作吃软饭的么？” 张嘉年面对她的激将法，风轻云淡道：“有时候所谓的屈居并不代表软弱，不过像你这样的人可能不懂。” 他的包容与退让并不源于家世或地位，只是由于对方是她而已。 张嘉年平静道：“再说我们现在都屈居她之下。” 黄奈菲误以为他说两人地位都不及楚楚，当即道：“人活在世总要争取一把，张总现在放弃未免太早，您掌握着齐盛和银达的核心资料，而我对南风了如指掌，只要……” 张嘉年理智地打断道：“我说的屈居不是这个意思。” 黄奈菲：“？” 黄奈菲面露疑惑，她刚欲继续怂恿张嘉年，突然听到头顶传来懒洋洋的女声：“Hello.” 黄奈菲抬起头来，便看到小阳台上楚楚淡定地朝她招手，不由吓得魂飞魄散、浑身冷汗！ 黄奈菲：我靠她怎么在二楼站着，怪不得刚才说他们都屈居她之下！？ 张嘉年和黄奈菲站在庭院里，都需要抬头看小阳台的楚楚，可不是屈居她之下？ 楚楚抱着泰迪犬可怜，不好意思地解释：“对不起，我们就是想下去捡个沙包，真没想到你会说如此重要的事。” 黄奈菲：“……” 楚楚都有点尴尬，她真没听墙角破坏别人阴谋的爱好，只是好奇张嘉年捡沙包半天不上楼而已，谁料到黄奈菲就在楼下搞策反？ 第138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两人一狗在二楼玩沙包，不小心将其抛出窗外, 张嘉年这才下楼去找。沙包正落在小阳台底下, 而黄奈菲偏偏好死不死地在此谋事，二楼的楚楚就算想不听, 都没法阻止声音往耳朵里飘。 气氛一度陷入凝滞，黄奈菲面对翻车现场快要当场晕厥, 口不择言道：“楚总，这是个误会……” 虽然黄奈菲都认为这借口烂到爆，但此时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最后抢救自己一把。 楚楚好脾气地点点头，理解道：“嗯，我明白的。” 泰迪犬可怜：“汪汪呜……” 黄奈菲：“其实我也一直钦佩您的成就……” 楚楚：“谢谢, 谢谢。” 可怜：“汪汪呜呜呜……” 黄奈菲：“您大人有大量……” 可怜：“汪汪汪……” 楚楚忍无可忍地低头捏住可怜的嘴, 教育道：“你老学别人说话做什么？你能不能安静点？” 黄奈菲：“……” 泰迪犬可怜从刚才起就嘟嘟囔囔不停, 它在楚楚怀里像个小孩般汪呜乱叫，不知在小狗学舌谁？它还挺不服气地扭了扭身子，发出呜呜的哼声, 似乎还有话要说。 张嘉年见状，索性将沙包丢上小阳台, 泰迪犬可怜立刻从楚楚怀里跳下，它心满意足地叼走玩具沙包，再也不哼哼唧唧。 可怜：天大地大, 沙包最大。 楚楚和张嘉年成功制止可怜的抢话行为, 她看向黄奈菲, 鼓励道：“抱歉，你接着说。” 黄奈菲三番四次被可怜打断，一时竟连说辞都被搅乱。她半天没想起来剩下的话，最后干巴巴道：“没什么了……” 楚楚：“好的。” 黄奈菲妄图卧底离间搞垮三家，虽然听上去轰轰烈烈、其心可诛，但其大计竟毁于小阳台之下，实在令人叹惋。楚楚都不好处理她，说对方没坏心，显然不正确，说对方恶到极点，又有点太夸张。 楚楚和张嘉年都对她没什么印象，毕竟她的咖位都没法匹敌南彦东，更不要提南董。楚楚想了想，她只能选择古往今来最简单经典的处理方法——找老师家长告小状。 黄奈菲是想搞南风、齐盛和银达三家，她又是南董带来的人，楚楚当然将皮球踢给南董处理。书房里，她和张嘉年轻描淡写地跟南董说了说此事，立即见对方脸色一变。 南董没想到黄奈菲胆大包天，还想私下策反，他颇为自责而愧疚，忙不迭道歉：“唉，真没想到好好的过年，居然会发生这种事，这让我以后还怎么有脸来拜年？” 南董是想新年期间联络下关系，他带来的人却想搞黄齐盛和银达，这绝对有他识人不清的过错。他算是好脾气的长辈，平日对小辈们也不苛刻，真没料到会有人滋生如此疯狂而阴暗的念头。如果是公平竞争创业，南董肯定不会阻止，但黄奈菲显然是想靠歪门邪道上位，实在有失风骨。 楚楚安慰道：“您也没法什么都知道，不必太自责。”她清楚此事跟南董并无关系，南董毕竟是老江湖，肯定不会使出这种幼稚园级别的手段，还现场演绎翻车露馅儿。 南董叹气道：“你放心，我回去后会好好处理，肯定给你们交代……楚董，这回实在惭愧，是我管教无方。” 楚彦印听完来龙去脉却云里雾里，他在脑海中疯狂搜索人名，疑惑油然而生：黄奈菲是谁？她为什么要搞大家？她跟南家什么关系？ 楚彦印作为从不参加太太聚会的老年人，黄奈菲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查无此人。老楚见南董颇为难受愧疚，只能稀里糊涂地应道：“没事没事，查清就好。” 毕竟齐盛和银达还未受损，说到底是南风的家里事，楚楚和楚彦印也不好过问太多。 南董面对大小楚及张嘉年，一再进行道歉，他下楼看到惴惴不安的黄奈菲，却摆不出好脸。南董跟自己夫人打了个招呼，便率先领着一家人告辞，打算重整家风。黄奈菲算是南家的远方亲戚，南董自问对她并无亏待，谁想到是现代版《农夫与蛇》。 楚彦印和林明珠去送南家一行人，楚楚不免调侃道：“张总助真是备受青睐，想挖你的人都能排到海外。” 张嘉年用手指戳她脸：“你居然还站在阳台看戏？”如果不是他中途提醒，楚楚怕不是要暗中听完全场。 楚楚惋惜道：“明明我想搞黄齐盛的意愿更强，为什么都没人联系我？” 张嘉年：“……”楚董听了想打人系列。 南董回去后，他很快就对黄奈菲进行彻查并处理，不但收回她在集团内的一切特权，还严正声明要断绝来往。虽然黄奈菲在楚家大宅做出乌龙策反事件，但她的出局还真给南风集团带来不小的影响，一批人竟自愿跟她离开。 南董越查越心惊，他发现黄奈菲不知何时积蓄起人力和财富，竟还跟一股外资扯上联系。如果不是这回发现得早，假以时日黄奈菲很可能真会从内部瓦解南风，产生可怕的影响。 众所周知，齐盛、南风等超大型集团的部分业务是绝不能被外资控股的，尤其是牵扯到国计民生的领域。楚彦印和南董都是谨慎的人，就算是精明的商人，在大是大非面前仍会保留底线。他们能够长期合作，也是源于相似的观点与理念。 南风擅长的领域是电子移动支付，如今已渐渐渗入大众生活，如果真被外资控制，是件细思极恐的事情。黄奈菲带走的人大部分跟电子支付相关，她脱离南风后非但没有一落千丈，反而凭借外资建立自己的公司，名为华里宝汇。 齐盛科技集团内，袁本初最近的心情喜忧参半，自从他面临转班危机后，便下定决心要好好拓展一下盛华支付的业务。盛华支付的竞争者是南风支付，对方起步早、用户量更大，并不是容易挑战的对手。 最近，南风内部却突然分裂，从南风支付中脱胎的华里支付横空出世，势头相当强劲。南风支付由于内讧受挫，这本来是有利于盛华支付的消息，但新对手华里支付的加入让局势更加复杂，袁本初也很头疼。 盛华支付搞出送红包、限时折扣、用户邀请等活动，华里支付也一样不落地推出，顿时冲淡盛华的影响力，让袁本初的计划打水漂。华里支付刚刚入局，必然会不断烧钱吸收用户，盛华正撞上对方的风头，显然是吃力不讨好。 袁本初愁得掉头发，这真是时运不济，难道他真要主动找小楚董转班？ 虽然局势不太明朗，但该汇报的还是要汇报，袁本初简单总结三家支付各自的特点与成绩，汇报给楚楚。 袁本初为难道：“目前来看，南风支付由于人事调动还在休整期，但华里支付引流活动的力度很大，我们短期内没法跟对方拉开距离……” 楚楚没想到新年策反的小插曲，竟然直接逼出一家崭新的竞争者，她不免有点讶异：“华里支付的出资人是谁？” 黄奈菲能从南风集团全身而退，显然单凭自己的力量不够，有人看中她的身份，在背后默默地提供支持。他们想靠黄奈菲撬走南风的核心团队，甚至产生过挖角齐盛和银达的念头。 袁本初：“华里宝汇的主要出资人是欧国某公司，相关资料并不太多。” 楚楚陷入沉思，她总觉得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同类产品竞争，背后透着几分微妙的意味。 袁本初见小楚董不言，不由有点发虚，求教道：“您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做？” 楚楚反问道：“你觉得南风和华里为什么会分家？” 袁本初：“嗯，应该是团队的正常周期吧，很多互联网公司都是大厂团队跳槽单干……” 楚楚：“那你觉得盛华支付是什么样的公司？” 袁本初：“盛华属于第三方支付平台，为用户提供高效、快捷、安全的服务……” 楚楚面露嫌弃：“你党课成绩肯定不好，要不就是政治不敏感。” 袁本初：“？？？” 楚楚点破道：“华里都能得到外资支持，难道南风没有这个能力？移动支付业务就像是在走钢丝，现在看上去做得热火朝天，但只要上面有心，繁荣的一切很快就能覆灭。” 南董是有求生欲的人，不肯外资进入的原因很简单，一旦事态失控，说不定整个行业都被强势控制。现在黄奈菲冒失入局，看上去风头正盛，但枪打出头鸟，难保她不会拖所有移动支付平台下水。 袁本初艰难地试探：“您说的上面是指……” 楚楚平静道：“盛华支付未来只能是国家企业，不可能属于任何人。” 袁本初似有所悟，他不是傻子，顿时明白小楚董的暗示：“那盛华接下来要……” 楚楚：“我们要去抱最厉害的爸爸大腿，然后帮爸爸排忧解难。” 袁本初：“……” 虽然道理我都懂，但好像哪里听上去怪怪的？ 第139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既然敲定盛华支付的发展路线, 原本拓展新用户的小活动也暂时搁置下来。毕竟靠小恩小惠争夺市场并非长久之计, 楚楚想让盛华支付流入新用户, 单靠旧市场可不够。 尽管袁本初是盛华支付CEO，但让他出面去抱大腿, 显然不够分量。最后, 楚楚和吕书在安排下跟上级机构详谈，沟通移动支付未来的发展道路。因为齐盛集团最近的名声不错，开发纪川镇的事情增光添彩不少，加上楚楚的条件并不苛刻，沟通合作相当顺利。 对方面对齐盛的自发要求，同样感到惊讶，他颇为感慨：“您还是头一个如此主动的。” 他们跟各类第三方支付平台打交道不要太多，大家还抱着法不责众的心态, 难有上赶着被管理的觉悟。毕竟南风支付作为领头羊, 都是保守派, 跟他们维持着相安无事的距离。 其他平台都是收到要求后, 尽量配合上面的意见, 还真没见过如此积极请求被管理的，搞得领导面对楚楚都有点不知所措。 楚楚笑道：“天下无事不可为，但商人有所为也有所不为，我们只是提前弄明白不可为的事而已。” 对方赞叹道：“像您和齐盛金融这般有社会责任感的人和企业，实在不多见。” 吕书听着双方商业互吹, 看着小楚董佯装支持国家工作的乖宝宝, 心情颇为复杂。这明明是件为国为民的好事, 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吕书：估计是小楚董向来无利不起早，如此又红又专着实离奇。 他总觉得小楚董自愿大出血，实在不像她的作风。国家某直投子公司将会投资盛华支付，以低价认购部分股份，实际上楚楚的权力是被分割，但她却似乎甘之如饴？ 楚楚跟领导装乖寒暄许久，又大放血让出股权，最后的目的非常明确，她需要最强爸爸的支持。南风和华里都不好对付，盛华单靠普通手段，很难打开市占率，只能走些取巧的道路。短时的利益缺失总比长时间打不开市场好，楚楚想要吃肉，总要让出肉汤来。 没过多久，盛华支付便暗戳戳地完成一轮融资，同时宣布已获得港区支付牌照，并将跟多个欧洲国家进行合作，为港区和赴外旅游的中国消费者提供服务。 此消息一出，财经版新闻简直炸开锅，盛华支付绝对是目前首个踏出国门的第三方支付平台，这称得上是颇具战略意义的一步。 狮虎吼：太骚了，居然靠大腿爸爸弯道超车，别以为我没发现你们股东变动[doge] 橄榄秋子：楚总这是要逼死同行，齐盛和南风果然是塑料兄弟情[doge] 蓝柠檬：那我马上出国旅游岂不是可以用盛华2333 印章路：楚总考虑下《赢战》外服支持盛华支付好吗？现在靠第三方买皮肤贼鸡儿贵[跪] 黑白：帮大家划重点，未来盛华支付还会陆续跟更多国家达成合作，也就是说凡祖国爸爸想合作之处，没有不行的[doge] 因为盛华支付还未上市，所以并无股价的变化，但它却推动齐盛的股价小涨一波，似乎盛华抱上大腿的行为刺激到投资者们的信心。盛华支付又赶上向外发展的春风，如果全力攻占海外市场，很快就能赶超南风。毕竟南风支付的胳膊再强，肯定拧不过最强爸爸的大腿。 楚彦印其实觉得有点对不起南董，毕竟对方内部刚刚分裂，他们现在有点趁人病要人命的感觉。不过老楚仔细一想，南风支付作为领头者早就能跟上面合作，只是迟迟不肯行动，他便又打消几分愧疚。谁都是付出才有回报，南风不愿让利，得不到支持也正常。 另一边，南风支付还没发话，华里支付的黄奈菲却公开宣称向行业潜规则宣战，要用更优质的服务打破行业垄断。她表明，移动支付长期被大型集团垄断掌控，用各类手段压制其他平台的成长。此话被认为是暗中指责南风和盛华，尤其是盛华刚刚得到相关支持，更有种要压得其他平台抬不起头的感觉。 一时之间，盛华和华里由于黄奈菲的言论产生公开battle的感觉。因为盛华支付的大动作，不少记者闻风而至，其中有专业问题，也不乏挑拨离间之辈。楚楚跟袁本初等人共同出席记者会，现场回答各类提问。 记者看向楚楚，当场询问：“盛华支付的动作是否预示着未来移动支付行业将进入垄断？无法得到监管部门认可的平台会被不断挤压，直至丧失竞争力？” 楚楚心平气和道：“盛华支付无意垄断，并愿意看到良性竞争，毕竟适当的竞争才能激励双方更好地为用户服务。至于后一个问题，部分平台都无法得到监管部门认可，退出市场才是正常行为，跟盛华恐怕没什么关系。” 剩下的记者紧咬不放，立马再次出招：“众所周知，盛华支付前不久进行股东变动，盛华未来是否会走上国有企业道路？” “盛华支付将会成为国家企业，而非国有企业，股东变动是为帮助盛华更好接受部门监管。” “盛华支付的股东变动是否会影响到齐盛和南风的合作关系？” “我相信南董是胸怀宽广、富有责任感的杰出企业家，如果南风支付也愿进行股东变动，我想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楚楚神色镇定，满脸真诚地注视着提问记者。 她厚颜无耻道：“我认为所有对盛华感到不公的第三方平台，都可以主动提出股东变动，全行业在同样的监管和政策下行动，更能让大众放心。” 楚楚早猜到盛华支付会被其他人酸，毕竟大家都硬挺着不拍马屁，当然会对第一个抱大腿的人嗤之以鼻。楚楚可不在乎外界的风言风语，任凭外人羡慕得眼红，有本事你也上交股权啊？ 记者：“？？？” 记者：你自己抱大腿不够，还忽悠大家一起抱？ 记者出言挑拨：“您最近有听闻华里支付CEO黄奈菲女士的言论么？” 楚楚淡淡道：“没有，但我大概能猜到对方的想法，无非是觉得盛华碍眼。” 记者惊奇于楚总的直白，好奇道：“那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楚楚颇为语重心长地引用段子，调侃道：“有的人创业就创业，但千万别事情没做成，就怪行业大环境不好。怎么你到哪，哪大环境就不好，你是破坏大环境的人啊？” 台下有记者听到贴切的形容，一时竟没忍住笑出声，瞬间打破刚才严肃正经的画风。 楚楚认真道：“如果引用饭圈术语，先撩者那什么，我希望华里支付可以专注自家、少蹭热度，用实红来证明自己，而不是无事就营销拉踩。话儿叭叭得说，事儿一件不做。” 不是楚楚看不起黄奈菲，但她有本事就该多出对策赶超盛华，每天光找记者唠嗑算怎么回事？这是商界营销号式拉踩？ 有人闻言瞬间忍俊不禁，现场记者简直对楚总社会的胖虎面目甘拜下风。她脸上恨不得写着“我就是要搞你，有本事你咬我啊”，完全清新脱俗不造作。 楚楚接受记者采访的视频，自然也会被放到网上。她对华里支付和黄奈菲的评价宛如近期移动支付之争中的泥石流，瞬间冲垮前几日各大公司老板的严肃态度。 狂风骤雨：楚总：对不起，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doge] 西瓜太郎：啧啧，看看楚总小人得志的可爱小模样[鼓掌]好歹现在是跟最强爸爸合作的人，能不能稍微庄重点[doge] 车厘子自由：我觉得楚总没毛病，黄奈菲话里话外看不起南风和盛华，但我们楚总就很公正，她谁都看不起！有本事大家都抱大腿，看谁抱得过谁，这话多掏心窝子[doge] 金华火腿好吃：行啦，楚总没让各大支付平台成立党支部就算不错，没看盛华logo主色调都是红和黄嘛，我每次都分不清盛华支付和学习强国[doge] 闪闪闪：黄奈菲：你拍马屁抱大腿搞垄断。楚楚：我凭本事抱得大腿，你凭什么diss我？ 黄奈菲看到楚楚的采访视频，简直快要气炸，她还从未见识如此牙尖嘴利之人。楚楚前半段的采访都一本正经，对南风支付也友善而客观，提到华里支付却像吃火|药般突突开炮，谁会相信她没听过黄奈菲的言论？ 黄奈菲深吸一口气，终于平复心情，她现在拥有外资支持，跟在南风集团里无依无靠的状态大不一样。既然楚楚指责她光说不做，那她就对盛华支付进行施压，先击垮对方的优势！ 隔天，华里支付便宣称将在欧达成多国合作，方便旅客在外消费。因为华里宝汇拥有外资背景，在海外拓展业务比盛华更具优势，可服务国家还更多，一时风光无量。 盛华本身是靠布局海外引流新用户，现在华里加入战局，情况便有点看不清，让投资者们开始观望。 楚楚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刚刚入伙的最强爸爸却坐不住了。他们支持盛华支付走出国门，就有名不见经传的新公司冒出来抢生意，这不是啪啪打脸嘛？盛华支付的海外布局是相关部门沟通磋商的结果，华里支付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最强爸爸：如果班里的学生都跟着瞎搞，这班还能带嘛！？ 他们本来希望更多的第三方平台看到盛华的优势，眼红政策的扶持，然后都逐步接受自己的监管督促。事情还没见成效，怎么可能上来就让华里支付撅面子？他们原本对华里还没什么认识和印象，现在立刻展开调查，地毯式搜索华里一切资料！ 黄奈菲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不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过于引人注意出风头，大都难有好下场。没过多久，华里支付就被监管部门吊销支付牌照，理由是外资控股比重过高，违反相关部门要求。 #楚楚搞垮华里支付#一夜之间冲上热搜，无数网友感慨楚总的邪恶势力，跟她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实在是太过残暴！ 华里支付前不久还公开叫嚣，如今瞬间天凉王破、一败涂地，简直令人发指！ 残暴的商界魔头楚楚看到新闻，她不由满脸茫然：“？？？” 天地良心，她和袁本初还没想出应对华里海外竞争的办法，对手怎么就突然凉了？ 楚楚看完网友对自己的夸张评价，他们恨不得形容她只手遮天、操控时局，更感到一丝委屈。 楚楚：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 她绝对没有对华里支付下手，明明是对方不遵守监管部门明文要求，网友怎么能甩锅给她！？ 燕晗居内，楚楚看向张嘉年，感慨道：“万万没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为国家背了锅……” 还没看新闻的张嘉年：“？” 楚楚：“仔细想一想，胸前的党徽似乎更闪亮了呢。” 张嘉年：“……” 140、第一百四十章 华里支付面世时风风火火, 坍塌得也干脆利落。燕晗居内，楚楚看完新闻，她感慨许久，便听到张嘉年的提醒：“我们该出发了。” “好的，直接去光界娱乐吗？”楚楚随手取过自己的外套，跟着张嘉年出门。他们前不久跟梁禅相约去公司看看, 便是要考察一项新业务。 张嘉年看她手忙脚乱地穿上外套, 他伸手将她掖在领口里的衣领轻轻拽好, 这才答道：“对, 梁禅今天通知选手们到公司，但以后的培训基地还要再安排地方。” 光界娱乐即将在港交所上市，已经进入最后的流程阶段。梁禅和张嘉年私下也在沟通一项新业务，就是电竞战队的建立。随着《赢战》在海外影响力扩大，端游版游戏又重新上线, 不少电竞战队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光界起步都算晚。 《赢战》手游版将游戏的国民度打开，而端游版则让大家看到电竞行业的潜力。当然，光界娱乐既下场踢球, 又出面当裁判, 显然不太合适。银达系的电竞战队肯定会自立门户，不会直接挂在光界下面，但首期选手的甄选却是暂用光界娱乐的场地。 楚楚知道张嘉年等人在招募选手的事情，但她关注得并不多。原因很简单，她连手游版都玩得极废, 更不要提功能更复杂的端游版，完全是门外汉看热闹。 张嘉年负责开车，楚楚坐在副驾驶上，她虚心地求教：“但我不太懂游戏，过去说什么呢？” 她是第一次跟首期选手正式见面，前面的招人环节完全没出面，就连选拔出来的人名都不知道。 张嘉年想起楚楚在齐盛年会上的自由发挥，打趣道：“如何加强电竞战队的党风廉政建设？” 楚楚立刻放松：“你要是聊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楚楚和张嘉年抵达光界娱乐时，战队的首期选手正在进行训练。梁禅为电竞战队暂时开辟出一片新区域，透过玻璃墙便能看到专业的设备和电竞椅。选手们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炫目的屏幕，目不转睛地进行练习。他们的年纪都不算太大，个别成员还是未成年，脸上带着稚嫩和青涩。 楚楚见张嘉年站在屋外，他正隔着玻璃认真地看着实时投放战局的大屏幕，让她突然想到些什么。张嘉年像是察觉她的视线，扭头温声道：“是不是等得有点无聊？他们打完这局，我们就进去。” 张嘉年误以为楚楚对选手们的配合练习不太感兴趣，难免感到一丝枯燥。 楚楚摇了摇头，突然道：“你以前是不是想打电竞？” 她可看过从秦东手里拿到的vir视频，张嘉年那时的打法相当生猛、操作秀到对手自闭，甚至他的游戏名至今都被许久网友铭记，远比本名的国民度更广。 张嘉年微微一愣，随即苦笑道：“那都是上学时候的胡思乱想。” 楚楚好奇道：“后来为什么不想？因为家里的情况？” 楚楚想了想，如果张嘉年当年得知张雅芳是个包租婆，不知他的人生规划会不会产生变动。 张嘉年平静地分析，坦白道：“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但当时自己其实也感觉冒险。过去的职业电竞环境很差，《赢战》又处于巅峰期开始滑落，我不确定这条路能走多远，便没再继续下去。” 张嘉年属于典型的理性数据派，他做任何事都要分析前景未来、趋势走向，不像楚楚会经常做出“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举动。他偶尔也会自问是否后悔，但实际上年少的狂想就犹如童年的一颗糖，少年时觉得弥足珍贵、万分美味，成年后再尝便只留下怀念的余味，模糊记忆中的惊艳。 张嘉年望向楚楚，笑道：“凡事有失必有得，如果我去打电竞，可能我们都不会认识。” 如果张嘉年当初去做电竞选手，他根本不会进入齐盛和银达，那后面两人的故事自然而然就消失。 楚楚镇定道：“没关系，我可以去做战队的饮水机管理员，我们肯定会认识。” 张嘉年：“……”那你很棒棒，凭借百亿身家看守饮水机？ 选手们练习结束，梁禅便邀请楚楚和张嘉年进屋，他依次介绍众人：“这是主打炸|弹人的小茶，这是游侠位置的盘龙……” 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楚总，他们过去只跟张总和梁总打交道，头一回看到大老板，部分人难免拘谨。当然，有些人的状态则比往日还放松，例如游侠位的盘龙。众所周知，楚总的游戏水平一般，基本是菜鸡级别，不太能看出门道。 梁禅询问楚楚的意见：“您觉得刚才那局怎么样？” 楚楚和张嘉年是在屋外看完全程，梁禅索性问问两人的看法。 楚楚直言道：“还可以吧。” 盘龙闻言挑眉，他发出浅浅的气音，似乎对楚总的评价不置可否。在他看来，刚才那局的意识和配合都非常出彩，属于难得一见的佳局，不知楚总是故意这么说，还是根本没看懂。 楚楚察觉盘龙的小动作，她眨眨眼，看向对方：“你好像不太同意？” 盘龙年纪尚小，还略带几分中二期的心高气傲，喜怒都明白地表现在脸上。梁禅虽然知道对方的小毛病，但一时还没空出手扳一扳他，没想到正撞上楚总。 盘龙扬起下巴，问道：“您能说说刚才那局哪里不好么？” 楚楚：“没有哪里不好，只是可以更好。” 盘龙颇为笃定：“没人能超越刚才那把的操作。” 楚楚看他态度断然，她当即犹如幼儿园炫耀的小孩，傲慢道：“我未婚夫就行。” 盘龙：“？？？”这又不是你的游戏水平，怎么你比当事人还嘚瑟？ 盘龙原本看上去骄傲自满，但他在楚楚飞扬跋扈的态度衬托下，气势瞬间矮了一截。其他人听到楚总简单粗暴的回答，顿时发生兴奋的起哄声：“哦哦哦——” 周围人顿时唯恐天下不乱，出言挑唆起来。 “盘龙别怂，单挑一把！要求正面刚！” “说不定你就屠神了！” vir名声在外，职业选手无人不知，但张嘉年毕竟是远古大神，大家都没看过他现在的水平。梁禅看着振奋激动的小孩们，调侃道：“张总，秀一局？” 楚楚像个狐假虎威的小朋友，围着张嘉年直打转，掷地有声道：“必须把他秀到自闭！” 张嘉年哭笑不得，莫名其妙被众人推到电脑前，他看向犹豫不决的盘龙，语气和缓：“如果你愿意，可以试一试？” 盘龙颇有点骑虎难下，谁料到楚总不按套路出牌，让她提问题，她居然搬救兵。盘龙思索良久，心想vir神话已有十年，张嘉年现在绝对是退役年纪，或许水平早就今时不如往日，索性咬咬牙道：“好，那就试试。” 电竞选手一般在25岁左右会开始退役，大龄选手可谓凤毛麟角，毕竟人的反应能力黄金期就那么几年。张嘉年不但年龄渐长，同时又缺乏专业封闭的游戏训练，再想跟上如今的职业选手应当不容易。 张嘉年和盘龙最后选择的是1v1模式，两人的职业都是游侠，算是拿出最强水平对决。 游戏开局前，张嘉年突然问道：“你的心理评估结果好吗？” 盘龙有点茫然：“挺正常？” 张嘉年点点头，他轻松道：“那就好，既然老板发话，我可不能让你。” 盘龙毕竟是战队的主力游侠，虽然楚楚的要求是秀到自闭，但张嘉年显然不能真将他打到自闭，那以后队伍没法带，战队游侠会留下心理阴影。 其他人听到这略显宠溺的措辞，他们心里皆不是滋味，偷偷地打量楚总，发出单身狗的啧啧感慨。有人叫道：“盘龙，不蒸馒头争口气，这局必须赢！” 单身狗：绝不让情侣狗有秀优越的机会，我们要赶尽杀绝！ 盘龙听到张嘉年风轻云淡的口气，心里顿时有点情绪，开局便发起猛攻。他想靠灵活的走位重击张嘉年，却反被对方秀了一脸，不断被消磨血量，难免有些心浮气躁。游戏就是这样，沉稳的心态最重要，一旦心态崩了，操作立马失控。 楚楚看张嘉年游刃有余地移动鼠标，他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游戏里，她竟有点挪不开眼。他的专注不像往日工作时的态度，那是沉浸其中、享受乐趣的感觉，像是最精湛的艺术家在随心所欲地完成作品。 其实她在屋外时，便发现他眼中隐隐的渴望与羡慕，他渴望再次走到顶点，他羡慕如今的职业选手有更好的条件和环境。即使他心里已经释然，但那好歹曾是他深埋心底的梦。 这局1v1游戏的节奏很快，没过多久便分出胜负，其他选手看着大屏幕上vir的惊人操作，不是吓得合不拢嘴，便是不停大喊“卧槽”。盘龙无疑是受刺激最大的人，他怅然地松开鼠标，竟然第一回对自己产生怀疑，他真适合游侠么？ 张嘉年全局的操作只能用“秀绝人寰”来形容，将该职业的优势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盘龙回想着两人的对战，他居然悲从心头来，控制不住地哭了。 盘龙一改平时的高傲，他脆弱地趴在桌子上抹泪，哽咽道：“呜，我这辈子都打不出这样的水平……” 楚总说得没错，他自以为没人能做到，其实只不过是坐井观天、一叶障目，实际上是他永远无法达到更好。 众人：“？？？”小老弟你哪位，快把我们嚣张中二的游侠队友还回来，怎么还突然哭成奶狗？ 张嘉年看盘龙失控有点慌，他算是《赢战》老玩家，玩过1v1次数也算多，但真是头一次把人打哭了，哭了…… 张嘉年：不是说好心灵评估很正常，难道是由于年纪小？ 众人围着盘龙上前安慰，然而半点不见成效，致使张嘉年更为自责。始作俑者楚楚看盘龙哭成泪人，宽慰道：“哎呀，这辈子打不出就算啦，稍微想开一点，实在不行你跟我竞争上岗饮水机管理员嘛。” 众人：您确定这是安慰？不是反手再插一刀？ 楚楚举出自身例子，语重心长道：“有什么可哭的，你看我打游戏的水平一塌糊涂，不照样还是能投资电竞战队、随意指点比赛？不就是输了局比赛，哪至于天崩地裂？” 张嘉年：……等等，你怎么越劝画风越奇怪。 盘龙听到楚楚的话，却意外地止住啜泣，瓮声瓮气道：“那我该怎么办呢？” 楚楚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你先好好打电竞赚钱，攒够钱便开公司创业，成功后就能做身价最贵的饮水机管理员，说不定还能聘vir级别的大神做副总！这不是很励志？我相信你可以的！” 梁禅都有点看不下去，为难道：“楚总，这有点离谱啊……”毕竟盘龙可没有楚楚投胎就获得“无限金币”技能的幸运值，又没有张嘉年的投资敏锐度，这不是开玩笑么？ 盘龙若有所思地看着楚楚，恍然大悟道：“您说得有道理！” 梁禅：“？？？” 尽管所有人都觉得楚总的规劝如此牵强，但盘龙竟然被说服了！ 这不能怪盘龙，如果他不接受楚总的开解，便要接受自己终身无法达到vir水平的残酷现实。 既然他已经深刻地意识到差距，当然只能靠其他办法弥补不足。多年后，盘龙真得开创自己的电竞战队，他荣幸地成为饮水机管理员，并感恩楚总当初的主意。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暂且不提。 张嘉年和盘龙的1v1活跃现场的气氛，接下来便是更大的难题，电竞战队叫什么。 梁禅邀请两人今日过来，就是想商议此事，现在战队连名字都没有，实在很难组织管理。楚楚可以不过手战队训练，但起码得拍板名字，她在梁禅草拟的队名中看了一圈，却一时没发现合适的。 楚楚思考片刻，认真地询问张嘉年：“如果战队名叫vir，你可以接受么？” 楚楚很明白，现在再让张嘉年做职业选手，无异于痴人说梦。人生每个阶段的心境都有所不同，有时一旦错过，不管以后如何补救，感觉总归是变了。 “你没有继续下去的，由他们接着来完成。” 但她希望他的梦想能以另一种形式延续下去，用其他方式被人铭记。 张嘉年微微一愣，她的眼眸清亮，像是窥穿自己心底的秘密，终于补齐年少的旧梦。 他没有多加犹豫，笑着应道：“好。” 两人露出默契的笑容，他们像是无声地达成某种一致，露出释怀而轻松的神情。 惨遭情侣酸臭味熏陶的梁禅望着两人，完全插不进嘴：“？？？” 梁禅：我不该在桌边，我应该在桌底。 141、第一百四十一章 既然张嘉年愿意将自己的游戏名作为战队名, 梁禅自然没有任何意见。毕竟vir就像是《赢战》的民间ip，曾经带来无数热度，象征着玩家们某种特别的回忆。战队可以让vir的名字延续下去，也算是佳话一桩。 张嘉年想了想，补充道：“梁总也要征求下大家的意见，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 虽然楚楚等人是决策层, 但未来真正为战队效力的是职业选手们。如果有人无法接受战队被冠以vir的名字, 张嘉年自然不会勉强, 会重新考虑取名问题。 梁禅明白张嘉年的顾虑, 索性立马过去询问隔壁职业选手们的意见。大家非但没有反对意见，而且相当喜出望外，四舍五入他们也是有神格的选手！ 小茶感慨道：“那以后我岂不是就是‘vir-小茶’？要是打输会不会给大神丢脸？” 楚楚本来是提议者，她闻言顿时醒悟，当即面露迟疑：“不然换个名字吧……” 楚楚：差点忘记这还是一个菜鸡战队, 万一以后输掉岂不是丢张嘉年的脸？？ 众人眼看楚总要反悔, 立刻哀求道：“楚总，我们不会输的！” “叫这个战队名肯定不会输，□□势就占一大半！” 选手们围着楚楚和梁禅打转, 生怕他们改变主意。盘龙站在队伍外, 颇有点融入不进去，他作为刚刚被vir打哭的男孩，如今的心情微妙而复杂。 张嘉年注意到盘龙的神色，他干脆悄悄地将其叫到一边，把刚才在会议室内写完的纸张给他, 温和道：“这个给你。” 那张普通的a4纸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内容，字体刚正有力、极有风骨，按顺序整齐地列出各类细节，工整地写满正反两面。 盘龙独自面对张嘉年，刚开始还有些惴惴，等他看清纸上的内容，不由大为惊讶，眼中绽放闪亮的光彩：“这是……” “我过去对游侠职业的一些总结，但近期的更新内容可能没有。”张嘉年心平气和地解释，“你是目前战队中唯一的游侠位，应该会需要。” 张嘉年没有说破的是，盘龙现在的游侠走位及打法其实是在模仿早期的自己，所以他反杀盘龙轻而易举，毕竟谁能比他更了解自己的打法呢？ 如果刚才换个职业1v1，张嘉年可能还会有些压力，不敢将话说得太满。然而，游侠是他的本命职业，其技能及数据恨不得精准地刻在脑海里，那是无数对战和视频复盘留下的下意识反应，不管多久都没法遗忘。 盘龙看着眼前写满字的a4纸如获至宝，同时感受到学霸的可怕，玩游戏都能写出引经据典的数据流小论文，果然每个人的成功都不是偶然？ 盘龙狂喜过后，脸上又浮现一丝不好意思：“但我可以拿么……” 如果张嘉年愿意将技巧及数据公布在网上，估计可以让无数游侠玩家乐疯，或许有人愿意重金收购都说不定。现在大神无偿赠与自己经验小作文，礼物实在太重，盘龙顿时有点不敢收。 张嘉年鼓励道：“你的游侠打得很好，说不定未来能将我现有的内容完善得更好。” 盘龙颇为沮丧地低头，又想起伤心事：“我可能一辈子都超越不了您……” 张嘉年笑笑：“怎么会？我现在的反应能力没你们强，如果打时间太长的局，精力就跟不上了。你以后的路还很长，肯定会超越我的。” 张嘉年没说假话，他偶尔玩一两局还可以，但如果长时间连续作战，便不敌职业选手，容易出现操作失误。现在年轻的职业选手可以连打一整天，甚至不吃不喝地熬夜，张嘉年却早已吃不消。 盘龙听到此话，他难得露出腼腆而别扭的表情，郑重道：“谢谢您。” 盘龙鼓起勇气，他望向张嘉年，敞开心扉道：“其实我以前看过您很多视频……”还经常模仿练习。 楚楚：“你们在聊什么，好像很开心？” 盘龙：“！！！” 楚楚突然冒出，她注意到盘龙手中的a4纸，总觉得莫名眼熟：“这是什么？” 盘龙感到一丝不妙，弱弱道：“张总刚才给我……” “好的，没收。”楚楚眨眨眼，她从无法反抗的盘龙手中取过a4纸，递给梁禅，“请帮我复印一份。” 楚楚很快便拿到复印完的手稿，她将复印版重新递给盘龙，镇定道：“你拿这份。”她说完，便默默将手稿真迹收好，完全忽视盘龙哀怨的眼神。 张嘉年：“……” 盘龙望着楚总的强盗行为敢怒不敢言，他只能闷闷地哼唧两声，强忍心中辛酸的泪水。他看了看复印版手稿，才算稍感安慰，好歹内容都还在。 盘龙：曾经有份真迹手稿摆在我面前却不知珍惜，转眼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张嘉年看不下去小孩被欺负，他表情颇为微妙，询问楚楚：“你拿这个做什么？” 楚楚理直气壮：“我有收集癖，不行么？” 张嘉年微赧：“你都在收集什么……” 楚楚振振有词：“粉丝收集爱豆周边，凡是沾边的通通都要拿，没看隔壁粉丝都能把广告人形立牌搬走？” 梁禅跟楚楚相熟，知道她没架子的性格，不由调侃道：“您作为vir的粉丝，连游戏都不懂可不行吧？” 楚楚：“我颜粉，又不是事业粉。” 张嘉年：“……”我没有如此厚颜无耻的粉丝。 楚楚等人检查完战队训练，又敲定战队名字，便是最后的团建环节。梁禅提前预订一家知名的豪华餐厅，由楚楚出资邀请众人一同聚餐。新鲜出炉的vir战队一行人跟高管们举杯而饮，未成年选手喝果汁，成年选手喝酒，气氛倒是相当热闹。 张嘉年本来考虑到开车不想喝酒，但他过去的vir游戏身份，让无数钦佩向往的选手上前敬酒，导致他很快便招架不住。选手们的人数摆在那里，有的端着真酒，有的以果汁代酒，再加上梁禅等光界成员时不时怂恿，大家竟将张总助灌得有点上头。 楚楚刚开始还没察觉，毕竟以她来看张嘉年喝得不多，但他很快脸色潮红、反应迟钝，整个人陷入晕晕乎乎的宕机状态，任谁都感觉不对。 楚楚轻轻地碰了碰他滚烫的脸颊，小声道：“醉了？” 张嘉年的眼神清亮柔和，他乖乖地盯着她不说话，看上去有种莫名的呆萌感。 梁禅也有点惊讶，他看了眼酒瓶：“张总没喝多少吧？”天地良心，今天大家喝的都是红酒，按道理不易醉？ 楚楚仔细回想一番，她似乎真没见过张嘉年喝酒，他上次在同学聚会也几乎滴酒不沾，估计本身酒精抗性非常弱。如果细究张总助的人设，酗酒特性显然跟他绝缘，那么醉酒便理所当然。 好在喝醉的张嘉年并不撒酒疯，他酒品非常之好，只是安静乖巧地呆在楚楚身旁，像是开启跟随模式的人形宠。 聚餐差不多快结束，梁禅见张嘉年还没回神，不由问道：“楚总，您一会儿怎么走？” 楚楚：“我叫司机过来给我们代驾，你安排小孩们回去就行。” 梁禅点点头，他带着vir战队的选手们跟楚楚告别，率先离开餐厅。楚楚和张嘉年留在包间中，等待救场的司机抵达。楚楚见张嘉年眼神朦胧，她随手叉起一枚水果，问道：“吃吗？” 张嘉年眨眨眼，乖乖地就着她的手吃掉。 楚楚见状，她又伸出手，试探道：“抱抱？” 张嘉年眨眨眼，又乖乖地伸出双臂抱抱。 楚楚感慨道：“不行，你太乖会惹我犯罪的。” 醉酒的张嘉年大脑混沌，他似乎并不太明白，只用湿润和温和的眼神注视着她，像是听话的友好大狗狗。那感觉似乎是楚楚一说握手，他就会立刻无声地伸手。 许久未上岗的司机专业而准时，很快就将楚楚和张嘉年送回燕晗居。楚楚没太费力气，就将张嘉年扶进屋里，安排他躺在床上。张嘉年不吵也不闹，全程配合她的指示，他靠在床边，用满含酒意的眸子盯她。 楚楚面对晕乎乎的可爱张嘉年，先给他冲了一杯蜂蜜水喂下，随即又开始愉悦的游戏环节。她伸出两根手指，问道：“这是几？” 张嘉年歪头看她，他像是陷入沉思，半晌不说话，似乎在认真考虑。 楚楚厚颜无耻地偷袭亲了他两下，得意道：“这是二。” 张嘉年被亲也不反抗，他任人摆布的模样立刻激发楚楚心底为所欲为的欲|望。 她伸手去解他的衬衣扣子，颇含私心道：“给你换成睡衣，早点休息吧。” 如果是往日从头武装到脚的张总助，此时绝不会同意她的小动作，但他现在却乖巧地伸手，像是任人打扮的小木偶。楚楚望着对方露出的漂亮锁骨和胸膛，她视线心虚地往别处一飘，又控制不住地偷偷往回瞄。 说实话，理论巨人小司机楚楚在实操上有点怂，但她此时却冒出无尽的勇气，谁让喝醉的张嘉年看上去太好吃了！ 而且完全没有杀伤力，似乎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抬头换衣服的时候，甚至能看到微微滚动的喉结和流畅的脖颈曲线，绝对引人犯罪。 楚楚色向胆边生，终于控制不住地将其扑倒，她亲自尝了尝味道，如愿地听到对方压抑而低沉的喘|息声。他并没有反抗，只是茫然而迷离地望着她，这种神情立刻鼓励她继续作恶。 荷尔蒙很快将两人拽入深渊，没过多久她便看着他清澈的眼眸染上快意与沉沦。他的吻夹杂着蜂蜜的甜味，引诱她进行更深的探索。她用手指感受对方每一寸灼热的体温，恶作剧般玩弄着经过之处，故意坏心眼地想看他呻|吟、皱眉。 然而，楚楚并没得意太久，她就被摁倒制服。 没错，完全没法翻身地被摁倒，然后一败涂地。 …… 第二天，楚楚感觉自己浑身像是被车轧过，她想起昨天的耻辱之战，心中有一万句卧槽想说。她满脸麻木地窝在被子里上网，在搜索框里输入“男人酒后是否有能力乱|性”，想要考证自己有没有被套路。 网上众说纷纭，什么答案都有，更让楚楚脑袋里宛如一团浆糊。 她不由痛心疾首地感慨：果然漂亮无害的东西都有毒！ 142、第一百四十二章 楚楚对自己的败绩进行反思, 她头一次认识到锻炼身体的重要性，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报武术班，否则床上搏斗完全没优势。世事无常，祸不单行，她在战败后的清晨居然还发现自己来例假，如今只能窝囊地缩在被子里上网冲浪, 浏览跆拳道、泰拳等教学课程。 “起来吃点东西。”张嘉年从厨房出来, 将冒着热气的汤碗端进屋里, 他望着躺在床上的楚楚, 温和地开口。他的状态看上去比楚楚要好不少，退却昨日的醉酒之态，恢复平常的样子。 楚楚见状，不由想起自己昨夜的失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哼。” 张嘉年：“？” 张嘉年误以为她身体难受, 诱哄道：“趁热喝掉, 肚子就不疼了。” 张嘉年还不知楚楚暗地里搜索武术课程，妄图将自己摁在地上打的事情，他小心地将生姜红糖鸡蛋放到床头。楚楚用注视阶级敌人的微妙眼神瞪他, 她感受到红糖水扑面的袅袅热气, 但别扭地不肯动手，颇有骨气地缩成一团。 张嘉年好脾气地拿起汤勺，提议道：“我喂你？” 楚楚眼睛一转，她想想好像不吃亏，勉强答应道：“好吧。” 微烫的红糖水喝下肚, 只留下甜甜的余味，让楚楚隐痛的腹部感到一丝熨帖。张嘉年看她无精打采地靠着枕头，继续嘘寒问暖：“还是很难受？” 楚楚摇摇头。 张嘉年试探道：“给你拿个暖宝宝？” 刚刚喝完糖水的楚楚很有原则地开口：“休想用糖衣炮弹击垮我。” 张嘉年哭笑不得：“哪里有炮弹？” 楚楚当即兴师问罪，愤愤道：“你装醉，你赖皮！” 张嘉年无可奈何地解释：“昨天确实有点晕，但喝完蜂蜜水就好多了……” 楚楚不满地继续指控：“你居然还摁住我，不让我起来！” 张嘉年闻言气势略弱，他微赧道：“可你动得太慢……” 楚楚：“！！？” 张嘉年没有办法，谁让她昨晚一阵瞎撩，实操却一塌糊涂，将他摆弄半天后还要休息片刻，谁能忍受不上不下地卡着？他刚开始还有耐心，任她玩来玩去，后来着实难受得不行，没忍住将其就地正法。 楚楚闻言大受打击，她干脆用被子将脸遮住，进入自闭的状态。 张嘉年怕她憋坏自己，想将她从被窝里挖出来，反被对方拍了手。 楚楚愤慨道：“你不要管我，让我自闭吧。” 张嘉年面露难色：“……我能做点什么吗？” 楚楚藏在被子里，瓮声瓮气道：“你让我压一回，我再考虑能不能盛开。” “……可以是可以。”张嘉年发现她执着的小情绪，他最终心软地答应，又道，“但你现在也不行？” 楚楚目前的身体状况不太合适，显然不能尝试特殊运动。 楚楚听到“不行”二字瞬间炸毛，她宛如尖叫鸡附体，叫道：“你才不行——我行的！我可以！” 张嘉年看她像被人踩到尾巴，忙不迭安慰：“好好好，肯定行……” 楚楚：“那你要配合我，不能中途反悔！” 张嘉年不敢将话说得太死，他音量渐弱：“……我尽量。” 楚楚如今不太信任张嘉年的诚恳态度，万一他下次又扮猪吃老虎怎么办？她觉得保险起见，还是该下单绳索、手|铐等道具。如果她短时间的武术培训效果不佳，那就只能借助外力达成目的。 楚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暂时卧薪尝胆。 胸怀复仇之志的楚楚最后还是被张嘉年的糖衣炮弹击垮，她乖乖贴上暖宝宝，老实地窝在他怀里，有点困倦地眯眼打盹，只觉得浑身乏力。张嘉年安抚地亲了亲她的额角，任由她用凉脚冰自己。他哄着她入眠，感受到触碰她的真实感，像是拥有全世界。 例假结束后，楚楚立马回到生龙活虎的状态，她打算报名武术班，努力一雪前耻。老天爷像是听到她的心声，竟然一个带来天大的好消息。 办公室内，秘书长王青尽职地汇报：“楚总，我们筛选后找到符合您要求的保镖，您最近有空面试么？” 楚楚在海外被中文哥等人劫持后，便产生招聘保镖的念头。她当时给出的条件极度苛刻，不但要形象好、气质佳的小姐姐，还要会打游戏，一度让王青及人事相当头疼，私下询问不少安保公司也没结果。近期正好是招聘旺季，大海捞针的王青居然真有收获。 楚楚颇感惊讶，没想到世上真有此等奇人，应道：“哦？那见见吧。” 王青很快便约来候选人，在楚楚的想象中，女保镖应该是英姿飒爽、帅过男性，但面前的人更像是个软妹，看上去还没楚楚高。她身着黑西装，却像偷拿大人衣服的小孩，不好意思地自我介绍：“您好，我是阮玫。” 楚楚沉着点头：“看出来了。”从外观来看，似乎确实很软。 楚楚好奇道：“我可以看看你的水平吗？” 阮玫自然无法拒绝，王青陪同两人到预先订好的训练馆。楚楚站在场外，亲眼看到身娇体软的阮玫将肌肉大汉摔翻在地，干净利落地制服对方，眼中不由燃起希望之火！ 楚楚：我要得不就是这种效果！体型差距大也能反败为胜！ 阮玫下场后，突然发现楚总的眼神格外闪亮，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楚楚态度和缓不少，干脆道：“你被录取了，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阮玫看上去貌不惊人，但却有一身好功夫，莫非是武学世家？ 阮玫颇为老实：“以前是做主播。” 楚楚听到意料之外的答案，面露不解：“那怎么突然改行？” 阮玫喏喏道：“主播没保镖工资高……”她看到银达招聘瞬间心动，年薪及福利承诺简直不要太好，主播有什么前途，还是做保镖来得实在！ 楚楚点点头：“工资都好说，你现在还可以有一项副业，完成后薪资更高。” 阮玫顿时振奋不已，紧接着便听到楚总的要求。楚楚含蓄道：“你有没有什么独门技巧，能够以弱制强，让我短期内提高的？” 阮玫疑惑道：“您具体想要什么效果呢？” 楚楚思索片刻：“嗯……可以制服成年男性。” 阮玫趁机表忠心：“如果您遇到危险，我可以帮您制服对方。” 楚楚淡淡道：“你敢制服他，估计会立即失业。” 阮玫：“？？？” 阮玫闻言，不敢再胡乱说话，她环视楚楚一圈，一本正经地分析：“那您恐怕要先进行基础的体能训练，否则难度会比较高。” 楚楚平时不爱运动，健身都是被张嘉年强行拎走，没进入亚健康状态就算不错，想要格斗实在还差太远。 楚楚不死心道：“没有捷径吗？靠外力也可以？” 阮玫想了一圈，小心道：“我老家有种系绳的方法……” 楚楚：“我觉得可以！”这跟她的计划简直不谋而合。 两人商定好训练计划，阮玫便稀里糊涂地接下两份工作，一是专业保镖，二是绳结私教。阮玫刚刚上岗，就要跟随楚楚出席各大会议，保障她的安全，其中之一就是互联网电商峰会。 因为盛华支付最近发展很好，市场占有率逐步走高，电商峰会特意邀请楚楚参加。齐盛集团下还有其他参会人员，便是商务集团的罗禾遂，他看着此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下定决心要好好跟小楚董拉近关系，不能再做落后生。 罗禾遂看其他人非常眼热，姚兴、陈祥涛和吕侠都干得风风火火，只有他迟迟等不到小楚董垂青，难免内心焦灼。他发现小楚董今日带的人不多，又见陌生的阮玫，客气地询问：“这位是……” 楚楚：“我的新保镖，阮玫。” 罗禾遂不免意外：“您还专门带了保镖？”电商峰会算是常规会议，按道理发生危险的可能性不高。 楚楚解释道：“毕竟要追债，听说胡董今天也会出面？” 罗禾遂：“？？？” 胡达庆可是电商起家，算是互联网电商峰会的常驻人员，他曾跟楚楚定下1亿赌约。年初的时候，文娱大三家宣布解散，由于《大侠客传》的惨痛成绩和内部长期亏损，帝奇和筑岩都正式退出，不再陪同都庆集团胡闹。 胡达庆当初信誓旦旦地放下豪言，如今却黯然从影视行业退场，灰溜溜地重回老本行，实在有些没面子。他曾经许诺，如果文娱大三家一年内解散，便输给楚楚1亿赌金，等到现在事情成真，他却装死不说话，迟迟没给楚楚打钱。 楚楚没有胡达庆的联系方式，她碰到此等老赖行为，只能趁今日当面对质。 罗禾遂汗颜：“您要去找胡董要钱？” 楚楚点头：“是啊，你要跟我一起么？” 罗禾遂骑虎难下，他确实想跟小楚董联络下感情，但结伴要债是否过于硬核？他平时经常要跟都庆集团打照面，要是真得闹开，以后工作如何展开？ 楚楚见罗禾遂不言，婉言道：“你要没空也不强求。” 罗禾遂思来想去，最终硬着头皮跟上，所谓富贵险中求，或许小楚董是靠智取拿到赌资？他刚在心里安慰完自己，便眼睁睁望着小楚董找上休息室的胡达庆，简单利落地向对方要债。 胡达庆看到楚楚过来，他神色颇不自然，警惕道：“你有什么事？” 胡达庆早就提前得知楚楚出席的消息，一直想对她避而不见。他倒不是由于赌资的事情，而是觉得在小辈面前太失颜面。毕竟他曾在别的会议上豪言壮语，如今却啪啪打脸，实在不愿主动想起伤心事。 此时，楚楚主动上前，胡达庆立马展开警戒模式，怀疑她要落井下石、当面羞辱自己。 楚楚可不了解胡达庆的小心思，诚恳道：“胡董，这年都过完啦，您欠的钱该还了吧。” 满脸懵逼的胡达庆：“？？？” 震惊于小楚董直白的罗禾遂：“！！！” 她的语气娴熟自然，仿佛真参与过无数讨债，话术相当专业。 胡达庆满脸诧异，脱口而出：“什么钱……” 楚楚见他忘却，不由微微皱眉，提醒道：“1亿赌资。” 胡达庆感到不可思议，辩驳道：“那不是玩笑话……”他和楚楚都不是差钱的人，当初不就是在会上争面子，居然还真得公然要债？？ 楚楚看他矢口否认，略有点不悦，面无表情地询问阮玫：“制服他可以么？” 阮玫尽职道：“可以。”她似乎只等楚楚指令，便要立即动手。 罗禾遂见气氛剑拔弩张，他赶忙救场，哈哈笑道：“胡董，楚董是开玩笑，也是跟您闹着玩呢……” 胡达庆将信将疑，他扫过对方的表情，总觉得不像玩笑？？ 罗禾遂私下面对小楚董，为难地规劝：“不然算了吧……” 楚楚：“可他确实欠我钱。” 罗禾遂病急乱投医，信口胡说：“这、这……您的赌约进行过公证，或者确实不跟赌博罪沾边吗？” 楚楚闻言却被戳中要害，她一时还真不确定是否涉嫌赌博，差点踏过法律边缘！ 罗禾遂看她犹豫，立刻趁热打铁：“您看看，流程不合法，还是算了吧。”楚楚和胡达庆现在进行大宗钱款转账，岂不是坐实赌博赌资，被人抓个正着？ 楚楚颇为怅然，但她还是决定做合格守法好公民，勉强接受错失一个亿的遗憾。 罗禾遂跟楚楚暗自交流完，他还没来得及完全放下心来，便又听对面的胡达庆开口。胡达庆自认为想通其中关节，觉得楚楚是借要债敲打自己，并非真正要钱，他当即冷哼道：“我可不会占你便宜，都庆不过是在某个行业失利，还能输得起！” “直接给钱未免太庸俗，我现在手里有能赚更多的生意，就是不知小楚总敢不敢做？”胡达庆可不会小家子气地转账1亿，在他看来更有价值的是高含金量的新生意。 罗禾遂：“……” 罗禾遂：不是很懂你们这些做老板的，这是上赶着用其他手段洗赌资么？ 143、第一百四十三章 胡达庆如此胸有成竹, 楚楚也不免好奇对方的生意经。她想了想，试探道：“胡董不会又要邀我做影视？那我可真不敢。” 楚楚发现胡达庆很喜欢搞合作联盟，文娱大三家就是他联合帝奇、筑岩的产物，该不会风水轮流转，他又要拉自己下水？跨界企业家是有点毒性的，楚楚可不想被他带翻船。 “我才不搞影视……”胡达庆像是被人刺中伤心事, 当即出言反驳, 他又不想显得过于恼羞成怒, 强自缓和语气, “……总不好在小楚总面前班门弄斧。” 虽然这话听上去客气，但看他脸色还有点不服，似乎对于文娱大三家的挫败仍耿耿于怀。 楚楚：“那是什么生意？” 胡达庆：“如今跨境电商正是风口，盛华支付要是愿意跟都庆合作，自然是双赢的事情……” 楚楚顿时秒懂, 胡达庆嘴上说是偿还赌资, 实际上是看到盛华支付背后的商机。盛华支付获得政策的支持，可以逐步在海外多国进行布局。都庆目前是国内最大的电商平台，肯定不会放过潜在的海外市场, 如果双方达成合作, 竞争力会非常强。 尽管胡达庆在文娱上一窍不通，但他对电商的经营能力是毋庸置疑，否则当初怎么会有大笔闲钱砸影视？楚楚陷入深思，要是胡达庆有门路，说不定盛华支付也能趁机在海外打开。 罗禾遂看小楚董竟真开始琢磨, 不由满脸懵逼，赶忙提醒道：“其实齐盛也有电商平台……” 潜台词就是，小楚董明明可以考虑齐盛电商，为什么要便宜外人？ 罗禾遂遭遇内部排挤已经很惨，没想到自己还会面临外部挖角。胡达庆居然当着自己的面，邀请小楚董一起做海外电商，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他经营商务集团多年，都还没好意思跟小楚董开口，胡达庆是哪里来的自信？ 胡达庆豪气万丈地摆摆手，直接道：“嗨，罗董，你们做得又不好，还不让别人跟更优秀的合作？” 胡达庆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向来万分自负。齐盛在电商方面紧追都庆多年，一直是做着万年老二，胡达庆自然没把罗禾遂的抗议放在眼里。齐盛内部的主要营收项都不是电商，可见罗禾遂及商务集团地位的下降。 罗禾遂：“？？？”我就不该阻止小楚董管你要钱，你就是欠抽。 楚楚有点意动，又不好一口答应胡达庆，只说还要回去参考内部意见。她和阮玫刚告别胡达庆，罗禾遂立刻溜过来上眼药，语重心长道：“楚总，您要三思呀，都庆跟我们竞争多年……” 楚楚：“只是跟你竞争，其实不包括其他人？”都庆不搞科技、房产，还真跟别的董事没关系。 罗禾遂语噎，又道：“但大家都是在总集团下……” 楚楚拍拍他，安慰道：“没关系，师夷长技以制夷，说不定你能借机逆风翻盘？” 罗禾遂相当焦灼，总觉得小楚董已有决断。他不敢耽误，等峰会结束，立刻向楚彦印汇报此事，希望大楚董能够出手阻拦。 楚彦印听完来龙去脉，反应却跟罗禾遂所预测得大相径庭。他果断道：“很好，你的消息很及时，一定要全力促成此事！” 罗禾遂：“？？？” 楚彦印：“姓胡的老小子难得有求人的时候，我们也不能太小家子气！”老楚只感到大快人心，胡达庆还有求着要合作的时候，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罗禾遂：“……”总觉得自己彻底被抛弃？？ 阮玫上岗后，楚楚的生活有一点微妙的变化，其中之一就是她开始坚持锻炼。实际上，非说是锻炼也不合适，毕竟没有谁每天在学如何打绳结。 阮玫看着坐在地上认真打绳的楚总，颇为无奈道：“老板，其实在我老家那边，这是用来套猪的……” 阮玫不明白好端端的大老板，为何对打绳结有如此大兴趣。她提议教授楚总简单的搏斗技巧，但对方只是潦草地学了学，没有像玩绳子一样上心。 楚楚望着阮玫天真无邪的表情，总不好告诉纯真的小软妹，自己不是要学打架，而是想学妖精打架的技巧。她干咳两声，挥去脑袋里的黄色废料，解释道：“我比较爱好和平，学套猪就差不多了。” 阮玫迟疑道：“可是猪要挣扎起来也不好套？” 在她的老家，野猪甚至有獠牙，没点力气可干不了套猪的活儿。阮玫担忧误人子弟，教完老板套绳，却没有起到作用，才会说出这话。 楚楚悠闲道：“没事，我的猪不挣扎。” 阮玫：“？” 阮玫：“我还没见过不挣扎的猪，是什么品种？” 楚楚：“高学历的猪都这样。” 阮玫更是满头雾水：“？？？” 银达投资内，张嘉年轻轻地打了个喷嚏，还不知自己的猪猪新称号。他看了眼时间，看向团队的众人，开口道：“今天先到这里吧，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 其他人劳累过后，不免大喜过望：“谢谢总助！” “晚上我会把审过的内容发邮件，大家路上小心。”张嘉年像往常一样嘱咐完细节，便开始收整自己的东西。他看了眼时间，准备回家做饭，楚楚到家时晚饭应该正好。 张嘉年一走，剩下的人难免感慨起来：“公司里唯一的加班独苗终于被楚总拉下水，总助也变成准时下班党……” 张总助过去的工作状态简直是“只要地球不爆炸，全年绝对不放假”，他们虽然跟着张总助能学到很多东西，但适应如此高强度的工作节奏还是很疲惫。如果上司比你还努力能拼，有时候真是无形的压力。 现在则大不一样，张总助是直接跨过新婚状态，快速跨入中年顾家男性角色，恨不得每天着急下班接小孩做饭（？），感觉相当居家。 单身男同事看着张嘉年的变化，不由发出无奈的悲鸣：“公司二把手尚且如此，现代社会真是对男性太残酷，白天要忙，回家还得做饭……” 某女同事冷漠脸：“哦，难道我们女人就活该要做家务？怪不得你单身。” 男同事辩解：“那总归感觉不一样，张总明明混得也不差……” 女同事嗤之以鼻，嘲道：“所以人家是绝美爱情，换你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男同事：“……”这天是没法聊了。 楚楚和张嘉年的关系等最初的轰炸一过，在公司里的影响也逐渐平息，然而两人的相处模式却让不少人津津乐道。 《老板的假期》里展现得一清二楚，楚总私底下完全是五谷不分的挺尸咸鱼，只能帮着洗碗打下手，家务居多是张嘉年处理。张总助白天在公司里严谨专业，回家却还贤惠地买菜做饭，此等反差绝对给旁人巨大的冲击，而且当事人对此并不避讳。 张嘉年似乎并不感到丢脸，偶尔有人休息时请教菜谱，他也会从善如流地传授，并不介意身上出现“居家”或“贤惠”的标签。当然，公司难免有思想传统的男同事，私下替张嘉年打抱不平，有种“男人工作出色，还要回家受气”的怨怼，但常遭到女同事的群起而攻之。 如果当事人稍微换一换，张嘉年估计要面对不少流言蜚语，毕竟以家世来说，他确实是高攀无误。但银达员工对张总助的工作能力心服口服，又看到他每天工作和家庭两不误，便只剩下深深的敬佩。 尤其对女同事来说，她们简直找到绝世标杆：只要你努力赚钱如楚总，总会找到十佳对象张总助！张总助每天忙完工作都做家务，其他男人凭什么回家做翘脚大爷？ 在此等环境下，即使有人想酸或抱怨两句，也变成政治不正确而不敢开口。张嘉年的民间呼声居然因此莫名走高，稍微减淡几分在众人心中的严厉距离感。 张嘉年对此一无所知，如今他很珍惜下班后跟楚楚的相处时间。他惯例挑好蔬菜，回家烹饪料理，等待楚楚从科技集团回来。 燕晗居内，大门发出轻轻地响动，楚楚蹑手蹑脚地往里走，她想尽量不引起张嘉年的注意，没想到被他抓个正着。张嘉年端着炒菜出来，正好看到进屋的熊孩子，神色和缓道：“吃饭吧。” 楚楚背着手，心虚地应道：“好的……” 张嘉年发现她手中的盒子，好奇道：“你拿着什么？” 楚楚的视线飘了飘：“没什么。” 张嘉年顾着锅里的饭菜，一时没有多问。楚楚看他转身去厨房，心里松了口气，将装有绳子的小盒放好，准备晚上试验一番。她最近苦学良久，终于到检验学习果实的时候！ 饭后，楚楚兴致勃勃地打开盒子，将绳子取出来。她回忆今天阮玫的教学过程，开始进行复盘，却出师不利。她上课时明明打结得很好，回家做作业却乱七八糟，似乎身边没人指导不行。 楚楚正想给阮玫发消息询问，忽听背后张嘉年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她闻言吓了一跳，恨不得汗毛倒立，但面上镇定道：“做手工。” “是吗？”张嘉年并未怀疑，他抽起一根绳子，见楚楚将其编得凌乱，提议道，“我帮你编吧，你想编成什么样？” 他对楚楚的手残早有所领悟，虽然不知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主动帮熊孩子做手工作业。 楚楚的心情犹如天降馅饼，差点说漏嘴：“套你……套猪的那种就行。” 张嘉年浑然不察地点点头，他对楚楚的小阴谋还一无所知，好脾气地捡起绳子：“我试试。” 楚楚看他全神贯注地投入打结事业，啧啧道：“高学历就是好啊。” 看看！不但完全不挣扎，甚至自己主动帮忙打结，搞得她都快不忍心套了！ “？”张嘉年不太明白，索性低头继续完成绳结工作，完美诠释作茧自缚。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欠下的更新明天补上，今晚可能写不完_(:3∠)_ 144、第一百四十四章 张嘉年的手很巧, 转瞬就在楚楚的指导下将基础工作完成。楚楚满意地看着半成品，眨眨眼道：“好像可以，稍微试验一下？感觉哪天回纪川也用得上？” 张嘉年看她摆弄着绳子，好笑道：“现在去超市找东西给你套？” 张嘉年只当她留下纪川后遗症，热爱囤积一切食物，并且对打猎、捕鱼等活动产生兴趣。当初, 两人还上山摘过野菜, 也用细草编织过一些草绳, 村里还有人用草网捕鸟。 楚楚：“不用那么麻烦, 你帮我示范下就行。”她一边说，一边将绳索往张嘉年身上比划，看上去兴致勃勃。 张嘉年感到一丝不对，吐槽道：“……可你刚才说是套猪的？” 楚楚满脸正气，振振有词：“考验一下你的演技, 戏剧学院偶尔还让学生演动物呢！” 张嘉年：“……”可并不想演猪。 张嘉年还有点犹豫, 楚楚立马软磨硬泡起来，围着他打转，拉长调道：“张总, 总助——” 她满脸天真无邪, 看上去执着地想试试新绳索，让人难以拒绝。张嘉年面露难色，最终他还是勉强答应她不合理的要求，同时为难道：“可我觉得很奇怪？” 楚楚厚颜无耻道：“不奇怪，试一试就能知道哪里编得不好。” 楚楚看张嘉年没再反对, 立马按照课程手段上绳，满怀期待地将他双臂反扣住，接着往腿上捆。张嘉年总觉得她往自己身上套绳的手法过于娴熟，不太像第一次操作，内心有点狐疑，却已被她捆住。 张嘉年看她完成得差不多，他试探地挣了挣双臂，理智客观地点评其绳索：“好像挺结实，就是最后系绳的位置有点松，感觉不太能套猪。” 他以学术态度评价完，便开始试着自己解开绳索，却感觉楚楚将打结的端口一捏。她一手握着收尾的地方，一手将早先备好的铁锁一扣，只听清脆的咔嚓声，便将稍显松散的绳索彻底扣住。 张嘉年：“？” 楚楚一本正经道：“套猪最后都要再上扣，单靠绳索可不行。”阮玫说过，野猪挣扎起来破坏力很强，一般都要靠绳索和铁锁共同固定住，这才万无一失。 张嘉年：“？？？” 张嘉年刚想让她将自己解开，便瞅到熊孩子脸上狡黠的坏笑，顿时脑中警铃大作。楚楚面对他不可置信的神情，对方眼中满是惨遭欺骗的受伤感，她颇为惭愧地挠挠头，无奈道：“你这样盯着我，我会很自责。” 张嘉年吐槽：“那你现在就解开。” 楚楚抽出一根布条，笑嘻嘻道：“眼不见心不烦，还是把你眼睛蒙住吧。” 张嘉年：你准备得还挺齐全？？ 楚楚显然处心积虑许久，毫不留情地蒙上张嘉年的眼睛，还将布条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张嘉年即使再傻，此时也明白步入她的陷阱，既好气又好笑道：“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他由于布条的遮挡丧失视觉，只能听到外界窸窸窣窣的动静，不但没有等到她的答案，反而感觉自己领口的扣子被解开，接触到微凉的空气。黑暗的世界中，听觉和感官被无限放大，她似有若无接近的体温和熟悉的清淡香气，进一步刺激到受缚的他。 张嘉年察觉她的动作，终有点恼羞成怒，声音沙哑道：“你解开。” 她洋洋得意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夹杂着得逞的欠揍笑声：“解着呢。” 楚楚好不容易得手，怎么可能乖乖放弃。她看着被反绑的诱人张总助，寻找合适的下手之处，先选择打开往日相当禁欲的衬衫扣子。绳索刚好完美地束缚住他的双臂，然而胸前的位置却没捆太多。 她望着衣衫不整，露着白皙胸膛，脖颈染上潮红的张嘉年，强压流鼻血的冲动，努力抑制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 张嘉年没想到她胆大至此，试图自己解开绳索，然而绳结竟然还真有些技巧，上锁后完全没法弄开。他就算有力气，但被绳索的巧劲套住，反而觉得越挣扎越紧。 楚楚看他强抿嘴角，一言不发地想要挣脱，干脆将脸贴到他颈侧，故意朝他耳朵里坏心眼地吹气。柔和的吐息慢悠悠地往里钻，只让张嘉年打了个颤，他咬牙道：“松开……”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楚楚爽完后有点疲惫，用脸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哼哼唧唧起来。 楚楚：原来这么累，简直是一周运动量。 张嘉年同样浑身是汗，但他抿了抿唇角，相比楚楚的愉悦，似乎陷入别的忧虑，自责道：“我没忍住。” 楚楚骑在他身上休息：“你要是忍住，我会很丢脸。” 张嘉年：“你没戴套。” 楚楚：“家里没有。” 张嘉年：“有，我买了。” 楚楚没想到他还会暗中做这事，感慨道：“你好闷骚哦。” 张嘉年：“？？？” 张嘉年听到她大大咧咧的回答，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他是担心她还没做好心理建设，才特意做好准备。上次事出意外，好在楚楚第二天就来例假，算是有惊无险。张嘉年犹记她过去对小孩的看法，害怕她还没办法马上接受，才会专程前去采购，怎么就变成闷骚？？ 楚楚懒洋洋地瘫在张嘉年身上，一个劲地用脸蹭他，一动也不想动。 张嘉年：“还不松开我？”他被反绑着极为别扭，双臂很难使上力气。 楚楚抱怨道：“好累哦，你等我歇歇。” 张嘉年：“……” 咸鱼楚楚作为刚才的主导者，只觉得心理满足感褪去后，身体软绵绵的。她平时运动就要费老命，首次酣战后相当困倦，感觉跟打了一仗一样，不由嘀咕霸总不好做，开始进入贤者时间。 楚楚：好累，好乏，好辛苦。 她最后懒得开锁，索性取出茶几边的剪刀，随手将绳索剪开，放张嘉年自由。 张嘉年感受到绳索被解，自己将绳结扯开，又摘下遮挡视线的布条，入目便看到修长漂亮的双腿和敞开的春色。她窝在沙发上快要打盹，眼皮快要搭上，像是犯困时慵懒的猫。 她还不怕死地指手画脚，无耻地对受害者耍起赖皮：“你收拾残局，我好困……” 楚楚实在没心情收拾绳索，她现在昏昏欲睡，只想当场睡去。 张嘉年：“……” 张嘉年饶是脾气好，此时脑袋上都要冒出漫画里的十字路口。他望着眼前的美景，又想起刚才的新仇旧恨，干脆一言不发地抱着熊孩子往卧室走。 楚楚：“？” 张嘉年：“剩下的一会儿收拾，你先歇着吧。” 楚楚：“？？？” 然后，楚楚就被收拾一顿，她和客厅的清洁工作都被尽职的张总助负责扫尾。 作者有话要说：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段落指路江月年年黏黏 虽然我的车每次都惨遭嘲讽，但希望各位嘴下留情，我尽力了[卑微.jpg]微博不知何时删，过期无补 145、第一百四十五章 银达投资小群里, 众人在深夜迟迟不见张总助的邮件，难免八卦地交流起来。 ——超过两点就可以视为鸽了，君王从此不晚朝。 ——哭了，以前的总助不是这样的。 ——美滋滋，我去睡觉啦，各位同僚晚安！ ——银达工作节奏终于彻底楚总化, 老板不愧是反996先驱, 打倒一个是一个, 连总助都能反。 因为大家都不是第一次遭遇此类情况, 竟有几分习以为常，互道晚安便各自休息。果不其然，张嘉年一夜未发邮件，显然被其他事情绊住脚。楚总身体力行为众人抢救出下班后休息时间，简直值得拍手称赞。 好在张总助第二天上班时情绪不错, 他只是为昨天的失约, 向众人郑重道歉。楚总则更绝一点，直接消失一天，没有出现在公司。 另一边, 最近对于罗禾遂来说, 是一段悲伤而难熬的日子。大楚董亲自放话让他协助小楚董，促成都庆和齐盛的合作，他心里很不是滋味。齐盛和都庆在电商方面本来就是竞争者，难免让他处境有点尴尬。 楚楚接触到的齐盛老油条也算多，但她发现罗禾遂绝对是其中最丧, 没有之一。他几乎每天都长吁短叹、哀愁不已，直让人觉得他稀疏的头发还要脱落几根。 楚楚：“罗董，您是家里有事么？”莫非是家里人生病住院，不然为何如此忧心忡忡？ 罗禾遂：“唉，没有……” 楚楚：“那您最近怎么提不起劲？” 楚楚由于跟都庆的合作，难免要跟罗禾遂打交道。她觉得齐盛商务的业绩上不去很正常，谁让领导人每天负能量爆表？？ 罗禾遂闻言，更是悲上心头、几欲落泪，他欲言又止道：“您说集团以后会不会转移重心，不再主攻商务部分……” 楚楚坦诚道：“其实不算转移重心，毕竟现在也没主攻商务。” 罗禾遂听到此话，心上又被怒捅一刀，脸色不由更差，气质越发颓丧。 楚楚察觉自己失言，她好像进一步刺激到对方情绪，赶忙补救道：“当然话也不能这么说，您还是往长远来看，想开点……” 罗禾遂委屈巴巴，期待地望向她：“怎么往长远看？” 楚楚认真地分析：“长远来看，齐盛都可能黄掉，齐盛商务黄掉也不算事儿，完全可以想开点嘛。” 罗禾遂：“……”不，我想不开，我自闭了。 楚楚由于赌约之事，给都庆和齐盛搭上跨境电商的桥，但最后的实际合作达成，还是要由胡达庆和楚彦印亲自出面。毕竟楚彦印才是齐盛目前的实际掌舵人，楚楚只是握有科技集团而已。 楚彦印和胡达庆的多年恩怨，在外传得沸沸扬扬。楚楚虽然听说过两人过去的厮杀，但还真没见过他们见面，似乎近几年双方都处于王不见王的状态。 大小楚是一同乘车参会，赴约的路上楚楚难免好奇，八卦道：“你们关系怎么样？” 楚彦印坐在后排，他鹰眼一眯，气质威严，淡淡道：“商人在商言商，能有什么关系？”这话里话外是将流言蜚语撇得一清二楚，还真有成功企业家的气度。 楚楚见老楚装得像模像样，他还没抵达便在车上起范儿，她又道：“不是说你俩关系不好？” 楚彦印冷笑：“哼，你怎么像个无聊记者，尽说些捕风捉影的事情。” 楚彦印对楚楚的言论嗤之以鼻，脸上恨不得写满“我如此有修养的人，哪里会小心眼斤斤计较”，仿佛他跟胡达庆只是普通同行，完全没有相杀多年。 楚楚心道，莫非老楚还真挺忍，不过看他上赶着跟全世界交朋友的虚伪态度，倒不是没有可能。在她看来，楚彦印是她见过最能交友的人物，在商界的朋友摞起来有一叠，甚至远超笑面佛南董，堪称商界老年交际花。 如果楚彦印愿意参加社区广场舞团队，他肯定也是其中的杰出小头目，属于专门组织活动的人物，跟只参赛的张雅芳不一样。 然而，楚彦印在车上牛逼吹得叭叭响，刚到会场便啪啪打脸，差点跟胡达庆互怼起来。大小楚跟胡达庆是私下相约，并没有带太多人，他们要事先商议好条件，才会公开宣布合作，今日只是商谈阶段。 会场内没什么外人，胡达庆见楚彦印进屋，他悠悠地敬了个礼，吊儿郎当道：“老东西，你状态不错啊！” 楚彦印立刻嘴角紧抿，义正言辞道：“……胡董，请注意你的措辞。” 胡达庆颇为不屑：“嗨，你早些年工地上骂娘时，可不说这话！”都庆和齐盛早年在房地产事业上疯狂掐架，结下不少新仇旧恨，那时候楚彦印可是个暴脾气。 楚彦印满脸冷漠：“人贵有长进，所以胡董多年来只有肚子见长。”他说完，还傲气地挺了挺腰，似乎对于自己的身材管理很满意，不像胡达庆大腹便便。 胡达庆嘲道：“还长进呢？你看看齐盛增速什么样，你长哪儿去啦？” 楚彦印也不客气：“刚在文娱上栽跟头的人还有脸开口？都庆董事会都不叫你下台吗？” 胡达庆恼道：“我是靠能力的人，哪像齐盛尽搞家族企业！” 楚彦印反唇相讥：“那你还沦落到找家族企业合作！？”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火|药味居然越来越浓，激烈程度让旁边人看得愣神。楚彦印的秘书倒是挺镇定，他跟随老楚多年，像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还好心地安慰楚楚：“楚总，您放心，胡董的血压比楚董高，应该是吵不过的。” 楚楚：“？？？”这场battle最后是以血压决胜负么？ 楚彦印其实早就收敛很多，现在走老谋深算道路，但他碰到老对家胡达庆，多年前的暴脾气又被点燃。他平时面对楚楚才会如此暴躁，尽量在外人面前很沉稳，却由于老仇人又有重回青春的感觉，快要炸成一朵烟花。 罗禾遂见状竟有点暗自窃喜，万一闹翻岂不是合作失败，他还没偷乐太久，便见原本不言的小楚董上前拉架。 楚楚看不下去，她上前想分开如小学生般扭打吵闹的两大佬，高声道：“别吵啦，别吵啦，这要谁叫得欢就称王，驴早就统治世界了！” 罗禾遂：很好，暗讽两位大佬是驴，不对是明讽。 老鸡互啄的两人这才分开，胡达庆抖了抖衣服，仍有点不服气：“谁找你合作？我是履行赌约，做讲信用的人！” 楚彦印：“少来这套！我还不懂你那点把戏！？” 楚楚看他们争论不休，她不耐地皱紧眉头，语重心长道：“好啦，都是江河日下的老集团，怎么非要五十步笑百步？这很有意思吗！？” 在她看来，齐盛和都庆都挺糊，毛病一大堆，如今还不服老地互相啄，实在过于幼稚。 楚彦印、胡达庆：“……” 楚楚恨铁不成钢地教育：“不要老是攀比净利润数据，多想想自己为国家做过什么！这都一把年纪的人，怎么还不知担起社会责任，努力回馈奉献？” 楚彦印、胡达庆：“？？？”你这太平洋警察管得宽啊？ 楚楚成功以一己之力，拉起全场的仇恨，化解楚彦印和胡达庆的矛盾。因为两人的愤怒值都被吸引到她身上，一时竟顾不上互掐，转头要朝她开火。 楚楚作为全场血压最稳定的人物，她毫无意外地胜出，没有压力地血虐两人，完成“一箭双（沙）雕”成就。 罗禾遂在旁边看得瞪眼，对于小楚董吊打双大佬的嘴炮能力甘拜下风。她最后气得两人聊回正事，楚彦印和胡达庆宁肯聊合作，都不愿意搭理她。他们干脆直面谈条件，将楚楚的话当做耳旁风。 楚楚惨遭两人排挤，不免朝罗禾遂感叹：“独孤求败的滋味就是有点寂寞……” 罗禾遂肯定道：“您确实太能说了。” 楚楚由己及人地安抚：“所以罗董也别沮丧，寂寞不代表被排挤，还可能是胜利的味道！” 她算是看出来，罗禾遂最近就如上学时没找到人结伴去厕所的小孩，他整天患得患失，需要心理疏导。 罗禾遂：“……谢谢您的安慰。”虽然小楚董的行为和言辞如此牵强，但她不要脸的精神确实感染和激励到自己？ 齐盛和都庆进行跨境电商合作的消息一出，简直引起轩然大波，让两家的股价都产生波动。网友们简直惊呼这是“有生之年”系列，掐架许久的两巨头再次相聚，让人难以置信。 舒芙蕾：南董：彦印，你不跟我做最顶顶好的朋友了嘛[委屈.jpg] 纤：看大佬们相爱相杀多年的经历，我竟产生大胆的想法[doge] 鼠鼠鼠：鸡笼警告，不许想！vc还不够你嗑嘛！ 小美短：业内一手消息，两大佬由于对楚总的同仇敌忾之情而联手，楚宇红公然嘲讽大佬们过气，促成双方合作[doge] 小楚总的粉丝：过气还不许嘲，我看就是两家想蹭我们热度[doge] 楚嘿嘿：楚楚居然对前辈出言不讳，应当退出娱乐圈，滚回商业圈[doge]（狗头保命） 146、结局·上 齐盛和都庆的双巨头合作, 自然是在最强爸爸的同意下进行，毕竟跨境电商牵扯到的事情很多，需要强有力的裁判和守护者。双方久违地再会联手，算是彼此互打一剂强心针，刺激齐盛和都庆都恢复些生机活力。 尽管两大集团的前景不错，但双方领导人仍对彼此不认同, 看上去关系并没有修好。 都庆集团胡董对跨境电商合作如此评价：“我是讲信用的人, 不过是履行赌约而已。” 齐盛集团楚董对跨境电商合作如此评价：“胡董和小孩子家的玩闹, 我也不好阻止。” 银达集团楚董对跨境电商合作如此评价：“两个傲娇鬼的别扭, 我不太理解现在的老年人。 三家对合作有三种说法，简直让外界哭笑不得。 虽然齐盛和都庆的合作是双赢，但楚楚心里还是有点遗憾，这意味着短时间内齐盛不太会破产，而她低价收购齐盛的白日梦也破灭。随着齐盛跟最强爸爸的联络加深, 它走上肩负社会效益的企业之路, 便不会过于轻易地倒下。 纪川镇的事情算是误打误撞，盛华支付是楚楚想抢占市场，跨境电商则将事情推到新高度, 让这家老牌企业产生新转向。楚彦印刚开始还气恼于楚楚的大手大脚, 但木已成舟，只能顺其自然，却反而因此走上不错的道路。 虽然齐盛还没有在收益上见到成效，但企业的生命力却获得延长。原书中齐盛集团破灭的直接□□是老楚去世，导致集团内部溃散, 现在有大楚董稳定军心，又有小楚董逐步进入，集团氛围安定不少。 原书女配丑闻缠身，在经营手段上又相当过激，无法收拢人心，自然没法在父亲去世后把控全局。楚楚虽常一掷千金、闷声干大事，但她做事的主要方向没错，又有张嘉年和楚彦印在背后监督，还没做出过什么差错。 至于齐盛内部的溃散，现在当然也不复存在，老油条们在惨遭楚楚坑害后，默默地走到一起，都想要远离嘴炮王小楚董。吕侠甚至还产生提前退休的念头，主要他跟楚楚打交道比较多，害怕自己哪天气出心梗。 当然，吕侠诞生退休念头，少不了提前敲打吕书一番，将自己毕生的职场经验倾囊传授。 吕侠语重心长道：“我要是真退了，家里就靠你啦……你平时跟小楚董多处处关系，别老让袁本初往她面前晃，反倒让她忘了其他人。” 吕书真诚地提问：“叔，难道被小楚董遗忘不是一件好事吗？” 在吕书看来，凡是被小楚董想起来的人都没好下场，不是被话怼死，就是被工作压死。 吕侠想了想自己的经历，一时无言以对：“……” 最后，吕侠不耐地摆手：“算啦，算啦！你看着办吧，你也那么大人了！”小楚董和大楚董感觉不是一类人，或许他的经验根本不适用。 当齐盛集团的一切都进入正轨，张嘉年及团队的努力也有所结果，光界娱乐预计不日在港交所上市，定价为18港元/股。银达投资在光界娱乐的占股比例极高，跟梁禅等光界核心层拿下大半江山，所以光界一直以来也被看做银达系公司。 燕晗居内，楚楚面对电脑抓耳挠腮，完全憋不出一句话。张嘉年端着水果过来，他看到她宛如挤牙膏的状态好笑，规劝道：“其实你要是觉得困难，可以不用写太多。” 光界娱乐上市，公司领导总要对外发些鼓舞人心的公开信，不是感恩致谢，就是展望未来。梁禅对此类文字工作避之不及，他假惺惺地将球踢给楚楚，美其名曰银达持股比例高，必须楚总出手。 楚楚颓丧道：“我简直像是写作文的学生，连八百字都是艰难地在凑……” 张嘉年提议：“不用写得太正式，你可以措辞轻松点？” 楚楚：“那我就写一句‘话不多说，买就行啦’，可以么？”说到底，他们就是希望大家认可光界娱乐的价格，然后一路红红火火地涨上去。 张嘉年：“……恐怕不行。”这得是多敷衍的公开信，连半点销售的求生欲都没有。 楚楚长叹一声，她苦哈哈地继续打字，窝在沙发里硬憋内容。张嘉年脑海中不由晃过往事，笑道：“你把当初对我画的大饼写出来不就可以？” 楚楚诧异道：“什么大饼？许诺人人太子妃？”她想了半天，自己什么时候给张嘉年画过大饼。 张嘉年忍不住上前捏她脸，提醒道：“我是说你探班那次讲的话，是谁原来说要让银达的思维模式渗入所有人生活？” 张嘉年至今对她当天的演讲记忆犹新，那也算是他第一次见识洗脑式嘴炮的威力。 楚楚似乎陷入回忆，她眨眨眼，弱弱道：“那不是当初怕你辞职，故意稳定军心的话么？原来你工作那么久也会信哦？” 她觉得张嘉年简直天真可爱，阅历丰厚还会信资本家老板的鬼话，果然本质善良。现在两人关系不同那时，她自然没有遮拦，肆无忌惮地重谈往事。 张嘉年：“……” 张嘉年看她欠揍的嘴脸，他又捏了捏她的脸蛋，表示无声地抗议。 楚楚的创作耗费挺长时间，张嘉年处理完公务回到客厅，才发现她竟然窝在沙发上睡着。他小声唤她回房睡，却见小咸鱼已经没有反应，他只得伸手提溜着她去卧室，先将其塞进被子里。 张嘉年返身收拾电脑，却在亮起的屏幕上看到楚楚的稿件。她已经完成大半，似乎稍加润色就是成稿。张嘉年通读完，陷入久久的沉思，他帮楚楚改了点错别字，又稍微加了点数据段落，便点击保存。 光界娱乐上市前，楚楚也在微博上发布公开信。 各位光界同僚及游戏大佬们： 明天是特别的一天，光界娱乐将在港交所上市，我们通过长久的奋斗，终于完成阶段目标，这是个值得兴奋的日子（毕竟可以开始进一步圈钱）。 光界娱乐的发展宛如奇迹，岌岌可危的《赢战》通过专业团队的付出（圈钱）与玩家爸爸的努力（氪金），成为风靡海外的大热游戏。《缥缈山居》、《胭脂骨》则带来美轮美奂的幻想世界，为我们所有人搭建现实中无法想象的世界…… 过去的一年，我们取得许多非凡的成就，创造出惊人的数据（以下为专人代笔内容）：…… 我相信光界娱乐是个造梦者，它创造出唤回童心的梦想世界，让我们寻回成长后早已遗忘的乐趣。你曾久经磨难，爬上真理冰川，在外与魔鬼战斗多年，归来却仍是少年…… 明天并不是故事的结束，或许是故事新的开始。从寒冰中解封的心火刚刚燃起，鼓舞着跟风车搏斗的堂吉诃德继续向前…… 我不是擅长煽情之人，但我今天很骄傲，为曾经参与创造你向往中的世界而骄傲。 明天，让我们共同见证，你我的梦想世界。 （p.s.如果有想要暴富的大佬，建议早点投资买入，以后买爆皮肤不是梦。我能帮大家的机会不多，好不容易有个公开合法的发财办法，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楚楚 光界娱乐的上市自然有前期宣传，楚楚的公开信一发，立马登上热搜。她洋洋洒洒地写了挺长，如果删去括号里的内容，还真是像模像样的宣告。 金天：除了括号里内容，我认为其他全是代写[doge] 小叶黄油：列数据那段绝对是vir代笔，完全不是楚总的文风2333 丸子酱：括号外像高考作文般积极向上，括号里一键切换微商暴富风[doge]带你发财致富走上人生巅峰 ten：楚总，我当然想投，可是我没钱，不然您先借点[doge] 邮票范：感谢您百忙之中抽空敷衍，我们立马安排买入的[doge] 武藤：我猜括号里内容是vir检查完作业后，楚总偷偷加上的[doge] 不得不说，有网友猜得很准，张嘉年阅读时根本没有括号里内容，谁想他改完后，熊孩子转头便偷偷夹杂私货。好在楚楚括号里的调侃无伤大雅，甚至真得给光界娱乐带了个好头。 光界上市没多久，便迎来涨停，多位大佬进行认购，显然对公司前景极度看好！这其中既有不声不响的南董，也有口是心非的老对头胡达庆。虽然有人曾跟楚楚产生过节，但他们在买入认购上却毫不含糊，显然都想捞一把，更彰显光界实力。 光界娱乐的强势上涨，一度让众人认为其股价已进入高位，但没多久又会再次创造新高，让晚出手之人后悔不迭。楚楚同样因此身价暴涨，她长期的积累终于通过此次机会有所变现，一跃冲进首富榜前十，达到186亿美金，而且这是除去她握有齐盛股权后的数据。 长久以来，楚楚都没有在首富榜上真正拥有过名字，最多是排在楚彦印之后，统一称为楚氏家族。然而，光界的上市终于迫使外人正视她的成绩，将她和楚彦印割离来看。这个外人看上去离经叛道、敢说敢做的纨绔，好像还真挺能挣钱？ 楚家大宅内，楚彦印看着电视上的新闻，难得露出欣慰的神情，一时百感交集。 林明珠笑道：“现在放心了吧？” 光界娱乐上市，楚彦印居然搞得比楚楚还紧张，也是让林明珠百思不得其解。她或许只有在辰星影视上市时会紧张，毕竟齐澜可能握有员工股权，算是崽崽的额外收入（？）。 楚彦印掩饰地关掉电视，别扭道：“说什么呢，跟我又没关系。” 他话是这么说，却又掏出手机，想要看看光界娱乐上市后的新闻评论，延续一下感慨的情绪，不料一刷便看到奇怪的观点。 网友87294：光界上市就这么猛，等辰星、微眼都上市完，小楚应该就可以翻身做大楚爸爸吧？不是说好按战力排？ 身价313亿美金的楚彦印：“？？？” 你们以为这是打游戏，还按照战力排？？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预订有【重回纪川镇】系列，还有些零零散散的段落…… 147、结局·下 楚彦印突然感到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以前他还没有如此强烈的感受。现在光界上市，网友们要拿齐盛和银达做对比，他反倒莫名产生危机感。 楚彦印：必须维护身为父亲的尊严，努力提高集团效益。 光界娱乐上市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楚楚和张嘉年在光界跟梁禅等人庆贺完，还在楚家大宅内接受新一波的祝福。楚彦印、张雅芳、林明珠和可怜齐聚一堂, 一家人聚在一起用餐, 分享这个喜讯。 张雅芳心情不错, 虽然她搞不明白上市等专业术语, 但简单粗暴地明白楚楚等人赚钱了，干脆主动提议做饭，掌控大宅的厨房。没过多久，厨房内便传来辛辣的香气，直把楚楚勾得馋虫大动, 将老楚呛得半死。 楚彦印甚至一度怀疑张雅芳将厨房炸了, 不然此等味道怎么会无孔不入。他冒死进入厨房，委婉地规劝：“嘉年吃不了那么辣吧……” 张雅芳作为亲妈，果断地摆摆手：“那他就不吃嘛！” 楚彦印：可我跟张嘉年口味相似, 我也要吃饭呀！ 楚彦印不好意思说破, 他再次绕起弯子：“我家那位可能吃不了……” 林明珠正巧进屋，信誓旦旦道：“我吃辣还可以。” 楚彦印被人揭穿，颇有点气急败坏：“你以前不是说吃辣长痘！？” 林明珠坦诚道：“但闻着还挺香的……”她以前是遵守职业道德，以楚彦印的口味为主，但今天家里来人, 显然有另一套标准。 张雅芳颇为赞同：“下饭更香，待会儿就晓得啦！” 楚彦印被林明珠连撅两次，心生狐疑：总觉得你最近很爱插刀，站队有问题？？ 林明珠相当鸡贼，她暗戳戳地补完刀，又柔声细语劝老楚出去吃药，看上去跟往日一样。她如今的立场很明确，每次面对大小楚之争，在鸡毛蒜皮之事上大多都合楚楚的意，至于大是大非的问题，那就更是必须全都支持楚楚，严格遵循“谁给钱就给谁投票”原则。 林明珠：不要跟我谈感情，我只是爱豆的赚钱机器（？）。 院子里，楚楚和张嘉年正带着精力旺盛的泰迪犬可怜瞎跑。可怜目前处于发|情期，最近总对着自己的玩具耍流氓。它没事还老爱嚎叫几声，哭诉单身狗的悲凉，搅得周围人不得安宁。 可怜没跑多远，又哼哼唧唧起来，开始在一边胡乱瞎蹭，还要往张嘉年身上扑。楚楚见状，赶忙拉开张嘉年，语重心长地规劝道：“小老弟，你怎么回事？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女？” 可怜扑了个空，委屈巴巴：“呜汪……” 良家妇女张嘉年则毫不客气，他面无表情地捏了捏口无遮拦小楚总的脸，惩罚她的胡言乱语。 楚楚感慨道：“你们性别一样？它怎么还扑你？”她百思不得其解，可怜明明是公狗，难道不该同性相斥？ 张嘉年沉吟片刻，试探道：“……或许因为你们是姐弟？”毕竟是“楚楚可怜”组合。 楚楚总觉得这话信息量挺大，她还没反应过来，可怜又继续哼唧起来。她不由皱眉，教训道：“行啦，你以为这事很快乐吗？每天还想个没完？” 张嘉年斜她一眼，总觉得这话信息量也挺大。 可怜：“呜汪……” 楚楚伸手摸摸狗头，得意道：“哎嘿，这事的快乐你想象不到，谁让你还是个孩子？” 张嘉年：“……” 惨遭调侃的愤怒可怜：“汪汪汪汪汪！” 楚楚调戏完可怜，便跟张嘉年一起带着它往回走，回屋去吃饭。佣人早就把饭菜摆上桌，张雅芳今天确实大显厨艺，做得一桌好川菜，有毛血旺、水煮鱼、豆花饭等等，皆色香味俱全。 三名女人的胃口显然都很好，倒是为难桌上的两名男士，只得在麻辣鲜香中夹缝求生。楚彦印望着满桌菜忧心忡忡，总觉得自从身价下降，在家的地位都发生变化？ 好在楚彦印颇有绅士风度，并没有过多抱怨，但他仍改不了领导陋习，刚吃没几筷子，便发言道：“一转眼孩子们都这么大了……” 他还犹记楚楚和张嘉年小豆丁时的模样，殊不知还会有同为一家人的一天。领导发言都很有套路，吃饭绝对不能仅是吃饭。他作为一家之主，必然要借此树立家规，团结家庭成员，鼓舞众人士气。这感觉就像是年夜饭不管多好吃，开动前都要白活两句一样。 张嘉年闻言抬头，脸上也露出怀念的神色。 楚楚则默默扒饭，低头不言。 楚彦印瞟了一眼无动于衷的楚楚，又道：“当年可没想到有今天……” 楚楚继续扒饭，仍不为老楚的忆往昔发言捧场。 楚彦印忍无可忍，提醒道：“有那么好吃吗？” “好吃，好吃！”楚楚痛快地应完，又赶紧恭敬道，“楚董，您讲，您讲……” 她这模样像极齐盛老油条们的平时姿态，但话里话外又不是一个味儿？ 惨遭敷衍的楚董突然无话可说，他干脆怒气冲冲地夹了两筷子菜，囫囵吞枣地咽下，吃完却停顿几秒。他咂摸片刻，又回忆了一下滋味，好像确实很好吃？虽然不像平时的菜肴养生精致，但却有一种烟火气？ 楚彦印望着桌上言笑晏晏的一家人，又不确定是菜肴味美，还是气氛正酣，致使自己产生错觉。往常稍显冷寂的大宅如今充满欢声笑语和生活温馨，这状态不似应酬外人时的刻板严肃，倒让他的心态都有点柔和。 楚彦印索性也开始默默扒饭，甚至跟楚楚抢菜。 楚楚不满：“你不是不吃辣吗？” 楚彦印理直气壮：“我家的菜，我还吃不得啦？” 父女俩又吵吵闹闹起来，倒引来旁人见怪不怪的笑声。 楚楚啧了一声，没再像往常一样跟老楚斗嘴，反而加快夹菜的速度。只要她的筷子够快，老楚就抢不过她！ 饭后，感到家庭安逸的楚彦印头一次松懈下来，他面对身边的楚楚，突然闲聊道：“我是不是现在退休也可以？” 他一辈子奔波奋斗太久，竟难得产生休息的念头。他平时一直在集团拼搏还没有感受，回家才突觉自己头发花白，儿女也长大成人、家庭圆满。 楚楚正在捡饭后水果吃，她肯定地点头：“可以，这样齐盛就算糊了，别人也赖不到你头上。” 楚彦印：“？？？” 楚彦印硬气道：“齐盛才不会垮！” 楚楚挑眉，诱哄道：“嗯嗯嗯，不会垮……”她最近习得老油条诀窍，总而言之就是别跟老楚倔，说啥都点头，奋力加快对话进度。 楚彦印想了想，又道，“等我有了孙子孙女再退休，到时候也算有事干。” 楚楚：“嗯嗯嗯，你让张嘉年加油生……” 楚彦印面色古怪：“……这是嘉年的事吗？”这好像是跟他有点关系，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楚楚摆手道：“能者多劳，他比我能干，你又信任他，没毛病！”她对张嘉年的业务能力表达高度赞扬，他一定能化腐朽为神奇、化不可能为可能！ “过来照相吧。” 两人正说着，张嘉年恰巧过来叫人，通知两人到照相的地方。因为一家人难得聚齐，他们便决定在院子里拍张全家福大合照，刚刚将机器架好。 楚彦印看着张嘉年，委以重任地拍拍他的肩：“嘉年，加油吧。”他的退休计划就看张嘉年的进度了。 “？”张嘉年有点疑惑，不知楚彦印在说什么，却还是老实地应道，“好的。” 院子里阳光灿烂，一家人齐聚在一起，用镜头定格下温馨美好的一幕。 这张照片被长久地悬挂在楚家大宅内，甚至见证新太子的出生。 …… 多年后，小小太子路仁抱着全家福照片，疑惑地询问楚楚：“妈，为什么全家福里没有我？” 楚楚面无表情道：“因为你是个路人嘛。” 路仁：“？？？” 路仁：究竟是什么样的父母，才会给小孩起名路人？？ ——the end.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此为止告一段落，这篇文是我目前的最长篇，算是我的新突破啦。其实最开始只是想要写轻松沙雕的内容，所以放飞自我地开坑，很荣幸可以带给大家如此多快乐，陪伴各位不长又不短的一段日子。明天的番外是【路仁番外】，后续还有【重回纪川镇】，大家可以根据兴趣选订，还有些琐碎的番外也会在内容提要标好，供大家挑选的。 因为我长期患有番外拖延症，所以决定这回更新完番外，再着手开新坑_(:3∠)_ 愿你童心依旧，谢谢你的陪伴。 2019年5月21日 下一坑：《峨眉派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