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二百人男团中》作者：远上天山 　　文案： 　　顾熠一觉睡醒，发现自己居然穿成了男团Vic的一员。 　　这个团，有足足二百号成员—— 　　顾熠心道，把成员全名列出来，一章够作者水个五百字啊。 　　Vic团人数众多，厮杀激烈，top们拍戏上综艺样样不落，至于back，老板大手一挥，通通去直播。 　　作为back中的back，顾熠直播间的人数通常不会超过两位数。 　　某天晚上，一位闲极无聊的考公党无意流窜到了顾熠直播间—— 　　“甲乙丙丁四位大学生决定赴青山村、绿水村、红叶村、黄石村进行调查研究，四个村落中，每人均选了两个……已知： 　　（1）如果甲选青山村，则丙也选青山村。 　　（2）…… 　　考公党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把本应发给考友的题贴到了直播间，正要道歉，屏幕里的主播忽然出声：“选A，甲选红叶村。” 　　考公党：“？？？” 　　居然是对的！！！ 　　一抬头，直播间里鲜明的Vic团标志晃瞎了他的眼睛。 　　这什么？ 　　考公党默默问出第二题。 　　于是第二天，直播观看人数增加到三位数。 　　第三天增加到四位数。 　　…… 　　一周之后，全世界都知道，这里有一位最好的免费公考讲师，不，偶像爱豆。 　　本文中试题参考某省试题。 　　内容标签： 天之骄子 娱乐圈 励志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顾熠 ┃ 配角：无 ┃ 其它：无 　　一句话简介：我靠实力成为男团顶流 　　立意：努力总会有回报 　　作品简评： 　　化学博士顾熠穿越到了一个男团小爱豆身上。小爱豆所在团足足二百号人，顾熠目前排名190+，可谓back中的back。一次偶然的经历，让顾熠多了一重身份——公考讲师，顾熠的爱豆事业自此起步，偶像、演员、学霸……顾熠一步一个脚印，走出了一条踏实坚定的偶像之路。 　　本文文风清新自然，角度独特，以拼搏奋斗为主线，讲述了身处逆境的主角不断突破，最终登上事业巅峰的故事。主角兼顾偶像与学习两项事业，不辜负自身，不辜负伙伴，不辜负热爱，以实力完成一个又一个目标，读来令人十分畅快。 第1章 001 穿成男团成员 　　“人呢，怎么突然没声了？” 　　“顾熠？” 　　“《晴空》唱到一半怎么忽然停了？” 　　“顾熠他……是不是又晕过去了？” 　　顾熠望着眼前的一切发呆。 　　他前脚还在和同事聚餐，一睁眼，他居然出现在医院的病房里，屋顶和墙壁都很干净，空气中飘来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床很窄，隔壁还有两张空床，都是白色的床单和被罩。 　　门被「砰」一声大力撞开，顾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高大中年男人指着鼻子痛骂：“顾熠你又给我找事是吧？人家诸渝哪里都好好的，连青柠台的综艺也上了，就你三天两头给我闹上医院，粉丝都闹开了，要公司给个说法！” 　　“下回你再闹腾，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将顾熠痛骂了一顿后，来人关上门，气冲冲地出去了。 　　…… 　　顾熠眨了眨眼睛，花了半个多小时才理清了眼下的状况。 　　他穿越了，原主也叫顾熠，是星耀娱乐旗下男团Vic的成员之一，刚刚在病房露面的是顾熠的经纪人邵靖，除了顾熠外，邵靖还负责Vic的另外七八个成员。 　　顾熠对娱乐圈压根不了解，原以为原主这个男团成员多少能有点知名度，上网一搜才发现，这个Vic男团居然有足足二百号成员！ 　　他教的大化本科生都没有那么多！ 　　在这二百号成员里，原主可以说是毫无人气，back中的back，俗称铁back，每个月靠着公司发的两千块底薪过活，唯一一次上热搜，还是因为减肥暴瘦晕倒被抬上救护车。 　　这次情况和上回差不多，原主正在和粉丝互动，一首歌还没唱完，他居然直直晕了过去，把看他直播的粉丝吓得够呛。 　　虽说他直播间里只有几十号粉丝，可爱豆直播晕倒这件事本来就足够吸引眼球了。 　　顾熠这回又上了热搜，难怪邵靖会生气。 　　在娱乐圈里，星耀娱乐只是家不入流的小公司，Vic男团走的也不是传统男团的训练、出道、圈粉路线，公司走的是放养系路线，能不能红全靠成员自己，能红的，公司喂剧喂综艺，虽说不是什么绝顶资源，也足够成员们爬到娱乐圈三四线，至于像原主这样不能红的，通通被拉去做直播。 　　不夸张地说，放眼整个娱乐圈，同年龄段的演员、歌手和爱豆加起来都不到二百个，就算把全娱乐圈的资源都喂给星耀娱乐，也不够Vic一个团吃饱。 　　星耀娱乐的待遇在全娱乐圈都是数得上号的差，粉丝们时不时就把老板拖出来声讨一番，这回顾熠晕倒上了热搜，星耀娱乐官博的评论区全是top们的粉丝在骂，倒没有几个真正替顾熠说话的，可就算这样，邵靖还是觉得这锅该顾熠来背。 　　他带了九个Vic的成员，有诸渝这样渐渐在圈里混出名堂的，其他人就算不如诸渝挣钱，可多少也有几个粉丝，平时还能出席些小活动。 　　唯独顾熠，入团之后就一直在赔钱。 　　顾熠刚进Vic的时候还引起过轰动，团内成员众多，可单论脸的话，没人能比得过顾熠，为了把顾熠拉拢到手底下，邵靖还和其他经纪人掰过手腕。 　　可惜顾熠只有一张脸，唱跳不行倒也罢了，Vic的top也不都是靠实力吸粉的，顾熠最大的缺点是木，不会营业，性子孤僻，上过几次台后，之前靠脸攒的粉丝都跑光了。 　　偏偏他又不知道发什么癫，学着人家减肥，把好好一张脸减得人不人鬼不鬼，害得邵靖私底下被其他经纪人嘲笑。 　　邵靖要是老板，保准一早把顾熠给踢了，可惜星耀娱乐营收的一大来源就是成员们的解约金，成员们一旦吃不了苦闹着要解约，公司财务部就等着收款了，因此不到万不得已，星耀娱乐绝对不会轻易和成员提解约。 　　…… 　　顾熠看了眼自己鸡爪子一样的手，再看着镜子里瘦得凹进去的脸，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副尊容真的好看吗？他着实不理解娱乐圈的审美。 　　顾熠上辈子是天坑专业毕业，兢兢业业读到博士，才在大学谋了份教职，事业还没起步，就被一脚踢到了陌生世界的娱乐圈。 　　顾熠不信邪，搜索那所大学的全称，果然……什么信息也没有。 　　想找所学校教书也是不可能的，他上辈子读了博，可这辈子，他的学历只是高中，高中毕业不久他就靠脸签了星耀娱乐，到现在已经有五年了。 　　何况就算他想解约，也要先支付五百万的解约费。 　　顾熠手头连五千块都拿不出来。 　　顾熠翻着原主的手机，除了微博就是修图软件，备忘录里都是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减肥食谱，一点营养没有不说，还动不动就饿上好几顿，到了最近，他稍微一动就心慌冒汗，直接把自己作进了医院。 　　打开微博，果真如邵靖所说，热搜榜上正挂着「Vic成员直播晕倒」的视频，可惜顾熠的知名度实在太低，营销号发博都懒得带上他的大名。 　　“Emmm这是人形骷髅吧？谁家爱豆这么磕碜。” 　　“V团奇形怪状的不要太多，这种……着实丑得有些太过哈。” 　　“星耀娱乐能不能关心一下V团的爱豆，不是生病就是晕倒，黑心老板这是打造的血汗工厂吧？” 　　“小糊团真的惨，我家诸渝在V团都是top来的，还不是要自己打车赶通告？” 　　顾熠翻了一圈了关掉了微博，原主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和其他成员的关系也很一般，就算他晕倒上了热搜，微信里也没有什么人给他发消息。 　　顾熠觉得这样也好，他本身就不太喜欢和人打交道，如果有人问起，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在医院待了两天之后，邵靖把他接回了家。 　　星耀娱乐虽然各种不靠谱，但医保和社保都是正常交的，看病也没有花顾熠的钱，他现在住的房子也是公司出钱租的，和集体宿舍差不多，但Vic里稍稍有些知名度的成员都不愿意住集体宿舍，除非是顾熠这种又没钱又没人气的。 　　出院之后，顾熠倒没有急着规划将来，对他来说，当务之急是先把身体养好，就他现在这副风一吹就能倒的模样，放在上辈子，连搬实验器材都没力气，他导师都不乐意招这样的博士生。 　　顾熠一边调理身体，一边翻Vic相关的新闻。 　　Vic成员多，对多数成员而言，能被粉丝记住名字就不错了，星耀娱乐管理Vic团也很简单———二百号人分成十个小分队，从A队到J队，每年进行一次人气投票，人气前十加收入榜前十的进A队，人气倒数二十进J队。 　　A队的成员大多能接到影视剧、综艺和代言的资源，和顾熠同一个经纪人的诸渝现在就属于A队，他是青柠台一档综艺的常驻，最近还接了一个美妆支线的代言。 　　至于J队，可以说是全员抠脚，只要掉到J队，别说爬到C队以上，就算想升到I队和H队都并不容易。 　　顾熠这两年是雷打不动的J队，进团五年来，他虽然没什么知名度，却也创造了Vic团的一个奇迹———最快从A队掉到J队，加上连续两次饿晕上热搜，从某种程度上说，顾熠也算是一个神人。 　　…… 　　踏踏实实吃了几天饭，顾熠断了直播，又调整了作息，尽量早睡早起，身体多少恢复了一些。 　　顾熠自己也有些年头没这么舒服过了，读博期间，熬夜加班都是常态，身体状态也不如大学刚毕业那会儿，这几天三餐规律，又不用熬论文，饭后再出门遛个弯，顾熠觉得精神着实不错。 　　经纪人邵靖只给他打过一回电话，最近诸渝热度不低，邵靖大半精力都放在诸渝身上，也顾不到顾熠这里。 　　他也没盘问顾熠不直播的事，毕竟顾熠没几个粉丝，邵靖宁愿他在家抠脚，也好过忽然整出一个直播晕倒的大新闻。 　　顾熠足足等到下个月的底薪到账，才开始施施然思索自己下一步该干什么。 　　顾熠并不是有大志向的性格，仔细想想，只要不想着大红大紫，Vic团除了底薪太低也不算差，有医保有社保还交房租，不比他读博的时候少。 　　主要是没有业绩压力，直播一个人看也行，十万个人看也行，到了人气投票的时候，成员们还能挣点分成———虽然顾熠一回也就分个几百块，但至少他不用干活啊。 　　上辈子压力太大，读完本科读研，读完研读博，就算去了高校，也有科研成果的要求，现在在星耀娱乐，顾熠感觉自己年纪轻轻就过上了退休的生活。 　　他现在的目标很简单———月薪达到五千块！ 　　拿着两千的低保，再通过爱豆的职业努力挣到三千块，不用交房租水电，交五险一金，五千块净得，一个月花两千存三千，一年能存三万六。 　　感觉已经走上了人生巅峰。 第2章 002 谢谢顾老师 　　“呼……” 　　顾熠忙得气喘吁吁，总算把屋子里的东西收拾了一遍，原主收入不多，买的东西却不算少，屋里到处摆着购物袋，连个能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顾熠对瓶瓶罐罐的护肤品没什么研究，他把没过保质期的留下，其余该扔的扔，光垃圾就下楼扔了三四回。 　　人闷着就容易心情低落，房间又乱糟糟的，连空气都不流通，难怪原主朋友圈爱发些伤春悲秋的话。 　　顾熠把窗户擦了，地拖了两遍，厨房水槽也打理得干干净净，他去了趟超市，把冰箱塞得满满当当，又去市场上买了两盆草摆在窗台上。 　　这副身体还是弱了些，顾熠只是打扫了一回卫生，就觉得累得不行。 　　但这是他的习惯，环境清爽了，顾熠才能专注于手头的事情。 　　顾熠翻着原主留下来的笔记，笔记上是一个字一个字写下的当好偶像的规划，初读时顾熠不觉得有什么，可翻的次数多了，他慢慢发现，原主其实很热爱偶像这个行业。 　　他唯一一台笔记本里也存着各种海外男团的经典舞台，每个视频都看过好几十遍，就算顾熠没看过这些视频，伴奏一响，他身体仍然有记忆。 　　可惜原主天赋不够，在Vic团的J队，他永远不会有登台的机会。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顾熠都已经接手了原主的生活，他恐怕很难像原主一样热爱偶像这份事业，但他也不会轻易丢弃它。 　　…… 　　身体太差，光靠吃饭还不够，顾熠上午练一回八段锦，下午看电脑里的视频，再练练Vic团的歌，到了晚上，他则混迹于小区里的广场舞团队，和阿姨大叔们打成了一片。 　　“小顾来了，今天还是你当领舞。” 　　见到顾熠过来，小区阿姨们热心和他打着招呼：“吃了没？瞧你这瘦的，一看就是没好好吃饭。” 　　顾熠这已经是好好休养过半个月了，脸上和胳膊上多少长了些肉，可看着还是比常人瘦上不少，他刚来跳广场舞的时候，阿姨大叔们只觉得他一个年轻人在里头有些奇怪，可原主毕竟学过一阵舞蹈，顾熠记性好，学得快，没几天就在广场舞队伍里出挑了，被阿姨们推为领舞。 　　“今天还是跳原来那首？” 　　顾熠没拒绝阿姨们的要求，跳广场舞的阿姨大叔们大多已经退休了，子女又不在身边，看到他这样的年轻人就忍不住多聊几句。 　　顾熠和他们混熟了之后就加了小区群，知道了去哪里买菜最便宜，还以最低价报了小区里的舞蹈班，老师是小区阿姨的小孩，京舞的老师，他的课一般人报不到，顾熠算是走了个后门。 　　等身体好一些，顾熠就去学练舞。 　　“前天那首，咱们市里马上要搞广场舞比赛，咱们队也报了名，就练前天跳过的《好运来》，小顾你要不要跟着我们一起？” 　　“小顾你是明星，形象好，你去了评委保准给我们打高分。” 　　顾熠苦笑道：“王阿姨，我是没人知道的那种明星，去了也不管用。” 　　“你就别给人家小顾添乱了，报名规则都说了，参赛选手年龄要在50岁以上。” 　　王阿姨只能作罢。 　　顾熠自动站到了领舞的位置上，《好运来》音乐一响，他就一丝不苟地跟着音乐跳了起来，他个子高，双腿修长，就算穿着普通的T恤牛仔裤，他也能把跳得比旁人更好看些。 　　顾熠来跳广场舞是为了锻炼，随便划水的话根本出不了汗，因此他动作做得标准，手臂和双腿发力的姿态很利落，即便《好运来》的伴奏太过喜气洋洋，其他人的目光还是聚焦到了顾熠身上。 　　“小顾，咱们再跳一遍？” 　　顾熠擦了擦额头的汗：“行。” 　　一首歌跳完，他身上有些热了，面颊便泛出了一些红，看着比平时更秀气些。 　　他原本就是靠颜值进的Vic团，瘦成骷髅的时候是没有任何美感的，可随着他渐渐长了些肉，那张脸更接近入团时的样貌，又比入团时多了几分成熟。 　　“小顾长得多好看啊。” 　　“他不比那个谁好看？我在商场里见过，个子都没有一米七，还穿了增高鞋，长得比小顾差远了，我想凑近些看，还被他保安推了一把。” 　　《好运来》跳了两遍，顾熠被叫过去纠正一个阿姨的动作，他教得认真，阿姨领悟得慢他也不急，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慢慢教，等阿姨跟上动作，顾熠又领队跳了第三遍。 　　顾熠长着张足够帅气的脸，平时和人说话他面孔很温柔，但一旦投入到一件事情上，他整个人就会散发出一股锐利的气质，锋芒渐渐显出。 　　这一点顾熠本人并不清楚。 　　他也没有注意到，随着他一遍遍跳《好运来》，聚集到小区广场的人越来越多，他跳舞的画面也被镜头收了进去。 　　跳完广场舞，顾熠不出意外地收到了阿姨们的投喂，大家都住一个小区，等电梯的时候，电梯每停一层，顾熠就会被叫住，过一会儿，他手头就会多些吃的，有中午炸的藕饼，有新鲜的野生鱼，甚至有阿姨直接抱了一个大西瓜给他。 　　顾熠无奈道：“真的不用那么多。” 　　还有阿姨给了他一整包大白兔奶糖。 　　顾熠：“……” 　　好吧。 　　幸亏他在外多年，饭做得还不错。 　　…… 　　顾熠第二天是被微信消息震醒的，他这阵子过得安逸，也没人来找，如果不是微信群有消息提醒，他都快忘了他还有活要干。 　　“G队郑焕然、J队顾熠本月直播任务未完成，请在月底前完成。” 　　微信群是Vic团的大群，团里二百号成员都加了群，因为做直播的成员人数过半，渐渐地，这个群就成了工作提醒群，几乎没人说话。 　　每年这个群热闹的时候，恐怕就是A队发新歌的时候，成员们人手都得买上一张支持。 　　月底还剩两三天，顾熠一边回想着原主以往直播的风格，一边不慌不忙地打开直播软件。 　　反正是完成任务，顾熠不求比原主做得更好。 　　原主性格偏害羞，就算开了直播，也是粉丝在评论区要求什么他就做什么，他这回开直播和上回隔得太久，直播开了有十多分钟，直播间里才一两个粉丝。 　　顾熠也不着急，把直播间里花花绿绿的特效给关了，等了很久，才看到一条留言。 　　【顾小熠有好好吃饭了吗？太好了。】 　　这大概是追了顾熠很久的粉丝，等级是钻粉。 　　顾熠笑道：“最近确实在好好吃饭，身体健康最重要。” 　　钻粉「橙皮」听到他的话，毫不犹豫地打赏了一个小云朵。 　　和顾熠本人一样，他的粉丝也很安静，不会一直要求顾熠做这个做那个，顾熠谈起吃饭的话题，就把自己最近的食谱晒了出来。 　　【饭看起来很好吃！】 　　被夸奖了顾熠很开心，眼睛眯了起来，面颊也舒展开来，周身再也不见之前直播时的颓废，清清爽爽的，叫粉丝回忆起了他刚进Vic团的模样。 　　…… 　　“怎么会这么好看？” 　　「橙皮」是顾熠的老粉了，从顾熠进Vic那会她就被顾熠颜值击中，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就算后来顾熠糊到锅底，整个人比刚进团时丑了不少，「橙皮」依然没有脱粉。 　　她本来就是佛系追星，也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类型，顾熠上线直播她就会看看，和对方说说话。 　　顾熠有一阵子没上线了，他上回晕过去之后，「橙皮」心里也很担心，这回一看到顾熠上线，她就连忙进了直播间。 　　直播镜头中出现的那张脸却让「橙皮」惊住了。 　　她好像看到了刚出道时的顾熠，脸是无法形容的好看，眼神清澈，笑起来的样子明媚又阳光。 　　「橙皮」想起来，她曾经给她的朋友们安利过顾熠这个小糊豆，可惜网上全是顾熠暴瘦之后的丑照，她还被嘲笑过恋丑癖。 　　但「橙皮」觉得，论性格的话，没有人会比顾熠更好。 　　「橙皮」截了几张图，发送之前却又停住了。 　　她以前希望顾熠能大红大紫，可见识过顾熠瘦得吓人的样子之后，她却觉得，顾熠只要健健康康的就很好。 　　这是她私藏着的小爱豆。 　　顾熠和「橙皮」聊了会，直播间里的人数却没有增加，以前的粉丝是靠顾熠辛苦直播挽留的，这一回他半个月没直播，粉丝已经跑得差不多了。 　　“没有别的问题的话，我就下播了。” 　　顾熠话音刚落，直播间忽然进来了一个新人粉，顾熠看着对方发了一条长长的评论——— 　　【甲乙丙丁四位大学生决定赴青山村、绿水村、红叶村、黄石村进行调查研究，四个村落中，每人均选了两个……已知： 　　（1）如果甲选青山村，则丙也选青山村。 　　（2）……】（备注1） 　　顾熠不知道对方为什么问这个，在直播间里，他一向是有问必答的。 　　【楼上是不是发错直播间了？】 　　【啊，没注意，不好——】 　　新人粉还没来得及离开，就听主播语气坚定道：“选A，甲选红叶村。” 　　答案确实是A。 　　【怎么解的？】 　　“甲青推丙青，同理，乙绿推丁绿，甲不绿，否丁绿推否乙绿，但绿水村必须有两个人选择……” 　　【明白了，谢谢顾老师！】 　　顾熠笑了笑：“不用客气。” 　　「橙皮」：“……” 　　一秒钟化身顾老师是什么鬼？ 　　谁知道这个新人粉居然赖着不肯走了：【还有一道题想问一下顾老师。】 　　「橙皮」：“……” 　　虚弱。 　　这里没有顾老师……是爱豆顾熠啊啊啊啊！ 第3章 003 上热搜了 　　可「橙皮」眼睁睁看着顾熠连答了新人问的三道题，对于已经是社畜的她来说，顾熠回答的问题和天书没有任何区别。 　　#我推背着我偷偷进步了# 　　#他怎么知道那么多# 　　总而言之，在一片「谢谢顾老师」中，新人心满意足地退出了直播间，退出之前，他特意加了顾熠直播间的关注。 　　直播平台这么多公考讲师，他觉得今天这个讲得最透彻。 　　一下直播，新人就迫不及待去考公群分享了。 　　最近就业一年不如一年，应届毕业生都去卷考公了，他加的群就有大几百号人，大家平时在群里互相分享公考资料，哪个老师行测讲得好，哪个老师申论好，大家心里都有数。 　　可惜好老师都被大机构垄断了，线上线下班年年涨价，前些年笔面加起来小几万就能搞定，到现在都快破六位数了。 　　“安利一个课讲得不错的老师，直播号是Vic-顾熠，他数推和判断好厉害，几乎是秒答，个人觉得比某图和某笔强。” 　　“是卖课的吗？还是直接直播？” 　　“直接提问，好像不卖课，也不用花钱，你去问了他就答。” 　　“关注一下。” 　　“关注了+1。” 　　顾熠刚下直播，就看到自己后台在涨粉，刷新一下涨一两个，顾熠也没放在心上。 　　第二天，他和平时一样跳完广场舞回来，后台居然涨了接近一百个粉丝，顾熠一共就小几百个粉丝，最近不仅没涨粉，还掉了不少，这莫名其妙涨的粉让顾熠有些奇怪，他又进了直播间。 　　钻粉「橙皮」这会儿不在线，但今天顾熠刚开始直播，直播间里就涌进来十几个粉丝。 　　Vic团的top们基本不直播，除非到了拉投票的那个月，顾熠这种back播着播着就没什么话讲，不仅不能巩固人气，还会因为失去新鲜感掉粉。 　　“卧槽，这老师好帅！” 　　“确定这真的是讲题的老师，不是网红吗？” 　　“网红都长这样，明星还能有活路吗？等下，我怎么觉得这老师有点眼熟？” 　　群里一边吹捧着顾熠的颜值，一边在直播评论区发题目发个不停。 　　顾熠眨了眨眼：“今天还是要讲题吗？” 　　他上辈子讲过线上课，对他来说，讲课比单纯直播容易多了。 　　顾熠把袖子挽了上去，直接道：“先从第一题讲起，这是一道数推，发现规律很简单……” 　　顾熠是理工科出身，数学是强项，他稍稍给出了一点提示，提问的粉丝立刻就通了：“谢谢顾老师！” 　　接下来是第二道题。 　　顾熠讲课的节奏不疾不徐，他也不是为了讲题而讲题，每讲一道，他必然要将题目涉及的原理分析透彻。 　　“这老师真的厉害！” 　　“比我花两千八买的线上课要强。” 　　“而且真人超帅的啊！哎，比我追的爱豆好看，没想到有朝一日我本命会给我讲课。” 　　“哎，我忽然想起这老师是谁了！” 　　公考群里一位卷王「唰」地发了一条链接——— 　　《广场舞惊现神颜！》 　　视频里，充当着广场舞领队的赫然是直播间里的顾老师，直播的镜头修饰过了，可从路人拍的视频看，顾老师真人明明更好看！ 　　链接下的评论也是一片「嗷嗷」的声音。 　　【好帅！！】 　　【鱼圈丑男已经超标了，真的需要好看的男孩子来洗洗眼睛。】 　　【超帅嗷嗷嗷，原地出道吧！】 　　混过粉圈的都对「好看的素人」这种言论嗤之以鼻，素人再好看，也绝对不能和明星相提并论。 　　【但真的好好看啊啊啊！】 　　【广场舞跳得也很有风范。】 　　【路人表示，这是我们小区楼下，因为有小哥加入，我们这已经是附近的明星小区了，还有人专门来这支了烧烤摊。】 　　“这真的是顾老师？？” 　　“不然呢？” 　　“这个视频我上午看的时候才几十个评论，现在已经有几千条了，估计要上热搜了。” 　　顾熠对此一无所知，仍然在一本正经地讲着题。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老师之魂激发了粉丝的求学之心，总而言之，他这一晚上就看着唯一的钻粉「橙皮」进进出出，过了一会，才在满频的「谢谢顾老师」里发了一句——“其实顾熠是爱豆来着……” 　　可惜她这句根本无人理睬。 　　“学渣什么也听不懂的好吗？” 　　——看在顾熠本人乐在其中的份上。 　　…… 　　又讲了一晚课，顾熠的粉丝涨了几百个，居然接近一千了。 　　他自己还没明白这些粉丝从何而来，就收到平台发给他的一条消息：“恭喜，您的直播上榜了。” 　　顾熠盘点了一下，发现他这一晚上播下来，火箭收了好几个，小云朵之类的打赏有几十个，收入居然破500了。 　　距离月收入目标只差2500了。 　　顾熠这边重新捡回了教书育人的感觉，「橙皮」却有些郁闷，她忍不住去匿名区发了个贴——— 　　“谁懂我的心情？我的小糊推好不容易靠直播有了点热度，还上了平台榜，我喜滋滋点开一看———他在教育学习类新人榜第三名。” 　　“他真的是爱豆，有公司，还是男团成员，虽然很糊。” 　　“结果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公考题，我根本跟不上啊啊啊！” 　　她这条帖子一发，立马有人回：“你推谁？” 　　「橙皮」没继续回答，匿名区的网友们去直播平台一翻，立刻发现了和其他主播格格不入的一个头像。 　　“是Vic团的。” 　　“Vic本身已经是糊团了，这个顾熠还是糊团里的back，之前因为晕倒上过热搜的吧？” 　　“+1，好像有点印象。” 　　“实名区也有人在讨论这事哎，但看过他直播的都说他题讲得不错，什么情况？” 　　“话说，这个也是顾熠吧？” 　　那条已经有了些热度的视频又被顶了上来，看着担任广场舞领舞的顾熠，又想到之前上过一回热搜的顾熠，网友们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这特么是同一个人？” 　　那个领舞视频在各大平台上已经很有热度了，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颜狗，何况顾熠就算跳的是广场舞，颜值却很扛打，可以说是毫无死角。 　　“不敢相信Vic团还有这种颜。” 　　“补充一句，顾熠现在在V团的J队，人气全团倒数。” 　　“光看他之前的脸，谁也不敢把他和现在这个顾熠联系起来吧？” 　　顾熠对此一无所知。 　　他连着直播了两天，虽说粉丝问的题都不难答，但出于不误人子弟的考虑，顾熠还是去买了两套题来看，一套国考考卷，一套省考考卷，他以最快的速度把卷子做完了，直播间里刚好有粉丝请他讲一套真题，顾熠觉得可以考虑。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用唱跳，更轻松。 　　顾熠的直播歇了两天，在他考虑着下回直播讲什么的时候，邵靖的电话打到他这里来了：“微博热搜你看了没？” 　　“你登一登微博，把诸渝的转发回一下，你几个小时不理人家，人家不尴尬吗？” 　　诸渝是邵靖的摇钱树，他手底下其他人加起来都没有一个诸渝人气高，放在以往，邵靖是绝对不允许其他人蹭诸渝热度的。 　　诸渝平时也不会转Vic团里back们的微博，他只和A队的成员互动，加入了青柠台那档综艺后，他和综艺嘉宾的互动也很频繁。 　　顾熠上微博一看，原来是他跳广场舞的视频上热搜了。 　　发视频的网友以为他是素人，可网友们扒着扒着就发现了他的身份，顾熠以前的脸太惊悚，和现在的脸一对比，如果不是有网友寻根摸底找到了他进Vic团时候的照片，恐怕没人能认出他的身份。 　　借着这波热度，顾熠的微博粉丝涨了不少。 　　诸渝转发了那条视频，还@了顾熠：“好帅！” 　　有他的转发，自然有更多Vic团的粉丝认出了顾熠。 　　在团五年，这是顾熠人气最高的时候。 　　顾熠没按邵靖说的和诸渝互动，以前的顾熠怕邵靖，他是一点也不怕的，何况他和诸渝之间没有什么交情，勉强转发反而显得太塑料。 　　邵靖对此自然很生气，顾熠懒得理会他，勉强敷衍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过了一会，顾熠微信收到了一条信息，发消息的是同团的程砚，和他同一个经纪人。 　　“顾熠，你是不是惹到邵哥了？我听说公司给了邵哥一个上《星之战》的名额，他原本要给你的，现在改成给靳杨了。” 　　“你快去和邵哥道个歉，这个名额就归你了。” 　　顾熠没有回复这条消息。 　　以前的顾熠也没有惹过邵靖，可他依然被邵靖冷言冷语漠视了五年。 　　顾熠没做过当大明星的梦，自然不需要求到邵靖头上，何况《星之战》是档选秀综艺，顾熠现在的水平也不够格，压根没有参加的必要。 　　…… 　　“他不去？” 　　邵靖气得一拍桌：“他怎么敢？” 　　叫程砚递话是邵靖的意思，他手上的确有个《星之战》的名额，却是节目组特意指定给顾熠的，邵靖不想轻轻松松给顾熠，反而要顾熠先来求他。 　　可现在顾熠不肯接，《星之战》那边又不肯换人，宁愿把这个名额给收回去。 　　星耀娱乐肯定是不愿意的，到嘴的肉，哪里还有退回去的道理？ 　　“稍微有些热度就翅膀硬了，照我看，他这辈子都红不了。” 　　顾熠刚出道的时候都靠脸去了A队了，还不是被打回了原形？ 第4章 004 热度上升 　　自从广场舞的视频上了热搜，顾熠俨然成了本小区的大名人，小区群里时不时有人@他：“小顾，咱们上市台新闻了！” 　　“这次的朝阳杯，有小顾助力，咱们目前排名第一，大家一起为小顾鼓鼓掌。” 　　「朝阳杯」就是叔叔阿姨们参加的广场舞大赛，比赛才进行到预赛环节，本小区在官方投票上已经一骑绝尘，把第二名远远甩在后面。 　　最近群里讨论的全是这事，顾熠加了小区几个叔叔阿姨的微信，他们朋友圈每天至少转发一条投票链接，顾熠也帮忙转过一回。 　　“富丽小区还不服气，说咱们作弊，请外援，他们有本事也请到小顾这样的外援啊！” 　　“就是，他们纯粹是嫉妒！要不是因为小顾，朝阳杯能有现在这么火？” 　　顾熠看着他们吵架忍不住发笑，他在群里发了个「大家息怒」的表情包，原来没出声的叔叔阿姨们纷纷冒头——— 　　“@小顾，明天来阿姨家吃番茄牛腩。” 　　“我家有刚买的鲜奶，小顾，你现在在家不？上来拿。” 　　顾熠家的冰箱最近被塞得满满当当，至少一个月内都不愁吃喝，他实在挡不住叔叔阿姨们的热情，找了个借口悄悄隐身了。 　　…… 　　顾熠微博依旧在涨粉，不过势头已经不如视频刚传播的时候。 　　微博热度一阵一阵的，新鲜事太多，何况顾熠根本没抓住这次机会积极固粉，他甚至连视频都没有认领。 　　诸渝的@被他忽视了，诸渝的粉丝对此很是不满。 　　“顾熠上回人气选拔排198吧，大渝排第3，真的很给他面子了。” 　　“真不知道顾熠在傲气个什么劲，明明都糊成那样了。” 　　“+1，心疼大渝。” 　　这天晚上，眼尖的粉丝发现，诸渝点赞了一条关于友情的微博，虽然很快就撤回了，可他的点赞依然让粉丝们心疼不已，一个个排着队给顾熠发私信，要他给诸渝道歉。 　　顾熠压根没看见这些私信，要不是邵靖提醒，他连微博都不会打开。 　　他一边收着微信里「S市这个小区忽然火了」「朝阳杯广场舞大赛人气投票，你家小区上榜了吗？」的消息，用上自己所有的大拇指点赞表情包疯狂吹捧，一边思考着下次直播的内容。 　　一是出于为师者的责任感，另外也因为C省省考还有一个月就要开考了，顾熠不直播的这两天，后台收到了不少粉丝让他多讲讲课的要求。 　　“顾老师多讲讲课吧！” 　　“顾老师讲的基期现期的计算法，我用了之后，两套卷子居然都是全对，太神了！” 　　怎么说呢？顾熠难以拒绝。 　　因为两天没上播，顾熠在教育学习类的名次还掉了一名，省考临近，直播平台教育类排行靠前的几乎都是公考名师，几乎所有人都挂着理科硕士/X图名师/X测主讲之类的名号，在一片西装笔挺的头像中，顾熠的爱豆妆显得很格格不入。 　　顾熠上了线，刚整理好考卷，评论区已经热闹起来了。 　　“乖乖坐好。” 　　“坐等。” 　　“顾老师，你真的是Vic团的爱豆吗？” 　　顾熠读着评论：“要听讲题还是听八卦，只能选一样。” 　　“讲题！爱豆于我如浮云。” 　　“小板凳已经准备好，蹲等顾老师。” 　　来看顾熠直播的粉丝对八卦兴趣不大，对他们来说，笔试高一分，进面的几率就会大上不少。 　　此时此刻有些忧伤的「橙皮」：“……” 　　她其实对八卦很感兴趣啊。 　　但看着脸比三天前更好看、俨然焕发了事业第二春的顾熠，「橙皮」也只能默默退到一边。 　　OK，fine。 　　去年省考的卷子顾熠认真做过一套，言语理解这种题型他不是很擅长，但练着练着多少摸出了些门道，数字题和推理题是他擅长的，他自己想了几种快速解题的方法，又把这些题目涉及的知识点透透彻彻讲了出来。 　　粉丝们一边在评论区留言，一边忙着给顾熠打赏。 　　顾熠中途喝了杯水，一抬眼，发现自己直播间的粉丝数已经接近两千了。 　　他没记错的话，上回好像只有小几百？ 　　不过一个人也是讲，上千个人也是讲，顾熠一边讲题目，一边还抽空给评论区的粉丝解惑，这场临近播完的时候，他直播间里粉丝居然破了五千。 　　难道是平台塞的僵尸粉？ 　　事实上，不少粉丝一边看直播一边记笔记，顾熠直播的时候，各种公考超话、公考论坛都在分享他的解题思路，一个传一个，不少考生都进了直播间——— 　　“卧槽！牛逼！” 　　“这个解法真的很节省时间，我自己做的时候，这道题就做了整整五分钟。” 　　“顾老师，你是我的神！” 　　顾熠的后台收入也蹭蹭在涨。 　　顾熠直播间里虽然没有给力的榜一大哥，可无论多少，来听课的粉丝都不好意思白蹭他的课。 　　就在不知不觉间，顾熠月薪五千的目标已经轻松达成。 　　顾熠心想，下回他再直播的话，那张国考卷可以讲得更细致一些。 　　今天这一场播完，顾熠顺利爬上了教育学习类新人榜第一，在总榜上，他的名次也一直在上升。 　　放眼整个直播平台，这样的成绩也就一般般亮眼，可眼下正好是星耀娱乐给Vic团做月度总结的时候，在一众成员的直播报告中，顾熠的热度变动显得十分壮观。 　　星耀娱乐虽说一股脑放back们去直播，可未尝没有拼一拼新赛道的意思。 　　直播多火啊，只要能爆一个，再带带货，不比当明星赚得少。 　　可惜在直播这块，Vic团成员们的成绩可以说是十分惨淡，播了小一年了，流量不仅没见涨，热度还越来越低，简直辜负了公司每个月发的底薪。 　　顾熠一个人的直播热度涨了600%，这什么概念？ 　　直播平台的热度可比微博真实多了，热度是能变现的。 　　“顾熠是J队的吧？他最近在直播什么？”公司老总很疑惑。 　　“公考培训。” 　　老总疑心是自己耳朵听错了：“什么？” 　　“公考培训，讲公考题。” 　　老总：“……” 　　他们星耀娱乐走的好像不是这种路线啊。 　　“就……这么有热度了？” 　　“嗯，他的粉丝活跃度还很高，都是真粉。”商业部主管解释道，“直播平台那边已经在和公司接洽，他们想签下顾熠的直播约。” 　　老总忽然想起来：“顾熠最近是不是有个广场舞视频出圈了？” 　　商业部主管点了点头。 　　老总翻着最近收到的文件：“邵靖怎么回事，《星之战》的邀约他是不是还没回？赶紧让顾熠答应！” 　　邵靖偏向诸渝的事星耀娱乐上下都有所耳闻，以前邵靖手里只有诸渝一个拿得出手，高层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眼下顾熠开始有了热度，还是不靠公司喂饼争来的热度，高层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赚钱的机会。 　　…… 　　邵靖之前放了不少狠话，可他忽然发现，他拿顾熠没办法。 　　《星之战》的邀请是难得的机会，顾熠不要。 　　他打了多少电话顾熠都不接，微信一串一串给顾熠发语音，对方一条都不回。 　　经纪人就是靠资源绑着艺人，原来顾熠有上进心，他拿捏对方轻轻松松，可现在顾熠不想红了，他还真想不出什么办法。 　　公考培训？ 　　邵靖听着都有些发懵，可顾熠的直播热度是实实在在的，他去微博上搜顾熠的名字，不少考生居然还夸顾熠课讲得好。 　　这些人都瞎了吗？ 　　他怎么不知道顾熠会这个？ 　　没办法，邵靖只能上门去找顾熠。 　　邵靖心里有火气，到小区楼下的时候自然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他有顾熠小区的门禁，平时保安是不拦他的，今天莫名其妙地，他居然被保安拦了下来。 　　邵靖强按住火气，在登记簿上写了自己的信息。 　　谁知保安看了他一眼，一脸狐疑道：“你找小顾，你是他什么人？” 　　邵靖就没被这么盘问过：“我是他经纪人。” 　　“我看不大像。”保安盯着他瞧，“小顾可是大明星，你说是他经纪人就是他经纪人？” 　　邵靖终于忍不住了：“顾熠他算哪门子大明星？” 　　“我就说你不是他经纪人。”保安振振有词，“咱们S市六个区，哪个跳广场舞的小区不知道小顾？你是富丽小区派来的奸细吧，就为了拉拢小顾，在朝阳杯拿第一。” 　　“像你这样的，我一天能抓几个。” 　　保安在小区群里发了条语音，短短一分钟时间，邵靖立刻被一群目光不善的叔叔阿姨包围了。 　　他们肆无忌惮地用手机对着邵靖上上下下拍了一通，在群聊里发：“又发现了一个奸细。” 　　“啧啧，富丽小区亡我之心不死，可惜他们争来争去，注定是千年老二。” 　　“人小顾形象好，还能给咱们编动作，这样的人才大家都想要，可要实现人才交流，大家得走正规途径吧，我非得和他们社区主任说说不可。” 　　等顾熠收到消息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了，看到照片里邵靖猪肝一样的面色，顾熠忍不住笑出了声。 第5章 005 决定参加 　　邵靖最终还是见到了顾熠。 　　在小区阿姨和保安大叔虎视眈眈的目光下，他只能长话短说，向顾熠说了公司的安排。 　　“这个机会不是给靳杨了吗？”顾熠一脸平静，“我觉得靳杨比我更合适。” 　　放在以前，别说是上《星之战》这种正经的综艺，就算只是准备一场直播，顾熠也绝对会尽心尽力。 　　以往顾熠从没有拒绝过他的要求。 　　邵靖不由朝顾熠看过去。 　　顾熠并没有回避他的视线，那双黑眸中没有丝毫恐慌和紧张，有的只是邵靖说不上来的平静。 　　过于冷静了，以至于邵靖产生了一种陌生之感。 　　邵靖有一段时间没和顾熠碰面，顾熠跳广场舞的视频他也看到了，但这会儿见到顾熠真人，邵靖也不由有些失神。 　　当初若非这张脸，他也不会和其他经纪人争抢。 　　单论脸，顾熠实在是适合当明星。 　　可惜当明星不止要脸，还要脑子。 　　那种东西顾熠显然没有。 　　“公司现在指定的人是你。”邵靖没耐心和顾熠多掰扯，“这个机会难得，老板说了，你参加的话，分账给你八成，别人可碰不上这种好事。” 　　邵靖的语气依旧算不上好，但态度已经很和婉了。 　　星耀娱乐对Vic团的抽成相当狠，成员们参加活动，A队和公司的分成是四六，B队是三七，C队以下清一色的二八。 　　绝大多数利润都归了公司，真正分到成员们手里的少得可怜。 　　《星之战》是一档偶像选秀类综艺，酬劳不算高，大概就几万块左右，顾熠自己拒绝倒也没什么，但想到原主记得满满当当的笔记本，顾熠心里总有种愧疚之感。 　　“你也可以不参加。”邵靖补充了一句，“但老板肯定会不高兴，他不高兴了，把你的底薪停掉都是可能的。” 　　这事儿星耀娱乐不是干不出来。 　　“行，节目在什么时候？” 　　“七月初。” 　　那时候C省省考的笔试也结束了，就算参加《星之战》，也不影响顾熠直播。 　　…… 　　邵靖刚出小区，就接到了诸渝的电话：“《星之战》的名额真给顾熠了？” 　　“给了。”邵靖道，“你也不用担心，《星之战》没那么容易红。” 　　这节目真有那么好，星耀娱乐的经纪人早就为手底下的明星争取过来了，别的不说，论适龄爱豆的数量，全娱乐圈没有哪家公司比星耀娱乐更庞大。 　　要说星耀娱乐也是天生没有赚钱的命，当初偶像选秀类节目刚起步的时候，节目组就向星耀娱乐发起了邀请，可公司高层看不上人家节目，嫌人家没名气，班底不行。 　　结果那档节目偏偏就火了，红了一批糊豆，直接在娱乐圈掀起了一阵偶像风暴。 　　等节目办到第二季的时候，就不是星耀娱乐挑人家了，改人家挑星耀娱乐了。 　　这档《星之战》虽然也是选秀类综艺，可圈子里稍微拔尖的偶像都被前面几档选秀给挑走了，观众们看多了，也渐渐对节目的套路审美疲劳了。 　　确定节目的名额必须给顾熠之后，邵靖特意去打听了一下，这档节目的总导演没什么名气，在江视TV那边是边缘人物，团队也大多数是新人，没有太多制作节目的经验。 　　诸渝眼下是邵靖的摇钱树，无论如何他都得安抚安抚。 　　邵靖压根不看好顾熠能红，顾熠真有那个本事，在Vic团他就混出头了，又何必等到今天？ 　　邵靖觉得诸渝太高估顾熠，别的不说，顾熠没回应诸渝的微博，他的评论区直接被诸渝粉丝给占领了，顾熠因此连着几天都不敢发一条微博。 　　“公司对顾熠太偏爱了，这么好的机会轻轻松松就给了他。”听到诸渝的抱怨，邵靖又是一通劝。 　　…… 　　回去之后，顾熠加了《星之战》制作人的联系方式，这档节目还没开办，江视TV方面已经在预热了。 　　制作人把节目流程、目前确定参加的选手名单发给了顾熠。 　　Vic团参加《星之战》的只有顾熠一个人，节目组邀请的名单还不齐全，不出意外的话，节目的赛制是由九十九位选手争夺六个出道席位。 　　“还有问题的话，你只管来问我。” 　　制作人既然这么说了，顾熠也不客气：“节目的第一轮和我另一个比赛的决赛有冲突，到时候可以请个短假吗？” 　　“什么比赛？” 　　制作人心道，他没听说顾熠和别的节目有合同，如果有的话，星耀娱乐应该会提前和他说。 　　“朝阳杯广场舞大赛的决赛，我是排舞和啦啦队队长，不能缺席。” 　　制作人：“……” 　　“广场舞大赛？” 　　顾熠道：“对，我先答应了那边，《星之战》是后来的。” 　　制作人默默上网搜了一下朝阳杯广场舞大赛——— 　　好家伙，朝阳杯这名号虽然透着正能量的土，主办单位却是S市市委宣传部和文明办，论级别比他们《星之战》还高些，《星之战》决赛想征用S市大剧院没借上，这个朝阳杯从初赛开始居然就在那办。 　　人比人简直气死人。 　　制作人心念一动，顾熠原本就是靠跳广场舞才在网上有热度的，《星之战》开播之后，节目组倒是可以好好炒一炒这个事。 　　《星之战》现在最缺的就是热度。 　　制作人于是满口答应。 　　顾熠原本也没记起朝阳杯那一茬，只是他要参加《星之战》的事被一旁的保安大叔听到了，保安大叔不清楚《星之战》是什么，朝阳杯决赛的事他倒是牢牢记得。 　　朝阳杯能不能赢，不仅事关本小区在全区的地位，也影响社区的年终评比和文明考核，小区里的叔叔阿姨们一个比一个重视。 　　在这种关键时刻，顾熠怎么能缺席？ 　　“小顾那么辛苦，决赛还要从那什么节目请假，咱们也不能让他白干。” 　　广场舞骨干的几位叔叔阿姨一商议，从表演经费里匀了一些，又去社区争取了一部分，等某天晚上顾熠在广场露面的时候，阿姨们把他叫到一边，不由分说往他怀里塞了……一包钱？ 　　顾熠：“……” 　　待阿姨们说明原因，顾熠连忙摆手：“不用不用，阿姨，我跳舞是为了锻炼身体。” 　　“没说不让你锻炼身体。”王阿姨说，“经费是经费，这是两码事，咱们比赛有着装要求，要请老师，这都是经费里出的，社区也出了钱。” 　　“那也用不着那么多。” 　　“我们以前也请过老师，没谁比小顾你带的队成绩好，他们收费都不低。”王阿姨按住顾熠的手，“明天我带你去社区签字，把社区那笔给领了。” 　　阿姨们如今怎么看顾熠怎么顺眼，邵靖来过一趟之后，他凶神恶煞的样子被阿姨们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番，在阿姨们眼里，顾熠更是个没人管的小可怜。 　　真有人管，他经纪人能让孩子瘦成那样？ 　　何况顾熠身体不好那么久不见人过来，他视频在网上火了，那经纪人一下子就冒出来了，这才更叫人来气！ 　　王阿姨有心替顾熠介绍个工作，但她闺女劝她，说顾熠肯定是有明星梦，她不能阻止顾熠追梦。 　　王阿姨觉得有道理，就先为顾熠争取了一笔经费。 　　要追梦也得先吃饱了再说。 　　顾熠抱着一包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能更认真地陪叔叔阿姨们练舞，让他们的动作比之前更好看些。 　　…… 　　总而言之，刚穿来的时候，顾熠只能可怜巴巴等着公司发底薪，结果到现在，他靠直播挣了不少打赏，加上阿姨们给他的经费，顾熠一盘点，他的存款居然有了五位数。 　　《星之战》节目的酬劳等顾熠签完合同就能到账，省着点花的话，顾熠大半年都不用为生活发愁。 　　他自己也觉得挺神奇，不管是当偶像还是直播讲公考题，都属于他上辈子没涉足过的领域。 　　《星之战》的邀约让顾熠的生活更忙碌了一些，他除了要准备直播课、领广场舞外，一周还要抽出两三天时间去舞蹈班学习。 　　顾熠其实也不看好自己参加《星之战》的前景，不过既然参加了，他也没必要摆烂糊弄过去，这毕竟是原主求之不得的机会。 　　以顾熠的水准，练练广场舞倒是问题不大，可跳起节奏稍快的舞蹈，就算有原主的身体记忆在，顾熠每次练完都有种虚脱的感觉。 　　回家之后，顾熠还要练上一两个小时。 　　他灌了口水，天气热，他一直不停地流着汗，顾熠体力原本就不算太好，练起舞来就比旁人更费劲。 　　在Vic团里，成员们练舞的机会是很少的，公司老板要节省费用，请来的老师专业实力不够强，一个月也就来个两三回，分给每个成员的练习时间就更少了。 　　不仅是顾熠这样的J队成员，就算是A队的人气成员，能红多数靠的也不是实力。 　　比如诸渝，在顾熠印象中，他就是A队大势CP「余数」的一员，他CP佟树的人气比他还要高一些。 第6章 006 直播ing 　　“顾老师还没上线吗？” 　　公考群里，考生们一边练题，一边瞅一眼直播平台。 　　顾熠已经有四天没开播了，他上回讲的省考卷已经被考生们消化得差不多了。 　　和以往侧重技巧的老师相比，顾熠无疑是原理+技巧流的，也因此，他虽然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技巧，但结合原理去解题，考生们反而更容易听懂。 　　“讲真，听了顾老师直播之后，我行测至少能多对五题。” 　　“顾老师就是行测派扫地僧啊。” 　　“扫地僧最近还在忙广场舞大赛。” 　　“讲课牛，长得好看还会跳舞，世界能不能对我等凡人公平一点？” 　　省考临近，大家都无心练题，模拟卷的正确率已经趋于稳定，省考卷都练过了，太老的卷子也没有练习的意义。 　　到这时候，考生们宁愿听些有新意的思路。 　　就在大家做题做得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有人截了张图到群里：“顾老师有新活儿了！” 　　图上是营销号曝出的一档综艺《星之战》的成员名单，顾熠的名字赫然位列其中。 　　群里考生早知道顾熠是Vic团的成员，但顾熠讲题的时候太专业了，让他们产生了深深的割裂感———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很好奇顾老师当爱豆会是什么样的。” 　　“顾老师上节目的话，他就是我的单Pick。” 　　“评论说《星之战》很糊哎，我看选手名单这些人都蛮好看的。” 　　“《星之战》七月播，正好在咱们省考结束后，兄弟们追起来啊！” 　　《星之战》热度虽然不如先前的选秀类综艺，但毕竟是江视TV的第一档选秀，参加的选手中也不乏小有名气的练习生，在粉圈内多少还是有些水花的。 　　“回锅肉真的好多，越回越糊不知道吗？” 　　“《星之战》的评委咖位比《巅峰男团》差好多，《巅团》好歹请了顶流当评委，《星之战》只能请到二三线吗？” 　　“选手公式照真的离谱，请这些人回想一下，他们本人真的长这样吗？” 　　“+1，爱P图的丑男太多了，追星女孩不配看帅哥是吗？” 　　“默默说一句，有公式照比本人丑的。” 　　“已经猜到楼上说的是谁了。” 　　“+1。” 　　在评论区一片疑惑中，最先提的网友只留下一句「不安利」就默默遁走了，可顾熠跳广场舞的那条视频链接还是被好心的网友留了下来。 　　“好健气又好锋利！真有人没化妆就那么好看吗？” 　　“某小区业主表示，真人比视频里还好看。” 　　“对比了一下照片和视频，本人实在谦虚过头了，我要是有这张脸，我死了也要在坟头贴满照片！” 　　“+1+1+1。” 　　“所以我真的不理解他之前为什么会暴瘦。” 　　顾熠自己还没在微博宣传，就有不少网友摸到他的微博账号，提前点了一波关注。 　　等忙完广场舞队的事，顾熠才有空上线发宣传照，这是他最近在照相馆拍的，发给节目组之后，也不知道节目组用了什么滤镜，看上去特别失真。 　　顾熠的社区文化宣传员证上也是这张公式照，一照多用，省心省力。 　　他们小区舞蹈队属于和城社区，当天晚上，「和城社区举行聘用文化宣传员仪式」的宣传稿就上了区政府的公众号，顾熠长得好看，个头也高，合照的时候他站在C位，印着他照片的那张证书自然也被和城社区用于宣传。 　　和城社区的工作人员是个年轻妹子，她刚和小伙伴感慨过自家社区宣传员质量颇高，一上微博，她就在关注的娱乐博主那里搜到了《星之战》的选手公式照。 　　工作人员：“……” 　　可以说是非常省钱了。 　　和城社区在主城区，区政府的公众号也有几万人关注，公众号难得见了帅哥，看到这条消息的居民们就在自家群里转发转发，声势一大，难免也有人看到了《星之战》的选手名单。 　　《星之战》节目组想不注意都难。 　　自然而然地，和城社区这条宣传稿跟着上了热搜。 　　“笑死，《星之战》的待遇还不如人家社区文化宣传员。” 　　“《星之战》修图师的审美求求了，人家多么正统的帅哥，被你们P得下巴成了猴。” 　　“看人家社区宣传照多么朴实无华，顾熠在其中帅得多么突出。” 　　“不出意外的话，这张公式照就是和城社区隔壁那张照相馆拍的，20块钱，还能选一寸和两寸。” 　　《星之战》还没开播，就有不少观众听说了参赛选手里有个大帅哥。 　　偶像选秀综艺向来爱用帅哥引流，不管这帅哥动起来有多幻灭，能把观众骗进去就行。 　　节目开播前放了一段预告片，什么「九十九人的残酷厮杀」、「引领新时代偶像力量」，那气氛像是要改变世界偶像潮流，结果一转头，门面偶像走红于广场舞，宣传照和社区文化宣传员共用。 　　也……挺实在。 　　就像纽约第一人民医院和华盛顿农村信用社。 　　“这至少证明顾熠的脸是真的，和城社区不会骗我！” 　　顾熠上了一晚上热搜，第二天一早起床，他就在朋友圈里看到了统一的文案——— 　　“我们小区的优秀小伙儿！” 　　“全市最帅的文化宣传员！【点赞】【点赞】” 　　“小伙子低调奢华有内涵，编舞能力优秀，请大家继续支持我们舞蹈队【作揖】” 　　顾熠：“……” 　　尬着尬着就习惯了。 　　他已经心如止水。 　　顾熠在热搜赚了一波热度，加上这几天没直播，就有不少粉丝担心，他是不是把讲课的事给丢了。 　　之前顾熠讲了一套省考卷，还有一套国考卷要讲，按直播间里考生们的想法，顾熠最好是能把事业编的真题都给讲了，可顾熠觉得，论题型正规，国考卷排第一，之后是省考题，事业编的题太偏，没有讲的必要。 　　粉丝们就等着他讲这套国考题。 　　顾熠着实是忙，不过讲题的事他也没忘记。 　　无论是跳广场舞还是当偶像，顾熠本质上都在做自己不擅长的事，但讲题是他擅长的事，不管怎么说，顾熠都要帮粉丝们多提提分。 　　顾熠一上线，粉丝们立刻收到了直播平台的提醒。 　　“顾老师！” 　　这一声声顾老师，粉丝们别提多真情实感了。 　　“为顾老师打Call！” 　　“顾老师，俺pick你！” 　　顾熠：“不用pick我，你要让考官pick你。” 　　粉丝们：“……” 　　今天的「橙皮」也在第一时间蹲守直播间，遗憾的是，她已经被一群考公卷王包围了，听着这群人用肉麻的形容词吹捧顾熠，「橙皮」只想说，醒醒，你们是未来的科长/处长/局长啊，能不能有点节操？ 　　答案是不能。 　　直播开始之前，顾熠的手机响了，给他发信息的还是程砚。 　　“顾熠，之前让你道歉是邵哥叫我干的，《星之战》的名额一开始就是给你的，没靳杨什么事。” 　　顾熠仍然没有理会。 　　他上了《星之战》的节目名单后，Vic团加过他微信的队友都和他联系上了，顾熠还收到不少条新加好友的申请。 　　顾熠只当没看到。 　　开始讲课之后，顾熠整个人平静了下来，他重新强调了一遍上回直播的知识点，又引入了新的知识点。 　　顾熠讲课的时候，直播间粉丝的割裂感更强了。 　　一边觉得这人好特么帅，一边又觉得，这么强大的解题思路，以人类的力量怎么轻易想得出？ 　　有粉丝忍不住上网搜了搜。 　　之前顾熠没有百科的，最近大约是在网上有了些热度，百科里他的介绍还挺充实。 　　学历一栏格外亮眼———高中。 　　粉丝们：“……” 　　这一瞬，他们终于感受到了人类的参差。 　　“这一道图推题，看的是线数量和点数量相加的规律。” 　　顾熠讲得认真，粉丝们也听得认真，尽管直播时间是漫长的三个小时，可双方都没有丝毫察觉。 　　之后的直播，顾熠就没有再讲题，而是专注于答疑。 　　C省省考在6月末，顾熠另外准备了三四场直播，直播间里的粉丝一场比一场涌进得多，粉丝的问题也是多种多样，顾熠也费了不少功夫才想出解题思路。 　　“顾老师太强了吧？” 　　“太神了，请收下我的膝盖……” 　　“我的也拿走！” 　　“用我的膝盖置换顾老师的大脑，我只要一半。” 　　“分我一点！” 　　等顾熠反应过来，才发现最后一场直播，观看他直播的人数居然有足足五万！ 　　这场直播在周四，C省省考周六就开考了，顾熠眼睁睁看着直播间的画风从「顾老师超神」变成清一色的「信顾哥不挂科」「考前拜顾神」，不由多问了一句：“我要去点香吗？” 　　“如果可以的话。” 　　“可以去灵山寺烧一炷香，那里求事业特别灵。” 　　顾熠想着明天没什么事，替粉丝们攒攒考运也不是不行。 　　从这一刻开始到下播，顾熠的直播间里一直响着收到打赏的提示。 　　“跑路费，辛苦顾老师了！” 　　这回的打赏比之前直播多太多，顾熠还在震惊粉丝们的财力，并且要求他们下回别再打赏了，直播平台就找上了门。 第7章 007 烧香 　　顾熠刚在直播间里崭露头角的时候，平台就注意到了他。 　　平台方先去和星耀娱乐接洽，然而星耀娱乐对Vic团成员们的直播并没有明确的规划，在一开始就抱着碰运气的心态。 　　能碰一个是一个。 　　结果还真给他们碰着了。 　　平台方不得不感慨，星耀娱乐运气真好。 　　直播平台培养一个主播要砸下不少资源，就算是当下正火的头部主播，积攒人气的过程也可谓十分艰辛。 　　从小透明到成为教育文化类热度最高的主播之一，顾熠只花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这样的速度相当惊人。 　　顾熠又是以男团爱豆的身份来做公考培训直播的，在话题度上，他就能轻易碾压其他主播。 　　他要是平台自身的签约主播，平台早就替他把后续规划想好了，现在直播平台想和顾熠有下一步合作，星耀娱乐却想另外捆绑Vic团的其他成员，无奈之下，平台方面只能找上顾熠本人。 　　顾熠先看合同，合同里对直播时长和次数都有要求，他皱眉道：“这个我恐怕不能保证。” 　　“这些都是可以商量的。” 　　平台的合同里也为顾熠设置了一份底薪，和星耀娱乐比起来，直播平台可谓财大气粗，底薪是个令人颇为心动的数字。 　　但限制的条条框框实在太多，粗略翻过一遍之后，顾熠就圈出了十多个自己不满意的地方。 　　平台方原以为星耀娱乐已经够不好说话了，结果顾熠本人更不好说话。 　　可他们又实在不愿意放弃，顾熠眼下签了《星之战》，他做公考培训直播的事迟早要出圈。 　　他们不好好把握机会，顾熠改天就能被对手公司挖走。 　　能怎么办？ 　　再好好琢磨合同呗。 　　…… 　　顾熠答应了粉丝去灵山寺烧香，他对S市不算熟悉，只知道灵山寺在市郊，平时香火就挺兴旺的。 　　这种问题顾熠当然先问王阿姨，给王阿姨发了微信之后，对方立刻就回了：“咱们队里老张老周，还有你徐阿姨潘阿姨也要去灵山寺，小顾你就和我们一起。” 　　在这种问题上，顾熠一向是拗不过王阿姨的，如果他拒绝，王阿姨会以更热情的方式把他拉上车，还不如一开始就乖乖听话。 　　王阿姨退休前是街道的妇联主席，干群众工作的一把好手，她一发话，舞队里个个响应。 　　于是第二天一早，顾熠面前出现了一辆33座的大客车。 　　顾熠：“咱们是去灵山寺吧？” 　　看着舞队的叔叔阿姨们依次上了车，顾熠不再多问，乖乖坐在了第一排司机旁边。 　　怎么说呢？ 　　他的内心已经毫无波动，甚至逐渐融入了这浮夸的场景。 　　作为和城社区文体建设的骨干队伍，刚到灵山寺门前，一行人先拿出横幅拍照，先是街道文体协会的，然后是老年协会的，还有诗协广场舞协会的。 　　顾熠主动上前帮忙拍照，王阿姨却大手一挥：“小顾你和我们一起，老张负责拍就行。” 　　张叔一脸无语地接过相机，低下头和顾熠嘀咕：“放在年轻时候，她们都让我站中间的。” 　　顾熠：“……” 　　另一边，阿姨们仍然兴致勃勃：“这张照片里有小顾，回头我拿回家给我闺女瞧瞧。” 　　“我也是，今天出门前孙女就吩咐了，必须有和小顾的合照。” 　　顾熠人还没进灵山寺，照片已经拍了不少张。 　　好在阿姨们也没忘记正事，她们熟门熟路替顾熠买了香和蜡烛，她们是本地人，对商家的套路摸得相当清楚，要是换顾熠自己来买，价钱至少能贵上三倍。 　　顾熠默默登上群，问了一声：“只要求省考高分就行了吗？” 　　他附上了一张香烛的照片。 　　“顾老师真的去了吗？” 　　“堂堂顾神居然为小垃圾的我如此费心，感动落泪。” 　　“只要顾神的脑子给我就好了，求不求的不重要。” 　　“求省考笔试顺利过，行测80申论80就行，比心心。” 　　顾熠一一记下大家的要求。 　　烧香也有讲究，站在什么位置，用什么姿势，顾熠一窍不通，都由王阿姨她们指导。 　　要来烧香，顾熠穿得比平时更正式一些，他不是为自己求的，是为粉丝们求的，姿态自然更加虔诚。 　　“谢谢顾老师！” 　　“顾神就是我的超人！” 　　粉丝们在群里疯狂吹捧着顾熠，而就在同一时刻，某个八卦论坛上，一条帖子被顶到了最上方——— 　　“来灵山寺玩，遇到超帅的小哥一枚！” 　　“楼主发誓，这是楼主见过的最最最帅的小哥！” 　　【素人能有多帅？】 　　【每一个楼主都这么说，什么S市杨庾舟，C省纪珩，结果发来的照片比河童好看不了多少。】 　　【上回说人家气场1米8，结果实际身高169.5，根本就是诈欺啊啊啊啊！】 　　楼主没有多辩解，直接甩出了照片：“绝对不是诈欺！” 　　早晨的阳光并不十分热烈，却足够将灵山寺前的树木渲染成浓郁的颜色。 　　绿树围绕着的广场前，尽管已经有了许多游客，可香炉前的那道身影，依然可以用夺目来形容。 　　棱角分明的五官，黑发黑眸，低头时，只是侧颜都令人生出无限遐想，抬头以后——— 　　仿佛连照片都会说话一般。 　　【我心里《一枚信笺》的男主角就长这样。】 　　【有一种活的沈遥出现在我面前的感觉。】 　　【楼主的图一看就不是精修，看脸的话，的确是沈遥本遥。】 　　《一枚信笺》是近几年超热的小说IP，校园文的巅峰，小说爆红之后，影视版权被早早拍下，但男主沈遥的人选却一直没有定下。 　　《一枚信笺》书粉众多，男主沈遥的粉丝数丝毫不逊于圈内顶流小生，之前营销号们把圈子里一线二线的小生通通遛了一遍，可书粉们还是不满意。 　　【话说，这是Vic团的顾熠吧？真人真的比公式照好看一百遍！】 　　顾熠靠广场舞视频和《星之战》有了些热度，但听说过他的网友依然很少。 　　【他居然是Vic团J队的？？Vic团怎么回事？】 　　【A队的诸渝和卢轩长相比他差远了吧？他居然在最差的队伍里？？】 　　【因为顾熠以前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过，现在突然想开了，想开以后出圈的就都是神图了。】 　　【特意去欣赏了顾熠的广场舞片段，真人太太太好看了！这样的帅哥不该被埋没！】 　　被证明清白的楼主忽然出现：“顾熠好像是和老年团一起出游的，楼主无心说话，因为楼主此刻就潜伏在老年团里。” 　　【记得多发照片——】 　　这条帖子一开始并没有多少人关注，可随着楼主发图越多，帖子越来越热，居然成了当天论坛热度最高的帖。 　　【绝了，不管是笑脸还是冷脸都不崩，帅得气人！” 　　“楼主此刻只想化身和城社区的叔叔阿姨，能让帅哥附上美美微笑。”】 　　【和城社区最近在招志愿者，顾熠好像是和城社区的文化宣传员。】 　　【同去同去。】 　　顾熠和王阿姨她们参观了灵山寺，也去爬了山，不得不说，叔叔阿姨们的体力十分惊人，顾熠最近常常练舞，爬山的速度还是比不过她们。 　　王阿姨她们在聊志愿者的事，社区要创文，志愿者人数不够，年轻人不太乐意参加，光派老年人上社区那边又不放心。 　　“社区的小乔和我说过好几回了，叫我发动居民，我在群里问过几回，也没人理我。” 　　“咱们想参加又不让。” 　　“这么热的天，你们去站马路，去引导文明行为？你别把人小乔给吓着了。” 　　张叔解开袋子，一人分了一根雪糕：“小顾，来，吃雪糕。” 　　顾熠倒是有心去，但《星之战》下周就要开始，他最近已经加班加点在练舞了，实在抽不出空。 　　舞队的叔叔阿姨们也不许他去，觉得顾熠已经在朝阳杯出了大力，不能连这种小事都麻烦他去。 　　“咱们再替小乔想想办法。”王阿姨说，“明天我来联系小乔。” 　　一行人下了灵山寺，王阿姨她们还在车上想主意，顾熠眯了会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是C省省考的日子，S市的考点都很偏远，顾熠听粉丝们抱怨过好几回，他这天特意起早了些，想听听大家考完遇上了什么真题。 　　刚刷完牙，顾熠发现自己被小区群@了。 　　他默默露了面。 　　小区群齐齐在刷：“欢迎大功臣小顾！” 　　顾熠：“……” 　　他整个人都被淹没在五颜六色的中老年表情包里。 　　但顾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阿姨兴致勃勃发着语音：“小乔和我说，一大早就接到十几个电话，问来咱这当志愿者能见着小顾吗？” 　　“他说行，人家年轻人一个个喜滋滋报了名。” 　　“现在隔壁社区都想借小顾用，我说小顾可贵了，你们出不起。” 　　“一千起步，上不封顶。” 　　“主要是防止他们以借用之名在朝阳杯上对我们进行狙击。” 　　“对！” 　　顾熠：“……” 　　不至于不至于。 第8章 008 能被看见 　　被叔叔阿姨们花式夸，顾熠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悄悄从群聊隐身了。 　　“小顾，你在的吧？” 　　王阿姨敲了他一下，顾熠回了一个表情过去。 　　下一秒，顾熠发现自己被拉进一个叫「和城社区一家亲」的群聊里，王阿姨是群管理员之一。 　　顾熠明白，自己这下就成为社区的中坚力量了。 　　虽然他……什么也没做？ 　　“小顾你不要有负担，拉你进群不是要你做什么，只是大家觉得，你帮了社区这么大忙，不能拿你当外人。” 　　顾熠回道：“阿姨，我知道的。” 　　再过几天顾熠就要去《星之战》节目组集合，王阿姨知道他有阵子不在家，就又做了些好吃的送上来。 　　比起刚穿越那会儿，顾熠已经胖了不少，不过体型还是偏瘦，好在也不是瘦成竹竿那么夸张。 　　…… 　　到了晚上，顾熠才看到直播粉丝群在讨论今天的行测真题——— 　　“时政大溃败，我精力都花在法律题上了。” 　　“谁知道《资治通鉴》上有没有澶渊之盟啊！” 　　“楼上，这题其实很简单的，你不确定澶渊之盟，但是黄巢起义在唐末，澶渊之盟在宋代，靖难之役在明代，三藩之乱在清代，最有可能被《资治通鉴》记载的当然是黄巢起义了。” 　　“数量题和资料分析为什么没人讨论了？” 　　“抹泪，这次数量和资料是我做得最快的两块。” 　　“+1。” 　　“在微博上搜这次省考，大家都在抱怨数量和图推难，但我觉得……” 　　“我也……” 　　潜伏在粉丝群的「橙皮」，又忍不住去论坛发帖吐槽了：“真的很害怕我推一时想不开去当公考老师啊啊啊。” 　　“点烟，我推已经在教育学习类总榜待了半个多月了，他讲的题我根本听不懂，我们已经失去了对彼此的信任。” 　　“知道你推是谁，以及———你推讲题真的很牛，我已经粉了。” 　　“把我推还我啊啊啊！” 　　省考刚结束，微博上就充斥着考生的吐槽声——— 　　“本局长还未上任就已经落马。” 　　“小葛不愿意建设新农村，我愿意啊，可惜C省省考不给我机会。” 　　“信顾哥不挂科，顾老师我的战神，数量和资料分析加起来错了两道题。” 　　“这次能进面试的话，我愿意日夜供奉顾老师。” 　　顾熠直播讲课的事在网上原本就有些热度，被省考一发酵，立刻冲上了热搜榜，他直播时的画面也纷纷被网友们转发到首页——— 　　“忽然明白他的粉丝为什么听得进去课了。” 　　“这是什么宝藏老师！我老师这么好看我行测能上八十（胡言乱语中）。” 　　“不要光看脸啊，也要听听思路啊，我去，这老师的解题思路真的很清楚。” 　　“总而言之，顾老师就是神！” 　　只是省考的一晚，顾熠就整整涨粉五十万。 　　《星之战》节目组趁机在这一天发了顾熠的宣传视频。 　　《星之战》节目共有99位选手参赛，节目播出前，江视TV在微博上放出了每位选手的拍摄花絮，个人公式照虽然翻了一波车，可宣传视频江视TV绝对是用心了的。 　　哪怕还未播出就被不少业内人士断定要扑街，节目组方面仍是竭尽全力。 　　几位人气选手的粉丝对宣传视频也相当满意。 　　顾熠在省考前有了热度，这一波《星之战》必须美美蹭上。 　　顾熠的视频很简单，只是他的自我介绍，他没有秀才艺，也没有展示歌喉，整条视频可以说是中规中矩。 　　但那张脸很有说服力。 　　不是由静态转向动态后的见光死，不管是冷脸还是微笑，哪怕粉丝们已经知道顾熠长什么样，还是会被惊艳到。 　　眸若寒星，眼深似海。 　　放眼整个娱乐圈，恐怕都找不出比他长相更出众的。 　　《星之战》节目组对视频的拍摄效果很满意，摄影师甚至把这条视频置顶了，以证明自己拍摄技术出众。 　　节目组本以为，粉丝也会和之前那样大夸特夸，谁知视频放出来之后，评论区的画风居然是这样的：“顾老师去参加节目太可惜了，来讲课吧。” 　　“生产队的驴也不敢这么歇，讲课吧【微笑】。” 　　“敲碗等顾老师讲课！” 　　“就是你们抢走了顾老师对吗？（狂奔）（大怒）（发狂）（猴叫）！” 　　“现在就派我哥来打你们。” 　　《星之战》节目组：“……” 　　这画风，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啊。 　　《星之战》来掺和了一波，顾熠又在热搜上多挂了一会。 　　不管怎么说，节目组的目的是达到了，《星之战》开局虽然不如其他选秀那样备受关注，却也不像外界猜测的那么惨淡。 　　节目招商时的空缺也被慢慢补上了。 　　…… 　　《星之战》的录制地在S市市郊，录制期间，99名选手都统一入住宿舍，上交手机，顾熠出发前，邵靖难得来送他，一路上嘱咐顾熠要多替星耀娱乐宣传，替他手底下的成员宣传。 　　“你介绍的时候cue一cue诸渝，就说你舞蹈是他教的，或者他平时哪里帮了你。” 　　“大家都是一个公司的，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你这回能上《星之战》，也是诸渝替你说了情。” 　　邵靖喋喋不休，顾熠却只当是耳旁风。 　　上回在顾熠小区被保安揪住，邵靖对待顾熠不敢像往常那样呼来喝去。 　　他最近还听说了一个传闻，说公司里有经纪人看中了顾熠，正在老板那边告他的状，想把顾熠挖走。 　　邵靖对待顾熠如何他自己心知肚明。 　　不管怎么说，顾熠现在的热度比之前高了不少，就算只是昙花一现，在Vic团里也是中上了。 　　邵靖算准了顾熠不会比诸渝更红，Vic团出道不是一年两年，论知名度的话，诸渝这样的已经是巅峰。 　　等到了地方，邵靖先下车走了，顾熠推着行李箱上楼，登记信息，领门卡和服装，他还领了一份比赛流程说明。 　　《星之战》的赛制颇为激烈，节目第一轮是选手的个人秀，由导师给出评判等级，从第二周开始则是团体战，每周都会有选手被淘汰。 　　因而想在节目里留得更久，一靠实力，二靠人气。 　　第一轮不淘汰人，也就是说，顾熠至少要在节目组留一个星期。 　　他的心态相当佛系，论实力嘛，这段时间练舞多少有些效果，但和其他选手比还有差距，至于人气———顾熠来之前特意搜了其他选手的微博，比他粉丝数还少的……不多。 　　还得把他最近刚涨的粉丝加上。 　　顾熠待了一会儿，他的舍友们也陆续到了。 　　节目组安排的宿舍是三人间，但不是上下床的那种，而是一人一个房间、公用客厅的那种。 　　选手们的日常生活不会被拍到，不过节目会向观众们分享选手们私底下相处的花絮，这些都在合同里有说明。 　　“钟声娱乐，吴羯。” 　　“三顾影视，崔景然。” 　　“星耀娱乐，顾熠。” 　　钟声是爱豆养成公司，在业内颇有名气。吴羯今年才19岁，但他的两个师兄团在圈子里的人气可谓一骑绝尘，连带着吴羯这样的练习生也颇受关注。 　　当然，在同公司的练习生里，吴羯人气只是平平。 　　三顾影视则是专门培养演员的经纪公司，旗下有几位影后级女演员。 　　和吴羯不同，崔景然看人就自带三分傲气。 　　演员和爱豆原本就不是一个赛道，签在三顾影视不愁没戏拍，崔景然来参加《星之战》也是为了混个脸熟。 　　这会儿选手们的手机还没被节目组收走，顾熠先给王阿姨她们报了个平安。 　　节目的赛程安排挺满的，除了日常的表演和训练外，选手还要配合品牌商代言、拍摄物料和封面。 　　顾熠估计这些和自己没什么关联，也就没有多做准备。 　　报道结束之后，从明天下午开始，选手们就要开启在《星之战》的第一轮个人秀，与此同时，《星之战》的人气平台也会同步开启。 　　因此趁着下午还能和外界联络的时间，选手们都在微博上发了自己进宿舍之后的情况。 　　唯有——— 　　【橙皮】：“我推呢？我那么大一个推呢？” 　　顾熠的上条微博还停在晕倒之前，「橙皮」甚至怀疑他得了娱乐圈恐惧症。 　　从那天开始，就零自拍零视频零分享，她想看顾熠直播，都得先克服自己对数学的深深恐惧。 　　被她安利成为顾熠粉丝的好友建议她：“你想看到顾熠，很简单。” 　　「橙皮」好奇脸。 　　“成为和城社区的居民。” 　　此言有理。 　　虽然被顾熠不营业的行为伤害到了，《星之战》第一期开播前，「橙皮」就守着江视TV，只等着看顾熠的个人秀。 　　作为顾熠多年的老粉，她心里清楚，论实力，顾熠绝对算不上好。 　　Vic团的成员们大多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团里的top也比不过专业公司培养的爱豆，更不必说顾熠这种实力在Vic团都排不上号的。 　　但她一直希望她的小糊豆能被看见。 　　不止被她喜欢，也被更多更多的人喜欢。 第9章 009 上台 　　《星之战》开播前，选手们虽然不知道各自的人气情况，可观众们却能够从人气平台上看到实时排名———这个排名会在直播开始前两个小时关闭，因而在通道关闭前，各家粉丝都会竭尽全力为支持的选手投票。 　　顾熠暂时的排名在33位，恰好在前三分之一。 　　他在网上虽然有热度，却缺少死忠粉，能排在这个名次，已经是直播间的粉丝们声援的结果。 　　「橙皮」刚给顾熠投完票，好友忽然甩上来一个链接：“我气到气到一佛出窍二佛升天，顾老师是不是没带手机？” 　　“现在应该被节目组没收了吧。” 　　「橙皮」一边回复，一边点开好友发来的链接。 　　“你发诸渝干嘛？” 　　“你先看看他说了什么。” 　　诸渝和顾熠同一个经纪人，这事Vic团的老粉都知道，「橙皮」追顾熠的时候，不少同担都成了诸渝粉，可莫名地，「橙皮」就是看顾熠更对眼些。 　　别的不说，之前顾熠人气低的时候，「橙皮」没见诸渝和顾熠有过任何互动，明明顾熠cue过他好几回。 　　顾熠才有了点热度，诸渝就来转发他的微博，顾熠没回应，诸渝粉丝追着骂了几天。 　　不就是欺负顾熠没粉吗？ 　　「橙皮」很为顾熠不甘心。 　　链接打开之后，「橙皮」心里就是一突，等看到视频里诸渝哭诉的内容之后，以「橙皮」这样的好脾气都忍不住骂人了。 　　这是在发什么癫？ 　　链接来自青柠台的慢综《慢慢来吧，生活》。 　　《慢生活》这档综艺走的就是嘉宾们边劳动边谈天的路线，在节目中，嘉宾们畅谈自己的生活，进而让观众们体会他们明星身份的另一面。 　　昨晚播的一期里，诸渝讲述了自己刚进Vic团的经历。 　　他说，刚进团时，一个同期让他觉得很自卑。 　　“所有的资源都先归他，好看的衣服他先跳，老师他先选……” 　　“我们登台的第一场表演，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观众，我真的很兴奋，有一种梦想实现的感觉。但你们知道，我被要求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诸渝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眼泛红，泪水几乎止不住了。 　　他在《慢生活》里担当着弟弟的角色，其他嘉宾都很照顾他，见他这样，女嘉宾也不由眼睛红了。 　　“他们说，诸渝，你别挡着他的光。” 　　“那段经历真的很糟糕，我现在想起来还是会做噩梦。”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敢面对舞台，也不敢面对自己。” 　　诸渝这段讲述透露的信息不多，却足够粉丝们扒出他说的那个成员的身份了。 　　入团时资源很好。 　　和诸渝同一个经纪人。 　　长相出众。 　　最近因为经纪人的要求互动过。 　　“指向很明显了。” 　　“如果那个谁一直糊着，大鱼心里应该不会那么不甘。” 　　“换我我会气死好吗？出道的时候被欺负得那么惨，结果那谁才有了热度，大鱼还被迫转发微博和他互动。” 　　“他连大鱼的转发都不愿意理，一看就是欺负惯了大鱼。” 　　“好恶心，那谁不是参加了《星之战》吗？” 　　论收视率，青柠台这档《慢慢来吧，生活》要比还没开播的《星之战》强上太多，诸渝自己的人气也远远胜过顾熠，这一期《慢生活》刚播出，他的话就被营销号们截了出来。 　　不只是诸渝的粉丝愤怒，路人看了诸渝的遭遇，也难免对他有同情。 　　“顾熠到底在傲气什么，就因为参加了《星之战》吗？” 　　“请各位被顾熠的脸吸引的粉丝退散吧，请看看你家顾皇早期舞台。” 　　“顾皇真让人无语，这种人活该糊到死！” 　　“@星之战，快让顾皇独自美丽，别让其他人挡了顾皇的光。” 　　「橙皮」真的气炸了。 　　诸渝是和顾熠一个经纪人没错，可经纪人偏向的究竟是谁？整个Vic团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顾熠皇在哪里了？ 　　从A队掉到J队的皇吗？ 　　何况《星之战》就要开播，诸渝未必不知道，他偏偏挑了《星之战》开播的前一天来诉说他的委屈。 　　「橙皮」记得很清楚，顾熠刚进团的时候，一直被人诟病的就是他的站位，他不会找镜头，舞蹈也比其他成员更笨拙。 　　要说顾熠一不小心挡住诸渝是有可能的，但诸渝挡顾熠的光…… 　　「橙皮」觉得不可能。 　　可是顾熠现在又不能回应。 　　「橙皮」倒了一杯咖啡，在键盘上飞速敲着字。 　　既然顾熠不能回应，她就来替他回应。 　　…… 　　《星之战》在周六下午6点正式开播。 　　作为和城社区编外妇女主任兼广场舞队骨干兼和城百事通，顾熠去了《星之战》之后，王阿姨在群里通知一声，舞队的叔叔阿姨们就准时守着江视TV，等着看顾熠登台的那一刻。 　　王阿姨和闺女打开电视，刚点进《星之战》，就见满屏幕飘着「顾熠滚出《星之战》」「顾熠垃圾滚」之类的留言，密密麻麻的。 　　王阿姨闺女连忙把弹幕给关了。 　　“他们这是……骂小顾？” 　　王阿姨是蛮时髦的阿姨，平时看视频也会注意弹幕，一见她闺女的动作，连忙止住：“你别关，让我看看。” 　　她戴上老花镜，摇了摇头：“所以说人还是要多读书，你看他们，翻来覆去就这两句轱辘话，看得人眼酸。” 　　“他们为啥骂小顾？人小顾多好的孩子。” 　　趁着节目没放到顾熠的片段，王阿姨她闺女就把《慢生活》里诸渝那一段独白放给她看。 　　王阿姨看完一脸疑惑：“这小孩真记仇，他连水果个头大小都记，分水果的不得先拿个尺子给他量量？” 　　“咱们跳广场舞的都知道，你前面人不能挡住后面人，你挡着人家了，人家还能被观众看到吗？” 　　“再说了，我客观公正说一句，他确实不如小顾好看，我就乐意看小顾，不乐意看他。” 　　王阿姨闺女：“……” 　　她就缺了她妈这张嘴。 　　“他们是不是就等着看小顾出丑？我看好多人嘲笑小顾实力差。” 　　王阿姨叹了口气：“好在小顾只去一周，他早点回来也好。” 　　…… 　　《星之战》开播前的确不被看好，但因为观众预期低，节目真正开播之后，反而给观众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几位导师虽然不是一线，在专业性上没话说，因为导师自身不靠流量吃饭，在评判上才能更客观公正。 　　偶像选秀一直很有市场，只是之前播出的选秀综艺要么拖拖拉拉，用剪刀大法肆意剪掉选手的高光时刻，要么想尽办法让皇族上位。 　　什么半夜一秒钟涨几十万票，什么让公司出钱买出道名额。 　　粉丝们辛辛苦苦打投到半夜，却不如皇族半夜发大水。 　　没有参与感的选秀注定无法长久。 　　因此，《星之战》在一开始就是快节奏，每个选手的表演时间相同，不给任何人第二次展现的机会。 　　而选手们虽然有不少回锅肉，也有像顾熠这样在公司不受重视的练习生，但呈现在观众面前的舞台却并不逊色于其他选秀节目。 　　“尹之远看长相只是普通，但是一表演，这气场简直了！” 　　“+1，吴羯也很强，我以为他是萌系的，居然是大猛1。” 　　“顾熠在第几个？” 　　“《星之战》节奏快，导师又很严，他实力那么烂，下一场可能就要出局吧。” 　　“你们看他在Vic团的舞台没？我简直不忍心看。” 　　“白瞎了那张脸。” 　　弹幕讨论顾熠的时候，顾熠也正在等待出场。 　　选手出场按公司顺序来，顾熠在第27组，排在他前面的是业内数得上号的大公司百千娱乐。 　　在后台，顾熠都能够听见前场观众热烈的欢呼声。 　　百千娱乐在《星之战》上派出了三个练习生，在目前的人气榜上，这三个人恰好排名前三。 　　“导师居然给了评级S！” 　　“咱们这一场，这是第一个S吧？” 　　“好在我不在他们后面。” 　　其他选手的议论声难免会传进顾熠耳朵里，就算他没有刻意去听，也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弹幕上也在讨论着谁会在百千娱乐之后出场。 　　现场报出「星耀娱乐，顾熠」后，弹幕居然停滞了一瞬。 　　“节目组大概也不想顾熠久留吧？” 　　“任何一组选手排在百千娱乐之后都会有压力，何况顾熠这种实力本来就很虚的。” 　　“顾熠快滚出《星之战》！” 　　弹幕被刷满的瞬间，一道身影缓缓走上了舞台。 　　他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和黑裤子的搭配简单到极致。 　　把简单变得好看并不容易。 　　但顾熠轻易做到了。 　　他可能化了一点淡妆，但呈现给观众的感觉是——— 　　只要这个人在舞台上，他就是光源。 　　他什么也不必说，不必做，都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 　　“他是有多上镜？我以为个人照和宣传视频已经很好看了！” 　　“我忽然理解诸渝说的话了，现在如果有任何人挡住顾熠，我一定会提醒他让一让的！” 　　“弹幕可以停了，不要挡住我看帅哥！” 　　站定之后，顾熠先向几位评委鞠了一躬：“各位老师，我表演的曲目是《无尽之城》。” 　　“《无尽之城》？” 　　《无尽之城》是乐坛天王罗洪的一首歌，这首歌不难唱，但要求歌手用最充沛的情感去演绎，爱豆选秀的选手通常不会选这首歌，倒是歌唱类选秀会有选手尝试。 　　“顾熠是真打算被淘汰吗？” 第10章 010 抽签 　　台上三位导师轻轻点头，示意顾熠可以开始表演。 　　“居然是《无尽之城》，我歌单里循环播放的曲目，千万别被顾熠唱毁了。” 　　“很讨厌一些没有自知之明的人……虽然脸真的好看。” 　　《无尽之城》是90年代一部同名电影的主题曲，讲述一个被童年束缚住、终生无法走出阴影的少女的故事。 　　对她来说，这座城是延展着的，找不到终点，即使她试图逃离，也仍然会困在过去。 　　顾熠之所以选这首歌，因为它是原主听过最多遍、最喜欢的一首歌，就连《无尽之城》这部电影他也看过许多遍，电影最后一幕，少女回眸的破碎感叫人久久难以忘怀。 　　…… 　　顾熠缓缓闭上眼睛。 　　第一轮没有浮夸的妆造，没有绚丽的布景，要呈现的是选手们最真实的实力。 　　这首歌顾熠同样听过无数遍，与其说它是一首歌，不如说它是描摹少女人生的一首诗。 　　“夜幕滑落，城市入眠。” 　　——咦？ 　　想象中的破音跑调嘶哑并没有出现，相反，顾熠把这一句压得很低，他声线要比原唱罗洪更柔和些，技巧也不如罗洪，反而有股返璞归真的笨拙之感。 　　跟随着伴奏声，一句一句词被他唱出，他对这首歌的演绎不是原唱那种喷薄而出的情感爆发，有一点压抑。 　　但———是好听的。 　　或许因为顾熠不懂技巧，但《无尽之城》本身并不需要太多技巧，需要的只是最纯粹的情感。 　　舞台很安静，伴奏很低，观众们并没有听到太多杂音，耳中只有顾熠一个人的声音。 　　论技巧，他不是《星之战》的舞台上最强的选手。 　　论声线，他的声线也没有独特到令人耳目一新。 　　但不知为什么，当他演绎这首歌的时候，会让人觉得《无尽之城》这首歌很好听，不嘈杂，不烦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首歌。 　　弹幕都在这一瞬戛然而止。 　　“！” 　　“我看完顾熠表演的唯一感觉是舒服，人很舒服，声音很舒服。” 　　“我……刚刚不该嘲笑顾熠的。” 　　“顾熠唱《无尽之城》的时候，我脑海中浮现出了小秋的脸。” 　　“超好听超好听超好听！是谁说顾熠实力很差的？” 　　一曲唱毕，顾熠视线看向镜头，他看不到此刻自己在观众眼中的模样，因而他不知道，在这一瞬，很多人不禁屏住了呼吸。 　　在灯光之下，他眼中仿佛有星光在闪烁。 　　星海斑斓。 　　“完全沉溺在美色之中！” 　　“手不自觉地点了投票键。” 　　“所以星耀娱乐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捧顾熠？？我不理解。” 　　表演结束之后，顾熠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在舞台上时，他周身给人一种锋利之感，放松下来之后，那种姿态便彻底消失了。 　　镜头在此时对准了百千娱乐的三位选手。 　　目前人气排名第一的季迟，排名第二的谢行嘉和第三的黎牧。 　　拿下《星之战》第一个S评级后，这三人的神态一直很放松，但此刻，在镜头前，三人竟都显出一分紧绷感。 　　在场的选手们也很好奇，顾熠会拿到什么评级。 　　顾熠登台前，很多选手猜测，他的初评级会是D，因为初评级与之后的小组对战息息相关，小组对战虽然下周才开始，但顾熠已经被排除在许多选手的组队名单之外。 　　但只看顾熠刚刚那场表演的表演，他也不可能只拿D的评级。 　　导师之一的韩肖看向顾熠：“这首《无尽之城》，是我认为今晚最完整的一个表演。” 　　“从你的表演，我能够看到你和观众在情感上的互动，你不是单方面在给予，你在尝试和观众共鸣。” 　　韩肖是第一次当选秀类综艺的导师。 　　接下《星之战》的邀约之后，韩肖特意把市面上已有的综艺节目看过了，他以为，每个综艺都会有那么一两个长相出众但毫无天赋的选手，这几乎已经是偶像类选秀的套路了。 　　顾熠出场的时候，韩肖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顾熠的舞台却给了他一个惊喜。 　　他有很多短处，却也有旁人没有的长处——— 　　真挚。 　　不是技巧的堆砌，不是叫人眼花缭乱的舞台，只是以自身最真挚的情感去演绎一首歌。 　　在镜头的注视下，韩肖静静举起了字母牌——— 　　“是什么等级？” 　　“AAAAAAA！！牛啤！” 　　“顾熠居然是A！” 　　韩肖给了A等级，其余两位老师同样给出了A的评级。 　　在目前已经登台的选手中，除了百千娱乐的S之外，A就是最高的评价。 　　顾熠跑上观众席，坐上A等的位置。 　　前后左右的选手顾熠都不熟悉，不过坐上观众席的一瞬，顾熠前后几位选手都冲他轻轻点头。 　　顾熠回了一个笑容。 　　对方见此反倒有些愣住了，再看向顾熠时，表情也真诚了许多。 　　不久之后，99位选手的表演全部结束，除了百千娱乐的三位选手外，另外还有六位选手拿到了S等。 　　看到这一幕，「橙皮」简直要感动落泪：“我推应该可以多留一周吧？” 　　她一直梦想的，就是顾熠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一瞬。 　　为了回应网上那些辱骂顾熠的话，「橙皮」一句一句地回击，她也有战友，但顾熠粉丝的数目确实不如诸渝多，「橙皮」几乎是被动挨打。 　　诸渝粉丝一直强调的是，顾熠配吗？ 　　可今晚《无尽之城》的舞台一出，「橙皮」可以堂堂正正地告诉全世界，顾熠绝对配的。 　　…… 　　如果说「橙皮」只是有一点惊讶的话，顾熠直播间的粉丝这一刻就全是震惊了：“这、这、这……是咱顾老师？？” 　　“顾老师免费的时候，我没有好好珍惜，现在只有开通江视TV的会员我才有幸看他一眼。” 　　“第一集还不用开会员。” 　　“你为什么宁愿等待120秒的广告，都不愿第一时间看到顾老师的美颜盛世呢？你不虔诚，顾门。” 　　“顾门【祈祷】。” 　　“顾门【祈祷】。” 　　一群卷王们实在不能把平时给他们讲行测题的顾熠和在舞台上的顾熠联系起来。 　　“顾老师真卷，一个人打三份工，这年头爱豆也不好当啊。” 　　公考群人多势众，又是一群刚结束省考等出分的无聊人士，一有空就去给顾熠支持。 　　…… 　　顾熠本以为，选手们的表演结束后，今天的直播就到此为止。 　　没想到这一期居然就要分组。 　　大屏幕上出现了这一次分组的规则。 　　规则很简单，评级S的选手根据人气高低先进行抽签选歌，选歌结束后，他可以指定四名队友和四名对手，两组演绎同一首曲目，在下一场表演中，胜组全员留下，败组全员淘汰。 　　“卧槽，这么刺激的吗？一下子就筛掉一半的选手？” 　　“不管人气高低直接淘汰？那今天这张大概是所有选秀节目里最贵的一张S卡。” 　　“下手好狠！” 　　不仅观众们震惊，选手们也惊呆了。 　　这也就意味着，队友的选择必须慎重再慎重，一旦在下场比赛中落败，初评级拿到S等的选手都可能被淘汰。 　　唯一的选择，就是尽可能和人气、实力都足够强的选手组队。 　　大屏幕上随即展示了每位选手的人气排名。 　　百千娱乐的选手依然一骑绝尘，人气倍杀排在三人之后的选手。 　　顾熠瞥了一眼，他现在的排名是28，还算靠前。 　　他今天表演了那首《无尽之城》，从某种程度上说，计划已经达成了一大半，之后能不能留下就全看运气了。 　　顾熠发呆的时候，人气第一的季迟已经开始挑选队友。 　　分组规则发布后，几乎所有选手都希望能被季迟挑中，季迟的人气是断层第一，实力在所有选手中也排名前列，和他组队，就等于为自己上了一层保险。 　　“季迟会选谁？张天翼？李京？” 　　镜头和全场选手的视线都集中在季迟身上。 　　“我的第一个搭档是——” 　　季迟没有丝毫犹豫：“顾熠！” 　　被叫到的一瞬，顾熠的茫然毫不遮掩，他不明白季迟为什么会挑中自己。 　　不过顾熠还是跑上台，默默站到季迟身后，和对方击了击掌。 　　“帅哥和帅哥组队！看颜值的话，顾熠是绝对的top1，季迟也能排进前三。” 　　“阿迟的选择深得我心，就爱看帅哥贴贴！” 　　“顾熠居然比季迟还高一点，我以为脸好看的话，身材应该会有那么点缺陷。” 　　季迟随后又挑了另外三位队友，组员齐了之后，季迟并没有立刻上前抽签，而是看向身后：“我一直手臭，你们谁手气好点？” 　　“非酋。” 　　“天生非洲人，抽签别找我。” 　　“来猜拳吧。” 　　一分钟后。 　　顾熠看着另外四个人一模一样的手势发呆。 　　其他人齐齐后退一步，把位置留给他。 　　顾熠：“你们不觉得，在这种时候都能和别人不一样，才是真的……” 　　手臭吗？ 　　“别说。” 　　“安静。” 　　“抽个好签，顾门。” 　　顾熠：“……” 　　抽签结果出来的一瞬，几人表示，他们在《星之战》学到的第一课是——— 　　永远不要让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上。 第11章 011 练习 　　下一期的分组对决一共有九首歌，有摇滚，有抒情，也有海外男团的经典舞曲。 　　九首歌里，公认的难度最大的一首是《恶魔心脏》。 　　《恶魔心脏》翻唱自一首日文歌，歌词很多，节奏超快，舞蹈也是力量型的，对选手们来说，驾驭这首歌必然相当吃力。 　　选手们最不希望挑中的就是这首歌。 　　但此刻，当顾熠抽完签，镜头对准屏幕上显示的《恶魔心脏》时，现场观众不由发出爆笑——— 　　这是什么非洲人附体？ 　　季迟拥有先选队友的权利，在全部选手中，他优势最大，可一首《恶魔心脏》硬生生把季迟拉到了和其他选手同一水平线，甚至还落后一步。 　　顾熠脸上同样闪着茫然。 　　“给孩子整懵了哈哈哈。” 　　“哈哈哈哈，意想不到的展开。” 　　“但是我觉得，这一组是最适合《恶魔心脏》的！就要帅恶魔，就要帅恶魔！” 　　不仅顾熠发懵，他的队友们脸上同样是一副懵逼的神色，缓过神来之后，队友之一的姚君衍默默对顾熠竖起了大拇指。 　　这手气，真的绝了。 　　“我有一种会练到死的预感。” 　　“我也……” 　　看过Demo之后，大家都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就……先试试看？”季迟出声道，“总要试上一遍。” 　　顾熠：“……” 　　第一期直播一结束，几乎所有选手都没有休息，去练习室扒舞分歌词，顾熠他们这组实力最强的是季迟，C位自然落在了他头上。 　　季迟挑的队友都是个人秀中拿到A评级的选手，人气排名未必靠前，实力却不必多说。 　　“这一段归易烁，这两段由我和岳淼来分，顾熠你唱这一段，剩下的归君衍，没有问题吧？” 　　顾熠点头：“我没有意见。” 　　分词不难，但到了扒舞的环节，顾熠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和队友们的差距。 　　《恶魔心脏》的舞蹈是公认的有难度，《星之战》在原版的基础上进行了改动，更突出了舞蹈的力量感。 　　季迟不过看了三五遍，就已经找到了感觉。 　　岳淼、姚君衍和易烁跟舞蹈也很快，到了十二点，他们已经能慢慢跟上舞蹈的节奏了。 　　唯独顾熠是例外。 　　他扒舞很慢，舞蹈又不同于分词，每一个部分顾熠都必须参与到，自然没有偷懒的可能。 　　顾熠悠悠叹了口气。 　　他是独自摆烂的性格，但如果因为他的摆烂影响到其他人，顾熠是会有负罪感的。 　　…… 　　《星之战》第一期播出后并没有引起太大反响，视频平台中，江视TV的资源和影响力原本就是末尾一档的，《星之战》又是江视TV自身都不太看好的项目，平台投入的宣传经费十分有限。 　　在当天的播放量排行榜上，《星之战》排在第15位，比《慢慢来吧，生活》在青柠TV的播放量还低。 　　要知道，《慢生活》每周五晚在青柠台播出，网络版比电视版慢一天，在青柠台的视频端青柠TV播出。 　　邵靖见此联络了诸渝：“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吧？《星之战》难红的。” 　　诸渝这会儿也在刷微博，热搜上有关《星之战》的内容很少，热度最高的一个竟然是某选手疑似塌房的消息。 　　《星之战》收视率连重播的《慢生活》都比不过，诸渝粉丝也没有料到。 　　“真的，别办了，有顾皇在，这节目绝对好不了的。” 　　“+1，第一期就做了三个小时，谁有耐心看你这破选秀？” 　　“也太搞笑了，选秀的热度比不过生活类综艺，追星女孩都去哪儿了？” 　　“一群歪瓜裂枣谁爱看？反正我不看。” 　　大概是某个诸渝大粉起的头，《星之战》结束后的当天夜里，#《星之战》播放量不敌《慢生活》重播#这个tag就被刷了起来，这个词条下方都是诸渝粉丝在嘲笑顾熠，到了凌晨，热度越来越高，竟然也挂上了微博热搜榜。 　　某个音乐大V「断弦」偶然刷到了这一条。 　　对各大平台出乱七八糟的选秀综艺业内都心知肚明，在音乐大V看来，选秀节目本身是有生命力的，只是生命力已经被恶意剪辑、营销和内幕透支了。 　　他并不是古板守旧的音乐圈人士，对偶像这个职业并不看轻，只是《星之战》的遭遇还是让他叹息一声。 　　出于好奇，「断弦」点进了《星之战》。 　　半个小时之后，「断弦」都没有点暂停键，而是把第一期从头到尾完整地看完了。 　　「断弦」在微博拥有千万粉丝，自身也是资深的音乐人，各个平台出了音乐类综艺，他都第一时间给予点评，虽然多数时候「断弦」都能高抬贵手，但看到一些平台做的惨不忍睹的综艺，「断弦」真的停不下狂喷的嘴。 　　到了这一天的中午，「断弦」的微博更了一篇长文。 　　“《星之战》播放量不如重播的《慢生活》，在2018年后偶像选秀崛起的年份里，这几乎不可能发生。 　　打开《星之战》以前，我已经做好了批判它的准备———当资本涌入，垄断了普通练习生成名的机会以后，偶像选秀几乎成为了劣币驱逐良币的狂欢，我以为《星之战》也不能例外。 　　但当我把三个小时的《星之战》看完，我不禁疑惑，为什么《星之战》会沦为笑柄？是制作不如《慢生活》精良，还是选手们的表现不如《慢生活》，还是观众们对偶像选秀天然有一种偏见？ 　　综艺没有高低之分，《慢生活》或许很好，但在批判《星之战》之前，我建议观众们去看一看它。” 　　「断弦」这一篇文章很长，却把《星之战》给他的惊喜原原本本列了出来，在他的微博主页，他特意截选了季迟三人和顾熠的表演片段。 　　百千娱乐是《星之战》的实力代表，不需要「断弦」多描述，而顾熠这一段——— 　　“这就是天生的爱豆啊！” 　　“如果是原装脸的话，顾熠这张脸真的很适合当偶像。” 　　“我一直听诸渝粉丝嘲笑顾熠实力差抢镜头，以为是哪里的糊逼丑逼，结果……《无尽之城》这首歌超好听的！” 　　“+1，和罗洪的版本不同，但是也很有感觉！！” 　　“循环很多遍了，顾熠的眼神真的杀我。” 　　「断弦」的影响力非同寻常，他这篇长文一发，#《星之战》播放量不敌《慢生活》重播#的tag在热搜榜上的位置也越来越高，慢慢开始有营销号和自来水安利《星之战》的舞台。 　　“我从未见过端水端得这么一本正经的综艺，每个舞台都是三分钟。” 　　“导师里虽然没有流量，但是点评都很客观，等级评价也很公平！” 　　“追了追了。”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最近的《慢生活》越来越难看了吗？作为老粉，我想看的是大家自在舒适的生活，不是论资排辈的油腻感。” 　　“+1，某人之前说顾熠欺负他，结果点进tag全是他的粉丝用最恶毒的话骂顾熠，帅哥实惨。” 　　在《星之战》节目组还未察觉的情况下，节目的热度悄悄提升了一波。 　　…… 　　顾熠听着《恶魔心脏》的节奏，随着鼓点开始了一天的练习。 　　早在他出门以前，他的两位室友已经收拾好准备出门了，顾熠不想拖《恶魔心脏》这一组的后腿，也早早到了练习室练舞。 　　热完身之后，他就开始一点一点地扒舞蹈。 　　原主的笔记里记了一些自己练习的心得，顾熠都牢牢记住了，来《星之战》之前，他也学过一些基础的舞蹈动作，虽然慢，但他一点一点练习，也会有积累足够的一天。 　　“呼……” 　　“腿放松些。” 　　顾熠练到一半，季迟也到了，他放下水，上前替顾熠纠正动作：“就是这样。” 　　顾熠记下他的提示，跟着音乐重新跳了一遍。 　　这首歌节奏很快，力量又强，顾熠跳了一小段就觉得气喘吁吁，不过就算累，他也不想减动作，或者放松力量。 　　他看得很清楚，力量一放松，舞蹈的感觉就会大打折扣。 　　“顾熠几点来的？”岳淼问季迟。 　　“比我早很多。” 　　季迟默默朝顾熠的方向看过去。 　　顾熠基础不够，季迟很清楚，《星之战》开播之前，季迟就在网上看到过顾熠的消息。 　　但是顾熠比他想象中努力得多。 　　那首《无尽之城》让季迟感受到了威胁，这个人仿佛是为舞台而生的一样，即使他只是唱歌，没有舞蹈动作，可却很难让人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就像现在，练习室里顾熠的进度是最慢的。 　　可每一个人，在停下的瞬间，目光都会朝他的方向看。 　　从踏进练习室之后，顾熠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季迟看着他不成形的动作一点一点变得自然了起来，看着他累得不想动，却还是站起身跳下一个动作。 　　他们这一组每个人的舞蹈功底都比顾熠更强，可看着这样的顾熠，也没有人敢懈怠分毫。 第12章 012 愤怒 　　作为《星之战》的导师之一，韩肖除了在比赛中点评选手外，也要及时给予选手们练习指导。 　　这一天里，韩肖和其他导师一起看过了《Soul》、《偏执》几组选手的练习，选手们在舞蹈、演唱上各有千秋，导师们也各自有偏爱。 　　“我很看好《Soul》A组，黎牧让整个舞台炸起来了。” 　　韩肖闻言也轻轻点头：“目前看的几组里，黎牧他们那组的确最精彩，还剩几组没看？” 　　“只剩《恶魔心脏》A组了。” 　　提起《恶魔心脏》，导师们脸上也不由浮现无奈之色。 　　九首歌分成十八个小组，《恶魔心脏》B组的表现令导师们印象最为深刻———舞蹈又杂又乱，选手们跟不上歌曲的节奏，显得整个舞台乱糟糟的。 　　“《恶魔心脏》确实很有难度。” 　　这首歌是观众们票选出来的，如果由导师们来决定，他们绝对不会把这首歌列入表演曲目。 　　“A组是季迟那一组吧？” 　　“季迟的实力不用担心，姚君衍他们也都有功底，就是……” 　　顾熠个人秀的那首《无尽之城》的确唱得不错，但星耀娱乐出来的选手，实力一向是拖后腿的，韩肖也在网上刷到过顾熠的舞台，实在是……一言难尽。 　　对顾熠来说，练好《恶魔心脏》恐怕很难。 　　“进去看看。” 　　门被推开一条缝，看到室内的景象，几位导师齐齐顿住了脚步。 　　选手们这会儿正在合练，伴奏才放到开头。 　　“黑夜张开獠牙，袭来。” 　　“这一条街，心脏，可以买卖。” 　　《恶魔心脏》的歌词有些黑暗，因而选手们要展现出的气场必然不能柔和，应该充满力量，有杀气，每个人都将动作做到极致。 　　而这一组——— 　　选手们的动作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整齐，但整齐之余，舞蹈又展现出了每个选手的特质： 　　季迟是俯视一切的强大。 　　易烁恶魔交易时的邪魅。 　　岳淼是冷酷。 　　姚君衍是血腥与残忍。 　　至于顾熠——— 　　韩肖眼睛不由一亮。 　　他以为顾熠的动作会跟不上他的队友们，但这一刻，顾熠整个人彻底融入了《恶魔心脏》这首歌展现出的氛围中。 　　缠绕着他的，是几乎无法阻挡的锋锐。 　　他的双手双腿力量十足，每一个动作都恰好能踩在节奏上，或许是练习室内太热了，他鼻尖微微渗出一些汗，训练服随着有力的动作微微撩起，露出若隐若现的腰线…… 　　就像《无尽之城》这首歌给韩肖的感觉一样。 　　即便顾熠的舞蹈不是全场最出色的，可只要他站在中央，旁人就很难移开视线。 　　韩肖记得很清楚，每一组训练刚开始的时候，顾熠跟上队友都很吃力，可不过短短几天，他居然就展现出了不逊于其他队友的舞台。 　　被那样凌厉的眼神注视着，就如《恶魔心脏》所描述的那般——— 　　人类会心甘情愿为他献上心脏。 　　“顾熠的实力……有这么强吗？” 　　导师们都不由发出了疑惑。 　　韩肖举起手机，手机里是节目组记录的选手们的练习时长。 　　在《星之战》99位选手中，顾熠的练习时长排名第一。 　　“难怪。” 　　韩肖甚至有一种预感。 　　顾熠就像一颗原石，《星之战》的初舞台只显露出了他的一点光芒，但总有一天，他可以惊艳整个世界。 　　…… 　　顾熠几乎经历了人生中最疲惫的几天。 　　《恶魔心脏》的demo被他反反复复看了上百遍，暂停、练习、练习、暂停，每一天都重复着一样的动作，练到后来，他的双腿几乎不受自己操控了，只要《恶魔心脏》的伴奏响起，他就会下意识去做动作。 　　训练服几乎没有干的时候，睁眼就是练习，等他能将《恶魔心脏》完完整整跳一遍的时候，顾熠几乎回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度过这几天的。 　　在一开始，顾熠以为自己会坚持不下来。 　　“厉害。” 　　季迟伸出手，和顾熠轻轻击了击掌。 　　他们这一组几乎没有争论，成员们每天都是埋头苦练，交流只限于让彼此的配合更出众。 　　至少在呈现出最完美的状态之前，他们不会浪费太多时间。 　　一遍不行就两遍，两遍不行就三遍，一遍遍练下来以后，站位、动作、眼神……面对镜头的时候，他们的默契是无敌的。 　　“再来一遍？” 　　“来！” 　　哪怕再累，一旦开始合练，成员们总会百分百投入。 　　“顾熠，喝点水。” 　　“谢了。” 　　顾熠一瓶水喝完，终于抑制不住自己躺下来的冲动，整个人连动都不想动了。 　　“练了这几天，刚刚那遍效果最好。”易烁笑道。 　　“我同意。” 　　岳淼喘着粗气：“我想慢慢来的，结果碰上了一群卷王。” 　　“毕竟机会难得。”姚君衍感慨道，“我当了六年练习生，这是第一次上舞台。” 　　他们这一组选手里，除了季迟是大公司出身外，其他人都是小公司的练习生，偶像选秀大热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有出场的机会，熬了几年才终于等到《星之战》。 　　“顾熠，你明天是不是要外出？” 　　顾熠点了点头。 　　明天是朝阳杯决赛，他早就答应了王阿姨她们。 　　“那后天咱们再一起练几遍，后天下午彩排。” 　　“行。” 　　既然顾熠请假不耽误进度，季迟几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 　　朝阳杯的决赛在第二天的上午，顾熠刚露面，王阿姨她们就盯着他左瞧右瞧：“小顾，先来和我们合个影。” 　　“我也要合影。”张叔挤了进来，“我说我认识你，我家孙女不肯信，我得把照片发给她看看。” 　　“你家瑶瑶发朋友圈保准要把你给裁掉。” 　　张叔「嘿嘿」一笑：“那咱们就勾肩搭背，靠得近些，不让她裁。” 　　虽然是决赛，王阿姨她们心态都很乐观，他们是和城社区第一支进决赛的广场舞队，更是区里的独苗苗。 　　“重在参与嘛。”王阿姨嘀咕道：“富丽小区也请了外援，你看那外援的长相，比咱小顾差远了。” 　　“富丽小区也是江河日下，已经不配当咱们的对手了。” 　　顾熠：“……” 　　不知道为什么，从叔叔阿姨的话里，他总能感受到一股中二的气息。 　　总而言之，这届朝阳杯，他们小区以全市第三的好成绩创造了历史，顾熠原本在观众席上乐颠颠地鼓掌，谁知等到颁奖典礼的时候，王阿姨居然也把他拉上了台。 　　“咱们排名第三，人气是第一，都是小顾你的功劳。” 　　顾熠觉得，王阿姨实在是个社牛中的社牛，本来他是没有奖杯和奖状的，她居然硬磨着主办方多要了一个。 　　比赛结束后，王阿姨她们还喊着顾熠一起去聚餐，顾熠急着回《星之战》节目组，自然是拒绝了。 　　…… 　　【话说，《星之战》有些选手真的叫人无语，第一次分组对决，他居然直接翘了。】 　　【这种选秀不都是封闭式的吗？还有人能翘班？】 　　【《星之战》有点惨啊，好不容易有点热度，居然遇上了这样的选手。】 　　【谁啊？说了半天，透露下啊。】 　　【GY，一直炒作颜值的那个。】 　　【我早就想说了，《无尽之城》不就是普普通通一首歌吗？居然也能被吹到飞起。】 　　某个娱乐论坛上，一个讨论《星之战》的帖子慢慢被顶了上来。 　　《星之战》被「断弦」推荐之后，在娱乐论坛里渐渐有了热度，娱乐论坛人员混杂，既有追星粉，也有职粉和各路水军，各大营销号也常年潜伏于此，稍有点风吹草动就搬上微博。 　　这条讨论帖也没能幸免。 　　“是顾熠吧？有人拍到了他的外出照。” 　　“顾皇真是不改本色，走到哪里皇到哪里。” 　　“季迟实惨，居然挑了这么不靠谱的队友。” 　　“明天就是直播舞台了吧？顾熠真的胆子很大，如果他害A组全员被淘汰，我真的会一直恨啊啊啊啊！” 　　“真的很讨厌这种一人拖累全队的，秀优越感可以用别的方式吧？” 　　“忽然觉得《恶魔心脏》A组前途一片黑暗，全员危机。” 　　“我恨，真的恨。” 　　顾熠刚靠在《星之战》的初舞台挽回了一点名声，他请假外出的消息一出，不仅是诸渝粉丝在嘲笑他，季迟几人的粉丝也纷纷祈祷顾熠别拖累全队。 　　毕竟《恶魔心脏》是上一期抽签难度最大的一个舞台，从《星之战》节目组放出的花絮来看，B组的表现似乎很让导师们失望。 　　而A组……综合实力和人气虽然比B组更强，可遇上《恶魔心脏》这首歌和顾熠这个队友，前途真的很难测。 　　“抽签是顾熠抽的，请假是他请的，脚刹他啊！” 　　“滚啊啊啊啊啊！” 　　《星之战》第二期开播当天，《恶魔心脏》A组成员的粉丝既愤怒又忐忑，打开江视TV的一瞬，他们忍不住在弹幕上一阵疯狂输出，《星之战》节目组似乎也明白粉丝们的怨气，把《恶魔心脏》放在最后一组出场，似乎想借此平息粉丝们的愤怒。 　　但节目组并不明白，越是压抑，愤怒就越难止住。 第13章 013 登台 　　“《恶魔心脏》最后一组出场吗？” 　　“看到营销号发的彩排路透了，季迟那组表情都好严肃。” 　　“搞笑的是，顾熠看起来居然比其他人更认真。” 　　“超无语。” 　　《星之战》第二期，最先出场的是《执念》组，《执念》是一首情歌，讲述了一对相爱的恋人被迫分离，兜兜转转多年后再次相遇的故事。 　　两组选手展现出的舞台都梦幻而温暖，将《执念》这首歌所蕴藏的感情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 　　“好听！！” 　　《执念》之后出场的《Soul》组，梁牧带着队友们挑动了整个舞台的气氛。 　　“超燃的好吗？” 　　“简直炸炸炸！” 　　“《Soul》这组没有短板，梁牧就是我心中的唱跳之神！” 　　“想到这里我就替季迟不甘，季迟为什么没选到更合适的队友啊啊啊！” 　　初舞台上，季迟是百千娱乐的C位，他的发挥比梁牧更为亮眼，可这一场，季迟抽到了最难的《恶魔心脏》，到了该合练的时候，顾熠又缺席了一天——— 　　“季迟太惨了。” 　　《执念》和《Soul》两组的练习时间都那么紧凑，可以想像《恶魔心脏》练习时的场景。 　　百千娱乐是圈里数得上号的偶像经纪公司，《Idol X》爆火的那年，季时原本要和百千娱乐旗下男团Lock一起出道的，但那年他生了病，错过了几档爆红的选秀。 　　和他同期的练习生大多已经红了，季迟又耽搁了两年，才好不容易登上《星之战》的舞台。 　　论实力，季迟并不逊色于百千娱乐已经出道的偶像。 　　一想到他会被顾熠影响，季迟的粉丝就很不爽。 　　“节目组能不能管一管顾熠？@星之战，没空可以不参加，也可以自己退赛。” 　　“非皇族就没有人权了是吗？麻烦对其他选手公平一点@星之战@江视TV。” 　　随着各组选手一一出场，《星之战》官博充斥着粉丝们对顾熠的怨念，「顾熠滚出《星之战》」、「顾皇」之类的词条几乎刷屏了。 　　可刷着刷着，忽然有粉丝发现了不对劲——— 　　“对啊对啊，顾老师赶紧退出《星之战》！” 　　“省属事业单位报名了，江湖不能缺了顾老师！” 　　“@星之战，识相的就把我们顾老师交出来。” 　　“顾熠只是《星之战》的普通选手，却是我们考公人心中的耶路撒冷，永远的神！自从听了顾老师的课，我答辩的时候导师恭喜我，说我终于不是一千个里面才出四个的人才了。” 　　“血书求顾老师退赛！” 　　“退赛！退赛！退赛！” 　　《恶魔心脏》其他选手的粉丝不喊了，《星之战》官博下却仍在被刷屏——— 　　“在数列an（n=1,2,……）中，a1=1959,a2=1995，且从第三项起……” 　　“A-BCD是棱长为3的正四面体，M是棱上一点……” 　　在不知不觉中，《星之战》官博俨然成了考公党练题的圣地。 　　各家粉丝们：“……” 　　可能真的有病。 　　把可能去掉。 　　总而言之，他们忽然发现，有一群人比他们更希望顾熠退赛。 　　内心神奇地变平衡了。 　　…… 　　由于直播穿插着选手们的练习花絮，顾熠几人要等上足足两个多小时。 　　他们这组是最后化妆的，《执念》组已经登台了，他们才刚刚化完妆，《恶魔心脏》这首歌是偏黑暗系的，阴影打得很深，妆化完之后，几人利用最后的机会合练了一次。 　　“要上场了。” 　　“嗯……” 　　等第八组选手登上舞台，几人神情不由更加严肃，一向从容的季迟都不由抿紧了唇。 　　对很多选手来说，今晚是他们在《星之战》的最后一个舞台。 　　他们想留得更久一些，想让自己的偶像梦持续得更长一些。 　　“《恶魔心脏》A组，出场。” 　　“加油！” 　　季迟用力拍着顾熠的肩膀：“不用紧张。” 　　季迟这样像是启动了开关，从他以后，易烁、岳淼和姚君衍都上前用力拍了顾熠一下：“加油！” 　　“顾熠。” 　　姚君衍喊了顾熠一生，顾熠抬起头，就见对方微笑着冲他伸出拳头。 　　顾熠也伸出手，拳心和拳心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加油加油！” 　　此刻，观众席和屏幕前的观众都把视线集中在舞台上。 　　他们这一组是今晚最后一组登台的选手，刚刚《恶魔心脏》B组已经登台了，比起之前出场的选手，这一组的表演的确不尽如人意。 　　气息混乱，舞蹈跟不上节奏，选手们或许是太紧张了，到了最后一段表演的时候，后排的两个选手居然直直撞在了一起。 　　“《恶魔心脏》真的刺激！” 　　“季迟他们出场了！” 　　…… 　　灯光乍亮。 　　漆黑的背景中，白色的烟雾渐渐升起。 　　这一瞬，一片白雾之中，五道身影自清晰变得模糊，又自模糊重变清晰，灯光忽明忽灭，映得人脸仿佛也朦胧了。 　　将白雾穿破的，是一道清晰却充满杀气的声音——— 　　“黑夜张开獠牙，向谁袭来。” 　　“这一条街，心脏，可以买卖。” 　　白雾散去，露出五张轮廓分明的脸庞——— 　　“啊啊啊啊啊啊好帅！！” 　　“真的帅爆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音乐在这一刻变得激昂。 　　尽管是清一色的浓妆，在镜头之下，每个人的表情却融入了自身的特质———就像来自魔界的恶魔，在血腥地攫取人类的心脏。 　　修长的双腿紧紧踩着每一个节拍，黑色皮衣之下，是充满力量感的腰线，即使《恶魔心脏》的节奏很快，却没有一个人踏错。 　　“砰——” 　　“砰——” 　　在火焰之中，《恶魔心脏》的每一句歌词仍然清晰地呈现在观众们面前，双手双腿的力量没有任何收敛，肌肉的震动与歌曲的节奏这一刻仿佛清晰地融合在了一起。 　　“好稳！连唱带跳气息居然可以这么稳！” 　　“啊啊啊！” 　　舞台上，忽如其来的动作把观众们吓了一跳。 　　季迟和顾熠居然展现了一段斗舞。 　　两人的动作在这一瞬张开到了极致——— 　　在舞台上，季迟仿佛拥有吞噬一切的力量，而与他面对面的顾熠竟然一点不显逊色——— 　　顾熠整个人仿佛燃烧了一般，眼神锋利，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 　　双腿不知停歇，身躯的扭动干脆而利落。 　　“是谁说顾熠实力差的啊啊啊啊！” 　　“为什么我从他们俩的互动里看到了性张力啊啊啊！” 　　“这脸，这身材，这力量感，我死而无憾了！” 　　如果说《Soul》点燃了整个《星之战》的舞台的话，《恶魔心脏》就是让火势更猛更烈，仿如燎原一般！ 　　有顾熠翘班的传闻，加之这又是这一期《星之战》难度最大的舞台，到顾熠几人登台的时候，《星之战》当晚的播放量达到了最高。 　　几人演绎的《恶魔心脏》不仅没有让观众离开，相反，自这一瞬开始，《星之战》的播放量越来越高，台下观众的呼喊声也越来越热烈。 　　“今晚最经典的舞台！” 　　“太棒了！我宣布，这一组现在都是我的推！” 　　“啊啊啊啊啊！” 　　“就算表演到了最后，我还是忍不住啊啊啊啊！” 　　“季迟！岳淼！易烁！姚君衍！顾熠！” 　　观众们原本对《恶魔心脏》的舞台并不抱有期待，可这一组出场之后，他们的视线不能从台上的选手们身上移开分毫，整个人彻底沉浸到了表演之中。 　　直到音乐停止，顾熠几人站在了舞台中央，观众们依旧久久不能平静。 　　“这一组真的完颜！” 　　“我要对顾熠说声抱歉，真的，顾熠的舞台超有冲击力的！” 　　“脸也很有冲击力。” 　　这条弹幕刚发出去，摄影师便把镜头对准了顾熠的脸。 　　额间的一缕头发被汗水打湿，他面颊微微泛着红，似乎是注意到了镜头，顾熠露出了一丝笑容。 　　舞台上的锐利感在这一刻彻底消失，当他双眼注视过来的时候，有观众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一汪湖泊。 　　明艳———这个词用来形容男孩子或许不合适。 　　但顾熠恰好给她这种感觉。 　　表演结束后，几人的练习花絮自然也被播了出来，与网上传闻的顾熠偷懒、逃练习、拖累队友恰恰相反，在花絮里，顾熠的努力隔着屏幕也能被清晰地看见。 　　他的确是《恶魔心脏》这一组实力最弱的。 　　他自己也深知这一点。 　　可他一分一秒都没有懈怠，一直在竭尽全力跟上队友。 　　《恶魔心脏》的舞台不是谁都能演绎好。 　　B组选手中比他实力更出众的比比皆是。 　　可当他站在舞台上的时候，他所呈现的就是最极致、最完美的表演。 　　“如果人人都能做到顾熠这样的话，请假似乎也没什么。” 　　“+1。” 　　“话说，顾熠请假外出的理由我好像找到了。” 　　依然是来自S市某某区官方发布的文章，“在近日举办的「朝阳杯」广场舞大赛中，我区舞蹈队奋勇拼搏、不畏艰难，为我区争光添彩，取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绩……” 　　被一群叔叔阿姨们围住傻乐的人，赫然是顾熠。 　　文章不重要，重要的是，官方发的封面图居然是土到掉渣的金色「喜报」配红色背景。 　　顾熠穿的红色长衫更是土上加土，可以改名叫顾垚的程度。 　　粉丝们：“？” 　　广场舞大赛第三名？ 　　顾熠还有这技能？？ 第14章 014 名次揭晓 　　《星之战》节目组也适时作出解释：“在繁忙的练习期间，顾熠选手作为和城社区的文化宣传员，为社区广场舞队夺得朝阳杯第三名作出了贡献……” 　　“官方既然知道，就该早点出来解释啊！” 　　“顾熠好强，练习时间比别人短，《恶魔心脏》的完成度还是今晚第一。” 　　“默默为顾熠投一票，最后的ending pose真的杀我。” 　　在《恶魔心脏》两组的对决中，A组毫无意外战胜了B组，五位选手成功晋级到下一轮。 　　这一期的《星之战》热度远高于上一期，《Soul》的舞台被营销号们推广过一波后，已经冲上了今晚的微博热搜，而《恶魔心脏》的舞台——— 　　仅是《星之战》官博的视频就有数万播放量。 　　顾熠的微博一夜之间涨粉十倍。 　　爬坡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在娱乐圈里尤是，《星之战》默默无闻的第一期，提起这档节目，许多观众的第一印象只是糊台出的糊综，可在《Soul》和《恶魔心脏》两组舞台接连吸引住观众的视线以后，这档综艺便慢慢展现出了不可阻挡的气势。 　　江视TV当晚播放量第一。 　　全网播放量第四。 　　节目组节选的《Soul》和《恶魔心脏》两组舞台的播放量更是成倍暴涨，两组选手也渐渐在粉丝群中有了姓名。 　　说《星之战》是本季黑马一点也不为过。 　　不仅是送选手来《星之战》的经纪公司，就连节目组自身也没有预料到，这档综艺的热度会来得如此之快。 　　顾熠此前因为晕倒和广场舞视频上过热搜，可他以偶像的身份为人所熟知，还是从《恶魔心脏》舞台开始。 　　…… 　　《星之战》热度上涨得太快，节目播出的之后，江视TV方面立刻收到了好几份赞助邀请。 　　《星之战》启动招商的时候，节目组收到的商业合作少得可怜，要不是和江视TV一直有合作的手机品牌赞助，《星之战》连冠名商都搞不定。 　　节目播出之后，节目组全力让舞台呈现出尽善尽美的效果，但和曾经爆红的选秀综艺相比，《星之战》仍然处处透着贫穷。 　　但眼下，这几家品牌的赞助费一家比一家壕气，节目的冠名商蓝莓手机更是大手一挥，邀请《星之战》的几位人气选手拍摄TVC。 　　江视TV已经许久没收到这么诚意满满的合作了。 　　在国内几家视频平台中，江视TV一向被列入第二档，不仅比不过第一档的海洋视频、清风TV和优悦影音，就连背靠青柠台的青柠TV都比不过。 　　前几年为了提升自身影响力，江视TV烧了不少钱，收效却只是平平。 　　这一季，江视TV模仿《慢慢来吧，生活》制作了一档生活类综艺，平台的重心也放在那档节目上，可惜那档综艺请来的明星咖位虽大，节目的播放量却远不如《慢慢来吧，生活》。 　　江视TV方面已经做好了再次落败的准备，可《星之战》却以黑马之姿显露了出来。 　　“给《星之战》多拨些制作经费，营销也要跟上。” 　　江视TV实在垂涎前几年选秀大热时带来的商业利润，不仅是品牌赞助，还有源源不断的会员收入。 　　平台负责人刚商定好扶持《星之战》的计划，另一边，又一份赞助文件出现在了商业主管的案头。 　　“小猫答题？” 　　看到企业名的瞬间，江视TV的商业主管也有些茫然。 　　《星之战》的合作品牌以饮品、服装和电子产品为主，生活类产品也是综艺合作的大头，但小猫答题这家公司…… 　　好像是赞助益智类节目的？ 　　《星之战》难道有未来的爱因斯坦在？ 　　担心对方寄错了地址，商业主管特意拨通了小猫答题的联系电话。 　　在电话里，对方很笃定：“没错，我们要合作的就是《星之战》。” 　　商业主管：“……” 　　虽然不想把到手的合作给推掉，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提醒：“那个，咱们这节目……本科率有点低哈。” 　　别说本科率了，他们节目只能保证九年制义务教育全覆盖。 　　“这一点我们清楚。” 　　“就算用了你家的软件，也不能保证他们考上大学哈。” 　　受众群体不大对啊。 　　“这一点我们也清楚。” 　　小猫答题的品牌方问道：“贵司如果愿意的话，请让顾熠选手为我们拍摄宣传广告，我们公司最近有开拓公考市场的意向。” 　　公考市场？ 　　商业主管一脸懵地挂断了电话，再一看，小猫答题的推广费不低，甚至还有指定给顾熠个人的代言费。 　　商业主管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的助理轻声提醒道：“张经理，顾熠他在公考考生里挺火的。” 　　“详细说说看。” 　　助理打开《星之战》官博主页，这一期《星之战》播出之后，官博评论区可谓群魔乱舞，被淘汰选手的粉丝在哭诉，人气选手的粉丝则纷纷在安利自家爱豆。 　　而另一群人的画风也十分别致——— 　　“可恶！顾老师居然留到了下一轮？” 　　“万人血书顾老师投入公考事业，未来的局长需要你！” 　　“区区《星之战》，居然敢和我争顾老师！” 　　助理解释道：“就是这样。” 　　商业主管：“咱们的选手很多才多艺嘛。” 　　…… 　　《星之战》第二轮淘汰了近一半的选手，留在舞台的选手只剩下54位，而从下一轮开始，节目将继续淘汰24位选手，只留30位选手晋级到下一轮。 　　从下一轮开始，就是选手舞台和人气的比拼。 　　在这一期节目的末尾，主持人手举信封，信封中写着每位选手最新的人气排名。 　　顾熠换好选手服，看到季迟他们已经到了，他连忙坐到几人中间去。 　　镜头在这时候给了顾熠一个特写。 　　穿着《恶魔心脏》的舞台妆时，顾熠的气质很冷咧，他出众的五官在暗色系的妆容下并不能完全显露出来，但此刻换回普通造型，他的脸更清晰地出现在屏幕上——— 　　“是谁击中了我的心？！” 　　“我好像看到了神仙！” 　　“太好看了太好看了太好看了，发癫中。” 　　季迟拍了顾熠一下，递给他一块糖：“饿不饿？” 　　“早就饿了。” 　　顾熠接过糖，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手伸向了选手服内侧，掏出了……一把香蕉：“吃吗？” 　　季迟&姚君衍&易烁&岳淼：“……” 　　就是这种时候！ 　　顾熠总给他们一种微妙的感觉，觉得他一会帅得不得了，一会又太……不拘小节。 　　姚君衍好奇道：“你怎么塞进去的？” 　　顾熠正要解开扣子，姚君衍虚弱地摆了摆手：“不用再解释了。” 　　反正是节目最后的登台，中间隔着一段长长的广告，镜头也不在他们身上，安心吃就是。 　　目睹这一幕的观众：“……” 　　顾熠，《星之战》唯一的猴。 　　“现在是排名揭晓的时候吧？给我紧张一点啊！” 　　主持人先从排名第54的选手念起，接下来慢慢报到排名前30的选手。 　　顾熠估计自己的名次应该能涨一些，但不会涨太多，所以表现得相当淡定。 　　“你猜你这次多少名？”易烁问道。 　　“20名吧，我猜。” 　　他们这一组里，顾熠的人气排名是最低的，除了稳居第一的季迟之外，易烁他们上一轮的人气排名都在前20之列。 　　“你能更靠前一些。”易烁笃定道。 　　舞台上，主持人已经念到了排名前25的选手，顾熠他们这一组没有选手位列其中。 　　“第21名，秦飞星。” 　　“第20名，罗添。” 　　“接下来第19名是——” 　　“顾熠吧？我觉得是顾熠。” 　　“连音传媒，童羽。” 　　第18名依旧不是顾熠。 　　17名也不是。 　　16名、15名、14名…… 　　每当主持人揭晓一位选手的排名，就有人猜，下一个是不是顾熠。 　　可一直到排名第10的选手身份被揭晓，顾熠的名字都始终没有出现。 　　而上一周，在场上未揭晓名次的选手中，顾熠的初始人气是最低的。 　　“第8名，原子互娱，雷雨襄。” 　　“第7名，钟声娱乐，吴羯。” 　　“顾熠进前6了？” 　　不仅是现场观众，选手们都忍不住议论纷纷。 　　《星之战》一共只有6个出道位，虽然第二轮的排名不代表最终出道排名，可顾熠人气的上升还是让人惊讶不已。 　　从排名20开外到前6！ 　　仅仅用了一场表演！ 　　“第6名是——” 　　没有等主持人念出姓名，镜头在这一瞬已经提前落在顾熠身上——— 　　“星耀娱乐，顾熠！” 　　顾熠从发现自己在15名之内后就有些不安，主持人每报一个选手名字，他心里就更为忐忑。 　　第6？ 　　真的不太符合他的气质。 　　为什么他能排第6？到底是谁在给他投票？ 　　“顾门。” 　　“顾门。” 　　“转发这个顾熠，你也可以上周考28名，这周考全班第6。” 　　“这就是公考之神的力量吗？” 　　“笑死，其他选手都接受了这个结果，顾老师本人不能。” 第15章 015 广告拍摄 　　《再播收视冲第一，「星之战」成综艺黑马》 　　《首入排名前六，顾熠或成为下一个楚驰？》 　　《偶像选秀第二春再临？什么才是好的选秀？》 　　“到处都是《星之战》，这些媒体没东西可写了吗？” 　　《慢慢来吧，生活》节目的嘉宾休息室里，助理大气也不敢出，蹲下身小心翼翼捡起刚刚被诸渝丢掉的礼盒，这是节目的赞助，要是被厂商看到了，恐怕会把诸渝合作大使的身份取消。 　　这一周里，《星之战》的热度上升很猛，他在青柠台这边都能听到工作人员讨论《星之战》。 　　上周，诸渝还在为《慢生活》重播量超过《星之战》得意，结果到了这一周，《星之战》的重播量居然冲到了排行榜第一，是《慢生活》的五倍还要多！ 　　诸渝在卫视高层面前伏低做小，又各种讨好节目嘉宾，好不容易争取到了《慢生活》常驻的资格，可说爆就爆的居然是《星之战》！ 　　实在不公平。 　　顾熠怎么配？ 　　诸渝简直恨得牙痒。 　　虽说经纪人邵靖站在他这边，可诸渝还是高兴不起来，他几乎每天在微博搜顾熠的名字，看着对方的转评赞、超话和粉丝数一路飞涨，比他势头凶猛太多太多。 　　正要发作，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响。 　　“小鱼，拍摄开始了。” 　　听到工作人员的提醒，诸渝和气地应道：“来了，钱姐，章哥和金姐他们都到了吗？” 　　“把休息室收拾好，别影响我拍摄。”对着助理，诸渝面色又冷了下来。 　　看着他分分钟变脸的模样，助理虽然已经习惯了，心里还是觉得很无语。 　　诸渝比他还小两三岁，可论装乖讨好，《慢生活》这档综艺里真没谁比得过他。 　　不管他在休息室里生了多大的气，只要门一开，他永远乐呵呵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慢生活》这一季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尤其是上一期，收视率很不乐观，在青柠TV的播放量也第一次掉出前十五之列，节目组原先计划做上个七季八季，可收视率如此惨淡，传闻卫视方面有意把《慢生活》砍掉，换成别的综艺。 　　可以说，诸渝在Vic团的地位是靠《慢生活》奠定的，《慢生活》一旦被砍，他很难再搭上一档综艺的常驻。 　　…… 　　顾熠正在和季迟他们一块拍蓝莓手机的TVC，这一周内，几乎所有选手都很忙碌———新增的赞助要补拍广告，还有粉丝们心心念念的选手日常，每个工作日的中午，选手们都要通过镜头和粉丝们互动。 　　“OK，看镜头。” 　　“顾熠，你和季迟再近一些，笑容，好。” 　　蓝莓在《星之战》推广的是品牌最新款手机，蓝莓是年轻品牌，受众正是青睐《星之战》这类偶像选秀的年轻女性群体。 　　目前节目当中，季迟人气排名第1，顾熠人气排名第6，但两人的CP「记忆」扛起了《星之战》CP热度的大旗，在一众CP中遥遥领先，讨论度倍杀排名第二的CP。 　　因而蓝莓手机这支TVC，品牌方指定两人同框。 　　蓝莓手机主打的就是潮流和酷炫，广告最大限度地突出了选手们的帅，从拍摄的最开始，顾熠就觉得自己在被肆意摆弄，到最后，他连笑容都僵住了。 　　“很好！” 　　这一段拍完，摄影师轻轻鼓起了掌。 　　蓝莓手机常年赞助各大选秀类综艺，作为品牌指定的摄影师，来为《星之战》拍广告的摄影师可谓经验丰富。 　　业内正当红的偶像他都接触过，包括靠《Idol X》一跃成为顶流的楚驰。 　　论长相，季迟和顾熠丝毫不逊色于楚驰，而顾熠的长相……在帅哥遍地的娱乐圈，也可谓是佼佼者。 　　对两人来说，拍广告的过程是松散的，只有一堆不协调的肢体动作和发僵的表情。 　　可镜头所展现出的却完全不同。 　　摄影师盯着未剪辑的素材看了许久——— 　　这两人无论眨眼还是对视，都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气场。 　　在镜头前，季迟展现出的是掌控一切的气势，当他和别的选手站在一处时，那位选手的风头会在不自觉间被他盖过去，可当他和顾熠站在一起，顾熠的外表抵挡了他气场的侵略性，画面便显得十分和谐。 　　在拍摄中，顾熠觉得自己发挥不够，但在摄影师看来，只要他出现在画面中，无论他在哪里，他永远是镜头难以忽略的所在。 　　这是天赋，天生站在聚光灯下的天赋。 　　…… 　　广告拍完之后，顾熠被《星之战》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叫了过去。 　　他以为自己只有蓝莓手机的广告要拍，可听工作人员的意思，他居然成为了选手里第一个获得单人广告邀请的。 　　“是什么品类的广告？” 　　工作人员递给他一支手机，看着那款可可爱爱的软件，顾熠脑门上不由闪出两个大大的问号：“小猫答题？” 　　这个世界的猫类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 　　可打开软件之后，顾熠才发现，这是一个答题软件。 　　顾熠上辈子所在的世界还没有这种类型的答题软件，他不由认真琢磨了起来。 　　这个软件有拍题、搜题的功能，只要拍下题目或者搜索关键字，答案就能立刻出现。题库里的资源也很丰富，有中、高考的，考研的，考编的，学外语的，可以满足多种需求。 　　“你先熟悉熟悉软件，我等会过来给你说说情况。” 　　工作人员去拿这次合作的资料，他原本打算快些回来，可走到一半，他又被商业主管叫住，详谈了一番《星之战》近期的商业计划。 　　回来之后，他本以为顾熠会用手机偷偷搜索自己———这是选手们接触手机之后都会做的事。 　　可顾熠竟然——— 　　他面前摊着一张白纸，笔是刚刚给他签合同的笔，白纸已经写了满满一整面，顾熠手按着白纸，把解题过程往手机上填。 　　“你在做什么？” 　　顾熠道：“你不是让我熟悉软件吗？我试着答了软件首页的题，这个软件还挺不错的。” 　　工作人员：“……” 　　“你等一下，我答了五道题了，还剩最后一题答完。” 　　说罢，他就一本正经地继续写运算过程，一边在手机上按来按去。 　　工作人员不小心瞥到了白纸上的内容。 　　年少时的噩梦在这一瞬间浮现。 　　他不由离顾熠稍稍远了一些。 　　工作人员赶紧给监控组打电话：“刚才这一幕拍下来了吧？下午之前发给我，有用。” 　　“做什么，这么急？” 　　“加钱！甲方爸爸必须看到我们选手对品牌的热爱，就这种虔诚这种信念，不值得再追加50万宣传费？” 　　小猫答题的对接方：“……” 　　搞娱乐的就是贪心，论质朴淳朴老实，还得看他们搞教育的。 　　待看到《星之战》方面发来的视频后，小猫答题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问道：“顾熠这是……答的首页的题？” 　　“应该是。” 　　“他答了几题？” 　　“6道题吧？我听他这么说的。” 　　对面沉默了许久。 　　《星之战》这边有些忐忑，其实50万只是玩笑话，最重要的是让合作方看到他们节目的诚意。 　　后续还能有合作就更好了。 　　小猫答题赞助的其他节目，明星们在镜头前报个软件名就敢收七位数的代言费，哪有他们《星之战》这么用心？ 　　可如果金主爸爸比较敏感…… 　　他刚刚应该没说不合时宜的话吧？ 　　对面的沉默着实令人不安。 　　隔了许久，对面才响起一声回应：“我们软件首页的题，都是用户们积累起来的比较有难度的题，一般解出来至少要花个两三天时间。” 　　工作人员：“学霸的世界，我不太懂。” 　　小猫答题那边补充了一句：“其实，顾熠是高中学历。” 　　《星之战》工作人员：“……” 　　高中学了文科，进了top20的商院，又读了c9研究生的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深深的伤害。 　　对面幽幽道：“如果顾熠愿意考个本科文凭，最好是强校的理工，宣传的时候说是靠我们小猫答题考上的就好了。” 　　“这是诈骗吧？” 　　“所以我也觉得良心不安啊，但是———真做成了能分到好多奖金啊。” 　　《星之战》工作人员：“……” 　　实不相瞒，负责《星之战》商务的他几乎是江视TV所有综艺商务人员里奖金最低的一个。 　　自从《星之战》有了热度之后，他每天都要拿计算器计算自己能涨多少奖金。 　　上学的时候数学是弱项，可一算到工资和奖金，他能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一颗热爱奖金的心，在这一刻和小猫答题的工作人员达成了深深的共鸣。 　　总而言之，向小猫答题方面反馈之后，金主爸爸的确比较满意，同意再追加一些宣传费。 　　也是因此，《星之战》节目组越来越觉得，顾熠似乎是节目的福星，节目给他多加镜头，商业合作带上他，效果都远远超乎节目组的意料。 第16章 016 新的分组 　　作为顾熠的老粉，她深深感觉到———美好的春天已经到来了！ 　　蓝莓手机那条广告「橙皮」早就盘到包浆，谁懂？《星之战》开播的每一周，都是她的快乐蹦迪时刻。 　　周六可以看舞台，周中可以看花絮，随着《星之战》热度渐渐起来，「橙皮」每天都能在微博上刷到各种顾熠的安利视频。 　　亲爱的网友们都是她的互联网嘴替！ 　　“蓝莓手机太会拍了嗷嗷嗷！” 　　“这两个人的气场真的很合啊救命！” 　　“看过拍摄花絮的表示，季迟和顾熠就是天生的大明星，其实两人私下的性格和拍摄中完全不一样，季迟很温柔，顾熠的话……有一点点迟钝，和脸反差很大，特别萌……” 　　「橙皮」狠狠点了个赞。 　　她也是一样的感受。 　　顾熠在《星之战》的两个舞台，不管是情绪浓烈的《无尽之城》，还是邪魅气十足的《恶魔心脏》，顾熠都不是气场最强大的一个———但在舞台上，没有人可以忽视他。 　　就算是「橙皮」这样一路看着顾熠的粉丝，也会产生一种他忽然成长了的感觉。 　　「橙皮」默默保存着选手们外出的一手照———最近跟拍《星之战》的粉丝越来越多，选手们穿私服去训练的画面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她首页。 　　顾熠经常和《恶魔心脏》同组的选手混在一起，偶尔也会和室友吴羯一道出门。 　　「橙皮」不得不感慨，比拼起颜值，顾熠真的没输过。 　　“又有新广告了！今天！” 　　“是顾熠的个人广告哎。” 　　首页一刷新就有了新消息，「橙皮」打开江视TV，果然，新一期的《星之战》日常又开播了，今天介绍的是另一组的选手，不过「橙皮」还是在镜头里捕捉到了顾熠的身影。 　　花絮播完之后，终于到了广告时间。 　　「橙皮」有些小激动。 　　从弹幕的科普里「橙皮」已经知道，这是《星之战》所有选手拍摄的第一支个人广告，她不求新广告拍得有蓝莓手机那么好看，但是至少，要把顾熠的帅气完完整整地展现出来。 　　三分钟后，「橙皮」：“……” 　　帅气也不能说没有体现。 　　只是……为什么是小猫答题？ 　　“你身边的答题伴侣……”这种土不啦叽的广告词，和顾熠的脸真的匹配吗？ 　　她真的想请小猫答题公司问一问自己的良心。 　　更重要的是，自从顾熠参加《星之战》之后，作为铁粉，她以为自己已经赢过了那群考公卷王。 　　可恶，竟然输在了这里！ 　　小猫答题居然还放出了顾熠疯狂答题的镜头，简直不把她放在眼里！ 　　「橙皮」本想在首页发个几百字吐槽小猫答题这支广告的土，但为了不打击顾熠的信心，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两个虚弱的「嘤嘤」。 　　拍点好的。 　　拍得很好，下次别再拍了。 　　…… 　　拍摄TVC的过程中，顾熠也在准备下一场比赛的练习。 　　由于江视TV没料到《星之战》能够爆红，节目一开始设定的期数只有四五期，选手们淘汰的速度很快，节目热度上来之后，江视TV就重新修改了和选手们的合同，延长了节目的期数。 　　顾熠原先以为自己能早早回家，上一轮的名次出来之后，顾熠估计自己的想法要落空了。 　　和季迟、易烁几人合作过一次之后，顾熠和他们渐渐熟悉了起来，这次虽然没分到同一组，可合练之外的时间，顾熠总要请几人指点一下舞蹈。 　　“顾熠，你这次抽到的是《离别之泪》？” 　　顾熠点了点头。 　　“啊啊啊，我抽的是《浅蓝色》。”姚君衍神色萎靡，“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醒了也没法感动，醒醒吧。” 　　姚君衍舞蹈功底很强，在《星之战》的参赛选手中，他的舞蹈可以排进前六。 　　但是第三轮的抽签非常简单粗暴———无论选手人气如何，也不管选手擅长什么，进哪一组全看运气，抽中什么就是什么。 　　美其名曰让选手展现全能的一面。 　　《浅蓝色》和《离别之泪》是下一轮的九首歌里为数不多的纯唱曲目，舞蹈的发挥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姚君衍的唱功，据他自己描述……约等于无。 　　季迟、易烁和岳淼对自己的分组倒是挺满意，顾熠也还好，《离别之泪》这首歌演绎起来比《恶魔心脏》要容易很多，顾熠分到的词也不多，发挥空间不是很大。 　　“顾熠在《离别之泪》？”岳淼忽然问。 　　姚君衍见他神色有异，目光在这一瞬忽然和岳淼对上，岳淼轻轻朝他点了点头。 　　等顾熠回去之后，姚君衍轻轻推了岳淼一把：“你怎么不告诉他？” 　　如果不是顾熠提到，他们恐怕真想不起来。 　　上一期结束后，留在《星之战》的选手还有54位，而《离别之泪》这一组，除了顾熠之外，其他选手的排名都在40名以后。 　　“冯延镔和严钦是一家公司的吧？戚冀以前就和严钦玩得很好，没签公司的时候两人就很熟了。” 　　《离别之泪》这一组里，顾熠是人气第一，论唱功的话，顾熠好歹是有过《无尽之城》这样的A评级舞台的，不出意外的话，在这一组里，他当C绰绰有余。 　　可按顾熠刚刚的说法，小组投票的时候，他既不是C位，也不是队长。 　　“这排挤有够明显的。” 　　“按顾熠的性格，他就算知道，也不会去找那几个人算帐。”岳淼道，“何必让他多添烦恼？” 　　一起排过《恶魔心脏》，他们很了解顾熠的性格，这人对圈子里大大小小的经纪公司根本就不熟悉，是不是C位他其实也不太在意。 　　“还是告诉他一声吧。”易烁道，“总不能让他糊里糊涂的。” 　　易烁真觉得顾熠这人很不错。 　　在《恶魔心脏》组的时候，他从来不抢别人风头，在易烁看来，就算顾熠是C位，他也绝对不会明目张胆地把别人的歌词分少。 　　顾熠可以大度，不意味着别人可以肆无忌惮地利用他的大度。 　　过了一会，易烁一脸无奈地回来了。 　　“顾熠怎么说？” 　　“他说——”易烁深深叹了口气，“能少唱几句词挺好的。” 　　几人：“……” 　　…… 　　那的确是顾熠内心的真实想法。 　　易烁没有大大咧咧地指出来，只是暗示顾熠他几位队友之间的关联，顾熠立刻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 　　其实分歌词的时候顾熠已经隐约察觉了。 　　尽管对方掩饰得很好，可他们的视线总会默默朝他看过来，那是一种很不自然的神情。 　　何况就算他看出来了，对方光明正大地做了这件事，顾熠也没有指责的证据。 　　他只要把这首歌自己的部分认真练练就好了。 　　《离别之泪》是一首抒情歌曲，来自乐坛天后喻佩，女歌手的歌要比男歌手更难唱一些，《离别之泪》又和《无尽之城》类似，是让歌迷情感共鸣的一首歌。 　　顾熠的分词主要在第二段，副歌部分很少，他只分到了一句。 　　顾熠觉得副歌部分合唱更好，可他这么提议的时候，却遭到了队友们的反驳。 　　这首歌的副歌部分不适合断开去唱。 　　可既然对方坚持，顾熠也只能听之任之。 　　比起《恶魔心脏》，练习《离别之泪》要容易得多，时间充足，舞蹈简单，不过顾熠还是打算尽全力去演绎这首歌。 　　把一首歌唱好是不难的，难的是如何打动观众。 　　给顾熠几个小时的时间，他可以把《离别之泪》完整地唱出来，但要达到他想要的打动观众的效果，一遍遍地练习还不够，还要准确地把握住情感，让情感在登台的那一瞬间爆发出来。 　　《离别之泪》的合练也没有《恶魔心脏》那种彼此碰撞的感觉。 　　“顾熠，你正常唱就好了。”队友冯延镔忽然叫住了他，“不用那么……我觉得我们的声音不是很契合。” 　　冯延镔是他们这组票选的C位。 　　顾熠轻轻扬眉：“不好意思，我不觉得。” 　　说罢，顾熠不再理会他，径自到一边练习去了。 　　冯延镔正想发作，严钦忽然拦住他，视线看向头顶的摄像头。 　　冯延镔心领神会，立时换上一副闷闷不乐的神色。 　　练习这几天，顾熠一直不声不响的，他以为对方没什么脾气，否则不至于在选C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 　　他们的确是故意的，知道顾熠在镜头前不好乱发作。 　　总而言之，冯延镔谈判失败，但在练习的间隙，只要他站得离摄像头更近一些，他就会强调选手们互相配合的重要性。 　　顾熠对此置若罔闻。 　　“《离别之泪》这一组……不太对劲啊。”制作人过来看了一眼，“回头剪辑的时候，他们这一组多剪些素材。” 　　而在这一期《星之战》开播之前，节目组放出的预告里，《离别之泪》选手们的互动占据了大半时间。 　　顾熠那句「我不觉得」顷刻占据了全部注意力。 第17章 017 无语ing 　　“顾熠的态度……有点太不客气了吧？” 　　“是最近有了热度，所以飘了吗？” 　　《星之战》节目放出的预告噱头十足——— 　　《离别之泪》这一组，冯延镔神色诚恳：“顾熠，我觉得你的声音没有完全融入这支队伍，我们需要……” 　　在《星之战》节目里，冯延镔是同公司选手的大哥，自节目开播以来，他就时不时把同公司的其他选手挂在嘴边，对待和自己同组的选手，他也一向表现得很关心。 　　可面对这样的冯延镔，顾熠的回应是——— 　　“不好意思，我不觉得。” 　　顾熠眼角轻轻上扬，看在观众眼中便多了一分嘲讽之意。 　　“顾熠在狂什么，队友在向他指出问题吧？” 　　“因为他人气第6啊，冯延镔才排第几？在这种选秀里，没有人气就没有人权。” 　　“冯延镔他们这组的选手有些惨啊，顾熠别太傲了。” 　　“天呐，冯延镔和严钦的眼神好让人心疼，他们太不容易了。” 　　这一期《星之战》还未开播，在微博上就已经很有话题度，临到节目开播前，冯延镔和严钦的经纪公司晨夕娱乐忽然在微博上撰文——— 　　晨夕娱乐：【尽管排名不够，但你们的努力已经足够】 　　选手们的手机早就被没收，只有在节目组允许的情况下才能和外界联络，而自《星之战》开播至今，晨夕娱乐是第一家下场为旗下选手打抱不平的公司。 　　“心疼冯延镔，你们的努力会被看到的！” 　　“排名不是一切，你们是最优秀的偶像！” 　　不过毕竟有《恶魔心脏》的前例在，顾熠在预告视频中的态度虽不太好，观众们还是决定让子弹多飞一会儿。 　　倒是晨夕娱乐的发言让顾熠的粉丝很不爽。 　　什么叫对比？ 　　晨夕娱乐官博几乎全是冯延镔和楚钦参加《星之战》的舞台集合和个人宣传，而星耀娱乐那边，除了在顾熠官宣《星之战》的时候冒过头外，之后根本没有带过顾熠的名字！ 　　“顾熠快退出狗公司吧！” 　　“+1+1+1，我现在觉得，整个《星之战》只有顾熠在单打独斗。” 　　…… 　　《星之战》第三期，依旧是选手们组队对抗，预告已经放出了一部分选手的舞台片段和妆造。因为上一期《Soul》和《恶魔心脏》两组舞台出了圈，到这一期，观众们都很期待，《星之战》能否呈现出更惊艳的舞台来。 　　选手们正式登台以前，主持人宣布了本期比赛的规则——— 　　【每一组表演结束后，由每组的五名选手进行组内投票，票数最多的选手可以直接晋级到下一轮。】 　　“组内互投？？” 　　“有点过分……刺激了。” 　　“节目组好心黑！” 　　不仅观众们惊诧，选手们同样一脸惊愕。 　　比赛之前的一周，他们从未听工作人员透露过任何消息。 　　规则宣布的一瞬，《离别之泪》组，冯延镔和严钦眼神相对，顾熠却在此时低着头，站位甚至和队友们隔着一段距离。 　　这一幕自然被镜头毫无保留地拍了下来。 　　“Emmm……忽然觉得《离别之泪》组前途堪忧。” 　　“歌名就很糟，《离别之泪》，不就是有人要被淘汰的意思吗？” 　　…… 　　不管选手和观众们作何想法，几分钟后，这一期的直播正式开始。 　　第一组出场的是姚君衍所在的《浅蓝色》。 　　姚君衍登台前，岳淼从自己的队伍里跳出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自岳淼开始，姚君衍依次和季迟、易烁拥抱了一下。 　　到了顾熠这里，姚君衍先抱了顾熠一下，又重重拍了拍顾熠的肩膀：“安心，加油！” 　　“我没关系的，你加油。” 　　顾熠和他碰了碰拳。 　　姚君衍的确不擅长唱歌，可在《浅蓝色》这首歌里，他把自己分到的那一部分歌词一遍遍地练习，直至在最完美的状态下将它展现出来。 　　《浅蓝色》或许不是今晚最好的舞台，但它拥有最好的姚君衍。 　　而之后，季迟、易烁和岳淼在登台前也会特意绕过其他选手，跑到顾熠身边：“加油！” 　　季迟这一组的舞曲《Lady bird》顾熠之前看过彩排，可当选手们站上舞台之后，顾熠才发现，现场要比彩排精彩得多。 　　“季迟真的很豁得出去。”岳淼感慨道，“这人没有上限的吗？” 　　顾熠跟着用力点头。 　　“说话啊，尊重一下我。”岳淼勾住顾熠的脖子，“等会上台好好唱，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星之战》这一期的预告选手们都看到了，旁人或许不清楚《离别之泪》组的真实情况，岳淼却十分清楚。 　　什么叫顾熠的声音不契合？ 　　不就是想把顾熠拉低到和他们同一水准，再以丰富的经验打败他吗？ 　　“我会的。”顾熠微微一笑。 　　《Lady bird》之后，《离别之泪》组在一片掌声中踏上了舞台。 　　登台的那一瞬，顾熠能感觉到此刻打在自己脸上的光线。 　　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睁开眼。 　　“！” 　　“这是一张……让人失去呼吸的脸！” 　　《离别之泪》是一首意境悲伤的歌，节目组便制造出了飘飘袅袅梦幻一般的场景———选手们俱是清一色的王子造型，飘逸的下摆衬得几人双腿更为修长，清淡的妆容融入雪花的背景中，悲伤的意味似乎更浓烈了。 　　“咦——” 　　「橙皮」默默眨了眨眼。 　　她以为顾熠会是C位，可看舞台上的站位，C位似乎是冯延镔，顾熠在最右边的位置，灯光稍一移动，他整个人似乎就藏在阴影里，叫人看不清晰。 　　“C位为什么是冯延镔？” 　　“因为顾熠声音和这首歌不契合吧？预告里不是说了吗？” 　　“但……” 　　客观来讲，在《星之战》还未淘汰的选手里，冯延镔的颜值算不上出众———粉丝的投票标准通常是很主观的，只要是真帅哥，哪怕实力不够不会营业，人气通常也在前二十之列。 　　冯延镔的个子也是《离别之泪》这一组里最矮的，如果他气场和实力足够出众倒也罢了，可当他作为C位站在舞台中央时，整个画面便显得十分割裂。 　　他这个C不够耀眼明亮，舞台的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作为C位，他演唱的第一句也没有给人惊艳之感———一切仿佛平平淡淡过去了，没有足够浓烈的情感，也没有展现出《离别之泪》整首歌带给观众的感动。 　　而当冯延镔唱完他的部分后，第二句「在有雪的冬天，不再做梦的季节」蓦然在观众们耳畔炸响。 　　清澈得仿佛悬挂在屋檐的冰棱。 　　又像是一阵裹着眼泪的风。 　　尽管两人在同一组中，演唱的是同一首歌，可顾熠几乎整个人都沉浸到这首歌的氛围中去了，他和冯延镔就像是波浪的两侧，从低缓转换到高昂。 　　“为什么顾熠不是C？” 　　待严钦、戚冀两人唱完各自的部分后，观众们蓦然发现，《离别之泪》这首歌的精髓完全没有被展现出来。 　　冯延镔几人对这首歌的演绎实在是太平了，就像水一般无滋无味，很难掀起人情感上的波动，到了顾熠的片段，观众感觉自己在酝酿情绪，可很快又会转到其他选手的部分，刚刚酝酿的情绪便硬生生被打断了。 　　“这很难评。” 　　“我现在忽然理解，为什么冯延镔说顾熠的声音和他们不契合，这……确实契合不了啊。” 　　“副歌部分分开唱的组，我还是第一次见。” 　　“导师没有指导吗？” 　　“顾熠的声音比起《无尽之城》其实是有进步的，但是《离别之泪》这一组完全没有给他发挥的空间。” 　　选手们的表演结束后，《离别之泪》组的练习花絮自然也被放了出来——— 　　观众们：“……” 　　“这C选得真离谱啊，冯延镔和严钦一家公司谁不知道？戚冀又和严钦是死党。” 　　“他们居然敢一边夸冯延镔，一边说其他选手（特指顾熠）不适合当C的原因。” 　　“节目组狗剪辑！我一开始真以为是顾熠的错！” 　　“顾熠的所有建议都没有被采纳！包括导师的建议！一旦有反对意见，冯延镔就开始强调互相配合！” 　　“离谱。” 　　冯延镔在前一场的表演里只是小透明，他们组有可以制住他的选手，所以他给观众们留下的印象是爽朗大方。 　　可一旦他在分组里拥有自主权…… 　　“顾熠实惨。” 　　“为什么顾熠每一场都那么惨，快争一争啊！” 　　观众们很快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这一场的赛制是组内互投，选手们可以投票给他认为小组内表现最好的一位选手，直接送这位选手晋级。 　　刚刚结束的几组表演里。 　　《Lady bird》组投给了季迟。 　　易烁所在的组投给了易烁。 　　姚君衍虽然不是第一，可他的努力被队友们看在眼里，他的组内投票数是第二。 　　而《离别之泪》这一组——— 　　冯延镔得票最多。 　　顾熠是0票。 　　镜头落在顾熠身上的时候，顾熠仿佛早已料到了这个结果，他甚至微笑着冲台下观众挥了挥手。 　　“顾熠就是脸皮薄不好意思给自己投，天……他真以为自己是第一吗？” 　　“救命，那个谁的感想居然是选手们必须配合默契，配合可以赢得一切。”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第18章 018 炸裂宣传 　　“？” 　　《离别之泪》这一组表演结束，「橙皮」脑门上闪烁着大大的问号。 　　真是……离谱到家了。 　　她一刷首页，果然，几乎所有的顾熠粉丝都在疯狂输出——— 　　“那个谁不会以为自己唱得很好吧？救命！” 　　“感谢《星之战》节目组，治好了我多年的低血压。” 　　“冯延镔和严钦到底在委屈什么？花絮的一半时间净看他们委屈了！” 　　“晨夕娱乐还下场替他们抱不平，@星耀娱乐，出来干活啊狗公司！” 　　《离别之泪》是今晚的最后一组舞台，表演结束后不久，「断弦」就在主页发表了自己对这一期《星之战》的看法，重点提及了《离别之泪》：“一组临时拼凑的表演，没有重点，情感断裂，这是劣质的配合让一首作品变得极端糟糕的表现……” 　　“喻佩本人听了都想哭。” 　　“实力菜也就罢了，他们表演之外的故事要比表演本身精彩多了。” 　　“一想到冯延镔组内投票第一，我就好生气好生气！” 　　“他们真的可以更茶一点，把顾熠排挤到那种程度了，居然还敢演被顾熠欺负的戏码。” 　　这一期《星之战》，原本关注度最高的是《Lady Bird》的舞台，可《离别之泪》一出，节目的讨论度全到《离别之泪》这一组了。 　　顾熠的微博粉丝数因此又涨了一倍。 　　…… 　　选手们的表演全部结束后，淘汰环节再次来临，现场一共有54位选手，而这一期后将淘汰24位，只有30位有幸留存。 　　在刚刚的选手互投环节，已经有9位选手确认晋级到下一轮，也就是说，其余45位选手将要争夺仅存的21个名额。 　　主持人冲选手们微微一笑：【在接下来，将有9位选手通过观众投票的方式晋级。】 　　【现场一共有两千名观众，观众们依次为每一组的选手进行排名，在观众心目中表现最好的9位选手将直接晋级，还有12个席位将根据选手的人气排名决出。】 　　【接下来，请各位观众对《浅蓝色》组的选手们进行投票。】 　　“我现在很好奇《离别之泪》这组的票数。” 　　“我也……” 　　“是谁要丢脸我不说。” 　　《浅蓝色》这一组，姚君衍获得的票数仍然是第二，但因为排名第一的选手已经通过组内互投晋级，所以姚君衍拿到了观众投票的席位。 　　《Lady Bird》的观众投票第一同样是季迟。 　　【请《离别之泪》组的选手们上前一步。】 　　表演的时候，选手们离观众席还有一段距离，但只是往前踏了一步，他们就可以看清前排观众脸上的表情。 　　顾熠在舞台前方站定，和上台表演时的站位一样，他依然在最右侧，然后，几乎是同一时刻，安静的观众席忽然传来清晰的喊声——— 　　“顾熠！啊啊啊啊啊！” 　　“顾熠！顾熠！顾熠！顾熠！” 　　听到自己名字的一瞬，顾熠不自觉睁大双眼。 　　【投票开始！】 　　主持人喊「停」过后，观众投票的结果慢慢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离别之泪》组。 　　顾熠，1982票。 　　冯延镔，6票。 　　…… 　　其他选手：“……” 　　观看直播的观众们：“！！” 　　什么叫打脸？ 　　这就是真正的打脸！ 　　这一瞬，舞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冯延镔脸上春风得意的表情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他几乎不敢置信地盯着大屏幕，尽管有妆容遮盖，他发青的面色仍是挡都挡不住。 　　顾熠一个人拿了几乎全票，而他们几个人加起来连顾熠的零头都不到。 　　就算是《Lady Bird》组一骑绝尘的季迟，也只比他的队友们多了几百票而已。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就在几十分钟前，顾熠在他们的小组互投里只拿到了0票。 　　“虽然冯延镔的表情看起来很可怜，但是我想说，观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是谁爽了，是我啊啊啊！” 　　“实力差、排名落后并不羞耻，做人失败才是真的羞耻。” 　　“啊啊啊！天降正义哈哈哈哈！顾老师可以留下来了，不枉我用小猫答题练了一下午！！” 　　“恭喜顾熠！！有种爽文主角逆袭的感觉！” 　　“顾门。” 　　“顾门。” 　　两轮投票共选出了18位选手，其余12位选手就要看彼此的人气排名。 　　到这时候，严钦和戚冀面色已经变得很不好看，拼人气的话，他们是很难继续留在《星之战》的舞台上的。 　　“如果他们不去排挤队友，应该是可以体面退场的。” 　　“+1。” 　　被淘汰的选手们固然心酸，却可以堂堂正正地在舞台上说出「没有遗憾」这四个字，严钦和戚冀却说不出，只能以一句「谢谢粉丝们的支持」谢幕。 　　“顾熠，又留下来了！” 　　“Safe！” 　　顾熠这一期的人气仍是第六，坚挺在出道位守门员的位置上。 　　节目预计还有三期，30进20，20进10，10再进6。 　　到现在，选手们也已经知道了《星之战》的热度———守在选手宿舍前的粉丝越来越多，选手们原先并不太在意形象，但从上一期开始，就算是去小卖部买水，他们也必须把自身捯饬一番。 　　除了签约百千娱乐的季迟几人，其余选手多数不是大公司出身，参加《星之战》是很多选手的放手一搏。 　　他们追逐的是微渺的走红的可能，《星之战》给了他们一丝希望，他们自然不愿放弃。 　　…… 　　宿舍楼从99人变成30人，变化可谓十分明显，顾熠和室友吴羯倒是还留在宿舍，另一位室友崔景然则在第二轮时就已经被淘汰。 　　第四期直播，顾熠很巧合地又和季迟分在同一组，这一场考验的是选手们的创作能力，即歌曲与舞蹈的改编都由选手独立完成，节目组不提供Demo。 　　冯延镔的小组就在顾熠他们组隔壁，大概是有了《离别之泪》的前车之鉴，这一组的选手们对他都很防备。 　　冯延镔的人气早已跌落谷底，尽管他坚持到了第四轮，可在人气榜上，他永远是第30名，人气连第29名选手的一半都不到。 　　“有点难啊。”顾熠握着笔，眉头皱成了川字形。 　　他的表演经验本就很少，创作经验就更……拖后腿。 　　他们这次要演绎的是民谣歌手秦浪的歌曲《北方风笛》，秦浪嗓音特别，这首歌的个人特色又很明显，改编起来恐怕会很难。 　　“节目组应该赚钱了吧？选几首好改的歌啊！” 　　尝试创作的第一天，顾熠和他的队友们大眼瞪小眼，改编两分钟发呆半小时，再以崩溃结束这一环节。 　　顾熠听易烁科普过，说《星之战》前期大概是没钱，买的都是老歌的版权，老歌的确经典又好听，可往往个人印记太强，难唱难改，一不小心就会毁掉经典。 　　顾熠纯粹是抱着学习的心态，每天屁颠屁颠地跟在队友们身后。 　　原主有弹唱的经验，他学起来很快，可他的乐理知识和编舞经验接近于零，一开始是懵懵懂懂地听，听到后来，他也渐渐有了一点感悟。 　　“懂了吗？”A队友恨铁不成钢。 　　顾熠点头。 　　“这一段是这样这样，再那样……”B队友走意识流路线。 　　顾熠点头点头。 　　C队友：“……” 　　顾熠点头点头再点头。 　　这一段花絮贴到《星之战》官博，粉丝们纷纷评论：“顾熠———一只无情的点头机器。” 　　这一周本该十分平静。 　　《离别之泪》组的争论渐渐平息，晨夕娱乐还想为冯延镔挽回名誉，被网友们阴阳怪气到关了评论区，何况比起顾熠组内互投0票的憋闷，他观众投票1982票可谓经典主角逆袭爽文。 　　就是要当场打脸！ 　　「橙皮」这样的铁粉把观众投票那一段反复看了几十遍，可谓常看常新，江视TV截下的视频片段播放量甚至超过了平台主推剧的单日播放量。 　　然而，就在这一周的某个工作日，顾熠的名字再次登上了热搜榜。 　　因为———省考成绩公布了。 　　粉丝们一脸懵逼地点进「顾熠 C省省考」的热搜词条，一边略带仰望地看着「顾熠真题精讲」、「顾熠讲行测」之类的句子被反复提及。 　　一边是「卧槽，听了顾老师的课，我行测比去年高了10分」，一边是「顾熠真题课，45块全打包」、「顾老师当爱豆去了，孤品拒不还价哈……」 　　粉丝们：“……” 　　啊这。 　　几分钟后，他们才确定，热搜里的那个顾熠的确是《星之战》的选手顾熠。 　　#不出道就只能当公考王牌讲师# 　　#考编的追星女孩表示，这就是双厨狂喜# 　　“狂喜个毛线啊，我没忍住好奇心去听了顾熠的公考直播，现在是看《星之战》亢奋，听公考课萎，一边亢奋一边萎，很想吐血。” 　　“不知大家是否记得和城社区？虽迟但到。” 　　和城社区的宣传也相当炸裂——“热烈祝贺我社区文化宣传员顾熠参与江视TV《星之战》节目！” 　　“热烈祝贺我社区文化宣传员顾熠挺进江视TV《星之战》节目前30强！” 　　是社区的滚动屏———黑底，红色亮字，被一圈花朵环绕着。 　　平凡中透着震撼，透着不羁，透着大写的……接地气。 第19章 019 我叛变了 　　对于热搜上部分网友的言论，考公党们表示坚决反对。 　　“呵，顾老师只是暂时被抢走罢了。” 　　“这是《星之战》的另类造势，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更有数据帝摆出了科学研究的架势——— 　　“《星之战》顾老师的个人海报才30一张，而我们宝贵的顾老师真题课45块钱一份，目前还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请《星之战》节目组清晰认识到，我们买海报并不是为了支持贵节目，而是———学神的海报谁不想有？我们都是虔诚的顾门信徒！” 　　“顾老师缺席直播的24天16小时37分22秒，想他。” 　　顾熠的粉丝们：“……” 　　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 　　顾熠正抱着腿，在练习室里喝牛奶。 　　节目组接了一个牛奶品牌的赞助，分给每个人的分量也很充足，他就上午喝一盒，下午再喝上一盒，给自己陷入停滞状态的大脑充充电。 　　“顾熠，来试试这一段。”队友陈嘉润喊了他一声，顾熠把牛奶放下，凑到陈嘉润身边仔细看了看。 　　经过几天的删改和磨合，他们这一组对《北方风笛》这首歌的改编已经渐渐成型了。 　　歌具体该怎么唱，顾熠已熟到不能再熟，陈嘉润指着改过以后的部分：“这边调高一些，能行吗？” 　　“我试试看。” 　　刚刚顾熠的表情还有些散漫，接过纸以后，他眼神瞬间变得极为专注，陈嘉润弹了一段前奏，顾熠一边数着节拍，一边慢慢将这一段完完整整地唱了出来——— 　　陈嘉润早就发现，顾熠不仅是嗓音清亮，更会把握情感，他似乎天生就知道以什么样的情绪去驾驭一首歌。 　　不管是《无尽之城》，还是《离别之泪》，在演绎歌曲时，他的声音里都有一股难言的感染力。 　　这首《北方风笛》同样是如此。 　　他尝试过，季迟尝试过，另一位队友石砥也尝试过，当他们单独去唱时，远不如合起来的效果震撼。 　　因此每一次，只要改编有任何变动，陈嘉润和石砥总爱找顾熠去试唱——— 　　他们无法做到原唱秦浪的潇洒不羁，在改编《北方风笛》这首歌时，他们尽量往打动观众的角度去改。 　　好与不好，只要顾熠唱一遍就能知晓。 　　“这一遍怎么样？”顾熠问。 　　陈嘉润没有回答他，只是对着顾熠竖起大拇指，再伸出手，和他重重击了击掌。 　　“耶！” 　　对《北方风笛》的改编并不容易，顾熠每天早起，听队友们关于这首歌的各种设想。 　　他们是怎么去想的，又是怎么将这首歌一点点改编成如今的样子，没有人比顾熠更清楚。 　　即便他不需要一遍遍练舞练到吐，可这一周里的每一天，顾熠都觉得自己大脑被灌输了一堆知识，他需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够消化。 　　但也正是因此，他已经彻底掌握了这首歌。 　　对顾熠来说，尝试《北方风笛》这首歌比《恶魔心脏》更有趣，他开始透彻地感受音乐这件事本身，而不仅仅是浮于表面的喜欢。 　　…… 　　第四期的《星之战》，厮杀比前一期更为激烈。 　　彩排的时候，顾熠发现，易烁岳淼他们的神情都很严肃，彩排安排在上午，到下午，直播就正式开始了。 　　30位选手淘汰至20位。 　　易烁和岳淼人气虽然在前30之列，但未必能稳进前20。 　　在以往开播的选秀节目里，前20名的选手虽然不是人人都能出道，但绝对是给粉丝们留下深刻印象的选手。 　　出道位是6个，前20名，离出道位也并非十分遥远。 　　这种时候往往是最难熬的。 　　“不努力不行了。”陈嘉润道。 　　顾熠轻轻点了点头。 　　在《星之战》的舞台上，《恶魔心脏》和《北方风笛》两个合作舞台让他意识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和原主一样热爱偶像这份事业。 　　他在舞台上的每一分懈怠，都是对这些人的不尊重。 　　顾熠并不在意名次，第一也好，不能出道也罢，但只要他还留在舞台上，他都会竭尽全力。 　　「橙皮」这一次特意请了短假，再用非同一般的手速抢到了一张场内观众的票。 　　才开始追Vic团的时候，「橙皮」去现场看过一回顾熠，不夸张的说，刚出道那会，顾熠真的是一颗水水嫩嫩的小白菜———她之所以能够坚持到现在，也是因为最开始的一眼喜欢。 　　但顾熠的偶像事业并没有如她想象中一样起飞，她就这样看着顾熠一步步泯然众人，一步步跌落谷底。 　　追星的朋友和她说过，喜欢糊咖是很痛苦的体验。 　　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一年中的大半时间，他都不会有任何新消息。 　　而此刻，「橙皮」看着夕阳下闪闪发亮的展板，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终于熬过来了。 　　她拿起手机，比着V字，和展板上帅气的少年合了影———用她所能露出的最最灿烂的笑容。 　　进入内场观众席，「橙皮」拿出准备好的灯牌，她只准备了很小一个，她打量了一圈，发现其他观众准备得好像很齐全。 　　尤其是她旁边的女生，有大大灯牌，还有一张挺大的海报，海报张开来那一瞬，「橙皮」立时变脸——— 　　海报的最下方，赫然写着「信顾神，考试自然神」一行大字。 　　不是说《星之战》抢走顾熠了吗？ 　　不是永不屈服的么？ 　　居然敢深入现场传教，女人，你很有勇气。 　　「橙皮」和女生攀谈了起来，十分钟后，她差点就被说服了。 　　“主要是来支持一下喜欢的顾老师。” 　　↑只是表面原因。 　　“网上最便宜的直播课是980块，高端精品班要8800，《星之战》的门票才380一张，能看一堆帅哥辣舞，还能近距离沐浴考神光辉，这种好事哪儿找去？” 　　↑真实原因。 　　…… 　　这一期《星之战》，第一场表演刚刚看完，「橙皮」就意识到这一趟没有白来。 　　《星之战》的舞台她已经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但这一场，选手们所展现出的实力和舞台效果无疑是最强的。 　　百千娱乐的黎牧已经有了《Soul》那么经典的舞台，但在这一场《静止》上，他的发挥甚至比《Soul》更为出色。 　　不仅是「橙皮」，她旁边的女生同样惊住了。 　　“我现在忽然理解，为什么粉丝一直坚持让顾老师当爱豆了。” 　　公考群的众人：“？” 　　别叛变啊喂！ 　　但在电视里看到偶像，和看到真实的偶像在台上表演，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橙皮」没有等待太久，就看到了《北方风笛》组的出场。 　　她有很久很久没有见到顾熠真人，当顾熠的身影出现在舞台上的那一刻，「橙皮」发现，她此时的惊艳和在Vic团发现顾熠的惊艳是一样的。 　　无论他身旁的选手有多夺目，他永远是不会被忽视的人。 　　和之前出圈的《恶魔心脏》相比，选手们对《北方风笛》的改编是婉转悠扬的，前奏略有些长。 　　“顾熠在看季迟，嗷嗷嗷！” 　　“蓝莓手机本季度对我的最大贡献，就是拍摄了他们俩的广告。” 　　这首歌的舞蹈部分偏少，选手们之间眼神和肢体的交流自然要多一些。 　　待前奏的声音变缓，一道声音在这一瞬间攫去了全场观众的注意力。 　　“我幻想中风的自由。” 　　“属于奔腾在原野的怪兽。” 　　不同于秦浪的风格，新改编的版本更为温柔，可顾熠的声音传入耳畔的瞬间，一股难言的情绪从心头泛起。 　　像是一根羽毛落在心上。 　　「橙皮」不自觉间握住了拳，连呼吸都在不自觉间屏住了。 　　顾熠的声音像是一根线，把《北方风笛》这一组完全地牵住——— 　　“好听！！” 　　“我想象中《离别之泪》该有的样子！！” 　　“谁能告诉我顾熠的进步为什么可以那么大？” 　　“我本来以为《北方风笛》对上《静止》会比较吃亏，但我现在觉得，他们都很强！” 　　如果说《恶魔心脏》是肢体动作配合的极致，那么，《北方风笛》就是声音配合的极致，这一组的选手们音色和唱功都未必是最强，可当他们的声线彻底融在一起的时候，《北方风笛》能带给观众们最强烈的惊艳和震撼！ 　　“太强了！” 　　当这一组选手面对观众席时，观众们蓦然发现，比起刚刚出场的选手，《北方风笛》这一组造型未必有多炫目，舞台背景也并不是十分亮眼，他们只是单纯地唱好一首歌罢了。 　　然而，在表演的几分钟内，凭着这份简单，没人能轻易把视线从他们身上移开。 　　「橙皮」不由想起顾熠对着只有寥寥几人的直播拨弦的场景。 　　「橙皮」身边，一开始还举着海报，看到一半就把海报卷起来的女生正快速发着短信：“我叛变了！！” 　　“？”下一刻，公考群里就多了N个《北方风笛》舞台的视频。 　　“你们是不会懂这份爱的。” 　　“？？” 第20章 020 两通电话 　　“折损大将一枚，《星之战》果然有毒。” 　　公考群里，直播派的考生们还没来得及指责叛徒，就见几个一直潜水的头像忽然冒出来——— 　　“多发点，我爱看。” 　　？ 　　“直拍真的超级帅啊。” 　　“和讲课的时候不一样的魅力。” 　　“好羡慕，我也想买票去现场看。” 　　？ 　　叛徒接二连三出现，事实证明，顾老师的现场果然不能轻易去。 　　…… 　　微博上，「断弦」也在第一时间点评了这一期《星之战》。 　　“我能想象的音乐与舞台的结合，就在《北方风笛》这首歌里。” 　　“选手们的演唱没有花哨的技巧，只是用最本真的声音去演绎，他们的聪明之处在于，用改编发挥出每个人的声线优势，就像钢琴的音阶有高有低，组合起来的话，每个音都有它存在的位置。” 　　“所有选手中，顾熠给了我最大的惊喜。” 　　“从《无尽之城》开始，他就一直在用声音表达自我，《北方风笛》这首歌更是他发挥的极致……” 　　这一条微博成为「断弦」至今为止浏览量最大的一条微博，《北方风笛》的舞台被反复播放，几乎霸占了今晚的热搜。 　　“真的，听声音我已经觉得歌很好听了，再一看脸，入股不亏！” 　　这一期的《星之战》，热度达到了开播以来的最高，人气靠前的选手几乎人人都上了热搜，当然，也有被骂上热搜的。 　　——冯延镔在新的分组中的发挥仍是平平，他在练习花絮中仍是一脸委屈的模样，可观众们已经完全不买账。 　　嘲讽他的倒不是顾熠的粉丝，顾熠的粉丝都忙着吹《北方风笛》的舞台去了，根本没空理会他。 　　人人都知道冯延镔留得并不光彩，他进了前30，却有实力比他强、人气比他高的选手被淘汰，这些选手的粉丝心中自然有怨言。 　　不过到了30进20这关，冯延镔第一个就被淘汰了，这一场节目组并未设置太多障碍，选手们晋级与否全看人气。 　　顾熠的粉丝们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和城社区新的宣传语。 　　依然是熟悉的黑底红字，似乎是接纳了网友们的意见，这一回红字四周不在环绕着花朵，而是……一圈偌大的红色大拇指。 　　精神污染效果可谓拉满。 　　大概是觉得宣传力度不够，宣传屏下方还添了崭新的横幅，用足足五个“！”表达了社区的宣传和喜悦之情。 　　粉丝们：“……” 　　行了行了，知道顾熠是你家文化宣传员了。 　　如果横幅没挂在垃圾分类示意图旁边就更好了，截图都截不掉啊喂！ 　　总而言之，本周，顾熠继续回归公考讲师计划失败，「顾熠真题课」的价格已经从45元涨到了50元。 　　…… 　　顾熠正在思考下一场舞台。 　　留在《星之战》的选手只剩20位，节目组下一期的安排是合作舞台———合作舞台的搭档由选手们自由选择，可以是《星之战》节目被淘汰的选手，也可以从节目组之外挑人。 　　顾熠熟悉的选手都还留在节目组，究竟选谁，他心里也很纠结。 　　“顾熠，有你的电话，你经纪人打来的。” 　　去休息室的路上，顾熠已经猜到了邵靖给他打电话的目的。 　　下一轮搭档的抉择，从选手的角度看，当然是选择自己在《星之战》舞台上合作过的队友最好，但各家经纪公司显然更愿意挑选自家的新人，所以这一天里，几乎所有选手都接到了经纪公司打来的电话。 　　《星之战》开播之后，邵靖根本没和顾熠联系过，邵靖不是不知道顾熠在这档节目里很有人气，只是他平时对顾熠高高在上惯了，要他一下子低头，他还真办不到。 　　不过为了诸渝就另说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在咱们公司，诸渝的实力是数一数二的，有他配合，你下一场保准能过。” 　　顾熠微微一笑：“不用他配合，我也能过。” 　　“顾熠，你不要觉得你在《星之战》有人气多了不起，节目一结束，你的资源还不是要靠公司？陈钟尧以前可比你火多了，现在还不是在家抠脚。” 　　陈钟尧是Vic团的人气选手，人气正高的时候和公司闹解约，最后解约没成，公司也不再给他喂资源，他一直被雪藏到了现在。 　　星耀娱乐的违约金大概在200万上下，对于当红明星而言，这个数目不过是一个广告代言，可对于Vic团绝大多数成员而言，赚200万无异于天方夜谭。 　　星耀娱乐给的资源往往正好卡在200万这个界线以下，至少目前来说，Vic团还没有出一个大爆的顶流，人气成员都得仰仗公司喂饼。 　　顾熠没有出声，邵靖以为他听进去了，声音也温和了下来：“《星之战》的宣传机会难得，当然要达到最好的效果……” 　　“我不干。” 　　邵靖疑心自己听错了，却听到了第二声更清晰的「我不干」。 　　“你想清楚了！” 　　这个机会邵靖必须为诸渝争取，青柠台那边已经有了明确的消息，《慢慢来吧，生活》这季做完就暂停，至少暂时不会再重开新一季。 　　邵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诸渝争取到了青柠台的综艺，他可没把握再争取一回，所以这一次，诸渝必须上《星之战》。 　　“那你就祈祷你能一直红，我这个经纪人是帮不了你了。” 　　手底下的成员有热度也不容易，邵靖原本想着，顾熠虽然不如诸渝会来事，可这回他能和诸渝在《星之战》合作的话，他倒不介意把顾熠放到他手里资源的第二顺位。 　　可顾熠偏偏不配合，那些资源也没必要给他了。 　　邵靖还是不看好顾熠能长红，就算他能靠《星之战》出道，可就算是出道组的选手，能一直保持热度的又有几个？ 　　星耀娱乐的合约可算不上友好。 　　对邵靖的威胁，顾熠压根不担心。 　　Vic团成员的资源的确靠公司，可在他偶像生涯的绝大部分时间里，星耀娱乐都没给过他任何资源。 　　大不了就吃低保，有空再做两场直播。 　　以顾熠的经验，就算星耀娱乐愿意给他资源，恐怕也喂不了什么大饼。 　　接完电话，顾熠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选什么歌他已经有明目了，接下来——— 　　他只要找到和这首歌最契合的选手就够了。 　　顾熠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平板。 　　顾熠把《星之战》前几期的舞台重新看了一遍，列了几个备选的选手，正要从中挑选，工作人员又在叫他了：“顾熠，还是你的电话。” 　　他估计是邵靖打来的：“让他等一等。” 　　…… 　　电话那头，一道声音带着焦躁：“还是没人接？” 　　“这星耀娱乐的人都是怎么回事？” 　　“今天还真是怪了。” 　　事情要从「断弦」贴上微博的视频说起。 　　「断弦」本就是音乐圈人士，就算当了大V，他好友里还是有不少娱乐行业从业者，这天，一个小导演无意间刷到《北方风笛》的视频，想到好友最近还在为选角的事发愁，就把这个视频推了过去。 　　三分钟后，好友的消息发了过来：“谁？” 　　“哪家公司的？” 　　小导演其实也不认识顾熠，他给「断弦」发了条消息，「断弦」那边立刻把顾熠的资料发了过来。 　　“星耀娱乐？” 　　孙有明回忆了半晌，还是没想起来娱乐圈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家公司。 　　打开星耀娱乐官网，满屏幕的签约艺人让孙有明一怔，他仔细数了数，横行10个，竖行10个，足足两页，那不是得有二百号人？ 　　这星耀娱乐挺有财力啊。 　　孙有明搜着顾熠的名字，翻到第二页的最后一行才找到照片，看着那张贴在官网的公式照，他截下照片，发给刚刚给他发消息的小导演：“你给我发的是真视频不？” 　　两人对着这张照片发起了呆：“他去埃及旅游了？” 　　最终，还是小导演动作快，去江视TV截到了顾熠舞台和生活的花絮。 　　看了视频实拍，孙有明才稍稍安下了心。 　　《一枚信笺》这个本子已经在他手里压了很久，再不拍，都快成他的心事了。 　　可沈遥这个角色一直没定下来。 　　他需要的是有新鲜感的面容，又要有书卷气，长相必须出众，就这几个条件，孙有明把娱乐圈里大大小小的男明星都看遍了。 　　合适的还是太少。 　　沈遥这个角色可以说是一代小说男主的天花板，孙有明自身很喜欢这个本子，他也考虑过究竟是找新人还是找已经成名的明星，思虑再三，孙有明还是觉得，要先找一个长相气质都符合的。 　　只看了好友发的那段视频，孙有明就觉得顾熠挺合适。 　　他先按官网的联系方式给星耀娱乐打电话，等了半天没人接。 　　孙有明又发了工作邮箱，也联系不上。 　　没办法，孙有明只得先和《星之战》节目组联系，那头居然也让他等。 　　他在圈子里还是有些知名度的，这种待遇还真没享受过。 　　不过电话最终还是接通了。 　　孙有明道明来意，电话那头的第一句居然是：“我没拍过戏，恐怕接不了。” 　　孙有明还在感慨顾熠声音不错，真演沈遥的话用原音就挺好，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道：“你大概不知道，我是孙有明。” 　　“有名确实挺好的，人人都喜欢出名。” 　　孙有明：“……” 　　有明也就一般般，他哥叫有才，他弟叫有钱。 　　孙有明明白，在电话里是说不通了，他要了《星之战》录制地的位置，直接开车过去。 　　他终于见到了顾熠真人。 　　在《星之战》节目组导演及江视TV部分高层的介绍下，顾熠终于清楚了孙有明的身份。 　　“希望你可以考虑考虑。” 　　见到顾熠的那一瞬，孙有明觉得，论长相的话，没有人会比顾熠更合适。 　　舞台上的妆容反而冲淡了真人的冲击感，当他把剧本大概递给顾熠，对方低头去读的时候———就像小说里的沈遥忽然活过来了一样。 　　孙有明只递了大纲和前半部分内容，见顾熠看着看着忽然眉头紧锁，他不由问：“有什么问题吗？” 　　“主角是个化学专家？”顾熠问。 　　“是的。” 　　“那就有问题。”顾熠提笔，刷刷在纸上写了起来，“你们的化学公式都是错的，这个反应涉及到的公式是这样……” 　　望着白纸上鬼画符一般的长串公式，孙有明：“……” 　　Fine thank you，and you？ 第21章 021 翻跳 　　从大楼里出来，直到上了车，孙有明都处于一种呆滞的状态。 　　顾熠后来讲的化学理论他是一句也没听懂，只能一边挠头一边附和，顾熠讲的理论越深奥，孙有明就越觉得，他就是男主沈遥的不二人选。 　　可灌输给他一堆理论之后，顾熠的答复居然还是他不会拍戏。 　　问题是———顾熠还问孙有明手头有没有下半部分的剧本，他再从剧本里给他挑点问题出来。 　　孙有明不肯给，顾熠回他，没关系的，他不收费。 　　孙有明：“……” 　　作为圈里小有名气的导演，孙有明是第一次被人质疑经济实力。 　　他算是看出来了，顾熠压根就不认识他，更不清楚《一枚信笺》这个IP的分量。 　　不夸张地说，孙有明拿到这个本子之后，他的邮箱里每天都能收到各路男星发来的自荐。 　　孙有明是老派的导演，挑演员不看名气，更看重角色是不是合眼缘。 　　演员扮起角色来，不像就是个大问题，就算靠演技弥补，演员和角色之间的落差也是很难填满的。 　　孙有明越看越觉得顾熠合适。 　　顾熠暂时推了邀约他也不急，电影开拍不是一时，孙有明早年不是没求过人，只要顾熠肯拍，孙有明愿意和他谈条件。 　　孙有明找助理要来了一份星耀娱乐的详细资料。 　　孙有明看得眉头一直在皱。 　　说利润的话，星耀娱乐的财报还真不错，可他一口气签了那么多明星，别说好好培养了，培养这个词根本就不存在。 　　以孙有明的眼光看，星耀娱乐里未必没有好苗子，可按星耀娱乐这种营收方式，再好的苗子也出不来。 　　…… 　　孙有明离开后，《星之战》导演特意把顾熠拉到一边，向他科普了孙有明的光辉事迹和《一枚信笺》这个IP的分量。 　　别说他们《星之战》的选手了，就算靠《Idol X》一跃成为顶流的楚驰，也很难接到孙有明的本子。 　　孙有明看演员的眼光毒辣是业内出了名的。 　　别的不说，演艺圈里有些资历的影帝影后，哪个没去孙有明的剧组磨磨本事？ 　　顾熠无奈道：“导演，我确实不会拍戏。” 　　导演拍了拍他的肩膀：“谁天生就会拍戏？你刚来咱们节目的时候，不是连跳舞也不会吗？” 　　《星之战》导演也不是完全没有私心，节目还有两期就要结束，江视TV内部已经在开会讨论，看究竟要不要做第二季。 　　节目播到现在，制作成本早已收回，要是做下一季的话，拉赞助肯定不会像第一季那么难。 　　不过平台还有顾虑，眼下的关键就是看这一季选手们的发展情况。 　　顾熠如果能接下孙有明的剧本，别说是主角，就算是有名有姓的配角，也足以将《星之战》的逼格提升一个台阶。 　　导演在江视TV原本是边缘人物，能把《星之战》做成系列的话，他在平台的话语权自然也会变大。 　　…… 　　第二天孙有明再来访，顾熠是很茫然的。 　　对方是个很知名的导演，一般来说，以名导在业内的话语权，他们没有必要一直追着某个演员。 　　可孙有明这回居然带着完整的剧本过来：“顾熠，麻烦你再帮我看看剧本。” 　　顾熠这一次才知晓了《一枚信笺》的全貌： 　　男主角沈遥出身富贵，他是海外名校的化学专业毕业生，师从著名化学家，他和恋人俞盈相识、相知，临近毕业时，沈遥收到了来自国家的召唤，在那个血雨腥风的年代，他不得不和恋人分开，两人通过一封封书信写下对彼此的思念。 　　沈遥回国之时遭遇了许多阻挠，回国之后，他专研制药，救活了许许多多的老百姓，恋人俞盈之后也回了国，枪林弹雨之中，两人是彼此的恋人，也是最知晓彼此的战友。 　　顾熠的手指停在剧本的最后一页。 　　沈遥选择牺牲自己，为俞盈和其他研究者的生争取机会。 　　他目光久久盯着那一页。 　　孙有明叹了口气：“喜欢沈遥这个角色的读者有很多。” 　　“以沈遥的能力，在那个年代，如果没有选择回国，他可以过得很好，但他还是选择了回来。” 　　“信仰是一种很可怕，又很虔诚的力量，我想找一个纯粹的、眼里有光的演员。” 　　孙有明拍了拍顾熠的肩膀：“顾熠，你是最符合的人选。” 　　孙有明也考虑过，如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他就从各大公司推荐的演员里挑一个备选，可顾熠人已经站在这里，在孙有明看来，无论是沉浸于研究的那份专注，还是他展现出的少年气———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足足过了十多分钟，直到孙有明的身影消失，顾熠才意识到，他刚刚好像……答应了孙有明？ 　　洗脑真是可怕的力量。 　　“你忍心这样一个角色被不合适的演员毁掉吗？” 　　“玛丽·居里死于接触放射性物质，舍勒和莫瓦桑死于氟，化学家常常为化学而死，那是一种普通人无法理解的精神。” 　　顾熠因此明白了孙有明的诚意。 　　对方这次来找他，一定是提前查了不少资料。 　　顾熠不喜欢拖人后腿，不管是当爱豆还是拍戏，既然孙有明都不担心他拖后腿，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唯一的问题是，他现在是爱豆/社区文化宣传员/公考讲师/演员，以后外出借宿的话，一屋子还真未必住得下。 　　…… 　　“江越，你收到消息了吗？王铖收到魏楷鸣的邀请了。” 　　“你实力比王铖强多了，肯定能收到邀请的。” 　　江越关了微信。 　　自从去《星之战》一轮游后，这已经是他今天收到的第二条消息了。 　　谁也没料到《星之战》会爆火，可惜节目火已经是第二期以后的事了，江越这种早早被淘汰的选手压根没沾到半点光。 　　当时《星之战》征集选手的时候，公司里更受捧的爱豆嫌江视TV平台差，嫌节目穷，就派了江越和王铖两个人去。 　　结果《星之战》火了，江越哪怕没吃到红利，同公司的其他爱豆提起这事还是一副酸溜溜的语气。 　　江越的实力在他们公司是最强的，但他长相不出众，性格又是不擅长和人打交道的那一类，参加完节目，他粉丝也没涨几个。 　　这回前20名的选手找合作搭档，几乎所有选手都找了同公司的爱豆，但也有像魏楷鸣那种单打独斗的，或者同公司里没有合适人选的。 　　但这种好事一般不会落到他头上，江越心里有数。 　　他和节目里排名前20的选手没有任何交集，他上午才刷过微博，第一名的季迟微博粉丝都过400万了，像顾熠这种在节目上人气狂飙的，粉丝数更是翻倍的涨。 　　刚进公司的时候江越还会不服气，到了现在，他已经看淡了。 　　“前天的直播你怎么缺席了？你现在是大明星了，架子大了。” 　　江越已经不想听经纪人的吵闹了，他那天明明和对方说过，他发烧了，状态很不好。 　　江越把手机调成静音，去练习室练了会舞。 　　这么多年下来，他一遇到烦心事就去练舞，半个小时跳下来，什么烦恼都忘光了。 　　江越记得前些天在网上刷到有爱豆在卖烤串，他已经26了，如果在爱豆这条路上坚持不下去，他就回老家支个摊卖烧烤，等攒够了钱再开个舞蹈班。 　　冲完澡再打开手机，江越忽然发现，微信里多了几十条消息，手机里也有好几个未接电话，他刚要接，练习室的门忽然被推开，经纪人一脸着急地露面：“怎么电话都不接？” 　　“《星之战》节目组来电话了，顾熠邀请你做搭档！” 　　江越猛然怔住了。 　　他上午才应下邀请，到了下午，《星之战》节目组已经公布了前20强选手的助力搭档。 　　江越看着自己的微博粉丝数从那一刻开始增长。 　　有粉丝在官博下方留言，问他是谁。 　　他看到有人准确无误地说出了他的舞台，还向周围人安利了他。 　　节目组通知他的时候，江越好奇问了，顾熠为什么会选他做搭档。 　　“顾熠他把所有选手从第一期开始的舞台看了一遍，他觉得你是实力最强的一个。” 　　那一瞬，江越忽然释然了。 　　无论公司里其他人的想法如何，不管经纪人是怎么看待他的，这一瞬似乎都不再重要。 　　他的努力有人能看到，那就足够了。 　　…… 　　“顾熠和江越搭档哎，江越实力好像还挺强的。” 　　“好神，我记得看《星之战》的时候，他俩好像没有交集吧。” 　　“仔细看的话，江越和顾熠的性格还挺像的。” 　　顾熠找江越做搭档，是因为江越的综合实力很强，他选的歌《爆裂》节奏很快，是又燃又炸的类型。 　　除此之外顾熠并没有多想。 　　但真正和江越合作之后，顾熠发现，找对方真的太对了。 　　江越话很少，不是那种会在镜头前营销自己的选手，顾熠和他讲了自己想要的感觉之后，他二话不说就开始练了。 　　江越的动作自然又流畅，手臂很舒展，踩点又踩得恰到好处，顾熠在心里狠狠点了一百八十个赞。 　　也赞美他自己，他真的很有眼光。 　　江越只有在表演上和顾熠有分歧的时候才会出声，两个人能连续争半个小时，就为了某个很简单的动作。 　　才配合了一天多，顾熠和江越就变得很默契———到练习室第一件事就是狂练，和地板有深仇大恨，势必要踩出一颗大洞来。 　　季迟和岳淼他们偶尔会溜达过来看顾熠练习，一看这两人好像训练狂似的，立刻关上门悄悄出去。 　　被这两人注意到，他们绝对也要留下来加练。 　　《星之战》到现在已经是第五期，但除了第二期《恶魔心脏》外，顾熠演绎的都是偏抒情的曲目，次数多了观众容易审美疲劳。 　　而这一次的《爆裂》，有江越在，顾熠感觉自己每天练到停不下来，双腿发酸发疼，到比赛的前一天，只要《爆裂》的伴奏响起，他身体已经下意识开始跳了。 　　“终于可以歇下来了。”顾熠瘫在地上，动都不想动。 　　他真的佩服江越，对方居然有力气继续跳。 　　…… 　　节目开播前一天晚上，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同样加班加点，把第二天要编辑的内容准备好，按选手的出场顺序依次发送。 　　顾熠和江越的《爆裂》是倒数第五个出场，工作人员正要编辑，手指一动，就见微博热搜忽然挂上了一条——“诸渝 爆裂……” 　　居然是诸渝翻跳《爆裂》的舞蹈。 　　据说青柠台的《慢慢来吧，生活》一季终结，诸渝为了感谢粉丝，特意跳了这支舞。 　　热搜词条下，粉丝们不断刷着「好燃」「好炸」「顶级翻跳」，《星之战》的工作人员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古怪感。 　　还真巧啊。 第22章 022 表演 　　《爆裂》是海外男团Lin在2008年出的一首舞曲，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多年，《爆裂》依然是公认的男团经典舞台之一。 　　诸渝翻跳的这一版《爆裂》性感而又有活力，虽然达不到Lin原版的水准，但在圈内大大小小的翻跳舞台中，他的演绎也算排名前列。 　　诸渝已经很久没有回归Vic团，他上传了一段跳舞的视频，粉丝们都很惊喜。 　　“祝贺大鱼《慢生活》毕业！” 　　“终于又看到大鱼跳舞了，超超超棒！” 　　“比起顾熠，我觉得大鱼更适合《星之战》，辣鸡公司不给机会！” 　　借着《慢生活》完结期的热度，诸渝的这版《爆裂》立刻被营销号们传了个遍。 　　而《星之战》不久后发布的舞台预告自然也被注意到了——— 　　“顾熠今晚也表演《爆裂》？” 　　“咦，好像有点太巧了吧？” 　　“拜托顾熠别自取其辱了，参加节目到现在，拿得出手的舞台只有《恶魔心脏》，风头都在人家季迟那里，跳什么不好，偏偏和大鱼一样跳了《爆裂》。” 　　顾熠和诸渝关系微妙不少粉丝都清楚，随着顾熠在《星之战》渐渐稳固了人气，在不少诸渝粉丝眼里，他已经成为了诸渝在Vic团的头号对手。 　　顾熠邀请江越做搭档的事自然也被翻了出来。 　　“真是无语，同公司的搭档不选，偏偏找了个谁也没听说过的江越。” 　　“千万别，大鱼独自美丽，再说了，大鱼真去了《星之战》，不是会衬托出某人很差吗？” 　　「橙皮」很无语地和小伙伴吐槽：“不拉踩我们小顾会死吗？” 　　“什么叫对比明显？172的身高和一张普男脸，想碾压谁？每次都贷款自己完胜顾熠，顾熠理他了吗？” 　　《星之战》还剩最后两期，「橙皮」只想好好珍惜顾熠接下来的舞台。 　　她觉得诸渝简直是阴魂不散，时不时就要冒出来蹭顾熠一把。 　　…… 　　结束最后一次彩排后，顾熠和江越一人拆了一袋雪糕，瘫在休息室里等下午的直播开始。 　　顾熠一开始对选《爆裂》这首歌还有些忐忑，可和江越搭档过后，他心里只剩下安定。 　　“顾熠。” 　　顾熠啃着雪糕，偏过头来看他。 　　“谢谢你邀请我。” 　　顾熠没有说话，江越只听见雪糕的包装袋发出「刺啦」的响声，下一刻，他就看到一只手伸到他面前。 　　“客气什么？” 　　江越也笑着回握住对方。 　　自从《星之战》节目组开始公布选手排名，除了第一期，顾熠的人气始终稳居出道位内。 　　江越被淘汰后听过不少选手抱怨，说顾熠实力差，说他靠脸吸粉，话里话外酸气十足。 　　江越觉得，这些人只是没有看到过顾熠练习时的模样。 　　“雪糕还有吗？” 　　季迟走进来，顾熠指了指冰箱：“还有几根。” 　　“我也来一根。” 　　易烁和岳淼坐到顾熠旁边，慢吞吞地咬完了一根雪糕。 　　这一次几人虽然不在同一组，练习的时候倒是经常会凑在一块。 　　“顾熠，给。” 　　易烁和岳淼递给顾熠一张纸片。 　　“什么？”顾熠抬起头。 　　“我俩的联系方式，手机和微信号，把你的也给我们。” 　　“又不是以后不联系了，这么郑重其事。” 　　易烁露出嫌弃的表情：“让你给你就给，废话好多。” 　　顾熠：“我知道，你们只是太喜欢我了。” 　　顾熠知道他俩过来是为什么。 　　上一期岳淼的人气排名是第17，易烁是第14，不出意外的话，这期两人就要离开《星之战》了。 　　顾熠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可以等晚上再说吧？” 　　“晚上太忙了，没空理你。” 　　易烁接过纸条，拳头捶了顾熠的肩膀一下：“比赛加油。” 　　顾熠回之以老拳：“你也加油！！” 　　…… 　　「橙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抢到了这一期《星之战》的门票。 　　20进10比30进20的票难抢太多了，「橙皮」这张票甚至不是抢来的，是首页一个小妹妹来不了，特意把票转让给了她。 　　「橙皮」是顾熠多年的老粉，小妹妹没要加钱，还送了她灯牌、应援棒和帆布包，把「橙皮」感动得泪眼汪汪。 　　她在顾熠粉丝里属于大龄粉，只追过舞台，可和顾熠的新粉们认识之后，这些小妹妹们一边嗑着顾熠的舞台，一边互相交流着自己在小猫答题的做题经验，让「橙皮」也增长了不少见闻。 　　虽然……她还是不喜欢小猫答题。 　　这回「橙皮」坐下之后，发现自己身边居然还坐着上一场见过的那个女生。 　　但这次对方不是一个人来的，似乎有好几个同伴。 　　女生和同伴们拍了内场的自拍，低下头在群里疯狂发信息。 　　公考群里众人：“……” 　　“是我天真了，我以为叛徒数量呈等差数列增长，居然是等比数列。” 　　“我再次失去了我的做题搭子，悲伤。” 　　20进10的舞台比上一场更大一些，待粉丝们陆陆续续坐满，现场渐渐安静了下来。 　　「橙皮」本以为直播会和往常一般直接开始，可忽然之间，大屏幕陡然暗了下来。 　　一张张他们熟悉的脸忽然出现在屏幕上。 　　《星之战》很少煽情，每一期节目都由比赛和练习花絮填充，选手们的经历都是粉丝们私下里偷偷挖掘的。 　　可这一刻，大屏幕记录下了选手们在《星之战》的成长——— 　　每一天在练习室练到深夜，只为在舞台上出现一秒钟。 　　刚来时只会跳笨拙的舞步，唱笨拙的歌，但现在，只要出现在镜头之中，他就是光芒万丈。 　　在讲述顾熠经历的短暂的一分多钟里，「橙皮」看到她喜欢的偶像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曾经在Vic团，她几乎看不到这样的顾熠。 　　有很多人不理解，「橙皮」为什么会喜欢上偶像。 　　这一瞬就是答案———她可以一点点见证那个人从低谷到巅峰，一直在成长，直至立于舞台中央。 　　虽然是倒数第二场比赛，但这一场，有足足一半的选手要被淘汰。 　　能一路走到现在，即使排名不够靠前，选手们的实力也毋庸置疑。 　　岳淼是第四个出场的，他舞蹈实力不弱，但这一场里，他选了一首情歌。 　　“总要试试看吧？不然不是白来了？” 　　练这首歌的时候，岳淼一直在问顾熠唱情歌的技巧，顾熠记得他前几天都是愁眉苦脸嚎着自己肯定完不成任务，但这一刻，哪怕只是在后台听着，顾熠也能感觉到，对方把最好的状态都放在这首歌上。 　　易烁同样是如此。 　　“超棒超棒的舞台，任何一个人被淘汰我都会哭的。” 　　顾熠在默默等待着出场。 　　他已经不紧张了，他的小伙伴们都在努力，他也不该辜负这个舞台。 　　…… 　　“顾熠，江越，该你们出场了。”工作人员提醒道。 　　“顾熠，加油！！” 　　顾熠转过头，看到岳淼他们嗷嗷叫着替自己加油，他深吸一口气，和江越一起，缓步踏上了舞台中央。 　　一阵快节奏的鼓点响起，音乐声在舞台内外陡然炸开——— 　　“心脏血脉爆炸。” 　　“我背起吉他踏上战场。” 　　初出场，粉丝们的尖叫声就足以震碎屋顶——— 　　“啊啊啊啊啊啊顾熠！！” 　　顾熠和江越，竟然在现场秀了一段机械舞！ 　　两人双脚准确无误地踩在鼓点上，肌肉的绷紧与放松都仿佛被彼此牵系着，身体仿佛波浪一般，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力量感与韵律感随着音乐的节奏释放开来。 　　两人跳得很投入。 　　舞台中央只有两个人时，一点点的误差也会被镜头捕捉到，江越和顾熠明明是不同风格的选手，可在《爆裂》的舞台上，他们仿佛是彼此的复刻，又是互补。 　　每一个动作都热血到爆炸。 　　心脏仿佛裂开一般，在这一瞬，他们是唯一的中心。 　　“实力好强啊啊啊啊啊！顾熠什么时候这么会跳舞的？” 　　“我之前为什么没有注意到江越啊啊啊啊！” 　　激烈的动作让两人额头渗出了汗珠，两人没有刻意从性感的角度去演绎这支舞，但当他们在舞台上的一举一动攫取了粉丝的心脏时，性感便在不自觉间慢慢显露了出来。 　　“顾熠！江越！啊啊啊啊啊！” 　　对顾熠的粉丝们来说，这支《爆裂》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在《星之战》的舞台上，顾熠一直是公认的实力不够出众的选手，虽然《恶魔心脏》和《北方风笛》的舞台已经足够惊艳了。 　　可《爆裂》一出，粉丝们终于意识到，在舞台上彻底释放的顾熠究竟是什么模样！ 　　「橙皮」的视线始终无法从顾熠身上移开，不管音乐如何轰鸣，现场观众的喊声多么激烈，在她视线之中，舞台上的光点始终只有一个。 　　——甚至不必《星之战》节目组截录这段表演，就有网友自觉把诸渝和顾熠《爆裂》的两组舞台发上去对比。 　　什么叫一目了然？ 　　什么叫倍杀？！ 　　“这就是顾熠请江越的理由啊，软绵绵的舞谁爱看？” 　　“《星之战》还没播，拉踩顾熠的通稿已经发了几十条，是谁被打脸我不说。” 　　“对比真的好明显……” 　　“昨天那么多「我路人我觉得诸渝实力更强」，路人们都跑哪儿去了？” 　　“《星之战》每一期我都追了，真的，顾熠的舞台从来没有差过。” 　　直到顾熠登台的前一刻，依然有营销号在夸赞诸渝的舞台，但在顾熠与江越两人的《爆裂》出炉之后，就像被按下休止符似的，这些声音骤然停了。 第23章 023 名次 　　“顾老师是天神！” 　　“我们可以去《星之战》现场面基！” 　　“可恶，顾老师又要留下来了！” 　　“呵，本人坐拥顾老师真题三版全集，我才是正版fan，你们都是伪粉！” 　　眼看着《星之战》一步步攻城略地，成为顾熠粉丝构成的主流，考生们默默给平台发去了私信——— 　　“谁才是顾老师的第一发掘人？我们已经看不下去了。” 　　直播平台：“……” 　　没好意思说，他们已经和江视TV合作了，下一期《星之战》就有他们平台投的大型广告。 　　平台方面也很震惊，顾熠原先只是在学习教育类崭露头角而已，可自从他去了《星之战》，他之前直播的回放数节节攀升，关注度比学习教育类的头部主播还高。 　　就……让直播平台蠢蠢欲动，想搞个培训101和讲师dancing。 　　老板是真有这种打算的，被工作人员死死按住了。 　　讲师dancing，看什么？ 　　看主播们日渐稀疏的头发吗？ 　　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 　　《星之战》后台。 　　“卧槽，顾熠真牛啊！”易烁一脸震惊，“这家伙是遇强则强的属性吗？” 　　“我怀疑是。” 　　易烁感慨道：“他如果不能红的话，我真会为他可惜的。” 　　“太快了。” 　　如果没和顾熠一起组过《恶魔心脏》，他们很难想象一个人可以进步得那么快。 　　等顾熠回了后台，易烁和岳淼两人一左一右把他挟持了：“老实交代，怎么练的？” 　　顾熠眨眨眼：“一边帅一边练的。” 　　“走开！！” 　　帅哥真讨厌。 　　和顾熠相处久了，他们经常意识不到顾熠其实是个大帅哥，能走偶像这条路的，对自己的颜值多少都有些信心，可就算都是帅哥，彼此之间还是有差距的。 　　他们经常处于———平时和顾熠嘻嘻哈哈，对方一上舞台，就会发出「卧槽，这特么谁，真帅」的感慨———的状态。 　　循环往复。 　　季迟和顾熠碰了碰拳：“超级棒的舞台。” 　　“你也一样。” 　　顾熠对季迟的舞台很放心，从节目开播的那一期，对方就是所有选手里最稳的一个，人气也是，季迟的C位一直很稳固。 　　这一场自然也不例外。 　　等所有选手的表演结束，这一期的排名也即将公布。 　　顾熠注意到，尽管选手们都尽力做出放松的神情，可小动作还是暴露了他们的紧张。 　　“你觉得顾熠这次能排第几？”身边的女生问「橙皮」。 　　“希望还在前五。”「橙皮」笑道，“我刚看《星之战》的时候，没想过顾熠能走到现在。” 　　主持人从排名第20的选手开始公布。 　　顾熠抬起头，看到自己前面的易烁一直紧抿着唇，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背。 　　【第15名，连音传媒，岳淼。】 　　【第11名，艺讯娱乐，易烁。】 　　离开座位去舞台之前，岳淼和易烁都站起身，转过来狠狠拥抱了顾熠一下。 　　“要继续加油！” 　　“努力走下去啊顾熠！” 　　【第9名，百千娱乐，梁牧。】 　　梁牧上一场的人气是第4，这一场跌到了第9。 　　【第7名，钟声娱乐，吴羯。】 　　随着主持人一个个报出选手的名次，观众席安静到了极点，在这种氛围下，「橙皮」也不由紧张了起来。 　　她在心里默念，至少顾熠还在前六，名次很稳。 　　【第6名，原子互娱，雷雨襄。】 　　顾熠不是第6！ 　　也不是第5！ 　　名次又升了！ 　　镜头前，顾熠的情绪一直很平静，反倒是粉丝们紧张到不行。 　　《星之战》节目里，顾熠很少说激情澎湃的口号，也很少说自己一定要出道，他只是认真地对待自己的每场舞台。 　　他要说的话都在表演里了。 　　【第4名，米亚文化，郭一。】 　　前三了！ 　　不少选手也在这一刻看向了顾熠。 　　【第3名，百千娱乐，谢行嘉。】 　　“我CP成真了！！” 　　“包揽前二！是谁在尖叫！！” 　　顾熠和季迟对视一眼，隔着座位和对方碰了碰拳。 　　【第2名，星耀娱乐，顾熠。】 　　「橙皮」整个人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在这一刻，顾熠已经到达了她心目中的巅峰。 　　…… 　　晚上顾熠去送了易烁和岳淼，平时易烁的性格偏温柔，岳淼更强硬一些，可到了分开的时候，偏偏是岳淼哭得眼泪汪汪，还把顾熠的袖子当毛巾擦。 　　“决赛我会来看的。” 　　“你俩记得加油。” 　　宿舍又空了一半，留下来的选手却顾不上感慨，因为决赛更加忙碌。 　　决赛这一周，选手们有个人舞台、一个合作舞台，还有赞助商广告和杂志封面要拍摄，练习时间因此被缩减了一半。 　　顾熠累得快瘫了，还是被工作人员叫住了，说有家合作商指定他拍广告。 　　据说，这是一家给钱很大方的金主爸爸。 　　顾熠去了，然后拍了史上最简单的一支广告———他平时是怎么直播的，现在就怎么拍。 　　顾熠：“……” 　　他就不能拍一支洋气点的广告吗？ 　　平台方倒是想让顾熠做一场直播，不过决赛将近，顾熠思虑再三还是拒绝了。 　　这周练习的间隙，顾熠给王阿姨打了个电话。 　　决赛他手头有不少张亲属票，但顾熠并没有什么亲友在S市，他最熟悉的就是广场舞队的叔叔阿姨们，就想着把票分给她们。 　　“行啊。”王阿姨一口答应下来，“到时候大家好好给你加油。” 　　顾熠提醒了一句：“阿姨，普普通通就行了。” 　　“我懂。” 　　顾熠还没来得及问王阿姨到底懂了什么，就听电话那头王阿姨在呼唤自家闺女：“快，陪我去买衣服！” 　　顾熠：“……” 　　着实不必如此。 　　他忽然后悔了。 　　事实上，自从顾熠去了《星之战》，和城社区也成为最受S市年轻人瞩目的社区之一，社区志愿者报名人数屡创新高，在人数上碾压本区其他社区。 　　歌唱比赛———人海战术。 　　运动会———人海战术。 　　和城社区的种种行为已经引起本区其他社区的强烈批判。 　　当她们开始反哺本区其他社区的时候，又引起了本市其他社区的不满。 　　社区阿姨们唯一不解的是，年轻人为什么一去就要霸占宣传屏，还趁她们不注意删掉她们精心排版的花朵图案和大拇指图案。 　　把那些图案围成方的多难！ 　　她们在电脑上琢磨了半天才搞起来的。 　　阿姨们已经掌握了最新的技术———她们可以在电脑上把大拇指图案围成一个爱心，等顾熠决赛的时候用。 　　总而言之，王阿姨对眼下热热闹闹的情景十分满意，她已经在「社区一家亲」群里发出号召：“小顾那么努力，我们亲友团绝对不能让他丢了面子。” 　　…… 　　星耀娱乐公司。 　　高层看着邮箱发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邵靖一句也没提过。” 　　星耀娱乐开办到现在，还从来没和孙有明这样的圈内大腕有过联系。 　　孙有明是导演不错，可他旗下有公司，有院线股权，只要他一发话，把星耀娱乐这群签约明星全封杀了都没问题。 　　高层眉头皱了起来：“顾熠好不容易在《星之战》出头了，孙有明非要来横插一杠。” 　　按邮件里的内容，孙有明是想把顾熠的影视约签到手，经纪约也要让渡一部分给他，在邮件的最后，孙有明还好声好气地和星耀娱乐这边商量，说星耀娱乐如果不愿意，顾熠的违约金他可以出了。 　　之前陈钟尧闹着要解约，差点就让他解成了，后来他的下家不愿意给他付违约金，陈钟尧没走得掉。 　　别看星耀娱乐的条条款款设置严苛，可真遇上孙有明这样的大腕，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孙有明都这么说了，星耀娱乐能拒绝吗？ 　　今天他敢拒绝，明天星耀娱乐的明星就能消失在娱乐圈，有意融资的资本保准立刻就撤了。 　　“老板，他好歹只要一部分经纪约。”助理低声道。 　　真叫孙有明把违约金给付了，他们是一毛钱便宜也沾不到，现在人家还愿意给他们面子，让他们分到几口汤喝。 　　“把邵靖叫过来。” 　　邵靖这会儿正好在公司，接到电话之后，他把诸渝也叫上了。 　　接到青柠台的《慢生活》综艺之后，诸渝已经隐隐有高出其他成员一等的意思，虽然粉丝们很高兴他又回团里营业了，可诸渝心里很不愿意。 　　哪怕是A队的选手，人气也是有差距的，在A队里，诸渝也是绝对的top级别。 　　邵靖就想着，带诸渝到高层那里露个脸，也让他以后多拿些资源。 　　“顾熠最近怎么样了？” 　　高层才一发问，邵靖就满腹抱怨：“他现在飘得太狠了，老板您不知道，就上一期，他选搭档都不肯选咱们自己公司的。” 　　“他现在翅膀还没硬，就把自己当大明星了，长此以往，公司哪里还管得住他？他说不准就跟陈钟尧似的了。” 　　“他确实飘了。”高层附和了一句。 　　邵靖闻言一喜，正要多告两句状，就听高层道：“飘到别的公司去了。” 　　邵靖愣住了：“什么意思？” 　　“顾熠参加了这么多期《星之战》，你一点没上心吧？” 　　“宣传资料一个都不投，就算你不会，和宣传组说一句也不是不行。” 　　“搭档的事，我也不计较你们提前拍视频踩人家。” 　　“但有件事你得清楚。”高层看向邵靖的目光很冷，“顾熠现在不是你手下的艺人，他是公司的资产，是能创收的，我这人最忍不了的，就是有人故意挡我的财路。” 第24章 024 选角公开 　　公司高层现在很生气，他压根不知道顾熠是什么时候搭上孙有明这根线的。 　　孙有明肯为了顾熠和星耀娱乐谈合作，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顾熠绝对有红的潜力。 　　娱乐圈里，但凡被孙有明看中的明星，哪个不是各家公司的一哥一姐？ 　　孙有明下手实在太快了，他哪怕只透露一点风声给星耀娱乐，高层都愿意狠砸钱给顾熠供资源。 　　高层瞥了眼站在邵靖身后的诸渝。 　　诸渝在Vic团里的确是人气选手，但在高层看来，诸渝的性价比并算不高。 　　他虽然吃了青柠台综艺的资源，可既没能力转化影视资源，也没增加商务合作，这些年公司在他身上投了不少资本，可从结果来看，他的热度还不如去了《星之战》的顾熠。 　　红这事多少看命。 　　诸渝那么多资源也没砸出水花，可顾熠呢？ 　　《星之战》是节目组主动找上门来的，播之前还半死不活，才播了两期居然就红了，顾熠更是因此得了孙有明的青睐。 　　高层沉吟片刻，道：“邵靖，你以后就专门负责诸渝，顾熠公司另外另外安排人带。” 　　至于诸渝，星耀娱乐倒不会因此雪藏了他，毕竟他的人气还能继续为公司创造价值，只是诸如青柠台这种大平台的资源就不会再喂给他了。 　　Vic团毕竟有二百号成员，捧哪个不是捧？ 　　高层当面狠狠发了一通火，邵靖低着头，一句话不敢多说，自然也没开口替诸渝争取资源。 　　回去的路上，诸渝忍不住问：“邵哥，你说顾熠签到哪家公司了？” 　　他听高层的意思，似乎顾熠是被别家公司看中了，可高层又说要另外找人来带顾熠。 　　“难道和陈钟尧一样被雪藏了？”诸渝不由浮想联翩。 　　陈钟尧当初才闹着要解约，公司立马给他换了经纪人。 　　顾熠在《星之战》人气不低，脑子一热，的确有闹解约的可能。 　　不过顾熠的情况和陈钟尧不同，陈钟尧是被星耀娱乐砸资源力捧过的，高层生气也有这一层因素在———公司或许苛待过旁人，可绝对没有苛待过他陈钟尧。 　　这一回高层找上邵靖，恐怕是因为邵靖对顾熠完全没上心。 　　“老板没说。”邵靖道，“除非公司方面同意，顾熠想解约没那么容易。” 　　诸渝猜测该是这样。 　　星耀娱乐开办到现在也有好几年，成功解约的艺人寥寥无几。 　　公司经纪部的酬劳在娱乐行业里是公认的中下游，可法务部的薪水却遥遥领先，老板甚至丧心病狂到聘了好几个法律顾问，破财能力行业顶尖。 　　如果顾熠真能签别家公司，诸渝自然会眼热，可只要顾熠还在星耀娱乐，哪怕安排在别的经纪人手底下，他的上限就在那儿了，不会高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诸渝内心莫名平衡了。 　　顾熠靠《星之战》有了高人气又能怎样？资源跟不上，之后还不是会一点点糊下去？ 　　两人到了电梯口，电梯门一开，露出一张邵靖见了直皱眉的脸。 　　柳薇，Vic团成员的经纪人之一，也是邵靖的对头。 　　她手底下带着A队的佟树，诸渝之所以能在Vic团崭露头角，也是沾了和佟树的CP「余数」的光，要不是诸渝混出头了，邵靖也很难和柳薇平起平坐。 　　“邵哥，难得见你，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柳薇踩着一双酒红色高跟鞋，和邵靖说话的时候个头比他还高一些。 　　邵靖听到这话就觉得晦气，高层骂人的时候可没避着谁，门一开，整栋楼上下都能听见。 　　“有什么好恭喜的？”邵靖没好气道。 　　“邵哥你这么说就太谦虚了，顾熠接了那么好的剧本，眼看就要大爆了，公司里谁不羡慕邵哥你？” 　　“剧本？” 　　见邵靖神色不作假，柳薇面上露出诧异之色：“你不知道？” 　　她打开手机：“刚刚才出的消息。” 　　屏幕上别的内容邵靖都没看清，唯独一行字他十分分明——— 　　【《一枚信笺》选角已定，沈遥扮演者顾熠，俞盈扮演者齐妙。】 　　邵靖脑子里顿时嗡嗡作响。 　　柳薇还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 　　《一枚信笺》这个IP，可以说是网改剧的巅峰，而男主角沈遥更是网络小说男主人设的天花板。 　　眼下正是网络小说改编红火的时候，网络小说本身有读者基础，先天就自带一部分观众。 　　去年播了一部古装剧《眉心痣》，男主角林铮原本也很有人气，可电视剧硬是魔改，还挑了个丑男演主角，林铮原本是古装男神的top，剧一播，人气立刻跌到谷底。 　　有前车之鉴在，《一枚信笺》的粉丝无论如何都不肯这部小说被瞎改。 　　好在这IP被孙有明买了回去，虽说演员人选迟迟未定，粉丝们却很放心，不管怎么说，以孙有明的水准和操守，他绝对不会把《一枚信笺》给毁了。 　　顾熠居然接到了《一枚信笺》。 　　邵靖想过可能是重名，但他转念一想，真那么巧合的话，柳薇也不可能来恭喜他。 　　但顾熠已经不归他带了。 　　刚刚老板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邵靖心里没什么波澜，他安安心心去带诸渝就是了。 　　可…… 　　那是《一枚信笺》啊！ 　　导演还是孙有明！ 　　可以说，没有意外，顾熠今后的前途会是一片光明。 　　如果自己还是他的经纪人，每年赚的分成都足够他养老了，以后都不用孙子似的求爷爷告奶奶，就为了给手下艺人多争取一些资源。 　　邵靖感觉自己心在滴血，意识好不容易清晰了些，忽然听身边的柳薇接起了电话：“高总，您说什么———顾熠给我带？！” 　　柳薇的声音猛地抬高了八度，高跟鞋的「哒哒」声像是直接踩在邵靖脑门上，踩得他头晕目眩。 　　…… 　　《「一枚信笺」角色公开，孙有明下一力作即将开拍》 　　《孙有明新片选角遭质疑》 　　《沈遥花落顾熠，爱豆担主时代到来？》 　　《一枚信笺》的男女主角一经公开，立刻引起了一片热议。 　　女主齐妙先不说，她是云星奖最佳新人，童星时代就颇有知名度，可男主顾熠却是爱豆出身，表演经历约等于无。 　　如今的娱乐圈里，爱豆们都爱扎堆去演戏，可颜值嘛，稍微不那么差的还能被赞一句「还是更适合舞台妆造」，次一点的直接被形容成「崎岖的苦瓜」。 　　哪怕是最容易拍的偶像剧，也得有颜值去撑，至于生活剧和正剧，爱豆演了更是容易现出原形。 　　对选角意见最大的无疑是沈遥的粉丝。 　　之前《一枚信笺》遛了圈子里一众男星，粉丝们都觉得不满意，觉得沈遥配得上更好的演员。 　　“顾熠谁啊？？他凭什么演我的沈遥？” 　　“当初说辛如晨要演，我还嫌他不合适，现在想想，辛如晨至少演技够啊。” 　　“孙有明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一枚信笺》的粉丝一边抱怨，一边去搜顾熠的照片。 　　顾熠近期的照片大多是《星之战》的舞台妆，经典的两场《爆裂》和《恶魔心脏》妆都不淡，这些照片一出，粉丝一边觉得他的长相确实高出一截，一边又觉得舞台妆不能作数。 　　那个谁谁当年还是《Idol X》的神颜了，一上镜……那脸方得跟刚开凿出来似的。 　　翻着翻着，粉丝忽然怔住了。 　　《星之战》的练习花絮里，顾熠是完全没化妆的。 　　他有很多低头思索的镜头，也有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动作，如果把声音调到最低，镜头中的嘈杂声再也听不见，还能吸引住她的，只有那张夺目的侧脸。 　　安静书写的模样，就像她幻想中的沈遥在现实中复活一样。 　　她幻想过很多遍沈遥该有的样子：书卷气、眼如繁星、安静、坚定。 　　这一刻，这些词似乎都在顾熠身上找到了合适的位置。 　　被传过要出演沈遥的男演员，不管是谁，她似乎都能从他们身上找到不适合沈遥的点，但换成顾熠的话……好像没有一丝违和感。 　　评论一长串「拒绝丑男」消失了，把这张脸用丑字来形容的话，那整个娱乐圈也找不出几个正常长相的明星。 　　书粉们开始担忧起顾熠的演技。 　　“其实孙有明很爱找纯新人，拍戏经验越少的越好。” 　　“+1，我也有印象。” 　　“看脸的话，我没意见。” 　　“我反而觉得孙有明眼光真的很毒辣了，我想象中的沈遥就该长这样。” 　　“还是等上映之后再说吧。” 　　…… 　　《一枚信笺》选角的公开又让顾熠涨了一波热度，关注《星之战》决赛的粉丝也因此多了起来。 　　粉丝一直觉得《星之战》的人气格局很稳固，季迟每一期都是C，没有其他选手能够冲击他的C位———在上一期人气公布之前。 　　但上一期，顾熠排名第2。 　　从上上期的第5跃升至上一期的第2，不仅是涨了三个名次而已，越是排名靠前的选手，彼此间的人气差距越是巨大。 　　《一枚信笺》又在这时候公布了选角。 　　顾熠已经是第2了，距离人气第1仅仅一步之遥。 　　到了这个时候，季迟的C位反倒不稳起来。 　　两家粉丝已经做好了为自家爱豆冲锋陷阵的准备，可从《星之战》节目组公布的花絮来看——— 　　这两人，关系好得不行！ 　　季迟是C，上一期结束后，他有资格带一位队友出门吃火锅，同公司的谢行嘉和梁牧他都没叫，只叫了顾熠一个。 　　练习天天凑在一起不说，连拍杂志都要一块吃棒冰。 　　还吃的一块钱一根的老冰棍，毫无帅哥气质。 　　赶紧有点危机感啊！ 第25章 025 最后一次 　　顾熠和季迟的确都很随意。 　　对两人而言，名次没那么重要，毕竟人气是由粉丝决定的，他们干涉不了。 　　在两人看来，没有遗憾地结束最后一场比赛更有意义。 　　这一场决赛是个人秀，但因为决赛充斥着媒体访谈、出道仪式和各种活动，留给选手们个人的时间其实很短。 　　但顾熠和季迟依然把大半时间用在练习上。 　　季迟选了自己擅长的舞曲，顾熠挑了一首《侠》，这是一首武侠歌曲。 　　武侠歌曲起步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随武侠剧兴而兴，随武侠剧衰而衰，时至今日，能唱出剧中侠气的仍是当年那批歌手。 　　武侠歌曲大多豪迈而沧桑，江湖义气，儿女情长，句句道尽江湖梦。 　　《侠》这首歌在技巧上并没有太大难度，难的是演绎出歌曲那股潇洒不羁的味道，唱这首歌，中气必须足，不能拖拖拉拉缠缠绵绵。 　　顾熠跟着导师韩肖练了很久。 　　韩肖自身也不擅长演绎武侠歌曲，他替顾熠找来了早年歌手们演绎《侠》这首歌的视频，两人一起琢磨，一起探索技巧。 　　“啊……啊……啊……” 　　“停！” 　　韩肖止住顾熠：“也不能太用力，这样就不潇洒了。” 　　顾熠也看过几个以唱功和技巧出名的歌手演唱《侠》这首歌，他们的演绎不能说不好听，可顾熠只觉得不太对劲，技巧是足够了，《侠》原本的味道却也丧失了。 　　“我再试试。” 　　韩肖看着顾熠从上午练到下午，不仅在唱，也在听，一遍又一遍地磨细节，渐渐把这首歌磨出了他要的感觉。 　　韩肖之所以这么空闲，是因为绝大多数选手的精力都在合作曲上。 　　或者说，只剩下最后一场决赛，选手们这一周的时间都在拼命为自己攒人气。 　　顾熠和季迟这样的其实很难得。 　　之前举办过的选秀，不管是红极一时的《Idol X》，还是推出不少新人的《热血新生》，都有虎头蛇尾的嫌疑，节目有出圈的舞台，但成团夜选手们的表现常常都不尽如人意。 　　在韩肖这样的圈内前辈看来，成团夜是一面镜子。 　　璀璨只是一时，他们终归要面对一个更残酷的娱乐圈———每一个机会都必须被抓住，哪怕是最微小的舞台。 　　成团夜可以敷衍，那么今后的任何一个舞台也都可以敷衍。 　　对于参加《星之战》的选手而言，不管出道与否，这都应该是最关键的一个舞台。 　　这个舞台糟糕谢幕，他们对粉丝说的梦想与未来似乎也只是空话。 　　韩肖一直很看好顾熠，从第一期《无尽之城》舞台开始。 　　舞台是否用心，观众们很清楚，台上的选手们其实也很清楚。 　　…… 　　《星之战》决赛当天。 　　直播才刚刚开始，播放量就达到了江视TV有史以来的最高点。 　　而当选手们身着统一的制服出现在镜头前时，粉丝们呼喊的分贝足以将人耳膜震破——— 　　“顾熠！！顾熠！！” 　　“季迟啊啊啊啊啊啊啊！” 　　“梁牧，给我出道啊啊啊！” 　　「橙皮」从未见过这么多举着顾熠灯牌的粉丝，场馆很大，不同颜色的灯牌将场馆切割成一片片。 　　「橙皮」平时多和自己首页的同好交流，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原来顾熠已经有了这么多粉丝。 　　这一周，为了给顾熠应援，「橙皮」在自己常去的论坛讲述了自己的追星史，从有几千个粉丝开始讲起，到直播间只有她一个铁粉，再到现在——「橙皮」拍下她在场馆中的所见所闻。 　　波澜壮阔，逆风翻盘，这就是顾熠！ 　　选手们根据排名依次上场表演，顾熠倒数第二个出场，季迟是最后一个。 　　比赛进行到现在，选手们心里都清楚，不管其他人的人气如何变动，顾熠和季迟两人无疑是最稳的，两人已经提前锁定了出道席位。 　　哪怕只是看观众席，红海与蓝海也是最灿烂的。 　　等上期排名第三的谢行嘉上台，顾熠稳住情绪，主持人报幕之后，他便一步步踩着台阶登上了舞台。 　　幕后只有一点微妙的光，他看不见台前如何，也看不到观众席上的场景。 　　但——— 　　幕布揭开的一瞬。 　　仿佛从黑夜瞬间进入了白昼，地面的质感与原先并无区别，只有光线不同，然而，当顾熠抬起头，视线看向前方时——— 　　他整个人仿佛浸入了蓝色的海洋里。 　　耳畔只有高声呼喊他名字的声音。 　　《侠》的配乐随即响起。 　　“居然是《侠》？” 　　“感觉是选秀舞台很少被尝试的类型。” 　　“虽然我觉得顾熠出道挺稳，但选这首歌还是让人紧张。” 　　家属区里，王阿姨几人惊讶道：“小顾选了这首歌？” 　　王阿姨年轻的时候正是武侠剧大火的年代，《侠》这首歌她们太熟悉了，今天顾熠前面有8个选手表演，有唱也有跳，可没有一支表演阿姨们能看懂。 　　“剑如风啸，刺破斜阳残月。” 　　“！！” 　　“好听！” 　　顾熠的声线和原唱方隐自然不同，但他只演绎了寥寥几句而已，侠气便扑面而来。 　　剑的锐利，刀的雄浑，江湖儿女的豪气无畏……和《北方风笛》这首歌的婉转悠扬不同，《侠》这首歌是潇洒而有锋锐的。 　　刀光剑影，快意恩仇，铁血丹心，歌曲里浓缩着一个「侠」字的真谛。 　　从第一期就追《星之战》的粉丝尚且能感受到顾熠的进步，因为《一枚信笺》点进决赛的粉丝简直惊呆了——— 　　“卧槽！实力好强！” 　　光看脸的话，顾熠在一众选手中只是个花瓶。 　　可他开嗓唱《侠》之后，花瓶这个概念完全可以抛开。 　　百千娱乐的梁牧和谢行嘉实力已经很强了，但顾熠在舞台上的感觉更是不同。 　　更具体一点去形容的话，他就像是光源。 　　不需要繁复华丽的舞台，不需要多余的装饰，他自身就能发光。 　　“顾熠！” 　　“好帅啊啊啊啊啊！” 　　“每一场舞台都精彩到爆炸！！” 　　王阿姨几人的手机更是一直没停过。 　　听说王阿姨手头有票的之后，家里的亲朋好友一个个上门，想为家里孩子弄一张，王阿姨想着是顾熠给的票，无论如何她得去给小顾加加油，别的她没考虑。 　　结果她闺女上网一查，说这决赛的门票能卖大几千，她们这种贵宾区的票更是炒到了五位数。 　　王阿姨才明白，顾熠现在究竟有多红。 　　可她平时和顾熠联系，就说些家长里短，舞蹈队最近跳了什么，社区里发生了什么，顾熠都高高兴兴听着，没有半点不耐烦。 　　以前王阿姨只觉得粉丝很疯，什么围堵机场，什么跟着车跑，新闻上都是这么讲的。 　　但这会儿，听着全场那么多人给顾熠加油，她心里却很为顾熠高兴。 　　王阿姨一直在群里发消息：“我瞅这么多小孩，还是小顾最好看。” 　　“呵……” 　　“你这不是废话吗？小顾是咱们社区的招牌。” 　　“呵……” 　　唯有张叔闷闷不乐。 　　这次没给他分票：“我就不够资格给小顾加油吗？” 　　他认为，在舞蹈队里，他和顾熠的关系能排进前五，可王阿姨她们发票的时候没带他，理由是她们一群女士要穿同款，有气势，张叔站进去不伦不类的。 　　这一晚，王阿姨在群里发一句，他就跟一句「呵」，以表达自己的苦闷之情。 　　顾熠表演的时候也看到王阿姨她们了，或许是他视线停得太久，镜头也往贵宾区停留了片刻。 　　“啊！好多顾熠的照片！” 　　“都是生活照！！生活照居然也那么帅！” 　　“认出来了，是和顾熠一起跳广场舞的阿姨们！” 　　阿姨们穿得并不浮夸，但都是精心准备的衣服，照片却准备得很炫，边框是认真构思过的，大家凑在一起挑了很久，才选到自己最满意的照片。 　　目标只有一个———向全世界展示最好看的小顾！ 　　连季迟表演结束都冲顾熠竖起大拇指：“照片很帅。” 　　合作舞台一共两首歌，都是节奏很快的舞曲，顾熠和季迟这一次又在同一组，两人配合很默契，以至于这一组表演时，台下顾熠和季迟粉丝的声音盖过了一切。 　　表演结束之后，是冗长的主持人报幕时间。 　　选手们按上一期的排名坐好，台上的选手和台下的粉丝都很清楚，接下来，就是决定生死的时刻。 　　出道并不代表一切，但她们热切希望自己爱的偶像能有一个光辉的未来。 　　【《星之战》最新一期排名，也是最后一次排名的结果，此刻就在我手中。】 　　“拒绝卖关子！” 　　“快快快！” 　　【排名第10的选手是，原子互娱，雷雨襄。】 　　观众席上瞬间炸开。 　　上一期雷雨襄还在出道位，这期居然排在第10。 　　【第9名，钟声娱乐，吴羯。】 　　吴羯同样一脸黯然。 　　【第8名，米亚文化，郭一。】 　　又一个出道位的被掀了！ 　　“好刺激……我心脏快停跳了。” 　　【第7名是——】 　　第7名是出道位之外的最后一个位置，与出道位仅仅一线之隔。 　　台上的选手一片安静，尽管没有人说话，紧张感还是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出道并不决定生死，但这一刻，出道就是生死。 　　【第7名是，百千娱乐，梁牧。】 　　百千娱乐进二出一，梁牧有过《Soul》这样的经典舞台，但他依然没能笑到最后。 　　与梁牧的暗淡眼神相对的，是观众席上炸开的响声——— 　　“我推出道了！！” 　　“啊啊啊啊啊！” 　　【让我们恭喜排名前六的选手！】 　　顾熠和季迟轻轻击了击掌：“恭喜出道。” 　　“你也是。” 　　两人都没有出声，只是对了口型。 　　无论最终排名如何，他们还是走到了现在。 第26章 026 成团夜 　　“小顾出道了！” 　　王阿姨兴奋地鼓着掌。 　　来《星之战》决赛前，她狠狠补了一番功课，什么叫出道，限定团又是什么，C位……王阿姨怕自己记不住，还特意记了厚厚的笔记。 　　她心里也很感慨，刚认识顾熠的时候，顾熠谦虚，说自己不是什么大明星。 　　“现在明明就是大明星了！” 　　“刚参加节目的时候，小顾还和我说，他两周就能回来，让咱们广场舞队放心。” 　　“虽然小顾以后未必能和咱们一起跳广场舞，不过我觉得，小顾那么出色，就该被更多人喜欢！” 　　【接下来，公布人气排名第6到第1的选手名单。】 　　随着节目流程的推进，观众席再次安静了下来。 　　镜头长久地停在此刻仍留在台上的六位选手身上。 　　“其他人的排名我都不好奇，我唯独好奇的是，顾熠和季迟到底谁是第一？” 　　“我感觉季迟比较稳。” 　　“但是顾熠已经爆了，毕竟是孙有明的男主，有人说他会是下一个辛如晨。” 　　辛如晨是云星奖最佳男配，也是30岁以下最早拿云星奖的男演员。 　　辛如晨曾是《一枚信笺》的男主大热人选之一，只是孙有明最终挑中了顾熠。 　　【第6名，山水星光，刘钧源。】 　　刘钧源上一期的排名在第8，决赛却上升到了出道位。 　　顾熠和对方不是特别熟，只知道山水星光是一家主攻音乐制作的公司，刘钧源的唱功也是一众选手中公认出色的。 　　【第5名，光梦制造影业，杨艇。】 　　【第4名，原子互娱，何钊。】 　　“咦，我发现顾老师前六里只和季迟一组过。” 　　“笑死，其实也没有，决赛合作曲他就和杨艇何钊在同一组。” 　　“季迟也是啊，除了初出场那一期，他就再没和同公司选手合作过。” 　　“「记忆」CP粉表示一把满足，都不用自己抠糖，量大管饱。” 　　从第二期顾熠和季迟合作《恶魔心脏》开始，「记忆」CP就一直挺火，不过粉丝们嗑的倒不是黏糊糊的互动，而是两人之间互为对手惺惺相惜的那股张力。 　　“谁懂啊，只要我在一天，你的王位就注定不会安稳。” 　　“还有他俩在舞台上的那种氛围，刀光剑影杀气腾腾又势均力敌，《恶魔心脏》我永爱！” 　　哪怕顾熠和季迟上一期的人气已经很接近，但两人之间的竞争永远坦坦荡荡。 　　【第3名，百千娱乐，谢行嘉。】 　　“啊，又来……” 　　“剧情反复上演，我一点都不意外。” 　　到了这一瞬间，镜头、台上选手和台下观众的目光全部聚焦于顾熠和季迟。 　　【请季迟选手和顾熠选手站到舞台中央来。】 　　“……” 　　“节目组干点人事好吗？” 　　“要搞事了吗？别虐，谢谢。” 　　明明到了角逐的时候，顾熠和季迟却一点也不紧张，两人的座位靠在一起，可季迟迈过台阶后却没有急着往下走，反倒向后伸出手，冲顾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顾熠见此也停下脚步，和季迟动作一致：“你先请。” 　　“卡门是吧？” 　　“你们不走我走！” 　　“笑死，他俩确实把门卡住了，让别人走啊喂！” 　　两人耗了足足半分钟，才一前一后站上了舞台中央。 　　在粉丝印象中，季迟和顾熠都是沉稳的性格，对待舞台也都很用心，《星之战》节目组播放的花絮中，两人营业也很少，有镜头的绝大部分时间里，两人都在刻苦练习。 　　决赛现场让粉丝们看到了两人很皮的一面。 　　当两人在舞台中央站定，大屏幕上忽然呈现了两组数字。 　　观众席上传来一阵议论声，因为两组数字相差很少，只有小小几千票而已。 　　“卧槽！他俩的差距比第10和第9的差距都小很多！” 　　“谁是第一啊，明明他俩已经确定出道了，我还是紧张到爆炸啊啊啊！” 　　“快给个结果吧！” 　　节目组并没有让观众等待太久。 　　事实上，当票数上方出现名字时，顾熠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季迟一把抱住：“恭喜。” 　　“啊啊啊啊小顾是C！！” 　　“逆风破局，一路到C！！” 　　“奇迹是顾熠啊啊啊啊！C位顾熠！” 　　“是C啊啊啊啊啊！” 　　「橙皮」也在欢呼尖叫的粉丝当中，她自己还没有察觉，但嗓子不知何时已喊到沙哑，眼眶也被泪水糊住了。 　　她回答过很多「粉上糊豆是什么感受」类似的问题，也幻想过自己的小糊豆某天会变成top。 　　梦想真的变成现实了！！ 　　「橙皮」一边欢呼，一边给小伙伴们发着顾熠各个角度的视频：“小顾赢了！” 　　“小顾是第一！！” 　　顾熠视线投向身旁的季迟，只见对方冲他微微一笑：“合作愉快，队友。” 　　顾熠轻轻和对方碰了碰拳：“合作愉快，队友。” 　　从《恶魔心脏》和《北方风笛》一共两周的队友，到整整两年的队友。 　　…… 　　决赛进行到这个时候，这一季的《星之战》就正式落幕了。 　　决赛之后，人气排名前六的选手将组成为期两年的限定团Crown，个人活动与团活同步进行。 　　顾熠去了后台，原以为代表星耀娱乐和江视TV签约的会是邵靖，可邵靖这次没来，来的是另一个经纪人柳薇。 　　不仅如此，顾熠还被告知了公司和孙有明的合作内容。 　　“有些复杂。”顾熠皱眉道。 　　“很简单，你的经纪约由公司和孙有明工作室共享，Crown运营期间，经纪约归江视TV、星耀娱乐和孙有明公司三方，唱片约暂时归江视TV，影视约则归孙有明工作室。” 　　因为是三方签合同，孙有明也亲自来了一趟江视TV。 　　孙有明和星耀娱乐的合作并没有问过顾熠本人的意见，事实上，在顾熠点头之前，他的一切合同依然属于星耀娱乐。 　　顾熠把合同仔细看了一遍。 　　他没什么好不同意的，孙有明给了他足够大的自主权，按合同约定，顾熠只需要参加Vic团年底的人气评选，在微博等各个平台要加上Vic团的头衔，组合的其余活动，若非必要，顾熠完全可以不参加。 　　但顾熠商务活动的收入必须分一部分给星耀娱乐。 　　“孙导，谢谢你。” 　　孙有明摆了摆手：“我只是不忍心你一棵好苗子被浪费了。” 　　不管怎么说，顾熠是接下来要演《一枚信笺》男主的演员，真在星耀娱乐待久了，今天当了大IP的男主，明天就能「只要9块9，上链接」，那孙有明的面子往哪儿搁？ 　　在孙有明看来，这个限定团的活动顾熠都可以不参加，毕竟娱乐行业泾渭分明，影视演员和男团偶像的地位并不对等。 　　…… 　　在粉丝们想象中，成团后的偶像们应该沉浸在一片灯红酒绿之中，要么在庆祝出道，要么在接洽各类商务活动。 　　《Idol X》和《热血新生》当年都是如此，《星之战》恐怕也不会例外。 　　「橙皮」在论坛上刷了半天，只刷到Crown要拍团代的消息，顾熠微博的最新一条是昨晚发的，只加了一个Crown成员的头衔、上传了两张成团夜当晚的照片，除此之外就没什么新资讯了。 　　「橙皮」叹了口气，这就是落差感，《星之战》比赛期间，她每天都能在首页刷到顾熠的消息，突然少了很多，落差感可谓相当强烈。 　　摸了会鱼，她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看到提示的内容，「橙皮」一怔，手指便不自觉点了进去。 　　开幕便是一张她熟到不能再熟的脸，对方戴着平光眼镜，素颜，正用比出道当晚还认真的语气讲着———C省省考真题。 　　【橙皮】：“……” 　　又来了是吧？ 　　她就知道！ 　　瞧瞧人家出道之后营业了多少，没出道的选手都在自己主页连发几十张合照，她pick的这位，两张。 　　好在顾熠人缘还不错，没出道的选手合照里基本都有他。 　　但———自家爱豆明明就在，她还要去别的偶像那里存图，那是怎样的一种心酸！ 　　「橙皮」只能安慰自己，从某种程度上说，直播讲课也是一种营业。 　　直播的时候，顾熠完全没有刚刚爱豆出道的自觉，粉丝问难点他就讲难点，遇上新题型，他甚至还在小猫答题上为粉丝找到相似的题目。 　　【橙皮】：“……” 　　怎么说呢？她是不是也该去考个公，好歹能和自家偶像达到精神上的共鸣。 　　…… 　　顾熠倒不是临时兴起去直播，他拿回手机后，就看到私信里一堆粉丝要他讲今年的省考真题。 　　粉丝列出来的几道题目顾熠本身就很感兴趣，拿到卷子之后，他先把题目做了一遍，列了个大纲，之后就开始直播讲题了。 　　“感恩。” 　　“顾老师大大的好人！” 　　“行测才考65的我何德何能！” 　　“看到主播上线的一瞬间，我真的呆滞了几秒钟，顾老师我的pick！” 　　#震惊，出道后这个男人竟干了这种事！# 　　#偶像产业再次式微，C位出道第二天即投身直播# 　　#肯德基疯狂星期四，V我50，讲一讲我和Crown男团C位不得不说的故事# 　　除了答题外，评论区充斥着各种神奇tag，顾熠见了也一副「…」的表情。 　　一个下午，直播间里不断有粉丝涌入，顾熠讲满一张考卷的时间，直播平台教育学习榜的第一早已换成了他。 　　——热度比文娱榜第一还高了一点点。 第27章 027 出道后 　　按江视TV高层对Crown一开始的规划，接团代、发团专、拍团综、开演唱会……全方位榨干Crown这个团的潜力之后，Crown就可以退出偶像舞台了。 　　自《Idol X》开启了国内偶像选秀元年开始，各大平台对限定团都延续着同一套培养模式。 　　总结起来两个字，圈钱。 　　江视TV制作的综艺远不如其他平台火爆，《星之战》可谓创造了平台创办以来的收视巅峰，好不容易出了一个限定团，平台高层的目光全在扭亏为盈上了。 　　但《星之战》导演不同意。 　　《星之战》之所以热度高，是因为节目在制作和人气选拔中少有资本介入，Crown团的成员都是民选，选手们实力均衡，人气差距也不大，导演一直对Crown抱有希望，期待Crown以一己之力为偶像选秀开辟一条新路。 　　“上一次团体大爆是哪一年？” 　　“20年前！”导演振振有词，“《Idol X》的限定团是火了，但只火在粉圈，粉丝跑路去看《热血新生》了，限定团的热度就全没了。” 　　“现在团体想火也难，路人缘是那么容易争取的吗？” 　　高层倒是想反驳，但《星之战》毕竟是由导演团队一手打造的，一旦导演撂挑子不干，江视TV高层也不能指望他继续做《星之战》下一季，只能支持他的想法。 　　因而，和其他选秀出道的限定团相比，Crown的商务资源天生就少了一截。 　　粉丝们对此自然很不满，要求江视TV给Crown换团队，不过平台方对此视若无睹，粉丝们也毫无办法。 　　顾熠几人在一周后拿到了一本厚厚的培养计划书，A4纸装订的，厚度接近板砖。 　　计划书详尽到令人发指，音乐、舞蹈、综艺、表演、创作……方方面面列得十分齐全———成团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训练，邀请专业人士培养成员们的唱功和舞蹈，再为成员们全力打造一张品质高的专辑。 　　成员们稀里糊涂被关进了训练室，开始了暗无天日的生活。 　　他们在《星之战》舞台上被粉丝盛赞的唱功，在老师们口中变成了不值一提。 　　顾熠觉得自己《爆破》那场舞已经很有进步了，但因为底子最差，他每天被老师拽出去练功，脸都练成了苦瓜色。 　　“注意动作！顾熠，再来一遍。” 　　“再来！再来！” 　　顾熠想die。 　　刘钧源苦笑道：“我以为我已经从《星之战》毕业了，其实这是第二场《星之战》吗？” 　　“这样我反倒安心了。”何钊道，“无非是要等得久一些而已。” 　　何钊性格沉稳，实力又强，平时训练完成得最好的就是他。 　　他所在的原子互娱是业内颇有知名度的偶像经纪公司，在之前的《Idol X》和《热血新生》两档选秀中都有选手出道，何钊算是亲眼见证了这些选手如何一夜爆红，又如何在限定团解散后无人问津。 　　大红之后再被冷落是一种很可怕的状态，尤其对出道组的成员而言，那种落差感叫人难以承受。 　　何钊在原子互娱只是个小透明，当时《星之战》这个项目也不受原子互娱看好，他才被打发了过来。 　　他习惯了小透明的状态，如果Crown一出道就是高大上的商务资源和团体演唱会，他觉得自己反而会扛不住节奏。 　　无论如何，江视TV方面至少为他们做了规划，未来不会是一片暗淡迷茫。 　　“也对。”谢行嘉感慨道，“除了累，别的都挺好。” 　　“顾老师，你在干嘛？” 　　休息间隙，见顾熠埋头干活，杨艇凑过去看了一眼。 　　一瞥到顾熠纸上写着的那些鬼画符似的他根本看不懂的符号，杨艇立刻后退三步。 　　顾熠回他的「事业考试真题」他也听见了，其他成员问起来的时候，杨艇猛地一摆手：“别看，眼会瞎！” 　　顾熠瞥他一眼：“至于吗？” 　　“会被顾老师的光芒闪瞎，必须闪避再闪避。” 　　顾熠讲省考真题的那场直播，Crown的其他成员都看了回放。 　　毕竟是刚成团，除了季迟之外，其他成员都不太熟悉顾熠，看到有他的直播，就好奇点进热搜去看了。 　　刚开始看的时候，他们的表情是「= =」，再逐渐变为「凸」，等到直播结束的时候，就只剩“=-=”了。 　　#原来你竟是这样的顾熠# 　　#格格不入# 　　对此怨言最深的就是杨艇。 　　他出身自公考大省，家族里全是正经职业，只有他搞上了爱豆这个「不正经」的职业。 　　敢信，他现在在音乐学院念大四，宿舍里还有一套行测申论真题集———他亲爱的母亲用他给的母亲节红包买给他的儿童节礼物。 　　母爱如山，他不敢不接。 　　杨艇曾经信誓旦旦拍着胸脯：“我们偶像没人学这个。” 　　然后，他爸妈看到了顾熠的直播。 　　杨艇：“……” 　　他怎么解释！！ 　　就像N省人不骑马不住蒙古包，川省人也没有一人分一只熊猫，他的解释也没人感冒。 　　好押韵，想die。 　　…… 　　顾熠最近忙着训练，直播就空着了，他干脆把自己的解题思路贴上了网，事业单位的题比省考题要简单很多，需要讲的内容很少，只要点拨点拨思路就行了。 　　做题这种事情，思路对了就有答案，每天直播讲的也只是重复性的内容罢了。 　　顾熠的后台一直有粉丝发偏题怪题，他请柳薇替他把这些题目整理出来，等凑够一百道之后，他再去直播给粉丝解答。 　　…… 　　顾熠和其他几位队友原先不太熟，成团之后，彼此也渐渐亲近了起来。 　　刘钧源和顾熠在团里的定位是主唱，季迟和何钊是主舞，谢行嘉和杨艇则分担了更多rap的部分，不过Crown对于每一位成员的角色并没有划分明确的界线。 　　以唱功见长的选手唱功要进一步精进，比如顾熠，他的优势在情感表达，技术上有缺失，老师就专门指导他如何调整气息，如何切换声线，如何去飙高音。 　　刘钧源的技巧作为爱豆是足够了，可老师们为他对标的是专业歌手。 　　舞蹈老师们对舞担的要求更高，但对顾熠和刘钧源的训练也没落下，每到了练舞的日子，训练室里都会响起成员们此起彼伏的、比峨眉山的猴子更凄厉的叫声。 　　顾熠觉得，如果《西游记》再拍新版的话，他可以原汁原味扮演花果山的猴子。 　　如果花果山和峨眉山的猴子是一个品种的话。 　　当然，训练的效果也很明显———当顾熠渐渐适应节奏之后，他再去回顾《星之战》自己的经典舞台，就会发现其中的很多缺点。 　　…… 　　《成团即flop，Crown团资史上最差？》 　　《盘点限定团命运，Crown恐前景暗淡》 　　“谈起内娱选秀限定团，《Idol X》出道的TIMEE可谓开了先河，一月即上男团顶刊《秀场》，成员们个资、团代不断，C位楚驰更是以半年23个代言登上爱豆代言榜第一，但这些代言大多时间偏短，截至今日，TIMEE成员中，流量最高的楚驰个代仅剩8个……” 　　Crown出道不过一个月，《星娱周刊》便刊载了一篇文章，以表示对Crown前景的不看好，文章以《Idol X》和《热血新生》出道的组合举例，讲他们出道之后面临的种种混乱———演唱会划水、团资成为粉丝battle的战场，商家更是混在其中，用开单链的方式引发粉丝争端。 　　“Crown名为皇冠，但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偶像这条道路的皇冠，恐怕要交由后来者继承。” 　　尽管粉丝们一直在为组合发声，但Crown出道后的舞台数、代言数都无法和前辈团相比，粉丝的反驳反而显得苍白。 　　事实是———Crown并非没有接到邀请，但团队筛选过后，最合适的资源才会出现在成员们面前。 　　就这样，直到出道第二个月，Crown才接受了青柠台的邀请，参加青柠台举办的青柠音乐盛典。 　　青柠音乐盛典举办已经超过10年，是国内最有影响力的音乐晚会之一，虽然乐坛逐渐式微，可青柠音乐盛典依然是许多歌手出新歌的第一选择。 　　青柠台公布出席嘉宾名单时，粉丝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 　　“我失踪十年的皇冠团终于出现了！” 　　“求求江视TV了，不会搞团就不要搞，每天等到七窍生烟的感觉你们懂吗？” 　　“真的很想吐血，我的顾熠季迟谢行嘉杨艇何钊刘钧源究竟做错了什么！” 　　追星惯了的粉丝早已习惯了为爱豆花钱，但他们万万没想到，Crown走的是省钱路线，组合出道之后一共三个代言，还都是团代，一个是蓝莓手机，还有食品和运动品牌的代言。 　　好在这些品牌自身很有口碑，都是一线，粉丝们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青柠台的邀约Crown之所以会接，除了青柠音乐盛典本身的口碑外，也因为组合的第一支单曲《皇冠》终于出炉了。 　　《皇冠》这首歌，江视TV请了业内最有经验的音乐制作人，歌曲的制作过程成员们也参与了，在顾熠看来，《皇冠》或许比不过那些传唱度很高的经典老歌，却绝对不是随意去圈钱的口水歌。 　　这首歌暂时还没有进录音棚录制，第一个舞台就是青柠音乐盛典。 　　原本排练就很忙碌，确定了青柠音乐盛典的行程后，成员们都自觉延长了训练时间。 　　第一次出道。 　　第一个舞台。 　　第一支单曲。 　　每一个第一次，他们都不想辜负。 第28章 028 ？？？ 　　青柠台并不在C省，作为国内在综艺制作方面最为成熟的一家电视台，青柠台推出过多档成功的综艺。 　　青柠音乐盛典起源于青柠台早期的一档音乐节目，随着华语乐坛逐渐式微，那档音乐节目早已成为历史，青柠音乐盛典反倒一届一届保留了下来。 　　音乐盛典的歌单在盛典前一夜才正式公开，歌手们有唱老歌的，也有唱新歌的，粉丝们发现，Crown组合的演唱曲目赫然是一首未发表的新歌。 　　“新歌叫《皇冠》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Crown成团后的第一个舞台吧？” 　　“过于离谱了，TIMEE成团两个月就开了四场演唱会，Crown团是不差钱吗？” 　　“确实……不太差，除了顾老师之外。” 　　“顾老师其实也不差钱，技多不压身嘛毕竟。自从我粉上Crown之后，就日渐沉迷顾老师的公考直播，分数蹭蹭往上涨不说，我妈还给我涨了零花钱。” 　　“一想到顾老师备课那么认真，忽然原谅了皇冠团玩失踪。” 　　这一个多月里，虽然江视TV透露过对Crown的一部分规划，但很多粉丝习惯了限定团出道即分裂的状态———TIMEE就是如此。 　　TIMEE刚出道时，人气比Crown还要高，几乎在娱乐圈掀起了一阵偶像风暴，然而成团之后，团队行程密集，成员们又有个人行程和商务，以至于组合的出道演唱会堪称噩梦，连死忠粉都很难闭眼夸。 　　论运营，江视TV还不如《Idol X》的主办平台，加上Crown出道后江视TV的一系列操作，粉丝们很难不觉得Crown前程惨淡。 　　…… 　　顾熠几人乘了最早的一班飞机，飞机上干不了别的，顾熠干脆把《一枚信笺》的剧本拿出来看。 　　和剧组签过合同之后，完整的剧本就到了顾熠手中。 　　之前孙有明已经给顾熠看过一回剧本了，新剧本是把其中的化学知识修改过后的版本，按一些导演的习惯，即使在电影开拍之后，演员手中的剧本也未必完整。 　　一是为了保密，二是避免演员套路化的表演。 　　不过《一枚信笺》本身有原作，故事脉络清晰，倒是没有那样的忌讳。 　　顾熠手边也有一套《一枚信笺》的小说，还有他从网上下载的作者访谈，都放在小桌板上。 　　他对拍戏这件事完全不通，孙有明也让他先理解角色，学表演反倒是次要的。 　　顾熠闭着眼，开始回顾自己对沈遥这个角色的看法。 　　其实《一枚信笺》原作很薄，两三个小时就能读完，把小说和剧本都分析透了，顾熠做的人物小传也只有几页纸而已。 　　顾熠发了会呆，猛然抽出几张纸，用比写人物小传快几倍的速度在纸上唰唰写着。 　　坐在他旁边的杨艇注意到他非同寻常的速度，默默瞥了一眼。 　　杨艇：“……” 　　他真的没有偷看的意思，只是不小心瞄到了！ 　　标题一行字可谓金光闪闪——《浅析化学知识在影视作品中的误用》。 　　真的瞎了。 　　杨艇小声和刘钧源吐槽：“感觉我快长出脑子了。” 　　刘钧源：“你原来的脑子呢？” 　　同样是人，同样每天练成狗，为什么顾熠思考的事情和他不一样啊啊啊！ 　　杨艇朝前排的季迟看过去，这又是不同层次的卷。 　　明明是两个不同领域的卷王，这两人偏偏能跟上对方的节奏，季迟听歌听到一半会忽然给顾熠发零食，顾熠随口问出的问题，季迟也能自然而然接上。 　　等下了飞机去酒店放完行李，顾熠已经把几张白纸写满了。 　　接下《一枚信笺》的剧本后，顾熠就着手写这篇论文，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刚穿过来那阵子什么也不用研究，他反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下午没什么事，顾熠干脆把论文的最后一部分充实了一下，他前前后后写了快一个月，训练累成狗的时候，他就靠写这个提神。 　　可惜他手头没有实验器材，不然做个实验论证更好。 　　顾熠不由想起孙有明提的让他去补一补学历的话。 　　不如……就去考个化学专业？ 　　Crown团里学历最低的就是顾熠，杨艇和刘钧源都是音乐学院毕业，季迟和谢行嘉都是学舞蹈的，何钊本科学的是英语，这也是他在原子互娱格格不入的原因。 　　写完之后，顾熠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挑了一家期刊发了过去。 　　核刊他是不考虑的，上辈子顾熠倒是发过好几篇核心，虽然这个世界的化学水平比他上辈子的世界略微逊色一些，但他手头这篇文章核刊估计也过不了。 　　能不能发上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写。 　　干点偶像之外的事情能让顾熠有安定感。 　　偶像这行来钱的确很快，尤其是和星耀娱乐的合同更新过后———在Crown团的代言数明显低于前辈团的情况下，顾熠还是在两个月内挣到了他五年的工资。 　　星耀娱乐每个月的薪酬顾熠依然在领。 　　员工福利，坦然接受。 　　只要星耀娱乐不倒，他就可以快乐养老。 　　…… 　　“出场的时候不要紧张，稳住，步子不用迈太快。” 　　“未必要六个人走一排，放松就行。” 　　昨天A市的天还一片晴朗，到今天忽然转了阴。 　　青柠音乐盛典的红毯从下午四点开始，根据主办方的安排，成员们走红毯的时间在四点半左右，毕竟组合才刚刚成立，顾熠几人人气倒是足够，底蕴却远不如叱咤乐坛多年的大牌歌手。 　　红毯此时已经挤满了歌迷。 　　自从世纪初华语乐坛诸神争霸的年代过去，歌手的人气便渐渐不如演员，仍在推出新歌手的除了老牌唱片公司外，就是各大音乐选秀节目。 　　音乐盛典的红毯也不如各大电影节、颁奖典礼热闹。 　　还守着红毯的，是圈内为数不多还在发行的音乐杂志《爱乐》，时尚杂志虽然来了几家，却都以二线杂志为主，毕竟众所周知，歌手的长相不如演员出众，红毯自然没什么看头。 　　这个时间点，记者们也兴致平平。 　　《妆韵》杂志记者林葵检查着刚刚拍摄的一组照片，只觉得效果一般，凑够九宫格都不会有太高的话题度，刚要歇一会儿，就听红毯外围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林葵抬起头来，双手比意识更快，她先往靠近红毯的方向用力一挤，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咔咔」连拍几张照片。 　　耳边的声浪这一瞬越来越响，林葵的手指再也没停过——— 　　自TIMEE出道后，每一档综艺的限定团都被称为完颜团，可当Crown的成员踏上红毯、镜头定格的瞬间，林葵才忍不住感慨，论长相，Crown不逊色于任何一个限定团。 　　C位顾熠的脸更是出众。 　　在《星之战》的舞台上，顾熠从未穿过西装，此刻在红毯上，尽管是偏休闲风的西装，可他的肩膀、腰线、双腿……无一不是完美。 　　“顾熠啊啊啊啊！” 　　“皇冠团！！” 　　林葵忽然意识到，这是Crown成团后的第一个红毯，想到这里，她飞快编辑，让《妆韵》杂志在第一时间发布Crown的红毯图。 　　“！” 　　“我现在相信皇冠团确实都在好好训练了，不觉得他们比《星之战》的时候看起来更精神了吗？” 　　“讲真，我不是看颜值Pick他们，但是实力组穿西装居然也可以这么好看！！” 　　《妆韵》这一组图片发出去后，微博实时数据忽然爆涨，在林葵将这组照片发出去之后，也有媒体发了Crown的红毯现场图，但林葵的这组却恰好拍到了成员们微笑的场景——— 　　“好炸我！！” 　　“这样的红毯我不要多，一天一次就足够！” 　　“谁懂，他们笑起来更可爱，顾熠和季迟不笑的时候给人很冷淡的感觉，但是笑起来———季迟居然还有酒窝！天，气质立刻就变了。” 　　“我懂我懂我懂！” 　　Crown走红毯只有短短几分钟，可粉丝们的尖叫声一直没有停过，在现场的粉丝把自己录制的视频贴到网上，尽管清晰度不够，但——— 　　“帅哥贴贴！！” 　　“不是很男团的出场，是清清爽爽的妆，超可爱有木有！” 　　就在同时，《化学与生活》杂志编辑部。 　　编辑李鱼偷偷摸摸刷完手机，在《妆韵》杂志主页转评赞一条龙，这才打开邮箱，开始筛选这一周投来的稿件。 　　《化学与生活》杂志是省级刊物，不是核心，但在化学这一领域，还属于颇受本专业人员信赖的期刊，每个月都会收到不少来稿。 　　李鱼的工作是最基础的，由她先筛掉一大半不合格的稿件，再把合格的稿件按专栏类目进行划分。 　　这份工作可以说是十分枯燥，不过李鱼毕业后就走的是学术路线，研究生的时候还在校报当过编辑，对工作流程可谓驾轻就熟。 　　李鱼从新投的几篇稿件开始筛。 　　《化学与生活》每一期都能筛到一些质量不错的论文，但滥竽充数的也有不少，筛到一半，李鱼眼睛已经有些花，她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又盯着Crown团的新合照看了几十秒。 　　人生不能没有偶像，正如鱼不能没有自行车。 　　李鱼一边感慨工作使人发癫，一边打开了下一篇稿件。 　　内容倒是挺有新意。 　　格式也OK，没有明显的错误。 　　作者？ 　　李鱼重新把眼镜戴上，滴了几滴眼药水，再用手指着屏幕，一个字一个字读了好几遍。 　　作者：顾熠。 　　工作单位：C省S市星耀娱乐文化传媒有限公司、XX影视文化工作室。 　　？ 第29章 029 私活 　　李鱼茫然地把整篇稿件重读了一遍，再颤颤巍巍掏出了手机。 　　确定是同一个人？ 　　可整个娱乐圈只有一家公司叫星耀娱乐，星耀娱乐旗下也只有一个叫顾熠的签约艺人。 　　就……真的离谱。 　　顾熠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啊？ 　　她真的很难想象顾熠写这篇论文的场景。 　　李鱼默默把这篇稿件归于一栏，等这周的稿件全部筛完之后，她再交到主任那里去。 　　顾熠这篇稿子能不能过李鱼也不清楚，但投稿这件事本身就够让人惊悚的了。 　　李鱼很想和同行的朋友吐槽，遗憾的是，她至今还没遇到过一个粉顾熠的同行。 　　熬到下班，李鱼揣着一堆念头离开了办公室。 　　今晚就有Crown的初舞台看，她无论如何也不想错过。 　　在地铁上，李鱼忍不住思索，也许她该再努力一把，熬到主任那个位置的话，她是不是就可以：“喂，顾老师，稿件上有个问题我们可以探讨一下。” 　　然后电话微信一条龙，彻底踏入爱豆的科研世界。 　　但……发论文真的好累，不适合她这种咸鱼。 　　…… 　　等李鱼到了家，她每天潜伏的粉丝群已经在发Crown的红毯美照了，作为工作党，李鱼没去成现场，只能默默存着小伙伴们发来的美图。 　　她真的很想自己炫耀今天收到了顾熠的投稿这件事，但是她的职业操守不允许。 　　“不知道《皇冠》会是什么样的舞台，希望江视TV做个人！” 　　“只看江视TV方面放出的花絮的话，平台对Crown其实还挺用心的。” 　　“唱衰的人也好多。” 　　“Crown团在第八个出场，坐等。” 　　“坐等。” 　　粉丝们虽然对Crown曝光低很不满，倒也没有怒骂江视TV———青柠音乐盛典毕竟是音乐圈颇有口碑的盛事，Crown的活动一看就是平台方精心筛选过的。 　　作为粉丝，他们也不希望Crown把精力消耗在毫无价值的商务资源上。 　　“快出场了！” 　　李鱼连忙放下薯片。 　　这会儿出现在舞台上的是一档音乐选秀的冠军，唱功是新歌手中公认的出众，青柠音乐盛典把他和Crown安排在前后出场，粉丝们还没有说什么，已经有人忍不住开嘲了：“感觉接下来会有人被吊打，是谁我不说。” 　　“+1+1+1，笑死，只有粉丝对自家giegie滤镜八百米。” 　　“骆唯在第二个出场，真的惨不忍睹，被周若元和秦因吊着打，他当初好歹是TIMEE的大Vocal啊。” 　　“青柠音乐盛典最大的好处就是全开麦，水货只能无所遁形喽。” 　　歌手的粉丝天生对偶像粉有一股优越感，毕竟歌手靠本事吃饭，但论起热度和收入，偶像往往高出歌手一大截。 　　好不容易等台上那首歌唱完，青柠台居然在这时候切了整整三分钟的广告，就在李鱼的耐心接近耗尽的瞬间，她视野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深蓝色的舞台。 　　光与影投射到舞台中央，光源的中心，六道身影静静站立———清一色的白色骑士装，身姿挺拔，面容清隽。 　　现场大屏忽明忽暗，仿佛湖水掀起涟漪一般，一行字缓缓浮现： 　　歌曲《皇冠》。 　　表演者Crown。一声悠扬的琴音响起，虽然简单，却并不令人觉得单薄，随后，吉他和小提琴的弦音融入其中，韵律便在整个舞台回荡开来，待伴奏渐低，现场观众便听到一道极清澈的声音响起，如同弦乐一般，与伴奏的配合完美到难以形容。 　　仿佛是嵌进了伴奏里。 　　这一刻，观众们都不由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Crown粉丝们所在的区域。 　　他们想象过Crown出道后的第一个舞台，用上了他们所能幻想的最美好的场景，却仍然难以形容此时舞台的十分之一——— 　　“刘钧源啊啊！好稳！” 　　“超超超好听！” 　　刘钧源的声线与《皇冠》这首歌可谓极其契合，一瞬间便将整个舞台的气氛带动了起来。 　　在粉丝们印象中，《星之战》时期，刘钧源的声线就很出色，但那时，他的气息远不如现在这么稳。 　　安定，圆润又清澈。 　　“啊啊啊——” 　　下一刻，粉丝又一次难以抑制心中的呐喊。 　　因为另一道声音与刘钧源的声音融合在了一起。 　　在这之前，粉丝们从不知道，原来刘钧源和顾熠的声音可以这么贴合。 　　《皇冠》讲述的是一群平凡的人被粉丝赠予皇冠、最终站上舞台中央的故事，刘钧源和顾熠是主唱，只简单几句，两人声音中所蕴含的情感便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 　　两人的部分结束后，其他成员接上，不管是双人合唱还是单人合唱，舞台两侧传出的声音都比粉丝想象中更为出众。 　　高与低。 　　清透与沉缓。 　　一个人的缺点被另一个人用声线弥补，气息与声调，情绪与表达……一切都是丰富扎实的。 　　何钊和杨艇在Crown的标签都是不擅长唱歌，可两人演绎的《皇冠》并不会给人干巴巴的感觉，相反，因为他们的进步过于明显，带给粉丝的就只有惊喜了。 　　何况《皇冠》本身就是一首在粉丝们期待值以上的作品，温柔又深情，成员们在台上演唱，仿佛是把故事述说给粉丝听一般。 　　“初舞台超出我想象！！” 　　“舞蹈也很惊艳！好看！！” 　　《皇冠》的排舞很简单，可当成员们双手双腿腰部动作完全一致时，台下的观众几乎沸腾了——— 　　“好齐！！” 　　“传说中的复制粘贴！” 　　“台上只有短短几分钟而已，但我可以想象，他们究竟练了多久！！” 　　“皇冠团超帅的！” 　　不管镜头落在哪一处，《皇冠》的舞台都找不出任何死角。 　　“啊啊啊啊，这就是我心中最棒的限定团！” 　　“如果Crown都是《皇冠》这样的舞台，那我可以等。” 　　表演落幕的一瞬，成员们站在台上，对着台下观众深深鞠了一躬。 　　镜头在这一瞬拉得极近，舞台中央，被镜头照顾最多的无疑是C位的顾熠———每每看着这张脸，观众们就不由呼吸一滞。 　　《星之战》时期，他们已经很清楚顾熠拥有一张多么出众的面孔，而此刻，在镜头的凝视下，谁也不愿错过那双仿佛溢着星光的眼睛。 　　休息室里。 　　压轴出场的乐坛天后郑雁琳笑道：“这就是被孙导看中的那个小孩？” 　　她的助理应了一声。 　　Crown成团出道后，C位顾熠被孙有明抢了的事娱乐圈里人尽皆知，不少经纪公司都在看星耀娱乐的笑话，觉得星耀娱乐留不住人，眼看着顾熠都快大爆了，偏偏半途被孙有明截了胡。 　　不过孙有明看中了谁，的确不是小门小户能拦得住的。 　　郑雁琳刚红那子阵给孙有明的电影唱过主题曲，她之所以能摆脱原来的经纪公司，也是有孙有明帮忙的缘故。 　　这个人情郑雁琳一直想着还，可以孙有明的地位，根本没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 　　“我S市演唱会的嘉宾就定他们吧。” 　　如果Crown实力不足，郑雁琳自然不会考虑邀请，可《皇冠》远远超出了郑雁琳对偶像舞台的期待。 　　「断弦」也在自己的首页推荐了《皇冠》。 　　事实上，今晚的热搜榜，《皇冠》占据了足足三个，成员们的初舞台更是被各大营销号连连转发，《星之战》刚落幕不久，岳淼易烁他们全都在首页狂夸。 　　就连星耀娱乐官博都转发了《皇冠》的舞台。 　　粉丝们对此……很嫌弃。 　　人都出道了，你们还在这转个毛线啊！ 　　等看到诸渝也转发了这条微博后，顾熠的粉丝更是一脸「…」的表情。 　　倒不是忘了诸渝曾经对顾熠的茶里茶气，只是两人如今已经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完全没有对比的必要了。 　　…… 　　青柠音乐盛典过后，Crown收到了更多邀约，其中不乏规格胜过青柠音乐盛典的活动，但成员们要录歌，要训练，团队筛选的邀请仍然以音乐方面为主。 　　顾熠一边练歌练舞，一边琢磨剧本，忙碌程度完全不逊于上辈子读书的时候。 　　《一枚信笺》再过一个月就要开拍，在那之前，Crown预计发一张EP，在那之前，他得把音乐上的相关事宜安排妥当。 　　“袁哥，周五下午咱们是不是没有安排？” 　　顾熠看了眼日程表，周五上午有个杂志封面要拍摄，但是下午没有训练，这半天的时间他是可以空出来的。 　　袁承点点头：“没有，你要出门？” 　　袁承是Crown的经纪人，限定团期间，团体的活动和商务由他一手包办。 　　顾熠笑道：“当评委。” 　　袁承不由提醒他一句：“顾熠，记得签合同，你的商务活动最好还是由我和柳姐先审核一下。” 　　“我明白。” 　　顾熠一边说着，一边转了600块红包给袁承：“私活的费用。” 　　袁承：“？？” 　　他简直一头雾水。 　　自从Crown成团以来，顾熠压根没接过私活，除了———如果替他小孩讲题算私活的话。 　　袁承有天给小孩辅导功课辅导到心态爆炸，他把一道难题发到朋友圈里，想请朋友圈里的学霸给他指点指点，结果先评论他的是顾熠。 　　袁承：“……” 　　作为经纪人，他每天在朋友圈里疯狂吹嘘Crown团，顾熠一回都没有点过赞！ 　　其实他是有点失落的。 　　最近家庭地位急剧下降，他闺女对顾熠的崇拜程度已经明显超过了他这个亲爹，袁承试图挽回一点地位，闺女振振有词：“你没有顾熠好看。” 　　袁承表示，这个标准高过头了。 　　他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些年，就算在明星里，顾熠这种长相也是稀缺的。 　　袁承再三追问，顾熠默默给他发了一个群聊截图。 　　袁承：“去吧。” 　　顾熠也是才看到王阿姨的朋友圈。 　　他有些日子没回家了。 　　自他从《星之战》出道后，他们小区楼下就时不时有粉丝来探听消息，不过小区里的阿姨们和保安叔叔替他把人拦得好好的，一点不用顾熠操心。 　　王阿姨在朋友圈讲，街道举行一个歌唱比赛，说好的评委突然来不了了，她那边缺了一个人，看社区里音乐老师、文化行业从业者能不能帮帮忙。 　　王阿姨朋友圈里人多，顾熠本以为这事她能轻松摆平，结果过了两个小时，王阿姨在朋友圈里发了同一条消息。 　　“王阿姨，还缺人吗？我下午正好有空。” 　　“缺！” 　　王阿姨知道顾熠忙，这种事一般不会找他，可今天情况实在紧急，早上忽然接到通知，说上级来检查，顺便来看看他们的文娱活动。 　　到了这种关键时刻，偏偏缺了一个评委，最近又放了暑假，附近学校的音乐老师全出门旅游了。 　　顾熠来这一趟真是及时雨。 　　街道举行的比赛，七八个社区都派了代表，一共四个评委，顾熠是其中之一。 　　顾熠坐上评委席的时候，其他几个评委默默瞅了他好几眼。 　　他们平时不看选秀，自然不认得顾熠，比赛刚开始，就见一群人被簇拥着走进会议室。 　　上级来检查，不仅选手们紧张，评委们心里也有几分紧张。 　　好在眼下是主持人介绍评委的时候——— 　　“区牡丹杯合唱比赛一等奖，区优秀文化工作者。” 　　“区百姓名嘴，文化……” 　　评委们一一起身，接受现场选手和观众热烈的掌声。 　　“你们街道活动办得蛮热闹的，下回再办，可以向市里请求支援……” 　　“江视TV《星之战》节目总决选人气第一，青柠音乐盛典观众最欢迎人气组合，XX品牌代言人……” 　　上级：“市里最近有个旅游推介活动，需要找你们街道支援，可以吧？” 　　街道领导没办法，只能先找王阿姨，再请王阿姨帮忙说动顾熠。 　　问过之后，王阿姨的回答简单利落：“要一个还是要六个？” 　　歌唱比赛在一片掌声中落幕，顾熠在报销单上签了字，把凭证拍给了袁承。 　　经纪人：“……” 　　他一点也不意外，因为顾熠又一次上了XX区发布的公众号。 　　看到这条新闻的粉丝们：“……” 　　他们已经逐渐习惯了顾熠的这种风格。 　　“下次麻烦通知一下我们@和城社区。” 　　“实名羡慕有顾老师亲自颁奖的选手，我也想和顾老师握手啊啊啊啊！” 　　“社区的照片零修图，根本就是死亡镜头，顾老师居然还是扛住了！！” 第30章 030 私信 　　“再来一遍。” 　　“还是不太对劲，重来。” 　　录音老师提醒几遍后，几人苦笑道：“老师，可以让我们自己先琢磨琢磨吗？” 　　EP的录制一开始很顺畅，整张EP一共四首歌，《皇冠》已经在青柠音乐盛典上表演过了，另外三首歌里，《野人》偏摇滚，《狂妄》是一首舞曲，成员们本以为这两首歌录起来会更难，谁知这两首只录了几遍就过了。 　　问题出在最后一首抒情曲《夏花》上。 　　可以说，经过成团后的密集培训，顾熠几人的唱功比之《星之战》时期已经强了许多，《皇冠》这首歌，成员们之间的配合就很默契，声线的分配也很恰当。 　　但……《夏花》这首歌让成员们单独唱是还好，偏偏配合起来就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这首歌已经录了三四天了。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歌录不好，录音棚内的气氛很是压抑。 　　《皇冠》这首歌的经验用在《夏花》这里似乎完全没有作用，前几遍没唱好的时候，几人尝试去找唱《皇冠》时的感觉，但还是不对。 　　《夏花》的谱子已经被他们翻来覆去看过很多遍，在Crown团里，顾熠掌握的乐理知识最少，可被《夏花》磨了几天，他都磨出了不少经验。 　　“只能慢慢来了。” 　　出了录音棚，呼吸了一会新鲜空气，几人靠在墙角思索。 　　顾熠低头琢磨的时候，脑门忽然被轻轻敲了一下，这一下还挺冰凉，他一抬头，就看到季迟递过来一根老冰棍。 　　“谢了。”顾熠把冰棍叼在嘴里，继续埋头苦思。 　　录音老师没有否定他们的唱功，论起状态的话，他们也并不算糟。 　　感觉这个词其实很笼统。 　　但正是因为它难以用言语去表达，才让他们久久找不出原因。 　　几人三口两口啃完了冰棍，杨艇忽然感慨道：“想喝可乐。” 　　“想吃西瓜。” 　　袁承管他们并不狠，不过杨艇是易发胖体质，稍不注意体重就能涨个好几斤，所以其他成员倒不太需要控制饮食，杨艇就很需要注意。 　　“都是夏天了，就该吃西瓜喝汽水啊啊啊。” 　　“夏日乐队有首《橘子汽水》，你们听过吗？”季迟忽然问。 　　顾熠点点头。 　　“顾老师居然听过，震惊。” 　　顾熠瞥了杨艇一眼：“听过不行吗？” 　　杨艇默默答道：“行。” 　　顾熠虽然是Crown的C位，但论对乐坛和偶像圈的了解程度，他根本比不过自己的队友们。 　　成员们已经习惯了顾熠说「没听过」和「不认识」，忽然听他说听过这首《橘子汽水》，大家难免都有些震惊。 　　事实上，加入Crown团后，顾熠一直在充实自己的歌单，但这首《橘子汽水》其实是原主歌单里的歌，顾熠一直留着。 　　“再来听听看。” 　　“好听！” 　　夏日乐队很早就出名了，正如乐队名那般，成员们的风格也像夏日一样火热，皮肤晒得黝黑，穿着花哨的夏威夷衬衫，好像下一秒就能飞到沙滩去。 　　《橘子汽水》夏日又清爽，节奏轻快，曲风明媚，听着听着就让人忍不住摆动身体。 　　“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我们太想当然了？”季迟道，“歌名叫《夏花》，但我们的演绎有夏天的感觉吗？” 　　“郑雁琳《分开以后》也是一个夏天的故事。”刘钧源道，“我一听这首歌，脑海里的就是她夏天拍的那支MV，有蝉声，太阳，还有雪糕。” 　　几人都不由沉思起来。 　　录《夏花》这首歌的时候，他们侧重于让情感更浓郁，但仔细一想，这首歌似乎还可以更绚烂热烈一些。 　　“我再好好想一想。” 　　几人继续蹲在墙角。 　　现在是夏天的中午，太阳很火辣，尽管他们待在阴凉处，可只要稍稍靠近太阳一点，就能感觉到空气在被燃烧着，灰尘很干，蝉鸣声很燥。 　　顾熠皱着眉，默默思考《夏花》这首歌的歌词和曲调，不知不觉中又吃完了一根雪糕。 　　怎么做到热烈？ 　　先是刘钧源唱起了开头，或许是将季迟说的话听进去了，这一遍，他的演唱里多了一些其他东西。 　　开头的变化不知不觉中影响到了后续的演唱。 　　他们此刻不是在录音棚里，是在室外，论音效音质绝对比不过在录音棚的演绎，可这一遍简单唱完，几人心里已经有了数。 　　感觉对了。 　　“感恩老冰棍。” 　　“棍门。” 　　顾熠：“……” 　　万物皆可门是吧？ 　　总而言之，再一次尝试，他们总算从录音老师口中听到除了「重来一遍」以外的句子。 　　不过，只录一遍还是不够，找到感觉之后，几人一点点地往《夏花》这首歌的感觉上靠，分寸要把握好，但又要有Crown团本身的特色。 　　总结起来说，只《夏花》这一首歌，他们从前到后录了足足五天。 　　“累瘫了。” 　　“袁哥暂时不要给我们接新活了，求放过。” 　　何钊感慨道：“我还以为发EP会很快。” 　　在何钊印象里，他们公司参加限定团的爱豆，一般入团半个月就能发一张EP，专辑也很快，十首歌一个月左右就能在音乐平台上线。 　　可真到了自己发EP的时候，就像通关一样，一个关卡过去了还有下一个，加上平时还要训练，每一天都疲惫到爆炸。 　　当然，录完歌之后，EP发行就快了。 　　…… 　　顾熠收到了一个单独的邮包。 　　Crown有一个专门的空间存放粉丝来信，成团之初，团队就向粉丝做了说明，只接收来信，其余礼物一概不收。 　　原以为信的数量会很有限，可粉丝们的热情着实超乎团队意料。 　　Crown出道后沉寂的那一个月，来信的数量略少了一些，可自从成员们在青柠音乐盛典演唱《皇冠》之后，存放室空间都不太够了。 　　为此，团队特意去图书馆淘了几个书架，按年月日整理粉丝的信件，每周向粉丝展示一封成员回信———也因此，粉丝们回信的热情飞涨，囤起来的信件也越来越多。 　　不过这一个倒不是粉丝来信。 　　他估摸着应该是……果然。 　　——是最新一期的《化学与生活》杂志。 　　他邮箱里没收到杂志的退稿函，估计应该能上这一期。 　　之所以投《化学与生活》，是因为这家杂志不收费，收稿了还能付给作者一些稿费，能这么做的杂志对稿件质量要求通常不低。 　　除此之外，这家杂志登稿也偏快，换成别家杂志，顾熠光排队就要排很久。 　　顾熠默默翻开杂志。 　　他的那篇稿件偏生活化，《化学与生活》恰好有一个专门刊载日常生活中化学应用的专栏，投的时候顾熠也没有太大把握。 　　还是中了。 　　顾熠习惯性地把登刊的内容发给袁承，还顺道问了一句能不能评职称。 　　发完邮件顾熠才想起来，他现在签的是娱乐公司，好像没有评职称这回事。 　　袁承：“……” 　　江视TV以前也是一家电视台的下属企业，不过被分出来了而已，电视台的确是有职称的，但通常是播音主持和广电技术工作的工程师两类。 　　他看了眼顾熠论文里的内容，能和电视台工作紧密结合的，就是造个炸弹去炸一炸大楼。 　　看完自己那篇稿件，顾熠再把一整本杂志的内容从前往后读了一遍。 　　不得不说，写论文这种事，过程是无比痛苦的，只有收到杂志的那一瞬可以短暂快乐一下。 　　对于顾熠的快乐，队友们视若无睹。 　　准确地说，看清顾熠手上那本杂志的封面以后，他们已经失去了对内容的全部兴趣。 　　要他们形容顾熠，最准确的一个词是———丧心病狂。 　　怎么就不怕CPU烧毁？ 　　在Crown全团已经忙碌到不行的情况下，这个人还能去当社区文化宣传员，还要看剧本，写论文。 　　据顾熠自己说，论文是看剧本的同时顺便写的。 　　听听，人言否？ 　　卷王滚出地球！ 　　…… 　　收到《化学与生活》杂志后，顾熠就把杂志收起来了，这篇论文完全是他看《一枚信笺》剧本的衍生品，之后再让顾熠写论文，除非是纯理论性质，他恐怕也写不出来。 　　化学毕竟还是一门重实验的学科。 　　杂志到手几天之后，顾熠就把这事给抛到了脑后。 　　但———这个世界上不会只有一个李鱼。 　　大概是某个化学专业的粉丝偶然瞥见了《化学与生活》杂志，总之，一夜之间，营销号都在宣传「顾熠在《化学与生活》杂志刊文」的消息。 　　读到这篇文章的孙有明：“……” 　　真的，他是让顾熠熟悉剧本，绝对没有让对方写一篇论文的要求。 　　粉丝们：“……” 　　“啊啊啊救命，为什么顾老师总在我完全不行的领域发光发热？” 　　“幻想了一下顾熠和我一样为论文挠秃头的场景，忽然没有爱了。” 　　“顾老师，保住发际线啊！” 　　“没关系，顾老师秃至少要等三十岁以后，而且我觉得，就顾老师这张脸，就算秃了也会是个帅秃子。” 　　“但帅秃子也是秃子啊，达咩。” 　　论文是很沉重的东西，很多粉丝并不愿意面对，正如他们不愿意面对讲公考题的顾熠。 　　但是秃这个话题——— 　　不知道是哪个粉丝先起的头，他们开始P顾熠未来秃头后的形象。 　　其他粉丝&顾熠本人：“……” 　　第一，他不秃。 　　乱P图的绝对是黑粉。 　　顾熠觉得自己并不是很在意颜值的人，但是对一个常年奋斗在研究一线的人来说，秃的确是一个残酷的话题。 　　比长得丑本身更残酷一百倍。 　　毕竟长得丑的人从不曾美过。 　　但秃子曾经秀发浓密过。 　　没有得到就不会有失去。 　　认真思索一番后，顾熠觉得，他以后还是别那么卷了，为了头发考虑。 　　“所以，既然顾老师会写化学论文，为什么又来讲公考课了？” 　　“因为……省考没岗？” 　　“天坑专业感觉中了一枪，同学都去药企了，我还奋战在三不限的一线。” 　　粉丝们深深觉得，粉上顾熠就是一个让他们备受打击的过程。 　　这一天，顾熠收到了不少粉丝私信。 　　他的私信主要包括三个方面，一是让他多上微博多营业的，二是请他讲省考题的，现在又多了一部分请他看论文的留言。 　　还有一个粉丝告诉他，他的毕业论文研究的就是这个方向。 　　“幸亏我六月毕业了，感恩ing。” 　　还有……XX防脱洗发水的广告商给他留言，问顾熠有没有兴趣代言。 　　顾熠默默点了「虚假广告」，理由：“我没有秃，他先以我秃为假设，意图欺骗广大消费者……” 第31章 　　Crown的新EP上线得悄无声息。 　　江视TV一直以来都很不擅长营销，在品质接近的情况下，江视TV作品的关注度和话题度往往不如其他平台。 　　最先注意到的是「断弦」。 　　他是各大音乐平台的VVIP用户，平台一旦上线了新歌，「断弦」总会在第一时间听到。 　　Crown这张新EP在乐声音乐上线，却没有出现在平台首页，若非成员们在微博上做了宣传，恐怕就连粉丝们也很难注意。 　　「断弦」点了购买。 　　新EP叫《夏花》，是一张只有四首歌的迷你辑，主打歌之一的《皇冠》已经公开演唱过，「断弦」的视线便落在另外三首歌上。 　　先是当音乐人，到转型为音乐大V，「断弦」能明显感觉自己对音乐的爱在逐渐流失。 　　他关注音乐起于华语乐坛最兴盛的时期，天王天后们诸神争霸，一年能有十张专被封为神作。 　　但到了如今……「断弦」每一天都在听歌，但能让他体会到惊喜的作品，一个月不过两三首而已。 　　对音乐人来说，听到垃圾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一年不间断被垃圾环绕的话，他会对音乐这件事本身感到绝望。 　　「断弦」最先点开的是《夏花》。 　　EP名为《夏花》，EP封面也是一片开在残酷夏日的花……花瓣的半边仿佛被灼烧过，变成一层薄薄的黑色灰烬，留白的画面比花占据了更大的空间，给「断弦」的感觉是———热烈而残酷。 　　当旋律涌入耳畔的那一瞬，「断弦」不由换上了更严肃的神情。 　　不是那种琅琅上口能轻易成为抖音神曲的音乐，却像擂鼓一般击中了他的心脏。 　　男声与男声的融合，默契之中又有力量———歌手的音乐往往带有强烈的个人印记，在听《夏花》全曲的时候，「断弦」的感受是，属于夏花的炙热与壮美，都在声线与情感中完整地被表达了出来。 　　“生而灿烂，而热烈，而狂野。” 　　“无惧生命的闪电与毁灭。” 　　副歌部分的情感犹如波浪般，一阵接着一阵，直至在听着心头掀起滔天巨浪。 　　《野人》和《狂妄》两首「断弦」没有急着听，反而将《夏花》重新听了一遍。 　　Crown的《皇冠》已经给了「断弦」惊喜，如果用限定团的平均水准来衡量《皇冠》的话，那绝对是合格线以上的出色作品。 　　但这首《夏花》。 　　短短四分钟的旋律，「断弦」似乎品尽了夏花的壮烈时刻。 　　一整张EP听完，不知不觉中，「断弦」已经打出了两千字。 　　他许久没有这么激动过了。 　　在音乐圈里，像「断弦」这样不歧视偶像歌手的音乐人只是少数，偶像歌手的作品往往意味着粗制滥造，除了粉丝外没有人买单———绝大多数的确如此。 　　但《夏花》这张EP，在「断弦」看来，却丝毫不逊于任何一位专业歌手的作品。 　　“《夏花》的灿烂炙热，《野人》的灵动，《狂妄》的炸裂……每一首歌，都配得上一顶皇冠。” 　　【有那么好吗？断弦老师不会也开始收钱夸人了吧？】 　　【很担心被创，之前听Tix的专辑，差点创死我。】 　　【偶像组合的专，还是限定团，叠buff呢在这。】 　　虽然「断弦」属于很谨慎的音乐人，不会闭着眼乱夸，但歌迷们被坑的次数实在太多，尤其之前听过其他博主推限定团的新歌……那质量，让歌迷听了还得倒贴钱。 　　【本人决定身先士卒，等我十分钟。】 　　【坐等。】 　　一位歌迷毅然点开《夏花》这张EP。 　　三首歌两块钱，属实是白菜价，坐一趟地铁也不够。 　　两块钱能制造的创伤属实有限，当初限定团Tix发的那张EP，足足浪费了他12块钱，那一整天他都在反思，有这12块钱干点什么不行。 　　然后…… 　　【人呢？】 　　【人呢？】 　　【一刻钟都没上线的话，怀疑已经被创了。】 　　【爆好听，快去听！！我已经入坑皇冠团了！！】 　　《夏花》这张EP曾被认为是粉圈特供，上线首日，EP销量略逊于《热血新生》限定团Tix的销量，大约只有TIMEE销量纪录的一半，这其实也符合江视TV方面对这张EP的预期。 　　可从第四天开始——— 　　顾熠正在练吉他。 　　《夏花》和《狂妄》两首歌里都有吉他元素，下一场舞台唱这两首歌的话，他们想炫一炫吉他。 　　结果顾熠发现，整个团里，只有他完全不会。 　　顾熠以最快的速度下单《吉他入门》、《弹吉他就这几招》等等书籍，研究过后，再请本团水准最高的季迟来教他。 　　就这样练了几天，顾熠最终得出结论：做实验的手不适合弹吉他。 　　几人虽然在意《夏花》的销量，但这并非他们能够决定的事，他们甚至觉得比销量本身意义并不大，因为众所周知，限定团的专辑只有粉丝会买。 　　袁承气喘吁吁地进门，还没坐稳，就急不可耐道：“专辑销量你们看了没？” 　　“看了啊。”几人一脸镇定，“现在应该很稳定了吧？” 　　一般来说，第二天的销量会是首日的一半不到，第三天再减半，之后就会平稳下降。 　　“涨了。”袁承道，“我也不知道原因。” 　　但这一天的销量已经达到了EP发行第二日的水平。 　　袁承低着头摆弄手机，忽然抬起头来：“还有一个消息。” 　　“任倪要买《夏花》这首歌的版权。” 　　季迟握吉他的手差点没握紧：“任倪？” 　　任倪的名气，连顾熠都有所耳闻。 　　他是华语乐坛公认的最后一位天王，一般歌手靠发专辑可以吃一辈子的话，任倪就可以吃十辈子。 　　在顾熠几人看来，他们这个团和任倪根本扯不上什么关系。 　　“你确定？”几人又确认了一遍。 　　“确定。”袁承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几人默默登上微博，输入关键词「夏花」，发现…… 　　关注他们这张专辑的，好像不只是粉丝。 　　“什么情况？” 　　袁承脸上同样闪烁着激动：“好像爆了。” 　　几人真正意识到这张EP爆了，是在各大视频平台听到《夏花》的BGM开始。 　　但事实上，《夏花》比他们想象中更爆一些。 　　乐声音乐的EP总销量榜年年有更新，但排名第一的却是19年末K国偶像团体SEM发行的EP《Julia》。 　　SEM虽然在K国发展，但组合在国内却有大量粉丝，《Julia》这张EP当时几乎创造了销量奇迹，时隔几年，都没有一张EP的销量能够超越。 　　SEM的粉丝在面对国内偶像时总有一丝优越感。 　　《夏花》这张EP首日的销量放在偶像团中可谓平平无奇，即使一周之内销量有波动的趋势，SEM的粉丝也没有放在心上，可就是这张在他们看来普普通通、连SEM一半水准都达不到的EP，销量居然在不知不觉中超越了《Julia》。 　　“他们也配？” 　　“内娱粉刷数据刷疯了吧？《Julia》这种神作内娱也好意思来碰瓷？” 　　“SEM在K国都是大势，糊团不要碰瓷C家代言人，皇冠团连给SEM提鞋也不配。” 　　K国偶像粉丝一向众多，即使数量上比不过本土偶像，可他们却能制造出以一敌百的声势，季迟几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顾熠却一脸诧异：“一直是这样吗？” 　　顾熠独自瞻仰了一下神作《Julia》。 　　四首歌，价格是《夏花》的二十倍。 　　怎么说呢？ 　　不能说难听，但的确没有顾熠期待的那么出色，哪怕他没有深厚的音乐功底，也能听出来，《Julia》这张EP里有两首歌都用了繁复的编曲来掩盖旋律本身的不足。 　　顾熠登陆微博，一眼就看到SEM的粉丝在骂他丑逼。 　　顾熠：“……” 　　他觉得内容有点震撼。 　　可SEM粉丝的理由很充分———SEM在K国国内是公认的完颜团，TIMEE曾经的C位、如今的顶流楚驰曾是SEM团的后辈，当年站在SEM团面前，楚驰也只是被吊打的份。 　　“何况皇冠团的销量根本是刷出来的吧？两块钱一张的EP，为了冲销量真的是很不要脸。” 　　Crown几人：“……” 　　没想到短短一个下午，他们就拥有了丑逼、糊团、不要脸、乞丐等充满了语言艺术的代号。 　　“40块一张EP，还是数字版的。”刘钧源感慨道，“够我付十年违约金了。” 　　“好贵，够顾老师买0.1克锎了。” 　　顾熠：“……” 　　他深深地感谢队友们背下元素周期表的努力。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人家这叫高品质，你的EP叫什么？叫Low。” 　　被骂就骂了，顾熠几人原谅这些粉丝的口不择言，的确，2块钱一张的EP肯定是比40块一张的好卖的，人家觉得一分钱一分货也不是没有道理。 　　原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结果几天之后，Crown忽然收到了一家颁奖典礼的邀请。 　　同时受邀出席的还有———来自K国的SEM组合。 　　“喜闻乐见的吊打场面即将出现！” 　　“但愿哥哥们没有听过咱们国内的事，真替我们感到丢人。” 　　“哥哥们好像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听说他们原计划在S市开演唱会，现在也取消了。” 　　“我好恨啊！！” 第32章 032 惨烈 　　“我们只发了一张EP，够资格出席金弦奖吗？” 　　金弦奖的声势不如青柠音乐盛典宏大，却也是业内颇有口碑的一档颁奖典礼，典礼上当然不乏当年没有作品、只是来暖场的歌手，但绝大多数歌手都是带着作品来参加的。 　　只出了《夏花》一张EP却收到邀请，几人心中难免觉得德不配位。 　　袁承道：“放心，《夏花》的口碑很好，金弦奖原先已经定了一套嘉宾名单，你们是主办方后来补上的。” 　　任倪在一档节目中翻唱了《夏花》，Crown这张EP的知名度因此又提升了许多，除了在歌迷之中攒够了口碑外，业内人士也颇为看好。 　　上一届金弦奖举办至今刚好一整年，这一年间，歌手们只出了寥寥几张新专辑，口碑与销量俱佳的更是极少数，眼下《夏花》的口碑正向外扩散中，金弦奖方面完全不介意为Crown加塞一个名额。 　　当然，Crown与K国男团SEM的近期销量风波也是金弦奖需要的热度。 　　金弦奖就在S市本地主办，按主办方的要求，Crown将要在颁奖典礼上演唱《夏花》和《狂妄》两首歌。 　　一大早，几人就被袁承硬塞上了车。 　　“袁哥，去哪儿？” 　　袁承撸起袖子火气冲冲的架势，感觉下一秒就要把他们卖掉。 　　“做造型。” 　　袁承是做内容出身的工科生，又是北方人，性格挺大大咧咧的，Crown团眼下是交给他带，但他对时尚造型之类的其实不太感冒。 　　可最近成员们和K国那个团的冲突着实把袁承给气到了。 　　说顾熠是丑逼，袁承还以为对面是什么大仙男，结果一看照片，他怀疑他们家昨天丢的那袋酵母就是被那个团偷的。 　　人家粉丝还特意盘点，说Crown初舞台穿的是国产杂牌，不像SEM团，C家西装衬托出他们尊贵的气质，不愧是全球独一份。 　　袁承：“……” 　　就算是国产杂牌，顾熠他们也得卖足足三千张EP才穿得起。 　　SEM确实牛，奢牌也只要卖一千张EP就够了。 　　几乎是天亮就被喊醒了，顾熠几人一边打着瞌睡，一边任由造型师施为，这阵子忙着练歌发EP，他们对自身形象的确有些忽略。 　　折腾了足足一上午，衣服试了不少套，袁承思来想去，原本是想让顾熠几人穿比C家更高档的奢牌上红毯，可挑选了许久，还是SEM粉丝口中的国产杂牌最贴合。 　　“袁哥，没必要攀比。”顾熠拍拍袁承的肩膀，“咱们是去参加颁奖典礼的，又不是去打架的。” 　　他们未必会和SEM团正面相逢。 　　↑ 　　一个小时前，顾熠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踏上红毯的一瞬间，看到前方不断攒动的人头，顾熠就察觉到几分不妙。 　　“哥哥，看这里啊啊啊啊！” 　　“哥哥，欢迎你们来华国！！” 　　SEM团均是挺拔的身材，笔直的西装衬托出他们的高大英俊，即使脸稍稍有些肿，也丝毫无损他们在粉丝心目中的完美形象。 　　站在红毯中央，SEM团成员们脸上都有几分傲色。 　　他们在K国虽仍是顶流团之一，然而K国的偶像圈更新换代实在太快，半年前，他们公司已经推出了新一代男团，隐隐有取代他们的声势。 　　但师弟团还没来得及布局华国市场，在这里，SEM依然拥有庞大的粉丝群，《Julia》那张EP的销量就是明证。 　　可以说，《Julia》那张EP在乐声音乐销量榜上挂了多久，SEM就在K国的各类综艺上吹嘘了多久，他们的C家代言也是因此拿到的———毕竟K国市场偏小，在以往，C家这种奢牌几乎不会青睐K国明星。 　　这一次接受金弦奖邀约，SEM团也是为了进一步证明自己在华国的影响力。 　　对于《Julia》掉下销量榜第一的事，SEM团也有所耳闻，但他们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他们已经亲自来华国了，重回第一毫无难度。 　　华国的男团水准究竟如何，SEM团成员们早已经领教过了。 　　红毯四周，粉丝的尖叫声连绵不绝，SEM团的成员们不由感慨，他们在K国本土能维持这样的热度就更好了。 　　SEM团成员们向前移了几步，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更为热烈的尖叫声，成员们心中不禁暗笑，华国的粉丝着实太热情了，他们理解粉丝这种恋恋不舍的心情，也愿意再次满足他们——— 　　几人再次转身，对着尖叫声所在的方向挥了挥手。 　　手挥到一半便不动声色地收回去，意识到尖叫声不属于自己的一瞬，SEM团与迎面而来的一群人视线相撞。 　　《妆韵》记者林葵飞速按下快门，记录下了这经典的一刻。 　　这是SEM男团与Crown第一次出现在同一镜头下，也是唯一一次。 　　红毯现场的声音渐渐息了。 　　方才热情喊着SEM团成员名字的粉丝，这一瞬间突然无法将「完颜团」三个词喊出口了。 　　无论他们想象中的SEM有多帅气，Crown有多丑陋，在真实到赤裸裸的对比之下，一切都显得太过苍白。 　　SEM引以为豪的身材，Crown丝毫不输。 　　SEM的C位朴荣大是团内公认的颜担，但……手术刀的修补毕竟不如原装，即便朴荣大的五官每一处都很精致，拼在一起的话，却是每一处都输得彻彻底底。 　　哪怕粉丝们是冲着SEM团来的，这一刻的气势也弱了下去。 　　顾熠几人走完了红毯，却没能和SEM团打个照面，几人隐隐觉得，SEM团的步伐好像加快了，等他们到了签名处，SEM的成员们更是早跑了个没影。 　　林葵所在的《妆韵》杂志也及时上传了两个团的同框图。 　　“emmm……” 　　“阿这……” 　　“喜闻乐见的……吊打场面？” 　　“嗯，怎么不算吊打呢？” 　　“我原本以为内娱粉丝的滤镜很厚，结果……笑死。” 　　SEM粉丝如何日天日地，网友们已经体验过了，看到这样的画面，网友们心里只觉得格外滑稽。 　　…… 　　在粉丝们看来，以SEM的舞台实力，吊打Crown十个来回毫无问题。 　　然而，金弦奖的舞台上，SEM的表现不仅与巅峰期无法相比，就算对他们一无所知的观众，也能察觉到他们动作中的敷衍。 　　卖力跳了那么久，一点汗都不出？ 　　早前互联网上就有SEM华国演唱会划水的报道，和在K国本土演唱会的态度截然不同。 　　“拜托，哥哥倒时差很累的好吗？” 　　“什么叫划水，哥哥动作里的协调性你们根本不懂，你知道我们哥哥有多努力吗？” 　　“倒一个小时的时差？” 　　SEM的歌声原本就不如专业歌手厚重，连唱带跳之后，气息的不稳定更是十分明显。 　　一首歌唱完，粉丝们还来不及心疼，SEM又继续表演了第二首歌。 　　“啊啊啊超棒！！” 　　“不愧是top团！” 　　「断弦」也在现场，听到这里，他不由失笑：“这K国的团就是厉害，跳第一首的时候喘成那样，第二首连唱带跳还那么稳。” 　　造假真是造得……猖狂。 　　“他们在K国本土敢这样吗？真是被捧上天了。” 　　「断弦」时不时还能点上两句，这也导致他经常被K国爱豆的粉丝喷，他这个粉丝基数的大V尚且如此，在粉丝的威势之下，其他音乐人只能选择闭口不谈。 　　…… 　　很巧的是，Crown的舞台又一次被安排在SEM之后。 　　如果Crown没有出场，SEM的舞台在粉丝的吹捧之下无疑会再次被美化，但——— 　　《夏花》这首歌已经被任倪演绎过一遍，再由原唱来演绎的话，又是截然不同的味道。 　　声线与情感的极致融合，足以感染整个舞台。 　　这是音乐的力量，与炫酷的舞台、华丽的舞蹈动作无关，扣人心弦的是最纯粹的音乐。 　　和初舞台的《皇冠》相比，这一场，顾熠几人的演绎更显得厚重。 　　不是《皇冠》那般清澈的开场，自一开始，《夏花》就是绚烂炙热的，如火焰一般燃烧。 　　一曲唱毕，场中掌声久久不息。 　　唯有SEM的粉丝仍在坚持：“站桩唱当然气息稳了，有本事连唱带跳啊！” 　　——下一首《狂妄》生动演绎了什么叫连唱带跳。 　　最为嘴硬的SEM的粉丝也默默闭上了嘴巴。 　　无论他们说什么，Crown的成员们似乎都做好了随时打脸的准备——《狂妄》的舞台有多么出众，就显得SEM有多么敷衍。 　　从歌曲本身来说，《夏花》和《狂妄》的质量也更出色一些。 　　SEM对华国的粉丝原本就是冷漠有余热情不足，即使他们再卖力地去买专辑，在成员的生日会上准备各种昂贵的礼物，可他们收获的永远只有敷衍。 　　如果没有对比，他们或许还可以自我满足。 　　但对比实在太过惨烈。 　　“第二首《Candy》是假唱吧？” 　　“第一首跳得太累了，毕竟是从K国赶飞机过来，没休息好也是正常的。” 　　刚有粉丝为SEM辩护，热搜上便跳出一条《SEM团落地即奔夜店，成员彻夜狂欢》的报道。 　　“《candy》这首歌是写给我们的，当初SEM刚进军咱们国内市场的时候，你们都忘了吗？” 　　在那时候，SEM每场演唱会的安可曲必是《candy》，他们在K国本土的演唱会都不会唱这首歌，那也就意味着，华国的粉丝对SEM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第33章 033 后续 　　“《夏花》超超超超好听！” 　　“向全世界安利《夏花》，录音室版本好听到爆，皇冠团的现场更是爽爆了！我很庆幸自己粉上了皇冠团！” 　　在金弦奖颁奖典礼上，Crown收获了年度最受期待组合奖，奖项带来的关注度可谓十分明显——《夏花》销量再次增长，把《Julia》远远甩在身后。 　　比奖项和销量更重要的是，经历过青柠音乐盛典和金弦奖两个现场，在大众印象中，Crown渐渐有向实力派靠拢的趋势。 　　SEM组合在金弦奖上的表演也小小出了一回圈———SEM并非第一个这么表现的K国组合，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对SEM的粉丝来说，金弦奖最大的坏处是，当他们再次用SEM的颜值和实力踩遍整个娱乐圈时，Crown团的存在可以反驳这种说法。 　　“真的是……碾压。” 　　“SEM怎样与我无关，但是顾熠他们真的超超超帅！！” 　　“《皇冠》的初舞台在我心里已经封神了，结果《夏花》和《狂妄》更神！” 　　一夜之间，就连街边小店传来的都是《夏花》这张EP里的单曲。 　　…… 　　江视TV高层原以为，在商务资源少、曝光偏低的情况下，Crown的收入必然会大幅低于同为限定团的TIMEE和Tix，当初《Idol X》和《热血新生》的商务合作足以让任何一个平台眼红。 　　然而，只一张EP而已，Crown就连破多个销量纪录，打破了限定团只靠粉丝花钱的传统。 　　被大众认知比局限于粉圈更有意义——《夏花》里的几首歌接连成为当季热曲之后，团队收到的商务邀约比初成团时翻了几倍，合作也不再仅限于年轻品牌，团队甚至收到了两家车企的合作邀约。 　　江视TV方面对此很满意，成员们所属的经纪公司也很满意———唯一的输家大概就是星耀娱乐。 　　虽说顾熠个人创造的效益已经远超他在Vic团时期，但星耀娱乐原本可以拿走大半的提成，如今却不得不将利润对半再对半。 　　一想到这事，高层的心就在滴血。 　　即使如此，这几个月里，顾熠的收入已经超过了Vic团所有的人气成员。 　　顾熠和Vic团那边早已断了联系，但自他在Crown出道后，微信里找他聊天的成员倒是多了起来。 　　有人悄悄告诉他，邵靖如今在公司不大好过，诸渝原有的资源也被砍了半。 　　更有人试探性地问顾熠，下一季的《星之战》征选，顾熠到导演面前替他要一个名额。 　　“《星之战》下一季开始了吗？”顾熠好奇道。 　　“各个公司已经在选人了。”何钊道，“竞争好像很激烈。” 　　《星之战》的热度远超业内预料，不仅是出道组，未出道的选手们也大多收益颇丰，第二季征选才刚刚开始，业内大大小小的经纪公司纷纷向节目组发来了推荐人选。 　　正如当年《Idol X》结束后，TIMEE的爆红让《热血新生》等选秀类综艺倍受追捧。 　　而Crown团的发展和TIMEE又不同，《夏花》这张EP让偶像们看到了《星之战》节目组的野心。 　　顾熠几人显然要走上和当年楚驰截然不同的道路。 　　…… 　　事实上，《夏花》的走红不仅出乎江视TV意料，也在成员们意料之外。 　　金弦奖颁奖典礼结束后，Crown收到了各类晚会和综艺节目的邀约，最近成员们最爱干的，就是刷微博——— 　　一觉睡醒涨粉百万是什么体验？ 　　参加《星之战》以前，Crown里人气最高的是季迟和谢行嘉，两人毕竟是百千娱乐旗下的练习生，关注度比顾熠他们要高上太多。 　　而现在，Crown团每位成员的粉丝数都在百万以上。 　　“卧槽！” 　　其他人默默朝杨艇看过去，从金弦奖回来以后，这人已经发癫好几天了。 　　杨艇眨着眼睛：“我们公司官网把我放第一了，现在我是一哥了，压力好大。” 　　其他人也开始搜自家公司的官网，刘钧源和何钊所在的经纪公司在业内也有些名气，即使进了Crown团，他俩在公司官网的位置倒是没有变动。 　　而星耀娱乐…… 　　顾熠望着第一页自己的照片发呆。 　　Vic团新的人气排名还没有开始，顾熠还属于J队，一般在第二页的最后一行，但最近，他居然在A队成员前面了。 　　就……有点离谱。 　　星耀娱乐官网的人员排布是10*10的格子，顾熠占了第一个位置，A队、B队……所有成员都要往后挪一个位置。 　　就为了官网排名的事，Vic团的超话已经吵破头了。 　　战火暂时倒没有波及到顾熠身上，毕竟团粉和人气选手的粉丝们都清楚，顾熠压根不是在Vic团走红的，论待遇差，顾熠在整个Vic团都是数得上号的。 　　“星耀娱乐吃相太难看了，现在倒是开始拿顾熠吹了，谁不知道顾熠已经不是你家的了？” 　　“简直笑死，怀疑顾熠本人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曾经的你爱理不理，现在的你高攀不起。” 　　顾熠刷了一会超话，粉丝们吵得热闹，他看得也茫茫然然，他在Vic团认识的选手不多，清楚名字的未必能对上脸，粉丝还爱用符号，他以为诸渝的代号该是zy，后来发现是fish，那佟树的代号该是tree了，结果粉丝用的是ts———这个代号，顾熠更熟悉的是胸苷酸合成酶。 　　复杂程度已经超出了顾熠的知识范围。 　　顾熠默默转移到行测超话，不管怎么说，在自己熟悉的领域更容易增长自信。 　　…… 　　《夏花》发行过后，Crown的下一步计划就是出一张新专辑，《夏花》这张EP创作过程中参考了成员们的想法，出专辑的话，江视TV方面决定给予成员们更多自主权。 　　顾熠每天都在听歌。 　　听经典专辑、听音乐剧、听古典乐……学习各种音乐相关的知识。 　　一首歌是如何创作完成的、作曲者在创作过程中的思索———听音乐固然是一个享受的过程，但当它成为工作，顾熠发现，自己比练歌练舞还要疲惫。 　　但对音乐这个领域，他已经从茫然无知变为渐渐熟悉。 　　“顾老师，《Shame》听过没？我发给你，这首超棒。” 　　“还有我的歌单。” 　　小群里，顾熠每天都能收到队友们推荐的曲目，他的歌单一天比一天满。 　　等顾熠坐下来，有人轻轻推了他肩膀一下，顾熠便稍稍让出一个空位来。 　　“听歌吗？”顾熠问。 　　谢行嘉轻轻点了点头，顺便递给顾熠一片口香糖。 　　两人靠着窗，频率一致地嚼着口香糖。 　　在Crown团里，谢行嘉平时很不爱说话，这和他在舞台上的形象截然相反，顾熠属于话不多，但还能和队友们开开玩笑的类型，谢行嘉则是平时没什么存在感，可以说是非常宅。 　　一上舞台———稍不注意的话，其他人就会被他压制住。 　　因而即使同公司的梁牧在《星之战》有经典舞台，他的人气依然在谢行嘉之下。 　　听歌的过程中，两人都没有说话，谢行嘉只默默给顾熠递上薯片，递上苹果，递上……各种零食。 　　“你是谢啦A梦吗？”杨艇吐槽道。 　　“平等地仇恨每一个在我减肥期疯狂吃零食的人！” 　　“要听我的歌单吗？”谢行嘉问。 　　“好。” 　　他递给顾熠一只耳机，和顾熠的歌单不同，谢行嘉歌单里几乎都是重金属摇滚曲，就像一台轰隆隆的坦克。 　　“有没有发现？”杨艇在刘钧源耳边嘀咕，“人人都爱贴着顾老师。” 　　当初顾熠最后一场人气反超季迟，季迟的粉丝心里很怨念，可正主不仅没有丝毫不满，成团之后，两人的关系肉眼可见地特别好。 　　《皇冠》和《狂妄》两场舞台，两人有一小段配合，是季迟去挑衅顾熠，杨艇可以对全世界发誓，粉丝的尖叫声足以把现场的屋顶震碎。 　　刘钧源默默看了他一眼，没有揭穿一个事实———杨艇平时也爱找顾熠玩，顾熠不管是写论文还是做题，他一边嗷嗷叫着「我瞎了」，一边非要凑过去看。 　　“新歌到底该怎么写？你们有灵感了吗？” 　　《夏花》这张EP一共四首歌，都是由专业的音乐人创作的，而新专辑计划出10首到12首歌，其中有两首由成员们负责创作。 　　“暂时没有。” 　　“先得定个主题吧？” 　　商定过之后，几人决定，每个成员先想一个主题，可以针对这个主题进行创作，曲目如果能得到所有人一致认可的话，就作为新专辑的曲目之一。 　　“顾老师你可以吧，要不要我帮忙？” 　　何钊很想吐槽，杨艇和刘钧源刚刚还在讨论「别人」爱贴着顾熠这个话题，结果这两人居然不约而同地问出了同一个问题。 　　呵，男人。 　　不过如此。 　　到底是谁爱和顾老师贴贴？ 　　到底是谁爱和顾老师贴贴？ 　　顾熠思考了片刻，最终摇了摇头：“我想自己试试。” 　　“要帮忙的话，和我们说。”杨艇拍了拍胸口，“本科音乐表演的专业人士在此。” 　　谢行嘉也在远处指了指自己。 　　顾熠比了个OK的手势：“谢了！” 　　但他想自己试一试。 　　加入Crown团之后，他已经走上了一条自己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试一试总不会有错的。 第34章 　　“顾老师，早啊。” 　　“早。”顾熠抬起头，和队友们打了个招呼。 　　杨艇犹豫不前。 　　刘钧源从身后推了他一把：“怎么不走啊？” 　　在楼下吃早饭的时候，杨艇一直好奇顾熠的创作进程，上了楼，他忽然犹豫不前了：“我有点纠结。” 　　“纠结什么？” 　　“你们说，顾老师的歌名会不会是……”杨艇眨了眨眼，“《元素周期表》？” 　　几人：“……” 　　就连谢行嘉悄悄往顾熠那边挪动的步伐也停住了。 　　仿佛多走一步，顾熠的草稿纸上就会多出一个他们完全不认识的字。 　　“不如队长去看一看？” 　　季迟：“让我进一步证明自己是文盲吗？” 　　Crown成团之后，季迟被几人一致推举为队长，但他这个队长向来没什么权威性，只有在这种时候会被派出去干活。 　　抱怨归抱怨，季迟还是去看了。 　　几分钟之后，季迟笃定道：“歌名不是《元素周期表》。” 　　几人心下稍安。 　　“但我怀疑，顾老师在玩一种比元素周期表更高端的东西。” 　　几人：“……” 　　总而言之，这个世界已经无法阻挡顾熠了。 　　终是挡不住蓬勃的好奇心，季迟看过之后，先是何钊默默挪了过去。 　　他发现，其实顾熠写在纸上的内容不多，只有三四个公式穿插「反应」之类的词，这些何钊也看不懂，他看得懂的是顾熠正在尝试的旋律。 　　断断续续的，暂时没有衔接起来。 　　顾熠单手撑着下巴，眉头紧锁着。 　　同为偶像，又当了几个月队友，此刻距离顾熠的脸很近，何钊依然会被震撼到。 　　原子互娱也曾签过一个长相出众的练习生，在何钊和同期的练习生每天刻苦训练的时候，对方不用训练，却可以拿到其他练习生梦寐以求的资源。 　　原子互娱辛辛苦苦为对方争取到了一部偶像剧的男二，对方一炮而红，却在第一时间内和公司解约。 　　何钊觉得，论长相的话，顾熠比他们公司曾经签的练习生出众太多。 　　在Crown这个团里，顾熠的基础是最薄弱的，在出道之前，他并未经历过系统的训练。 　　但在几人一起练习的过程中，无论多么难唱的部分，多么难练的动作，他比别人多练上十倍也要一丝不苟地去完成。 　　看到这个人，何钊总忍不住去想，自己应该更努力一点。 　　在《星之战》C位出道、人气第一、颜值是公认的偶像团第一，据何钊所知，Crown成员里，递到顾熠手中的剧本是最多的。 　　这个人本可以选择最简单的路，但他偏偏选了最难的一条。 　　“顾老师，这里，我觉得你可以稍微改一改。”何钊提醒道。 　　顾熠拨着吉他：“这样？” 　　何钊点了点头。 　　顾熠先弹了一遍自己写的片段，和何钊建议他修改的片段相比，弹起来确实不够流畅。 　　何钊的建议也给了顾熠一些灵感，他低下头，在纸上画画改改，再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季迟和谢行嘉坐在他对面，何钊和杨艇挤在他旁边，正对着他写的东西指指点点。 　　顾熠：“好挤。” 　　队友们太热情了，他根本抵挡不住。 　　不过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纸上断断续续的片段逐渐变得连贯了起来，顾熠原本也有些想法，但他不知道该如何转化为旋律，到这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大脑越来越清晰。 　　创作或许是一件很艰难的事，但顾熠发现，真正开始做之后，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 　　Crown团的官博首页会定期记录成员们的动向。 　　Crown营业不多，最频繁的一阵大约就是《夏花》的宣传期———金弦奖颁奖典礼后，Crown出席了当季音乐类的各大奖项，舞台一场比一场经典。 　　EP里的四首歌，除了《夏花》被任倪翻唱过外，《狂妄》和《野人》也被各档音乐综艺买走了版权，粉丝们常有一种Crown团无处不在，但成员们永远不在的感觉。 　　粉丝们最近爱做的事，就是去官博敲碗等更新。 　　今天的官博也没有辜负期待——— 　　【努力创作的成员们。】 　　看着发布在首页的照片，粉丝们：“这是经纪人拍的照片吧？” 　　“笑死，经纪人的拍照技巧———脸都在就行。” 　　“也就是说，新专会有成员们自己创作的歌吗？！” 　　“捉到一只偷偷吃薯片的谢行嘉。” 　　“乖巧受教的顾老师，超可爱的！” 　　“在这里就要向团队提出意见了，为什么放两排那么大的沙发，沙发应该小一点，大家挤一挤多好【狗头】。” 　　“+1+1+10086。” 　　虽然《夏花》这张EP发行不久，但粉丝们已经在期待Crown团的新专辑了。 　　…… 　　不仅顾熠的创作在推进中，这一周里，其他成员也在构思新曲，顾熠没灵感的时候就会到处溜达，一会儿看看你的，一会儿看看他的。 　　他觉得刘钧源和杨艇的创作最为成熟。 　　顾熠停留了许久。 　　“顾老师，你这样我压力很大。” 　　话虽这么说，杨艇还是默默给顾熠留出一个空位，方便顾熠围观他的创作。 　　杨艇的曲子已经接近完成了，看完一整首歌，顾熠最强烈的感觉就是流畅，不像他，一直在拼凑断断续续的片段。 　　“好厉害。” 　　杨艇面上不动声色，却拿起手机疯狂发消息：“顾老师夸我厉害哎。” 　　“知道了。” 　　“跪安吧。” 　　“嫉妒我就直说，不用这么委婉。” 　　顾熠看了一圈，又回去继续找灵感了。 　　他的曲子其实也快完成了，但顾熠总觉得还不够，似乎还可以更完善一些。 　　顾熠翻了很多书，最近也听了不少曲子，他有一种灵感即将到来的感觉，可它偏偏没有来。 　　顾熠干脆啃了一根雪糕，去楼下跑了一圈。 　　他这一趟跑的时间有些久，谢行嘉在楼上往下看，就看到顾熠正蹲在地上———喂猫。 　　猫咪太小了，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会注意到。 　　大家一个接一个都冲下去了。 　　“哪来的猫？” 　　“猫粮又是哪里来的？” 　　凑近看，顾熠喂的这只猫还很小，黑不溜秋的像个小煤球，顾熠指着楼下停车场的角落：“我跑到这里发现的。” 　　小猫藏得很隐蔽，不仔细看的话的确不会注意。 　　至于猫粮——— 　　顾熠自己是没有喂猫经验的，但他记得王阿姨家里养了一只蓝猫，就给对方打电话求教，猫粮也是王阿姨找人快递过来的。 　　煤球黑乎乎的很可爱，毛毛看起来更是软软的，先是杨艇忍不住薅了一把毛，见小猫软软叫了一声，大家都开始排队等摸。 　　养还是不养，这个问题在摸到软毛的那一瞬达成了一致。 　　养！ 　　没关系，就算他们养不好，还有袁承在。 　　在给猫取名的问题上，几人产生了严重分歧。 　　传统派支持煤球。 　　时髦土派叫布莱克。 　　杨艇诗兴大发，仿古人给小猫取名啸铁。 　　还有一位朋友坚持认为，小猫应该叫不溜秋，因为黑不溜秋。 　　最终，小猫拥有了一个中西结合、十分洋气的名字———可rua。 　　因为Crown，所以可rua。 　　顾熠：“……” 　　他觉得，普通话不够好的话，rua这个词未必能读出来。 　　他的二氧化锰的提议，在第一轮就被五票反对给淘汰了。 　　顾熠对此有点不满。 　　一天之内，工作室里已经堆满了猫粮猫砂猫抓板和各种玩具，顾熠原本觉得猫咪的生活会很滋润，结果在袁承见到猫的当天，一个名为「Crown的猫可rua」的账号就建起来了。 　　团队还给猫咪申请了VIP，和Crown团、江视TV的官博互关。 　　第一条微博——【可rua名字的诞生】 　　一开始粉丝们：“瞧这一天天的不务正业！” 　　几分钟后：“年纪轻轻就承担起了养家的重任，可怜的小猫咪。” 　　“二氧化锰这个名字的个人特质有些太明显了，小猫咪这么可爱，怎么能说人家又二又猛呢？” 　　“皇冠团快出来营业，不要让小猫咪那么辛苦！” 　　粉丝们的呼喊声太强烈，博主默默放出了成员们和猫咪互动的视频——— 　　“一猫侍六男，是人性的丧失还是道德的沦丧？” 　　“我也要和可啦贴贴。” 　　“和可啦小猫咪比起来，皇冠团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呢……” 　　事实证明，猫咪效应太明显，几人原本专注于创作，一旦小猫咪迈着小步子过来，几人总要吸一吸猫再干活———这已经成了每一天的工作流程。 　　某天，杨艇很震惊地发现，顾熠郑重其事地定下了歌名。 　　草稿纸上被涂改的部分很多，显出了创作者内心的纠结，但空白部分力透纸背的字迹却证明了他内心的坚定。 　　很显然，顾某内心十分满意。 　　歌名——《二氧化锰》。 　　“顾老师，真的使不得。” 　　“还不如叫一氧化碳。” 　　“一氧化碳也不行，快闭嘴，不要给他提供更多灵感了啊啊啊啊！” 　　在Crown成员们原本的计划里，第一张专辑走的是青春阳光的路线，积极向上一点，几人创作的时候也都围绕着专辑本身的风格。 　　《二氧化锰》这个歌名往那一摆，立刻有种工业硬汉开着推土机强占市场的画风。 　　成员们经常觉得，顾熠虽然长着一张帅到惨绝人寰的脸，可行事……稍不注意的话，他就会离题一万里。 　　需要他们一点一点地给掰正过来。 第35章 035 进组 　　【如何阻止我的冤种队友？】 　　「八卦洲」是最早的盘点圈内大小明星的论坛，早在贴吧盛行的年代，「南八卦、北贴吧」的大名就响彻整个粉圈。 　　时至今日，依然会有明星顶着小号来「八卦洲」分享经历，因为论坛管理严格，杜绝任何扒皮和黑料，「八卦洲」被认为是娱乐八卦论坛的最后一片净土。 　　这一天，就有一位楼主在吐槽他的队友，先强调了一遍这个人如何固执己见，等网友们给出各种建议后，楼主的回复如下——— 　　“可是他长得帅啊！” 　　“他特别努力，训练超级超级认真。” 　　“他长得真帅啊。” 　　“真的帅，不骗你们。” 　　论坛众网友：“……” 　　“你就宠他吧！” 　　“这确定是吐槽？？滤镜有八百米那么厚吧。” 　　“这难道不是秀恩爱来了吗？诡计多端的楼主。” 　　自然有人猜这位楼主和他队友的身份，但看着满屏的「真帅」，网友们深深怀疑，这位队友只是楼主的臆想。 　　“能有多帅？有顾熠那么帅我才肯信。” 　　网友们并没有注意到，当「顾熠」这个名字被打出来时，刚刚还在楼里上蹿下跳的楼主默默消失了踪影。 　　顾熠《二氧化锰》的计划被扼杀于摇篮之中，就像为可rua取名时，五票反对一票赞成，他觉得自己取和化学相关的名字时灵感爆棚，但是取其他名字——— 　　开始卡文。 　　好在时间还算充足，顾熠可以慢慢构想。 　　新专辑里只有两首歌会采用他们的创作，顾熠觉得，他写的这首大概率不会被选上。 　　顾熠摸了一会猫咪，可rua任由他搓了搓，忽然灵巧地跳到沙发的另一面。 　　一低头，顾熠就看到谢行嘉偷偷摸摸给可rua喂冻干零食，小黑猫最近有点挑食，袁承强调过好几回，不许他们喂零食。 　　谢行嘉显然也注意到了顾熠的视线，伸手示意顾熠替他瞒住。 　　顾熠比了个OK的手势。 　　谢行嘉心满意足地继续喂了，眯着眼睛，隔着很远顾熠都能察觉到他的愉悦。 　　“我现在发现了养黑猫的好处。”杨艇一副养猫二十年的语气道，“不粘毛，穿黑衣服看不出来。” 　　顾熠：“真是好高深的研究。” 　　小猫咪还没有一个月大，谈掉毛这种话题未免太成熟了。 　　人类的脱发大概也是从30岁开始。 　　就像开盲盒一样，30岁之后，世界的残酷才真正展开。 　　…… 　　到顾熠进组拍摄《一枚信笺》之前，他终于把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首创作给憋了出来。 　　这首歌可以说还很不成熟，不管是旋律还是歌词，但用吉他弹出它的曲调时，顾熠心中却有股强烈的满足感，仿佛刚做完一场酣畅淋漓的实验。 　　毕竟是他自己写的歌。 　　没用成《二氧化锰》这个歌名他有些失望，顾熠退退退而求其次，用了《燃点》这个歌名。 　　他的队友们坚决反对，不允许化学轻易侵占音乐市场。 　　顾熠：“燃点是物理名词。” 　　禁无可禁，遂允许。 　　六个人的创作，只有两首会用在新专辑里，等所有人的创作全部完成，大家一起坐在窗边，开始投票。 　　顾熠还是比较喜欢杨艇和刘钧源的创作，听起来柔和又舒畅，旋律本身很简单，简单之中却有股清新自然的味道。 　　“我选《燃点》和《纸船》。” 　　谢行嘉的话让顾熠猛然抬起头，想问对方是什么蒙蔽了他的双眼，结果下一秒，刘钧源居然也选了《燃点》。 　　“我觉得它是很纯粹的一首歌。” 　　或许因为顾熠是初学者，他的创作中没有太多复杂的技巧，旋律很青涩，但青涩本身就很青春。 　　最终，还是杨艇和刘钧源两人的创作票数最多，被选入了新专辑。 　　另外四首歌则被发上了Crown官博。 　　“是新专辑的歌吗？” 　　“啊！明确说了，是不会放进新专辑的歌，创作……居然是皇冠团自己写的？！” 　　这几首歌没有进录音棚，在视频里，选手们自弹自唱——— 　　“好听！！” 　　“季迟很会弹吉他，我超爱刘钧源和顾熠的和声，Crown有你们了不起！” 　　“顾老师的歌名真的很……个人特色，突然害怕他会发一篇《歌曲中化学反应的误用》。” 　　“求别说，我们学校真的订了《化学与生活》，你们知道我看到顾老师的名字出现在专业期刊上的感受吗？” 　　…… 　　气温渐渐降低之后，顾熠也要进组拍摄《一枚信笺》了。 　　他在《星之战》时期已经和《一枚信笺》剧组签订了合同，孙有明忙碌许久，结束了开拍前的各项准备工作之后，终于确定了演员们进组的时间。 　　顾熠进组拍《一枚信笺》，Crown的团活便暂时告一段落，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由成员们独立开展活动。 　　到这时候，就有媒体开始盘点Crown成团后的商业收入———除了《夏花》这张专辑带来的丰厚利润外，团代与演出同样利润颇丰。 　　而除了进组拍戏的顾熠外，每一位成员都拿到了足够的代言邀约。 　　“这一年间，借《星之战》东风赚得盆满钵满的究竟是百千娱乐还是原子互娱，需要细细盘点才能界定，但最大的输家是谁，看客们恐怕都指向了同一家公司……” 　　“《一枚信笺》即将开拍，如无意外，作为电影的男主角，顾熠将成为云星奖最佳新人的有力争夺者……” 　　尽管顾熠的名字被放到了公司官网的第一页，但Crown成团后的几个月里，他的名字几乎成了星耀娱乐的禁忌话题。 　　即使没有《一枚信笺》男主的合同，《夏花》一张EP的销量就抵得上Vic团成团以来所有唱片的销售数据，如果顾熠还在星耀娱乐，今年年报的数字必然会十分好看。 　　眼下星耀娱乐只能拿到很少的一部分利润。 　　顾熠被分给柳薇之后，邵靖还想着要好好栽培诸渝，公司这边不肯给诸渝资源，他就用自己在经纪人圈子多年的人脉为诸渝争取。 　　可有天邵靖偶然听到诸渝在和别的经纪人聊天：“要不是被分到邵哥手下，我怎么会被耽误成这样？” 　　邵靖自认对诸渝仁至义尽，手头有什么资源都先紧着诸渝，现在全公司都说他耽误了顾熠，这些人也不想想，星耀娱乐一共就这么点资源，给诸渝分多了，分到旁人手里的就少了。 　　顾熠可以这么说，但他诸渝万万不该这么说。 　　顾熠被分走之后，邵靖已经尝遍了人情冷暖，听到诸渝这么说，他也没有找诸渝算帐，只是先和公司商量，把诸渝分了出去。 　　他手下的成员虽说不如诸渝有可塑造性，但借着他以前的人脉，不管是县城的商演，还是各个网络平台的自制综艺，能上的他都让手底下人尽量上。 　　邵靖也给顾熠写了一封长信，表达了这几年来对顾熠的歉意。 　　…… 　　顾熠看到了邵靖的信，但他没回。 　　邵靖耽误的并不是他，而是原主，他没有资格代替原主原谅。 　　《一枚信笺》的拍摄地主要有两处，一处是西北的影视基地，另一处则是沈遥就读的国外大学，主要戏份在西北，拍摄也是从这一部分先开始。 　　剧本顾熠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 　　《一枚信笺》虽然是大IP，却不是那种很费钱的IP，按孙有明的计划，大概三四个月就能拍完。 　　顾熠现在发愁的是拍戏这件事本身。 　　孙有明没替他找表演老师，也不肯顾熠私下里去找，按他的说法，科班教的表演太公式化了，演员很难从教学中获益，反而会显出死板和套路。 　　顾熠查了一下，的确，孙有明以往都是现场教演员怎么拍戏，但……被他指点过的演员都是公认的天赋型演员。 　　自己有天赋吗？ 　　顾熠有点怀疑。 　　下了飞机再转火车，顾熠才到了影视基地，女主角齐妙和他是同一天到的，她和顾熠差不多年纪，表演经验却很丰富，履历表里一长串电影作品。 　　顾熠刚想着和其他演员认识认识，再把影视基地周边熟悉熟悉，孙有明忽然出现，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了进去。 　　“替我看看实验室去。” 　　顾熠寒暄的念头顿时淡了。 　　他听孙有明说，为了让电影剧情更为逼真，他临时找了不少化学器材，还请专业人士过来看了，搭了间像模像样的实验室。 　　顾熠才刚进门就停住了，没再继续迈步。 　　“怎么了？”孙有明问道。 　　“实验室规章制度呢？” 　　孙有明：“……” 　　总而言之，顾熠只挑了一处毛病，然后……他就当真孙有明的面开始摆弄器材了。 　　这些器材都挺旧的，毕竟沈遥所处的年代是好几十年前，孙有明原本想着，实验就在专家指导下完成，如果实在达不到效果，就改找一间化学实验室拍，主要是在镜头前显出拍摄的效果。 　　顾熠闷着头不说话，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他不由开始想，上回投的《化学与生活》，好像可以用这些器材再写一些什么。 　　如果拍戏之余有空闲的话。 　　孙有明看着顾熠嘴角的弧度微微倾斜，眼中也放着光，不由更加紧张。 　　按理说，他是导演，在剧组里拥有绝对权威，再大牌的演员都必须听他的，可拜读过顾熠在《化学与生活》的大作后，孙有明意识到，在专业领域，他最好不要尝试挑战专业人士的权威。 第36章 036 拍摄开始 　　西北的影视基地拍摄的是沈遥归国后的戏份。 　　这一部分戏里，顾熠是主要角色，他要让沈遥做实验的过程变得专业而生动，哪怕过程本身枯燥而无味，可沈遥的努力与严格、一群科学家为了梦想而奋斗的故事本身就是能打动人心的。 　　顾熠被推进化妆室，头发剪到最短。 　　化妆师为他配了一副眼镜，换上实验服，拍定妆照的时候，女主角齐妙就轻轻叫了一声。 　　她也是《一枚信笺》的书粉，《一枚信笺》立项之后，她毛遂自荐要演女主俞盈，对于男主沈遥的人选，齐妙也在心里盘点了娱乐圈里她觉得合适的男演员。 　　她没想到孙有明最终挑中了顾熠。 　　只看照片的话，顾熠倒是挺符合沈遥这个角色的，但齐妙心里依旧很忐忑。 　　不管是从女主角的角度，还是从书粉的角度，她都不希望沈遥这个角色被毁掉。 　　齐妙出道后就主拍电影，和爱豆出身的演员合作不多，但她听过不少熟人吐槽，说这些爱豆演技差，拍戏敷衍，一页台词半天背不下来，到了镜头前面就知道耍帅。 　　虽说《一枚信笺》剧组有孙有明管着，可齐妙还是很难安心。 　　但这一刻，她心里嗷嗷叫着「好帅」两个字。 　　顾熠的气质和沈遥实在是太搭了，两人刚见面时她还不觉得，但一换上戏服，书里的沈遥好像在她面前活过来了一般。 　　沈遥这个角色天生有一股清冷感，当顾熠面无表情时，属于沈遥的锋锐感扑面而来。 　　难怪，娱乐圈里年龄符合的演员那么多，孙有明偏偏挑了爱豆出身的顾熠。 　　齐妙常逛的论坛里，不少书粉都觉得辛如晨更合适，如果没有看过顾熠的定妆造型，齐妙或许也会这么想。 　　但看过定妆造型之后，齐妙默默叛变了。 　　…… 　　电影的第一场戏就从沈遥的实验开始，在剧本里，这个时候的俞盈还没有回国，沈遥回来之后看到的是千疮百孔的家园，和连实验器材都没有补足的实验室。 　　沈遥很气愤。 　　他的竞争对手曾经嘲笑他，说他的祖国永远无法用上先进的药物，即使沈遥回去了，他也无法改变多数人的命运。 　　破败的现状并没有令沈遥颓废，反而让他更坚毅、更有动力。 　　孙有明开始给顾熠讲这场戏，从走位开始讲起，再讲怎么看镜头，怎么表达出演员的情绪，顾熠拿出笔记本，一字一句慢慢记着。 　　顾熠自己做了一份人物小传，孙有明另外给了他一份———前者是他对于沈遥这个角色的看法，后者则是电影需要他的演绎达成的效果。 　　“小顾以前没拍过戏吧？”在电影里扮演另一个化学家的吴庆春笑道，“孙导可要辛苦喽。” 　　齐妙没有出声。 　　吴庆春名气不大，也没演过像样的主角，但他的资历的确不浅，他是话剧领域出身，师兄弟们遍布演艺界各个行当。 　　齐妙能听出吴庆春话里的意思，在她印象中，吴庆春和辛如晨签的同一家公司。 　　…… 　　在第一场戏份里，沈遥带着实验室里的同仁们一起打扫，把破败的实验室先整理出来，实验室现存的资料很少，他就用大脑回忆，拿起笔，在纸上一张一张写着实验过程。 　　“拍摄开始！”孙有明举着喇叭，“所有演员各就各位。” 　　场景已经备好，演员们也在各自位置站着，镜头刚刚就位，就听孙有明挥手叫了一声：“顾熠，位置错了，你往哪儿看呢？” 　　演员里已经有人轻轻笑出了声。 　　“重来！” 　　孙有明这人平时挺和善，问题出在自己这边，他也乐意听别人指导，可到了拍摄现场，他一向比谁都严格。 　　“顾熠，你挡住其他演员了，重新站好。” 　　场上演员都能看出来，顾熠是一点拍戏经验都没有。 　　站位是拍戏最基础的本事了，顾熠连这都不会，不少演员都有些担心。 　　“孙导怎么找了个光有脸的？”吴庆春又和一旁的摄影嘀咕上了，“就这样，咱们得等他多久？” 　　吴庆春清楚孙有明的脾气，顾熠这一而再再而三地改不好，孙有明绝对要发火了。 　　可吴庆春期待中的发火场景并没有出现，孙有明将顾熠叫到一边，再详细地给他讲了拍戏的技巧：“你不用紧张，慢慢来就行。” 　　吴庆春原本就觉得，辛如晨没拿到这个角色是因为孙有明签了顾熠，这会儿孙有明的表现更印证了他的猜测。 　　他朝顾熠看了一眼，不由感慨现在的年轻人脸皮真厚。 　　顾熠都被孙有明说成那样了，脸色改都不改，换成他年轻的时候，早就没脸在剧组继续呆下去了。 　　…… 　　这一回孙有明的说教总算起了作用，顾熠的站位终于对了，也懂得如何看镜头了。 　　可拍戏里最简单的部分他都耗了那么长时间，这戏究竟该怎么拍，一众演员心里都没有底。 　　总觉得孙有明下一秒就该开骂了。 　　可…… 　　想象中的骂声等了许久都没有落地。 　　不仅如此…… 　　剧组众人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刚刚连站位都站不好的顾熠，在开始打扫实验室的这场戏里却有如神助，实验器材该如何清洗，设施该怎么摆放，演员们都是做好功课来拍这场戏的，烧杯、试管、燃烧匙、柑锅钳……谁不是念经似的一个个去记。 　　可顾熠就像说顺口溜似的，指导着其他演员去清洗修缮。 　　他的气场和刚刚挨训时也完全不同了。 　　给其他演员的感觉是———顾熠似乎真的是个经验丰富的化学家，他熟练掌握着整个实验室，对每个人的分工十分清晰。 　　气势一上来，拍摄自然是水到渠成了。 　　整个场景看上去十分真实，尤其是顾熠自己去打扫的部分———从外行人的角度看，他们根本挑不出一点毛病。 　　什么情况？ 　　演员们都一头雾水，尤其在孙有明喊了「卡」，下一场戏份拍摄开始、顾熠又没找准站位之后。 　　这到底是有经验还是没经验？ 　　说他有经验，顾熠好像真的不太懂拍戏的常识，需要孙有明和副导演的指点，换成其他演员在旁边，顾熠也一点不介意向其他演员请教。 　　可要说他没有经验的话——— 　　其他演员眼睁睁地看着顾熠用坩锅烧出一层白色粉末。 　　当顾熠投入进去的时候，整个人的架势的确很像男主沈遥。 　　在现场所有演员的拍摄生涯中，顾熠这样的合作者都可以说是很奇葩的存在。 　　说他行，他会突然不行，说他不行，他又忽然行了。 　　“卡，情绪不对，你要好好思考一下，在那个年代，沈遥他优先想的是什么。” 　　表达沈遥内心的愤怒时，顾熠卡了好几回，每每他酝酿好情绪，孙有明就会告知他情绪太单薄，需要再深入一些。 　　“别急，慢慢来就是了。”副导演拍拍顾熠的肩膀，“不能光站在我们这个时代看，也得想一想，在沈遥所处的时代，他的愤怒是什么。” 　　副导演能看出来，孙有明对顾熠挺满意。 　　《一枚信笺》这个本子的男主当真挑了很久，剧组光试镜就安排了两回，有几个演员副导演觉得挺合适，却被孙有明给否了。 　　今天这场戏开拍之前，副导演也不清楚孙有明挑顾熠的理由。 　　可拍到现在，副导演也琢磨出门道来了。 　　四个字———感觉对了。 　　派一个更专业的演员来，副导演都敢打包票，没人能比顾熠更像沈遥。 　　…… 　　顾熠在思索孙有明和副导演刚刚说的话。 　　从一个化学从业者的角度，顾熠常常能听人说，国内学科的发展不如国外，他是愤怒的，但时间久了，他也接受了客观存在的差距。 　　毕竟就算愤怒，差距也不会立刻缩小。 　　但沈遥…… 　　对方所处的年代正是最积贫积弱的时候，可以说，和国外的差距更大，这一点沈遥应当更清楚。 　　那么，沈遥在愤怒什么？ 　　顾熠闭上眼睛，把自己带入到这个角色中。 　　《一枚信笺》几乎描绘了沈遥的整个人生，年少时的求学，求学后归国，又在人生的最后时刻选择牺牲自己。 　　剧本上的每一个句子顾熠都能完整地背下来。 　　《一枚信笺》的原著小说他也看了整整十遍，一遍都没有敷衍。 　　许久许久，顾熠都在回忆剧本和小说中的词句。 　　故事的最后，沈遥是笑着走向死亡的。 　　“顾熠，想好了吗？”孙有明过来问他。 　　“再给我半个小时。” 　　“行。”孙有明道，“慢慢琢磨，不用着急。” 　　孙有明这话是很实在的，最开始这场戏他没想着很快拍完，毕竟这属于专业的戏份，随意糊弄不行，可顾熠的节奏带动了其他演员，这场戏的时间节省了一大半。 　　在孙有明看来，顾熠也不是完全没天赋，就是需要磨，磨着磨着就能磨出好戏来。 　　“还要等多久？” 　　依旧是吴庆春在问，他刚刚已经问过副导演一回，副导演常年跟着孙有明，倒也不怕他这种老资格，他问了就回一句「你去问孙导」。 　　吴庆春哪敢问孙有明，他那点资历在孙有明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他从前有个师兄在孙有明面前摆谱，孙有明直接叫他滚蛋了，他那个师兄在圈子里发了多少狠，可碰上孙有明还是没办法。 　　吴庆春一抬头，就看到离他不远的顾熠忽然站起了身：“导演，我准备好了。” 　　烈日当空，顾熠脸上的表情吴庆春看不清，但他能感觉到，顾熠的轮廓……似乎更坚定了。 第37章 037 拍戏ing 　　“开始。”孙有明喊了一声。 　　剧组众人的视线又一次落在顾熠身上。 　　同样的场景，顾熠已经NG了一回。 　　孙有明向来对镜头要求很高，演员的演绎稍有不妥，他就会提醒对方重来———刚刚那一段，顾熠的演绎层次的确不够丰富，但作为新人演员，客观来说，他这样的水准已经不算差。 　　不过孙有明不满意，他只能一遍遍重拍。 　　孙有明这一刻也紧紧盯着镜头。 　　原先，顾熠演出了沈遥愤怒的情绪，可那股愤怒没有给人脚踏实地的感受，那是不如人、被轻视的愤怒，却不符合沈遥这个角色贯穿整个剧本的形象。 　　而这一遍——— 　　画面中，顾熠眸如星子，这是一张有愤怒、有坚毅、又有觉悟的面庞。 　　“不管祖国需不需要我，我都会回来。” 　　“它千疮百孔的模样，正是等待我去改变。” 　　言语掷地有声，声音中的坚定倏然间传递开来。 　　镜头对准了顾熠的侧脸，也将那张脸所含的情绪完完整整地记录了下来——— 　　如果只是愤怒于被轻视，沈遥就不是沈遥。 　　在离开时，他已经做好了放弃一切的觉悟。 　　这个国家的确处于贫穷弱小之中，因此，正是需要他这样的学成之人归来。 　　这一瞬，阳光照了下来，将顾熠整个人裹住，他的面庞似乎也被照得无比耀眼 　　直视着这一幕时，齐妙有种奇妙的感觉———只要迈过一小步台阶，她就能和书中的、从八十年前走过来的沈遥正面相逢。 　　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止都止不住。 　　作为书粉，自己热爱的角色被如此真挚地演绎出来，齐妙只觉得心潮澎湃。 　　哪怕这个镜头只有短暂的几秒钟，但……她隐隐能感受到，顾熠的灵魂在这一刻与沈遥共振！ 　　“好，停。” 　　孙有明目光中也有诧异。 　　他挑顾熠演沈遥，主要是从形象气质的角度出发，顾熠没有拍戏的经验，孙有明心里也做好了准备。 　　一遍不过就两遍，两遍不过就三遍，他都要让顾熠一点一点把沈遥这个角色磨出来。 　　可……刚刚这一遍，顾熠对情绪的把握甚至超出了孙有明的期待。 　　他是理解剧本、理解角色之后再加入自己的构想，层次突然间就丰富了起来。 　　“他……怎么做到的？”孙有明自己也很疑惑，“我就让他多理解理解角色而已。” 　　“可能是忽然开窍了？”副导演道，“顾熠一看就很肯下苦功。” 　　孙有明摆了摆手，半晌才道：“我原本觉得，沈遥这个角色找上小顾很合适，现在看来，恐怕不只是合适那么简单。” 　　在孙有明看来，顾熠拍戏的确没有太多技巧，但他很有悟性。 　　演员的领悟力是天生的，在镜头前，不同的演员对角色的发挥截然不同，有人一点就通，有了年过半百还是瞪眼皱眉那一套。 　　然而，在孙有明的导演生涯中，如顾熠这般能迅速理解角色的演员也是少数。 　　…… 　　吴庆春捧茶杯的手蓦然一紧。 　　他刚才还抱着看笑话的心思，可顾熠这一遍演的，他也挑不出半点错。 　　“孙导从哪儿找来的新人？”吴庆春眨眨眼，“以前真没拍过戏？” 　　就刚刚这一遍的发挥，顾熠可以说是浑然天成，他算是对年轻演员很苛刻的了，却很难从这个镜头里挑出毛病。 　　一整场戏里，演员能有一两个高光时刻就算不错的了，刚刚那一幕就可以说是高光时刻。 　　“听说确实没拍过。” 　　零经验的演员是一张白纸，那股青涩懵懂的状态在合适的场景里就能放光，但出了特定的场景，零经验的缺点就会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一枚信笺》这样的剧本用新人其实不太合适。 　　因为沈遥这个角色自身是很成熟的，他有信念，有抱负，心怀家国天下，演员稍欠缺一些，就很难演绎出角色崇高的感觉。 　　这毕竟不是男女主牵手都脸红的青春校园片。 　　等今天这场戏拍完，演员们都去休息了，吴庆春抽空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 　　他和辛如晨不仅都签约了岁月影视，和辛如晨实际上还是同一个经纪人。 　　辛如晨如今在年轻演员里是独一档的，云星奖拿奖的难度太高，他拿了最佳男配，已经被认为要扛起新生代男演员的大旗。 　　没选上《一枚信笺》对辛如晨的打击其实不小。 　　他走的是实力派路线，长相上确实不如正当红的偶像演员，但辛如晨一直认为，外表其实并不那么重要。 　　但落选《一枚信笺》却违背了他一直以来的信念。 　　孙有明是圈内有口皆碑的导演，就连他都更看重长相，辛如晨这样外表并不出众的演员又该何去何从呢？ 　　《一枚信笺》定下角色以来，据吴庆春所知，他经纪人那边买了些黑顾熠的通稿，主要是对《一枚信笺》的前景不看好，还打算在电影上映之后黑一波顾熠的演技。 　　“快别折腾了。”吴庆春道，“照我看，演沈遥的这个演员说不定能出头。” 　　他是看不惯辛如晨好好的角色没了。 　　但前提是，孙有明真的找来个莫名其妙的演员替换辛如晨。 　　可今天看顾熠拍了一整天的戏，吴庆春也觉得，顾熠接沈遥这个角色要比辛如晨更合适。 　　辛如晨觉得不公平，但吴庆春拍了几十年话剧和电影，在他年轻时候，能出头的确实都是些漂亮小生，又能拍戏，长得又好看的。 　　如今这样的演员确实少了，长相逊色些的演技派才有了出头的机会。 　　演艺圈本身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辛如晨那边是什么反应吴庆春不清楚，反正他该说的已经说了。 　　…… 　　顾熠依然没有从拍戏的状态中走出来。 　　他身体很疲惫，精神却十足亢奋。 　　事实上，在拍今天这场戏之前，他也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如此投入。 　　好像他整个人的所有思考全部融入角色当中了。 　　到现在，顾熠脑子里都是沈遥的台词。 　　他实在睡不着，就去网上搜那个年代归国科学家的经历，物理的、化学的……他们就像一张张拼图，把国家缺少的部分一点一点拼起来。 　　沈遥只是一个小说角色，却是这些人的化身。 　　用普通眼光看待这个角色显然是不合适的。 　　这个角色身上浓缩的情感与抱负，他必须让观众体会到，不能是软绵绵轻飘飘的，而应该……有种扎扎实实的沉淀感。 　　顾熠拿起笔，在纸上一字一句地补充人物小传。 　　他再仔细读了一遍剧本，真正开始拍摄之前，顾熠只能在脑海中描摹角色的神态、言行，可拍过第一场戏后，沈遥渐渐鲜活了起来，究竟该怎么去拍，顾熠心中也渐渐有了感悟。 　　天色渐渐晚了，灯光下，顾熠皱着眉，注意力无比集中。 　　等把剧本分析完毕，他把网页上自己搜索过的资料保存下来。 　　之前有粉丝叫他多讲讲常识题，顾熠只了解一些物理、化学反应的基础常识，这次查过资料之后，他发现，近代科学的领域也可以补充上。 　　最近顾熠一直在忙组合的事，不过他已经攒了厚厚几页习题，改天开直播再讲。 　　顾熠进《一枚信笺》剧组拍戏这一天，手机一直没停过。 　　等他拍完戏重新开机，手机上刷刷收到几百条消息。 　　季迟和谢行嘉在拍代言广告，百千娱乐还给两人接了一档综艺的飞行嘉宾。 　　谢行嘉这人平时话少，发微信也爱用“……”符号，他对飞行嘉宾的感悟多用“……”来代替，要求云吸猫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顾熠问季迟：“他没事儿吧？” 　　季迟：“他没事。” 　　顾熠放下心来。 　　“但猫有事。” 　　顾熠不由想起某位粉丝「一猫侍六男」的评论，忽然觉得可rua的猫生有些艰难。 　　毕竟———拍戏累的时候，他也想看到处蹦来蹦去的小猫咪。 　　刘钧源接了一档音综的邀请，他的经纪公司山水星光本就以音乐制作见长，刘钧源眼下没有出专辑的计划，但单曲已经在筹备当中了。 　　杨艇和何钊也各有工作安排，行程又密集又忙碌，到了晚上，群里只有顾熠一直在看袁承分享的猫咪视频。 　　可rua最近又多了一份兼职———改善经纪人的家庭关系。 　　成员们单独活动期间，可rua就由袁承抱回家养，袁承家小孩对可rua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有可rua在一旁监督，小朋友写作业的积极性十分高涨。 　　“顾老师，拍戏怎么样？” 　　成员们陆陆续续上了线，第一时间就来问顾熠的拍摄体验。 　　“还行。”顾熠老实交代，“思考角色有些难。” 　　“没问题的顾老师！” 　　虽然顾熠没拍过戏，可他对《一枚信笺》这个剧本花的心思成员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一枚信笺》定角之后，网上的确有很多不看好顾熠的声音，但和顾熠相处的时间久了，Crown每一个人都知道顾熠有多刻苦。 　　“可啦在给顾熠加油。”经纪人袁承忽然上了线。 　　他发了一段视频过来。 　　在视频里，他捏着猫咪的小爪爪，可rua软乎乎地冲顾熠挥挥手。 　　“我也要可rua挥手，猫咪能量发射给我一点啊啊！” 　　“一个残酷的现实是——”杨艇忽然感慨道，“我刚上网一搜，可rua的微博粉丝数已经比我的一半还多了。” 　　“最近发自拍，粉丝会叫我让让，别挡着可rua的镜头。” 　　“人不如猫系列。” 第38章 038 紫薇星 　　“顾熠，这么早啊。” 　　“齐姐，早。” 　　齐妙递给顾熠一杯咖啡。 　　在剧组待久了，多年养成的习惯让她总比其他人早到一会，可连着几天，齐妙发现，顾熠居然来得比她还早。 　　几乎是每天上午，顾熠都在长椅上读剧本。 　　从齐妙的角度看，在阳光下，他的面颊仿佛闪烁着光泽一般，睫毛浓密，他眼神专注，几乎与宁静的早晨融为一体，齐妙甚至不想出声打破这片平静。 　　“在研究剧本吗？” 　　顾熠点了点头。 　　两人聊了一会，剧组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也都陆续到了：“早啊小顾。” 　　自《一枚信笺》开拍以来，除了第一天找不准镜头闹了笑话之外，从第二天开始，肉眼可见地，顾熠的发挥越来越好了。 　　在他身上依旧能看出新人的特征———比如和齐妙的感情戏，顾熠就把握得不够准，需要经验更丰富的齐妙来带动他。 　　可其他戏份……顾熠的进步可谓神速。 　　连吴庆春都不说怪话了。 　　演对手戏最怕碰见什么人？台词不背角色不研究，开口一二三四五，成天只会在镜头前面耍帅的。 　　顾熠进入角色是没那么快，可一旦他沉浸进去了，他就能把角色的内涵完完整整表现出来。 　　“真刻苦啊。”副导演笑眯眯道。 　　“的确。”吴庆春道，“这样的年轻人现在已经不多了。” 　　顾熠表现好，电影的拍摄进度就快，连带着导演孙有明每天的心情都不错。 　　剧组工作人员最怕导演发火，孙有明在导演圈里已经属于很能控制脾气的了，他一生气，工作人员们就战战兢兢地等着加班的指示。 　　拍摄至今，《一枚信笺》剧组都没有加过班，就算拍夜戏也能按时收工。 　　工作人员原先对顾熠这个新人挺不信任，现在全都服气了。 　　“小顾，你过来一下。” 　　孙有明冲顾熠挥了挥手，顾熠站起身，往孙有明身边走过去。 　　孙有明顺手拿起他写的人物小传，进组之前，顾熠做的人物小传只有薄薄两页，戏才拍了一周，他这份人物小传已经添了好几页，剧本上也密密麻麻地记满了。 　　顾熠对沈遥这个角色的演绎，也逐渐从单薄变得立体。 　　剧本中涉及到沈遥带其他化学工作者做实验的部分，哪怕顾熠作为演员的资历最浅，他和角色的相似程度却最接近。 　　孙有明一边看着人物小传，一边感慨顾熠这小传真厚实。 　　一页一页翻下去，翻到后面的部分，孙有明赶紧把纸推给顾熠：“拿去！” 　　他就说怎么那么厚，最后居然是《XXX的分析》！ 　　孙有明现在看到分析两个字就头大，但一整页纸，他居然只认识这两个字，感觉每一个符号都在肆无忌惮地嘲笑他，让他对自己其实是文盲这件事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 　　这几天拍的，是沈遥夜以继日攻克难关的戏份。 　　沈遥的研究和顾熠上辈子所学有一些相关性，但并不完全相同，原著小说侧重于结果，剧本则把实验的过程填充了一部分，但沈遥毕竟是虚构的角色，他的经历并非他一个人，而是很多很多人。 　　所以剧本里的实验过程会给人一种漂浮的感觉。 　　顾熠写的人物小传增加的也是这部分内容———他要把沈遥看作一个真实的角色，只有这样，沈遥这个角色才能真正鲜活起来。 　　“拍摄开始！” 　　这是顾熠的一场独角戏，按孙有明的安排，这场戏在电影中所占的篇幅并不短，是为了突出沈遥这个角色的拼搏与奋斗。 　　开拍之前，孙有明拉住顾熠叮嘱：“我再讲具体些作用也不大，我觉得，你对角色的领悟应该比我更透彻。” 　　“不要有顾虑，放心大胆地拍。” 　　顾熠点了点头，神色很平静。 　　镜头在这一瞬集中到了他身上。 　　第一个画面，孙有明就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指。 　　完完全全是……他想象中最好的镜头。 　　顾熠已经掌握了沈遥这个角色的神韵。 　　在这个镜头中，沈遥对实验的专注，和专注时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都被顾熠完整表达了出来。 　　顾熠对化学实验的流程可谓如数家珍，因而在演绎沈遥这时，他可以比任何人都自然。 　　“不对。” 　　“流程没有错，试剂也没有错，问题出在哪里？” 　　到最专注的时刻，沈遥的眼神甚至会令人畏惧。 　　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实验当中，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可以说，他此刻根本不是在拍戏，他就是沈遥本人，他一次次投入实验的那种忘我，实验一次次失败的那种令人焦虑的情绪……都仿佛真实存在着。 　　四周的演员和工作人员连呼吸声都小了些，唯恐惊扰了此刻顾熠的状态。 　　众人自然能看出，顾熠已经入戏了。 　　他身形本就瘦，脸也是适合上镜的小脸，拍这场戏之前，化妆师特意做了修饰，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更憔悴一些。 　　可憔悴这个词不在形，而在神。 　　当看到此刻的顾熠时，众人或许会注意到他疲倦的面容，但更引人注目的却是他此刻的眼神——— 　　他眼中泛着红血丝，眼底一片青黑，可双眼却亮得吓人。 　　他仍在一遍遍地尝试，哪怕失败一万遍，他也会为第一万零一次的成功而拼搏。 　　《一枚信笺》原著对沈遥的失败有一长串的描写，每次读来，齐妙都会跟着心焦，而此刻，顾熠的演绎同样让她体会到了读原著时的那份焦虑。 　　焦虑仿佛向四周蔓延开来，让人从心底期盼沈遥能成功。 　　齐妙心中既欢悦又复杂。 　　前者是身为书粉，后者是身为演员———作为云星奖最佳新人，齐妙自童星时代就得到过许多演技方面的赞誉。 　　她也见过一些有天赋的演员，但那多是一部部作品积累的游刃有余，是天赋与经验的结合。 　　但《一枚信笺》让她见识到了真正的天才。 　　顾熠似乎有揣摩人物情感的天赋。 　　如果不是见识过顾熠一开始的笨拙，齐妙也很难相信。 　　《一枚信笺》定角后，齐妙做过几位主演的功课，她没找到顾熠拍戏的镜头，却看了好几场顾熠的舞台。 　　这两天齐妙又在看《星之战》了，她有些明白顾熠为什么会是最终的C位，她看过对方的所有舞台，顾熠不是天赋最出众的，但他绝对是对舞台领悟力最强的选手之一。 　　场中，顾熠的这一场戏也到达了尾声——— 　　尝试过数十次后，沈遥终于找出了问题所在。 　　他心中已经清楚，这一次实验必然能够成功。 　　可他面上依然沉静，似乎与四周的欢呼格格不入，唯有那双眼睛泄露了他此刻真实的情绪。 　　而这一瞬，齐妙又一次被打动了。 　　“卡！” 　　孙有明的暂停让顾熠猛然清醒过来，但他表情仍有些迷糊，过了许久，顾熠才恢复了原先的状态。 　　这场戏他也琢磨了很久，既要有他自己的理解，也要突出沈遥这个角色的特质。 　　沈遥是一个安静内敛的人，哪怕是为了实验结果而紧张，他都不会焦躁疯狂。 　　但他对化学的执着是刻在骨子里的。 　　“很好。”孙有明拍拍顾熠的肩膀，“真的好。” 　　以孙有明的眼光，「很好」已经是最高的称赞。 　　拍了这些日子的戏，顾熠其实也有NG的时候，可就算NG，也是他对剧本的领悟和孙有明想要的不同。 　　孙有明不否认顾熠有天赋，但为了演好沈遥这个角色，他也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光看拍摄现场，顾熠这场戏可以说是一气呵成，而查看拍摄过的镜头时，孙有明更是感慨。 　　最开始顾熠连镜头都找不准，但拍着拍着，他已经能找到自己最合适的站位，很自然地融入到镜头中。 　　“我那回上门是上对了。”孙有明忽然道。 　　外界以为顾熠是用了什么招才搭上他的路子，并不清楚顾熠是他上门请过来的。 　　拍摄一天天推进，孙有明便一天天更强烈地感受到，顾熠是沈遥的唯一人选。 　　他看得很清楚，顾熠这边发挥出色，同为年轻演员的齐妙自然不肯服输，被两人带动，剧组里的老演员们也不再摆架子，而是更加一丝不苟地把角色完成。 　　不管怎么说，他们总不能被年轻人给比下去。 　　…… 　　「八卦洲」论坛上，一条讨论帖悄然发出。 　　【立帖为证，明年会出一个演技派的天降紫薇星。】 　　论坛上天天有人吹紫薇星，以粉丝的心态来说，自然希望自家偶像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 　　“个人觉得很难。” 　　“+1，辛如晨那样的已经算是紫薇星了，不过他和我心目中的紫薇星还有点差距。” 　　“别说了，就看大屏幕上一个个丑男，他们存在的每一秒都是对我眼睛的不尊重。” 　　回了几层楼之后，网友们发现，发帖的楼主是论坛一个很资深的号，之前发过好几条出圈的神帖。 　　辛如晨还是个无名小演员的时候，楼主就预言他能大红，论坛有不少网友怀疑，楼主本人应该是圈内人士。 　　“演技派？谁？宋汝维？魏晋？” 　　“这很难猜啊。” 　　“紫薇星应该是唰一下出现惊艳所有人的那种，那我猜一个大家都不敢想的，顾熠。” 　　“哈哈哈哈，这我确实不敢想。” 　　“顾熠真能当上紫薇星，那些常年拍戏的演员该怎么想？” 　　“楼上清醒一点，就因为顾熠演了《一枚信笺》，业内已经在唱衰了，哪怕导演是孙有明也挽救不了。” 第39章 039 拍戏日常 　　不知不觉中，顾熠已经在《一枚信笺》剧组待满了一个月。 　　拍戏的日子里，他就勤勤恳恳看剧本分析角色，不拍戏的话，剧组建的实验室也不是天天用，顾熠就借用一下做个小实验。 　　孙有明害怕他一不小心中了毒或者着火，总派人寸步不离跟着他。 　　但更多时候，顾熠会围观其他演员拍戏。 　　孙有明爱用新人主演，但配角往往是清一色的实力派。 　　顾熠虽然偶尔有被孙有明夸赞的表演，但客观来说，他的发挥远不如其他人稳定。 　　齐妙年纪不大，但她表演经验丰富，演技足以让她在娱乐圈站稳脚跟，和齐妙对戏的时候，顾熠只觉她每个镜头都很自然，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戏。 　　顾熠常常被她牵着走。 　　而吴庆春这样的老演员更是演什么像什么，顾熠私下里看过他好几部电影，上一秒还是凄凄惨惨的乞丐，下一秒就能把枭雄演活了。 　　现场看他们拍戏无疑是一种享受。 　　…… 　　“顾老师的跟踪狂时刻。” 　　顾熠：“请注意你的措辞，这叫学习。” 　　进《一枚信笺》剧组之后，顾熠就经常在群里分享自己的拍戏日常。 　　组限定团的这段时间，Crown的成员们还是以团活为主，但将来限定团一旦解散，成员们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去拍戏。 　　——除非Crown很红很红，红到足以支撑他们在娱乐圈里任性而为。 　　顾熠的分享被做制作成文件发进群里。 　　六人群每天都很热闹，有可rua加入之后就更热闹了。 　　杨艇喜欢发沙雕段子，刘钧源和何钊会发自己的创作和舞蹈，季迟是队长，他发的内容很全面，而谢行嘉——— 　　顾熠怀疑他是掏空了猫窝，才能找到那么多猫猫表情包。 　　自从他掌握了猫猫表情包的功能之后，他每天话更少了，说什么都以表情包替代。 　　“麻烦尊重我们一点。” 　　“再发猫猫表情包，就让顾老师发化学论文！” 　　谢行嘉以一个“……”代替猫猫表情包。 　　顾熠：“真巧。” 　　杨艇：“《关于黑猫昵称必须是二氧化锰的研究》？” 　　何钊刚刚还在分享自己的舞蹈，终于忍不住冒了个泡：“能让二氧化锰这茬过去吗？” 　　和顾熠待久了的后果是，现在看到药盒，他都会特意看一眼药物的有效成分。 　　“过不去了。”杨艇道，“只能祈祷可rua别长成肌肉型猫。” 　　“别想，越想越丑。” 　　一提到二氧化锰，顾熠忽然想起来，自己攒的题量好像差不多了，他登陆上直播平台，分享了自己这段时间练过的题目。 　　直播未必有时间，但把解题方法写下来还是没问题的。 　　顾熠没开直播，只是在自己的账号下做了分享。 　　【橙皮】：“……” 　　铁粉的不妙之处就在这里，她总会在第一时间接收到顾熠的动态。 　　好在「橙皮」已经成功混入了公考党内部，她自己不考，但总有要考试的小伙伴能用上。 　　「橙皮」其实很想问，顾熠进组一个月，动态不发，自拍照一张没有，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学习，想过她这种学渣的心情吗？ 　　“再不发动态，可rua就要比你红了！” 　　「橙皮」真的很想知道顾熠拍《一枚信笺》的状态，「八卦洲」那个帖子她也看了，有人提议顾熠的时候，她真的心动了一下。 　　一切皆有可能……的吧？ 　　她很期待顾熠演绎的沈遥。 　　而此刻，公考群中。 　　“顾老师……真的慈悲。” 　　“不好意思，我刚看完了《一枚信笺》原作，咳咳，主要是为了支持顾老师。” 　　“快去下载题目！！顾老师本人分享的详解真的超牛！把今年各省省考的新题难题都汇总了。” 　　“思路真的很神，尤其是判断推理那块，我今年就卡在了判断，新题型太多了。” 　　“还有化学常识啊，他到底整理了多久。” 　　“千言万语化作两个字———顾门。” 　　“顾门。” 　　公考粉曾对《星之战》和《一枚信笺》进行过强烈抨击，认为顾熠的才华应该用在培养祖国的花朵上，而不应该再娱乐圈徒耗光阴。 　　偶像粉对此不屑一顾，比年龄的话，明明他们更像花朵才对。 　　这一回，顾熠一整个月没营业，然后发了……一套题？ 　　公考粉的气焰顿时嚣张了起来。 　　“顾老师心里有我！” 　　偶像粉们：“……” 　　他们还有《夏花》支撑。 　　《一枚信笺》的拍摄虽然不对外公开，但剧组偶尔也会分享演员们的拍摄动态，但和Crown官博分享的动态相似，就算在剧组里，顾熠也是一副刻苦勤勉的模样。 　　“顾老师不愧是学习型爱豆。” 　　“能看一眼镜头吗？给我怼脸拍啊！” 　　“但是！就算是侧脸，就算是后脑勺也很好看啊！” 　　“看顾老师的样子，我怀疑他在写论文。” 　　“我也……” 　　粉丝们嘴上吐槽，但顾熠毕竟没有在家抠脚，何况Crown组团之后，不仅是顾熠一个人，其他成员也都是佛系营业，时间久了，粉丝们也渐渐习惯了。 　　“话说，顾老师其实是营业过的。” 　　“when，where，how？” 　　“他的动态不是停留在29天4个小时以前吗？” 　　粉丝们：“……” 　　多么缜密的计算，展现了严谨的时间观念。 　　问题是，这张29天4小时前的营业图，主角是……一只差点就叫二氧化锰的猫咪。 　　“崩溃了。” 　　“啊，我发现谢行嘉的上一条动态也是猫咪，内心平衡了。” 　　“+1，而且顾老师不营业有不可抗力，谢行嘉可没有。” 　　顾熠的粉丝们默默去围观了一圈谢行嘉的动态，感觉谢行嘉粉丝嚎营业的声音更响一些，内心顿时心满意足。 　　…… 　　围观了粉丝心路历程的顾熠：“……” 　　他不爱营业的理由是——— 　　涉及到专业领域的词汇，他可以在第一时间辨别，难题也是同理———这两个方面的需求是一致的，他可以迅速提炼出信息，然后达成要求。 　　而营业……要求有点复杂。 　　他不是很会摆Pose，除了拍戏的时候，顾熠感觉自己面对镜头时动作很僵硬。 　　他给袁承发了条消息。 　　经纪人的意见很迅速———发两张抱猫图就行。 　　顾熠默默上传了两张图。 　　“猫咪好可爱！！” 　　“被命运扼住咽喉的可rua。” 　　“小猫咪，快给阿姨亲亲。” 　　“第一时刻忽略了顾老师，没办法，都怪猫咪太可爱了。” 　　顾熠：“……” 　　这一天，Crown团的六位成员难得同时营业，清一色的猫咪图。 　　在粉丝们看来，这是一种借猫咪回避不营业现实的奸诈行为。 　　更有粉丝尖锐地指出，顾熠为公考粉做的题集长达数万字，营业也要对照这一标准，发个一万张照片就足够了。 　　据某不知名人士透露，这条评论发出并收获万赞后，顾熠一整天都没敢再上线。 　　…… 　　“小顾，等会那场戏是我和你搭。”吴庆春一大早就拦住顾熠，“等会咱俩想想该怎么演。” 　　“行。” 　　吴庆春溜达着去看剧本了。 　　望着这一幕，副导演笑着和孙有明嘀咕：“老吴是服气了。” 　　吴庆春这人爱说酸话，但演技是真的不错。 　　娱乐圈里什么人都有，吴庆春坏就坏在长了张嘴，人品其实没什么问题。 　　他看谁不顺眼就是不顺眼，可一旦顺眼了，他也肯承认人家的本事。 　　“我清楚。”孙有明道，“我听说他给岁月影视那边提过醒。” 　　辛如晨发通稿的事孙有明也清楚，他没有出面阻止，一是因为岁月影视是圈里最大的影视公司之一，孙有明拍电影有时候会找对方拉投资。 　　如果这回《一枚信笺》的主演是辛如晨，孙有明有把握找岁月影视要到支援。 　　第二，顾熠眼下越不被看好，孙有明有把握，等电影上映之后，就越会有反转。 　　他心里的确憋着一股气，但这会儿发泄掉毫无意义，一切要等电影上映后再说。 　　无论如何，顾熠终究是要靠本事折服观众。 　　…… 　　顾熠把今天要拍的内容研究了一会，就去找吴庆春聊天了。 　　《一枚信笺》这部电影里，他和吴庆春的对手戏不多，今天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场。 　　他之前没怎么和吴庆春聊，刚坐下来，他就发现，吴庆春这人话是真的多———不用顾熠请教，他就能把一兜话说完，顾熠甚至都插不上嘴。 　　顾熠：“……” 　　也好，他也不是很爱说话。 　　听了一会顾熠就发现，吴庆春说的全是干货。 　　对方的艺龄有三十年，顾熠还没出生，他已经开始拍话剧了。 　　听到后来，顾熠干脆拿笔记下来。 　　吴庆春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副导演见了这场面都想笑。 　　但他也理解，吴庆春从年轻时候就开始当配角，年轻时给同龄的小生作配，年纪大了给年轻人作配，他在同龄的小生那里未必能得到尊重，到了这个年纪，能像顾熠这样认真请教他的年轻演员也不多。 　　在《一枚信笺》剧组里，孙有明是绝对权威，再强势的演员都不能挑战他这个导演的威严。 　　可据副导演所知，在有些剧组里却不是这样。 　　为所欲为的演员不在少数，这些人沾不上孙有明的边，在他们自己的圈子里却能混得很不错。 　　顾熠原先只是从侧面揣摩他的表演，却不清楚演这些戏时，吴庆春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会儿他有些明白了。 第40章 040 最后一场戏 　　在《一枚信笺》里，吴庆春扮演的袁建中是沈遥的搭档，经验比沈遥更为丰富，沈遥归国后，制药的实验室以沈遥为主导，袁建中则从旁辅助。 　　计划进行到一半，沈遥和袁建中发生了巨大的分歧。 　　他们研制的新药物，是建立在国外已有的研究基础上，虽说国外医药公司已经推出了新药，但沈遥认为，他们不应当延续国外已有的研究，而应该开辟一条前人未走过的新路。 　　袁建中则认为，前期已经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全盘推翻的话，他们的经济条件不允许，何况新方法也未必能成功。 　　这场戏孙有明没有干涉，任由顾熠和吴庆春自由发挥。 　　等孙有明喊了开始，方才还讨论得热烈的两人立刻换了一副神色——— 　　孙有明瞳孔微微张大，饶有兴致地盯着此刻顾熠和吴庆春此刻的互动。 　　现场的气氛并不是剑拔弩张。 　　剧本里只有「巨大分歧、激烈冲突」这样的提示，但具体场景还得看演员自身的发挥。 　　孙有明盯了一会，忽然明白了两人这样演绎的巧妙之处。 　　沈遥和袁建中展开了一段辩论，两人互不相让，谁也没有说服谁。 　　但这两人矛盾的方式是———暂时不搭理对方，转身去写一段缜密的理论让对方信服自己的研究，哪怕仍然不能说服，依旧要绞尽脑汁找到对方理论上的漏洞。 　　没有激烈的争吵，可沈遥和袁建中两个角色的执拗专注却因此跃然纸上。 　　最终，袁建中退让了一步，他允许沈遥做新的尝试，可一旦实验过程中出现问题，沈遥必须及时止损。 　　吴庆春对这一段的演绎是这样的——— 　　他嘴上依旧没有对沈遥服气的意思，可在沈遥做实验的时候，他静悄悄站到沈遥旁边，一边递上器具，一边心疼地嘟囔：“这么贵的材料，你省着点花。” 　　实验结束后，也是他一言不发地把实验室打扫干净。 　　袁建中这个人，如果不是这一次和沈遥在理念上的分歧，旁人很难注意到他。 　　《一枚信笺》里不只有一个沈遥，也有无数个袁建中，如果没有袁建中的支撑，仅凭沈遥一个人也很难走到最后。 　　吴庆春的演绎看似不动声色，却将这个角色的轮廓细致勾勒了出来。 　　他对沈遥的让步，何尝不是将信念押在了沈遥身上？ 　　吴庆春不是戏霸，不会刻意在片场压制其他演员的发挥，可顾熠和他面对面对戏的时候，却能够清晰地体会对方带来的压迫感。 　　这一场戏拍完，顾熠跑去检查了一下拍摄画面。 　　由于外表的缘故，在《一枚信笺》拍摄过程中，顾熠始终是镜头的焦点，尤其是那些顾熠发挥出色的场景，他自己都会产生一种强烈的主角感。 　　但刚刚这一幕，在吴庆春面前，顾熠只能想到一个词———黯然失色。 　　不是说他的发挥不够出色，只是吴庆春把袁建中描摹得太好了———不计较得失、放弃自己的荣誉，即使沈遥与他理念相悖，他依然愿意站出来支持沈遥。 　　他不是为了个人，只是为了早日实现他与沈遥共同的目标。 　　这样的人很少，但的确真实存在着。 　　吴庆春让袁建中这个形象活了。 　　“老吴很不错吧？”孙有明笑道，“你和他多学学，能学到不少东西。” 　　顾熠用力点了点头。 　　他做不到像吴庆春那样细腻地处理人物感情。 　　见顾熠皱着眉，孙有明道：“你这一场发挥也不错，但主角有主角的高光，配角有配角的高光，起起伏伏才是电影。” 　　顾熠在《一枚信笺》剧组养成了坏习惯，他把孙有明吹毛求疵那一套学去了不少，有的戏份，孙有明没提出毛病，顾熠自己觉得不对劲，就想着再来一遍。 　　他不介意重拍，但事实上，他一条过的次数反倒越来越多。 　　…… 　　“小顾，来帮我看看微信。” 　　和吴庆春搭档过那场戏后，两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微信好友加上了，顾熠平时不爱发朋友圈，可一旦他发了什么，吴庆春必然会点赞，还会给顾熠发一个大拇指表情包。 　　顾熠：“……” 　　他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中老年之友，微信好友里叔叔阿姨的数量远超同龄人。 　　不仅如此，顾熠还熟练掌握了拼多多砍一刀技能，每天起床之后，好友圈里必然有叔叔阿姨请他帮忙收能量。 　　加了微信好友的好处是，他可以随时问吴庆春表演上的问题，吴庆春解答了还不过瘾，力邀顾熠去话剧院进修。 　　在吴庆春看来，顾熠的天赋绰绰有余，就是基本功不够扎实，现在演演主角自然没有问题，但有这样的天赋，顾熠应该可以走到更高的位置。 　　“小顾，有件事我想拜托你。”吴庆春说得郑重其事，顾熠也不由坐直了身体，“怎么了？” 　　以他对吴庆春的了解，能让对方这个态度的，必然是正经事。 　　“咳咳……”吴庆春瞥了顾熠一眼，“家里小孩想要……” 　　顾熠立刻明白了，他之前也遇上过不少找他要签名的：“没问题。” 　　“你们队季迟的签名。” 　　顾熠：“……” 　　“顾老师职业生涯的第一个滑铁卢！笑到捶墙！” 　　“可以想像那个画面，噗哈哈哈！” 　　季迟：“有点不好意思呢。” 　　“我们每人可以写一个签名给顾老师，这样人家问起来，他可以直接从包里掏签名，就不尴尬了。” 　　顾熠遭遇了队友们的一致嘲笑。 　　事实上，进《一枚信笺》剧组之前，吴庆春真没特意了解过顾熠是谁，只知道顾熠是以唱跳偶像的身份进圈的，还拿了个冠军。 　　最近还是家里小孩问起这事，吴庆春才知道顾熠好像挺有名。 　　小孩的想法他理解不了，他觉得既然认得顾熠，要顾熠的签名就好了，可他家小孩说，自己是季迟的单pick，不能背叛季迟。 　　吴庆春：“你写作业能那么用心就好了，这回化学及格没？” 　　“I hate 化学，所以顾熠才不是我的pick。” 　　吴庆春：“……” 　　拽了那么多洋文，英语120的卷子就考86，还伪造家长签名。 　　因为家里小孩喜欢，加上最近和顾熠相处不错，吴庆春特意和小孩一起看了《星之战》的重播。 　　他还是欣赏不了唱跳偶像，但顾熠在舞台上努力的样子他挺喜欢。 　　…… 　　等到了11月份，《一枚信笺》的拍摄已经完成了大半，拍摄进度要比孙有明计划中快上不少。 　　孙有明清楚，这大半得益于顾熠的发挥。 　　不出意外的话，农历春节前，剧组的拍摄就能够结束，速度快的话，明年上院线应该不成问题。 　　国外的戏份简单，人拉过去拍上几场就行了，现在还剩下的几场戏倒是有点难度。 　　最重要的一场，就是沈遥牺牲的那场戏。 　　这场戏出场的角色也多，顾熠和齐妙的对手戏占据了很大篇幅，沈遥去世的过程也必须有详细的描述。 　　可以说，这是剧本中最为高光的一个场景。 　　《一枚信笺》为什么会成为网文的经典？ 　　沈遥为什么会成为书迷心中的白月光？ 　　因为它本身是一个悲剧，沈遥这个角色太美太好了，这样的角色本可以和其他小说男主一样美满一生，但他偏偏迎来了悲剧的结局。 　　还是沈遥主动选择的悲剧。 　　一般演员，如果对角色的揣摩不够细腻，死亡的戏其实并不好演。 　　而沈遥这个角色寄托了无数书迷的期待，书迷们无法想象，动起来的沈遥会以怎样的神态、怎样的表情迎接死亡？ 　　当初《一枚信笺》宣布影视化，就有不少书迷极力反对，后来孙有明接下这个本子，反对声才稍小了一些。 　　可就算如此，不少书迷依然对《一枚信笺》的阵容不满意。 　　小说改编能成就经典的少之又少，尤其是作品中的高光时刻，书迷们曾幻想过无数次的画面———他们不认为真人可以达到要求。 　　对于这场戏，《一枚信笺》剧组自然严阵以待，演员们一起开过几次会，表述自己的想法。 　　顾熠却只能把自己手写的记录拿出来，具体怎么去演，他只能看自己的临场发挥。 　　顾熠内心也是有压力的。 　　这段时间他没怎么上微博，可私信里希望他演好沈遥的留言倒是越来越多。 　　“你不要紧张。”孙有明递过来一瓶可乐，又问齐妙，“小齐喝不喝？” 　　齐妙连连摇头：“不喝，我不能再胖了。” 　　《一枚信笺》剧组氛围轻松，演员们齐心协力只想着拍戏的事，没有太多勾心斗角，齐妙心情放松，不自觉间就胖了。 　　她颇为羡慕地看一眼顾熠，她观察过了，进组几个月，顾熠半点没长肉。 　　上天真不公平！ 　　“平时怎么演，你这场戏就怎么演。”孙有明拍拍顾熠的肩膀，“NG的份额管够。” 　　顾熠露出苦恼的神色：“导演，你这样我压力更大了。” 　　“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跟着感觉走，你把沈遥的情感把握住了，层次丰富一些就行。” 　　顾熠没什么信心，孙有明对他倒是信心十足。 　　表演这种事是厚积薄发的，顾熠自己或许体会不到，但作为旁观者，他可以看到顾熠进组以来的巨大变化——— 　　他已经为演好沈遥做了那么多积累，突破或许只是瞬间。 　　“不用紧张。”齐妙笑道，“我成年之后演第一场戏，导演是我小时候合作第一场戏的导演，我俩特别熟，我小时候他老夸我，结果那场他把我骂哭了。” 　　“我气得饭都没吃，可该演的角色还是得演，又不能撂挑子不干。” 　　“我一边挨骂一边NG，一遍不行再重来，你比我当时好多了。” 　　“相信自己，相信剧本，相信角色。”齐妙握拳，狠狠给顾熠鼓了一把劲。 　　演员们都做好准备后，孙有明神情严肃：“拍摄开始！” 　　《一枚信笺》的故事围绕着实验展开，也以一场实验收尾。 　　沈遥一日日瘦了下去。 　　接手制药的工作后，他几乎是夜以继日劳心劳力，实验的环境本就恶劣，尽管他们这批研究人员享受到了最好的物资，看着外面饿得嗷嗷叫的孩子，沈遥心中仍是不忍。 　　实验到了关键阶段，他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 　　沈有明紧盯着镜头。 　　这场戏开拍前，顾熠有许多忧虑，可拍摄开始那一刻，他不自觉间就进入了沈遥的状态。 　　他极其专注。 　　因为内心清楚，实验成功只有一线之隔，他却迟迟不能叩开那扇门。 　　沈遥的焦虑没有对旁人说明，都体现在细节里———顾熠对角色的塑造已经很细腻了，沈遥眨眼的频率、不自觉间拨动手指，以及神色微小的变化。 　　这些变化都没有被其他研究人员发现。 　　旁人只看得出他日渐憔悴。 　　“顾熠真是神了。” 　　副导演紧盯着场中顾熠的神态转变，许久才憋出这么一句。 　　沈遥的内敛还在，在内敛这个框架里演出情感波动，难度可想而知。 　　最后一场实验，沈遥已经察觉到，他渐渐摸到成功了。 　　他的神色专注到了极致，紧盯着反应每一刻的变化，看向实验的产出时，他的目光甚至是虔诚的。 　　然而，变化只在一瞬——— 　　玻璃器皿倒映出沈遥无措的脸，在《一枚信笺》整个剧本中，沈遥只无措过这一刻。 　　慌乱是瞬间，决断却比慌乱更快，在第一时间，沈遥便将恋人俞盈和其他研究者推了出去。 　　而他自己则守在原地，支撑着憔悴的面庞和还算清醒的大脑，将实验结果的变化用最快的速度解析了出来。 　　实验产生的危险物质却在这一刻浸没了他。 　　镜头给了顾熠一个长长的特写——— 　　画面中，沈遥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写的反应公式，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他的面容憔悴到了极点，眼中有红血丝，看向窗外的眼神却无比温柔，正如他和恋人俞盈初相见的那一刻，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去看俞盈的。 　　只有一窗之隔，他知道俞盈就在那里。 　　沈遥艰难地翻了个身，手中攥着一张字条。 　　然后，他静静等待着，直到失去声息。 　　拍摄现场一片安静，过了许久，导演孙有明才喊了一声「卡」。 　　“很好。”这个词孙有明对顾熠说过许多回。 　　每一场戏开拍的一刻，他都以为那会是顾熠的上限，可这一刻，孙有明眼中也不由流露出激动之色。 　　他爱电影，因为电影可以展现无数种可能。 　　可以演生死，演离分，演眼泪，演热爱。 　　他爱电影，爱每一个如此刻这般的瞬间。 第41章 041 后续 　　演员们想象过最后一场戏该怎么拍，甚至做好了不停NG的准备。 　　因而孙有明宣布一条过的时候，众人脸上都有惊诧，还有迷茫。 　　齐妙强捺住心跳———她和顾熠在这场的对手戏最多，她记得顾熠最后看向她的眼神。 　　那一瞬，齐妙清晰地意识到，她被顾熠带动了。 　　属于沈遥的情感传递给了俞盈，进而让她投入到了俞盈这个角色当中。 　　和顾熠的合作时间越长，齐妙越是清楚顾熠的可怕之处。 　　她真的看不到他的上限。 　　在齐妙接触过的角色里，沈遥已经是很难驾驭的了，这类角色挑选的往往是经验丰富的成熟演员。 　　顾熠经验并不丰富，或者说，他用天赋展现出了不逊于成熟演员的演技，越到后面越让人心惊胆战。 　　齐妙和经纪人吐槽：“我现在知道什么是后浪了。” 　　放在偶像圈，齐妙这个年纪已经快跳不动了，可放在电影圈，她年年都是新星。 　　电影圈的人才凋零比电视剧圈更严重，毕竟圈子整体更封闭，对演员的长相、演技要求都更高。 　　齐妙拿过云星奖最佳新人，在女演员里属于比较能打的，她也和同龄、甚至年纪比她轻一些的演员对戏过，可没有谁比顾熠更让她体会到危机感。 　　齐妙不由同情起了注定要和顾熠对上的男演员们。 　　自《一枚信笺》定角以来，各家公司的通稿发了不少，都是落选沈遥的男演员在表达自己的遗憾之情。 　　齐妙之前觉得他们挺遗憾的。 　　现在想想，等《一枚信笺》上映之后，他们大概会更遗憾。 　　…… 　　孙有明的笑容几乎都止不住了，最难的一场戏顺顺当当拍完，这就是最好的兆头，接下来的戏份不如这一场重要，只要按这个节奏拍，电影绝对可以提前收尾。 　　孙有明觉得自己还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如果不是偶然听了好友的推荐，他绝对不会碰上顾熠，《一枚信笺》的拍摄计划必然要一拖再拖。 　　顾熠就像一块原石，已经一点点打磨出光泽了。 　　接下来的拍摄果然没有出乎孙有明意料，进度比想象中要快很多，顾熠许多镜头都是一条过。 　　在一部电影的拍摄过程中，一条过的情形其实并不多见。 　　因为电影的画面要更精致，在银幕上更容易暴露出演员自身的缺点，许多看似经典的镜头，都是由导演一点点磨出来的，演员的神态、动作、姿势……或许经历过数十次的修正。 　　很多在银幕上发挥出色的演员，往往会在电视剧中显露原形。 　　因为电视剧节奏更快，导演没有耐心纠正演员的缺点，一场戏就有数句台词，一部剧拍完，演员的拍摄时长要比电影长许多倍，这也是很多演员被诟病拍戏公式化的来源。 　　孙有明觉得，顾熠拍的后面几场戏几乎没有瑕疵。 　　他不是那种追求零瑕疵的导演，那些导演大多摄影师出身，对镜头天然要求严苛，他们拍的不是电影，而是艺术品。 　　艺术品精致归精致，会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而《一枚信笺》是讲人性的作品，必须更接地气一些。 　　孙有明甚至不要求演员们的拍摄对标最后一场戏。 　　正如顾熠所说，他讲不出具体该如何拍摄，靠的是感觉。 　　电影史上的许多经典镜头也是源于灵光一闪，灵感恰巧在那时那刻那个场景出现，想再复刻也毫无可能。 　　…… 　　陆续拍了半个多月戏之后，《一枚信笺》在西北影视基地的拍摄已经全部结束，顾熠和俞盈还要补拍几场在海外的戏份，其他演员的戏份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 　　顾熠已经是全剧组公认的演技派了。 　　剧组的工作人员最喜欢的就是他这样的演员，省事话少还刻苦，给打工人节约了劳动时间，作为主演，他平时其实没什么存在感，到了拍戏的时候，存在感就会无限放大。 　　杀青宴上，顾熠几乎被全剧组的工作人员加了微信，签名也送出去不少份。 　　吴庆春端着酒杯，一番舍不得的话说得特别情真意切。 　　顾熠刚来剧组的时候他有些看不上，说了不少难听的话，眼下和顾熠关系好了，吴庆春心里难免觉得愧疚，一晚上「我看好你」就说了十几遍。 　　“老吴动真感情了。”副导演忽然想起来，“通稿还没撤吧？” 　　“没。”孙有明道，“老吴说的话，人家年轻气盛的哪里瞧得上？” 　　吴庆春和辛如晨虽然是同一个经纪人，但岁月影视那边的重心一直在辛如晨身上，吴庆春也就是资格老，他从年轻时候就开始演配角，年纪大了还在演配角。 　　当年当过主演的一批演员都开始演主角的爹了，吴庆春这种万年男配更是混不出头。 　　辛如晨的演技在年轻演员里是不错，但孙有明这样的圈里人很清楚，如果他的经纪公司不是岁月影视的话，他想拿云星奖最佳男配也不容易。 　　“顾熠是真的实在。”副导演看向孙有明，“现在这样的小孩不多了，你可得好好护着。” 　　孙有明瞥他一眼：“还用你说？” 　　就顾熠这样的拍戏天赋，孙有明就不希望他被浪费了。 　　这边的杀青宴结束，顾熠和俞盈转战国外，完成了几场校园戏，孙有明没有跟着去，这几场戏内容简单，是副导演指导他们拍完的。 　　之后，顾熠没再回剧组，回了S市。 　　年底他有不少安排，一是Vic团的人气评选，顾熠签到孙有明工作室后，和星耀娱乐的协议里就只剩这一项活动。 　　另外则是Crown接到的各种邀约，袁承替他们筛选了几场活动，时间颇为密集。 　　Vic团的人气评选是组合一年中最重要的活动，对于A队的成员们而言，人气排名与资源挂钩，他们必须保持现有的地位。 　　而对于目前位列J队的成员们来说，人气评选是他们一年之中唯一可以出现在镜头前的机会。 　　下位成员想往上爬，上位成员仍要继续保持优势———Vic团的成员们大多是娱乐圈的糊咖小透明，可在人气评选的舞台上，他们之间的厮杀完全不逊色于当红明星的竞争。 　　等顾熠拍完《一枚信笺》，Vic团人气评选只剩下10天时间。 　　星耀娱乐早早开始预热，各队的成员有提前三四个月就开始为自己拉票的，顾熠没顾上这个事，他连粉丝群都没加，更不清楚怎么给自己投票。 　　可点开评选的网页，顾熠看了一眼排名：“我怎么都第9了？” 　　柳薇：“……” 　　她看出来了，顾熠是真的疑惑，可他这话要是被Vic团其他成员听到了，人家只会觉得他凡尔赛。 　　《星之战》人气投票第一，Crown的C位，《夏花》一张专辑打破纪录，连孙有明的电影都演了，怎么就不能人气第9？ 　　Vic团的人气评选开通后，有营销号实时关注顾熠的排名。 　　顾熠现在排在第9，营销号那边的态度都是嘲弄。 　　为什么？因为相对顾熠的人气，Vic团的其他成员都可以称作糊，可这些人偏偏在星耀娱乐的投票上压过顾熠一头，这叫什么？ 　　自嗨罢了。 　　这已经是顾熠的粉丝不愿意投票的结果了。 　　顾熠从Crown出道以来，他自己没有刻意宣传，可粉丝们稍稍一扒，就能看出他在Vic团的处境有多糟糕———不管是参加《星之战》之前晕倒进医院，还是诸渝参加《慢生活》时的种种言论。 　　给人气评选投票，就是给星耀娱乐敛财的机会，顾熠的粉丝们完全不想配合。 　　顾熠也是一样的想法。 　　客观来说，他目前只有0.2个部分属于星耀娱乐，在合同上，星耀娱乐虽然要求顾熠参加人气评选，但对于顾熠的人气并没有作出限制。 　　所以就算得知了人气评选的消息，顾熠也并没有在自己的微博主页宣传。 　　人气评选开始前一周，顾熠忽然收到了一条消息。 　　如果不是诸渝忽然来消息，顾熠都不知道对方和自己是微信好友，顾熠听柳薇提起过，诸渝已经不在邵靖手底下，而是转给了其他经纪人。 　　看到消息的那一瞬，顾熠露出了「地铁老人手机」脸。 　　诸渝居然请自己给他在人气评选里拉票。 　　对方太过直接，顾熠不知道自己该回复什么。 　　真是…… 　　现在他终于明白，诸渝为什么能在Vic团混出头了。 　　实在是能屈能伸。 　　邵靖待他掏心掏肺，可一旦邵靖能提供的资源被他认为不匹配他的发展，他就能一脚把人踢开。 　　自己都算是和对方有仇了，可对方请自己拉票的时候居然没有一点羞愧。 　　顾熠把这条消息转发给了柳薇看。 　　“不用管他。”柳薇道，“青柠卫视的《慢生活》结束之后，诸渝的资源不如以前，在团里的人气也下滑了。” 　　《慢生活》让诸渝的大众认知度高了不少，他因此减少了在团内的营业，参加A队活动的次数也不如其他成员。 　　《爆裂》那件事之后，Vic团其他成员的粉丝对诸渝的嘲弄声渐渐大了起来，他还想走以前的路子和人气成员炒CP，可这一套已经渐渐行不通了。 　　顾熠是运气好才没被他拉踩成功，其他人可不保证自己有顾熠那样的运气。 　　“这一次评选，诸渝很可能掉出A队，他现在人气排在第12。” 　　A队一共十位成员，的确是悬。 第42章 042 不划算 　　参加《星之战》后，顾熠一直没有关注过诸渝的动向，就连对方仿跳《爆裂》的事，顾熠也是节目结束后才知道的。 　　他甚至不明白诸渝爱对标原主的缘由，在Vic团，诸渝是顶峰的A队成员，原主只在J队，论资源，邵靖也明显更偏爱诸渝。 　　顾熠没多问邵靖的消息，反倒是柳薇主动和他提起：“靳杨这次排名升了不少，可能要进A队了。” 　　顾熠想起来，靳杨似乎也是邵靖手下的成员，以前邵靖的资源都给了诸渝，其他人自然分不到多少。 　　诸渝觉得邵靖没有利用价值了，可靳杨后来居上，反倒取代了诸渝原有的位置，在顾熠看来，一切也挺讽刺的。 　　顾熠眼下参加Vic团的人气评选已经毫无意义，这件事孙有明和他详谈过，之所以延续和星耀娱乐的合同，一是考虑到孙有明的圈内名声，不能直接干下场抢人的事，二是顾熠的偶像事业仍要持续，在星耀娱乐的话，他个人的自主权才能最大化。 　　星耀娱乐什么也不给，但什么也不管，细想之下也并非坏事。 　　顾熠自己也觉得这样更省事一些，至少在Crown团活动的这段时间，顾熠也不愿横生枝节。 　　…… 　　Vic团人气评选的词条下，各家粉丝的战况可谓十分激烈。 　　A队的确是Vic团的top队，但A队成员之间的人气差距仍然不小———去年的第一名黎知远去年一年拍了三部戏，影视资源排名Vic团第一，第二名佟树和第三名诸渝都拿到了上星卫视的综艺资源。 　　如果不是顾熠横空出世的话，这一年，Vic团top们的成绩要比以往亮眼许多。 　　此刻，如果仔细观察Vic团年终评选的tag，就会有人发现，各家粉丝都默契地闭口不谈一个名字。 　　靳杨目前排名第10，他粉丝的口号是「保10进圈」，而目前人气第8的李维琛则打出了「争7逐6」的口号，第9这个排名好像根本不存在一般。 　　“怎么比，就问怎么比？” 　　“《星之战》的热度那么高，Vic团也出过不少专了，能有一张销量比得过《夏花》的吗？” 　　“连《夏花》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就连top黎知远的粉丝也选择沉默。 　　黎知远演了三部偶像剧，男二也有男一也有，可以说已经半个身子脱离爱豆圈了。 　　和Vic团其他成员的粉丝battle，黎知远粉丝永远一脸傲气，甚至自称「演员粉」，不屑于和卑微的偶像粉打交道。 　　放在去年，其他成员的粉丝自然无话可说。 　　可今年——— 　　黎知远再有热度，能沾上电影圈的边了吗？能演孙有明的电影吗？ 　　自然是不能的。 　　那有什么可傲的？人家顾熠骄傲了吗？ 　　于是———顾熠人虽然不在江湖上行走，江湖却始终有他的传说。 　　堪称Vic团you know who。 　　属于平时各家粉丝不愿提起，关键时刻却能充当起「我叫我哥来打你」的重要角色。 　　…… 　　顾熠很久没回星耀娱乐了。 　　Vic团成员们有专属的舞台，专用于选手们和粉丝之间的互动，每一年的人气评选也在这里进行。 　　顾熠踏足这里很少，在他印象中，舞台也以中间排名以上的选手居多。 　　成员们依然按去年的排名就座，顾熠在J队，进入内场后，他默默坐上了他所属的席位。 　　J队离舞台最远，舞台的灯光甚至不会打到这里，和A队每位成员璀璨的水晶座椅相比，J队的座椅实在太窄太窄，顾熠甚至觉得有些拥挤。 　　J队的成员们也是Vic团最默默无闻的一群人。 　　J队一年中几乎没有团队活动，成员之间也并不熟识，相对其他队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场景，J队所在的区域却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是一言不发。 　　直到———顾熠身旁的队友抬头看了他一眼。 　　“顾熠！” 　　这个声音响起的一瞬，犹如在选手席上泛起了一阵涟漪，选手们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往后看，就连刚刚彼此互动的A队成员也不例外。 　　人气评选发起后，Vic团成员和粉丝们都在猜测，今年顾熠究竟会不会出席。 　　此刻成员们都已落座，粉丝们也在观众席上等待着人气评选的结果揭晓，因为成员们的视线太过直接，工作人员顺着视线看过去，自然看到了最后一排的顾熠。 　　他穿着和其他成员毫无差异的制服，表情平静，面上看不出丝毫傲然之色，仿佛他只是J队一个普普通通的成员。 　　在Vic团，出圈的成员和在团里打转的成员神色是完全不同的，出圈意味着大众向的热度，而不必像其他选手那样为争夺粉丝打得你死我活。 　　他们天生就有优越感。 　　可顾熠的神情却无比内敛。 　　如果不是看过《星之战》的舞台，仅看此刻顾熠的神态，很难想象他居然是限定团Crown的C位。 　　顾熠走红之后，Vic团的成员和粉丝们私下也在讨论，星耀娱乐前前后后捧了不少成员，为什么走红的偏偏是顾熠？ 　　有几位top的粉丝觉得顾熠只是运气好罢了，星耀娱乐把参加《星之战》的机会给了顾熠，如果其他选手有顾熠的机会，一定也能大红大紫。 　　但此刻，虽然镜头只闪过了一瞬，却让顾熠和Vic团其他成员短暂地同框了——— 　　“对比有点……过于惨烈。” 　　“啊这，顾熠的造型其实不如《星之战》时期的。” 　　脱离了在娱乐圈打拼的谨小慎微，在Vic团的舞台上，A队的top们气势都没有收敛，相对之下，顾熠看起来要低调许多。 　　可即便如此，光源仍是挡不住。 　　这一瞬，粉丝们明白了顾熠能红的理由。 　　…… 　　Vic团成员们此刻心情都有些复杂。 　　论人气，曾经的他们吊打顾熠，顾熠还在J队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把他看在眼里。 　　这样的顾熠红得猝不及防，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站到了他们只能仰望的位置上。 　　有成员关注过顾熠的走红之路，每一步似乎都巧合而出人意料，也正因如此，没有人能复制他的路线。 　　黎知远瞥了一眼顾熠，又轻轻拍了佟树一下，佟树会意，视线看向身旁的诸渝，顾熠走红，心里最恨的恐怕就是诸渝了。 　　不过……诸渝掉资源，就意味着他们的资源可以小小提升。 　　星耀娱乐僧多粥少，诸渝的遭遇就能说明一切，即使处在top位，也未必能一直笑到最后。 　　佟树原先和诸渝炒过「余数」CP，诸渝固然靠这个CP稳固了人气，佟树却也从中获益颇多。 　　当然，自从诸渝人气下降开始，佟树便有意无意减少了和诸渝的接触，他的粉丝们自然也是会意，提及诸渝的次数少了很多。 　　佟树粉丝群里甚至有个传闻，说佟树一直看不惯邵靖的偏心，当初顾熠还在A队的时候，只有佟树会和顾熠说话。 　　「同意」的CP超话也在不自觉间悄悄建立起来。 　　「CP粉」们表示，虽然嗑的是冷到北极的圈子，但是好嗑。 　　顾熠的粉丝们：“……” 　　《星之战》落幕之后，「记忆」CP都很少被提及了，顾熠和季迟的友谊仍在持续，粉丝们的视线却已经转向了作品本身。 　　《夏花》让他们看到了Crown团的无限可能。 　　成员间的CP哪有一起创作出伟大的作品好嗑？ 　　拼搏到底，顶峰相见，这才是CP的意义！ 　　顾熠对自己天降CP这件事一无所知，他在Vic团这边的经纪人是柳薇，佟树虽然也在柳薇手下，两人之间却没有任何多余的交集。 　　杨艇：“我还没和顾老师炒上CP呢，他算什么？读过《XXX的分析》吗？” 　　想想就生气。 　　哪怕超话只有不到50个粉丝，杨艇还是很不爽。 　　于是某天夜里，在顾熠不知道的情况下，他悄悄潜入了佟树的粉群。 　　好家伙，杨艇连声赞叹好家伙，佟树简直是海王，Vic团二百号人，杨艇怀疑他和其中一百人有CP。 　　「同意」CP其实不大排得上号。 　　佟树的粉丝也分散在各CP的超话里，不太顾得上「同意」CP这个新生超话。 　　花了整整两天，杨艇顺利混成了超话主持人，他以为超话主持人可以解散超话，发现不能之后，每天早晨，他准时准点在超话发非洲大草原上的狮子图，连发了半个月之后，超话关注人数锐降到五位。 　　顾熠：“……” 　　对于杨艇要求他们小号加入超话、每天欣赏大草原上的狮子的行为，Crown其他成员十分感动，最终还是拒绝了。 　　…… 　　Vic团每一年的人气评选都有其他娱乐公司参加，用于展现公司可提供的资源，简而言之，画饼。 　　成员们按投票顺序依次上台，排名靠后的成员却只有被镜头扫到的机会，而不能发言。 　　总体来说，成员们的排名和去年相差不大，只有个别成员的位置产生了波动。 　　排名第10的果然是靳杨，诸渝则位于靳杨之下，排名11位。 　　第9名却不是众人料想中的顾熠。 　　第8名也不是。 　　第7名……也不是。 　　而当第6名揭晓，大屏幕上出现顾熠的名字时，位列前5的选手心中却没有欢呼。 　　“顾熠虽然在《星之战》是C位，回了Vic团还不是被吊打，Vic团宇宙不愧是第一天团【狗头】。” 　　“就……完全不明白顾熠留在星耀娱乐的意义，场面有点尴尬。” 　　“拜托，Vic团是有自己的生态的，在外面红不代表团内就红。” 　　↑偶尔会出现这样的言论，但附和者寥寥无几。 　　不管之后星耀娱乐官宣的合作资源中有没有自己的名字，顾熠始终很平静。 　　“顾老师真体面人。” 　　“体面人+1，被星耀娱乐坑成那样了，顾老师都没有当面说过星耀娱乐的坏话。” 　　“虽然顾老师的经纪约不全在星耀娱乐手上，但这次人气评选前后带了顾老师多少回？无耻也该有个限度吧？” 　　“许下我新年的第一个愿望，顾老师快退出Vic团！！” 　　“退团退团退团！” 　　“就为了见顾老师一面，我守了那么久电视，你们就给我看这？” 　　柳薇见了顾熠也很尴尬：“我争取过，但公司那边……” 　　顾熠点点头：“我明白。” 　　星耀娱乐给他投入，只能拿到其中一小部分产出。 　　从投资的角度看，的确不太划算。 第43章 043 合体 　　顾熠之前没正经考虑过退出星耀娱乐的事。 　　对打工人来说，底薪实在太过重要，星耀娱乐还交五险一金———这一条属于公司修补原先的漏洞，据说Vic团有位成员解约时死揪着这条不放，因此少赔了不少钱，公司于是及时更改了待遇。 　　当然，和成员们高昂的违约金相比，底薪只是毛毛雨罢了。 　　顾熠联系上了孙有明：“孙导，工作室那边交底薪吗？” 　　孙有明：“……” 　　弄清楚缘由后，孙有明也是一脸无语：“你就为这来找我？” 　　顾熠连他的电影都拍了，居然还在纠结两千块底薪的事。 　　“以前公司的签约艺人是没有底薪的，既然你要底薪，就给你把底薪补上。” 　　“谢谢孙导。” 　　孙有明：“……” 　　顾熠大概真不明白拍《一枚信笺》的意义。 　　《一枚信笺》剧组给顾熠的片酬不算太高，但也是业内标准价，他影视约签在了孙有明工作室，孙有明虽然没太关心其他剧组对顾熠的报价，可担过孙有明的男主之后，片酬翻一倍毫无问题。 　　顾熠开始细细盘点自己的收入。 　　《星之战》时期的代言费、Crown成团后的商务和代言……顾熠发现，最大的一笔居然来自《夏花》的分成。 　　《夏花》这张EP售价不高，销量却着实惊人，EP发行后，翻唱版权也卖出去不少，零零总总加起来，顾熠眉头一皱……他好像，赚到了给自己交一辈子底薪的钱？ 　　交违约金似乎也够了。 　　孙有明也并不反对顾熠和星耀娱乐解约，他原先是考虑到直接抢人太难看，想给星耀娱乐留点面子。 　　可星耀娱乐这事干得也实在不地道。 　　星耀娱乐给的那些资源顾熠未必能瞧上，可顾熠不要，不代表公司不该给。 　　…… 　　《Vic团人气评选落幕，黎知远登顶，顾熠排名第六》 　　《Vic团年终评比创史上最高收视》 　　《黎知远再封王，Vic团人气大揭秘！》 　　「橙皮」已经尽量避免看Vic团的相关新闻了，尤其在昨晚人气评选结果揭晓后。 　　内情是什么，顾熠的粉丝和其他选手的粉丝都很清楚，结果星耀娱乐方面的通稿居然——— 　　“尽管顾熠在选秀综艺《星之战》C位出道，限定团Crown表现不俗，但人气上，顾熠依然逊色黎知远一筹，黎知远在电视剧《春晖尽》和《三月春暖》中的突出演技……” 　　「橙皮」扫了一眼，这篇报道大概一千字，其中50个字稍稍提了顾熠，剩下950个字都是在夸黎知远。 　　「橙皮」简直气到心梗。 　　这届人气评选开始前，星耀娱乐在各个平台的宣传必带顾熠的大名，遇上不知情的粉丝，恐怕真会以为这是顾熠参加的另一档新综艺。 　　「橙皮」这样的老粉其实是清楚顾熠新合约的构成的，在粉丝们看来，星耀娱乐可谓占尽便宜，却连一点尊重都没留给顾熠。 　　“Vic团那边是真有什么大病吧？” 　　“A队也算他们团的顶流了，从诸渝到佟树再到黎知远，都是些什么货色？” 　　“粉点好的吧，求求了。” 　　「橙皮」一开始还不知道所谓的「同意」CP，听说这个CP的那一瞬，她只感觉自己血气上涌，多年的低血压得到了治愈。 　　她是从Vic团时期就追顾熠的老粉了，顾熠和佟树有交情这事她根本不知道！ 　　“退团吧顾老师！” 　　“快退团！我愿意众筹违约金！” 　　Vic团年终评选的结果也上了热搜，热搜下，除了top的粉丝在夸赞自家偶像外，话题几乎被数不尽的「退团」和“？”占据了。 　　原先还有一个带顾熠大名的「Vic团顾熠」词条，随着骂声越来越响，这个词条差点进前10了，又以最快的速度掉到了50开外。 　　…… 　　顾熠表露出解约的意愿后，孙有明借了他一个法律顾问，合同相关的事宜都由对方负责，顾熠只要专注于工作就足够。 　　Vic团的人气评选已经耽误了顾熠两天时间，年底Crown邀约繁忙，顾熠是最后一个到的，在他回去之前，其他成员已经合练了好几天。 　　“顾老师！” 　　“顾熠！” 　　顾熠笑眯眯地和几人打了招呼，刚推开门，就见一道黑影旋风一般从顾熠面前闪过，只留给顾熠一个肥墩墩的屁股。 　　可rua真的胖了很多。 　　“可rua可以改名叫狸逵了，黑旋风狸逵。” 　　“袁哥到底是怎么喂猫的？” 　　顾熠此言一出，Crown几人目光顿时有些复杂。 　　“虽然不清楚袁哥到底是怎么喂的，但……”何钊从架上抽出一本书，“这是我们回来之后发现的。” 　　书名是——《仔猪健康养殖技术》。 　　顾熠：“猫和猪之间是有生殖隔离的吧？” 　　“应该是有的。” 　　总而言之，可rua闪电一样窜来窜去的时候，几人得费些力气才能把它接住。 　　何钊把书放回了书架，顾熠注意到，他没有放回原本放唱片的位置，而是和顾熠带的化学类书籍放在了一起。 　　顾熠瞅他一眼，何钊回以一笑，但……一动不动。 　　顾熠把书再一挪，何钊又塞了回去。 　　顾熠：“感觉自己被挑衅了。” 　　但在杜绝化学知识这一点上，何钊和Crown团的其他四位早已达成了共识。 　　…… 　　Crown合体后，第一场晚会的邀约来自深蓝卫视。 　　深蓝卫视虽然热度不及青柠卫视，却也是业内颇有口碑的一家老牌卫视，尤其擅长晚会舞台的打造。 　　“我有点紧张。”登台之前，杨艇深深吸了一口气，“好久没上台了。” 　　“拿出你在非洲的勇气。”刘钧源笑道，“你的自拍照我都保存了。” 　　杨艇：“在下只是拯救了一位险遭残害的男青年罢了，不用谢。” 　　杨艇看向顾熠：“顾老师，你还好吗？” 　　深蓝卫视这场晚会，Crown和Vic团都会参加。 　　代表Vic团出场的自然是A队成员，在Crown这边应下深蓝卫视的邀约后，柳薇也来找过顾熠，问他可不可以抽空在Vic团露个脸。 　　“两组舞台时间并不冲突。” 　　“我没有和Vic团合练过，就算上了台，也会影响舞台效果。” 　　“没有关系，只要你肯上台，别的都好说。” 　　柳薇这话说完，就见顾熠深深望了她一眼。 　　这一眼就让柳薇怔住了。 　　她常年和年轻爱豆打交道，稍有些名气的爱豆脾气都不会太小，像佟树在Vic团走的是暖男的路线，可柳薇却清楚，对方私底下其实是另外一副模样。 　　顾熠则不同。 　　顾熠平日里一直很温和，不管热度多高，待她这个经纪人始终客客气气，半点不见傲慢。 　　但这一刻，尽管顾熠什么都没说，脸上也没有表露出怒色，可柳薇却清晰地意识到，顾熠生气了。 　　面对这样的顾熠，柳薇再多的解释都被堵了回去。 　　顾熠目光里全是了然。 　　她在想什么，他很清楚，只是不揭穿罢了。 　　柳薇的确想借顾熠为Vic团争取更多热度。 　　顾熠这人平时很好说话，新组成的A队里没有诸渝，其他成员也没有得罪过他，按理说，顾熠应该不会拒绝。 　　柳薇甚至想过，只要顾熠肯上，她可以为顾熠争取更多出场费。 　　柳薇把顾熠的拒绝告知了A队其他成员。 　　“我早说过了，人家现在这么红，能瞧上咱们小门小户的吗？” 　　“柳姐，虽然顾熠的影视约在孙导工作室，但他还是Vic团的成员吧，晚会不参加真的好吗？” 　　A队成员也是第一次上深蓝卫视的跨年晚会，柳薇提议让顾熠参加的时候，A队众人都没有反对。 　　他们心知，顾熠大众向的知名度要比他们高太多了，如果和顾熠在同一个舞台，哪怕只是被镜头关注片刻，也好过他们私下里努力许久。 　　可顾熠居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黎知远几人原先还因为人气评选名次在顾熠之上而有些羞愧，眼下却暗想，顾熠在外面再有人气又如何？回了Vic团，他还是得被他们压一头。 　　“要不是运气好参加了《星之战》，他还不是在J队混着吗？” 　　Vic团等级分明，A队的成员们在娱乐圈里伏低做小惯了，回了Vic团难免自高自大起来，排名靠后的小透明们根本不被他们看在眼里。 　　顾熠晕倒的新闻出来那会，他们正眼都没有瞧过顾熠，反倒嫌弃他坏了Vic团的名声。 　　顾熠一朝翻身爬到他们头顶上，想到这事，A队众人心中都有些不忿。 　　“我觉得没有加顾熠的必要，他的实力根本不比我们强多少。” 　　“我也认为。” 　　A队几人怨了许久，电视屏幕上忽然打出了「Crown即将出场」的字样。 　　“我们就瞧瞧他顾熠能有多厉害！” 　　看向屏幕时，几人嘴角挂着冷笑，眼底也有几分讥讽之色。 　　一分钟后：“人家有专业的老师指导，江视TV的资源咱们确实比不上。” 　　三分钟后，整个休息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出声。 　　Crown今晚一共表演了两首歌，《夏花》和《野人》。 　　《夏花》是音乐的极致，花朵热烈地迎来死亡的时刻在演唱中被完整地演绎了出来，即使此时已是寒冬，夏花的炽热灿烂却能自屏幕传递到人心底。 　　即便让Vic团再练习十年，他们也难以展现《夏花》这样的舞台。 　　镜头中的顾熠如同光源一般———和在Vic团人气评选时截然不同。 　　那时候的顾熠沉默内敛，只有一张脸稍稍出众了些。 　　但此刻，他把自身所有的魅力呈现给了观众，没有什么能遮掩他光芒万丈。 　　《野人》是一首摇滚曲，《夏花》是平静中的爆发，《野人》则是毫无保留的宣泄，力量、汗水、狂欢……Crown几人的造型和狂野无关，但歌曲中的呐喊与情绪却彻彻底底传递了出来——— 　　刚刚要瞧瞧顾熠有多厉害的A队成员彻底息了声。 　　他自己实力不够，却不至于看不懂舞台。 　　这回A队登上深蓝卫视的舞台，他却不保证自己不能犯错，毕竟平时的练习确实不够。 　　一旦舞台出现失误，理由他已经找好了，就说A队成员太久不合体，彼此间默契不足。 　　可据他所知，Crown团也有好几个月没合体了，不出意外的话，深蓝卫视是Crown合体后的第一个舞台。 第44章 044 羞愤 　　“啊啊啊啊我期待的皇冠团！！” 　　“皇冠团全员头戴皇冠好吗？《夏花》和《野人》的舞台燃炸了！！” 　　“我心目中的今晚top1，根本不敢想象这是时隔几个月之后的舞台！” 　　深蓝卫视的收视率一向比不过青柠台，就算跨年晚会的音效和舞美胜过对手，可年年话题度都是对手争先。 　　而今年，Crown上场的两个舞台，深蓝卫视第一次在话题上胜过了青柠台。 　　就算各大卫视都推出了跨年晚会，观众们想看的还是最精彩的舞台——《夏花》和《野人》的表演片段被截上网时，就有许多观众迫不及待转台到了深蓝卫视。 　　“Crown是《星之战》的出道团吧？” 　　“卧槽！选秀团什么时候实力这么强了？” 　　“看过《星之战》的表示，Crown一开始没有这么强的，他们是一点点变强了。” 　　“建议去听一下Crown的EP《夏花》，超好听超棒的！” 　　不少观众在别的音综听过《夏花》和《野人》两首歌，却不知道歌曲的原唱是Crown。 　　论表现力，论舞台的气氛——《野人》表演结束的那一瞬，观众们的呼喊声连休息间里都听得清清楚楚，就仿佛……他们是巨星一般。 　　“顾熠为什么不肯和咱们同台？”Vic团这边，不知谁轻轻嘟囔了一声。 　　“你去怪诸渝呗。” 　　一想到顾熠出场效果那么惊艳，他们待会的舞台肯定不如Crown，A队几人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这事总得找个宣泄口，几人找着找着就到了诸渝头上。 　　诸渝已经不在A队了，与他有资源冲突的成员原本就看他不爽，这会儿更是嘲笑得肆无忌惮。 　　柳薇看着这一幕，忽然后悔刚刚对顾熠提要求了。 　　作为经纪人，她清楚Vic团这种培养模式的弊端。 　　公司固然可以掌控选手，拿到更多的分成和违约金，可选手们的视野实在太过狭窄，视线只集中在Vic团这一片小小的区域，而忽略了外面的世界。 　　顾熠是跳出Vic团这种模式的唯一的成员。 　　人人都想成为顾熠，但柳薇很清楚，只会有一个顾熠。 　　…… 　　Vic团今晚的出场顺序很靠后。 　　Crown几人出场的时候，A队成员们心中有些疑惑，按一般节目的安排，Crown团出场应该比他们更晚一些。 　　靳杨出声多问了一句。 　　他人气评选排名第十，今年是第一次进A队，在几位top成员面前自然没什么存在感。 　　等了许久，才有人冷冰冰道：“Crown成团才几天，我们成团多久了？论资历，他们比我们差远了。” 　　靳杨闻言尴尬一笑，佟树出声解围道：“深蓝卫视应该有自身的考量，你耐心等着就是。” 　　靳杨冲佟树感激一笑，佟树回以更温柔的笑意。 　　靳杨表情不禁有些僵。 　　他才在邵靖手底下混出头，邵靖在诸渝面前吃了亏，也算是尝了一番人情冷暖，待靳杨他们比从前更上心些。 　　邵靖培养靳杨也和培养诸渝不同，大约是有顾熠这个先例在，邵靖比从前更注重实力，要靳杨好好练习，有实力，到哪里都能混口饭吃。 　　《星之战》舞台和顾熠合作过的江越就是如此。 　　江越在原公司只是个小透明，但有了《爆裂》的舞台后，他被邀请参加了两档舞蹈类综艺，《星之战》第二季甚至请他回去当导师助手。 　　虽说江越的名气依旧不大，境遇比之过去却是天差地别。 　　邵靖尤其嘱咐过，让靳杨少和佟树接触，尤其不能炒CP。 　　当初「余数」CP佟树也吃过不少红利，可诸渝人气跌了之后，佟树俨然把自己塑造成了CP受害者的模样。 　　靳杨在邵靖手下是吃过苦的，自然不会头脑一热去贴佟树，诸渝的下场还摆在他面前呢。 　　这一等又是几十分钟，音乐圈里公认的天王天后都上过台了，还没有工作人员来通知Vic团登场。 　　这下不仅是靳杨坐不住了，人气靠前的几位选手也犯起了嘀咕。 　　柳薇赶紧联系了深蓝卫视的工作人员，对方一脸歉疚地露了面：“不好意思，是我们的失误，忙起来就把这边给忘了。” 　　Vic团几人的面色顿时难看无比。 　　“今天只剩桑琼的舞台了。”工作人员道，“你们也知道，我们电视台不能把你们安排在桑琼后面，要不，等会桑琼出场之前你们去热热场，给她伴个舞？” 　　“赵导，我们Vic团和你们深蓝卫视是签过合同的。” 　　“现在就两种选择。”工作人员笑道，“你们愿意上台就上，不愿意的话，卫视这边可以付违约金，就是……” 　　工作人员面上和气，可柳薇已经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Vic团真叫深蓝卫视付了违约金的话，成员们今后就别想上深蓝卫视的任何节目了。 　　深蓝卫视的人脉比星耀娱乐可要广多了，以后圈子里谁再邀请Vic团参加节目，都得掂量掂量深蓝卫视的想法。 　　脸色最黑的当属黎知远。 　　他平时参加团队活动最少，这回要不是深蓝卫视邀请，他也不会纡尊降贵来参加。 　　他都演上电视剧了，再来给人伴舞，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今天带队的经纪人是柳薇，黎知远不归柳薇管，他当即给自家经纪人打了个电话。 　　至于Vic团会不会被深蓝卫视抵制，那也不在黎知远顾虑的范围内。 　　他已经是演员了，这破爱豆谁爱当谁去当。 　　柳薇有意和黎知远的经纪人辩论几句，对方却阴阳怪气道：“顾熠不是有没上吗？少一两个人不妨碍的。” 　　几人只能不甘不愿地出了休息间，去舞台的路上，恰好遇上Crown在和其他表演嘉宾寒暄。 　　顾熠依然是那副不卑不亢的神色，但又不会叫人觉得疏离。 　　Vic团几人过来，顾熠也注意到了，朝着他们轻轻点头。 　　这一瞬，几人的羞愤达到了极致，并没有和顾熠打招呼，他们匆匆越了过去。 　　…… 　　《夏花》和《野人》的舞台让Crown再次出了圈，成员们虽时隔几月再合体，热度却依旧不减，各家平台发来的邀约因此越来越多。 　　“《皇冠》和《狂妄》也要多几个舞台！！” 　　“新专辑新专辑新专辑……” 　　深蓝卫视的舞台只是开始，粉丝们发现，在之后的每一场舞台上，Crown几人的发挥越来越出色。 　　“顾熠是去拍戏了吧？季迟和谢行嘉都有综艺吧？为什么他们给我一种几个月里一直在训练的感觉？” 　　“只能说，皇冠团就是最搭的！” 　　“音乐天才+舞蹈王者+……最会做公考题的门面担当？” 　　“痛苦考公人求别说，我只是在做题的间隙瞥了一眼舞台啊啊啊！” 　　“我爱豆比我会做题，骄傲挺胸。” 　　“喂，楼上，偶像团不需要这种多余的人设吧？” 　　袁承抱着猫和几人沟通行程。 　　可rua名义上是Crown的猫，但在比较长的一段时期内，猫咪的喂养和教育都归了袁承。 　　用杨艇的话说，可rua就是袁承的舔猫，袁承走到哪里它跟到哪里，对待他们则是——— 　　喂好吃的，可以摸一到三分钟。 　　一到三分钟后，你谁啊？ 　　再喂一再摸一再你谁啊？ 　　无限循环。 　　他们当然可以抱住可rua不撒手，但那时候，他们会在一只猫的脸上看到清晰的嫌弃。 　　杨艇甚至列了个时间表，据说是他长期观察后得出的结论———可rua允许他抱的时间最短，然后是何钊和刘钧源，时间最长的是顾熠。 　　“这个看脸的世界真叫人受不了，崩溃！”杨艇痛哭嚎叫。 　　顾熠曾经看到他偷摸捏住可rua的脸，一本正经地教育可rua：“你是黑猫，在猫咪里不是最好看的，顾老师是人，在人里是最好看的，你俩不配懂不懂？” 　　“我俩比较配。” 　　可rua冲他凶巴巴叫了几声，跑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顾熠：“……” 　　他的队友真牛逼，居然熟练掌握了和猫咪对话的技能。 　　佩服，真的佩服。 　　…… 　　按袁承的安排，这一周内，Crown有一场时尚活动和颁奖典礼要参加。 　　“迷音奖？” 　　“真的假的？” 　　出道至今，Crown只参加过一场金弦奖颁奖典礼，迷音奖不如金弦奖大众化，却是音乐人圈子里颇受追捧的一个奖项。 　　可以说，迷音奖获奖的歌手未必很红，但都是以实力而著称的。 　　近几年内，迷音奖捧红了不少小众歌手，让他们从小众走向大众，也催生了不少音乐类型的走红。 　　“你们未必会获奖，但的的确确收到了邀请。”袁承确认道。 　　“能被邀请就很强了。”刘钧源问，“能上台吗？” 　　“这个到了现场才知道。” 　　这是迷音奖的一大特色———只有到了现场，歌手才会知晓自己究竟是否需要登台，也就是说，迷音奖非常考验歌手的现场功底。 　　“要不要……唱一首新歌？”季迟提议道。 　　之前筹备新专废了的几首歌，也一直有粉丝让他们上台唱一唱，但去迷音奖的话，从那几首歌里筛显然诚意不足。 　　几人没有犹豫太久，选了刘钧源为新专辑创作的那首曲子。 　　刘钧源写歌的时候大家都有参与，歌词都是大家一起琢磨出来的，这首歌写完之后，词曲大家都能轻松背出来，左思右想之下，的确没有比这首更合适的歌。 　　“目标只有一个，绝对不能丢人！” 　　“表现不好的话，可rua都会嘲笑我的。”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几人连门都没出，一门心思练新歌。 　　如果不是袁承忽然提醒，几人几乎都忘了，他们还有一场时尚活动要参加。 　　“可以不参加吗？”一位大胆的勇士问道。 　　“你们试试看。”袁承微微一笑，和善的面庞左边写着「杀」，右边写着「气」，“是谁替你们养了那么久的猫？”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养猫的这段时间，我瘦了快十斤了吗？” 　　——前提是，作为爱豆的成员们想减重，一斤没瘦，袁承不想减肥，瘦了整整十斤。 　　彼此惨淡，彼此羡慕。 　　Crown每一位成员深知，他们的经纪人是一个好人。 　　但是，这种好人发飙的时候，效果通常也是天翻地覆的。 　　几人当即不再讨价还价，乖乖去了那场时尚活动。 第45章 045 迷音奖 　　自Crown几人出道以来，参加的时尚活动寥寥可数。 　　参加金弦奖的时候，他们甚至被SEM粉丝嘲笑穿的是国产杂牌。 　　时尚资源通常是衡量明星价值的重要指标，这一点对女明星尤其不友好，因为时尚博主会把女明星从头到脚扫视一遍，进而确定她穿着的是成衣还是高定，当季还是过季，并和其他女明星进行赤裸裸的对比。 　　娱乐圈的势利，在时尚圈体现得更淋漓尽致。 　　Crown团一直没朝着时尚领域发展，至少对比《Idol X》和《热血新生》出道的两组限定团，Crown的时尚资源是最惨淡的。 　　但就算如此，成员们也没考虑过往这方面发力。 　　然后，几人被告知，有几家奢牌主动表示借衣服给他们，其中包括SEM代言的C家。 　　袁承看了几人一眼：“你们觉得明星的地位从哪里来？” 　　——这就是Crown团有衣服穿的理由。 　　《夏花》一张EP几乎在乐坛投放了一枚炸弹，论人气，如今的Crown完全不逊色于TIMEE和Tix。 　　何况顾熠还主演了孙有明的《一枚信笺》。 　　一直以来，孙有明的男女主都是时尚圈的宠儿，即便《一枚信笺》还未上映，顾熠也有资格穿上高定了。 　　时尚活动的氛围让几人颇为不适应，不过摄影师上前的时候，几人还是配合对方完成了一张照片的拍摄。 　　“顾熠，可以来一张单人照吗？” 　　顾熠点了点头，面对镜头摆了一个造型。 　　这两张照片不久后登上了时尚杂志《New F》的主页。 　　“是谁说Crown团时尚品味不行的？” 　　“哈哈哈，能看出成员们都很保守拘谨，但这样看的话，效果才不过度啊。” 　　“+1，太能凹了显得太油了，清新一点更好看。” 　　“没有人和我夸顾老师的这张吗？！” 　　论咖位，在参加这场活动的明星里，顾熠并不能排上号。 　　可《New F》杂志特意把他放在了照片合集的第一张。 　　照片的背景和其他明星一样，顾熠也没有刻意凹造型，从成片的效果看，他只是静静瞥了一眼镜头而已。 　　然而，多么繁复的背景、多么华丽的造型都比不过这春水般的一眼，时尚活动的背景本就经过精心的设计，明星大多需要强势展示自我才能压过，可顾熠不必，他只要站在那里，他本身就是镜头的中心。 　　几人身着的品牌也在第一时间认领了两张照片———由于顾熠那张拍摄得实在出色，照片被《New F》贴出之后，就有很多粉丝改了微博头像。 　　“感动的年末，粉Crown半年最幸福的时刻。” 　　“+1+1+1，营业最棒，营业最帅！” 　　“感觉皇冠团属于那种要么不出来，出来之后绝对不会掉链子的，这么一想，营业少似乎也不是坏处了。” 　　“笑死，真的卑微。” 　　粉丝们抱怨虽多，但Crown成团以来，唯一的缺点就是营业少，《夏花》这场EP暂且不论，只要有成员们登场的舞台，他们总是竭尽所能为粉丝呈现最好的状态。 　　“谁敢想，我今年只给皇冠团花了宝贵的两块钱！” 　　“我比你多两块，送了我对象一张《夏花》。” 　　“只是没抢到跨年晚会的门票罢了。” 　　“+1，我甚至幻想过这群人会出来开演唱会，但仔细想想，才四首歌，他们舞台都不多，演唱会更是猴年马月。” 　　“继续卑微。” 　　这场时尚活动产生的结果是———Crown接到了几家奢牌的合作意向，具体由经纪人去谈，成员们并没有对某个品牌的偏好。 　　几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不久后的迷音奖上。 　　新歌《黑与灰》不算小众，但和《夏花》的四首歌是完全不同的风格，有点轻飘飘的软绵绵的，但节奏是好听的。 　　在新专辑里，几人想做更多的尝试，曲目类型和《夏花》相近，但歌曲本身则更多样一些。 　　“顾熠，有你的信。” 　　袁承抱着猫过来，顺手递给顾熠一封信：“好像是你的杂志投稿。” 　　袁承如今已经习惯了顾熠的种种神奇行为———比如说公考直播，比如说写论文投杂志，作为经纪人，他甚至无法阻拦。 　　怎么阻拦，觉得顾熠是不务正业吗？ 　　公考直播的观看人数比带货直播还多，袁承悄悄进去瞥过一眼，只看到满屏的「顾门」和「a推b，-b推-a」，仿佛进入某个大型传销现场。 　　而论文———他的感受和杨艇一样。 　　瞎了。 　　休息的间隙，顾熠拆开信。 　　的确是杂志社那边的回信，编辑洋洋洒洒写了不少内容，最后也没有告知顾熠是否采用，只提醒他去看邮件。 　　从《一枚信笺》剧组回来之后，顾熠就一直在忙，连邮箱都忘了登陆。 　　《化学家》杂志果然给他发了邮件，还是好几天前的。 　　在邮件里，编辑问了顾熠几个问题。 　　顾熠皱着眉头，一字一句斟酌着回答。 　　他这篇论文是在《一枚信笺》剧组构思完成的，这一篇写的时间比投给《化学与生活》的那篇长很多，下笔也更加慎重。 　　《化学家》这家杂志既讲化学，也讲化学人，而《一枚信笺》这部作品中的男主沈遥正是许多化学人的集合，顾熠写的这篇论文也是在某位化学家研究的基础上进行探讨。 　　相比前一篇，这篇涉及的实验篇幅更多。 　　…… 　　顾熠沉思的时候，其他成员都没有打扰他，练歌的声音都低了一些。 　　杨艇拍了一张照片，配文：“沉思者顾老师。” 　　按一惯的套路，照片发出去之后，接下来就该是粉丝们的花式吹捧时间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直到——— 　　“话说，顾老师捧着的是《化学家》杂志吧？” 　　“双月刊，看封面……应该没错了。” 　　“正在回复导师短信的我好想死，本一千人里出四个的人才真的悲观又绝望。” 　　“已经不止一次里听说一千人里出四个，到底是什么梗？” 　　“250啊！还能是什么？” 　　话题默默从顾熠转移到了变态的论文人和导师们的惊天之语，应届生们表示内心十分绝望。 　　“摸鱼时刻看到《化学家》，就像看到我导慈悲的脸。” 　　“+1+1+1，没那种气氛了。” 　　“@顾熠，这篇文如果没发的话，可以和我分享一下吗？” 　　“啊啊啊啊啊，给我二作就行！！” 　　杨艇美滋滋地关掉手机。 　　每当他怀疑队友是个变态的时候，广大网友就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没错，他的队友的确是个变态。 　　他和变态格格不入是很正常的。 　　不是他的错，是顾熠的错。 　　顾熠花了挺久的时间回完问题，又把自己的回答检查了一遍，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很久。 　　“抱歉。” 　　“反正歌也练得差不多了，再练就练不动了。” 　　…… 　　Crown参加迷音奖的消息在颁奖典礼前一天正式公布。 　　“我推和我另一种形式的推居然有联系，神了！” 　　“真的是迷音奖吗？” 　　“超棒！我超喜欢皇冠团，也喜欢每一年迷音奖的舞台。” 　　“皇冠团超牛，是第一个参加迷音奖的偶像团吧？” 　　和其他音乐颁奖典礼相反，迷音奖的历史很短，只有八年。 　　第一届迷音奖是在一所中学的体育馆举行的，从那之后，迷音奖的举办规模越来越大，影响力也越来越广。 　　和其他颁奖典礼不同，迷音奖始终不设颁奖环节，接受邀请的歌手坐在台下，由主持人宣布表演嘉宾名单，被喊到名字的歌手登台表演。 　　迷音奖举办到第三年的时候，一位曾经有过多次假唱黑历史的歌手被主持人点了名。 　　这位歌手不愿登台，在台下狠狠发了飙，之后又在微博上和迷音奖主办方闹了许久，骂骂咧咧要主办方给出他假唱的证据。 　　主办方倒没有给出证据，这位歌手的心虚却已经被观众看得分明。 　　迷音奖因此一战成名。 　　有实力的歌手自然希望受邀参加，实力不够的歌手则害怕被主办方突然点名。 　　但绝大多数情况下，出现在迷音奖颁奖典礼的歌手都是公认的实力派。 　　迷音奖奖项设置偏少，不像有些奖项那样动辄「年度五十金曲」，迷音奖只有最佳歌手、最佳作曲、最佳作词、最佳歌曲、最佳专辑五个奖项，颁奖流程很短，表演才是重点。 　　Crown几人步入会场，嘉宾席既有成名已久的乐坛巨星，也有几人并未听过名字的新人。 　　对于获奖，几人压根不抱任何希望。 　　最佳专辑首先筛掉，《夏花》算不上一张正规专辑。 　　最佳歌曲和最佳歌手都是一年内的唯一，通常来说，最佳歌手的奖项也不会颁发给组合，在迷音奖的历史上，的确有组合入围过提名，但至今没有一个组合获奖。 　　至于最佳作词和最佳作曲，顾熠觉得《夏花》的作词作曲都很出色，但这也是一年内的唯一。 　　华语乐坛的确已经式微多年，但不至于一年里都选不出一首好歌。 　　顾熠看着刘钧源一路上和好几位歌手寒暄，典礼开始之前，他居然要到了十几位歌手的签名。 　　“我以为杨艇是我们团唯一的社牛。”顾熠小声和季迟吐槽。 　　“我们团除了谢行嘉都是e人。”季迟道，“最社牛的是在几万人面前讲课的。” 　　顾熠：“……” 　　没错，正是在下。 　　Ethanol。 第46章 046 建议 　　“直播开始了吗？” 　　结束了繁重的工作，「橙皮」迫不及待点开了迷音奖的直播，还好，直播才刚刚开始。 　　这半年来，「橙皮」所有的综艺和音乐现场都是跟着顾熠看的，临近年末，公司派的任务越来越重，她也有几回差点赶不上。 　　好在粉丝群里的小伙伴会随时刷新顾熠的动态，「橙皮」看不了现场，却能随手存几张美图。 　　迷音奖直播开始前，粉丝群里已经讨论过一轮了，「橙皮」从最前面一条开始翻，一边听着大家无脑吹捧顾熠，一边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最近存了太多图，她手机内存都有些不够了。 　　“皇冠团会有舞台吗？” 　　“虽然期待，但追过七届迷音奖的表示，这个确实说不准，被邀请不代表就能上台。” 　　“嘿嘿嘿，只要镜头稍稍扫过顾老师，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话一落，就见屏幕中画面蓦然一转，在Crown团身上停留了片刻。 　　“啊啊啊啊好帅，今天是休闲风！” 　　“顾老师和谢行嘉一起挥手了，好像小海豹！” 　　迷音奖的氛围比其他音乐类奖项更轻松一些，顾熠几人穿着一身灰色休闲装，也迎合新歌《黑与灰》的风格。 　　他们绝对没料到会被粉丝看成海豹。 　　奖项本身不拘谨，舞台便更自由开放，开场的几首摇滚便让气氛嗨到极致——《野人》这首歌也是摇滚曲，但论起对现场的塑造，他们绝对比不过在台上的这支乐队。 　　“绿鹿乐队的《纵》和《奔》，我超爱！！” 　　杨艇和刘钧源提起台上的歌手简直如数家珍，最初登场的歌手和乐队都不是很有大众知名度的类型，但在音乐爱好者的圈子里，他们一直很受瞩目。 　　顾熠对绿鹿乐队的认知来源于「断弦」。 　　「断弦」自《星之战》节目开始就一直在推荐选手们的舞台，Crown成团后，《夏花》的四首歌都被对方推荐过，顾熠也从「断弦」的主页认识了许多陌生的歌手。 　　“顾老师！” 　　杨艇隔着季迟拍了拍顾熠的肩———六人团的坏处就在这里，打麻将人嫌多，踢球人嫌少，参加活动的话，坐成一排彼此间也不太好交流。 　　当然，对比十人团的TIMEE，Crown还算便利的。 　　顾熠闻言抬起头，就见杨艇做着口型：“沼泽乐队！” 　　沼泽乐队是顾熠最近很喜欢的一支乐队，乐队走的是厌世路线，歌曲也是诸如《泥泞》《杀机》这种风格，顾熠也不清楚为什么，每次写论文卡壳的时候去听这支乐队的歌，很快就能变得顺畅。 　　后来某天杨艇给他看了沼泽乐队的介绍———乐队的四个成员都出自Top5高校生化环材，自称在大学时就「掌握了死亡的真谛」。 　　顾熠心想，也许沼泽乐队是来拯救世人的，他们掌握了死亡的真谛，旁人就不必掌握了。 　　虽然风格诡异，沼泽乐队的歌却很好听，诡异之中带有鲜明的个人印记，旋律乍听之下平平无奇，却越听越有味道。 　　乐队成员在台上并不嗨，台下的歌迷却被他们带动着嗨了起来。 　　镜头转过顾熠脸上时，粉丝们：“……” 　　“顾老师居然在跟唱《泥泞》，震惊！！” 　　“这可是咸鱼流的神曲，根本不适合顾老师这种卷王。” 　　“诚心祈祷顾老师离沼泽乐队远一点，不要传染了坏习惯。” 　　“+1，虽然顾老师不是我的pick，但看着我pick被他带动着卷起来，那种心痛的感觉你们懂吗？” 　　连着看了一个多小时的舞台，顾熠几人感觉自己并不是在参加颁奖典礼，而是在看一场Live秀，他们几乎忘了自己也可能登台的事。 　　作为粉丝，「橙皮」一开始也挺期待Crown出场，但嗨着嗨着她也想不起来了。 　　当大屏幕上闪现「接下来出场的歌手」字样时，「橙皮」愣了一瞬，就见Crown的头像在下一秒出现。 　　“有请Crown组合！” 　　顾熠几人对视一眼：“上不上？” 　　当然是上了！ 　　“啊啊啊啊出场了！！” 　　为了迷音奖的舞台，几人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吉他和贝斯背上，钢琴携带不便，没关系，迷音奖现场已经准备好了钢琴，登上舞台的瞬间，属于Crown的偶像风范尽数褪去。 　　这一刻，他们不需要让舞台变得多漂亮，只要尽全力展现自我！ 　　一串流畅的钢琴声响起，敏锐的粉丝立刻发现，这不是《夏花》EP任何一首歌的前奏。 　　“新歌吗？” 　　“好像是新歌哎！！” 　　Crown年末的所有舞台表演的都是《夏花》EP里的歌，原以为迷音奖也不会例外。 　　然而此刻，成员们演唱的的确是一首他们从未听过的歌！ 　　“在黑与灰的世界，落下白色的雪。” 　　依然是刘钧源与顾熠的和声，在《夏花》和《皇冠》两首歌里，两人都尝试过搭配———刘钧源的声音很清澈，却不会尖锐到令人觉得刺耳，顾熠的声音在这首歌里显得尤其温柔，两人都将声音压低了些，就显得顾熠将刘钧源的声音包裹住了。 　　“超好听！” 　　“我感觉皇冠团的唱功又进化了。” 　　刘钧源退后的一瞬，吉他声与钢琴声重叠了起来，下一句是顾熠和谢行嘉的合唱。 　　《黑与灰》本身是一首轻飘飘的低沉的曲子，而《夏花》四首歌的能量都要充沛许多，为了演绎好这首歌，几人进行了很多的尝试。 　　谢行嘉唱高音部分偏多，演绎《黑与灰》时，他压低了自己唱高音的本能，压缩之后，嗓音中的磁性便显露了出来，像大提琴的曲调，和顾熠的嗓音融合起来，构成了一段错落而分明的声音。 　　“新歌比我想象中更好听哎！” 　　“不是激昂的曲调，感觉是平静中透着波澜，捉摸不定的感觉。” 　　“我好爱这种曲风！！” 　　《夏花》这张EP的舞台在粉丝们眼中都堪称经典，而此刻，迷音奖上这首《黑与灰》，却让粉丝们看到了Crown的更多可能性。 　　“实力真的超强的，我不觉得Crown比迷音奖上任何一个舞台逊色！” 　　“所以新专什么时候发，《黑与灰》是新专里的歌吧？” 　　“真的没有人注意到吗？《黑与灰》作曲是刘钧源，作词是皇冠团全员！” 　　“？”弹幕上出现这一条的时候，粉丝们都惊住了。 　　Crown毕竟是选秀出来的限定团，在Crown之前，TIMEE和Tix的尝试都以失败而告终，Crown组团之前，江视TV宣称，要让Crown走上一条崭新的路。 　　粉丝们心里只是呵呵。 　　限定团不管什么套路，万变不离其宗，总结起来只有两个字———圈钱。 　　因而组团之初，每位选手的粉丝都在思考，团解散后自家爱豆该做什么。 　　倒不是粉丝们焦虑，而是TIMEE和Tix解散后，各成员的遭遇可谓千差万别，有人成了顶流，有人开演唱会，有人一个接一个的综艺常驻，也有人半年没有任何行程。 　　粉丝们对限定团唯一的要求，就是每个成员安安稳稳度过限定的这段时间，别偶像失格，别拖了整个团的后腿。 　　能维持住在节目时的热度就更好了。 　　然而，Crown成立短短半年，不管是团还是每位成员的发展都远超粉丝们的期待。 　　六位成员彼此间人气的确有差距，但即使是人气最低的一位，放眼整个偶像圈都很有知名度。 　　顾熠演了孙有明的电影，刘钧源创作出了《黑与灰》这样的好歌，《黑与灰》的舞台更是将成员们这半年的努力展现在了粉丝们眼前——— 　　没有人唱功退步，没有人对舞台敷衍。 　　此刻的皇冠团夺目而灿烂，他们透过音乐传递着最最炙热的舞台！ 　　“我好爱！！” 　　受邀来迷音奖的消息揭晓后，顾熠几人也曾遭受过质疑。 　　即使《夏花》这张EP创造了破纪录的销量，Crown的舞台在偶像团中也算出众，但在不少观众看来，以Crown的实力，在迷音奖上只会被吊打。 　　但这一刻，Crown已经不需要主动消除质疑了。 　　《黑与灰》的舞台足以证明一切。 　　迷音奖整整两个小时的舞台，顾熠几人不觉得自己的表演是最精彩的，但走下舞台的那一瞬，他们很清楚，他们没有辜负《黑与灰》这首歌。 　　…… 　　迷音奖颁奖典礼在舞台之后进行，五个奖项的厮杀激烈又恐怖，入围最佳歌手和最佳作词、作曲的都是音乐圈鼎鼎大名的人物，在最佳歌手这个奖项上，迷音奖通常会提携一个新人。 　　然而，所谓的「新人」只是从大众认知的角度来衡量，在「新人」自身所处的领域，他们自身已经是巅峰。 　　年度最佳歌曲提名名单出现在大屏幕时，镜头一转，拍到了六张一模一样的惊愕的脸。 　　最佳歌曲提名——《夏花》，Crown。 　　“笑死，你们用尺子量过的吗？” 　　“恭喜入围！！” 　　粉丝们很想吐槽，大概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Crown成团这半年来，成员们真的越来越像。 　　顾熠推了推季迟：“我没看错吧？” 　　“大概……没有吧？” 　　顾熠眨了眨眼睛。 　　迷音奖的含金量是音乐圈内公认的，虽然只是提名，但能够入围意味着———在迷音奖评委会眼中，《夏花》是这一年里最出色的歌曲之一。 　　尽管这不是他们的创作，却的的确确是他们的作品。 　　奖项揭晓，《夏花》并不是迷音奖年度最佳歌曲，但对几人而言，提名本身就是一种惊喜。 　　“超棒！”顾熠和季迟几人击了击掌，“我们超棒。” 　　…… 　　迷音奖的落幕让Crown又一次上了热搜，《黑与灰》的舞台也再次出了圈，粉丝们催新专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喊得响，官博一开始还假装高冷无事发生，在粉丝们的一声声催促中，官博只能回一声「快了快了」。 　　“年月日报一声。” 　　官博只能甩出可rua的一张张萌图，「嘤嘤嘤」哭诉：“让孩子过个好年吧！” 　　“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歇，快开工！” 　　“新专辑不来也行，来点写真、杂志封之类的也行啊。” 　　官博回道：“这个……倒也不是没有，成员的作品都行吗？” 　　幼稚的粉丝干脆回了一句「都行」，而经验丰富的粉丝已经掌握了讨价还价的技能：“先验货。” 　　——已经来不及了。 　　官博在评论区用可rua的嚣张表情包晒出了——《化学家》杂志最新一期的封面和目录页。 　　“你们要的杂志封来了。” 　　粉丝们：“……” 　　“让孩子过个好年吧！！” 　　“反弹反弹反弹！” 　　正在构思论文的粉丝呵呵一笑：“怎么不算是杂志封呢？上杂志，人疯。” 　　虽然《化学家》杂志的规格要比《化学与生活》高上一筹，但有过后者的冲击，粉丝们已经能够淡然面对世间的风风雨雨。 　　他们甚至怀疑官博皮下是杨艇，因为晒「杂志封」这种事只有坚持发大草原狮子图的杨艇才干得出来。 　　非同一般的丧心病狂。 　　杨艇：“这就不对了，他们不知道我晕化学吗？” 　　他甚至想拍张照片证明自身的清白。 　　顾熠正在研究《化学家》这一期的文章，作为他的队友，杨艇宁愿离他八丈远。 　　“顾老师，不要这么博学。”杨艇道，“你这样，我回家没法面对我爸妈的。” 　　杨艇已经渐渐混出了名声，但在他爸妈眼里，Crown团还算不上正经工作，或者说，Crown团除了顾熠都不够正经，因为顾熠掌握了考公务员的实操技术。 　　“我就看一会。” 　　杨艇凑到他面前：“顾老师，你不如去考个化学本科，如果感兴趣的话，完全可以做研究。” 　　顾熠道：“会不会太晚了？” 　　“明年6月之前，我们只有一张专辑要筹备，《一枚信笺》最早也得暑期档再上映吧，时间完全来得及。” 　　顾熠：“感觉很有挑战性。” 　　但想想，好像……挺有吸引力的。 　　就在半年多之前，他还是个博士，知识没有完全忘光。 　　考学历这事，顾熠听过不少建议，孙有明建议他去读影视学院，刘钧源觉得他去学音乐挺好，可或许是上辈子的习惯还在，顾熠并不能想象自己去读别的专业的场景。 　　“要不，我去试试？” 　　“去试试吧，高考什么时候都不晚。” 第47章 047 花车巡游 　　对于顾熠参加高考的想法，经纪人袁承并不反对，只提了一个异议：“明年高考的报名时间已经过了吧？只能赶后年的。” 　　顾熠正在脑补自己以半年努力创下高考奇迹的画面，闻言顿时熄了火。 　　“只要在Crown活动时限内，我会尽力为你提供便利。” 　　袁承是江视TV派给Crown的经纪人，当年也是电视台的编制，因而相比其他经纪人，袁承的想法更传统一些。 　　他觉得顾熠有继续读书的想法就很不错。 　　“影视类的课程也可以去听听。”袁承道，“要拍戏的话，终归是用得上的。” 　　顾熠轻轻点了点头。 　　袁承的动作比顾熠想象中还快，他妻子是教师，当天晚上就给顾熠拿了一份C省的高考大纲：“老师那边我也联系了，按明年的行程确定上课时间。” 　　“谢谢袁哥。” 　　“不用客气。”袁承道，“先提醒你，从明年开始，你得做好吃苦的准备。” 　　“嗯……” 　　对顾熠来说，高考是挺久之前的事了，上辈子刻苦努力考到了理想中的高校，一路读研、读博，累的时光倒是占据了绝大多数。 　　不过……再尝试一遍也不坏。 　　“对了，顾熠，和星耀娱乐那边的合同也解决了，你最近注意一下。”袁承提醒道，“具体细节法律顾问那边会说明的。” 　　这一年的最后一个工作日，Crown的成员们已经陆续回家过年了，顾熠从星耀娱乐解约的事才算尘埃落定。 　　两家没有闹到对簿公堂的程度。 　　星耀娱乐是S市法院的包年VIP用户，几乎每年都有公司诉各队成员的官司，有陈钟尧那样的人气选手，也有默默无闻的底层成员，公司法务部对上势单力薄的爱豆简直是碾压。 　　顾熠的情况毕竟不同，顾熠是有下家的，下家的实力比星耀娱乐强上太多。 　　两家只能坐下来慢慢协商。 　　星耀娱乐毕竟不太敢得罪孙有明，何况按合同的约定，在实际操作中，星耀娱乐和顾熠双方的义务并不完全对等，顾熠的付出要比星耀娱乐提供的资源多得多。 　　总体来说，最后的协商结果对顾熠还算有利。 　　顾熠翻着文件。 　　他是付了星耀娱乐一些解约金，但金额约等于没有，自顾熠加入Crown团后，星耀娱乐从他身上获得的分成已经足够支付解约金的额数。 　　翻到最后，顾熠眉头皱起：“这也太抠了吧？” 　　袁承无奈道：“这我也没想到。” 　　星耀娱乐零零总总的要求写了不少，最后一条居然是要收回替顾熠租的房子，责令顾熠立即搬家，顾熠一看日期，现在已经过了搬家期限了。 　　“就不能宽限几天吗？” 　　顾熠已经和王阿姨约好了，要和社区的叔叔阿姨们一起过年。 　　原主父母早逝，亲戚们早已没有了往来，如果不是王阿姨她们邀请，顾熠过年了真没地方去。 　　结果星耀娱乐在这会儿收回租房，顾熠回去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这个好办，我们家在小区里还有两套房，你找一套搬进去就行。” 　　顾熠原本是想告诉王阿姨自己去不了的，结果说着说着就提到了解约的事，王阿姨一边在电话里痛斥老板无良，一边三句两句就把问题解决了。 　　顾熠买房的事也提上了日程。 　　S市的房价不便宜，市区的新房尤其贵，顾熠对生活要求不高，他住过的小区就挺好，生活便利，交通也便捷，等过完年，他就打算在这个小区里买一套房。 　　事实上，他才刚提想法，王阿姨就把小区里谁家有合适的房列了个清单：“中介我也都认识，回头我帮你找他们老板问问。” 　　顾熠这个年过得很简单。 　　王阿姨喊他回家一起过年，顾熠却不想打扰了他们一家团圆，一个人在家吃了年夜饭。 　　季迟他们家都在外地，春节这几天，Crown接到的邀约其实不少，但袁承全都推了，让他们在家多休息休息。 　　“看我家的螃蟹，想吃吗？” 　　——从到家开始，杨艇就在不停炫他家的海鲜，其他成员已经自动掌握了屏蔽他的技能。 　　季迟和谢行嘉家都在南方，气候比S市这边温暖很多，顾熠裹着羽绒服走在街上，就看到他俩穿着毛衣在外面放烟花。 　　何钊和刘钧源回家后就不怎么冒泡了，除非群里有人@，两人才会发一个自己当大厨的视频。 　　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市民广场亮起了烟花，顾熠在群里收到了新年快乐，也收到了每个人私发的新年快乐。 　　“祝顾老师越长越高，永不秃头！” 　　“顾老师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顾熠有些哭笑不得，因为每个人都给他发了压岁钱。 　　在Crown这个团里，顾熠算是大龄成员之一，但不知道为什么，偶尔，他会有种自己被当成弟弟照顾的感觉。 　　“新年快乐！” 　　顾熠也回了其他人压岁钱。 　　“这一年就这么过去了，在今年之前，我还在纠结要不要走偶像这条路，一眨眼，忽然被好多人认识了。” 　　“我也……” 　　“其实参加《星之战》之前我就知道谢行嘉了，以前以为你是很高冷的性格，相处下来才发现，是……” 　　谢行嘉：“？” 　　“是猫派！” 　　“来年继续加油啊，搭档们。” 　　“继续加油！！” 　　袁承也带着可rua来凑热闹，可rua平时活跃过头，今天却看着有些蔫。 　　“小区里有人偷放鞭炮，可啦被吓到了。” 　　视频的时候，袁承把可rua的脸放在摄像头前，看着可rua怂兮兮的模样，几人一边笑一边哄着猫咪。 　　顾熠也不由露出了笑容。 　　虽然是一个人过年，但这样的场景也让他觉得很温馨。 　　等群聊结束后，袁承又给顾熠发来了视频邀请。 　　顾熠有些意外，因为傍晚的时候他已经和经纪人互相拜过年，经纪人发给他的压岁钱他也收下了。 　　一点开视频，出现在镜头里的是可rua大大的脸，小猫咪眼珠睁得大大的，甚至对顾熠挥了挥小爪子。 　　“来和顾老师说声新年好，可啦，这是捡到你的顾老师哟。” 　　顾熠冲可rua扮了个鬼脸，可rua在屏幕那头喵了一声。 　　“过年无聊不，无聊我把可rua送到你家去。” 　　“其实一点也不无聊。”顾熠站起身，给袁承展示自己身后，“都是叔叔阿姨们送来的。” 　　年夜饭之前，顾熠这边一直人来人往，叔叔阿姨们给他送来了蒸的包子和糕点，还给他端来了刚做好的菜，凉菜热菜都有，餐桌上都快堆不下了。 　　连水果和饮料都有。 　　顾熠有意拒绝，可作为自认的i人，他根本抵挡不了来自社牛的热情，只能选择屈服。 　　“明天还会很忙。” 　　社区安排了很多活动，晚上赏灯，白天附近摆了很多特色小摊，还有歌舞表演和书法家教字，作为社区的文化宣传员，顾熠必须出席其中几个。 　　袁承：“你加油。” 　　…… 　　第二天一早顾熠就醒了，吃过早饭，就听群里叔叔阿姨们在商量今天的活动计划。 　　街道每年都会参与区里的花车巡游活动，每个街道绕着区里的主干道走上一圈，展现自身特色，增进与市民间的情谊。 　　这活动刚开始办的时候倒是和乐融融，但办着办着就越来越卷了———各街道摩拳擦掌，必须表现得比其他街道更出众。 　　花车上必须有个展示人，街道一贯的计划是各社区一年出一个，形象好气质佳就行，今年恰好轮到了和城社区。 　　和城社区在主城区，老年人口一向是比年轻人多的，社区虽然有不少年轻的志愿者，但到了年节十分，王阿姨她们也不想影响人家回去过年。 　　“形象好气质佳，这有点难办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忽然在某一瞬间停止了讨论。 　　顾熠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妙。 　　果然，下一刻，群里齐刷刷开始@他：“我推荐小顾。” 　　“我也推荐小顾。” 　　顾熠：“……” 　　作为非社区工作人员，在「社区一家亲」群里出没的他已经被视为本群的重要成员，对了，他还是管理员之一。 　　重任在肩，顾熠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主要是———顾熠虽然是社区的文化宣传员，但他参加文化活动的频次远不如其他文化宣传员多。 　　“很简单的，你只要坐上去和市民朋友打打招呼，再介绍介绍咱们街道就行，宣传语我这儿就有。” 　　顾熠……宁愿上舞台多表演几个节目。 　　他把自己春节的奇妙经历告知了其他成员。 　　“有直播吗？想看。” 　　“蹲直播。” 　　“蹲直播，可rua说它也想看。” 　　顾熠：“不许欺负小猫咪。” 　　总而言之，顾熠是硬着头皮，不上也得上了。 　　天气冷，巡游活动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才开始，跨过了市民广场、主商圈和体育场，全程差不多两个小时。 　　别的街道有穿戏服的，也有七八个人一起站在花车上和市民互动的，顾熠穿着西装，王阿姨她们怕他冷，给他贴了好几个暖宝宝。 　　巡游开始前，各个街道都安安静静的，可一到市民广场附近，最前面的街道开始敲锣打鼓，音乐声起，还是顾熠熟悉的《好运来》：“XX街道位于XX区东南方向，下辖……人口……” 　　锣鼓响着，掌声热烈，顾熠只听本街道的工作人员在身后嘀咕：“市民广场就在他们街道，对咱们太不友好了。” 　　第一个街道走完了，第二个街道居然安排了一车的广场舞表演，扇子一舞，红丝巾一飘，过年的气氛立刻来了。 　　顾熠不由问道：“叔，我们的力量是不是太单薄了。” 　　街道工作人员迟疑了一下，才道：“你别怕，咱们以一敌百。” 　　顾熠：“……” 　　别以为他没听见那声可疑的停顿。 　　总之，接下来就轮到顾熠了，前面的街道一停，他们街道这边音乐声响了起来，顾熠对着稿子念着词，一边朝着主路四周的市民挥挥手。 　　怎么说呢？ 　　作为Crown的一员，走红毯和粉丝挥手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他百分百确定，就算音乐声如此响亮，他还是听见了「怎么就一个人」之类的疑惑声。 　　顾熠：“……” 　　没错，在下以一敌百，能挡千军万马。 　　…… 　　麦奇眼睛瞪得老大，她越看越觉得面前花车里的人眼熟，很像顾熠。 　　过年她只想在家睡懒觉，却被爹妈拖来看什么花车巡游，今天天气还不好，阴沉沉的，在街边站久了风飕飕的，她觉得腿都有些僵。 　　前面几辆花车过去，麦奇正准备撤，忽然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她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可作为《星之战》资深观众，《夏花》狂热爱好者和一个铁杆的Crown迷，她怎么可能认错顾熠的声音呢？ 　　再看花车里那个身影，实在是太太太眼熟了。 　　麦奇：“……” 　　问题来了。 　　那个人是不是顾熠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顾熠究竟是怎么钻进花车的。 　　她连拍几十张照片，跟着花车从市民广场走到了主商圈，在这途中，她已经脑补了单纯无辜的顾老师被花言巧语哄骗的情景。 　　麦奇走的这一路，已经发现了隐藏在人群中的N个同好，顾熠的名字也被一再提起。 　　虽然……她深深怀疑，顾熠可能是被诈骗了。 　　但看着如此高清的真人照，以及她与自推之间短短几步路的距离，麦奇不禁感慨，这样的诈骗其实可以更多一些。 　　从主商圈到体育馆这条路的人其实比市民广场到主商圈要少一些，毕竟那里才是S市市民春节时常活动的区域，可走着走着各街道的花车都觉得不对劲。 　　怎么人越来越多了？ 　　人多也就罢了，怎么都围着后面那辆花车去了？ 　　那边就一个人，他们这可是有好几十号人啊！ 　　嘿！后面花车上的人怎么还开始握手了？ 　　必然是托。 　　麦奇默默把今天的所见所闻传上了微博。 　　“啊啊啊啊啊恨我不是S市人。” 　　“顾老师到底是什么乐子人，大过年的，差点笑死。” 　　“可以说是顾老师本人的经典舞台了，我也想要握手啊啊啊！” 　　“可恶，我在寒风中被冻得冒鼻涕泡，这个男人为什么还那么好看！” 　　粉丝们表示，花车巡游的经典一幕足以比肩和城社区宣传屏，十分炸裂。 　　“笑死，已经开始蹲本区新春活动安排，也许能偶遇顾老师呢？” 第48章 048 录歌 　　大年初一，微博热搜榜挂着的都是各路博主对春晚的吐槽，「顾熠花车」这个词条混在其中，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Crown其他成员没等到顾熠发来的直播现场，一看到热搜节选的画面简直笑得打跌。 　　“哈哈哈哈哈如果是我，我死也不会去的！！” 　　“@刘钧源@季迟@何钊@谢行嘉，快来看顾老师！” 　　杨艇笑得最为猖狂，他甚至把顾熠在花车上的图截了下来，配词「弱小可怜又无助」：“我家所有亲戚都知道顾老师去参加花车巡游了。” 　　这一整天里，杨艇刷「顾熠花车」这个词条比顾熠本人还勤快，一边刷，一边收获了无数搞笑表情包。 　　顾熠：“我劝你别太过分。” 　　杨艇在群里疯狂刷着屏，过了一会，他又冒了泡：“我去接个电话，等会过来。” 　　他这一走，群里沉默了足足半小时。 　　没再见他的满屏哈哈，大家都觉得有些奇怪，何钊连忙@杨艇，问他怎么了。 　　杨艇：“刚接到了我们县宣C部的电话，我们这明天有个花车活动，问我愿不愿意去帮忙。” 　　杨艇家亲戚大半都是体制内的，他十分怀疑，就是他手贱在亲友群里发了图，县里才会找上门。 　　顾熠连甩十个表情包，以表达自身的兴奋之情。 　　他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总而言之，在顾熠参加花车巡游的消息上了热搜之后，他收到了来自各路好友的问候与嘲笑，《星之战》时期关系不错的岳淼易烁几人全都发来贺电，恭喜顾熠另类出圈。 　　顾熠已经准备好了，等杨艇参加了花车巡游，他要在微博发一整天的图！ 　　…… 　　花车巡游结束后，顾熠去看了几场社区组织的活动，这几场他不需要参与，只负责看就行，顾熠内心顿时平静了许多。 　　他对这个世界的热爱又回来了。 　　看活动的中途自然会偶遇粉丝，不过毕竟是春节期间，顾熠很克制，粉丝们也很克制，只找他要了签名和合影。 　　顾熠在茶话会上嗑了半天的瓜子，还听了一场戏，舒服得都想继续延长假期了。 　　“小顾，听说你打算明年参加高考？”王阿姨忽然问他。 　　顾熠点点头：“是有这个打算。” 　　“还有一年半啊。”王阿姨思考片刻，“咱们社区倒是有自考和专升本的，要不要给你们拉个群，一起督促学习？” 　　思来想去，王阿姨也觉得不太合适，“他们那个不如高考难度大，本地的高中老师又忙……” 　　顾熠连忙道：“王阿姨，经纪公司已经帮我安排好复习了。” 　　“那就好。”王阿姨觉得顾熠又上进，又叫人心疼，平时当明星那么忙，还得抽空备考。 　　可她莫名地对顾熠很有信心，觉得只要是顾熠有心做的事，就没有完不成的。 　　第二天，王阿姨给顾熠送来了高中三年的课本和辅导书，说是从熟人家里借来的：“读书的事不用急，今年不行还有明年，你心态稳了才最重要。” 　　“阿姨，我明白的。” 　　春节假的最后两天，顾熠先看起了课本。 　　他上辈子是理科生，理科的几门都不差，数学和化学两科是他的优势学科，顾熠不太了解这个世界理科各科的考点，花了一整晚先把化学课本扫完，顾熠感觉化学需要看的部分应该不多。 　　当然，课本是课本，考卷是考卷，既然决定参加高考了，那每一门学科都不能忽视。 　　顾熠上辈子最大的优点就是投入，这辈子也不例外，沉浸于一件事的时候，他就能全身心专注于这一件事情上，不受其他事的干扰。 　　他用几天时间大概了解了各门科目的内容和考点，定下了一个简短的复习计划。 　　顾熠暂时没有定下自己要考的学校，一上来就定目标显得太自满了，他只先筛了几所化学学科发展不错的高校，再根据自己的复习情况确定自己最终定哪一所。 　　高考的事顾熠这边只有亲近的人知道，顾熠也不打算大肆宣扬。 　　学习本身是一件自主的事，自己的努力到了哪一步，学习就会给自己相应的回报，这算是等价交换。 　　…… 　　几天时间过去，顾熠先回了工作室。 　　来时他只带了一个行李箱，回去却拖了两个———一箱是书，另一箱是装得满满当当的各类吃食和礼物，王阿姨她们都嫌顾熠太瘦，一个劲地要求他多吃点。 　　春节这几天，顾熠的房子也定了下来，还是原来的小区，房东卖房爽快，顾熠掏钱也爽快。 　　他算了一下，因为几乎没给星耀娱乐付多余的违约金，他去年一年的收入刚好够买一套房。 　　顾熠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回去的，结果一开门，他就撞上了热情朝他扑过来的杨艇：“顾老师新年好。” 　　“你怎么这么早？” 　　杨艇大吐苦水，讲述自己参加花车活动的悲惨经历。 　　顾熠满脸微笑。 　　杨艇：“就不能同情我一下吗？” 　　“不能。” 　　顾熠到的当天，何钊和刘钧源也到了，谢行嘉在最后，他比预定行程晚到了一天，因为没买上当天过来的机票。 　　开年之后，几人就得继续准备新专辑了。 　　《黑与灰》这首歌的反馈很好，Crown却至今没有出音源，不仅是组合官博，成员们的微博下也多是粉丝的呼喊声。 　　《夏花》这张EP已经出了好几个月，粉丝们虽然没有听腻，但接下来几个月如果都还是唱《夏花》里的歌，顾熠几人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新专辑里只有两首歌属于成员们的创作，但从开始准备到正式发行，其中的程序十分繁杂———风格要确定，不仅是专辑自身的风格，还有每一首歌的演唱风格。 　　作为偶像团，Crown的专辑必然要搭配舞蹈，练歌之外还要练舞。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联想到发专期间的日程，几人还是觉得很头大。 　　新专的起步倒是比《夏花》顺畅一些——《夏花》创下销量纪录后，Crown邀歌要比先前容易许多，创作阵容也比之前更强大，到现在，新专的所有歌曲都已经创作完成了。 　　成员们原以为，有了《夏花》的基础在，新专录制起来会更容易一些。 　　事实却并非如此，相反，正因为《夏花》的效果太过明显，录新歌时，几人有意避开《夏花》里四首歌的风格，想做一些创新，可越是想突破，却反而越找不到感觉，录着录着就不对劲了。 　　他们是从《黑与灰》开始录的，但也唯有《黑与灰》的录制稍稍顺畅一些。 　　主打歌早已确定，是《荒诞的真实》，这是最符合新专整体风格的一首歌，不是《夏花》和《皇冠》热烈而激昂的曲调，对成员们的声线要求很高。 　　这首歌……录了整整二十遍。 　　当初录《夏花》的时候，几人也纠结过一阵，可《荒诞的真实》更难唱，录到最后一遍的时候，顾熠再想尝试，嗓子却已经哑了。 　　组合和独唱毕竟是不同的，只要一个成员的声音有缺陷，一首歌就很难达到完美效果。 　　“我们再分析分析。”季迟道，“不用着急。” 　　一首歌停留的时间太久，几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要不要试试这个声线……咳……”顾熠刚想示范一下，声音却怎么也发不出来了。 　　“先停一停，就算现在能录了，以我们的嗓音，恐怕也达不到太好的效果。” 　　顾熠手边还备着喉糖，但《荒诞的真实》这首歌比他们想象中还要难唱，当时选它作为主打歌，也是因为歌曲本身的风格很独特，会是一首让人耳目一新的主打。 　　“你们先思考一下，想让它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制作人提醒道，“先确定这个，再去录。” 　　顾熠在纸上写下「荒诞的真实」五个字，闭眼沉思起来。 　　室内很安静，顾熠想了许久依旧觉得脑袋空空，干脆听起了歌。 　　他最近听的依旧是沼泽乐队的歌，在迷音奖上见过一面后，顾熠拿到了沼泽乐队的签名专辑，手头还有乐队成员的联系方式，顾熠原以为他们应该是那种张扬叛逆的个性，后来他才慢慢发现，沼泽乐队的歌很有个性，但内里却是很内敛的。 　　顾熠常在朋友圈看他们的创作分享。 　　《荒诞的真实》会是一首什么样的歌，听到原曲的时候，他们心里已经有了构想。 　　但构想并不代表真实。 　　想象中的演唱效果也并非真实的效果。 　　顾熠听到一半，耳机忽然被人摘了，顾熠睁开眼，就见谢行嘉默默坐到了他旁边。 　　顾熠对谢行嘉的下一步动作早有预料，果然，半分钟之内，谢行嘉给他递了一个橘子。 　　两人都不说话，只安安静静听着歌。 　　平日最闹腾的杨艇这个时候都变安静了。 　　顾熠一杯接着一杯喝水，出了些汗，思绪似乎也稍稍清晰了一些。 　　“还有橘子吗？”杨艇问。 　　谢行嘉摇了摇头：“最后一个。” 　　杨艇干脆拿起手机，下单了整整一箱橘子。 　　之后整整一天，录音棚内都是一股低气压。 　　顾熠嗓子的状态稍稍好了一些，几人于是接着一遍遍尝试去唱，当尝试到某一遍的时候，不必再多说，几人都察觉到，他们多了一点原本没有的感觉。 　　“再试试？” 　　“行。” 　　自去年组团到现在，几人间的默契已不必多言。 　　找到了对的地方，哪怕只是撬开一点点，他们也可以沿着原有的路线一点点扩大，直至将这首歌的全貌完全找出来。 　　“烈日，灼烧，尸骨和残血的味道。” 　　“地狱，沸腾……” 　　“顾熠，再低一些。” 　　顾熠比了个OK的手势，把这一段重新唱了一遍。 　　《荒诞的真实》第一句从顾熠开始，唱的时候，他嗓子压得几近于嘶哑，手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摆放，但他隐隐有种感觉———这一遍应该比前几遍更好。 　　制作人果然没有再提醒。 　　《黑与灰》从顾熠和刘钧源的和声开始，但《荒诞的真实》第一句太低了，刘钧源的嗓音偏高一些，他和谢行嘉负责分担副歌部分。 　　第一段太低，而副歌部分又太高，高到他们的嗓音接近尖锐的边缘，一首歌唱完，哪怕开春的温度还在零下，几人却唱得浑身是汗。 　　但……这种半废不废的状态，确实达到了最贴近《荒诞的真实》这首歌的效果。 　　“啊，我们为什么选了这首主打？为什么不是《风声》？”杨艇嚎叫一声，“我的所有美好气质都被这首歌毁了！” 　　《风声》是第二主打，旋律比《荒诞的真实》更流畅，几人一致认为，新专发行之后，《风声》的传唱度必然要比《荒诞的真实》更高。 　　然而，选主打歌的那天，《荒诞的真实》得了全票，《风声》零票。 　　“因为……我们是个炫酷的团？”何钊眨眨眼睛，不确定道。 　　“我们是花车霸王团，一点也不炫酷。” 　　顾熠默默朝杨艇投去视线。 　　他不同意，就算他们是花车霸王团，花车是杨艇，他是霸王。 　　“刚刚那遍挺不错的，再试一试。”季迟提议道，“总要练的。” 　　杨艇也就是嘴上抱怨罢了，真到了练歌的时候，他一点也没有懈怠。 　　这一天的录制要比前几天顺畅很多，一遍比一遍更有感觉，这一天的最后一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极点。 　　从一开始小心试探的录制，到现在平稳镇定地唱出自己该唱的每一句，他们视线没有重叠，大脑中只有彼此的声音。 　　灵感正爆发于这一刻。 　　顾熠的嗓音不是这一天里的最佳状态，但他可以作证，他唱出了这一天里最好的一句。 　　他也能听见，他的队友们正极力地将声音融入彼此，融入《荒诞的真实》这首歌里。 　　然后，是最完美的收尾。 　　“很棒。” 　　制作人终于露出了笑容，几人却无心去听他的夸赞。 　　不过是一首歌而已，他们却觉得耗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疲惫感在一刹那间涌来。 　　“下一首录简单点吧？” 　　“嗯……” 　　“我想吃火锅和雪糕，越辣越好，越冰越好。” 　　“我也是。” 　　“我好苦。” 　　“我也是。” 　　他们原以为，《夏花》这首歌就是难度的巅峰，事实证明，只要他们敢唱，巅峰是没有止境的。 　　Crown这张专辑一共十首歌，每一首歌的时间都很长，当一整张专辑录完的瞬间，经纪人看到的是六张苍老了十岁的脸。 第49章 049 荒诞的真实 　　录新歌的这段时间，成员们不能吃火锅，不能啃雪糕，虽说平时饮食也有节制，但这个阶段的克制往往更狠一些。 　　所以新歌录完之后，几人的叛逆心理会立刻发作，必然要去火锅店里约一波。 　　当然，他们只敢点微微微辣，还会加点清水涮一涮———只是过过嘴瘾，谁也不想因为一顿火锅影响了舞台的状态。 　　“总算活过来了。” 　　连季迟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神色：“我这段时间大脑里混混沌沌的，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我也……” 　　趁着他们抒发感想，顾熠大口地吃着肉，杨艇只觉得自己面前的肉以飞快的速度被消耗一空，连忙拦住顾熠：“吃你自己面前的！” 　　顾熠感慨道：“歌录完了，胃口都变好了。” 　　“痛恨每一个瘦子。” 　　不管怎么说，新专的录制已经结束，到发行的时间里虽然还会有各种麻烦事，但这么难熬的过程应该不会有了。 　　吃着吃着，几人职业病发作，难免还是聊到了自己对新专的展望。 　　这张专辑制作前，他们曾和制作人详细谈过对新专的要求，他们希望是一张和《夏花》风格截然不同的专辑。 　　《夏花》的市场反响很不错，那么不出意外的话，新专恐怕会遇冷。 　　“能做出这张专辑就很不错了。”刘钧源笑道，“如果在我原公司，不会有人同意做这种类型的。” 　　从某种程度上说，江视TV真的给了他们巨大的自主权。 　　顾熠估计自己也很难遇上这种风格的专辑。 　　以前在星耀娱乐的时候，Vic团出的都是口水歌，现在顾熠的经纪约和影视约都在孙有明工作室，除非他以后会往音乐方面发展，那么在Crown解散之后，他恐怕很难再出专辑。 　　偶像通常被认为是资本的提线木偶，发唱片的目的大多是为了圈钱，除非偶像本人开工作室，亲手制作一张专辑，否则专辑里是很难出类似《荒诞的真实》这种曲目的。 　　“别想太多，吃！喝！” 　　火锅虽然是微微微辣，煮久了味道还是有些呛人，几人没敢再多吃，路过奶茶店时又没忍住一人点了一杯奶茶。 　　“从今天开始，我决定重新热爱这个世界。” 　　顾熠一口一口地喝奶茶，眼睛不由眯了起来。 　　…… 　　新专辑发行前虽然忙碌，顾熠依然能抽出时间复习。 　　袁承为他请了各科老师，一位老师一周上两节课，其余时间由顾熠自己支配。 　　练歌的时间多在白天，晚上就空出来了。 　　成员们晚上通常有自己的安排，杨艇去健身，刘钧源练乐器，季迟和谢行嘉有时候会跳舞，顾熠复习没人会打扰。 　　这个时间里，连微信群都是安安静静的。 　　顾熠先从高一的课本看起，语数外和选修的各科都看，高一的课本相对简单，顾熠的英语不错，毕竟写论文要翻很多英文文献，不过英文文献只要掌握词汇就足够了，没人会探究what、of、how这些词的用法，高中英语则不同。 　　顾熠给自己定了一个词汇list，每记下一个单词就把单词勾掉，语法则是靠做题。 　　到了他这个年纪，记主谓宾定状补还是太为难了。 　　顾熠的进度并不算快，毕竟高考还有十多个月才开始，他现在的心态也和当年高考时完全不同。 　　他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 　　几门学科里，顾熠最把握不住的是语文，他的文笔向来一般，论文写多了，他写文章渐渐严谨有余文采不足，不管怎么说，只要把字数填满格子就行，他要求不高。 　　这段时间顾熠渐渐养成了习惯，不管发专期有多忙，他能挤出半小时就学半小时，挤出一小时就学一小时。 　　…… 　　季迟练完舞回来，见刘钧源在练琴，问道：“顾熠呢，在复习？” 　　刘钧源点了点头。 　　季迟走路的声音特意放低了些，过了一会又问：“他学多久了？” 　　“快两个小时了吧。” 　　季迟犹豫了片刻，还是推开顾熠的房门：“顾熠，出来休息休息。” 　　他和顾熠是熟悉最早的，Crown成团后，他的粉丝一直遗憾他没能C位出道，季迟却觉得一切都好，他和顾熠都不是执着于C位的性格，Crown不管是发歌还是舞台，成员之间都没有明显的区分。 　　季迟很清楚，那是因为顾熠真的不争。 　　和对方在一支队伍里，他反而觉得自己时常会被对方激励到。 　　季迟是从《无尽之城》这首歌里感觉到顾熠的威胁的，从《星之战》到Crown，他只看到顾熠一直在努力。 　　网上现在甚至都有质疑顾熠的声音，认为顾熠在《星之战》拿了剧本，毕竟以常理来衡量，几乎没有人能从不擅长唱跳进化到这一步。 　　但顾熠可以，季迟能够保证，因为一切是他亲眼见证。 　　Crown成团这半年多，他不止一次地庆幸，自己是在这个团出道的。 　　…… 　　“你练完舞了？”顾熠问。 　　季迟点点头：“感觉有些不对劲。” 　　“要不咱俩去试试？”顾熠笑道，“你不觉得我很菜就行。” 　　新专只有三四首歌有舞蹈，《荒诞的真实》就没有，毕竟他们把这首歌唱完就耗尽了全部力气。 　　录音室的环节是完成了，但他们总怀疑，一旦他们某天状态不好，《荒诞的真实》这首歌就会整个崩掉。 　　在团里两人的交流不是特别多，顾熠的强项在唱歌，季迟则是舞蹈，不过在《星之战》的默契还在，音乐一响，两人的舞蹈就能自然而然衔接上。 　　“再来一遍？” 　　“来。” 　　顾熠感觉自己不该和季迟一起练舞的，第一遍他还感觉不到，但从第二遍开始，他发现季迟已经完全找回了状态，对方的动作越来越流畅，自创的新动作也和原有的动作衔接很好。 　　“天才令人自卑。” 　　“嗯……” 　　顾熠瞅他一眼：“我说的是像你这种天才。” 　　季迟却一本正经地回答他：“你也是天才。” 　　顾熠自认为是一个很谦虚的人，别人就算夸他，他也不会把高兴表露在脸上，但被季迟这种天才夸是不一样的，顾熠没忍住笑，谦虚失败。 　　季迟却伸出手，和他轻轻碰了碰拳：“加油啊，天才。” 　　“你也是，天才。” 　　“我最近挺烦躁的。”季迟忽然道。 　　“嗯……” 　　“不只是因为新专辑。” 　　他想和顾熠说，加入Crown之后的一段时间，他有些把握不住自己的定位，感觉每个人都在团里找到了自己的特色，唯独他没有，但慢慢地，他看到顾熠深夜仍在亮着灯复习———这其实是和人气、和皇冠团无关的事情，顾熠仍在努力。 　　只是因为对方喜欢。 　　自己也是因为喜欢才选择偶像这条路的。 　　似乎……不必纠结不必怀疑，顺着自己的喜欢走下去就好。 　　季迟说的不多，他本身也不是特别多话的人，但他的每一句顾熠都认真听了，季迟并不是要对方给出建议，只是突然很想倾诉罢了。 　　“我很高兴你能听我说。” 　　“我也很高兴你能告诉我。” 　　“加油。” 　　拳心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 　　这一瞬，季迟感觉自己更放松了。 　　…… 　　新专录制到发行的期间，Crown营业频率比以往更低，粉丝们的催促却没有去年那么急，因为每一周，官博都会定期发每位成员的状态。 　　“在努力的皇冠团！” 　　“感觉催促会辜负了他们的努力。” 　　“累到睡着，录音录到崩溃，一首歌录几十遍居然是常态。” 　　“我可以等的！” 　　自成团之后，Crown的粉丝并没有流失，相反，《夏花》让成员们人气更加稳固，粉丝们也渐渐熟悉了Crown慢吞吞的风格。 　　对于新专辑，粉丝们内心充满期待。 　　某一天，官博的更新内容忽然变了，不是视频，而是一张黑灰相间、仿佛裹着雾气的图片。 　　图片中央，雾笼罩住的地方，似乎是一张模糊的人脸，再仔细观察，又仿佛只是一团普通的雾气罢了。 　　黑灰狭长的横竖线勾勒出五个大字——《荒诞的真实》。 　　【3月1日，敬请期待。】 　　“新专要出了！！” 　　“啊啊啊啊，我期待的新专！” 　　“和《夏花》截然不同的风格，听《黑与灰》的时候已经有了预感。” 　　粉丝们定好闹钟，在Crown新专发行的那天，闹钟一响，他们立刻点了进去。 　　“卡住了？” 　　“麻烦乐声做好平台维护啊，这种激动的时刻居然点不进去，难道是开演唱会抢票吗？” 　　“现在连发新专都会卡，以后如果要抢演唱会的门票……” 　　好不容易点了进去，来不及详细去看每首歌的歌名，就有粉丝忍不住从第一首《荒诞的真实》听起。 　　“卧槽！！” 　　“这什么神歌？” 　　“一分钟让人领会头皮发麻到鸡皮疙瘩飞起的状态！” 　　“神了！” 　　听《荒诞的真实》之前，「橙皮」以为这会是一首偏丧的歌，专辑的封面给她的印象就是这样。 　　但听到顾熠低沉嘶哑的声线去唱第一句时，她能够感觉歌里那股怪诞的氛围，最开始的节奏稍有些慢，但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到副歌部分时，高亢的声线几乎在她耳边炸响，在轰鸣！ 　　就像———野兽侵占了人类的心脏，再慢慢以真实的状态呈现自我，处处透着荒诞和不和谐，却又在某个瞬间恰好存在。 　　听这首歌就像坐过山车。 　　骤然之间———坠落，尖啸，最终迷失。 　　「橙皮」久久没有回过神，再次点开了这首歌。 第50章 050 发行后 　　《夏花》已经是让「橙皮」无限循环的一首歌，而这首《荒诞的真实》，初听之下是极致的怪异，她却忍不住一遍遍回放，直至那股奇妙之感占据她整个大脑。 　　很微妙。 　　如果说《夏花》是一首直击心灵的歌，《荒诞的真实》则是一首……直击天灵盖的歌。 　　哪怕「橙皮」已经听了很多遍，那股冲击力依旧还在。 　　如果在以往，《荒诞的真实》不会是她喜欢的曲风，可听着听着，这首歌却莫名让她觉得停不下来。 　　她要很认真地去分辨哪一句由哪个成员来演绎，每确认一道声音，「橙皮」脑门上都会浮现几个问号。 　　“高音部分居然是刘钧源和谢行嘉？震撼我全家！” 　　“+1，感觉皇冠团全员发癫，但最终还是完美控制住了自己。” 　　“啊啊啊啊听过十遍之后我正式宣布，《荒诞的真实》取代《夏花》，成为我的单曲pick！” 　　“又怪又好听，我真的好奇，皇冠团唱这首的时候是怎么发声了。” 　　新专一出，只听《荒诞的真实》一首，粉丝们就明白，官博主页成员们的疯癫日常来自何处。 　　新专发的当天，「荒诞的真实 发癫」就登上了热搜榜。 　　“感觉大脑被电过了。” 　　“很诡异，又忍不住一遍一遍去听。” 　　有网友尝试去翻唱《荒诞的真实》，低的部分或许还能慢慢适应，但高的部分——— 　　“到最后我气根本上不来，这是尖叫鸡才能唱的歌吧？” 　　“我推实在太强了！！” 　　《荒诞的真实》一张专辑一共十首歌，对粉丝们来说，同名主打歌已经远超期待值，第二首的《风声》、第三首的《致一零零一》……包括迷音奖上表演过的《黑与灰》，每一首都比粉丝们想象中更出色。 　　这是《夏花》之后Crown的第二张作品，《夏花》四首歌出炉后，粉丝们曾经想过，新专该如何去超越《夏花》。 　　但《荒诞的真实》给出了答案———专辑里没有一首口水歌，初听时或许不能叫人立刻记住，但越听越上头。 　　…… 　　“这是一张个人特色鲜明的专辑，主打歌《荒诞的真实》带给我的惊艳感直至此刻也没有消除，在这张专辑里，皇冠团做了各种尝试，《荒诞的真实》的怪诞玄奇，《风声》的节奏感，《致一零零一》的沧桑古典……在这张专辑里，你甚至找不出一首觉得多余的曲子。” 　　“除了歌曲本身，成员们的演绎更令我感受到了音乐世界的广阔，全程追看了综艺《星之战》，我曾以为，《星之战》已经让一些选手实现了蜕变，但此刻，《荒诞的真实》横空出世，我曾有的所有概念被推翻。” 　　“《荒诞的真实》，我心中本年度的专辑top1，略胜《迷境》一筹。” 　　粉丝们蹲等「断弦」的点评，就是想听听他对Crown新专的看法，「断弦」对Crown一向包容，粉丝们觉得《荒诞的真实》质量不错，却并不清楚专业音乐人的看法。 　　可「断弦」的看法是——《荒诞的真实》胜过《迷境》。 　　乐坛已经低迷了许久，唯有几位天王天后的专辑依然有市场认可度，天后郑雁琳今年发行的《迷境》就是一张销量与口碑俱佳的专辑，「雁式情歌」曾经打动过无数歌迷，即使《迷境》并非郑雁琳口碑最好的作品，却依旧算是一张佳作。 　　粉丝们固然对Crown很有信心，却从未想过自家爱豆能和郑雁琳比肩。 　　郑雁琳的粉丝群体更稳重些，不如偶像粉们有干劲，听到「断弦」的评价也只轻轻一笑。 　　…… 　　尽管粉丝们和乐评人给出的评价都不错，但《荒诞的真实》发行后，销量还是有些遇冷，第一周，粉丝的购买热情让《荒诞的真实》进入了年度销量榜前十，但自第二周起，销量就一直在下跌。 　　「橙皮」觉得，这并非专辑质量不够，而是Crown舍弃了更商业的部分———如果《荒诞的真实》延续了《夏花》的风格的话，专辑必然有大爆的可能。 　　顾熠几人倒是十分淡定。 　　《荒诞的真实》销量遇冷是几人早已预料到的事情，定歌曲之前，他们手边有很多备选项，但思量许久，他们最终还是定下了专辑现有的十首歌。 　　几人都很满意专辑的成品，为此特意出了一部分实体专———不管粉丝是否满意，他们自身先包揽了十分之一。 　　何况专辑销量虽然不高，出这一张专辑倒没有亏本，无论如何，他们想尝试的元素、想表达的情绪都在这张专辑里体现出来了。 　　…… 　　《Crown新专遇冷，偶像音乐低潮到来？》 　　《Crown转型失败，偶像团切勿脱离舒适区》 　　新专发行刚刚半月，销量定格在了年度榜单的第七，眼下不过是三月份，一年中仍有许多歌手的新专代发，不出意外的话，Crown这张新专的最终排名必然不会高。 　　目前的销量排行榜上，除了郑雁琳的《迷境》外，排在《荒诞的真实》前面的都是流量偶像的专辑，TIMEE团C位楚驰目前就在销量榜第一。 　　同为限定团，Crown第一张专辑的成绩远不如TIMEE和Tix。 　　“之前《夏花》不是一直在吹销量吗？这下现原形了吧？” 　　“我其实一直想吐槽，两块钱的EP吹销量根本毫无意义，一百块就能买50张，随便刷刷就能冲销量第一，专辑就刷不起了吧？” 　　“粉丝还在洗转型，真以为你家是歌坛巨星吗？笑死。” 　　顾熠几人也难免会刷到这种言论，不过音乐风格这种东西原本就见仁见智，他们欣赏的，旁人不一定就会欣赏。 　　“不要丧。”刘钧源拍拍手，“等一专宣传期过了，我们来构思二专怎么样？” 　　杨艇叹了口气：“我要先放半年假。” 　　宣传新歌这段时间一直很忙，顾熠几人上遍了各大平台的音乐类节目，电视台的，广播台的，在各大平台，《风声》和《黑与灰》要比《荒诞的真实》播放量更高，几人来来回回一直在表演这两首歌。 　　“接下来还有……云间艺术节，这是最后一场活动了吧？” 　　袁承点点头：“是的。” 　　云间艺术节是在上半年举办的、影响力颇大的一项音乐活动。 　　通常来说，歌手们发专的爆发期在下半年，自五一以后，几乎每月都有知名歌手出新专，演唱会和音乐类活动也通常集中在这一时期。 　　“曲目定下了吗？” 　　“唱两首歌的话，我们想试试《荒诞的真实》。” 　　《荒诞的真实》难唱是公认的，从某种程度上说，正是因为把这首歌作为主打，新专的销量才会走低，但也正因为如此，Crown这个团在音乐人眼中才有了辨识度。 　　论特立独行，《荒诞的真实》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事实上，几人对这首歌的把握已经比录制时好了许多。 　　为了达成最好的舞台效果，自《荒诞的真实》被定为主打歌后，几人练这首歌几乎练了四五十遍，即使宣传期粉丝们更为青睐《风声》和《黑与灰》，几人仍是期待——《荒诞的真实》在舞台上会是什么样。 　　袁承笑道：“艺术节就很随性了，你们想唱什么都行。” 　　“耶——” 　　“沼泽乐队这回也来了。” 　　“下次见面去要签名。” 　　“还要蹭到他们的专辑！” 　　上回迷音奖之后，顾熠几人要到了沼泽乐队的联系方式，这次Crown发了新专，他们也给沼泽乐队寄去了一张。 　　原以为这只是一次礼貌性的交流，结果———这一周里，沼泽乐队的主唱和鼓手连续发了N条微博吹捧《荒诞的真实》，主唱还和顾熠几人交流了创作心得。 　　云间艺术节前，顾熠几人重新排练了一次《荒诞的真实》。 　　录制时的配合尚有些不自然，到了此刻，顾熠已经清楚该如何去控制自己的低音，他的演唱之后，季迟自然而然衔接上了，顾熠闭着眼睛，不必去看每一个人，只要节奏到了，音乐便也能够到达。 　　这一遍，声线、气息和节奏的配合都是完美的。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牛逼了。”杨艇感慨道，“这真的是我自己唱出来的吗？” 　　他从沙发上蹦起来：“你们知道吗？昨天我导给我发了个消息，大半夜的，真的是午夜惊魂，结果……他夸我了！！” 　　“我寄给他的专辑，他送了我们全专业的老师。” 　　杨艇是音乐系本科生，他的同学里有去当歌手的，也有回家考音乐老师的，当初杨艇去当爱豆，老师们其实不是很赞成。 　　在正统的音乐人眼里，偶像这门职业虽然是成名捷径，却让人觉得功利性满满。 　　杨艇寄《荒诞的真实》其实挺忐忑的，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开喷，但寄作品是他们母校一贯的风格，音乐人毕竟是靠音乐说话的。 　　读书期间，杨艇并不是很优秀的那种学生，签了偶像经纪公司之后，他能察觉到老师的失望，但老师当时没有多说什么。 　　就在昨天晚上，他的老师发给了他一篇几近论文长度的长文，说了自己对《荒诞的真实》这一张专辑的看法，有优点有缺点，尤其是杨艇自己创作的那首《青》，老师更是特意圈了出来。 　　最后一句，老师对他说：“期待你的名字出现在校友栏上。” 　　看到的那一瞬，杨艇忽然忍不住泪意。 　　母校有一间专门的校友作品陈列室，暗沉的走廊两边是校友栏，能出现在其上的都是被很多人记住名字的音乐人。 　　杨艇其实没有太大的志向，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名字有朝一日可以出现在校友栏上。 　　但……老师相信他可以。 　　被人认可的感觉真的很棒。 　　顾熠几人听着他絮叨絮叨，杨艇这人外表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内心是很细腻的，从《青》这首歌就能看出来。 　　《青》和《黑与灰》描摹的都是颜色，但仔细去感受的话，《青》其实比《黑与灰》要温柔许多。 　　上台之前，袁承忽然急匆匆来了休息室。 　　新专的宣传期，袁承全程跟着Crown，见他来得匆忙，几人以为他要喂猫粮：“我们已经喂过了，零食也喂了。” 　　袁承摆了摆手：“不是这个，《致一零零一》被选作《太空漫步2》的推广曲了。” 　　“！！” 第51章 051 云间音乐节 　　提起电影《太空漫步》，娱乐圈内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三年前《太空漫步》创下了华语电影票房纪录，至今没有一部电影能够打破，而今年，睽违已久的第二部终于要上映，仍是原先的班底，自片花被放出后，观众们就对《太空漫步2》充满了期待。 　　顾熠几人已经约好了，等新专的宣传结束，他们一定要抽空去看《太空漫步2》。 　　“真的是《太空漫步2》吗？” 　　“剧组自己找上门的。”袁承道，“我听圈里好友说，剧组挑了很久，一直没有挑到合适的曲子。” 　　几人略一思索，《致一零零一》的确是一首天马行空的歌，用作《太空漫步2》的推广曲倒也恰当。 　　云间艺术节前，这样的消息无疑令人振奋。 　　…… 　　和迷音奖、金弦奖颁奖典礼不同，云间艺术节的舞台在室外，虽然也有专业的音乐人参与，但艺术节的特色是观众和音乐人的互动，歌手不拘曲风，想唱什么就唱什么，尽兴是第一位的。 　　顾熠几人拿到了表演名单，粗略一看，在所有表演嘉宾里，Crown走的其实是中规中矩的路线。 　　在后台做最后的准备时，台下观众的呼喊声已经飘进几人耳中，气氛甚至比迷音奖现场更加热烈。 　　“上台吧。” 　　几人深吸一口气。 　　这并非新专发行后的第一个舞台，却是《荒诞的真实》第一个现场舞台。 　　【下一位登场的嘉宾是———Crown组合！】 　　临近四月，南方中午的日光已经非常热烈，走上舞台的一瞬，反射的光线恰好打在几人眼睛上，有些刺眼。 　　几人是第一次参加云间音乐节，对于云间音乐节的观众而言，Crown也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星之战》选秀出道，组成限定团Crown，这不是偶像团吗？” 　　“走了走了，先去吃些东西。” 　　正好是饭点，报出Crown的名字时，不少观众在往外走，也有观众就地摊开桌布，一边拿起泡面面包，偶像团要唱什么，他们都不太在乎。 　　直到——— 　　“烈日，灼烧，尸骨和残血的味道。” 　　“地狱，沸腾…… 　　台上的表演者并没有和观众寒暄，音乐响起的瞬间，几人的声音便清晰地传至观众耳畔——— 　　先是一段低到冲击心脏的声音。 　　像是在他们的心脏上方擂起鼓点，与嘶哑只有一线之隔，这一瞬，他们脑海中只有一个词———坠落。 　　室外舞台的音响效果往往不够出色，这一声却依旧不受控制地灌满了大脑。 　　“这什么歌啊？” 　　“卧槽，现场能压这么低，唱功很牛逼了。” 　　云间艺术节的观众是世界上最热情的观众，也是最挑剔的观众，对于唱功出众的歌手，他们毫不吝惜追捧，歌手一旦控不住场，他们会清晰地看见人潮的远离。 　　低音只是开始。 　　很快，观众们发现，那低低的声调正在切换，却不是他们想象中平稳或激昂的曲调，相反，和声的交错与参差更是让他们体会到了一种奇异的割裂感，仿佛正身处荒诞与真实两个相反的世界。 　　观众们已经不再纠结歌名叫什么，也不再思考台上的表演者究竟是谁，他们只知道，此刻台上的音乐正在震颤他们的耳膜，将怪诞刺进他们双耳深入，进而刺入大脑。 　　台下的呼喊声这一瞬都静止了，铺桌布和离开的动作渐渐停止，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舞台中央。 　　一阵利落的节奏过后，骤然响起的音调几乎令人忍不住尖叫。 　　那并不是纯粹的高音，而是———像利刃一样，足以穿破心脏的尖啸声。 　　心跳速度不可遏止地在加快，那道声线依然在缠绕着，大脑仿如炸开了一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音乐声仍在响时，舞台下方还是平静的，但音乐停止的那一瞬，成员们像是听见了成千、成万的观众的呼喊声，就连话筒声也被淹没在这山海般的声浪里，久久没有停息。 　　这一次，顾熠几人终于停下来和观众寒暄了。 　　【我们要演唱的第二首歌，是新专《荒诞的真实》里的一首歌，名字叫《青》。】 　　方才听歌时，观众们并没有看清Crown几人的脸，这一瞬，当大屏幕映出几人的脸时，观众们默默吞回了一开始的质疑。 　　“偶像的脸果然好看！！” 　　“我果然不该以貌取人。” 　　“新专《荒诞的真实》，我记下了。” 　　第二首歌继续。 　　台下的观众惊讶地发现，第二首歌的风格完全变了。 　　如果说《荒诞的真实》透着诡谲，令人有身处两个世界的割裂感的话，《青》就是一首温柔纯粹的歌，《荒诞的真实》的声线在这首歌里完全没有展现出来，相反，这一首歌有一点温柔，有一点清澈，仿佛青色的天空，漂浮着一朵沉甸甸的云。 　　这一首歌的和声部分更多，成员们的声线揉合在一起，个人的特质被隐藏，却让歌曲本身显得更温暖厚重。 　　“好听！！” 　　“再来一首！” 　　“再来一首！！” 　　可惜Crown只和主办方签了两首歌，他们延时的话，势必会影响其他歌手的表演。 　　《青》这首歌唱完，Crown的介绍和《荒诞的真实》这张专辑已经被观众们挖了个彻底，不少观众当场就买了一张数字专，等云间艺术节之后再去听。 　　“我以为偶像团实力都很差。” 　　“看了报道了，据说他们团这张新专卖得一般，为什么啊？明明那么好听！” 　　云间艺术节的观众热衷于各类音乐节，对各个乐队的实力可谓如数家珍，在他们看来，Crown的实力完全不逊色于台上的乐队，甚至更强一些，要说缺点的话，大概就是和观众的互动不够。 　　当然，互动太多也不行，他们之前也见过那种一遇到难唱部分就躲的歌手，都让观众唱了，歌手是来干嘛的？ 　　…… 　　「橙皮」是在微博最新更新里刷到《荒诞的真实》的。 　　她迫不及待私信三连问：“在哪？怎么样？我也想去！” 　　“燃炸了！！” 　　“现场气氛你可以感受一下，这是他们在唱的时候，这是唱完之后。” 　　“新专发了之后，不是有人说《荒诞的真实》是录音室特供吗？去了你就知道，他们的歌有多么让人想尖叫！！” 　　好友在对话框里刷着屏，「橙皮」点开视频，音乐声响起的那一瞬，《荒诞的真实》夹带的情绪在一瞬间向她涌来。 　　室温不冷，耳畔的音乐却让她产生了战栗感。 　　「断弦」连着转了三条微博点评《荒诞的真实》和《青》的现场，短短一下午，《荒诞的真实》这条视频的播放量就破了万。 　　用耳机听和看现场的氛围是完全不同的，《荒诞的真实》原本就是存在感很强烈的歌，现场的存在感更是被放大了十倍百倍。 　　「橙皮」一下午都在反复刷着同一条视频，每一次都是不同的惊艳。 　　…… 　　云间艺术节的当天，《荒诞的真实》销量就在缓步增长，不过平台的数据有滞后性，直到第二天，乐声音乐数据更新过后，粉丝们才发现了《荒诞的真实》涨幅的波动。 　　——这只是一个开始。 　　销量上涨看似缓慢，但每一天都呈上升趋势，粉丝们不清楚这股上升趋势会持续多久，只是有空就去看一眼。 　　第一天、第二天、第一周……整整半个月，《荒诞的真实》销量都比前一天更多！ 　　专辑在销量排行榜上的位置慢慢挤进了前五，再到前三，距离郑雁琳的《迷境》也只有一线之隔。 　　将《荒诞的真实》送入销量第一位的，是《太空漫步2》将《致一零零一》作为推广曲的消息。 　　“好贴！！科幻感与科幻感的相加！！” 　　“我之前为什么没有发现《致一零零一》居然那么好听！！” 　　“就像在遥远太空中的对话，戴上耳机，太空的静谧和《致一零零一》的曲调搭配绝了！” 　　《太空漫步2》上映后，票房再次打破了电影第一部创造的票房纪录，《致一零零一》虽然不是《太空漫游2》的主题曲，却在前期吸引了无数观众进电影院。 　　等《太空漫步2》下映，《致一零零一》牢牢把持着播放榜第一的宝座，把《荒诞的真实》都挤了下去。 　　专辑大卖对Crown几人最重要的影响是———又有钱了。 　　在不接商务、一心一意筹备专辑的日子里，Crown几人都在啃老本，连奶茶都必须喝队友请的，顾熠买完房后尤其穷，等《荒诞的真实》分红到账后，他发现……好像可以买第二套了。 　　致富来得猝不及防。 　　“终于结束了，我要放个长假。”杨艇整个人在沙发上瘫成一团，“我要让可rua陪我睡。” 　　“可rua不卖身，先请吃火锅。” 　　“快点！” 　　杨艇被何钊拽了起来，两人打开点评软件，搜索附近最贵最好吃的火锅。 　　杨艇和刘钧源现在是团里最富的，尤其是杨艇，他的那首《青》特别受音综喜欢，翻唱版权卖了一回又一回，《黑与灰》不如《青》卖得好，大概因为前者更致郁些，翻唱起来更考验功底。 　　《荒诞的真实》宣传期间，顾熠也翻完了高中三年的数学课本，开始找习题做，最近他的空闲时间比之前多了不少，复习清单正被他一项一项勾掉。 第52章 052 杂七杂八 　　顾熠一直觉得自己是行动派的，但他很快发现，和王阿姨比起来，他的这点行动根本算不上什么。 　　听说顾熠备战高考的消息后，她不仅替顾熠搜罗来了教科书和辅导书，还找来亲戚家的高中生现身说法，像顾熠讲明现下学习的要点。 　　顾熠去广场舞队指导，王阿姨直接将他拉到一边：“你好好复习就行，不能耽误了你看书。” 　　顾熠笑道：“没关系的，复习也不急于一时。” 　　他复习的时候一般不打时间战，复习到什么步骤，下一步该做什么，顾熠心中都有数。 　　专注力是最重要的，何况顾熠本身也有些读书的经验，并不是一无所知瞎摸索。 　　…… 　　社区的广场舞队一天比一天壮大，朝阳杯拿奖后，叔叔阿姨们也一天比一天自信，顾熠难得露面，一见到他，大家都来找他说话：“小顾，你的新专辑我们都听了，听不太懂，但家里小孩都说好听。” 　　“谢谢。”顾熠乐呵呵地挨夸。 　　叔叔阿姨们在跳舞，顾熠在一旁看着，舞队用的曲目也比之前丰富了许多，一边跳着，叔叔阿姨们一边冲顾熠招招手：“小顾，你觉得哪首好？” 　　顾熠思索了片刻：“前一首更好。” 　　“其实我们也觉得前一首好，就是做动作难，记不住。” 　　“是这个动作吗？”顾熠演示了一遍，“我刚刚看了一下，就这个动作看起来不太流畅。” 　　刚和王阿姨她们认识时，顾熠压根没有舞蹈经验，完全凭着原主的底子在练习，而现在，他在《星之战》磨练过几个月，Crown成团也有半年多了，经验自然非那时可比。 　　顾熠一套动作做得可谓行云流水，他才演示完，身后就响起了掌声。 　　“不用鼓掌不用鼓掌。” 　　和叔叔阿姨们认识这么久，顾熠已经习惯了他们凡事热热闹闹的氛围，但———他多少还是有些扛不住。 　　等队伍跳起来，顾熠就从前往后一点点去看，替叔叔阿姨们纠正动作：“对，手再抬高一些。” 　　“小顾，你待一会就行了，平时你那么忙，我们反正退休了，怎么琢磨都不急。” 　　“就是。” 　　顾熠成了大明星，在他们面前既没有距离感，也不摆架子，广场舞队的叔叔阿姨们都很高兴。 　　只要顾熠回来，王阿姨在群里通报一声，各家必然会叫顾熠上门吃饭。 　　江视TV的大本营也在S市，顾熠回来一趟很方便，他偶尔还会收到吃席的邀请，谁家办喜事，邀请函顺手都会给顾熠寄一份。 　　其实叔叔阿姨们平时不关注娱乐圈里的事，但有时候去逛商场，看到墙上挂着Crown的大幅海报，叔叔阿姨们都会在群里发给顾熠看。 　　顾熠一边应着，一边还是多留了好一会。 　　…… 　　「八卦洲」论坛今天有条新帖被顶成了hot。 　　【关于我是顾熠粉丝，我妈却是顾熠朋友这件事】 　　【我妈常年在社区跳广场舞，舞龄3年，有天她回来告诉我，社区舞蹈队多了个年轻小伙子，长得贼俊。】 　　【当时我以为她要给我介绍对象，大家懂的，中年阿姨的开场白就是这样。从那以后，我妈就一直给我讲俊小伙怎么样怎么样，听得我耳朵起茧子。】 　　【对了，她和我说过小伙是明星的事，但我第一反应是诈骗，还问她，小伙给不给你们带鸡蛋啊。】 　　【我妈说没有，我心想小伙真抠，诈骗都不愿意付出一点成本。】 　　【然后，大的来了，我当时特别特别迷《星之战》，我妈对我看这种选秀节目一向是不屑一顾的，结果那天，她一边洗葡萄，一边在我旁边发出了恶魔的低语——“这不是小顾吗？”】 　　【啊啊啊啊啊顾熠就是那个俊小伙你们懂吗？我现在就在质问我妈，为什么不让我和顾熠相亲！！】 　　【总而言之，现在我妈有顾熠的微信，而我没有，顾熠还会给她发早安晚安，我想让我妈当中间人加顾老师的微信，我妈只会冷笑加不屑。】 　　“跪安吧，已经看出了楼主炫耀的心理了。” 　　“影响我追星的事不要说，谢谢。” 　　“楼主是来拉仇恨的吧？？” 　　“已经知道楼主和阿姨是哪个社区的了，最近顾老师跳广场舞的图我看到了，羡慕和城社区的每个小伙伴。” 　　“楼主不愿意的话，和我换换也可以。” 　　「八卦洲」论坛上最近关于Crown的帖子很多，尤其在《荒诞的真实》发行后，每天都有网友从专业的角度分析专辑里的曲目，其他人虽然听不懂，却很愿意去凑个热闹。 　　更有粉丝在盘点Crown近期的商务———成团之后，由于江视TV方面为Crown定的是实力派路线，Crown的商务资源远不如同为限定团的TIMEE和Tix，然而，半年多之后，Crown竟然到了商务的爆发期。 　　众所周知，限定团商务最好的时期必然是刚成团时，组合和成员们单人手头都会积累不少资源，但现下明星的流量来得快去得也快，有些品牌和明星的合作只有短短一年，甚至还有几个月的。 　　品牌给明星的头衔也纷繁复杂，割韭菜的心思很明显。 　　Crown刚出道时，商务资源还被其他限定团的粉丝嘲笑过，可谁也没料到，一张EP和一张专辑让Crown收获了大众向的认可度，商务甚至比刚成团时好上许多。 　　袁承精挑细选之下，为几人敲定了近十档代言。 　　“袁哥，可以慢慢来吗？只想躺着。” 　　袁承瞥了几人一眼：“有钱赚，积极点。” 　　按江视TV、成员本人和经纪公司衡定的分成比例，商务这块平台和经纪公司拿的是大头，但问题在于，品牌给的代言费通常都不低，分到个人手中其实是个很乐观的数字。 　　“有一档音综请你们当飞行嘉宾，感兴趣吗？” 　　袁承手头记了满满三张纸的邀约，现在Crown不在发专期，活动邀约很密集，光是杂志封的邀约就集中了业内二线以上的杂志。 　　不过袁承还是尽量挑选与Crown本业接近的活动。 　　几人凑过去看了看：“音综其实可以，其他类型的综艺不当常驻也行。” 　　“顾熠你先好好复习，个人活动你自己看，愿意参加的就参加。” 　　顾熠点了点头：“行。” 　　最终，几人的行程先暂时敲定了两本杂志、一档音综和几个代言广告。 　　季迟谢行嘉他们也都有个人行程，顾熠的个人行程略微少一些，这都是他和袁承协商过后的结果。 　　“感觉还是好忙。”刘钧源叹了口气，“虽说没有发专那一阵那么累，但行程好像更多了。” 　　“顾老师，你能扛住吗？” 　　顾熠还没出声，杨艇先替他回答了：“不仅能扛住，还抽空做了一回公考直播。” 　　其他人：“……” 　　他们现在觉得，顾熠是货真价实的i人，iron人。 　　皇冠团全员都去顾熠的直播偷窥过，虽然顾熠讲的内容他们未必能听懂，但他们看到了顾老师闪闪发光的一面（杨艇语）。 　　原先顾熠知名度还不够高的时候，直播间里倒是一片风平浪静，等顾熠知名度渐渐高了，就连他们偶然进直播间的都能看到质疑声——— 　　“高中学历来讲题真有人敢听啊？” 　　“明星为了炒作真是下了血本，能别玷污学习的一片净土？” 　　“高中学历怎么敢的，我本科我都没有这种勇气。” 　　尽管不少粉丝清楚，直播顾熠成名前就在做了，但这事热度还是越来越高，甚至引发了网友的一波争论。 　　顾熠本人对此没有回应过，但他的学历还是被扒了个底朝天。 　　不过这件事的走向倒不是网友想象中那样——— 　　“只有我觉得顾老师很励志吗？” 　　“高中学历，能讲那种水准的课，还能在化学期刊上发论文……天，我能做到我会在被窝里笑出声来好吗？” 　　“又多了一个粉顾老师的理由。” 　　“卧槽！顾老师是高中学历？你们和我说他是高中学历？！” 　　“本科生的我，觉得自己俨然是一个文盲。” 　　在粉丝们看来，都觉得顾熠的人生可以称之为传奇———在星耀娱乐是back中的back，还因为晕倒上过热搜，在这种情况下还坚持自学，靠直播讲课杀出一条血路。 　　《星之战》之后的那段，粉丝们已经很清楚了。 　　“从零到一其实比一到十、十到百还要难，我认识顾老师的时候，他已经是百了，现在想想，从零走到一，他付出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超励志的！！” 　　粉丝们思来想去，终于找到了该背这口锅的人———星耀娱乐。 　　Vic团里一堆进团的未成年，顾熠的学历都不算最低的，毕竟高中已经在义务教育范畴外了，关键是星耀娱乐只顾招人，丝毫不注意对成员德智体美劳的培养，有成员书读着读着甚至退学了。 　　“没人知道吗？顾老师解约当天是大年二十九，星耀娱乐把他东西都扔到了外面，顾老师差点没地方过年。” 　　“？” 　　“卧槽，这也太low了，一个月租金才多少钱，是觉得顾老师拿不出来吗？” 　　这一天，星耀娱乐莫名收到一堆diss，了解缘由后，高层也是很无语。 　　星耀娱乐这段时间的日子也算不上好过，受顾熠解约的影响，好几个成员都和公司打起了解约官司，黎知远刚在人气评选中拿了第一，就要求公司为他提供更多的影视资源。 　　星耀娱乐小门小户，给黎知远的资源已经是盘剥了其他成员才拿到手的，根本不能满足黎知远的要求。 　　黎知远嘴上不说，背地里已经在接触其他经纪公司，他有人气，又靠拍戏攒了一波知名度，和Vic团只在圈内红的成员还是不同的，星耀娱乐自然不肯放他跑掉，双方还在扯皮。 　　除此之外，放走顾熠这事让星耀娱乐被同行们嘲笑了好几回，Vic团人气评选上的那一幕更是让星耀娱乐被评为业内最短视的公司。 　　顾熠每多一些热度，星耀娱乐就要被拉出来鞭尸一回。 　　到后来，柳薇甚至找过顾熠，请他帮星耀娱乐说说话。 　　顾熠语气疑惑：“粉丝说的难道是假话吗？” 　　“顾熠，都是一个圈子的，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 　　“你们做得那么难看的时候，就没想过以后会抬头不见低头见吗？” 　　顾熠原本就觉得星耀娱乐有些离谱，现在想想，好像更离谱了。 　　当然，星耀娱乐的一切已经与他无关，自解约后，顾熠就删了Vic团不少人的联系方式。 　　他心里其实也很感慨，如果原主能够在星耀娱乐遇上一个稍稍关心他一些、稍稍真诚一些的人，他恐怕就不会穿越过来了。 　　…… 　　“顾老师不要难过，等你考了本科，震惊全世界。”杨艇以为顾熠还在为网上的言论不高兴，连忙安慰他。 　　顾熠默默看向他：“就算考上京大，也震惊不了全世界。” 　　“顾老师！” 　　顾熠话音一落，其他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他：“你不会……真打算考京大吧？” 　　#关于我的队友是卷王这件事# 　　#每一天都被队友卷到# 　　顾熠犹豫了片刻：“应该……不会吧。” 　　“停顿有些可疑哦顾老师！” 　　“顾老师去京大的话，感觉我会被全家指指点点，已经可以想像那副场景了。” 　　“我应该会考本地的大学吧，C大化学还挺不错的。”顾熠想了想，“不过也不太好考。” 　　“也不要轻描淡写说出C大这个词。”杨艇叹了口气，“这就是学霸的从容吗？” 第53章 053 预告片 　　拍了足足两组杂志封，顾熠只觉自己脸都僵了，当明星后，舞台或者拍戏顾熠适应得都挺快，唯独拍照这事他一直很不擅长。 　　如果是出席活动面对镜头倒也罢了，杂志封面要凹的造型实在太多，顾熠越拍越觉得不对劲，他区分不出摄影师口中好与坏的标准，几个镜头莫名其妙地就过了。 　　摄影师还夸他有艺术表现力，顾熠觉得自己没有。 　　他观察了一下，Crown几个人里，季迟和刘钧源的表现力是最好的———在顾熠看来，季迟一直是最全能的队友，至于刘钧源，对方身上一直有种音乐人的气质，潇潇洒洒散散漫漫的，即便是合照，他的个人风格也很强烈。 　　上车之后，顾熠拿出英语卷子开始做。 　　拍完照天还亮着，拍摄地离工作室大约一个小时的行程，除去听力部分和作文，在车上写完选词填空、完形填空和阅读理解三项基本也差不多。 　　顾熠刚写完两道，后座忽然递了个靠垫过来：“再垫本书就不累了。” 　　“谢了。” 　　同排的杨艇和何钊都插上了耳机，车里很静谧，顾熠笔尖停在考卷上的声音反而更响一些。 　　等天暗了些，杨艇和何钊把手机灯贡献了出来：“下回尽量不要在车里写题，对眼睛不好。” 　　顾熠点了点头：“快写完了，我今天只带了英语卷。” 　　平时有活动在身，顾熠不乐意带太厚的习题，就选了最轻便的考卷，仔细想想，他该带本古诗词集，在车上一边休息一边背书是最好。 　　回了工作室，几人都有些累，拍照看似轻松，但他们一大早就要出门化妆，在化妆间一坐几个小时，又在之后的几个小时里维持相似的造型，压力一点不比专辑宣传期小。 　　人一累就不想出声，几人都安安静静靠在沙发上，顾熠对了刚刚那张卷子的答案，正确率还不错，只完形填空和阅读理解错了两三道。 　　顾熠把错题整理了出来。 　　他虽然读了博，可复习方法还是高中的老一套，靠勤奋和努力弥补天赋上的不足。 　　顾熠一直不觉得自己是很有天赋的那类人，真正的天才是什么样，顾熠有幸见过，虽然队友们常调侃顾熠是卷王，但顾熠觉得，他所做的只是他本能会去做的事情。 　　灯光下，顾熠练完题，又看了会知识点，打开手机，才发现手机里多了几通未接电话。 　　其中两通来自孙有明。 　　“顾熠，《一枚信笺》定档了，就在今年暑期档。” 　　…… 　　顾熠得知这个消息比很多网友都晚，在剧组确定定档时间后，不少营销号已经得知了消息。 　　《一枚信笺》是网文圈子里数得上号的IP，主演阵容定下后，不少书粉心里都不太满意，觉得顾熠只有脸贴沈遥这个角色，演技的话……虽然顾熠没展现过演技，但他的诸多偶像转演员的前辈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没有最烂，只有更烂。 　　“定档得好猝不及防，书粉现在又激又忐忑。” 　　“同为书粉，我心里没什么期待，虽然我可能会进电影院支持，但是我真的不敢想象成片的效果。” 　　“楼上+1。” 　　“只要毁原著不那么狠，我就可以接受。” 　　《一枚信笺》的档期倒是在影视圈里掀起了一阵波澜。 　　每一年的暑期档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今年也不例外，在《一枚信笺》官宣定档之前，已经有《瀚海》、《青山有幸》、《来自外星》等诸多大片宣布暑期上映，和往年对比，今年完全可以称为史上最挤暑期档。 　　但《一枚信笺》依然选择在这时候上映。 　　这个消息刚出不久，就有一位资深影视大V撰文称，《一枚信笺》定在暑期档上映很不智。 　　大V先剖析了暑期档多部电影的优势，再着重分析了《一枚信笺》的劣势，自文章的第二段起，大V的话可以总结为一句——《一枚信笺》最大的败笔是选了顾熠当男主。 　　“顾熠的主业是偶像，《夏花》和《荒诞的真实》展现了他在主业的天赋，但演员和偶像是泾渭分明的职业，顾熠的前辈楚驰曾经贡献出某瓣评分6.9的作品，这已经是偶像主演影视作品的最高分。” 　　“至今为止，网络小说改编成功的范例只是寥寥，孙有明或许认为自身无法交出令书粉们满意的改编作，才选择了一条捷径———无论作品优劣，总有粉丝买单。” 　　这位大V的短文迎来了一片好评。 　　“我觉得辛如晨挺适合沈遥的，为什么会有人觉得不适合？” 　　“+1，正经的演员不选，偏偏挑爱豆出身的，《一枚信笺》票房暴跌也不要怪别人。” 　　“之前偶像主演电影已经失败过多少回了，顾熠前团那个谁，黎知远，他去演电视剧都很辣眼睛，不能想象他们演电影的样子。” 　　顾熠把这篇短评一字不落地看完了：“写得挺好的，文采很好。” 　　他复习最头疼的地方就是八百字作文，一篇作文40分钟，顾熠能憋两个小时。 　　顾熠最佩服的，就是这种随手一写就有一千字的牛人。 　　“问题是。”孙有明一拍桌，“电影还没上呢。” 　　“电影上了你写一万字屁话我不反对，电影没上，一个字都不许写。” 　　顾熠：“孙导，你好霸道。” 　　大V文章不敢得罪孙有明太狠，毕竟孙有明是电影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可炮轰起顾熠来就一点也不客气了，基本上从头到脚轰了个遍。 　　顾熠现在照照镜子，都觉得自己左脸写着「垃」，右脸写着「圾」。 　　孙有明瞅了顾熠一眼，顾熠不仅没生气，还…… 　　孙有明凑过去一看——— 　　“飞来山上千寻塔，闻说鸡鸣见日升。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 　　孙有明：“……” 　　他以为顾熠构思了几千字长文反驳大V。 　　居然在做题。 　　孙有明拍了拍他肩膀：“你还真坐得住啊。” 　　顾熠眨眨眼：“我骂也骂不过，打……” 　　他对比了一下孙有明和自己的体型：“打人这事，孙导您比我强。” 　　孙有明瞅着他这细胳膊细腿的，那个写短评的大V孙有明也见过几回，长得……四四方方的，像个油墩子，顾熠确实打不过。 　　孙有明道：“这事和你没什么关系。” 　　电影上映前有黑评是常有的事，有些大V倒还能客观看待一部作品，可有些……就像今天这个，他夸辛如晨的长文还在首页置顶，一置顶就是好几条。 　　辛如晨今年暑期档主演了《瀚海》，《瀚海》目前也只发了一支宣传片，但大V已经把《瀚海》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票房预期都比肩《太空漫步》去了。 　　巧合的是，今年《瀚海》和《一枚信笺》在暑期档正面相遇，《瀚海》上映时间只比《一枚信笺》早一天，论拍摄成本和出演阵容，《瀚海》要比《一枚信笺》强大得多。 　　“有些庆幸呢。” 　　“+1，感谢孙导慧眼。” 　　“《瀚海》特效燃炸了，别的片子不敢比，碾压《一枚信笺》应该没什么问题。” 　　…… 　　孙有明和顾熠见面，主要是为了《一枚信笺》宣传的事。 　　《一枚信笺》的制作成本不算低，虽然比不过暑期档的大巨制，但要收回成本，剧组上下还是得多费心思。 　　孙有明和顾熠透露了宣传的细节，和谁对接，包括到各地的路演，计划都说得清清楚楚：“如果耽误了你复习，还请你多多包涵。” 　　顾熠和他开了句玩笑：“学霸无所畏惧。” 　　孙有明闻言也笑了，连刚刚的气都忘了生。 　　他有很长一阵没见顾熠，《一枚信笺》拍完后，有很多事务需要孙有明这个导演解决。 　　孙有明听说了顾熠这半年的动向，知道他那个团现在挺有名气，粉丝也多，孙有明本以为再见时会看到一个浮躁的顾熠。 　　但是没有，顾熠眉宇间干干净净，看着比拍《一枚信笺》时还沉稳些。 　　孙有明彻底放下心来。 　　他见过太多太多的演员在影视圈迷失了自我，包括主演他片子的演员。 　　孙有明之前建议顾熠考电影学院，科班出身不仅代表学历，也包括在影视圈行走时的资源，客观来说，《一枚信笺》上映之后，顾熠考电影学院难度会低很多。 　　但顾熠不愿意。 　　看着顾熠的神情，孙有明莫名觉得，以顾熠的性格，学什么专业都不会妨碍他成功。 　　不管外界如何，他始终能安安静静沉沉稳稳去做一件事。 　　这已经足够了。 　　…… 　　5月底，《一枚信笺》公布了第一支预告片。 　　暑期档上映的几部电影中，《一枚信笺》不是制作成本最高的，也不是阵容最豪华的，但论起讨论度，《一枚信笺》自立项开始就没低过。 　　书粉们的抵制一直持续到电影定档之前。 　　作为《一枚信笺》的铁杆书粉，韦晴一直坚决抵制《一枚信笺》改编电影，当然，作者卖影视版权是应该的，《一枚信笺》走红的那个年代，作者靠订阅根本吃不上饭。 　　韦晴初中的时候就开始看小说，先看青春言情，后看穿越，到现在上班几年了，她还是小说网站的常客。 　　《一枚信笺》是她最喜欢的一部，之前韦晴喜欢过的N部，都在改编剧的浪潮中被改得面目全非。 　　左思右想之下，韦晴还是打开了预告片。 　　她属于那种死也要死得明白的性格，之前那些改编剧，不管评分多低改编多烂，她都要亲眼见证到底烂在哪里。 　　“我要看了。” 　　她给好友发了一条消息，就用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点开了视频。 　　“你清醒一点！” 　　好友的提醒还在眼前，韦晴却已经看向了视频。 　　第一幕，是沈遥和俞盈行走在校园中。 　　一对璧人，眼角眉梢都是对彼此的情意。 　　看着这样的沈遥，韦晴蓦然怔住了。 　　不知为什么，只第一眼，她想象中的沈遥仿佛正自书中走出。 　　画面切换到沈遥回国以后——— 　　在最恶劣条件下刻苦奋发的沈遥。 　　在贫穷的祖国面前立下铮铮誓言的沈遥。 　　无论何时眼中都有光的沈遥。 　　烟尘之中露出笑容的沈遥。 　　和……最后一幕的沈遥。 　　视频只有短短几分钟，韦晴却觉得，一股难以言说的震撼正自她心中涌出。 　　她喜欢沈遥的时候正在上高中，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读完《一枚信笺》的感受，是一天晚自习之后，那天下了雨，她一边踩着水坑，一边默默为沈遥流眼泪。 　　成年以后，韦晴很不愿回顾《一枚信笺》的结局，那对沈遥来说太残忍。 　　这段视频看完，韦晴在原地坐了许久，眼泪不知不觉中溢满了眼眶。 　　她没有用强烈的情绪向好友推荐，但她决定，自己一定要去电影院看《一枚信笺》，就当是成全青春期的自己。 第54章 054 上映 　　“《一枚信笺》的预告看了吗看了吗？” 　　“没有看的快给我去看！！” 　　“我现在立刻就要看到成片，立刻，不许歇了！” 　　这一天里，《一枚信笺》所有的书粉群都在传递着同一个消息———尽管成片尚未出炉，预告片却给了他们走进电影院的理由。 　　“顾熠比我想象中更贴角色哎。” 　　“+1+1，沈遥给我的感觉是清清爽爽的，笑起来爽朗又干净。” 　　“是的，清澈又青春，这片子也不是老气横秋的灰色调，看了预告之后，我莫名多了点信心。” 　　预告片未必能展现影片的全貌，却足够叫影迷窥探出一部电影的基调——《一枚信笺》的预告并不波澜壮阔，也不令人胆战心惊，却有一股别样的温情在。 　　“其实我之前就觉得顾熠挺合适的，不提别的，主要是脸合适。” 　　“我认识顾熠不是因为星之战，而是因为他出圈的广场舞造型，看过这个就明白他为什么适合沈遥了。” 　　有人抛出了保存许久的顾熠的生活照，不是《星之战》舞台上耀眼夺目的爱豆妆，只是他日常一个个小细节：在广场舞队伍里露出灿烂笑容、花车巡游里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被新专折磨得头发挠成鸡窝。 　　“本人不带妆超好看！！” 　　“+1，我一直觉得《爆裂》舞台妆挺好看的，但和真人一对比，简直是妖艳贱货。” 　　“好贴！！” 　　书粉们也盘点过娱乐圈里大大小小的男明星，不适合沈遥这个角色的实在太多，预告片公布以前，不少书粉也倾向于选辛如晨，但预告片一公布，沈遥从文字变成真实，不管辛如晨此前的饭制版沈遥吸引了多少关注，荧幕中那个会动的沈遥才是真实的化身。 　　《一枚信笺》宣布定档时，售票平台的「想看」只有20多万人，但第一支预告片公布后，「想看」在两天内激增到60万。 　　片方公布的第二支预告片坚定了韦晴去看电影的信心。 　　第一支预告片是对《一枚信笺》故事的总结，而第二支预告——— 　　在实验室恶劣的环境中，沈遥目光虽仍平静，当一个个实验结果被揭晓时，他的专注与炙热却深深刻印在书迷脑海之中。 　　即使那只是简单的实验。 　　预告的配乐是低沉轻缓的，可就在这简单的剧情中，书迷们却看出了热血沸腾的味道。 　　最让他们印象深刻的是顾熠的眼睛。 　　预告片中沈遥没有太多台词，他一直是安静内敛的，但那并不意味着他毫无情绪，相反，当顾熠在展现这个角色的时候，他们能感受到沈遥平静外表下的波澜。 　　不管是对俞盈还是对化学。 　　电影中的沈遥，有着最好看的眉眼，也有着对国家、对恋人、对化学的一片深情。 　　…… 　　周六上午，韦晴便约着好友来到电影院门口。 　　S市的夏天比别处更热，上午和中午看电影的观众并不多，韦晴早在网上买了场次，到电影院后，她不由有些失望。 　　这一周上映的电影中，辛如晨主演的《瀚海》、海外大片《猎物》和《一枚信笺》最受瞩目，《瀚海》投资大阵容强，《猎物》在海外市场上也有上佳表现，两部电影就足足占了65%的份额，《一枚信笺》和其他新片的排片率加起来只有20%。 　　《瀚海》和《猎物》都是商业大片，院线方面有自身的考量可以理解，但电影院里居然连《一枚信笺》的展板都没有，影院屏幕上是《瀚海》的预告片，入口的区域则是《瀚海》和《猎物》两部电影的宣传板。 　　韦晴轻轻叹了口气。 　　在她这种书迷眼里，《一枚信笺》是青春记忆，是她心目中的top1网文，但在院线眼里，它只是一部平平无奇，连宣传都不配的平庸之作。 　　“进去了。” 　　韦晴和朋友一人捧着一盒爆米花等候。 　　她买的是早上最早的场次，原以为来看电影的观众不会太多，可陆陆续续地，检票处同一场次排队的人越来越多，韦晴眼尖，能看到有不少观众带了《一枚信笺》原作过来。 　　有第一版，也有第二、三版和刚出不久的典藏版。 　　《一枚信笺》印刷过很多回，韦晴就是各个版本都买了一套。 　　入场的观众彼此间虽然没有互动，但看到实体书的那一瞬，众人脸上还是浮现出了然之色。 　　都是书迷啊。 　　…… 　　观影厅算不上宽敞，只是影院里普普通通的一间，韦晴注意到，电影开始前，影院里边边角角的座位几乎都坐满了。 　　她选的是靠中间的位置，后面一排原先还空着六七个座位，忽然间也来了人，都是个子高高大大的男生，韦晴好奇地看了一眼。 　　《一枚信笺》的书迷女生居多，男生虽然也有，但韦晴没遇到过几个。 　　韦晴很快就不去想了，因为电影正式开始了。 　　电影的最前一幕，是沈遥和俞盈的分离。 　　《一枚信笺》原作她读过很多遍，对电影里的台词已经十分熟悉。 　　她原本就觉得顾熠扮演的沈遥很贴，剧情慢慢展开之后，她的这股念头更加强烈。 　　归国之前，沈遥遭遇了同门的嘲笑，因为他的国家积贫积弱，就连导师也不赞成他返回国内。 　　“沈，你的化学之路会葬送的。” 　　在国外宁静的天空下，沈遥笑容淡淡：“如果我不回去，谁来改变它？” 　　镜头在这一瞬给了沈遥一个特写，韦晴忽然明白了，眼里有光这个词是什么含义。 　　沈遥平和的外表下藏着一团火，他只是太温柔了，将他的愤怒隐藏在外表之下。 　　“演得好好。” 　　韦晴已经投入到剧情之中了，但身旁传来的低语她依旧听得清晰。 　　接下来的剧情，是沈遥回到国内之后。 　　上面安排的实验室，与其说是实验室，不如说是一间破旧的空房，为了迎接沈遥，这间空房其实已经被打扫过，但依然达不到作为实验室的标准。 　　等其他研究人员都到齐，几人一起打扫了卫生。 　　韦晴的双眼从这一刻开始睁大——— 　　海外那幕剧情中，顾熠举手投足间的自然感已经让她很惊讶，可自这一幕镜头开始，顾熠对待化学仪器的那种熟稔感、做实验时的投入与考究、完成实验流程时的顺畅……韦晴百分之百确定，那种专注的状态根本不是演出来的。 　　黑板上的一道道公式她虽然看不懂，可顾熠念公式时很随意，增减材料时很笃定，那并不是炫技，而是这个人身上的那股气质———仿佛他是天生的化学学者。 　　影视剧中涉及专业的成分总会给观众一种炫技的感觉，剧组一旦在涉及知识的领域下足了功夫，便会迫不及待让观众看到，就像演员自我感觉很帅一样，一旦剧组开始炫技，就会让人觉得用力过猛。 　　可《一枚信笺》却不是如此。 　　那有条不紊的节奏、演员们专注于实验的状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真实。 　　正是因为真实，这一瞬，韦晴仿佛回忆起了读《一枚信笺》原作时的感受。 　　作者着墨于沈遥的努力，写他为了完成一场实验经历了多少的煎熬，这一刻———全部具像化了。 　　这些篇章韦晴读过不止一遍。 　　银幕上，袁建中和沈遥有了矛盾。 　　袁建中年老而倔强，沈遥对实验也有自身的坚持。 　　电影中，沈遥一言不发地核对着实验流程，不管白天还是黑夜，他一直坚持佐证自己的想法。 　　那双眼睛就像一团火，仿佛永远都不会熄灭。 　　他也不是没有过动摇———争论之时，他颤动的指尖和紧皱着的额头就是明证。 　　但沈遥就是沈遥，这个角色从未脱离过原作，他最终坚持了自己的本心。 　　韦晴很清楚，演绎有原作的角色，演员自身是戴着脚镣的，相对之下，脱离原著其实更好演绎。 　　可顾熠似乎掌握了沈遥这个角色的精髓。 　　他对化学的热爱展现在一场场实验里，尽管性格温柔，他仍然有着自己的坚持。 　　但———实验以外的沈遥同样令人动容。 　　在深夜里，他和俞盈互相交流着信件，他的温柔溢在眉间，眼眸深处的温柔可以轻易被看见。 　　实验时的沈遥是生人勿近的，可一旦离开实验室，他就会脱下铠甲，将百姓省给他的食物分给孩子们。 　　观影厅内安静无比，韦晴可以听见四周传来的淡淡的抽噎声，她后面坐着的男生似乎也哭了，一边哭一边喊着让顾老师付他纸巾钱。 　　韦晴没有哭，她此刻确定了一件事———她所见的沈遥，正是她年少时第一次在书中读到的沈遥。 　　她对《一枚信笺》电影版并不抱有太大期待，可在电影院的这段时间里，她没有一分钟是失望的。 　　沈遥和袁建中的矛盾以袁建中的退让而告终。 　　但袁建中的退让并不是为了自我，而是为了实验最终能够成功。 　　确定继续沈遥的方向后，袁建中和沈遥一起喝了一杯酒，袁建中讲他年轻时候一点点摸索做实验的艰辛，讲一点小病就夺去了他父亲的生命，讲他痛恨那时无助的自己。 　　“我把未来压在你身上了。” 　　镜头下，袁建中面上的怅惘十分清晰。 　　沈遥静静握住了他的手，用力地、沉甸甸地握住，仿佛真的接手了他的未来一样。 　　袁建中的手无比粗糙，像皲裂的树皮，沈遥尽管年轻，手指却也泛着常年实验的痕迹。 　　然后，最惊心动魄的一场实验到来了——— 　　研制到了最关键的阶段，只差最后一步，沈遥却迟迟没有头绪。 　　银幕上呈现出的是一个在平静中燃烧自我的形象，那双眼睛里的红血丝清晰可见，眼底青黑，仿佛即将爆发的火山。 　　但沈遥一直没有爆发。 　　他只是将自己困在实验室里，用上了他一生所有的学识，不断去摸索，去探究，一遍接一遍，那股焦躁感隔着屏幕都令人感受十分清晰。 　　银幕中的沈遥尚且未感到煎熬，观众们却已经在煎熬了。 　　即使知道了实验最终的结果，韦晴却一心一意祈祷实验快些成功———不，她的内心反而彷徨而煎熬。 　　她已知沈遥的命运，并在年少时数次为此而痛心，当电影放映到这一幕时，她心中忍不住祈祷，再慢一些，再慢一些。 　　沈遥就像一辆疾驰的、已知终点的列车，他注定要停止在某一刻。 　　然后，韦晴看到了——— 　　那双做实验的、粗糙的手，温柔却决然地推开所有人。 　　他面容憔悴，眼里的温柔却如溢满星子的黑夜，笑容在他唇角绽开，很浅，像他本人一样内敛。 　　镜头长久地停留在这一幕。 　　沈遥在笑着，观影厅内的观众却泪流满面。 第55章 055 票房数据 　　成年以后，韦晴很少会为一件事哭，就算为《一枚信笺》的结局悲伤，她依然能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一枚信笺》的确是好看的。 　　年少时看原作的一幕渐渐涌上她心头，韦晴还沉浸在剧情中，就听身后的抽噎声越来越响———电影院里女孩子多，她没想过，身后的男生会被剧情感染到这种程度。 　　电影的结尾，是长长的演出人员的片段，不知为什么，韦晴暂时还不太想出观影厅，就在座位上多候了一会。 　　她起身的同时，身后的一排男生也起了身。 　　她干脆在台阶旁边等了片刻，让对方先走。 　　“谢谢。”对方出声的同时，韦晴才抬起头朝对方看了一眼。 　　——就算有帽子遮挡，韦晴还是认出了那张刚刚才在大银幕上出现的面孔。 　　“顾熠！” 　　顾熠伸出手，示意她声音小一些。 　　韦晴几乎不追星，但鬼使神差一般，她还是掏出笔，请顾熠给她签个名，可惜她今天包里只有笔，没带纸，韦晴灵机一动，拿出了《一枚信笺》的电影票。 　　顾熠端端正正在电影票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韦晴正要拿回电影票，顾熠却在反面添了一行字：“谢谢你支持《一枚信笺》。” 　　“你演的沈遥很好，我很喜欢。”说这句话的时候，韦晴语气也很郑重。 　　她此刻离顾熠很近，可以清晰地看清对方的五官和睫毛———顾熠真人和银幕上的沈遥一样有冲击力，对方出门没有修饰，清新爽朗的感觉就像刚走出校门时的沈遥。 　　…… 　　“顾老师要哭了。” 　　“被影迷当面夸，直冲顾老师的心脏。” 　　季迟几人看着顾熠被夸后脸慢慢变红，出了观影厅脸是红的，到了外面脸还是红的。 　　顾熠一直是很稳重的性格，这一幕着实算不上多见。 　　“太不经夸了吧顾老师？”杨艇发出怪叫，被几人嫌弃地看了一眼。 　　今天《一枚信笺》上映，几人手头都没什么事，就约着一起去电影院支持顾熠。 　　结果……他们万万没想到，杨艇居然是情绪那么丰富的人。 　　电影放到后半部分的时候，他们全程就听见杨艇在那抽抽嗒嗒，把所有人带的纸巾都薅光了。 　　“我就不该和他靠一起坐。”何钊的嫌弃表露无遗，“他伤心了非得贴着我，我让他别拉我胳膊他都不肯。” 　　座位离杨艇最远的刘钧源和谢行嘉都一脸庆幸。 　　“因为顾老师演得太好了。”杨艇鼻子还是红的，“我现在还接受不了沈遥不在人世的现实。” 　　“何钊你别光说我，你自己没哭？我都看到你眼睛红了。” 　　Crown几人清楚顾熠在《一枚信笺》的剧本上花了多少功夫，《夏花》筹备期间，对方一直剧本不离身，偶尔他们会看见顾熠给沈遥写小传，一写就是满满当当的字数。 　　外界质疑顾熠的演技时，几人倒没有怀疑过。 　　就算顾熠是没有天赋的演员，他也一直在用努力弥补不足，对待舞台他也同样如此，不管是在《星之战》，还是在成团以后。 　　可《一枚信笺》的成片效果还是大大超乎几人意料。 　　他们脑海中只有一个疑问———这真的是新人的第一部电影吗？ 　　就好像……沈遥这个角色已经被顾熠锤炼过千回百回一般，他们看不出任何违和感，看电影的时候，他们眼里只有沈遥，即使顾熠本人就在他们身边。 　　“我真的服气了。”杨艇感慨道。 　　“你什么时候不服过？”刘钧源反问了他一句。 　　Crown成团这么久，他们早已对顾熠服到不能再服。 　　…… 　　韦晴刚看完电影，就迫不及待地和朋友们分享：“非常非常值得去看！！” 　　和她一样的书迷不止一个。 　　“《一枚信笺》是我心目中的top1电影，我在电影院里哭了好几回！” 　　“超好看！强烈推荐！！” 　　“我想象中的沈遥被完完全全演绎了出来，苏感一点都没有下降，快去看《一枚信笺》！！” 　　「橙皮」家附近影院上《一枚信笺》的时间让她很无语，都放在深夜也就算了，她想去买票的时候，这一场居然已经卖完了。 　　【橙皮】：“……” 　　是她熬夜的本事不够吗？ 　　好在群里已经有小伙伴去看过《一枚信笺》了，「橙皮」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电影好看吗？” 　　“超好看的！我吹爆！我现在已经打算去二刷三刷了，傻逼院线不给场次啊啊啊啊！” 　　“不是粉丝滤镜，是真的好看，看电影时的感受出了电影院很难描述，但是真的超级超级好看。” 　　“我去电影院的时候，边边角角的位置都坐满了。” 　　“顾老师原本在我心里就是超人，现在———他是我唯一的神。” 　　「橙皮」再去网上看网友反馈，几乎是清一色的好评，就算有人在阴阳怪气，「橙皮」点开对方主页，对方最近参与了辛如晨和《瀚海》的超话。 　　粉籍都确定了，对方的反馈完全可以无视。 　　「橙皮」也觉得很无语，《一枚信笺》和《瀚海》的排片对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就算这样，辛如晨粉丝还在演着高高在上。 　　瞧瞧这些人都在说什么？ 　　辛如晨幸亏没演《一枚信笺》，不然就演不上《瀚海》这样的大制作了。 　　二者是以一换一的关系吗？ 　　《瀚海》票房碾压《一枚信笺》，《瀚海》牛逼。 　　那不然呢？ 　　她家附近的院线全是《瀚海》，别的电影有场次吗？ 　　这一瞬，「橙皮」的母语真的是无语。 　　好在有网友们对《一枚信笺》的好评，「橙皮」只希望她的互联网嘴替会说就多说几句。 　　一边刷着好评，一边搜索附近哪家影院《一枚信笺》的排片多，和「橙皮」同样动作的网友不止一个，「橙皮」看到不少人在网上怒骂院线。 　　「橙皮」也想骂，但她的用词实在太单调，骂不出什么品味。 　　…… 　　《一枚信笺》的排片率着实算不上高，电影上映前后，孙有明特意和院线方面打过招呼。 　　他是圈子里成名已久的大导演，在奖项和票房两方面的成就都不低，即便《一枚信笺》不是典型的商业大片，按孙有明的地位，10%上下的排片率还是低得惊人。 　　可即便孙有明打过招呼了，院线方面依然只愿意把排片提到12%，且排片的增长并没有动《瀚海》和《猎物》的份额，反而把这周上映的几部小成本电影给挤掉了。 　　《一枚信笺》成本有限，毕竟除了孙有明这个导演外，男主角顾熠是纯粹的新人，女主齐妙艺龄虽长，在电影里担主的经历却很少，吴庆春在演艺圈里也算不得大人物，总结起来说，《一枚信笺》的片酬开支可以忽略不计。 　　电影的拍摄在西北影视基地，特效的确用了一部分，但孙有明拍戏拍了这么多年，省钱的本事是电影圈里数一数二的，《一枚信笺》的拍摄成本大概是四千多万，没有破五。 　　可成本低归成本低，不意味着孙有明不忧心票房。 　　一部《一枚信笺》他倒是亏得起，可以后他其他电影的排片都和《一枚信笺》相似，他要怎么在电影圈立足？ 　　孙有明很快就打探到了原因。 　　他和副导演两人相视无言，半晌才道：“8个亿的成本啊。” 　　《瀚海》对外宣称成本5个亿，但在孙有明看来，5个亿都拍贵了，可实际上，《瀚海》的拍摄成本居然是整整8个亿。 　　其中还包括了院线方面的投资。 　　为了挤占暑期档市场，《瀚海》片方还给院线做了让步，一部分的票房归院线。 　　投资大，宣传成本也不低，加上给院线方面的让利，《瀚海》片方也担心票房不能回本，吃相不免难看了些。 　　《猎物》那边院线也不肯让，毕竟《猎物》在海外口碑还不错，分账比例早已和院线方面约定好了。 　　在这种情况下，《一枚信笺》成了牺牲品。 　　副导演安慰孙有明：“咱们这片子票房低，宣传也不贵，回本没那么难。” 　　当初邀请顾熠演沈遥的时候，孙有明纯粹是从角色的角度出发，没想过要靠顾熠的人气去带动票房。 　　再说那时候顾熠的人气也不如现在。 　　可事实上，有顾熠担任主角，又有《一枚信笺》原作的人气加持，电影排片虽低，上座率却是当日所有电影中的最高———足足是《瀚海》的两倍多。 　　《一枚信笺》上映的第一天深夜，各大平台的票房统计也陆续出炉。 　　在40%的排片加持下，《瀚海》票房依旧狂揽近2亿，《瀚海》的上映日期比《一枚信笺》早一天，上映两日，《瀚海》已经拿到了5亿多票房。 　　《瀚海》片方每过一亿就会发出庆祝海报，上映不过两天，电影的庆祝海报就换了好几回。 　　辛如晨的粉丝更是提前打出了头号小生的宣传语，辛如晨原本就有云星奖在手，再凭《瀚海》提升商业价值的话，同龄的男演员中，几乎没有人能和他抗衡。 　　而《一枚信笺》——票房数据揭晓的时候，孙有明等几位主创脸上都闪烁着茫然。 　　“这数据……是真的？” 　　排片量不行，排映的场次更是众所周知的垃圾场次，孙有明对《一枚信笺》第一天的票房其实不抱期望。 　　上午电影的实时数据排名也不起眼，孙有明干脆不看了，就等着看一天的总数据。 　　结果，这一天，《一枚信笺》的总票房是——8862万。 第56章 056 上映第二日 　　在当日的票房排行榜上，《一枚信笺》排名第三，位于《瀚海》和《猎物》之下，《猎物》的日票房是1亿6700多万，这部电影在海外的口碑不错，但因为恐怖血腥镜头偏多，在国内的受众相对少一些。 　　面对《瀚海》和《猎物》两个庞然大物的夹击，《一枚信笺》取得这样的票房成绩可谓十分出众。 　　《一枚信笺》的排片只有《瀚海》的三分之一，单日票房却远超《瀚海》的三分之一———这还是在《瀚海》占据了最好场次的前提下。 　　“快回本了？”孙有明眨了眨眼睛。 　　《一枚信笺》的成本是固定的，给院线的分成比例也是固定的，电影的体量偏小，因而严格说来，《一枚信笺》票房未必一定要达成成本的三倍才能回本，孙有明粗略估计过，1亿左右的票房数字就足够电影回本了。 　　何况自各大影视平台兴起后，片方售卖播放权也是回本的渠道之一，对《瀚海》这样的大制作电影而言，收回成本或许很难，但对《一枚信笺》这样成本不高的电影来说却足够了。 　　“好像……是。”副导演也有些不敢相信，但票房统计的数据完全没有弄虚作假的必要。 　　…… 　　「八卦洲」论坛上，去年「天降紫薇星」那条帖子又被重新顶起。 　　“看今年暑期档的形势，紫薇星必然是辛如晨了吧？” 　　“+1,《瀚海》票房走势挺好的，辛如晨奖项上完全没有短板，再把票房补上，小生里断层完全没问题。” 　　“《瀚海》的饼也不是谁都能吃到的，《瀚海》不求《太空漫步》系列的高票房，只要总票房落点在30亿，这个紫薇星辛如晨当定了。” 　　粉丝们盘点着辛如晨出道以来的实绩，其中分量最重的自然是云星奖最佳男配，《瀚海》眼下票房未知，但只要电影的高排片维持一段时间，在票房总榜上留下姓名并不难。 　　辛如晨的粉丝大多是实绩粉，粉的就是辛如晨实绩上碾压旁人的快感，当然，在人气上，辛如晨的确是比不过一些流量明星。 　　此前辛如晨之所以一门心思接《一枚信笺》，其实也是想补齐自身在流量上的短板。 　　当然，《瀚海》票房如果能大暴，流量于辛如晨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影视圈里位于金字塔尖的演员，有依靠人气一步步站稳脚跟的，也有凭借实打实的票房实绩走红的，不够红的，要么是人气不够，要么是实绩不够。 　　辛如晨此前处于事业的瓶颈期，云星奖最佳男配的实绩可以让他吊打同龄的男演员，但再往上爬的话，一个云星奖最佳男配就不够看了，但要他拿云星奖影帝，他自身的实力加岁月影视的公关也无法做到。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更进一步，提升流量无疑是上佳之选。 　　可流量拿不到的话，除了奖项实绩外的票房实绩也是演员们晋升的途径之一，甚至比流量更为可靠。 　　他一直认为，《一枚信笺》之所以选顾熠当主角，完全是看中了顾熠拥有的流量。 　　但流量本质上还是要转化为实绩。 　　“不过这周上映的三部片子我都去看了，对比《瀚海》和《猎物》，我更看好《一枚信笺》哎。” 　　“Pick《一枚信笺》+1，而且弱弱地说一句，辛如晨在《瀚海》里发挥空间有限，还不如顾熠的沈遥。” 　　“啊啊啊，沈遥真是完美长在我性癖上，以及，顾熠在《一枚信笺》里的演技超神了，真的是让人意料不到的发挥，说起天降这个词，我觉得顾熠更符合。” 　　“楼上和楼上上莫不是来搞笑的吧，顾熠是影视圈的天降紫薇星？不如先对比一下《一枚信笺》和《瀚海》的票房？” 　　“但顾熠确实演得很好啊，票根放在这里，我已经二刷过了。” 　　“二刷+1。” 　　帖子的话题逐渐从辛如晨转移到顾熠身上，进而转移到《一枚信笺》这部电影上。 　　由于排片的缘故，论坛多数网友都看过《瀚海》，却没有看过《一枚信笺》，楼里几个网友的反馈不由激起了他们对《一枚信笺》的好奇心。 　　“总之，我觉得天降紫薇星是顾熠很搞笑，顾熠想当紫薇星，先拿个云星奖再说，《一枚信笺》票房超了《瀚海》再说。” 　　…… 　　上映第二日，《一枚信笺》的排片从12%上涨到了15%，这3%的排片率并非出自《瀚海》，而是自《猎物》手中争取到的。 　　《猎物》和《瀚海》同天上映，一些血腥镜头在网上公开后，票房便渐渐呈现疲软的趋势，上映第二天的下午场和晚间场体现得尤为明显。 　　《一枚信笺》的影迷一边到院线强烈抗议，一边到片方官博下强烈抗议，第二天，除了排片增长外，电影的场次也比刚上映时强了些。 　　「橙皮」终于抢到了家附近电影院的票，开始一刷《一枚信笺》。 　　电影院里的人比她想象中还要多，连休息区的椅子都坐满了。 　　「橙皮」看了一眼屏幕，这个时段先上的是《一枚信笺》，5分钟之后有一场《瀚海》，《瀚海》的场次的确是影厅里最多的。 　　【10分钟之后，2号厅，《一枚信笺》即将检票。】 　　「橙皮」闻言站起了身。 　　她没有料到的是，她起身的瞬间，休息区里绝大多数观众居然都起了身，然后排到了《一枚信笺》队伍的后方。 　　她还以为这些观众都是来看《瀚海》的。 　　电影放映前，果真如群友们所说，放映厅里都满了，连边边角角的位置都有人坐。 　　而自电影开始的一分钟，「橙皮」的视线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屏幕。 　　她终于明白，对沈遥这个角色，网友们为什么是清一色的好评。 　　当屏幕上的沈遥出现时，「橙皮」心中甚至有一股迷惘之感———这是她认识的顾熠，却又是她从未见过的顾熠。 　　沈遥实在是太自然了，无论是日常还是在实验室里。 　　「橙皮」忽然想起首页的同担发过的一句话，对方觉得，顾熠在化学杂志上刊文，完全是为了演好沈遥这个角色。 　　「橙皮」对此将信将疑，但她又觉得，以顾熠的专注，做出这些事似乎也不意外。 　　【没有人会不爱沈遥。】 　　《一枚信笺》初版时，出版社写下了这样的推荐语。 　　电影立项之后，这样的话渐渐少有人提起，但在电影上映之后，「橙皮」在自己的首页甚至都刷到过好几回。 　　沈遥这个角色太美太好了，顾熠又把他演绎得太美太好了，走出观影厅时，「橙皮」依然沉浸在剧情之中。 　　走到影院外的电梯，「橙皮」原本想下楼，可注意力却仍在刚刚看过的电影上。 　　她不由停下脚步，倚着商场围栏，在手机上写下影评： 　　【我心中最好的沈遥和我心中最好的顾熠。】 　　【我并不是《一枚信笺》的书迷，走进电影院前，我不知顾熠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去演绎沈遥。】 　　【沈遥是许多人心目中的白月光，却不是那种脆弱易折的白月光，相反，他坚韧、专注、热血、温柔，世间最好的词汇都可以用来形容他，但沈遥是小说角色，即使在读原著时，我脑海中的沈遥也只是一片虚无。】 　　【他不是人世间该有的形象，顾熠却让他拥有了实体。】 　　「橙皮」自认没有文采，但看过《一枚信笺》后，她却一股脑写了一长段内容，连修改都没有修改过。 　　顾熠实在给了她太多惊喜，她搜刮了自己所能想象到的所有词汇，都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橙皮」决定，有空了一定要来二刷三刷，哪怕只为了沈遥温柔的眼睛。 　　「橙皮」坚定地在评分网站上给《一枚信笺》五星好评，她翻着评分榜，发现在目前的评分榜上，《一枚信笺》遥遥领先，平均分在9.7分、9.8分之间摇摆不定，《猎物》的评分在9.3，唯独《瀚海》最低，只有9分，眼看着就要跌到8.9分了。 　　《瀚海》的确是一部合格的商业大片，但也只是合格而已，不像《太空漫步2》那么惊艳，但也算不上烂。 　　在这类商业大片里，演员自身的发挥空间往往十分有限，决定剧情成败的就是剧情和特效。 　　客观来说，《瀚海》的特效在同类型商业片里绝对是中上水准，但剧情稍稍有些平庸，以至于刺激的特效过去之后，留给观众的记忆点十分有限。 　　这一天，《一枚信笺》剧组除了顾熠外的全员都在关注票房动向，顾熠在———做数学题。 　　《一枚信笺》的路演已经开始，主创们全员上阵，齐妙和吴庆春也从外地赶来了S市。 　　路演的第一站在S市，之后会前往国内十多个城市的电影院。 　　顾熠没带数学课本，但是带了一大摞数学考卷，他已经计划好了，一天一张，多的时候两张，视路演工作量而定。 　　齐妙&吴庆春：“……” 　　他们觉得，此刻的顾熠有一种气场，让他们不自觉间想要远离。 　　这一天，《一枚信笺》的票房走势要比前一天强不少。 　　昨天已经8000多万，今天排片还涨了3%，主创们不由浮想联翩，觉得《一枚信笺》说不定会……破亿。 　　想想绝对是可以的。 　　只是想想。 　　但……这一晚的10点半，《一枚信笺》的票房的确迈入了一亿大关。 　　“厉害啊！！” 　　“牛！” 　　孙有明和副导演击了击掌，一看顾熠在做题，立刻停下了脚步，改为拍吴庆春的肩膀。 　　不是不想和顾熠交流，主要是……减少对自我的怀疑。 第57章 057 路演 　　《一枚信笺》的单日票房排名仍在第三，排行榜可前一天相比毫无变化，但票房波动却十分惊人。 　　这一天，一共三部电影票房破了亿。 　　《瀚海》仍是排行榜第一，和《猎物》、《一枚信笺》之间的差距却在缩小，《猎物》的票房数字和《一枚信笺》已经十分接近。 　　【明天排片再调整的话，《一枚信笺》必超《猎物》。】 　　某位影视博主笃定道。 　　这位影视博主还有一句话没有明说，那就是按《一枚信笺》现在的走势，一旦排片率升到20%以上，超《瀚海》也很有可能。 　　《瀚海》虽连续三天都是票房冠军，但按影视博主一贯的经验，这部电影未必会达到30亿的体量。 　　30亿体量的电影票房并非这种走势。 　　《瀚海》的口碑也影响了电影的吸引力，尤其在同期有一部口碑佳作的情况下。 　　「八卦洲」论坛上，渐渐有网友开始思考顾熠是天降紫薇星的可能。 　　“论演技，顾熠的沈遥不逊色于辛如晨当年拿最佳男配的角色。” 　　“《一枚信笺》最近的走势也爆了吧？单日票房超《瀚海》是迟早的事。” 　　“拜托顾熠粉丝不要贷款碰瓷辛如晨，你是云星奖评委吗？就算《一枚信笺》单日超《瀚海》又怎么样？谁家票房会比单日？” 　　在各大平台上，《一枚信笺》的口碑已经慢慢扩散开来，观影人群扩大后，出色的口碑完全有利于票房的增长。 　　而《瀚海》的观众群体一开始就足够广，电影重特效轻剧情的毛病观众们一搜便知。 　　而正如影视博主所猜测的那样，《一枚信笺》上映第三天，排片终于涨到了20%以上，《瀚海》的排片终于有一部分转移给了《一枚信笺》。 　　「八卦洲」论坛还在为谁是天降紫薇星的事吵吵嚷嚷，一不注意，帖子里忽然有人贴了一张截图：“《一枚信笺》票房超《瀚海》了！” 　　“？”但事实的确如此。 　　这一天下午，两部电影的票房都达到了8000多万，尽管《一枚信笺》的排片只有21%,《瀚海》仍有35%的排片率，可《一枚信笺》各方面的数据都已经超过了《瀚海》。 　　“《瀚海》危险了。” 　　“确实。” 　　「八卦洲」论坛年年都有专门的帖子讨论电影票房数据，通常来说，票房能够达到40亿以上标准的电影，在口碑、画面和剧情上都没有太大的短板，这些高票房电影通常诞生于春节档，在几部电影的厮杀中脱颖而出，春节档观众的观影需求集中，两三部电影一起拿高票房都是常有的事。 　　暑期档则不同，观众们通常只会选择一到两部口碑不错的电影，在《瀚海》自身口碑出众的前提下，观众们也不介意多看一部《一枚信笺》。 　　可《瀚海》的评价在一天天走低，观众们自然倾向于看口碑更好的那部电影。 　　…… 　　《一枚信笺》对顾熠的最大好处是———他的人气不再局限于粉圈，大众向的认知度在一步步提升。 　　视频网站上多了很多和他有关的混剪，有和其他明星一起的美男混剪，还有沈遥造型的顾熠和爱豆舞台顾熠的前世今生——「橙皮」在其中出了大力，很多出圈图都是她提供了。 　　对于不追选秀的观众来说，顾熠是偶像的事实令他们觉得很意外，有些观众默默摸到了《星之战》，开始回看《星之战》的舞台。 　　《一枚信笺》上映期间，《星之战》的播放量一路飙升，居然挤进了各平台综艺播放量的前二十。 　　…… 　　“顾熠，时间到了。” 　　听到齐妙的提醒，顾熠把考卷收好———他备了厚厚一沓考卷，路演进行了一周，已经消耗了一半。 　　齐妙眼睁睁看着顾熠的考卷从一摞变成两摞，其中一摞慢慢减少，另一摞持续增长。 　　就…… 　　恐怖如斯恐怖如斯。 　　齐妙真的有喊顾熠顾老师的冲动，但顾熠坚决不同意。 　　虽然……他某天真的听到吴庆春喊自己老师，据吴庆春自己说，他家里考编的亲戚都学过顾熠的视频。 　　顾熠：“他真的不配。” 　　顾熠这回带的考卷主要是模拟卷，也有真题卷，C省一向是高考大省，试题出得相对有难度一些，但偏题怪题的数量倒不算很多。 　　顾熠手头有一份今年高考的真题卷，他做完一套问题倒是不大，但错题还是有，他错题本上多记了好几页。 　　“顾熠，再快点。” 　　顾熠连忙跟上齐妙。 　　一周之内，《一枚信笺》剧组已经去过了三四家电影院，而自剧组路演开始，电影的票房就处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 　　《一枚信笺》毕竟不是商业片，没有商业片那样强大的爆发力，但只要电影保持20%的排片，单日票房总能达到1.5亿以上。 　　电影的单日最高票房在2.1亿。 　　上映一周多，虽然受新上映影片的影响票房有所降低，可《一枚信笺》目前的总票房在12亿多，恰好———领先《瀚海》小几百万。 　　论坛的网友默默看向辛如晨粉丝的「再说」言论。 　　《一枚信笺》总票房已经超了《瀚海》了，就差顾熠拿云星奖了。 　　仿佛是立下了某种flag———在辛如晨粉丝说这话之前，对《一枚信笺》票房再看好的网友也没想过《一枚信笺》超《瀚海》。 　　“请层主多说两句，顾熠真的很需要云星奖！” 　　“啊这，望着逐渐离谱的票房走势，忽然觉得层主的嘴是开过光的。” 　　“总之———顾门。” 　　“顾老师赐予我力量！！” 　　…… 　　路演的流程通常很固定，由主创们和观众见面，观影、提问、分享拍戏过程中的细节，从S市到Z市、H市，路演都大同小异。 　　《一枚信笺》的书迷们大多是在中学时代接触到原作，因而路演过程中，主创们遇见的都是刚上班不久的年轻观众。 　　作为主演，顾熠的话不是特别多，但观众们总爱点他。 　　【我想请问顾老师，XX提取物颗粒的研制采用苯酚硫酸法……】 　　齐妙原本和顾熠并排站着，闻言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再轻轻地……把顾熠往前推了推。 　　作为演员，她参加过不少次路演，还有电视剧的宣传活动，但是……为什么要问这个？ 　　齐妙默默看向孙有明，果然，导演也是一脸呆滞。 　　#世界上不止我一个文盲#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这里# 　　最让齐妙震惊的是，顾熠居然答出来了！！ 　　虽然她不是成心羞辱顾熠，但这一刻，齐妙脑海中浮现了「你在狗叫什么」的表情包。 　　精神涣散。 　　崩溃！ 　　齐妙只能感慨，不愧是要备战高考的人。 　　不，她可以发誓，她高考那阵绝对不是这样！ 　　齐妙觉得，有了这几次路演的经历，她已经可以笑对以后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报道。 　　顾老师，一款提神醒脑的做题机器。 　　在同一天，顾熠的粉丝们也刷到了这段视频。 　　粉丝们：“确定这是《一枚信笺》的路演？？” 　　“我有一种预感，之后的路演，顾老师被问题目的概率会越来越高。” 　　“到底是谁在破坏纯洁的路演？” 　　在这种问题上，粉丝们的预言基本不会出错。 　　“是我低估了顾老师，也高估了自己，刚结束高考的我，一点也不想回忆学习的噩梦！！” 　　“这就是《一枚信笺》的专业啊，快给我去看《一枚信笺》！” 　　顾熠也没料到路演中观众会问什么，自从一位观众问了顾熠化学题之后，几乎每一站路演都会有观众问顾熠类似的问题。 　　孙有明拍《一枚信笺》的时候是打算把电影往专业的方向拍，但……也不需要这么专业。 　　但这些路演视频出圈的效果也很明显——《一枚信笺》的票房实在太稳，就算有跌幅，也只是缓跌。 　　上映半个月，电影的票房顺利突破20亿，即便第二周有新片上映，《一枚信笺》也是受影响最小的。 　　相对之下，《瀚海》的票房就要惨淡得多。 　　第二周同样上映了一部商业片《青山有幸》，题材和《一枚信笺》有些接近，但规模和阵容显然是要对标《瀚海》的，《青山有幸》一上映，自然挤掉了《瀚海》的一部分排片，《一枚信笺》的排片也有下降。 　　不过《一枚信笺》毕竟是票房冠军，电影的排片也不需要对标商业大片，只要排片超过10%，《一枚信笺》的票房总数据不会太差。 　　相对之下，《瀚海》对排片的依赖可谓十分明显———上映两周后，《瀚海》票房倒是突破了15亿，勉强达到了成本的两倍。 　　“9亿不好赚啊。”孙有明私下感慨道，“没有天时地利人和可不行。” 　　“放在今年暑期档，那是绝对不行。”副导演就直接多了，“一周上一部新片，咱们的排片都会越来越少。” 　　孙有明和副导演两人最近都乐呵呵的，《一枚信笺》的票房不是整个暑期档里最高的，但绝对是回报率最高的，不到五千万的成本，20多亿的票房，还把顾熠这个新演员给捧了出来。 　　工作室那边最近都是递给顾熠的剧本，孙有明没告诉顾熠，路演好不容易结束了，他要给顾熠留点复习时间。 　　递过来的本子他也要好好替顾熠挑挑，能一鸣惊人的最好，孙有明现在对顾熠信心十足。 　　顾熠不红，他不服气。 第58章 058 回程 　　《一枚信笺》票房正式超越《瀚海》的那天，某位影视大V的短评《我为什么不看好<一枚信笺>》被网友们重新翻了出来。 　　在《一枚信笺》上映前，大V已经唱衰过无数次，电影上映的第一天，《一枚信笺》12%的排片更是让大V连发十条微博，只为证明《一枚信笺》的失败。 　　对于《瀚海》，大V则吹了又吹，「国产大片的新纪元」、「创新颠覆之作」……种种头衔一股脑地往《瀚海》头上按。 　　只是自《一枚信笺》挤下《瀚海》成为票房排行榜第一后，这位大V顿时安静如鸡，首页平静得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博主不如再评鉴一下《一枚信笺》捏？” 　　“笑死，这就是大V的水准吗？《一枚信笺》还没上映就各种唱衰，顾熠的演技更是被喷得一无是处。” 　　“影视博主的屁股就可以随意偏向某一边吗？不求公平公正，客观一点总是能做到的吧？” 　　“绝了，真怀疑博主收了《一枚信笺》对家的钱，至于那么恨吗？” 　　大V究竟是什么想法，粉丝们心里都有数，无非是防爆《一枚信笺》和顾熠罢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博主的嘴也挺灵的，说什么什么不准。” 　　影视大V刚发这篇短评时，转评赞只有寥寥几个，《一枚信笺》的热度逐渐上升以后，这篇短评很轻易地突破了万转———可惜几乎全是嘲笑大V的。 　　到了深夜，大V大概也扛不住了，悄悄上线把这篇短评给删了，连带着嘲《一枚信笺》的十几条也全部清空。 　　——《瀚海》票房持续走低，话题度还不如刚上映的《青山有幸》，他完全没必要为了这部片子和网友们死磕。 　　…… 　　《一枚信笺》一直上映到了暑期档的尾声，以28亿票房收官，放眼整个暑期档，《一枚信笺》顺利挤进了票房前五，和动辄投资5亿+的大片相比，《一枚信笺》完全可以称为暑期票房市场的一匹黑马。 　　首次主演电影便创造票房奇迹，顾熠这个名字也进入了电影圈主流视线。 　　权威电影杂志《观影》评价顾熠为「暑期档最大惊喜」：“孙有明再次证明了自己毒辣的眼光，顾熠对沈遥的演绎传神动情，令电影在书迷和影迷群体中收获了双重口碑……” 　　“天赋+刻苦，是每一位成功演员必有的特质，电影《一枚信笺》中，顾熠将这一特质展现得淋漓尽致，电影开拍前，顾熠在《化学与生活》杂志中撰文，电影杀青后，《化学家》杂志的一篇文章揭露了拍摄过程中的点滴细节，沈遥这个角色没有破绽，顾熠的演绎成熟而老练，打破了我对年轻演员的固有印象……” 　　华语电影云星奖当年9月开始提交名单，第二年1月举行颁奖典礼，一年之中上映的电影有数部，但已经有媒体断言，不出意外的话，顾熠应当能入围最佳男演员奖。 　　“顾老师起飞！！” 　　“超牛的！！” 　　而对比之下，《瀚海》一开始虽来势汹汹，后续却招致了许多批评。 　　辛如晨原本想借《瀚海》成功上位，如今也不得不歇了念头。 　　客观来说，《瀚海》的总票房并不算差，毕竟暑期档上映的电影足足几十部，票房能过十亿的只有寥寥几部罢了。 　　但作为主演，辛如晨首次参演大制作就亏了本，这不免让看好他的投资方担忧。 　　《瀚海》上映还未到尾声，递到岁月影视的本子又换成了辛如晨擅长的文艺片。 　　「八卦洲」那条讨论帖偃旗息鼓，但是某天，一位网友悄悄上线，并揭示了一个他突然掌握的生僻知识——— 　　“话说，辛如晨出演电影的总票房好像……不如顾熠？” 　　“？”网友们一扒，还真是这样。 　　辛如晨是演文艺片起家，但文艺题材的票房通常不会太高，辛如晨拿云星奖男配的那部电影总票房过了2亿，是他除了《瀚海》之外票房最高的一部电影。 　　总之，他零零总总演的电影也有十多部，就算把作配的那些算上，依然不如《一枚信笺》一部。 　　“这就尴尬了。” 　　“我还记得《一枚信笺》上映前他那些演技吊打顾熠的通稿，但现在，不是顾熠演的沈遥我不看。” 　　“不看+1。” 　　…… 　　而到这时，顾熠已经结束了路演，满载……一大摞卷子而归。 　　困自然是困的，路演的这两周，行程就是影院一酒店一机场，剧组还有和院线方的交流，顾熠在车上的绝大多数时间都在补觉，当天的活动结束后，他会抽出时间来做考卷。 　　他为这一摞考卷准备了错题集，路演期间没空看，就等着回来之后再继续。 　　“特产呢顾老师？” 　　“我的特产特产特产呢？” 　　看着顾熠行李箱里占据C位的考卷，杨艇和何钊都是一脸便秘的表情：“你不要告诉我这是特产！” 　　顾熠：“怎么不算呢？” 　　杨艇默默看向行李箱，被顾熠的考卷遮挡住的、隐隐露出真容的，赫然是「Z市第X次模拟」、「H市一模XX卷」等字眼。 　　“放过Z市和H市的孩子们吧，他们都是无辜的！！” 　　“你在S市啊，快清醒一点！” 　　顾熠说的……其实也没错。 　　这怎么不算特产呢？偌大的Z市和H市在上面印着呢。 　　“丧心病狂！” 　　“你现在是文艺片票房纪录创造者，请稳住逼格。” 　　听着杨艇嚎了许久，顾熠才道：“特产都在车里，我先把考卷带上来了。” 　　《一枚信笺》创造了怎样的票房成绩，顾熠自己没太关注，他倒是在吴庆春的朋友圈里看见了。 　　吴庆春靠袁建中这个角色攒了一波知名度，人到中年忽然拓宽了事业线，顾熠听到孙有明劝他，让他少发两条，免得他经纪人瞧见了不高兴。 　　吴庆春却一点也不顾忌，他在岁月影视只是边缘人物，经纪人的心思都在辛如晨身上，别的不说，岁月影视和吴庆春的合同就很宽松，他想走随时都能走，也赔不了几个钱。 　　他们这个年纪的演员，签经纪公司无非是为了好接戏罢了，和公司的捆绑并不算深。 　　吴庆春和辛如晨交情原本就不算很深，只是和对方是同一个经纪人，他难免有些偏向。 　　可拍完《一枚信笺》之后，吴庆春和顾熠的交情起来了，顾熠对拍戏的认真程度叫他敬佩，戏外顾熠自己也不爱挑事，《一枚信笺》上映期间，他只做自己身为主角该做的事，从来没有闹出过笑话。 　　他说要参加高考，就本本分分地做题、练习，吴庆春合作过这么多年轻演员，从没见过顾熠这么有毅力的。 　　在吴庆春看来，演员想红是应该的，可太过急切就失了风度了。 　　…… 　　顾熠收拾了一番，就回房间躺着了。 　　连日的奔波让他很累，不仅是身体，心理上也是。 　　暑热到此时还未散去，夕阳自窗外投进房间里，热乎乎的，顾熠打开空调，盖好被子，靠着软乎乎的枕头睡着了。 　　一觉睡醒，天已经黑了，到这时候，顾熠感觉到身体的舒展，不由在床上多滚了几圈。 　　很久没睡这么香了，是真的舒服。 　　一进客厅，杨艇和何钊正抱着靠垫看电视，其他人打游戏的打游戏，逗猫的逗猫。 　　顾熠走过去抱一抱可rua，却抱到一团……沉甸甸的肉球。 　　“袁哥怎么喂的？” 　　小猫咪显然听不得这话，在顾熠怀里扭来扭去，晃得顾熠差点没把它抱稳。 　　“可rua记仇了。” 　　“顾老师不知道吗？忠言逆耳，可rua是猫咪里的昏君。” 　　顾熠：“一定是我太久没回来了。” 　　“下次讨论可rua体重的时候，声音一定要小一点。”刘钧源提醒道，“你这样伤猫自尊心了。” 　　顾熠点点头，看在可rua可爱的份上，他勉强同意了。 　　“顾老师来吃特产。” 　　顾熠一看，他带回来的一后备箱的特产已经分散于客厅的各个角落，零食的香味让他不由摸了摸肚子，的确是饿了。 　　他干脆坐到杨艇和何钊中间，拆开一袋零食慢吞吞地吃。 　　季迟忽然道：“我们要不要去庆祝一下？” 　　“庆祝顾老师票房爆了。”杨艇道，“吃烧烤怎么样？吃完烧烤去唱K。” 　　顾熠也表示赞同。 　　Crown全员对火锅的偏爱更深，但并不爱白汤火锅，在夏季，烧烤是最合适的，几人迅速找了附近热度最高的一家烧烤摊，龙虾烤肉和海鲜点了好几盘。 　　“感恩顾老师。” 　　杨艇这话一说出口，顾熠就敏锐地看向他：“袁哥是不是让你减肥了？” 　　杨艇拿肉串的手暂停了片刻，终究还是小心翼翼但坚定地拿起。 　　没错，袁承确实让他减肥了，但这个时候，顾熠就是挡在他面前的完美借口。 　　为了表达他对亲爱的队友的诚心祝福，大家一起出门吃了烧烤，而他不愿破坏Crown的团魂，被迫进行了小小的品尝。 　　只是一点点而已。 　　顾熠：“你吃得最多。” 　　“袁哥他自己把可rua喂得那么圆，他这是双标。” 　　“他连可rua名字都叫错，天天可啦可啦的，人家是有洋名的小猫咪。” 　　杨艇吐槽了好一阵，一抬眼，就见队友们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录下来了吗？” 　　“录下来了。”刘钧源装模作样，“现在就发给袁哥。” 　　杨艇：“爱呢？” 第59章 059 团建 　　爱这种东西，在Crown几人中从来就不存在。 　　顾熠早就饿了，季迟他们一向饭量不小，难得出门吃趟烧烤，自然要敞开了吃。 　　附近这家烧烤摊手艺的确不错，烧烤和龙虾都很入味，一边啃着肉，一边喝着冰饮，几人不由吐槽起了顾熠不在这阵没有肉吃的生活。 　　顾熠眨了眨眼：“这和我有关系吗？” 　　“就是因为顾老师不在，没有肉的日子才显得格外凄凉。” 　　顾熠：“……” 　　他真的谢谢了。 　　几人吃到肚子发撑，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烧烤摊，虽然回去之后必然要减肥，但———回去再说。 　　吃完烧烤，几人又慢吞吞溜达去了KTV。 　　Crown全员都是质朴型的爱豆，用俗话说，就是比较土，不是粉丝想象中爱泡夜店、生活奢靡的类型，成员之间的集体活动大多是外出吃饭，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KTV。 　　客观来说，KTV里的歌最好唱，因为他们可以想怎么唱就怎么唱。 　　如果都是录《荒诞的真实》那种状态，他们绝对会讨厌上唱歌这件事。 　　顾熠……从第一首歌就开始跑调。 　　队友们用话筒表达了对他的嫌弃之情。 　　“我们还是得理智看待这件事。”何钊压低声音道，“如果顾老师忽然开始刷题呢。” 　　几人幻想了一下那个场景…… 　　放在顾熠身上，不是没可能。 　　而且现在手机刷题很方便，顾熠还是小猫答题的代言人。 　　对，这是目前Crown成员个代中最具特色的一个代言。 　　据说，据说小猫答题还计划过请可rua代言，这项合作之所以没谈成，是因为广告法规定，代言人必须使用其所代言的产品。 　　这对可rua来说的确有些难，一不小心就会违反广告法。 　　对此，杨艇表示：“我觉得这事有可行性，可rua和顾老师待久了说不定真能办到。” 　　就像他，中学时代数学不及格，现在已经能看懂顾熠考卷的填空题第一道。 　　可喜可贺，呱唧呱唧。 　　唱到一半，刘钧源忽然问：“要不要唱两首我们自己的歌？” 　　“绝对不要。” 　　“拒绝拒绝。” 　　谢行嘉正在吃零食，闻言也坚定地摇了摇头。 　　“唱太多遍了，再唱真的要腻了。” 　　杨艇每天都在思考一个问题，谢行嘉的热量到底消耗到哪里去了？ 　　他太过嫉妒，难以释怀。 　　他对这件事的想不开程度甚至超过了对顾熠脸的嫉妒。 　　等顾熠唱到沼泽乐队的歌，跑调终于结束，因为他唱其他歌手的歌是不带感情的，但一换到沼泽乐队的歌，他不自觉间就投入进去了。 　　“我们还是得经常来KTV。”季迟道，“来KTV的话，状态和平时是不一样的。” 　　唱歌作为娱乐和唱歌作为工作绝不等同。 　　“如果能外出吃饭就更好了。” 　　“前提是得到袁哥的同意。” 　　杨艇默默叹了口气。 　　中途休息的间隙，几人手机忽然闪了闪，顾熠打开手机一看，群聊里，袁承发了条链接上来，点开链接，内容是——《Crown成员素颜现身烧烤摊》。 　　“我们已经这么红了吗？” 　　一般来说，狗仔最爱曝光的就是偶像的恋情，对于偶像来说，恋情一旦曝光，事业必然会大打折扣。 　　除此之外，最近狗仔的业务也渐渐包含了曝光偶像失德的行为，突出的就是一个反差感。 　　Crown成团之后，成员们也常常被狗仔蹲点，可惜他们一个比一个懒，狗仔最多也就拍拍几人的单独行程。 　　吃烧烤这种事，如果发生在别的明星身上，粉丝们必然要评论一句「没有八卦发可以不发」，但放在Crown身上——— 　　“别人家的偶像：营业吸粉一条龙，我家的偶像：背着经纪人出门吃烧烤。” 　　“还穿着拖鞋！！你们的偶像形象呢？” 　　“灵魂发问：这家烧烤好吃吗？” 　　杨艇居然真在这条评论下方回复了：“好吃。” 　　“笑死，看来是真的好吃。” 　　“经纪人震怒jpg。” 　　更有粉丝配了一张可rua的表情包，图片里，可rua张牙舞爪，露出了猛兽的獠牙。 　　“手上六条人命的表情。” 　　“你们在外面吃烧烤的时候，考虑过猫咪的心情吗？你们到底把猫咪当成了什么？” 　　Crown平时营业的次数着实不多，最近也不常合体，粉丝难得看到成员们一同露面的情景。 　　一般来说，限定团出道后，即使成员们彼此之间关系不错，粉丝们也往往会打起来，相对而言，Crown的生态已经是很和谐的了。 　　不过几人营业偏少，网上就经常有阴谋论，说几人关系如何如何崩盘，尤其最近《一枚信笺》上映后，顾熠知名度暴涨，他人还在外面路演，成员们关系崩塌的新闻已经流传开来了。 　　“没错，是一起穿凉拖吃烧烤的关系崩塌。” 　　“确实是关系破裂了，杨艇面前的龙虾壳比其他人多好多，经纪公司的资源分配太不公平了呢【狗头】【狗头】。” 　　“笑死，顾老师是今天的飞机，下飞机没多久就和队友们去吃烧烤了。” 　　事实上，《一枚信笺》上映后，Crown的人气也迎来了增长。 　　观众们先关注顾熠，渐渐就会了解《夏花》和《荒诞的真实》，进而熟悉Crown的每一位成员。 　　不止一次地，粉丝们会发出「Crown不是限定团就好了」的感慨，不过成员们彼此间都很淡定。 　　在团的话，就为了团和队友们尽最大的努力。 　　不在团的话，就信赖对方的未来，以对方为目标而奋斗。 　　他们在一起很好，不在一起也会很好。 　　…… 　　《一枚信笺》票房爆了之后，顾熠除了接到剧本邀约外，也多了不少影视类活动。 　　国内音乐市场趋于萎靡，影视业倒是欣欣向荣，电影节、颁奖典礼、影展等活动几乎每个月都会办，当然，顾熠不会每一场都去，只会挑选其中影响力广一些的活动参加。 　　C省省考又快开始了，顾熠一直在考虑要不要继续直播，先前他因为学历遭受过质疑，经纪人建议他，在高考之前，最好还是不要再做公考直播。 　　顾熠左思右想之下，还是把之前积累的难题整理到一起，在某天晚上登陆了直播。 　　“是本人吗？” 　　【本人。】 　　“很想告诉顾老师，本领与学历无关，你就是我心目中最强的！” 　　“恭喜顾老师《一枚信笺》大爆！” 　　刷到评论，顾熠不自觉间露出一个笑容，虽然很浅，还是被一直关注他的粉丝捕捉到了。 　　“我竟一直沉迷做题，忘记关注顾老师的美色了，实在是昏聩！” 　　一讲起题，顾熠还是一贯的风格，废话很少，专注于拓展解题思路。 　　在《星之战》和之后的舞台粉上顾熠的粉丝也看过他一两场直播，粉丝们原本想在评论区给顾熠打Call，可看着顾熠专注的模样，他们总觉得，自己不该去打扰顾熠，这样会辜负顾熠的努力。 　　直播间只有顾熠一道题一道题讲下去的声音。 　　【我研究过近两年的国考卷和部分省的省考卷，这类题型其实是换了个角度去考验考生，它的本质还是刚刚那类题型的考点。】 　　“啊，我明白了。” 　　“秒懂+1，顾老师真是我的神。” 　　“资料分析拆分下来考太讨厌了，都是某省开的好头。” 　　粉丝们听顾熠的课听多了，也渐渐明白了顾熠的解题思路，他习惯于把一道题用最通俗易懂的理论去讲解，听起来的确很简单，可要把一道题从题目变成答案，其中的思考必然比他们想象中要多得多。 　　备考的考生们一直是坚定的顾老师党，对于当偶像的顾熠有些了解，却算不上十分了解。 　　但这一瞬，他们忽然明白了顾熠被爱着的理由。 　　一堂课原定两个半小时，可顾熠足足讲了三个小时，中途的停顿很少，除了粉丝们在评论区提出的其他解法会让他关注之外，顾熠的全部心神都在题目上。 　　【今天的题目就讲到这里，大家平时练题有不懂的题可以私信我，也可以私信我的经纪人，因为我收到的私信比较多。】 　　“因为顾老师宇宙第一红！” 　　【因为工作的原因，平时直播的次数不会很频繁，但我希望自己能对大家的考试之路有一点帮助，哪怕只是一点。】 　　“已经很多很多了顾老师！” 　　“我一直觉得，顾老师放弃直播也没关系。” 　　作为明星，顾熠已经积累了足够的热度，他进入公考直播原本就是偶然，在《星之战》C位出道的时候完全就可以放弃了。 　　可顾熠还是会耐心细致地为他们讲一讲题，即使次数不频繁，但翻看以前的直播，加起来也有近二十期了。 　　公考课原本就不需要一直上的，只要老师把题目讲得足够清楚，考生们掌握了知识点就足够了。 　　省考之前，不少粉丝把以前顾熠讲过的题重看了一遍。 　　不过，让顾熠放弃直播这句话，粉丝们还是不想在评论区提起，只是在平时一起备考的小群里说。 　　大家的想法都是一致的，「放弃直播」那句话说出口后，立刻有人接话道：“可是我舍不得。” 　　“就是舍不得啊！算命的说了，我命里缺火，顾老师名字带火，人还特别火，就是我的命中注定。” 　　“楼上不要硬蹭，谢谢。” 第60章 060 传递力量 　　“顾老师，帮我听一听。” 　　顾熠比了个OK的手势，就听一段流畅无比的旋律自刘钧源指尖响起，旋律乍听之下很温柔，却隐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气势。 　　顾熠托着腮，认真听了一遍：“比之前那遍要好。” 　　“我也觉得。”刘钧源瘫在椅子上，“希望那档音综快点结束。” 　　“圆子你不是挺享受的吗？”何钊道出了事实。 　　“舞台是挺享受的，但是创作真的痛苦。” 　　刘钧源原先是作为那档音综的帮唱嘉宾去的，比着比着就混成了常驻，那档音综偏创作类，刘钧源又是Crown里创作实力最强的成员，在其中可谓如鱼得水。 　　但创作期的确很崩溃，顾熠几人眼睁睁看着刘钧源日渐消瘦，仿佛回到了《荒诞的真实》录制期。 　　不愿再回想。 　　“顾熠你书背完了吗？”季迟忽然问道。 　　顾熠点了点头：“基本上。” 　　细细算来，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一年，顾熠心里虽然没有什么紧张感，却也在不自觉间提升了学习强度。 　　他最近刚刚完成了一项壮举———把高中三年的古诗文全部背了下来，从李白的《蜀道难》到王勃的《滕王阁序》，虽然高中时也背过类似的内容，但毕业多年，他大半都还给了老师。 　　事实上，综合研判之下，顾熠发现，对他来说最难克服的科目还是语文。 　　英语和理科都属于有唯一解的科目，而语文，古诗文解析和阅读理解是横在他面前的一座大山，顾熠数次试图分析作者的精神状态。 　　《一枚信笺》上映后，顾熠在某场文化活动上见到了他刚答过的一篇阅读理解的作者，并询问对方写那篇文章时的感受。 　　对方的回答让顾熠明白，阅读理解———只是一场骗局罢了！ 　　在高考考场上进行肆无忌惮的诈骗活动，出卷老师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原作者真的没有想那么复杂啊！ 　　如果某一段真的反映出——“①烘托出阴沉的氛围，体现了主人公XX的心情，②……③……④”，顾熠很想说，这人绝对有精神分裂症。 　　每次做阅读理解的时候，顾熠都觉得自己的大脑处于放空状态。 　　怎么说呢？语文要是和化学一样简单就好了。 　　…… 　　顾熠书背完了，就被季迟和谢行嘉拉过去练舞了。 　　一专《荒诞的真实》涉及舞蹈的部分偏少，眼下二专虽然还未开启，但几人已经在构思二专的主题。 　　这一张专辑，成员们自身创作的比例会提升，计划是六首歌，一人创作一首。 　　《夏花》和《荒诞的真实》的成绩给了几人底气，就算二专不能超出期待，他们还是想遵从本心好好完成这张专辑。 　　总结起来，有钱，不怕亏。 　　二专几人都计划增加舞曲的数量，《夏花》里还有《野人》和《狂妄》这样激烈的曲目，相对而言，《荒诞的真实》不像是一张偶像组合的专辑。 　　顾熠最近确实不太练舞蹈，感觉肢体都有些生疏了，他在舞蹈室泡了几个小时，狠狠出了一身汗。 　　“顾老师，吃西瓜。” 　　“谢谢。” 　　最近一有空，几人就会聚在一起讨论二专的计划，暑期过后，Crown几人的行程渐渐变得忙碌，音乐上，有金弦奖和青柠音乐盛典，顾熠还有不少影视活动的行程。 　　一年已经过半，《荒诞的真实》在今年的唱片销量榜上依旧位居前三，专辑发了近半年，专辑曲目的传唱度反倒越来越广，尤其是《荒诞的真实》，几乎成了鉴别歌手唱功的利器。 　　唱不出《荒诞的真实》的歌手并非没有唱功，但唱功绝对不是最顶级的。 　　…… 　　在去年的金弦奖上，Crown拿下了最受期待组合奖，今年金弦奖刚刚开始预热，Crown的大名就被列入了各个部门的提名名单中。 　　去年Crown与SEM的那场风波不少歌迷依旧有印象，在去年，Crown仍然「不配」和SEM对比，但到了今年，一张《荒诞的真实》直接奠定了Crown在乐坛的地位。 　　甚至今年，Crown走红毯的顺序都稍稍后移了些。 　　《妆韵》记者林葵依旧守在红毯现场。 　　去年她拍摄的一组照片在网上大受好评，尤其是Crown和SEM的一组对比图，直接成为了粉丝心目中的神图，《妆韵》微博几乎涨了一倍的粉丝，广告营收也因此翻了倍。 　　林葵今年依旧信心满满，誓要拍出今天的top1红毯图。 　　可刚挤进红毯，林葵就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 　　怎么……这么多人？ 　　她用切身体会保证，金弦奖今年的红毯，人数至少是去年的三倍！ 　　不仅是粉丝，记者区的人数也变多了。 　　林葵瞥了一眼，除了《妆韵》这样的二线时尚杂志外，几家一线时尚杂志居然都派了记者过来！ 　　“今年人怎么这么多？”林葵的一位同行抱怨道。 　　“还能为什么？”一位记者指着粉丝们手中的标语牌，“都在等着他们呢。” 　　Crown的人气去年已经不低了，到了今年，红毯两侧几乎都是成员们的粉丝。 　　“TIMEE刚出道的时候有这阵仗吗？” 　　“有是有的。”记者回忆道，“我的鞋当时都被粉丝踩烂了，但是……Crown已经出道一年了。” 　　TIMEE组团一年时，人气已经不复刚出道时的盛况。 　　“江视TV真的赚大了。” 　　“现在其他平台也开始尝试《星之战》模式的选秀，但不清楚结果会怎么样。” 　　江视TV对Crown的培养模式被其他平台嘲笑过很多回，限定团寿命本就短暂，江视TV却偏要长线培养，让组合的商务一开始就差了一截。 　　可江视TV剑走偏锋的路子居然对了。 　　到现在，Crown无论人气还是实绩都已经超越了此前两个限定团，《荒诞的真实》被认为是国内偶像团最为成功的一张专辑，成员们各自的人气比之TIMEE的成员要高上许多。 　　Crown出道前，楚驰是偶像圈公认的顶流，粉丝数众多，也有代表作。 　　但Crown出道后，顾熠和楚驰虽没有正面交流，却有越来越多的粉丝将两人进行比较——— 　　论商务和代言数，顾熠显然是比不过楚驰的，但论实绩，无论在音乐圈还是影视圈，顾熠都已经站稳了脚跟。 　　…… 　　“来了来了！” 　　听到同行的提醒声，林葵视线连忙看向前方———Crown真的来了。 　　第一年踏上金弦奖红毯时，成员们尚有些青涩，但今年，几人举手投足间更加自如，林葵下意识「咔咔」拍了几张照片，耳畔忽然响起一阵巨大的声浪——— 　　“啊啊啊啊啊皇冠团！！” 　　“看这里，顾熠看这里！！” 　　“季迟！谢行嘉！刘钧源，看这里看这里！！” 　　天气原本就有些热，Crown踏上红毯的一瞬，尖叫声与呼喊声交织，红毯的气温仿佛瞬间升腾了四五度。 　　“好帅！！” 　　顾熠几人微笑着对着红毯挥了挥手。 　　以林葵时尚记者的眼光，她看不出Crown这身造型出自哪家奢牌的新款，但剪裁利落干净，线条极为贴合，将成员们周身的气质展露得淋漓尽致。 　　林葵刚拍完一组照片，就见工作群里已经有同事扒出了Crown所穿的品牌。 　　“下班了去逛逛看，正好给我男朋友买一件。” 　　林葵把照片发上微博———金弦奖红毯的实况有媒体跟踪报道，但毫无疑问，Crown这组造型是今天讨论度最高的。 　　Crown走近的瞬间，林葵感觉自己被四周的热意淹没了，准确地说，她并不确定这股热意来自粉丝，还是顾熠面容的冲击力。 　　她进电影院看过《一枚信笺》，看了足足两遍。 　　顾熠的身影靠近时，就仿佛大银幕上的沈遥正向她走来，她脑海中只有对方的脸，其余画面都在这一刻失去了颜色。 　　…… 　　在这一届金弦奖上，Crown入围了最佳组合、最佳专辑、最佳歌曲、最佳创作四项大奖，提名数能与Crown比肩的只有天后郑雁琳。 　　Crown被郑雁琳邀请过担任演唱会嘉宾，之后因为行程原因没能达成合作。 　　纵观整个华语乐坛，自去年金弦奖至今，《荒诞的真实》和《迷境》两张专辑所获得的评价最高，就连郑雁琳本人也没有料到，去年刚出道的一个普通组合，居然能推出《荒诞的真实》这样高质量的专辑。 　　记者们绞尽脑汁编着这场新老之争的内幕，谁知顾熠几人刚和郑雁琳碰面，就被对方邀了歌：“《黑与灰》我很喜欢，《狂想曲》我每期都追，明年我计划出第九张专辑，方便的话，能不能为我写首歌？” 　　几人默默朝刘钧源看去。 　　《狂想曲》就是刘钧源最近参加的那档创作类音综。 　　等几人落了座，杨艇忍不住踢了刘钧源一脚：“稳住啊你。” 　　刘钧源始终维持着呆滞的神色：“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是。” 　　“天后找我邀歌哎。” 　　“你已经重复这句话很多遍了。” 　　刘钧源已经掩不住激动之色。 　　他签的经纪公司山水星光虽以音乐制作见长，但加入Crown之前，刘钧源只是公司里默默无闻的小透明。 　　山水星光签了数位口碑实力俱佳的制作人，通常来说，邀歌这种事根本不会落到刘钧源头上。 　　《黑与灰》和《荒诞的真实》带给他太多东西，以至于他独处时常常想，Crown会不会是他编织出的一场美梦？ 　　“放心。”杨艇的话直接干脆，“美梦里不会有门捷列夫。” 　　“也不会有二氧化锰。” 　　刘钧源：“……” 　　#队友的脑子有哪里不对劲# 　　#快速清醒的弱智方法# 　　稍候了片刻，颁奖典礼便正式开始。 　　上一届时，Crown因为和SEM的销量风波备受镜头青睐，而今年，成员们只是坐在那里，便自然而然成为镜头的焦点。 　　“好好看！” 　　“是活着的皇冠团，真的好感动！” 　　“成团一周年快乐鸭！” 　　粉丝们并不清楚Crown会拿什么奖，或许是成员们足够佛系的原因，粉Crown的时间久了，粉丝们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佛系起来。 　　奖项一个个被揭晓，不过其他奖项和Crown无关，但有一个奖项，粉丝们心中已经内定给了Crown。 　　【年度最佳组合———Crown。】 　　颁奖嘉宾念出获奖者名字的瞬间，即使不在现场，粉丝们也默默鼓起了掌。 　　从最受期待组合到最佳组合，Crown的每一步都走得坚定而沉稳。 　　“恭喜顾老师鸡翅零食弟圆子金刀大船！” 　　“恭喜皇冠团！！” 　　“《荒诞的真实》值得！！” 　　顾熠几人慢慢站起身，从座席到舞台只有短短几步，几人却能清晰地听见粉丝的呼喊声。 　　很热烈。 　　面对着观众席时，灯牌与横幅极为闪亮，不是些微的、断开的光点，而是一大片耀眼的光源。 　　成员们情不自禁地和粉丝们挥了挥手。 　　【谢谢你们，是你们赋予我们皇冠这个名字。】 　　顾熠可以确定，季迟此刻的声音是他听过最温柔的。 　　【皇冠不是两年的限定，而是一生的永恒。】 　　季迟说这句话时，仿佛下意识一般，顾熠先握住了对方的手，然后，顾熠的手也被握住，握得很紧，仿佛这一瞬，他们将手心的力量全部传递给季迟。 第61章 061 获奖的是—— 　　“啊啊啊啊是永恒的皇冠团！！” 　　“皇冠团在我心里也是永恒！！” 　　如果不是粉丝们提醒，成员们也不会想起他们已经成团一年了，总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那……就是顾老师高考的时候？” 　　顾熠：“高考不背这个锅。” 　　不要说得像是高考导致团解散一样！ 　　一想到限定团只剩不到一年，成员们心中也渐渐开始有紧迫感，二专、三专、演唱会……他们还有太多太多计划要完成。 　　“真的好喜欢，看《星之战》之前，我也没想过自己会这么粉一个偶像团。” 　　“要多多多多营业啊！” 　　一提起营业，粉丝们就不由怨念很深。 　　世界上居然有Crown这么不爱营业的偶像团！ 　　“其实顾老师讲题也是一种营业啊！” 　　“求放过！” 　　粉丝们对Crown拿最佳组合这件事很笃定，这是《荒诞的真实》这张专辑给他们的信心，在一年以前，在Crown刚成团的时候，他们从不敢做这样的幻想。 　　限定团和金弦奖最佳组合本该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Crown却一步步将奖项拉进了怀中。 　　“舞台来了！！” 　　“是《致一零零一》！” 　　《荒诞的真实》这张专辑里，《致一零零一》被演绎的次数最少，但论起传唱度，《致一零零一》仅次于《荒诞的真实》。 　　舞台在一瞬间变得漆黑，却在之后的某一刻重新亮起，出现在观众视野之中的，是一片璀璨的夜空。 　　一段跳跃的音符旋即响起，仿佛响在宇宙深处的神秘通讯，接下来，是刘钧源清澈的声线——— 　　“从寒武纪到新石器，是谁主宰这文明。” 　　“编织宇宙深处的秘密，致一零零一。” 　　刘钧源的声线原本就很有辨识度，但《致一零零一》这首歌，粉丝们还是听出了和上一场舞台的不同。 　　“太稳了！！是我的错觉吗？感觉大圆的声音稳了很多！！” 　　“超稳超稳！好听！” 　　“啊啊啊啊是我最爱的《一零零一》，现场版根本就是行走的CD！” 　　刘钧源演唱过后，杨艇的声音慢慢接上，粉丝们听这首歌时常会配合《太空漫步2》的片段，而这一瞬，杨艇和刘钧源的演绎仿佛将他们带入了《太空漫步》的氛围之中。 　　下一句，粉丝们听见了季迟和顾熠两人的声线。 　　两人目光没有对视，声音却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了一起。 　　“我的记忆CP！！” 　　“原版没有的配合！！梦回《星之战》！” 　　“C队组合就是最默契的！刚刚季迟发言的时候，也是顾熠先去握他的手！” 　　“从《星之战》开始的友情，从《星之战》开始最棒的配合！” 　　弹幕瞬间将直播间淹没。 　　“成员们的唱功又进步了，我真的瑞思拜，这群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不营业吧？” 　　粉丝们脑海中不由浮现了成员们哼哧哼哧苦练唱功的场景———每一次看Crown的舞台，他们都能体会到惊喜。 　　《致一零零一》后，《荒诞的真实》伴奏响起。 　　经过几个月的发酵，《荒诞的真实》已经是公认的神曲，Crown在云间音乐节的版本一战封神，到现在，音乐博主们评点神级现场，《荒诞的真实》必然位列其中。 　　成员们每唱一句，粉丝们的尖叫声便愈发热烈，一首歌唱完，Crown几人已经走向了后台，却仍能清晰感受到粉丝们的热情。 　　“摩多摩多！” 　　“我永远爱皇冠团的舞台！” 　　结束表演后，几人重新回到嘉宾席，等待其他奖项揭晓。 　　最佳组合奖颁发完毕后，今晚最具分量的奖项无疑是最佳歌曲和最佳专辑。 　　随着华语乐坛的没落，金弦奖最佳歌曲和最佳专辑的含金量不如以往，但曾经获得过这两个奖项的歌手，现下都是乐坛公认的实力派。 　　事实上，提名名单一公布，业内人士就很清楚，竞争恐怕会在Crown和郑雁琳之间展开。 　　《迷境》和《荒诞的真实》两张专辑的质量明显高于其他提名专辑。 　　但Crown的劣势很明显———在金弦奖的历史上，几乎没有偶像团拿最佳歌曲和最佳专辑的先例。 　　而郑雁琳此前已经拿过最佳专辑，此前获奖的那张专辑奠定了她乐坛天后的地位，她的劣势在于，金弦奖同一奖项通常不会二颁。 　　【获得年度最佳歌曲的是——】 　　镜头打在Crown几人脸上，几人都是一片云淡风轻。 　　“顾老师的表情还不如他直播讲题那么认真，这是金弦奖啊喂！” 　　“笑死，每日一问：他们到颁奖典礼干嘛来了？” 　　“《迷境》这张专辑水准都很高，但我个人更偏爱《荒诞的真实》。” 　　“《荒诞的真实》，我的年度洗澡神曲。” 　　【获得年度最佳歌曲的是——】 　　颁奖嘉宾重复了一遍，粉丝们内心紧张到不行，再一看Crown几人的表情，顿时萎了。 　　【《我是红》，郑雁琳。】 　　顾熠几人很真挚地为郑雁琳送去掌声。 　　来金弦奖之前，袁承已经给几人剖析过了，虽然在外界预测中，Crown有获奖的可能，然而，按金弦奖一直以来的惯例，Crown拿下最佳歌曲和最佳专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年度歌曲已经失手，最佳专辑更不必说。 　　金弦奖最近几年虽然进行过一定程度的创新，但奖项本身还是有鄙视链在的。 　　TIMEE和Tix人气最旺、接连创造销量纪录的时候，金弦奖甚至都没有颁出年度最佳组合的奖项。 　　【接下来颁发的是年度最佳专辑。】 　　奖项揭晓的前一刻，「断弦」在自己的主页留言：“《迷境》和《荒诞的真实》都有可取之处，但我更青睐《荒诞的真实》。” 　　“虽然没希望，但奇迹说不定会发生呢……” 　　“个人觉得，《荒诞的真实》能被提名已经很牛逼了！” 　　“皇冠团，我心目中的神。” 　　【获得第32届金弦奖年度最佳专辑的是——】 　　屏幕上依次播放了五张提名专辑的片段，五位提名人中，Crown是唯一的组合，也是最年轻的被提名者。 　　现场这一瞬安静无比。 　　如果郑雁琳再次获奖，她就能创造女歌手在金弦奖的历史。 　　获奖的如果是Crown，成员们也将创造历史。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台上的颁奖嘉宾。 　　颁奖嘉宾却不慌不忙地打开信封，看到获奖名单的一瞬，对方的视线里带着一分惊讶。 　　【获奖的是——】 　　【《荒诞的真实》，Crown组合。】 　　平静的观众席顿时沸腾了。 　　“啊啊啊啊啊奇迹降临！！” 　　“奇迹是皇冠色！！” 　　“金弦奖最佳专辑，厉害了我推！” 　　这一瞬，几人的神色都有些茫然，但下一秒，在镜头的注视中，粉丝们可以清晰地看到成员们变得明亮的眼睛。 　　“第一张专辑，金弦奖年度最佳！皇冠团yyds！” 　　“啊啊啊啊我激动到快哭出来了，《荒诞的真实》值得！” 　　就像听到《荒诞的真实》那一瞬的震撼，Crown获奖的这一瞬也令粉丝们无比震撼。 　　“我推屹立于世界中央！” 　　这一次依然是季迟发表获奖感言，季迟本想把其他成员往前推，他却被其他人簇拥着上前。 　　季迟发表了一段很长很长的获奖感言，成团这么久，成员们从未见过他如此啰嗦，他似乎把自己想说的话一股脑倾倒出来了。 　　【我很庆幸我是皇冠团的一员！】 　　季迟这话刚说完，成员们便齐齐伸出拳头，和他拳心相撞。 　　“恭喜啦队长。” 　　“继续加油啊。” 　　…… 　　《金弦奖爆冷，Crown组合夺最佳专辑》 　　《金弦奖落幕，Crown成最大赢家》 　　《限定团新时代已经到来》 　　「橙皮」对于「爆冷」这个词不太满意，Crown那是爆冷吗？分明是实至名归。 　　今天的热搜榜，话题几乎被Crown团和金弦奖颁奖典礼占满了。 　　从早上开始，「橙皮」把《致一零零一》和《荒诞的真实》两个舞台反复播放，她首页也全是各路博主夸赞Crown的转发。 　　《荒诞的真实》只是一专而已，「橙皮」却不由开始期待二专、三专，即便Crown已经拿下了金弦奖，在「橙皮」看来，顾熠和其他成员还能站到更高的地方。 　　她爱Crown创造的每一个奇迹，或者说，Crown就是奇迹本身。 　　…… 　　收藏室里放着Crown出道以来拿到的所有奖杯，金弦奖最佳专辑是分量最重的一座，刘钧源捧着奖杯看了许久：“是金弦奖哎。” 　　“如果可以的话，好想拿六座，咱们一人分一座。” 　　“一座也可以了。”季迟微笑道，“去年这个时间，我没有想过今年我们可以拿到奖杯。” 　　“继续加油就行了，队长。” 　　几人很清楚，这或许会是最后一座奖杯，但……这是他们努力的回报。 　　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去争取下一座奖杯，只要顺着已有的努力继续努力下去就足够了。 　　拿下金弦奖之后，顾熠联系了孙有明。 　　Crown只剩下一年不到的时间，在这几个月内，顾熠只想专注于组合活动。 　　他并非不愿意拍戏，只是想暂时停一停，和队友们延续在皇冠团的生活。 　　这件事无需默契，从颁奖典礼归来后，几人都暂停了个人活动，专注于第二张专辑的制作。 第62章 062 创作 　　“憋不出来，真的憋不出来。” 　　二专已经慢慢提上了日程，按原定计划，专辑的准备应该在11月底前完成，但几人先卡在了创作这一关上。 　　杨艇薅可rua的毛已经薅到猫咪看见他就躲的地步，顾熠深深怀疑，按对方挠头的频率，脑门上的毛也躲不过注定的命运。 　　新专的主题几人倒是已经构思好了，尽量往温暖的方向靠，和前一张《荒诞的真实》区分开来。 　　当然，并非专辑里的每首歌都要走相似的路线，正如《荒诞的真实》专辑也有一首温柔的《青》。 　　顾熠自《二氧化锰》计划失败后就放弃了创作这件事，最近不得不重新捡起来，他也觉得有些头痛。 　　他最近的日常基本只有两件事———做题和创作。 　　写之前那首歌的时候，他对音乐的各方面都不太精通，只靠着勇气去尝试。 　　但到了二专，他难免有些瞻前顾后，纸上密密麻麻写了一堆旋律，顾熠却找不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但…… 　　顾熠深深吸了口气，把笔记本从前往后翻，一点一点地回忆他写下这些旋律时的心中所想。 　　在音乐上，他一直觉得队友们比自己更厉害。 　　刘钧源词已经填完了，甚至抽空写了给郑雁琳的创作。 　　何钊和季迟的进度也很快，至少歌曲已经有了轮廓。 　　但莫名地，这一回，顾熠不想让自己落后太多。 　　顾熠严肃着一张脸，开始闷头琢磨。 　　和第一次创作的过程有些相似，这一次顾熠先写出来的也只是一些旋律的片段，零零碎碎的，还不能拼成一首歌。 　　他手撑着下巴，去思考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样的创作。 　　思考滞塞时，顾熠默默把《夏花》和《荒诞的真实》的十四首歌循环听了几遍。 　　听歌的时候，顾熠能快速确定一首歌该用什么情绪去表达，到了创作的时候——— 　　耳机里正在放《青》。 　　他记得自己问过杨艇，写这首歌的时候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 　　杨艇的回答好像是…… 　　顾熠停下播放键，猛然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他的表情比刚刚稍微放松了些，面色却仍然绷着。 　　望见这一幕，谢行嘉轻轻推了季迟一下。 　　季迟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对方不要去打扰顾熠。 　　自二专的创作开始，顾熠持续这种情况已经很久了。 　　对方整个人似乎都沉浸在创作之中，注意力集中到极点，让季迟不由回忆起两人第一次合作《恶魔心脏》的舞台。 　　他那时候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和顾熠成为队友。 　　他也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同龄的偶像那么深刻地鼓舞到。 　　顾熠一直这么刻苦，即使对方默不作声地坐在角落里，存在感却让人无法忽视。 　　这是Crown的第二张专辑，成员们都在为了这张专辑而努力，可季迟常常觉得，顾熠的努力要比他们多。 　　这个人为自己奋斗其实很少，但他永远不愿辜负组合、辜负队友。 　　这一点，Crown的其他成员都看得很清晰。 　　…… 　　“顾老师，来吃点水果，雪糕要吗？” 　　等顾熠停下思考，从创作过渡到做题的间隙，杨艇赶紧喊住他，并以顾熠本人难以防备的速度把……好大一只可rua塞进他怀里。 　　就……大腿沉甸甸的，感觉受力面积挺大，压强……应该不会太大。 　　实际上压强不小。 　　毕竟P=F/S，F的数值摆在那里，P再小不会小到哪里去的。 　　顾熠现在觉得，给可rua取一个叫二氧化锰的名的确不太合适，毕竟二氧化锰只能反映可rua的颜色，却反映不了可rua的其他特质。 　　可rua其实也不太符合，可rua最近对除了袁承外的所有人类一视同仁———看是可以看的，想rua，没门。 　　所以顾熠在心里默默取了一个他认为十分相配的名字———铁碳球。 　　铁，形容可rua面对利诱不让摸的钢铁意志。 　　碳，形容黑。 　　球，形容体型。 　　铁碳球还是降温材料的一种，保准一爪子呼过来，呼到人透心凉。 　　“是不是挺重？”何钊小声在顾熠耳边嘀咕，“刚刚它跳到我肩上，我胳膊差点被压断了。” 　　可rua先嫌弃地瞧一瞧何钊，再瞧一瞧顾熠。 　　它还不乐意在顾熠腿上多呆，晃着尾巴急着下去。 　　一分钟后，可rua的微博主页更新了一张新图，配文：【被猫咪嫌弃的人类们。】 　　“我劝你小猫咪不要不识好歹，顾老师的大腿居然也嫌弃？” 　　“一时之间不知该羡慕猫，还是该羡慕人。” 　　“笑死，为什么我觉得顾老师的表情有些僵。” 　　“快放更多的照片啊，我要补充新鲜的小猫咪和顾老师能量！” 　　新专创作期，Crown官博和可rua微博的营业比平时更频繁些，不过粉丝们渐渐更爱去可rua的微博下蹲图———每次都能存到成员们又囧又好笑的照片。 　　顾熠吃了点水果，正要把一直挣扎的可rua放下，去找一套卷子做做，何钊……又把可rua塞进了他怀里。 　　顾熠：“你们在干嘛？” 　　“谨防秃头，人人有责。”何钊道，“顾老师，劳逸结合很重要。” 　　论个人行程，顾熠在团里绝对能排到中上，最近大家都在专注创作，顾熠的底子薄一些，本就要比其他人多付出心力，可就算被创作折磨到爆炸，这个人居然还惦记着做题的事。 　　“陪可rua玩一玩。” 　　顾熠微微一笑：“我还扛得住。” 　　“顾老师，你有没有发现。”刘钧源拍了拍顾熠的肩膀，“你离摆烂这个词越来越远了。” 　　在队友们的强烈要求+一只猫的猫视眈眈下，几人难得一起休息了一晚。 　　“看点节目怎么样？” 　　刘钧源以外的成员想看刘钧源参加的《狂想曲》，但刘钧源不同意。 　　回看《星之战》，全体否决。 　　看季迟和谢行嘉参加的综艺，季迟和谢行嘉不同意。 　　最终，几人点开了……《一枚信笺》。 　　顾熠：“我不同意！！” 　　杨艇已经点击了，还交了6块钱的观影费。 　　“一人一块钱巨款，尊重一下你的金主。” 　　顾熠：“我出10块钱，不许放。” 　　“出20，放！” 　　《一枚信笺》已经从院线下映，登陆了江视TV，电影票房不错，在江视TV上线后，播放量也相当可观。 　　Crown几人已经在电影院里看过，再看一遍，顾熠觉得其他人的情绪也该收一收了。 　　结果放到一半，他就看到杨艇红通通的眼睛，鼻涕声也响起来了。 　　“太可怜了。”杨艇哭唧唧，“顾老师，你把人骗哭了，自己一点都不哭，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顾熠：“不会。” 　　所以为什么非要看？ 　　…… 　　这一晚一张卷子都没做成，顾熠还是倔强地憋了一篇800字的作文。 　　作文属于那种很令人讨厌，却永远无法放弃的部分。 　　整整60分，谁敢不要？ 　　顾熠最近掌握了一个写作文的技巧———以化学家开头，如果是叙事文，就讲一个化学家努力奋斗拼搏实现梦想的故事，如果是议论文，开局先门捷列夫道尔顿拉瓦锡说过，先凑满一百字再说。 　　至于之后的七百字，主要看缘分。 　　顾熠觉得，或许创作让他更能耐下性子，写作文的时候，他没有之前那么煎熬了，虽然还是很慢，但他慢慢能以自己的节奏将一篇作文写到末尾。 　　也可能是……队友们给了他足够的包容。 　　创作迟迟没有进展，顾熠心里其实是有些急的，可不管是上一张专辑还是这一张，他的队友们总在想办法让他放松。 　　这张专辑是有关温暖的主题。 　　顾熠看向窗外，霓虹灯闪烁，天幕已经全黑了，外面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顾熠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一刻的平静。 　　他忽然打开笔记，将白天的创作重新看了一遍。 　　原先毫无灵感的大脑仿佛倏然畅通开来，顾熠回想着自己脑海中的旋律，这一瞬似乎又增添了新的旋律。 　　他不愿放掉来之不易的灵感，大脑飞速运转着。 　　天仿佛一刹那间亮了，等顾熠反应过来的时候，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顾熠搁下笔，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困意仿佛突然间袭来。 　　一觉睡醒已是中午，9月的天气依旧有些热，顾熠拿起笔记去了客厅。 　　“中午好啊顾老师。” 　　“醒了？” 　　谢行嘉丢给顾熠一个圆滚滚的石榴：“这个很甜。” 　　“谢了。” 　　顾熠把笔记打开，睡觉之前写的片段他依然记得清晰，他甚至有种自己忽然开窍了的感觉。 　　顾熠握着笔，把夜里写下的片段一一完善，皱着的眉头也在不知不觉中舒展开来。 　　他看着旋律一点一点成形，最终变成一串圆润自然的曲子。 　　顾熠不由弯了弯嘴角。 　　“大圆，吉他借我用一下。” 　　刘钧源睁眼看他：“你写出来了？” 　　顾熠点了点头：“算是初始版本。” 　　刘钧源饶有兴致地凑了过来。 　　之后何钊和杨艇也坐到了顾熠对面，谢行嘉原本在剥石榴，见状默默坐到顾熠附近继续剥石榴。 　　顾熠：“你们别这样，我压力有点大。” 　　“就听听看，不要有压力。” 　　顾熠拨着弦，慢慢将这一段曲子弹了出来。 　　顾熠的表情很平静，因为这段旋律已经在他脑海中回响过无数遍。 　　可一曲弹完，他的队友们却久久没有回应。 　　“怎么样？”顾熠问。 　　“很好听。”刘钧源道，“很温暖。” 　　准确地说，从第一个调响起的瞬间，温暖就蔓延开来了。 　　很像顾熠本人的一首歌。 第63章 063 创作 　　“好听。”杨艇认真盯着顾熠看了很久，“顾老师，你是天才吧？” 　　顾熠的上一首创作虽然没被选进《荒诞的真实》，但在杨艇看来，那已经是一首足够好听的歌。 　　而顾熠刚刚弹奏的这段旋律……细听之下又温暖又平静，可以让人反复听很多遍。 　　他也觉得这首歌像顾熠本人。 　　很努力，很正向，又很温柔。 　　顾熠是Crown的C位，论实绩，主演《一枚信笺》的他甚至超越了不少演员，如果是别的限定团，C位恐怕会迫不及待和其他成员撇开关系。 　　可顾熠没有。 　　杨艇最近刷到八卦，说某位名导有意和顾熠达成合作，那位导演在杨艇初中的时候就是电影圈的大牛，他的确听说对方给顾熠发来了邀约。 　　可顾熠统统都推了。 　　虽然顾熠嘴上说是为了高考，可在团解散的最后一年，有些事不必多说，成员们彼此间已经有了默契。 　　杨艇现在很难想象没有顾熠的Crown。 　　提起对偶像和对音乐的了解，顾熠可能不如他们，但论专注和坚定，没有人比得过顾熠。 　　“恭喜顾老师完成壮举！” 　　曲子写完了，词也是个难题，但对顾熠来说，作曲本身要难上很多，他现在好歹也是熟读高考语文大纲、掌握N首唐诗宋词的人。 　　自信心可谓爆棚。 　　区区一首词，一个小时之内搞定。 　　一个小时之后。 　　顾熠沉思片刻：“我去写套物理卷再来。” 　　然后，他把理综和语数外考卷各做了一套，连作文的格子都写得满满当当，依旧——— 　　零。零。 　　像按住了会叫的计算器。 　　总而言之，顾熠已经做好了写词的战线和作曲拉一样长的准备。 　　…… 　　包括顾熠在内，Crown几人的进度都不算慢。 　　到了10月初，几人的创作已经全部出炉了。 　　事实证明，填词的时间比作曲还是短一些的，编词的时候，顾熠参考了队友们的想法，他一边观察队友，一边想象由他们唱这首歌的样子，灵感便自然而然到了。 　　这首歌叫《同舟》。 　　要顾熠自己去描述，他觉得自己的这首创作和《皇冠》有些接近。 　　但《皇冠》是写给粉丝的，《同舟》是写给队友的。 　　他不是那种可以坦然地说出喜欢的人，但他真的很喜欢Crown这个团。 　　“写完了，感动全宇宙。” 　　“我要靠这首歌发家致富，三十年以后还能靠版税生存。” 　　季迟一本正经道：“等到以后，我要买《同舟》的版权。” 　　“你随便唱，我不收你钱。”顾熠笑眯眯答。 　　Crown将来解散的话，版权大头必然属于江视TV，演唱者自身的版权占比本就少，何况Crown还要六个人一起分，但有词曲创作的部分，他们的分成自然都会提高。 　　当然，二专原创占大半并非考虑版税，而是成员们都想做些新的尝试。 　　二专的歌单已经列好，专辑名的话，成员们思索了很久，最终选了一个最简单，但也最合适的。 　　《My Friend》。 　　我的朋友。 　　这个名字再朴素不过，却让他们产生了许多联想，连封面如何设计都有了计划。 　　这张专辑一共十首歌，没有《荒诞的真实》那样偏怪诞的曲风，反而有些返璞归真。 　　几人本以为录制这张专辑会比《荒诞的真实》轻松很多，可进录音棚一周后，他们深刻地认知到———没有一首歌是好唱的！ 　　旋律越自然简单，歌手就越要唱出歌曲本身的味道。 　　情感要充分调动，声线的糅合要趋于完美，只靠炫技是远远不够的。 　　“顾老师的歌，果然顾老师自己唱最好听。”刘钧源叹了口气，“我怎么唱都觉得不对劲。” 　　《同舟》被几人一致选为专辑的第一主打。 　　其实《同舟》的质量不足以作为主打歌，顾熠自己很清楚这一点。 　　但几人的投票理由是，这张专辑既然叫《My Friend》，《同舟》自然最贴合主题。 　　季迟他们没有告诉顾熠，《同舟》也是他们心目中最温暖的一首歌，顾熠把真挚写进了这首歌里，歌迷们必然也能感受得到。 　　只《同舟》就录了好几天。 　　这首歌需要的情感很饱满，但六个人必然不能同时饱满，那样听起来就太过了。 　　几人一边磨合，一边尝试，再一遍遍地配合对方的声线，才将这首歌录出了最好的效果。 　　成团一年多，他们发了十四首歌，舞台更是有无数场，默契早已经在了，但录一首新歌时，他们永远不会模仿曾录过的某首歌，只会选择重来。 　　“好累。” 　　一天录下来，大家回去的第一件事必然是躺着，只有杨艇这种精力异常旺盛的才会把可rua抱起来薅秃。 　　从某种程度上说，可rua也是他们的精神稳定器。 　　录新歌的这段时间，几人的精神状态都有些不正常，时而发癫，时而崩溃，袁承偶尔过来，见可rua可怜兮兮的模样，就想把猫带走，又被几人无情拦下。 　　#人活着不能没有小猫咪# 　　#猫咪薅毛代替人类秃头# 　　粉丝们也清楚Crown最近的动向。 　　迹象很明显———只要官博放出成员们或呆滞、或狰狞、或癫狂的照片，Crown必然在录歌。 　　“Crown官博，一款皇冠团的最大黑粉。” 　　“求求了，我就不信最近一张帅照都找不出来。” 　　“粉籍鉴定完毕，你是可rua的铁粉吧？” 　　“果然，可rua的每张照片都是高清的！！官博有点偏心了！” 　　粉丝们每天追踪官博，顺便猜测新专的发行时间。 　　对事业粉来说，期待的过程永远不会腻。 　　…… 　　新专发行前，顾熠还有一项待完成的重大任务———高考报名。 　　作为社会考生，在报名之前，顾熠要准备好自己的高中毕业证、身份证和户口本，还要请工作单位出一份思想品德鉴定。 　　报名的时间其实挺长，有足足半个多月，先要在网上资格初审，还要申报，顾熠是普通类考生，流程倒没有艺术生和体育生那么复杂。 　　他上辈子高考的时候，模式是出分之后再选学校，C省的模式和他上辈子的模式有些相似，一切都要等他考完试再说。 　　报名的事，顾熠自己已经挺注意了，可袁承还特意请了一位经验丰富的高三班主任来给顾熠指导。 　　“报名出了错，你这一年的准备不是白费了吗？” 　　袁承在创作上给了Crown几人最大的宽容，不过日常的事务和商务合作他比谁都细心。 　　顾熠看着他把报名事项一条条地列出来，直到顾熠稳稳当当地保上了名，袁承才真正安下心来。 　　“最近是不是很累？”袁承问，“工作又多，还要备考。” 　　顾熠点了点头：“还好。” 　　他毕竟有过高考的经验，理综又是他的强项，复习本身并不痛苦。 　　从某种程度上说，顾熠还挺享受的。 　　学习给了他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尤其在练歌跳舞很累的时候，做一些简单的题目其实是一种放松。 　　虽然在他的队友们看来，顾熠这种想法十足的变态。 　　“那就好。” 　　袁承把可rua递给顾熠：“我替你抱着，你多摸它两下。” 　　平时可rua是很不给人面子的，可袁承毕竟是它唯一信赖的人类，小猫咪稍稍肯让顾熠摸了，只是依然把屁股朝着他。 　　顾熠默默摸了一下，两下，三下……次数多到可rua转过来瞪了他好几眼。 　　邪恶的摸猫狂魔依然没有收手。 　　可rua在袁承怀里拱来拱去，终于忍不住跳了下去。 　　…… 　　“小顾，高考该报名了，你报上了吗？” 　　顾熠刚报完名，就在社区群和广场舞队群里收到了一堆@。 　　“报上了。”顾熠连忙回复。 　　“那就好。”王阿姨道，“一直没听你说过报名的事，我怎么都不安心。” 　　“好好加油，你没问题的。” 　　顾熠露了脸之后，群里开始频繁地刷中老年表情包，红色玫瑰、粉色莲花，再配上蹦迪一般的文字，这份热情着实叫顾熠招架不住。 　　社区最近在创文，活动其实挺多的，顾熠常常看到群里有新消息，去年他还会被叫，今年他确定参加高考之后，王阿姨她们有什么事都不叫他了。 　　他也不是完全不能帮忙。 　　想到这里，顾熠和王阿姨私聊：“社区有什么活动需要宣传的，我可以帮忙。” 　　“不用。”王阿姨的回复很快，“你粉丝多，被追着多累，别给自己找麻烦。” 　　顾熠在小区门口跳了几回广场舞，就有人去门卫那里问了。 　　好在门卫机警，又是本地的老住户，盘着对方问了半天，把对方一顿说，王阿姨听门卫描述，那不像是粉丝，倒像是传说中的狗仔队。 　　他们小区的住户门卫大多熟悉，只要有陌生人在，在群里说一声，大家就都知道了。 　　王阿姨也不愿意给顾熠招麻烦，尤其顾熠明年就要高考了，要是因为这些事考不好，她心里也会愧疚。 　　“小顾你有空回来，阿姨给你做好吃的，最近我回了趟老家，带了不少特产。” 　　顾熠发了个笑脸表情包：“嗯……” 　　“等明年高考前几天，你把时间空出来，伙食我替你包了。” 　　“你在外面工作忙，平时肯定没空好好吃饭，饭都吃不好，哪有精力考试？” 　　顾熠笑着把群里和私聊的信息看了一遍。 　　他的生活真的很圆满。 第64章 064 新专到来 　　“为了庆祝顾老师高考报名成功，出门吃火锅吧！” 　　“如果你能不被袁哥发现的话。” 　　顾熠忍不住道：“不要拿我当吃火锅的借口。” 　　《My Friend》的录制已经渐渐走上正轨，主打歌《同舟》，第二主打《爱》，第三主打《花与诗》，歌曲在专辑中的排序一一决定，录制也稳步推进着。 　　录制中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每天的伙食依旧淡而无味，几人偶尔做梦，都会梦到热气腾腾的火锅在向自己招手。 　　但眼下毕竟是发专期，再煎熬也只能忍耐下去。 　　“我要吃肉！肉肉肉！”杨艇唉声叹气，“再这么下去，我会把可rua当成储备粮的。” 　　“停止你邪恶的想法！代表猫猫消灭你！” 　　可rua敏捷的视线一闪而过，杨艇立刻闭上了嘴巴。 　　“这些不也是肉吗？” 　　“没有油，也没有味道，比草还难吃。”杨艇一脸绝望，“下一张专辑，我要写首《肉之歌》。” 　　“那我写首《猫之歌》。”刘钧源冲可rua勾了勾手，rua却理都不理他一下。 　　“给点面子啊，我现在报价很贵的。” 　　刘钧源给郑雁琳写的那首单曲口碑很不错，单曲发行后不久，就被一部现代改编剧买走了版权，自那以后，刘钧源渐渐在创作圈打响了名声。 　　“大圆你有点膨胀了。” 　　几人对此都有些羡慕嫉妒恨。 　　刘钧源最近的创作越来越顺，新专的第二主打《爱》就出自他笔下，《爱》的节奏和旋律比《同舟》更为顺畅成熟，风格温暖而热烈，也是一首契合《My Friend》风格的歌。 　　“那我写……”顾熠托腮思索，“《铁碳球之歌》？” 　　“放过铁碳球吧，它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球。” 　　“顾老师，你以后都别想再摸可rua一下了。” 　　顾熠曾花一个小时的时间科普释了铁碳球的含义，以及它在降温领域发挥的积极作用，他的队友们却用一种看智障的微妙表情看着他。 　　然后，杨艇夹住可rua的脖子：“顾老师，有本事当着猫面说，别偷偷摸摸的。” 　　看着可rua凶暴的神色，顾熠……没能说出口。 　　几人从《肉之歌》想到《克拉肯之歌》，还有《章鱼小丸子之歌》和《奥尔良烤翅之歌》，越说越饿越说越饿，感觉自己可以吃下一头牛。 　　“还练吗？” 　　“练。” 　　新专录制的状态通常如下：一鼓作气一声嘶力竭——emo——发癫，可不管多累，录制状态不够完美的话，几人依然会一遍遍重来。 　　“让我把爱交给河流山川还是给你……” 　　“顾熠，不用那么低。”刘钧源提醒道，“太低的话，会显得前后不是一体。” 　　顾熠点了点头。 　　“让我把爱……” 　　“是让我……” 　　录音师也在一旁指导着，不过歌具体该怎么录，成员们个人的想法更为重要。 　　《爱》是刘钧源的歌，顾熠录了几遍，却都达不到刘钧源想要的感觉，后者干脆把顾熠单独领到一边，两人闷着头琢磨。 　　“哒哒哒哒……”刘钧源轻哼给顾熠听，顾熠闭眼沉思了片刻，“让我把爱……” 　　“对了！” 　　顾熠自己也觉得，相比前一遍，这一遍的衔接好像更自然了。 　　他又重新唱了两遍。 　　“很OK！” 　　录制便继续进行了下去。 　　新专十首歌对情感的把控更为细腻，在Crown成员里，刘钧源算是唱功很不错的了，但他依然有把握不住的时候。 　　苦熬了许久，《My Friend》十首歌终于录制完毕，这段时间固然很难，可当一切工作准备就绪，几人发现，新专面世的时间或许会比他们计划中更早。 　　…… 　　粉丝们也在猜测Crown新专会走什么样的路线。 　　有《夏花》一张EP，《荒诞的真实》一张专辑，粉丝们对新专的期待无限拔高。 　　“何刀刀已经透露过了，这是一张他们「想唱」的专辑。” 　　“笑死，何钊什么时候进化到何刀刀了，科普一下，何钊不喜欢这个昵称，他会觉得自己像刀刀狗。” 　　“期待期待期待！！” 　　“这张专辑的话，我希望皇冠团可以有更多舞台，没有人觉得《夏花》和《荒诞的真实》舞台太少了吗？” 　　此言一出，粉丝们纷纷响应。 　　《荒诞的真实》是很多粉丝心目中的神专，可细细想来，专辑发行后，一首歌平均只有一两个舞台，《致一零零一》传唱度都那么广了，至今居然只有金弦奖一个舞台。 　　不少粉丝都快把《荒诞的真实》盘到包浆了。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Crown的发专速度着实不算快，至少相比其他限定团是如此。 　　如果对标当年的TIMEE，到这个时候，Crown应该已经发完两张唱片开启全国巡演了。 　　“想要团综，想要巡演，想要新专，还想要舞台！” 　　“限定团真的好短好短，@江视TV，不考虑延长吗？” 　　Crown刚发《夏花》的时候，也曾有粉丝问过同样的问题，但那时响应者只是寥寥，可在二专即将发行的时刻，这条留言点赞就有上万。 　　江视TV官博一直没有回应，不过随着明年暑期越来越近，平台方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粉丝的呼声不能忽视。 　　但成员们所在的经纪公司不同，各人的想法也不同，要延长组团的时间，除非———江视TV方面做出更大的让步。 　　江视TV决定先等一等，看看Crown二专的反馈。 　　一专《荒诞的真实》的确为Crown立足音乐圈攒足了口碑，金弦奖最佳专辑更是创造了偶像团的历史。 　　但究竟是昙花一现，还是延续一专的辉煌，《My Friend》推出后，一切都会见分晓。 　　…… 　　Crown新专临近发行，「八卦洲」论坛却又添一帖： 　　【如果皇冠团解散，可rua归谁？】 　　楼主视角理智冷静，深刻剖析了可rua目前的商业价值：“可rua目前粉丝数近千万，算是头部萌宠了，同档的萌宠博主广告报价一条在10万以上，可rua还有明星效应，应该不会低于10万。” 　　“可rua的活粉数不比几个头部低，转化率一定更高。” 　　“楼主的角度很新颖，但是可rua现在还没开始接广告。” 　　“忽然意识到……可rua的身价不比皇冠团成员低哎，不如皇冠团请可rua宣传新专吧，一条就够买几千张专辑呢【狗头】【狗头】。” 　　粉丝们歪了一会楼，最终还是聊到了可rua归属这个话题。 　　“顾老师是C位，多要只猫没问题吧？” 　　“个人感觉小猫咪和谢行嘉更搭，都是很安静的气质。” 　　“不行，谢行嘉会把可rua喂得更胖的。” 　　“小猫咪必须有一个沉稳的主人，我选季迟。” 　　“江视TV别做《星之战》了，来档《猫之战》吧。” 　　争论了足足两百楼，顾熠派、季迟派、谢行嘉派的粉丝争得比《星之战》决战当晚更凶，最终，一位网友祭出经典的《猫咪分割图》让话题暂时平息。 　　但很快，谁拿吊龙、谁拿肥肼、谁拿五花腱和三花腱的问题产生了争议。 　　“腿肉可打丸子是什么鬼啊！” 　　“这可是身价千万的大V猫啊！放过它吧！” 　　“其他你们随意分，猫尾归我。” 　　其他粉丝：“小猫咪要气哭了哟！” 　　忽然，一位网友留言：“快别分了，Crown新专来了！” 　　…… 　　新专来得猝不及防。 　　粉丝们倒是已经习惯了，Crown发新专前预热期很短，基本是预告后不久就能听到。 　　而这张《My Friend》预热则更短一些，上午预热，到了晚上，粉丝们就得以窥见新专的全貌。 　　上线虽低调，《My Friend》所受的瞩目却比《荒诞的真实》要多得多。 　　作为铁粉，「橙皮」在第一时间订了闹钟，又在网络瘫痪前一秒成功购买了专辑。 　　《My Friend》售价和《荒诞的真实》一样，很便宜，也是十首歌。 　　看到封面的一刹，「橙皮」微微有些怔住。 　　不管是《夏花》还是《荒诞的真实》，封面都很艺术化，用大片烟雾包裹，或是以绚烂的色彩展现浓烈的情感。 　　可《My Friend》的封面却很现实： 　　是秋日金黄的落叶下，Crown几人抱着猫漫步，衣着随意，步履悠闲，笑容灿烂，秋日的阳光打在几人身上，笑容里温暖的味道刹那便凸显了出来。 　　和专辑名My Friend一样的味道。 　　你是我的朋友。 　　这一刹那，「橙皮」不由觉得鼻头发酸。 　　成团这一年，她几乎见证了Crown这一群人的成长，看着他们一天天在努力，一天天变得更好，一天天更亲密。 　　二专了，他们说，这是他们「想唱」的歌。 　　「橙皮」原先是顾熠的唯粉，可慢慢地，她真的喜欢上了皇冠团这一群人。 　　在专辑里，他们可以毫无保留地倾诉对彼此的喜欢。 　　封面上的笑容恣意又温暖，哪怕一首歌还没有听，「橙皮」却有种预感——《My Friend》应该会是一张她喜欢的专辑。 　　十首歌的歌名慢慢映入眼帘。 　　《同舟》，作曲顾熠，作词顾熠。 　　《爱》，作曲刘钧源，作词刘钧源。 　　「橙皮」缓缓戴上耳机，静下心来，任由音乐涌入。 第65章 065 销量 　　耳机里是一段温柔而舒缓的音乐，不同于《夏花》的热烈，不同于《荒诞的真实》的怪异，是一首情绪很饱满的歌。 　　入耳时，它不似《荒诞的真实》那般震撼，却密密细细的，一点一点传入耳中，在不知不觉中，情绪越来越强烈，待「橙皮」意识到时，她已经陷入歌曲的氛围中了。 　　听过Crown这么多歌，《同舟》汇聚了「橙皮」印象中成员们最温柔最清澈的声音，或者说，是最真挚的声音。 　　在《夏花》里，在《荒诞的真实》里，她一次次听到成员们默契的配合。 　　但这首《同舟》，与其说是默契，不如说歌曲本身有股「自然而然」的味道，谁的声音该出现在哪里，又是谁和谁配合，一切都自然到不可思议。 　　听这首歌时，「橙皮」整个人都是舒展的，仿佛被温暖包裹住。 　　这首歌里没有太多技巧，只有满满的真诚，顷刻之间，「橙皮」就明白了它作为主打歌的理由。 　　这是一首Crown成员唱给彼此听的歌。 　　“真好啊。” 　　最后一段的旋律让「橙皮」有些不舍，而听到最后一句词的瞬间，她也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谢谢你，与我同舟。】 　　封面上是男孩子们灿烂的笑颜，耳畔是这么温柔又真挚的一句话，作为粉丝，「橙皮」都接收到了，她忍不住去猜测Crown几人唱这首歌时的心情。 　　写下这首歌的时候，顾熠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顾熠很少在微博发自己的动态，不过他的身影常常出现在组合官博和队友们的账号上。 　　她看到过抱着猫，却被猫窘到脸红的顾熠。 　　也看到过埋头写歌的顾熠。 　　还有吃火锅、唱K的顾熠。 　　肉眼可见地，顾熠真的变开心了很多。 　　“啊啊啊是谁听这么温暖的歌被虐到，是我啊啊！” 　　“顾老师，我的另一款神，《同舟》真的很会唱友情。” 　　“很奇怪的是，《同舟》明明是一首写友情的歌，却比写爱情的歌更能打动我。” 　　“超超超好听，我以为《荒诞的真实》是我今年的单pick，不好意思，我叛变了！” 　　“听完之后，很莫名的，我根本止不住眼泪。” 　　「橙皮」默默给这些留言点了赞，她也有同感。 　　《同舟》是一首可以让人沉入其中的歌，《My Friend》一共只有十首歌，想到这里，「橙皮」便停下点进其他歌的手，她想把《同舟》多听几遍。 　　顾熠在Vic团没有收获的友情，终于在Crown得到了。 　　见证偶像的成长真的让人喜悦。 　　…… 　　将《同舟》循环了数遍以后，「橙皮」才点开了第二主打《爱》。 　　《爱》唱的也不是爱情，曲风一点也不缠绵，依旧是清爽自然的风格，在这首歌里，她只能用完美这个词来形容成员们声线的糅合。 　　从《夏花》到《荒诞的真实》，再到《My Friend》，Crown几人无论是唱功、默契还是对情感的表达都有飞跃的进步。 　　她本以为《荒诞的真实》就是极限，是技巧和情感结合的极限，可《My Friend》这张专辑却让她发现，Crown是永无止境的。 　　「橙皮」不是那种可以用洋洋洒洒的文字描述自己想法的那种粉丝，但每一次听Crown的歌，她都有一种被震撼到的感觉。 　　第三首《花与诗》，第四首《夺》，第五首……每一首都超出了她对Crown的期待。 　　“好好听@顾熠@季迟@谢行嘉……” 　　“我真的好喜欢这张《My Friend》！！” 　　“我好喜欢每一个成员们互相珍惜的组合，Crown有你们了不起！！” 　　粉丝们对《My Friend》这张专辑的反馈很热烈，这一天，成员们微博评论区和私信收到了很多粉丝的留言，呼声最高的一条就是请成员们出一张实体专。 　　《荒诞的真实》是有实体专的，不过制作量偏少，专辑发行时销量遇冷，江视TV便没有再追加制作。 　　乐坛衰微后，数字专渐渐占据了主流，当然，如郑雁琳这样的天后级歌手，一旦发专，必然是实体专与数字专同步，但实体专的成本比数字专要高上太多，唱片店的规模也大不如前，在实体专与数字专之间，很多歌迷往往会选择数字专。 　　《My Friend》自然也有出实体专的计划。 　　实体唱片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有一种他们的确出了一张专辑的真实感。 　　顾熠几人和袁承、和江视TV方面沟通过，实体专先出一部分试水，之后视销量而定。 　　当然，对《My Friend》的销量，几人心态都很沉稳，《夏花》和《荒诞的真实》创造的销量数据足够《My Friend》一路亏到底。 　　“有你们这么咒自己的吗？”袁承格外无语，“我倒是觉得《My Friend》不错。” 　　袁承是典型的理工男，虽然接手了Crown，但他的日常辅助作用更强一些，在《荒诞的真实》和《My Friend》之间，袁承更偏向于《My Friend》，后者虽然不像《荒诞的真实》艺术感那么强，却是他觉得很好听的一张专辑。 　　Crown对这张专辑倾注的心力，他这个经纪人也看在眼里。 　　…… 　　同时，乐声音乐。 　　乐声音乐是国内最大的音乐平台，也是多数歌手发专的第一选择，在今年，上半年的销量是Crown和郑雁琳的竞争，而到了下半年，几位老牌天王天后陆续发专，也让乐声音乐的关注度越来越大。 　　Crown会发二专，乐声方面倒不意外。 　　相比歌手，偶像组合和偶像歌手的发专频率的确要高一些，在不少人看来，这是典型的割韭菜行为，不过对乐声这种音乐平台而言，这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歌手发专辑，粉丝买单，很公平。 　　粉丝们或许对Crown这张专辑期待十足，但《My Friend》这张二专的发行速度实在太快了，会给人一种太过匆忙而质量不够的印象。 　　在《My Friend》正式上线之前，平台方也没有预料到专辑销量的走势会如何。 　　然而，自当晚9点专辑发布之后，到第二天的晚上9点，整整24个小时，《My Friend》的走势是———一条陡峭的直线。 　　乐声音乐成立已有十五年，天王天后、顶级的偶像歌手都在此发过数字专，平台方面对歌手的销量数据已经免疫。 　　但——24小时内创造如此恐怖销量的专辑，乐声音乐方面也是第一次见。 　　“Crown……才出道两年吧，这……” 　　“准确地说，是出道不到一年半。” 　　“到底怎么做到的？” 　　限定团的销量在出道一年后通常会陷入颓势，一方面是粉丝的热情衰减，另一方面是团体面临新组合的冲击。 　　在今年，新一季《星之战》已经开播，Crown的发展却仍处于上升态势。 　　就连「橙皮」也盯着销量数字看了许久。 　　客观来说，Crown的粉丝算不上十分活跃，因为成员们本身不爱看那些「绝世舞担耀眼C位 无敌皇冠」之类宛若机器人的评论，粉丝们通常不会刷屏。 　　加上Crown营业次数偏少，出圈的都是舞台，粉丝们磨着磨着，就一个个被磨成了事业粉。 　　「橙皮」疑惑的点在于，这些买专辑的粉丝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一般只会买一张，再送一张给关系好的朋友。 　　这算是很抠门的追星，但「橙皮」自认是个实在的人，Crown在她眼里也是很实在的团。 　　但……《My Friend》的单日销量，达到了TIMEE刚成团时24小时销量的2倍———那已经是限定团最光辉的时刻了，后续几乎没有限定团能突破这一纪录。 　　《荒诞的真实》是口碑发酵后销量才渐渐增长的，前期销量算不上出众。 　　“我觉得，应该是路人买的？” 　　“我本人就是《荒诞的真实》之后入坑的，平时不粉人，不刷数据，但是出了专辑会买，开演唱会的话我也会去听。” 　　“+1，现场入坑的，那场活动还是单位发的赠票，回来之后我就把《夏花》和《荒诞的真实》全补了。” 　　“只想感慨一句———皇冠团真牛逼！！” 　　“超牛！！” 　　《My Friend》上线首日，就以破纪录的销量登上了几家媒体的头条，而第二天，就在「橙皮」以为《My Friend》的销量会呈抛物线式下降时，图表的缓和程度让她吃了一惊。 　　首页关注的音乐博主也在推荐《My Friend》里的歌。 　　刷视频的话，偶尔响起的BGM变成了《同舟》。 　　以及——《My Friend》以最快的速度登上了乐声音乐年度销量排行榜。 　　《My Friend》销量不断上升的同时，《荒诞的真实》的销量和播放量也在缓步上升。 　　“忽然觉得，皇冠团不该解散，现在只是二专而已，我觉得，如果给皇冠团多一些时间，他们应该可以创造音乐圈的奇迹吧？” 　　《星之战》刚开播时，它只是一档少人关注的综艺而已，粉丝们从没有设想过，有朝一日，自那档选秀走出的选手可以如此光芒万丈。 第66章 066 后续 　　【阔别几月，Crown又为音乐圈带来惊喜——《My Friend》，和上一张《荒诞的真实》风格截然不同的专辑。】 　　【歌手曲风逐渐成熟后，通常会选择两个发展方向，一是继续精深已有的风格，二是改变路线，这张《My Friend》趋向于第二种，却并不显得生硬。】 　　【主打歌《同舟》，旋律简单，编曲简单，没有太多复杂的元素，但歌曲所表达的真挚情谊令人回想起了经典民歌《Auld Lang Syne》，可以想象，学生毕业季可选择的歌曲又多了一首。】 　　【Crown令我震撼的不仅是专辑本身的质量，也有成员们日益精进的唱功，我很理解这张专辑创作销量奇迹的理由———出众的曲目和同样出众的演绎，歌手是否展现出了真诚，歌迷们是能够感受到的。】 　　「断弦」的点评来得很晚，《My Friend》的大爆引发了乐坛热议，各路音乐大V早早就对专辑里的每一首歌作出了评价，不过「断弦」自《星之战》时就已经在关注Crown的每位成员，他的剖析比其他音乐大V更深刻一些。 　　《音乐复兴之始？什么才是市场需要的音乐？》 　　《梦回2000，Crown新专创造销量奇迹》 　　《Crown跻身一线，限定团将何去何从？》 　　拿下金弦奖最佳专辑后，Crown的事业已经达到了限定团的最巅峰，而一张《My Friend》进一步奠定了组合在音乐圈内的地位。 　　发行《荒诞的真实》后，从某种程度上说，Crown渐渐脱离了「粉圈自嗨」这条偶像团无法避免的路，《荒诞的真实》原本就偏大众向，即使是粉丝眼中偏怪异的同名主打，传唱度都并不低。 　　《My Friend》更是如此。 　　成员们的小群里，顶着可rua头像的袁承在交代近期的工作安排——— 　　现在是新专的宣传期，但新专的销量已经明显超出了宣传所能达到的效果，所以近期，几人的工作都以舞台为主。 　　迷音奖、各平台的跨年演唱会、时尚晚会、商务邀约……在袁承经纪人的职业生涯中，他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工作邀约。 　　《My Friend》发行后，粉丝们办演唱会的呼声无比响亮，江视TV方面自然也将演唱会提上了日程。 　　按江视TV原本的安排，演唱会的计划要稍稍推迟一些，放到Crown解散前，效果恐怕会更好。 　　但……最近平台常常被粉丝「威胁」。 　　官博官微不提，平台的联系电话都被粉丝打成了热线，主题只有一个———Crown不许解散。 　　在《My Friend》大热的关头，江视TV自然不敢提告别演唱会的事。 　　江视TV已经在和成员们的经纪公司协商了。 　　不管是延长限定期，还是将成员们作为长期团来发展，对于江视TV而言都很有益处。 　　江视TV也是第一次推出限定团，原以为Crown的发展潜力很难和TIMEE相比，但……《荒诞的真实》和《My Friend》两张专辑就创造了江视TV难以想象的利润。 　　江视TV的常年亏本，各档节目的招商进展也很不顺畅，《星之战》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亏本的趋势，而Crown———现在是各大平台推新人的典范。 　　顾熠这边，孙有明和他见面商量过。 　　孙有明工作室的影视资源更丰富，他当然希望顾熠往影视方面转行。 　　但他多少清楚Crown目前的成绩，孙有明偶尔会接到几位熟人的电话，都是圈子里数得上姓名的导演，他们有找顾熠邀歌的，也有想用Crown的歌的。 　　总而言之，孙有明充分尊重顾熠的想法。 　　成员们私下里也讨论过这件事。 　　杨艇所在的光梦制造和何钊的原子互娱都并不反对，两家公司体量小，何钊和杨艇所拥有的资源已经超出了公司所能提供的上限。 　　刘钧源也没什么意见，他走的是创作路线，在团和单飞都可行。 　　季迟和谢行嘉所在的百千娱乐态度则比较暧昧。 　　百千娱乐是圈里数得上号的爱豆经纪公司，培养过不少有名有姓的男团，按百千娱乐原本的计划，Crown解散后，季迟和谢行嘉都会加入百千娱乐新推出的男团。 　　用粉丝的话说，这叫「拖飞机」。 　　季迟和谢行嘉已经明确说了，两人都有留下来的意愿。 　　“我们会和公司争取的。” 　　“顾老师，你呢？” 　　顾熠眉头紧紧皱着：“确实有些为难啊。” 　　“顾老师，你不要你的铁碳球和二氧化锰了吗？” 　　“我思考了一下，感觉一个团没有C位还是不行。” 　　杨艇默默和何钊吐槽：“只有在这种时候，这个人才会记得自己是C位。” 　　“啊对对对，你就是皇冠上的明珠。” 　　顾熠是薛定谔的C位，正如季迟是薛定谔的队长。 　　关于继续组团这件事，成员们最担忧的其实是顾熠。 　　六人里，其他人都更适合在偶像圈发展，而顾熠更适合转影视。 　　《一枚信笺》的票房已经是实证，他又签约了大名鼎鼎的孙有明工作室，娱乐圈的鄙视链里，在顶端的就是顾熠这样的电影演员。 　　Crown筹备《My Friend》期间，顾熠推了不少剧本，成员们偶尔都能在营销号那里看到嘲笑顾熠的声音。 　　最常见的一个词就是「短视」。 　　弃大导邀约选择组合活动，顾熠「又傻又蠢」，「短视」到「可笑」。 　　看到这种话，杨艇他们都气疯了，只有顾熠自己一点也不在乎，还会反过来安慰他们。 　　在这种时候，他们又觉得，顾熠的风范很「C位」，但这样的风范他们很不喜欢。 　　…… 　　临近年底，跨年演唱会的战火打响，Crown去年参加的是深蓝卫视的跨年演唱会，至于今年———线上有名姓的平台都向Crown发出了邀约。 　　重点不是跨年演唱会，重点在于，今年各大平台向团队报价，Crown的身价翻了……整整十倍。 　　“我明年就能退休了，感恩！” 　　去年Crown虽然也有热度，但在各大卫视的邀请名单里，Crown的报价是中下档位的，而今年，Crown在最上一档。 　　青柠台和深蓝卫视的报价遥遥领先，前者更是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创意，如果Crown行程实在调整不开，可以三位成员去青柠台，三位成员去深蓝卫视。 　　人多，不怕。 　　几人：“这可真是个大聪明啊。” 　　“到时候在台上介绍，大家好，我是Crow，black的crow，大家好，我是n。” 　　成员们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报价：“好多钱。” 　　《My Friend》发行后，几人身价倍增，顾熠已经壕到可以买S市任何一个楼盘的房子，不过除了组合活动外，对于银行卡上的进账顾熠很佛系。 　　毕竟高考分数是钱买不来的。 　　新专宣传期，顾熠每天的复习时间都很紧张，等跨年演唱会一过，距离高考只剩6个月不到了。 　　他已经把高中三年的课本过了两遍，重要的知识点大多也掌握了，同样的题型，只要掌握了思路，顾熠通常不会错第二遍。 　　历年的高考题、其他省份的测验卷他也做过不少张，他会利用上台前的一点时间看一道错题，去机场的路上、飞机上、等候的时间……或许是偶像的日常驱散了紧张感，顾熠并没有作为高考生的压力。 　　最近几人都很忙，可成员们依旧最大限度地为顾熠提供便利，比如说，团队活动如果在某地的话，几人必然会去当地的书店转一圈。 　　杨艇老家在知名高考大省，他家里有亲戚在当高中老师，每个月都会给顾熠寄当地的模拟卷。 　　顾熠也爱做杨艇老家的卷子，数学和理综的难度要比C省大不少。 　　…… 　　各大卫视的跨年演唱会名单一出，Crown的粉丝群立刻热闹了起来。 　　“皇冠团今年还在深蓝卫视哎，为什么只有两首歌？” 　　“不唱十首叫什么演唱会？？” 　　“感觉我在玩一种拼图游戏，看够五个舞台才能解锁《My Friend》整张专辑。” 　　“过来人表示，《荒诞的真实》解锁需要八个舞台，虽然《My Friend》是新专，但皇冠团未必不会唱《夏花》和《荒诞的真实》里的歌。” 　　“所以还是开演唱会吧！！上次唱《夏花》是几百年前了吧？” 　　在跨年演唱会上，Crown计划唱《同舟》和《爱》两首歌。 　　今年组合的出场顺序比去年靠后很多，大约在零点左右，几人倒是早早就到了休息室里候场，顾熠在做英语题，其他人则在养精蓄锐。 　　英语试卷顾熠做了不少张，但听力的练习偏少，孙有明和他开玩笑说，改天把他塞进国外剧组，保证他能把听力练出来。 　　休息室里灯光很亮，题目做久了，顾熠眼睛有些花。 　　把最后一道作文题写完，顾熠舒展了一下胳膊，就听门外工作人员提醒：“请Crown的各位准备出场。” 　　“顾老师，你可以吗？” 　　“没问题。” 　　“加油。”上台之前碰拳已经是Crown的惯例。 　　粉丝们的呼喊声已经传进了休息室里，几人推开门，穿过长长的过道，慢慢向着舞台走去。 第67章 067 热搜 　　“皇冠团！！” 　　“我推出现了！！” 　　几人露面的那一刹，观众席一片沸腾，镜头转向观众席，入目皆是印有几人姓名的灯牌，几乎成了一片海洋。 　　音乐的旋律缓缓的，却又温柔得不可思议，此刻已是寒冬时节，《同舟》这首歌却让人感觉到了温暖。 　　《同舟》这首歌被粉丝们反反复复听过无数遍，CD版本真挚已经满满，现场版本更是如此。 　　六个人站在舞台上的样子，就如同他们一同诠释的《同舟》。 　　唱第一句时，刘钧源的声音比唱其他歌要更温柔。 　　他是很清亮的嗓音，却并不显得高亢，演绎起《同舟》这首歌时，就如同雨滴落在平静的湖面，叮叮咚咚，又像钢琴声一般悠扬。 　　和他声音融在一起的顾熠，像是加入了一段温柔的低语。 　　镜头落在两人脸上，刘钧源和顾熠的眼睛都很亮，看向彼此时，《同舟》描摹的画面瞬间成为了现实。 　　【你是光源是崇拜是我的梦想。】 　　【你是未来是现在是独一无二。】 　　“刘钧源的声音好清澈！！” 　　“顾老师的低音，和谁都能搭！” 　　“呜呜呜好好听，我永爱皇冠团的友情！” 　　《同舟》这首歌原本描述的就是友情，它的感染力粉丝们早已体会过了，但当几人在现场演绎起这首歌时，彼此间的牵系粉丝们也能清晰地看见。 　　等唱到谢行嘉的部分，有粉丝惊讶地发现，谢行嘉眼眶居然有些发红，嗓音也略微有些沙哑。 　　“啊啊啊啊小谢不要哭！” 　　“我好爱《同舟》！” 　　《星之战》开播之初，谢行嘉和季迟一样，是节目为数不多自带粉丝的选手之一。 　　谢行嘉在《星之战》就是不爱说话的形象，和其他选手的关系只是平平，包括同公司的季迟和梁牧，虽说成功在Crown出道，但粉丝们心里都有些担忧。 　　谢行嘉一看就不是在限定团如鱼得水的性格，《星之战》播出期间，就有谢行嘉同组的队友暗搓搓内涵他的。 　　可谢行嘉最终在Crown生存了下来，还活得挺好，他倒依旧不爱说话，但成天一副喜气洋洋的表情，身形看着还……圆润了一些。 　　在这之前，粉丝们压根没想过，抱着猫出镜最多的会是谢行嘉。 　　谢行嘉的粉丝有一份「小谢日常」表，流程如下：吃零食一撸猫一被猫嫌弃一喂猫吃零食。 　　唯粉叫他小谢，团粉叫他零食弟。 　　《同舟》这首歌的Part也很适合他，他也唱得很卖力，粉丝们轻易就能看出来，谢行嘉是真的很喜欢Crown。 　　“好听！！超超超好听！！” 　　“顾老师到底是怎么写出《同舟》这首歌的！！” 　　听专辑时，粉丝们只觉得，《同舟》这首歌很适合Crown，但现场的演绎让粉丝们发现，不仅是歌曲本身，连分给成员们的部分都是最合适的。 　　Crown平时并不是那种会秀彼此情谊的团，但关系究竟如何，从一场场舞台、一个个闹腾的日常就能看出来。 　　“要永远在一起啊！” 　　“皇冠团不要解散！！” 　　“不要解散！！” 　　伴奏声停下的一瞬，观众们的声音很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位成员耳中——— 　　“忽然好想哭，粉过限定团的表示，这是我梦想中的限定团。” 　　“+1，粉限定团真的很容易受伤。” 　　限定团活动期间，高人气选手的粉丝更希望自家偶像单飞，人气低的选手的粉丝也觉得自推在团受尽了委屈，即便成员们彼此间关系不错，但粉丝一交恶，团解散之后，成员们也会慢慢断了联系。 　　今晚的第二首歌《爱》，是现场观众的大合唱，在《My Friend》这张专辑里，传唱度最高的其实是《爱》。 　　《同舟》有种温柔中带着虐的感觉，《爱》却是一首唱起来没有负担的歌，顾熠几人的声线和唱功在这首歌里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 　　唱到最后时，依然以满场的「不要解散」收尾。 　　看到这一幕的江视TV高层：“……” 　　不敢，真的不敢。 　　感觉这个时候提到Crown解散的事，粉丝绝对会把江视TV的屋顶掀翻。 　　“超超超棒的舞台！” 　　“啊啊啊啊皇冠团太棒了！！” 　　“出场必须是经典舞台！！” 　　深蓝卫视一向提倡真唱，但今天现场的收音特别差，除了以唱功见长的几位歌手稳住了之外，其余歌手的舞台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 　　Crown属于稳住的那一波。 　　不过，当成员们站在台上和主持人互动时，眼尖的粉丝不由问道：“有没有觉得顾老师瘦了？” 　　“+1，我有同感，比《一枚信笺》宣传期瘦了很多。” 　　“顾老师是太辛苦了吗？” 　　顾熠以前就有晕倒的历史，看到他的模样，粉丝们不免有些担忧。 　　「橙皮」也觉得顾熠瘦了，对比起来还是很明显的，她猜，或许是平时练习太辛苦，Crown的练习日常里，顾熠永远一丝不苟。 　　“话说，我好像找到了答案。”一位粉丝忽然提供了证据。 　　“我观察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有确定。” 　　“这是《一枚信笺》路演期间齐妙发的微博，这边还有一张化妆师和顾老师的合照。” 　　“《荒诞的真实》宣传期的照片，今晚跨年演唱会皇冠团和深蓝卫视工作人员的合影。” 　　粉丝圈出了这些照片的共同点———桌子上都有一沓类似于文卷的东西。 　　一组照片大约十几张，其中两张透露了明显的讯息，一张是———普通高等学校XXX英语，另一张更清楚，印着「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的字样。 　　“顾老师要参加高考？？本高考生狂喜。” 　　“一张两张图还可以说是巧合，十几张绝对不是巧合。” 　　“顾老师不会真的要参加高考吗？” 　　“本学渣本狠狠虐到了，我爱豆那么红还那么努力，我到底是个什么垃圾？” 　　粉丝们觉得，顾熠一边参加Crown的各种活动，一边准备高考，变瘦倒是有了很合理的理由。 　　“希望顾老师不要那么拼，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就好。” 　　“+1+1。” 　　各平台的跨年演唱会今晚都在热搜屠榜，「顾熠高考」的词条也慢慢爬上了热搜榜前排。 　　“23岁还要参加高考？让人笑掉大牙的天才。” 　　“希望娱乐圈某些明星认清自己，不要来蹭高考的热度好吗？” 　　“高考先上一波热搜，考完了再上一波热搜是吧？都当电影主演了，考电影学院不是轻轻松松？到时候又能营销学霸了捏。” 　　“无语，快离高考远一点，滚啊！” 　　跨年演唱会结束的第二天，「顾熠高考」这个词条登顶热搜榜第一。 　　Crown的热度和话题度一贯不低，《同舟》和《爱》两个舞台又都很出圈，加上Crown成员们一向很难被挖出黑料，顾熠参加高考的消息一出，立刻就有了讨论度。 　　“其实顾老师很厉害啊，为什么不能参加高考？还有人50岁参加高考呢。” 　　“+1，顾老师没透露过自己要考电影学院吧？” 　　“演员考电影学院是加分项啊，为什么要觉得可耻？” 　　“主动营销和被动营销是两个概念，谢谢。” 　　网友们吵得热闹，Crown官博也在第二天及时作出回应。 　　“真的要参加高考，但是不考艺术类院校，顾老师我的超人！” 　　“顾老师自己也说了，没有蹭高考热度的意思，那些试卷是他参加活动的时候带着的，抽空写一写而已。” 　　“笑死，坐等爱豆考状元捏。” 　　“回应又上了一次热搜，明星的热度普通人想都不敢想哎，真让人羡慕。” 　　“笑死，现在吹当然没关系，考分出来再说哎，坐等被打脸。” 　　顾熠并没有打脸网友的想法，他考什么学校考什么专业都是自己的事，考分只和他的努力程度正相关，他没必要向任何人证明什么。 　　何况高考一天比一天临近，与其想着打脸，不如多写一篇作文多做一篇听力实在。 　　他最近和Li Hua关系不错，憋不出作文的时候，他很想把这满世界交朋友的李华送进精神病院。 　　不过参加高考这事曝光对顾熠也不全是坏处，他私信里收到不少粉丝留言，有去年高考生的经验总结，还有同届考生的作文技巧。 　　顾熠和老师的交流挺多，和同届考生的交流倒是少一些，顾熠从这些留言里掌握了不少资讯。 　　尤其是语文作文，顾熠还收到了一位高考语文满分的粉丝的私信。 　　他默默仰望着这些学霸。 　　无以为报，顾熠只能寄出了自己的签名专辑。 　　粉丝的留言最后一句往往很一致———让顾熠注意身体，别太辛苦。 　　还有粉丝把顾熠的私信当成树洞，讲自己高三生活的辛苦，她大概以为顾熠不会看，可顾熠都看了。 　　把痛苦的一面说给别人听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那是因为粉丝喜欢自己。 　　既然粉丝喜欢，他不会辜负了这份喜欢。 　　顾熠其实理解那些在热搜里骂他的网友，对明星来说，高考其实是条可有可无的路，有这段经历可以锦上添花，没有这段经历也无所谓。 　　但对一直为这件事而努力的学子来说，明星的轻描淡写其实是一种变相的优越感。 　　顾熠觉得，自己应该努力，前提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第68章 068 提名 　　“无心干活，只想吃饭。” 　　“想在家躺一天，从早到晚玩游戏。”杨艇对着可rua一段乱薅，把小猫咪蓬蓬的毛揉到更蓬，“小猫咪啊小猫咪，不用上班的你是理解不了我的心情的。” 　　“发癫了。”何钊小声嘀咕道。 　　可rua挣开他的魔掌，直接跳到了冰箱最上面。 　　顾熠听着他嚎了很久，合上书页：“火锅吃不吃？我请客。” 　　“顾老师阔气！”其他人积极响应。 　　到今年年底，Crown还有三四场大活动要参加，袁承最近替成员们接下了一个手表品牌的代言，品牌方安排了杂志封推，这是已敲定的商务。 　　除此之外，成员们每周还有临时加进来的商务，行程虽然称不上密密麻麻，但也算十分密集。 　　——这是《My Friend》发行后的常态。 　　今天原定有一场活动，但S市昨夜忽然下了一场大雪，原以为下午交通能够恢复，可温度实在太低，路面结了冰，考虑到安全，Crown只能取消了安排。 　　中午又下了会小雪，室内倒是暖烘烘的，几人懒懒散散地躺了一会，处于一种既无聊又不想干活的状态中。 　　成团之后，这样的日子其实很难得。 　　Crown的休息室，最忙碌的通常是小猫咪可rua，可以用疲于招架这个词来形容。 　　但……小猫咪是抵挡不住六个人类的魔爪的，就算它跳到猫爬架的最上面，几人依旧能轻松把它捞到手。 　　——这是男团身高的另外一个作用。 　　可rua看着凶巴巴的，性格其实很软，多数时候只是不理睬愚蠢的人类罢了，就算伸爪子呼，起到的作用也只是吓唬。 　　“顾老师，你不用练题吗？”刘钧源问。 　　“还好，该写的都写完了。” 　　网上关于顾熠高考的讨论一直没有停止过，粉丝们觉得顾熠参加高考是件好事，也有不少人等着看顾熠的笑话———之前顾熠公考直播和发论文的事都上过热搜，在不少人眼里，这是顾熠的营销。 　　顾熠本人压根这件事没受影响，12月上旬，他的第一轮复习已经全部结束，预计在高考前，他还能再启动第二轮和第三轮复习。 　　跨年演唱会结束后，顾熠一直致力于减少错题本的页数，这几天也算卓有成效。 　　“衣服穿厚点，别冻着了。”刘钧源按住了开门就要往外冲的杨艇。 　　“大圆你好像我妈啊。” 　　室内倒是不冷，一开门，过道里的风就钻了进来，杨艇缩了缩脖子，重新关门，多裹了条围巾再往外走。 　　几人今天穿的都是黑色羽绒服，很厚实，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是他们冬天出门的团服，由杨艇统一采购。 　　杨艇爱买衣服，他出门闲逛的时候总顺便给其他人捎上一件，反正大家身形差不多。 　　“顾老师，记得帽子。” 　　顾熠：“……” 　　他真的不太想戴。 　　他本人不爱买帽子，杨艇却有几十顶花里胡哨的帽子，毛线款的就够分给其他人一人一顶。 　　“好冷。” 　　“最近是寒潮吗？这么冷。” 　　刚到楼下，迎面吹来的北风把几人脸都吹僵了，扮酷的也不扮了，耍帅的也不耍了，都乖乖把脖子缩着，围巾和帽子之间只留一条窄缝。 　　幸亏附近的火锅店还在营业，几人一进去，就感觉一阵热气扑面而来。 　　最近舞台活动多，辣味火锅不能选，几人商议之下，挑了一家牛肉火锅店。 　　店里居然在放《爱》，好在这会顾客不多，没人注意到他们。 　　“好饿。” 　　火锅冒出热腾腾的白气，几人目光一致地盯着汤，等着汤煮沸好涮肉。 　　锅底清淡，滋味却很香，肉片切得很薄，在锅里涮一会就熟了，可顾熠吃着吃着却觉得不太对劲———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说「顾老师吃肉」啊，他不是一直在吃吗？ 　　给他夹肉是怎么回事？ 　　还有———如果一盘肉只剩最后一片，那么，其他人绝对不会去动，会把这一片留给顾熠。 　　顾熠：“我只是瘦了一点，没有缺衣少食。” 　　而且精神很好！ 　　绝对是Crown团里的精神小伙！ 　　“没有人怀疑这一点，谢谢。” 　　顾熠每天早起晚睡，做过的考卷堆起来比可rua的猫爬架还高，可rua一有机会就往顾熠房间里钻，意图对他的考卷们进行无情的折磨。 　　但就算这样，这人也从没耽误过Crown的任何一场活动，《同舟》写了，唱功和舞蹈提升迅速，还能抽空去研究公考题。 　　他们深深怀疑，顾熠大脑里其实有两个处理器。 　　长得好看、脑子聪明，这也就算了，顾熠性格还特别特别好，一点也挑不出毛病来。 　　就……让人心服口服，嫉妒也没有理由。 　　…… 　　几人吃着吃着，就聊起了专辑的事。 　　《My Friend》发行有了一段时间，现在构思三专还有些早，如果限定团能维持不解散的状态的话，三专稍慢一些倒也无所谓，如果明年注定要解散，三专必然要提上日程了。 　　“我已经和公司沟通过了。”季迟道，“听公司的意思，应该可以作出让步。” 　　季迟没有透露更多消息，但几人猜，能让百千娱乐在这件事上退让，江视TV和季迟本人恐怕都让出了不少利益。 　　季迟和谢行嘉的签约时长是最久的，百千娱乐的确是业内数得上号的爱豆经纪公司，经验丰富，行事规范，艺人自身要遵守的规矩也很多。 　　成员们最近都专注于团队活动，但个人活动那段时间，季迟和谢行嘉的个人活动是最多的。 　　不过百千娱乐既然愿意作出让步，Crown应该能再延续下去。 　　“我现在已经不敢想象大家不在一个团的生活了。”杨艇忽然道，“《同舟》真好听。” 　　“好听。”刘钧源应声道。 　　此刻店里恰好循环到了《同舟》，旋律温暖，情谊饱满，即使作为原唱，他们也为自己拥有《同舟》这样的歌而骄傲。 　　“干杯。”顾熠举起了可乐。 　　“干杯干杯！” 　　“杨艇你少喝一些。” 　　杨艇：“冬天是养膘的季节，就该多吃多喝。” 　　“顾老师，明天春天的巡演，你能撑得住吗？” 　　Crown巡演的日子已经定了下来，计划是开两个月，一周至少一座城市，开十场左右。 　　顾熠轻轻点了点头：“没问题。” 　　他是很努力，但他的队友们也一直在努力，在这样的队伍之中，顾熠觉得自己一直被激励着。 　　…… 　　一顿火锅吃完，几人撑到扶墙，火锅的暖意浸到身体里，连天气似乎也没有那么冷了。 　　顾熠和季迟两人走在前面，走了一会儿，发现谢行嘉忽然慢了下来，一转身，就见谢行嘉急促地冲两人招了招手。 　　“怎么了？” 　　“卧槽，顾老师，你被提名了！” 　　寒风凛冽，树上还有积雪往下飘，几人却傻乎乎地围成一个圈，猛盯着谢行嘉的手机屏幕瞧。 　　屏幕最上方，赫然是「云星奖提名名单」一行大字。 　　“真牛逼！” 　　“顾老师，把你的优秀分我一半吧。” 　　云星奖通常在1月末举行，提名名单则在1月初公布。 　　作为电影圈规格最高、规模最为盛大的奖项，每一年云星奖颁奖典礼都会引起无数注目，作为电影从业者，能被云星奖青睐无疑是最大荣耀。 　　在云星奖官方公布提名名单前，诸多影评人、业内人士都曾对提名归属作出猜测，《一枚信笺》票房和口碑都不错，不少影评人和业内人士都将电影纳入备选范畴。 　　但在影评人们的预测名单中，顾熠通常出现在最佳新人那一列。 　　齐妙就曾经获得过云星奖最佳新人。 　　客观来说，就算只是最佳新人，也足够让获奖的演员在娱乐圈站稳脚跟。 　　《一枚信笺》是顾熠拍摄的第一部电影，如果顾熠被提名为最佳新人，他有绝对的优势拿下这一奖项。 　　这三项元素通常不会同时出现。 　　云星奖最佳男主提名的含金量要远胜于最佳新人，电影市场一年会生产上百部电影，在这些作品中，能获得云星奖青睐的只有十多部。 　　而最佳男主更是云星奖评委会经过数次筛选，从选送的数十部电影、几十位男演员中精挑细选出的，对演员们而言，能入围提名本身就非同寻常。 　　“顾老师超厉害，但我想说，《一枚信笺》真的值得！” 　　“一觉睡醒，满屏都在刷顾老师入围的事，同为高考生，为何我如此落魄？” 　　“在这里科普一下，云星奖的提名顺序是根据票数多少来的，也就是说，在五位提名人里，顾熠的票数仅次于严锡泽。” 　　“啊这……” 　　一位粉丝默默晒出了一张图：“难怪……今天我去和城社区办业务，人家的宣传栏已经更新了。” 　　顾熠举着聘书的照片下，金弦奖最佳专辑、迷音奖提名赫然位列其中，最新添加了一条云星奖最佳男主角提名。 　　“忽然想到某公司招聘实习生，要求是获得过格莱美奖优先。” 　　“笑死，不是还有招聘奥运冠军优先的吗？” 　　“怀疑和城社区每天搜索顾老师的名字八百回，吃瓜都没有这么快的！！” 第69章 068 提名讨论 　　“感觉和城社区有一群时刻关注顾老师成长的叔叔阿姨们。” 　　“有种自家孩子成长了的骄傲感，笑死。” 　　和城社区在顾熠粉丝群里十分有名，顾熠在粉丝们面前一贯是光明万丈的形象，人生所有的窘态都发生在和城社区。 　　粉丝们时不时也会翻翻和城社区的记录，稍不注意，在某个角落就能发现顾熠的身影。 　　…… 　　云星奖这边刚公布提名名单，顾熠已经收到了《一枚信笺》剧组演员和工作人员的贺信。 　　“顾老师，恭喜！”齐妙连发了几个猫猫表情包，据顾熠观察，这猫看起来和可rua一模一样，连那副邪魅狂狷的表情都没有区别。 　　顾熠：“不要叫我老师，可rua表情包还有吗？分我一些。” 　　齐妙「嗖嗖」发了几十个，数量丰富到顾熠深深怀疑，可rua是不是背着他们在外面有了人？ 　　齐妙这一次没有入围云星奖，在《一枚信笺》里，顾熠演绎的沈遥戏份更重，闪光点更多，电影留给齐妙的发挥空间并不算大。 　　不过齐妙的心情丝毫没有受影响。 　　《一枚信笺》28亿的票房让她受益匪浅，《一枚信笺》以前，齐妙很少有出演女主角的机会，她虽然拿过云星奖最佳新人，可在票房上却没有太多建树。 　　《一枚信笺》着实为她的电影事业开辟了一片坦途。 　　吴庆春同样如此。 　　他已经快沦落到低成本电视剧里打转了，峰回路转，这一届云星奖上，他入围了自己演员生涯的第二个男配角奖。 　　吴庆春的想法很质朴，到了这个年纪，他已经不想着大红大紫了，但作为一个演了一辈子戏的演员，他希望自己能有更多机会。 　　遇到《一枚信笺》是他的幸运，如果没有出色的剧本，如果没有演员之间产生的化学反应，恐怕不会有他这次入围。 　　吴庆春写了长长的一段话恭喜顾熠入围，顾熠也回复了一段长长的话。 　　关于顾熠这一次的入围，网上同样议论纷纷。 　　“个人觉得顾熠演绎的沈遥还算出彩，但影帝有些太拔苗助长了。” 　　“+1，《漫长假日》的薛君安演得不如顾熠吗？薛君安居然连提名也没有。” 　　“只能说，云星奖确实需要一个年轻的提名人。” 　　顾熠自认为一次普普通通的提名，却创造了云星奖的历史———他是目前云星奖史上最年轻的男主提名人。 　　除此之外，他也是云星奖历史上唯一一位首演电影就提名影帝的演员，在他之前，没有一位演员能创造这样的成绩。 　　「橙皮」把只有几十字的提名名单反反复复看了一遍，今年Crown发了《My Friend》这张专辑后，她以为这已经是顾熠的极限了，可顾熠一直一直在超出她的期待。 　　“云星奖提名哎，顾老师也太太太牛了！” 　　“看到提名名单我根本不敢相信，但我有一种感觉———沈遥值得。” 　　“超强的顾老师，不愧是我心目中的天降紫薇星！” 　　自然而然地，「八卦洲」的那条论坛帖又一次被翻出。 　　“啊这……” 　　“啊……真的神了。” 　　「八卦洲」的网友们大多数比较友好，倒不会狠嘲辛如晨，但网友们一致认为，辛如晨粉丝的嘴可能是开过光的。 　　这条帖子的后半几乎成了网友们的祈福帖，所有人都在辛如晨粉丝回复的那一栏祈愿，祈祷自己一切顺利。 　　“现在我很想问一下，辛如晨粉丝对顾熠入围云星奖影帝是什么看法？” 　　“楼主发这条天降紫薇星帖的时候，《一枚信笺》应该还在拍摄中吧？当时能有人猜到天降紫薇星是顾熠吗？” 　　“讲真，就算紫薇星不是顾熠，恐怕也没人能猜到云星奖会有23岁的影帝提名人吧？” 　　提名名单一出，不少业内人士和网友忍不住感慨，孙有明拍片的频率虽然降低了，眼光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辣。 　　孙有明自己在接受采访时也说，他挑中顾熠第一看的是脸，其他因素他没有考虑太多。 　　“孙导这是什么运气？随便捡捡就捡到了顾老师。” 　　“笑死，看脸挑的演员，才演第一部电影就入围了云星奖影帝，顾熠还不是科班毕业生。” 　　“结合顾老师不参加艺考这件事品尝更幽默。” 　　“+1+1，顾老师参加高考的消息传出来，嘲他最狠的不就是辛如晨粉丝吗？” 　　不过顾熠能提名本身已经超出了粉丝们期待，粉丝们压根不敢多想拿奖的事。 　　这一届云星奖男演员部门的提名可谓星光熠熠，几乎都是实力与人气皆备的演员——— 　　严锡泽，云星奖影帝，也是云星奖最年轻的一位影帝，严锡泽的名声不仅局限于华国国内，在海外同样拥有非凡的影响力。 　　严锡泽此次凭电影《咫尺天涯》入围，电影讲述了驻守沙漠的邮差长期和家人分离的故事，严锡泽的演绎细腻而真实，贡献出了演员生涯中极出色的一次表演。 　　这也是严锡泽第五次提名云星奖。 　　张繁，云星奖影帝，张繁拿影帝的时间很早，大约在二十年前，此后他事业衰退，已经许久没有作品问世。 　　此次入围云星奖的《攀登》，是张繁自己投资、自己执导、自己主演，背水一战的作品。 　　除了严锡泽和张繁外，另外两位提名人韦巍和杜讷言同样以演技而著称，和四人比起来，顾熠的履历实在太浅，甚至顾熠的粉丝都觉得，当顾熠的名字出现在提名名单那一栏时，突兀感可谓相当强烈。 　　如果不是此次云星奖提名，粉丝们也很难想象，有朝一日会看到顾熠的名字和他们并排。 　　…… 　　云星奖一来，顾熠要参加的活动又增加了一项。 　　不等袁承替顾熠联系品牌方，提名名单公布的下午，袁承和江视TV接到的联系电话就没有停过。 　　几个小时后，袁承一脸沉重地给顾熠打电话：“你比较喜欢哪个男装品牌？” 　　顾熠一头雾水：“你会给我买吗？” 　　Crown几人都知道，袁承是真的勤俭持家，工资全部上交，每个月只有一千五生活费，养了可rua之后，他生活费涨到了两千五。 　　也就是说，他一千五，猫一千。 　　并且，据袁嫂所说，猫的生活费还有上涨空间，他已经没有了。 　　“不买。”经纪人一口否决，“我不买，但人家送。” 　　就算《My Friend》创造了唱片市场的销量记录，奢牌们对Crown依然是一副审视的态度，当然，Crown几人对获得奢牌青睐这件事并不感冒，几人都没有往时尚圈发展的想法，也不认为自身有所谓的时尚天赋。 　　然而，只顾熠提名云星奖这件事，袁承忽然发现，所谓的奢牌也有不高冷的一面。 　　关键是要看谁。 　　——他手头几乎有所有大牌男装的合作邀请，品牌方没有别的想法，只希望顾熠穿自家品牌的服装登上红毯。 　　顾熠的思考也很迅速：“我选最好穿的那家。” 　　总结起来就一个词———快速，他不想在试装上浪费太多时间。 　　顾熠的要求在最快时间内得到了满足，以至于工作室里堆满了各大品牌的西服时，他的表情甚至有些呆滞。 　　“有必要吗？” 　　“当然有。”袁承道，“奢牌的女装都在争夺红毯的份额，男装自然也有竞争。” 　　顾熠获奖的机会固然渺茫，但作为影帝提名人，只要在红毯上走上一圈，顾熠必然会是镜头的中心。 　　除了他之外，提名影帝和男配的另外九位演员年岁都不轻，名气最高的严锡泽已经有了固定的合作品牌，而张繁和韦巍几人虽然演技出众，却不符合奢牌对合作演员的定义。 　　综合之下，顾熠显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何况他刚提名就创造了云星奖诸多历史，还未登上颁奖典礼，顾熠的话题度已经拉满。 　　顾熠以最快的速度试完了男装，他没有挑剔，也没有在红毯上惊艳世人的想法，红毯造型只要舒服朴实就行了。 　　何况1月底S市的天气一向很有威力，顾熠宁愿选更厚实的品牌。 　　同样是大型活动，迷音奖穿衣就要自由多了，它甚至允许嘉宾们穿羽绒服去表演———Crown几人这次就打算穿着团服去了。 　　他们甚至想问，迷音奖能不能带猫？ 　　袁承：“你们想吵死可啦吗？” 　　“天冷，带猫去暖和暖和。” 　　袁承：“可啦说它不需要。” 　　接手Crown过后的一段时间，他曾经单纯地以为，他手下的成员个个成熟稳重。 　　可到现在，组团一年半了，除了发专和舞台从来不用袁承操心外，袁承慢慢发现，这群人各有各的麻烦。 　　顾熠是拼命过头了，杨艇是把他当成十万个为什么和甩锅神器，袁承曾经亲眼目睹，杨艇薅可rua的脖子玩，视频那边的杨妈妈让他别这样对猫咪。 　　杨艇说：“我经纪人也是这么干的。” 　　袁承：“……” 　　他什么时候这么干过？ 　　杨妈妈居然一句指责的话也没有，说明什么？说明杨艇所展现的他这个经纪人的形象就是这么不堪！ 　　他光辉伟大的形象至此彻底破灭。 　　至于谢行嘉，袁承可以用四个字来总结———零食脑袋。 　　谢行嘉人其实特别听话，和他说什么他都肯听，但听了他不改。 　　袁承观察了许久，Crown成员里，他最听顾熠的话。 　　大概是顾熠身上的确有点老师的气质。 　　至于季迟、刘钧源和何钊，暂时问题还不大，但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袁承已经渐渐发现了不对的苗头。 第70章 070 迷音奖舞台 　　“行程有些赶了。” 　　“的确。” 　　迷音奖和云星奖颁奖典礼的举办时间只相隔一天，顾熠第一天参加完迷音奖后，第二天就必须奔赴云星奖的红毯现场。 　　“协调好应该没问题。” 　　这是年底最重要的两场活动，顾熠不能缺席其中一场。 　　袁承已经尽量为顾熠协调好时间了，Crown确定全员继续后，自明年开始，除了发专和巡演外，袁承没有再给顾熠接任何额外的工作。 　　对于处于上升期的明星而言，降低工作量显然是一大禁忌，但顾熠自己没有意见，袁承也不希望他在接下来的半年中留下遗憾。 　　顾熠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 　　…… 　　迷音奖的嘉宾名单在云星奖之后公布，其实年底Crown的舞台还算密集，但粉丝们一直觉得不够看。 　　毕竟——《My Friend》这张专辑的筹备期，Crown足足消失了几个月！ 　　“迷音奖！！” 　　“皇冠团在迷音奖上会唱新歌吗？” 　　“不是新歌也没关系，我想听《同舟》！！” 　　“第二届了，超超超厉害！” 　　去年顾熠几人在迷音奖上唱了新歌《黑与灰》，迷音奖结束后不久，《荒诞的真实》这张专辑就为组合打响了知名度，Crown出道至今，迷音奖上那首《黑与灰》依旧是经典。 　　今年迷音奖的规模比去年更大一些，乐坛一众大咖都有加盟，粉丝们看着Crown的身影位列嘉宾名单中，即使去年已经看过一遍，粉丝们依然有种不真实感。 　　他们一步步见证Crown的成长，看着少年们从默默无名走上舞台中央。 　　“有种正在粉巨星的感觉。” 　　“在我心里，皇冠团就是巨星！” 　　“期待《My Friend》被迷音奖提名！” 　　Crown粉丝们的画风现在很一致———全员事业粉，他们喜欢成员们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模样，也喜欢成员们手握奖杯被仰望的模样。 　　…… 　　「橙皮」匆匆结束了加班，手机提示已经响了好几声了，都是群里的小伙伴在提醒她开直播。 　　年底工作特别忙，「橙皮」手头堆了不少任务，为了赶上直播，她连地铁都没坐，叫了辆出租车匆匆往家赶。 　　可惜车刚停在小区门口，就有群友给「橙皮」发「皇冠团出场了」的消息。 　　「橙皮」只得站在原地，点开了迷音奖直播链接。 　　手机的清晰度不如电视，不过———镜头中的成员们依然很亮眼。 　　顾熠站在舞台中间的位置，比跨年演唱会看着悄悄圆润了些，笑容很耀眼，却并不显得张扬。 　　去年Crown几人参加迷音奖时还有些拘束，但今年——— 　　「橙皮」偶尔会看到Crown穿着羽绒服出街，今年的迷音奖，他们居然穿着羽绒服登台了！ 　　“笑死，我首页至少十张他们穿羽绒服出门溜达的图，到底有多喜欢这件羽绒服！” 　　第一个舞台是《同舟》，自《My Friend》发行后，《同舟》的舞台「橙皮」已经看过很多场，但每一场她都觉得惊艳。 　　成团一年半，Crown的舞台风格越来越多变，对舞台的掌控力更是稳到不可思议———明星足够红的话，气质就会越来越耀眼。 　　如今的Crown就走在这条路上。 　　而第二首歌——— 　　“是新歌哎！！” 　　“又是新歌，我以为年底他们会很忙很忙！” 　　“啊啊啊啊我就知道蹲迷音奖的直播不会蹲错！！” 　　屏幕上，《沸》这个歌名慢慢出现在观众们视野之中。 　　耳畔的旋律无比激昂，伴奏响起的瞬间，在全场观众的注目之下，Crown几人稍一仰头，将羽绒服甩到了舞台后方。 　　羽绒服之下，是一层薄薄的肌肉，黑色短袖将肌肉勾勒得更为明显。 　　Crown很少露肉，成员们都是偏纤细的身形，不过此刻，长期锻炼的肌肉暴露在镜头之下——— 　　“超帅！” 　　“好燃！” 　　《沸》是一首比《野人》和《狂妄》更热烈的曲目，伴奏仿佛金属的碰撞声，在摩擦中溅起火花。 　　舞台之上，吉他声与贝斯声勾勒出一道道旋律，舞蹈激烈到观众们甚至可以看清成员们脸上的汗水，歌曲节奏快到耳朵甚至跟不上，但传入耳畔的声音却并不突兀，相反——— 　　舞蹈热烈，声音热烈，这一刻的舞台仿佛被Crown彻底掌控，观众们除了尖叫再发不出其他声音。 　　这不是刻意制造的激烈，而是成员们深知该如何牵动观众情绪，音乐越激烈，观众们的舞台便愈发热烈，进而Crown会以更激烈的表演去回应他们。 　　“好好听！！” 　　“快出单曲，我要立刻把《沸》加进歌单！” 　　天气很冷，可站在小区门口看着《沸》的舞台，「橙皮」只觉心脏仿佛也沸腾了起来。 　　舞台上，成员们额头和鼻尖都渗出了汗水，《沸》这首歌是躁动的，如同沸腾形成的水汽，凝成水珠，再沸腾，循环往复。 　　“这种舞台，就两年，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也不敢相信。” 　　听着同行的念叨，「断弦」点了点头：“歌不错，台风也很好。” 　　“乐坛确实很久没出新生代了。”同行感慨道，“现在只有老歌手敢开几十场的大型演唱会，年轻歌手都是小场子，票还不好卖。” 　　“所以音乐节才受欢迎啊，歌手有饭吃，又不用自己出成本，上去唱两首歌就行。” 　　「断弦」和同行是真心为音乐圈担忧，否则「断弦」当初也不会第一时间关注《星之战》，他不歧视任何类型的音乐，就算是偶像歌手，其中或许也会有改变乐坛的存在。 　　对「断弦」来说，Crown是他在《星之战》发现的最大惊喜，但即便是《星之战》成团的那一夜，他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Crown可以达到这样的高度。 　　或许，只要他这样的音乐人继续坚守，音乐圈还能继续下去。 　　“安利本人今年最喜欢的现场——《沸》！皇冠团天下第一！！” 　　“不得不说，今年我Pick的舞台从《荒诞的真实》到《My Friend》，现在又增加了一首！” 　　“巨巨巨燃，任何人都不允许错过《沸》！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这群人能跳能唱，气息居然还能稳如老狗！！” 　　《沸》的舞台以最快的速度登上了微博热搜榜，各大营销号下都是转赞评论，更有粉丝将《沸》搬到了海外平台。 　　一直以来，国内组合在海外平台的人气只是平平，Crown刚出道时，靠颜值小小出了一波圈，《野人》和《狂妄》的舞台评价也算不错。 　　在国内粉丝眼中，Crown最出圈的舞台是《荒诞的真实》、《夏花》和《同舟》，后者以情感取胜，尤其是《同舟》，听上去只是一首平平无奇的歌，但《同舟》象征着Crown一路走到现在的情谊，对成员们、对粉丝都意义深刻。 　　海外粉丝则更偏爱节奏快一些的曲目，《沸》刚被搬运不久，点赞数就进入了海外平台的舞台播放量月榜。 　　江视TV并没有为Crown营销过海外人气，Crown暂时也没有发展海外市场的打算，之前因为和SEM的销量之争，Crown甚至被一部分SEM粉丝抵制过。 　　但就目前来说，Crown的确是国内在海外市场最具知名度的男团。 　　一周之内，《沸》的点赞数和点击数飞速飙升，因为Crown不属于经常上榜的组合，不少粉丝一边打探Crown是谁，一边把舞台转发给同好们。 　　台风娴熟、气氛热烈，还有丝毫不逊色于K国男团的出色唱功，《沸》的舞台很快引起了在榜的K国组合的注意。 　　《沸》排名的前一位，就是K国组合SEM的一支舞台。 　　虽然参加金弦奖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SEM组合依然对Crown印象深刻———自那次以后，SEM在国内人气大降，甚至因为Crown的飞升，K国男团的影响力都不同以往。 　　望着《沸》舞台评论里不断安利Crown其他舞台的留言，SEM几人面色不由有些难看。 　　那次和Crown的冲突，已经让他们清楚这个华国男团的实力有多强劲，在这之前，华国从未有男团登上过播放量月榜，即便《沸》没有登顶的可能，他们依然感受到了来自Crown的威胁。 　　即使Crown挤占不了K国市场，他们却能够挤占原属于K国的海外市场。 　　而……这些粉丝还没有亲眼看过Crown的舞台，视频里展现出的只有一部分而已。 　　如果亲眼看过，甚至只要在红毯上和对方碰过面，那种强烈的对比也会让人在一瞬间失去自信。 　　旁人或许以为SEM是杞人忧天，可SEM毕竟和Crown正面相遇过，深知来自Crown的威胁。 　　SEM成员们将这件事汇报给公司，公司方面反应却是平平，丝毫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SEM在公司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尤其华国市场丢掉以后，公司的全部资源都倾斜给了他们的师弟团。 　　但SEM成员们却觉得，师弟团未必能挡得住Crown，《沸》之外的舞台，不管是《荒诞的真实》还是以唱为主的舞台，实力都丝毫不逊色于K国的男团们。 第71章 071 顾门 　　守在迷音奖舞台外的记者拍到了Crown的下班图———都裹着台上那件黑色羽绒服，围巾也包得严严实实，副驾后方的顾熠似乎是困了，正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顾熠的确是困了。 　　外面温度很低，车内却暖烘烘的，顾熠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杨艇原本在和季迟聊天，见此压低了声音。 　　车子在工作室楼下停了下来，季迟几人先上楼，迷音奖是Crown今年的最后一场活动，活动结束后，季迟他们就能先回去过年。 　　今年迷音奖上，《荒诞的真实》拿下了年度最佳歌曲，Crown却和年度最佳专辑擦肩而过。 　　几人在典礼结束之后得知了内幕——《荒诞的真实》和《My Friend》是同一年发行的作品，评委们投票时难免会有分票。 　　粉丝们替Crown觉得遗憾，几人却觉得，年度歌曲的含金量丝毫不逊色于最佳专辑。 　　毕竟专辑要考虑十几首歌曲的综合水平，一张专辑无论销量好坏，其中总会出现一两首稍稍拔尖的作品。 　　而最佳歌曲则是一年中发行的诸多曲目中的最佳。 　　去年Crown入围了最佳歌曲提名，今年则将这一奖项握在手中。 　　“话说，皇冠团现在算顶流吧？” 　　“在我心里算！《My Friend》发行后，顾熠他们的人气真的飞涨，我觉得（仅代表个人意见），顾熠的人气已经超过楚驰了。” 　　“+1，商务数量虽然不如，规格其实更高。” 　　“金弦奖拿了，迷音奖也拿了，入围了云星奖影帝，年轻一代偶像里，能和顾熠battle的……好像没有。” 　　粉丝们认真盘点了一番顾熠的实绩，虽然顾熠平时为人低调，最近的精力都放在高考这件事上，可比起实绩，顾熠真没输过谁。 　　“我忽然发现，顾老师参加《星之战》是C位出道，组的团要么奖项第一要么销量第一，第一次演电影就是主演，还提名影帝创造了云星奖的历史。” 　　“本铁粉习惯了，除非顾老师考个高考状元，已经没有什么能震惊我了。” 　　“啊……忽然觉得，说不定呢？” 　　“同为高考生，还没考试，先拜顾门。” 　　“顾门。” 　　顾门门主本人仍在打瞌睡，明天出席云星奖颁奖典礼要做的准备已经完毕，顾熠迷迷糊糊和队友们道了别，回到车上继续睡，一路睡到了机场。 　　这次袁承陪顾熠一起参加云星奖，《一枚信笺》入围了最佳男主、最佳男配、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剧组主创们都要出席颁奖典礼。 　　到了机场，顾熠才稍稍恢复了些精神。 　　他怀疑是表演《沸》的时候受了些凉，结束之后忽然特别没精神，眼睛都仿佛睁不开似的。 　　睡了一觉恢复了些，顾熠坐直身体，问袁承：“袁哥，你陪我没关系吗？” 　　袁承瞥了他一眼：“我是你经纪人，那么客气做什么？” 　　江视TV为Crown几人配备了助理，不过袁承还是喜欢亲力亲为，尤其顾熠状况看着的确不太好，顾熠自己说是着了凉，可袁承觉得，顾熠是努力过头让自己太累，免疫力降了，各种毛病自然要跟着来。 　　“他们先回去过年，可rua谁最后走谁送到我家。”袁承道，“家里小朋友特别喜欢可rua，天天要抱着它。” 　　不仅他们爱发可rua的日常，袁承也爱发，他平时特别宠着可rua，猫咪受了委屈都归他哄，别人还哄不好。 　　“你今年过年要是不方便，就去我家过，我家人口简单，你不用有负担。” 　　顾熠点了点头：“袁哥，我有地方去的。” 　　“既然放了假，就在家好好休息。”袁承道，“你们以后工作量只会越来越多，春节也未必能歇，要趁着这个机会休息好，别什么压力都自己扛。” 　　袁承自认为不啰嗦，啰嗦起来其实没完没了，只有他自己察觉不到。 　　顾熠一边听着一边点头，没过多久又睡着了。 　　他坐的晚间的飞机，到目的地时天还没亮，天本就冷，出站之后更冷，顾熠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和袁承一起坐上了车。 　　车子离入住的酒店越来越近，天也慢慢亮了，车窗上浮着一层水汽，顾熠看着清醒，精神却还不是很足。 　　“赶紧去睡一觉。”袁承道，“等会。” 　　他把顾熠推进房门，却不让他立即关门，顾熠看着他匆匆下楼，过了一会儿，又跑上来，递给顾熠一个沉沉的东西。 　　顾熠低头一看，是一个巨大的老式热水袋。 　　这个热水袋里至少贮了几斤热水，顾熠摸着橡胶表面的斜纹，用力刮了几下。 　　他把热水袋拍照发进群里：“袁哥给了这个……” 　　“顾老师你快睡！” 　　“顾老师你还好吗？” 　　“符合袁哥的零花钱水平，橡胶的价格比即热的便宜一半。” 　　顾熠又多问了一句：“你们怎么醒那么早？” 　　以他对亲爱的队友们的了解，一般没有活动的早上，他们会赖到至少中午才起床，有人躺着打游戏，有人一集一集津津有味看《七龙珠》，还会给他们表演龟派气功。 　　“赶车。”杨艇发了一张照片，“快乐回家路。” 　　“即将成为XX县小杨。” 　　“顾老师不要羡慕，你参加高考这件事对我的伤害有多大你知道吗？”杨艇发了个悲愤的表情，“昨晚我和我爸视频，他问我要不要考个研究生。” 　　“杨博士你好。” 　　顾熠和杨艇何钊聊了几分钟，他俩出发最早，另外三人有下午回去的，还有明天才回去的。 　　顾熠抱着热水袋钻进被窝，他冬天不爱吹空调，袁承就给他塞了床厚被子。 　　被窝里很暖，但顾熠也就睡了两三个小时就醒了，起床之后，他觉得身体舒服了不少。 　　微信里，袁承提醒他吃药喝水，季迟他们大概也从袁承口中得知顾熠身体不舒服，都给他发来问候，刘钧源甚至给他准备了一副应对感冒的偏方。 　　“谢了，我好很多了。” 　　“一只顾老师忽然出现！” 　　云星奖前要做的准备工作还有不少，要化妆，试造型，男明星的流程要比女明星简单很多，但顾熠从上午10点多开始准备，也准备到了下午。 　　“感觉怎么样？”袁承问。 　　“好多了。”顾熠道，“撑到晚上应该没问题。” 　　“我和孙导那边说过了，你和《一枚信笺》剧组一起走红毯就行了，不用走单独的红毯。” 　　作为影帝提名人，顾熠走红毯的时间比其他演员更长，顾熠这次走红毯选择了奢牌GZ，他人还未踏上红毯，GZ方面已经要和顾熠洽谈今后的合作。 　　谈判还在进行中，因为袁承对GZ提出的一些条件很不满。 　　如果合作达成，GZ给顾熠的限制太多，品牌方固然可以为顾熠提供更多的时尚资源，但顾熠本身不喜欢受限制。 　　“好。” 　　顾熠对袁承很放心。 　　准确地说，Crown全员都对袁承很放心，袁承不是那种很精明很专业的经纪人，但他办事的出发点永远是成员们的利益，只要不符合成员利益的事情，利润再高他也会拒绝。 　　…… 　　“我在高铁上看直播，顾老师加油！！” 　　“看直播+1，等待顾老师惊艳全场！” 　　顾熠：“我记得你很早就出门赶车了。” 　　“是的，然后拖拖拉拉收东西，收到中午才坐上车。” 　　顾熠：“……” 　　他服气了。 　　顾熠先和剧组的主创们见了一面，《一枚信笺》入围了最佳影片，是参与最后竞争的五部电影之一，出场顺序自然在最后。 　　“小顾你身体怎么样？”孙有明盯着顾熠瞧了瞧，顾熠模样倒是和平时差不多，就是精神看着稍微蔫了些。 　　顾熠要是一直专注演员事业，也就是进组那几个月辛苦些，其余时间完全可以低调过日子。 　　顾熠自己愿意当偶像，也愿意辛苦，孙有明不好多说他什么，只能道：“等你高考结束了，应该就能更轻松些。” 　　孙有明估摸着，按Crown现在的走红程度，顾熠以后恐怕也闲不下来。 　　孙有明清楚金弦奖的含金量，以前演艺圈和乐坛关系紧密的时候，他也参加过两回金弦奖颁奖典礼，能拿金弦奖最佳的，绝对是乐坛数得上的歌手。 　　这种成绩，叫顾熠放弃他的音乐事业也不可能，孙有明不会强人所难。 　　孙有明拍了拍顾熠的肩膀：“时间到了，咱们一起过去。” 　　…… 　　云星奖的红毯可谓星光熠熠，集结了整个电影圈最为杰出的一批演员，不夸张地说，云星奖红毯没有小咖，即便某位演员叫不出名字，他必然在某部电影中有过出色发挥。 　　《一枚信笺》剧组刚到现场，红毯周围依然一片热闹，严锡泽刚走完红毯不久，他没有和《咫尺天涯》剧组一起出场，《咫尺天涯》剧组的出场顺序更慢一些。 　　红毯中间的影迷和记者们只听前方一片喧闹：“哪个剧组到了？” 　　听到《一枚信笺》的名字之后，记者们纷纷提起了精神。 　　云星奖历史上最年轻的影帝提名人，这个噱头够记者们盯着顾熠很久了。 　　可孙有明和吴庆春齐妙都过来了，顾熠还留在后面，记者们一个个探起了头：“顾熠怎么还没来？” 　　很快，记者们就得知了内幕——— 　　一群高考生来了红毯现场，举起了「高考必胜」的横幅，作为高考生的一员，顾熠去合影接好运了。 　　粉丝们看到图也笑乐了：“顾老师好像被架住了。” 　　“顾老师看起来不像是快参加高考了，像是被劫持的无辜路人。” 　　“看看顾老师，笑得多开心。” 　　“转发这个顾老师，第一次高考就考全国前五！” 　　“疯狂转发，求养猫成功。” 　　“求论文一次通过！” 　　评论区立刻被各种转发淹没，毕竟……从搞事业的角度看，顾熠也算是神人一枚。 　　好运逆天的那种。 第72章 072 颁奖典礼 　　合完照，顾熠加快脚步，跟上了孙有明和吴庆春的步伐。 　　这一瞬，记者们清晰地听到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声浪。 　　真的是震耳欲聋。 　　红毯四周的气温仿佛被点燃了一般，呼喊声、尖叫声一直在持续，在顾熠出场之前，没有任何一个明星能引起如此热烈的反响。 　　“顾老师好帅！！” 　　“顾熠看这里看这里看这里！” 　　顾熠朝着声音来源处挥了挥手，记者们趁机拍下了不少张照片。 　　“本人居然比照片还好看！没浪费我下午就来排队！” 　　“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一年里，顾熠随Crown活动更多，舞台造型粉丝们见过很多，却很少见到顾熠穿西装的造型。 　　西装并不繁复，相反，可以说是再简单不过，但穿在顾熠身上却贴合到了极致，顾熠平日气质并不锐利，西装造型却凭添一分清冷。 　　哪怕红毯上明星众多，可或许是身为粉丝的滤镜，当顾熠露面的瞬间，其他一切似乎都黯然失色了。 　　…… 　　齐妙很久没见过顾熠了，指的是没见过顾熠真人，Crown的舞台齐妙看过不少回，还用小号给Crown点过赞。 　　她是纯粹从追星的角度出发，客观来说———顾熠的舞台真的超牛！ 　　YYDS！ 　　《荒诞的真实》和《My Friend》两张专辑齐妙都买了，《荒诞的真实》和《同舟》两首主打她都很喜欢，只是《同舟》好唱，《荒诞的真实》她要狠憋一口气，还不一定能憋上去。 　　但这一次见顾熠，齐妙觉得，顾熠似乎比演沈遥时更好看了。 　　不知是造型的加持，还是实绩带给顾熠的自信———看到顾熠的第一眼，齐妙就觉得很难把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 　　“明年有接戏的计划吗？”孙有明和顾熠并排走在最后，“我手头接了个本子，明年下半年你可以考虑考虑。” 　　孙有明和江视TV目前默契是，不管有什么安排，都不能耽误了顾熠高考。 　　电影拍摄周期通常不短，孙有明给顾熠接剧本，最早也得从明年下半年开始。 　　Crown继续的事情基本已经定了，顾熠依然以团成员的身份活动，在和团活动不冲突的前提下，接剧本这件事完全不妨碍。 　　顾熠这边有不少剧本邀请，绝大多数孙有明都推了，他和顾熠提的这个本子质量着实不错，导演唐懋虽然不算大名鼎鼎，却是孙有明很看好的新生代，剧本孙有明读了，男主的人设很出彩，如果顾熠能够演好，这必然是他又一个能让人记住的角色。 　　孙有明对顾熠很有自信，他觉得，在年轻演员里，这个角色也只有顾熠能够驾驭。 　　唐懋的确是看过《一枚信笺》后才决定邀请顾熠的。 　　因为顾熠要参加高考，孙有明替他推掉了不少角色，唐懋却说他愿意等，顾熠什么时候有空，角色就给他留到什么时候。 　　演员遇到好本子不容易，别的不说，就算是严锡泽这个级别的演员，也是时隔几年才遇上一部《咫尺天涯》。 　　张繁说起来是时运不济，但他如果甘心，在烂片里打转也不是不能发家致富，可他就是不甘心，才自己想办法去造饼。 　　顾熠现在的境况其实很不错。 　　演艺圈里不缺演技成熟的中年演员，缺的是长相、演技、知名度样样没有短板的年轻演员，顾熠恰好每一样都占了。 　　孙有明没怎么和流量合作过，顾熠算是他合作的第一个流量，在孙有明之前，圈子里倒是有不少导演选择和有人气的偶像合作，结果有好有坏，孙有明想法比较老派，他会根据角色选择演员，其次才考虑演员的知名度。 　　“可以啊。”顾熠点了点头，“我先看看剧本。” 　　“行。”孙有明道，“你觉得不错，我就让你和唐懋联系，这是他编的剧，他更了解一些。” 　　顾熠应了下来。 　　他心里清楚，能被孙有明看中的剧本质量必然不错。 　　…… 　　顾熠和《一枚信笺》剧组的主创们共同进了内场。 　　虽然靠沈遥这个角色提名了影帝，顾熠毕竟还是纯粹的影坛新人，对电影圈里的大人物们还不够了解，只能在一旁听着孙有明和吴庆春的介绍。 　　不过顾熠一脸青涩地站在一边，路过的演员和嘉宾们却都把目光看向了他。 　　23岁的影帝提名人，在云星奖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这样的新面孔很难让人不注意到。 　　何况顾熠长了一张很上镜的脸。 　　“那个就是顾熠吧？” 　　“是本人。” 　　严锡泽和张繁两人早年就相识，准确地说，今年云星奖影帝提名人里，其他人彼此间都有交集，唯有顾熠是纯粹的新面孔。 　　更重要的是，顾熠这个新人在这届提名人里并不边缘，在先期的投票里，他的票数是多于张繁的，和严锡泽的票数相差也并不大。 　　虽然他有着年轻这个巨大的劣势，可顾熠暂时只是积累少罢了，一旦他出演了足够多的电影，一次次入围云星奖的话，评委们会因为年龄忽视他吗？ 　　必然是不会的。 　　严锡泽看向张繁：“你新片不是缺个角色吗？去找孙导问问看怎么样？” 　　严锡泽和张繁早年间都和孙有明合作过，彼此关系还算不错，张繁此次靠自导自演的电影《蜻蜓》入围了云星奖影帝，他的下一部枪战戏在筹备中，目前已经拉来了严锡泽加盟。 　　剧本里还有一个年轻的反派角色，张繁暂时没找到合适的演员，刚刚顾熠才在会场亮相，两人就注意上了他。 　　张繁越想越觉得严锡泽的想法可行。 　　顾熠的演技绝对是没问题的，云星奖提名名单出炉后，两人都特意去看了《一枚信笺》，之后严锡泽问张繁，换成他们年轻的时候，第一次出演电影能有这样的发挥吗？ 　　张繁的答案很坚定：“不能。” 　　他们算是明白了顾熠年纪轻轻提名云星奖影帝的理由。 　　难得和顾熠碰上面，严锡泽干脆拉上了张繁，两人一块和孙有明见了面，又和顾熠加上了联系方式。 　　张繁先和孙有明提了想法，他新片里这个反派的戏份不重，可有几场精彩的戏份旁人不一定能演出来。 　　“我问问小顾。”孙有明道，“等他确定了再说。” 　　顾熠是那种愿意琢磨角色的演员，他只要肯接下一桩事，绝对会稳稳当当把事情办好。 　　唯一的缺点是，顾熠对一件事太用心了，很容易忽略自己。 　　作为导演，顾熠就是他发掘的一块璞玉，这块璞玉慢慢被其他人察觉到了，孙有明也觉得有些骄傲。 　　…… 　　颁奖典礼开始后，各路明星和嘉宾都在各自的席位上就座，本届云星奖上，严锡泽主演的《咫尺天涯》以六个提名遥遥领先，《咫尺天涯》比《一枚信笺》多了一个最佳剧本的提名。 　　目前国内的几大电影奖项中，云星奖只有一个最佳剧本，其他电影奖项则会设置最佳原创剧本和最佳改编剧本两个奖项。 　　《一枚信笺》的剧本节奏其实不错，之所以没有入选最佳剧本，一是本届云星奖选送作品中，有不少剧本确实出彩的作品，包括设定玄妙的科幻片和悬疑片，但剧本出色不代表电影本身和剧本一样精彩。 　　其二则是《一枚信笺》过于忠实原著，原著中该有的部分几乎都体现出来了，在评委们看来，电影的新鲜感便有些缺失。 　　不过孙有明对此不敢苟同。 　　邀请顾熠担任主演之后，他和《一枚信笺》原著作者重新商定过剧本，在原定剧本基础上做的最大改动就是实验的那一部分———和其他提名电影相比，那一部分会显得枯燥乏味，但在孙有明看来，这是《一枚信笺》专业性的体现。 　　既然要讲述一个化学家的人生，化学是必不可少的填充。 　　“这群人都太艺术了。”孙有明忍不住吐槽，“连肚脐眼里都塞着艺术，化学算什么艺术啊，就是搞搞爆炸，轰两下就完了。” 　　顾熠：“那艺术就有点臭了。” 　　“不管拍什么片子，你都得讲究科学。”孙有明压低声音，“我也没有抨击人家的意思，那几部提名最佳剧本的电影我看了，确实挺有意思。” 　　有了这个最佳剧本的提名，《咫尺天涯》在竞争中就要比《一枚信笺》多出一些优势。 　　当然，这并不绝对。 　　颁奖典礼前，业内的影视大V们纷纷对各个奖项的归属作出了猜测，在影帝这一奖项的竞争上，严锡泽获得了一面倒的支持。 　　严锡泽在《咫尺天涯》中的表演可圈可点，他的表演经验和资历也要胜过顾熠。 　　当然，严锡泽的劣势在于，他已经拿过一次影帝了。 　　云星奖是国内电影界最高规格的奖项，评委们对于奖项的归属一项慎重，虽说严锡泽有二封的实力，可他在《咫尺天涯》中的表演未必胜过他当年拿影帝的那部作品。 　　严锡泽拿影帝的那部《棠花梦》是影迷们公认的经典之作，严锡泽在其中演了一个雌雄莫辨、人鬼不分的角色，至今还为影迷们津津乐道。 　　严锡泽或许可以超越其他的影帝提名人，却未必能超越自我。 　　顾熠的劣势在于年轻。 　　但他在《一枚信笺》中的发挥未必不能抹消这一劣势。 　　云星奖偶尔也会有爆冷的时刻，何况顾熠眼下的确和严锡泽站在同一赛道上。 　　同为提名人，谁都有机会。 第73章 073 揭晓 　　云星奖最先颁发的是技术类奖项。 　　技术类奖项内容繁杂，涉及到摄影、美术、剪辑、灯光、妆造各个类目，这些类目所受的关注度远不如演员部门，却一次次见证了电影工业的革新。 　　从某种程度上说，好的技术人员比好演员更难找。 　　《一枚信笺》在本届云星奖上没有入围摄影美术等奖项，顾熠看了提名影片的片段，镜头的语言在这一刻直冲而来，即使最简单的画面都充斥着层次感。 　　电影或许不如舞台有迅速而直接的冲击力，但电影的感染力一直是持久的，叫人无法忽视。 　　顾熠注意到，身旁的吴庆春慢慢有些坐立不安了。 　　顾熠的座位在吴庆春旁边，从表面看，对方的神色看不出丝毫变化，可实际上，此刻吴庆春呼吸的频率要更急促些，手指紧握着，坐姿似乎也更拘谨了。 　　顾熠默默看了吴庆春一眼，吴庆春也注意到了，朝顾熠露出一丝苦笑。 　　他倒是想做到波澜不惊，临到头来却还是不能免俗。 　　顾熠手握成拳，冲吴庆春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只是他这表情看着有些狰狞，吴庆春被他逗乐，倒没有刚刚那么紧张了。 　　在五位男配提名人里，吴庆春扮演的袁建中戏份是最少的，但他用短短几分钟的戏份演绎出了袁建中这个角色的光辉时刻。 　　《一枚信笺》以全年票房排行第五的成绩收官，吴庆春的名字也为越来越多的观众所熟知。 　　袁建中和沈遥的那段冲突也是观众们公认的《一枚信笺》中的经典片段。 　　镜头打过来的时候，吴庆春露出了一个波澜不惊的笑容。 　　本届云星奖的男配提名人都是资历深厚的老演员，其中之一的彭远甚至问鼎过云星奖影帝，名单出炉后，倒是有不少人预测吴庆春「可能拿」。 　　配角奖项不看戏份多寡，而是看演员在作品中的高光时刻，吴庆春扮演的袁建中有足够多的高光。 　　【获得第七十八届华语电影云星奖最佳男配角的是——】 　　这一刻，顾熠也不由替吴庆春紧张了起来。 　　【吴庆春，《一枚信笺》！】 　　【他在电影中扮演了一位沉默寡言的研究人员，退让，刻苦，努力，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万万千千无声的研究人员的象征。】 　　凝固的空气在这一瞬重新开始流通。 　　吴庆春站起身，先和孙有明拥抱，再和顾熠拥抱，顾熠可以清晰地看见，此刻他眼里泛着泪光。 　　恐怕只有吴庆春自己知道，这个奖项有多么来之不易。 　　他是被演艺圈的洪流冲刷下去的那批演员，如果不是《一枚信笺》，他可能会慢慢过上摆烂的日子，最终在一部部烂片里结束自己的演艺生涯。 　　幸好他遇见了《一枚信笺》。 　　“恭喜吴老师！” 　　“袁建中演得简直神了，吴老师值得！” 　　吴庆春这回来云星奖，他的经纪人没有多问一句，岁月影视也没有出力替他公关这个男配奖，吴庆春并不确定自己究竟能不能拿奖。 　　《瀚海》票房惨败，公司正忙着替辛如晨挽回名声，替他接洽名导的大作。 　　吴庆春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他拍《一枚信笺》期间提醒经纪人的话对方没听，娱乐圈里一贯捧高踩低，不红和没有人权这个词是划上等号的。 　　吴庆春清楚旁人看不上自己，可这个人换成平时还算亲近的经纪人，对方的姿态又是那么赤裸裸，吴庆春心里自然更不是滋味。 　　不过，当他走上领奖台，将奖杯紧握在手中时，他心里已经释然了。 　　“感谢《一枚信笺》剧组，感谢孙有明导演，感谢顾熠，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最努力的年轻演员，我为我一开始对你的偏见感到抱歉。” 　　顾熠没有料到吴庆春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此刻他双眼微微睁大，耳廓却有些发红。 　　“顾老师害羞了，哈哈哈，不经夸实锤了。” 　　“吴庆春老师，我的互联网嘴替，我也觉得顾老师超努力超优秀！” 　　“+1，可能真的是粉丝滤镜，严锡泽在《咫尺天涯》里的表演很打动我，但可能是之前看过太多他的电影，他这次的角色并没有给我惊艳的感觉。” 　　吴庆春说的是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在拍《一枚信笺》之前，他认为辛如晨是年轻一辈里最有天赋的，但《一枚信笺》让他改观了。 　　岁月影视有意让辛如晨走流量路线，辛如晨本人也有这样的意愿，但在吴庆春看来，辛如晨这样分明是要舍弃自己的优势。 　　流量这个赛道，挤进其中的演员实在太多太多，吴庆春不明白，辛如晨怎么会这么想不开？ 　　同为影帝提名人的严锡泽和张繁也在这一刻看向顾熠。 　　他们早年间和吴庆春合作过，深知对方是个多麻烦的人，能被吴庆春这么夸赞，顾熠的努力程度恐怕还要超出他们认知。 　　吴庆春下了领奖台，手机里多了一条经纪人发给他的祝贺消息。 　　经纪人大概真没料到他能获奖，及时做了找补，但下一条，经纪人就很「委婉」地给吴庆春提了意见：“顾熠毕竟是小辛的竞争对手，你私底下夸夸他也就算了，在颁奖典礼那种场合没有必要……” 　　吴庆春一开始没生气，可把消息看了两遍三遍之后，他越想越止不住火气，大好的日子就非得给他添堵不可？ 　　“小辛23岁提名云星奖影帝了？我还真没听说过这事。” 　　吴庆春不是不会阴阳怪气，只是对自己人，他的输出一向弱一些。 　　辛如晨年纪原本就比顾熠大上几岁，他如果按原本的演技派路线走下去，磨练几年未必不能磨出一个云星奖影帝。 　　但按现在的路线，吴庆春觉得难。 　　…… 　　最佳男女配角奖颁发完毕后，接下来要颁发的是最佳女演员奖。 　　最佳女演员的竞争丝毫不比最佳男演员逊色，甚至更激烈一些———提名人中足足有三位曾经的云星奖影后。 　　和男演员一样，女演员也有些青黄不接，不过在如今的电影圈，男人戏还是占据了主流，云星奖这种规模的颁奖典礼上，最佳影片提名里只有唯一一部是女性视角。 　　换而言之，女演员在电影圈的生存要比男演员更艰难。 　　最终，郑君拿下了本届云星奖影后，她主演的《烟火人家》也是入围最佳影片的五部作品之一。 　　“郑君是二封了吧？” 　　“周尧姝六次提名六次抱憾，她都开始走打女路线了，云星奖居然还不肯青睐她，实在残酷。” 　　“影后是二封，那影帝呢？” 　　关于接下来颁发的影帝奖项的归属，网友们议论纷纷。 　　但———结果揭晓不需要太久。 　　颁奖嘉宾已经走上了舞台，正在轻声介绍各位提名人的作品。 　　严锡泽在《咫尺天涯》里的表演细腻又温柔，他在很多情况下都是无声的，可无声之中却藏着深深的震撼。 　　某位影视大V曾经评价，严锡泽的表演是「内敛的艺术」。 　　顾熠的表演则截取了沈遥做实验的片段———一样是无声的，可沈遥的执着与坚定，实验久久不出成果的压抑，隔着屏幕都能清晰感受到。 　　《一枚信笺》里最打动观众的自然是沈遥牺的那一幕戏，但电影不是一个个细碎的片段，而是数幕连贯的场景。 　　顾熠之所以能提名影帝，是因为他的每一场戏都有稳定的发挥。 　　等五位提名人的表演片段展示完毕，没有任何人会再质疑顾熠的这次提名。 　　【获得第七十八届华语电影云星奖最佳男主角的是——】 　　镜头长久地在每一位提名人脸上停留。 　　严锡泽面带微笑，顾熠也没有初出茅庐的紧张感。 　　虽然两人的劣势都很明显，外界几乎一面倒地看好严锡泽，但不少业内人士很清楚，本届云星奖上，最有可能对严锡泽构成威胁的就是顾熠。 　　评委们固然古板守旧，但电影始终是一门浪漫的艺术，任何一个时代，艺术家们都偏爱天才。 　　尤其是那种年少成名、在电影中有着淋漓尽致发挥的天才。 　　【严锡泽，《咫尺天涯》，恭喜！】 　　安静的会场变得有些喧嚣，最佳男主角的归属在这一刻尘埃落定。 　　“没关系的，你还有下一次。”孙有明低声安慰着顾熠。 　　顾熠冲他微微一笑：“孙导，不用担心我。” 　　镜头落在顾熠脸上，顾熠并不黯然，在媒体评价中，顾熠「是天才，但没有天才的桀骜」，如果只看颁奖典礼上顾熠的表现，旁人很难把他和沈遥这个角色联系在一起。 　　顾熠其实早早猜到了这个结果。 　　他并不是为了拿奖才演好沈遥这个角色的，只是做好一件事的责任感在作祟。 　　“为顾老师感到遗憾，但能提名真的已经超厉害了！” 　　“+1+1，而且我觉得，只要顾老师愿意继续当演员，他一定能有更好的发挥！” 　　“同样的预感，毕竟我一路追《星之战》追到现在，顾老师刚上舞台的时候是什么样，我这里还录着呢。” 　　粉丝们为顾熠遗憾，却也为他骄傲。 　　竞争对手是严锡泽，而顾熠还有一争之力。 　　也就是说，在不知不觉中，顾熠已经站在了比他们的期待更高的地方。 　　顾熠才二十三岁而已，还没有满二十四周岁，作为演员，他的舞台还很广阔。 　　“顾老师加油鸭！” 　　“刚粉顾老师的时候，我从没想过有一天能看到顾老师能出现在云星奖提名名单上。” 　　“事实证明，顾老师就是奇迹本身！！” 第74章 074 又一年 　　《云星奖落幕，严锡泽二封影帝郑君封后》 　　《云星奖影帝之争，严锡泽笑到最后》 　　《<咫尺天涯>》成本届云星奖最大赢家，<一枚信笺>遗憾收尾》 　　《顾熠遗憾败北，最年轻影帝梦未实现》 　　最佳男主角奖后，本届云星奖最后几项大奖颁发，《咫尺天涯》拿下了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加上严锡泽的最佳男主角，这部电影几乎包揽了本届云星奖所有重量级奖项。 　　相对而言，《一枚信笺》在本届云星奖上收获并不大。 　　但顾熠也不算输家，以23岁的年纪入围影帝角逐，在《一枚信笺》中的表演比之严锡泽也不遑多让，尽管顾熠仍是影坛新人，他却以最受瞩目的姿态完成了自己在电影圈的一次亮相。 　　颁奖典礼期间，顾熠的红毯造型几乎在社交媒体上刷了屏，GZ的品牌关注度立刻大涨。 　　“GZ方面松了口，愿意让出一些条件。”袁承把GZ的一些条件转达给顾熠。 　　或许是顾熠红毯的反响超出了品牌方的预期，没等颁奖典礼结束，GZ就以最快的速度和袁承联系上了。 　　毕竟在GZ官博发出了认领信息里，并没有顾熠是品牌代言人或者大使的相关信息。 　　如果GZ不及时把握机会，以顾熠的红毯表现，必然会有其他品牌来争抢代言人。 　　一位年轻的影帝提名人十年难遇，而这位提名人又恰恰拥有驾驭时尚的能力的话，给品牌带来的正面作用是无穷无尽的。 　　“袁哥你看着办就好。”顾熠轻轻打着哈欠，“你满意的我一定会满意的。” 　　他对男装品牌没有特别的偏好，能穿就行，有袁承出马，总会替他谈一个正常点的合同。 　　顾熠不混时尚圈，却对时尚圈的傲慢有所耳闻。 　　时尚圈的聪明之处在于将品牌头衔和明星的地位挂钩，以至于在双方的交锋中，明星为获取认可，常常处在低一等的位置。 　　顾熠也听说过有明星为获得品牌方青睐自降身价甚至免费宣传，他认真思考了一下，他和他的队友们应该都不会这么干。 　　有这个时间，他们宁愿家里蹲一整天，再在傍晚出门看一场电影。 　　…… 　　颁奖典礼结束后已经是深夜，顾熠先在酒店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上午才起程前往S市。 　　春运已经开启，机场里的乘客却并不算多，袁承家小朋友也放假了，顾熠深深怀疑，经纪人是为了躲避带娃才和他一起来云星奖的。 　　袁承：“说点人话。” 　　他都听不下去了。 　　“结果已经定了，回去好好过年。”袁承道，“今年要不要去我家过？” 　　“不用，袁哥，我那边有安排。” 　　“也行。” 　　在顾熠不知道的情况下，袁承已经加上了王阿姨的联系方式，并且在不知不觉中潜伏进了广场舞队的微信群。 　　他因此成为了群里仅次于顾熠的年轻群员。 　　据经纪人说，他从中学到了不少人生经验和哲学。 　　顾熠：“……” 　　真实性有待商榷。 　　今年春节，王阿姨继续力邀顾熠去她家，她闺女今年在国外过年，没能回家，老两口在家里待着也无聊。 　　今年街道还要办花车，区里最近倒是接了好几个「由去年的表演者继续」的建议，和城社区没同意，毕竟顾熠6月就要高考了，王阿姨不肯因为这点小事耽误他的时间。 　　顾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又去超市大肆采购了一番，他要给王阿姨和叔叔带份礼物，再给平时照顾他的叔叔阿姨们带点礼物，刚来的第一年顾熠并不期待过年，到这会儿，他倒有了点归心似箭的心情。 　　这一年很忙碌，《一枚信笺》上映了，发了《荒诞的真实》和《My Friend》两张专辑，还有穿插在其间的复习，顾熠细细盘点一下，做过的事情也不算很多，但一年的确就这样过去了。 　　顾熠今年春节有十天假，袁承尽最大努力给他们挤出来的时间———春节一过，Crown有很多工作待完成。 　　顾熠自己倒是规划着怎么怎么去复习，结果——— 　　王阿姨计划带他去附近旅个游。 　　据顾熠所知，王阿姨拒绝社区的理由是顾熠要高考。 　　而她带顾熠旅游的理由是———高考生要以最良好的心态备战考试，顺便去求一下文曲星，这叫尽人事听天命。 　　她还不许叔叔一起去，因为叔叔当年高考成绩很差：“考试这事你离远点，别把人家小顾的高分传染低了。” 　　叔叔：“……” 　　为这件事，王阿姨叫了一个当年考进京大的一位朋友，让顾熠沾沾人家的好运。 　　顾熠：“……” 　　也行。 　　…… 　　顾熠先回了自己的住处，这套房在王阿姨家楼上，隔壁也是广场舞队的一位阿姨，家里有什么事阿姨们都能及时和顾熠透露，对顾熠来说，比请安保更放心。 　　春节期间，袁承把顾熠的一应事务交给了王阿姨，顾熠家里毕竟没什么人了，不像其他成员，在哪里都有家人牵挂。 　　“小顾，来吃饭！” 　　王阿姨摆上菜，顾熠想进厨房帮忙，却被她一口回绝：“你要参加高考呢。” 　　“阿姨，6月才高考。” 　　“没什么区别。” 　　年夜饭很丰富，都是S市本地的菜，今晚是叔叔掌勺，鱼虾蟹肉一应俱全。 　　顾熠原本就饿了，闻到饭香更是忍不住……吃了三碗。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吃满三碗，但真的是三碗。 　　“多吃点。”王阿姨还在催他，“要高考呢，补充营养很重要，我听小袁说了，你平时吃饭就不太规律，这次回来好好吃，胖了算我的。” 　　“嗯……” 　　吃过饭，他和王阿姨夫妻俩坐在客厅里看春晚，王阿姨一边觉得顾熠也该上春晚：“不请你是他们没眼光。”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大过年的，这些明星也挺折腾，彩排了一遍又一遍，我看在家待着也挺好。” 　　三人一块看了会歌舞表演，楼上楼下的邻居就过来拜访了：“小顾过年好。” 　　“小顾过年好。” 　　顾熠一边喊着过年好，一边用生平最大的力气去阻止源源不断的红包。 　　但……根本挡不住。 　　就像他永远招架不了阿姨们的热情一样。 　　S市本地的习俗是，只要没成家的年轻人都有红包拿，工作不工作都一样。 　　叔叔阿姨们的一波寒暄结束后，等到9点以后，小区里的年轻人们一脸羞涩地敲开了王阿姨家的门。 　　王阿姨低声吐槽：“小家伙们成年以后没登过我家门吧？” 　　她尤其想点名谁家和谁谁家的，平日只看到他拖鞋大裤衩丢垃圾的模样，猛一收拾，王阿姨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 　　她现在觉得，自己也成了顾熠的经纪人，负责报名字喊人上前合影。 　　维持秩序这活儿她干得相当不错，她记性也好，能准确报出每一个到她家拜访的年轻人的姓名。 　　…… 　　大年初一，顾熠在家睡了个懒觉，过年前积累的疲惫到这时候终于清干净了。 　　他打开书想看一会，终究还是懒惰战胜了一切，改成看动漫。 　　群里小伙伴们天南海北地发着贺年短信。 　　今年顾熠没接花车巡游的活儿，杨艇依然没能躲过，从新年的第一天开始兢兢业业，他不允许自己的丑态被队友们看到，可惜粉丝的曝光泄露了他的秘密。 　　杨艇平时爱在群里发队友们的丑图，而这一天，他在花车的英姿被队友们从早晨保存到下午，P成了各种表情包。 　　“对了，差点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何钊道，“新的一年，祝顾老师学习顺利工作顺利，高考考第一名！” 　　“我家这边的文庙很灵的，我给你带了一个香包。” 　　“高考顺利！！” 　　“可以把我的肉让给顾老师，一斤肉换十分！” 　　顾熠笑眯眯地收下了祝福，顺便给几人转了红包过去。 　　“顾老师有空来我家乡滑雪！”刘钧源过了很久才上线，新年第一天，他就和家人外出滑雪去了，“这里雪场很大，就是有点冷。” 　　“只邀请顾老师不邀请我们，大圆你真的飘了。” 　　“呵，无情的男人。” 　　刘钧源：“还想不想来了！” 　　“谢谢圆哥。” 　　“圆哥yyds。” 　　刘钧源：“……” 　　如果不是为了保密，他真的想把这群人的真实嘴脸贴出去，让粉丝知道，皇冠团都是一群有着怎样面孔的家伙！ 　　顾熠看了足足两部番，才意犹未尽地写了会练习册，他的复习到现在基本已经结束了，只剩回顾一些重点的知识点，这也是顾熠要花心思琢磨的地方。 　　数学和理综顾熠倒是很有把握，语文和英语两科，语文他现在还没有太大把握，但该拿的分数顾熠都会尽力拿到。 　　他更喜欢做踏踏实实的题，语文有些作文题和阅读理解题都太悬浮了，至少在顾熠看来是如此，他的思路通常不能和出卷人碰撞到一起，什么诡异的光，什么「有人说又有人说」，对此顾熠表示，不会出题可以不出。 　　以他成年人的智商，实在理解不了这些题目的含义，只能靠运气去猜。 　　但也不是不能补救。 　　这段时间顾熠也在尝试提高阅读量，多读多看多写，去拓展自己的思维，他写作文的时候常常有种自己的思路延展不开的感觉，思维被框住，写来写去都是相似的内容。 　　难得在不慌不忙的节奏下练题，顾熠摊开语文卷，慢慢把考卷上的格子填满。 第75章 075 剧本 　　春节假期，除了文庙外，顾熠哪儿都没去。 　　S市的文庙在本地一个旅游景点，假期期间挤满了游客，顾熠挤了很久，才艰难地在孔子像前拜了一拜。 　　出景区的时候，王阿姨拉着他在景区的文创店里买了一堆纪念品，什么逢考必过钥匙扣，高中状元书签，最后还拎了个帆布袋出门。 　　用王阿姨的话说，这叫全副武装。 　　文创店一游显然给了王阿姨足够的灵感，她在橙色软件上下单，给顾熠买了一堆兆头很好的文具，顾熠的笔和纸因此大换血。 　　好在她没有下手买黄金搭档和脑白金，核桃和各种健康的坚果倒是给顾熠带了不少，顾熠家里都快堆成山了。 　　他其实不太爱吃坚果，也不太相信以形补形这个理论，家里的坚果吃不掉，他决定带到工作室去。 　　结果——— 　　他人还没结束假期，就听袁承兴冲冲地和他介绍，说为高考生准备了一份补脑套餐。 　　顾熠：“……” 　　他觉得，少给他安排工作才是真正的补脑。 　　把这些场外的工作抛到脑后，顾熠继续梳理自己的复习清单。 　　复习进行到现在，对于历年出题的风格，还有考卷上的重要知识点，顾熠已经烂熟于心，不过题目他还在继续练，要在考试前保持答题的手感。 　　顾熠固定一天四张练习卷，通常白天就能够写完，遇上最后一道大题难度很高的时候，顾熠会练到晚上。 　　他的复习过程倒是顺顺当当，唯一不好的就是顾熠附近没有同龄的考生，没有一起练题、讨论的搭档，遇上难题，顾熠要么自己思考，要么去问老师。 　　当然，作为重活一世的成年人，顾熠的心态也和正常的高中生不同，面对高考这件事，他没有了高中时代的忐忑与紧张，多了一分沉稳在。 　　回S市的前一天，顾熠收到了孙有明发来的邮件，其中一个是唐懋导演新作的剧本，另一个则是张繁导演、严锡泽主演的新作。 　　唐懋的新片偏文艺性质，比《一枚信笺》更文艺一些，讲述了一个乡村老师的一生———故事的着眼点全在男主角身上，几乎是一个人撑起了一个故事。 　　收到唐懋的邀约后，顾熠去看了对方以往的作品。 　　他只能用四个字表达自己看完作品后的感想———艺术大师。 　　人物的交流与冲突、情节的紧张刺激并非唐懋的长项，对方擅长的是镜头语言，是精致到仿佛长卷一般的画面，于平淡之中展现人物的一生。 　　唐懋擅长描绘普通人，这是他的优势，也是劣势———新人导演时期，唐懋几乎拿遍了所有新人类的奖项，可在票房上，唐懋的成绩却可以用一败涂地来形容。 　　他所刻画的平凡人生，并不是观众们所喜欢的平凡人生。 　　但递到顾熠手里的本子比他原先的作品更充实一些，对人物的刻画更精细了，撇开票房这些因素不谈，这的确是一个清新的好剧本。 　　或许是对艺术本身缺乏了解的缘故，顾熠并不是很喜欢一些文艺电影，他觉得这些作品只是批着一层文艺的外壳，内里却在疯狂地洒着狗血，有一些甚至连基础的逻辑都没有。 　　“孙导，我觉得这个剧本很好。” 　　“你打算接？”孙有明回复得很快。 　　“嗯……” 　　“那就接，多尝试些角色更有意思。” 　　张繁的新作则是一部悬疑枪战片，有推理情节，也有打斗场面，顾熠只看了半个小时剧本，就果断把这个角色接了下来。 　　比他当初接《一枚信笺》要果断得多。 　　怎么说呢？疯批反派这种角色并不多见，何况张繁剧本的细节足够缜密，演起来必然会很有意思。 　　云星奖颁奖典礼之后，孙有明给顾熠和严锡泽、张繁牵了线，让三人在典礼后台见了面，张繁当时提了新角色的事，不过顾熠手头没有剧本，并不清楚对方所说的新角色是什么类型。 　　这会儿剧本到手，顾熠总算明白了，这个剧本为什么会吸引严锡泽去接。 　　张繁回复消息也很快：“那就说定了，拍摄大概4月份开始，你的戏份推迟一些，到6月份怎么样？” 　　“应该没问题。” 　　高考在6月上旬，和进组应该没有时间冲突。 　　顾熠这边和张繁敲定了时间，其余细节就交给孙有明负责，他的影视约签在对方那里，有剧本来找顾熠，都由孙有明来把关。 　　顾熠做完一套理综题，正要把试卷整理好带回去，手机忽然又响了一下。 　　还是张繁。 　　顾熠本以为对方有事忘了和自己说，谁知张繁问的内容是：“小顾，你和岁月影视的辛如晨是不是有矛盾？” 　　顾熠有些茫然。 　　《一枚信笺》拍摄结束到上映的那段时间，他的确听说辛如晨试镜过沈遥这个角色，之后《一枚信笺》和《瀚海》成为了暑期档的票房竞争对手，《瀚海》狠狠踩过一波《一枚信笺》，只是《一枚信笺》票房后来居上，反倒把《瀚海》给超过了。 　　除此之外，顾熠和辛如晨并没有任何接触，他甚至连辛如晨本人都没有见过。 　　孙有明倒是和顾熠提过两句辛如晨，但提得不多，只过说他当初没用对方的理由。 　　张繁见顾熠回得笃定，发了一句：“你平时多注意注意他。” 　　张繁邀请顾熠出演新片的事还在保密阶段，不知为何被岁月影视知道了，这个本子有严锡泽参与这事张繁倒是没瞒着外人，毕竟阵容出色，电影才能拉到更多投资。 　　岁月影视那边原先就在替辛如晨争取这个角色，听说张繁的意向人选是顾熠后，那边愿意零片酬出演，岁月影视甚至还可以追加一部分投资。 　　如果顾熠没有在影坛崭露头角的话，辛如晨也在张繁的考虑范围之内，可顾熠愿意加盟的话，他自然成为了张繁心里的第一人选。 　　辛如晨那股迫不及待挤掉顾熠的劲儿让张繁留了个心眼，特意发消息提醒了顾熠一句。 　　顾熠或许觉得自己没有和对方结仇，但在娱乐圈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却很可能会有无缘无故的恨。 　　顾熠的横空出世对某些演员而言并非好事。 　　…… 　　顾熠上网搜了辛如晨的名字。 　　作为演员，辛如晨的履历着实漂亮，大大小小的奖项始终没有断过，去年暑期档《瀚海》票房虽然大败，辛如晨却拿了国外卡尔文电影节的男主角奖，他还在母校京影的校庆上担任了主持人和影展评委，口碑所受的影响并不大。 　　顾熠入围影帝提名的那段时间，辛如晨粉丝冒头的次数略微少了些，可顾熠冲击影帝失败，辛如晨所斩获的最佳男配仍是年轻演员能拿的最有分量的奖项。 　　辛如晨的粉丝一边酸溜溜地提起顾熠的影帝提名，一边又强调，提名只是「提名」，拿奖才是真正的赢。 　　更有人借吴庆春踩起了顾熠。 　　“吴庆春能拿最佳男配，顾熠只有提名没能拿奖，不就是说他在《一枚信笺》里的表现被吴庆春吊打吗？” 　　“能麻烦顾熠拿奖之后再在辛如晨面前吹吗？现在的顾熠根本不够格，谢谢。” 　　“顾熠以为拿奖就能高辛如晨一头，可惜你没那个命捏。” 　　辛如晨的粉丝不认为顾熠能二提云星奖，《一枚信笺》那样的剧本是可遇不可求的，顾熠只是运气好才接到了角色。 　　如果辛如晨能出演沈遥，入围云星奖影帝的就是辛如晨了。 　　顾熠皱着眉头看完了这些发言。 　　他压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和辛如晨对标，对方粉丝还说得那么煞有介事，好像顾熠真的和对方发生过多么激烈的冲突。 　　他带着疑惑去问孙有明。 　　孙有明道：“你先好好准备高考，别在其他事情上耗费心神。” 　　顾熠：“我知道自己的八卦还不行吗？” 　　孙有明毕竟是有涵养的导演，对这件事的描述十分之简略，他另外还告知了顾熠一个新消息：“工作室签了一个新人，你也认识。” 　　顾熠：“啊？” 　　“老吴。”孙有明道，“他签约咱们工作室也和你有关系。” 　　顾熠立马去问了吴庆春。 　　他清楚吴庆春和辛如晨签的是同一家公司，辛如晨的事问吴庆春比孙有明更快，但如果吴庆春还签在岁月影视，顾熠就不太好意思去问了，现在他内心没有任何顾忌。 　　听完吴庆春的描述，顾熠相当震惊。 　　“我什么也没做……吧？”他忍不住有些怀疑了。 　　“你确实什么也没做。” 　　吴庆春实在是看不惯经纪人和辛如晨现在做的一些事，云星奖颁奖典礼后，他就一直在考虑和岁月影视解约的事。 　　他这个年纪的演员其实也不太需要经纪人，毕竟他不存在所谓的职业规划，只要有个人替他整理整理工作邀请就行。 　　吴庆春和岁月影视之间的合同不复杂，他没有商业合约傍身，岁月影视的抽成是市场价，他的片约也没有多到岁月影视非拦住他不肯他走的程度。 　　他愿意解约，孙有明工作室这边也愿意签他，二者一拍即合，吴庆春就签约了孙有明工作室。 　　但对岁月影视而言，这算是新仇加上旧恨了。 　　就算顾熠什么也没有做，也不妨碍岁月影视把一切事情的源头归于他。 　　顾熠：“……” 　　他只是一个备战高考的无辜吃瓜群众而已。 　　顾熠忍不住问孙有明：“我接了张导的新电影，不是会把人家得罪得更深吗？” 　　“你又不靠他吃饭，你怕什么？”孙有明满不在乎，“输了就堂堂正正输，谁也不会说什么，一输就搞小动作，导演愿意用他倒也罢，不用他就背后放冷枪，谁还敢和他合作？” 　　孙有明为人大度，就算岁月影视黑过《一枚信笺》，他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一枚信笺》票房大赚后，他就更没必要和对方计较了。 　　他赚的钱是真金白银，对方亏的钱也是真金白银，谁亏谁哭，谁心里有数。 　　但孙有明不计较，不代表圈子里没人把这件事看在眼里。 　　导演们选角固然会有暗箱操作，但为电影本身考虑，他们还是会尽量找到最合适的演员，而落选的演员这次不合作，下次却未必不会有合作的机会。 　　《一枚信笺》和《瀚海》是竞争对手，《瀚海》买点《一枚信笺》的差评也是电影上映期的正常操作。 　　可演员因为没选上某个角色就黑对手演员、黑电影的，这在电影圈里也是少数。 　　一时是爽快了，后续的影响却难以估量。 第76章 076 采访 　　“顾老师，新年好！” 　　“新年好！” 　　顾熠回来的距离最短，他却是最后一个到的。 　　几人一年里能有近三百天都在一块，过年回去了几天，却依然有种很久不见的兴奋感。 　　“给，特产。” 　　“我妈做的包子，扛了老远带过来的。” 　　“顾老师，我老家的练习卷，还是给你带了一套。” 　　顾熠笑眯眯收了礼物，又把自己买的礼物分给了其他人。 　　“虽然在家被嫌弃，我还是觉得躺着最舒服。”杨艇道，“不想干活。” 　　“顾老师，你好像胖了点。”谢行嘉盯着顾熠观察再观察，最终郑重地得出结论。 　　“确实胖了。”顾熠揉揉脸，“春节的伙食很不错。” 　　几人都回了工作室，袁承把可rua也送了过来。 　　猫咪一见几人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几人却迫不及待地一把抱住可rua。 　　袁承年前刚把可rua送去洗澡，小猫咪的毛看着比平时更蓬了，摸起来松松软软，像一块会发出喵喵叫的泡芙蛋糕。 　　“已经快想不起可rua瘦的样子了。”杨承捏捏猫猫脸，一本正经道。 　　袁承：“你也胖了不少。” 　　有什么脸面说猫。 　　杨承摆摆手，丝毫没有被袁承的话语打击到：“至少我白过，可rua呢，它白过吗？” 　　其他人&袁承：“……” 　　首先，可rua是一只货真价实的黑猫。 　　天热以后给可rua剃毛的话，它是有变白的可能性的。 　　顾熠也好好陪猫玩了一会，和可rua左手握一握，再握握右手，直到小猫咪嫌弃地跳到冰箱上去。 　　顾熠可以确定，可rua的确是胖了，它跳到冰箱上会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一看就是稳重型的猫咪。 　　…… 　　新年第一件事，Crown几人先去拍摄了一家电子刊的封面。 　　华语音乐兴盛时期，许多演员都转型当歌手发专辑，那是《歌坛》杂志最兴盛的时期，它第一时间向歌迷们介绍乐坛的新动向，采访了很多国内外歌手，直击演唱会的名场面，在鼎盛时期，《歌坛》杂志甚至还推出过派生杂志，销量也很喜人。 　　但在当下，《歌坛》只是业内还在坚持的一本音乐杂志———纸质版已经倒掉，唯有电子刊还在坚持。 　　《歌坛》仍在介绍最前沿的音乐，分析音乐潮流的种种变化，然而乐坛自身的颓势却不是一本杂志能够轻易改变的。 　　《歌坛》杂志发出邀请，Crown几人第一时间就应下。 　　虽然向Crown发出邀约的远不止这一家杂志，可《歌坛》毕竟是不一样的。 　　刘钧源和杨艇都是学音乐的，两人家里藏着一柜子《歌坛》，可以说，从听磁带的年代起，两人对流行乐坛的所有了解都是源自《歌坛》。 　　《歌坛》杂志为几人拍摄的封面很简单，毕竟《歌坛》不是时尚杂志，只要展现出歌手们最本真的状态就足够。 　　“可以提供几张舞台照吗？你们筛选过后觉得合适的，提供几张就可以。” 　　“没问题。”袁承一口应下。 　　Crown为《歌坛》拍摄封面是免费的，《歌坛》方面倒是愿意出费用，却被几人一口回绝，《歌坛》做电子刊都在苦苦维持，又没有广告资源可以用，能坚持到现在，纯粹是为了音乐罢了。 　　拍完照，几人留下来，接受了《歌坛》杂志的采访。 　　《歌坛》的主编已经年过五旬，到了退休的年纪，当年《歌坛》就是在她手下发扬光大的，她原本已经转到一家出版社担任高管，但在实体杂志受到电子刊的冲击、《歌坛》濒临停刊的局面下，她又回到杂志，接手了电子刊的运营。 　　主编对乐坛很了解，问的问题专业中又有自身独特的见解，在对方的引导下，几人透露了准备《荒诞的真实》和《My Friend》两张专辑的过程。 　　主编一边听着，一边告知他们自己听过两张专辑之后的感受。 　　“Crown接下来有巡演，我们《歌坛》杂志记录演唱会很有经验，可以让我们做一期巡演的专题吗？” 　　几人倒是不介意由《歌坛》做巡演记录，但具体安排还是得由袁承和杂志方来协商。 　　主编又问了成员们一些关于创作和演唱的问题，几人俱是很耐心地答完。 　　《歌坛》主编心中感慨，她早年采访过不少组合，但那些组合最终还是解散了。 　　其实一个组合能不能进行下去，从成员们的表现和互动中就能看出来了。 　　想到这里，主编仔细观察着几人的神情，心念忽然一动：“Crown巡演之后各位还有计划吗？关于明年，后年还有将来。” 　　身为队长的季迟已经听懂了对方的言外之意：“暂时的目标是，成为国内最好的音乐组合，至于长久一点的计划，可以直说吗？” 　　“当然可以。” 　　“我想这个团继续下去，一直到50岁。” 　　“也就是说，Crown暂时不会解散？” 　　听到这个问题，成员们露出了今天采访中最真诚的笑容。 　　“虽然限定团坚持下去很难，但是我们争取到了，Crown暂时不会解散。”刘钧源道，“至少要出两位数以上的专辑再考虑。” 　　“到时候我们很老了吧？都养老了，也没有必要解散了。” 　　“想尝试不同风格的歌曲，想进行更多的创作，如果是和现在的队友们在一起的话，这些事情做起来会容易很多。” 　　“所以暂时不想解散，我不想解散。” 　　“我也不想！” 　　“可rua也不想！” 　　“可rua最想好吗？你每天摸它它都烦死了。” 　　“你没有摸吗？你仗着自己醒得早，每天都偷摸可rua一个小时，顾老师可以作证。” 　　袁承轻咳一声，示意现在是在采访当中。 　　几人默默闭上了嘴巴。 　　《歌坛》主编却笑道：“能听到你们说这些，我很高兴。” 　　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有意思的主题了。 　　歌手们巡演开得多，发歌却少，《歌坛》十年前写郑雁琳，十年后还是写郑雁琳，新人们就算发了新专，专辑本身也很难给她惊艳之感。 　　Crown的《荒诞的真实》和《My Friend》是她很喜欢的两张专辑，《歌坛》曾经做过两期专栏分析这两张专辑，反响也都不错。 　　《歌坛》杂志也考虑过利用偶像歌手增加杂志自身的关注度。 　　主编重新接掌《歌坛》后，恰逢偶像选秀大热，出道的限定团成员受到万人追捧，专辑的销量和热度都很出色。 　　可惜《歌坛》杂志和对方接洽后，对方提出的报价超出了杂志的承受范围，好不容易咬牙凑了经费，采访中对方能够提供的信息很少，主编才问出一句，对方的经纪人就大力阻止：“不好意思，这个问题我们不能回答。” 　　她只是问了一个不涉及任何隐私、关于专辑本身的问题。 　　早年间《歌坛》采访过很多天王天后，主编对于这类问题已经驾轻就熟，她根本不明白对方不能回答的点在哪里。 　　自那次采访后，《歌坛》就放弃了这条路线，杂志自身是做内容的，歌手什么都不愿意回答，内容自然无从谈起。 　　可Crown的这期采访却轻松愉快，内容很充实，成员们虽然年轻，对音乐、对巡演、对未来的发展都有各自的想法。 　　甚至限定团能继续这个消息都愿意透露。 　　…… 　　采访结束后，《歌坛》杂志用很长的篇幅把这篇采访登载了出来。 　　电子刊不及实体刊影响力大，效率却更高，这篇采访又是主编亲自操刀，质量自然不必多说。 　　《歌坛》杂志官博在第一时间转发了这期采访，杂志官博的关注者不多，但Crown毕竟是时下当红的组合，采访一出炉，就被粉丝们注意到了。 　　然后——— 　　“姐妹们速速去看《歌坛》！！” 　　“《歌坛》杂志2月刊！新鲜出炉，皇冠团的专访！！不解散！！” 　　“嗷嗷嗷嗷嗷不解散！” 　　“哪里哪里？” 　　才刚刚正月十五而已，Crown的粉丝们就被一道巨雷炸醒，「橙皮」还在睡梦中，手机就一直在震动。 　　她睁开眼睛，眨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赶紧去买了最新一期的《歌坛》，精准锁定Crown接受采访的那一期。 　　放在平时，「橙皮」一定会把这篇文章细读一番，可Crown不解散的消息实在太震撼，她直接去看采访的某一行某一列，群友们早就替她标好了。 　　“是真的，皇冠团真的不解散哎！”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青春重启了，一想到Crown今年夏天要解散，我整个人心如刀割好吗？” 　　“不解散不解散！！” 　　「橙皮」把这篇采访从头开始读，在采访里，成员们介绍了《荒诞的真实》和《My Friend》录制期的种种变态行为。 　　“可rua看到我们都躲着走。” 　　“每天都想吃火锅喝冰饮，还想哐哐撞大墙。” 　　“曾经半夜抱着猫在楼下嘤嘤哭，被丢了垃圾下来。” 　　——还有计划和未来的目标。 　　「橙皮」的视线停在「50岁」和「两位数以上的专辑」这个目标上，停了许久许久。 　　在皇冠团成员们50岁的时候，她也有50多岁了，如果她喜欢着一个偶像从青春到年老，哪怕未来她不会再有年轻时的热情，那必然也会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可以和皇冠团一起变老，真好。 　　采访里有音乐，也有成员们相处的日常，还有彼此揭发对方的短处，在采访的最后，《歌坛》杂志也透露，会一路追踪Crown的巡演，为组合出一期专题。 　　读完文章，「橙皮」有种很梦幻的感觉。 　　她一直想象的场景就是这样。 　　作为粉丝，作为歌迷，她当然不想皇冠团解散，但组合非解散不可的话，她也尊重成员们的选择。 　　所以「橙皮」几乎没有在首页喊过让Crown不解散的话。 　　但今天，她喜欢的组合真的不会解散。 　　他们会一起创造很漫长很漫长的未来。 　　「橙皮」不太敢想象自己50岁时的样子，但她想，如果她在50岁还喜欢着Crown，那她的50岁一定不是糟糕的50岁。 　　“现在开始，最重要的一件事是什么？” 　　“抢巡演票！我已经可以想象抢票时候的场面了。” 第77章 077 巡演前 　　《歌坛》杂志社的气氛很诡异。 　　编辑们面上不动声色，内心的愉悦却在不知不觉中散发开来。 　　从这一刻开始，他们对「爆卖」这个词有了很清晰的概念。 　　《歌坛》人员精减，基本是一个人当两个人用，杂志发生的大小事务员工们都会参与。 　　从昨天最新一期发售开始，编辑们眼睁睁看着销量数字一路飞窜，和杂志往期的销售速度相比，可以说是坐上了火箭。 　　70万册是什么概念？ 　　《歌坛》是音乐类杂志，并不是明星们追捧的时尚杂志，编辑们特意搜索过，按《歌坛》这一期的销量，对上某些时尚杂志都能一战。 　　何况销量数字还在不断攀升中。 　　Crown的粉丝一向不和别家比销量，真比的话，《荒诞的真实》和《My Friend》两张专辑就足够了。 　　《歌坛》的编辑们已经逐渐从激动变得麻木———数字，都是数字而已。 　　营销部门的负责人今天倒是很忙，从早上开始电话一直响个不停。 　　《歌坛》已经确定要跟进Crown的巡演，在这期间，杂志的销量和关注度必然都会上涨，自然有品牌方愿意在杂志投放广告。 　　“这期专题，我们要好好做，用心做。”主编一发话，编辑们自然无不应声。 　　《歌坛》的广告收入大多来自本地的一些音乐培训机构，若非主编还有些人脉在，这类广告杂志方也未必能接到。 　　对Crown的这期专访，至少让他们平静的编辑生涯多了一丝波澜。 　　…… 　　Crown继续组团的风波依然在持续。 　　粉丝们很难从惊喜中平复过来，他们设想过很多次的场景，居然就在不经意间发生了——— 　　“恭喜皇冠团，也恭喜喜欢皇冠团的自己！” 　　“嗷嗷嗷嗷，奇迹发生了，限定团不再有时限！” 　　“看过《歌坛》采访的我超感动，成员们透露的细节虽然不多，但是能看出来，为了能继续合体，大家真的付出了很多努力。” 　　“我原来的想法是，他们能平平静静度过这段限定期就好了，粉限定团真的太伤了。” 　　“太伤了+1。” 　　不说像Crown这样成员们齐心协力做专辑，多数限定团连好聚好散这个词都做不到，在团时粉丝们撕得天翻地覆，解散之后老死不相往来，只能用一地鸡毛来形容。 　　“春节过后最好的消息！” 　　“期待我推创造历史！” 　　对粉丝们来说，这期《歌坛》杂志甚至有纪念意义。 　　就好像……Crown的新起点自这一刻正式开始一样。 　　当然，也有对Crown继续组团不看好的业内人士在。 　　“手握《荒诞的真实》和《My Friend》两张专辑，现在解散成员们都体面，没必要为了粉丝继续，组合成员互撕的还少吗？不要高估了人性。” 　　“Crown的成员们看来是不懂见好就收的道理，《荒诞的真实》这种质量的专辑出一张就够了，难道还想一直出下去？何况成员们所属的经纪公司不同，之后肯定会有经济上的纠纷和冲突。” 　　限定团再延续本就是破天荒，事实上，像Crown这种组合期间不撕资源、不拉扯的团原本就是少数，没有人能猜到Crown未来的走向会如何。 　　“也没关系的，不管将来会如何，皇冠团的现在已经足够好了。” 　　到这时候，营销号们纷纷改口———在Crown去向不明的情况下，营销号们已经提前替成员们做好了规划，比如顾熠专注拍戏，刘钧源转型当制作人，谢行嘉和季迟回百千娱乐带新人…… 　　营销号们的推测并非全无道理，既然团得以延续，在接下来，成员们的个人活动的确会增加，出专辑也不会那么频繁。 　　对顾熠来说，上半年只有两项任务———备考和巡演。 　　Crown巡演年前已经送去审批，城市和场馆基本也都确定，第一场时间确定后，江视TV和Crown官博都提前做了宣传。 　　官博的宣传人员一脸感动，终于挨夸而不是挨骂了。 　　从去年开始，粉丝们就在评论区喊着不许Crown解散，当时工作人员知道一些内幕，却不能对粉丝们透露，熬到今年，苦日子终于过去了。 　　虽然……粉丝们也在抗议，嫌巡演的场次小、座位少。 　　其实江视TV是有规划的，Crown两张专辑的热度的确不错，但加上《夏花》的四首歌和《沸》一首单曲，至今Crown也就出了二十多首歌而已，比起老牌歌手根基还是不够稳。 　　这场巡演只是开始，等Crown出了更多专辑，必然能开更多、规模更大的演唱会。 　　…… 　　“呼……我先喝口水缓缓。” 　　“我也先歇一会儿。” 　　“累。” 　　排练开始第一天，几人一上来就是高强度，练着练着自然有些吃不消。 　　两张专辑里的歌几人早已熟到不能再熟，舞蹈动作也是整齐的，不过毕竟是自己的第一场巡演，每个人都希望给粉丝留下深刻印象。 　　“如果是三年前，我压根不敢想巡演这种事。”杨艇感慨道，“大圆你也来发表一下感慨。” 　　刘钧源捧着手机不说话，杨艇轻轻踢了他一下，过了一会，刘钧源把手机上的内容给他们看。 　　还是当年流行的QQ，他还在QQ空间插了一首音乐，好在空间画风还比较正常，没有顾熠想象中的火星文。 　　毕竟刘钧源看着不是那种很中二的性格。 　　“未来的歌坛天王就是我！” 　　“我要在18岁开自己的演唱会！” 　　顾熠：“……” 　　他先收回前言。 　　刘钧源可以说是非常时髦了，至少他18岁的时候是想不出这么伟大的志向的。 　　小伙子很有前途。 　　虽然……他有点想笑。 　　“把你们的QQ空间都亮出来！” 　　大概是累过了头，大家都很配合地打开了QQ。 　　总结起来，就是一群中二病的集合。 　　顾熠的QQ是原主的，怎么说呢，大家这么一对比，他可以当选中二之王。 　　“顾老师，不要试图用背单词掩盖你是中二病的事实。” 　　“快拍照啊，留存证据。” 　　前中二病·顾熠终归没有躲过队友们的夹击，被没收了重要证据。 　　连续排练几天之后，大家慢慢适应了节奏，休息时间，顾熠通常专练某一个题型，从早上开始做，哪怕一天排练时间很紧凑，他也能写够好几张纸的内容。 　　《歌坛》杂志也是在这时候跟进的。 　　排练的时候，成员们都很专注，对声音和动作的要求近乎严苛，因为《歌坛》之前对Crown做过采访，也可以想象，也许《荒诞的真实》和《My Friend》两张专辑就是在这种紧绷的状态下录出来的。 　　而到了休息时间，几乎全员……瘫着。 　　捉猫打游戏啃雪糕，还有顾熠这个一直在做题的异类。 　　《歌坛》编辑曾试探性地问过顾熠，想看看他练的题的内容。 　　顾熠很慷慨地给他看了。 　　编辑：“……” 　　是他不配，作为一个正统的艺术生，他敢发誓，别说题目具体的含义了，他连某个词的具体意思都看不懂。 　　当真恐怖如斯。 　　不过《歌坛》杂志还是拍到了足够篇幅的内容，连最小的细节也被注意到了。 　　巡演还没有正式开始，等巡演开始之后，杂志方面应该能可以做一个很有趣的专题。 　　…… 　　Crown巡演的第一场从3月初开始，抢票时间一定，「橙皮」提前定了闹钟，还约了身边的四五个好友和她一起抢票。 　　她有种预感，这次的票一定很难抢。 　　群里的小伙伴都和她一样，最夸张的一个足足叫了七八个朋友一起抢。 　　“简单，抢多了就大家一起分。” 　　台风好、唱功好的歌手演唱会门票本就难抢，Crown出道的时间虽然短，舞台却是公认的出色，至少在值回票价的范围内，「橙皮」实在想不通，Crown为什么会这么没自信，居然只办了两万人的场次。 　　时间一到，「橙皮」心里猛地一突。 　　她连无线都没连，用的是流量，为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抢到一张门票，可她刚刚点进去，票居然已经没有了。 　　「橙皮」有些不敢相信，点进去重刷了一遍，还是没有。 　　“抢到了吗？” 　　“没有。” 　　“我这边也没有。” 　　“好难抢。” 　　「橙皮」微博首页倒是有好几个小伙伴抢到了票，可惜没有她。 　　她有种预感，按S市抢票的火爆程度，Crown这一轮巡演，她能抢到票的可能微乎其微。 　　何况有几个城市实在太远了，她调假过去也不容易。 　　「橙皮」狠狠憋了会气。 　　她是真的想看Crown的巡演。 　　当初《星之战》的舞台她去看过几回，Crown成团之后的现场却一次都没有去过，可惜没抢到票，「橙皮」只希望下次巡演能开启稍稍早一些，场次大一些，给她抢到票的机会。 　　她把自己喜欢的几个舞台重看了一遍。 　　看到一半，手机忽然振动了好几声，「橙皮」心情本就很不爽，压根就不想去看是谁在找她。 　　可手机一直在响一直在响，「橙皮」发现，不是微信消息，而是她之前下载的直播的APP。 　　「橙皮」目光在这一刻凝住了。 　　给她发私信的人，是顾熠。 　　或者说，是顾熠的账号。 　　因为「橙皮」从Vic团时期就一直支持他，在他只剩两位数粉丝的时候，她也一直在鼓励他、支持他。 　　所以顾熠送了她巡演的门票，她可以和朋友一起去看。 第78章 078 演唱会 　　明明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工作日，唯一让它显得有些特殊的大概就是Crown巡演这件事。 　　可是她的工作日却被一件很美好的事情点缀了。 　　「橙皮」鼻子有些发红，在不知不觉中，她的眼睛被泪水糊住了，眼前的屏幕似乎都变花了。 　　「橙皮」在私信里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没抢到票的郁闷一扫而空，但她心里还是闷闷的，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和顾熠说。 　　她没想过顾熠居然还记得自己，她以为自己只是顾熠粉丝里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可是顾熠依然记得。 　　对方不再是那个在直播间里弹唱的小透明，已经成了光芒万丈的大明星。 　　这些话「橙皮」最终没有倾诉。 　　粉上顾熠是她追星生涯中最美好的事情，「橙皮」想，或许到她50岁、60岁的时候，她依然会记得这件事。 　　不可能忘的。 　　“橙子，抢不到票就走黄牛吧，找个靠谱的黄牛。”群里的小伙伴劝她道，大家平时一起追Crown，一起讨论新歌，还会一起为Crown的舞台嗷嗷尖叫，关系早就和朋友一样亲近。 　　Crown的演唱会一官宣，大家就约好了一起去现场看。 　　群里的朋友都在不同的城市，大家难得一聚，唯有演唱会大家能互相见个面。 　　“我有票了。”「橙皮」忽然道。 　　“？” 　　“我错过了什么？” 　　「橙皮」默默截图，点击发送。 　　足足几十秒后——— 　　“！” 　　“橙子，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我最羡慕的人！！” 　　“啊啊啊啊啊顾老师亲自送票，这么一对比，我费劲抢来的票忽然不香了。” 　　“好嫉妒！！” 　　「橙皮」现实中好友不多，关系好的朋友都是现充，不追星，她去群里问了几个没抢到票的朋友，和对方约了去看演唱会的时间。 　　“橙子，我可以把你的经历贴上网吗？我会隐去你的身份和姓名的！” 　　「橙皮」自然是答应了。 　　【楼主想聊聊自己的逆天好运，最近Crown开巡演，楼主请了八个朋友替我抢票，一张都没抢到，真的好悲伤，楼主已经打算和基友一起去找黄牛了。】 　　“Crown的票确实难抢，我拜托了一个辩论队负责按抢答器的朋友，才抢到了一张VIP区的票。” 　　“没抢到+1，真的很想去看皇冠团的现场。” 　　“据看过现场的朋友说，皇冠团的票确实值得一买，在年轻歌手里属于唱功很强的。” 　　【然后，楼主的基友———是天选！】 　　【你们知道她遇到什么了吗？】 　　【当当当当———楼主基友很早就是顾熠的粉丝了，顾熠还是Vic团一个小透明时期，基友就经常上线看他直播，也会给他留言支持。】 　　【这回基友没抢到票，不，抢没抢到票这件事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顾熠给她发了条私信，要给她送票！】 　　【楼主基友邀请了楼主，现在楼主也能去看Crown演唱会啦！楼主心里觉得，顾老师真的很值得粉，那么久之前喜欢他的粉丝他都记在心里。】 　　“这是什么运气？” 　　“顾老师人真的好好，啊，我既羡慕楼主朋友，又羡慕顾老师，根本是双向奔赴嘛！” 　　“超羡慕，但从《星之战》就在追顾老师的人表示，顾老师一直是很好的人。” 　　“啊啊啊我是楼主朋友的话，我会一辈子对顾老师死心塌地，追星追到这份上真的值了！” 　　“羡慕楼主朋友，也羡慕楼主有这样的朋友。” 　　「八卦洲」论坛这个帖子很快被转载到了微博上。 　　除了「橙皮」之外，也有一两个粉丝收到了顾熠的私信。 　　那几个粉丝追顾熠的时间没有「橙皮」那么久，其中有个粉丝追完《星之战》就出国了，主页也很少再提起顾熠的名字。 　　但……顾熠居然还记得她。 　　那个粉丝发了一篇很长的文章，记下自己追顾熠的那些经历，在文章的最后，粉丝写道，“即使我很少再看见你，我还是希望你过得很好，我为曾经喜欢过你而骄傲。” 　　“顾老师会过得很好的！” 　　“羡慕每一个被顾老师放在心上的粉丝。” 　　Crown的巡演就是在这样热烈的氛围中拉开序幕。 　　…… 　　这一天下起了雨，好在演唱会开始前雨已经停了。 　　Crown演唱会征用的场馆在S市已经不小了，不过S市另外还有能容纳五万人的体育场，但江视TV方面相对保守些，不太敢开那么大的场次。 　　「橙皮」收到的票是VIP区位置很好的票，视野清晰，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舞台。 　　她到的时候，体育场里已经人山人海，座椅上备着雨衣，粉丝们举着灯牌、戴着发箍，在四面八方挥舞着荧光棒。 　　VIP区的粉丝都比「橙皮」更年轻，但和这些人在一起，「橙皮」觉得自己年轻了整整十岁。 　　“要出场了吗？” 　　演唱会开始前十分钟，舞台前方传来一阵躁动，看台区域的粉丝纷纷朝前排看过来。 　　“来了！《野人》！” 　　《野人》只响了一段短到不能再短的伴奏，熟悉Crown每一首歌的粉丝们依然轻易分辨了出来。 　　自《荒诞的真实》发行后，几人已经很久没再唱《野人》。 　　而当成员们在舞台上亮相的那一瞬，整个体育场一浪接一浪的呼喊声几乎能将屋顶掀翻。 　　成员们背光而来，灯光却丝毫没有遮盖成员们的光芒，在「橙皮」眼里，每个人都闪闪发光。 　　“啊啊啊啊啊啊啊！” 　　“皇冠团！” 　　“啊啊啊！好想尖叫！” 　　相比Crown平时的造型，演唱会这一身浮夸又色气，西服用羽毛和钻石点缀，领口微微敞开，保守之中又带着一分禁欲气息。 　　伴奏开始之后，季迟和顾熠秀了一段舞蹈。 　　《野人》是一首摇滚曲，两人对视时，眼神便自带一分轻蔑与不羁。 　　偏偏两人的互动与歌曲本身的节奏契合到了极致，双脚准确无误地踩在鼓点上，抬头，扭腰，《野人》所展现的情绪被两人的肢体动作无限放大。 　　顾熠一笑时，季迟冲他轻轻勾了勾手，两人的步伐便再次加快，肢体干脆利落，行动与停顿都仿佛对彼此的复刻。 　　而看在粉丝们眼中——— 　　“记忆CP复活啦！！” 　　“啊啊啊啊，小顾小季我的pick！！” 　　“青春又活过来了！！” 　　现场粉丝的声浪几乎盖过了伴奏，演唱会才刚刚开始而已，粉丝们已经体会到了灼热感。 　　《野人》这首歌是随性不羁的，成员们演唱时，这首歌的氛围被展现到极致。 　　刘钧源的声音清澈中带着一丝慵懒。 　　顾熠和谢行嘉的和声是低与高的完美融合，并不是一道声音压过另一道，而是热血与平静、外放与内敛的融合。 　　为了这场演唱会，Crown几人准备了很久，即使是他们很熟悉的歌，他们依然一遍遍在练。 　　《野人》出自《夏花》这张EP，他们也很久没有现场表演过。 　　出《夏花》的时候，Crown才出道不久，在舞台上的表演还有些紧绷，不够自然，但此刻，在演唱会的现场，他们却放松到了极致。 　　《野人》的随性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好听！！” 　　「橙皮」离舞台很近，成员们跳舞时的每一个动作、演唱时的每一声她都没有错过。 　　《野人》的旋律密密地传入她耳中，歌曲所展现的氛围也感染给了她。 　　即使《野人》并非Crown所有歌里最燃的一首，可Crown在努力营造出燃的氛围，无论演唱还是舞蹈，成员们都很卖力，他们演唱时的专注也原原本本传递到歌曲当中了。 　　【欢迎来到我们的演唱会现场！】 　　【人生中的第一次演唱会，我们来啦！】 　　《野人》表演结束，成员们才有空和粉丝们挥挥手。 　　两万人的舞台坐得很满，从中间到两侧，几人视线所及之处都是一张张灿烂的笑脸。 　　从不被人看好的《星之战》到两万人演唱会，出道至今的这段时光神奇得不可思议。 　　专辑的销量更像是一组数字，他们知道，却并不能很直观地感受到。 　　但此刻，两万人的舞台是真实的，舞台四周传来的呼喊声也是真实的。 　　【好像做梦一样！】 　　季迟用平生最大的力气吼出了这句话，在Crown里，他的人设是被信赖的队长，永远沉稳，永远有实力，在粉丝们印象中，季迟很少有这么激动的时刻。 　　但———在大屏幕里，当季迟吼出这句话后，粉丝们可以清晰地看见Crown成员们发红的眼眶。 　　或许旁人以为Crown一帆风顺，成团以后的确如此。 　　但Crown之所以一帆风顺，是因为每个成员心里都有团。 　　没有队内互撕，没有人为组合的荣誉抹黑，没有乱七八糟的绯闻和丑闻。 　　因此，从组团的那一刻起，Crown就注定可以走到现在。 　　Crown不是第一个限定团，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限定团，却是粉丝们心里独一无二的限定团。 　　粉丝们一直觉得，《荒诞的真实》和《My Friend》两张专辑的出现并不是偶然。 　　是因为Crown，才会有那两张专辑存在。 　　不是Crown团就不行。 　　是顾熠季迟谢行嘉刘钧源何钊杨艇组成的属于六个人的团。 第79章 079 难忘时刻 　　在体育场的前排，「橙皮」可以清晰感受到现场的地动山摇。 　　声音自前方传至后方，又至后方传回。 　　《野人》这首歌仿佛让她的毛孔张开一般，这一瞬，「橙皮」体会到了第一次听《夏花》这张EP的感觉———现场比CD更加震撼。 　　这也是她离Crown最近的一次，比《星之战》的现场更近，成员们的模样就在她眼前，仿佛她一伸手就能够到。 　　追Crown这么久，这是她最难忘的时刻。 　　【接下来的一首歌，是很多歌迷喜欢、也是我个人很喜欢的一首歌。】 　　顾熠话还未说完，熟悉的伴奏声已经响起。 　　【它是——】 　　顾熠将手附在耳边，等待着粉丝们的回应。 　　【《爱》！！】 　　「橙皮」听见自己的声音混在全场的合声中，喊到嘶哑。 　　哪怕已经把这首歌反复循环过无数遍，「橙皮」还是听不腻。 　　成员们的配合温柔到不可思议，屏幕上映照出每个人的脸孔，看向彼此时，眼神中仿佛聚满了星星。 　　“爱是雨滴是夕阳是田野。” 　　“是此刻的我是彼时的你。” 　　“是印记是证明是期许。” 　　每一道声线的重叠，气息的交错，都将《爱》演绎得足够完美。 　　何况大屏幕上播放着的是Crown组团至今的经历。 　　有《星之战》总决赛那日的不安，有唱不出《夏花》时蹲在楼下啃的一根根冰棍，有微信群里欢快的「新年快乐」，还有创作《My Friend》这张专辑时的崩溃。 　　有小小一团的Crown，也有凶巴巴手握十条命案的可rua。 　　最后一幕是《歌坛》杂志采访的现场，成员们聚在一起宣布Crown再延续。 　　“让我把爱交给……” 　　“让我把爱给你。” 　　成员们也看到了此刻屏幕上播放的画面，几人手指着屏幕，即使此刻是黑夜，在「橙皮」看来，他们的笑容却比阳光更加耀眼。 　　“好听！！” 　　“巨巨巨无敌好听！！” 　　“比原版更温柔的《爱》！！” 　　唱到副歌部分时，成员们将话筒伸向台下，粉丝们便跟着合唱起来。 　　忽然之间，从季迟开始，成员们在舞台上分散开来，各自占据一个角落，跑向粉丝们所在的位置。 　　“啊啊啊啊啊啊！” 　　“皇冠团！！” 　　“顾熠本人……帅晕了！” 　　顾熠所在的一角，粉丝们热情地冲他挥着手。 　　《一枚信笺》里沈遥的片段已经被粉丝们深深记住，Crown的舞台他们也看过无数遍，但此刻，当顾熠本人走近，他的脸无比清晰地映入现场粉丝眼中。 　　电影里的沈遥已经是经典，而此刻，在眼前的顾熠———是更灵动的、拥有着灿烂笑容的沈遥。 　　“超好听啊啊啊！” 　　此时Crown只演唱了两首歌，可粉丝们却觉得，仅仅两首歌就已经值回了票价。 　　《爱》之后没有停歇，Crown接着唱了第三首《荒诞的真实》。 　　《My Friend》和《荒诞的真实》两张专辑的销量都在年度排名前五之列，《My Friend》销量更高，但论专辑的影响力，《荒诞的真实》要更胜一筹。 　　《荒诞的真实》是Crown被翻唱次数最多的一首歌，国内大大小小的音综和舞台类综艺几乎都翻唱过，Crown自身的舞台也是粉丝心目中的经典。 　　而在演唱会的现场，《荒诞的真实》那股怪诞感更是被成员们演绎到淋漓尽致。 　　由《爱》切换到《荒诞的真实》，仿佛自春日坠落到冬季，灵魂都在一瞬间炸响的感觉。 　　在专辑里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橙皮」心中便有止不住的战栗感，而听到现场，她的大脑和心脏都有想尖叫的冲动。 　　这种形容或许有些夸张，但这的确是她此刻的真实感受。 　　舞台和现场的热度都直直传过来，仿佛沸腾的水一般。 　　看Crown的舞台她或许是带着滤镜，但「橙皮」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在每一首歌里，她都能够感受到成员们传递过来的真挚，那一首首歌仿佛有力量一般，将皇冠团和现场的每一位粉丝牵系在一起。 　　灯牌和荧光棒一直闪耀着，整座舞台仿佛成为了金色的海洋。 　　Crown是皇冠，组合的应援色一直是金色。 　　演唱会进行时，金色始终没有淡去。 　　《狂妄》、《致一零零一》、《沸》……成员们每演绎一首歌，这首歌都会成为现场粉丝的大合唱。 　　“下一首是《夏花》！” 　　此时演唱会已经过半，但唱起《夏花》这首歌时，歌曲里那股热烈壮美的氛围还是被完完整整传递了出去。 　　成员们的声音很清晰，粉丝们的声音也很清晰。 　　【在出《夏花》这张EP之前，我们还没有想好Crown该走怎样的路。】 　　【《皇冠》是第一首歌，之后有了《野人》和《狂妄》，演绎《夏花》这首歌很难，却让我们感受到了音乐的力量。】 　　【客观来说，我们也没有想到自己能走到今天，更没有想过我们会有一场自己的演唱会，还是巡演，也就是说，我们能唱很多场很多场！】 　　【下一首歌，《皇冠》！】 　　这是一首写给粉丝的歌。 　　“唱得好用力！” 　　“我是在《星之战》之后才粉上皇冠团的，这场演唱会真的值得。” 　　是不是被所喜欢的偶像珍惜着，粉丝们其实是能感受到的。 　　至少在Crown不少粉丝心里，他们不需要为Crown某个成员的某个行为作出辩解，也不会因为粉上这个组合被人嘲笑，每个人都认认真真地对待音乐、对待舞台、对待粉丝，不会划水，不会让粉丝脸上抹黑。 　　粉上Crown一点也不会累。 　　《皇冠》是「橙皮」最近的起床铃声，她偶尔会回顾Crown的历史，不管怎么回顾，《皇冠》都是Crown的第一个舞台。 　　那时候的Crown刚刚出道，台风不如现在成熟，但歌曲里拥有的真诚和现在一模一样。 　　从第一首《皇冠》到一张EP，再到两张专辑。 　　「橙皮」真挚地希望，Crown的履历继续延长。 　　整场演唱会，她都一直保持着亢奋的状态，她本以为成员们会疲倦，可一首首歌唱下来，成员们的舞蹈依然精准，嗓音还是最开始的状态———唯一的区别是，到唱《皇冠》这首歌的时候，几人的声音都带着一分嘶哑。 　　“大船真的是皇冠团唯一哭包。” 　　“哭包会传染的好吗？他把旁边的何钊都传染了。” 　　“呜呜呜，看到杨艇哭我也好想哭。” 　　“我永远喜欢皇冠团！！” 　　《皇冠》这首歌进入尾声时，Crown几人眼眶都有些发红，就在这时，舞台后方忽然传出一阵声浪。 　　前排的粉丝视线不由看向后方，进而制造出更大的声浪。 　　就在舞台正前方，直直对着舞台的位置，粉丝们举起了巨大的灯牌。 　　灯牌上的字迹无比清晰——— 　　【这是第一场演唱会！】 　　【但不会是最后一场演唱会！】 　　【因为———我们在！】 　　“有我们在！” 　　“皇冠团加油！！” 　　演唱会进行到现在，多少有些进行不下去了，刚刚唱《皇冠》的时候杨艇就在哭，灯牌一亮，他哭得越来越凶，他又好面子怕粉丝看到，就躲到顾熠身后哭。 　　粉丝们原本很感动，看到他这副模样，都有种想发笑的感觉。 　　Crown平日的生活花絮里，杨艇从来不愿意展现出自己的软弱，说话都是硬汉风。 　　可是每次到这种和粉丝互动的环节，他都是一副哭唧唧的模样。 　　他哭就算了，他还不许别人说，说了他就急。 　　粉丝们：“……” 　　还能怎么办，就宠他呗。 　　其实演唱会之前，粉丝们已经做好了会有杨艇哭哭啼啼的环节，演唱会前甚至有粉丝打赌，赌杨艇会在哪首歌哭。 　　绝大多数粉丝猜是《同舟》，结果才唱到《皇冠》，杨艇居然已经哭了。 　　“快存视频！” 　　“虽然这样很抱歉，但是大船真的……可以哭的，我们不会笑你的。” 　　“其实我也好想哭，哎，突然发现大船是比我还感性的人。” 　　杨艇只耽误了两三分钟，等几人一起去了后台，他擦干净眼泪，呼了一口气，又往台上走了。 　　演唱会刚开始前下了点小雨，到这个点雨已经停了，几人没有注意时间，等《皇冠》唱完，才发现演唱会已经渐渐接近尾声了。 　　《荒诞的真实》和《My Friend》两张专辑里的歌，粉丝想听的他们已经唱了大半。 　　粉丝们很热情，和他们参加的其他舞台不同，这场演唱会的所有掌声、欢呼和尖叫都是给他们的。 　　在这股热情的驱动下，他们总忍不住再多唱一些，唱得更好一些，用自己所能达到的极限去回应这份热情。 　　但时间还是在不知不觉中慢慢过去。 　　最后一首歌，不需要报幕，也不需要成员们提示，所有粉丝都知道会是什么。 　　必然是《同舟》。 　　也只会是《同舟》。 　　《同舟》这首歌写出来的时候，成员们还不知道Crown会走向什么样的未来，但是现在，他们的未来已经确定。 　　“我最爱的《同舟》！！” 　　自第一句开始，就是全场的大合唱。 　　粉丝们笑中带泪，成员们则是吼着唱出这首歌。 　　“谢谢你与我同舟啊啊啊啊！” 　　“皇冠团永远风雨同舟！！” 第80章 080 battle 　　《同舟》这首歌粉丝们听过无数次，Crown也唱过无数次。 　　可唱着唱着，声音还是会哽咽起来。 　　「橙皮」挥舞着荧光棒，只希望演唱会能继续下去。 　　但安可的时间已经过去，Crown的演唱已经超时了。 　　「橙皮」只能和现场的无数粉丝一起吼着《同舟》这首歌。 　　她还有多久才能重遇这样的时刻呢？ 　　「橙皮」并不确定，她只知道，这是她人生中很难忘的一个夜晚。 　　她要找个时间再完整听一遍Crown的歌。 　　在音乐声中，粉丝们慢慢离场，「橙皮」的视线盯着舞台看了很久，Crown已经不在台上了。 　　她不由得小跑了起来，心情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回家以后，「橙皮」就一直在搜索和演唱会相关的信息。 　　“超级燃的一场演唱会，庆幸我抢到了票！” 　　“巨巨巨棒的现场，跟唱全程的我表示一本满足！” 　　「橙皮」把自己拿到赠票、去VIP看现场的经历讲了出来。 　　「八卦洲」那条帖子有不少粉丝看过，只是不知道被赠票的幸运儿是谁，「橙皮」的留言刚发，就被粉丝们注意到了。 　　“好幸运的姐姐！” 　　“是因为你一直喜欢顾老师，顾老师才会喜欢你的！” 　　“期待Crown巡演的下一场！” 　　江视TV及时放出了演唱会的部分集锦，不仅是去过现场的粉丝转发，没去过现场的粉丝更是紧盯着Crown没放票的场次，只希望能赶上Crown的下一场演唱会。 　　…… 　　“累瘫了。” 　　“我连手指都不想动。” 　　“但是好歹有了第一场演唱会。” 　　演唱会之后，成员们依然很亢奋，身体和喉咙疲惫到极致，大脑却是兴奋的，一遍遍回忆着演唱会上的种种细节。 　　“好丢脸，我不该哭的。”杨艇捂着脸，“形象全毁了。” 　　“没事，本来也没什么形象。” 　　杨艇伸出手，拍了何钊一下：“刀刀，不刀我你就难受是吧？” 　　何钊冲杨艇勾了勾手，然后，打开手机。 　　扑面而来的，是一张眼眶红红的哭啼啼脸。 　　“人？” 　　“否……” 　　要不是实在没力气，杨艇正经得找何钊打一架。 　　他打开手机刷了一会，果然，Crown演唱会这条已经上了热搜，粉丝们除了一面倒地夸赞演唱会的效果外，还在@江视TV和Crown官博，要求团队演唱会加场。 　　“S市只唱一场，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有钱不赚王八蛋，别睡了，赶紧起来赚钱！” 　　官博小编：“……” 　　距离上次挨骂还不到一周啊。 　　江视TV方面也没料到Crown演唱会反响居然这么热烈，事实上，巡演的后几场确实还没有开始审批，临时申请大场馆也不是不行。 　　杨艇翻着热搜的下半段，被「杨艇哭哭脸」这个词条梗住了。 　　“撤热搜要多少钱？” 　　到底是谁把这个词条弄上热搜的？ 　　他的光辉形象在这一刻彻底破灭。 　　他真的不服。 　　“下场别哭了就行。”顾熠拍拍他肩膀，“最重要的是，别把鼻涕蹭到我衣服上。” 　　“我绝对没有。” 　　顾熠：“……” 　　以为他没看到吗？ 　　等处理完后续的任务，坐到车上时，几人不知不觉中已经睡着了。 　　巡演的第一场在S市举办，从第二场开始，成员们每周都得飞到一个新地方，原本计划是开足两个月，但看S市这一场的反馈，两个月未必会够———S市已经有粉丝要求加场了。 　　顾熠难得睡到中午，他以为自己醒得算迟了，结果一看隔壁，季迟和谢行嘉都还在睡。 　　顾熠慢悠悠地到阳台晒了会太阳，昨天S市还在下雨，今天却暖洋洋的。 　　天气很好，适合练题。 　　顾熠不慌不忙打开课本，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复习进度，他之前去听课的老师最近给他找了不少试卷，他对此非常满意。 　　备考到现在，顾熠现在练题都是对标高考，据老师说，他的做题速度在同届考生里算快的，正确率也不错。 　　顾熠倒没有刻意提高做题速度，只是一旦他注意力集中了，速度不知不觉间就会加快。 　　考卷是新印不久的，透着一股独特的油墨味，他最近确实挺缺卷子，之前找的卷子基本已经练完了。 　　小猫答题APP上倒是有不少题目，但顾熠一般只在练习的间隙会看两眼，他平时还是更喜欢纸质的考卷。 　　季迟和刘钧源是之后醒的，见顾熠在用功，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打扰他。 　　直到顾熠练完题，两人才问他要不要喝水。 　　“谢了。” 　　“不客气。” 　　室内安安静静的，昨晚真的很累，他们只想静静待一会儿，连话都不太想说。 　　等所有人都醒了，大家才坐到一块，一起复盘昨天演唱会的不足。 　　昨晚的演唱会他们都已经尽力了，结束之后嗓子的确有些干，但演唱会的过程中，他们一直让自己保持最兴奋的状态。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由队长季迟负责记录，很快列出了一长串内容。 　　“应该唱着唱着就适应了吧？”刘钧源感慨道，“我其实挺想唱新歌。” 　　“现在大家手里都没有新歌，时间也太赶了。” 　　何况演唱会的曲目早已审批过了，就算要唱，他们最多也只是清唱几句罢了。 　　“我已经很满意了。”谢行嘉揉揉可rua的背，低声道。 　　他平时是很社恐的那种性格，和几万人打招呼这种事情几乎没有尝试过，但在演唱会的氛围下，他也好像沉浸其中，忘记自己是社恐了。 　　谢行嘉不是那种志向远大的爱豆。 　　他感觉自己是莫名其妙走上了爱豆这条路，莫名其妙签约了百千娱乐，再……进了Crown。 　　但因为队友是顾熠，是刘钧源，是何钊……这些人的热情太过耀眼，他在不知不觉中也被感染了。 　　“下一周加油吧。”顾熠伸出手，“拜托了，亲爱的队友们。” 　　“加油！” 　　仔细去算的话，距离C省高考还有不到一百天。 　　顾熠有时候会在网上刷到百日誓师大会，他虽然没有在学校读书，队友们却贴心地在工作室挂了块黑板，替顾熠计起了时。 　　演唱会和复习同时进行，顾熠却没有体会到压力。 　　或者说，演唱会上所感受到的轻松愉悦、粉丝们传递给他的热情让他忘记了压力这件事。 　　他知道高考很重要，但他没有高考将至的那种紧绷感。 　　因为练习是充实的，演唱会是充实的，练题的时候，顾熠自然而然能让自己保持一种充实的状态。 　　…… 　　第二周，Crown飞往H市，开始第二场演唱会的筹备。 　　H市这场演唱会的场馆大小和S市相似，都是两万人的场馆，演唱会开始后，观众席依旧坐得满满当当。 　　H市的演唱曲目和S市有一些不同，S市没唱过的歌这一场全唱了，除此之外，成员们也难得翻唱了其他歌手的曲目。 　　“笑死，还有《星之战》的主题曲。” 　　“皇冠团真是《星之战》的忠实观众，平时宣传还不够，演唱会上居然还记得《星之战》。” 　　《星之战》第二季去年已经成团，江视TV意图把新团打造成第二个Crown，但由于Crown的成功，第二季筹办时，各家经纪公司对成员们的发展都提前做好了打算，到现在，新团发展虽然不错，却不如Crown团结。 　　借着第一季的热度，《星之战》第二季关注度也颇高，江视TV方面有意向推出第三季，不过导演在构思偶像类选秀的新模式，第三季的时间可能会有推迟。 　　在H市这场演唱会上，成员们每人单独唱了一首歌———组团之后，成员们几乎没有单独秀过唱功，但因为他们的唱功确实进步了很多，他们迫不及待想在粉丝们面前炫一炫。 　　“我也想听独唱。” 　　“S市市民表示，我们才是皇冠团的老家啊！” 　　“S市XX区XX街道和城社区居民表示，为丰富本社区居民业余生活，社区文化宣传员应该回来给我们单独唱一首。” 　　“隔壁社区的表示，顾老师快来我们社区买房，我们社区愿意打折，出场费和城社区给多少，我们翻倍！” 　　“奸诈！” 　　“呵，隔壁社区之心，路人皆知。” 　　两个社区针对顾熠的归属开始了激烈的battle，连昨天隔壁社区忽然流窜了一只野猪这种案例都举出来了。 　　吃瓜群众表示叹为观止。 　　但很快，某个管辖范围内有动物园、动物园里有一只熊猫的社区居民表示，如果顾熠愿意当本社区的文化宣传员，他们尽量安排顾熠和熊猫会面。 　　“奸诈！” 　　“熊猫之心，路人皆知。” 　　演唱会连唱了四场，到第一个月的月末，尽管成员们精力充沛，都难免有种嗓音状态跟不上的感觉。 　　几人利用这段时间休整了一下。 　　演唱会的节奏他们已经慢慢适应了，中途不暂停，继续唱下去也不是不行，但这会让他们有种羞愧感，总觉得自己没有把最好的状态呈现给粉丝。 　　从这个月的月末开始，顾熠的复习也正式进入最后一轮。 　　高考的氛围已经很紧绷了，顾熠私信里开始有越来越多的高考生向他倾吐压力，粉丝们并不是希望得到顾熠的回应，只是把内心的想法和他说一说罢了。 　　顾熠只能默默回一句「一起加油」，这是同为高考生的他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 第81章 081 演唱会 　　“再热身一遍。” 　　“再来！” 　　最新的一场巡演在K市进行，明明是4月，刚到Z市机场，K市就下了一场大雨，气温至少下降了10度，K市本来就比S市冷上不少，风一吹，雨一刮，几人直接被冻成了鹌鹑。 　　行李箱里装着的都是薄外套，他们觉得自己更需要羽绒服。 　　到了酒店之后，几人连忙活动开身体。 　　按过去几周的习惯，演唱会开到一个地方，他们必然要去附近溜达溜达，可气温实在太低，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几人只能默默在酒店缩着。 　　“只有顾老师乐在其中。”杨艇凑上来看了一眼，“顾老师，你最近练题是不是变少了？” 　　顾熠点点头：“现在主要是保持手感。” 　　高考还剩两个月，顾熠每天更集中于突破短板，英语的听力和作文，语文的阅读理解和作文，这些顾熠本身练习不足的地方，他花费了更多的经历。 　　顾熠曾经有过一次高考的经历，不过那时候考的内容和现在毕竟不同。 　　“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季迟道，“咱们演唱会那天估计还得下。” 　　好在这时候助理已经送了外套过来，临时买的大衣，虽然他们觉得羽绒服更合适，但这个季节穿羽绒服还是有些夸张。 　　裹着厚外套，几人打着伞出了酒店。 　　酒店在市中心，附近就是K市很有名的一个景区，几人对比着网上的攻略图逛了一圈，最终遗憾发现，因为大雨，很多小吃摊都没有出摊。 　　几人只能一人买了包薯条回去。 　　“如果今晚还吃鸡胸肉的话，我的所有美好品德都会丧失。”杨艇把自己埋在沙发里，“早知道不出门了，还不如在房间看《猫和老鼠》。” 　　“恭喜，你的品位已经提升到和可rua同一水平了。” 　　杨艇从沙发上弹起来：“那还能做什么，看顾老师练题？” 　　顾熠瞥了他一眼，立刻惹来杨艇的指责：“我发誓，刚刚顾老师一定在嫌弃我智商低。” 　　顾熠立刻伸出大拇指表示赞成。 　　等他开始写听力的时候，杨艇和季迟他们一起打牌去了，在酒店的晚上太无聊，天气又不好，总得给自己找些事情做。 　　K市是Crown演唱会最偏远的举办城市，江视TV官宣Crown巡演之后，K市原本不在计划之列，但K市粉丝们的留言很热情，当地更愿意为Crown提供最大最好的场馆。 　　K市当地的演艺市场并不发达，一般来说，除非是非常卖座的大牌歌手，歌手们通常不会在K市举行演唱会。 　　Crown巡演之所以会定下K市，是因为这里是袁承的老家，袁承定居在了S市，春节都没空回老家。 　　成员们春节期间倒是能安安心心在家过年，袁承却要给他们扫尾，总结前一年的工作，安排下一年的任务，还要担负起照顾可rua的重任。 　　可以说，Crown几人准备巡演的这段时间，袁承是肉眼可见地瘦了。 　　演唱会前的准备袁承不必跟，几人就催着他回了家。 　　但K市的售票情况却比他们想象中更加火爆———体育场的门票很快被销售一空，几人从机场出发，沿途的路上都贴着Crown演唱会的宣传海报。 　　几人所在的酒店，也有粉丝送来的鲜花和手写信。 　　…… 　　“居然下雨了，残念！” 　　“绝了，咱们市一年到头也下不了几场雨，偏偏到了皇冠团演唱会的时候下个不停，我恨。” 　　演唱会前的几天，粉丝们都在祈祷雨可以停，结果当天下午，雨不仅没停，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等到了体育场，体育场前面的小广场已经积了一层水，不少粉丝干脆穿着雨衣到了现场。 　　“好担心舞台的效果。” 　　“现在就不能停雨吗？” 　　K市的粉丝们早已在微博上看过了其他城市演唱会的热闹场景，轮到K市就又是刮风又是下雨，舞台效果必然会大打折扣。 　　“好不容易能在家门口看皇冠团的演唱会，我一点也不想去外地看！” 　　进入体育场内，雨声似乎更大了些，买到看台票的粉丝发现，虽然雨声很响，附近的座位却都已经坐满了，对面的看台上都是穿着雨衣的身影，黑压压的一片，但———都坐满了。 　　“好多人！” 　　在一些粉丝印象中，体育场上回这么热闹，还是天王林敬三年前举办的那场演唱会，林敬的演唱会向来场场爆满，歌迷们抢票的新闻经常上热搜，当年林敬来K市办过演唱会后，不少歌手的演唱会计划也考虑过K市，可最终还是没有来。 　　Crown会来K市办演唱会，是很多粉丝没有预料到的。 　　落座之后，就有粉丝把体育场内的画面拍摄了下来，天色很黑，雨滴在镜头里又细又密，对面的一大片人影看着却令人有震撼之感。 　　“在来演唱会之前，我也不知道居然有这么多人喜欢皇冠团。” 　　“我是从《星之战》一路追过来的，有种看着他们一步步变成巨星的感觉！” 　　“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演唱会的效果，雨声太大了。” 　　粉丝刚贴完照留完言，只听前排一阵喧闹声，喧闹声中，音乐混合着雨声慢慢响起，粉丝们很快就听出来，Crown演唱的第一首歌是《沸》。 　　伴奏声轰隆隆在响，《沸》本身就是一首又燃又热烈的歌，虽然现场音效受到雨声的影响，可大雨之中，成员们的舞蹈在台上却能看得清晰。 　　双臂和腰部的动作整齐而有力量，双腿不断变换着动作，偶尔溅起一片片水花，在雨中，成员们面前仿佛掀起了一片水幕，很朦胧，却又有一股梦幻的力量感。 　　粉丝们耐心去听的话，也渐渐能听到《沸》这首歌的旋律。 　　哪怕大雨也遮不住此刻的热度。 　　双腿的力量不断传递到全身，肌肉与骨骼的震动，双脚踩踏旋律的每一个鼓点，在这一瞬，都仿佛踩着粉丝们心脏一般。 　　成员们的头发已经渐渐被雨水打湿，可舞蹈的节奏却并未受到一点影响，相反，在粉丝们看来，此刻所演绎的《沸》甚至要超过《沸》的初舞台。 　　“啊啊啊啊啊啊！” 　　“皇冠团我的超人！” 　　《沸》之后是《荒诞的真实》，之后是《狂妄》和《野人》。 　　K市的粉丝们敏锐察觉到了这一场演唱会和以往举办的几场演唱会的不同。 　　这一场演唱会上，雨声最烈的时刻，Crown几人表演的是舞蹈效果最强的几首歌，之后是《黑与灰》。 　　在S市和H市，Crown也唱了《黑与灰》，但那时的《黑与灰》是纯唱，这次的《黑与灰》则增加了一部分舞蹈。 　　《黑与灰》的节奏很缓，舞蹈的节奏也很缓，粉丝们原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支舞，但看着成员们在台上晃晃悠悠的身影，一位粉丝忽然脱口而出——— 　　“六只笨鹅！” 　　“皇冠团会叫他们经纪人上来揍你的，笑死！” 　　“四小天鹅降级版，六只笨鹅。” 　　到这时候，K市的粉丝们心头已经没有任何失望，尽管雨仍然很大，尽管全身都湿答答的，可他们很清楚，为了这场演唱会，Crown做了很多努力。 　　《黑与灰》和之后的《致一零零一》的舞蹈一看就是临时编的，或许是成员们落地H市之后才做的决定，可作为粉丝，他们有种被珍视着的感觉。 　　这是一场没有瑕疵的表演，舞蹈看起来有些笨拙，可其中却有Crown的心。 　　雨很冷，几人身上却都冒着热气，为演唱会精心准备的造型早已被雨水淋湿，可在粉丝们的欢呼声中，成员们却一遍遍地再次出场——— 　　【下一首演绎的是——《夏花》！】 　　《夏花》旋律响起的一瞬，从顾熠开始，Crown六人沿着观众席小跑起来，身上到处都是水，视线也有些模糊，可几人却热烈地冲观众席挥手！ 　　粉丝们的呼唤声和尖叫声盖过了雨声，清晰地传遍体育场的每一个角落。 　　而成员们仿佛受到这呼喊声指引，越来越热烈地挥手。 　　《夏花》的歌词听起来并不算清晰，但这一刻，歌词里所展现的《夏花》的热烈被完完整整地传递到了粉丝们耳中。 　　“好听！” 　　热烈过后，雨声蓦然变小了。 　　成员们还是一副淋成落汤鸡的样子，但因为没有雨幕的遮挡，几人的面容终于可以被粉丝们看见了。 　　之后的《花与诗》温柔而让人沉醉，虽然和湿湿的头发、被雨吹没了的妆容很不搭，可即使几人在舞台上展现出最狼狈的姿态，《花与诗》这首歌还是以最细腻的姿态被诠释了。 　　粉丝们最期待的，就是几人静静在台上演唱的一幕。 　　《爱》、温柔的《青》，还有热情一些的《夺》，对这场演唱会，Crown没有一个人敷衍，每一首歌都以最完美的状态唱完。 　　雨暂停了片刻，却又慢慢下起了小雨，风依旧是冷的，但Crown所展现出的热情足以抵御一切寒冷。 　　K市的这场演唱会安可有些久，虽然成员们没有直白地去表达，但是粉丝们能听出来，Crown是在用延时弥补他们认为不够完美的舞台。 　　但在粉丝们眼里，他们的舞台已经足够完美了。 　　“下次还要来这里啊！” 　　“感谢今晚的演唱会，我永远永远喜欢皇冠团！” 　　“此生最棒的一场演唱会！” 第82章 082 高考开始 　　K市这场巡演结束后，几人休息了几天，赶到下一个城市继续。 　　行程太过密集，即使袁承并没有给几人安排其他活动，仅是应付巡演这一项都让人筋疲力竭。 　　但一场场演唱会唱下来，几人的感受和在其他舞台上表演完全不同。 　　那种站在舞台中央、被全场视线瞩目的感觉，那种被上万人喊着名字、掌声和欢呼声都属于自己的感觉……真的让人很难忘怀。 　　这也是支撑他们完成一场场巡演的力量。 　　开巡演不一定赚钱，这是音乐圈内公认的，天王天后们或许可以靠开演唱会赚到盆满钵满，但对于普通歌手而言，开演唱会只能是实现梦想的一种方式。 　　开启巡演前，Crown已经做好了亏钱的准备———为了演唱会的效果，组合并没有和演艺经纪公司合作，而是选择自负盈亏的方式。 　　成员们从专辑和商务里赚了不少利润，倒是不担心亏得太狠。 　　然而，等到演唱会开完，江视TV和组合这边盘点了利润———居然赚了。 　　6月份顾熠高考，这一年里Crown都没有再开巡演的计划，但账目表上的数字却让江视TV方面格外心动，恨不能让Crown绕地球唱一圈。 　　…… 　　“啊，累死了。” 　　一回到S市，几人都瘫着动也不想动。 　　巡演期间，就算再累，也有力量在支撑着几人，可熬到最后一场演唱会结束，终于能够休息之后，几人就像彻底泄了气一般，一点力气也拿不出来。 　　“好想睡觉。” 　　“睡呗。” 　　何钊看着顾熠捧着试卷进了房间，感慨道：“顾老师好辛苦。” 　　巡演一结束，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高考临近，各大营销号都在盘点今年参加高考的明星，顾熠是其中年龄最大的一位考生，也是唯一一位不参加艺考的考生。 　　之前顾熠参加高考的事就在网上掀起过一阵波澜，营销号们特意盘点了顾熠这一年来接下的所有工作：“巡演到5月份才结束，顾熠能考上本科吗？” 　　“笑死，要是考不上本科，看他的粉丝怎么吹学霸吹天才。” 　　“他真的打算正经参加高考吗？乔檬为高考推了半年的戏备考，贝炜也早就不接活动了，顾熠还在一场场参加巡演，我没有批判他专业能力的意思，但我觉得，他这样对待高考未免太敷衍了。” 　　“从专业角度看，顾熠考表演本科挺合适的，云星奖影帝提名不至于考不上京影。” 　　“+1，京影和对家还在比谁家影帝影后多，两家电影学院和非科班出身的演员获奖大概五五分，顾熠考京影的话，将来说不定还能混个荣誉校友。” 　　最后一个月，时间很急迫。 　　顾熠提前规划好复习计划———其实到这个时候，复习得再认真，对分数的提升也是很有限的，不过顾熠难得有能长时间学习的时候，他之前的复习都很零散，到了这个阶段恰好能再整合整合。 　　这个月里，队友们都有各自的个人活动，工作室里只有顾熠一个人。 　　为了不影响顾熠复习，袁承把猫都给抱走了，但由于顾熠强烈要求，他会在傍晚把可rua带来让顾熠摸一摸，这是顾熠充电的方式之一。 　　理综和数学的复习已经很完备了，这是顾熠自信的地方。 　　难题绝对是会有的，但他不仅有高中的基础，也有大学的基础，可以套用一些高中生没有掌握的知识点去练，再一步步推导出高中的知识点。 　　语文和英语的部分，顾熠在争取自己能得到的分数。 　　能够掌握的部分，正确率最好是100%，而不能掌握的部分，则要一点点提升正确率，之前零零散散的知识点被他过了一遍。 　　他是有自信踏上高考的考场的。 　　顾熠看着日历上的数字从1号到15号，再从15号慢慢地往后推进，他心里毫不慌乱，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他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够实现目标，但他一定会努力接近自己的目标。 　　从5月下旬再到6月初，除了下楼跑步的半个小时，顾熠都沉浸在复习的氛围中。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考场也已经确定，到高考前三天，顾熠搁下笔，开始调整自己的作息，早睡早起，听音乐，练题也停止了。 　　考场离工作室不远，他恰好被分到了附近的一所高中。 　　袁承一大早就来敲顾熠的门，顾熠刚收拾好东西，门一开就瞧见一双青黑的大眼睛。 　　袁承表面上不动声色，顾熠和他说了一句话，就发现他比自己这个考生还紧张。 　　“袁哥，我真的没关系的。”顾熠还有空和他开了个玩笑，“你就当十年之后的预演。” 　　袁承嘴上念念叨叨「身份证准考证」，临出门时，他把顾熠的身份证翻来覆去地看，确定身份证没有过期，还嘱咐顾熠上厕所的时候注意，别穿有金属扣的衣服，顾熠「嗯」了两声，一抬眼，就见袁承满头大汗。 　　顾熠：“……” 　　到底是谁去参加高考？ 　　临到考场，袁承露出任务完成的表情，车门一开，他就……交货一样把顾熠交到了王阿姨手里。 　　顾熠瞪大眼睛，才发现广场舞队的叔叔阿姨都来了。 　　他敏锐地看向四周，幸好，没有拉横幅，阿姨们倒是穿出了压箱底的红旗袍，把顾熠围成一圈。 　　“小顾，放心去考，我替你问过文曲星了，你是这个。”王阿姨竖起大拇指，“一举夺魁！” 　　王阿姨她们身后，杨艇他们笑得要打跌。 　　“你们怎么都来了，不是有活动吗？” 　　“活动就是为顾老师高考加油打气。”杨艇一使眼色，季迟几人立刻意会，为顾熠展开一条———巨巨巨长的横幅。 　　顾熠试图逃窜，却被其他队友一把揪住。 　　“先来合个影，顾老师。” 　　“当场抓获意图逃跑的顾老师一只。” 　　横幅上写着巨大的「预祝本团C位顾熠高考圆满成功」，顾熠被推到中间，一脸无语：“你们到底让不让我考了？” 　　“这是队友的爱，顾老师。” 　　顾熠被强迫拍了好几张照片，杨艇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他：“加油啊顾老师！” 　　“加油！！” 　　顾熠微微一笑：“嗯……” 　　上午第一场考的是语文。 　　顾熠进考场不算早，等他到考场的时候，一间教室基本上已经坐满了，他的考位在靠窗的位置，略等了片刻，试卷就发下来了。 　　考卷下发之前，顾熠还能注意到四周时不时瞥向他的视线，考卷发下来之后，那些目光都消失了，所有人都专注于眼前的考卷，顾熠也是一样。 　　前几道题是现代文阅读，第一道是关于藜麦的题，顾熠觉得这道题有些像某个省份爱出的公考题———一长段的阅读，再去判断选项对文意的理解是否正确。 　　顾熠没有犹豫太久，选出了自己认为合适的答案。 　　第二道既有选择题，也有对文意的理解，这是顾熠并不擅长的题型，文章本身也比较文艺，顾熠只能从作者的角度去剖析文章的情感，再把答案填上去。 　　语文属于看起来时间很充足，写着写着会发现时间其实不够的科目，顾熠在语文卷子上耗费的时间比数学卷更长，毕竟数学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也很难给人一种「只要我多编两句就能多得分」的错觉。 　　文言文题，有判断有翻译有问答，顾熠在考卷上圈出题目涉及的句子，眉头皱成了一团。 　　他琢磨了许久才下笔。 　　这一部分答完之后，顾熠稍稍舒了一口气，换个姿势继续答接下来的题目。 　　名篇名句默写比顾熠自己参加高考的那个年代要难，当时名篇名句主要是给前半句答后半句，或者给后半句答前半句，今年的题则是以经历或者记载引出作者的作品，进而完成填空。 　　比如这道题里的《报任安书》，讲司马迁编写《史记》「草书未就」，就遭遇了李陵之祸。。 　　还考了李贺的《箜篌引》，顾熠读书的那会儿，李贺的诗最常考的还是《雁门太守行》。 　　不过这些段落都在他的复习范围内，答出来倒是没有太大的难度，他甚至可以很卑微地说，这一张语文试卷里，只有这类题型他比较有把握。 　　写到这里，顾熠感觉注意力不如刚开考时集中了，他就回过头来把考卷检查了一遍。 　　可能是研究生和博士期间实验做得比较多的缘故，顾熠练题的时候很细心，他基本能做到不该错的就不错。 　　到这时候时间还算充足，顾熠答了一道语言文字应用题，这种题型他当年高考的时候还没有，为了应对考试，他特意苦练了一番。 　　最后是———作文。 　　顾熠正式进入抓耳挠腮模式。 　　问他有什么联想和思考，关于好的故事…… 　　之前练题的时候也是，每次进入作文阶段，顾熠至少要发十分钟的呆，他又习惯性地去看钟，就觉得时间很紧迫。 　　其实这个作文题目中规中矩，并不是一眼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那类，理解起来是很容易的。 　　但题目出得越大众化，越通俗易懂，写起来往往越容易泯然众人。 　　在绝大多数考生都能写出一篇不错的文章的情况下，如何让自己的作文有区分度，要做到这一点其实很难。 　　「故事」这个词在考题上本身就有升华，顾熠在草稿纸上画了许久，终于把自己的思路理顺了一些。 第83章 083 进行时 　　铃声响起，顾熠收好东西往外走，楼梯间有些堵，他在后面稍等了片刻。 　　顾熠这下更能注意到那些落在他身上打量的视线。 　　顾熠决定全程低头。 　　下楼梯的时候，他一不注意，视线就和其中一个考生对上。 　　对方却伸出拳头，冲顾熠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顾老师，高考加油！” 　　“高考加油！” 　　窄窄的楼梯间忽然爆发出一阵喊声，不止为顾熠，也为他们自己。 　　顾熠混在高考生里，笑容同样灿烂：“加油加油！” 　　校门外同样一片拥挤，顾熠搜寻着王阿姨她们的身影，一眼就看到半蹲在树荫下乘凉的杨艇，他正要跑过去，忽然感觉衣服被抓住，在顾熠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支话筒就伸到了他面前。 　　顾熠和记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记者占得先机发问：“同学你好，今天语文考完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 　　“这么说同学你的发挥还算不错，对下午的数学有信心吗？” 　　“应该……还行吧。” 　　“同学，你高考完有什么目标吗？想考哪一所大学，将来想从事什么职业？” 　　顾熠下意识挠挠头：“目前在从事和想报考专业无关的职业，将来应该会发展自己报考的专业相关的职业。” 　　记者：“……” 　　感觉自己什么都问了，又好像什么都没问。 　　…… 　　“在考场遇到顾老师是什么体验？恨自己没有手机。” 　　“考完大家一起对顾老师说加油了！” 　　这一天中午，家长们一如既往边吃饭边打开C省新闻，今天是高考第一天，C省新闻里高考也占据了很大篇幅。 　　然后，记者采访的环节，C省新闻的Logo下方，一张不少考生熟悉的脸忽然出现。 　　C省新闻还贴心地为被采访人加了备注———顾同学。 　　“神特么顾同学！” 　　“差点笑死！” 　　“这是顾老师？明明是个只会说还行吧的机器。” 　　“顾老师最后一句明明是实话好吗？实诚人。” 　　“短短三分钟，实现从顾老师到顾同学的华丽转身。” 　　就为这个采访，顾熠从考完语文足足被嘲到下午数学考完。 　　他亲爱的队友们目睹了全程，却完全没有拯救他的意思———甚至还晒出了「顾同学」站在横幅中间痴呆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 　　“我和我的坑爹队友！悔没分到三中考场，在三中的话，我应该有幸欣赏到顾老师笑不出来的表情。” 　　“刘钧源和何钊昨天还在外地，不要告诉我们你俩就是为了这事回来的！” 　　粉丝们表示，在不知不觉中，Crown全员都成了乐子人。 　　下午的数学难度适中，在顾熠印象中，应该没有他当年高考的数学卷难。 　　顾熠在最后两道大题上纠结了一阵，最终还是找到了思路，不过思考还是耽搁了不少时间，他写完最后一道题搁下笔，考场里的铃声恰好响了起来，顾熠甚至没时间检查前面已经做完的题。 　　晚上刷微博，顾熠发现，数学果然是一门不会就是不会的学科，语文的吐槽可以从早到晚，连AI都来凑个热闹，而数学，总结起来只有一个字———难。 　　文字很贫瘠，就像在考卷上写的「解」字。 　　当杨艇这么说的时候，顾熠默默瞅他一眼：“知道吗？现在光写解字不算分。” 　　杨艇也回望着他：“对我来说没区别，反正我数学没有及格过。” 　　顾熠：“好吧。” 　　杨艇犀利的眼神凑了过来，顾熠伸手，拦住了他试图继续前进的脑袋。 　　“还要考两门，对吧？”季迟问。 　　顾熠点了点头。 　　“明天继续加油。”何钊和刘钧源伸出手，在顾熠后背重重一拍，“你没问题的。” 　　“顾老师加油。”谢行嘉把可rua抱给他，“来，蹭好运。” 　　顾熠撸了会可rua的毛，又看了会电视，等第二天起床，季迟他们倒是还在，不过等顾熠去了考场，他们也要去完成各自的工作。 　　袁承今天的精神状态要明显好于昨天。 　　他在网上搜了一堆黑猫代表好运的论据，硬是把可rua带上了车。 　　顾熠摸摸可rua圆乎乎的脑袋：“带它出来它会热的。” 　　可rua没有喵喵叫，被顾熠摸着只是哼唧了一声。 　　“小顾，今天继续加油！” 　　王阿姨她们还是到了。 　　昨天她们一直等到顾熠考完语文，中午那会特别热，顾熠让她们今天不要过来，可她们还是出现在了考场门口。 　　“还没到热的时候呢，放心吧。”王阿姨笑眯眯道，“你安心考，不用替我们担心。” 　　顾熠看着她从袁承手里抱过可rua，可rua平时对顾熠他们可嫌弃了，这会儿却叫得非常软糯。 　　“身份证和准考证都检查一下，矿泉水拿好了。” 　　“好好发挥，旗开得胜！” 　　上午的阳光并不算烈，顾熠随着人潮步入考场，转过身时，袁承咧着嘴冲他笑，王阿姨她们都做出加油打气的姿势，连可rua也被强迫摆出了pose。 　　来的路上，顾熠刷着手机，私信和评论区全是花式给他加油的留言。 　　Crown全员向来很难在微博上凑齐，平时也不太爱在网上秀队友情，顾熠高考这天，成员们一个接一个为他加油，加上《星之战》时期和顾熠组过队的选手们，顾熠高考俨然成了《星之战》节目的团建。 　　踏入考场的那一瞬，顾熠觉得自己的双腿充满了力量。 　　天气很好，没有因为暴雨大风影响考试。 　　英语听力也很顺畅，除了有一句顾熠听得不是很清楚之外，其他题目他都听进去了。 　　选词填空难度略微大一些，这一点不仅顾熠意识到了，考场上的其他考生大概也是这么想的———翻考卷的哗啦声明显变响了，考场里莫名多了一分浮躁感，连笔搁在桌子上的声音似乎都变大了。 　　顾熠有三个空没有把握，他没再纠结，转到下一个题型继续答。 　　他的全部注意力，此刻都在试卷上一道道题目上。 　　一个个空填完，再去读一篇阅读题，对照题目的内容去原文找答案，顾熠内心平静得不可思议。 　　黑白印刷的考卷，流畅的签字笔，只是地点不同而已，同样的场景他已经经历过无数次。 　　作文题的主角依然是李华，顾熠觉得很佩服，出卷人十年如一日只薅李华的羊毛，不过今年李华终于不用满地球写信了，他开始干别的折腾考生的事。 　　可恶的李华，居然和狸花发出同样的音！ 　　顾熠打了个简单的草稿，慢慢琢磨出了一篇短文。 　　时间还很充足，顾熠翻回之前的三道填空题，思考片刻，把自己把握比较大的一个选项填了上去。 　　考完英语，光线更好了，顾熠坐在窗边，百无聊赖地盯着墙上的钟。 　　还有最后一场，高考就要结束了。 　　上辈子高考的场景他已经记不清，只记得跑出考场最后一刻的画面，天阴沉沉的，但心情比任何时候都欢快。 　　果然，网上全是对今年英语的吐槽。 　　顾熠刷了一会，刷到了他没把握的那几道题，他错了一半，另一半蒙对了。 　　顾熠对此很满意。 　　“小顾，这里！” 　　“只剩下午一门了，考完了你好好休息休息。” 　　顾熠嘴上应着声，事实上，他今天考完后，明天就要进张繁的剧组拍戏，行程比备考这段时间忙碌多了。 　　午饭是王阿姨准备的，顾熠刚在群里晒出图，杨艇就发了个羡慕嫉妒恨的表情：“能蹭饭吗？” 　　“OK。” 　　“半小时后到，等我。” 　　杨艇在附近拍广告，据他吐槽，盒饭的难吃程度超过白水煮鸡胸肉，摄影师还pua他，说他比谁谁谁胖。 　　“加我一个。”刘钧源也离得不远，“一起。” 　　王阿姨对顾熠队友们的到来表示十分欢迎，半小时内，她就为和城社区敲定了两个编外志愿者，不出意外的话，此刻在外地活动的三位队友也不会逃过。 　　杨艇和刘钧源也很满意，因为叔叔的手艺……好吃到让人流泪。 　　“终于明白为什么顾老师经常往社区跑了。” 　　顾熠：“我是因为对文化宣传活动的热爱。” 　　“切。”杨艇不屑，指着一旁吃小鱼的可rua，“我们中间出了一个叛徒。” 　　可rua已经逐渐放弃袁承，投入王阿姨的怀抱了。 　　下午顾熠去考场，可rua意识到它要远离王阿姨了，硬蹭着王阿姨不肯放，并对顾熠使出了喵喵拳。 　　王阿姨道：“就让它在我这待两天，玩玩再回去。” 　　袁承：“……” 　　被抛弃的滋味着实不好受啊。 　　七人群里，大家一边对经纪人进行了无情的嘲笑，一边假惺惺安慰了两声。 　　袁承：“不许笑！” 　　顾熠在车上也乐个不行。 　　…… 　　最后一场考理综，算是顾熠的强势科目，从进考场开始，顾熠整个人就很放松，拿到考卷之后，他大概扫了扫题目，先看了最后的大题。 　　大题的难度一般能说明一整张试卷的难度，当然，偶尔出卷老师也会有给考生下马威的变态行径，前面的题把心态搞崩了，就算后面的题再简单，在考场上也很难恢复状态。 　　顾熠从第一道开始慢慢做，考题所涉及的公式和考点他基本已经掌握，一道题写完，他基本就能保证它的正确率。 　　一道道写下来，顾熠渐渐沉浸在考场的氛围中，大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活跃，许多题目几乎是一气呵成，中间没有任何停顿。 　　他甚至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就像《夏花》和《荒诞的真实》刚录完的时刻。 第84章 084 进组 　　顾熠一整张试卷填满，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分钟。 　　这一张理综卷的难度是循序渐进的，从前往后一点点加难度，难度整体来说马马虎虎，没有那种让人觉得特别头疼的题目。 　　顾熠上辈子高考是靠理综拉分，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的高考也差不多。 　　他把试卷检查了一遍，趁着还有时间，又把之前没把握的题重做了一遍。 　　等铃声响起，考场里比之前任何一场考试结束都更喧闹。 　　“考完啦！” 　　“要不要……对个答案？” 　　“坚决不对，我现在就要出去浪。” 　　顾熠耳边全是高考生们在讨论，他竖着耳朵听了一会，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等顾熠飞奔到考场外，他怀里被塞了七八束鲜花，王阿姨抱着可rua来了，还有举着「顾老师加油」横幅的粉丝———考试之前，顾熠自己发声过，江视TV方面也发声过，希望粉丝们不要去看他考试，也不要影响了正常的考试秩序。 　　“顾老师，高考好运！” 　　“考完就不要多想了，开开心心就行！” 　　顾熠接过花，叫住来现场的粉丝们，一群人站成一排合了影。 　　“顾老师继续加油呀，我们也会加油的！” 　　合影的粉丝告诉顾熠，自己现在读大二，原本学的是哲学类专业，但是自己实在不喜——“欢，她原本没有改变的勇气，看到顾熠决定高考的消息后，她考到了专业前几，转去了自己想学的工科。 　　工科就业未必很好，每天画图也很辛苦，但她每天都觉得很开心。 　　没有动力的时候，她就去听《夏花》和《My Friend》：“《夏花》是我的战歌，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顾熠手头没有《My Friend》，但车里有，他签好名递给对方：“往死里学就太累了，学得高兴更重要。” 　　“我现在就学得很高兴。”粉丝咧开大大的笑容，“谢谢顾老师的签名！” 　　“不客气。” 　　“祝顾老师门门考满分！” 　　顾熠握住拳头挥了挥：“借你们吉言！” 　　在粉丝们看来，顾熠本人并没有炒作过所谓学霸人设，所以考分高低没有关系，愿意参加高考已经很有勇气。 　　何况顾熠作为爱豆足够红了，尽管顾熠粉丝从未宣称顾熠是顶流，可论实绩，顾熠其实已经超越了楚驰。 　　高考并不能为顾熠的事业添砖加瓦，只是他想做的一件事罢了。 　　顾熠为这件事付出了足够多的努力，即使他自己很少透露很少抱怨，但Crown其他成员的vlog和日常都拍进去了。 　　他们最喜欢顾熠努力的样子。 　　考完理综，顾熠才有空转发「高考加油」的微博。 　　“高考已经结束了啊喂！” 　　“有空还行吧，没空发微博。” 　　“笑死，永远2G网的顾同学，看看你都发的什么（指指点点），没有一点对高考生的诚意！” 　　粉丝们刚指责完，发现顾熠居然转发了一条新微博。 　　顾熠的社交媒体更新频率实在太低，Crown团里最爱发博的是杨艇，他比官博宣传都勤快，顾熠和谢行嘉的更新频率可以并列倒数第一。 　　而顾熠的转发是——「C省高考分数线砍一刀」。 　　粉丝们：“……” 　　不愧是你。 　　人设屹立不倒。 　　能发点和偶像活动有关的微博吗？ 　　至于顾熠的高考生粉丝们：“也来帮我们砍一刀啊！” 　　…… 　　顾熠结束高考的这一天，《歌坛》杂志也结束了巡演专题的最后一辑。 　　Crown巡演了两个月，《歌坛》一共出了三期专题，这三期专题里，《歌坛》记录了Crown各场演唱会的难忘时刻———S市场杨艇的眼泪和粉丝们发红的眼眶，「橙皮」和门票的合影，还有H市场的排练、差点睡过头赶不上飞机狂奔的成员们…… 　　仅这三期，《歌坛》电子刊的销量就突破了主编接手后的纪录，订阅数和关注数也是一路飙升，杂志的编辑们个个自信满满，拿出平生最好的文辞来修饰这场巡演。 　　销量=广告=年终奖，社畜们对这一点还是很清楚的。 　　《歌坛》的主编发奖金从不吝啬，这也是杂志日渐凋零，却仍然有一批老人追随的原因，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杂志本身没有收入来源，奖金维持现状就很不容易了。 　　自从接下Crown巡演的专题后，《歌坛》杂志就和Crown团队建立了牢固的关系，之后组合在音乐上的动向都由《歌坛》方面进行宣传。 　　粉丝们对此也很满意，江视TV虽然给了Crown不少资源，宣传方面实在是差一点———瞧瞧人家《歌坛》杂志的拍摄效果，雨中的演唱又野又性感好吗？ 　　对Crown每一首歌的形容都夸到了他们心坎上好吗？ 　　对比之下，江视TV只会发一些成员们P到失真的图，让人怀疑是可rua用猫爪爪偷拍的。 　　唯一不足的点是，《歌坛》已经不做实体刊了。 　　…… 　　考完试，顾熠只休息了一晚上，就飞去了隔壁A省。 　　张繁的新片就在A省的影视基地拍摄。 　　电影现在还没定下片名，张繁原本想叫《罪恶之书》，还想过《死亡XX》之类的名，最后都因为过于硬核被否了。 　　顾熠手头只有一部分剧本的内容，他只知道自己所扮演角色的命运，故事的最终走向他也并不确定。 　　自导自演的那部《攀登》入围云星奖后，张繁作为导演的能力被认可，新片又有严锡泽和顾熠加盟，话题度自然非同寻常。 　　这部电影顾熠的戏份占比不大，一个月之内应该能够拍完，严锡泽早就进组了，顾熠合同签的就是高考结束之后。 　　如果进度快的话，他的戏份杀青大概是在……高考出分的日期。 　　吴庆春昨天还给他发了条链接，什么高考生切记不能做的五件事，包括玩水沉迷网络游戏等等等等。 　　顾熠只想说，吴庆春大概忘了他不是正经高考生，他根本没有玩水的机会好吗？ 　　#其实本人很想玩# 　　#苦于没有时间# 　　正经的高考生已经开始了愉快的假期，不正经的高考生立刻就要开始工作。 　　顾熠想了想，他要出去玩的话，肯定要把季迟他们都叫上，最近大家手头都接了一堆工作，一时半会也抽不出时间。 　　巡演虽然累，但大家在一块溜达了不少地方，也算是团体活动的一种。 　　下次再聚在一起活动，至少要等顾熠新片拍完。 　　坐飞机的两个小时里，顾熠把剧本回顾了一遍。 　　张繁的剧本发过来的时间原本就不早，刚好是顾熠复习最忙碌的时候，之前顾熠只是简单看了看，没有仔细去琢磨。 　　剧本都不看就进组拍戏显然是不行的，好在角色的台词并不算长，顾熠大概背了几遍就记得差不多了。 　　刚到剧组，顾熠最先见到的是副导演。演员们都住在影视基地附近的酒店里，顾熠刚放完东西，就听副导演说严锡泽和张繁在拍对手戏。 　　“在哪里？现在方便去看吗？” 　　副导演看着他：“你不是高考刚结束吗？过来先歇歇再说，这点时间也不急。” 　　“我先去看看。” 　　严锡泽和张繁的对戏，顾熠是万万不肯错过的。 　　严锡泽自不必提，张繁虽蛰伏多年，演技和台词功底一向也是受认可的，何况顾熠暂时还没找对角色的感觉，正要从两人的对手戏里吸收灵感。 　　到了现场，严锡泽和张繁果然已经在拍了。 　　两人的对戏对整个剧组而言都是大事，顾熠到的时候，剧组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副导演请其他工作人员让一让，才给顾熠让出了一个位置。 　　这个剧组的规模看着要比《一枚信笺》大多了。 　　剧组其他工作人员也注意到了顾熠。 　　顾熠眼下虽然以偶像工作为主，可入围过云星奖后，他已经成为了业内最受看好的新生代演员。 　　工作人员都清楚顾熠迟早要进组拍摄，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过来了。 　　场上的两位主角却没有注意到顾熠。 　　两人正在拍一场争吵戏，其实只是简简单单一场争吵而已，却自然地让人想要阻拦他们。 　　严锡泽眼角眉梢都是戏，皱眉的动作、看向张繁的眼神，还有眼神中满满的愤怒，这股愤怒似乎是能感染人的，就算离得很远，顾熠都能够感受到。 　　严锡泽对情绪的把控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情绪一旦到位，观众的注意力就很难从他身上移开，被带入角色之后，严锡泽再以精湛的演技加深印象，在观众眼中，他个人就能和角色融为一体。 　　顾熠看别人拍戏不多，接触最多的大概就是吴庆春。 　　吴庆春拍过话剧，举手投足之间自带一股风范，严锡泽拍戏看着比吴庆春更自然许多，没有匠气，一切都是自然而然来的。 　　就好像———戏原本就在那里，严锡泽随手一够，就将它捡进了自己怀里。 　　张繁所扮演的角色性格要更内敛一些，让顾熠去形容的话，就是「厚重感」这三个字。 　　张繁的演绎很细，他不是用情绪去推动行为，而是用人物的行为去体现情绪，一举手，一抬头，每个动作都仿佛别有深意。 　　张繁的这种演绎，和吴庆春演袁建中时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和严锡泽一个外放一个内敛，只短短一分钟的演绎，角色性格的区分便跃然纸上。 　　在顾熠看来，自己暂时还远远没有这样的功底。 第85章 085 试戏 　　距离《一枚信笺》杀青已经一年多，在这期间，顾熠没有拍过一场戏，他一直觉得自己作为演员的根基很不牢固。 　　虽然他提名了云星奖影帝，演技也被媒体和粉丝夸赞，但在顾熠本人看来，他的演技来源于孙有明的指导和剧组其他演员的带动。 　　张繁和严锡泽的对戏向他展现了一个新天地。 　　收工的那一瞬，两人又恢复了原本的状态。 　　张繁是平时的张繁，严锡泽是平时的严锡泽，和他们所演绎的角色截然不同。 　　“顾熠来了？” 　　严锡泽在人堆里发现了顾熠，冲他招了招手：“我听孙导说，你高考结束了？” 　　“怎么不先去酒店休息休息？”张繁切了个西瓜，递给顾熠一片，又递给严锡泽一片，“之后的拍摄任务重，你不一定吃得消。” 　　剧组众人瞧见三人互动，神色不由都有些诧异。 　　人人都知道，这三人是今年云星奖影帝的竞争对手，最后虽然严锡泽胜过一筹，可顾熠和张繁多少是给他制造过威胁的。 　　但眼下，三人没有丝毫形象地啃着瓜，一边啃一边讨论拍戏的事，氛围既奇妙又……很和谐。 　　剧组工作人员对张繁和严锡泽都很熟悉，目光便更多地落在顾熠身上。 　　他们内心对这位最年轻的云星奖影帝提名人多了一分郑重。 　　严锡泽和张繁二人性格都很随和，但放眼整个演艺圈，能被两人平等看待的年轻演员寥寥无几———两人态度随意，顾熠也很随意，那就意味着，在两人心目中，顾熠有资格站在和两人一样的位置。 　　这就是云星奖影帝提名的分量。 　　张繁原本想着让顾熠多休息，可顾熠既然过来了，张繁难免要和他讲一讲戏。 　　顾熠扮演的丁晖是一个生理和心理上都很病态的疯子，是一个很极端的角色，顾熠拍戏经验少，唯一演过的沈遥光风霁月，和丁晖的形象截然不同。 　　“你得放开来演，不能有包袱。”张繁道，“到时候我和老严来给你指导，我俩演变态的经验丰富。” 　　严锡泽：“说你自己就行，别搭上我。” 　　严锡泽年轻时候是那种正统小生，拍的角色大多伟光正，慢慢戏路变宽了，才开始尝试多变的角色形象。 　　相对来说，张繁演反派的确多一些。 　　他邀请顾熠在新片里演丁晖，一是看中了顾熠在《一枚信笺》里的发挥，二是丁晖这个角色和顾熠本身有强烈的反差感———顾熠拍戏经验浅，好好利用的话，他的演绎必然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个人从小生活的环境就不健康，遭受了很多歧视，还毁了容，他对社会是很仇恨的。”张繁拍了拍顾熠的肩膀，“你拍的时候不能从常理出发，要多想想。” 　　张繁是演员出身的导演，讲起戏来比孙有明详细得多，讲到激动的时候，他甚至还带着动作。 　　严锡泽忍不住吐槽道：“你一下子灌那么多，谁能记得住？” 　　可低头一看，顾熠居然一边听讲一边做笔记，严锡泽都没注意到顾熠是什么时候掏出剧本的。 　　张繁和严锡泽都清楚顾熠最近在备考，两人也没期待顾熠对角色的准备有多充分，可只看对方在剧本上的记录，绝对不是完全没准备的样子。 　　张繁随手捞起顾熠的笔记：“借我看看。” 　　他这一看就没松手，还招呼着严锡泽和他一起看。 　　因为电影本身是悬疑动作片，丁晖是其中重要的反派，却不是一个能活到最后的角色，让顾熠知悉剧本的全部内容只会影响他的发挥，所以顾熠手头只有故事梗概和涉及丁晖这个角色的剧情。 　　可顾熠还是做了不短的人物小传，据他自己说，时间比较匆忙，这是他在飞机上写的。 　　除此之外，剧本上也记了一些顾熠对剧情的理解。 　　让张繁尤其诧异的是，在剧本的背面，顾熠备注了一部分书单，有关于犯罪心理学的，还有一些犯罪者的内心剖白，张繁不确定顾熠是已经看了，还是打算在拍摄的中途看，但这样的准备不可谓不充分。 　　作为导演，他也很难不欣赏这样的演员。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孙有明提起顾熠一脸骄傲，就像挖到宝贝似的。 　　张繁拿起笔，在顾熠的书单后面补充了几条。 　　他把剧本递给严锡泽，严锡泽也默默加了几行字。 　　“我们看过的书有限，但类似题材的影视作品看过不少，这些你都能琢磨琢磨。” 　　顾熠点了点头：“谢谢张导。” 　　“这小孩还怪有礼貌的。”张繁忍不住薅了顾熠脑袋一下，“不用客气，叫张哥就行。” 　　“谢谢张哥。” 　　“你的戏份后天才拍，明天先适应适应角色。”张繁道，“也不要紧张，丁晖不是一开始就露出变态本性的，循序渐进，慢慢来。” 　　顾熠揣着剧本回了酒店，张繁给他讲了一通戏，的确比他一个人琢磨要顺畅不少。 　　吃过饭，顾熠继续琢磨剧本，添加一些内容，再删减一些内容。 　　他觉得自己研究拍戏这事还是有点天赋的，人物分析能写不少字，但不知为什么，一写起语文作文，他的文学才华和做人的美好品德都同时消失了。 　　他不小心刷到过某位知名专家分析语文作文，同样是「故事」这个主题，顾熠分析了一层，还对自己写的内容挺满意，结果……专家分析了足足三层。 　　进而，顾熠得出一个重要结论———专家可能都是洋葱成精。 　　非人类的那种。 　　下午严锡泽和张繁的对戏虽然短，却给了顾熠不少灵感。 　　但新片毕竟不同于《一枚信笺》，《一枚信笺》原著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在沈遥身上，顾熠可以看到很多前辈科学家的影子，孙有明也说过他像沈遥，这样一个角色驾驭起来自然要比丁晖容易得多。 　　研究完剧本后，顾熠看了一部张繁推荐的电影。 　　其中的一个变态……emmm，他忍不住第一时间就在群里截图分享。 　　“人否？” 　　“果然，高考使人变态，我当年结束高考也是顾老师这样的精神状态。” 　　“在《星之战》第一次见到顾老师那天，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遗世而独立的形象，快还我男神！！” 　　最后，还是季迟用一篇今年高考作文的解析把顾熠打了回去。 　　顾熠：“你们不对劲。” 　　第二天，顾熠去剧组试妆。 　　化妆师动作迅速，顾熠被推出去之后，张繁满意地点点头：“效果不错。” 　　顾熠就是一张标准的演员脸，长得确实比一般演员好看，但化什么造型都不显得突兀，唯一的不足之处是，顾熠的表情太柔和了，和丁晖这种社会边缘人物并不符合。 　　“顾熠，你去和严锡泽试试戏，就你们俩初见的那场。” 　　在电影里，严锡泽扮演的是卧底程灏。 　　他和丁晖在同一个老板手下，却分属不同阵营，程灏刚得到老板信赖后，丁晖就安静地打量着他。 　　在剧本里，程灏对丁晖的初印象是———这个人眼睛很黑。 　　黑到吓人，眼白部分又很大，安安静静待在老板身后，除了脸上的疤痕外，他看起来就像一只无害的兔子。 　　然而，当老板对于程灏提供的某些信息持怀疑态度时，程灏自己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枪抵住了脖子。 　　扮演老板的演员于青也是圈里数得上号的老戏骨，一开口便威严十足。 　　“许镇码头的那批货，我听人说数目不大对。”老板乐呵呵道。 　　老板看着慈眉善目，若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旁人还真以为他是个无害的普通商人。 　　可这话一出，程灏额头便渗出了一层汗。 　　不过他仍是很镇定，至少在场的老板和丁晖能看出来，程灏的冷汗并非因他做了亏心事，而是因为他对老板的畏惧。 　　这就是严锡泽表演的层次感。 　　“或许是底下人算错了数量……” 　　程灏毫无察觉的瞬间，一把冷枪便在这一瞬间抵住了他的脖子，枪口甚至向里深入了一分，这一幕镜头下，丁晖的眼神被着重刻画——— 　　在这之前，丁晖的眼神是安静无力的，平静得仿佛在看死人。 　　但这一瞬，或许是嗅闻到了血腥的味道，他的瞳孔微微张大，仿佛瞬间变尖锐了一般，看人的视线仿佛化作了蛇。 　　兴奋，阴冷，尖锐。 　　方才试妆时，张繁还觉得顾熠的气质太过温和，就算画着深深的疤痕，顾熠周身依然有股圆润的气质。 　　但在这一瞬，那股气质已经消弭无踪了。 　　他看向严锡泽的眼神就像阴冷的蛇，有一股无法形容的粘腻之感，很难甩脱，更让人从骨头缝里生出寒意。 　　尽管没有一句台词，丁晖的形象还是在这一瞬被定格了。 　　现场工作人员看向顾熠的眼神不由变了。 　　严锡泽的演技有多厉害他们已经见识过了，而顾熠尽管被认为是今年云星奖严锡泽最大的竞争对手，对于顾熠的表演实力，他们却没有直观的感受。 　　但……这短短几分钟里，顾熠对丁晖这个角色的驾驭远远超乎他们意料。 　　“顾熠不是……刚参加完高考吗？” 　　自电影开拍以来，大小演员都已经进了组，唯有顾熠因为要高考，成为了最迟进组的演员。 　　剧组不少工作人员都觉得，张繁挑个别的演员也行，没必要非等着顾熠一个人，丁晖这个角色又不好驾驭，等顾熠把角色琢磨透了恐怕还要花不少时间。 　　但张繁偏偏乐意等着，哪怕明知顾熠一时半会驾驭不了角色。 　　但这一刻，只用了五分钟，工作人员们明白了，他有被等待的价值。 第86章 086 ？？？ 　　张繁原本在抽烟，手里的烟烧着，他又分心去看严锡泽和顾熠的对戏，直到烟头烫到手指，他才蓦然反应过来。 　　顾熠的这一段戏，他当真无话可说。 　　张繁的本意是让顾熠试试戏，看看他和角色的适配度，就算演得差些也没关系，拍戏的过程中慢慢纠正就行。 　　可顾熠……这分明是能直接拍的水准。 　　一般人能轻易接住严锡泽的戏吗？能在游刃有余地演过一场戏后，再给人一种他和严锡泽势均力敌的感觉吗？ 　　对别人来说或许很难，但顾熠可以。 　　张繁也是从演员时代过来的，当演员的时候，遇上厉害的对手，他会卯足了劲把对方压制住，而当了导演以后，剧组里有厉害的演员，他会比旁人更兴奋。 　　丁晖这个角色戏份虽然不多，但年轻演员想驾驭也并不容易，丁晖年纪虽轻，在电影里，他却和程灏处在一种对抗的状态。 　　程灏这个角色早早定下了严锡泽，而丁晖这个角色是张繁看过《一枚信笺》后才决定邀请顾熠的。 　　在电影里，至少不能呈现出丁晖全程被程灏压制的状态。 　　“好！！” 　　张繁鼓起了掌：“你就按这个感觉拍。” 　　于青笑着对严锡泽道：“咱们这一条拍得挺顺的。” 　　没有人掉链子，哪怕只是试戏，他们三人都把它当成一场真实的戏去拍摄，至少于青是能感受到现场氛围的———那种紧张的气氛让他都有些变色，不过他在电影里扮演的是老板，必须狠狠稳住，才不至于让现场气氛被严锡泽和顾熠夺走。 　　“他确实厉害。”严锡泽也不由感慨了一句。 　　当初云星奖公布提名名单的时候，严锡泽就没有轻视过顾熠，《一枚信笺》上映至今也有一年，顾熠没拍过别的电影，可严锡泽觉得，顾熠的演技压根没掉，反而更沉稳了。 　　张繁对顾熠也彻底放下心来。 　　…… 　　电影正式开拍以后，张繁和严锡泽有空就来和顾熠讲讲戏，顾熠试戏的那幕镜头是一条过，但事实上，在剧本里，丁晖的那种疯还只是开胃小菜。 　　顾熠觉得，他每天都在神经质和正常人之间切换，久而久之，精神承受的煎熬要远远胜过身体的疲惫。 　　那几本讲犯罪心理的书顾熠已经快读完了，每天的戏份开拍以后，他自动进入丁晖这个角色，仿佛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 　　丁晖下手快准狠，他是能从变态行为里品尝到兴奋的性格，而顾熠日常更沉稳一些，不会一下子让自己的肾上腺素飙升到最高。 　　“是不是很累？”严锡泽问。 　　顾熠点头：“感觉大脑一直很紧绷。” 　　两人穿着薄T恤啃着瓜，顾熠高考结束这些天，A省气温飙得很高，幸亏拍戏的进程还算顺畅，否则剧组上下恐怕都会觉得暴躁。 　　影视基地附近出产的西瓜在A省很有名，天气热归热，西瓜倒是管饱，顾熠拍完自己的戏份总会抱着西瓜吹风扇，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这个剧本就让人平静不下来。”严锡泽吐槽了一句张繁，“他就不能写些好拍的剧本吗？” 　　张繁入围云星奖的《攀登》是一部励志电影，新片却血腥又悬疑，跟着剧情从开始到最后的严锡泽倒是了解剧本的全貌，顾熠每天拍得起劲，却压根不知道张繁想要呈现出怎样的效果。 　　“不过导演嘛，总是得尝试些不一样的东西。” 　　啃完西瓜，两人又拆了一根棒冰，之后就讨论后续的剧情。 　　顾熠对自己这些天拍摄的总结是———狠狠狠，杀杀杀。 　　他目前所呈现的是丁晖冷酷的一面，当然，在剧本里，张繁并没有为丁晖翻案，证明他其实是个「老实人」，只是残酷的现实让他改变的意思。 　　“我又不是媒体，干嘛要证明杀人犯都是老实人？” 　　变态本身就是变态，丁晖算是一个有层次感的变态，在之后的戏份里，顾熠要对这个角色进行更深层的剖析。 　　顾熠进组一周多，丁晖的戏份拍着虽然累，但时长并不是很长，顾熠担忧的点是，他在剧组待的时间久了，会不会沾染上丁晖的某些变态习性。 　　“放心吧顾老师，你比他变态多了。”来自杨艇。 　　“至少变态不会忽然翻出化学试卷，一做就是两个小时。” 　　“变态改变个人，化学改变世界，总结下来，你比变态更变态。”来自何钊。 　　顾熠：“……” 　　…… 　　随着剧情的推进，丁晖这个角色的过去被揭开，他虽然有着残酷的遭遇，但这个角色的本性就是恶，遇上老板只是让他恶的程度不断加深，他开始有了自己的用武之地。 　　但——— 　　在这一场戏份里，丁晖第一次动手，干掉了老板。 　　——他先前所展现出的对老板的忠诚全部是假象。 　　“我只是喜欢看人痛苦罢了。”看着老板眉心咕咕冒出的鲜血，丁晖眼瞳中全是亢奋，面色也呈现出潮红，一枪还不够，对着老板的尸体，他放了一枪又一枪，手指甚至因为兴奋而颤抖。 　　“原来老板的皮肤，也和普通人一样薄。” 　　丁晖看向老板的神色无比专注，就像在看一件自己精心准备的收藏品，他的眼神和动作正逐渐变得平静，甚至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但联想到他刚刚对老板的所作所为，此刻的他只会让人觉得阴森。 　　“顾熠是不是真动过手，他怎么能演出来的？”场务小声吐槽，“太瘆人了。” 　　被那双眼睛盯着，鸡皮疙瘩都能掉一地。 　　不看半边的疤，顾熠那张脸还是好看的，场务和女朋友一起去看过《一枚信笺》，那会儿的顾熠多帅啊？ 　　怎么就把丁晖演得那么……别致呢？ 　　…… 　　“这是今天的价钱。”程灏丢给丁晖一把枪，一包现金。 　　丁晖轻轻抚摸着手枪，目光再度平静地看向程灏。 　　他瞳孔的颜色格外分明，眼珠仿佛嵌进眼眶里一般，和他的外表一样给人割裂感。 　　看向普通人时，这样的眼神会给人一种正在看死人的错觉。 　　但此刻，他看着程灏时，目光里平静与兴奋交织，仿佛在估量程灏的触感和老板的区别。 　　丁晖是老板的忠实手下，在程灏和他交易之前，他其实并没有把程灏放在心上。 　　但程灏敢收买他干掉老板，在丁晖心目中，程灏已经是一个值得去探究的对象。 　　这一场戏停留在严锡泽和顾熠的眼神对视。 　　一个目光森冷，一个叫人捉摸不透。 　　这一场戏与以往的戏份没有任何区别，但在剧组的工作人员看来，在对戏的过程中，这两人仿佛张开了一股气场，叫别人不敢靠近，也不能靠近。 　　哪怕顾熠在张繁喊「卡」后快速恢复平时的状态，剧组的工作人员还是离他远远的。 　　丁晖这个角色实在叫人心里发寒，和其他电影中的反派不同，他根本就是一个无懈可击的角色，他没有情感上的漏洞，也没有把柄，程灏和他出现在同一幕画面中时，工作人员都忍不住为程灏捏了把汗。 　　他们甚至怀疑，等电影上映了，顾熠会因为丁晖被人敬而远之。 　　“顾熠，来一下。” 　　听见张繁叫顾熠，剧组其他人目光都看了过去。 　　难道是张繁对顾熠的表演不满意？ 　　客观来说，丁晖这个角色虽然叫人畏惧，可顾熠的表演其实挑不出大毛病，要怪就怪他演得太好，让人难把他自身和角色剥离。 　　“导演，你叫我。” 　　顾熠去张繁面前的短短几十秒内，剧组工作人员眼睁睁看着他的脸色由红转白，几乎是突然的变色。 　　“怎么了，什么情况？” 　　张繁说了什么，其他人还真没听清。 　　但很快，张繁又重复了一遍——— 　　“明天晚上8点，我替你查过了，你要不要休一天假？” 　　“要！”顾熠语气坚定。 　　“要我陪你吗？还是把你经纪人叫过来？” 　　几分钟后，众人才明白了真相。 　　明晚8点，C省高考出分。 　　一众工作人员：“……” 　　怎么说呢？在他们心里把顾熠和变态划上等号的时机，顾熠高考忽然出分，会让他们产生——— 　　啊，原来变态也会参加高考的错觉。 　　其实顾熠根本不是变态啊啊啊啊！ 　　“这像高考刚出分的人吗？” 　　“不像，像蹲了20年刚刑满释放。” 　　就……顾熠偶尔会后悔接了这个角色，感觉自己光辉的偶像形象在一瞬间被摧毁。 　　张繁给顾熠放了一天假，让他能够专心致志地等待高考出分。 　　顾熠没叫他陪，但袁承还是从C省赶了过来，顾熠觉得没有必要，但袁承觉得，高考毕竟是顾熠人生中的一件大事，无论结果好坏，这个时候都需要有人和他分享。 　　在来的路上，袁承已经听说过顾熠在新片剧组的经历。 　　袁承清楚，顾熠做什么事都很专注，对新片的角色，他必然是狠下了一番功夫的。 　　但丁晖并不是一个正面角色。 　　最直接的反馈就是——— 　　当顾熠处于平静的状态时，他的形象会和平静时的丁晖有重叠。 　　看在袁承眼里，这回顾熠高考成绩如果不够理想的话，阅卷人……会有危险。 　　晚上8点，两人准时守在了电脑前。 　　科目和成绩依次揭晓： 　　顾熠双眼一眨不眨。 　　袁承比顾熠还要紧张，一开始网页没刷出来，他整个人都要蹦起来了，被顾熠推着后背赶到后面。 　　网页刷出来之后，袁承也是挡住眼睛，从眼睛缝里看分数的。 　　他呼吸都快不通畅了。 　　语文：126。 　　数学：150。 　　英语：142。 　　理综：300。 　　总分718。 　　经纪人：“？” 　　？ 　　会不会是不小心刷到了别人的后台？ 第87章 087 出分后 　　对于顾熠的高考成绩，经纪人做了两手准备。 　　顾熠平时的认真刻苦他都看在眼里，袁承觉得，顾熠应该能考出一个不错的成绩。 　　但他对顾熠的期待只限于能考上本科。 　　在娱乐圈，学习成绩不够太普遍了。 　　可…… 　　他眼前的数字真的金光闪闪，尤其是数学和理综。 　　当年袁承高考的时候，数学满分是150，理综满分是300。 　　那…… 　　袁承吞了吞口水，问道：“总分满分是多少来着？” 　　“750。” 　　经纪人差点脚步踉跄。 　　满分750，顾熠考了718？ 　　如果不是亲耳听顾熠说他要参加高考，再亲眼目睹他利用所有空闲时间去复习，袁承会怀疑眼前的网页是P图。 　　这是什么神分？ 　　顾熠还是人吗？ 　　尤其此刻顾熠一脸镇定，他却激动得连站都站不稳，经纪人忽然意识到，人和人的差距竟然如此巨大。 　　查成绩之前，袁承还在思考，顾熠考分不够要怎么为他公关，可现在，公什么关，他要在江视TV大楼拉横幅！ 　　让CEO把实绩写进年度总结！ 　　吹遍全宇宙！ 　　他的艺人高考718！ 　　他真牛逼！！ 　　微信群里，季迟他们默默发着各种表情包，几人虽然没有明问，但袁承明白，大家心里都挺关心顾熠的高考成绩。 　　太直白的话，又怕顾熠考得不好心里难过。 　　袁承默默拍了张照片发了上去。 　　十秒钟后。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顾老师宇宙第一牛逼，这个分数是怎么做到的？？” 　　“请吃饭，我要吃中辣火锅。” 　　“大佬，失敬了。” 　　“话说，顾老师不会是省状元吧？”杨艇这话一出，群里几人都沉默了。 　　就……感觉牛人竟在自己身边。 　　变态中的王者，变态第一名。 　　…… 　　C省高考成绩出得比较晚，顾熠查成绩的时候，「高考成绩」这个词条一直占据着热搜榜前列，顾熠同届的高考生们成绩也纷纷出炉。 　　明星考生的成绩一向是营销号们关注的热点，不少明星爱营销学霸人设，但这个人设翻车的也不在少数。 　　顾熠同一届考生中，名气最大的是他，其次就是乔檬和贝炜，乔檬是童星出身，小时候知名度就不低，而贝炜则是养成系出身，他和顾熠《星之战》的队友吴羯出自同一个团。 　　乔檬和贝炜考分都在400分以上，考京影的文化课是达标了。 　　高考成绩一出炉，营销号们就做了大力宣传———放在明星考生里，两人的成绩绝对算得上出色。 　　“恭喜乔檬！！” 　　“贝炜是最棒的，果然上天不会辜负每一个努力的人！” 　　对于考分在300左右徘徊的明星考生，营销号们也压根没有客气，他们不嘲，路过的吃瓜群众也会忍不住嘲两声的。 　　其实乔檬和贝炜的分数放在普通考生里并不算很高，不过看到粉丝们一片喜气洋洋的场景，路人们已经默默把明星和智商低三个字划上了等号。 　　“话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年应该还有一位名气更大的明星考生吧？” 　　“有事我家没营销，无事云星奖影帝/公考讲师/化学论文/爆团C位/学霸顾熠呢，yue了。” 　　“笑死，C省高考出分了吧？我们皇冠团的队长怎么还不出来溜溜，不是自称娱乐圈大学学霸吗？” 　　“楼上四个杠，很快就能改三个杠了。” 　　“+1，笑死，也不知道他考了多少分。” 　　“所以他当时为了不被打脸才说自己考普通院校吗？不如考艺术类院校，真不知道他在嘴硬些什么。” 　　“人家giegie可是要做研究的人，京影那种垃圾学校人家根本看不上好吗？” 　　C省高考成绩出来有了一阵，记者们尝试拨通袁承的电话，像《歌坛》杂志这种和Crown关系亲近的更是直接拨通了顾熠的手机。 　　“占线，没人接。” 　　主编心里疑惑，又拨了几回，对面却依然显示占线。 　　事实上——— 　　今晚顾熠的手机直接成了热线。 　　“顾同学吗？综合研判的话，我们京大在这一学科上更有优势……” 　　“顾同学，我们是HK大学……” 　　“顾同……” 　　张繁纯粹是好奇，见顾熠和袁承这一晚上没发一点声，就敲了门进来。 　　他也怀疑顾熠是分数考低了。 　　一进门，就见顾熠一直在打电话，他更好奇顾熠的分数，刚要问，袁承就指着电脑屏幕提醒他。 　　张繁：“……” 　　瞎了。 　　金光闪闪，太过耀眼，简直……这一瞬间，他只能用牛逼这个词形容他看到顾熠分数的心情。 　　张繁决定，他不能自己一个人瞎，得让严锡泽陪他一起瞎。 　　他出了一趟门，把严锡泽拽进屋。 　　然后，一起瞻仰这个金光闪闪的分数。 　　他们忽然明白了顾熠不考电影学院的理由。 　　有这分数，大学不是随意选吗？ 　　如果当年他能去京大，他会选京影吗？ 　　恐怕是不会的。 　　“难怪外面都在猜顾熠考了多少分。”严锡泽指着手机，“瞧瞧，连真学霸伪学霸这样的营销都出来了。” 　　张繁道：“估计还得给顾熠多放一天假。” 　　张繁出去一宣传，整个剧组都知道了顾熠的考分。 　　圈内人士自己未必有高学历，可对子女的教育却从来没有敷衍过，可就算如此，在张繁新片的这个剧组里，子女靠自己能上全省前五十的……约等于零。 　　他们觉得张繁这一天假还给少了。 　　要是自家小孩高考能上700分，那不得先摆五十桌席，再把亲朋好友们都叫上。 　　墓志铭也得加上小孩某年某月某日高考718分。 　　…… 　　袁承忙着和王阿姨她们通报消息，再把江视TV、孙有明工作室那一圈都通知到位了。 　　顾熠高考成绩出炉之前，袁承也想过要怎么打脸那些嘲笑顾熠的网友，他想了一个一气呵成的打脸方式，保证能比爽文还爽。 　　但顾熠高考成绩出炉之后，经纪人反倒不急了。 　　718的分数不是假的，他刚刚搜了下新闻，今年C省的理科状元总分719，顾熠这分数绝对排在全省前三。 　　都全省前三了，不是得有我自岿然不动的气度吗？ 　　人家京大和清大都主动打电话上门，明天还约了见面，他还需要急匆匆地去辩解吗？ 　　虽然分数不是袁承考出来的，但他已经有了俯视众生的心态。 　　症状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上午，他老婆问他什么时候回家，袁承也习惯性来了句——“什么？！你怎么知道顾熠高考718的？” 　　剧组这边毕竟有不少人知道了顾熠的高考成绩，到了第二天，「明星们的高考成绩」这个热搜再度霸榜，底下依然有评论在嘲笑顾熠时，终于有人留言：“内幕消息，顾熠高考总分718。” 　　这消息听着实在不真，一开始也没人在意，可在黑粉们眼里，顾熠被嘲的理由有多了一个。 　　“哇！这分数好高，不愧是娱乐圈第一学霸顾老师捏！” 　　“我们G省今年的高考状元716，big胆，居然说顾影帝比高考状元多2分，按顾影帝的学霸程度，总分750他最少能考760吧？” 　　“笑死，总分718，还真敢编，人家半年不接戏才考400多，你考718，我看是178还差不多！” 　　江视TV这边还没替顾熠买热搜，「娱乐圈第一学霸顾熠」和「顾熠高考718分」就上了热搜榜。 　　Tag里全是嘲的。 　　“718分，顾熠粉丝失心疯了吗？” 　　“C省理科状元是719分，顾熠粉丝敢说自家爱豆718，做梦比较快哦。” 　　“江视TV是不是有病，这两个词条都不撤？” 　　网上沸沸扬扬吵了一阵，也有网友直接去翻C省各校的考生排名。 　　“话说……我发现了一个盲点。” 　　“C省每个市的高中我都翻了一下，问题来了。” 　　“看哈，C省理科状元是A高的，理科总分719分，然后下面一个地级市的高中出了理科第三名和第四名，第三名是717分，第四是714分，第五名到第十名人家学校都有喜报。” 　　“第二名呢？第二名去哪儿了？” 　　“第一是719分，第三名是717分，我现在怀疑第二名就是718分。” 　　“不会……真是顾熠吧？” 　　“怎么可能？顾熠真考718，他公司应该吹疯了吧？” 　　“但问题是，如果是理科第二名的考生，学校不可能不宣传吧？就算为了下半年的招生，吹也要吹出去啊。” 　　可无论外界如何吵闹，江视TV仍是一片安静。 　　因为，今天是顾熠和几大高校商谈的日子。 　　江视TV的几位高层全被袁承给薅过来了———高层们虽然被粉丝骂尸位素餐，当年也是正经的名校毕业生，履历金光闪闪，还有两位的确是京大和清大的本科生。 　　顾熠能当校友，那分量又不一样了。 　　几位高层为顾熠读哪所大学展开了激烈辩论，等高校的招生老师到了，高层们先借着校友的身份去攀谈，总得给顾熠多谋一份福利。 　　京大的老师们是最先来的，昨晚和顾熠聊过之后，他们发现顾熠的理想专业是化学。 　　化学好啊，他们京大化学还真就不错。 　　招生这事，就得先下手为强。 　　按昨晚顾熠给的地址，他们一大早就出发，虽然不明白顾熠一个C省的考生为什么出现在A省，可一点路途根本影响不了他们坚定的信念。 　　但车开着开着，居然先到了一个影视基地。 　　“没找错地方吧？” 　　“是这儿没错，昨晚就是这个地址。” 　　几人越找越疑惑，不由先给顾熠打了个电话，确认之后再往里开。 　　然后——— 　　“那人不是严锡泽吗？” 　　严锡泽那张脸，即便是招生老师们也熟悉。 　　“咱们真没找错地方吗？” 　　停在似乎正在拍摄的剧组外面，刚刚回答笃定的招生老师这会儿也有些疑惑。 　　难道是考生来影视基地当群演了？ 　　“请问，顾熠顾同学在这里吗？” 　　“在这。” 　　招生老师问了一句，应声的居然是严锡泽。 　　老师们：“……” 　　？？ 　　“找顾熠吗？顾熠就在里头，直接进去就行。” 　　一位老师刚要道谢，同事拉了拉她的袖子：“那是张繁。” 　　“啥？” 　　“云星奖影帝张繁。” 　　短短一分钟，他们见了两个云星奖影帝。 　　严锡泽的《咫尺天涯》路演进过京大，那一场他还去看了。 　　然后，门一推开，她看到了端端正正坐在中间的顾熠。 　　不好意思，《一枚信笺》她也看过。 　　谁会把C省的顾熠同学和《一枚信笺》的主演顾熠联系在一起啊！ 　　就算熠这个名字不太常见，也会有同名同姓的人吧？ 第88章 088 纠结ing 　　世界令人迷惑。 　　《一枚信笺》男主角顾熠=C省理科第二名顾熠。 　　她莫非是身处娱乐圈学霸文的世界？ 　　但顾熠的身份证号和准考证号都在，的确是本人没错。 　　招生老师放平心态，向顾熠科普了京大的学科优势，还承诺，只要顾熠就读京大，他们愿意提供数万元奖学金。 　　说出奖学金的数字时，招生老师推了推眼镜。 　　嗯……《一枚信笺》的票房她也关注过，好像有……20多亿？ 　　奖学金这个数字大概对顾熠没什么吸引力，但该说的招生老师还是得说。 　　她朝顾熠看了看，顾熠还在认真记着笔记，时不时问两句化学专业相关的问题。 　　这一点招生老师也是做过功课的，不仅讲了京大各学科的优势，更着重讲了化学专业目前的优势。 　　顾熠全程都在记录，却没有明确表露出自己要进京大的意思。 　　屋子里有江视TV的高层，也有孙有明工作室的代表，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连番夹击，招生老师颇为招架不住。 　　他们承诺许了不少，临走之时，随身携带的本子上多了几个……签名。 　　这绝对不是以权谋私，而是———对方主动的。 　　一位招生老师在网上分享了自己的这段经历——— 　　他其实没有刻意点出自己游说的这位考生的身份，首页也只有一张签名纸，连作为证据留存的合照都没有。 　　之所以被发现，是因为，这条微博被Crown官博转载了。 　　官博这两天备受煎熬，顾熠考了多少分江视TV上下都清楚，他原本想着，就发个「热烈祝贺Crown成员顾熠高考718分」的喜报就行，结果团队那边觉得不够隆重。 　　必须更闪亮，才配得上718的高分。 　　官博工作人员心里默默吐槽，还要多闪亮？天空一声巨响，老子闪亮登场那种闪亮吗？ 　　顾熠平时走的根本就不是那种路线。 　　但工作人员清楚，江视TV上下就是为了显示自己的牛逼，突出一个顾熠是在江视TV的培养下才取得这种高分的。 　　从某种程度上说，高考考718比专辑拿销冠更牛逼。 　　好在顾熠本人还保持了理智。 　　Crown官博在得到招生老师本人认可和团队方面认可后，转发了这条微博。 　　这两天粉丝们一直在蹲顾熠的高考成绩，网上的各种传闻实在太乱，粉丝们都糊涂了。 　　说顾熠考718，粉丝们其实不太信，但178又太离谱了，算理综平均分还不到36，这是让他们承认自己粉了个傻子吗？ 　　官博一转发这条微博，评论区就全是粉丝们的问号。 　　“什么意思？？” 　　“翻了一下那位招生老师的首页，那是京大的老师。” 　　“？”有粉丝直接去招生老师私信里问了。 　　然后——— 　　“卧槽！！顾老师高考考了个巨高的分数！！” 　　“卧槽，真的是C省理科第二！” 　　“我做梦都不敢想的成绩，也许我其实是在做梦？” 　　Crown官博在不久之后甩出了两张图片。 　　一张是江视TV大楼挂着的横幅。 　　一张是和城社区的横幅。 　　每一张图里都至少有三条横幅。 　　热烈庆祝我司Crown组合成员顾熠喜夺C省理科第二名！ 　　热烈庆祝我司Crown组合成员顾熠喜夺S市理科状元！ 　　热烈庆祝我司Crown组合成员顾熠高考理科718分！ 　　江视TV官博转发了这一条，更无耻配图——“江视TV，理科学霸的摇篮！” 　　和城社区的所有横幅则把Crown组合成员去掉，换成我社区文化宣传员顾熠。 　　在和城社区，顾熠已经拥有了专门的陈列室，社区的横幅不仅在社区门口挂着，也挂到了各个小区———房地产商更是贴出了顾熠的名字进行宣传。 　　顾熠是明星身份的时候，找他宣传是要给钱的。 　　但他作为本省高考理科第二名的时候，只要把他的名字隐去，宣称他是在本小区所在的学区就读才考到718分高分，这种宣传就是隐晦而有实效的。 　　“好壮观！” 　　“大写的牛逼！但本人只想给江视TV四个字———就是爱蹭。” 　　“从今天起，我是最最虔诚的顾门信徒。” 　　“不敢相信我的眼睛，谁特么一边巡演一边拍戏一边复习还能考全省第二？学神附体吗？” 　　“顾门永恒。” 　　“信顾门，当学神。” 　　这条热搜江视TV没买，可「顾熠高考成绩」还是以无法抵挡的趋势登上了热搜榜第一。 　　顾熠C位出道、Crown专辑大卖和《一枚信笺》票房大爆痘上过热搜，可今天这条热搜后面却带着一个红色的「爆」字。 　　媒体特意采访了C省相关部门和高校招生办，从相关部门口中得出了肯定的答案。 　　顾熠的确是今年C省高考理科的第二名，而且是为数不多的数学、理综双满分的考生之一。 　　“绝了，真实的爽文照进现实。” 　　“顾老师数学和理综都是满分，天，一时之间不知道他究竟是拍戏更合适，还是当学霸更合适了。” 　　“所以在400多分都能吹学霸的娱乐圈，理科第二是什么水准的学霸？” 　　“娱乐圈第一学霸也不夸张吧？理科第二哎。” 　　“笑死，顾老师备考这一年半里，多少人嘲他炒学霸人设，人家需要炒吗？” 　　“咱就想说，那些说顾老师炒作的，把你们的高考分数拉出来溜溜嘛，我看看谁分数能超过718捏？” 　　“啊啊啊啊啊顾老师本人就是爽文照进现实！” 　　粉丝们真的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从《星之战》开始，顾熠这个正主就永远走在手撕黑子的前方，从来不用粉丝操心，事业线永远走得超出粉丝期待———从某种程度上说，高考成绩也是事业线的一种。 　　“问题来了，顾老师高考718，身为他粉丝的我却是个学渣，该怎么办？” 　　“Emmmm……顾老师目前微博粉丝上千万，如果高考成绩不如他的不配当粉丝的话，能留十个人吗？” 　　“有点难。” 　　“总而言之，顾老师真的牛逼！！” 　　顾熠在娱乐圈发展得太过顺遂，不管是Crown的专辑还是《一枚信笺》带来的影帝提名，他唯一能找到漏洞的地方，似乎就是要参加高考这件事。 　　但……718这个分数实在过于离谱，属于黑子都不敢拿来黑他的那种成绩。 　　“我现在好奇的是，顾老师打算去哪所大学？” 　　“京大已经出马，清大还会远吗？” 　　粉丝们虽然不知各校招生办的战况如何，从老师们的微博上却能窥探一二。 　　清大招生老师发了一条《一枚信笺》配图的照片，直指沈遥原型就在他们清大。 　　“隔壁要点脸，原型明明在本校，指指点点。” 　　“呵，隔壁校只配抢芝麻信用670以上的，谢谢。” 　　“其实要说化学专业，我们科大低调又严谨，顾老师可以考虑一下。” 　　“笑死，快去看严锡泽和张繁的微博！！” 　　张繁发了张图：“来都来了，就给咱当几分钟群演吧。” 　　图里赫然是各高校的招生老师，在校生们纷纷认领：“金大和五角场大也都来了，顾老师排面！” 　　“笑死，这是什么隆重的群演啊！” 　　“主要是京大和清大抢生源的时候有控制亲友的先例，剧组这么多人控制不了，只得躺平任使用。” 　　“哭哭，最近招生的同行们都在晒严锡泽张繁和顾熠的签名，我也好想要！” 　　“Emmm……虽然本校在一本线徘徊，但是申请一下招生经费也不是不行吧？不是为了签名，主要是为了表达诚意，也许顾老师愿意来呢？” 　　顾熠的粉丝里名校毕业生也有不少，顾熠高考成绩一出，原先一致对外的粉丝们开始了内斗。 　　“顾老师气场和我校相合，母校给点力啊，我要和顾老师当校友！” 　　“京大学子请求加入战场。” 　　“只要顾老师愿意来，我可以把论文一作奉上。” 　　“？？”这条@顾熠的次数太多，顾熠一边听各校招生办的讲座，一边抽空回复：“不要。” 　　“笑死，不要哈哈哈哈哈哈。” 　　“你37度的嘴怎么能说出如此冰冷的文字？” 　　“好好反思一下，你到底做了什么，让顾老师连一作都不要？” 　　顾熠自己也在纠结到底选哪所学校。 　　高考这个分数比他预期高很多，理科倒是还好，是他的优势科目，语文和英语两科发挥的确不错。 　　如果分数刚好卡在线上，顾熠挑一个化学专业还不错的学校就行，可偏偏现在所有学校任他选择，顾熠就犯了难。 　　京大和清大距离都有些远，C省本地的C大倒是最方便，但是专业建设上和京市的两所高校都有差距。 　　读大学之后，顾熠肯定要考虑学业和事业的平衡，一年至少要有一段时间放在学业上。 　　这些条件他都要对招生老师讲清楚了。 　　网友们的建议顾熠基本都看了。 　　几所高校给出的条件都很不错。 　　“学霸的烦恼学渣永远不会有。” 　　“顾老师，不如抓阄吧，抓中哪个就是哪个。” 　　“实在没得选的话，我的母校XX音乐学院欢迎你！” 　　顾熠：“……” 　　他不该期待从队友们口中得出靠谱一点的答案。 　　好在填报志愿还有一段时间，顾熠可以慢慢去想，他目前比较倾向于京大，京大给出的条件也是最便利的。 第89章 089 继续拍摄 　　C省高考成绩出炉短短几天，顾熠理科第二名的消息几乎人尽皆知。 　　一夜之间，微博上所有关于学霸的营销戛然而止。 　　明星们倒不是不想营销，只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人家真学霸都没营销，他们营销不是惹人发笑吗？ 　　“有这个分，混什么娱乐圈？”乔檬的经纪人憋了一肚子气。 　　乔檬和顾熠是同届的高考生，今年乔檬高考成绩不错，经纪公司早就替他制定了一系列的营销方案，就围绕着学霸这个身份。 　　结果顾熠那边考了个非人类的成绩，公司对乔檬的一系列安排都被打乱了。 　　乔檬是童星出身，签约的是业内赫赫有名的岁月影视，岁月影视当下的主捧是辛如晨，后续则要安排乔檬接辛如晨的班。 　　辛如晨快到手的《一枚信笺》被顾熠给抢了，《瀚海》遇上他票房又亏了，结果同公司的乔檬好不容易营销一回，又撞上了顾熠。 　　“顾熠是不是克咱们啊？” 　　就算是巧合，这巧得着实也有些过分了。 　　可作为明星，顾熠这人实在是无懈可击，票房成绩和专辑销量不谈，听到他高考成绩的那一瞬间，乔檬的经纪人忍不住骂了一声「有病」。 　　多上个小几十分也就罢了，比人家成绩高了近三百分，这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圈里哪个明星以后想营销学霸人设，恐怕都得掂量掂量。 　　顾熠高考出分之后，不少营销号默默删除了自己的发言。 　　“深深忏悔，我之前居然觉得顾老师玷污了高考这个词。” 　　“我现在信了顾熠没有营销了，真学霸不需要营销。” 　　“忽然发现顾老师是娱乐圈里的六边形战士，颜值实绩学业都没有短板。” 　　“作为顾门信徒，我最近一直在研究顾老师更适合京大还是清大，有一种自己考了理科第二的错觉。” 　　“顾门门主理科第二，就等于信徒理科第二。” 　　顾熠依然挑出其中一条回复，内容干脆简洁：“≠。” 　　“文科生表示，真的讨厌这个不等号。” 　　“啊啊啊啊啊！回忆起了学生时代的一些噩梦，我打！” 　　粉丝们最近的确替顾熠操碎了心，他们拉出各高校的专业优势进行对比，还有在校生现身说法，比替顾熠挑商务合约还要认真。 　　不得不说，替偶像挑学校这事，在他们粉丝生涯中也是头一回。 　　…… 　　高考这事的确给顾熠的演艺生涯造成了一定影响，具体体现在———他演的丁晖明明是一个凶暴的角色，可顾熠人往那儿一站，和他演对手戏的演员一想到他理科考了718，就会觉得他学霸光环加身，凶暴指数立刻下降一大半。 　　怎么看都是金光闪闪的别人家孩子。 　　严锡泽拍戏一向不NG，这天也NG了两回。 　　“顾熠，抱歉。”严锡泽露出歉意的神情，“我再调整一下。” 　　顾熠点了点头。 　　高考出分前后耽误了两三天，张繁先安排了其他演员的戏，顾熠的戏份往后推了推。 　　丁晖这个角色的戏份已经接近尾声，在剧本里，丁晖和程灏联手做掉了老板，而程灏这个此前未被丁晖放在心上的角色也在慢慢吸引他的注意。 　　丁晖喜欢干掉强大的人，看他们面临死亡那一瞬的仓皇与狼狈，那会让他亢奋到难以形容。 　　正如老板，无论他有多么强大的皮囊，临死的那一刻，他依然露出了只属于普通人的绝望。 　　丁晖盯上了程灏。 　　顾熠演绎时，丁晖那粘腻又赤裸裸的眼神让人不禁为程灏捏了把汗。 　　张繁却一天比一天更满意顾熠。 　　扮演丁晖这个角色时，顾熠的眼神是有力量的，他把日常的自己抽离出去，完完全全投入到角色之中。 　　顾熠仿佛不知道什么是分寸，但正是因此，他把丁晖这个角色的上限无限拔高，也让电影的紧张气氛进一步加剧。 　　…… 　　在最后一场戏里，老板又一位得力心腹被杀，所有人都认为是丁晖做的，不管是杀人的手法，还是后续的处理，都仿佛出自丁晖的手笔。 　　丁晖外出查探，却在黑暗中被一把枪抵住大脑。 　　张繁紧紧盯着镜头，想看顾熠是怎么处理这场戏份的。 　　顾熠和剧组签的合同是一个月，但因为他和严锡泽都飙出了最出色的演技，就算减掉高考出分那几天，拍摄的进程依然比张繁想象中更早。 　　“是你？” 　　黑暗之中，对方的脸藏在阴影之中，唯有丁晖的声音清晰无比。 　　对方没有出声。 　　丁晖的面孔在镜头前无限放大，他的瞳孔再度变得尖锐，仿佛蛇类的竖瞳，即使面临生命威胁，他依然有一种兴奋感，那是自骨子里散发出的，他的指尖甚至轻轻颤抖着。 　　“我猜到了。” 　　丁晖不爱说话，他开口的时候却有股让人头皮发麻的感觉，就像此刻，即使后脑被抵住，他的气场却丝毫没有被对方震慑到，依然是势均力敌的。 　　“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 　　丁晖微微偏头，他的瞳孔里慢慢浮现出一个影子，可就在那道身影即将露出全貌时，丁晖眉心射出一道鲜红色的血箭。 　　他的瞳孔中只剩下一滩血液。 　　可丁晖不但没有露出丝毫痛苦的神色，相反，看到自己喷溅出的血液时，他全身因兴奋而颤抖，内心最深处的欲望在这一瞬彻底激出。 　　现场演员和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的感受是：“真变态啊。” 　　从生到死，都始终把变态贯彻到底。 　　关键不在于顾熠演出了丁晖的变态，而在于———这场戏里，顾熠是没有对手戏演员的。 　　于青、严锡泽和其他演员都没有出场，枪是张繁安排一个工作人员拿的。 　　顾熠手头没有完整的剧本，他也不清楚电影里的反派是谁，剧本没给他写，顾熠猜严锡泽或许知道谁是最终Boss，也可能张繁暂时还没有定下结局。 　　所以这一场戏，顾熠自由发挥的空间很大。 　　但独角戏想演出状态是很难的，等于顾熠在无情境的情况下设想出丁晖被杀的种种场景。 　　顾熠也能看出来，在这部电影里，丁晖的角色就是一个工具。 　　张繁没有剖析他的童年，也没有延伸剧情让观众更了解这个角色，他就是纯粹的恶，所以他的形象是很扁平的，很窄的，顾熠必须在有限的空间内找到这个角色的存在感。 　　至少顾熠把丁晖给人的印象从开始保持到了最后。 　　张繁对他的发挥很满意。 　　“拍得真不错。”严锡泽感慨道，“你能看出他刚从高考考场上下来吗？” 　　“我能看出我高考就是第二了。”张繁摇摇头，“遇上这么好的事，他还能把丁晖演成这样。” 　　“不简单啊。” 　　当初看过《一枚信笺》，两人就觉得顾熠很不简单，等顾熠进了组，从第一场戏拍摄开始，顾熠就一直在让两人震惊。 　　不说出戏了，他的演绎就是丁晖本晖。 　　要不是顾熠平时的表现一切正常，张繁心里也会怀疑，顾熠性格上是不是有某些和丁晖相近的地方。 　　张繁和严锡泽开玩笑：“我是觉得，顾熠只要肯继续拍戏，一个云星奖绝对少不了。” 　　严锡泽点了点头：“还会拿得很早。” 　　第一次拍戏就入围云星奖影帝，顾熠的演技本就无可指摘。 　　但他究竟有多厉害，唯有亲身体验过才会清楚。 　　拍戏这种事，既看天赋又看努力，偶尔也看脸，而顾熠恰好样样皆备。 　　顾熠在剧组多留了一星期，补拍了一些戏份，也重拍了一些戏份，张繁觉得他有几个镜头拍得太过，需要收敛一下。 　　张繁说的时候顾熠没体会出来，一看到已完成的镜头，顾熠立刻就明白了———在电影里，演员的画风需要保持一致，张繁点出来的都是他看起来比较突兀的画面。 　　顾熠认真琢磨了很久，才把重拍的几个镜头纠正了过来。 　　“到底谁是大boss？” 　　戏份杀青这天，顾熠终于忍不住问了张繁。 　　可张繁始终一副深沉的模样，怎么都不肯告诉他，顾熠又去问严锡泽，对方也不肯说。 　　“等上映你就知道了。”严锡泽笑眯眯道，“现在猜出来多没意思。” 　　顾熠：“电影票也是钱。” 　　张繁嫌弃地看着他：“你自己拍的电影，连票钱都不肯出？我片酬可没少掏。” 　　张繁新片投资不低，严锡泽和顾熠虽然收的友情价，但相比较拍《一枚信笺》的片酬，这一部的片酬可谓实现了质的飞跃。 　　涨了……五十倍。 　　顾熠真的有种身价暴涨财大气粗的感觉。 　　虽然他并不缺钱，但代言费是代言费，片酬才更能代表他作为一个演员的价值。 　　顾熠目前最高的一笔代言费来自小猫答题，小猫答题去年才和顾熠签了一份的合同，但顾熠高考出分后，品牌方又约了袁承，想和顾熠签一份新合同。 　　目的只有一个———涨代言费。 　　最近小猫答题的股价昂扬上涨，下载量和关注度更是节节攀升，俨然坐稳了答题软件类目第一的宝座。 　　在品牌方看来，这和顾熠718的高考成绩息息相关。 　　作为代言人，顾熠实在太有说服力了。 　　小猫答题给的报价已经不低了，但为了进一步巩固和顾熠这位代言人的关系，品牌方愿意做出更大的让步。 　　万一顾熠被竞争对手抢去了该怎么办？ 　　找到顾熠这位百分百合适的代言人可不容易，顾熠就是小猫答题的活广告。 第90章 090 再聚 　　她家里有Crown的专辑和海报，连《一枚信笺》的票根都留着，每次她妈看到，都会指责她这个年纪还追星。 　　前几天她在看《一枚信笺》的片段，她妈切了块西瓜过来：“这就是咱们市的理科状元？” 　　「橙皮」她妈是教育系统的，高中数学老师，还是深受家长器重的名师，平时最爱指指点点，最近却指点不出什么了。 　　省状元出自A高，第三第四是别的学校的，第五名才是她妈教书的这所学校，她妈带了一个理科班，全校的理科第一名倒是她妈的学生。 　　但……数学和理综都不是满分。 　　她妈平素对这些学渣明星深恶痛绝，顾熠的分数出来之后，她妈也无话可说，也不指责「橙皮」成天追些破星了。 　　考分就是王道，顾老师万岁！ 　　看到顾熠高考分数的一瞬，「橙皮」大脑同样一片空白。 　　作为粉丝，她真的想把顾熠的脑袋拆下来看看，那究竟是不是人类的构造。 　　「橙皮」围观了一圈，家里亲戚家的小孩都装了小猫答题，虽说未必会有用，但有顾熠理科第二的这块招牌在，小猫答题一时之间只会很火。 　　暑假快到了，群里的小伙伴们也不天天嗷嗷嗷了，一大半都在刻苦学习。 　　顾熠一边当明星一边备考本身就挺激励粉丝的，他的高考分数更激励粉丝。 　　或许顾熠的大脑构造和普通人不同，也或许他本身就是超人，但他一直在用实际行动向粉丝证明努力的极限在哪里。 　　不管是对音乐，对表演，还是对学习，他都投注了百分之百的精力。 　　也许他们无法得到和顾熠一样的成果，但努力必然是比不努力好很多的。 　　…… 　　小猫答题股价一路攀升，成为了顾熠高考成绩的得利者之一，而顾熠的前东家星耀娱乐却不得不关闭了评论区。 　　顾熠提名云星奖影帝的时候，星耀娱乐就被好一顿嘲，眼下顾熠考了理科第二，更是直接佐证了星耀娱乐毁人前途。 　　“短视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离谱，一退团就能考理科第二，星耀娱乐你到底害了多少小偶像的人生？” 　　Vic团里并非没有学业出众的成员，可星耀娱乐压根就没考虑过成员们的将来，劝学意图约等于零。 　　顾熠的粉丝虽然心有怨念，但顾熠毕竟已经退了团，未来和星耀娱乐不会再有任何关系，最多只是嘲两句罢了。 　　可其他成员的粉丝却不得不看着自家偶像消磨在星耀娱乐里，尤其有顾熠这个对比在，他们忍不住去想，如果自家偶像退了团，他会不会是下一个顾熠？ 　　顾熠退团不久后，黎知远就和星耀娱乐打起了官司，他找好了下家，狠出了一波血之后成功跑路。 　　原本的人气第二佟树自然而然成为了C位，佟树在团时就以会炒CP而著称，拿了星耀娱乐的大资源之后，他和公司以外的偶像炒起了CP，人气猛涨了一波。 　　顾熠倒是听过传闻，说佟树也有退团的意向。 　　那段时间，星耀娱乐兴起了解约热，而顾熠出高考成绩这一阵，星耀娱乐目前要应付的解约官司有……八十多个。 　　“XX法院星耀娱乐分院实锤了。” 　　“笑死，干脆全跑光大家一起走人吧！” 　　“我特么笑死了，一个团一半人都要退，天怒人怨啊简直！” 　　“老板功德-1-1-1……” 　　Vic团成员里，只有邵靖手底下的成员安稳一些，邵靖被诸渝丢出去之后清醒了很多，不管什么资源他都替手下成员争取，至少让成员们保持在营业的状态。 　　成员们积蓄足够的话，退团他也不反对。 　　据说诸渝也和邵靖低过头，想再回到邵靖手底下，被邵靖坚定拒绝了。 　　其实诸渝也找过顾熠，他从其他渠道联系不上顾熠，就去给顾熠发了私信。 　　相比之前的道歉，他这回的道歉倒是情真意切了许多，不过本意还是让顾熠替他介绍一些资源。 　　“他要没签星耀娱乐，不至于到现在这样。”袁承感慨颇深。 　　他觉得，诸渝具备了红的特质，有韧劲，肯钻研，要不是野心太大，到现在怎么也能出头了。 　　但作为经纪人，他还是更欣赏顾熠这种性格的明星。 　　…… 　　在填报志愿之前，顾熠手机里塞满了各校招生办的短信。 　　有学校甚至愿意免费让袁承读EMBA。 　　袁承：“？” 　　这大概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白嫖真的快乐。 　　可惜他对读EMBA这件事没兴趣，毕竟他不是什么高级管理人员，数来数去只管了六个人，这六个人就足够让他焦头烂额了。 　　季迟他们对顾熠报什么学校倒是没看法，顾熠参加高考就是想读自己喜欢的书，报学校也追随本心就好。 　　外界对顾熠理科第二很诧异，他们也很震惊，但震惊之后就是接受。 　　顾熠做什么都很努力，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只是得到了他应有的回报而已。 　　“学校定了吗？”袁承问。 　　“定了。”顾熠笑道，“我决定报京大。” 　　顾熠思考的时间很长，填志愿的过程却很干脆，唰唰报完了所有的志愿校。 　　他不是那种非某某高校不可的学生，一本志愿填满了，二本志愿也填满了，只要有学上就行。 　　“之后的工作安排恐怕又会很紧了。”袁承道，“我尽量让你学业优先。” 　　学业方面，顾熠和京大那边谈过了，京大不会卡他的出勤，但对他考试和论文的要求和其他学生一样，学习之外的活动顾熠可以不参加，但顾熠毕竟是京大的学生，如果学校有需要他配合的活动，顾熠还是要尽量配合学校。 　　但顾熠估计，至少在大一和大二这两年，他要在学业上倾注足够多的精力。 　　不上课还要考高分的话，难度其实不算小。 　　“慢慢来吧。”袁承道，“出专辑还好，拍戏的话，耽误的时间可能会比较多。” 　　顾熠点点头：“只能尽量兼顾了。” 　　他不是以考大学这件事为目标，而是以读书为目标。 　　读自己喜欢的书、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相比上辈子的紧绷，这辈子他可以真正去享受学习的快乐。 　　…… 　　虽然还没确定被京大录取，顾熠已经要来了本专业大一和大二的课本，暑假他接了唐懋导演的剧本，对方等他的档期已经等了很久，顾熠也不想再耽误对方的时间。 　　进组之前，他先抽空看了课本，又和季迟他们约了饭。 　　Crown发专辑开巡演那一阵，成员们成天赖在一块，看对方的脸都看到腻，可一旦开始个人活动，几人能凑齐时间其实并不容易。 　　顾熠到了约定的火锅店，刚进包间，就被杨艇一把抱住：“让我先吸吸学神的欧气。” 　　刚和顾熠亲近了一分钟，杨艇就来和顾熠诉苦了。 　　鉴于他家亲友有严重的学霸崇拜症，顾熠考省第二这一阵，作为一个真正的学渣，杨艇可谓备受折磨。 　　“从进团开始，我就一直在受折磨。”杨艇叹了口气，“别人家的孩子，令人痛苦。” 　　“所以，我今天必须得吃最贵的火锅，吃穷顾老师！” 　　顾熠握拳给他鼓气：“你加油。” 　　“算了。”杨艇坐下之后推给他一个小盒子，“那是顾老师努力的结果。” 　　“顾老师，你配得上最好的成绩。”杨艇神情认真，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味。 　　杨艇是粉丝们公认的Crown团最不正经的成员，除了对待舞台，顾熠也很少看到他这么正经的模样。 　　——盒子里放着一张沼泽乐队的专辑，是沼泽乐队还是地下乐团时最早最老的一张专辑，发行张数少，专辑里的歌也并不为人所知。 　　杨艇不知费了多少精力才找到它。 　　季迟送了顾熠一把吉他，谢行嘉送了他一副耳机。 　　“顾老师，恭喜你。” 　　何钊送了他一支钢笔，刘钧源送了一本书。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顾老师，祝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成团两年，因为彼此间关系太亲近，季迟他们很难对顾熠说出太肉麻的话。 　　但在他们心里，顾熠的确是他们的榜样。 　　个人活动不如团队活动那么顺畅，但遇到难事时，他们常常会被顾熠激励到。 　　顾熠高考成绩出炉的那一瞬，他们每个人第一时间做的是截图，然后在所有亲朋好友群里转发，配文通常是「我队友」和——“看我队友，牛逼不？” 　　作为队友，他们特别特别为顾熠骄傲。 　　甚至会有因为顾熠在，他们的人生变得很不同的感觉。 　　组合六个成员里，现在顾熠的人气是最高的，发展也是最好的，但他们心里没有任何嫉妒。 　　一是他们确定自己也会和顾熠一起成长。 　　二是他们也信奉努力这个词，相信努力就会有回报。 　　他们已经亲身实践过了。 　　“顾熠，你接下来要进组吧？”季迟问。 　　顾熠点了点头：“就是我之前说过的那个剧本。” 　　“今年还能再准备一张专辑吗？” 　　几人默默盘点着今年的行程，确实很多很忙。 　　“先写歌吧。”刘钧源竖起两根手指，“一人先写两首，怎么样？” 　　几人：“……” 　　呵。 　　什么叫先写两首，你还想写几首？ 　　刘钧源的privilege在这里已经尽数体现了。 　　用这种买大白菜的语气谈论写歌是怎么回事？ 　　以为写歌像顾熠考718那么容易吗？ 第91章 091 突发事件 　　#论我的队友为什么这么凡# 　　#这个团已经没有了我的位置# 　　#恨# 　　杨艇表示，看在刘钧源是公众人物的份上，他暂时先不曝光对方的恶劣行径。 　　但还是——— 　　好气哦！ 　　顾熠考理科第二也好气哦！ 　　但除了生气之外，他没有嫉妒的理由，就算让他的大脑回炉重造，他也考不出718这样的高分。 　　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可rua都大。 　　哼！气！ 　　…… 　　按几人今年安排的行程，最早年底才有空凑出一张专辑，等顾熠之后，他的空闲时间只会越来越少。 　　不过就算再忙，成员们也会配合团体活动的时间。 　　虽然有《荒诞的真实》和《My Friend》两张专辑在，新专稍缓一些也没有关系，但如果长时间不以团成员的身份活动的话，他们会有种离彼此越来越远的感觉。 　　“大圆你是不是已经有新歌了？”何钊问刘钧源。 　　刘钧源点了点头。 　　“几首？” 　　刘钧源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一人一首还是够的。” 　　“停！” 　　“你现在可以什么都别说了！” 　　“快点闭嘴啊啊啊！” 　　“我已经想不起自己之前是怎么写歌的了。”顾熠对季迟吐槽道，“一想到写歌，我头就开始疼了。” 　　季迟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吃完火锅，几人在街上遛弯，梅雨季的S市又闷又潮，但待在屋里更闷，还不如出门转转。 　　巡演结束后，几人都有各自的事情在忙，不过担忧会影响到顾熠的状态，没人和顾熠提，这会儿遛着遛着，顾熠听了一耳朵的八卦。 　　不得不说，队友们的八卦储备着实比他强太多。 　　算上参加《星之战》的时间，顾熠进娱乐圈已经有两年多，但对圈子里的大多数明星，顾熠依旧不太对得上号，熟悉的只有拍戏认识的演员们。 　　他一边为八卦的刺激剧情震惊，一边思索主人公的身份，必要时还得借助百度百科。 　　遇到自己没背过的古诗词，顾熠也是这么干的。 　　这体现了他对知识充分的求知欲。 　　…… 　　志愿填报过后，接下来只要等录取了，Crown几人难得在聚，在顾熠进组之前，袁承为成员们安排了一个品牌活动。 　　Crown目前有的代言都是清一色的大牌，数量虽然不多，逼格却是业内一等一的。成员们手头也有各自的代言，高考出分后，不仅小猫答题涨了代言费，有意向邀请顾熠代言的品牌数同样暴增。 　　毕竟论形象，论实绩，顾熠在年轻一代明星中是头一档的。 　　即便暑期档顾熠没有新片上映，Crown也没有发新专，顾熠的关注度却始终居高不下。 　　今天的活动，来自一家历史悠久的手表品牌。 　　除了Crown之外，品牌目前唯一的代言人是严锡泽，在确定和Crown合作之前，品牌考验了成员们近一年，最终在《My Friend》发行之后定下了Crown的代言人身份。 　　这是品牌开拓年轻市场的举措，综合考量之下，的确是Crown更合适。 　　活动在S市当地的一家酒店进行，几人到红毯时，一场雨才停不久，原定取消的红毯活动继续进行，几人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红毯四周有多少粉丝，但走下红毯的一瞬，他们几乎被呼喊声和尖叫声包围了。 　　“怎么这么多人？今天有很多明星参加吗？” 　　来之前他们看过出席嘉宾的名单，这只是一场普通活动而已，规模也不算大，可参加粉丝的人数已经赶得上年末的大活动了。 　　杨艇话音刚落，就见袁承用看傻子的神情看着他：“你是不是对你们现在的人气有误解？” 　　Crown年初的几场巡演场场爆满，用一票难求来形容也并不夸张，《荒诞的真实》和《My Friend》两张专辑的销量甚至因此再被带飞。 　　即使只有两张专辑，即使只开过十场巡演，Crown却已经是音乐圈内为数不多开得起巡演的歌手之一。 　　顾熠的高考成绩让组合大众向的知名度进一步飙升。 　　即使是不追星、对娱乐圈也并不了解的路人，都知道Crown是一个出了理科第二的组合。 　　热浪扑面而来，就算下过雨，地面的温度也并不是很低，而被粉丝们的呼喊声围住时，热的感觉便会更直接更强烈。 　　“皇冠团！！” 　　“顾熠！季迟！！” 　　“快看这里看这里！！” 　　视线所及都是人潮，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成员们站在红毯中间，只感觉四处都是人声，仿佛回到了巡演的夜晚。 　　摄影的镜头更偏爱顾熠，这毕竟是顾熠结束高考后第一次露面。 　　“顾熠比去年更从容了。”一位记者低声道。 　　记者们见过太多明星红了之后的不同———不给拍照了、采访什么也不肯答、斜眼看人、趾高气昂……但顾熠身上完全没有爆红之后的窘迫与不适，相反，他一天比一天从容，不管是提名云星奖影帝，还是以718分的高考成绩在娱乐圈投下一颗重磅炸弹。 　　在娱乐圈这种名利场里，能做到这一点的明星实在难得。 　　所以记者们很乐意替顾熠多拍两张照片。 　　顾熠人长得好看，拍照就没有死角，也容易出片，更重要的是，他的团队从来没有因为照片的毛病来找过麻烦。 　　想到这事，记者们就要掬一把辛酸泪。 　　有的明星可不是这样，一张图能修个百八十回，打光不行，拍得人显黑，肩膀不够宽，要拉一拉，怎么把我家腿拍得那么短？ 　　要不是为了工作，记者只想吐露实情：鸡仔身材肩宽不起来，腿本来就短，脸还丑，不能一辈子活在滤镜里吧？ 　　何况明星自己的经纪公司出图好看就行了，连媒体拍的图都得经过明星团队审核是什么意思？ 　　对比之下，顾熠实在是神仙脾气。 　　记者们现在发现了一件事———顾熠如果出席一些大场合的话，某些明星是很不愿意和他同框的。 　　粉丝们看不到明星未修以前的图，他们这些常年跑活动的却看得很清楚。 　　吊打这个词就是现场最生动的诠释。 　　和顾熠同框的话，这些明星团队也很为难，修图太过的话，他们家明星倒是正常了，顾熠很容易被修成网红脸，看着也很失真。 　　所以通常来说，他们只修自己不修顾熠，记者们有时候看新闻图，看着看着会忍不住乐出声来。 　　实在是搞笑。 　　记者这边正要找好拍摄角度，可就在顾熠往前走的时候，一个粉丝忽然跨过围栏跳进了红毯，直直朝顾熠扑了过来，他动作太过迅速，守在红毯边上的保安都没反应过来。 　　“什么情况？” 　　“顾老师，注意安全！” 　　考虑到红毯的安全性，保安连忙冲上前拽住对方，可对方力气大得不行，保安连拽了几下也拽不动。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人高声喊道：“顾老师，给我灌顶，借我你的考运！” 　　顾熠：“？” 　　现场的粉丝们：“？” 　　记者们：“？” 　　还能这样？ 　　这人还赖着不肯走，顾熠只能伸手，左手一chua，右手一chua，摆出如来神掌的姿势，把他的考运轰了出去。 　　跳出来的粉丝心满意足地被保安带走了。 　　其他粉丝：“……” 　　这什么中二的动作？ 　　粉丝们的反应十足迅速——— 　　“我也要考运！！” 　　“这里也要考运！！” 　　顾熠连摆了四个pose，每个方位都关照到了，才匆匆忙忙结束了这次的红毯。 　　怎么说呢？他传功的时候，俨然叫人忘记了这其实是一场高大上的时尚活动的现场。 　　就……格调无限下降。 　　结束红毯后，顾熠悄悄问袁承：“品牌方不会找我们解约索赔吧？” 　　袁承道：“……” 　　说实话，经纪人也被红毯那一幕惊呆了。 　　那个突然窜进来的粉丝是很吓人没错，但顾熠如来神掌的姿势也太自然流畅了，像是演练过很多遍似的。 　　进了活动内场后，顾熠正要和严锡泽打招呼，对方忽然朝他发功了。 　　“传得有那么快吗？”顾熠按住额头。 　　“都上热搜了。”严锡泽笑道，“我发现你挺有演喜剧的天赋的。” 　　顾熠：“形势所迫。” 　　真的是形势所迫。 　　然而，顾熠这么说已经没人信了，他的动作被网友们配上BGM，还有配有色但不知有没有味的气体的，顾熠也不愿意多想那些气体的实质。 　　还有网友配字「高考分-1-1-1-1」，让顾熠露出了「…」的表情。 　　很遗憾，他已经考完了，这些-1对他没有任何效用。 　　“我特么快笑死了，顾老师真的乐子人实锤。” 　　“什么教主发功现场，顾老师真要当顾门门主吗？” 　　“我在意的是，为什么顾老师一秒钟就能化解那么尴尬的场景啊，换成我只会立刻跑路好吗？”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其他人。” 　　在粉丝们想象中，参加高考后第一场活动的顾熠应该四处散发他的学神之气，应该很光鲜，很炫目，现实却是———迷之灌顶现场。 　　“神经病啊，亲密接触顾老师居然只要灌顶！” 　　“只能庆幸他没有别的要求，否则顾老师会有危险的。” 　　“+1+1，他跳进去的时候我真的捏了把冷汗。” 　　从某种程度上说，品牌的这场活动的确出了圈，只是出圈方式未必如品牌方所愿。 第92章 092 进组 　　顾熠在圈里一向以颜值出名，这场活动之后，他开始以表情包出名。 　　一个不注意，他的表情包就如蝗虫过境一般，成为队友群使用频率最高的表情包。 　　——小胜可rua一筹。 　　顾熠：“版权费，谢谢。” 　　杨艇立刻甩出一个表情包，是顾熠动作的化用版，不过顾熠轰出的变成了钞票。 　　顾熠：“我希望我轰出的是炸弹。” 　　荡平一切。 　　“有啊。”杨艇唰唰又发上两个，其中一个是顾熠在射炸弹，另一个是他在射子弹。 　　顾熠：“……” 　　他想知道，杨艇到底有多少个他的表情包。 　　杨艇坦诚回答：“很多。” 　　在某天和张繁聊天，对方自然地发出他的表情包又及时撤回后，顾熠内心只有疲惫。 　　张繁新片还在拍摄中，上次在活动中遇到严锡泽，顾熠又向对方打听了结局，严锡泽还是不肯告诉他。 　　唯一的好消息是———Crown代言的手表品牌并没有和他们解约，顾熠的遭遇虽然搞笑到离奇，可他之后戴着手表的造型同样出了圈。 　　“吸收顾老师能量！” 　　“考运加身，顾门永存！” 　　“祝我笔面第一上岸啊啊啊啊！” 　　顾熠第一场公考直播已经有两年，听过他直播课的考生有不少都上了岸，今年顾熠几乎没做直播，不过他高考出分之后，考生们还是会产生「我老师真牛逼」的感觉。 　　“还记得顾老师说参加高考的时候满屏的嘲笑声，忽然觉得，就算报考人数200+，我的竞争对手永远是最努力的那几个。” 　　“是谁一直在被顾老师激励？是我啊啊啊！” 　　今年的C省省考，江湖依然流传着顾熠的传说。 　　…… 　　唐懋的新片《山花》一直在等顾熠进组，顾熠高考结束后，《山花》剧组的前期布置都已经准备好，就差顾熠了。 　　《山花》一看就是很穷的文艺电影，成本和张繁的新片根本比不了，因此顾熠虽然是贯穿全片的男主角，片酬却只有张繁那部电影的十分之一。 　　不过顾熠拍片并不看重这些，何况《山花》剧组确实没钱，他拿的已经是全剧组最高的片酬，还是唐懋硬挤出来给他的。 　　顾熠再要提片酬，电影的拍摄质量就没法保证。 　　唐懋作品不少，奖也拿的不少，但在顾熠印象中，这位导演一直都很穷。 　　他的片子拿奖容易，却都是叫好不叫座的类型，因为预算低，他请不到大牌演员，或者说大牌演员往往很难融入他的拍摄情境里，自然地，他的电影吸引不到观众。 　　电影市场终归还是以票房说话的，票房好的电影可以有二部三部做成系列，而票房差的电影，即使口碑出众，也很难再有后续。 　　接下这个剧本之前，顾熠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无非是环境艰苦些罢了。 　　可到了拍摄地，他才意识到，「艰苦些」三个字着实是太简单了。 　　电影的男主是一个乡村老师，故事自然发生在乡村，但唐懋剧本里的乡村并不是顾熠常见的那种乡村，S市下面也有村子，村民的生活并不比市民差。 　　拍摄地这里可以用荒凉来形容，坐飞机再坐火车，再沿着山路乘上汽车，一路上都很颠簸。 　　眼下正是夏季，山间的树和草开得很旺，顾熠视野中是一大片开阔的绿色，几乎能将人的身影遮蔽住。 　　但风景的确很美，不是那种被刻意修饰过的美，而是自然的野蛮的美，在这个环境里，人和植物都在肆意生长。 　　导演唐懋年纪比孙有明小得多，可或许是常年在各地奔波拍片的原因，他皮肤糙手指也糙，看着比同龄人大上好几岁。 　　“小顾，不是说明天才到吗？”见到顾熠，唐懋冲他一笑，之后就来帮顾熠拎箱子拿行李，一点导演的架子也没有。 　　顾熠和孙有明张繁合作过，这两位导演的脾气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可唐懋的随和程度却是两人的好几倍。 　　在顾熠想象中，唐懋应该是那种遗世而独立的艺术家形象，真人和他想象中的差距着实有些大。 　　《山花》剧组全员是没有酒店住的，当然，剧组的人员构成也很简单，一看就是很贫穷的配置。 　　工作人员里有好几个身兼多职的，比如导演唐懋就是编剧兼摄影，剧组本身有摄影师，但拍摄到某些镜头的时候，唐懋喜欢亲自上。 　　顾熠来的第一天，就把村头村尾逛遍了，他们就住在村民家里，剧组出住宿费。 　　这里大归大，村子里却没有多少人，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了，把小孩留给老人。 　　《山花》讲的就是男主角来到当地支教、最终选择留下的故事。 　　“剧本你都熟悉了吧？”唐懋问。 　　顾熠点了点头：“都看过了。” 　　剧本并不复杂，围绕着男主角戚澍的人生展开，它和顾熠之前拍的两部电影最大的不同是，在电影的结局，戚澍这个角色还是活着的。 　　顾熠的要求也不高，演个人格健全、结局普通的角色就行。 　　“你现在的头发要先剪剪，看着不太清爽。” 　　对唐懋的要求，顾熠自然一口应下。 　　在剧本的开始，戚澍还很年轻，顾熠维持现在的造型就行，眼下顾熠刚结束高考不久，还有唐懋想要的书卷气，演年轻时的戚澍正合适。 　　…… 　　“感觉不对，你再把角色琢磨琢磨，要琢磨透了。” 　　“在剧本里，戚澍的心态是一直在变化的，虽然变化很小，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区分开。” 　　《山花》拍摄的第二天，顾熠决定收回此前对唐懋的全部印象。 　　什么为人随和没有架子，指的都是生活中的唐懋。 　　作为导演的唐懋整个人严格又龟毛，顾熠的前几场戏份全部被他打回，他的口头禅就是「再磨一磨」。 　　顾熠：“……” 　　他是磨刀石吗？ 　　但唐懋是导演，他觉得自己拍摄的状态不对，也就是说，自己的确没有达到唐懋想要的拍摄效果。 　　顾熠拿着剧本，对照着自己的人物小传去研究。 　　一开始的剧情很简单，就是戚澍大学毕业后来到这个小山村，原本是想直接离开的，他却被村民们和孩子们打动，选择了留下来。 　　依照唐懋的意思，顾熠对这段剧情的演绎太简单，层次感不够。 　　顾熠坐着思索了许久。 　　戚澍到村里来，戚澍看到村庄的全貌和学生的样子…… 　　剧本上的描写并不细致，重点还要看顾熠自己的理解和发挥。 　　“你们说，咱们的男主角会不会跑？” 　　见顾熠一个人孤零零坐在椅子上，眉头一直皱着，摄影王飚问副导演魏延。 　　唐懋的电影跑男主角真不是稀奇事，他之前有部电影找了圈子里的二线，对方开拍没多久就跑了，甚至愿意给剧组赔钱。 　　这回唐懋找上了顾熠，顾熠的名气比那个二线要高太多，但《山花》剧组能给的片酬太少，估计还不如顾熠去接一场商演。 　　换句话说，拍唐懋的电影性价比低，虽说唐懋和顾熠签了份分成合同，可电影票房就几百万，扣除各种费用，分到顾熠手里能有几个钱？ 　　王飚和魏延两人一直跟唐懋的剧组，客观来说，唐懋的要求确实高，他们也是和对方合作久了才慢慢适应。 　　唐懋是艺术家，艺术家思考问题的角度和常人不一样，和唐懋以往的作品相比，《山花》的剧情算是很简单了，但唐懋的要求依然不低。 　　有同样的时间，顾熠可以去拍别的电影，开巡演，出专辑，没必要消耗在《山花》剧组里。 　　“老唐已经很克制了。”魏延道，“他这人性格就这样，也在改了。” 　　在魏延和王飚看来，顾熠演技很不错，也肯下苦功琢磨角色，不过唐懋的要求太细腻，一般演员确实达不到。 　　“希望顺利吧。”王飚叹了口气，“先挣点票房再说，别的我也不敢多想。” 　　“这是最难的。” 　　两人闲聊的功夫，顾熠站起身：“导演，我再试一遍。” 　　他自己在那想着想着，倒真找到了刚刚拍摄的不足。 　　顾熠没有埋怨唐懋太严苛的意思，每个导演的执导风格不同，对角色的理解和对演员的要求也不同。 　　唐懋虽然严，却并不是无的放矢，只是他喜欢把「感觉」挂在嘴边，却不能够明确地告诉演员，「感觉」具体代表什么。 　　顾熠怀疑，唐懋大脑里是一幅幅抽象画，缺少具体的明确的概念。 　　“你好了？”唐懋神色茫然。 　　顾熠表情看着挺放松的，语气也很正常，没有要耍大牌的预兆。 　　这时候唐懋忽然想起来，顾熠这回进组没带助理，一个人单枪匹马就过来了。 　　“好了呀。”看着他的表情，顾熠也有些懵了。 　　“那……拍摄开始？” 　　顾熠：“……” 　　他已经不会被唐懋和善的外表欺骗了。 　　呵，他要拼尽全力，争取一条过。 　　不给他啰嗦的机会/不跑就好。 　　两人的脑回路相距十万八千里，却在这一瞬诡异地达成了平衡。 　　而这一回，顾熠终于从唐懋口中听到了一个「好」字。 　　在之前的演绎中，顾熠演出的是戚澍想跑的状态。 　　这样理解也不错，但结合整个剧本来看，就有些单薄了。 　　戚澍不会对他要去的地方全无概念，而如果他真的那么急切想跑掉的话，他不会在将来留下来。 　　从这个角度考虑的话，顾熠的演绎就稍显极端，对戚澍这个角色的个性，他应当选择一个中间点。 第93章 093 炫耀 　　进组近两周，顾熠除了要面对唐懋之外，还要面对蚊虫叮咬。 　　住的地方有蚊帐挡，拍白天的戏份倒也还好，一旦拍夜戏，顾熠觉得自己带的花露水都不太够用。 　　和他同组的演员工作人员倒是适应良好，顾熠发现，自己和其他人在一块的话，自己通常是蚊子的第一选择。 　　“我这儿有药膏，你涂一点。”唐懋丢给顾熠一个小绿瓶，“平时熬夜也能涂，提神。” 　　唐懋对顾熠不能更满意。 　　论咖位，顾熠在年轻演员里也不算低了，但对拍戏，顾熠的态度比谁都认真。 　　唐懋提的要求，就算是他觉得为难的要求，顾熠的第一反应也不是拒绝，顾熠常常是思考过后才认可或是反对他的想法。 　　在拍戏过程中，顾熠也一直在动脑。 　　客观来说，《山花》的拍摄环境很差，但顾熠从来没有抱怨过这个，他更在意和剧本有关的事项。 　　…… 　　《山花》拍摄地还有一点不好，网络信号实在太差，平时拍完戏，顾熠要花很久才能翻到其他人的聊天记录。 　　录取通知书到的那天，袁承给顾熠微信发了张图，顾熠隔了很久才收到。 　　袁承只得给他打电话：“我能发个博炫耀一下不？” 　　可能是为人父母的缘故，京大的录取通知书可把袁承激动坏了，心情和自家亲戚考上了京大差不多。 　　不管怎么说，他必须把这事昭告天下。 　　顾熠出分的时候袁承也很激动，但分数的截图和录取通知书性质完全不同。 　　“袁哥还问我，要怎么达到看起来不装，目的就是装的效果。” 　　“我说，顾老师那种想随随便便考个大学，结果不小心考了京大的就算。” 　　“袁哥悟了。” 　　顾熠默默去翻袁承「悟了」的结果。 　　他等很久才刷到袁承的最新一条微博，对方不经意间晒出通知书的一角：“过两个月京市的天气怎么样？顺道出差一趟。” 　　顾熠：“好土。” 　　“不是要昭告天下吗？录取通知书拍大点。” 　　事实证明，粉丝们没有袁承以为的那么敏锐，他评论区里倒有人认认真真回了他京市的天气如何如何。 　　袁承默默删掉了这条微博，大概回去找了专家出主意，半个小时之后，他的微博又更新了——— 　　出镜的是可rua的一张肥脸。 　　去王阿姨家进修之后，可rua这张脸看着更是像圆盆一样。 　　——小时不识猫，呼作白玉盘的黑版效果。 　　图片里，可rua小jiojio挠住录取通知书，脖子却被按住。 　　袁小头：【这猫该好好教育了，京大的录取通知书都敢挠。】 　　杨艇：“我给满分！” 　　顾熠：“……” 　　怎么说，他觉得更土了。 　　但这一条显然更直白，因为直接点出了「京大」和「录取通知书」。 　　“顾老师的录取通知书吗？” 　　“顾门！保佑我明年和顾老师当校友！” 　　“我推牛逼我推牛逼，我推宇宙第一牛逼！” 　　“现在是京大新生小顾！” 　　“看到顾老师的通知书百感交集，当初顾老师决定考大学的时候，我想的是，他一个上升期的偶像，备考一年半，读书再四年，事业不是要毁了吗？但是现在想想，顾老师一直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不管当演员还是当歌手，他都在遵循自己的目标。” 　　“只想对顾老师说一句———大学生活快乐！” 　　“大学生活快乐！” 　　粉丝们亲眼见证了顾熠从《星之战》出道，发专辑，拍电影，备考，直到这一刻，他拿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短短几个小时里，袁承微博下是满屏的「大学生活快乐」，还有下一届高三生的祈愿。 　　可rua也因为被成功抓获破坏录取通知书，被粉丝要求带回自己家惩罚。 　　“这锅可rua真的不背。”何钊吐槽道，“袁哥为了让猫摆拍到底干了什么？” 　　可rua会玩快递纸盒，但是对他们摆在桌上的文件毫无兴致，就算塞给它，也会被它一爪子拍开。 　　“不过，还是恭喜顾老师考上京大了！” 　　“把不过去掉，一点也不虔诚。” 　　为了庆祝这一喜事，每个人给顾熠发了0.01元的红包。 　　顾熠：“……” 　　知道他为了点这个红包，忍着信号差的手机刷了多久吗？ 　　总而言之，录取通知书到了也就妥了，顾熠不用担心自己没学上。 　　…… 　　唐懋也听说了顾熠领到通知书的事，《山花》剧组给顾熠办了一个简单的庆祝会：杀了两只鸡，买了些肉和鱼，再炒了些山珍，下山买了两箱可乐。 　　对《山花》剧组全员来说，这已经是改善伙食了。 　　副导演魏延试图问顾熠要备考期间做过的笔记和考卷，可惜这些在顾熠出分后不久就被抢购一空。 　　“你来晚了。” 　　魏延叹了口气：“干我们这行的，遇上学习成绩好的容易吗？” 　　这可是活生生的京大，活的！ 　　顾熠吃到了自己进《山花》剧组之后最好的一顿，他没有刻意减肥，但肉不知不觉还是减下来了。 　　这边没有电子秤，顾熠就用称粮的秤去称，每天在群里报数。 　　“知道了，跪安吧。” 　　“节省点流量，火锅吃不吃？哎不好意思，忘了你那边没火锅吃。” 　　顾熠：“……” 　　互相伤害是吧？ 　　对于自己减肥始终减不下来这件事，杨艇表示，都是最近没有组合活动的错，他见不到他亲爱的队友们，自然不会觉得自己的体重过于突出。 　　…… 　　《山花》的拍摄还在进行中。 　　故事推进到了戚澍被孩子们打动、选择留下来以后。 　　山村里的孩子各有各的苦处，戚澍的力量太微小，他只能尽自己的努力劝每一个孩子返回校园。 　　《山花》选的小演员都是本地山村的孩子，有国家的政策在，现在很多人都去山下的学校读书了，并不在山村这个老学校里。 　　唐懋创作这个剧本的目的不是为了批判现实，只是为了向观众们展现一个事实———正是因为有戚澍这样的人在坚守，山中才能开出灿烂的花朵。 　　拍摄进行了一段时间后，顾熠的造型逐渐沧桑。 　　学生们一看就是山里的孩子，他扮演的角色要融入环境，就不能显得太过突兀。 　　今天拍摄的这场戏，是戚澍和女友的告别。 　　戚澍要在山里为孩子们坚守，女友支持他的决定，却不愿和戚澍一起走向这样的未来。 　　两人在山间拥抱，告别时，戚澍笑容灿烂地宣布，自己会改变这些孩子的未来。 　　转过身时，眼泪却不知不觉中掉了下来。 　　戚澍是个性格挺活泼的角色，他知道女友的选择是对的，很理智，他也清楚这是最好的选择，可他同样放不开那些孩子。 　　待女友的身影消失，原本只是静静掉落的眼泪更不受控制，戚澍先是抽噎着，慢慢地哭声越来越响，终于变成了嚎啕大哭。 　　他哭到眼睛发红，脸上的皮都被蹭破了，但第二天看到学生的笑脸时，他还是那个无敌的「戚老师」。 　　唐懋一脸专注地盯着此刻顾熠的表演。 　　顾熠这场哭戏挺到位的，他没挑出毛病来。 　　甚至可以说，顾熠的哭是有感染力的哭，他陷进了戚澍的情绪里，他把戚澍当成了自己，把戚澍的感情当成了自己的感情，表演便会显得很自然。 　　在唐懋合作过的演员里，顾熠是最会揣摩角色情绪的。 　　女友离开之后，戚澍偶尔会发呆，会放空自我，山村里的生活无趣到了极致，戚澍也很少会像那天一样直白地展露感情了。 　　在顾熠的理解里，剧本对戚澍这段感情的处理很合理。 　　女孩子并不是不爱他，如果不爱，不会到遥远的山村来找他，也不会不和他吵闹，反而是支持他的决定。 　　只是戚澍的伟大也是一种自私，对孩子们的伟大，对爱情的自私。 　　并不是她放弃了戚澍，而是戚澍先放弃了她。 　　…… 　　在剧组待久了，对戚澍这个角色，顾熠愈发收放自如。 　　他做的人物小传里，戚澍是一个很暖的角色，《山花》这个故事本身就是温暖的，作为主角，戚澍永远会给人向上的感觉。 　　细节方面可以慢慢琢磨，但戚澍这个角色的氛围绝不能有错。 　　唐懋也很喜欢顾熠对于角色的理解。 　　在一开始，顾熠的拍摄确实有不到位的地方，但这主要是他和自己对角色的理解有偏差。 　　在慢慢掌握到角色的精髓之后，顾熠就是剧本中的戚澍本人。 　　戚澍会和学生们一起在山间嬉戏、打闹。 　　也会在白天家访之后闷到睡不着觉，半夜醒来在笔记本上为学生规划好前途。 　　还会偷偷把学生带到学校被愤怒的家长放狗追。 　　在唐懋看来，顾熠演绎的戚澍很青春很活力，几乎是那些坚守在山村的老师的还原———正是因为戚澍有着用之不竭的力量，他才能成为那个坚守到最后的人。 　　顾熠的演绎是能让人感受到这股能量的。 　　就像他在《一枚信笺》里演的沈遥，无声却坚定，沈遥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一枚信笺》有原著描写，但文字是文字，动态是动态，被顾熠演绎之后，沈遥才有了最直观的参照。 　　他扮演的戚澍也是如此。 　　角色的灵魂在一点一滴的细节中被展现，唐懋一天天看着顾熠的表演，就像看到一张叫做戚澍的拼图被他一点点填满。 　　变得充实而有热度。 　　这个角色是他创作的，却被顾熠给演活了。 第94章 094 拍摄ing 　　《山花》前半部分拍摄很顺利，但当剧情进入后半部分后，顾熠慢慢体会到了演绎戚澍这个角色的难度。 　　那是戚澍中老年以后的故事。 　　顾熠的妆容、造型都要往沧桑了改动，但更重要的是，中老年的戚澍和年轻时的戚澍形神是完全不同的。 　　顾熠作为演员的阅历还不足以让他驾驭这个年纪的戚澍。 　　在剧组待久了，唐懋清楚顾熠不是不肯打磨的性子，倒不回再和他多说琢磨琢磨了，但顾熠自己已经察觉到了瓶颈。 　　戚澍这个形象该如何去构建，只靠想象力是不够的，顾熠向唐懋请了几天假，为角色找寻灵感。 　　靠妆容和造型去弥补年龄的差距并不够，虽然顾熠能把角色演绎得像模像样，但他自己回看自己演过的片段，却觉得只有形似，内核还是不够。 　　顾熠去拜访了山村里的老师，听他们讲从城市来到山间的遭遇，也看了不少影音资料，他脑海中一直思索他扮演的戚澍和真实的乡村老师之间的区别。 　　这些老师的动作、情感、经历……看得越多，记录越多，顾熠越觉得，他在拍片前做的准备远远不够。 　　好在现在弥补也不算太晚。 　　幸运的是，他遇上了唐懋这个导演。 　　唐懋是愿意在细枝末节上下功夫的性子，以往和别的演员合作，他不介意一遍遍重拍，消耗空设备的剩余价值。 　　顾熠由着他的性子磨，《山花》的拍摄进度反而比他之前的电影要快。 　　因而唐懋不介意等一等顾熠，等顾熠状态恢复了，拍摄再重新启动。 　　唐懋甚至花了一天时间向顾熠讲述他写《山花》剧本的初衷。 　　“我就是山里考出来的学生。”唐懋道，“我没遇上戚澍这批老师，但家里弟弟妹妹遇上了，我当了导演之后，家里弟弟妹妹和我说，让我写个故事讲讲他们老师。” 　　顾熠一直在观察，找寻这些老师的共同点，把他观察到的内容糅到对戚澍这个角色的演绎中。 　　顾熠内心也越来越沉稳，越来越踏实。 　　他发现，不管是接触到的老师们，还是他看到的影像记录的老师们，这些人都带着一股让人平静的力量。 　　在对这些人物的模拟中，顾熠感觉自己慢慢贴近年老时的戚澍。 　　…… 　　“拍摄开始！” 　　顾熠准备足够了，《山花》的拍摄便继续进行。 　　顾熠在镜头前的第一个神态让唐懋怔住了。 　　或者说，他被此刻顾熠的表演镇住了。 　　原先顾熠自己觉得不对劲，是因为他的演绎里有股违和感在，虽然说不清道不明，也给人一种接近戚澍的感觉，但那离唐懋理想中的演绎还有一段距离。 　　但此刻，青年戚澍到老年戚澍的过渡无比自然，戚澍不仅形在，神也在。 　　顾熠已经慢慢融进山间的景色里了，他成为了这座山的一部分，一个本就该在山中生活的人。 　　最打动唐懋的还是顾熠的眼神。 　　《山花》前半部分的剧情里，戚澍身上有一股年轻人的锐气和张扬，顾熠把这种状态拿捏得恰到好处，而到了后半部分剧情，在山里读书的孩子越来越少，学校越来越空，桌椅越来越破旧，戚澍的生活渐渐平静了下来。 　　但呈现在镜头前的，并不是一双浑浊的眼睛。 　　不管是有一教室的学生，还是只剩一两个学生，戚澍对教书这件事始终是有爱的，所以即使年过半百，他眼中依然有热忱在。 　　他会在晨光中赶到教室，把粉笔用到最细，在放学后把教室门窗锁好。 　　他依然像年轻时那样和路远的学生一起回家，遇上村民家的狗，他远远就会打招呼。 　　这些是剧本里没有的细节，是顾熠自己加上去的。 　　他参考了自己看过的纪录片的内容，在表演细节上，他则借用了从吴庆春和严锡泽那里学到的经验。 　　顾熠自认为是体验派的演员，但他并没有系统地学过表演，准确地说，他应该算四不像派，各种方法他都学一点，去一个新剧组就偷一次师。 　　“这次对了。”唐懋长舒了一口气，“我确实有点担心。” 　　顾熠休息了几天，在这几天里，唐懋一直担忧顾熠找不回拍摄的感觉。 　　对演员来说，演绎一个年龄跨度大的角色并不容易，尤其顾熠年纪还很轻，表演经验也不够，对他来说，年老的戚澍是幻想中的形象。 　　这其实比年纪大的演员扮嫩还要难。 　　顾熠迈过了这一步，接下来的剧情就容易了。 　　《山花》最后一部分剧情有感伤的部分，但温情更多———山里的孩子渐渐下山读书了，他们去了比这所学校更宽阔的地方，视野可以更宽阔。 　　而戚澍则在没有人的教室里发了会呆，再如往常一般锁好门。 　　这一次，没有人和他并肩回家，熟悉的那条狗也变得懒懒散散不爱叫，夕阳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戚澍舒展着肩膀，任光线打在自己身上。 　　“很好！” 　　最后一幕镜头拍完时，顾熠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 　　“很好！” 　　唐懋用力拍着顾熠的肩膀，顾熠一边喊着「轻点」一边往边上躲，可挡不住导演心情太好，硬要往他面前凑。 　　《山花》的拍摄进度比唐懋预期要快很多，电影本身没有大场面镜头，故事也相对单一，主演顾熠怎么发挥，拍摄就怎么推进。 　　从顾熠进组到拍摄结束，在唐懋这种以磨人著称的导演手下，他满打满算也就拍了两个月不到。 　　这两个月里，他整个人都围着戚澍这个角色转，一睁眼是剧本，闭眼了也在想剧情，一开始顾熠还有空给季迟他们发体重，后来拍摄越来越累，他连聊天都没了兴致，手机放在那边就睡觉。 　　顾熠估计自己应该瘦了不少。 　　但戚澍这个角色也让他学到了不少东西。 　　顾熠觉得，他连唐懋的折磨都熬过来了，今后再和其他导演合作，难度应该也不会太大。 　　顾熠最近收到不少孙有明的抱怨，孙有明嫌唐懋啰嗦，顾熠发挥好的那一阵，他没人可以倾诉，就老是找孙有明夸顾熠。 　　孙有明：“你厉害我还不知道吗？我推荐的人，能有问题？” 　　顾熠：“……” 　　孙婆卖瓜，自卖自夸。 　　他老脸真的会红的。 　　进组这段时间，顾熠拍摄了很多镜头，这些镜头唐懋未必都会用上，但时长绝对是不断的，以唐懋吹毛求疵的性子，只怕会剪很久。 　　顾熠还是很期待《山花》的成片的。 　　从某种程度上说，戚澍这个角色比沈遥更难驾驭，年龄跨度大，情绪波动也更多一些，除此之外，戚澍是一个贴近生活的角色，却并不贴近顾熠本人的生活。 　　但不管怎么说，又一部电影结束了。 　　孙有明那边依然有很多递给他的剧本，暑假高考成绩出炉之后，邀请顾熠的偶像剧剧本激增，其中一大半男主都是学神+校草的配置。 　　粉丝们其实也挺想看顾熠演这种类型的角色的，就是纯粹的本色出演。 　　顾熠倒不是不能演学霸，沈遥其实也是一个学霸角色。 　　但顾熠总觉得，他看到的那些讲学霸的剧本过于浮夸，他自己的生活就是复习+做题，这个世界上或许有一部分学生过着和他截然不同的生活，但因为他没有体验过，他很难把演出这些角色的精髓。 　　他眼下已经攒了两部电影，倒不必急着拍新片。 　　…… 　　回S市的一路依旧是艰难跋涉，汽车在山路上颠簸着，就算是当地的乡镇和县城，环境也并不算很好。 　　临走前，顾熠去了当地的教育部门一趟。 　　他上辈子是个老师，这辈子也短暂地当了一阵老师，在《山花》里扮演的又是老师。 　　他没有什么宏伟志向，不想成为娱乐圈的首富，也不爱用奢牌，但他又恰好地赚了一些钱，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具体怎么操作顾熠交给了袁承，他只负责掏钱就行。 　　“不宣传吗？”袁承问。 　　“没有必要。”顾熠摇了摇头，“我这边捐了没关系，被粉丝看到也跟着捐就没意思了。” 　　Crown成团之后，粉丝送礼物，给剧组和其他合作的明星送礼物成员们都是不赞同的，他们可能有个别极其富裕的粉丝，但他们必然比99.99%的粉丝都更有钱。 　　劫贫济富着实没有必要。 　　袁承点了点头：“细节上你也要多关注关注。” 　　《山花》拍摄刚好用掉了顾熠的暑假，在S市休息了几天，他就坐飞机去了京市。 　　Crown巡演在京市办过，京市这边举行活动也很频繁，不过作为学生到京市，这感觉还挺稀奇的。 　　到了学校，他先做的一件事就是和校门合影。 　　京大也算是京市的重要景点之一，顾熠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反正其他新生都在拍。 　　然后，当天晚上，顾熠举着手机自拍的照片就被路人上传到了网上——— 　　“土！” 　　“好土的剪刀手！考上京大之后，顾老师就不再是时尚弄潮儿了！” 　　“今天也是超帅的顾新生！话说，追星数十载，京大学生从来不在我推的范围之内。” 　　“话说，直到现在，我才有种顾老师被学霸光环笼罩着的感觉。” 　　“为什么每次都是路人偶遇，路人拍照，营业啊顾老师，发两张化学卷子也行啊！” 　　粉丝们的愿望从来没有如此迅速地实现过———当晚，顾熠晒出了整整五套化学试卷。 　　#重新定义宠粉# 　　#一个真敢问，一个真敢发# 　　#加量不加价# 第95章 095 校园 　　京大开学前有半个月左右的军训，顾熠因为拍摄《山花》刚好错过，但在山里蹲着的这两个月，顾熠每天风吹日晒，肤色已经逼近了军训的效果。 　　军训虽然错过了，大一上学期的课程他却不想错过。 　　顾熠报考化院这事不仅他的粉丝们清楚，京大新生群里也早就传遍了———京大出名的校友有很多，但娱乐圈的校友还是少数。 　　何况顾熠不是毕业之后加入娱乐圈的，而是一边拍戏一边考京大的，这让他又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入校之前，顾熠先加了新生群，不过他一直没在群里说过话，前段时间拍摄《山花》又太忙，除了一些必须填的文件之外，顾熠和老师都没有太多交集。 　　入校之后他才发现，他们化院虽然不是京大知名度最高的学院，却汇聚了各地的大学霸，挂着各地状元头衔的也不在少数。 　　顾熠安慰自己，他勉强也是个市状元，省状元之后他就是老大。 　　按一贯的传统，化院入学之后暂时先不分专业，学生要先修完一部分必修的课程，之后再根据自身的兴趣选专业。 　　顾熠上辈子学的就是化学，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还会选这个专业。 　　材料化学、应用化学和化学生物学不在他的考虑范畴内。 　　他上辈子读的那所学校虽然影响力不如京大，但化学也是本校王牌专业之一，大一要学的课程顾熠已经提前预习过了，他更想看一看京大老师的教学思路，以及他能在这个专业学到什么。 　　难得的校园时光，顾熠还是很珍惜的，每一节课他都认真去听，笔记也会记，袁承和孙有明那边有什么活动，他会利用周末的时间去参加。 　　现在袁承替顾熠接的活动以在京市的居多，基本以商业活动为主。 　　Crown几人里，顾熠是影视路线发展最顺利的，自从他入围云星奖影帝后，袁承便有意识地替他减少综艺的邀约，商业活动也以大型活动为主，从身为演员的角度考虑，减少曝光并不是一件坏事。 　　…… 　　京大新生们最近常常发各种偶遇顾熠的照片。 　　“恨！我今年就差一点进京大了。” 　　“隔壁职校表示，京大伙食真的不行，顾老师还不如进我职。” 　　“坦白说，学霸人设是最容易崩塌的，但是看到顾老师的京大日常，我忽然觉得，顾老师这个人设暂时塌不了。” 　　「橙皮」原以为，顾熠入学之后，她就很难再收到对方的消息。 　　然而，她所在的粉丝群居然潜伏着一个京大生，还是化学学院的，让她三五不时就能看到被近距离拍摄的顾熠。 　　“今天最搞笑的一件事是，我们老师下意识地喊了一声顾老师，顾老师当时的表情很痴呆。” 　　“当明星最惨的是，老师很爱点他名，我们院像我这种追星粉是很少的，现在顾老师的昵称是锅皇，有他在，大家都很安全。” 　　粉丝吐槽的点，就是顾熠认为自己校园生活最悲惨的地方之一。 　　只是之一。 　　因为，他们化院的学霸很多，刻板印象中那种一门心思搞学习的学霸也多，从开学以来，一旦学院有任何文艺汇演以及任何需要化院参加的校级文艺比赛，辅导员就会亲切地找上门：“顾熠啊……” 　　他们辅导员这声「啊」还会拉得特别长，顾熠觉得，这是对方的一种战术，主打的就是让人难以拒绝。 　　顾熠：“要干嘛？” 　　他对辅导员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礼貌。 　　不过只要他有空的话，活动他还是会参加的。 　　什么校园歌手大赛，校园舞蹈赛……顾熠永远出现在和艺术学院争锋的第一线。 　　还经常赢。 　　他亲爱的同学对他的称呼已经从锅皇（背锅皇者）变成了活菩萨，因为顾熠参加比赛就拿奖，拿了奖金就交班费请吃饭，大家有需要找辅导员帮忙的事，一般也由他当说客。 　　原本大家对他的态度还有种对待明星的疏离感，熟起来之后，大家已经很自然地请他去食堂帮忙带饭。 　　粉丝们对此非常嫉妒。 　　“我的芝麻分明明已经够我上京大了，为什么京大不要我？” 　　“如何快速追星？考京大。” 　　“平等地仇恨每一个炫顾老师的京大生，现实是，顾老师带过的饭并不会更香，哼！” 　　“@顾熠，不要忘了新专和新歌！” 　　顾熠：“……” 　　刘钧源早就写完了，据说出一张专辑的量都够了，杨艇是科班出身，写两首不在话下，季迟和谢行嘉他俩目前的进度都是一首。 　　只有他和何钊…… 　　他现在能写的只有《如何不被老师点名》和《大二还会继续被点名吗》之类的歌曲。 　　从某种程度上说，写歌比期末考试还要残酷。 　　顾熠决定先用努力学习这个借口搪塞过去。 　　…… 　　学习的过程的确是很忙碌的，是和备考时完全不同的忙碌，备考虽然忙，但因为有上辈子的理综基础，顾熠会有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兼顾事业和学业也并不难。 　　而到了京大，虽然依旧能够兼顾事业和学业，可他周围有一群既有天赋又努力到极致的人，他们专注又自制，还很纯粹地喜欢着化学，看到这些人，他完全不敢懈怠。 　　哪怕是休息的时间，顾熠过得也很充实。 　　他对自己的要求一直是竭尽全力，他不想去超过谁，只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学到自己想学的东西，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罢了。 　　“顾熠，去图书馆吗？” 　　“去。” 　　顾熠不受宿舍门禁的限制，他在京大外面租了一套房，不过上课的时间他基本都住宿舍，平时也经常和舍友们一起去图书馆自习。 　　他最近在研究课上老师说过的一个课题。 　　课题和项目一般不在本科生研究范围内，不过这个课题正好是顾熠感兴趣的。 　　他收藏了各个杂志的主页，一有空就会读其中涉及的学界动态，这是他上辈子读研、读博期间每天都会做的事，到京大之后只是稍稍加快进度罢了。 　　投入进去之后，顾熠可以长久地维持一个状态，不管是对学习还是表演。 　　一篇文章读完，做完标记，顾熠会将之分门别类汇总起来，凡是这个课题相关的文章他都会关注，但有些文章关联性更强，有些文章的关联性则弱一些，并不是每一篇文章都用得上。 　　在图书馆一待就是一个上午，顾熠满足地伸了伸懒腰。 　　“有结论了吗？”舍友问。 　　顾熠摇了摇头：“还得去问问老师。” 　　他背好书包，往老师办公室走过去。 　　入校半年，这基本就是顾熠的日常状态，顾熠偶尔也会发两张营业的照片，有时候也会和Crown的某位成员相约在京大———当Crown成员们在京市有活动的时候。 　　今年Crown没有发新专，按时间来说，《My Friend》倒是在金弦奖的评选范围内，《My Friend》也不出意外地入围了今年金弦奖的最佳专辑。 　　金弦奖是音乐圈一年里数得上的大活动，Crown自然不能缺席。 　　颁奖典礼时间已经确定，袁承早早给顾熠定下了档期，当金弦奖主办方公布嘉宾名单后，粉丝们纷纷在评论区刷起了「…」号。 　　“Crown团终于合体了！” 　　“今年新专是没有盼头了，盼盼合体也不错啊，哭，到底有没有组团的自觉啊！” 　　“反省一下，《My Friend》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专辑了吧？《同舟》和《爱》我已经听腻了，是时候发新专，也是时候开新巡演了。” 　　在顾熠确定参加金弦奖之后，他的同学们毫不客气地掏出签名本。 　　可以有郑雁琳的签名，也可以有沼泽乐队的签名，不方便的话，Crown全员也行，再不方便的话，顾熠自己的签名也行。 　　顾熠：“为什么我是最后的？” 　　他的同学们欲言又止。 　　怎么说？ 　　当顾熠的笔记和作业都不稀奇的时候，区区签名又算什么？ 　　由俭入奢易啊。 　　化院学子的娱乐生活可以说是十分丰富。 　　因为顾熠在化院，各大剧组在京大路演的时候爱邀他做嘉宾，有顾熠这层关系在，化院学子们总能迅速实现和明星们的互动。 　　Crown眼下没有巡演，但可以想见，巡演一旦启动，他们都能拿到票。 　　…… 　　金弦奖颁奖典礼举办的这段时间，顾熠正好慢慢适应了在化院的学习节奏，稍稍缺几堂课也没关系。 　　辅导员甚至没问他去哪儿，不过顾熠还是报备了一声。 　　这次《My Friend》提名了最佳专辑，《爱》和《同舟》提名了最佳歌曲，但因为《荒诞的真实》去年已经提名过最佳专辑了，《My Friend》再提的几率并不大。 　　红毯四周，粉丝们依旧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不过相比以往红毯的从容，这次的红毯却让成员们产生了夺路而逃的冲动。 　　粉丝们举的应援牌干脆利落，彩色的板子上只有三个大字加一个问号———新专呢？ 　　其实《My Friend》发行还没满一年。 　　巡演还没开满半年。 　　但几个月的没合体，也让成员们产生了一种自己几个月没干活的羞愧感。 　　杨艇问顾熠：“顾老师，你写几首歌了？” 　　顾熠一脸从容地举起食指。 　　“一首？” 　　再举起大拇指。 　　然后，把两根手指合上，画了一个圆。 　　0。 　　零蛋。 　　一首也没有的意思。 　　杨艇：“……” 　　这个人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 第96章 096 金弦奖 　　在颁奖典礼的现场，顾熠几人和《歌坛》杂志的主编碰了一面，主编笑吟吟地对他们做了一次采访，话题难免还是转到了三专上。 　　“因为这是歌迷们最关注的话题，我们也只是转达歌迷的想法。” 　　《歌坛》杂志做的Crown专题关注度很高，自那之后，圈内不少大牌歌手也将巡演专题交给了《歌坛》，眼下音乐圈的影响力虽远不及世纪初，但歌手们联合起来的影响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歌坛》更进一步采访到了久不露面的乐坛天王岑越，杂志的销量与关注度与日俱增。 　　不过《歌坛》主编倒没有催着Crown出专辑的意思，即便要发三专，想达到《荒诞的真实》和《My Friend》的质量也很难。 　　“有把握吗今天？”主编问。 　　几人很诚恳地摇摇头：“没有。” 　　虽然《My Friend》的提名数比去年《荒诞的真实》多，专辑销量也高于《荒诞的真实》，但在业内人士眼中，《My Friend》的风格不如《荒诞的真实》亮眼，是一张更贴合大众品味的专辑。 　　《荒诞的真实》去年的对手是郑雁琳的《迷境》，而今年的对手则是于原的《荒原》。 　　作为歌手，于原知名度并不是很高，他出道20多年，专辑却只发了5张，但几乎每张都提名了金弦奖最佳专辑，获奖有两次，他第一次拿金弦奖的那张专辑，对手影响力和知名度都要超过他很多。 　　刘钧源就是于原的铁杆粉丝，《荒原》他一人就买了十多张，给顾熠他们一人分了一张。 　　客观来说，《荒原》的质量并不逊色于于原拿金弦奖最佳的《笑梦》，在这张专辑里，于原尝试了很多崭新的音乐元素。 　　和《荒原》相比，《My Friend》简单到接近朴素。 　　但考虑到专辑的综合水准，今年的金弦奖上，也只有《荒原》和《My Friend》有争夺最佳专辑的资格。 　　…… 　　“顾熠出场了吗？” 　　“刚有个镜头给他们了，直播早就开始了，谁让你们非要打球的？” 　　“哎哎，看到了，中间两排，是皇冠团吧？” 　　京大化院某间宿舍。 　　班里的同学知道顾熠要参加金弦奖的颁奖典礼，一群人准备了零食聚到他宿舍看直播。 　　“是东门那边的鸭货吧，可惜顾老师吃不到了。” 　　“他要上台唱歌的，不能吃辣。” 　　镜头稍稍一转，便转到了Crown六位成员身上，顾熠熟稔地对镜头挥了挥手，属于明星的光环在这一瞬无限放大。 　　这是平时一起上课、住一个宿舍看不到的顾熠。 　　平时的顾熠……看不出一点明星的影子。 　　被化院录取之后，他们也知道同学里有个大明星，《一枚信笺》不少人看过，追Crown的粉丝很多都是高中生。 　　但他们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和顾熠成为舍友，更不知道私下里的顾熠一点也不光芒万丈。 　　当然，好看还是好看的。但顾熠每天按时上课，按时自习，对待读书也很用心，这至少能证明，他并不是把考进京大这件事当成跳板。 　　在化院这样的地方，努力的人会赢得尊重。 　　在学院里，名气更大的其实是科研实力很强的牛人，牛人不以颜值取胜，但还是会让人产生仰望的感觉。 　　有朝一日，他们必然会有用上牛人的地方，所以必须先和牛人打好交道。 　　顾熠给人的印象，则是「化院那个帅逼」，连院草都不算。 　　顾熠本人觉得这样就挺好，不管是校草还是系草的称呼都挺羞耻的，至少他承受不来。 　　“出场了吗？” 　　“还没呢。” 　　宿舍里飘着一阵鸭货的香味，东门这家鸭货实在好吃，顾熠刚开学的时候和舍友们买过不少次，最近有活动，他基本就不吃了。 　　这会儿在嘉宾席坐着，顾熠手机里忽然收到一张图图上是满满当当摆了半桌的鸭货，还有两副扑克牌。 　　顾熠：“？” 　　“今天打八折，蟹钳更便宜。” 　　“签名专没有了。” 　　“顾老师，顾神，顾帅帅！！” 　　“马教授的课帮点名一次，代答一次。” 　　“再帮我记一周的笔记。” 　　“成交！” 　　签名刚刚顾熠在后台已经要过了，如果谁能帮他记一周笔记再完成课后作业的话，他可以现在起身重新要一轮。 　　…… 　　几人虽然参加了今年的金弦奖，却对拿奖这件事很平静。 　　音乐本身没有高低之分，但金弦奖评委显然更青睐制作复杂的专辑，《荒诞的真实》里的曲目就要比《My Friend》元素更多，所以在去年，它是最受评委们青睐的专辑。 　　《荒原》是一张比《My Friend》更成熟的专辑。 　　“于原已经拿过两次了吧，金弦奖难道打算给第三次？” 　　“但是Crown也拿过一次了，这才是他们的第二张专辑而已。” 　　“其实我觉得《My Friend》更好，虽然我也是于原的歌迷，但我觉得，《荒原》里元素太多，反而显得整张专辑不伦不类，把于原原有的优势抹消了。” 　　“+1+1，我也觉得，《荒原》是好听，但是很不于原，为什么一张专辑要显得元素很多、很高级才是一张成熟的专辑呢？” 　　“《My Friend》听起来是不那么高级，但是它是我心目中的真挚第一名，皇冠团的温柔都在这张专辑里了。” 　　Crown几人并不清楚，在今年金弦奖最佳专辑的评选里，圈内人士或许更青睐《荒原》，但在歌迷们心目中，《My Friend》一直排名第一。 　　去年《荒诞的真实》会获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专辑里的十首歌都很好听。 　　比制作成熟，《荒诞的真实》其实比不过重金打造的《迷境》。 　　甚至在不少粉丝心目中，《My Friend》也要超过《荒诞的真实》，《同舟》和《爱》他们在任何时候都听不腻。 　　这是一张Crown解散前出的专辑，成员们用「同舟」来形容彼此之间的关系，而最终，每位成员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让Crown以组合的形式延续下去。 　　「同舟」是他们对彼此的承诺。 　　Crown出道到现在两年多，组合和成员们的人气一直在涨，不仅是因为他们出了两张成功的专辑，也是因为他们一直牵绊着，一直为彼此努力着。 　　所以他们才能一直上升。 　　作为金弦奖上分量最重的奖项之一，最佳专辑的颁发一直在最后，成员们等了许久，中途领了一个最佳组合奖，之后便一直在等待。 　　粉丝们看着几人嘻嘻哈哈上去领了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如果Crown一直发专，会不会一直领最佳组合奖？” 　　最佳歌手难拿，但最佳组合…… 　　组合的市场只有那么一点，何况Crown可以说是近十年来发展最为成功的组合。 　　金弦奖的最佳组合奖不是每一年都颁发的，TIMEE和Tix出道的那两年，金弦奖宁愿把最佳组合奖空着，都没有给这两个组合颁奖。 　　但Crown却连拿了两年。 　　幻想着Crown年年拿奖的场景，粉丝们不由「嘿嘿」笑出了声。 　　他们是希望Crown每年至少出一张专辑，至少开一次巡演，但他们也清楚，专辑不是随意想想就会有的。 　　如果Crown愿意，他们当然也可以胡乱出几张专辑圈钱，总会有粉丝买单。 　　但Crown不是那样的组合，即使成团的时间并不久，粉丝们却很清楚———Crown绝不会辜负他们的喜欢。 　　从《夏花》到《荒诞的真实》，再到《My Friend》，每一张专辑，Crown都倾尽全力。 　　…… 　　最佳专辑颁发前，现场的气氛明显安静了下来。 　　「断弦」和《歌坛》主编座位靠在一起，两人是老熟人了，正好坐下来聊聊今年最佳专辑的归属。 　　在《荒原》和《My Friend》两张专辑之间，两人不约而同地选了后者。 　　“简单不是坏事啊。”主编叹了口气，“以前爆过的专辑，也不都是喜欢堆叠元素的专辑。” 　　「断弦」则更直白些：“于原这张《荒原》品质还是不错的，但堆叠元素的歌我见多了，为什么堆？只有三个字。” 　　“歌不行。”主编笑了笑，“不然我们杂志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一步。” 　　两人闲聊的功夫，颁奖嘉宾Crown已经站上了舞台。 　　“悬了。” 　　“嗯，悬了。” 　　金弦奖一贯有前一年的获奖者给后一年的获奖者颁奖的传统，如果《My Friend》真能获奖，台上就会出现Crown自己给自己颁奖的场面。 　　在金弦奖的历史上，这样的场面从未发生过。 　　信封在顾熠手上，其他人视线也紧紧盯着信封。 　　顾熠不慌不忙地揭开了信封。 　　登台的那一瞬，几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获得第33届金弦奖年度最佳专辑的是——】 　　顾熠的瞳孔蓦然张大。 　　镜头落在他脸上，他惊愕的表情一览无遗。 　　“谁拿奖了？” 　　“顾老师这是想急死谁？” 　　粉丝们可以发誓，顾熠念出「获得最佳专辑」这一行字的时候声音非常洪亮。 　　但念出获奖人的那一瞬，他声音变得很低，脸颊甚至有些发红，像刚刚领了三好学生的小朋友： 　　【《My Friend》，Crown组合。】 第97章 097 点名失败 　　“啊啊啊啊啊啊啊又拿奖了！！” 　　“皇冠团牛逼！！” 　　“谁截了顾老师害羞脸，美人脸红啊啊啊啊啊！” 　　“我的心情就像坐了过山车，我真以为皇冠团拿不到这个奖了！” 　　“皇冠团就是奇迹团！” 　　在顾熠宣布获奖人的那一瞬，观众席上响起一阵尖叫声，直播间里，铺天盖地的弹幕将整个屏幕占据，连成员们的表情都看不清晰。 　　“别挡住顾老师的脸好吗？” 　　“这个人为什么能又帅又可爱？” 　　粉丝们遗憾的是，顾熠的脸红只持续了片刻，但这也值得截图慢慢品鉴了。 　　毕竟顾熠呈现在粉丝们面前的一直是成熟稳重的形象，不仅他本人如此，他扮演的角色也是如此。 　　念完颁奖人后，礼仪将奖杯送上了台，顾熠试探性地抓住奖杯：“是我们的？” 　　“是的！”台下粉丝们高声喊道。 　　顾熠这才坚定地把奖杯抓住，一把塞进季迟怀里。 　　奖杯被季迟抱了个满怀，顾熠动作太快，季迟手差点没抓住，只得用衣服去兜。 　　其他人则笑嘻嘻地蹭了蹭奖杯。 　　去年Crown拿的所有奖都是季迟发表获奖感言，季迟对此发表了严正抗议，以前拿奖拿得少也就算了，从去年金弦奖最佳专辑开始，Crown开始爆发性地拿奖，获奖感言都是他这个队长的责任。 　　虽然交给团队也不是不行，但是获奖感言这种东西，他觉得自己来写更显诚意。 　　所以今年，先从顾熠开始，每个人说一轮，谁也别想跑。 　　顾熠被推到了台前。 　　手里的奖杯沉甸甸的，金灿灿的，他看着台下，在他视线之中的是一张张灿烂的笑脸。 　　【《My Friend》这张专辑，我们每个人是抱着最后一张专辑的念头去创作的，一首歌代表着一个人的心血。】 　　【《同舟》是我写的，在写这首歌的时候，我心里想的是，能遇到现在的队友们真好。】 　　【对我来说，他们是最好最好的队友，最好最好的朋友，如果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我。】 　　【《My Friend》不是我们的最后一张专辑，从现在开始，我们要一直在一起，成为这个时代的伟大组合，成为这个时代的伟大歌手！】 　　【六个人一起才是皇冠！】 　　羞涩和犹豫在这一瞬消失不见，顾熠目光里的坚定，台下每个人都能清楚看见。 　　他身后的队友们或许看不见，但在顾熠话音落下的一瞬，杨艇已经自他身后抱住他，其他人和他一起握住奖杯，将他团团围住。 　　敏锐的粉丝发现，爱哭鼻子的杨艇又哭了。 　　“六个人一起才是皇冠！” 　　“喜欢这六个人在一起的每个瞬间！” 　　在粉丝们心里，《My Friend》一点也不比《荒原》差，Crown获奖是实至名归。 　　“顾老师牛逼！” 　　“顾熠牛逼！” 　　化院宿舍传来一阵阵欢呼声，总结起来是———顾熠每多拿一个奖，东门就有一只可爱的鸭鸭面临被吃的命运。 　　不过没有关系，至少他们没有吃校湖的鸭子，虽然湖里的每一对鸳鸯和鸭子都被惦记过。 　　…… 　　杨艇觉得，顾熠这人平时不爱煽情，但是煽情起来真的不要命。 　　他下台之后用光了一包抽纸。 　　但顾熠的确说中了他们心里的真实想法，创作《My Friend》的时候，他们是一样的念头，现在也是一样的念头。 　　“忽然有了创作的动力。”何钊道，“之前没有写歌的灵感。” 　　但听完顾熠的获奖感言，灵感忽然来了。 　　或者说，他也没想过平时不爱表达的顾熠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一定是因为对方很喜欢Crown，很喜欢他们。 　　被这个人喜欢着，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金弦奖评委会透露了咱们的获奖原因，我念给你们听哈。”杨艇一边翻一边念，“简单、温柔、诚挚，是《My Friend》击败《荒原》的理由，音乐不是机械的加工，而是情感的表达……音乐没有高低，不分贵贱。” 　　这座最佳专辑奖拿下，Crown也成为了金弦奖历史上唯一拿走两届最佳专辑的组合。 　　只用了两张专辑。 　　顾熠的获奖感言几乎成了营销号们宣传本届金弦奖必须截取的片段。 　　“顾老师在皇冠团收获了值得珍视的朋友！恭喜！” 　　“顾老师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说过Vic团的坏话，但这几个月里，看着他去了自己想去的京大，在颁奖典礼上说自己遇到现在的队友真好，我可以看出Vic团的那段经历对他的影响。很想告诉顾老师，糟糕的过去已经过去，光明的未来才是你的未来！” 　　“大学生的顾老师继续加油鸭！” 　　粉丝们在红毯上催着Crown出专辑，但看到成员们在颁奖典礼现场的状态后，粉丝们忽然觉得，Crown维持现状也不错。 　　顾熠是开心的，季迟谢行嘉杨艇他们也都是开心的。 　　追偶像追的是和偶像一起成长的过程，他们已经从Crown身上吸收了足够的成长能量。 　　…… 　　回学校之后，顾熠每天抓耳挠腮，把在图书馆的时间分一半给新歌，终于创作出了一首名为《如何不被老师点名》的新歌。 　　他到底在写什么东西？顾熠反思自己。 　　当他在学校BBS看到《湖边烤鸭》这首歌时，忽然觉得当代大学生的精神状态都不太稳定。 　　确实，校湖上的鸭子确实过得比他们滋润多了，还有人喂。 　　当然，这不是他创作出《如何不被老师点名》的理由。 　　顾熠个人觉得这歌写得不错，但放到新专里好像有些格格不入。 　　他默默把这首歌上传到了微博。 　　粉丝们：“？？” 　　他们有种感觉，自从顾熠考上大学之后，整个人的画风就逐渐向离奇偏离。 　　《如何不被老师点名》恐怕要成为和《二氧化锰》一决高下的神歌。 　　事实上，这首歌的流传速度远超《二氧化锰》，以实用性著称。 　　首先，造型不能前卫，避免鸡窝头和彩色色系等特立独行的发型。 　　第二，可以改名，举个例子说，鱼这个字很容易被点到，但鳛鲿鲧鲝鲞鲎就不太容易被点。 　　粉丝们：“……” 　　写得很好，下次别写了。 　　高考718的学霸每天都在琢磨一些什么东西啊？ 　　总而言之，顾熠对新专的尝试暂时处于失败状态，刘钧源实在看不下去，借顾熠看了几首他才创作过的歌。 　　顾熠深深怀疑，对方手头可能有至少二十首歌的储备。 　　想借，但不敢。 　　刘钧源给他看的这几首歌风格倒是和《爱》完全不同，写这几首歌的时候，他应该没有受之前的创作的影响。 　　创作《My Friend》这张专辑的时候，他们是有一个主题的，但新专几人没有先设定主题，为的是发挥每一个人的想象力。 　　有主题意味着有框架的限制，但没有主题的话……也往往容易找不到头绪。 　　顾熠把大脑里和点名相关的词汇尽数抛开，上课的间隙、去图书馆的间隙、参加活动的间隙……他都在思考自己该如何去创作一首歌。 　　化学本身也是无穷无尽的。 　　“实在想不出来的话，不如写写生活？”舍友提议道，“考上大学的感受，校园生活的感受啊，会不会好写一点？” 　　顾熠点点头：“我再想想。” 　　他确实写不出天马行空的歌。 　　“实验我们倒是能给你建议，其他地方真的无能为力。”舍友道，“顾熠，要不要一起出门吃东西？” 　　“哪家？” 　　“新开的羊蝎子锅，BBS上推荐的，离咱们学校就一站路。” 　　京市是知名的美食荒漠，但据一位来自浙省省会的同学透露，他认为当地美食第一是巴比馒头，顾熠立刻收起了对京市美食的轻视之心。 　　几人吃着羊蝎子吹着牛，顺便夸赞了一下顾熠最新创作的《如何不被老师点名》。 　　虽然根据实际的使用效率，这首歌起作用的场景几乎不存在。 　　某天的新材料课上，老师不仅当场播放了这首歌，还很直白地告诉他们：“不被点名是不可能的。” 　　这是第一句。 　　第二句是——“哪个是顾熠？站起来瞧瞧。” 　　顾熠：“……” 　　也许他该叫顾鳛，一个鱼头，一个火头，差距也不是很大。 　　虽然鳛是泥鳅的意思。 　　他就是顾泥鳅本鳅。 　　至少泥鳅不会被点名。 　　老师考虑到学生的心理状态，也不会直白地问谁是泥鳅这种让彼此都尴尬的问题。 　　…… 　　等气温一天天降下来，顾熠的创作终于有了眉目。 　　京市要比S市冷很多，下雪也早，顾熠在自习室走廊上看了一阵雪景，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一段旋律。 　　几乎是第一时间，顾熠冲到座位上，把那段旋律记了下来。 　　就很突然地，他有了状态，在这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想写一首什么风格的曲子。 　　他听了很多张专辑，古典的现代的，各种类型都有涉猎，也为此看了很多本书。 　　他怀疑是大脑太杂乱了，反而写不出东西。 　　忽然安静下来之后，思路也顺畅了，灵感就一点一点来了。 　　不是文思泉涌，而是一点一点蹦出来的状态。 　　这种状态持续了近一周，旋律一天天累积着，当一张纸被填满之后，顾熠终于有了一首完整的新歌。 　　和《如何不被老师点名》不同，它出炉的那一瞬，顾熠就明白，这是一首可以出现在新专辑里的歌。 第98章 098 尽力而为 　　“顾熠，等会的小班课你要不要去听？” 　　舍友喊了顾熠一声，却见他双手撑住桌子，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桌面。 　　“那我先去听，回来了给你讲。” 　　化院是京大最早实行小班课的学院之一，小班课教的内容更深，来上课的多是竞赛生，对这些人来说，本科四年的课程或许太简单了。 　　顾熠他们宿舍就有一个竞赛生，还有和他一样的市状元，刚听小班课时依然觉得有难度，通常来说，除了在课上的讨论之外，他们上完一节课也会回来讨论。 　　顾熠在忙碌自己明星的工作时偶尔会缺席一两节课，不过之后他总会想办法给补上。 　　在化院的学生们看来，从某种程度上说，顾熠也是个神人。 　　顾熠的明星身份会给人一种他智商不太够的印象，换句话说，他长着一张不像会搞化学的脸，但事实上，顾熠的学习态度相当端正，课业也完成得很不错，虽然经常被点名，但老师的提问他都能答上来。 　　他的存在刷新了化院学生对帅哥的印象。 　　京大的帅哥不少，几乎每隔几届就会有几个京大校草热度出圈，但……只要顾熠往那儿一坐，其他帅哥都得靠边站。 　　顾熠是真的忙，至少在京大的这群天之骄子们眼里，顾熠的刻苦不逊色于任何人———就算大一的课程并不算紧张，可身兼数职这种事本来就很累，但他们从未见过顾熠放弃学业，或者哪怕只是抱怨一句辛苦。 　　…… 　　顾熠创作的新歌叫做《原子》。 　　歌名很化学，也很日常，看着比《如何不被老师点名》要正经很多，这首歌出现的契机是舍友给顾熠的建议，他建议顾熠写写日常发生的事情，写写生活。 　　万事万物都由原子构成，原子是永生的，自然也是日常的。 　　不过顾熠的填词没有加任何高深的公式，写的是很日常的词，倒不是说他不想写得高深，而是水平有限。 　　那天他看着雪景，忽然想到了有关雪的各种化学公式，莫名就蹦出了一首歌。 　　这让顾熠意识到，《湖边烤鸭》这首歌或许也是在同样的场景下出现的。 　　美拉德反应使得涂在鸭表面的糖的颜色逐渐变化……打住。 　　顾熠把自己的创作发到了群里，快到年底了，他是六个人里最后一个写完新歌的，刘钧源季迟他们不必说，进度最慢的何钊也在金弦奖之后写完了一首半。 　　“怎么样？”顾熠问。 　　这会儿只有谢行嘉在线，季迟杨艇他们都有事在忙，顾熠刚传了一段音乐，谢行嘉就连发了十个大拇指。 　　顾熠：“……” 　　他已经习惯了，不管他发什么，谢行嘉都会发自内心地赞美他。 　　“咦，顾老师新歌换风格了？” 　　刘钧源第二个上线，他现在是Crown里最轻松的一个，新歌从填词作曲到编曲都已经完成，他平时不爱上综艺，现在的主业就是给人写歌。 　　“还是比较日常的风格吧。”顾熠道。 　　“至少和《同舟》很不一样。”刘钧源回道，“这是我的感受，你这首歌很工业。” 　　不是蒸汽朋克的风格，却给人一种硬朗感，或许和《原子》这个歌名息息相关。 　　但风格和《同舟》不同，不代表这首歌不好听，至少Crown两张专辑和已经写完的新歌里，没有和《原子》风格相似的歌曲。 　　“因为顾老师是理工科的思维？” 　　顾熠：“这歌一点也不硬核好吗？” 　　“我很喜欢，可以通过。” 　　“喜欢+1。” 　　“我唯一担忧的点是，我们这张专辑可能会变成四不像。” 　　“应该还好……吧……” 　　虽然几人也觉得，他们这张专辑的确有些……放飞自我。 　　这张新专，几人在筹备之前已经考虑过了，歌曲数量是十二首，而且全部采用成员们自己的创作。 　　因而虽然官博那边时不时会收到粉丝们催促的消息，但几人一点也不着急，新专的曲目必须是所有人都认可的曲目，哪怕达不到《荒诞的真实》和《My Friend》的质量，但它至少是一张所有人都满意的专辑。 　　“搞定一首，接下来写第二首。”顾熠发了个可rua叹气的表情包，“最近还赶上期末，有期末考试。” 　　课顾熠基本都没有缺席，考试他自然不想挂科。 　　客观来说，京大每一年都会有挂科的学生，在化院这种学院，学霸们自然能够如鱼得水，但学渣的日子也不太好过。 　　根据一位权威专家出具的名单，京大挂科率最高的一门课是数院的《应用随机过程》，化院这块，金大的《有机化学》不容小觑，京大倒不是最惨淡的。 　　到了期末，他们宿舍也成日不见人影，不管平时课听得怎么样，学分总是要拿到的。 　　“唉，幸亏我已经毕业了。”杨艇感慨了一会儿，忽然在群里发了一张帅比抱猫图。 　　首先，没有人承认这是「帅比」抱猫图，是这张图自己的备注。 　　除此之外，被他抱住的可rua一脸不甘不愿的样子，黑脸凶得仿佛刚出现在命案现场。 　　顾熠很久没见可rua了，从可rua和杨艇身形的对比来看，这猫似乎又肥硕了一些。 　　猫中李逵。 　　“歌先不急，把期末过了再说。”季迟道，“寒假再写也不迟。” 　　“寒假……电影宣传要启动了。” 　　张繁的新片预计5月份上映，抢占五一的档期，上半年的电影市场不如下半年热闹，加上年初的几个档期借的是情人节的热度，他新片的风格不符合。 　　片名顾熠进组的时候还没有定下，上映之前也改了几遍，最终定下最简单的一版——《杀机》。 　　每个导演的风格不同，张繁属于拍片节奏快，很擅长激起肾上腺素的风格的导演，之前那部《攀登》节奏其实挺平缓的，但是也有几个让人热血沸腾的镜头。 　　但张繁定片名、定主题歌这些都很慢，顾熠《山花》拍完了，也开完学了，还听他在说片名的事。 　　而唐懋就属于下决定很快，拍摄过程却能把人磨到死的导演。 　　《山花》上映的时间预计比《杀机》慢很多，顾熠猜至少是明年下半年的事，以《山花》的体量来说，剧组应该也不会考虑暑期档这种厮杀激烈的档期。 　　顾熠默默叹了口气，不管怎样，当务之急的确是期末考试。 　　上辈子也不是没经历过期末考试，但顾熠内心还是有些恐慌，毕竟他上辈子只是学院里的小透明，而这辈子……顾熠毫不怀疑，如果他挂科的话，绝对能上校内论坛。 　　他现在已经是BBS的常客了。 　　不能丢脸是第一要务！ 　　他现在的称号是化院的帅比和Crown团的顾熠，他不允许自己被叫Crown团那个挂科的顾熠。 　　顾熠心里清楚，真看考分的话，他应该不会挂。 　　顾熠的担忧主要是平时分，虽然报考京大时已经和校方就出勤率协商过，但并不意味着顾熠能够高枕无忧，老师们完全可以选择给他最低档的平时分。 　　《原子》这首歌已经写完了，新歌还没有开始创作，年底Crown的活动不少，好在迷音奖这类大型活动都在期末考之后才开始，顾熠可以一门心思备考。 　　期末没有课的日子里，顾熠要么泡在图书馆，要么在找老师请教的路上。 　　他手头一个课题，不过论文还没有开始准备，据他所知，班里那些竞赛出身的学霸已经有很多在跟着老师做实验了。 　　慢慢来吧。 　　只要不辜负在大学的时光就行。 　　“抓获在努力复习的顾老师一枚。” 　　“京大学子表示，顾老师真的很爱来图书馆，一待就是一天，其实很想找顾老师签名，但顾老师身上有一种常人难以接近的气场。” 　　“+1，奋发读书的顾老师看起来有点恐怖。” 　　顾熠也注意到了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不过他复习的时候通常不会有人打扰，顾熠便默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们大一这一年的课程不少，包括本专业的《大学化学》、《材料化学》、《界面化学》，还要学高数和大学物理，这些课程的难度自然比高中时代上了一个台阶。 　　顾熠自认为不如同院的同学刻苦，也不如别人有天赋，哪怕有了前世的基础，也不是他随意敷衍的借口。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一本书读完，顾熠常常会忘记时间的流逝。 　　大学课本顾熠已经复习得差不多了，来图书馆，他会翻一翻本专业的相关书籍，从研究生到博士的资料，反正时间充裕。 　　他其实挺满意自己现在的状态，上辈子顾熠懵懵懂懂，到了大三才决定继续升学，而这辈子，在化院这个环境里，很多同学大一就已经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也一直在为自己的目标奋斗。 　　顾熠却不必考虑那么多，只要简简单单地坚持自己的喜欢就足够了。 　　这也是他两辈子以来学习化学最放松的阶段。 　　…… 　　期末各科出分有快有慢，在学生期末离校前，大家基本上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期末成绩。 　　到这个时候，就算是平时最自信的学霸也有些忐忑，虽然大一不参加奖学金的评选，但学分毕竟关乎保研和申请名校。 　　绝不能输！ 　　顾熠看着本宿舍公认的学霸以一种虔诚的表情打开了查分网站。 　　顾熠：“……” 　　能不能不要这样？ 　　他于是也默默换上了一副虔诚的表情。 　　这讲究一个天人合一，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分数，只要露出最虔诚的姿态，一定能让分数之神感应到。 　　主打的就是一个彼此尊重。 　　第一门……还可以。 　　高数……还可以。 　　物理……也不错。 　　体育能过这事顾熠毫无压力，他好歹是偶像团出来的，本院舞蹈队的主力，就算看着弱不惊风，但也比他同寝的几位强。 　　顾熠不敢一次性看完所有科目，只敢看一科，挡一科，一直到所有科目的分数都出炉。 　　答案是———都不错！ 　　顾门！ 第99章 099 无忧无虑 　　化院有本科生六百号人，谁挂科谁没挂科顾熠并不清楚，但他没有挂科，每一科的分数都上了80，也有90+的科目。 　　主要是……他的平时分确实比同学低一些。 　　但他们宿舍有一个能考满分的变态，就是传说中靠竞赛走过来的神奇人物。 　　对方高考的分数也不低，但语文比本省同档的考生低上不少，大学这半年，少了语文的压力，对方的成绩犹如脱缰的野马，一门更比一门高。 　　放在大二，对方绝对能拿国奖。 　　虽然京大评国奖不全看考试成绩，但这位仁兄现在已经跟着教授做实验了，实绩也相当拿得出手。 　　天才着实令人仰望。 　　但事实上，顾熠也是他的同学们心中的天才之一。 　　只论考分，他每一门都在本院前10%，只是平时分低了点罢了。 　　就这样的神人，居然担心自己会挂科？ 　　呵…… 　　不过考试这种事情说不准。 　　有的老师爱挂人，有的老师不爱挂，有的课程平时表现的比重大，哪怕学生做足了准备，也不能保证不会有意外发生。 　　何况他在本院的知名度不低，年纪大的老师可能不知道他是谁，那几位爱点他名的年轻老师还是知道的。 　　以防万一，安全第一。 　　…… 　　【化院帅比这次全科没挂，震惊！】 　　期末成绩出炉后不久，京大的BBS上就出现了「化院帅比」的讨论帖。 　　京大的挂科率不算高，但是每一年都会有学生因为种种原因挂科，比如令人闻风丧胆的数学系，就是天才汇聚的所在。 　　从某种程度上说，对于天才们来说，高考是他们人生中最简单的一场综合性考试，而对有些学生来说，他们的高考分数可以让他们去数学这类专业学习，却不能保证他们能够跟上专业的学习进度。 　　【我一直想说，脸长得好看不代表人家笨，帅比也是省第二来的京大啊。】 　　【化院人表示，帅比分数不错的，不是擦线过，而且因为他请过假，虽然学校允许他翘课，但是他的平时分给的不如其他学生高。】 　　【本化院人很佩服他好吗？在这里透露一下，就在期末考试之前，帅比还写了一首歌，应该会出现在Crown的新专里，没错，就是期末之前。】 　　【本数院的真的恨，一失足进了数院，我应该去学金融的，这学期挂了，下学期应该也会挂，看到老师的脸都想哭。】 　　帖子聊着聊着，不久之后，顾熠期末的成绩居然被贴了出来。 　　【卧槽！这不是很漂亮的分数吗？】 　　【+1，以及帅比貌似明年可以跟着莫教授做课题，他研究的一个课题教授也说很有意思，更重要的是，他不缺钱，懂吗？他都不用等着学院批经费，自己可以掏钱做实验。】 　　【啊这……】 　　【啊这……】 　　【所以每天都能看到他神采飞扬地去图书馆吗？不像我，每天都带着怨气去湖边喂鸭子。】 　　【《湖边烤鸭》一级学者+1。】 　　顾熠真的想过给本院捐钱。 　　光靠《荒诞的真实》和《My Friend》两张专辑的分成，顾熠就拿了一笔超乎想象的数字，之后他的身价一路飙升，总结起来两个字———有钱。 　　但是学院很干脆地拒绝了顾熠的要求。 　　毕竟他是在读的本科生，就算学院本身没有想法，顾熠捐钱之后，不管他在论文上做出什么样的成绩，或者在本校本院评了什么奖，在外界看来，都有利益输送的因素。 　　何况化院虽然不如金融这些专业光鲜亮丽，院士可是出过不少个的，知名校友更是不计其数。 　　总结起来三个字———不差钱。 　　…… 　　京大这条帖子出现仅仅两三个小时，就被搬运给了营销号。 　　看到这一条的粉丝们：“……” 　　牛逼已经说累了。 　　“高数94分，啊，这是还去金弦奖唱歌跳舞的人干出来的事情吗？” 　　“看着我63分的高数陷入了沉思。” 　　“学文科，但是考高数乙的表示，我以为自己能考46，老师给个20平时分就过了，结果老师真给了20分平时分，但我考了26。” 　　“其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里是京大啊！我一直担心顾老师大一会挂科来着，那些科班的也有挂科的吧？我对顾老师的要求真的很低。” 　　“身为粉丝，我很自卑，现在已经转为恨了，我高数挂科了啊啊啊啊啊！” 　　“这星还有什么可追的？专辑不用狂买，票房不用发愁，就连考试分数也是我的两倍！神经病啊！” 　　粉丝们的怨气已经溢出屏幕，顾熠一边翻着评论一边眨眨眼睛。 　　Emmm……他也没想到高数能有94。 　　其实他们宿舍有满分的。 　　但这话还是不说出来比较好。 　　他也恨，也愤怒。 　　…… 　　总而言之，顾熠大一的寒假总算能安稳度过了，他在院内文体部兼了一个职务，寒假之前还去参加了学生会的会议。 　　化院每年要办一场文化节，要办一场女生节，虽然是明年的活动，但是明年一开学，文体部那边必然要开始筹备，顾熠至少要出一个节目，可能还要帮忙排一场舞蹈。 　　他们部长一看到他就特别激动，每次都拍着顾熠的肩膀，一副明年部长你来当的表情。 　　顾熠：“……” 　　看在学分的份上。 　　顾熠细算了一下，他的寒假只有不到一个月，却要参加几场大活动，还有商业站台，还要准备新专，为《杀机》做宣传…… 　　事实上，从京市回S市，他也不能第一时间回工作室，而是要参加一场代言活动。 　　顾熠是代言人，品牌方安排活动已经充分考虑了他的行程，在这种情况下，顾熠自然不能再缺席。 　　一件遗憾的事情是———季迟他们的歌都已经写完了。 　　顾熠的《分子》《电子》《质子》和《中子》都被打了回去，他自己也不想写一首风格接近《同舟》的歌，只能拍着脑壳硬想。 　　写歌需要时间，录歌也需要时间，顾熠不想因为自己耽误组合出专，期末考试结束之后，顾熠一直在强迫自己写出一些东西。 　　可越是着急，越是没有思路。 　　“急什么？”杨艇道，“回来先约饭，再一起rua可rua，不要勉强自己。” 　　顾熠叹气道：“我实在写不出来的话，新专十一首歌也没关系。” 　　只是其他成员会因此遭遇流言蜚语，他的粉丝会觉得他被排挤了。 　　“慢慢来，顾老师。” 　　“你校内活动是什么时候？明年我有空可以一起去。” 　　商业站台结束后，Crown几人一起参加了今年的迷音奖。 　　今年Crown没有参加迷音奖的评选，顾熠几人是作为颁奖嘉宾登台的，让粉丝们遗憾的是，往年Crown在迷音奖上都有舞台，今年却没有。 　　——主要是自《沸》以后，成员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排练新歌了。 　　虽然迷音奖未必都要唱新歌，但这毕竟是Crown一直以来的传统。 　　顾熠也缺席了今年的云星奖，云星奖主办方倒是给他发了邀请函，但没带作品去走红毯，顾熠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密集的活动行程后，顾熠就一边薅着猫，把可rua的毛盘到包浆，一边构思新歌。 　　拍戏的时候顾熠自认是体验派，写歌自然也是体验派。 　　他会写身边人，身边事，写自己读的一本书、看的一部漫画的感悟，把它们汇进一首歌里。 　　其他人都没有打扰他。 　　年底了大家也都有行程，不过只要有空，大家都会回工作室，给顾熠一些写歌的建议。 　　顾熠拨一拨吉他的弦，再找找当初写《同舟》时的感觉。 　　写《同舟》的时候，他们都不确定Crown能不能继续下去，所以顾熠有很多要表达的东西，最终形成了这首歌。 　　而现在…… 　　不管在Crown，还是在大学，顾熠的感受都只有四个字——— 　　无忧无虑。 　　他想写一首歌名叫《无忧无虑》的歌。 　　之前的《同舟》和《原子》，都是先有曲再有词，但词并不是刻意去迎合曲子，而是自然而然地存在了。 　　有了思路，思考就快了。 　　顾熠低头奋笔疾书，什么都不想，一门心思投入到了他的创作上。 　　歌名是《无忧无虑》，顾熠便思考了他加入Crown以来的生活。 　　《同舟》讲的是他们六个人之间的牵系，而这首《无忧无虑》，则是队友们赋予他的感受。 　　何钊视线看向顾熠，一边在群里发消息：“顾老师有灵感了，连可rua都不理了。” 　　是的，去王阿姨家住了一阵之后，可rua的猫商比以往有所提升。 　　人找它玩的时候它依旧不太爱理，但是人不找它的时候它偶尔会凑过去，这会儿顾熠没有理它，它就在顾熠脚边转圈圈。 　　“气节呢？” 　　“呵，毫无猫节。” 　　“有种顾老师会写出好歌的预感。”谢行嘉道，“我敢肯定。” 　　“谁会不肯定这种事？” 　　顾熠沉浸的状态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大概是从《星之战》开始———那时候除了季迟，其他成员和顾熠都不太熟悉，但大家都很清楚，只要顾熠进入专注的状态，他就会有惊艳其他人的舞台。 　　顾熠一直觉得自己没有音乐天赋，没有舞蹈天赋。 　　然而，没有天赋的人是写不出《同舟》那样的歌的。 　　足足两天，顾熠一直沉浸在创作的状态中，直到——《无忧无虑》正式出炉。 　　《无忧无虑》的风格和《原子》完全不同，却是一首只要听过一遍，就能让人内心明媚的歌。 第100章 100 忙碌 　　Crown其他人在第一时间听到了这首《无忧无虑》。 　　顾熠简单地拨着弦，一段欢快而明媚的音乐便自他指尖倾泻而出，节奏悠扬轻快，就像山间吹来的一阵风，又像阴雨天后久违的阳光。 　　“好听！” 　　“很欢快。” 　　在其他人看来，《无忧无虑》的风格和《原子》截然不同，却给人一种清新爽朗的感觉，初听的时候不太惊艳，可听着听着，好心情会在不知不觉间出现。 　　“是谁前几天还说为写歌秃了头，这不是写得很好吗？” 　　“我现在就想唱唱看。” 　　等顾熠写完《无忧无虑》，三专的十二首歌已经全部出炉。 　　正如他们所说，三专是一张四不像的专辑，没有统一的风格和主题，歌曲涉及的元素也并不复杂，总结起来说的话，就是Crown至今创作水平最高峰的体现。 　　成员们觉得这样也挺好，专辑讲概念讲元素更容易给歌迷留下深刻的印象，但自自在在地把十二首歌拼进一张专辑，他们会更轻松一些。 　　“是不是该想专辑名了？” 　　“挺难想的哎。” 　　何钊捞起可rua，一把没捞住，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早在他没坐稳的时候顾熠就注意到了，伸手把可rua抓进了自己怀里。 　　在取名这种事情上，六人组合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依然是一人想一个名，最后再投票决定。 　　顾熠发现，他的队友们也可以称之为当代卧龙和凤雏。 　　一个专辑名想了一天半，还是……难以服众。 　　刘钧源表示，给他一天半的时间，他都能再写一首歌了。 　　又浪费了整整半天，几人才投出来一个看似干脆利落，但好像还有那么点意思的专辑名——《原创》。 　　《原创》的重要竞争对手是《花花世界》，其实也是能形容这张专辑的杂和乱的，但仔细想想，还是《原创》更简洁一些。 　　这一张新专，主打歌定的是季迟写的《愚人》，顾熠的《无忧无虑》则被选为第二主打。 　　几人觉得，新专的歌属于个人风格+情感的表达，《愚人》很狂野，却又不像《荒诞的真实》那样给人邪性之感，而《无忧无虑》和另一首偏柔和的《日落时节》也不如《同舟》情感浓烈。 　　专辑杂糅了不同风格的曲目，会给人一种很乱的感觉，但他们并不觉得这张专辑会输给《荒诞的真实》和《My Friend》。 　　…… 　　时间很紧，为了录制新专，成员们连春节假期都压缩了。 　　顾熠估计自己可能没法立刻到校，就和老师们请了假。 　　不出意外的话，下学期期末考试，他的平时分又要被扣了。 　　好在《杀机》剧组的第一支宣传预告还没有出炉，顾熠可以一门心思放在录歌上。 　　《My Friend》的录制大概也在这个时期，稍微早一些，当时《爱》耗费了顾熠不少时间，因为他把握不住歌曲的感觉。 　　但《原创》这张专辑开始后，顾熠敏锐地发现，不，或许六个人都意识到了，他们的默契程度和对歌曲的理解力已经不同以往。 　　很顺畅。 　　应该说，顺畅到不可思议。 　　歌词分配完成以后，几人便练习着属于自己的段落，开始录以后，他们忽然察觉，无论声音还是情感，他们都达到了最好的状态。 　　很难去形容。 　　主打歌《愚人》是摇滚的风格，歌词里蕴含着讥讽和嘲笑，在演绎的时候就不能表现得太平，要有一种尖锐的、刺耳的感觉，在这种情况下，风格要达到统一是很难的。 　　然而，当刘钧源唱出第一句后，仿佛一瞬间，他们都理解了季迟在这首歌里表达的想法。 　　或许他们未必能达到季迟创作这首歌的本意，但录过一遍之后，仿佛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们，就按这个风格去录。 　　《愚人》一共只录了三遍。 　　而下一首《无忧无虑》的录制则更加顺畅，顾熠讲了一遍自己创作这首歌的缘由，其他人就一边点头，一边放开去唱。 　　歌曲写的是无忧无虑，他们就唱得无忧无虑。 　　顾熠自己是很欢快的，录制的过程中，他也能看到队友们欢快的笑容。 　　他们并没有因为时限刻意去赶进度，但《原创》这张专辑的录制就是很快，舞蹈的进度也很迅速。 　　今年巡演之后，Crown同台的机会并不多，然而，分开过一段时间后，成员们之间的默契反而比之前更深。 　　也或许，录《My Friend》的时候，他们内心有即将分开的紧绷感，不管是《同舟》还是《爱》，他们都一遍遍地提醒自己要唱好。 　　而这张《原创》，十二首歌都属于他们自己，成员们想表达的东西、成为最伟大组合的野心都自它开始。 　　“有没有想过，可能是我们的唱功提高了？”杨艇问。 　　顾熠：“我在学校练歌也不多。” 　　有空的话，他倒是会借文体部的场地练歌，毕竟他是部员之一，借得光明正大。 　　“好歹主要任务基本完成了，后续可以慢慢赶工。” 　　…… 　　今年春节，顾熠回家的时间很短，可他依旧收了N封红包。 　　“小顾你都上京大了，大家都没替你好好庆祝庆祝，多可惜。” 　　“就是，红包收着了，也让我们沾沾你的喜气。” 　　今年，作为和城社区的文化宣传员，顾熠去给社区里的写春联活动服务了一下，偶然路过和城社区的宣传室，就看到自己的宣传事迹占据了整整一面墙。 　　顾熠：“……” 　　这比江视TV和孙有明工作室的宣传齐全多了。 　　社区还贴心地替他分了类，音乐上，影视上，学习上。 　　社区书记还一脸遗憾地说：“忘了让你披绶带和咱们大门合影一张了，你有空不，今天给咱们补一张？” 　　金弦奖获得者/云星奖影帝提名人/S市理科状元顾熠十分感动地拒绝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社区的宣传栏上，金弦奖和云星奖和S市理科状元都要退一射之地，顾熠最重要的身份还是文化宣传员。 　　事实上，由于和城社区的宣传力度广，宣传速度快，顾熠的粉丝们只要来S市旅游，必然要来和城社区打卡。 　　据袁承透露的内幕消息，粉丝们曾经考虑过为顾熠造一座蜡像，就摆在社区的宣传室里。 　　顾熠：“……” 　　第一，他还活着。 　　第二，宣传封建迷信真的要不得。 　　他好累。 　　他不想被挂上BBS，成为全院的笑柄。 　　今年春节唯一的好事是，顾熠没再参加花车巡游活动，但作为社区的文化宣传员，顾熠还是接了个正经的活———等本地的初中和高中开学之后，顾熠要给学生们讲讲自己备战高考的经验。 　　顾熠在学生群体里的影响力非比寻常，以往Crown营业的时候，虽然粉丝们一再向他们家长保证，顾熠是学霸，组合里也没有那种文盲得人尽皆知的成员，可家长们压根不信。 　　但顾熠考出理科第二的分数时，家长们也无话可说了。 　　和城社区把这事当成一个重要任务来做，还在社区宣传栏上打了广告，可没过多久，街道领导的电话就打进来了：“能不能和小顾商量一下，做成一个街道的活动？” 　　和城社区所在的街道是老城区的街道，老城区各种毛病多，但教育资源一向不错，光是街道下辖就有好几所初中和高中。 　　领导既然发了话，和城社区自然去找顾熠协商。 　　顾熠同意了。 　　可他还没同意满一天，社区那边又来问，说活动想搞成区一级的。 　　顾熠也同意了。 　　因而，等社区再来和他商量，把这个活动做成市级活动行不行的时候，顾熠内心已经很平静了。 　　不过既然级别改了，活动的内容自然要更丰富一些，一方面，请顾熠和S市的优秀学生给高中生们讲讲备考经验，讲讲大学生活，再谈一谈他如何平衡学业和事业，另一方面，再请教育专家给学生们做做心理疏导。 　　顾熠莫名有种重任在肩的感觉。 　　春节假期后的某一天，S市的宣传部门列出了各高中开学后的活动，其中有一项就是邀请目前就读京大化院的顾同学传授备考经验。 　　S市的学生们：“？？” 　　还没开学，他们就享受到了暴击。 　　谁是京大化院的顾同学？？ 　　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顾同学吗？ 　　“居然是官方号，我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八卦营销号的推送。” 　　“S市有你了不起！！” 　　“S市外学子表示，同在C省，岂能厚此薄彼，强烈要求顾老师给我们介绍经验！” 　　“亲亲，这边建议做成全省的活动呢，顾老师不仅是S市的顾老师，也是C省的顾老师（正色）。” 　　“+1+1+1。” 　　“S市给了多少钱，我们市愿意出双倍！” 　　顾熠去京大读书之后，有关他的消息少了很多，虽然下半年Crown拿了金弦奖最佳专辑，《歌坛》杂志也对成员们进行了专访，但粉丝们总觉得，顾熠露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虽然顾熠平时也不爱营业。 　　但新年刚过，顾熠就要摆出学长的样子给高中生们讲课，就算S市不是他们所处的城市，就算这次活动和音乐和电影无关，但他们很清楚，作为大学生的顾熠过得很好，正如在Crown的他成为粉丝们的榜样那样，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顾熠也在成为很多人的榜样。 第101章 101 讲述 　　《原创》这张专辑的录制在二月底之前全部完成，在新专发行前，依然有很多准备工作，不过按目前的进度，新专面世的速度应该比他们想象中更快。 　　Crown官博无声无息地发出了预告。 　　“十二首歌吗？” 　　“专辑名好简单粗暴，叫《原创》。” 　　虽然官博还没有放出Crown新专的任何一首歌，但粉丝们的期待值已经拉满。 　　“其实《My Friend》发行才一年多一点，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Crown已经很久没发新歌的感觉。” 　　“据说十二首歌都是顾熠他们的原创，好大胆。” 　　“这就是新专叫《原创》的原因吧？” 　　官博没有放出新专面世的具体日期，不过粉丝们很清楚，预告已经发了，新专必然不会太久远。 　　“皇冠团超牛逼的，《荒诞的真实》只有《黑与灰》和《青》两首原创，《My Friend》变成了六首，现在是十二首！” 　　《星之战》播出期间，Crown成员里有创作天赋的大概只有刘钧源，但当时给刘钧源的机会很少，粉丝们几乎一步步见证刘钧源的创作从青涩变得成熟，再看着专辑里成员们自身创作所占的比重越来越高。 　　这也是成长。 　　事实上，自《My Friend》发行以来，Crown已经成为了年轻歌手里版权费最高的一批。 　　刘钧源自不必说，《黑与灰》和《爱》传唱度都不低，他给其他歌手写过歌，也给电视剧写过OST，这些都是版权费的来源。 　　山水星光娱乐倒是考虑过给刘钧源发行个人专辑，他的曲库储备目前还比较丰富，不过刘钧源自己暂时并不考虑。 　　顾熠他们都挺支持他发新专的，但刘钧源在这件事上一直很固执。 　　几人怀疑，刘钧源大概是看到了网上那些认为Crown埋没了他才华的言论。 　　放眼业内的所有组合，Crown几位成员之间的关系绝对是最好的，各家粉丝们相处也算亲密，但偶尔还是会有粉丝觉得，在团耽误了自家偶像的发展。 　　有粉丝觉得，刘钧源solo会更好。 　　也有粉丝觉得，顾熠独立在影视圈发展的话，现在绝对是XX亿大男主了。 　　季迟的粉丝则认为，Crown没能让他发挥出全部的实力，季迟的舞蹈更强，但Crown团的发展更近似于演唱组合。 　　几人的确会刷到这样的言论。 　　会这样说的粉丝不多，却真实存在着。 　　不过他们一直觉得，粉丝们搞反了顺序。 　　应该说，是在团的这段经历让他们成为了粉丝眼中「值得更好机会」的人，并不是Crown让他们被埋没了，而是在Crown他们才能被看见，进而他们的优点被无限扩大。 　　…… 　　顾熠进团之后只创作了一首《同舟》。 　　但去年高考结束的那段时间，《同舟》一首歌就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各大高校、音乐类节目，甚至一些官方的平台都把《同舟》作为毕业季代表曲目之一，《同舟》的版权费并不算高，要价可谓很良心，但耐不住量大。 　　Crown几张专辑里，翻唱率最高的歌原本是《爱》，毕业季以来，《同舟》的版权费节节攀升，最重要的是，《同舟》并不是一次性买卖，可以想像，在未来的很多年里，这首歌会被一届又一届的毕业生传唱。 　　养老保险get√。 　　杨艇季迟他们的歌热度也不低，《My Friend》销量破了记录，又有金弦奖加持，专辑的认可度越来越高，他们每隔一阵就能收到数额不低的版权费。 　　…… 　　“顾同学，你稿子打好了就别担心，该怎么讲就怎么讲。” 　　S市的这场活动不仅找来了顾熠，也找来了顾熠的几位同校，不过他们都不是化院的学生，一个是隔壁数院，一个是商院的。 　　顾熠主动加了对方的微信。 　　数院生在他眼里一向是大神级别的，他们化院的牛人已经不少了，但顾熠依然会听到数院的各种传说。 　　毕竟是四大疯人院之首。 　　虽然化院也是疯人院之一，但在顾熠眼里，数院才是真正的疯帮帮主。 　　数院这位神人的签名都是一组数学公式，朋友圈……顾熠看了一条，忽然觉得他们化院的日常还是很和谐的。 　　“现在可以上场了。”工作人员引着顾熠上台。 　　他正要提醒顾熠别紧张，转念一想，顾熠多少晚会都去过了，这场活动不至于让他觉得紧张。 　　【有请京大一年级新生顾熠同学。】 　　工作人员往后走了一步，忽听身后观众席上传来一阵阵热烈的喊声，声音太大，他差点一个踉跄摔下来。 　　顾熠一登台，就看到台下的学生们举起手机拍自己。 　　备考的过程商院和数院的两位同学已经讲过了，顾熠提的不多，他主要讲的是自己的大学生活，还有自己决定参加高考的理由。 　　“对那时候的我来说，高考并不是改变人生的机会。”顾熠笑道，“那时候我刚拍了一部新电影，你们应该都看过了，新专的销量和口碑也都不错。” 　　台下的学生们一阵阵起着哄：“《一枚信笺》，看过啦！” 　　“但高考可以让我看到和我现在的生活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我当时的目标也并不是京大。” 　　“我离开学校有一段时间，对自己能考一所怎样的大学也没有把握。” 　　“但我一直认为，站得更高才能看得更远，如果不去看一看，我内心也很不甘愿。我喜欢我现在从事的事业，喜欢我的队友们，但我也不会放弃开拓自己的更多可能，我的队友们也是如此。” 　　“备考是一段孤独的过程，你们在学校，我是一个人，你们有父母有朋友，我也有我支持我的长辈和伙伴，对我来说，爱我的人对我的支撑可以让我走得更远。” 　　顾熠说得越多，台下便越来越安静，学生们原本都是笑嘻嘻的表情，这会儿也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对于了解他的粉丝们来说，顾熠参加高考是一个突然的决定，如果不是备考的时候被拍到，粉丝们也无从得知这件事。 　　此刻顾熠的讲述很有说服力。 　　顾熠已经是Crown的成员，也演了《一枚信笺》，他比台下的学生们多一万个不参加高考、不努力的理由，但他依然选择了高考。 　　何况粉丝们都清楚Crown成员彼此间的牵系。 　　“他们是彼此的动力啊！” 　　“顾老师的意思是，队友们是支持他走下去的理由，呜呜，我感动于顾老师备考期间写完的一张张考卷，却也感动于他愿意为他喜欢的人努力。” 　　至于大学生活———顾熠现场放了那首《如何不被老师点名》，并且讲了他的化院失败史。 　　“大学未必会有你想象中那么美好，但进入大学之后，你会认识很多优秀的人，认识他们未必会让你自己变得更优秀，但不进大学的话，想到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和这些人相遇，你心里会觉得很遗憾。” 　　顾熠讲的内容并不是很多，也没有用夸张的词汇去形容大学生活的美好，他自己经历了什么，他就坦白地说了什么。 　　可正因为如此，反倒让台下的学生感受到了他的真挚。 　　S市的宣传部门之后公布了活动的全程。 　　“真诚永远是第一必杀技！” 　　“忽然意识到，顾老师一路走来很不容易，他没有父母的支持，就算参加高考也只能自己默默努力。” 　　“顾老师是那种很有信念感的人，他想参加高考，他就为这个目标努力，他加入了皇冠团，他就为队友，为粉丝奋斗。” 　　“哭着看完视频的人表示，在顾老师心里，皇冠团彼此就是一家人，在其他人心里，他也是家人啊。” 　　“+1，他没有告诉高中生，进了京大你会有多么光辉灿烂的前程，他只是说，自己可以遇到以往没有遇到过的人，厉害的人，优秀的人，可以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你问我为什么喜欢顾老师？理由就在这里。顾老师的脸是公认的男团第一，在演员里也是很能打的，但是他永远不会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在我心里，顾老师是内心最质朴的人。” 　　因为有顾熠的讲述，S市的这场活动不仅被粉丝们注意到了，也被省内其他地市注意到了，在之后的一个月里，顾熠手头收到了不少来自各地学校的邀约。 　　他的那段视频被S市转发出去后，就被各大电视台纷纷转发，就连京大的官方账号也转发了这一条，并在转发中加上「我校学子顾熠」的备注。 　　虽然顾熠的职业和形象让他很难和励志这个词挂上关系，但一些媒体人评价他这段讲述时，却觉得他的故事是另一个层面上的励志。 　　“偶像这个词有激励人心的意义，在我看来，顾熠就是最货真价实的偶像———他一直在变好，也让喜欢他的人变得更好。” 　　“不管高考能不能改变你的人生，但至少高考可以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顾熠一直在讲述这样的道理。” 　　“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偶像，努力，自制，专注，热爱事业、热爱生活、捍卫友情。” 　　“他站在最光鲜亮丽的舞台之上，不被这份炫目所迷惑，还能用自己偶像的身份将自己的人生态度传递出去。” 　　“这才是偶像存在的意义。” 第102章 102 滤镜 　　参加完《星之战》之后，顾熠出圈过很多回，但这次他的讲述带来的关注度却不逊色于高考出分时。 　　因为他站在那里，就是在用实际行动诠释偶像这个词的含义。 　　无论是高考考到令人惊艳的分数。 　　还是以Crown成员的身份和队友们创造一项项纪录，以演员的身份呈现出年轻演员可以拥有的最佳演技。 　　哪怕顾熠从未营销过顶流，可在粉丝们心目中，他的影响力完全可以敌过顶流楚驰。 　　也因此，Crown这张尚未发行的新专关注度爆涨。 　　…… 　　“有个学习好的就是不一样，都是混娱乐圈的，谁比谁高贵？倒显得人家比我们高贵了一头似的。”扫完今天的新闻，楚驰经纪人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张哥。” 　　楚驰眉头一皱，经纪人立刻闭嘴：“知道了知道了。” 　　自《Idol X》出道以来，楚驰一直是公认的顶流，就算TIMEE组合限定期结束，成员们的发展各有不同，楚驰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Idol X》之后，各大平台也推出了不少偶像选秀节目，但那些节目的C位没有一个能动摇到楚驰的地位，相反，在那些选手的衬托下，楚驰的地位反倒愈发牢固。 　　除了…… 　　楚驰看似不在意，可张哥看过的那些新闻他一直在关注。 　　Crown刚出道时，楚驰也有些不屑一顾，但慢慢地，Crown推出了一专《荒诞的真实》，这已经足够令楚驰察觉到这个后辈组合带来的威胁了。 　　尤其是对方的C位顾熠。 　　可以说，顾熠走了一条所有选秀类节目C位都不曾尝试的路线。 　　对方去参加了高考，留出了足够的空窗期。 　　客观来说，这是几乎所有偶像都不敢尝试的路线，楚驰也不敢。 　　偶像圈实在太小了，一旦主动退出，属于自己的粉丝便会被其他偶像蚕食，进而，商务、代言、资源……全部都会减少。 　　但顾熠敢。 　　楚驰不明白对方是自信过头，还是对娱乐圈没有清晰的认知，几乎在顾熠宣布参加高考、并报名非科班院校的那一刻，楚驰就在心里为顾熠宣判了死刑。 　　毕竟娱乐圈并不看重学历。 　　可他没有料到的是，高考结束后，顾熠的人气因为他的考分不减反增，甚至在京大读书的这半年，对方虽然减少了曝光度，可每一次露面都能让他的人气再升一阶。 　　楚驰早已定好了上半年发专的计划。 　　然而，Crown也选在这一时期发专，因为Crown新专的时间未定，楚驰也不敢轻易宣布自己的发专日。 　　只拼粉丝热度的话，楚驰并不认为自己会输给Crown。 　　但问题在于——— 　　Crown每一张专辑的质量都好过头了。 　　不管《荒诞的真实》还是《My Friend》，都是被金弦奖认可过的。 　　“他们这张专辑都是自己的原创，品质绝对不如前两张。”经纪人劝说道，“再说了，之前他们号称是自己的创作，你真信了啊？” 　　楚驰的每张专辑也都宣称自己参与了创作，但具体是什么情况，只有他自己清楚。 　　“但是没有人认领，《同舟》那么好的歌……” 　　“顾熠的音乐底子还不如你，你好歹学过一阵音乐。”经纪人道，“照我看，《荒诞的真实》和《My Friend》都是公司包装过的，新专都由他们自己来，你怎么知道自己一定比不过？” 　　楚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在娱乐圈里，偶像通常和没实力挂钩，这一点楚驰再清楚不过，和专业人士站在一块被吊打的场景时有发生，就靠着粉丝无孔不入的洗脑刷新外界对自己的坏印象。 　　和旁人对比倒也罢了，但如果和Crown放在一起对比，自己没用心这件事就会直白地被揭穿。 　　Crown的粉丝日常虽然没什么战斗力，可活粉和路人粉却一直没有少过，都是他们靠一张张作品累积的粉丝。 　　作品粉未必专一，却足够长情，平时未必能瞧见，但一到Crown发新专的时候，他们顺手就会买一张。 　　“这样，我还有个主意。”经纪人在楚驰耳边低语道。 　　楚驰轻轻点头：“也好。” 　　…… 　　粉丝们一直在猜，Crown这张《原创》会走什么样的路线。 　　他们目前已知的信息是，专辑十二首歌都出自成员们的手笔，专辑这一次的制作也由成员们共同包揽。 　　“纯歌迷忽然对《原创》没有了信心哎，虽然号称都是原创，但是皇冠团才出道三年，专辑还是由专业人士来制作比较好吧？” 　　“+1，而且这一年成员们合体的时间很少，新专未必有《My Friend》那样的向心力。” 　　“原创值得鼓励，但不应该是盲目去原创。” 　　“《荒诞的真实》不是原创，但是我心目中皇冠团的单曲top1。” 　　「橙皮」刷着刷着，就觉得Crown官博评论区多了不少类似的评论，虽然对方的话未必没有道理，可「橙皮」听着就是觉得很奇怪。 　　如果《原创》发行了，说这样的话倒也正常，但《原创》连影子都没有，什么都没听到，就开始预设专辑会失败，想得也太多了吧？ 　　何况一专有《青》和《黑与灰》，二专有《同舟》和《爱》，作为顾熠粉兼团粉，她就是相信这张纯原创专的品质不会差。 　　有质疑也得等专辑发行后再说。 　　“赶紧发专啊！” 　　“为什么皇冠团每做一件事之前都会受质疑啊，我就很相信三专的品质！” 　　「橙皮」盼啊盼，一开始觉得官博预告两天后专辑就该来了，后来两天的期限改为五天，再改成一周，新专却始终没来，反倒是顶流楚驰的专辑以铺天盖地的姿态霸占了各大音乐平台和热搜——— 　　【国际顶级制作人Tomas为楚驰量身定制的专辑《Cinderella》。】 　　【主打歌《Cinderella》MV由楚驰亲自操刀，展现偶像心目中的灰姑娘。】 　　【《Cinderella》日销惊人，破《My Friend》纪录。】 　　这张专辑仅仅发行两天，便迅速登顶各大音乐榜单榜首，单日销量数据直接超过了《My Friend》。但让「橙皮」心里不爽的是，销量超Crown也就超了，以楚驰的热度，销量超过谁都正常，有必要一直带Crown宣传吗？ 　　何况《My Friend》的销量走的是长线，Crown去年的巡演结束后，专辑的销量被带动着又涨了一波。 　　Crown不是那种前两天的销量占总销量90%的歌手，在「橙皮」看来，这种比较根本毫无意义。 　　但她没想到的是，拿销量踩Crown一脚也就罢了，楚驰又开始营销起了专辑的制作，什么叫「我认为自身的创作水平还不够成熟，所以不敢冒险」，“原创固然是好事，但让粉丝听到不成熟的作品是身为歌手的失职”。 　　营销号只截取了楚驰这句话的片段，「橙皮」了解这些营销号的尿性，断章取义是常有的事。 　　为了不迁怒于楚驰，「橙皮」特意去找了楚驰这句话的原视频。 　　不看倒还好，一看她简直更气了！ 　　主持人问的是楚驰对于年轻偶像参与创作的看法。 　　在国内偶像市场上，楚驰可以说是元老级的人物，如果不是《Idol X》推出的偶像们迈出了第一步，如果没有TIMEE的爆红，就不会有后续蓬勃的偶像市场。 　　而楚驰的回答是：“出道有一定时间、经验丰富的偶像进行创作我一直很欣赏，但年轻偶像的创作，我个人并不是十分看好。” 　　“出道之初，我自己也写过几首不成熟的作品，那时候我一心想把自己对音乐的感悟剖析给粉丝看，但回顾过去，我发现，那些作品词和曲都不够成熟，而我竟然让粉丝看到了那样的作品，那是我的失职。” 　　原视频下方，楚驰的粉丝「嗷嗷」喊着感动：“原来的歌好听，现在的歌也很好听！” 　　“勇于承认自己的偶像就是最好的偶像，楚驰驰最棒！” 　　“不要勉强自己原创，《Cinderella》本身就是一张足够出色的专辑！” 　　「橙皮」：“……” 　　如果她完全不追星，或许会觉得楚驰这番话讲得很有道理。 　　可惜她追星，还是Crown的铁粉。 　　就算把铁粉这层身份撇开，她也可以说，在目前的偶像市场上，参与「创作」的「年轻偶像」只有Crown一家。 　　楚驰虽然没有点名，但只要稍稍追过偶像的粉丝，应该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她还想吐槽的点是———没人要求专辑里必须有原创曲，以前走红的歌手也并非人人都会原创，但前提是，专辑里得有传唱度足够的好歌，或者歌手本人的唱功过硬。 　　楚驰的新专里有吗？ 　　「橙皮」认为没有。 　　何况她看过楚驰的现场，对方的出道时间的确不短，但唱功……她很客观地说，不如顾熠。 　　真的不如。 　　顾熠参加完高考，还去京大读了半年书，大半年间没有受过系统的音乐训练，开嗓后的效果依然能够吊打楚驰。 　　这绝对不是滤镜。 　　或者说，就算她只有0.01%的滤镜，顾熠也是光芒万丈，楚驰一丈，不，半丈最多了。 第103章 103 新专 　　Crown的粉丝们未必都像「橙皮」那样敏感，但楚驰话语里的指向性多少是有些明显的。 　　“啊这，如果他的单曲传唱度高一些的话，这话其实挺有说服力的。” 　　“能不能先让自己成为行业标杆，再来对别人指指点点？” 　　“皇冠团和楚驰有竞争关系吗？” 　　Crown出道之后，难免有粉丝会把他们和TIMEE进行比较，但Crown出道的那段时间，TIMEE早已结束了限定，两个组合所走的路线也并不相同无论Crown现在发展得如何，TIMEE都已经是过去式。 　　“承认你找顶级制作人很牛逼，但为什么非说年轻偶像的作品不成熟呢？” 　　“如果《同舟》算是不成熟的作品的话，那我恰好就喜欢不成熟的作品。” 　　粉丝们热烈讨论的时候，Crown几人也很迷惑。 　　几人只是参加活动期间会和楚驰碰面，其余时候和对方几乎没有交流，粉丝们平时也很少和其他明星的粉丝产生冲突，日常活动以鸡成员们为主。 　　“是巧合吗？” 　　“人家就差指名道姓了。”何钊皱眉道，“因为我们新专快发了吗？” 　　“谁知道呢？” 　　但因为楚驰的发言，网友们，包括音乐圈的专业人士都展开了讨论。 　　《鼓励原创，但不是低质的原创》 　　《原创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楚驰几乎是明点了Crown，这段视频渐渐有了热度之后，袁承接到不少媒体的采访邀请，想听听顾熠几人对楚驰这段发言的看法。 　　但不管Crown几人如何想，《Cinderella》这张专辑的确收获颇丰———它成为了楚驰出道以来销量最高的一张专辑，楚驰「让粉丝听到不成熟作品是失职」的言论让粉丝们感动不已。 　　事实上，TIMEE解散后，楚驰虽然成为了顶流，但之后Tix和Crown的出道的确分走了他的一部分流量，他的热度比起几年前下降不少。 　　尤其Crown的专辑张张受好评，C位顾熠几乎毫无短板。 　　楚驰在影视上进行过尝试，只是最终的成绩远未达到他期待，影视本身也是一把双刃剑，楚驰心里清楚，和专业演员相比，自己毫无优势，没必要用自己的短板和别人的长处竞争。 　　因而楚驰一直把精力放在发专和商业上。 　　他不认为Crown三专能达到《荒诞的真实》和《My Friend》的质量，眼下他制造出一场舆论，营造出《Cinderella》品质高于Crown新专的氛围，之后只要新专无法超越《My Friend》，也就是说Crown的原创的确在下降，他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三专质量高于《My Friend》的可能——— 　　楚驰一直对《荒诞的真实》和《My Friend》羡慕嫉妒恨，TIMEE刚解散时，如果他能有这样品质的专辑，就不必为了巩固人气绞尽脑汁。 　　在他看来，Crown只是运气好罢了，运气好到连爆两张专辑，如果第三张还能再爆……他不信。 　　…… 　　等楚驰的《Cinderella》发行半个月，粉丝们以为Crown不会再回应的时候，成员们又一次接受了《歌坛》杂志的专访。 　　去年Crown巡演后，《歌坛》杂志的影响力大大提升了一波，而今年，当《歌坛》宣称Crown将在杂志第二期回应原创的话题后，《歌坛》的预订人数再创新高。 　　去年下半年开始，《歌坛》每个月都能收到歌手们的合作邀约———时尚杂志的视线多半在演员身上，歌手们也需要自身的宣传渠道。 　　对Crown的这次专访，粉丝们相当诧异。 　　在他们印象中，Crown不是会主动挑起风波的性格，就算有和成员们相关的争议，成员们也往往会冷处理。 　　作品说话，这是Crown一直以来的路线。 　　“皇冠团说了什么？晚自习不敢多看手机。” 　　「橙皮」把几人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打了上去：“他们说，他们对《原创》这张专辑很有信心。” 　　“没有绝对成熟的原创，只有相对成熟的原创，他们回顾自己曾经的原创，确实存在很多不足之处，但那已经是他们所处的阶段所能展现出的最成熟的作品。” 　　“音乐本身也是在不断发展的……” 　　「橙皮」每多打一句，群里的小伙伴就会发一个欢呼雀跃的表情。 　　“谁都是从一点点开始尝试的，哪有一开始就很成熟的歌手啊？” 　　“+1，其实我已经不在意楚驰说了什么了，我在意的是，他们对新专很有信心！” 　　“+1+1，哈哈哈，那么长的采访，我也只看到了这一句。” 　　「橙皮」补充道：“其实还说了别的，顾老师说的。” 　　“顾老师说了什么？” 　　“他说，把自己的胆怯用不成熟来掩饰，胆怯就有了借口。” 　　“哈哈哈哈K.O！” 　　“笑死，真的很不符合顾老师的人设，但是他帅，他说得对。” 　　“不过讲真，如果我能写出《同舟》那样的歌，我会对全世界所有批判我的人骑脸输出，顾老师已经很文明了。” 　　粉丝们唯一有意见的点是，Crown既然有空接受《歌坛》的专访，为什么新专还不发？ 　　不过专访之后，几人的微博终于有了新动态。 　　在同一时间，六人晒出了同一张图。 　　那是一张手写的五线谱，洁白的纸上有一个个清晰的音符，有被反复修改的痕迹，还有一只手，一支笔，和两个清晰的大字———原创。 　　图上方是一模一样的配文：【明晚，一起原创。】 　　“！”粉丝们不由感慨，江视TV的宣传还是和以前一样贫穷。 　　但慢慢地，他们习惯了这种贫穷的宣传方式，就像Crown的作品一样，慢慢总会被发现。 　　Crown发新专稍晚了些，从时间上说，几乎不会和楚驰的《Cinderella》构成竞争，但楚驰所说的那番言论已经让人不自觉间将两张专辑进行对比。 　　一张是国际顶级制作人经手的精品，一张是Crown出道三年的首张全原创专辑。 　　Crown官宣之后，《Cinderella》的销量曲线比起前两天又增长了一大波。 　　楚驰出道后，不止一次地和其他偶像比拼过销量，但楚驰从未输过，但对上Crown，一向常胜的粉丝心中难免有警惕。 　　Crown前两张专辑的销量有一大部分来源于路人，这是Crown的优势所在。 　　然而，只要《原创》这张专辑的质量不够，路人绝对不会多花钱，优势自然而然会转化为劣势。 　　众所周知，Crown不吸死忠。 　　Crown也没有腥风血雨体质的成员，没有撕逼吵架，没有谁受委屈被欺负，生态和当年的TIMEE完全不同。 　　当年楚驰因为TIMEE资源分配不均狠涨了一波粉。 　　…… 　　在《歌坛》的采访里，成员们透露过，《原创》是一张内容很乱的专辑，没有统一的风格，「橙皮」对此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专辑全貌的一瞬间，她还是有些愕然。 　　专辑封面就是凌乱的。 　　捏成球的纸卷，铅笔、橡皮、吉他……所有和创作有关的元素都被放进了封面里。 　　除此之外，十二首歌的排列很整齐，除了歌名之外，词曲作者没有其他人，只有成员们的名字。 　　主打歌叫《愚人》，来自季迟。 　　第二主打是顾熠的《无忧无虑》。 　　还有《日落时节》和《觉醒》，至于《原子》这个名字，「橙皮」不用猜都知道是出自顾熠的手笔，虽然这张专辑里名字最怪的不是《原子》，而是杨艇的《零食超人》。 　　【橙皮】：“……” 　　她强烈怀疑这首歌是杨艇写给谢行嘉的。 　　她依然先听第一首《愚人》。 　　“愚蠢，是身而为人的准则。” 　　只这一句，就让「橙皮」回忆起了第一次听《荒诞的真实》的感受，音乐里的讥讽与尖锐虽然不及《荒诞的真实》浓烈，但「橙皮」觉得，在听这首歌的瞬间，高空之上，似乎有一双眼睛在嘲笑着人类。 　　如果说《荒诞的真实》是怪诞，那么《愚人》则有一种小刀划破皮肤的刺痛感，一层层地渗入，让人心脏止不住地战栗着。 　　她听过Crown太多歌，每一首最细腻的差别她都可以清晰分辨，不管是第一首《皇冠》，还是新专里的曲目，而这首《愚人》，不仅词曲足够成熟，成员们演绎时的默契更是……无法形容。 　　《愚人》这种个人特质浓烈的歌，如果由一个人来演唱，风格会一直保持下去，而忽然换成另一个人来唱的话，音色的转换会带来气氛的变化，让人有骤然失重的坠落感。 　　但《愚人》没有。 　　第一段是何钊来唱的，在他之后，谢行嘉的声音不仅没有摧毁「橙皮」对《愚人》的初始印象，相反，谢行嘉声音里的散漫与讥嘲感让她的印象持续加深，越来越陷入这首歌引导的氛围之中。 　　「橙皮」很喜欢副歌部分，不管是「愚人生来领悟世间残酷」的歌词还是六人的和声，没有人炫技，但歌声里的那股自如感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她。 　　这就是新专主打！ 　　这就是她最喜欢的皇冠团！ 第104章 104 曲目 　　“我超爱《愚人》！” 　　“虽然我现在是团粉，但是曾经单pick季迟的我表示，季迟也超厉害的，这首《愚人》写进了我心里！” 　　“季迟粉+1，这首《愚人》有种我推的才华被全世界看到的感觉。” 　　“在皇冠团里，季迟的才华绝对不会被埋没！” 　　一直有粉丝觉得，季迟是《星之战》人气第二出道的，他和顾熠曾经是《星之战》的双top，但自从Crown成团后，季迟的存在感似乎变低了，他是Crown的其中之一，是队长，却不是光芒最闪耀的一个。 　　但从季迟练习生时代就关注他的粉丝清楚，如果季迟回百千娱乐组团，必然不会像在Crown这么自在，何况百千娱乐出的专辑质量也不如Crown。 　　这首《愚人》写得很不季迟，却让粉丝们看到了他在创作上的天赋。 　　在《荒诞的真实》和《My Friend》两张专辑里，刘钧源、杨艇和顾熠的创作热度更高，但这首《愚人》是季迟的成长。 　　准确地说，成团以后，Crown每位成员都在成长。 　　不管他们粉的是谁，都会为自己所爱的偶像而骄傲。 　　…… 　　主打歌《愚人》已经足以让「橙皮」评判《原创》这张专辑的质量，而点开第二首《无忧无虑》，才刚听了一小段而已，她的笑容已经止都止不住了。 　　所以说，《原创》真的是一首很杂乱的专辑。 　　《愚人》和《无忧无虑》的风格至少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听完《愚人》再听《无忧无虑》，会让人……精神分裂。 　　就像从阴郁系一下子蹦到阳光灿烂美少年，又欢快又明媚。 　　“我喜欢清晨的阳光。” 　　“喜欢夏日的夕阳。” 　　“喜欢和猫咪搏斗。” 　　“喜欢看狗狗打架。” 　　“我喜欢……无忧无虑的一天。” 　　「橙皮」自己没有意识到，但在听这首歌的时候，她不知不觉间一直在摇头晃脑。 　　在演绎这首歌的时候，每个成员的声音都清澈得接近甜，温柔阳光明媚，让「橙皮」想起官博日常晒的几人和可rua搏斗的场景。 　　Crown发过的歌曲里，「橙皮」找不到这首《无忧无虑》的同款。 　　但从《同舟》到《无忧无虑》，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顾熠在团里过得很开心。 　　《同舟》他写了和其他成员的日常，《无忧无虑》里也有，「他喜欢吉他的旋律」，「他抱着零食不撒手」，「他连猫咪都打不过」，「我喜欢他们和无忧无虑的生活」。 　　「橙皮」想，顾熠写这首歌的时候一定很欢快，他不需要多说，因为一切都在旋律里。 　　她现在明白，为什么Crown会对这张专辑充满信心。 　　即使没有一致的主题，即使没有和顶级制作人合作，但「好听」这个目标他们完完全全达到了。 　　「橙皮」听过楚驰的主打歌《Cinderella》，从旋律到歌词处处透着高级，可一首歌听完就听完了，除了「好像很高级」这个概念外，这首歌没有给她留下其他印象。 　　「橙皮」慢慢往下听，《日落时节》和《觉醒》就是纯粹的抒情歌，前者温柔舒缓些，后者更正能量一些。 　　顾熠的《原子》工业感很足，给「橙皮」的感觉是，顾熠扛着一把大枪疯狂突突突，再在机器齿轮和蒸汽机制造的烟尘中霸道前行。 　　什么「质子中子电子都是我的手下」，什么「千千万万个我构成宇宙」……「橙皮」心里感慨，顾熠好歹写了些正常人能看懂的东西，没有扯其他复杂的化学原理。 　　后面一首《零食超人》简直是杨艇对谢行嘉的彩虹屁，「橙皮」很想采访一下，零食超人到底是怎么拯救世界的？ 　　为什么零食超人会和奥特曼打一架？ 　　你们眼里只有打架吗？从《无忧无虑》打到《零食超人》，下一首可能还要打。 　　…… 　　十二首歌，「橙皮」听了近一个小时。 　　不是粉丝的滤镜，但在她看来，《原创》的每一首歌都超出她期待，或许是没有主题的限制，成员们可以自在发挥，这张专辑的整体水平并不逊色于《My Friend》。 　　“橙子，听完了吗？” 　　「橙皮」收到好几个小伙伴的消息，几乎在她回复「听完了」的一瞬间，她的小伙伴们立刻洋洋洒洒发来一堆吹捧的话。 　　「橙皮」觉得，自己好像开关，专门负责启动话痨模式。 　　小伙伴们的话总结起来是——《原创》没有不好听的歌。 　　“我巨爱《无忧无虑》，顾老师神人！” 　　“据说《原子》是顾老师在京大宿舍写的，如果这是真的，他的神秘光环在我这里又加深了一层。” 　　“皇冠团巨巨巨牛逼！” 　　“yyds！” 　　…… 　　Crown三专的消息，楚驰自然一直关注着。 　　准确地说，他连新一期的《歌坛》都看了，也在第一时间登陆平台买下了《原创》这张专辑。 　　Crown三张专辑价格都低，这张《原创》十二首歌定价20块，比他的《Cinderella》便宜了一半。 　　这也是楚驰看Crown不爽的点。 　　Crown每张专辑定价都低，在楚驰看来，这纯粹是Crown标新立异，衬得其他歌手是在圈钱。 　　音乐本身是无价的，Crown这样纯粹是扰乱市场。 　　楚驰是抱着挑刺的心理去听《原创》的，早在听歌之前，他预想好了《Cinderella》赢过《原创》的地方，但第一首《愚人》听完，楚驰心里不由一紧。 　　《愚人》的确没有什么高级元素，歌词也很直接，但听过一遍后，他已经对这首歌有了印象。 　　主打歌出色一点也正常，一张专辑里总会有一两首歌让歌迷有印象。 　　第二首一定不…… 　　《无忧无虑》的旋律响了一半，楚驰就摘掉耳机，把手边的所有东西推到一旁。 　　他的主打歌《Cinderella》别说赢过《愚人》，连《原创》这张的第二主打都打不过。 　　Crown是怎么做到的？ 　　一张EP，三张专辑，张张都有好歌。 　　他最担心的就是《Cinderella》被《原创》压下去，但现在看，他的担忧似乎成为了现实。 　　楚驰的粉丝里，有很大一部分是顶流粉，这些粉丝慕强，一旦楚驰顶流的位置不保，粉丝们必然会换一个人气更高的偶像。 　　此刻，哪怕音乐平台的数据还没有更新，但楚驰似乎已经能想象出《原创》超越《Cinderella》的场景。 　　他不信邪地搜索「Crown」这个关键词，至少在微博这个平台，歌迷们对《原创》这张专辑的评价都是夸赞。 　　他关注过的一个音乐博主甚至发文说，“楚驰和Crown的原创之争，自《原创》这张专辑发行后已经有了定论。” 　　“只要歌曲够好，原创不原创其实无所谓，毕竟并非人人都是唱作歌手。” 　　“某人批评别人的原创不够成熟，但是你那些成熟的非原创根本打不过人家不成熟的原创，这不就尴尬了吗？” 　　“先替楚驰埋一个。” 　　“他到底为什么突然对Crown发难，这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事情。” 　　楚驰的粉丝倒是在评论区维护起了他，可论起质量，《原创》胜过《Cinderella》实在太明显。 　　何况事端是楚驰先挑起的。 　　对付起别家偶像的粉丝，楚驰粉丝轻轻松松，但Crown毕竟有六个成员，每个成员的人气都不低，加上《Cinderella》又贵又难听，楚驰粉丝居然没能控住评论区。 　　更有一位「内部人士」一语道破真相：“楚驰害怕的就是对比吧，人家便宜大份品质高，他家又贵又难吃，以后谁还肯买他家的？” 　　这条被粉丝骂得搭起了高楼，粉丝们原本是想靠人数让发评人知难而退，谁知这个发评人越喷越起劲，居然把高楼垒到了热评区第一。 　　还删不掉。 　　粉丝们心里也明白，这条留言说得就是真相，但在他们心里，楚驰一直是努力积极向上的，就算《Cinderella》质量不如《原创》，他们也不希望有人把楚驰说得那么不堪。 　　《原创》发行这一晚上，《Cinderella》的销量也在飙升中，不少粉丝已经买了很多张专辑，但为了楚驰，粉丝们继续加量，只想《Cinderella》销量压《原创》一头。 　　但…… 　　《荒诞的真实》和《My Friend》让Crown积攒了足够多的路人粉，《原创》的价格也没有令人望而却步。 　　销量榜上，《原创》的排名一直在不断攀升着。 　　和《Cinderella》陡峭的上升曲线相比，《原创》的上升曲线很平滑，却很稳，不慌不忙地超越了一大片对手，并在单日销量榜上超过了《Cinderella》。 　　虽然只超越了一点点。 　　众所周知，Crown的专辑一向是走长线的，《原创》的单日销量既然能超越《Cinderella》，那么最后的销量必然也会超越《Cinderella》。 　　“粉皇冠团就是稳稳的幸福。” 　　“+1，以及，《原创》真的每首歌都好听。” 　　“不需要冲锋陷阵的感觉好棒，我爱豆天生给我安稳感。” 第105章 105 后续 　　看到《原创》首日销量的那一刻，楚驰心里明白，《Cinderella》已经输了。 　　《原创》从销量到质量全方位碾压《Cinderella》，就算他号称和国际顶级制作人合作，但《原创》的歌曲的确更胜《Cinderella》一筹。 　　楚驰粉丝倒没有流失太多，察觉到情况不对后，他的经纪人赶紧改了营销策略，宣传楚驰的言论只是他对原创本身的看法，并没有代入任何组合、任何人的意思。 　　“楚驰只是发表见解而已，他对音乐的看法和其他歌手不同，这很奇怪吗？” 　　“+1，每个人音乐品味不同，我个人认为《Cinderella》是一张好专辑。” 　　不过楚驰心里清楚，同样的方法只能用一次，不能再用第二次，他并不是靠作品留住粉丝的偶像，一旦人设崩塌，他就很难重回巅峰了。 　　但《原创》在销量榜上的数字还是让楚驰很不甘。 　　《Cinderella》已经是他偶像生涯的销量最高峰，可《原创》打破他的纪录轻轻松松，上榜一周，《原创》的销量已经超过了他半个月的销量，就算日销有所下跌，《原创》的跌幅也很平稳。 　　音乐博主们也从各个角度夸赞这张专辑，每夸一次，楚驰的《Cinderella》难免要被提及一次。 　　甚至在《原创》发行后，乐坛天后郑雁琳和金弦奖上和Crown争夺最佳专辑的于原都大力称赞了Crown。 　　“不管Crown的原创属不属于成熟的范畴，我个人很看好他们的作品，作品才是歌手的灵魂。”于原笑道，“有机会我想和他们一起合作。” 　　于原和郑雁琳在采访中都提到了原创这个话题，按理说，话题的起因是他，可郑雁琳和于原没有提到过他的名字，但他们却毫无避忌地提起Crown。 　　楚驰俨然已经忘记了，他以往发新专时，专辑销量可以轻易碾压一群老牌歌手，他的粉丝们自然把「江河日下」之类的词和这些老牌歌手相匹配。 　　“看金弦奖提名名单也知道，Crown连提连中，这都是乐坛专业人士的看法。” 　　…… 　　《原创》这张专辑发行一个月，就已经超过了《My Friend》的总销量，《愚人》和《无忧无虑》两首主打的传唱度一路飙升，成为了《原创》这张专辑里关注度最高的曲目。 　　而这两首歌之外，关注度最高的居然是《零食超人》，据说已经在小学生群体里传播开来。 　　杨艇对此很不爽：“这是一首成熟的歌，成熟，知道吗？” 　　“嗯嗯……” 　　“嗯……很成熟，符合你的气质。” 　　“别敷衍行吗？” 　　《愚人》则被粉丝们和《野人》列在一块，等Crown下一张专辑有一张《X人》，并成「X X三部曲」。 　　几人：“……” 　　以他们狭窄的大脑构造，暂时只能想到《蠢人》这个名字。 　　“《狂人》怎么样？” 　　“你们在组词吗？” 　　X人计划暂时告一段落。 　　《原创》已经发行了，张繁那边还没有放《杀机》的预告，顾熠发信息问对方，却只收到一句「在改」，顾熠忍不住想，5月前《杀机》宣传片能放出来吗？ 　　宣传太匆忙的话，效果必然要大打折扣。 　　唐懋那边，顾熠最近也有联系，对方祝贺他《原创》大卖，顾熠正要问《山花》的事，唐懋快他一步，告诉他年底应该能上映。 　　《山花》这部片子，唐懋不打算赶暑期档，也不赶春节档，就赶一个冷冷清清的档期。 　　“顾熠，你们新专的《愚人》给《杀机》当主题曲吧。”张繁忙碌中上了线，“之前歌一直没定下来，最近我听了你们的新专，觉得很合适。” 　　顾熠：“……” 　　他看张繁一副匆匆忙忙的样子，真想知道对方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 　　当然，他在《杀机》里戏份不多，宣传是张繁和严锡泽该操心的事，他只是好奇《杀机》最后到底是个什么结局。 　　…… 　　《原创》宣传期的活动不如《荒诞的真实》和《My Friend》频繁，成员们一起参加了一档音乐类综艺，去过线下的音乐节，还去了电台节目，顾熠回校的时间已经比原定推迟了。 　　巡演今年是很难开了，按原有的计划，江视TV打算为Crown开几场粉丝见面会，按小规模音乐会的形式，考虑到顾熠的行程，见面会定在周末就行。 　　然而，就在见面会开始的前一天，顾熠忽然收到了老师发来的邮件，问他课题的进度。 　　顾熠：“……” 　　0%。 　　他要让导师见识一下人世险恶。 　　见识一下他教育路上的滑铁卢。 　　但最终，他还是恭恭敬敬回了一封邮件，表示自己回校后马上开工。 　　顾熠又紧急要了开学后课程的课件，主打的就是临时抱佛脚。 　　他的舍友们很亲切地告诉他，最近他们院大半学生都买了《原创》：“可能年轻老师也买了，因为你最近每节课都被点名。” 　　顾熠：“不要用37摄氏度的嘴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顾熠你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 　　舍友们给顾熠分享了最近京大的种种趣事，顾熠在学校倒是能登陆校园网，在外面就登不上了，全靠舍友们友好分享。 　　…… 　　自从老师发来那封邮件后，Crown的日常就变成———其他人遛猫宣传+打游戏+各种溜达，而顾熠只有学习和宣传两件事。 　　好在大一的可能顾熠可以应付。 　　但可以想像，日常被老师点名的话，他的平时分应该会少得相当惨淡，他们有一门课下半年换了老师，据说这位老师的上座率很高，因为他———三次点名不到就挂。 　　除此之外，一旦这位老师亲自点名，那都不是蜻蜓点水，可以说是大面积全覆盖，中招率非常之高。 　　顾熠：“……” 　　Sad。 　　总而言之，第一场见面会后，顾熠就打算先返校，尽一个大学生的义务。 　　老师再发邮件过来的话，他真的扛不住。 　　“实在不行，你就翘一回见面会。”杨艇道，“后面补上就行了。” 　　新专宣传期原本就忙，袁承为几人列出的活动虽然不多，但大半时间花在路上，除此之外，几人还接受了《歌坛》的专访，还拍了宣传的Vlog，这些活动顾熠全部都参与了，并没有缺席过一次。 　　顾熠摇了摇头：“先办完第一场见面会再说。” 　　自去年巡演之后，他们很久没有和粉丝接触过了。 　　课业的事顾熠很有信心，就算再忙再难，他也可以补上，但Crown基本是在新专筹备期才合体的，等宣传活动结束后，他们又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 　　顾熠珍惜自己学习的时间，却也珍惜和队友们在一起的每一刻。 　　六个人才是Crown。 　　…… 　　见面会的消息一经放出，粉丝们就准备了一组组抢票攻略，巡演的票都那么难抢，可以想见，见面会的门票只怕会更难抢。 　　“恨！” 　　“现在希望顾老师抓紧时间大学毕业，我要去现场看超大规模的演唱会啊啊啊！” 　　“恨！” 　　“@江视TV，不能办线上见面会吗？线下见面会太小了！” 　　“线上+1，如果Crown肯办线上演唱会，我愿意付费。” 　　“@江视TV，快挣钱啊，不要视金钱如粪土了，线上线下都搞起来啊，皇冠团不值得吗？” 　　平台方：“……” 　　自从接手了Crown之后，这已经成为了日常。 　　从某种程度上说，Crown带来的回报完全不逊色于江视TV自己做一档节目，这几年江视TV高层慧眼如炬，买什么亏什么，转手让出去的剧在别的平台都能大爆，其中的心酸苦痛，只有高层们心里清楚。 　　高层们甚至怀疑，其实他们更适合做经纪业务，做项目这种事和他们没什么缘分。 　　这个念头被《星之战》的前导演打破，前导演很客观地列出了江视TV在Crown发展过程中起的作用。 　　总结起来就是，起到了一丁点作用，但和Crown目前的成绩关系不大。 　　高层们：“……” 　　他们认为，微小的作用也是作用，亚马逊雨林里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能够在数公里外的某地引起一场龙卷风。 　　导演表示：“你们坐在这就能亏几千万，和龙卷风的亏损也差不多。” 　　高层们：“……” 　　这话有点道理，就是听着让人不太高兴。 　　不过，在粉丝们的呼吁之下，江视TV终是为Crown筹备了一场线上演唱会，舞台是现成的，就用当初《星之战》的舞台，也不对外售票，线上能进多少观众就进多少观众，省得打架。 　　新的线上演唱会的歌单把《原创》十二首歌都包括在内，还包括Crown前几张专辑的曲目。 　　江视TV已经预料到来看演唱会的观众不会太少，因而提前做了网络扩容，然而，平台刚刚提供了预约的地址，预约人数就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增长着。 　　短短一天，预约人数就有近一千万。 　　还在不断增长中。 　　虽然Crown自出道以来就一直在刷新江视TV的认知，但所展现出的潜力还是把平台高层惊到了，哪怕演唱会是免费的，但给江视TV带来的流量却可以想见，何况乐声音乐还想和江视TV达成合作，共享这次直播，对方愿意为此付出高昂的价码。 第106章 106 化仇者 　　“早。” 　　“早。” 　　顾熠打着哈欠，就见杨艇打开房门，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 　　“昨晚干嘛了，这么困？” 　　杨艇眼底一圈青黑，他一边刷牙一边和顾熠解释：“打游戏，遇上一个神经病，气得我夜里没睡好。” 　　“等会在车上多睡会。”何钊递给杨艇一瓶清凉油，“下午实在困了就用这个。” 　　“嗯……” 　　等几人洗漱完，季迟和谢行嘉已经收拾好了———自Crown成团以来，成员们就一直住在一起，这里既是工作室也是宿舍，就算在个人活动偏多的时候，只要回了S市，大家基本还会住在这里。 　　在Crown筹备新专期间，狗仔都懒得到附近蹲他们———除了拍到被创作折磨得疑似返祖的猿猴类身影外，其他什么都拍不到。 　　Crown六位成员都不是会躲狗仔的类型，狗仔们想拍什么，他们就大大方方让对方拍，反正他们没有值得藏起来的秘密。 　　久而久之，Crown已经成为了公认的事业狂魔，顾熠就不必说了，京大的课表狗仔们可是见识过的，对方要拍电影，还要发专辑，一个人分成两半都不够用。 　　其他人这里，季迟和谢行嘉手头有综艺要参加，这两人最近甚至在和江视TV合作，筹备一档竞技类综艺，谢行嘉平时虽然懒懒散散，在Crown却从没拖过后腿，季迟更不必说，《星之战》期间他就是公认的卷王。 　　狗仔们私下里也觉得神奇。 　　娱乐圈里像Crown这样的组合可谓凤毛麟角，其他组合的塌房更接近于塌方，一塌塌一片，速度快到粉丝们也有些措手不及。 　　而Crown———虽然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但至少现在，每个成员都明白偶像的职责。 　　下了楼，坐上车，顾熠往刘钧源那边挪了挪，给杨艇让出一个位置：“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谢谢顾老师，mua——” 　　顾熠露出嫌弃的表情：“闪开！” 　　杨艇靠着座椅，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下午，几人有一场新专的粉丝见面会，按原计划，见面会在S市先办一场，等顾熠开学之后再办几场。 　　Crown成团后几乎没办过粉丝见面会，事实上，几人虽然从《星之战》顺利出道，却并不是那种很会营业的偶像，一张EP三张专辑发行后，他们和粉丝的互动往往是通过舞台，怎么和粉丝交流、怎么做更吸粉……这些都是他们的知识盲区。 　　“听歌不？”刘钧源问。 　　顾熠点了点头。 　　见面会的举办地离工作室还有一段路程，杨艇已经在呼呼大睡了，顾熠接过刘钧源的耳机，又伸手接了谢行嘉递来的零食。 　　车里很安静，顾熠给杨艇盖了一条毯子，对方侧了个身，睡得更香了。 　　刘钧源的歌单经常更新，有欧美的新歌，也有n年前的老歌，民谣和歌剧选段也有，顾熠一边听，一边压低嗓音和对方讨论。 　　Crown几人里，刘钧源是音乐储备最丰富的，开始替其他歌手创作之后，他在音乐这条路上走得顺风顺水，每一次和对方聊音乐，顾熠都有一种更进一步的感觉。 　　“这首我听过。” 　　“62年的歌，改编过了。”刘钧源道，“我还是觉得原版更好听。” 　　“因为我看过原版的电影。”顾熠回想了一下，“那部片子讲的是人性，歌曲带入剧情会让人更有感触。” 　　刘钧源点点头：“就是这样。” 　　在刘钧源歌单里的这个版本，明显是炫技有余情感不足。 　　歌曲和影视一样，在特定年代会产生特定的影响力，每个时代的流行作品不同，但这些作品的风格往往都有着相似的脉络。 　　成为演员后，顾熠才慢慢开始了解影视作品，成为Crown的一员后，他才渐渐明白歌曲的流派，去掌握自己此前从未了解的领域的知识。 　　他以前很难和刘钧源在音乐的话题上聊很久，现在则不同了，顾熠的见解虽然不及对方深，却也开始有了自己的看法。 　　“顾熠，《杀机》还没上吗？”季迟转过身来，递给顾熠一瓶水，“时间来得及吗？” 　　顾熠瞥他一眼：“你怎么比我还急？” 　　何钊和谢行嘉好奇地看着两人。 　　顾熠明白季迟关心的理由——《愚人》被《杀机》选作主题曲了。 　　个人活动期间，季迟和不少大牌明星合作过，但张繁和严锡泽这一级别的演员还是第一次。 　　他对自己的创作一直没什么信心，《愚人》被投成新专主打歌的时候，季迟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他更喜欢顾熠的《无忧无虑》。 　　上一张专辑，顾熠用一首《同舟》证明了自己的创作天赋，季迟心里是很羡慕的，比顾熠C位出道这件事还要羡慕。 　　毕竟当偶像积攒人气未必要看天赋，创作却是依赖天赋的。 　　《同舟》和《无忧无虑》是风格截然不同的两首歌，顾熠却能把它们创作得令人印象深刻。 　　可以说，除了《愚人》被选为专辑主打的时刻，张繁的认可让他又一次对自己有了信心。 　　“我再问问张繁导演。” 　　顾熠发了条信息过去，张繁的回复依然慢悠悠的，总而言之，《杀机》绝对会在五一档期上映，他到时候记得帮忙宣传就行。 　　顾熠想，这大概就是大家风范。 　　…… 　　到了见面会会场外，路边上堵住的人流让几人吃了一惊：“今天还有其他活动吗？” 　　袁承摇了摇头：“没听说。” 　　“会场多少人？”季迟问。 　　“三千人。” 　　可他们目之所及，会场外等候的粉丝已经超过了三千这个数目，随着汽车入内，粉丝们也发现了几人的身影，会场外顿时一片尖叫声。 　　“下去劝一声吧。”顾熠忽然道，“这么多人，不注意的话，可能会出事。” 　　“可这么下去……” 　　袁承有顾虑，上回顾熠就遇上了一个忽然冲出来的粉丝，虽然他最后没受什么威胁，可现场人实在太多，谁也保不准到底会发生什么。 　　“有安保就行。” 　　车子在入口前停下，安保人员到了之后，几人便果断下车，朝着会场外的粉丝们挥了挥手。 　　“皇冠团！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顾老师和季迟！！” 　　“大圆！大船！刀！！” 　　“谢行嘉，我心目中最可爱的人类男性！” 　　粉丝们也未料到几人会突然下车，反应过来之后，几千人爆发的尖叫声和呼喊声震耳欲聋，连路过的车辆都停下来观望了片刻。 　　“好帅！” 　　很多粉丝并没有现场见过几人，从颜值看，Crown并不是最出众的那一批，但三张专辑的沉淀让成员们面对粉丝时更加沉稳，没有一夜爆红后的浮夸，至少，在此刻的粉丝们眼中，他们就是巨星。 　　会场外的粉丝大半没有抢到见面会的门票，只是想来见成员们一面。 　　其实他们并不期待Crown会出现，只是抱着一丝期待而已。 　　但Crown真的来了。 　　【大家好，我们是Crown。】 　　【很感谢大家能来现场支持我们，但现在秩序很混乱，请大家听我们安排。】 　　季迟举着喇叭，把顾熠他们分别派到不同的队伍里去指挥秩序。 　　现场人虽然多，但是认真疏导还是能够不影响交通的，不过安保的话粉丝们未必会听，可Crown的成员们一旦加入指挥，粉丝们便很自觉地跟着指引走了。 　　【因为各种原因，这次见面会放票的张数比较少，有很多粉丝没有抢到票。不过活动结束后，如果大家还在，我们可以为大家签名。】 　　【不过因为现场来的粉丝比我们想象中多很多，所以我们的计划是，每位粉丝只能接受其中一位成员的签名，好吗？】 　　“好！” 　　季迟声音一出，粉丝们纷纷响应。 　　这是成员们临时决定增加的环节———会场容纳不了那么多粉丝，但粉丝们远来一趟也不容易，连一面都见不到就太可惜了。 　　等进了会场，几人才发现，会场内的粉丝要比会场外的粉丝少多了。 　　“其实我们还挺会营业的。”杨艇感慨道，“多有范儿。” 　　顾熠瞥他一眼：“你醒了？” 　　“早就醒了好吗？顾老师，你没看到我指挥秩序的英姿吗？” 　　顾熠：“指挥秩序有，英姿没有。” 　　见面会的环节是先讲述《原创》这张专辑创作过程中的点滴，表演专辑里的几首歌，最后再和粉丝们进行互动。 　　主持人刚一点名，粉丝们就纷纷举手。 　　“顾老师，我是一个C大化学专业的本科生，我个人觉得本科课程难度很大了，所以我今天来，是想代表我们专业的全体同学问一问顾老师，到底是怎么做到一边应付学业一边写《原子》的？” 　　顾熠：“有感而发？” 　　他不这么答还好，他刚说出这个答案，就见提问的粉丝露出复杂到难以形容的表情。 　　“有感而发的话，为什么又能写出《无忧无虑》，我现在的状态是既忧又虑还掉头发！” 　　顾熠：“……” 　　其实也是有感而发，不过这么回答的话……他可能会挨打。 　　顾熠：“那就希望《无忧无虑》能让你开心一点。” 　　粉丝：“……” 　　完全不。 　　听完粉丝提问之后，顾熠猛然意识到，在写完《原子》和《无忧无虑》之后，他大概已经成为了化仇者。 　　被化学专业仇恨者。 第107章 107 宣传片 　　京大BBS上，有关Crown《原创》这张专辑的讨论帖每天都会有，顾熠的《原子》和《无忧无虑》也经常被讨论。 　　毕竟顾熠是京大自己人。 　　京大生对《原创》这个专辑名的解读是———用《原子》这首歌去创死谁。 　　“神特么无忧无虑，我懂，疯人院疯着疯着就无忧无虑了，对吧？” 　　“我，湖之烧鸭者，绝对不允许这个学校的任何一个人无忧无虑！” 　　“楼上你有点霸道了。” 　　总而言之，《无忧无虑》这首歌好听明媚又阳光，但完全不符合他们对顾熠的印象。 　　BBS参与讨论的学生们一致认为，顾熠一定是变态到一定境界了，才能在化院读了一学期后写出《无忧无虑》这首歌。 　　#化院的变态王者#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互动环节的第一个问题就让成员们体验到了人心险恶，之后粉丝们的提问虽然针对不同的成员，可每一个问题都……有些为难。 　　就连《野人》《愚人》之后会不会写《蠢人》也问了。 　　还有粉丝问杨艇：“大船会在今天的见面会之后哭吗？” 　　杨艇斩钉截铁：“不会！” 　　到了后台，几人又看到他在呜哇呜哇。 　　怎么说呢？杨艇全身上下只有嘴最硬。 　　在现场，几人也给粉丝们表演了《原创》里的曲目，主打歌《愚人》自然是要唱的，之后被唱的就是热度最高的《无忧无虑》和《零食超人》。 　　因为是现场见面会，成员们没有穿演唱会的表演服，音响效果也达不到演唱会的水准，可在粉丝们眼里，Crown的演唱让他们有如身处演唱会现场。 　　即使造型随意，只是简单的短袖和牛仔裤，可现场演唱的那股震撼感却毫无保留地传递到了粉丝耳中。 　　因为音响不够完美，现场的回声会有一点瑕疵，但成员们的声线却是清晰的——《愚人》这首歌里的讥嘲，旋律越来越快时的那份狂乱感……哪怕是难度最高的一段，几人都完美地驾驭了。 　　没有破音，没有抢拍，配合默契到不需要正视对方的眼睛，也能准确无误地接上对方的旋律。 　　“好强！！” 　　“呜呜呜真的太强了，看过《星之战》的表示，皇冠团那时候真没那么强。” 　　而下一首《无忧无虑》—— 　　给现场粉丝的感觉是———一下子从黑夜过渡到了白天，天气很好，心情很好，成员们挥手的幅度都是最热烈的，眉眼间含的笑意让他们不自觉间心情也变得很好。 　　“好听！！” 　　杨艇挥着手，在粉丝们面前举起话筒，现场完全成为了大合唱。 　　…… 　　见面会的时间不算很长，但签名花了很久，粉丝们拿着本子和专辑进来，就见签名桌前Crown几人已经乖乖坐好，而签名桌旁边，一个小横板吸引了粉丝们的注意。 　　板上只有四个字———拒绝灌顶。 　　粉丝们：“……” 　　倒也不至于。 　　虽然他们很想把顾熠的学霸之力抢来一用。 　　没关系，顾门信徒永不服输！ 　　小横板上的内容自然被粉丝传上了微博。 　　看清图片内容的其他粉丝：“……” 　　如果顾熠不提，他们已经忘记了那个经典的如来神掌表情包。 　　“笑死，喜剧人顾老师实锤了！” 　　“这件事对顾老师的伤害到底有多深？哈哈哈哈，他就非在见面会上提不可吗？” 　　“卧槽！我才发现去了现场的都能蹲到签名，早知道我就去了啊啊啊啊啊！” 　　《愚人》、《无忧无虑》和《零食超人》被录下的画面也让粉丝们一看再看。 　　“讲真，巡演那阵他们的唱功已经很强了，但是现在……强到离谱。” 　　“这真的是无修音现场吗？” 　　“好可怕！！” 　　“居然比《荒诞的真实》那会还强很多，当时我已经觉得皇冠团的唱功在年轻歌手里很靠前了。” 　　“+1，季迟何钊他们的音色不算有特色，以前唱功也是一般，但这三年，从《夏花》到《原创》，今天看了现场我真的很震惊，太稳了！” 　　“不是粉也震惊的程度，左边是季迟在《星之战》唱的《北方风笛》，右边是《愚人》，对比才知道有多恐怖。” 　　粉丝们经常痛骂江视TV，因为平台为Crown举办的各种活动都束手束脚，不是场地小就是场地破，但对比了六位成员出道以前的实力和出道后的实力，粉丝们忽然觉得，在江视TV手下……似乎也不坏。 　　…… 　　首场见面会结束后，顾熠先回了趟学校，拯救自己日益惨淡的平时分。 　　他已经想了一整套接近老师、加深老师印象、唤醒老师心中柔情的策略，但老师一封邮件发过来，他不得不开始泡实验室。 　　大一下学期，他的舍友们比上学期更忙一些，宿舍那个学神已经出了小成果，也有舍友谈起了恋爱。 　　在京大校园里，顾熠偶尔会被同学要求签名，当然，顾熠知名度虽然不低，但多数时候，他还是和正常学生一样，按部就班做着学生应该做的事情。 　　学生身份确实比明星身份更加自由。 　　“顾老师，中午去食堂吃吗？” 　　“去。” 　　“求带饭，加一盒酸奶。” 　　顾熠替一位舍友刷了卡，对方一觉睡到中午，十分粗糙地对付完午饭，又人模狗样地出了门，并在晚上回来之后给顾熠带了杯奶茶。 　　顾熠：“……” 　　呵，秀恩爱是吧。 　　这位舍友的表现很让他嫌弃，但问题在于，这家伙……是XX市状元，在化学上的天赋虽然不及他心中的学神，但也很强悍。 　　最让顾熠羡慕的是对方的反应速度，前一秒他还在和女朋友嘻嘻哈哈，老师一个问题问过来，这人立刻对答如流。 　　顾熠压根不觉得自己变态，但在他心里，他的舍友们是变态中的变态。 　　顾熠手头这个课题刚开始的时候，老师并不算特别重视，给顾熠发邮件并不频繁，可慢慢地，顾熠也不知道老师心里是怎么想的，邮件变频繁了，问的问题也越来越专业。 　　顾熠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然后……老师来实验室了。 　　来亲自查看他的进度了。 　　刺激。真的刺激。 　　…… 　　顾熠应对老师的策略还没有正式投入使用，张繁那边就来了消息。 　　《杀机》放出了第一支宣传片。 　　《杀机》这部电影有严锡泽和张繁两位主演，又有顾熠加盟，才刚开拍时就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同一年，三位云星奖提名人的合作，还是张繁继《攀登》后的第二部导演作品，哪怕电影至今未放出一点拍摄花絮，影迷们依然相当好奇。 　　作为演员，顾熠的作品数着实少得可怜，自他提名云星奖后，就有不少专业人士认为，顾熠应当继续自己的演员路线。 　　论地位，演员要胜过偶像一大截，而顾熠眼下已经创下了年轻演员入围云星奖的纪录，如果他能够在演员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他将来的发展不会逊色于严锡泽。 　　可顾熠不仅转头去参加了高考，还继续在Crown这个偶像团里活动。 　　这着实让看好他的业内人士失望不已。 　　演员们要想上位，靠的就是一股拼劲，可顾熠身上显然没有这股劲。 　　孙有明也经常接到某位导演或者制片人的电话，让他劝顾熠专注于演员事业。 　　不仅是音乐圈缺人才，电影圈里，能扛得住票房、自身有热度、长相演技都出众的演员更是稀缺。 　　《一枚信笺》的票房虽然只进了年度票房榜前五，可它却是目前30岁以下演员主演电影票房最高的一部。 　　其他电影要么有大牌加盟，要么投资巨大，《一枚信笺》样样都没有，顾熠在电影中的发挥对票房的支持力度可谓巨大。 　　不过顾熠自己不乐意，这些业内人士只能表示遗憾。 　　《杀机》的第一支宣传片联动了不少电影博主和营销号，宣传片内容很短，但放出去之后，立刻让电影登上了微博热搜榜。 　　《杀机》的主演是严锡泽和张繁，宣传片里也是这两人的戏份占了大半，片中常用浓墨般的天色渲染山雨欲来的氛围，严锡泽和张繁的对戏并不算长，可只短短一分钟，就能让人看出暗流涌动。 　　这两人都以有演技著称，再短的片段，观众们也能读出其中势均力敌的味道。 　　而……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是在一分钟以后，那双骤然出现在黑暗中的眼睛。 　　即便顾熠所扮演的这个角色面无表情，可他的眼睛却能让人体会到一股森冷之感。 　　——被那双眼睛盯住，似乎下一秒就会迎来死亡。 　　在宣传片中，顾熠所占的戏份很少，从开始到最后，他只出现了不到5秒，一句台词也没有，唯一给人留下印象的，就是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 　　张繁是骤然切换到顾熠的镜头的，前一秒，画面中，张繁和严锡泽二人还在对视，下一秒，镜头猛地切换，那双眼睛便突兀地占据了整个屏幕，仿佛瞬间将人拖进了地狱。 　　“有点吓人哎！” 　　“我天，好渗人，怎么都不提醒一声？” 　　“顾老师这次演的是反派角色吗？我是看不出一点沈遥的影子。” 　　“上一秒还在回顾沈遥经典镜头的我表示，张繁导演是在报社吗？吓死我了！” 第108章 108 上映 　　短短一分多钟的视频，粉丝们却看了足足十几遍，只看《杀机》的预告，他们很难把镜头中的顾熠和现实的顾熠联系起来。 　　脸还是那张脸，眼神中浸透的冰冷却让人不寒而栗，在严锡泽和张繁肆意展现的演技衬托下，仅凭一个眼神，顾熠就显出了他的存在感。 　　“开始好奇顾老师扮演的角色……” 　　“是反派吧反派吧反派吧？” 　　“就算只是宣传的噱头，我也想说，顾老师这个眼神真的杀我。” 　　“《杀机》预告片给我的感受是———这部电影里没有一个好人。” 　　“作为把《一枚信笺》反复看了八遍的死忠粉，我表示，《杀机》预告里的顾老师和沈遥没有一丁点关系。” 　　顾熠回校临近4月，到这时候，五一档上映的所有电影几乎都宣传过一轮，唯有《杀机》姗姗来迟。 　　然而，一段预告就让它成为整个五一档期最受瞩目的电影。 　　严锡泽、张繁再加顾熠，这样的搭配很难不引起注意———顾熠的粉丝们尤其好奇，去年顾熠和严锡泽的影帝之争仍让他们印象深刻，而到了今年，这两人如果有对戏，效果又会怎样？ 　　“现在开始倒计时，五一就等《杀机》上了。” 　　京大化院群里，有同学@顾熠：“客观评价一下，《杀机》到底好不好看？” 　　顾熠：“我也不知道。” 　　他还没拍到结局呢。 　　同学们：“……” 　　顾熠到底是谦虚呢，还是做人太实在了？ 　　大概是后者。 　　班里同学都有顾熠的微信，本以为顾熠的朋友圈会是都市男郎风，今天在时尚晚宴，明天出席颁奖典礼，再不济发发和其他明星的合影。 　　然而，他的画风通常如下——— 　　【Crown新专《原创》，谢谢大家支持。】 　　【我参演的电影《杀机》4月30日上映，谢谢大家支持。】 　　要么就是Crown其他人有作品面世，顾熠会发圈支持一声。 　　他朋友圈里转发最多的来自化院的公众号——— 　　【XX杂志影响因子破X啦！】 　　【XX课题组招聘博士后】 　　【化院XX研讨会顺利举行】 　　同学们：“……” 　　怎么说呢？上学期顾熠入学之后，他们以为顾熠会不适应京大的环境。 　　结果…… 　　去年顾熠给舍友带饭是上过京大BBS的，但现在已经不会有人感到震惊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顾熠甚至不如本院的部分社牛活跃，只要他在学校，活动区域基本就是图书馆、教室和宿舍。 　　只有在Crown发新专，或者类似《杀机》这样的电影上映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本院有个大明星在。 　　…… 　　趁着路演没开始，顾熠抓紧时间完成课题。 　　一开始这个课题其实很简单，老师介入以后，就给他往深了挖，后来挖得深了，可探讨的内容越来越多，顾熠应付邮件就费了不少精力，但内容深了之后，研究确实比一开始有趣许多。 　　至少这不是大一学生可以研究的课题，倒有些接近他上辈子读博时的研究了。 　　顾熠才意识到这一点，课题已经没有办法往浅了走了。 　　顾熠：“……” 　　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干了。 　　负责顾熠的老师倒也厉害，没多久就把他们宿舍的学神薅了过去，谈恋爱的那位哥们也没幸免，还找来了几个他的研究生，一群人一起研究。 　　可以说，《杀机》上映的前一个月，顾熠忙得天昏地暗日夜不分，只能抽空发发微博，给《杀机》吆喝两声。 　　《杀机》的第二支宣传片在4月面世，放出宣传片的同一天，剧组也同时宣布了电影的主题曲。 　　“主题曲是《愚人》？” 　　“皇冠团厉害了，《太空漫步2》的推广曲和《杀机》的主题曲，都是大导作。” 　　“看过《杀机》第二支宣传片就不会惊讶了，《愚人》和电影的风格很搭。” 　　第二支宣传片依旧不长，却给观众们留下了无数疑惑——— 　　那是一间昏暗到辨不出白天黑夜的地下室，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顾熠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之中，依然是那张森冷的脸孔，但此刻，他的瞳孔却因为兴奋而微微外扩，乍然一瞥的话，或许会怀疑自己此刻所见是一双蛇瞳。 　　“是你？” 　　问出这一句的瞬间，一个黑洞洞的枪洞抵在了顾熠脑后。 　　“我猜到了。” 　　他的瞳孔越来越尖锐，指尖和身体却因为兴奋而颤抖，森冷的气氛越来越浓，枪越来越靠近，配合着让人心脏加速跳动的音乐，无端让人生出一股紧张感。 　　就在黑暗中的轮廓逐渐显现时，一个硕大的符号遮住了整个屏幕——— 　　？ 　　和第一支宣传片不同，这一支宣传片完全以顾熠为主角，顾熠在视频中出现了一分多钟，他所扮演角色给观众的印象逐渐加深，观众们更加好奇，顾熠究竟演的是谁？ 　　又是谁用枪指着他？ 　　悬念已经拉满，《杀机》再不上映，观众们的耐心就要被耗尽了。 　　“快上！！” 　　“我要看《杀机》！！” 　　电影官博下的画风无比一致。 　　…… 　　《杀机》两支宣传片放出后，《一枚信笺》上映时唱衰顾熠的那位电影大V再次出现，在他的微博上已经搜不到和《一枚信笺》相关的内容，那年他做的年终盘点上，《一枚信笺》的那一整段直接被删了。 　　这一回他依旧没说什么好话，只评价顾熠演的角色是「故弄玄虚」。 　　“演员们喜欢通过精神分裂或者边缘人物之类的角色来突出自己的演技，顾熠也不能免俗，他越是拼命彰显这个角色的存在感，越是让人觉得他的表演很浮夸。” 　　“这大概是非科班出身的通病，也可能是《一枚信笺》的沈遥让他尝到了甜头，但好的表演必然是生活化的，不是悬浮的。” 　　大V依旧写了一大段，表达自己对顾熠走入歧途的惋惜，在文章的末尾，他依然没有忘记夸赞辛如晨，讲辛如晨在一部文艺片里沉浸自我，找寻到了属于演员的本真。 　　顾熠无话可说。 　　这位大V无疑是岁月影视的包年VVIP，但对方大概忘了，辛如晨拿云星奖最佳男配的角色就是个精神病，除此之外，辛如晨找寻本真的那部电影，故事的背景和脉络和《一枚信笺》十分接近。 　　辛如晨的粉丝们当然不会觉得辛如晨路线错误，但吴庆春和顾熠提过几回，说沈遥这个角色简直成了辛如晨的执念，当初《瀚海》票房失利，他甚至把缘由归结在自己没演成《一枚信笺》上。 　　…… 　　五一档期热度虽然不及十一和暑期档，却也是兵家必争之地，除了《杀机》外，最受关注的是林淼淼导演的电影《追杀》，港片自有忠实的受众群体，林淼淼在动作片领域一向有口皆碑。 　　在这期间还上映了一部恐怖片《怨灯》，一部浪漫爱情片《星空下》和一部儿童动画，每部电影各有受众，但和《一枚信笺》上映时不受看好不同，这个五一档期，热度最高的自然是《杀机》。 　　张繁身为导演的作品虽然不多，但《杀机》能被严锡泽挑中，必然有可取之处，严锡泽的选片眼光是出了名的。 　　更不必说电影的演员阵容。 　　眼下《杀机》还未开始大规模上映，各大平台却已经提前预测了电影的票房落点———各大平台的预测一致，都在20亿上下。 　　以成本来说，《杀机》加上演员片酬大概投资1.5亿，20亿是一个远超投入的数字。 　　国内票房的最高点在50亿上下，对《杀机》票房预测在20亿的理由是———悬疑题材有天花板在，除此之外，《杀机》似乎是一部偏暗黑的电影。 　　而能够拿到高票房的电影，要么是合家欢题材，要么是让观众觉得爽的题材，《杀机》都不在此列。 　　4月30日。 　　电影的路演行程已经定了，作为配角之一，顾熠倒不必像《一枚信笺》宣传时那样场场不落，但《杀机》的宣传规模比《一枚信笺》更大，顾熠参加的场次也不算少。 　　第一场，严锡泽和张繁在S市宣传，顾熠和他的两位舍友一起溜出学校看了一场。 　　“顾熠，你真不知道结局？” 　　“我打电话替你们问一问？” 　　上映第一天，《杀机》拿了31%的排片，另一部《追杀》则是27%的排片，排片不少，场次也不少，几人选了人少的上午场，依然能看到不少学生。 　　没有人寒暄，大家都是默默拿着电影票入场———不出意外的话，这间电影院来的都是京大的学生。 　　而工作日的上午，通常是课程排得比较满的时候。 　　稍候片刻，电影已经开场了。 　　故事发生在M城。 　　M城是一座繁华与黑暗共生的城市，鳞次栉比的大厦和破旧的街巷只有一街之隔，精英人士和犯罪者共处一片天堂。 　　帮派的小弟们互相争着地盘，械斗、厮杀……每一刻都在上演着，帮派的小弟们收拾完残迹，在车声中熟练地躲过查问，来到了程灏面前。 　　程灏入帮时间只有三年，却开始受到老板器重，他不仅擅长打打杀杀，更擅长谋略，听完小弟们的汇报，程灏眉头都未皱一下，只是轻描淡写地下了令。 　　他一开口，必然有人家破人亡。 　　程灏身上并没有一般帮众的残忍，相反，他看起来温和无害，但唯有下手时，这个人的残酷本性才会泄露一二。 第109章 109 剧情 　　电影才刚刚开场，剧情却并不会让人觉得无聊。 　　张繁毫无保留地在电影中呈现一幕幕刺激的场景，严锡泽对程灏这个角色的驾驭也十分利落，至少在电影院里坐了20分钟，顾熠完全没有感受到平淡。 　　对上警察时，程灏从未手软过，他的残酷甚至会叫人觉得害怕。 　　在现场观众的预期中，《杀机》应当是一部讲述正方与反派的程灏对阵的故事。 　　可镜头一转，一身黑衣的程灏居然换了一套休闲服，约着某位警官见了面。 　　“程灏你有完没完？” 　　张繁扮演的是警察陆锐，和程灏是多年的好友，也当过一段时间的搭档。 　　“因为你，我们折损了多少人手和资源？我提醒过你很多次了，下手轻一点轻一点，你怎么只当耳旁风？” 　　程灏掐断了手头的烟：“要像你这样瞻前顾后的，折损的人手只会更多吧？” 　　程灏的语气漫不经心，却让陆锐收了声。 　　程灏卧底的组织是M市最大的帮派，在程灏进去之前，陆锐这边已经派出了几波卧底，长则半年，短则一月，陆锐就会收到噩耗，而程灏却潜伏了足足三年。 　　程灏年轻时就颇不听话，陆锐的官位已经连升了几阶，他却只涨了资历，别的什么也没涨。 　　可程灏下手也相当狠，对上同事从来没有手软过，陆锐因为他挨过好几次批。 　　但程灏的潜伏确实有用，陆锐这边收到了好几波对方的传讯，埋伏了帮派好几波人，甚至抓住了一个老板挺器重的手下。 　　陆锐叹了口气：“算了，我再替你挡一挡。” 　　他和程灏关系不错，程灏为人虽散漫一些，办事却相当利落，何况这三年确实给帮派制造了不少麻烦，也让陆锐这边能调整调整精锐，至少不必再往里头填人了。 　　两人见面隐蔽，分开也隐蔽，程灏离开时，陆锐握住他的手：“警惕点，活着回来。” 　　这是他们最常说的一句话，却仿佛一句咒语，要活着的人往往不会活着回来。 　　程灏面上难得露出温情，再出现在帮派中时，他已经换上了平日的面孔。 　　严锡泽只是切换了表情而已，却能让观众读出他对待陆锐和其他帮众的不同。 　　程灏和陆锐提过帮里有麻烦的人，但后续的镜头却让观众们意识到，他所谓的「麻烦」究竟是什么意思。 　　宣传片里，顾熠的眼神令人印象深刻。 　　而当他扮演的丁晖出现在老板身后时，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他只是安安静静站着，眼神里的静寂却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虽然看外表，他并不是很有威慑力的那种角色，看起来甚至不如程灏心狠。 　　可在一瞬之间，他的枪以最快的速度抵住了程灏的脖子。 　　静止的画面在瞬间变为动态，就像宣传片里丁晖骤然出现惊住了观众一般，丁晖的突然行动也把观众们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顾熠一低头，一左一右分别抓住了他的胳膊。 　　画面中，丁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只要老板一声令下，他就能立刻了结了程灏。 　　那双眼睛也由平静变得血腥，尖锐的瞳孔微微放大，眼神里蓄着亢奋和激动，即使电影院里很干燥，丁晖这个角色却给人一种黏腻之感，挣不掉甩不脱，像一条冷血动物。 　　老板不经意间提了一句：“这两年，送上门的条子好像变少了。” 　　程灏面色不变，丁晖却盯住了他，即便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可这个角色给人的压迫感依旧分明。 　　“这不就是变态吗？” 　　顾熠听他的舍友吐槽了一句，舍友想和顾熠说些什么，大概是忽然意识到顾熠长了一张怎样的脸，抓住顾熠胳膊的手迅速松开。 　　顾熠：“……” 　　你们要不要入戏这么快？ 　　屏幕上，剧情一点点推进着。 　　对于老板提到的那批货，帮派上下都在查，陆锐这边也收到了线索，不过比起前两年的顺畅，这一次，他收拾帮众的过程中多了一分阻力。 　　陆锐私下不由怀疑，是不是程灏那边出了事。 　　丁晖的戏份也集中到了这一段，不放心交给其他人处理的事务，老板全部交给了丁晖，镜头中粗略闪过了丁晖的过去———残酷而冷硬，正如丁晖下手的风格，残酷而冷硬。 　　陆锐在警局中体会到山雨欲来，帮派中同样也是如此。老板慢慢查到，这三年间帮派的异状都和程灏有关，在某个老板、丁晖、程灏共处一室的场景，老板狠辣地道明了实情，并命令丁晖干掉程灏。 　　丁晖的枪法和体能在帮派里是一等一的，老板一下令，就如同此前在帮派里发生过无数次的场景复刻。 　　枪声响起。 　　然而，出现在屏幕上的那双不能瞑目的眼睛却不属于程灏，而是老板本人。 　　观众们也被剧情的走向惊到了。 　　但一切已经明了———丁晖和程灏联手做掉了老板。 　　程灏是卧底人尽皆知，丁晖一直以来对老板忠心不二，谁也没料到他会突然动手。 　　干掉老板之后，丁晖看向程灏的目光充满深意，程灏也是第一次正视丁晖的眼神。 　　接下来的镜头让顾熠的舍友们不知不觉中离他远了一些。 　　不管是一枪又一枪让老板流出更多血，还是在血泊中抚摸老板皮肤的动作，都能让人看出丁晖这个角色的不寻常。 　　简而言之，变态。 　　观众们甚至心里对程灏产生了同情，按一般电影的走向，程灏应该会干掉丁晖，但被这种变态盯着显然也是一种折磨。 　　电影院里的顾熠粉丝此刻都在怀疑人生。 　　emmmm…… 　　沈遥之后的第二个角色还……挺别致的。 　　小别致，长得真东西啊。 　　但他们真的好奇，之后的剧情会是什么走向。 　　之后的故事里，老板的又一位心腹被干掉———显然又是丁晖的手笔。 　　丁晖没有辩解，辩解不是他的风格，但他能感受到，在黑暗之中，有一双手正模仿着他的行事。 　　这让他感受到了一股共鸣，挖到对方的踪迹成为了当务之急。 　　于是……宣传片中的那一幕再重演。 　　“是你。” 　　“我猜到了。” 　　丁晖的反应足够迅速，但对手已经暗中模仿了他很多次，对他的行事早有准备，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大脑，鲜红的血液喷溅而出，将丁晖的瞳孔映得通红。 　　他的瞳孔之中慢慢映出了一张脸。 　　散漫而冷酷。 　　那张脸上的温情早已消失不见，表情似乎都和老板趋于一致了。 　　最后一个障碍退场，程灏慢慢接掌了帮派。 　　但想象中的和平并没有到来，相反，手下折损的人越来越多。 　　陆锐抽丝剥茧，忽然发现，在程灏潜入以前和潜入以后，他丢掉性命的同事都是认识程灏的人。 　　还有一两位遭受了与帮派无关的非正常死亡。 　　除此之外，他对老板手下的审问也慢慢有了结果，在那位曾被老板器重的手下口中，他们目前抓住的，都是背叛过老板、差点就被揪住的角色。 　　陆锐想了一夜，忽然回想起他和程灏的上一次会面。 　　程灏曾经问过他：“你又了解我多少？” 　　陆锐脑海中回放着他和程灏结识以来的细节。 　　对方很有本领，却为人散漫。 　　对方有一股侠气，陆锐平时遇上麻烦，总爱找对方说上两句。 　　但程灏对工作并不积极，陆锐派他去做卧底时没料到他会答应，可对方居然没有拒绝。 　　陆锐给程灏发了一通信息，两人又见了一面。 　　“你到底瞒了我多少？”陆锐问。 　　程灏轻轻一笑，眼中竟有一分狡黠：“很多。” 　　在这一瞬，陆锐回忆中正派的程灏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他的眼神和丁晖一样残酷，比老板更冷血。 　　程灏已经扫清了所有阻挡在自己面前的障碍。 　　借着陆锐的手，他让老板损失了手下，或是诱导他们背叛老板，或是引导他们自相残杀。 　　到最后，他坐收渔翁之利。 　　陆锐道：“你不该是这样的人。” 　　程灏露出一抹笑容：“我本来就是。” 　　他原本就是帮派的一员。 　　他的父亲是原本的老板，父亲去世以后，帮派内讧，他母亲和三个兄弟姐妹都被杀掉，程灏则隐姓埋名活了下来。 　　老板有几位忠诚的手下，其中最难对付的是丁晖，可程灏慢慢发现，丁晖并不是忠诚，他只是天生适合去完成一些残酷的事罢了。 　　潜伏以前，程灏发现自己过不了平凡的日子，他身体里有一股暴虐之感，让他很难控制住自己。 　　卧底生涯将这份残酷激发了出来，并一发不可收拾。 　　在电影的最后，陆锐和程灏这对好友终于对上。 　　整个故事可以用《杀机》这个片名概括，程灏对老板的杀机，丁晖对程灏的杀机，老板对程灏的杀机，陆锐和程灏彼此间的杀机。 　　即便正义最终战胜了邪恶，陆锐最终依然没有赢，他失去了可以信赖的朋友，失去了很多优秀的同事。 　　但陆锐最终还是挺了过来。 　　他此前从未想过，程灏会站在属于对手的那一侧，但也正是因此，需要他去行动，去阻止下一个程灏的出现。 　　《愚人》熟悉的节奏在观影厅内响起，灯光乍亮，将顾熠拉回了现实。 　　《杀机》里有很多愚人，陆锐是，程灏也是，虽然结局是正面的，但故事的走向却并不让他觉得高兴。 　　顾熠顺手发了条微博：“我终于知道结局了。” 　　“还是死不瞑目。” 　　被程灏干掉也不是不行，如果这属于正义战胜邪恶的范畴的话，可这分明是邪恶干掉了邪恶。 第110章 110 上映 　　“围观了第一场路演的表示，顾老师一直想让张繁导演告诉他结局，张导一直不肯说。” 　　“笑死，演员和观众居然同一时间知道剧情。” 　　“虽然但是，不觉得顾老师很适合丁晖这类角色吗？” 　　“我在电影院里就一直在想，我沈遥呢？顾老师你还我沈遥！” 　　赶上《杀机》第一场的影迷已经在微博上发表了自己的观影体验，顾熠这条「死不瞑目」的微博更是把影迷们的好奇心调动了起来。 　　【京大生今天偷偷去看了上午场的《杀机》，不，不叫偷偷，应该叫支持校友义不容辞，结果我看到了什么？】 　　【顾老师也来了！旁边那两个应该是他的同学。】 　　【进电影院前顾老师和同学be like VS 看完电影后顾老师和同学be like】 　　影迷贴出的照片里，前一张顾熠和同学亲亲密密进了电影院，彼此之间靠得很近，顾熠还在中间，而第二张———他的两位同学凑到了一块，独留顾熠孤零零地走在一边。 　　“笑死，这就是丁晖的力量吗？” 　　“讲真，现实生活中有丁晖这样的人，我绝对会离他八丈远！” 　　“#忽然发现我的舍友是个变态，急#” 　　Crown几人群里，杨艇、何钊和谢行嘉也在讨论《杀机》，他们三人最近都在S市，就约着一起去电影院看了《杀机》。 　　对顾熠扮演的丁晖是什么样的形象，三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完电影后……虽然角色和顾熠本人毫无关联，但联想到丁晖，再想到真实的顾熠，难免会有一种割裂感。 　　真变态啊。 　　“下次再看顾老师跳舞，他会不会一边跳一边掏出刀子———姿势不对，割了。” 　　顾熠：“丁晖用的是枪。” 　　“区别不大。”杨艇道，“我关注的点是，顾老师你是高考结束后进组的吧？就两个月，你怎么做到把变态腌入味的？” 　　“可rua看到宣传片都想挠电视。”袁承补充了一句，“你回家之后躲着它点，别让它把你挠了。” 　　几人这会开着顾熠的玩笑，但坐在电影院里，看到屏幕上丁晖的眼神，他们几乎想不到这是顾熠的角色。 　　凶暴又残忍，冰冷又血腥，要用具体的词去形容的话，就是怪物。 　　丁晖是，顾熠本人也是。 　　《一枚信笺》已经让杨艇他们认识到了顾熠在表演上的天赋，但事实证明，顾熠对角色的把控堪称可怕，丁晖这个角色的存在没有丝毫违和感，在《杀机》这部电影里，他的出场戏份虽然不多，存在感却是十足的。 　　…… 　　《杀机》上映首日，影评人们已经给出了点评：“一部合格的剧情片，故事的反转并不生硬别扭，该圆的细节都圆上了，即使剧情上仍有一点小缺陷，严锡泽、张繁和顾熠三位演员的发挥却弥补上了。” 　　“这部电影里有正义、极恶、亦正亦邪，张繁扮演的陆锐发挥空间最小，但张繁和严锡泽的对戏依旧可圈可点，顾熠也展现了和《一枚信笺》时完全不同的演技，这佐证了我一直以来的观点———好的演员是可以互相激发的。” 　　“严锡泽、张繁和顾熠，三位演员的发挥都丝毫不逊色于他们的上一部作品，尤其是顾熠，丁晖这个角色身上的另类、残忍、血腥被他展现得淋漓尽致，这是一个不满25岁的演员该有的表现吗？” 　　“我一直认为演技是经验的积累，但看过《一枚信笺》和《杀机》两部作品，我忽然意识到，有天生的卓然的演员，在他们的衬托之下，其他演员很容易黯淡无光。” 　　《杀机》上映后，顾熠和严锡泽的那段对戏是讨论度最高的。 　　事实上，在顾熠接下《杀机》、确定和严锡泽、张繁两位云星奖影帝合作后，就一直有一种传闻———顾熠的所谓演技会被严锡泽完全碾压。 　　去年的云星奖上，顾熠输给了严锡泽，但依然有人认为，他入围影帝提名本身就名不符实，这来源于大众长久以来对年轻演员的偏见，也因为顾熠的作品数量太少，至今只有《一枚信笺》一部代表作。 　　在娱乐圈里，出道即巅峰的事例不在少数，何况孙有明又是公认的会指点演员的导演，顾熠在他的调教下固然能够表现惊艳，但脱离了《一枚信笺》的滤镜之后呢？ 　　好的演员不能只靠一部作品立身，而是要不断地拿出让观众、让业内信服的作品。 　　而现在，《杀机》来了。 　　丁晖这个角色完全褪去了沈遥给观众的固有印象，若非演员表一列都是顾熠，没人会把这两个角色联系在一起。 　　沈遥是白月光，是极致的温柔与坚守，而丁晖是变态中的变态，那股融进骨血的森冷感叫人看了就畏惧。 　　在严锡泽出色演技的衬托之下，顾熠仍是将丁晖这个角色的特质完完全全地展现了出来，他没有变得黯淡无光，相反，两人的对戏会让观众产生一股毛骨悚然之感。 　　那是演技和演技的碰撞，只不过在《杀机》之前，这份碰撞只属于经验丰富的演员。 　　一部《一枚信笺》，一部《杀机》，顾熠正式有了坐上棋局的资格。 　　“孙有明到底是从哪儿挖的人？”《杀机》的一场活动上，张繁熟悉的一位老牌导演感慨道，“我们为了找合适的演员，电影学院跑遍了，还搞海选，各家公司也都有推荐的演员。” 　　但客观来说，这几年崭露头角的年轻演员里，没有一个比得过顾熠。 　　不仅是演技，顾熠属于只要出现在屏幕上，观众就舍不得移开视线的那类演员。 　　“孙有明眼光太毒了。” 　　…… 　　此前那位评判顾熠演技「悬浮」的大V仍把那条微博挂在首页，《杀机》上映后，虽然各位同行的评分都不低，他依然不肯打高分。 　　一位同行忍不住留言道：“你与其说顾熠的演技悬浮，还不如说《杀机》的剧情悬浮。” 　　《杀机》并非典型的正义战胜邪恶的电影，赢家算不上真正的赢家，又融合了枪战、悬疑、黑吃黑种种元素，这是放在电影里的M城，要放在现实的S市，和城社区的叔叔阿姨们就能把老板这份基业扼杀在萌芽之中。 　　M城贫富差距太大，犯罪者也多，那就从基层干起，先精准扶贫，再点对点帮扶，整治环境，建设文明城市，电影里的故事压根就不会发生。 　　再说了，公检法一向审查最严，为什么严，看《杀机》就明白了，把程灏这样的犯罪分子后代放进正义队伍里，能行吗？ 　　顾熠偶尔还听王阿姨他们吐槽，说有些专家建议取消审查，说这是对犯罪者子女的株连，问题是犯罪者自己犯罪的时候都没考虑到子女，专家倒是先替人家考虑上了。 　　按现实社会的剧情来拍，程灏压根不会和陆锐成为同事。 　　大V对同行的留言不屑一顾，笃定道：“顾熠糟糕的发挥必然会毁掉《杀机》的票房。” 　　影视大V对票房的预测往往是一部电影上映后的热点话题。 　　这位大V早早笃定《一枚信笺》票房惨败，职业生涯遭遇了一波滑铁卢，虽然《杀机》有两位影帝加盟，票房注定不会太差，他还是在一片看好声中疯狂唱衰。 　　…… 　　《杀机》上映首日，便在五一档夺下3亿票房，在票房排行榜上高居第一，《追杀》成绩虽然不如《杀机》，却也以近两亿的票房拿下了榜单第二。 　　不过上映第一天的成绩并不代表电影的最终票房，就以和《一枚信笺》竞争的《瀚海》举例，《瀚海》的首日票房并不逊色于《杀机》，最终成绩却很不尽如人意。 　　当然，论成本，《杀机》远远比不过《瀚海》。 　　《瀚海》票房的惨败，在近几年的电影市场都是数得上号的。 　　所以《杀机》剧组上下的压力远不如当初的《瀚海》，何况院线这边排片和场次都不错，不像《一枚信笺》上映时，电影只能拿到边边角角的场次。 　　严锡泽和张繁两人正合体进行路演，等第一轮路演结束，张繁先带着顾熠到临近的几座城市路演，严锡泽则带队去别的城市。 　　——虽然观众们很期待扮演程灏和丁晖的两位演员能在现场互动。 　　…… 　　顾熠准备外出的这两天，他的舍友们看他的眼神都很古怪，最近连饭都不让顾熠带了。 　　顾熠：“……” 　　真的，丁晖是耍枪的，不搞化学攻击。 　　虽然……化学这个专业的确有些危险，但他真的没有丁晖附体。 　　除此之外，《杀机》这部电影带来的效果是———在班级群里聊天，@顾熠时，他的同学们都会不自觉用上敬称。 　　有时候@完顾熠，还会立刻撤回，加上「同学」或者顾熠在文体部的身份。 　　以示尊敬。 　　顾熠：“……” 　　真的离谱。 　　他们老师也去看了《杀机》，看完还把顾熠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不出来，你脾气还挺大的。” 　　“老师，电影不是现实。” 　　“我明白的，顾熠同学。” 　　为什么连老师都会特意加上「同学」这个词啊！ 　　放心，他是同学，不是杀手。 　　等京大BBS上有同学留言，说一旦顾熠在图书馆里打开书包，他们就怀疑顾熠能立刻掏出一把枪来，对现场突突突几下。 　　还有人嫌熠字难打，直接叫他丁晖的。 　　对此顾熠表示，自己已经心如止水。 第111章 111 真爱你的皮 　　“白了。”一见顾熠，张繁就笑眯眯地打量着他。 　　《杀机》拍完之后，顾熠和严锡泽倒是在时尚圈和电影圈的活动上见过面，张繁却一直很忙，电影的后期、音乐、和院线的协调……方方面面都要他这个导演去考虑。 　　《杀机》后期耗费的时间很长，到了三月宣传片还没定，张繁这个导演心理压力也很大。 　　好在电影正式上映了，一切都尘埃落定。 　　电影上映的首日4月30不在今年的五一假期，却依然取得了3亿的票房，张繁和顾熠见面的时候，电影的实时票房总数已经超过6亿，票房成本已经回来了。 　　作为导演，张繁打了场胜仗。 　　《攀登》固然让他对镜头的把控和审美得到了认可，也让他重回大众视野，但《攀登》毕竟偏文艺性质，电影的票房很有限。 　　想在导演圈长久立身，票房是最重要的。 　　就算《杀机》未必能达到媒体预测的20亿票房，按现在的票房形势，接近20亿应该问题不大。 　　人逢喜事精神爽，张繁看顾熠怎么看怎么顺眼。 　　《杀机》虽然才上映不久，严锡泽扮演的程灏和顾熠扮演的丁晖却为电影攒足了话题度。 　　丁晖抚摸老板皮肤的镜头上了热搜。 　　还有丁晖和程灏的两次眼神对视，在电影的一开始，程灏面对丁晖时似乎处于弱势，但第二次，两人地位逆转，程灏意味深长的表情令影迷们印象深刻。 　　影迷们还兴起了挖掘《杀机》细节热，程灏出场之后透露出他其实是反派的脉络、程灏的言语、动作……讨论越深，影迷们就越有兴趣走进电影院重刷。 　　看完《杀机》后，顾熠粉丝们的感受是———顾熠大概忘了，自己其实是偶像男团的C位来着。 　　谁家C位看到血就一脸兴奋？ 　　谁家C位一言不合就开枪？ 　　就……他们前一秒还反复听着《无忧无虑》，下一秒就在电影院里看到顾熠极尽变态之能事。 　　《愚人》还是Crown新专的主打歌。 　　这让他们怎么不把丁晖这个角色和顾熠联系在一起？ 　　但顾熠确实演得够好。 　　《一枚信笺》里的沈遥是这样，《杀机》里的丁晖也是这样。 　　粉丝们倒不觉得顾熠不继续演员事业是一种浪费，但看着顾熠在电影里的表现，他们只会更喜欢这个人，因为不管是作为演员还是偶像，他最优先的永远是作品，而不是自身的形象。 　　…… 　　《杀机》路演的行程很密集，顾熠是从学校直接奔赴电影院的，衣服只带了几套，穿着相当随意。 　　他觉得自己的造型不算坏，毕竟是路演，不是红毯和舞台，不需要那么讲究。 　　可张繁却请造型师替他好好拾掇了一顿，发型要突出帅气，造型更要帅气逼人。 　　顾熠睨了导演一眼，张繁年轻时候也是帅哥一枚，可这场路演对方压根没收拾，套着T恤和牛仔裤就来了。 　　张繁瞅着他：“你形象还要不要了？现在咱们得把你和丁晖分割开。” 　　这个角色张繁找顾熠来演是看中了他的演技，但他没有想过，顾熠能把这个角色演得这么深入人心。 　　形象太逼真有好有坏，顾熠未必会演同质化的角色，可如果他在导演们和观众眼里的形象定了型，对他自身发展没有好处。 　　在张繁看来，顾熠长了一张正经的主角脸，演反派配角只是偶尔尝试，却并非长久之计。 　　所以丁晖这个角色可以出现在电影里，却不该是顾熠本人留给观众的印象，需要扭转。 　　…… 　　“顾老师会在这一场露面对吧？可惜严锡泽没来。” 　　“我超爱他俩在电影里的互动，反派与反派的终极对抗，超带感的！” 　　“指路这个地址。” 　　路演开始前，观众席上就开始了一声声讨论，其中一个女生在身旁小伙伴的撺掇下发了一条链接，不知不觉中已经传了数十个群。 　　点开链接一看，什么《丧于你手》、《看你的眼神》、《你是我此生的命运》……用厚厚一层滤镜把顾熠和程灏的眼神一渲染，再配上一段温馨的音乐，一个新的CP就此诞生。 　　没看过《杀机》的观众可能真的被糊弄过去，以为丁晖和程灏在电影里真是兄弟情。 　　“怎么不算呢？一枪爆头的那种兄弟情。” 　　“这视频太会愚弄人了，我觉得丁晖看程灏的眼神还不如他看老板的皮肤深情。” 　　“啊啊啊啊啊不许提皮肤，你让我这CP怎么嗑得下去？” 　　“干脆做个丁晖和老板的CP吧，就叫《真爱你的皮》。” 　　“？” 　　…… 　　路演的观众将观影厅塞得满满的，顾熠刚一露面，观众们都用力地冲他挥手：“顾老师！！” 　　“丁晖！” 　　拿着话筒的顾熠一脸阳光，他上台的那一刻，观众们左看右看，从他身上都看不到一点丁晖的影子。 　　顾熠长相出众，这是演艺圈里公认的，他演沈遥的时候，观众们是能体会到他的好看的，但他演绎丁晖这个角色的时候，却完全不会让观众们产生这种联想。 　　丁晖和顾熠本人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现场观众和几位主创互动时，《杀机》的一部分拍摄花絮也被放了出来，观众们这时候才知道，丁晖杀老板的戏顾熠居然是一条过的。 　　现场观众：“……” 　　感觉顾熠再也解释不清了。 　　怎么能那么熟练？ 　　张繁剪掉了丁晖的一部分镜头，因而，目前出现在观众面前的还不是Max版的丁晖———顾熠的演绎其实更豁得出去。 　　张繁对一部分拍摄花絮进行了补充：“当时情况比较特殊，顾熠的高考成绩是在我们剧组出的，剧组又比较缺人，就请几位招生老师来当了群演，京大的几位老师留的时间最久。” 　　“？” 　　“传出去，顾熠报京大的理由竟是老师当群演时间长！” 　　“我疑问的点是，《杀机》是顾熠结束高考之后进组拍的？他一边看到自己考省理科第二，一边把角色演得那么变态？？” 　　“？”粉丝们只知道顾熠高考718分，却不知道他出分和填报志愿期间居然都在《杀机》剧组。 　　花絮里有内容，顾熠自己也做了补充：“很感谢张导给我放了几天假，让我平复心情，和招生组的老师们进行了交流。” 　　粉丝们：“……” 　　不，张导应该感谢你，免费的群演，不用白不用。 　　大学老师挂起人的气质和《杀机》里的帮派众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但他们依然不明白，顾熠是怎么在得知高考喜讯的同时完全演出丁晖的恶的。 　　还演得顺顺当当，俨然丁晖本尊附体。 　　“离谱，真的离谱。” 　　这场路演结束后，「丁晖 高考出分」这个词条上了热搜。 　　不明真相的网友以为是某个叫做丁晖的考生高考出了分。 　　而知道丁晖是谁的网友们：“……” 　　“从某种程度上说，顾熠的变态和丁晖不相上下。” 　　“曾经嘲笑过丁晖的变态的本人表示，小丑竟是我自己。” 　　“很好奇京大、清大的老师是老板手下的哪位，是不是被一枪爆头的那位？” 　　“《杀机》剧组是不是电影圈平均学历最高的剧组，把群演也算上的话？笑死，给剧组谋福利是这么谋的吗？招生组的老师们牺牲了太多。” 　　“给钱！不能白打工！@电影杀机。” 　　“至少把京大和清大纳入路演的范畴，真的笑死！” 　　《杀机》的剧情还是偏严肃向的，虽然剧情不够现实，却也不属于喜剧向的。 　　但顾熠的经历却让电影染上了一层喜剧色彩。 　　京大、清大等几所名校的学子原本看的是电影本身，现在则试图在《杀机》里找到自己的熟人。 　　还真找到了！ 　　“京大生表示，《杀机》除了化院晖哥外，还有招生办张哥（被干掉的程灏手下），停车场管理员老吴（眼神不好的那个）。” 　　“《杀机》这部电影警示人类，不要当老师，都会被干掉，学化学也不行（也会被干掉，但是怕晖哥听了不高兴）。” 　　“真喜剧人。” 　　在顾熠本人并不知晓的情况下，他已经喜提晖哥的别称。 　　化院晖哥，疯人院领导者之一，表皮、真皮、皮下组织狂爱者。 　　但《杀机》这部电影的票房的确逐渐走高。 　　上映短短四天，电影票房总数便超越了10亿。 　　而随着顾熠高考出分期间拍摄的消息流传开来，电影又吸引了一部分观众，上映第五天的票房比第四天有所上升。 　　整个五一假期，包括上映首日在内，《杀机》一共收获了近15亿票房，在整个档期无人能敌。 　　从五一档到暑期档，计划上映的电影论投资规模论主创阵容都无法与《杀机》相较。 　　按《杀机》现在的票房走势，突破20亿毫无问题，如果还能保持一段时间的高排片，30亿或许并不是梦。 　　这部电影虽然不是顾熠主演，票房主要靠严锡泽和张繁来扛，但作为顾熠演员生涯的第二部作品，这样的成绩也相当值得赞扬。 　　何况丁晖的存在感并不逊色于程灏和陆锐两位主演，就算出场的镜头不多，他给观众留下的印象却很深。 　　“顾老师yyds！” 　　“虽然《杀机》让顾老师提供了不少段子，可在我眼里，顾老师真的是大将风范，不管高考考几分，先把变态演了再说。” 　　“顾老师牛逼！！” 第112章 112 各种后续 　　除了五一档期外，整个五月份的票房市场不温不火，《杀机》的讨论度却一直持续到了月末。 　　五月中旬时，电影总票房突破23亿，尽管在这期间有其他新片上映，《杀机》的排片率有所下降，但电影却仍然占据着票房排行榜第一位。 　　五月末，《杀机》的总票房正式突破30亿，也成为今年第三部票房突破30亿的电影———另外两部均是春节档期上映的大制作。 　　“客观来说，《杀机》是一部故事线完整、剧情合格的上佳之作，但电影票房突破30亿，完全仰赖三位演员的出色发挥。” 　　“严锡泽、张繁和顾熠，三位演员互相激发，在两个小时的剧情中狂炫自身的表演天赋，他们的每一场对戏都让观众难以移开视线，他们成就了这部电影。” 　　《杀机》票房突破30亿的当天，那位大V「编辑」了自己曾发过的微博，把不看好《杀机》票房的句子去掉，强调《杀机》票房的大涨完全得益于严锡泽和张繁两位主演，顾熠的名字则被他悄悄删掉了。 　　“次次预测次次错，别当博主了，找个厂上班吧。” 　　“笑死，早上8点编辑一次，9点半又来编辑了，顾熠这个名字烫嘴是不是？” 　　“《一枚信笺》结下的仇怨没必要带到《杀机》来，人家顾熠都不是主演，有必要追着不放吗？” 　　“别人关心你飞得高不高，我只关心你脸疼不疼【狗头】【狗头】。” 　　顾熠接下《杀机》后，粉丝们只是高兴他有了和严锡泽、张繁合作的机会，却没想到，顾熠在电影中的表现远超他们意料。 　　《杀机》让粉丝们看到了顾熠身为演员的更多可能。 　　和《杀机》同期上映的《追杀》票房成绩也突破了10亿，但儿童片和爱情片的票房就很一般了，前者选错了档期，如果放在儿童节或是暑假档期，票房成绩必然不会像现在这样，后者则纯粹是乱洒狗血，复杂的剧情看得人脑壳疼。 　　“话说……顾老师参演电影票房成绩是不是破60亿了？” 　　“对哎！” 　　虽然不能吹XX亿票房男主，但顾熠演员生涯中毕竟只出演了两部电影，两部就有60亿票房，这是很多演员至今未能达到的数字。 　　「八卦洲」论坛「紫微星」的帖子又一次被顶起，不过比起《一枚信笺》上映时嘲讽与怀疑乱飞的情景，这条帖子的最新回复几乎都是「打卡」。 　　几乎不需要怀疑了。 　　《一枚信笺》的票房成绩不必多说，自《一枚信笺》上映后，顾熠一心备考，只参演了《杀机》和《山花》两部电影，《山花》还没有上映，《杀机》轻轻松松就突破了30亿。 　　各大电影平台纷纷更改了对《杀机》的票房预测，即使突破30亿后票房增长得很艰难，但《杀机》的最终票房极有可能停留在35亿这个数字。 　　何况顾熠还有作为皇冠团C位的实绩，《My Friend》和《原创》两张专辑的成绩都是破纪录的。 　　“其实……他考上京大已经很紫薇星了。” 　　“现在不管顾熠有什么成绩，我都不惊讶了，我唯一关心的是，星耀娱乐现在还好吗？” 　　“谢邀，快倒闭了。” 　　“人家都在皇冠团当C了，那时候《一枚信笺》也演了，傻叉公司还不肯给他分资源，简直笑死人。” 　　帖子下方，不少网友默默盘点起了顾熠如今的身价。 　　“顾老师的作品数和代言数不是最多的，但商业价值绝对是top。” 　　“三张专辑的分账应该很恐怖，就算不拍电影，不接代言，顾老师也能很富有。” 　　“不夸张地说，他一个人应该能抵星耀娱乐两百号人。” 　　倒不是网友们爱关注星耀娱乐这家小公司，实在是星耀娱乐的操作太过神奇，神奇得满娱乐圈闻名。 　　堪称经典案例了。 　　步步错的公司是什么样的？请看星耀娱乐。 　　活生生把自己作死的公司是什么样的？请看星耀娱乐。 　　“如果顾老师还在的话，星耀娱乐应该还能苟个几年，顾老师一走，它就要倒闭了。 　　《杀机》票房一爆，主题曲《愚人》热度便一再攀升，歌曲里浓烈的讥嘲感恰恰点名了存在电影每一段剧情里的「愚弄」。 　　陆锐和丁晖被程灏愚弄，程灏又被现实愚弄，如果《杀机》的时长再长一些，或许张繁可以对程灏的所作所为做一个解释，但张繁没有。 　　丁晖的人生是一片空白，但总结起来，程灏的人生也一再被作弄。 　　《愚人》再爆带来的直接结果是——《原创》又多卖了近百万张。 　　Crown已经靠《荒诞的真实》和《My Friend》两度拿下金弦奖最佳专辑，在金弦奖历史上，三封几乎毫无可能，但只看《原创》这张专辑的质量，如果拿不到年度最佳专辑，对Crown又很不公平。 　　…… 　　《杀机》路演结束后，顾熠手头又接到了厚厚一沓剧本。 　　《一枚信笺》票房大爆，递给顾熠的本子人设都和沈遥有些接近，而《杀机》大爆之后，他又能从这些角色身上看到丁晖的影子。 　　顾熠发现，每一年，同质化的剧本都有很多。 　　“你最近有空看剧本吗？”孙有明问，“快放暑假了，拍一部应该没问题吧？” 　　孙有明自己的新片也在制作当中，不过他这次的主角是个中年人，电影里也没有合适顾熠的角色，不然他就叫顾熠回来拍了。 　　不过他确实替顾熠捡到了几个好剧本。 　　丁晖这个角色拓宽了顾熠的戏路，让导演们看到他什么角色都能驾驭，综合演技和人气，顾熠通常是他们的第一位选择。 　　电影圈的地位不只体现在演员片酬的高低，体现在谁是领衔主演，谁是特殊出演，更体现在看剧本的优先程度。 　　举个例子说，严锡泽这一级别的演员必然能优先看到剧本，只有他觉得不合适的剧本才会递给下一个演员。 　　现在顾熠也拥有了这种优先权。 　　属于30岁上下演员的角色，导演们通常先考虑他，在他拒绝之后再交给别的演员，而在顾熠之前，享受这种优待的是辛如晨。 　　辛如晨仍是岁月影视的第一顺位，但《瀚海》的失利和竞争对手的崛起让辛如晨的声势大不如前，他虽然仍有面对其他演员的优越感，但他心里清楚，他的优势已经渐渐丧失。 　　顾熠问道：“有好本子？” 　　“亲情题材的，你有没有兴趣？”孙有明道，“回头我把合适的剧本发给你，你慢慢挑。” 　　“嗯……”顾熠刚刚应下，忽然想起一件事，“今年暑假可能没空。” 　　“开演唱会？”孙有明问。 　　顾熠幽幽叹了口气：“给老师打工。” 　　准确地说，是一边完成课题一边给老师打工。 　　他也不知道老师是怎么看他对眼了，顾熠还没读完大一，还在为平时分努力提高出勤率，老师忽然问他，有没有兴趣读他的研究生。 　　顾熠：“……” 　　这位老师平日惜字如金，行事作风也很朴素，但在大名鼎鼎的化院，对方也是排行前几的教授。 　　顾熠认为，老师邀请他有两个理由——— 　　一，他长得帅。 　　这个可能性最大。 　　毕竟……最近快到下一年高考了，招生办已经给他打过好几回电话，邀请他参加生源大战。 　　二，他个性毒辣。 　　具体表现在，他的同学们怀疑他本人和丁晖性格上有相似之处，遇上比较麻烦的实验，都先推顾熠顶上。 　　因为丁晖是不由分说掏枪突突突派，他们觉得顾熠也应该是那种直接倒药水派。 　　顾熠：“……” 　　别忘了，沈遥是化学实验的受害者，丁晖的戏份不如沈遥多好吗？ 　　总而言之，他还是大一的稚嫩新生，却即将背负起读研的重任。 　　也……不是不行。 　　如果他继续读研的话，恐怕就在这位老师手下，那么，从大一的暑假开始，老师说东他绝对不会往西。 　　开始进入打工模式。 　　“京大课程这么忙吗？”孙有明犹豫了片刻，“算了，你学业为重。” 　　“孙导，我先看剧本，尽量凑出时间。” 　　“行。”孙有明痛快道，“这个题材你未必会喜欢，但是这部片子挺磨练演技。” 　　孙有明一向看好顾熠，之前顾熠争夺云星奖影帝失利，孙有明心里也有些失望。 　　按孙有明对顾熠的预期，30岁之前顾熠应该能拿到云星奖影帝，但拿影帝的前提是顾熠有过硬的作品。 　　和其他演员相比，顾熠的作品数量太少了些，就算他在《一枚信笺》和《杀机》里展现出了过人的天赋，可在评委们的获奖标准里，资历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孙有明的邮件发得很快。 　　顾熠上学和有其他活动期间，孙有明不会一封邮件一封邮件地打扰顾熠，他通常会一次性攒够十个剧本，再拿给顾熠看。 　　《杀机》之后，递到顾熠手里的剧本翻了一番，反派角色有不少，还有那种真正的变态……这些角色顾熠全都不考虑。 　　他现在已经够反派了，不能再摧毁自身的形象。 　　孙有明推荐的那部剧本，顾熠仔细看了，角色的年龄跨度从三十岁到七十岁，的确很挑战演技。 　　这部电影讲述的是父亲对子女的爱。 　　从年龄跨度上看，新剧本和《山花》倒是有些像，不过它对情感的把控要求更高，顾熠必须演得很细腻、很接地气才行。 第113章 113 人呢？ 　　“顾熠，前天朱教授的作业写了吗？借我看一看。” 　　顾熠正要睡觉，隔壁宿舍的同学忽然敲了他的门：“明天还你。” 　　顾熠把作业拿给对方，对方道了声谢：“顾熠，你暑假在学校吧？” 　　“在的。” 　　“我也留学校，到时候咱俩一起出去逛逛。” 　　顾熠点头答应了。 　　他在京大以读书为主，周末要么被老师叫过去，要么参加商务活动，倒是很少在京大附近逛。 　　除非是季迟谢行嘉他们来京市，顾熠会和对方一起去逛一逛景点。 　　天气热起来之后，《杀机》的票房增长放缓，端午节前后，定档的大片一部接着一部，暑期档厮杀开始，留给《杀机》的排片越来越少。 　　电影的总票房最终定格在37亿，在今年的票房排行榜上排名前三，几乎已经提前锁定了一个年度票房前十的位置。 　　如果今年票房市场的形势和去年相似，《杀机》的排名也有可能冲进前五。 　　这部电影以一己之力奠定了张繁在导演圈的地位。 　　《杀机》制作成本并不算高，加上档期又在五一档，在宣发上远不如强片云集的春节档，可以说，扣除制作宣传院线的种种成本后，《杀机》的总利润至少有30亿。 　　放在一年当中，这绝对是性价比超神的一部电影。 　　顾熠之后没有过多关注《杀机》的票房，不过张繁偶尔和顾熠联系，说他的下一部电影一定会找顾熠当主角。 　　业内认可顾熠的演技，也认可他对票房的拉动力，不管怎么说，顾熠的票房运都好到过头，这也是导演们需要的。 　　孙有明推荐他的本子顾熠也在仔细看，客观来说，这个剧本不错，但它的节奏和《山花》一样慢吞吞的，整个剧本没有一个字写孤独，可顾熠却觉得到处是孤独。 　　除了这个剧本外，顾熠倒是对一个谍战片和历史片挺感兴趣，但这两种题材在电影市场上并不受欢迎，票房也相当一般。 　　孙有明推荐的都是在业内有口碑的导演的作品，就算剧本简单，导演们也能够用自己的角色语言把剧情完善好。 　　也有剧组特意越过孙有明邀请顾熠———配置通常是某莱坞特效团队、玄幻大片、巨星加盟，给顾熠一个人开的片酬就有6000万。 　　如果顾熠真接了这样的剧本，身价立刻飙升10倍+。 　　可惜这个剧本样样都好，唯独剧情太弱智，像编剧得了十年脑瘫之后想出来的，如果顾熠在电影院里看到这样的阵容配弱智剧本，他会怀疑剧组在wash money。 　　顾熠转手把剧本发给了孙有明，对方是自己的影视经纪人，给对方看他内心毫无愧疚。 　　孙有明：“这个本子也找过我。” 　　对方不仅愿意给孙有明5000万片酬，还乐意分孙有明5%的票房分成，酬劳不可谓不低，剧组那边还说了，如果孙有明能把顾熠拉过来，分成还可以再涨一些。 　　“我何必为了钱把口碑败坏了？”孙有明道，“我都这把年纪了，真接了这部电影，我拍过什么好片子人家记不住，烂片年年盘点年年有你。” 　　何况孙有明真不差钱，一部《一枚信笺》就挣得盆满钵满。 　　“你也注意些，别给人家的糖衣炮弹放倒了。”孙有明嘱咐道，“缺钱了和我说，我借你。” 　　顾熠：“真不差钱。” 　　《荒诞的真实》的分成还没花完呢。 　　#常常因为太过有钱而烦恼# 　　#有钱了还是得做实验# 　　孙有明虽然没有明说这部电影是wash money，不过顾熠猜，应该大差不差。 　　…… 　　在《杀机》路演结束到期末开始的这段时间里，顾熠一直在老师的关注下完成课题，他预计这个课题能在下半年开学左右结束，快到了出成果的时候，顾熠也在准备撰写论文。 　　丁晖这个角色的影响力在京大日渐消退，晖哥逐渐成为了江湖上的传说。 　　顾熠对此十分满意。 　　“最近你尤其要注意。”老师提醒他，“写完之后我帮你看看。” 　　“行。” 　　“按现在的步骤，问题应该不大。” 　　顾熠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许久不做正经的化学实验，刚进京大的时候顾熠也有些不适应，但慢慢地，顾熠就上手了。 　　他的理论知识和实践知识掌握得都算不错，上手之后，老师简直把他当生产队的驴在用，甚至最近都不追着顾熠问进度了———他回来之后，顾熠把成果给他看，一切一目了然。 　　顾熠一直挺忙，期末要考试，要写论文，孙有明推荐的剧本他思虑再三，还是推掉了。 　　他不想演同质化太深的电影。 　　顾熠自认深思熟虑，但在电影圈的专业人士看来，他应该借着《杀机》大爆的机会接两部电影巩固地位。 　　“《一枚信笺》之后顾熠有很长的空窗期，幸亏《杀机》大爆，才让他在电影圈继续有了存在感。” 　　“但《杀机》这样的电影可遇不可求，顾熠的下一部作品是唐懋的《山花》，唐懋的镜头语言不错，票房一直很一般，《杀机》的热度续不上的话，顾熠自身的发展也会受到影响。” 　　“客观来说，顾熠人气虽然高，但这并非他靠拍电影积攒的人气，对票房的加持有限，他之所以能在《杀机》上映前保持热度，是因为他的云星奖提名。” 　　这篇文章顾熠也看了，对方认真剖析了他在两部电影里展现出的演技优势，也分析了顾熠目前的劣势，很客观，没有偏见，也很合理。 　　但顾熠心里有一杆秤在，电影很重要，读书也很重要，既然当初他选择了高考，大学是高考的后续，这个环节他也不想错过。 　　虽然演员上位看天时地利人和，一时不慎就会错过机会，但顾熠想，有合适的剧本他会拍，不管什么类型的角色，他都尽力去完成———就算是演员用心尽力拍摄的作品，也未必部部都能大爆。 　　红不红看运气，他只要不辜负自己就足够了。 　　…… 　　「八卦洲」论坛。 　　顾熠虽然不是论坛的话题中心，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关于他的帖子出现。 　　“顾熠最近拒的剧本好多，他这是飘了吗？” 　　“付郴的片子他拒了，现在主角换成了辛如晨，据说陈莫岩的新片也邀请了他，陈莫岩自己没说拒不拒的事，是开机之后副导演透露的。” 　　“+1，之前他为考试拒绝片约倒是可以理解，现在也是什么都不接，他不想再干演员这一行了吗？” 　　“虽然他的粉丝一直吹学历，但是我想说，娱乐圈这行真的不看学历，他是在最高学府没错，可在娱乐圈里，京大的含金量其实不如电影学院。” 　　网友们盘点的都是演艺圈里数得上号的大导演，付郴的新片就是孙有明推荐顾熠拍的那部，顾熠推了，被得知消息的岁月影视一把截胡。 　　毕竟孙有明看剧本的眼光是全娱乐圈公认的，就算顾熠没接，剧本本身的质量绝对差不了。 　　在网友们看来，顾熠要么是飘了，要么是懒，人家大导愿意等他，他依然把剧本给推了。 　　这条帖子盖了几百层楼，网友们疯狂找着顾熠懒了或者飘了的蛛丝马迹，连顾熠想从Crown退团都编出来了。 　　“人往高处走，顾熠之前不也退了Vic团吗？谁能保证他会在Crown待一辈子？” 　　“客观来说，皇冠团这一年的活动，顾熠参加最少吧？暑假都快过去了，其他人都出来活动了，他人在哪儿？” 　　关于这点，其他网友也没法反驳，提出顾熠会退出Crown的层主越说越兴奋，论调已经变成了「高高在上的演员顾熠根本看不上小糊豆们」。 　　看到这条发言的顾熠粉丝：“……” 　　在「八卦洲」乱黑人是会被删帖的，不过管理员删帖的速度不如层主发帖的速度，粉丝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层主发癫。 　　各个团的粉丝都爱说自家偶像是小糊豆，但如果Crown的粉丝这么说，绝对会挨打。 　　从黑子口中听到小糊豆这种说法，真的会让人感动万分。 　　如果Crown的成员都算糊豆，其他偶像算什么？ 　　黄豆酱吗？ 　　粉丝们的确对顾熠的去向很好奇。 　　就算在京大化院，也会有暗中潜伏的粉丝给他们发顾熠动态———化院文艺汇演，顾熠跳四小天鹅的视频都被粉丝们默默私藏了。 　　考虑到顾熠的形象，这段视频没贴上网，顾熠以为粉丝们手里没有，其实…… 　　嘿嘿嘿，嘿嘿嘿。 　　不过化院放暑假之后，他们宝贵的消息来源消失，只隐约听说顾熠暑假留在学校了。 　　“顾老师挺受本院教授器重的，应该说，不止一个教授喜欢他。” 　　“器重他的还都是博导，作为化院的一枚学渣，我这种和博导压根没有共同语言。” 　　由于发帖的层主连发了很多层「顾熠在哪儿」，帖子很快变成hot，并被顺利推上了微博热搜。 　　「顾熠在哪儿」全网寻人活动自此正式启动。 　　——在可rua张开的血盆大口里。 　　——被程灏丢进江里了。 　　——租给大学生和正新鸡排了。 　　顾熠自己不得不上线解释：“活着，目前有一篇论文在写，时间上有冲突。” 　　“正主出来挽尊了。” 　　“大一就发论文，不愧是优秀的京大生【狗头】【狗头】。” 　　“别又是水刊哟！” 第114章 114 消息 　　顾熠哼哧哼哧把一篇论文的大概内容写完，发给老师之后，老师好几天都没有回音。 　　结果一周以后，老师把顾熠叫过去，笑眯眯地问他：“有没有兴趣参与我的项目？” 　　顾熠他目前做的只是个小课题，但老师口中的项目绝对是大项目，能出不错成果的那种。 　　顾熠上辈子刚进高校就穿了，可以说他的科研事业才刚刚起步，他读博期间倒是跟着导师做过几个项目，其中的辛酸苦辣不必多言。 　　现在他才大一，就要再体验一回读博时的感受，顾熠心里也有些犹豫。 　　——虽然他确实挺感兴趣。 　　好在老师并没有多说什么，反而点出了顾熠论文里的几个小问题，顾熠略做修改，就把论文投了一篇国内核心。 　　顾熠没有迫切的在科研界出人头地的想法，他倒是也考虑过投国外杂志，不过老师告诉他，以他这篇论文的质量，投国外核心有难度，至于水刊，那压根没有必要。 　　老师的邀请给了顾熠考虑时间，手头的课题结束之后，他的空闲时间终于多了起来。 　　组合活动也要慢慢提上日程———整个暑假，Crown六位成员里，确实是他的活动最少。 　　网友对他的嘲笑，顾熠压根没有放在心上。 　　顾熠发现，他的粉丝对他其实很包容，他想做什么都可以，活动缺席一两次也没有关系———只要那是出自顾熠本人的意愿。 　　但有一些人似乎对他要求太高。 　　他进了京大，写了论文，就会被质疑是水刊。 　　他演员和偶像的身份似乎也成了这些人「学历无用」的佐证。 　　《杀机》这样的好饼，票房大爆就是严锡泽和张繁的功劳，票房如果惨淡，那必然是顾熠的过错。 　　《山花》连档期都没定就开始被唱衰。 　　顾熠只能说，这大概就是人红是非多。 　　但不管这些人怎么想，顾熠凡事尽力就好，他不会为这些人的观点去改变自己目前的路线。 　　…… 　　“京大化院生表示，顾老师最近的实验好像结束了，相信不久之后就能看到顾老师活跃的身影！” 　　“同化院生，客观来说，顾老师真的以一人之力拉高了整个化院的颜值，自从顾老师进了化院，开学开始成为一种幸福！” 　　顾熠整个暑假都在学校，开学日一到，出现在微博的偶遇他的照片也渐渐多了起来。 　　顾熠并没有对自己的论文再解释太多，在一些网友眼里，这就是他发了水刊明晃晃的证明。 　　“看到一个个嘲顾老师的，我就想问，微博人均京大以上学历吗？” 　　“+1，还有人说顾老师发论文是为了炒作学霸人设，京大本科生都不算学霸吗？如果我是顾老师，我直接把用户名改成京大顾熠。” 　　“放心，顾老师知道什么是知网，投水刊又怎么样呢？反正混娱乐圈又不看学历，这不是某些人的理论吗？” 　　“+1，一会儿说混娱乐圈京大学历没用，又会又嘲人家发的是水刊，到底要顾老师怎么样？” 　　开学之后，顾熠和季迟他们一起参加了好几回活动。 　　几人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原创》这张专辑发行后，成员们都狠狠放松了一阵，对四专的构想倒不是没有，不过按他们发专辑的频次，现在考虑四专还为时过早。 　　《原创》是3月份发行的，到9月份，专辑依然高高挂在各大音乐平台销售榜榜首———销量接近第二名的两倍。 　　《原创》和楚驰《Cinderella》的竞争早已被人忘记，到现在，除了楚驰自己的粉丝外，几乎没人记得《Cinderella》这张专辑里的歌，而《原创》里，不管是《愚人》还是《无忧无虑》，传唱度都可以用凶猛来形容。 　　在粉丝们眼里，《原创》是一张封神的专辑。 　　云星奖即将提交报名名单，根据云星奖的规定，最佳男女主角每部电影只能提名一位，配角可以提两位，《杀机》剧组主角报的是严锡泽，男配报的则是张繁和顾熠。 　　《愚人》也报名了最佳电影歌曲奖。 　　张繁盘点了去年9月份到今年9月份上映的所有影片，他觉得顾熠和自己提名的可能性都不低，两个人很可能竞争最佳男配的位置。 　　“我还真没有赢过你的信心。”张繁叹了口气，“老严很难了，他提名没问题，拿奖绝对是陪跑。” 　　严锡泽凑过来看向两人：“说不定三封呢。” 　　“云星奖是你开的，这个可能性更大一些。” 　　二封影帝都很有难度，三封几乎是天方夜谭。 　　“说不定顾熠将来的影帝奖杯比你多。” 　　说这句话的时候，张繁语气里都是真诚，完全没有敷衍的意思。 　　“还真可能。”严锡泽思索片刻，拍拍顾熠肩膀，“小伙子，加把劲啊。” 　　顾熠：“……” 　　他受不了这些影帝s的凡尔赛了，他现在一座奖杯还没拿呢。 　　严锡泽和张繁都挺为顾熠去年错失最佳新人可惜，不过按云星奖的评比规则，最佳新人和最佳男主角、男配角并不是一个赛道，二者只能取其一。 　　顾熠提名那年，拿最佳新人的那位演员并没有大肆宣传，毕竟论演技，对方和顾熠的对比是很直观的。 　　看过顾熠在《一枚信笺》里的表演后，这两人已经很看好顾熠了，《杀机》这次合作之后，在两人眼里，顾熠的演技更是被无限拔高。 　　顾熠太有年龄优势了。 　　旁人觉得顾熠作品少，竞争力可能会被削弱，但在两人看来，这反而可以让顾熠一部作品一部作品去沉淀。 　　表演并不看数量。 　　严锡泽觉得，对演员来说，演烂片并不是最可怕的———在很多时候，除非咖位高到一定程度，演员自身才能拥有自主权，为了生活，为了还人情，拍烂片是不得不为之的一环。 　　但一直高速运转，反复去拍同质化的作品反而是对演员的巨大消耗。 　　一些演员会用「无缝进组」营销自己的勤勉，如果这是勤勉的标准的话，那什么人最勤勉？ 　　轧戏的演员最勤勉。 　　像顾熠这样，接戏少，但部部都是精品的演员反而更受重视。严锡泽和张繁都能看出来，顾熠不是那种盲目迷信大制作的演员，也不看重角色的人设，否则他根本不会接《杀机》和《山花》。 　　《山花》还没有上映，但两人对顾熠的表演相当有信心。 　　…… 　　顾熠几人在思考新的巡演计划。 　　上一轮巡演是在去年，巡演的确很成功，不过场地和场次都相对偏少，《原创》发行后，粉丝们对于重启巡演充满热情。 　　“时间尽量安排在周六，占用你一天的课，怎么样？” 　　“我没问题。”顾熠点头道，“明年的课程我都预习过了。” 　　大一这一年，顾熠颇有些手忙脚乱，但他现在已经适应了京大的节奏，该学的课程也都学了，倒不至于因为巡演影响了学业。 　　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老师的那个项目。 　　不过老师的项目还是以老师本人为主，老师手底下学生不少，他这个本科生能发挥的作用恐怕很有限。 　　“公司计划给你们开一个团综。”袁承道，“我后来想了想，你们的日常可以多拍一拍，倒不一定非要以团综的形式。” 　　“带可rua吗？”杨艇忽然问。 　　“带。” 　　“要不……我们出去旅个游？”季迟提议道，“简单拍一拍，反正都是真实的东西，也算团综吧？” 　　几人都默默转向顾熠。 　　顾熠老实举手：“我同意。” 　　…… 　　微博上，依然有网友在讨论顾熠发水刊的事，顾熠的粉丝们battle了一轮，举出各种例证为顾熠解释，可惜看不惯顾熠的人压根听不进去。 　　顾熠只透露了写论文的事，却没有透露自己的论文究竟发在哪一篇杂志。 　　不过粉丝们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了，因为！ 　　Crown官博居然发了一条新预告——《皇冠团的旅行日志！》 　　“什么旅行日志？” 　　“全员参加的，是团综吗？” 　　“日志，就是每天都更的意思吗？这边建议改成时志呢！事无巨细，全部汇报，OK？” 　　“同意楼上，一天24志，一个月就是720志！” 　　“楼上当写《史记》呢？《史记》才130篇谢谢。” 　　和发新专、开巡演慢到不行的节奏相比，Crown这一次的旅行日志启动倒是很快。 　　第一天，官博就更新了一篇Vlog。 　　是成员们出发前一天的画面。 　　“头发没梳，脸没洗，还有眼屎，我的闪闪发光的爱豆呢？” 　　“笑死，杨艇没睡醒，差点踩到猫，可rua一气之下从冰箱跳下来，砸他身上，再踩他脑袋上！！” 　　“杨艇冲顾熠哭唧唧的表情实在太好笑了，看一次笑一次。” 　　这天顾熠也没睡醒，睡眼惺忪里接了两个电话，都是寄给他的快递。 　　他还有些迷糊，只「嗯嗯」了两声没多想，过会快递送来，他拆开快递箱，都忘了自己头顶上正在拍摄。 　　快递的内容被清晰地出现在了Vlog里。 　　“是信吗？” 　　“好像是一个邀请函之类的？” 　　“不觉得Logo很熟悉吗？” 　　“我知道是什么了，快去看云星奖官网！” 　　云星奖官网最新更新的一篇内容是———评委会欢迎十位新成员加入。 　　“顾老师居然进评委会了！” 　　“牛逼！” 　　“三年才进一次新，顾老师真是牛逼大王！真牛逼的意思，不是吹牛逼！” 　　第二个快递是——— 　　一本杂志。 　　一本叫《化学原理》的杂志。 第115章 115 日常 　　云星奖成立至今，评委会的成员包括导演、制片人、编剧、演员、摄影、服化……各个工种都有所涉猎。 　　云星奖评委会的主要作用是选出每一年的评委会主席团成员，决定每届的提名人名单，想要入选并不容易。 　　云星奖评委会每三年招新一次，今年入选的十位新成员中，只有顾熠和瞿葵是演员。 　　瞿葵这个名字不少观众都耳熟能详，顾熠却算得上是新人中的新人。 　　至少和其他评委会成员相比，他的资历算是很浅。 　　“有点玄幻但又很合理，男主提名不好拿，60亿+票房也不好挣啊。” 　　“顾老师的年龄在这里反而是优势，最年轻的影帝提名人当然有资格进评委会！” 　　“真实的牛逼，娱乐圈小说敢这么写吗？” 　　“主要是《一枚信笺》和《杀机》实绩太强，片均票房30亿是什么概念？” 　　对粉丝们来说，顾熠每天做的事情就是用实绩给他们一遍遍的震撼。 　　粉丝们偶尔会觉得自己词汇量很匮乏，像只会重复说「牛逼」的机器人。 　　“因为真的牛逼啊！” 　　“顾老师，你是我的神！” 　　而《化学原理》这本杂志，封面极致朴素，作为Crown的一员，顾熠登过不少杂志，《一枚信笺》和《杀机》上映后，他也拍过一两期杂志的单封。 　　《化学原理》属于土得不能叫人的那种。 　　“顾熠的水刊文章登了吗？” 　　“按顾熠吹嘘的程度，我以为他上了国外核心呢，没想到只是国内的杂志，封面上有几句英文就显得很牛逼吗？” 　　化院生们：“……” 　　有什么事比和某人对线半年，结果发现对方是个傻逼更残忍？ 　　就像打游戏打到最后和对手吵架，发现对方今年小学五年级。 　　“啊啊啊啊我真的受不了了，为什么对面是个智障？” 　　“崩溃。” 　　“是的，你以为对面很牛逼，但他对化学杂志的了解只限于Nature，甚至会把Nature拼成Natere。” 　　“简单来说，《化学原理》只有两个介绍，1，CSCD期刊，2，XX核心，确实很朴实。” 　　“本化院生只想静静。” 　　“所以这是一边写论文，一边拍戏拿了36亿票房，一边发了张销量创纪录的专辑吗？” 　　“苍天啊，大地啊，这让本学渣怎么粉得下去？” 　　“真的，说顾老师发水刊的可以出来遛一遛了，这是水刊吗？这叫水刊的话，我的论文叫大水漫灌。” 　　“我的是洪水，谢谢。” 　　“如果我在一天内收到这两个快递，我一定会原地表演一个托马斯回旋，顾老师为什么能那么淡定？” 　　“这就是神和世人的区别，顾门！” 　　“顾门！” 　　Vlog里，顾熠只看了一眼邀请函上的内容，反倒把《化学原理》翻了翻。 　　他在老师的建议下投了《化学原理》，在他预想中，结果应该没那么快出来，他怀疑老师给他插了队。 　　《化学原理》编委名单里就有他们化院的几位教授。 　　“顾老师可以开始他快乐的旅行了，但是他让我不快乐了。” 　　“尖叫，翻滚，阴暗地爬行，我只想快乐追星有没有？” 　　“顾门门门门门，保佑我顺利搞完毕业论文！” 　　“另外，我还想对嘲笑顾老师的某些人说，大学不发论文都是很正常的，你们可以对顾老师苛刻一些，因为不管你们的极限在哪里，他都能在优秀一万遍！” 　　《化学原理》杂志出现顾熠的文章之后，「水刊」这个词反而被推上了热搜，《化学原理》杂志官方甚至出了一个声明，着重强调自身的正规性。 　　…… 　　Crown第一天的Vlog并没有透露成员们会去哪里旅行，在粉丝们想象中，应该是那种在河边漫步、享受田园风光和落日的类型，青柠台最近推出了相似风格的综艺，Crown人多，成员们又很上镜，拍这类Vlog效果会很好。 　　然而…… 　　第二天的Vlog里，露面的成员无一例外灰头土脸，就连顾熠也是一副被吸干了人气的模样。 　　粉丝们：“……” 　　谁能想到，皇冠团的旅行居然是爬山！ 　　而且这群人旅行是说走就走，规划压根没有做好。 　　一路爬山爬得气喘吁吁，到山顶上又冻得瑟瑟发抖，谢行嘉的鼻涕泡都被冻出来了。 　　“冻了居然还不忘耍帅！” 　　“我快笑死了，一路倔强是吧，倔到最后还是穿上了军大衣。” 　　“爬山那么累，居然还在争谁爬得快，你们是小学生吗？” 　　“小学生很听话的好吗？没有这样的！” 　　“杨艇考虑形象不肯穿军大衣，结果最后他恨不得和其他人抱在一起。” 　　诗情画意是没有的，田园风光也是没有的，只有Vlog里清晰的吸鼻涕的声音。 　　粉丝们原以为，刘钧源是和季迟一样的稳定派，负责牵制其他成员不稳定的发挥。 　　结果这一次爬山，刘钧源居然坚持带吉他上山。 　　他声称，要让秦岭的大熊猫听到他曼妙的歌喉。 　　粉丝们：“……” 　　真的，秦岭有些远。 　　学打狗棒法倒是一学一个准。 　　然后，在Vlog的后半部分，他们一边冷到发抖，一边坚持唱了整首《无忧无虑》。 　　粉丝们：“……” 　　他们对几人唱《无忧无虑》没有意见，问题是，真的无忧无虑吗？ 　　粉丝们深深怀疑几人的精神状态。 　　转到山下，顾熠几人果断脱了军大衣，迈着嚣张的步伐各种找吃的。 　　特产的面和泡馍一顿猛吃，粉丝们一边看一边怀疑，这真的是偶像男团？ 　　“非营业期的皇冠团过于放飞自我了。” 　　“笑死，别人不敢多吃，他们少吃一口都觉得自己亏了，很好奇经纪人此刻的心情。” 　　“快看后面的花絮，他们强烈邀请经纪人一起爬山，被拒绝之后，又要带可rua一起爬山，经纪人双拳难敌十二手，可惜到了景区入口被拦下了。” 　　“不要破坏山里的生态！” 　　“快看看可rua那张脸，你是可rua你会高兴吗？猫生太难了。” 　　Crown的Vlog发了多久，粉丝们就嘻嘻哈哈了多久。 　　实在是Crown平时的营业太少了，作品倒是一直有，但成员们平时不爱发照片，和粉丝互动也不多，官博倒是偶尔会发成员们的日常，但粉丝们更想看成员们在一起开怀大笑的样子。 　　第一期Vlog播放量上千万，第二期播放量甚至超过了第一期，成员们还在旅途当中，就有平台和袁承联系，想垄断Crown这期旅行的Vlog，还想做成一档节目。 　　这个想法袁承也曾经有过，最终还是尊重了成员们自身的意愿。 　　旅行日志算是营业，但也是成员们日常生活的展现，他们走到哪里就拍到哪里，不用刻意为了话题度和播放量制造噱头，这样才更真实一些。 　　“我还想吃中午的面。”杨艇拍拍季迟的肩膀，“队长，请我。” 　　顾熠和谢行嘉在一边偷笑。 　　这次出门玩，门票收入和吃饭都是季迟请客，杨艇属于那种在路上看到套圈他都必须套一套的性格，一旦季迟要他掏钱，他就宣布自己要在街头卖艺。 　　#不敢承认这是我队友# 　　#你倒是卖一个啊# 　　总而言之，旅行全程都很欢乐。 　　六个人住三个房间，没事干就互相串门，晚上看《猫和老鼠》，打扑克牌，顾熠也利用这段时间研究了递到自己手里的剧本。 　　——孙有明的邮件现在五十个起发，他也有新片要拍，实在来不及给顾熠一部一部地筛剧本。 　　“顾老师，来吃甜瓜。” 　　“本地特产猕猴桃，两块钱一斤你敢信？我要寄十箱回去。” 　　顾熠接过甜瓜，果真好甜，猕猴桃倒是有些硬，没有完全放软，但酸酸的也很好吃。 　　“在看剧本？” 　　顾熠点了点头：“年底到明年有拍新片的计划。” 　　顾熠在《化学原理》发了论文之后，有几门课的老师允许他免修，他打算每年花一段时间来做研究，其他时间则平衡好Crown和作为演员的工作。 　　之前那部新片被辛如晨演了的事顾熠也有所耳闻，这也是顾熠「飘了」和「看不上饼」的实证。 　　顾熠从来没有这种想法，不过就算他解释，旁人也未必会信。 　　那就没有多说废话的必要。 　　除了他觉得不错的谍战片和历史片外，顾熠又筛出了一部科幻片和一部商战片，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几种题材都是投资商很谨慎的类型。 　　当然，电影的玄妙之处在于，上映前，没有人能预料到票房的真正走向。 　　《太空漫步》系列上映前也没人看好，却最终拿下了50亿+的票房。 　　“都喜欢的话，就全拍得了。”孙有明开玩笑道，“一年四部电影也不多。” 　　顾熠：“您能一年拍四部电影吗？” 　　孙有明顿时安静了。 　　科幻片…… 　　其实在《太空漫步》上映前，国内的科幻片可以说是一塌糊涂，可在《太空漫步》两部总票房超过100亿之后，科幻片市场反而更不乐观了。 　　以前是大家一起烂，烂兄烂弟，谁也不怕丢脸。 　　结果《太空漫步》把标准钉在那里，片方反而不敢轻易下手了。 　　科幻题材的投资本身也不低，再被《太空漫步》吊打的话，结局恐怕会十分悲惨。 　　顾熠深深吸了口气，给孙有明打了一个电话：“这部，我接了。” 第116章 116 《星际觉醒》 　　“你考虑好了？”孙有明问，“你应该知道，科幻片的概念不同于成品。” 　　递到顾熠手里的剧本叫《星球觉醒》，原作是一本小说，不过它的影响力远不能和《一枚信笺》相比，奖倒是拿了一两个，但从小说获奖到正式被买下电影版权，时间跨度足足有八年。 　　电影圈对科幻题材的尝试从来没有少过，观众们也一直在见证自己心目中的科幻神作被摧毁的全过程，可以说，没有最烂，只有更烂。 　　不管作者自身的想法有多深邃浩渺，影视作品无法展现出来，幻想便成为了妄想。 　　顾熠点点头：“剧本不错。” 　　孙有明笑道：“导演和班底其实也不错，不然它不至于到你手上，就是……资金有些难。” 　　“准备投拍就得花不少钱，拍了之后就停不下来了，预算肯定还得加。”孙有明叹了口气，“原作买到手是几年，立项又是几年，许隽接这个本子之前，我还劝过她，可她非要接，我只能给她投了点钱。 　　《星球觉醒》这个剧本目前由导演许隽接手，她是孙有明在京影的师妹，也是目前活跃在电影圈的为数不多的女导演。 　　女导演的拍片风格往往以细腻著称，浪漫又文艺，许隽则不同，她进入导演圈就一直在拍商业片，是开拓了华语电影商业版图的领军人物之一。 　　商战片、战争片、武侠片……几乎所有类型的商业电影许隽都有所涉猎。 　　不过这一次她导演《星球觉醒》，业内不看好的居多。 　　一是《星球觉醒》是科幻题材，这一题材的电影往往投资巨大，像《太空漫步》这样票房和口碑兼具的是少数，绝大多数都是票房低、口碑差。 　　二则许隽的上一部电影票房很惨淡，一部投资成本4亿的电影，宣发和院线的费用花出去了，最后票房只赚了2亿出头。 　　按现在的电影市场规模，又有许隽这位名导的口碑加持，2亿这个数字足可以称得上惨淡了。 　　许隽之前的电影有亏有赚，赚的比亏的多，唯独上一部电影把她多年来积攒的口碑都给打没了。 　　影评人们说许隽江郎才尽，还有人提出来，她一个女导演在男导演深耕的领域发展原本就是种错误。 　　“她怎么肯服气？”孙有明道，“我们读书的时候，许隽的性格就最倔，我怕她是一时冲动才决定接这个剧本，她现在日子不大好过。” 　　顾熠倒是很淡定：“许导的那部电影我知道，不是她的问题。” 　　孙有明和许隽那个年代的导演，常常会被影评人批判跟不上时代，但在顾熠看来，许隽上一部电影之所以会失利，并不是因为想法落伍，而是太前卫了。 　　电影里有许多她个人独创的构想，镜头语言也不是观众们习惯的，很大胆，喜欢的影迷愿意反复去刷，不喜欢的却把那部电影形容成垃圾。 　　那部电影上映期间刚好遇上了当年的票房冠军，一开始就掉了队，后续自然越来越惨淡。 　　顾熠合作过的导演虽然不多，但他挺佩服这些努力实现自身设想的导演，每个导演都有自己擅长的风格，有安全牌，票房固然决定生死，却不能衡量一位导演自身的优秀。 　　当然，演员也是如此。 　　“另外一部历史片，我也在考虑。”顾熠道，“不过时间上可能有冲突。” 　　“讲帝王心术的？”孙有明顿了顿，“那部确实不错。” 　　“慢慢来，好剧本是挑不完的。” 　　…… 　　作为业内为数不多的女性知名导演之一，许隽一直是公认的性格强势，事实上，许隽本人私下里脾气很不错，读导演系期间，她性格好，人又有才华，和同窗们关系一直很不错。 　　他们这批导演后来都成为了电影圈的中流砥柱。 　　许隽之所以越来越强势，也是形势所迫。 　　她毕业之后在不少剧组实习过，娱乐圈里可以说是歧视的重灾区，演员倒是还好，看人气看本事，可导演这种更讲究技术的工种，却被认为是女导演不能涉足的领域。 　　尤其是商业片领域，几乎不会给女导演任何机会。 　　许隽心里很不服气。 　　她之所以读导演系，就是对电影本身有兴趣，读书期间她掌握的知识并不比她的男同学差，但对方拥有的机会明显比她更多。 　　尽管年近五旬，许隽却依然记得她的第一部电影拍得有多么艰难，投资不够，人员配备不足，说好进组的演员在开拍前一天跑了，可她最终还是熬了过来。 　　之后她没有组成家庭，一门心思投入在电影事业里，强势已经成了她的标签，但许隽觉得这样也不坏，她可以更自在地拍她想拍的东西，不必担心受到更多掣肘。 　　但新片《星球觉醒》她向圈里数得上号的男演员都发了合作邀请，其中一位已经和许隽合作过两部以上作品，对方却久久没有回应。 　　两人的上一次合作结束之后，对方逢年过节都给许隽发消息，说想有机会和她再合作，结果许隽上部电影票房一失利，对方的问候明显少了。 　　许隽平时挺体谅人的，她清楚演员在圈子里混不容易，对方明显有划清界限的意思，她却没把人往坏处想，亲自给对方发了一条消息。 　　许隽是白天发的消息，对方的回复却延迟到了晚上：“不好意思啊许导，我这边有新的合作，和您那边档期冲突了。” 　　许隽心下一沉。 　　什么叫档期冲突？《星际觉醒》的档期到现在还没定下来呢。 　　她估摸着，圈子里稍稍有些名气的演员恐怕都不肯演。 　　她正想着后续要去哪里找演员，忽然接到了孙有明的电话。 　　“真被你给说准了。”许隽叹了口气，“我平时做人有那么失败吗？” 　　“是他们的问题。”孙有明道，“我这边倒是有个好消息，你那个剧本，小顾接了。” 　　“顾熠？”许隽吃了一惊，“他胆子挺大。” 　　“你这说的什么话？人家不接你不高兴，接了又嫌人家胆大。” 　　实在是这段时间连撞南墙，连许隽都有些怀疑人生。 　　顾熠演这个剧本是真的合适，不过最近顾熠如日中天，许隽没有把握顾熠会接下来。 　　她邀请合作的那个演员名气还不如顾熠，虽然演的片子是顾熠的好几倍，可对方提起合作三推四拒扭扭捏捏，顾熠这边的回复却干脆得可怕。 　　许隽不清楚顾熠的心理状态，但她相信孙有明的眼光。 　　顾熠是孙有明签下的演员，听孙有明的意思，对方人品演技实力没有一处短板，孙有明提的次数多了，许隽自然也有些好奇。 　　“改天我约个时间，我俩见上一面，我仔细和他聊聊这个剧本。” 　　几人这么一协商，顾熠拍《星际觉醒》的事基本是定了。 　　许隽导演的作品他都看了，可以说，自国内开启商业片浪潮以来，对方的作品基本都走在前列。 　　尽管《星际觉醒》前途未卜，顾熠还是愿意相信这位导演的实力。 　　…… 　　顾熠这边，旅行依旧在继续。 　　Crown往北跑了一圈，骑着马在草原上欢腾，又往南跑了点，亲眼见了大熊猫和小熊猫。 　　可rua被几人带了出来，但几人明显更沉迷于大猫而非小猫，粉丝们在Vlog里就常常看到人猫大战的场景。 　　“这群人移情太快了，根本不配得到猫猫的爱！（^）！” 　　“森气了，猫猫就在眼前，居然还去吸视频里的食铁兽，叔可忍猫不可忍，挠他！” 　　“哼！大能只是多长了点白毛而已，动起来还不够灵活，哪有正宗小黑猫可爱！” 　　“只有我觉得皇冠团这群吸大猫人毫无偶像形象吗？眼珠子都快粘到小能身上了。” 　　“笑死，这就是乐子人的乐子旅行。” 　　嘴上说着吐槽，Crown每出一期Vlog，粉丝们总是准时蹲守，还嫌官博的更新太慢，甚至有粉丝提议，以后Crown不管是旅行还是活动都做成一期Vlog。 　　“一年更新360天，有5天年假，闰年还能多休一天，多么慈和的安排。” 　　“讲真，再凶狠的资本家都不敢这样。” 　　粉丝们刷一刷Vlog，看成员们游泳、骑马、爬山、逗猫，在旅途里迷路N次，把队友忘在脑后N次，被鬼屋吓哭，因为沉迷选零食把其他队友甩开N次。 　　Crown的每期日常都让粉丝们欢乐无比。 　　虽然中途也会发生——— 　　顾熠在某地玩得欢快，忽然收到老师指示，要他出差一趟，代他参加某场会，或者参观其他学校的实验室。 　　顾熠在熊猫馆里遇上了这份美差，第二天，队友们漫步在街头，给他发各种当地美食，他却只能在酒店里吃工作餐。 　　那场景太过凄凉，他实在是不能想象。 　　所以，在之后的行程里，顾熠果断霸占了可rua，不给其他人一点碰猫的机会。 　　#惊！知名男团Crown内讧！# 　　#Crown成员矛盾，起因竟是它！# 　　#成员争抢不休，Crown散伙不远？# 　　一大早看到这样的消息，粉丝们自然一片惊恐，当他们一脸忐忑地点开话题，看到内容之后，表情齐齐变成了——“……”没有新闻发可以不发。 　　还有更离谱的，点开视频后，一段画外音插入——“猫猫的争抢是因为铲屎官没有买到合适的猫粮，XX牌猫粮品质优秀……” 　　问题是，争抢和被争抢是一个概念吗？ 　　谁才是真猫？ 第117章 117 选角公布 　　粉丝们：“……” 　　Crown几人：“……” 　　更可气的是，他们辛辛苦苦发的Vlog，杀伤力远不如「内讧」这个词大。 　　毕竟众所周知，自Crown出道以来，成员们从来没有过矛盾和纷争。 　　六位成员人气有高有低，但和其他偶像组合相比，人气并不是Crown立足的唯一因素，维系成员间友情的也并非人气，而是作品和对彼此的珍视。 　　所以不止粉丝们很懵，成员们也相当懵。 　　罪魁祸首顾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可rua塞进季迟手里，并转发了Crown官博最新一条Vlog。 　　顾熠：【队长霸猫霸了一天，这就是队长的特权吗？】 　　附上照片一张。 　　季迟：“？” 　　季迟一脸茫然地盯着可rua，可rua圆滚滚的猫猫眼也盯着他，一人一猫对视良久，最终，季迟坚定地把猫塞进了……谢行嘉怀里。 　　【其实是@Crown谢行嘉霸占的。】 　　正在吃雪糕的谢行嘉：“？” 　　这两个人不觉得自己造假得有些过分吗？ 　　他倒是可以霸占可rua，问题是，他一只手在啃雪糕，以他另一只手的臂力，无论如何是按不住强健过头的可rua的。 　　目睹了顾熠和季迟微博，又在稍晚的Vlog里目睹了一切的粉丝们：“……” 　　是的，他们现在确定，那个猫粮广告和Crown百分百适配。 　　小学生吗这是？ 　　“别的组合内讧：放黑料阴阳怪气哭诉；Crown内讧：抢猫。” 　　“终究是可rua承担了所有。” 　　“摩多摩多，这样的戏码再多一些，爱看。” 　　听过Crown专辑的人，第一眼都会以为Crown是成熟又沉稳的组合，但事实是，这群人幼稚起来连小学生也不如。 　　平时出门都会比谁速度更快的那种。 　　“皇冠团快来我的城市玩！” 　　“看着顾老师他们出门旅游，我也好想去旅游啊！” 　　…… 　　几人行程过半，《星际觉醒》的阵容也正式揭晓。 　　许隽接下《星际觉醒》之后，业内唱衰的就有不少，这部电影选角遇阻的事更是全娱乐圈疯传。 　　从某种程度上说，《星际觉醒》挑角色的历程和《一枚信笺》完全相反，当时《一枚信笺》把娱乐圈里红与不红的年轻男演员挑了个遍，而《星际觉醒》则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就算有知名度不够的年轻演员想要尝试，却达不到许隽的要求。 　　《星际觉醒》男主角定下之前，电影圈里猜测纷纷，都在猜许隽这个饼最终会落到谁头上。 　　业内盘点了一圈，谁也没有盘点到顾熠头上。 　　作为电影圈的当红炸子鸡，顾熠手头的备选项太多，就算他接戏频率低，可他演技好票房高啊。 　　邀请到顾熠，就等于给自己的电影叠了一层buff。 　　顾熠能选的比《星际觉醒》好的饼实在太多。 　　谁也没有料到，许隽真邀请到顾熠了。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业内里立刻调整了对《星际觉醒》前景的判断。 　　当然，不看好《星际觉醒》的依然有很多。 　　“好奇顾熠是以什么标准选了《星际觉醒》，许隽上部片子亏了快10亿，连视频网站都不乐意买，我以为顾熠《杀机》之后的选片会更谨慎些，看来并非如此。” 　　“拍许隽的新片，还是科幻题材，顾熠是真不怕扑啊。” 　　“+1，不觉得现在的情形有些搞笑吗？顾熠粉丝之前一直嘲辛如晨接大制作，结果《瀚海》票房惨败，现在顾熠走了辛如晨的老路，人家辛如晨拍《父亲的河》了，他却一脚踩进了大制作的坑。” 　　“质疑辛如晨，理解辛如晨，成为辛如晨。” 　　“人家《瀚海》开拍前口碑不错的，业内一直很看好，只是票房不尽如人意罢了。” 　　《父亲的河》就是那部邀请过顾熠的电影。 　　辛如晨并不是心甘情愿成为顾熠的备选，只是形势所迫，他也不得已，不过《星际觉醒》也是邀请过他的，辛如晨和岁月影视都不看好许隽能东山再起，就果断拒绝了邀约。 　　“顾熠怎么会接这部？”辛如晨想不通，“他真飘了吗？” 　　营销号爱渲染顾熠飘了，可在辛如晨看来，顾熠压根不是那种性格，对方选片谨慎，又有孙有明把关，绝对不是因为《星际觉醒》是大制作才同意接演。 　　试想一下，许隽前一部片子亏得挺狠，还有哪个投资商敢出钱给她造？ 　　“可能就是看对眼了。”经纪人道，“那谁演技挺不错，不还是成天想演霸道总裁么？” 　　辛如晨细想了一番，也觉得有道理。 　　顾熠接下《星际觉醒》对他反倒是好事，他因为《瀚海》惨败消耗了不少人气，接了《父亲的河》之后，圈子里看好他的声音又多了起来，眼下顾熠也走了他的老路，那些批判他的声音就更站不住脚了。 　　辛如晨羡慕顾熠的票房运，但他坚信，顾熠不会一直走好运，自己也不会一直走背运。 　　…… 　　“顾熠接了《星际觉醒》？” 　　京市一间大平层里。 　　自经纪人口中得到确切的消息后，程澈就坐不住了：“确定是真消息？” 　　“不会有假的，许隽的做派你一向清楚。” 　　许隽为人强悍清醒，和对方合作过多次的程澈很清楚。 　　可以说，自己的演员生涯离不开对方的提携，正是和许隽的一次次合作，程澈从默默无闻的小演员发展到现在的二线。 　　他一直觉得自己缺少爆红的运气。 　　和许隽再合作也不是不能，但他实在不看好《星际觉醒》这部电影。 　　所以许隽来邀请的时候，程澈果断和对方做了切割。 　　许隽是商业片导演出身，电影的票房的确不错，可在程澈看来，对方的电影缺少大爆运。 　　孙有明一部投资几千万的电影能飙到28亿票房。 　　《杀机》是张繁导演生涯的第二部作品，前一部票房还没过亿，第二部就有了36亿。 　　这叫什么？这叫命里带爆。 　　他并不看好许隽能再翻身，但……连他都拒绝的《星际觉醒》，居然被顾熠接了。 　　虽然混娱乐圈的时间更久，出演的作品更多，可对上顾熠，程澈还是要低一头。 　　演技不如人，票房不如人，甚至奖项都不如人。 　　程澈至今仍不是云星奖评委会成员，顾熠却已经名列其中。 　　拒绝《星际觉醒》的时候，程澈并不觉得可惜，但一知晓顾熠接了这部电影，他心里却又有些不甘。 　　以往他敢百分百说《星际觉醒》不行，可现在，他的质疑声不知不觉间小了许多。 　　“如果《星际觉醒》爆红怎么办？”程澈眉间染上一抹忧虑，“我放弃了不是很可惜？” 　　“过去的事就别再想了，要想将来，你现在这部《猎围》比《星际觉醒》强太多了。” 　　“再说，顾熠接这部片子网上都是嘲的，你要是接了，会嘲得比他更狠。”他经纪人劝说道，“你也不用对许隽有愧疚，她是提携过你，但那些片子你都好好演了，没有对不住她的地方，导演和演员就是合作关系。” 　　听经纪人这么一说，程澈心里好受了些，不过他隐约间还是有些不安。 　　总觉得……不大对劲。 　　如果知道顾熠在考虑这部片子，他怎么说都会认真看几遍剧本，把选择权抓在自己手上。 　　…… 　　顾熠并不清楚，自己只是接了一部新片而已，居然同时被两位演员关注。 　　唱衰的声音他听多了，听着听着就习惯了。 　　《星际觉醒》在旁人眼中有着种种劣势，但无论电影最终的走向如何，无论票房好坏，那都不是顾熠能控制的。 　　他唯一能控制的，就是自己作为一个演员，去好好完成自己的戏份。 　　当然，因为他最近一直很有热度，他新片选择和许隽合作之后，许隽上了热搜，连她那部票房惨败的电影也被科普了一把。 　　许隽习惯被嘲了，哪怕她很少玩微博这些社交工具，也能从同行和投资方的语气里听出不同。 　　那部电影惨败前，遇上的投资方大多会客客气气和她打招呼，喊她一声许姐，问她最近有没有拍新片的计划，合适的剧本他们可以投。 　　她筹拍《星际觉醒》以后，朋友圈那些投资商都假装不认识她，就算有人拗不过她，也只肯开口投个几十万。 　　拍科幻片，几十万连道具费都未必够。 　　但人家肯出钱也不错了，在那些人眼里，《星际觉醒》会延续她前一部电影的命运，现在投钱就是打水漂。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娱乐圈里的投资更要谨慎。 　　许隽当导演这些年也投过不少项目，没有把握的项目，她是绝对不会投的。 　　将心比心，她没有太多的埋怨。 　　但她心里憋着一股气，旁人越不看好《星际觉醒》，她越是要把这片子拍得漂漂亮亮。 　　她的导演生涯里打脸过不少人，她实习时的师傅一开始对她吆五喝六，后面也都服气了，承认她能在这行继续干下去。 　　为了拍好《星际觉醒》，许隽前期做了很多准备工作，要完成她对星际世界的完整构想。 　　选角确定的消息发出去后不久，许隽忽然接到一通电话，来人说，他们是艺星视频的，想买下许隽前一部电影的网络播放权。 　　许隽：“……” 　　卖肯定是能卖的，这笔生意谈完，她内心也有些茫然。 　　要知道，她前一部电影扑的标志之一，就是平台连网络版权都不肯买。 第118章 118 获奖者 　　前一部电影失利后，许隽听了很多真诚的建议，包括孙有明也提醒过她，想法前卫可以，但要跟上观众们的思维。 　　票房惨败这事对许隽打击挺大，她一直认为自己并非曲高和寡型的导演，作品是得到多数观众认可的，可现实似乎并非如此。 　　许隽不会单纯地认为观众没眼光没审美，不管怎么说，把自己的失败赖在观众头上并不明智，她认真去找了前一部电影的差评，一句一句地看———事实上，她前一部电影观众的恶评并不多，只是不喜欢罢了。 　　这一回网络播放权卖了，许隽并没有多想，和电影在票房上的失利相比，网络播放权只是杯水车薪。 　　但等电影正式登陆艺星视频后不久，平台方却给她发来了喜讯。 　　她前一部电影，播放量一天比一天高了！ 　　那部电影属于许隽本人尝试不多的文艺悬疑风格，剧本的设定偏前卫复杂，只在电影院看一遍的话，观众会觉得云里雾里。 　　剧组宣传时特意揭秘了电影中的细节，但走进电影院的观众原本就不多，对剧组的所谓揭秘自然更不敢兴趣。 　　换句话说，这样的电影需要观众一遍遍去观看，一遍遍琢磨电影中的种种细节。 　　影院上映的周期太短暂，又有其他电影竞争，观众们通常不会有耐心。 　　而艺星视频恰恰提供了这个平台。 　　艺星视频买下网络播放权不久，艺星视频的竞争对手也来找许隽商量了，之后江视TV也加入了战局———被几家视频平台同时购买播放权，这是大爆片才有的待遇，许隽票房成绩最好的时候，通常也只有两家视频平台播放她的电影。 　　于是，这几天里，一件怪异的事发生了——— 　　眼下各大院线明明有其他电影在上映，爬上热搜的却是一部上映许久、在票房市场上没有掀起一点水花的电影。 　　影迷们不厌其烦地剖析电影中每一个人物的心理，镜头、打光、微表情……再小不过的细节都会被影迷们写成千字长文去分析。 　　电影的口碑以最快的速度实现了逆转，在影迷群体里发酵开来。 　　尽管电影的标签仍是「小众」，但它俨然已经成为了小众中的精品，影迷们在推荐同类型的电影时，总会把这一部列在最前。 　　甚至有不少影迷呼吁这部电影重映。 　　电影能否实现重映，关键要看利润，院线并非慈善家，经典大片可以一遍遍重映，许隽的这部电影未必在重映之列。 　　但的确有院线联系上了许隽。 　　院线不会给出很好的档期，分成上也更苛刻，要走了绝大多数利润。 　　但对片方而言，这样的交易也并不亏。 　　毕竟电影的口碑不同于以往，想看的影迷基数也与刚上映时不同。 　　许隽左思右想，一切的改变，大概是从顾熠被选为她新片的男主开始。 　　业内说顾熠的票房运不错，许隽原本不太信这些，可她现在有些信了。 　　“开始相信一些顾门传说……” 　　“顾老师yyds我已经说腻了。” 　　“在认识顾老师以前，我也是不信这种近似传说的故事的，但……” 　　“但……” 　　这固然和许隽的电影本身质量有关，顾熠不该硬往上凑，但粉丝们觉得，玄学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说不准。 　　总之，顾门就对了！ 　　许隽口碑逆转，顾熠接下《星际觉醒》，质疑声就没有原先那么多了，但对许隽能否驾驭好这部《星际觉醒》，不少影迷依旧存疑。 　　其实影迷们并不期待《星际觉醒》像《太空漫步》那样成为经典，只要在《太空漫步》之外，国产科幻能够推出一两部值得称道的作品，就足以令他们满足了。 　　…… 　　Crown这次旅行还去了《一枚信笺》的拍摄基地，顺便借了一个场地拍《愚人》的MV。 　　成员们一直以来很让粉丝们诟病的点是———拍MV不勤快也不积极，虽说作品取胜不一定非要MV，但这么一点简单的讨好粉丝的工作他们都不爱干。 　　离谱，属实离谱。 　　看在歌好的份上可以原谅。 　　当初《原创》这张专辑和楚驰的《Cinderella》battle的时候，人家《Cinderella》斥巨资拍了华丽的MV，Crown这边纯是歌，虽说最终打赢了，可粉丝们盼了很久，Crown却连一个MV都没出。 　　不是Crown不爱拍MV，只是成员们，包括演技不错的顾熠，在MV镜头前都有些伸展不开。 　　可以说是六只呆头鹅。 　　拍MV的这天，粉丝们从Vlog里看到了一副奇景———抢猫时，动作比峨眉山的猴子还要矫捷的六人忽然不会动了。 　　《愚人》的风格是比较灰暗的，用动物来形容，就是从在树上上蹿下跳的猴儿化身一动不动的树懒。 　　“更像乌龟好吗？” 　　杨艇这话一出，其他人立刻用鄙视的眼神盯着他。 　　杨艇戳了顾熠一下：“顾老师，想想办法，这MV拍不下去了。” 　　顾熠：“我是小叮当吗？” 　　如果说唱歌和在舞台上几人有100%的默契的话，拍MV的时候，他们的默契就是-100%。 　　不管拍摄什么镜头，总有一个人在状况之外。 　　MV的导演心情都有些崩塌了。 　　目睹了一切的粉丝们：“？” 　　默契呢？友情呢？抢猫时的动力呢？ 　　“笑死，难怪三张专辑才出了几个MV。” 　　“咳咳咳，如果不看重效果的话，糊弄糊弄也可以原谅，毕竟MV是为了涨销量，《原创》基本已经卖完了。” 　　“虽然但是，我每次看到杨艇的深情脸都想笑，在我心里，他一直是喜剧人来着。” 　　“喜剧人+1，顾老师也算喜剧人，哈哈哈哈，季迟每次着急就脸红，其他人就笑他是烤焦了的鸡翅，放过队长吧，管这群幼稚鬼容易吗？” 　　总而言之，《愚人》MV的拍摄时长远远超出了季迟创作这首歌的时长。 　　《杀机》电影有配《愚人》的经典镜头，粉丝们觉得用来当MV挺合适，但几人坚决不同意。 　　说他们懒他们承认，但《愚人》的MV还得自己来拍，不能硬蹭张繁的镜头。 　　…… 　　旅行的这段时间，Crown几乎每天都出Vlog，营业频率堪称出道以来的最高峰。 　　粉丝们对此十分满意。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按皇冠团一直以来的风格，营业量一次性加满的话，之后可能半年都不会营业……” 　　“啊啊啊啊快闭嘴吧！” 　　“确实不是不可能……” 　　“闭嘴闭嘴闭嘴！” 　　旅行Vlog戛然而止于今年的金弦奖颁奖典礼，《原创》这张专辑照常入围了。 　　顾熠先回了一趟学校，在《星际觉醒》开拍之前，他先把老师安排的任务完成完成，之后他要先进组一段时间，锻炼体力和肌肉。 　　老师对他的要求很简单，既然国内核心发了，得想办法往SCI上靠了。 　　顾熠：“……” 　　他不是不能努力靠近，但是老师的语气为什么很像刚刚去菜场买了一斤菜？ 　　没那么容易的好吗？ 　　但被老师真诚又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顾熠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有种预感，他的这篇论文绝对不会轻轻松松就能完成，大概要伴随他整个大学。 　　顾熠很久没回学校，他刚回来第一天，京大BBS上就到处可见他的身影。 　　高年级生对顾熠的存在已经见怪不怪，问题在于，今年军训才结束不久，顾熠算是招生办的形象代言人。 　　事实上，今年有不少学弟学妹在采访中提到了顾熠的名字，有本身是顾熠的粉丝的，也有够不上top校想要放弃，在复习的最后关头被顾熠给激励到的。 　　“顾熠是大龄考生，但正是因为他的身份，他的努力听起来才更有说服力。” 　　按理说，这样的采访应该很激励人心，然而评论区的留言风格却是——— 　　“恭喜招生办的老师们，今年终于不用免费给剧组打工了！” 　　“说的就是某剧组和某导演，黑心，丧心病狂，本法学生愿意替天行道，把某导演和某演员抓到法学院接受审判！” 　　“笑死，不是应该被激励到被感动到吗？评论区怎么这么多乐子人？” 　　今年化院的迎新会顾熠没参加，文体部部长对此怨念很深，顾熠一回校就揪住他，签了三年文艺表演的不平等条约。 　　顾熠：“不愿再跳《四小天鹅》。” 　　“那跳《卡门》？” 　　“我可以当场表演一个卡壳。” 　　文体部部长冲顾熠微微一笑：“这样吧，这个部长你来当。” 　　顾熠对此的反应是———连夜逃出了校门外。 　　…… 　　今年是Crown参加的第四届金弦奖，除了第一届组合只发了《夏花》一张EP外，其余每一届，Crown都带着作品来参加。 　　今年金弦奖主办方为难的是，在上上届和上一届，《荒诞的真实》和《My Friend》已经连拿了两座最佳年度专辑奖。 　　《原创》这一届再拿，就要破金弦奖创办以来的纪录了。 　　单比质量，《原创》可以拿吗？ 　　当然是毫无问题。 　　《荒诞的真实》和《My Friend》拿奖的两年，尚有郑雁琳和于原可以一争，而今年，纵观五位提名人，没有人可以和Crown一战。 　　典礼前的红毯上，被采访问对拿奖是否有信心时，Crown几人也一改以往的谦逊，认为自己对拿奖有信心。 　　《原创》十二首歌都是他们自己创作，对这张专辑的品质再了解不过。 　　何况他们并非盲目自信，今年最佳年度专辑的竞争力甚至不如去年，就算金弦奖组委会有很多顾忌，也不至于不把奖项颁给Crown。 　　金弦奖前各大音乐平台和音乐类大V的预测中，Crown拿奖的几率高达90%。 　　从《荒诞的真实》到《My Friend》，再到这张《原创》，Crown完全可以在新生代歌手里封神。 　　然而，此时此刻，电视屏幕里金弦奖正在直播，最佳年度专辑出炉的一瞬，被念到的却并非歌迷们一直猜测的名字。 　　在颁发最佳年度专辑这一奖项之前，Crown甚至上台表演了一首《无忧无虑》。 　　这是奖项已经稳了的标志。 　　这一年里，论销量论播放量论口碑，《原创》都遥遥领先。 　　但——— 　　【获得第34届金弦奖年度最佳专辑的是——】 　　【容融《雪地》，恭喜！】 第119章 119 缘由 　　镜头里，获奖人容融喜极而泣，他是新人歌手，《雪地》是他的第一张专辑。 　　虽然，和他喜悦的神色相比，台下观众的惊愕和微博实时的「？」更作不得假。 　　“什么情况，为什么拿奖的不是《原创》？” 　　“之前的预测里，容融是五位提名人里可能性最小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今年最佳专辑爆冷，应该也轮不到他吧？” 　　容融上台领奖的瞬间，镜头切换给了Crown。 　　以粉丝们对Crown六位成员的了解，就算输了，成员们通常也能平和地为对手送上祝福。 　　但这一次，镜头对准了六张冷脸，一丝笑容也没有。 　　直播导演察觉到不对劲，赶紧把画面切了过去，可六人的表情却随着直播镜头传播了出去。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皇冠团。”熟悉Crown的粉丝留言道。 　　“这是黑幕吧？《原创》凭什么不能拿奖？” 　　“我看了半天直播，金弦奖你就给我看这个？？” 　　“顾熠他们都好生气。” 　　报出这一届金弦奖的获奖名单时，几乎每个营销号都配了两张图———一张是容融获奖后灿烂的笑容，另一张则是Crown冰冷的表情。 　　有营销号先是直接点出今年金弦奖有黑幕，可这条微博存活没满一个小时就消失了。 　　营销号发了一个苦笑的表情：“被投诉了。” 　　至于是谁投诉的，营销号并没有明说，可一切自由心证。 　　之后再提到「黑幕」这个词，营销号们就很克制了。 　　「断弦」这样的大V不愿明明白白打金弦奖的脸，只在颁奖典礼后隐晦地提了一句，说奖项的颁发应当有一套固定的标准，要公平公正。 　　他虽然没有一句提「黑幕」，可分明句句都提到了。 　　Crown六人的冷脸也被网友们反复回味。 　　Crown自《星之战》出道以来，从未把自身的情绪带入舞台，或者展现在粉丝们面前，但这一次，金弦奖的确是把成员们得罪了。 　　容融《雪地》那张专辑并没有得到太多好评，销量也是普普通通，不过《雪地》发行时，不少音乐圈内人士评价这张专辑很新潮，容融的唱腔也有欧美歌手的风范，不是国内流行的风格。 　　金弦奖这边刚颁完最佳专辑，得到消息的记者们就围住了礼堂门口，等Crown几人的身影一出现，记者们就将几人团团围住。 　　去年金弦奖颁发之后，Crown并没有接受记者的采访，成员们平素不爱和记者打交道，有了《歌坛》杂志这个渠道之后，和记者扯上关系的机会就更少了。 　　但今天，面对数十位记者，顾熠先停了下来。 　　接下来，季迟默默在他身后站好，刘钧源和杨艇同样神情严肃，面对记者的镜头和话筒，几人是直接迎上去的。 　　“对今天颁奖的结果，皇冠团的各位有异议吗？” 　　顾熠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有。” 　　！ 　　话题这不就来了吗？ 　　可没等记者们问出下一个问题，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忽然跑到礼堂前面，恰好卡在几人和记者们中间，大概是担心一个人拦不住，他还带了几个保安过来。 　　“不好意思，今天的活动没有安排采访。” 　　“请各位记者朋友让一让，今天没有采访，没有任何人接受采访。” 　　工作人员转过身，看向Crown的神情也很温和：“皇冠团的各位老师，今年的颁奖典礼已经结束，期待各位明年再到现场。” 　　对方脸上带着笑容，话语里的意思却很清楚———今年没拿到奖还有明年，今天Crown不肯安稳回去，明年他们就别想参加了。 　　记者们很想继续拍，可看金弦奖这边的处理状况，从Crown身上是榨不出什么消息了。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金弦奖工作人员的微笑还挂在嘴角，顾熠忽然上前一步，从前排一位记者手中抢过了话筒。 　　记者：“……” 　　顾熠的第一句话是：【首先，这是我抢来的话筒，没有任何人采访我。】 　　【这次颁奖典礼的结果不能让我信服，Crown并非一定要拿这个奖，金弦奖颁给谁都可以，我们已经拿到了两座，有第三座更好，不拿也不是那么重要。】 　　【但在我心里，金弦奖一直是最公平、最具标准的华语音乐颁奖典礼，很遗憾，今晚的我没有看到它应有的标准和格调。】 　　在顾熠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各路营销号一改方才抨击「黑幕」的脸孔，改为评论Crown输不起。 　　“金弦奖颁给任何因为歌手都是有可能的，爆冷并不是意外，就算《原创》本身出众，也不代表它就能拿年度最佳专辑。” 　　“在我看来，《雪地》这张专辑颠覆了一贯以来的传统，跟上了世界主流音乐的潮流，我一直认为，如果国内仍然是《原创》这样不够新颖的音乐占据主流，华语乐坛只会一天不如一天。” 　　营销号们洋洋洒洒说了一堆，接受不了颁奖结果的歌迷却只有一句话：“问题是，《雪地》不好听啊！” 　　“华语乐坛怎么说也不能被卖了几万张的专辑引领吧？” 　　“我是土狗，怎么，先是批判我看电影没有审美，现在又嘲笑我听歌不潮流吗？” 　　之后顾熠抢话筒的视频被放了出来，粉丝们一边感慨着「不愧是你」，一边仔细听着顾熠说的一长段话。 　　“忽然意识到，顾熠生气的点并不是《原创》没有拿到最佳专辑，他生气的点是，金弦奖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今年容融拿奖说是新颖潮流，明年可以说是爵士风比较流行，嘻哈风比较流行，歌手把不准它的脉络，就没有获奖的资格了吗？” 　　“确实，皇冠团都拿两座了，不差今天这座奖杯。” 　　“顾老师本身就是很认真的人，认真的人性格都很轴，所以他敢这么说。” 　　“我表示，那些潮流概念的东西我不懂，可《雪地》确实不好听，唱腔倒是很欧美，专辑质量比起欧美歌手真的差太多了。” 　　颁奖典礼结束两小时后，金弦奖组委会倒是发了个声明，声明里说，今晚的颁奖典礼都是秉持着公开公正的原则，不存在所谓黑幕。 　　“其实容融当初提名的时候，我就觉得他的名字放在里面不太合适，他那张专辑又没有影响力，销量又那么差，没想到人家提名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拿奖。” 　　“笑死，这是歌手容融职业生涯里最红的一刻吗？” 　　《原创》这张专辑的传唱度实在太广，不仅是Crown的粉丝，也有热爱音乐的歌迷们对结果不满。 　　粉丝们觉得，金弦奖最搞笑的点在于，《原创》没拿最佳年度专辑，可组委会在盘点一年里的优秀歌曲时，《原创》一张专辑就占了足足四首。 　　“怀疑金弦奖组委会在刻意让人家丢脸，哪有一首年度歌曲都没有的最佳专辑？” 　　粉丝们这边替Crown觉得不公，「金弦奖」、「Crown」、「原创」之类的词条也轮番上了热搜。 　　结果第二天一早，另一条消息就在热搜上霸榜了。 　　《歌手时瑜炮轰Crown》 　　《时瑜赞金弦奖公平公正》 　　顾熠第一时间问季迟：“时瑜是谁？” 　　他在Crown修炼了几年，圈子里还在活跃的歌手他大多认识，就算不认识的，去KTV次数多了也看个脸熟。 　　“一个很久之前出名的歌手。”季迟道，“有一首代表作。” 　　对方在微博里把Crown骂得狗血淋头，顾熠是抢话筒的那个，更是被喷了一堆，说他没素质，不尊重主办方等等等等。 　　对方又狠夸了一通容融，说《雪地》这张专辑制作精湛，容融唱功是年轻一代里的顶尖，目前没有任何一位年轻歌手能比过。 　　Crown的六位年轻歌手：“……” 　　感觉身中数枪。 　　遗憾的是，绝大多数网友的想法和顾熠一样。 　　「时瑜炮轰Crown」后面跟着的就是「时瑜是谁」这个词条。 　　时瑜当年有首歌传唱度确实不低，但纵观他整个歌手生涯，和红这个词其实不太沾边。 　　就像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忽然冒出来，骂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再发了一阵癫。 　　让顾熠很无语的是，时瑜骂完他们还不到半天，就被人扒出了他和容融在海外的合影。 　　堪称史上最快掉马。 　　《雪地》这张专辑的制作很精良，花费甚至比楚驰的《Cinderella》更高，他邀请的词曲作者在海外都颇有名气，专辑的制作几乎都是在海外完成的。 　　海外的创作者在推上@容融时，常常也会@另外一个名字。 　　时瑜顾熠没有听说过，另外那个名字顾熠倒是很有印象，他在KTV里点过对方的歌。 　　在顾熠印象中，对方已经旅居海外多年。 　　而容融这次获奖之后，对方时隔多日难得发了一次推，对容融的称呼则是「my son」。 　　这个事原本已经过去，但现在，不好受的变成了刘钧源。 　　刘钧源崇拜于原，也崇拜这位@容融的歌手，对方在乐坛的知名度远高于于原，国内之所以会有金弦奖，也是在对方的一力推动之下。 　　对方是金弦奖的创办人之一，也是第一届金弦奖组委会主席。 　　对方不发推，刘钧源不知道还好受一些，但现在，他曾崇拜的偶像在他心里的形象轰然坍塌。 第120章 120 失去信赖 　　观众们：“……” 　　真不把他们当外人啊！ 　　容融拿奖原本就没有避着人的意思，容桦这条推文更是堪称明晃晃。 　　金弦奖组委会所谓的「公平公正」原本就堵不住非议，容桦的推文一出，组委会的评论区直接被淹了。 　　组委会只能临时关闭了评论区，可就算如此，这次最佳专辑奖赤｜裸裸的黑幕还是让人惊掉了下巴。 　　就像想象中的商战各种刀光剑影加谍报，现实却是偷偷浇死对手的发财树、壮汉抢公章那么朴素。 　　但正是因为整个过程如此不需要智商，才让人尤其愤怒。 　　乐坛近些年状况一直不佳，只有郑雁琳、喻佩几位老歌手还在苦苦支撑，Crown三张专辑已经是难得的口碑销量都出众的专辑，再给成员们足够的发展空间，乐坛未必不会出现一个天王级的组合。 　　Crown横空出世以前，金弦奖关注度连年下降，反而是自《荒诞的真实》、《My Friend》两张专辑引起关注之后，金弦奖的热度才慢慢提升了。 　　这一届金弦奖，因为《原创》的呼声很高，颁奖典礼的收视率在年度最佳专辑颁发时达到了最高峰，也因此，被宣布获奖的是容融后，观众们的反应相当剧烈。 　　“信任一旦坍塌，想要重新建立是很难的。” 　　「断弦」大概是一直想这事想到睡不着，半夜两点钟还冒泡写了一篇博文。 　　他盘点了金弦奖曾经的辉煌史，也讲述了组委会一届一届为选出优秀专辑和优秀歌手所作的努力。 　　“歌手们曾为获得金弦奖的认可欢呼雀跃，金弦奖也见证了这些歌手从默默无名到踏上巅峰的瞬间。” 　　“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歌迷们有，评委们也有，《雪地》赢过《原创》，这种爆冷的可能并非没有，只是理由却不该是获奖者有位优秀的父亲。” 　　「断弦」的确很遗憾，他是真切希望歌坛能够恢复曾经的繁荣，尽管金弦奖到现在仍然宣称自身公平公正，说容桦和容融的获奖毫无关联，可一旦失去歌迷的信赖，金弦奖只会成为一场小圈子的游戏。 　　「断弦」一向是很温和的，其他人的态度可就没有他这么好了。 　　容桦同时代的歌手叶茂良和他关系一向不好，叶茂良年轻的时候就像个痞子，闲闲散散的，绯闻也多，他的歌迷数量比容桦还多，专辑也一张张大卖，却从来没拿过正经的奖项，也没得到过官方认可。 　　难得容桦再上热搜，叶茂良出门吃面，被记者们堵在了面馆门口。 　　记者们先问时瑜，叶茂良眼皮一翻：“他那样的，也配叫歌手？” 　　“年轻的时候就唱得不怎么样，年纪大了还对着年轻人指指点点，也好意思？” 　　叶茂良卷起衣袖，露出「修身养性」四个字的纹身：“他要是闲得没事干，来找我练一练，我一拳能把他脑袋打爆。” 　　记者们：“……” 　　他们相信叶茂良干得出来。 　　被问到这几天金弦奖的风波，叶茂良点了点头：“我听说了这个消息。” 　　“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我的专辑拿奖就难。”叶茂良叹了口气，“下回我报名金弦奖，就提前给容桦打个电话，看他的son他的daughter和他的golden dog是不是也要报名，日期冲撞了不太好。” 　　叶茂良是北方人，平时说话一股大碴子味，记者一开始没听明白golden dog是什么意思，忽然反应过来，容桦家里养了条大金毛。 　　叶茂良说了还觉得不过瘾，他当着记者面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容桦家狗参不参加评选？参加了提前和我说一声。” 　　记者们：“……” 　　叶茂良也不把他们这些记者当外人，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明晃晃地露了出来，赫然是本届金弦奖组委会的负责人。 　　叶茂良往这事一掺和，网友们把他和容桦那些成年老料都扒了出来。 　　原本金弦奖组委会还能以「评判标准不同」、「Crown还年轻」这些借口搪塞过去，现在不管组委会说什么，网友们都已经不想听了。 　　“再努力也不如人家有个好爹对吧？” 　　“工作人员还威胁顾熠少开口，现在想想，如果金弦奖的评判标准是这样，Crown拿奖根本没有必要。” 　　奖项颁发后，Crown唯一的回应就是顾熠所说的那些话，杨艇和刘钧源都想开口，被顾熠先抢到了话筒。 　　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和没有拿奖的失望相比，金弦奖的所作所为反倒更让他们失望很多。 　　袁承没因为这件事批评他们，反而以江视TV的名义找金弦奖主办方抗议去了。 　　既然Crown拿不了奖，颁奖典礼之前组委会到处遛Crown，就连宣传语也用的Crown第三冠这么有诱惑力的台词，虽说Crown是新人，容桦是乐坛的大前辈，但这吃相未免也太过难看了。 　　事实上，组委会忘记了，在Crown和容融之外，本届年度最佳专辑还有三位提名人。 　　除此之外，还有前两届输给Crown的郑雁琳、于原等歌手。 　　输给Crown，这些歌手很服气，《原创》这张专辑的质量是乐坛公认的。 　　可输给容融的《雪地》，谁也不服。 　　何况《原创》并不比《荒诞的真实》和《My Friend》差，郑雁琳和于原的分别输给了这两张专辑，容融却靠一张几乎是零口碑、零销量的专辑赢过了《原创》。 　　丢脸的是Crown一个组合吗？ 　　并不是。 　　丢脸的是他们这些Crown的手下败将。 　　容桦想扶持自家儿子上位的想法可以理解，但金弦奖不该是他为容融打造的初舞台，不管是于原还是郑雁琳，年轻时都为得到金弦奖的认可拼尽全力。 　　而现在，他们曾付出的努力变得很可笑。 　　…… 　　金弦奖组委会原本的计划是，强调获奖没有所谓的「该」与「不该」，不存在「应该属于Crown的奖」，再请音乐圈里几位知名歌手站一站台，眼前的风波就能轻松翻页。 　　然而，拨通郑雁琳经纪人的电话，经纪人却说郑雁琳压力太大进了医院。 　　于原那边也是同样的说法。 　　一天下来，金弦奖这边联系了七八个歌手，有六个住院的，还有一个正在国外度假，金弦奖组委会给了一周的宽限，对方却说一个月才能回来。 　　叶茂良倒是主动联系，说愿意替金弦奖站这个台。 　　组委会可不敢请他。 　　组委会本以为硬挺着这次风波就能过去，却没想，他们先迎来的是第一位退还奖杯的歌手。 　　还是金弦奖第一届的获奖歌手陈铸。 　　金弦奖已经举办了34届，陈铸当年获奖时刚刚30，今年却已经64岁。 　　陈铸说，自己这么做并不是想要火上浇油，只是当年拿奖之前，和其他竞争对手相比，他没有过硬的经纪公司，人气也不是最高，他那一届，其中一位竞争对手的母亲是曾红透半边天的天后。 　　他只有一支钢笔，一把吉他。 　　“如果没有容哥的坚持，我是不可能拿到这座奖杯的，容哥对我说，只要有他在，金弦奖会是最公正最平等的奖项。” 　　“他告诉过我，弦是乐器，金弦奖就是为了评定音乐的好坏而生。” 　　“我无法接受本届金弦奖的结果，也无法接受这个我心目中最公平公正的奖项的破灭。” 　　当年和陈铸竞争的四位歌手，有一位已经不在人世，另外三位提名人在乐坛都颇有口碑，就算是那位天后的儿子，提名时已经在乐坛闯下了声名，并非全部依赖母亲。 　　陈铸的发声让几人怀念起了当年乐坛还兴盛的时代，虽然输给了陈铸，但几人心服口服。 　　「怀念曾经的金弦奖」这一条也慢慢爬上了热搜。 　　陈铸并非唯一一个这么做的歌手，尤其是已经半退出歌坛的歌手，虽然得罪金弦奖对他们并无好处，但在《歌坛》杂志对这些歌手的访谈里，这些歌手有一句话是相似的： 　　因为经历过曾经的辉煌，他们才会对如今的金弦奖格外痛心。 　　一座奖项口碑的建立并非一蹴而就，并非天生就能受到歌迷的信赖，而是他们一点点的坚守，用一张张出色的专辑铸就的。 　　他们所珍惜的、珍视的东西，不该被辜负。 　　“华语乐坛或许很难再重现曾经的辉煌，但作为歌手，作为音乐行业的从业者，我们应该努力让它变得更好，而不是摧毁掉它，或者把它推入深渊。” 　　甚至有人上推@了容桦。 　　容桦是金弦奖的创立者之一，但独子容融出生后，他就半退出歌坛，之后一直在海外发展。 　　“金弦奖的全称是华语音乐金弦奖，《雪地》这张专辑词曲创作清一色海外团队，请问它和华语音乐有任何关联吗？” 　　容桦的确曾经提携过不少歌手，但并非人人都像时瑜那样为他摇旗呐喊，也并非人人都迷信全海外的创作阵容。 　　总而言之，一个月以内，金弦奖的百科里，历届获奖者的名字就少了一小半。 　　金弦奖是权威，是荣誉没错，但权威和荣誉的基础是歌手，是专辑。 　　金弦奖并不属于某一个人，而属于音乐本身。 　　Crown也在某一天里退还了自己的奖杯———对他们来说，歌迷们的认可比奖项本身更重要。 　　如果有一天他们失去了歌迷的信赖，恐怕也会和如今的金弦奖一样。 第121章 121 请你吃 　　金弦奖最佳专辑的风波成为了下半年乐坛的热点话题。 　　乐坛衰落已久，不仅是歌手，歌迷们心中也觉得很遗憾，但在这种时候，本该引领乐坛走向更好的金弦奖却彻底葬送了自身。 　　即使金弦奖会继续办下去，还会有歌手、有歌迷信赖它么？ 　　答案恐怕是否定的。 　　许多歌迷见证过金弦奖最辉煌的时刻，也见证了它走向衰微，可没有人想到，让金弦奖彻底黯淡的并非一日不如一日的歌坛，而是金弦奖自身。 　　“《歌坛》杂志都慢慢起来了，金弦奖却偏偏要作死。” 　　“我觉得，如果Crown能拿今年的最佳专辑的话，三张专辑都爆了，金弦奖的热度绝对能升一升。” 　　至少《荒诞的真实》拿奖的时候，金弦奖完全没有在意过Crown是新人组合，在第一时间就表示了对他们的认可。 　　再提到今年的金弦奖，不少歌迷也是感慨万千。 　　“明年就算继续能办，又有多少歌手参加呢？” 　　“容桦至少得来磕个响头吧，为了他和他的son，金弦奖牺牲不小。” 　　陈铸交还奖杯之前，容桦接受外媒采访时还曾侃侃而谈容融的音乐才华，他自己也转发了那篇新闻报道，但在陈铸交还奖杯之后，他默默删除了那条推文。 　　虽然音乐圈里只有叶茂良敢批判他，但那些言语上从不过激的歌手却已经用行动表达了对他的不认同。 　　容融拿奖的当晚就把自己的简介改为「金弦奖最佳专辑获得者」，之后舆论风波闹得再大，他仍然平淡地发着自己的日常。 　　——直到金弦奖宣布暂停一届。 　　没人能确定金弦奖的暂停是一届还是永恒。 　　但容融不想成为最后的获奖者。 　　如果金弦奖仍然高高在上，就算掺杂一两个水货，过几年群情激奋的歌迷也就忘记了，可如果金弦奖就此停办，他会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 　　细想之下，容融还是决定先回国外发展音乐。 　　他完全不明白他获奖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反对。 　　因为Crown太红了？ 　　在容融看来，这些偶像出身的歌手应该在音乐圈的最底层，拿一届最佳专辑已经是组委会厚待了，他不认为《雪地》比《原创》差，只是他没有粉丝基础罢了。 　　一旦他闯海外成功，现在的所有嘲讽都只是败者的狂吠罢了。 　　他甚至觉得，国内这些歌手对金弦奖的珍视很可笑。 　　“这些人的视角太闭塞了，他们根本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流行乐。”容融和经纪人抱怨道，“不就是一座奖杯吗？有什么了不起？” 　　他的经纪人：“……” 　　这就是没有遭受过社会毒打的二代。 　　容桦是中年得子，把这唯一的儿子宠到天上去，他当时就觉得一张专辑就拿金弦奖有些不靠谱，Crown拿归拿，《荒诞的真实》销量和口碑都是很过硬的。 　　《雪地》有什么？ 　　只有新潮，只有欧美风格，难道国内就没有走欧美风的歌手？ 　　《雪地》说得好听叫水土不服，说得难听就是———歌不好听。 　　容融一上来就要了金弦奖年度最佳专辑，他如果能放低身段，给电视剧唱唱OST，参加综艺混个脸熟，都不至于这么恶评如潮。 　　还是太傲慢了。 　　一个根本不把华语音乐放在眼里的歌手，如何配得上华语乐坛最好的奖项呢？ 　　…… 　　粉丝们原以为，Crown得罪金弦奖结局会很糟糕，可金弦奖下一届都办不了了，再得罪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我现在只为《原创》这张专辑可惜，明明那么优秀，却拿不到一个公正的评价。” 　　Crown对此作出了回应———歌迷的认可就是对他们的最高评价。 　　金弦奖风波后不久，Crown倒是入围了今年的迷音奖———自从金弦奖塌了房，歌迷们对国内各大音乐奖项的标准再次降低，只要别像金弦奖那样就行。 　　金弦奖不公正是其次，毕竟没有绝对公平的奖项，爆冷在业内是常态，可组委会分明把其他歌手和歌迷当傻子。 　　谁能受得了这个？ 　　“希望皇冠团的各位不要受金弦奖失利的影响，《原创》是我心目中的最佳专辑！” 　　“真的很少见到顾熠他们那么生气，我一直觉得皇冠团是情绪很稳定的组合，但仔细想想，就算冒着被金弦奖封杀的风险，他们也要为公平发声，我偶像好棒！” 　　“我偶像好棒！” 　　“我偶像世界第一棒！” 　　倒是也有人借着金弦奖失利踩Crown一脚，说成员们输不起，但因为容融拿奖就像在脸上写着「黑幕」一样，这些言论很快被淹没在粉丝的口水里。 　　Crown几人这一次结识了很多乐坛的前辈，都是郑雁琳和于原介绍的，这些前辈们心里比他们更痛心，可提起这件事，好几位前辈都没有痛骂金弦奖，只是鼓励几人好好做音乐。 　　“乐坛的希望在你们。” 　　“你们好好创作，好好唱歌，就能吸引更多歌迷，就能鼓励更多歌手。” 　　陈铸送了几人一张自己当年获得金弦奖的专辑：“你们加油。” 　　…… 　　“不努力好像不行啊。”回去的路上，杨艇忽然感慨道。 　　他很没坐相地侧躺在后座上，看起来像是睡了，却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嗯……”刘钧源轻轻回了他一句。 　　容桦的事让刘钧源很受打击，但看到陈铸的发言，他忽然觉得，惨的不是他一个———容桦是他曾经的偶像，却是陈铸在乐坛奋斗的信念。 　　屠龙勇士终成恶龙，这样的故事讽刺又残酷。 　　刘钧源没有对顾熠他们说什么，可顾熠却不小心瞥见了他的日记。 　　要一步步努力，但不要成为容桦那样的人。 　　金弦奖上发生的一幕倒没有让几人感受到乐坛的残酷，他们出《夏花》这张EP的时候，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可以大红大紫，只是想唱歌给粉丝听罢了。 　　音乐可以传达他们心中所想。 　　奖项或许是残酷的，但音乐本身并不残酷，歌迷们对音乐的爱也不残酷。 　　这一天，Crown发了一条Vlog。 　　Vlog里是成员们在自弹自唱，唱的并不是新歌，而是歌迷们很熟悉的，现在可以称为Crown代表作之一的《爱》。 　　几人静静坐着，在秋日的暖阳里唱着，成员们唱的是爱，粉丝们也能从中感受到爱。 　　粉丝们曾被问到喜欢Crown的理由，占比最高的一条是———Crown是一个有爱的组合。 　　不仅在舞台上，在日常里，也在他们的音乐中。 　　…… 　　迷音奖名单公布的同时，明年初的云星奖也公布了提名名单。 　　往年云星奖提名名单出得很晚，这一点曾被深深吐槽过，一是提名名单和颁奖典礼总是和年底的重要活动撞档，二是颁奖往往遇上春节档期，导演和演员们不得不从忙碌的路演中挤出时间奔赴颁奖典礼现场。 　　除此之外，对云星奖的印象，众多演员都只有一字———冷。 　　那叫一个北风萧萧雪花飘飘，让人怀疑主办方的最大金主其实是羽绒服公司。 　　主办方倒是悉心听取了意见，提名名单出得早些，颁奖典礼再迟一些，所以从这一届开始，云星奖颁奖典礼放到二月以后再举办，地点也选在最温暖的南方。 　　“今年，《杀机》大丰收啊！” 　　第一时间拿到提名名单的影评人们对此十分感慨。 　　严锡泽、张繁一同入围了最佳男主奖项的争夺，从戏份上来说，严锡泽更占优势，不过他拿过两座奖杯了，再拿一座评委会必然不会给。 　　电影市场还是很繁荣的，云星奖影帝的含金量相当高。 　　“顾熠提名了最佳男配，《杀机》是他第二部电影吧？” 　　“票房60多亿，次次提名云星奖，还要什么自行车？” 　　“张繁提了最佳导演，但是《杀机》没拿到最佳影片，竞争优势不算太大。” 　　顾熠依然是本届最佳男配提名人里最年轻的一位，他的竞争对手有云星影帝赵攀，也有曾经拿过最佳男配的高逸都，值得一提的是，顾熠在《杀机》里扮演了变态丁晖，高逸都在《心生阳光》里扮演左翔的也是变态。 　　只是丁晖是kill double kill的风格，左翔是社会边缘人的变态，偷看洗澡、偷内衣是他的日常。 　　顾熠很佩服高逸都能豁出去演这样的角色，顾熠觉得自己没有太多偶像包袱，但……如果导演邀请他演这样的角色，他恐怕会很犹豫。 　　高逸都很强，拿过影帝的赵攀也很强，提名名单刚出不久，就有影评人认为这是近几年来最强的男配提名阵容。 　　哪怕是资历最浅的顾熠，都入围过云星奖影帝。 　　这是男配提名名单，可竞争力却不比男主提名弱太多。 　　“顾熠票房运好，奖项运好像很一般……” 　　“顾老师拿奖吧拿奖吧！” 　　“次次撞头彩的顾老师，虽然我觉得，从上回提名开始，顾老师出现的名单都闪闪发光！” 　　“已经很强了！只要顾老师按现在的节奏一直拍电影，总有一天可以拿到云星奖的！” 　　张繁拿到名单的时候也有些无语，他原先预测过的，今年应该不算是云星奖的大年。 　　结果老牌导演的声势不如往年，新人导演却一个个爆种，连赵攀这种影帝都愿意在新人导演的电影里作配。 　　那还能说什么？ 　　“不要怂，顾熠，等你拿奖了，我请你吃疯狂星期四！” 　　顾熠：“？” 　　你在说什么东西？ 第122章 122 迷音奖 　　顾熠：“……” 　　他发现了，他身边很多人，虽然身处娱乐圈这个花花世界，行事作风却朴素到了极点。 　　比如袁承，比如张繁，大概是在家还要承担辅导孩子的重任，奖励都是很低龄化的。 　　他不喜欢吃肯德基，谢谢！ 　　…… 　　入围云星奖最佳男配后，影评人们对顾熠能否拿奖的猜测一直没有断过。 　　顾熠接演《星际觉醒》被认为是一个错误决定，加上辛如晨演了《父亲的河》，原先顾熠应当甩开辛如晨一截，但因为《星际觉醒》的前景太不明朗，反而让人觉得顾熠会和辛如晨一样走上弯路。 　　顾熠虽然入围过影帝提名，但他毕竟没有真正获过奖，辛如晨至少是有一座最佳男配奖杯的，因此对上顾熠粉丝，即使辛如晨参演电影的票房连顾熠的一半都不到，辛如晨粉丝却很有底气。 　　提名毕竟只是提名，顾熠要嚣张，等拿奖了再说吧！ 　　“顾熠要想在本届云星奖上突破重围，赵攀和高逸都无疑是他最大的对手，客观来说，三人的演技都有可取之处，对角色情绪的把握堪称教科书级别。” 　　“三人之中，我更青睐顾熠。他所扮演的丁晖和沈遥是两个极端，观众们几乎找不到两个角色身上的相似点，完全被顾熠的演绎牵系住。” 　　“顾熠并非凭年轻占据优势的演员，他和许多比他年长的演员始终在同一赛道上竞争，不该因为他年轻，就认为下一次再给他机会，表演自身是平等的，竞争也该是平等的。” 　　顾熠这次提名，看好者有之，唱衰者依然有之，不过他在《杀机》里的表现有目共睹，就算不看好他的，也只能再次搬出年轻这个借口。 　　所以提名名单公布不久，工作室就替他做了营销，至少在舆论上先占据主动权。 　　“年年都说顾熠年轻，年轻就不该拿奖吗？” 　　“+1，年龄和演技没有绝对的关系，有些演员，年轻时演技一塌糊涂，年纪大了就能醍醐灌顶吗？” 　　“期待顾老师拿奖，期待最年轻的云星奖最佳男配！” 　　顾熠之前，最年轻的云星奖最佳男配是辛如晨，对方秀实绩的时候，云星奖是必然要拿出来说的，通常也会加上最年轻的这个前缀。 　　“不要提前画大饼哎，饼画多了就容易以为是自己的，八字还没一撇呢。” 　　“虽然但是，云星奖真没那么容易拿哦，顾熠的粉丝别太骄傲，把赵攀和高逸都放哪儿去了？” 　　“我赌一千块，顾熠拿不了今年的云星奖。” 　　“我赌+1，拿不了就是拿不了，说什么都拿不了。” 　　…… 　　顾熠并没有理会这些声音，他和Crown全员一起出现在了迷音奖的现场。 　　因为金弦奖闹出的风波，今年迷音奖的声势也比往年更大了一些，除了往年的小众歌手之外，更有资历的老牌歌手也多有出席。 　　“这都是明年该出现在金弦奖的阵容啊。” 　　“喻佩来了，郑雁琳来了，于原来了，就连叶茂良都来凑了个热闹。” 　　《歌坛》杂志编辑和一家媒体记者低声闲聊着：“金弦奖怎么偏把自己作成那样？” 　　眼下国内是没有音乐类奖项的声势能够和金弦奖相比，可歌手们的选择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当下的风向———金弦奖危矣。 　　“我猜容融不在乎，容桦也不在乎。”《歌坛》编辑道，“他要真在乎，就不会折腾这一出。” 　　“他也不会走。”一旁的记者附和道。 　　两人写音乐报道写了不少年，对音乐圈的现状再了解不过。 　　《歌坛》杂志经历了差点停刊的风波，如果不是因为对音乐的热爱，杂志很难坚持到现在。 　　容融不在乎，容桦不在乎，可他们在乎。 　　看到现在的金弦奖，就像看到曾经的《歌坛》，《歌坛》是起死回生了，因为有一群热爱它的人在。 　　但金弦奖恐怕很难起死回生了，因为热爱它的人被它赶走了。 　　…… 　　歌迷们本以为，经历了金弦奖的风波后，Crown几人的状态多多少少会受些影响，然而，当成员们出现在舞台上时，每个人都是神采奕奕。 　　台下的尖叫声一阵高过一阵，此刻，舞台上正在演唱《愚人》。 　　《歌坛》编辑记载了这一幕——— 　　登台的那一瞬，几人居然是小丑的扮相，平素的帅气消失不见，反而给人一种和现实的割裂感。 　　造型带些鬼魅，表演时，对世间的嘲讽感便更加强烈。 　　尖锐，嘲讽，辛辣，讥嘲……《愚人》爆满的情绪在舞台上完完整整地展现，也带动台下的观众陷入歌曲的氛围之中。 　　论节奏论唱功，几人之间已经是绝对的默契。 　　《愚人》这首歌台下的每一位观众都听过，但每来到一个新现场，Crown总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惊喜。 　　迷音奖的气氛比其他舞台更加热烈，因而即便演绎的是同一首歌，Crown展现出的是百分百的释放。 　　甚至，《歌坛》编辑隐约觉得，小丑的造型和Crown最后的唱腔，似乎在怜悯今年的金弦奖。 　　小心翼翼，又张牙舞爪，行走在世间，嘲笑世人的愚蠢。 　　“太厉害了。”只看着眼前的场景，编辑就能在脑脑海中描摹出无数段文字。 　　比起刚出道时，Crown的表演越来越有画面感，声音本身已经能为观众呈现一场听觉盛宴，画面更进一步加深了观众们的印象。 　　而第二首——— 　　是一首新歌！！ 　　是一首清新很慢的抒情歌，像夏日清晨自绿叶上弹落的水滴。 　　就像Crown一样温柔的歌。 　　《独白》。 　　许多歌手成熟之后，唱腔便会固定在自己比较擅长的风格，听得多的歌迷，能轻易听出之后几张和前几张专辑风格的区别。 　　——虽然歌迷们未必会喜欢。 　　Crown技巧的确成熟了许多，但声音里的那股清澈感却依然还在。 　　三张专辑，只有《荒诞的真实》一张致郁的色彩浓一些，到了《My Friend》和《原创》，成员们就很乐意把自己温柔的一面展现给歌迷。 　　这首《独白》伴奏简单到了极点，没有和声，是一人一句式的演绎，歌词简单，声音简单，情感却也纯挚。 　　如果说《愚人》点燃了现场的气氛的话，《独白》就让整个舞台安静了下来。 　　仿佛———无论Crown出现在哪里，他们都能把舞台变成自己的演唱会现场。 　　“这首歌在四专里吗啊啊啊啊！” 　　“呜呜呜，辛辛苦苦抢的迷音奖门票果然没有白来。” 　　“皇冠团，我心里永远的皇冠团！” 　　金弦奖让粉丝们替几人委屈了许久，尤其是颁奖结果刚揭晓时的舆论———明明遭受不公的是Crown，被攻讦的为什么也是他们？ 　　好在Crown受到了很多声援。 　　“皇冠团快多多参加迷音奖，每次来迷音奖都会有新歌！” 　　“超棒的《独白》，明天我必须在乐声上听到！” 　　「断弦」坐在台下，一边听一边感慨：“创作也出师了。” 　　他完整见证了Crown一路以来的成长，不夸张地说，Crown是他见过进步最快的歌手。 　　《荒诞的真实》和《愚人》是繁，《独白》就是简，筛掉种种繁复的元素，最好的音乐仍然如初。 　　这也是「断弦」忍不住抨击容融的原因，不管《雪地》那张专辑加了多少修饰词，却连最简单的好听都做不到。 　　…… 　　看过迷音奖现场的粉丝们欢呼雀跃，没看过的粉丝们也从营销号发布的视频里看到了《愚人》和《独白》两个舞台。 　　《独白》上线慢，「乐声」平台的私信和评论区都被粉丝们占据了。 　　Crown官博：“……” 　　嘿嘿嘿。 　　终于不再只有它享受这种待遇！ 　　「乐声」已经努力在争取《独白》这首歌的音源，但随着Crown的热度越来越高，和Crown有关的资源，平台方至少要面临两个以上的竞争对手。 　　就…… 　　早知道Crown能这么火，当初组合发《夏花》的时候，平台就该和Crown签一整套独家协议。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想到谈判时割的肉，平台方也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现在各大音乐平台仍然依靠郑雁琳他们这批天王天后支撑，平台方会布局自己看好的年轻歌手，Crown刚出道的时候，江视TV是门外汉，Crown自身又是限定团，不符合 「乐声」追求长期效益的标准。 　　《荒诞的真实》销量不错，「乐声」已经有些后悔了，到《My Friend》一出，竞争对手就像打不完的地鼠一样钻了出来。 　　甚至还有跨界投资的新平台计划买Crown的版权。 　　悔这一个字，Crown每发一张新专，每出一首新歌，「乐声」就要说一次。 　　好在《独白》最终还是谈下来了。 　　其他都好，就是贵。 　　贵到离谱啊啊啊啊！ 　　外界不清楚Crown每一首歌的价格，「乐声」平台却很清楚，以Crown目前的实力，完全不必留恋金弦奖给予的荣誉。 　　他们完全可以脱离金弦奖独立行走。 　　「乐声」是上线音乐的平台，虽然举办过奖项，就算是分猪肉的水奖，平台方也很清楚自身的定位———猪肉必须分得大家都高兴了。 　　高高兴兴来，再满载而归。 　　「乐声」是真不理解金弦奖的操作。 第123章 123 礼炮声响起 　　迷音奖之后，今年的云星奖也逐渐拉开序幕。 　　颁奖典礼开始前，《山花》终于确定了档期———电影杀青后，唐懋和主创们商定了几个档期，最终定在了云星奖的后一周。 　　春节档的威力在那时候基本已经结束，对于《山花》这样成本偏低的电影而言，档期其实很合适。 　　顾熠今年依然在和城社区过的年，虽然他家里冷冷清清，但是社区里各项活动连轴转，想冷清都冷清不起来。 　　叔叔阿姨们都知道顾熠在争取今年的云星奖，特意在红包上写了祝福语。 　　“祝小顾事业有成，学业进步！” 　　“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平安健康！” 　　顾熠再次拎了大包小包回工作室，烧饼、包子、年糕……家里做的饭有种店里做不出来的味道。 　　每到新年这个月，顾熠就能收获叔叔阿姨们和队友们投喂的各种特产零食，一边吃一边防止身材走形。 　　他们队里身材波动最小的是谢行嘉，吃不胖的天赋让人十分羡慕，顾熠偏瘦的身材也渐渐养回到正常状态，春节这个时段是尤其要注意的，因为不久之后就是云星奖颁奖典礼。 　　…… 　　“顾老师加油！” 　　“把我的运气分你一点，不许多拿！” 　　“拿奖拿奖拿奖！” 　　“来个灌顶仪式。” 　　Crown一行人出发奔赴H市当天，队友们纷纷对顾熠胸口塞以老拳，给他补充能量。 　　虽然顾熠自己觉得能不能拿奖看缘分，但有时候网上唱衰的言论多了，他反而会有些不爽。 　　杨艇他们也很不爽。 　　凭什么其他演员拿提名的时候就没人唱衰，轮到顾熠了就用年轻打发过去？ 　　谁不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 　　不爽，就是不爽。 　　C位被嘲，就是Crown全员被嘲，虽然顾熠这个C位平时没有太多C位的自觉，但他属于舞台上不争锋的C，可一旦队友们需要他，顾熠很愿意挡在队友们前面。 　　“我有一种顾老师可以拿奖的预感。”杨艇一本正经道，“我昨天把我的好运小猪塞到他房间了。” 　　其他人：“……” 　　其实，新年去老家的庙里，他们也为顾熠祈祷了。 　　这次顾熠入围了最佳男配，Crown也凭借《愚人》入围了最佳电影歌曲，因此，今年的云星奖红毯是Crown全员参加。 　　不仅是顾熠两提两中创造奇迹，Crown出道时间也不长，却已经踏上了云星奖的舞台，对歌手们而言，这种情况也并不多见。 　　尤其电影歌曲往往青睐于知名度更高、资历更深的歌手。 　　不过比起歌曲获奖这事，成员们倒是希望顾熠先把最佳男配拿到手。 　　没有人比他们的C位更有资格。 　　…… 　　本届云星奖红毯大牌云集，仅是影帝影后们就出现了数十位，顾熠提名影帝那年，严锡泽、张繁和他的竞争已经是云星奖历史上少见的，而今年，影帝奖项足足有四位曾获奖的男演员争夺，加上入围最佳男配提名的赵攀，男演员部门一共十个提名名额，就有五位曾经获得过云星奖影帝。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影评人们往往认为，那位没有拿过奖的演员获奖的可能性更高。 　　当然，凡事也有例外，严锡泽二封影帝就在其列。 　　Crown既然入围了，几人自然要一起走红毯，《杀机》剧组那边，严锡泽和张繁几位提名人一起走。 　　红毯下午两点开始，几人踏上红毯已经是下午四点，H市的阳光却依然灿烂。 　　S市今年虽然不冷，却不敌H市温暖如春，顾熠每次来H市做活动，都会产生来这里买房定居的冲动———夏天除外。 　　这个点的红毯大牌明星露面很少，大牌明星一般要出来压轴，不过顾熠问过张繁，他和严锡泽走红毯的时间不会太晚。 　　Crown踏上红毯的瞬间，红毯前方似乎刚走过一位人气不错的明星，比几人想象中热闹不少。 　　“Crown来了！” 　　“皇冠团来了！” 　　几人冲红毯四周招了招手，粉丝们的回应愈发热烈。 　　“今天幸亏没人找顾老师灌顶，不然就尴尬了。” 　　“也要防备有人突然问化学题。” 　　顾熠：“……” 　　他发现，他亲爱的队友们已经把他和种种怪事联系在了一起，但那些明明只是特例，并非常态。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一条大金毛从他们面前闪现。 　　Crown几人：“……” 　　狗狗也不知道是怎么挣脱狗绳的，总而言之，现在红毯上足足四位保安正在追狗，狗却跑得飞快，保安根本就追不上。 　　“哈哈哈哈又来了！” 　　“经典再放送，人来凑热闹还不行，狗也要加入是吗？” 　　“笑死，所以为什么云星奖红毯会有狗啊？” 　　“我觉得狗不好笑，好笑的是皇冠团几个人的表情，好像在说，兄弟你怎么也来了？” 　　顾熠几人现在对金毛这种生物很敏感，自从叶茂良的大碴子英语喊出golden dog之后，他们就无法直视金毛了。 　　虽然金毛本身没有错。 　　总结下来，Crown的第一次云星奖红毯走得十分狼狈，只有刚出场十分之一的时间是正常的，之后全程目击保安追狗。 　　就……离谱。 　　待几人走到红毯尽头，顾熠才发现，在他们前面走红毯的那位明星，是他应该很熟悉的一位。 　　准确地说，两人在网上已经交锋过无数次，现实中却没有见过面。 　　辛如晨。 　　辛如晨也注意到了顾熠，面上挂着一抹笑容。 　　这两年，他事业遭遇了不小的波折，都是因眼前的顾熠而起。 　　以没试镜上沈遥为开端，到《瀚海》和《一枚信笺》正面碰撞，顾熠的电影运比他想象中好太多，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对方就站到了能和他并肩而立的位置。 　　甚至比他更出色。 　　在拿下云星奖最佳男配后，辛如晨的人生从未遭此挫折。 　　上上届云星奖辛如晨全程看了直播，他有一种恐惧感，很害怕顾熠真的把云星奖影帝拿到手，如果顾熠真的成为最年轻的云星奖影帝，两人的地位必然会大逆转。 　　好在上天是眷顾他的。 　　好在顾熠也会不清醒到去拍《星际觉醒》。 　　辛如晨一直坚信，顾熠的电影运不会一直好下去，《瀚海》上映后他受到的质疑，顾熠也应该体验一遍。 　　…… 　　颁奖典礼开始前，嘉宾们纷纷就座，顾熠的座位原本安排和《杀机》剧组一块，被张繁和严锡泽围在中间，之后他确定和季迟他们一起坐，就往后坐了几排。 　　入围演技提名的演员们大多比较紧张，Crown这种非演员部门提名的就很淡定了———对比之下，《愚人》是五首提名曲目里最不大气的一首，非常流行音乐的风格。 　　换句话说，获奖概率极低。 　　Crown日常活动和演员们接触不多，季迟和谢行嘉参加综艺或许会遇上几位，但也仅限于几位而已。 　　他们交流稍微多一些的，大概就是《杀机》剧组的两位。 　　当然，《愚人》被选为《杀机》的主题曲后，Crown的其他歌曲被挑中的频率大幅提高，连《无忧无虑》都被选为一部喜剧电影的主题曲了。 　　被选中的理由是……玄学。 　　Crown的歌曲被选为电视剧OST的不止一首，电影截至《杀机》一共两首，一首是《太空漫步2》的推广曲，另一首则是《杀机》的主题曲。 　　两部电影的票房加起来也就……嗯，区区九十亿。 　　不值亿提，不值亿提。 　　但电影圈一向迷信，Crown的歌已经被认为是自带好运了，那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几人的版权费已经收到手软，主打一个不差钱。 　　电影歌曲奖最先颁发，和几人颁奖典礼前的猜测一样，《愚人》果然没有拿奖，奖项被颁发给了一部战争片。 　　等摄影、音乐、剪辑、编剧一众奖项颁发完毕后，礼堂里沉闷的气氛逐渐变得活跃了起来，嘉宾们纷纷调整着自身的表情和坐姿，镜头也开始频繁地转向观众席。 　　接下来无疑是整个云星奖最受瞩目的环节，也是嘉宾们和观众们最为关心的环节。 　　先颁发的是最佳男配角奖。 　　颁奖嘉宾上台的瞬间，顾熠还在发呆，却见座位和他在同一排的辛如晨忽然朝他看了过来。 　　对方的视线其实很隐蔽，却莫名地和顾熠碰到了。 　　辛如晨没料到顾熠会忽然看向他，立刻将视线转了回去。 　　屏幕上，几位提名人的表演片段被逐一播放——— 　　《杀机》选的是丁晖和程灏的初次相遇，丁晖毫无感情的目光扫过，仿佛程灏是个死人一般。 　　高逸都则是偷看洗澡被抓那段。 　　赵攀则演出了一个为国牺牲的谍报人员的隐忍与坚持，无声中显出了无限力量。 　　片段很短，现场的掌声却久久不息。 　　【获得本届云星奖最佳男配角的是——】 　　颁奖嘉宾的台词并不长，却让人觉得相隔一个世纪那般久远。 　　镜头扫过几位提名人。 　　赵攀和高逸都已经拿过云星奖，神色自然比其他几位提名人更从容一些。 　　顾熠默默微笑着，朝镜头挥了挥手。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他不至于太过患得患失。 　　另一个座位上，辛如晨在心里祈祷着顾熠不要拿奖。 　　顾熠身边，他的队友们在这一刻按住了他的手背，热度从掌心传递了过来。 　　杨艇和季迟神色紧绷着，看起来比顾熠还要紧张。 　　见两人这样，顾熠反而不紧张了。 　　然后，他仿佛看到颁奖嘉宾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可能只是他的错觉。 　　但——— 　　【顾熠，《杀机》，恭喜！】 　　礼炮声忽然在耳畔响起。 　　砰砰砰！ 　　炸开了一朵朵花。 第124章 124 后续 　　【获得本届云星奖最佳男配角的是——】 　　【《杀机》，顾熠！】 　　镜头最终定格在嘉宾席顾熠微笑的脸上———和电影中疯狂冷血的丁晖是截然不同的形象。 　　颁奖嘉宾念出名字的一瞬，顾熠笑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在镜头拉近的时刻，那双眼睛仿佛积蓄了最闪亮的星光。 　　粉丝们一直知道顾熠很好看，不管是在舞台上，还是在电影高清的镜头中。 　　但此刻，顾熠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短而清爽，那双眼睛是粉丝们所见的最好看的一双，那张脸成熟之中又有属于少年的清新感。 　　“恭喜顾老师！” 　　“你是最牛的！” 　　顾熠还没起身，就被杨艇季迟他们抱住，之后何钊、谢行嘉和刘钧源也压上来，H城不算太暖的气候里，顾熠却又挤又热，连衬衫都被挤皱了。 　　“放我出去啊！” 　　顾熠吼了一声，终于从队友们的热情中挣脱出来。 　　“恭喜顾老师，最年轻的云星奖最佳男配！” 　　“云星奖终于给了顾老师公平！” 　　“啊啊啊啊我爱豆宇宙第一棒！！” 　　看着屏幕里顾熠的笑脸，粉丝们不由跟着他笑出了声。 　　路过《杀机》剧组时，张繁和严锡泽伸手和顾熠握了握：“我就知道你可以！” 　　顾熠提名之后，他们心里有种种顾虑，担心顾熠因为年龄再次被刷，或者丁晖这个角色是纯粹的反派，一部分评委可能对他有偏见。 　　但好在，他们的担忧并没有发生。 　　顾熠登台前一路小跑，观众们则听到了一段简短的对他的介绍——— 　　【这是顾熠首次获得云星奖，在第七十八届云星奖上，他曾凭《一枚信笺》入围最佳男演员奖，他的表演细腻入微，对角色的刻画无比深入……】 　　顾熠自颁奖嘉宾手中领走了奖杯。 　　镜头扫过来时，他不由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在电影里成熟的模样顷刻消弭———看到顾熠在电影中的演绎时，他常常让人怀疑年龄，但在他站上台的一瞬，观众们才意识到，顾熠今年还未满三十。 　　出道还未满五年。 　　“谢谢组委会颁这个奖给我。”顾熠举起奖杯，“在触碰这座奖杯之前，我曾以为，获奖于我相当遥远。” 　　“但这一刻，梦想照进了现实。” 　　“谢谢孙有明孙导，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发现自己可以当演员。” 　　“谢谢我的队友们，我们永远是相亲相爱一家人，一起表演，一起写歌，一起吃吃喝喝。” 　　顾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季迟他们在台下用力呼应着他。 　　“谢谢张繁导演，谢谢严哥，在《杀机》剧组和你们合作是一段很愉快的时光，我唯一怨念的点是，为什么结局只有我被蒙在鼓里？我不是想省电影票钱，只是想死得明白。” 　　张繁做了个搞怪的表情。 　　“这不会是最后一座奖杯！” 　　说到最后一句时，顾熠笑脸淡去，换上了一副很认真的表情。 　　台下掌声热烈，迎接着属于云星奖的新纪录诞生。 　　“恭喜顾老师！” 　　“顾老师终于拿奖了，我从《一枚信笺》开始就盼着这一刻好吗？” 　　“顾老师的演技终于得到了证明！最棒的皇冠团，最棒的顾老师！” 　　“我觉得顾老师现在拿奖很棒，队友们在台下见证属于他的荣誉，如果《愚人》能拿奖就更好了。” 　　…… 　　顾熠拿下最佳男配后，最佳女配角、最佳男女主角奖依次颁发，与典礼前影评人们和媒体人猜测基本一致，严锡泽和张繁都没能拿下今年的影帝奖杯，影帝奖杯被今年提名人中唯一一位非云星奖影帝施郑拿下。 　　最终，《杀机》剧组只有顾熠拿下了最佳男配，还拿下了一座最佳音效奖。 　　但顾熠这个最佳男配的话题度丝毫不比影帝施郑低。 　　他将云星奖最佳男配的获奖年龄拉低了3岁，辛如晨获奖时是29岁，顾熠只有26岁。 　　顾熠提名两次，获奖一次，却已经拥有了云星奖的两项纪录———最年轻的影帝提名人和最年轻的最佳男配获得者，加上两部电影60亿票房的超强纪录，同龄演员中，没有任何人能和顾熠争锋。 　　…… 　　S市的某间练习室内，诸渝练习到一半，隔壁播放云星奖直播的声音却越来越大，打乱了他的舞蹈节奏，他忍不住敲门骂了一声：“烦不烦啊。” 　　“电视都不能看吗？”看电视的那人瞥了诸渝一眼，“这不是你以前队友吗？人家拿云星奖了。” 　　诸渝恶狠狠瞪了对方一眼，看着颁奖时俨然一派巨星风范的顾熠，心头不由闪过一丝不甘。 　　从前只要他看中的资源，顾熠一个都别想分到，看着顾熠乱减肥进了医院，诸渝心中只有嘲笑和怜悯。 　　然而现在，两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星耀娱乐倒闭之后，Vic团的爱豆们倒不必为了合同发愁，一个个全部和公司解了约。 　　诸渝多少还有些知名度，毕竟是上过青柠台综艺的，就签了家小公司重新出发。 　　从爱豆做起，重复在Vic团时暗无天日的生活，等出道等到遥遥无期。 　　这绝对不是诸渝想要的生活。 　　当初，他距离跳出Vic团只有一步之遥，如果他没有贪心到去给顾熠挖坑的话。 　　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无用了。 　　…… 　　「八卦洲」论坛里，最新的云星奖获奖名单已经被置顶到了首页，颁奖典礼开始前，网友们也对奖项归属作出了各种猜测。 　　首页上一回这么热闹，还是金弦奖颁奖典礼那时候。 　　金弦奖的话题中心是Crown，云星奖颁奖典礼的话题中心则是顾熠。 　　虽然影帝施郑的讨论度本该更高，但施郑是走正剧路线的演员，出道时间长，流量却只是普通，相对而言，顾熠身上值得讨论的地方更多。 　　顾熠接《星际觉醒》受过不少质疑，但他眼下已经打破辛如晨的纪录，成为云星奖最年轻的最佳男配，讨论他的风向自然扭转了。 　　“虽然科幻片难拍，但许隽上部片子口碑上来了，重映票房也不错，她未必不能把《星际觉醒》拍好吧？” 　　“成为第二部《太空漫步》或许很难，但如果拍出一部口碑可以，票房也马马虎虎的科幻片，以许隽的能力未必不能做到。” 　　“辛如晨的《父亲的河》虽好，别忘了顾熠还有《山花》，都是文艺片，谁赢谁输还未知。” 　　顾熠毕竟有奖项又有票房，不是纯走演技路线的演员，眼下他有云星奖奖杯在手，加上《一枚信笺》和《杀机》两部电影的票房，在网友们看来，他的优势要比辛如晨高出许多倍。 　　…… 　　京大化院的同学们发现，一大早，化院网站主页忽然多了一条公告。 　　一般来说，化院主页都是各路校友的杰出佳绩，或者校内办了某场重要活动，开了什么会。 　　今天挂在首页的却是——「恭喜我校学子顾熠获得电影界最高奖云星奖」。 　　不仅网站发了，公众号也发了。 　　就……莫名有点小骄傲。 　　虽然专业不太搭，但看到同窗在别的领域有杰出的发挥，也是一件值得他们骄傲的事。 　　京大BBS里同样一片恭喜声。 　　京大校友在艺术领域有杰出发挥的也有好几位，但拿到云星奖的却是少数，何况顾熠在电影圈如鱼得水，本专业的功课却一点没落下，人在外地也会参与他们的网课讨论。 　　去看电影的时候、看云星奖直播的时候，他们常常怀疑顾熠和他们不在一个世界，但土里土气的校园网一挂，再用上官方的土气词汇，感觉顾熠一下子和他们接近了。 　　…… 　　和城社区在更改简介这件事上一向十分迅速，比Crown官博还快，让人怀疑和城社区的工作人员和替他们制作展板横幅的店24小时不睡觉。 　　效率高到令人震惊。 　　顾熠离开典礼现场的时候，手机里都是社区的叔叔阿姨发来的祝贺微信，阿姨们更是把他获奖的镜头发遍了顾熠所在的每一个群———顾熠毫不怀疑，其他群里他们也发了，只是他看不到罢了。 　　重灾区是他的朋友圈，几乎人手一条转发。 　　顾熠这天晚上刷朋友圈，看着一排排的转发和大拇指，深深怀疑自己加的其实是江视TV工作群。 　　江视TV几位高层和负责Crown的几位工作人员的联系方式顾熠都有，客观来说，他们不如社区的叔叔阿姨们发得勤快，也不如叔叔阿姨们真诚。 　　袁承：“以后我也按这个标准来？” 　　他看了王阿姨的朋友圈，再对比自己的，的确不够热情。 　　“别。”顾熠果断拒绝。 　　在社区羞耻他已经习惯，但他拒绝在队友们和同行面前羞耻。 　　然后，他看到杨艇的朋友圈——— 　　【我队友超牛逼！宇宙第一牛逼！要签名速来哈，只收两百一张！】 　　顾熠：“……” 　　造假＋不法交易＋疑似胁迫队友，警察叔叔快把这个人抓走！ 　　季迟何钊他们要比杨艇内敛得多，却都在朋友圈里把顾熠好一通夸。 　　微博也发了，比顾熠本人更加积极。 　　至于粉丝们——— 　　当顾熠再打开微博的时候，他的评论区被各种各样的「顾门」淹没了，不仅是文字，其中甚至有可rua扛着球，球上被P「顾门」两个字的，红毯那天，在Crown前面大摇大摆闪过的大金毛也没有被放过。 　　“遇此神犬，你比赛拿奖考试必过考运超神！” 　　“这是一条带来好运的狗……” 第125章 125 上映 　　顾熠的最佳男配为他带来了更多的片约，《星际觉醒》虽还未开拍，剧组发给顾熠的邀约却始终没有断过。 　　30岁以下的年轻演员里，能扛大旗的只有顾熠一人。 　　不过顾熠眼下压根没时间看交到他手里的新剧本，因为《山花》就要上映了。 　　一年之中，电影市场最受关注的永远是有特效和巨星加盟的大制作，如《山花》这样成本低、导演知名度也不算高的文艺片少有人关注。 　　可《山花》的主演是顾熠，就足以让它成为这个档期最受瞩目的电影之一。 　　“顾老师的第三部电影哎。”何钊翻着《山花》的介绍，“要不要一起去看？” 　　《山花》的海报是翠绿的山峦里静坐着的小小身影，放在平时，何钊对这种题材通常很不感兴趣，可自从顾熠当了演员，Crown成员们难免对他参演的电影投注了更多关注。 　　“一起啊。” 　　云星奖颁奖典礼后，顾熠去为《山花》做宣传，其他人手头倒是有些工作，不过耗时都很短，看场电影的时间还是能凑到的。 　　“可惜顾老师不在，不然就能约个饭了。”何钊感慨道。 　　“我们可以发图馋顾老师。” 　　《山花》的宣传声势远不如《杀机》浩大，电影选定的宣传期又是春节档和情人节档期之后，观众们对电影的关注度正处于低迷期，加上电影自身是文艺题材，《山花》上映前，几大电影平台对电影票房的预期是1亿。 　　这和《杀机》36亿的票房成绩没法比，也比不过《一枚信笺》足足28亿的票房，但文艺片的底盘通常……很低。 　　唐懋又历来有低票房的传统，这1亿的预期还是看在顾熠这位新晋云星奖最佳男配的面子上。 　　客观来说，和《山花》的成本相比，1亿已经足以回本了。 　　风格＋档期＋剧情＋阵容，《山花》着实没有爆的潜力。 　　…… 　　剧组的宣传不给力，顾熠这位男主角自然要给力一些。 　　他拍《山花》的时候签的是分成合同，电影只要有得赚，他多少都能添一笔额外收入。 　　顾熠在电影圈的发展是公认的顺利，只用两部电影就奠定了自己的声势，然而，论收入，他目前的总片酬只有发专的n分之一。 　　《一枚信笺》的片酬可以忽略不计，《杀机》的片酬是500万，加上同样可以忽略不计的《山花》片酬，顾熠当演员真的不太赚钱。 　　当然，不是没有片酬高的本子，可他偏偏不中意。 　　云星奖颁奖典礼结束当晚，顾熠就转发了一条《山花》的宣传片。 　　——那是年岁已老的戚澍在回望自己的过去，夕阳西沉，山间却依然是一片翠绿的风景，孩子们在山下读书唱歌，戚澍眼中尤有热忱。 　　唐懋拍景的能力是无敌的。 　　风景是美的，可他镜头下所展现的却不是好似景区宣传片那样的美，而是一种温暖的美，像秋日骑着车的下班路上，梧桐树由绿转黄，下班时的愉悦心情和透过树影的光线交织在一起。 　　“好美！” 　　“好漂亮的风景，顺便问一句，那个老爷爷是顾熠吗？我看了很多遍，但没敢认。” 　　“老爷爷是顾老师？？” 　　如果不是评论区多了一条「老爷爷是顾熠吗」的留言，粉丝们根本没有把宣传片里的角色和顾熠联系起来。 　　这个问题不问还好，一问，粉丝们便把不到两分钟的宣传片瞧了又瞧。 　　越看……越像。 　　“《山花》的简介里也说了，主人公戚澍「一生」的坚守，莫非……” 　　“顾老师真牛，身为铁粉的我真的没认出来！” 　　当杨艇、何钊和刘钧源看到这几条评论的时候，几人内心有点羞愧。 　　不仅粉丝们没认出来，他们这几个和顾熠朝夕相处的队友也……没看出来。 　　不能说，至少不能让顾熠知道。 　　绝对不是他们的眼光的问题，是唐懋拍摄的问题，顾熠的脸拍得太小了，不仔细看，谁能认出来？ 　　“厉害啊。”刘钧源不由感慨了一声。 　　除了妆造的问题外，他们认不出的理由还有一个———宣传片里角色的神态和老年人无异，无论是蹒跚的脚步，还是那张苍老的脸孔，还有最让人难以分辨的眼神。 　　顾熠明明还年轻，角色的眼神却已阅尽千帆。 　　…… 　　粉丝们原本对《山花》的剧情并不看好，看到宣传片后，却有了走进电影院的冲动。 　　以他们对顾熠的了解，顾熠应该不会接那种矫揉造作的文艺片，就是一整部片子看下来云里雾里，男女主疯狂嘶吼活不下去了，忽然又紧紧拥抱在一起，交换着彼此的体／液。 　　有这闲工夫，不如去厂里钉螺丝。 　　至少看宣传片的画风，不是那种「我恨全世界我活不下去了」「为什么世界不去死」的风格。 　　《山花》上映的这个档期的确有些冷，上周在映的影片，日均票房没有2000万以上的，到了《山花》上映这一周，新片一共只有三部，《山花》是文艺片，还有一部悬疑片《我是谁》和恐怖片《诡》——典型的没有大片拉动大盘的一周。 　　影评人们每天发布的票房数据都成了公事公办，发新片票房的动力还不如发几个月之后才上映的大片的预告。 　　除了感慨最近票房市场遇冷外，影评人们唯一做的事就是呼吁来部大片提振一下信心，遗憾的是，大片也不傻，与其把时间耗费在一个冷清的档期里，不如挑一个能够大卖的时机。 　　《山花》就是在这种情形下登陆了院线。 　　《山花》、《我是谁》和《诡》三部电影称得上是菜鸡互啄，各自都拿到了20%左右的排片，相差可谓十分微弱，当然，各大平台对三部电影票房的预测也都相当，《我是谁》和《诡》的预期票房同样是1亿。 　　…… 　　姜芝芝是最早来隔壁电影院的一批观众。 　　她大前年夏天成功上岸，结束了无业游民的日子，当初因为考公集合在一起的讨论群，慢慢变成了工作吐槽群———大家都一个接一个上岸了。 　　她是最早看顾熠公考直播的粉丝之一，她申论不错，几次考试都是申论拿高分，相对之下，行测就要差很多，数量关系和资料分析可以说是一塌糊涂。 　　听了顾熠的公考课后，她的行测就开始涨分的，虽然不会像行测大神那样动辄80＋，却也足够她保持70以上的分数，考了三场三场进面。 　　顾熠的直播课都是免费的，姜芝芝于是支持了Crown团发的每一张专辑和顾熠参演的每一部电影，虽然《山花》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还是愿意买票支持。 　　她和好几个群友一起约了来看这一场，姜芝芝先到，其他人还在路上。 　　他们平时工作之余也会讨论明星八卦，从演员都爱豆，几乎每个月都有人塌房，但是Crown从来没有塌过，顾熠本人更是没有露出一点要塌的迹象。 　　粉这样的爱豆，主打的就是一个安心。 　　等群友们都到了，姜芝芝和几人一起检票进去，虽然是周六的上午，电影院里人却并不多，姜芝芝提前扫了一眼上映影片，客观来说，没有一部电影是她感兴趣的。 　　不过坐下来之后，观影厅里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观众。 　　姜芝芝盯着屏幕，广告时间过后，电影终于开场了。 　　最先出现在镜头里的，是一条并不平坦的山路，盛夏时节，山林里郁郁葱葱，鸟叫声和虫鸣声响在人耳畔。 　　山路两侧，是一大片茂盛的翠绿，在城市里极少见这样的绿，便是在乡间也很少能看到了。 　　虽然描摹的是一片贫穷的土地，镜头却没有特意用上昏暗的光线，相反，天是蓝的，树和草是绿色的，景之美与生活的贫穷同时出现在同一片场景中。 　　男主戚澍带着一腔热情，成为了山村小学的支教老师。 　　看到山村的全貌后，戚澍倒没有第一时间想着离开———来之前他心里已经有了预期，可学校的状况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 　　破旧的学校，瘦不伶仃的学生们，昏黄的灯光，静得吓人的黑夜，还有数不尽的虫子和蚊子。 　　这都和他想象中的支教生活相差太大。 　　不过戚澍并不是把想跑的急切心情挂在脸上的性格，既然来了，就先上几天课再说。 　　在课上，戚澍问了一个问题：“你的梦想是什么？” 　　有学生回答，去打工，有学生回答，去县城里，有学生回答，带奶奶去看天安门。 　　在这几天里，戚澍发现，他睡的地方虽然破，却是村长特意为他整理出来的最好的床铺，屋子里的台灯和拖鞋，都是下山走了很远的路为他准备的。 　　学生们虽然懵懵懂懂，可他们仍是想读书的，但来到这里的老师总是匆匆而来匆匆离去。 　　买不起课本，每天放学之后，学生们在教室里抄完课本再赶路回家。 　　却没有人对戚澍说，老师你别走。 　　因为村里人和以前的老师告诉他们，老师都是城里来的，过着和这座山里完全不同的生活。 　　“你们想去外面看看，老师也想去外面看看。” 　　戚澍初时还想过要走，但慢慢地，他想留下来。 　　姜芝芝原本就有些多愁善感，看着戚澍替学生抄课本的画面，她差点没忍住眼泪。 　　电影院里鸦雀无声，镜头里的山花却在摇曳。 　　姜芝芝睁大眼睛，她要把《山花》的剧情认真看下去。 第126章 126 质疑声 　　这一天，戚澍行李箱的拉链没有再关上，他带来的书和生活用品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宿舍里，宿舍虽简陋，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他的眼神不再焦虑迷茫，清晨他总是第一个到教室，衣服理得平整，把课备好，把黑板擦干净，认真回答学生们的每一个提问。 　　戚澍不打算走了。 　　他的力量或许微小，但他想用这股力量去改变山村里的孩子们。 　　学校里课本不够，他去山下、找自己的老师、同学们争取，用最便宜的价格为孩子们买纸、买笔。 　　看到这些情节之后，情感丰富的姜芝芝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虽然现实不同于电影，但她心里还是难免有些难受。 　　也可能是顾熠把戚澍这个角色演得太好了，让她不自觉间代入到戚澍的情感里。 　　戚澍告知了女友他要留下的决定。 　　女孩子辗转许久，到山里和戚澍见了面。 　　戚澍和她讲自己在这座山村里遇到的人和事，讲自己想改变学生们未来的想法。 　　女友静静听着，她支持戚澍，也明白戚澍的伟大，却无法选择和他一样的未来。 　　在《山花》这部电影里，姜芝芝第一次看到了顾熠的哭戏。 　　明明那么骄傲、那么阳光灿烂地宣布要改变世界，却在背过身时红了眼眶。 　　一开始戚澍还能控制住情绪，只有最小声的呜咽，眼泪也掉得很安静，但慢慢地，他终究无法控制自己心里的不舍，一个人哭得很大声。 　　又大声又真实。 　　顾熠之前演的都是内敛的角色，不管是沈遥还是丁晖，戚澍却和前两个角色完全不同，外放又阳光，可以直白地表达情感，可以骄傲地说出自己的梦想。 　　但此刻在观影厅里，姜芝芝没有察觉到一丝违和感。 　　顾熠俨然就是戚澍本人。 　　想到宣传片里老年戚澍孤零零的身影，姜芝芝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故事的走向。 　　她看文艺片不多，也很难在看文艺片时保持专注，可《山花》剧情推进的过程中，她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除了讲述戚澍的故事外，电影里充斥的就是一大片蓝天白云、翠绿的山林和澄澈的溪水，配乐很柔和，笛声和琴声交织，与山间的风景融合在一起，让人的心情不自觉间也悠扬起来。 　　接下来，就是戚澍当老师的故事。 　　一年年，一岁岁，不变的黑板和讲台，戚澍送走过一个个学生，也把一个个试图辍学的孩子重新请回学校，灯光下，他回顾白天讲过的课程、准备第二天的教案，也为正面临的问题皱起眉头。 　　但戚澍展现在屏幕里的形象永远是坚韧的。 　　姜芝芝在这一瞬明白了《山花》这个片名的含义。 　　戚澍就像山花一样坚韧，也像山花一样，永远把最美好的一面给自己的学生看。 　　从刚毕业的戚澍到步入中年的戚澍，姜芝芝在电影里没有看出一丝违和感，而当戚澍这个角色步入老年时，转变自然也是贴切的。 　　只看宣传片里顾熠的扮相，观众们或许会觉得不太适应，但只要把电影从头看到现在，就会觉得剧情和人物形象的衔接很自然。 　　不管戚澍是青年人、中年人还是老年人，姜芝芝的视线一直都在故事上。 　　剧情进行到现在已经一个多小时，戚澍的人生也走过了大半，但这些重复的人物、重复的教学、重复的风景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无聊。 　　或许这就是日常。 　　也或许，顾熠的演绎让角色更显丰满。 　　老年的戚澍生活平静又安定，却并非让人觉得死寂的平静，即使戚澍只有孤独一人，但他充实的人生和对教书的爱却让他始终保有一份热忱。 　　那是看着学生们温柔的眼神，也是面对家长们感激时真心的笑容。 　　姜芝芝很爱电影最后一幕里戚澍的神情———他完成了自己的理想。 　　这理想或许并不伟大，也并不能改变许多人的命运。 　　但至少可以改变一部分人。 　　整场电影一直在安静的氛围里播完——《山花》剧组没有频繁上热搜，电影成本太低，院线的宣传也并不给力。 　　如果不是顾熠主演，姜芝芝不会来电影院看这么一个故事。 　　但现在，她庆幸她来了。 　　她爱的不是那种「我爱你你不爱我所以我不爱你」的故事，也不是那种谈恋爱谈到毁灭人类的故事，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于平淡之中有一分温暖的故事。 　　成本低没有关系，情节平淡也没有关系，这部《山花》她很喜欢。 　　从观影厅往外走时，影厅内温柔的女声唱着——“你是山间的花，是风雨吹不折的骄傲荣光，是冲破困境的浪，是我的向往……”姜芝芝微微一笑，这就是戚澍啊。 　　进电影院时，天还有些暗沉沉的，一部电影看完，外面却亮堂堂的一片。 　　姜芝芝不是社牛，她虽然想告诉其他犹豫不决的观众，《山花》是部好电影，可她没有胆子说话，可听着四周讨论《山花》的声音，她心里有种难言的满足感。 　　顾老师yyds！ 　　顾老师不骗自己人！ 　　…… 　　档期遇冷最直观的反映是，明明《山花》、《我是谁》、《诡》都上映了，影评人们的反应却很慢，到现在都没有出一篇对电影的评价。 　　——也不是完全没有。 　　比如，《山花》刚出宣传片的时候，那位一向看不惯顾熠的大V就用上了「哗众取宠」四个字，《山花》上映之后，哪怕排片不算差，只是平台方的预测票房低了些，那位大V直接断言——“云星奖最佳男配顾熠将遭遇演员生涯最大滑铁卢！” 　　顾熠：“……” 　　也许他不叫顾熠，叫顾熠·拿破仑。 　　要说滑铁卢，等《山花》的票房扑到哭再说啊。 　　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批判，顾熠已经很淡定了。 　　他也能看出来，《一枚信笺》上映的时候，对方是一门心思替《瀚海》说好话，所以把顾熠损了又损。 　　不过最近压根没有岁月影视参与投资的片子，对方还这样，无非是为了流量。 　　不然对方没必要替顾熠带上云星奖最佳男配的tag。 　　电影宣传期间，顾熠看完了全片，可以说，在《山花》这部电影里，顾熠个人的发挥占据了90%。 　　他对自己挺满意的。 　　“拍得真好。”顾熠刚看过第一遍，严锡泽和张繁就发了一模一样的消息给他，“又细腻又有层次，是我今年看过的最佳表演之一。” 　　季迟他们发来的消息内容也很一致——“杨艇又哭了。” 　　“我没有，你们不要冤枉好人！” 　　大家经过慎重的分析和周密的研究，决定以后不带杨艇去看电影了。 　　哭得一抽一抽只是个小问题：“他一哭，人家就朝我们看，然后就暴露了。” 　　“我没有！带我！！” 　　杨艇把可rua抱了出来：“你们不带我，我就和可rua一起跳下去。” 　　季迟&谢行嘉&何钊&刘钧源：“……” 　　感觉大事不妙的袁承：“……”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一幕是———杨艇双脚踩在沙发上，抱着猫，做势要跳，沙发到地面的距离在0.5米之内，他还一晃一晃，生怕自己跳不稳。 　　“最后可rua跳了，他没跳。”何钊补充道。 　　顾熠：“……” 　　Sometimes，他真的怀疑杨艇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 　　影评人们还在喊着大盘冷的时候，姜芝芝已经编辑好了一篇影评。 　　她申论底子不错，写起影评来也轻轻松松。 　　“进电影院之前，我一直在想，《山花》会是一部怎样的电影，走出电影院的那一刻，我心里已经做好了评价———这是一部每个内心温柔的人都该来看的电影。” 　　“电影中的戚澍坚守着一方小天地，脑海中所想的却是许多人的未来……” 　　担心剧透，姜芝芝并没有透露太多细节，却把自己看完电影的感悟很直白地说了出来。 　　她之后去搜《山花》这个关键词，看到一个昵称「橙皮」的网友在她之前写好了影评，对方写的内容甚合姜芝芝心意，她不由点了个赞。 　　过了一会，对方也给她点了个赞。 　　搜了会关键词，大概是上午的原因，聊到《山花》的网友并不是很多，姜芝芝闲得无聊，干脆去看了眼《山花》的实时票房。 　　到现在，《山花》的总票房只有300多万。 　　姜芝芝皱起了眉。 　　她的性格是，只要她觉得好的东西，她希望自己的亲朋好友朋友圈卖水果的都爱看，现实中的i人之王，网络上的e人。 　　能发动一个是一个，现在，立刻，给她去看《山花》！ 　　《山花》上映首日，总票房2974万。 　　在当日上映的三部新片里，《山花》的成绩排名票房排行榜第一，虽然和其他两部电影之间的差距很小，但考虑到电影的投资成本，这样的成绩其实不算太差。 　　不过顾熠才刚拿下云星奖最佳男配，作为云星奖历史上最年轻的男配，累计票房60亿+，2974万的开局堪称糟糕。 　　“早说了，《一枚信笺》是原作红，读者基本盘拉动票房，《杀机》是严锡泽和张繁扛票房，关你家顾熠什么事呢？” 　　“对于《山花》的首日票房，我只想说四个字———原形毕露。” 　　“蹭着蹭着就以为自己真有票房号召力了吗？《一枚信笺》吸纸片人血，《杀机》吸严锡泽和张繁的血，人家不和你计较罢了，别吹得太离谱。” 第127章 127 票房涨涨涨 　　首日票房刚出来，唐懋就在半小时里给顾熠打了两个电话。 　　顾熠很想吐槽，导演是不是忘了他们的房间在酒店同一层？明明走两步就能见了。 　　唐懋太激动了。 　　2974万这个票房成绩是顾熠参演电影里的首日最低，却是唐懋导演电影的最高数据———他导过的影片里，票房不到千万的也不止一部，开画首日就有2974万，简直是他职业生涯的巅峰。 　　唐懋对待表演细节是挑剔再挑剔，对待票房却一点也不挑。 　　《山花》找了顾熠当主演，电影上映之后，唐懋就在心里默默期待，这次的票房成绩能比之前稍微强一些。 　　争取不亏损，能小赚一笔更好。 　　但不管是首日票房，还是单日票房排行榜第一，这种事情向来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唐懋这一夜都睡得不踏实，屋里稍微有点光线，他就忍不住把手机拿出来瞧了又瞧，生怕自己看到的票房数据是假的。 　　他没有细算，但按现在的票房，只要第二天赚个小几百万，《山花》就不会亏本了。 　　对唐懋这样的导演来说，拿奖是常态，票房不错却是难得，他一边在床上翻滚，一边想着拍《山花》前的不易。 　　投资是他在圈里的朋友一起凑的，还动用了他的存款，演员是他借了孙有明的关系找的，顾熠也没找他要高片酬。 　　《山花》上映前，唐懋的一位朋友和他开玩笑，说他大概要转运了。 　　唐懋一开始不信，结果没过多久，顾熠就拿下了云星奖最佳男配角———刚好距离《山花》上映一周。 　　尽管档期遇冷，《山花》的关注度却比唐懋想象中高很多，加上首日的票房成绩…… 　　唐懋给朋友发了条消息：“我可能真的要转运了。” 　　“恭喜恭喜！” 　　…… 　　《山花》上映第二日，电影在各个平台的评分也逐渐出炉。 　　上映的三部新片中，《山花》的评分是9.7，《我是谁》和《诡》都在9.5以下，看过电影的观众在点评时，总是会加上一句「今年看过的最好的文艺片」。 　　影评人们的点评也陆续上线了。 　　“唐懋的镜头语言在目前仍活跃的导演中排名第一，他继承了金一鑫导演的艺术风格，剧情薄弱的缺陷也在《山花》这部影片中渐渐被克服。” 　　“顾熠的表演赋予了戚澍这个角色独特的魅力，他对青年戚澍、中年戚澍和老年戚澍的驾驭都是浑然天成，将一个年龄跨度大的角色演绎得极为完美。” 　　“表演细腻，情感动人，故事温馨。” 　　“一部普通而又不普通的电影。” 　　顾熠的表演被影评人们一再提及。 　　《山花》上映之后，影评人们关注的点是，顾熠在《山花》的发挥是否与他云星奖最佳男配的身份相配。 　　答案一目了然。 　　上映首日，《山花》与另外两部影片的票房差距还不是很明显，但第二天以后，随着《山花》口碑逐渐变好，剧组和院线的宣传增多，关注电影的观众便越来越多。 　　也有像姜芝芝和「橙皮」这样当起自来水，自发为《山花》宣传的粉丝。 　　电影的排片比第一天增加了5%。 　　顾熠没有为《山花》的票房焦虑过。 　　如果满脑子盯着票房，他当初就不会接唐懋这部《山花》，唐懋在票房市场上战绩赫赫，只不过是属于演员们见了就跑的战绩。 　　何况就像许隽导演的前一部电影那样，只要电影本身足够出色，观众们总会给出公正的评价。 　　…… 　　姜芝芝每隔一小时就要刷一下单日票房排行榜。 　　成功安利身边10+个朋友去看《山花》后她对《山花》的票房更加关注，如果不是理智尚存，她甚至可以五分钟刷一遍。 　　她刷排行榜的理由是：1、她很关心《山花》的票房，2、《山花》的数据就像爽文。 　　就是刷一回就要涨不少票房，和榜上其他电影的票房差距越来越大，昨天同样的时间票房只有300万，今天已经快2000万了。 　　据说当初《一枚信笺》上映的时候更像爽文，毕竟有《瀚海》这个参照在，遗憾的是，姜芝芝没能见识到这一盛景。 　　上映第二天，《山花》单日票房突破5000万，总票房已经超越了8000万。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已经不是《山花》这个体量的文艺片该有的数据，但它偏偏发生了。 　　观看人数的增加并没有让电影的评分降低太多，《山花》始终维持着9.5以上的评分。 　　对顾熠来说，票房增加最大的好处是，扣掉成本和给院线的分成，他能拿到一个相当可观的片酬数字。 　　如果这属于职业生涯滑铁卢的话，顾熠希望这样的滑铁卢越来越多。 　　毕竟……给人送钱的滑铁卢真的不太常见。 　　《山花》宣传时，顾熠和剧组签分成合同的消息已经被透露了出去，原先不看好《山花》票房的影评人和媒体都在暗暗揣测，顾熠接下《山花》之后要亏多少。 　　可当《山花》第三天的票房达到6000万+时，影评人和媒体都不愿再猜了。 　　恐怕……会很赚，毕竟《山花》现在的票房已经接近1.5亿了。 　　事实上，《一枚信笺》上映后，顾熠片酬的市场价已经不低了，《杀机》他是配角，戏份少，所以片酬只有500万。 　　而顾熠拿下云星奖最佳男配后，他的片酬必然不会低于3000万。 　　只是顾熠选剧本挑剔，经常选到那些付不起高片酬的电影。 　　《山花》上映第四天，票房6000万+。 　　第五天，票房仍是6000万+。 　　各大平台都及时调整了对《山花》票房的预测，上映一周，电影以最快的速度达成了票房破5亿的成就，不出意外的话，电影的最终票房应该能够达到10亿。 　　“我已经不想算顾老师的票房赚了多少钱，我想算的是，他到底赚了多少倍？” 　　“《山花》的成本大概是1000万，如果唐懋导演透露的是真实数字的话。” 　　“原形毕露……嗯，这算是票房精的原形毕露吗？” 　　媒体都已经习惯了顾熠新片上映后的一贯套路———什么都别说，先吹就是了。 　　“票房成绩好也就罢了，看《山花》这趋势，明年的云星奖提名又跑不掉了。” 　　相对商业大片，云星奖本就更青睐文艺片，票房和口碑兼具的文艺片更是受云星奖器重。 　　何况顾熠并不是新人，他已经是云星奖的获得者，评委们对他很熟悉，投票时自然会更关注他。 　　…… 　　那位大V的「滑铁卢说」被网友们狠狠嘲笑了一番，大V自身却理直气壮：“从36亿跌到10亿不是滑铁卢吗？票房腰斩了！” 　　网友们：“……” 　　知道吗？顾熠从这部「滑铁卢」的电影里分走了一个小目标。 　　任何一个电影演员都希望遭受这样的滑铁卢好吗？ 　　离谱。 　　但不管大V如何嘴硬，顾熠的票房号召力已经毋庸置疑。 　　《山花》上映后，不少影迷关心电影拍摄地的教育情况，听说学生们在山下宽敞明亮的学校里读书后，影迷们都安了心。 　　也有影迷为当地的教育部门捐了款。 　　影迷和当地工作人员接洽的时候，却从工作人员口中听说了一个消息。 　　“顾老师拍完《山花》就给当地的孩子们捐款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顾老师拍这部电影，票房很低的吧？” 　　“对，他捐的资金要比片酬高，而且唐懋导演也说过，自己就和唐僧一样，逼得顾老师一遍遍感悟一遍遍重来。” 　　“真的，顾老师他活该赚钱！” 　　《山花》的取景地也在电影下映后被当地改造了一番，修了一条新路，打造成旅游景点。 　　季迟他们也找顾熠要了当地的联系方式。 　　顾熠问原因的时候，几人的回答十分豪放——— 　　“反正有钱。” 　　“再买几架钢琴，布置一个音乐教室。”刘钧源补充道，“顾老师，别忘了哈，你也是歌手。” 　　…… 　　唯一对《山花》不满意的是辛如晨，无论是票房还是口碑。 　　他终于明白了顾熠不接《父亲的河》的理由。 　　尽管两部电影不属于同一题材，可风格却或多或少有些接近，《父亲的河》里，主角同样经历了由中年到老年的跨越。 　　《山花》上映后，辛如晨去影院看了一遍。 　　事实上，顾熠已上映的电影，不管是《一枚信笺》还是《杀机》他都看了，他心里把顾熠当成唯一的对手，顾熠的一切他自然都很关注。 　　然而，看过《山花》之后，他发现，论对角色的把控，他不如顾熠。 　　让他扮老是没有问题的，但他演不出顾熠那股细腻的感觉。 　　辛如晨也没有把握让《父亲的河》票房突破10亿，不，或许5亿都很难。 　　票房号召力原本就是他的短板。 　　原本他是满怀信心让《父亲的河》对标许隽的《星际觉醒》的，可《山花》先上映了，他自己都不自觉间让《山花》和《父亲的河》进行对比，更不必说看过电影的观众。 　　辛如晨不明白，既然他已经是年轻一代里最出色的演员，为什么非要冒出一个顾熠来？ 　　可不管他怎么想，《山花》的票房既破了5亿，又在不久后破了10亿，比唐懋导演职业生涯拍过的其他电影加起来的总票房还要多。 　　唐懋成为了顾熠认识的人里最啰嗦的一个。 　　一天至少三个电话，谁受得了？ 第128章 128 新专风格 　　《山花》最终的票房落点在12亿6792万，作为一部非热门档期上映的非商业电影，这样的成绩震撼了整个电影圈。 　　顾熠个人参演电影的累计票房已经达到75亿，考虑到《山花》的成本和题材，他的票房号召力已经不必多说。 　　《山花》目前在年度票房排行榜上位列第五，前四位都是春节档上映的大片，但考虑到成本，其中两部电影的利润甚至不如《山花》。 　　“身为演员，顾熠身上有许多标签，最年轻的云星奖最佳男配，最年轻的云星奖影帝提名人，主演电影票房突破40亿，参演电影票房突破75亿，但综合看顾熠参演的三部电影，都有一个共同的特质———以小博大。” 　　“就以《山花》为例，导演唐懋摆脱了奖项专业户的称号，成为了有高票房代表作的导演之一，除此之外，朝夕影视对《山花》的投资为公司带来了巨大的利润回报———春节档期，朝夕影视投资的《生死回眸》票房失利，公司股价受挫，但《山花》票房破10亿后，朝夕影视挽回了一定的损失。” 　　“能够扛票房的演员，是每一家电影公司最欢迎的演员。” 　　在最新一期里，电影杂志《Movie》仔细分析了顾熠所演绎的三个不同的角色，沈遥的温柔内敛，丁晖的冷酷残忍，戚澍的坚定：“一部电影的成功必然不是演员一个人的功劳，但出色的表演的确可以提升一部电影给人的印象，顾熠在首部作品中便展现了令人惊艳的表演，在新作《山花》中，他将戚澍这个角色温暖的特质完美演绎了出来。” 　　“影迷们之所以青睐顾熠，与他自身的人气是分不开的，但顾熠在三部电影中的发挥加深了这份青睐，从一个普通观众的角度，如果顾熠接下来有电影要上映，我必然不会吝啬一张电影票。” 　　《Movie》杂志很少给年轻演员写系列影评。 　　——和顾熠同龄、甚至比他大的男演员，多数仍在担任偶像剧的主角，即使在正剧中有突破，演技也往往为人所诟病。 　　从这个角度看，在专业人士眼中，顾熠已经逐渐超出了「年轻」这个范畴。 　　顾熠之所以会备受瞩目，不仅因为他拿了云星奖，也因为电影圈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他这一类型的男演员。 　　就像音乐圈年轻歌手断层了一样，尽管电影圈每年都有无数新生代涌入，但年轻演员依旧是断层的。 　　…… 　　《山花》的票房在某种程度上实现了大爆，唐懋终于甩掉了扑街的命运，成为业内最具代表性的文艺片导演。 　　唐懋之前经常为电影的拍摄经费发愁，但最近，有生之年第一次，他体会到了钱随便花的快感。 　　他看中的剧本，终于有公司慷慨大方地投钱了。 　　不过唐懋打算再沉淀沉淀，他心里很清楚，《山花》票房大爆离不开顾熠，戚澍这个角色只有顾熠才能驾驭，这是他唯一确定的事。 　　《山花》的成功，是天时地利人和。 　　唐懋手头有个剧情片的本子，他一直想拍，但没敢下手，一是剧情是他一直以来的薄弱项，二则是他囊中羞涩，没有足够的启动资金。 　　可《山花》或多或少弥补了他在剧情上的短板，唐懋觉得自己又有自信了。 　　“你替我看看剧本，这本子我能拍吗？” 　　顾熠：“你没先去问孙导吗？” 　　唐懋和孙有明关系一直不错，这回《山花》上映，孙有明还包了一场。 　　“孙导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他说这是个好本子。”唐懋叹了口气，“他不回答第二个，我担心是我太膨胀了。” 　　“我觉得可以试试。”顾熠道，“唐导，你和张繁张导熟吗？” 　　“见过两面，不太熟。” 　　“那我给你俩拉个微信，你俩聊聊。” 　　顾熠之所以会产生这个念头，是因为张繁看过《山花》后，被唐懋细腻的镜头语言折服了。 　　张繁自己拍过两部电影，但他一直觉得自己的风格是大开大合粗糙型的，擅长讲故事，却不能将美丽的风景、温暖细腻的情感融入到电影里。 　　从某种程度上说，唐懋和张繁恰恰相反。 　　得到张繁同意后，顾熠把唐懋的微信推送给了张繁，意思是叫他俩慢慢聊去，结果没过多久，两人又把他拉到了一个群里。 　　后面孙有明也被拉进来了。 　　唐懋确实想拍这个本子，又担心自己拍不好，就在群里东问西问，问孙有明和张繁拍剧情片的经验，又让顾熠从演员的角度给他建议。 　　顾熠一不注意，群里就能聊到上百条。 　　等某一天，唐懋确定要接下这个剧本了，他敲了顾熠一下：“愿不愿意再和我合作一次？” 　　顾熠：“嗯……” 　　其实他对唐懋的龟毛也有些为难，虽然拍摄《山花》让顾熠对角色的理解更深，但拍摄过程中一次次突破自我的抓狂感……很酸爽。 　　…… 　　《山花》宣传期结束后，顾熠回学校补了之前缺的一部分课———虽然他作为爱豆和演员的工作越来越多，顾熠倒并没有把功课落下，只是老师的项目那边有些麻烦。 　　“下半年到明年，你多空出些时间，参与进来看看。”老师对他道，“你作为歌手，作为演员都很成功，但我也不希望你浪费了自己在化学上的天赋。” 　　“不过我教的学生里，有继续深造的，有转生物的，也有去了药企的，当演员的倒是少数。” 　　对老师的要求，顾熠自然全部应下。 　　他盘点了一下自己接下来的工作，要先拍许隽导演那部《星际觉醒》，Crown的四专也要排上日程，三专《原创》是纯原创，专辑的制作也由成员们一手包办，虽然顾熠没有出多少力，都是刘钧源杨艇他们在操心。 　　四专大概也要延续三专的模式。 　　袁承已经尽可能地不给顾熠安排麻烦的工作，比如综艺，尽管目前顾熠的出场费是一个天文数字。 　　筹备专辑和拍戏或许不是最吃力的工作，却需要顾熠静下心来细致准备。 　　四专之后，还有Crown的巡演。 　　和《My Friend》发行后短短两个月的巡演不同，四专发行后，Crown的巡演计划是一整年，涵盖几十个城市。 　　客观来说，论实力，论歌曲的传唱度，Crown完全是一线歌手的水准，开启大规模的巡演势在必行。 　　“计划好多。”杨艇轻声问，“四专是什么风格，大家有想法了吗？” 　　几人默默摇着头。 　　《原创》风格虽然杂，却把他们目前最擅长的东西都展现出来了。 　　哪怕现在有发行四专的计划，可几人却没有信心超越《原创》。 　　“再缓一缓怎么样？”何钊问，“把风格先确定下来，等到写出我们自己满意的歌为止。” 　　“我觉得可行。” 　　《原创》发行后，几人来到了商业上的爆发期———代言、时尚活动、综艺……邀约在娱乐圈里绝对是最顶尖的。 　　金弦奖的风波也没有完全影响几人的商业价值。 　　虽然《荒诞的真实》和《My Friend》之后，几人已经体验过了走红的滋味，但《原创》这张专辑带来的反响却是爆炸式的。 　　《原创》之前，Crown是准一线，《原创》之后，Crown已经在一线站稳了脚跟。 　　“先确定风格，一人想两个风格，再由可rua抓阄决定？” 　　“俄罗斯轮盘那种的？” 　　袁承本不想打扰几人的讨论，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出声：“你们……放过猫吧。” 　　顾熠这阵子都在外面，很久没和可rua亲亲热热，难得见可rua一面，他把可rua抓住，还强制给可rua戴了一顶草莓毛线帽。 　　“你觉得它开心吗？”何钊吐槽道。 　　“开心。” 　　可rua的脸皱得都露出了横肉，顾熠内心却没有丝毫羞愧感，反而抱着猫拍了N张照片。 　　“你真觉得它开心吗？” 　　顾熠的回答很标准，很霸道总裁：“我不要它觉得，我要我觉得。” 　　其他人：“……” 　　组团时间越久，顾熠本人的画风和刚进Crown时完全不同。 　　还他们那个温和努力又稳重的顾老师来！ 　　因为他们俄罗斯轮盘的设计很失败，加上可rua本猫的不配合，最终，专辑风格还是以成员投票的方式定了下来。 　　新专的风格是摇滚。 　　Crown三张专辑里都有摇滚风格的曲目，但因为偶像组合的身份，几人还没有尝试过一张纯摇滚风格的专辑。 　　除了摇滚的风格外，新专其实还有一个备选项———情歌。 　　这是Crown身为偶像组合一直被粉丝诟病的点。 　　楚驰曾在的TIMEE和之后的限定团Tix，一张专辑里至少有一半的情歌，什么爱到永远，你是月光，Crown呢？出道到现在都唱了些什么？ 　　《荒诞的真实》、《愚人》……一首情歌都没有！ 　　《皇冠》勉勉强强算，但粉丝们一向是把《皇冠》看成团歌的。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Crown三张专辑越成功，成员们的女友粉就越少，一个个全都变成了事业粉。 　　粉丝们一致认为，这是来自Crown的pua。 　　不过…… 　　成员们默契地把这个风格放到了五专。 　　总会有的，总会有的。 　　五专、六专、七专、八专……总有一天，他们能出一张让粉丝们流泪的抒情专辑。 　　只是不是现在。 　　毕竟写歌本身已经是一种折磨，再去尝试自己没有尝试的风格，更是一种折磨。 第129章 129 好帅啊 　　“顾熠，出门吗？” 　　吃过早饭，季迟冲顾熠招了招手，顾熠便换上运动鞋，和对方一起下楼跑步。 　　“等我。”谢行嘉喊住两人，“加我一个。” 　　这个点，杨艇和何钊还在睡觉，刘钧源不太爱出门运动，就三个人一起，一边小跑，一边聊着新专。 　　谢行嘉还有些蔫蔫的，一看就是还没睡醒。 　　顾熠跑步是为了接下来拍《星际觉醒》，他体型不算胖，但听许隽的意思，他还得再减点才和角色相配。 　　季迟和谢行嘉锻炼的理由是———两人要。去青柠台新推出的选秀综艺《Unlimited》当评委了。 　　第二季《星之战》的成员们发展不如Crown，Crown到现在仍是组团活动，第二季的限定团却已经解散了，之后《星之战》没有再做第三季，时隔两年多，青柠台再次推出了一档选秀类综艺节目。 　　青柠台这档《Unlimited》选了几位演艺圈的前辈当评委，偶像里，则邀请了季迟和谢行嘉。 　　这是两人所属的百千娱乐的资源，百千娱乐原本想推公司里的其他偶像当评委，但青柠台坚持要季迟和谢行嘉。 　　选其他偶像或许有观众会质疑，但选作为Crown成员的两人，观众们绝对不会质疑。 　　Crown如今舞蹈的舞台略少了一些，加上成员们唱功一直在进步，因而在歌迷印象中，Crown是一个更擅长唱的组合。 　　事实绝非如此。 　　Crown六人里，季迟和谢行嘉的舞蹈功底是最顶尖的，只是Crown的舞台缺少他们的发挥空间罢了。 　　“初舞台是哪一天？”顾熠问。 　　“这周五。” 　　顾熠摊开手，朝两人伸了伸：“票呢？” 　　“你要去看？”谢行嘉睁大眼睛，眼神中带着疑问。 　　“刚好有空。” 　　《星际觉醒》半个月以后才进组，顾熠最近要练体能，练身材———尽管是拍电影，许隽导演却找来一位航天专家，用训练航天员的模板为演员们做训练，顾熠现在做的是基础训练，等进组之后，还有其他训练要完成。 　　“大船他们有空吗？” 　　“我还没问。” 　　杨艇最近好像要回母校做演讲，刘钧源则在和于原讨论专辑创作，顾熠猜何钊应该有空。 　　金弦奖风波后，他们团里最忙的无疑是刘钧源。 　　容桦以一己之力毁掉了金弦奖的口碑，早年红过的歌手们，比如郑雁琳，比如于原，都觉得自己该站出来为歌坛做些什么。 　　Crown横空出世以前，他们的确认为歌坛已经失去了生机，或者成为海外音乐的附属品。 　　但Crown三张专辑的销量一张胜过一张，歌迷们的热情也还在，这让他们意识到，依然有很多人爱着音乐。 　　不仅是歌迷们，也包括Crown这样一直在努力的歌手们。 　　金弦奖的黑幕被认为是压垮华语乐坛的最后一根稻草，但事实上，歌手们反而因此团结起来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 　　华语音乐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兴盛，也不会因为某个人而灭亡。 　　或许此刻难以复制歌手们「神仙打架」的场景，但现在开始努力并不晚。 　　刘钧源一边和前辈歌手们交流，一边偷师，他这次和于原合作当制作人，还包创作和编曲，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 　　青柠台的《Unlimited》是继《星之战》之后又开启的一档选秀综艺，青柠台的平台要比江视TV强上太多，因而这档《Unlimited》的关注度也非同寻常。 　　顾熠和何钊乔装打扮一番，混进了观众里。 　　两人提前了解过，《Unlimited》的选手阵容要比《星之战》第一季强上不少。 　　从某种程度上说，《星之战》养活了好几家偶像经纪公司。 　　《星之战》开播前，《Idol X》和《热血新生》把粉丝们的热情消耗空了，限定团一地鸡毛，不少选手都转去拍戏了。 　　行业本身没有前景，偶像经纪公司自然也无力支撑。 　　就在这个时候，Crown来了。 　　尽管Crown走的不是正统的偶像路线，但Crown如今已经是整个偶像行业的标杆。 　　如何打造下一个Crown，或者说，如何成为Crown那样的偶像，已经成为整个行业关注的话题。 　　Crown甚至不需要经纪公司喂饼，就有了在娱乐圈成功立足的机会，何况限定团组得越久，带来的收益越高。 　　论打造选手，各大经纪公司水准参差不齐，但论起算账，这些公司一家比一家更精明。 　　顾熠几人都没有细算过自己的收入，但对他们每年的利润，各大公司都十分清楚。 　　有了Crown，各家偶像经纪公司就愿意去培养练习生，以便发展出下一个Crown。 　　“他俩什么时候出场？” 　　“过一会吧。” 　　“谢行嘉会不会紧张？” 　　“应该……还好吧。” 　　谢行嘉和他们相处的时候根本不会露出社恐的本质，《星之战》的时候顾熠和谢行嘉不熟，可在他印象里，谢行嘉是那种舞台疯的风格，绝对不可能在舞台上掉链子。 　　《Unlimited》果然是青柠台今年的重点项目之一，主持人是卫视的当家花旦，另外几位评委在音乐圈根基深厚，虽然近几年不太活跃，但对音乐的品味独特，对创作也很有见解。 　　等这几位评委表演完自己的代表作，顾熠和何钊听着《愚人》想起，就知道季迟和谢行嘉该出场了。 　　两人是这档《Unlimited》的舞蹈导师，因而，出现在舞台上时，这两人便来了一段压迫感十足的舞蹈。 　　动作的节奏与力量都达到了极致，两人仿如严丝合缝的机器一般，在配合上没有丝毫瑕疵。 　　手臂、指尖、双腿的跳跃，甚至对视时的眼神，肌肉和关节的动作流畅度满分，音乐平缓之时，两人露出了蔑视人类的眼神。 　　“好帅！”顾熠和何钊齐齐尖叫。 　　一旁的观众默默侧目。 　　“录了没？”顾熠问何钊。 　　“录了录了，你别和我说话，我怕我手抖。” 　　顾熠闻言立刻闭上嘴巴。 　　不仅是舞蹈，唱《愚人》这首歌时，没有队友的和声，只有两个人的演绎，季迟和谢行嘉依然将整首歌的风格展现了出来。 　　“好帅好帅好帅好帅！” 　　“身为季迟多年老粉的我表示，小翅膀的唱功真的练出来了。” 　　“皇冠团真的是没有短板的一个团，谁拉出来都是top级。” 　　“我一直觉得，皇冠团虽然很有团魂，但是队内竞争也很强，不擅长舞蹈的把舞蹈练了出来，不擅长唱歌的现在唱功也很强。” 　　“卧槽，真的超帅的有木有！和选手的差距一眼就能看出来！” 　　Crown出道之后，有对成员们不够了解的网友曾经认为，Crown一张EP三张专辑发行的歌在刻意淡化自己不擅长的舞蹈，但此刻，季迟和谢行嘉四分钟的舞台，却将Crown的真实实力展现在观众们面前。 　　“好牛！！” 　　“真帅啊。”何钊有些羡慕，“青柠台怎么没来找我们公司？” 　　“也没找我。” 　　两人叹了口气，千言万语化作三个字：“好帅啊。” 　　一旁的观众们：“……” 　　他们很难不怀疑，主要是旁边这两人太可疑，全程念叨「帅」，简直就像……痴汉一样。 　　虽然现场的观众有不少是奔着季迟和谢行嘉来的，但绝大多数观众看的还是选手。 　　可旁边这两位……注意力明显不在选手身上。 　　还戴着可疑的帽子、可疑的墨镜和……可疑的围巾。 　　两人觉得自己伪装得还不错，而且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他们是来给谢行嘉和季迟加油的。 　　镜头偶尔也会扫向两人———季迟和谢行嘉给的票，是最靠近观众席的位置。 　　青柠台的摄影师隐约察觉到了不对，机位渐渐往某个方向挪了挪。 　　虽然遮挡很多，但……只看发型的话，Crown的两位也很好认。 　　观众席上慢慢传来一阵骚动。 　　然后，台上的季迟和谢行嘉冲台下轻轻挥了挥手，顾熠和何钊回应，两人的身份立刻揭晓了。 　　两人身边的观众：“……” 　　其实他们刚刚也在录视频，之所以会朝旁边看，是因为边上两个人痴汉般的「好帅」真的很吵，影响他们的拍摄效果。 　　#你们皇冠团真的有问题# 　　#赞美队友需要用这种方式吗# 　　#揭秘皇冠团相处日常# 　　#云星奖影帝你平时也会尖叫的吗# 　　总而言之，新一期《Unlimited》播出之后，季迟和谢行嘉的舞台上了热搜。 　　青柠台的镜头够清晰，台上的观众们也从各个角度补充了舞台镜头没有的细节。 　　与之同时到来的，是顾熠和何钊全副武装为两位队友加油的画面。 　　和——「好帅」的尖叫声。 　　他们前后左右同一时间录视频的观众们都成功录到了他们的声音。 　　季迟&谢行嘉：“……” 　　“你俩是尖叫鸡转世吗？”来自杨艇和刘钧源的疑惑。 　　“尖叫鸡转世，先把你啄了。”顾熠白他一眼。 　　粉丝们：“不得不说，顾老师和刀哥疯起来比我们疯多了。” 　　“笑死，这两个人到底还要不要自己身为偶像的形象？” 　　“一声好帅已经够了，你们还要说多少声？” 　　“他们好爱，真的好爱。” 第130章 130 进组 　　“顾老师已经在乐子人的道路上一去不返了……” 　　“笑死，台上的季迟和谢行嘉一本正经，台下那两个……” 　　粉丝们早已在Vlog里见证了Crown相处的日常，可《Unlimited》观众席上的互动还是让他们笑癫了。 　　「好帅」语音特意被粉丝们截取了下来，搭配顾熠和何钊两人的表情包更好笑。 　　“顾老师和刀老师说错了吗？就是好帅！” 　　“我是看了《Unlimited》初舞台才入坑季迟和谢行嘉的，真的超帅好吗？” 　　“看了一整晚初舞台的表示，选手一个没pick上，反倒先pick导师了，点烟。” 　　“我也……” 　　青柠台方面原本还担心新推出的《Unlimited》热度不够，结果节目刚推出第一期，就轻松登顶各平台综艺收视率第一。 　　季迟和谢行嘉的一段秀更是被各大营销号连番播放。 　　Crown三张专辑的大卖让成员们慢慢被归入正统歌手的范畴，最近两年，Crown的唱跳舞台并不算多，但季迟和谢行嘉只在《Unlimited》稍稍露了一把实力，就让Crown以往的舞台被重新翻了出来。 　　《荒诞的真实》、《野人》、《夏花》……Crown官博评论区又一次热闹了起来，呼唤巡演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忽然明白，Crown被称为top的理由了。” 　　“很后悔没有从《星之战》就开始追，养成系的快乐被我错过了。” 　　“现在追也不迟，我是从《原创》入坑的，事业粉表示超快乐，CP粉也超快乐！” 　　“+1，皇冠团根本就是CP大乱炖，都是铁骨铮铮兄弟情！” 　　这一天晚上，《星之战》第一季又被无数网友回顾了一遍。 　　从某种程度上说，《星之战》已经成为了江视TV的养老节目，Crown发新专，节目播放量涨一波，Crown开巡演，播放量再涨一波，甚至《一枚信笺》和《杀机》上映期间，入坑的新粉也会瞻仰一波《星之战》。 　　一年里至少有n天，《星之战》第一季会默默出现在综艺排行榜前十，遇上综艺竞争力不足的周期，《星之战》的播放量甚至会爬上前三，比江视TV推出的新节目更给力。 　　Crown聚少离多，成员们又在各自的领域发展顺畅，网上时不时就会出现组合解散的言论，然而，无论是云星奖颁奖典礼成员们的合体，还是顾熠何钊跑到综艺现场支持季迟和谢行嘉，都让粉丝们心里产生了安定感。 　　Crown不解散，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杨艇和刘钧源表示，等《Unlimited》下一期直播，他俩要坐到观众席去。 　　顺带提一句，尖叫鸡版「好帅」已经成为了杨艇的闹钟铃声，虽然顾熠和何钊每回听到都会用枕头砸他。 　　可rua听到这一声 「好帅」，会突突去挠杨艇的门。 　　“连猫都嫌弃，啧啧。” 　　杨艇一边「啧啧」，一边在《Unlimited》第二期发出了比顾熠何钊更像鸡叫的「好帅」。 　　粉丝们：“……” 　　他们发誓，Crown刚成团的时候，这六个人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 　　谢行嘉和季迟被邀请担任《Unlimited》的评委后，Crown其他成员也收到了其他节目的邀约，眼下开启的偶像选秀节目只有《Unlimited》一档，音乐类综艺和舞蹈类综艺却不止一档，顾熠甚至接到了一档表演类综艺的邀约。 　　他扫了一圈，这档综艺的导师和选手大多都是科班出身、经验丰富的演员，他被邀请去当导师，未免有些……傲慢了。 　　在顾熠看来，表演本身是一种很主观的东西，现场的拍摄效果和综艺节目中呈现出的效果是完全不同的，就算让他点评，他也未必能给出客观的、于人有益的评价。 　　不过顾熠这边推了邀约不久，袁承这边就告知他：“那档综艺的阵容定了，最后一位导师是辛如晨。” 　　顾熠点了点头：“挺好。” 　　节目先邀请顾熠的事，圈里不少人都知道，到了营销号嘴里，就成了顾熠是非科班出身，「肚子里没货」。 　　顾熠：“……” 　　“随他们说去。”吴庆春特意发来消息安慰顾熠，“他们说得再狠，你也是最年轻的云星奖最佳男配。” 　　签约孙有明工作室后，吴庆春俨然焕发了事业第二春，片约比在岁月影视多了几倍，片酬也涨了不少。 　　他很看不惯那些随随便便就喷顾熠肚子里没货的营销号，京影成立到现在不过才70年，没有科班之前，那些演员就不是演员了？ 　　“那档综艺也给我发过邀请，让我去当某一期的助力嘉宾。”吴庆春吐槽了两句，“要展现演技，进组不就行了？拿个奖也行，就算不是云星奖，优文奖和金视奖也行啊。” 　　优文奖是电影界仅次于云星奖的电影奖，早年电影事业刚起步的时候，优文奖的确选出了不少出色的电影人，可惜这几年，优文奖分猪肉的色彩愈发浓郁，几乎成了各大电影公司的垄断奖。 　　金视奖则是电视剧界的重要奖项。 　　在吴庆春这样的业内人士看来，所谓的表演竞技综艺毫无意义。 　　音乐圈搞综艺，是因为不知名的音乐人确实需要一个平台去凸显自我。 　　而表演———每年开机的剧组、立项的项目有无数个，无数新人得不到展现自我的机会，出现在综艺舞台上的至少是已经有了一定知名度的演员。 　　他们至少是有公司、有资源的。 　　甚至一些人作为演员的本职都没有做好。 　　“小顾，人红是非多啊。” 　　“嗯，确实。”顾熠轻轻点了点头。 　　不管是作为Crown的一员还是作为演员，顾熠自认为没什么黑料可挖，但拿下云星奖最佳男配之后，他喝口水都有人黑。 　　比如《山花》，刚上映的时候，顾熠被嘲是接了部注定扑街的电影，可《山花》票房一过10亿，就成了顾熠和业内最顶尖的文艺片导演的合作，「孙有明工作室的顶配资源」。 　　不出意外的话，《星际觉醒》也要走这个路线，顾熠刚接就被嘲扑，如果《星际觉醒》票房真扑了，就是顾熠职业生涯的滑铁卢，事业惨淡的开始，如果票房爆了，就是圈内一线导演、一线投资、一线配置。 　　这其中或许有辛如晨所在的岁月影视推波助澜，但以顾熠这个年纪取得的成绩，他的存在的确有些碍眼。 　　…… 　　顾熠一周之后进组了《星际觉醒》。 　　事实上，从他和剧组签合同到正式进组，中间的跨度可谓十分漫长，许隽说是做了「一些准备工作」，可顾熠进组之后才发现，所谓的「准备工作」有多么巨大。 　　顾熠不由问导演：“计划成本是4亿？” 　　许隽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嗯，肯定不够。” 　　当然不够！ 　　只看进组后剧组所做的筹备，和多到难以数清人数的各个部门的工作人员，这就不是一部4亿体量的电影。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许隽导演才经历过一次惨烈的扑街没多久。 　　“重映之后基本回本了。”许隽道，“沾你的光，不过愿意投《星际觉醒》的还是不多，孙导投了七千万。” 　　据许隽说，其他一部分经费来自她以往拍摄的酬劳，还有一部分来自银行贷款。 　　“要拍出原作的效果，就不能小打小闹。”许隽道，“幸亏我和你的合同是在你拿云星奖之前签的，再涨价我可扛不住。” 　　电影艰难地筹备，再开拍，甚至4个亿的成本都打不住，顾熠从许隽脸上却看不到一丝愁容。 　　这位女导演双眼熠熠，尽管年过五旬，面上却不显丝毫暮色，相反，提起这部《星际觉醒》，她眼中全是野心。 　　“接下来的成本怎么办？”顾熠多问了一句。 　　“先拍了再说。”许隽微微一笑，“我早年间在京市买了不少房产。” 　　听出许隽话语里孤注一掷的意味，顾熠心中也不由很佩服。 　　女导演导演一部科幻大片，从电影立项开始，业内统一的论调就是不看好。 　　但许隽从未屈服过，顾熠甚至没见她皱过眉头。 　　短短几个月里，她为拍摄建造出一座钢铁城堡，人员由她筹集，由她调配，无论外界如何作想，她在为自己的野心付出行动。 　　…… 　　进组之后，顾熠就和其他演员开始了为期近一月的训练。 　　《星际觉醒》是一个关于太空战的故事，是人类保护家园、抵抗外星入侵的过程中觉醒自我的故事。 　　什么是最伟大的？ 　　身为人的爱的光辉，人为人牺牲，为亲人、为朋友、为守护自己所在的家园爆发出勇气和力量的故事。 　　《太空漫步》两部曲讲述的是人类探索太空的故事，因为电影结合了目前已知的探索太空的技术，加上一些想象力，电影显得无比真实。 　　换而言之，《太空漫步》走的是脚踏实地的技术流路线，Crown那首《致一零零一》之所以被选为《太空漫步》第二部的推广曲，是因为电影有致敬一代代科学家为探索太空而付出的努力的意味。 　　《星际觉醒》更接近幻想流。 　　电影有绚烂的画面、残酷的战争，也有人与人之间的争斗。 　　顾熠心中充满了期待。 第131章 131 拍摄准备 　　“呼呼呼……” 　　完成了深蹲动作后，顾熠进入下一组动作的训练，和他一样，参与《星际觉醒》的演员们要完成军事训练、体能训练、武术训练，还有承重跑步、枪械训练…… 　　在一众演员中，顾熠的体力并不算差，他身材看着纤瘦，但在团的练习让顾熠拥有了相当不错的体能。 　　当然，《星际觉醒》更要求力量，为了达到电影中太空战的效果，演员的造型都是由特殊材料制作而成，虽然后期有特效来弥补，但绝大多数拍摄场景许隽都力求真实。 　　除了顾熠这位主演外，《星际觉醒》的演员还包括潘荣光、章秦和李华瑞等几位，许隽找男主演的确费了一番功夫，但顾熠这个主角定下来之后，配角阵容再确定就容易了。 　　潘荣光、章秦和李华瑞都是圈里有名有姓的绿叶型演员，潘荣光是公认的硬汉演员，很能打，一身腱子肉，看上去不像演员，倒更像拳击教练。 　　几人之前都和许隽合作过，《星际觉醒》这个项目虽然不被看好，可许隽一个电话打过来，几人纷纷响应。 　　顾熠和这几位演员虽然不太熟悉，但一起训练的过程中，几人倒是慢慢认可了彼此。 　　顾熠年纪轻人气高，可就算训练再苦，他也没有哼一声，潘荣光章秦几人都已年过半百，但面对近百斤的负重，几人同样在咬牙坚持。 　　剧本几人都已熟到不能再熟，拍摄还未开始，几人却已经在交流拍摄中的细节。 　　潘荣光几人和吴庆春年纪相当，在他们那个年代，演员都要靠真本事才能立足，他们不是多话的性格，不像吴庆春那样喜欢阴阳怪气年轻人，吴庆春现在也改了这个习惯，可几人会默默观察，如果合作的年轻演员对表演敷衍，他们会不自觉间拉开和对方的距离。 　　顾熠刚进组的时候，看到他的细胳膊细腿，潘荣光几人的确有些怀疑。 　　可训练开始之后，几人就打消了念头。 　　顾熠确实有知名度，人也够红，但只看他训练的认真程度和对剧本的熟悉程度，他已经得到了认可。 　　训练虽然只进行了一个月，顾熠却觉得，强度抵得上他练习半年，加上训练是在室外，顾熠涂了防晒霜也敌不过风吹日晒。 　　“不像白面小生了，顾老师。” 　　顾熠皮肤挺白，之前不管演什么角色，哪怕是变态的丁晖，都有股奶油小生的气质，换而言之，不够糙。 　　《星际觉醒》剧组的改造很成功。 　　“许导有没有考虑过开个班？”杨艇对顾熠的转变非常羡慕，“专门练硬汉气质那种。” 　　…… 　　拍摄开始之后，顾熠一开始还不能习惯近百斤的负重，每天都有扛着一座山的感觉，但看着潘荣光他们连哼都没哼一声，他也默默把疲惫咽进了肚子里。 　　顾熠扮演的陈沣是一个军人，外星人入侵之后，他被上级选中去参与训练。 　　地球的科技到这个年代已经进化到了很先进的程度，也正是因此，这颗星球的定位才会被外星发现，进而导致灾难降临。 　　陈沣原本拥有一个不算幸福的家庭，父母早逝，他和妹妹被年老的祖母抚养长大，也受到了周围许多人的关心和帮助。 　　如果不是外星入侵，他已经按部就班地念了大学，去当兵，退伍回乡后找一份差不多的工作度日。 　　可外星入侵的入口恰好选在了他所在的那个省，距离他的家乡并不遥远。 　　陈沣亲眼见到外星的炮火如何将一片片土地化为焦土，也见到人类为了守护自己的家园、以血肉之躯去抵挡进攻。 　　在《星际觉醒》这部电影中，陈沣并不是以一己之力对抗外星人的英雄，他不是X国队长，也不是奥特曼，他只是和千千万万人一样，为保护家园尽自己的一份力量而已。 　　他有力量，他就愿意为家乡、为亲人付出这份力量。 　　“累不累？” 　　“还行。” 　　最开始的戏份，是陈沣和其他军人一样接受训练，潘荣光扮演的柳钱是他的教官。 　　陈沣不是太空兵，前线的太空兵损失惨重，才让他们这一批人补上。 　　对顾熠来说，拍摄中最难的不是负重前行，而是负重掉威亚。 　　为了呈现出垂直向上攀爬的效果，他还必须以特定的姿势前进。 　　刚开拍的时候，顾熠每拍半小时就不得不叫暂停，不仅是身体要承受巨大的负重，逐渐热起来的天气让他每走一步都要剧烈流汗，肘部和腿部的皮肤被摩擦出了一个个创口……顾熠早已做好了拍摄不容易的准备，可拍摄开始之后，他才发现，过程比他想象中还要艰难。 　　“呼……” 　　顾熠猛灌了一口水，他手指不敢去碰自己的脸，因为汗流得太狠了，脸上皮肤变得很敏感。 　　“注意控制表情。”许隽提醒道。 　　“好。”顾熠深吸了一口气，继续上前。 　　陈沣所做的训练，正式开拍前顾熠也经历过，但日常训练和电影中所要体现的拍摄效果是不同的，顾熠不仅要打，还要打出力量感和速度。 　　“再来！” 　　“顾熠，可以吗？” 　　顾熠比了个OK的手势，拍摄便继续了下去。 　　顾熠此前拍摄的电影里，只有《杀机》是有打戏的，但《杀机》玩的是火力，肉搏战很少，顾熠其实很想吐槽，一部科幻电影为什么要有打斗场景，但他慢慢发现，只拿着光剑biubiubiu的话，美感确实会减少一些。 　　毫无疑问，《星际觉醒》是顾熠演员生涯中拍摄最为艰难的一部电影。 　　每天的戏份结束，顾熠都有种强烈的要脱水的感觉，虽然并非每天都是高负重的戏份，许隽也给了演员们足够的休息时间，但拍摄之余，顾熠和其他演员还要熟悉钢铁城堡的构造，这都是之后的拍摄中演员们要经历的场景。 　　顾熠总结了一下，在《星际觉醒》剧组最大的好处是助眠。 　　之前拍《一枚信笺》和《山花》的时候，顾熠要消耗大量的脑细胞去思考剧情，思考人物的性格，这项工作通常会在晚上进行，可《星际觉醒》的剧情并非围绕他一个人展开，顾熠这个角色更像是观众了解剧情的窗口。 　　的确有需要用到演技的部分，但《星际觉醒》的优势在场景。 　　演员拍摄之余，许隽请来了业内最顶尖的特效制作团队———一众演员的造型都由团队负责设计，在宇航服的基础上添加了许多与剧情相关的元素。 　　战斗戏份也在特效辅助下进行。 　　不过电影虽然用了足够多的绿幕，许隽却依然强调角色和角色之间的互动。 　　拍之前的电影时，顾熠会给自己留下NG的空间，但这部《星际觉醒》，他尽量不留，主要是拍摄很累，NG一遍都是对体力的巨大消耗。 　　…… 　　仅是拍摄陈沣接受训练的戏份，就花费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 　　《星际觉醒》的拍摄一共有两条线，一是陈沣、柳钱这批军人的武戏，还有一条则是文戏，讲述国与国之间的交锋，顾熠的戏份拍摄的同时，另一条线的拍摄也同时在进行。 　　“没拍过这种戏吧？”潘荣光递了一瓶水给顾熠，“可惜没有酒，借着酒劲拍更有意思。” 　　和吴庆春一样，潘荣光从年轻到年老一直在演配角，他和吴庆春年岁虽相当，看着比吴庆春更老一些，有回顾熠和他一起休息，就看到他后背一道深深的疤。 　　“都是以前拍打戏留下的。”潘荣光笑道，“以前拍戏都是踩在刀尖上，我们还不是港岛，那边拍动作戏更拼。” 　　“许导看到酒该骂了。” 　　潘荣光摸了摸鼻子：“和许导拍戏哪里都好，就是这点麻烦。” 　　许隽虽然是女导演，为人却磊落大方，和她一起拍戏人要吃苦，却不会遇到乱七八糟的事，该有的麻烦都是她冲在前面摆平，演员只需要管好拍戏就行。 　　顾熠和潘荣光聊了一会，章秦也过来了，还带了点巧克力之类的零食，顾熠在其他剧组得控制食欲，在《星际觉醒》剧组却不必，每天猪肘子鸡腿轮番上。 　　演员们拍摄辛苦，剧组的伙食也管够，虽然拍着拍着剧组里就有了经费不够的传闻，可许隽一扬手，「京市有房」，演员们又放心吃了。 　　剧组找的是专门的师傅，每天负责演员们的伙食。 　　某天晚上，顾熠和孙有明聊这部戏，聊着聊着就了到许隽京市有房的事，顾熠在京市没房，他暂时还够不着买房的要求。 　　“她哪有那么多房？”听顾熠这么一说，孙有明眉头皱成川字形，“她到现在没成家，满脑子都是拍戏拍戏，哪有兴趣搞什么投资？” 　　“那就是……没房？” 　　“她这人吃也不讲究，穿也不讲究，人家投资房产是为了发财，你觉得她是那种想发财的性格吗？” 　　以顾熠这段时间对许隽的了解，对方绝对不是那种性格。 　　孙有明给《星际觉醒》投了七千万，他在导演圈子里算是很有钱的了，《一枚信笺》让他赚了不少，可七千万已经是孙有明能帮忙的极限，再多了他也拿不出来。 　　“导演，我要不要投点？”顾熠犹豫片刻，还是问了一句。 　　“这部不是《山花》。”孙有明提醒道，“你自己要做好心理准备。” 　　顾熠道：“我明白。” 　　但有了这段时间的拍摄经历，顾熠心里明白，《星际觉醒》绝对不是一部粗制滥造的科幻电影。 第132章 132 投钱 　　“这个镜头过了！” 　　片场里，许隽举着喇叭高声喊道，听到她的提醒，演员们停下手头动作，去休息区休息。 　　气温一天天在升高，电影的拍摄也进行了大半。 　　许隽租来的各个设备依旧在轰鸣，演员们拍完一段，特效便跟进一段，顾熠他们的动作在绿幕上虽然简单，在银幕上却会呈现完全不同的效果。 　　陈沣这个角色前期的训练戏很长，但据许隽说，她只会截取其中一部分放入片长里，顾熠的动作虽然做得多，却未必每个场景都会用到。 　　在之后的故事，就是陈沣作为军人保家卫国。 　　陈沣为了守护家园挡在百姓们面前，但面对外星人的入侵时，百姓们也丝毫没有退缩，《星际觉醒》要呈现的，就是危难之时人的觉醒。 　　所以这部电影不仅演员人数众多，特效相当雄伟，动用的设施甚至超过了《太空漫步》两部曲。 　　当然，论成本，《星际觉醒》比《太空漫步》低不少———前者的不少设施都是找《太空漫步》借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有《太空漫步》这个成功的先例在，《星际觉醒》拍摄的时候，许隽也多了一份信心。 　　…… 　　因为之前和孙有明聊过，顾熠难免多关注了《星际觉醒》剧组的财务状况，电影拍摄绝对是有缺口的，顾熠能看出来，其他演员也能看出来，不过许隽已经放话要卖房抵债了，对于接下来的拍摄，演员们并不担忧。 　　顾熠在某天下午找上了许隽。 　　拍摄进度忙，她这个导演也是分身乏术，不过顾熠毕竟是男主角，他演的陈沣在《星际觉醒》里不是大人物，却是电影的灵魂人物。 　　顾熠开门见山：“还差多少？” 　　许隽：“？” 　　“我的意思是，投资。”顾熠笑了笑，“许导，电影刚开拍的时候，你投资没拉够吧？” 　　许隽本想说「这用不着你操心」，不过顾熠眼中却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味。 　　顾熠年纪小，比许隽小了足足两轮有余，他又签在孙有明工作室，在许隽眼里，顾熠完全是晚辈，因而许隽压根没想过要和顾熠讨论投资这件事。 　　对方肯接《星际觉醒》已经出乎了许隽意料。 　　可这会儿见顾熠神色严肃，表情中完全没有年轻演员的散漫，许隽才对他道明了实情，末了还不忘问一句：“是孙导告诉你的？” 　　“孙导确实和我说了，不过作为主演，我也要关注一下剧组的财务。” 　　“的确。” 　　许隽心里其实有些担忧，或许她不该怀疑顾熠，但拍摄资金不足的话，演员跑路是常有的事，虽然听孙有明的意思，顾熠不是那种随意撂挑子的性子，可电影圈里这样的先例其实不少。 　　毕竟资金属于剧组的问题，而非演员自身的问题。 　　“1个亿够吗？”顾熠忽然问道。 　　许隽疑心自己听错了：“什么？” 　　顾熠道：“1个亿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再加五千万，投《星际觉醒》。” 　　许隽看了他一眼：“资金是剧组要考虑的事情，虽然你是好心，但我不能保证电影一定会赚。” 　　许隽敢拍，是已经做好了大扑特扑的心理准备，从当导演的那一天起，她一直想拍一部宏大的、展现工业化极致的作品。 　　这是身为商业导演的意义。 　　华国电影之所以能够快速发展，是因为背后有庞大的市场和观影群体在支撑，就目前来说，世界上能够实现电影工业化的只有华国市场和好莱坞，因而华国也成为少数能依靠内销，而没有遭受好莱坞电影霸权的国家。 　　对有些国家来说，电影已死绝对不是一句空话。 　　没有电影工业，没有足够的观影人群，自身擅长的题材都无法保留。 　　许隽一直想拍一部硬科幻风格的电影。 　　在她年轻的时候，提起电影工业化就是好莱坞，她们电影学院甚至有老师笃定，华国永远拍不出《XXXX》那样的电影。 　　许隽心里很不服气，但那个时候她的确无法反驳。 　　好在慢慢地，电影市场出现了《太空漫步》，所谓的「永远拍不出」不再是现实。 　　许隽的心立刻躁动了。 　　《星际觉醒》的剧本买了有两年，身边人一直劝她不要拍不要拍，说拍摄成本太高，说她年纪大了。 　　许隽内心也曾犹豫过，但最终，冲动战胜了理性。 　　她一生可能就疯这么一回。 　　但那又怎么样？ 　　这是她喜欢的电影，是她想拍的东西，是她一直未曾实现的梦想。 　　她已经50多岁了，她不想到了80多岁的时候，为自己50多岁不曾做的事情而后悔。 　　“我明白。”顾熠道，“但我的想法和许导是一样的。” 　　身处这个巨大的片场，顾熠心里也很激动。 　　不管是搭建好的犹如城堡一般的拍摄场地，还是其中所包含的各种设施，都是国内影视基地所没有的。 　　许隽的履历列表里没有科幻片，可以想象，为了准备《星际觉醒》，她个人付出了多么大的努力。 　　只要许隽所准备的一切没有被浪费，那么，《星际觉醒》必然会是一部宏大的电影。 　　作为主演，在这样的场景面前，顾熠都会觉得自己很渺小。 　　进入片场的那一瞬，他会觉得，自己只是《星际觉醒》这座城堡里微不足道的一块砖头。 　　他努力完成属于他的角色，潘荣光章秦和其他演员在完成属于自己的角色，加上宏大到令人震撼的场景，和许隽本人所擅长的剧情，即使《星际觉醒》并不为外界所看好，顾熠脑海中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绝对是一部好电影。 　　“你确定？” 　　“确定。” 　　顾熠微微一笑：“许导，我的运气一向很不错。” 　　《一枚信笺》和《杀机》两部只领票房的不必说，只靠《山花》一部文艺片，顾熠就挣到了可以投《星际觉醒》的钱。 　　从某种程度上说，顾熠性格和许隽有些相似。 　　他不追求名牌，房子的话，他在S市有一套，车子暂时没买，反正他要么在工作，要么在学校，用到车子的地方很少。 　　他愿意把精力放在工作和学习上，也愿意把自己的钱放在这两件事上。 　　“如果不够的话，我再找队友借一点。” 　　“那我就不客气了。”许隽道，“如果电影能回本，我先付你这部分投资。” 　　顾熠微微一笑：“许导，投资本身就是有赚有赔的。” 　　许隽没再多说什么，过了一会，她忽然问顾熠：“顾熠，你是在京大读书吗？” 　　顾熠点了点头。 　　“剧组这边想请两个物理学专家替我们把把脉，提提意见就行，你方便的话，替我问问看。” 　　“行。” 　　京大也有航空航天系，学院成立得晚，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专业，当然，剧组已经请了航天方面的专家，顾熠训练的时候接受专家指点，平时也会去蹭蹭课。 　　剧组掏钱，不蹭白不蹭。 　　…… 　　顾熠离开后，许隽长长舒了口气。 　　她先是有些高兴，之后莫名地，眼眶里蓄了泪。 　　上一部电影失利的阴霾一直在她心里，说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就算后面稍稍挽回了一些损失，她还是会怀疑，《星际觉醒》会不会也像之前那部电影那样？ 　　邀请演员一次次被拒，还有几个是她提携过的演员，这让许隽对自己的怀疑从导演延续到了做人。 　　多亏顾熠接下了这个剧本。 　　她似乎也从那时候开始转运了，虽然筹备耗费了很多精力和金钱，《星际觉醒》终于还是顺利开拍了。 　　作为主演，顾熠在拍摄中的表现大大超出了她的期待，对方刻苦，执着，专注，把陈沣身为军人的锋锐和保家卫国的情怀完完全全展现了出来。 　　文戏足够细腻，动作戏也很利落，许隽经常听同行们抱怨年轻演员身上的臭毛病，可从顾熠身上，她完全没有看到。 　　何况……对方说投钱就投钱。 　　如果说许隽原本对《星际觉醒》的信心是50%，看到顾熠那么纯粹地要投这部电影，她的信心上升到了100%。 　　她一直期待实现的梦想，有人同样期待着它实现。 　　这无疑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 　　许隽原本就迫切地希望《星际觉醒》能拍好，现在她更有动力、更有充沛的精力投入到电影中去。 　　…… 　　顾熠每天的拍摄仍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但他很快发现，自从他投了钱之后，每天的工作量大幅增加———许隽很不把他当外人，不仅要他把日常的拍摄完成好，还要他参与到导演的环节里去。 　　连剧组开会都要带着他。 　　《星际觉醒》规模大，许隽后面跟着几个副导演，按顾熠以往的拍摄经验，最穷的《山花》都是XX师，比如摄影师，到了《星际觉醒》这里，就是摄影组，连后勤保障都很专业。 　　许隽不厌其烦地给顾熠介绍各个组的任务，甚至把顾熠介绍给了特效团队——《星际觉醒》的特效主要由国内团队负责，其中也包括一部分国外成员。 　　这支团队也是《太空漫步》的特效团队，水准绝对一流。 　　顾熠眨眨眼：“许导，我没有当导演的打算。” 　　许隽对顾熠的话不以为意：“我刚认识张繁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 　　“何况你都签了孙师兄的工作室，他连这些基本技能都不教你？我可得好好说说他……” 　　顾熠：“……” 　　主要是真的忙不过来，别人是斜杠青年，他是斜斜斜杠青年。 第133章 133 布置作业 　　《星际觉醒》的拍摄周期长，顾熠在剧组待的时间也很长。 　　拍摄进行到现在，顾熠已经习惯了每天背着负重去拍摄，有两场戏是拍摄陈沣的回忆，没背负重，顾熠拍着拍着觉得不对劲，一场戏拍完，他又习惯性地穿上了那件宇航服。 　　直到许隽和潘荣光盯着他，顾熠才意识到自己犯了蠢。 　　“顾老师，能不能教教我，这场戏该怎么拍？” 　　和顾熠说话的是新人女演员杜昕，《星际觉醒》是她拍的第一部电影，她现在在京影读书，还是大一新生。 　　许隽去京影选演员的时候，她小时候练过几年武术，就这么被选中了。 　　杜昕的戏份文戏居多，之前拍的几场戏许隽都不太满意，她心里也着急，就一路找剧组里其他演员指导。 　　潘荣光章秦他们不是不愿意教，只是觉得杜昕的戏份顾熠教起来更合适，就把顾熠喊了过来。 　　杜昕心里挺担心顾熠有架子的，她是第一回拍戏，可班里也有能演女二号女三号的同学，杜昕平时不太和那些同学往来，可能是她太敏感了，她总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那种腕儿的距离感。 　　可是她来找顾熠，顾熠二话不说，直接教了。 　　顾熠自认为当导师不够资格，但分享分享自己的经验还是能做到的，他拍戏同样是从零开始，当初孙有明是怎么教他的，他也怎么教给了面前的女演员。 　　“谢谢顾老师。” 　　顾熠摆了摆手：“别叫顾老师，叫顾熠就行。” 　　之后又有几场戏，杜昕找了顾熠请教。 　　她发现，作为演员，顾熠这人其实很热情，但在和表演无关的事情上，对方隐约之间有种距离感。 　　对她这样的年轻女演员来说，这其实是件好事。 　　杜昕他们系里有个同学和当红小生谈了恋爱，她那个同学没沾到小生的一点便宜，平时约会都是躲躲藏藏的，对方生怕丢了女友粉。 　　在杜昕看来，这样的恋爱其实很不公平，但她同学是个恋爱脑，她认了。 　　后来消息被曝光了，她那个同学被粉丝一桶接一桶地泼脏水，她那个所谓的男朋友不仅不敢承认，甚至直接和她同学撇清联系。 　　要知道，他俩之所以谈恋爱，是那个小生先撩的，对方恋爱经验丰富得要命，她同学刚考进京影什么也不懂，就这么陷了进去。 　　杜昕和对方关系不错，同学的主页发过两人的合影，居然还有粉丝摸到杜昕的微博，问她「那个骚XX」如何如何。 　　她实在太欣赏顾熠这样有分寸感的男演员了。 　　不拍戏的日子，顾熠要么被许隽导演叫过去指导导演细节，要么捧着杜昕压根不认识的新文杂志看论文，还有一天，杜昕甚至看到他在解公考题。 　　她其实是Crown的团粉。 　　被许隽挑中来拍《星际觉醒》，她既有种和偶像面对面接触的兴奋感，又担心真实的顾熠和顾熠呈现给粉丝的样子不一样。 　　事实证明，是她多虑了。 　　杜昕在便签纸上写下一行字———目标！成为和顾熠一样了不起的演员！ 　　接触顾熠以前，她知道顾熠很了不起，接触顾熠之后，她更意识到了顾熠的厉害之处。 　　…… 　　《星际觉醒》的最后戏份，是以陈沣为代表的军人们挡在了百姓面前，迎接外星人的一波又一波冲击。 　　陈沣眼睁睁看着队友越来越少，看着一直教导他的教官最终牺牲，胜利只有一步之遥，炮火所剩无几，陈沣接过了教官的武器，奔跑着向外星人冲去。 　　顾熠进组几个月，许隽对他很放心，不管拍什么戏，顾熠几乎没有NG过。 　　她有时候都怀疑自己对顾熠是不是有金主的滤镜，在顾熠投钱之后会不自觉放松对他的要求之类的，但许隽确定自己没有。 　　最后这一场戏。 　　连日的拍摄和对体能的消耗让顾熠脸上充满了沧桑，皮肤比拍《山花》那会儿暴晒还要黑，手指的皮脱了一层又一层，整个人显得粗糙又精干。 　　顾熠毫不怀疑，他现在和季迟他们如果站在同一个舞台上，看起来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这一场戏，拍的是陈沣的毫无迟疑，拍的是陈沣以血肉之躯对抗宇宙中的神秘力量。 　　顾熠前一秒还在笑，拍摄开始之后，他整个人无比专注，几乎瞬间进入了「陈沣」模式。 　　陈沣对教官牺牲的悲伤，保护家园的信念，对这个世界的留恋……都被完完全全展现出来了。 　　在杜昕看来，与其上半学期的表演课，还不如在剧组里看这些演员全情投入的表演。 　　潘荣光演绎的教官的铁汉柔情，顾熠演绎的陈沣最后一刻的坚定———角色的性格被他们完完全全地把握，眼神、动作、步伐……这一刻，他们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不属于自己，而属于角色。 　　杜昕曾在「八卦洲」论坛跟过那个紫薇星帖，她倒不是认为顾熠配不上紫薇星这个称呼，只是觉得楼主的语气过于笃定，显得对顾熠信心太足了。 　　那个帖子发出来的时候，《一枚信笺》还没有上映，而现在，顾熠已经拿下了云星奖最佳男配，自己更是实地见证了对方的表演。 　　杜昕现在的唯一感受是——— 　　顾熠不配，谁还会配？ 　　她进组的时间比顾熠短很多，可在《星际觉醒》剧组两个月学到的内容却足够她受用很久。 　　不管身为演员对待表演的态度，还是走红之后依然以平常心面对四周。 　　杜昕见过太多太多不正常的例子，让她怀疑她自己才是那个异类，可顾熠给了她信心。 　　她未来的演艺生涯未必会顺利，可能会遭遇很多很多波折，但她的偶像在这里，她的标杆在这里。 　　她明白了，自己就是想成为对方这样的演员。 　　…… 　　《星际觉醒》剧组给顾熠办了场庆功宴，规模一般———电影拍摄期间，大家都灰头土脸，所谓的庆功宴还不如安安稳稳回去睡一觉。 　　“上了年纪之后代谢慢，减肥就难了。”潘荣光笑道，“这次我瘦了十多斤，许导，下回有这种拍摄，你还叫我。” 　　顾熠也叹了口气：“就像把翘了的大学军训补回来了似的。” 　　效果过于明显。 　　不过或许是大家一起吃了苦的原因，《星际觉醒》剧组的氛围特别好，演员们偶尔还会替剧组干点苦力活，替许隽分担分担压力。 　　剧组缺资金的事，演员们直到快拍完才知道。 　　顾熠没提过自己投钱的事，但他戏份杀青这天，许隽主动提了。 　　“没有顾熠，就不会有后续的《星际觉醒》。”许隽倒了满满一杯啤酒，一口饮尽，“和你合作，我真的很高兴。” 　　“谁不是呢？”潘荣光笑了笑，“折腾人的演员我见得多了，不招麻烦的还真不多。” 　　顾熠也喝了一点酒。 　　《星际觉醒》的拍摄确实累，但他很期待电影的成品，许隽把每一分钱都花在了电影的拍摄上，没有一点浪费，只为呈现出最好的拍摄效果。 　　这也是顾熠参与的最大一部制作，从拍摄到现在，成本已近6亿，等后期制作完成，成本恐怕还要再增加。 　　商业大片，准确地说，这种重工业风格的科幻片让人欲罢不能。 　　它不仅是一部电影，也是电影工业的发展。 　　是星际的觉醒，也是电影产业的觉醒。 　　这天晚上，一行人还是去唱了KTV，吼得鬼哭狼嚎的。 　　演员们压力还不算大，无非就是拍摄期间太累了，但作为导演，许隽的压力无疑太大了。 　　潘荣光章秦这些和她熟悉的演员，离开时都轻拍她的肩膀鼓励她，顾熠则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许导，我也很高兴能和您合作。” 　　顾熠觉得自己很幸运，他遇见的导演，从最开始的孙有明，到后来的张繁、唐懋和许隽，他们都是最纯粹的导演，永远对电影满怀热情。 　　本该是温情的分别时刻，许隽却忽然给他泼了盆冷水：“我推荐给你的书别忘了看，回头我会找你要感想的。” 　　顾熠：“……” 　　这算布置作业吗？ 　　#奇怪的老师增加了# 　　#我把你当导演，你却要我当导演#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许隽导演好像是京影导演系的客座教授，孙有明也是。 　　但客观来说，和孙有明许隽这样的导演合作以前，顾熠或许会对当导演这件事有兴趣。 　　然而，和他们的合作越深入，顾熠越是会打消这种念头。 　　不管是当偶像、当演员还是做学生，顾熠都尽力做到自己所能做的极限。 　　但当导演的话，他无法保证自己可以做到和这些人一样。 　　那么专注，那么热爱，日复一日，精益求精。 　　…… 　　“你就学一学呗，许隽对别人可没这么好过。”孙有明道，“多学一项本事，就多一条出路，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当导演的，张繁就是个挺好的例子。” 　　顾熠：“孙导，你们对我信心太充足了。” 　　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孙有明和许隽都是一副他能做好的语气？ 　　也许是他太帅了←这是顾熠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一切皆有可能。”孙有明语气很放松，“咱俩刚认识的时候，你不也说你做不好演员吗？” 　　顾熠越是谦虚于一件事，越是说明他会慎重对待。 　　而以孙有明对顾熠的了解，只要他愿意慎重对待的事情，就和「做不好」这个词没有关系了。 　　就连孙有明也很难确定，顾熠的上限究竟在哪里。 第134章 134 回校 　　从《星际觉醒》剧组回学校后，顾熠偶尔还会产生自己在拍戏的错觉，早上不必扛着厚厚的负重准备拍摄，他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事实上，顾熠回京大已经是暑假了。 　　大二下学期的课他基本没上，只在《星际觉醒》拍摄中途请假来学校考了试。 　　期末考顾熠倒是顺顺当当通过了，就是平时分着实算不上高，和奖学金自然是无缘的。 　　“顾熠，过来。” 　　这一个暑假，顾熠有两件事要做，一是跟老师的项目，二是准备创作四专的歌曲，就目前来说，两项任务的进度都是……0%。 　　坦坦蛋蛋。 　　0%。 　　老师的项目已经进行一段时间了，顾熠是中途加进去的，暑假里，顾熠的几位学长也都在跟进这个项目。 　　顾熠把自己当成一颗螺丝钉，认真去听目前的实验进度，他之前虽然没有参与过，但老师的研究属于什么方向，顾熠心知肚明。 　　既然要专心于项目，顾熠暂时先把剧本邀约的事放在了脑后——《星际觉醒》拍得太累，那股疲惫感一时半会很难缓解，顾熠打算先暂停一阵。 　　“歇歇也好。”孙有明开玩笑道，“许隽推荐给你的书你记得看，她这人比我较真。” 　　顾熠：“……” 　　孙有明不提这茬，他都差点忘了。 　　…… 　　总而言之，在京大校园里，顾熠没有丝毫明星光环，跟项目的时候，他耐心听老师和学长们的介绍，该自己动手的时候就动手，该观察的时候就观察，笔记本上记得很详细。 　　事实上，老师目前在做的这个项目国内其他大学的化院也在推进，不过研究方向和京大不同，现在就看谁能先出成果。 　　这种规模的项目，成果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出炉，顾熠属于进组比较晚的学生，据学长们说，这个项目目前已经搞定了两届博士论文。 　　顾熠算了算，如果他运气好的话，毕业论文的方向可能就是这个了。 　　两位师兄和老师一起去参加某个化学年会了，顾熠也不觉得无聊，一边翻看老师以往的论文，一边听师兄们闲聊八卦。 　　他们老师的各种名号很多，实验数据被核刊引用的也有不少，师兄们的论文水平也很高，论水平，顾熠是目前跟项目的学生最低的，有点像硬塞进来走后门的。 　　事实上，顾熠刚过来的时候，有几位师兄的确这么认为。 　　毕竟作为化院生，顾熠并没有在化学这个领域发光发热，他的光和热发到其他领域了。 　　可进入课题之后，顾熠这并不是师兄们想象中那样不学无术，相反，顾熠很自然地跟上了项目的进度，提起当前学术界的最新成果同样头头是道。 　　并且，对于项目推进的方向，顾熠有一些很独特的设想。 　　他来了不过一周，师兄们就都服气了。 　　在京大化院这样的地方，不管顾熠有多大的明星光环，他想在项目上立足，还得靠自己的真本事。 　　…… 　　顾熠觉得自己像只连轴转的陀螺，每天忙到停不下来。 　　相比拍戏的时候，他在京大的生活更加规律———舍友们都回家了，他一人独霸暑期的宿舍，平时的生活区域就是食堂、宿舍和实验室。 　　“快半年没见化院帅比了，我还以为他办了退学。” 　　“帅比的同学表示，他期末排名还挺高的，如果不是平时分太低的话，拿个专业奖学金还是没问题的。” 　　“唉，我现在还在为就业发愁，帅比却完全不用为生活发愁，人比人气死人。” 　　“还投了1.5亿拍电影，啊啊啊啊，我这辈子能赚这么多钱吗？” 　　“隔壁物院的表示，被教授带去帅比的剧组了，新片值得期待哦！以及，帅比现在进的是朱教授的课题组吧？据说他水平挺高的，之前那篇论文虽然发在国内刊物上，但是研究很受认可。” 　　“这就是顾门的power吧。” 　　在顾熠自己并不清楚的情况下，顾门的魔力已经在京大各个学院流传开来，尤其在期末季和毕业季功效十分明显。 　　…… 　　顾熠拍摄《星际觉醒》的物料早已通过各种渠道被粉丝们看到了，因而袁承透露要给顾熠减少工作量的时候，粉丝们都很平静。 　　粉丝们固然希望顾熠多露脸，也希望顾熠多接一些能让他更红的作品，但从某种程度上说，不管是Crown在乐坛的成绩，还是顾熠作为演员所取得的成绩，都足以让粉丝们觉得安心。 　　“顾老师是该休息休息了。” 　　“感觉拍完《星际觉醒》，顾老师整个人又干又瘦。” 　　“到这个时候，慢一点也没有关系。” 　　整个暑假顾熠都没有露面，为数不多的照片都出自京大，然而，这两个月，网上有关顾熠的消息却一直没有少过。 　　暑期档结束后，《山花》在年度票房排行榜的位置退到了第七。 　　换而言之，在竞争无比激烈的暑假档期，只有三部电影的票房成绩超过了《山花》——清一色的高成本商业片。 　　辛如晨《父亲的河》在暑期档的末尾上映，因为这部电影的题材与《山花》有相似之处，剧组宣传的时候或多或少在往《山花》靠。 　　唐懋倒不介意这种事，顾熠在学校里没空看新闻，再说，他也不在乎《父亲的河》这样宣传。 　　非同一档期的电影本身就不是竞争对手，文艺片的票房变高，会吸引资本投资这一题材，也能鼓励更多导演和演员关注这一题材。 　　客观来说，《父亲的河》剧本能递到顾熠手里，水准绝对是不错的，可《父亲的河》最终没能复制《山花》的成功。 　　电影票房的确过了亿，没有太亏，却也没大赚，毕竟导演和辛如晨两人的片酬都不低。 　　影评人剖析《父亲的河》时，最多的评价就是辛如晨的发挥不够稳定。 　　在表演与他年龄相符合的戏份时，他能有令人眼前一亮的发挥，可当角色慢慢步入中年、老年时，他的表演就不太跟得上了。 　　也就是说，如果说电影前半部分的水准称得上优秀的话，后半部分就有些糟糕了。 　　文艺片的优势不在于炫目的特效和惊险刺激的剧情，而是细腻的情感与镜头语言。 　　商业片是剧情塑造演员，角色的框架已经提前定好，演员只要在框架里发挥就足够了，但文艺片不同，演员的发挥影响整部电影的风格与节奏。 　　《父亲的河》只能算一部合格之作，却算不上佳作。 　　它是辛如晨满含期待掀翻顾熠的作品，却没有掀起太多水花，尤其在竞争激烈的暑期档，《父亲的河》上映并未太久，就被影迷们遗忘了。 　　电影上映时，宣传的口径全是「对标《山花》」，辛如晨的粉丝也信心满满地认为，这部《父亲的河》上映后，辛如晨至少能入围一次云星奖影帝提名。 　　结果却是，只有《山花》屹立不倒。 　　顾熠的粉丝已经没有兴趣去嘲笑辛如晨的粉丝了。 　　尽管「八卦洲」的论坛帖在《父亲的河》上映时又被顶到了首页，但却很少有网友真情实感地拿《父亲的河》对比《山花》了。 　　帖子的第一页里，辛如晨的名字还被反复提及，可到了现在，帖子已经被刷到了第十页，后面的楼层里，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顾熠的实绩。 　　辛如晨的粉丝或许还把顾熠当成竞争对手，但顾熠的粉丝已经不这么认为了。 　　…… 　　“顾老师，你怎么这么憔悴？” 　　开学后不久，顾熠的舍友们都回了学校，他开始一边上课一边跟项目，偶尔还嘲笑一下在烈日里被晒成黑皮的新生们。 　　——虽然他自己没有白多少。 　　回了学校之后，挨晒的日子少了，顾熠依然没有恢复原本的肤色，还是很黑，不过皮肤干裂和破皮的情况倒是已经不见了。 　　舍友们给顾熠带了家乡特产，顾熠尤爱川省的风干牛肉干，吃到上火也必须多吃。 　　除了泡实验室外，课题组的讨论也很频繁，顾熠偶尔会被老师带出去开会，在一众博士生和研究生里，他是为数不多的本科生。 　　虽然…… 　　同一间会议室里，会有刚刚20出头的博士和他这种稍显沧桑的本科生。 　　“G大的课题挺有意思的，这个课题我之前也考虑过，但是一直没做。”老师道，“我对结果没有把握。” 　　顾熠点了点头。 　　巧合的是，类似的课题他上辈子的确做过。 　　“你是不是有其他想法？”老师问，“我看你对这个课题挺感兴趣。” 　　“说来听听。” 　　顾熠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老师只听了一会，就让他把总结的内容发过来。 　　“这个内容跨学科了，你要是感兴趣，等我那边的项目结束了，你可以单独做一个。” 　　这次老师倒没有和顾熠说别浪费化学天赋类似的话———在化学和演员两个领域，能做到顶尖的只有一小撮人，顾熠在化学上的成果还没有显露出来，身为演员的天赋却完完全全凸显了。 　　也有实绩在。 　　顾熠刚考进京大的时候已经是大明星，而在京大这两年，他没有丢下自己的学业，知名度反而越来越高。 　　朱教授最欣赏他的点是，在他的课题团队里，即使顾熠从事的是最简单的工作，他也没有从对方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浮躁。 　　做科研，天赋很重要，严谨也很重要，能走下去的未必都是天才。 　　“我能行吗？”顾熠疑惑道。 　　“有什么不行的，谁不是从零开始？” 第135章 135 班级聚餐 　　原来的课题…… 　　化学相关的课题说多也多，但真正值得拿来研究的也就那么几项，相比较传统项目，跨学科的研究在各大学院里更受欢迎。 　　顾熠如果要开新课题，有朱教授助力，自然事半功倍，不过和老师聊过这个话题之后，顾熠只是把自己知晓的这个领域相关的文章拿出来看一看，再了解一下目前国内这个领域的发展前景。 　　“顾老师，群里消息你看了没？” 　　顾熠从论文里抬起头：“什么？” 　　“班里的聚餐，要交班费，在那家东北菜馆。” 　　“行。” 　　顾熠上了线，班级群里还在讨论这个事，他在群接龙加上自己的名字，又低头去看文章了。 　　去年顾熠基本没参加班级聚餐，不过平时他还是挺活跃的，不然大学四年读下来，如果和班里的同学都不熟悉，那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顾熠把班费交给了团支书，对方收了，过了一会，团支书在群里发了班费登记表和使用情况，虽然钱不多，但每一笔的去向都清清楚楚。 　　“顾熠，你今年要参加积极分子培训班了。”团支书忽然给他发了张表，“这边的信息你记得填一下，培训结束后要写心得体会，还要写一份申请书。” 　　顾熠：“……” 　　他们班团支书性格很干脆利落，当下就把培训班的时间、地点和参加人数发了过来，顾熠对这个事并不陌生，《星际觉醒》剧组就有几个支部，只不过他在学校里的表现只能用平平来形容，他感觉自己够不上资格。 　　但顾熠仔细一想，自己没有偷税漏税，也不做违法犯罪的事，平时积极向上，参加培训也是应该的。 　　…… 　　顾熠一直觉得，自己和班里的同学算不上很亲近，大一课多的时候还好，大二他来学校的次数少了，感觉和班里同学都慢慢变陌生了。 　　结果——— 　　班级聚餐一开始，大家就在讨论《星际觉醒》到物院借人的事。 　　“顾老师，赶紧拍一部和化学有关的电影。”班长义正词严，用力拍着顾熠肩膀，“你现在是化院的代表，我们不能让物院那么嚣张。” 　　顾熠：“《一枚信笺》就是化学相关的。” 　　“那不行，那时候我们还不认识你。” 　　顾熠：“我尽力。” 　　开过学就是大三了，大一大二对前景还很迷茫，到了大三，就有人开始想毕业，想论文，顾熠觉得化院很好的一点是，大家的想法都比较简单，搞学术就一门心思搞，也不会反反复复去想自己未来该做什么，目标很坚定。 　　顾熠闷声吃饭，听他们聊学院里各个教授的八卦，时不时答一句同学们的疑惑。 　　比如——— 　　“严锡泽是不是gay？” 　　顾熠听到这话口水都呛出来了：“我没听说过。” 　　严锡泽在娱乐圈里一直没有绯闻，一门心思搞事业拿奖，他结婚很早，和妻子是从校服到婚纱，只是他红得早，又是那种不把私生活摆在镜头前的性格。 　　顾熠没记错的话，严锡泽的妻子是搞物理的，而且成就不低，顾熠听他显摆过。 　　两人的孩子都快高中毕业了，不过严锡泽没打算让小孩进娱乐圈，他希望女儿女承母业，搞学术。 　　按他的说法，娱乐圈来钱是快，但关系太复杂，他年轻时候吃过不少苦，自然不希望孩子和他一样吃苦。 　　顾熠很想把这个八卦传闻转给严锡泽看，但转念一想，还是别让对方头痛了。 　　严锡泽最近接了一部战争片，投资很大，他的戏份也很重，顾熠在《星际觉醒》剧组灰头土脸的时候，他也在新片剧组吃沙子。 　　聚餐上，他的同学们也聊到了金弦奖。 　　今年金弦奖停办一年，明年还办不办也没有声响，往年金弦奖举办之前，音乐大V们必然要提前预测一把，聊聊获奖可能性高的专辑，歌迷们也会提前为自己喜欢的歌手预热。 　　然而到了今年，搜索「金弦奖」这个关键词，却很少有歌迷期盼它再次举办。 　　和顾熠同届的同学们小时候很爱看金弦奖，那时候的金弦奖总会网罗一年里最出色的专辑，还会在典礼前播MV———乐坛衰微的年代，歌手们连MV都不爱出，可在以前，一支成本百万的MV都并不罕见。 　　“我小时候也挺喜欢容桦的，买过他的专辑，还因为沉迷听歌被老师叫过家长。” 　　“别说以前了，我最近做实验也在听他的歌。” 　　容桦虽然仍有天王之名，可在歌迷们心目中，他已经是晚节不保的典型。 　　“就为了自己的废柴儿子，值得吗？” 　　“可能值吧，别说娱乐圈了，就是咱们学校，也……” 　　这种话题难免让人心情沉重，聊着聊着大家就不愿意多说了，依然以八卦为主，还有人聊到了去年的期末考，他们莫名遇上了一个特别爱挂人的老师。 　　不少人都被他挂过。 　　“这还不是最离谱的，我有个同学在语言学院，她说，她们有个老师，因为有人上厕所没举手，就把人家名字记下来，期末给人家挂了。” 　　顾熠：“那我这种是不是该拉下去挂一百遍？” 　　精神状态不对劲的老师千奇百怪，顾熠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运气还挺不错的，至少他没有遇到那种特别变态的老师。 　　“难得聚餐，来合个影呗。” 　　“顾老师，我可以把合影放微博吗？” 　　顾熠比了个OK的手势。 　　“我也要放，我还要给家里人看看，我妈现在是顾老师的影迷。” 　　“我妹是顾老师铁粉，她今年高考，我鼓励她报我们化院。”一个同学拍拍顾熠的肩膀，“到时候允许我引荐一下。” 　　“没问题。” 　　顾熠比着剪刀手、穿着程序员风格子衬衫的照片又一次上了热搜。 　　和京影在读的明星不同，顾熠在京大的照片永远透着一个土字，在学校里，顾熠很少穿奢牌，他手头有奢牌男装的代言，不过平时他一般只穿没有logo的衣服。 　　夏天是T恤和衬衫，冬天穿超厚羽绒服，只有春秋好一点，他会穿风衣，粉丝们也很喜欢收顾熠春秋两季在京大的照片，因为他穿风衣很显挺拔。 　　风衣，黑框眼镜、黑发、黑色电脑包，有时候是文件袋，行色匆匆往来于教室和图书馆，不必刻意去凹造型，不管是暮色下还是晨光中，顾熠都能自成一景。 　　在粉丝们看来，这样的照片甚至比机场照和红毯照更为打动人。 　　总结起来就是两个字———真实。 　　“不得不说，顾老师就算穿块破布也比我好看多了，悲伤。” 　　“为什么熬夜拍戏+熬夜守实验室+读书+写歌，他的头发还没有掉啊，我不服！！” 　　“据说男性掉发一般从30岁开始，现在倒数计时，距离顾老师秃头还有1282天。” 　　“楼上1282天的，你是魔鬼吗？虽然我也很不服，本大四生已经被毕业论文折磨到秃头，为什么他的头发还是那么浓密？” 　　“咳咳咳，据说，只是据说哈，明星都会戴假发的。” 　　“不要让我脑补Crown一边跳舞，顾老师的假发一边随风飘扬的样子！！” 　　粉丝们：“……” 　　这是何等魔鬼的发言？ 　　一个比一个更魔鬼。 　　顾熠戴假发什么的，咳咳咳，不会存在的！！ 　　…… 　　顾熠眼睁睁看着话题从讨论他的格子衬衫到讨论他（并不存在）的假发，感觉……粉丝们的想象力已经大到可以替他写歌了。 　　Crown平时出席活动有专属的造型师，组合现在属于一线，愿意合作的品牌方和造型师有很多，江视TV近两年在Crown身上赚了不少利润，也不会吝啬这一点钱。 　　至于平时的穿着，除了杨艇之外，顾熠他们都很随意，顾熠可以说是随意中的王者，有什么穿什么。 　　他有时候累到连东西都不愿意收拾，衣服都是请袁承替他买的。 　　众所周知，袁承是典型的理工科思维，深爱程序员专属的格子衫，也因此，顾熠的衣柜里多了不少格子衫。 　　然而…… 　　自从顾熠的格子衫造型上热搜后，粉丝们默默往购物车里加了一件同款单品，甚至有一位粉丝大胆提议：“不如把格子衫当成顾门门服吧。” 　　顾熠：“……” 　　第一，他至今没有承认自己是顾门门主。 　　第二，格子衫教之类的名称实在太土了，和螺蛳粉教榴莲教有得一拼。 　　第三，他决定暂时抛弃格子衬衫，因为从教室到图书馆的这一路，有至少五个人问他计算机学院怎么走。 　　呵，区区计算机学院，连四大疯人院都不算，他堂堂化院生岂能屈服？ 第136章 136 新专 　　Crown三专《原创》里，最受京大学子欢迎的既不是《愚人》，也不是《无忧无虑》，而是顾熠本人认证创作于京大的《原子》。 　　《原创》发行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化院生一旦参加校级文艺汇演，《原子》绝对是必演曲目。 　　就连化院院长也在新生见面会上强调本院的多元化———本院不仅培养了科学家、技术人才、学者，也有文艺方面的突出人才。 　　从某种程度上说，顾熠看起来和化院其实挺不搭的，偏偏这人不管是写论文还是做实验，都是妥妥的化院气质。 　　四专的新歌《大爆炸》同样是在化院宿舍写的，但灵感却源于《星际觉醒》剧组———大爆炸既是一种宇宙学说，也是一种化学反应。 　　顾熠觉得，他大概是被许隽激励到了，《大爆炸》这首歌的创作要比之前的《原子》和《无忧无虑》顺畅得多。 　　还有一首，歌名为《电影》。 　　于他而言，写歌这件事的难度在降低，尤其是有灵感的时候，顾熠还记得，写《同舟》那一阵，他几乎是辗转反侧，把自己的全部情绪都倾注进歌曲里，才写出了自己想要的感觉。 　　可《大爆炸》和《电影》都写得很容易，虽然后者不属于那种很硬核的摇滚歌曲。 　　顾熠刚把自己的创作分享给队友们，忽然发现，四专的十二首歌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凑齐了。 　　“写歌确实变容易了。”何钊道，“渐渐就成习惯了。” 　　“《原创》宣传期一结束，我就动手写四专的歌了。”季迟发了个欢快的表情，“现在还有储备。” 　　Crown几人里，刘钧源的音乐之路发展最顺畅，而季迟则在《愚人》大爆后收到了不少音乐合作的邀请，百千娱乐新推男团的主打歌也是请季迟写的，谢行嘉也写了一首，用粉丝们的话说，百千娱乐势要榨干季迟和谢行嘉的最后一丝价值。 　　当初报名《星之战》的时候，季迟和谢行嘉都不是百千娱乐旗下最红的练习生，百千娱乐也很少倾斜资源给两人，然而，Crown活动这几年，季迟和谢行嘉的发展却超过了百千娱乐力推的任何一个男团。 　　青柠台的《Unlimited》让粉丝们再一次见证了两人的实力，虽然是作为导师，谢行嘉和季迟积攒的粉丝数却不逊色于节目的人气选手。 　　对于四专，顾熠几人的想法都是先缓一缓，结果缓着缓着，歌曲却已经足够了。 　　顾熠轻轻叹了口气：“每次都是我在最后。” 　　“因为你最忙。”何钊给顾熠丢了个猫猫摸头的表情包，“什么时候有空回来一趟？” 　　“最近应该就可以。” 　　仔细想想，三专和四专的间隔期几乎是几人出道以来最久的，粉丝们没有太热切地催促，但这一年里，Crown合体的时间确实不长。 　　如果金弦奖没有闹出去年的风波，成员们一定会正常参加的。 　　…… 　　顾熠找老师请了假，顺便把自己打算写的论文框架给老师看了看。 　　“没什么大问题。”老师笑了笑，“细节上要稍微注意一些。” 　　不过老师还是顺手给顾熠推了几本书，是他最近去参加学术会议领回来的手册顾熠一脸茫然地领了书，又想到许隽要检查的作业，顿时觉得人生一片昏暗。 　　当然，他最近没有当导演的计划。 　　不过许隽的荐书不仅能启发新导演，也能给顾熠平时的拍摄增加一些灵感，顾熠看她的荐书比看论文还慢，几乎翻个五六页就要做厚厚一页笔记。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直到拍完《山花》后，顾熠才把演员这份工作当作自己未来会从事的工作之一———毕竟他已经能驾驭年龄跨度大的角色，拍戏自然可以一直拍到老。 　　而他作为偶像的职业生涯未必会长。 　　不仅是顾熠一个人这么认为，季迟他们也有一样的想法，从某种程度上说，自出道的第一张EP《夏花》起，Crown就一直在转型。 　　作为唱跳偶像的话，他们的职业生涯可以坚持到35岁。 　　而作为歌手，他们可以唱到60岁。 　　《原创》这张专辑让成员们的创作实力得到认可，一边写一边唱，哪怕有一天唱不动了，他们的创作生涯也是没有尽头的。 　　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出到第三张专辑，这是成员们在出道之初从未想过的。 　　就好像……从成团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已经走上了一条和自己想象中完全不同的道路。 　　参加《星之战》之前，顾熠从来没有把创作这个词和自己联系起来过，所以他也很难保证，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会不会以导演的身份踏足电影圈。 　　…… 　　回S市的这天，S市的气温已经降到了10度以下，顾熠和季迟他们合体的次数虽然不多，但这半年里，Crown的每一位成员都去京市参加过活动，自然也和顾熠见了面。 　　“顾老师！” 　　杨艇扑过来就要给顾熠一个拥抱，却被顾熠闪身躲过，抱住了肥嘟嘟黑乎乎的可rua。 　　可rua已经从小煤球长成了大煤球，眼珠子骨碌碌的———只要它在工作室，客厅半夜必然是要开灯的，不然它和黑夜融为一体，一不小心就会踩到。 　　顾熠捏捏可rua的爪子，再摸摸它的脸，可rua表情虽然有些嫌弃，不久后却躺平任摸了，顾熠摸着一手软毛，心里美滋滋的。 　　顾熠不是最晚回S市的，季迟和谢行嘉在外地参加活动，明晚才能到S市机场。 　　进录音棚之前，几人都要把新专的歌曲练到滚瓜烂熟，还要分配好歌词，确定专辑的名称、封面和主打歌MV的风格。 　　成团四年半，这些对顾熠几人都不是问题。 　　事实上，从《夏花》开始，分词，包括宣传时的造型江视TV就很少干涉，一切都由成员们自己分配，所以Crown成团到现在，都没有所谓的皇族和官推民推。 　　举例来说，顾熠更擅长唱低音，但他并非每一次都唱低音区，偶尔也会尝试高音部分，rap的话，成团初期杨艇唱得比较多，但慢慢地，其他成员都会尝试。 　　因为成员们的自主性足够高，所以Crown出的每一张专辑都有浓厚的组合特色，《愚人》、《荒诞的真实》、《同舟》这样的大爆曲就算有人翻唱，也未必能唱出Crown原本的风格，有一些是技术不够，有一些是情感不足。 　　“皇冠团是独一无二的皇冠团啊！” 　　“这就是乐坛紫薇星的实力，不服请憋着！” 　　练歌的时候，顾熠发现，四专十二首歌，他们每个人的创作都更成熟了。 　　准确地说，是保留了原本的优势，而将劣势摒除掉。 　　刘钧源的《孤独》和《雾》，是伤感摇滚风格，和他一开始创作的那首《黑与灰》有些像，旋律很成熟，但歌曲中蕴含的伤感却能够直白地传进人心里。 　　杨艇的《企鹅街111号》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创作风格，让人唱着唱着心情就忍不住激荡起来。 　　上一张专辑里，顾熠很喜欢《零食超人》，散散漫漫的，欢欢乐乐的，而四专谢行嘉写的《讨厌咸味粽》顾熠也很喜欢。 　　对于食物，谢行嘉永远很有灵感。 　　——虽然他这歌刚写完，几人就做好了失去咸党粉丝的心理准备。 　　…… 　　等季迟和谢行嘉回了S市，几人终于重新聚在了一起。 　　Crown几人的行程都是公开的，成员们每月有哪些活动，粉丝们心知肚明。 　　而这段时间，一直行程满满的几人忽然间断了活动，就连小半年泡在学校的顾熠都回了S市。 　　“此时此刻，本人忍不住想，是不是我要的新专来了？” 　　“C门信徒表示，已经抛弃了K记和麦门，专心致志等待C门新专。” 　　“《原创》、《My Friend》和《荒诞的真实》已经被我听到腻，《独白》也听够了，新专终于要来了么？” 　　虽然Crown官博没有回应，但以粉丝们对Crown的了解，成员们能这样聚齐的话，必然是新专有了消息。 　　Crown官博和江视TV官博的评论区再一次沦陷。 　　不过两家官博终于不再像以往一样装死，而是默默放出了长长的宣传条———Crown 「漫游世界」巡演即将开启！ 　　“明年四月，还要好久！！” 　　“啊啊啊啊终于要来巡演了，最最最期待的巡演！” 　　“天，皇冠团的巡演，所以是新专+巡演都有消息了吗？本皇冠厨心中狂喜！” 　　“巡演！！巡演！！跪求体育场，不要体育馆！” 　　“不求皇冠团开很多场，太辛苦了，一百场就足够了。” 　　“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歇，就两百场吧【害羞】【害羞】【害羞】。” 　　官博刚刚放出预告，某加演出平台上，Crown的关注度就加了足足几十万。 　　「断弦」因此发了篇长文，文名为《金弦奖消失后的音乐圈，没有变坏》，文章一边祝贺Crown新巡演开启，一边对比金弦奖风波后音乐圈的变化。 　　Crown要发四专，于原、叶茂良、郑雁琳等老牌歌手也都在用新的创作唤回歌迷们对音乐的热情。 　　当初曾热爱音乐的歌迷们还在，歌手是否在音乐上用心，歌迷们是能听出来的。 　　这一年里，类似《Cinderella》的专辑少了很多，《雪地》这类全欧美创作的专辑也不再吃香，虽然专辑销售榜的数字没有太大变化，可音乐圈风气的改善，却影响到了处在其中的每一位歌手。 　　金弦奖风波后，靠《雪地》拿下年度最佳专辑的容融很少再在国内现身，他的ins上全是和国外一线歌手的合照，本人更是推出了第二张全英文的「国际化」专辑。 　　用他粉丝的话说，容融现在是International容，不是National容。 　　顾熠：“我还易溶可溶微溶难溶呢。” 　　Crown其他人：“……” 　　“顾老师，讲一点你亲爱的队友们可以理解的词汇。” 　　顾熠一把抱住可rua，摸了摸猫咪的脑袋，再指了指可rua圆滚滚的肚子：“这叫大肚能容。” 　　“照我说，快别叫International容了，不如叫thousand容，他那新专卖了有一千张吗？” 第137章 137 创世纪 　　Crown的巡演计划在去年成员们拍Vlog期间已经确定了，只不过当时四专还没有开启，加上单曲，Crown一共只出了30多首歌，用来应付一场大规模的巡演还不够。 　　四专发行后，Crown正式的非正式的曲目有足足50首，每一场演唱的曲目可以更丰富些。 　　官博发出巡演的预告没多久，袁承就接到了好几位歌手的经纪人打来的电话：“于原和郑雁琳都有兴趣当你们巡演的嘉宾，具体安排在哪一场，我们可以提前商量商量。” 　　新的巡演，Crown计划借用各个城市规模最大的体育场，对此江视TV内部也有争议，毕竟郑雁琳的歌迷也未必能把一座体育场填满，Crown两场巡演的跨度太大了。 　　但顾熠几人很有信心，袁承也很有信心。 　　上一届金弦奖Crown虽然没有拿到年度最佳专辑，但他却看到了成员们在音乐圈的影响力，从某种程度上说，错失的最佳专辑奖成就了现在的Crown。 　　Crown原本是大红的偶像组合，但袁承早已为六人瞄准了一个新的称号———天团！ 　　天团并非平地而起，而是通过一张张专辑的销量、一场场巡演的上座率来验证。 　　到今天，Crown已经有了证明自己的资格。 　　袁承并不是很有野心的经纪人，他有这个想法是自然而然的。 　　Crown不能吗？在他心里，完全可以。 　　…… 　　然而，此刻的六位天团成员还在辛苦琢磨新专。 　　这是一张摇滚专辑，歌曲的风格在成员们创作过程中已经确定了，录起来并不难。 　　毕竟已经是第四张专辑了，从一开始的艰难配合到现在的完全熟练，他们花了整整四年的时间。 　　“再来一遍？” 　　季迟刚问了一句，五个OK手势就朝他比划了过来。 　　在练歌这件事上，几人一项是精益求精的，顾熠不管拍戏还是读书，或者季迟刘钧源他们手头有别的工作的时候，几人都会抽时间练一练嗓子。 　　群聊里插科打诨的内容虽然多，但偶尔点开语音，也会有几人对演唱技巧的感悟———杨艇去年甚至回母校重上了声乐课，还把何钊给拉上了。 　　结果何钊对歌剧更感兴趣，厚着脸皮去蹭歌剧系的课。 　　签原子互娱和加入Crown的时候，何钊的唱功在组合里只能算是第二梯队，不过入团之后，他的天赋慢慢被发掘了出来。 　　练着练着，杨艇和何钊的唱功进步明显，这让顾熠他们来了兴趣，想抽时间去杨艇他们学校蹭一蹭课。 　　其实江视TV给他们提供了不少练习资源。 　　江视TV原本是电视台的下属单位，和音乐学院舞蹈学院之类的合作偏多，所以成员们的日常练习找的都是很出色的团队，不过在商务上和办事效率上则欠缺了一些，这些都是被粉丝们诟病的地方。 　　总而言之，录歌的时候，在队友们进步明显的情况下，其他人也不肯服输，哪怕一遍遍去练，把一首歌唱到想吐，也必须达到最好的效果。 　　这张专辑里，最难唱的是刘钧源的《雾》，因为歌曲本身的风格是偏伤感的，让现在的Crown去酝酿伤感的情绪很难。 　　这首歌录音的时间也最长，一遍遍去磨，去思考歌曲中蕴含的情绪。 　　好在刘钧源能以最好的状态驾驭这首歌，其他人听他唱过几遍，慢慢也就能琢磨出感觉了。 　　回想起来，不管是前一张《原创》还是这张新专，歌曲都不如《荒诞的真实》和《夏花》难唱，毕竟那两首歌并非他们自己创作，光是找感觉就花了很长时间。 　　《企鹅街111号》也不好唱，杨艇这首歌挺跳脱的，和前一张专辑顾熠的《无忧无虑》是两个方向的欢快。 　　而到了谢行嘉的歌，不等歌迷们不服，身为咸党的杨艇已经开始不服了。 　　总结起来———录音棚里智障多，智障儿童欢乐多。 　　…… 　　直到十二首歌全部录完，成员们依然没有定下主打歌。 　　按几人的想法，主打歌应该是能囊括整张专辑风格的曲目，而这张专辑虽然都是摇滚曲，却滚得各不相同。 　　目前占据领先地位的是杨艇的《企鹅街111号》和何钊的《狂人》——虽然并非刻意，但《野人》、《愚人》的确后继有「人」，而且《狂人》这个名听起来比《蠢人》要霸气得多。 　　目前两首歌的票数是三比三，杨艇投给了《狂人》，何钊投给了《企鹅街111号》，两人都觉得对方的歌更合适。 　　除此之外，专辑名到现在也没有确定。 　　《狂人》和《企鹅街111号》两首歌的歌名都不适合作为专辑名，按杨艇的说法，「一看就是精神不太正常的人起的名」。 　　顾熠&其他人：“……” 　　新时代的自己骂自己。 　　大家不由怀念起了三专，《原创》是一个好想又好记听起来又有逼格的名字，粉丝们恐怕都不知道，他们想这个名字的时候其实很敷衍。 　　“我忽然觉得，我们最该修的不是音乐，应该回去修语文才对。” 　　“赶紧闭嘴，我宁可去写数学题！” 　　然后——— 　　不知不觉中，高考结束最迟的顾熠被盯上了。 　　最重要的是，顾熠的语文分数挺不错。 　　“顾老师，爱！” 　　“发射爱的光波biubiubiu！” 　　“顾门圣者，到了需要你的时候了。” 　　顾熠用可rua挡住脸，把所有的光波反弹了回去。 　　但这个差事最终还是落到了他头上。 　　因为几人集思广益，最终只能想到《第四专》、《Crown》之类的名字。 　　这几个名字不是不能用，问题在于，他们后续还会有第五专第六专，要把名字用在刀刃上，到时候再憋不出来的话，这几个名字就能顶上。 　　顾熠叹了口气：“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C位。”刘钧源拍了拍顾熠的肩膀，一脸郑重。 　　顾熠发现，他的C位和季迟的队长一样，都是有用的时候就拿出来用，没用的时候就抛到脑后，薛定谔的C。 　　顾熠想了足足半天，在他的稿纸上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名字依然是——《二氧化锰》。 　　“顾老师，你对二氧化锰到底有什么执念？” 　　“不如叫黑炭球吧，灵感来源于可rua。” 　　又是一天过去，顾熠发誓，他当初写高考作文都没消耗这么多脑细胞，但他还是想出了一个成员们都可以接受的名字——《创世纪》。 　　意思就是，这张新专创造了Crown的新世纪。 　　“嫌土你们就自己想。” 　　“不土不土，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反正这张是摇滚专，等发情歌专辑的时候，专辑名就可以叫《破天荒》。” 　　顾熠：“……” 　　不会再爱了。 　　总而言之，新专的名称就这么确定了下来。 　　在经过两天的角逐后，《企鹅街111号》略胜《狂人》一筹，成为《创世纪》这张专辑的主打歌。 　　被选中的理由是———让《企鹅街111号》作为主打的话，他们看起来只有些轻微的不聪明，而《狂人》作为主打，会显得他们的精神很不正常。 　　顾熠：“在这里不得不提醒各位，我是京大的。” 　　很聪明，智商一级棒，理科第二。 　　“所以你为什么没投《狂人》，更符合化院生的气质。” 　　顾熠：“……” 　　决定了，下次要写一首最符合他气质的歌，歌名他已经想好了，就叫《贼帅》。 　　…… 　　《创世纪》这张专辑的筹备一直持续到了顾熠期末前，成员们挑了一个黄道吉日发行，却偏偏和顾熠其中一门课的考试日期撞上了。 　　这一周都有考试，顾熠匆匆翻了一阵书，就以大无畏的精神奔赴了考场。 　　到了大三这一年，即便是京大，挂科的学生也明显多了起来，对顾熠来说，每一年的考试都很重要，老师那边已经给了他一个研究生名额，有挂科的话，就很难再继续读下去了。 　　大三这一年，他们班里不少同学都计划修完大学四年的课程。 　　顾熠没有丢掉自己的功课，平时他读书还算刻苦，就算不在学校，遇上麻烦的问题，他也会尽力把问题解决。 　　他不想辜负自己的大学生涯，也不想让看好自己的老师失望。 　　“顾老师，过没过？” 　　顾熠登上校园网，竖起了剪刀手：“过了！！” 　　期末成绩出炉已经是寒假，Crown四专早已发行了。 　　…… 　　顾熠飞去京市的时候，粉丝们本以为，四专发行不会太早，结果就在顾熠返校的第二天，Crown官博再次发了一篇预告： 　　【Crown第四张专辑《创世纪》来袭！】 　　专辑还未在各大音乐平台上线，歌曲列表却已经提前透露——— 　　相比《原创》，《创世纪》的封面更为简洁，蓝色背景和蓝色正方体充斥着整个页面。 　　主打歌《企鹅街111号》，作词：杨艇，作曲：杨艇。 　　第二主打《狂人》，作词：何钊，作曲：何钊。 　　十二首歌，六位成员一人两首。 　　“好卷！” 　　“皇冠团真的是卷王中的卷王，牛逼！！” 　　“歌曲列表都出来了，链接呢？不要再玩弄歌迷的感情了！！” 　　“京大生表示，最近在期末考啊，求求了，替顾老师亲爱的校友们想一想吧！” 　　“楼上，往好处想，也许顾老师就是故意的呢？校友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对粉丝们来说，Crown新专从预告到上线只有短短24个小时，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突然理解了《创世纪》这个歌名，创是动词，创人的创，创人一个世纪。” 　　看到专辑名和封面的时候，粉丝们本以为《创世纪》会是一张正正经经的专辑，结果第一首歌《企鹅街111号》的跳脱就让粉丝们傻眼了。 　　听这首歌的时候，「橙皮」在啃薯片，啃着啃着，她发现自己嚼薯片的节奏和《企鹅街111号》的节奏契合了。 　　都是咔嚓咔嚓咔嚓。 　　就……脑海中会不自觉浮现六只笨企鹅在街上晃来晃去的画面。 　　笨笨的，软软的，还跑不快。 　　“笨拙地晃悠晃悠，世界不再匆忙匆忙。” 　　“企鹅在它的阵地驻守，南极只是一个老家。” 　　「橙皮」不知不觉中跟着节奏晃起了腿。 　　开着暖气，听着新歌，啃着薯片和橘子，这就是美滋滋的生活！ 第138章 138 大爆 　　“我本来以为皇冠团新歌会是那种偏抒情或者帅气的曲风，结果———居然很可爱！” 　　“歌名就很可爱，大船，我心中的神！” 　　“+1，这首和《零食超人》一起并列我心中的第一。” 　　《企鹅街111号》和Crown之前几张专辑的主打是完全不同的风格，旋律不复杂，散散漫漫的，并不是一首刻意走可爱风的歌曲，但听在粉丝们耳中，企鹅的笨拙仿佛溢出来了一样。 　　“前三张专辑最喜欢《荒诞的真实》的人表示，《企鹅街111号》真的越听越上头。” 　　…… 　　Crown这张《创世纪》上线的一瞬，粉丝们一致的动作是———默默买下一张，顺便在听完《企鹅街111号》后把歌曲加入单曲循环列表。 　　它不像《荒诞的真实》给粉丝们带来震撼，也不像《同舟》那样让粉丝们一听就很想哭，却是一首让人打心里觉得柔软的歌。 　　第二首《狂人》风格几乎和《企鹅街111号》截然相反，节奏很燃，几乎一下子过渡到了重金属杀马特风，猖狂又热烈，成员们与其说是在唱，不如说是在呐喊。 　　这首歌前奏响起的那一刻，粉丝们就忍不住想象它在演唱会现场被唱起的画面。 　　听了足足两遍，「橙皮」才忽然反应过来，这是何钊写的歌。 　　《My Friend》和《原创》两张专辑都有Crown每位成员的创作，但最出彩的无疑是刘钧源，顾熠的《同舟》和季迟的《愚人》都让人印象深刻，杨艇和谢行嘉的创作也很有个人特色。 　　在Crown这个团里，何钊并不是存在感很强的成员，可这首《狂人》却打破了「橙皮」对他的印象。 　　这个人就像火山一样，平日无声无息，但爆发的一刻能量却很惊人。 　　三专《原创》是一张风格杂乱的专辑，而四专《创世纪》——成员们各自擅长的领域正一点一点慢慢展现。 　　刘钧源的《雾》，杨艇的《企鹅街111号》，顾熠的《大爆炸》，还有谢行嘉的《讨厌咸味粽》……一张摇滚专辑囊括了六位成员的特质和才华。 　　Crown官博有一句介绍，说Crown是一个成长中的团，很多组合都用过这个概念，但「橙皮」觉得，没有一个组合比Crown更契合。 　　《星之战》刚结束那一阵，Crown的粉丝远没有现在这么多，有人因为舞台粉上他们，也有人因为颜值粉上他们，但 「橙皮」敢保证，到现在，绝大多数粉丝都是因为作品留了下来。 　　《原创》是成员们自认的创作巅峰，但在「橙皮」看来，四专《创世纪》丝毫不逊色于三专。 　　“皇冠团的牛逼之处在于，每张专辑的主打都出自不同的成员。” 　　“难道不是第二主打和第三主打都好听到可以做第一主打吗？” 　　“不喜欢《创世纪》的已经不配和我聊天了，皇冠团你怎么可以这么棒！！” 　　事实上，《创世纪》出炉后，专辑的购买量比播放量要略高一些，很多不粉团、只听歌的歌迷会先买专辑，之后再慢慢听专辑里的歌。 　　《原创》发行的时候，Crown尚且有楚驰这个竞争对手在，但《创世纪》发行短短一周，Crown便打破了一整年的专辑销售纪录，销量几乎是排名第二的专辑的两倍。 　　《企鹅街111号》和《狂人》的翻唱版几乎在各大视频平台登顶，专辑里的其他歌曲传唱度同样不低。 　　在形容《创世纪》时，很多媒体用了「席卷」这个词。 　　《天团登顶》 　　《Crown新专再破销量纪录》 　　《一张创世纪的专辑的诞生》 　　Crown发第一张EP时，只有「断弦」一位大V点评，而《创世纪》这张专辑的发行几乎成了整个音乐圈的盛事。 　　「断弦」的点评是：“《创世纪》，比前一张《原创》更有特色的专辑，Crown六位成员似乎已经掌握了做好一张专辑的技巧，主打歌《企鹅街111号》和第二主打《狂人》都有鲜明而强烈的风格。” 　　“有《原创》这个成功的先例在，《创世纪》却并没有刻意去模仿《原创》，相反，这张专辑有很多超越《原创》的地方。” 　　“六位成员的唱功不必赘述，放眼整个乐坛，组合成功的几率比独立歌手更低，我何其有幸，能再一次见证天团诞生。” 　　《星之战》不过是一档正统音乐人看不上眼的偶像选秀，Crown却一次次震撼了整个音乐圈。 　　年轻歌手宣传自身的时候很少使用天王、“天后之类的称呼，它们诞生于音乐圈最繁荣的时代，与现下的音乐圈相聚太遥远。 　　可第一家媒体称呼Crown为天团的时候，却没有人反对。 　　Crown的歌迷早已不局限于粉圈，自《原创》开始，Crown的每一张专辑都是大众向的狂欢。 　　…… 　　从某种程度上说，顾熠几人也被《创世纪》的销量惊住了。 　　一专《荒诞的真实》卖得就很不错，之后的每一张专辑都让几人发家致富，加上版权费，完全够他们提前进入养老模式。 　　可《创世纪》的销量……属于官博很难不贴大字报的那种。 　　在销量上，Crown很少自吹自擂，卖得不错就行，成员们也不想去超越谁，或者打破多少纪录。 　　然而，《创世纪》一张专辑的销量就达到了《原创》+《My Friend》+《荒诞的真实》的总和，还打破了华语乐坛十年来的数字专销售纪录和实体专销售纪录。 　　《创世纪》是数字专和实体专同步发行，数字专卖得高些倒也符合大众印象，毕竟像楚驰这样的顶流偶像，人气最高点时一张数字专也能卖几千万张。 　　但《创世纪》的实体专卖得比印刷量更多，轻轻松松就破了20万张，即使专辑的赠品很少，只有Crown的一张大海报，歌迷们的购买热情却始终没有减退。 　　杨艇原本就接到不少邀歌，《企鹅街111号》大火之后，他的出场费暴涨，邀歌的价格涨了近五倍。 　　“暴富的目标就在眼前。”杨艇美滋滋道，“本顶流的才华终于被发掘了。” 　　其他人：“……” 　　#目前最后悔的事———给《企鹅街111号》投票# 　　#自封顶流好无耻# 　　对此，杨艇表示：“Crown有六个顶流，大家都是。” 　　#只有你是# 　　杨艇的自吹自擂和气球一样在膨胀。 　　杨艇现在的外号已经不是大船了，是企鹅，在Crown里和可rua同一档。 　　《创世纪》爆红，网友们又忍不住把金弦奖拉出来鞭尸，哪怕这一届金弦奖暂时停办。 　　“其实金弦奖今年该办的，《创世纪》不在评奖期，可以光明正大不给最佳专辑呢【狗头】【狗头】【狗头】。” 　　“这里建议金弦奖更名呢，就叫International金弦奖，别在华语乐坛这一亩三分地待着了，发展国际市场多好。” 　　事实上，金弦奖主办方只打算暂停今年一届，明年继续开办，毕竟奖项牵涉的歌手、公司和音乐人实在太多，并非如歌迷们见到的那样，只是一场纯粹的颁奖典礼。 　　举例来说，去年买下金弦奖冠名的品牌买了整整两年的冠名权，颁奖典礼出了丑闻，最新一届又停办，品牌方损失惨重，直接找金弦奖主办方要求赔偿损失。 　　因此，《创世纪》刚发行不久，金弦奖就力邀Crown出席明年的颁奖典礼，并承诺一定把最佳专辑颁发给Crown。 　　消息还没有传到成员们这里，就被袁承拒绝了。 　　“《创世纪》本来就该是最佳专辑，用得着它承诺？” 　　金弦奖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组委会想靠Crown挽回声誉，但它失去声誉并不是因为Crown。 　　袁承提起这事也很想吐槽：“有闲心找咱们，不如把容桦容融父子叫上，让他们先给观众道个歉。” 　　“袁哥又在做梦了。” 　　“小点声，袁哥最近心情好。” 　　袁承平时不爱说人坏话，他脾气已经够好了，却还是被金弦奖的骚操作给气到了。 　　《创世纪》大卖，袁承心情自然不错，销量越高，他的小钱钱就越多，目前已经过上了买两根烤肠，吃一根扔一根的富贵生活。 　　作为经纪人，Crown让他很省心，成员们没有乱七八糟的绯闻，彼此间关系好，又一门心思搞事业，除了商务上的接洽有些多之外，不存在其他任何问题。 　　总而言之，明年的金弦奖Crown绝对不会参加，不管主办方摆出什么样的条件。 　　不过《歌坛》杂志的刘主编倒是来找袁承商量过几次——《歌坛》想办一场正式的颁奖典礼。 　　如果金弦奖没有出黑幕，放眼整个华语乐坛，它就是最正式的音乐奖项，青柠音乐盛典是纯娱乐性质，迷音奖则更青睐发掘小众歌手。 　　《歌坛》杂志产生这个念头，是为了杂志的未来。 　　刘主编和圈内一众老牌歌手关系都不错，在乐坛扎根的时间也长，每一期《歌坛》的品质也都很有保证，但杂志之所以能翻红，和给Crown出的几期专题有很大关联。 　　《歌坛》不可能一直捆绑Crown，但和一档有口碑的音乐奖项捆绑在一起，《歌坛》必然能够持续久一些。 　　刘主编一直认为，《歌坛》有存在的必要。 　　音乐会一直存在，《歌坛》的义务就是为歌迷们推荐出色的歌手和歌曲，品鉴音乐，为乐坛的发展出一份力。 　　“如果真的成了，我们会出席第一届颁奖典礼。” 　　Crown几人的想法一致———颁奖典礼能办成，他们一定会去，但参与筹备就不必了。 　　事实上，刘主编发出邀请的时候，歌手们大多答应出席，却都不愿意成为评委会主席或者筹办人员。 　　容桦的事例才发生不久，总不能从质疑容桦、理解容桦到成为容桦。 　　Crown拒绝出席下一届颁奖典礼的时候，金弦奖组委会没有慌，但在听说《歌坛》杂志有意举办新的音乐奖之后，金弦奖组委会才真正慌了。 　　组委会打的是沉寂两年再战江湖的主意，反正歌迷们忘性大，金弦奖对目前的音乐圈是不可替代品。 　　但他们阻止不了为《歌坛》杂志殚精竭虑的刘主编。 第139章 139 又见K国 　　刘主编无疑是行动派，顾熠几人虽不知她筹备奖项的具体细节，但据袁承转述，新奖项的方案已经齐备了。 　　“厉害啊。”几人都感慨不已。 　　“现在《歌坛》影响力不大，但在我们年轻的时候，基本是人手一本。”袁承笑道，“我属于不太爱听歌的那种，还看过不少期。” 　　“那时候的娱乐活动也比较少吧？” 　　袁承点了点头：“确实，所以我挺理解刘主编的。” 　　刘主编那边有需要Crown帮忙的地方，袁承都尽量给对方便利。 　　其实刘主编的本意并不是取代金弦奖，就算金弦奖的口碑跌到了谷底，被新奖项取代的可能性并不高，至少在几年内，新奖项很难达到金弦奖的规模和影响力。 　　然而，金弦奖组委会看到了歌手们的动向———在组委会的元老看来，刘主编现在做的事，和他们当年成立金弦奖时一模一样。 　　金弦奖刚创办时，也没有人料到它会发展到如今的地位。 　　…… 　　《创世纪》发行后，Crown参加了青柠音乐盛典，接受了《歌坛》杂志的采访，专辑的销量在宣传期内依然步步提升。 　　成团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六位成员中最为观众所熟知的是顾熠，随着一张张专辑积累出认可度，Crown目前是最大众向的男团。 　　年末的各项活动，顾熠几人都收到了邀请，其中不仅包括国内的各项活动，也有来自海外的邀约。 　　“海外的邀约？” 　　“K国和日本国的音乐盛典。”袁承道，“对方确实发来了邀请。” 　　Crown目前根本没有发展海外市场的打算，巡演计划也仅限于国内。 　　Crown目前依然属于江视TV旗下，但从某种程度上说，江视TV连发展国内市场都没有琢磨透彻，更不必说海外市场了。 　　袁承一脸复杂：“我原本也以为你们知名度不会太高，结果……” 　　袁承倒是记得，之前Crown有两首歌在海外有一定热度，只是公司并没有维护海外热度的打算。 　　结果《创世纪》这张专辑发行后，袁承才发现，Crown在海外比他想象中火很多。 　　前一张《原创》的主打《愚人》有MV，MV的播放量直接压过了一众K国男团，而新专《创世纪》才发行不久，却已经有了足够的翻唱和翻跳版本。 　　《创世纪》这张专辑甚至催生了代购业务，在海外的粉丝请国内的粉丝帮代Crown的专辑。 　　不仅是《创世纪》，《原创》和《My Friend》的实体专也一再被求购，不过这两张专辑实体专本就出得少，海外粉丝能买到的更是寥寥。 　　Crown上一回和K国歌手打交道还是在金弦奖上，SEM团和Crown的粉丝发生了一些冲突，当时SEM团的粉丝压根没把Crown放在眼里，但短短几年过去，Crown以一己之力切断了K国男团在国内的热度。 　　热度Crown有，专辑质量Crown也有，唱功和舞蹈实力Crown也都有，现在已经没有一家K国男团的粉丝把自家偶像和Crown对标了，从某个角度看，Crown全员都是六边形战士。 　　“去不去？” 　　“人家都发来邀请了，就……去呗。” 　　几人应下了邀约，却一本正经地告知袁承：“去可以去，出场费不能降。” 　　袁承郑重点头：“当然。” 　　K国男团来国内参加活动，哪次不是主办方高价请？从机票到酒店都是最高档次，参加综艺站C位，就算这样，人家回去还难免嘲笑两句「人傻钱多」。 　　江视TV这边刚发完要求，没过多久，Crown就登上了K国搜索榜第一。 　　事情起源于K国一档综艺节目。 　　Crown通过《星之战》成团后，成员们就被K国综艺关注过，但因为此前的限定团TIMEE和Tix都相继解散，K国综艺也并不认为Crown会造成什么威胁。 　　之后就是Crown粉丝和SEM粉丝的冲突，K国综艺自然全程站本国组合，认为「既然是被邀请，对客人更有礼貌是作为主人的职责」。 　　然后，就是Crown一专到四专一步步走向大爆，蚕食了K国男团在国内的市场。 　　K国市场小，出道的组合却很多，向海外发展是K国组合的必经之路，Crown横空出世以前，K国男团在国内市场自然是顺风顺水，拥趸众多。 　　而现在……市场几乎都是Crown的。 　　因此Crown这边的报价一出，参加综艺某位K国嘉宾便透露，目前Crown的出场费是XX亿K元。 　　“阿西巴，疯了吗？” 　　“他们敢要那么高的出场费？” 　　嘉宾提到这事一脸苦涩：“因为Crown在本国的出场费就是这个数字。” 　　“Oh my god！” 　　“Crown第四张专辑《创世纪》在本土的销售数字是XX亿K元。” 　　综艺直播间里一片惊呼，那位嘉宾却补充道：“从前SEM的销量也有XX亿K元，但现在……” 　　SEM在K国已经是前辈级男团，公司早就推出了两个师弟团，但论在华国市场的影响力，SEM远超后辈们。 　　综艺嘉宾顺便透露了Crown几场演唱会的上座率和销量，K国嘉宾一边感慨Crown收获的利润，一边为K国男团失去华国市场而遗憾。 　　综艺播出之后，K国论坛和网站上一片「疯了吗」「贪婪的掌柜」之类的谩骂声。 　　“不过是在掌柜国有点知名度而已，Crown永远不能走上国际市场。” 　　“他们的商业价值不如我们国家的男团，Crown连一个奢牌代言都没有，Z团的C位是电影演员。” 　　K国论坛和网站的留言传到国内。 　　Crown团粉&顾熠的粉丝都选择了沉默。 　　就……他们开心就好。 　　K国论坛里，偶尔也会有个别网友科普：“Crown的C位也是一位电影演员，目前参演电影票房1.34兆K元，主演电影票房7155亿K元，目前咱们国家票房最高的一部电影票房是1300亿K元，演员观影人次最高的是5507万人。” 　　可惜这些科普内容被淹没在一片骂声里，做科普的网友还被愤怒的K国人骂成「国家的叛徒」。 　　K国对Crown的邀请最终因为国内的反对声没有成功，对外的理由自然是Crown出场费太高，没有「体现出应有的诚意」。 　　顾熠几人：“……” 　　他们唯一疑惑的点是，K国组合到国内活动时，诚意又体现出多少呢？ 　　是练了一万年依旧蹩脚的泥嚎吗？ 　　事实上，K国论坛的骂声足足持续了一周多，最后总结下来就是Crown实力弱长相丑，不如K国男团的万分之一。 　　Crown对此全部虚心接受，并坚决不悔改。 　　主要是实力不如人家的万分之一，出场费还高，搁谁不是美滋滋？ 　　至于日本国的邀请，在确认行程没有冲突的情况下，成员们倒是愿意去参加一场。 　　顾熠几人并不痴迷海外市场，也暂时不着急闯美闯英，因为国内市场的基本盘足够大，这是他们作为华国音乐人的底气。 　　只靠国内歌迷的支持，就足够他们继续音乐的道路。 　　K国的市场规模注定了偶像必须走出去，内卷是永远没有尽头的。 　　就像K国票房最高的一部电影票房成绩只有10亿不到，这样的市场注定不会出现《太空漫步》这样50亿+体量的电影。 　　越是对比，顾熠越是理解许隽要拍出一部重工业科幻片的渴望。 　　她身处这个国家，一直亲眼见证电影市场的快速发展，市场让她拥有实现梦想的可能，她又怎么会不去亲身实践一把？ 　　从某种程度上说，K国娱乐圈的闯荡精神还是很让人佩服的，只是他们傲慢的态度和狂妄的语气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 　　Crown的粉丝原本还怒气冲冲想和K国网友争辩几句，仔细一想，其实没有争辩的必要，不管对面说什么，他们只需要回复一句「有钱」就足够。 　　谁让Crown的专辑一再破销量纪录？ 　　Sorry啦，长得帅又有钱。 　　杨艇在各种「长得帅又有钱」的留言下偷偷用小号点赞。 　　其他人：“……” 　　#日渐膨胀的队友# 　　…… 　　新专发行后，Crown的商务活动和演出活动比以往更多，袁承筛了又筛，可以拒绝的只有一小部分。 　　跨年演唱会、代言、公益活动、《歌坛》杂志的新奖项筹办活动…… 　　现在不仅顾熠不能接综艺邀约，季迟他们手头的综艺邀请也都被袁承推掉了。 　　重头戏是明年的巡演。 　　赚钱的确多多益善，但Crown毕竟只有六个人，不可能所有活动都参加，袁承还是希望成员们能稍稍放松一些。 　　Crown走的毕竟是创作路线，活动太多的话，几人的灵感必然也会受到影响。 　　袁承并不认为一直刷屏是件好事，就连给Crown找商业代言的时候，袁承优先选择的都是两年期以上的代言。 　　Crown刚出道那一阵，在一部分商家眼里，他们是低配版TIMEE，对方发给Crown的合作居然只有三个月期限，更离谱的是，一些品牌只愿意给Crown大使或者朋友的title，既要Crown的流量，又嫌偶像团的身份不够高端大气。 　　合作是双向选择，对方瞧不上Crown，袁承也不会和对方合作，哪怕Crown之后知名度大涨，对方再找上门时，袁承也没有接受对方的任何邀请。 　　如果现在把合同签了，等哪一天Crown遭遇风波人气大降，对方必然又会一脚把Crown踢开。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无数次，袁承很少为Crown选麻烦多的合作，时间久一点，他省事，成员们也省事。 　　“顾老师，你还能顺利开学吗？” 　　顾熠默默叹了口气：“还有云星奖，过几天应该出提名名单了。” 　　顾熠原以为自己备战高考那段时间是最忙的，当时《My Friend》热度很高，《一枚信笺》也上映了，但事实证明，他看轻了Crown的粉丝潜力。 　　《创世纪》红到他们偷摸出门吃火锅都会被狗仔摸到，就差戴那种只露两个眼睛的头套了。 　　唯一的障碍是，会被当成可疑人士盘查。 　　那家火锅店旁边正好是银行，戴头套绝对不能路过。 第140章 140 再获提名 　　顾熠几人最终大摇大摆去吃了一顿火锅。 　　S市算是美食荒漠，难得找到一家大家吃了都满意的火锅店，在新专宣传到巡演启动期间去吃火锅，有种背负罪恶的愧疚感。 　　越愧疚反而吃得越多。 　　“回去练练舞？”谢行嘉问道。 　　“我加入。” 　　“也带我一个。” 　　这顿火锅吃完，接下来又要过上辛勤工作的日子。临近年末，Crown今年收到了足足七场跨年演唱会的邀请，顾熠几人则应下了青柠卫视的邀约。 　　今年Crown和青柠卫视的合作偏多。 　　除此之外，年末还是品牌活动相对集中的时候，不管是Crown的团代还是成员的个代，行程都很密集。 　　“幸亏顾老师没有新电影上，不然年底绝对忙不过来。” 　　顾熠点了点头：“新电影的话，应该是明年暑假上。” 　　以《星际觉醒》的体量，只有春节档和暑期档两个档期的观影规模能够消耗，《星际觉醒》后期还没制作完，必然赶不上今年的春节档了。 　　顾熠到现在一共拍了四部电影，却没有一部在春节档上映，春节档竞争太激烈了，就算本身制作、阵容和口碑不错的电影，稍有不慎都会一片惨淡。 　　顾熠见过好几部这样的电影。 　　事实上，今年春节档和顾熠虽然没有什么关联，他却收到了三个剧组的邀约，邀请他去当路演嘉宾，不过年底Crown活动太多，顾熠犹豫再三还是拒绝了。 　　“年底啊，幸亏不用写年终总结。”杨艇叹了口气，“我今年是赶不上回家过年了。” 　　“我大概也不会回去。”刘钧源道，“老家那边还给我发了邀请，可惜时间有冲突。” 　　Crown自身没有做年终总结，可官博评论区却已经被粉丝们做好的各种总结塞满了，不仅有组合的，也有每一位成员个人的。 　　客观来说，把Crown一年中的成绩和活动列表全部列出来，那是几页文档都塞不满的，所以粉丝们只列出了其中最重要的部分———就是《创世纪》这一张专辑。 　　销量、播放量、传唱度每一项都遥遥领先。 　　粉丝们已经不在意Crown拿到了哪些代言，成为某个品牌的大使，或者在某个分猪肉的颁奖典礼上拿了奖。 　　在他们看来，Crown根本不需要靠时尚、品牌和奖项点缀，作品才是最大的底气。 　　就像去年的金弦奖，年度最佳专辑颁发给了容融的《雪地》，但在歌迷们心里，这个奖项从一开始就属于Crown。 　　…… 　　从火锅店回工作室的路上，沿街好几家商铺都在放《创世纪》里的歌，打开电视，如果有音综播出，《企鹅街111号》和《狂人》也是必唱曲目。 　　然而，从某种程度上说，Crown六人的配合让专辑的曲目拥有了独特的味道，翻唱的歌手或许唱功超凡，也或许嗓音独特，却少有人能超越Crown的原唱。 　　“皇冠团真的厉害啊。” 　　青柠卫视跨年演唱会的出场名单里，Crown第一次在倒数第三位出场。 　　看到预告的歌迷们感慨不已———Crown的出场顺序虽然不在最后，但倒数第一位和倒数第二位出场的歌手都是巨星中的巨星，可以称之为影响一代人的存在。 　　这两位歌手已经跳出了与其他歌手的竞争圈，属于每年跨年演唱会的吉祥物。 　　一位粉丝默默留言：“忽然发现我的生活被顾老师包围了，听Crown的专辑看他们的跨年演唱会，看顾老师的电影，看他的视频考行测，我妹看他的复习经验备战高考。” 　　“顾老师不过是平平无奇的六边形战士罢了。” 　　“本咸鱼忽然发现，我只要有顾老师才华的一半，就可以横行于这个世界了，但成为顾老师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 　　“首先，你得有那么一张妈生脸。” 　　“快闭嘴！！” 　　事实上，K国偶像的粉丝对顾熠极尽嘲讽之能事的时候，Crown的粉丝只会默默拿出顾熠的照片，和K国偶像的照片进行对比。 　　Crown当年和SEM在红毯的短暂交锋也被翻了出来。 　　K国粉丝嘴再硬，到这时候也说不出什么了。 　　毕竟顾熠一看就是线条流畅的真脸，而K国某些偶像……emmmm。 　　据说顾熠的照片已经出现在了K国的整形医院里，成为了整形模板之一。 　　…… 　　每年的跨年演唱会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各大电视台使出浑身解数吸引观众，比明星阵容，比收视率，但今年跨年演唱会的战火才刚刚开启，结果却已经注定。 　　Crown在倒数第三位出场，恰好是零点左右。 　　青柠卫视是国内娱乐节目制作最出色的公司，大大小小的娱乐明星都参加过青柠卫视的节目，跨年演唱会的主持人可谓见多识广。 　　然而，当他念出「Crown」的一瞬间，现场爆发的声浪让他也不由震惊。 　　作为偶像组合，最红的时期应当是刚成团时，但Crown却一年比一年更红，当成员们站上舞台的一刻，呼喊声甚至更热烈了。 　　“有那么夸张吗？”主持人嘀咕了一句。 　　“破记录了。”导演低低道。 　　“什么？” 　　“我说，收视率破记录了。” 　　受诸多因素的影响，各大卫视的跨年演唱会收视率都是逐年走低，就算规模一年大过一年，传统电视台能留住的观众毕竟有限。 　　但今年，青柠卫视跨年演唱会的各项数据却都超过了去年。 　　Crown出场的实时收视率甚至是近十年来最高的。 　　Crown跨年的曲目是《企鹅街111号》和《无忧无虑》，都是偏轻松的歌曲。 　　“啊啊啊啊啊红色帽子和红色毛衣！！” 　　“可爱！！我卡哇的本命！！” 　　顾熠几人清一色的喜庆造型，「我妈觉得好看」的宽松大红毛衣，在暖黄色的镜头下，欢快地唱着《企鹅街111号》。 　　造型简单，青柠卫视的音效和镜头也一直在被观众们吐槽，可不管镜头如何晃，话筒音质有多一般，在粉丝们看来，Crown的舞台稳到了极点。 　　尤其当成员们跳了一段看似笨拙的企鹅舞后，台下的观众全沸腾了！！ 　　“好棒好棒好棒！！” 　　“皇冠团的现场永远是无敌的！我好爱！！” 　　“只有我觉得企鹅好像鸭子吗？但舞台真的无敌了！！” 　　下一首《无忧无虑》，成员们一边唱，一边和粉丝互动，中间甚至出现了话筒短暂没声的时候，可一旦话筒恢复，Crown几人所呈现的依旧是最完美的状态。 　　可以说，每一年的跨年演唱会，微博热搜都会成为观众们的吐槽现场。 　　前几年，各大卫视都会有嘉宾假唱，而这两年，电视台联合阻止假唱，对观众们来说，跨年演唱会自然沦为了车祸现场。 　　Crown是今晚青柠卫视为数不多没有被吐槽的嘉宾之一。 　　“太稳了好吗？无敌稳！” 　　“真的，我推懒过，也因为把猫顶在脑袋上吃火锅被嘲笑过，但没丑过，唱功没差过。” 　　“皇冠团不合体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这么久不合体感情崩了怎么办，配合不行怎么办，结果……不合体好像也没关系？” 　　“我不允许！皇冠合体，天下无敌！C门！” 　　“C语言门，微笑。” 　　青柠卫视跨年演唱会结束后，一代人的时尚潮流红毛衣再次逆袭，不管店家卖的红毛衣有多么土，只要加上「Crown同款」几个字，就好像立刻走在了时尚的最前沿。 　　红色毛线帽也因此卖到脱销。 　　以至于最近顾熠几人出门必穿红毛衣，在一片红中完成潜伏。 　　…… 　　跨年演唱会后，一年一度的云星奖再度公开了提名名单。 　　顾熠不出意外再次上了热搜。 　　这一年里，Crown上热搜的频率很高，让并不喜欢Crown的网友认为，以Crown上热搜的频率，一头猪都能红了。 　　但客观来说，江视TV基本不买热搜。 　　Crown每年会有几个固定的热搜：金弦奖、迷音奖、云星奖、发专期。 　　都是底气十足的热搜。 　　当然，现在的金弦奖已经被排除在外。 　　这些奖项颁奖期间必然是会有热搜的，Crown并不需要刻意买热搜，只是刚好身处其中罢了。 　　顾熠上热搜的理由是———他再次提名了云星奖最佳男主角。 　　三部电影，三次提名，一次获奖。 　　毫无疑问，顾熠是新生代男演员里最受瞩目的一位。 　　对30岁以下的男演员来说，能被云星奖提名一次已经是荣耀，顾熠却提名了足足三次。 　　和凭《一枚信笺》首次提名最佳男演员时不同，这一次，顾熠的名字列在五位提名人的第一位。 　　换而言之，在参与投票的评委里，顾熠目前所得的票数是最高的。 　　顾熠本人也是评委之一，但遗憾的是，从入选以来，他还没有参与过一次投票。 　　江湖规矩，自己不能投自己。 　　当然，这只是投票选提名人的阶段，顾熠自己那一票无关紧要。 　　凭借对《山花》中戚澍这个角色的演绎，他再度获得了云星奖评委们的青睐。 　　云星奖本就更偏爱文艺片，从某种程度上说，《山花》创造了文艺片所能创造的许多极限，得到青睐并不令人意外。 　　但顾熠所受的瞩目却远超他首次提名影帝和最佳男配获奖时。 第141章 141 吹一吹 　　“卧槽！顾老师又提名了！” 　　“好牛！” 　　云星奖提名一公布，顾熠的每个粉丝群里几乎都是同样的对话。 　　粉丝们仔细一想，这样的对话好像已经持续过三次。 　　云星奖提名的难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追顾熠以前，这些粉丝也追过其他偶像，其中也有人演过电影。 　　但对那些偶像来说，云星奖似乎十分遥远，到了顾熠这边却很轻易。 　　“感觉顾老师的纪录短期内不会有人打破了，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牛？” 　　《一枚信笺》顾熠几乎是正面扛严锡泽，到了《杀机》里，面对严锡泽出众的演技，顾熠也没有显出一点逊色。 　　《山花》被提名是理所应当的。 　　顾熠演绎的戚澍那么好，电影又是那么美，如果不是顾熠主演，粉丝们恐怕不会关注到这部电影。 　　但从粉丝的角度来说，他们还没有适应顾熠短时间内第二次入围影帝。 　　顾熠第一次入围已经创造了年轻演员的记录，而第二次入围则给粉丝们一种———顾熠已经走得很远了，而他们却没有跟上的感觉。 　　云星奖新的提名名单公布，立刻被各大营销号和影视大V转发。 　　《顾熠再提云星影帝，获奖近在眼前？》 　　《云星奖提名名单公布，顾熠入围最佳男主角》 　　《顾熠成30岁以下演员第一人》 　　《山花》在去年的票房排行榜上名列第10位，却是十部电影中回报比最高的一部。 　　有影迷认为，如果电影不是由顾熠主演，恐怕难以达到那样的高度，但反过来，也正是因为电影取得了如此出色的成绩，才促成了顾熠的又一次提名。 　　今年被提名男演员里没有顾熠的熟人，齐妙这次倒是入围了最佳女配角，得奖的呼声很高。 　　名单一公布，两人就互相给对方道喜。 　　《一枚信笺》让顾熠的演员之路越来越顺畅，也让齐妙的事业再有突破。 　　她在《一枚信笺》后接到了不少女主本子，这次的剧本，是她挑了很久之后挑中的，就算演女配角她也心甘情愿。 　　这次的提名是对她努力的回报。 　　《父亲的河》也参与了本届云星奖的评选，但有《山花》作为对比，《父亲的河》入围的奖项并不多，最佳剧本算一个，演员奖项上，配角演员蔡腾入围了提名，主角辛如晨却没有提名。 　　“今年影帝奖项竞争力不小，放在影帝的小年，辛如晨应该是有提名机会的。” 　　“楼上真心觉得他在《父亲的河》的表现能提名？个人认为《会飞的鱼》排在《父亲的河》前面，还有《山野迷踪》的朱晨，辛如晨很难有机会。” 　　“所以顾熠的提名挺让人信服的，他不管提名影帝还是男配，都是大年，今年的影帝提名人没有新人。” 　　「八卦洲」论坛对于今年云星奖的讨论已经持续了大半天，从提名人盘点到没有入围提名的演员，辛如晨的粉丝刚为他没有入围遗憾了一把，就被一串详实的数据打了回去。 　　而这群论坛网友口中的「没有新人」指的并不是没有表演经验的新人，而是没有提名过云星奖的新人。 　　甚至顾熠依然是资历最浅的一个，因为他只拿过一个男配，入围过两次影帝。 　　云星奖最为人诟病的点是，提名人换来换去始终是老面孔，就算偶尔有两个新面孔，也必然是在电影圈里苦熬过多年的。 　　云星奖倒是考虑过改革，然而作用不大———因为评委们的选择始终是以演员的发挥为标准的。 　　演员被提名的次数多，最重要的理由是他在电影中的发挥。 　　从这个角度说，演技出色的新面孔机会反而更多，因为评委们本身也厌倦了一成不变的提名人。 　　今年入围最佳男演员的名单包括《无声时代》的傅年，《铁枪》的王渊，《追凶》的吴蔚和《一颗二十年后的子弹》的余敏行，除了余敏行四提影帝外，其他演员都手握一座影帝奖杯。 　　用粉丝们的话说，顾熠要么不提名，要提名都是困难max级的。 　　当然，云星奖所谓的小年，竞争力也从没有小过。 　　顾熠入围提名后，一位电影大V写道：“即使这一次没有凭《山花》入围影帝，顾熠的成绩也足够他站在电影圈顶尖的位置了，主演电影平均票房20亿，平均一个云星奖影帝提名，在孙有明导演用他的智慧之手发现了顾熠以前，恐怕谁都没有料到，一颗紫薇星已经出现了。” 　　“正因为顾熠的对手都是众所周知的最出色的演员，他的提名才显得如此难能可贵。” 　　“凭《一枚信笺》提名时，顾熠最大的劣势是年龄，凭《杀机》提名最佳男配角时，顾熠的劣势依然是年龄，《山花》是第三次提名，这足以证明，他在表演上的闪光点已经被整个电影行业看到了，年龄不该成为劣势，顾熠需要最公平的竞争。” 　　“一位年轻演员拿到他应得的奖项，是对所有年轻演员最大的鼓励。” 　　顾熠这次提名，唱衰他的理由依然是年龄，说顾熠太年轻了，说余敏行比顾熠更合适等等等等。 　　“顾熠拿奖，云星奖就会爆炸是吗？” 　　“为什么年轻演员就不能拿奖呢？干脆大家比谁更老好了？” 　　“绞尽脑汁想了那么多理由，最后还是拿年龄说话，顾老师的牛逼之处我已经看到了。” 　　“所以电影圈本身是有平衡的，顾熠一拿奖，年轻演员的平衡就会被打破？别太可笑哦。” 　　顾熠凭《杀机》入围时，争论声也一直有，只是没有现在这么激烈。 　　对于签约了年轻演员的经纪公司而言，顾熠拿下云星奖最佳男配本身已经超出其他年轻演员一大截，再拿下影帝的话，其他演员更会被他衬托得黯淡无光。 　　对粉丝们来说，顾熠拿奖很重要，或者说，即使奖项归属不重要，顾熠也应该过得更公正的评价。 　　但并非所有人都有一样的想法。 　　不过粉丝们始终对顾熠充满信心，按顾熠拍一部提一部的频率，哪怕是熬，他也能熬到一座影帝奖杯。 　　何况顾熠在提名期的得票是最高的。 　　顾熠得奖有人支持有人反对，但相比《一枚信笺》上映时，支持他的声音已经渐渐多了起来。 　　唐懋接受采访时就直言，没有顾熠，《山花》拍不下去。 　　许隽导演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声援顾熠，还透露了顾熠投资了《星际觉醒》的消息，因为电影拍着拍着资金不够了，顾熠连片酬都没领。 　　严锡泽和张繁两人都是有些圆滑的性格，不过问到对本届云星奖提名的预测时，两人都坦诚更看好顾熠。 　　“顾熠给他们施了魔法吗？”辛如晨的经纪人眉头直皱，“就没见骂的，都是夸。” 　　辛如晨本人倒是一脸平静：“人家做得好，为什么不能夸？” 　　《父亲的河》是辛如晨特意接了冲云星奖的作品，却连提名都没进，这事让他深受打击，连抱怨都懒得抱怨了。 　　经纪人只是在表达对辛如晨没入围的愤怒而已，经纪人心里也清楚，顾熠这样的演员不被夸，谁还能被夸？ 　　《一枚信笺》暑期档遇上《瀚海》，把《瀚海》撕到直接亏本。 　　《杀机》说是张繁和严锡泽的功劳，可顾熠是演员里唯一一个拿下云星奖的。 　　而《山花》更不必说，《山花》的票房可以用飞升来形容，剧组和顾熠本人的进账都人羡慕到哭。 　　《山花》大获成功之后，业内还开了研讨会，研讨小成本文艺片如何扩大市场，加上电影本身是偏正面的题材，在官方那边留下了印象，电影部门开大会的时候都提了好几回《山花》。 　　有人拿顾熠的高片酬说事，但问题在于，《山花》上映的时候，没人料到它会是一部10亿+体量的电影，顾熠一开始几乎是零片酬出演。 　　包括许隽导演的《星际觉醒》，顾熠目前也没有收到片酬。 　　导演会不喜欢这样的演员吗？ 　　电影圈会不需要这样的演员吗？ 　　能演，能扛票房，能拿奖，愿意为电影做牺牲。 　　顾熠这次凭《山花》再度入围影帝，最多的评论就是「这是他应得的」。 　　哪怕没有云星奖的认可，顾熠已经得到了影迷，得到了大众的认可。 　　顾熠的四位竞争对手都是公认的实力派，但论起扛票房，还是顾熠更胜一筹。 　　…… 　　《杀机》上映后，顾熠手头的本子就堆满了，之后他拿下云星奖，《山花》又爆了，邀请他的剧本更是……堆成了山。 　　一点也不夸张。 　　甚至有剧组愿意给一个小目标让顾熠去拍一部偶像剧，用片方的说法，顾熠的脸不拍偶像剧有点可惜，古偶现偶都行。 　　对此，顾熠表示，他拍电影也能有一个小目标。 　　《星际觉醒》票房如果能好一点的话，他说不定会有第二个小目标。 　　还有更离谱的是，自从顾熠投资《星际觉醒》的消息传出去，娱乐圈一夜之间多了许多追梦人，一个接一个地奔赴江视TV，把自己计划拍摄的剧本拿给顾熠看。 　　客观来说，这些剧本顾熠本人也能写，还能写得更好。 　　高考800字的作文不是白写的。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演员总说没有好本子了。 　　顾熠：“以前有钱，现在没钱。” 　　对方：“你们《创世纪》不是卖得很好吗？肯定有钱。” 　　顾熠：“……” 　　叉出去。 第142章 142 丁晖附体 　　“顾老师，水。” 　　何钊从远处扔来一瓶水，顾熠稳稳接住，猛灌一口，待音乐再响起后，两人配合跳了一会《狂人》。 　　“超棒！！”在一旁围观的杨艇和谢行嘉「啪啪」鼓起了掌。 　　跨年之后，Crown几人紧锣密鼓地为巡演加练，因为巡演规模偏大，唱跳的部分比站桩唱的部分更多一些，Crown又是六人团，既有全员的舞台，也有成员们个人的舞台。 　　今年Crown接到了几家卫视春节晚会的邀请，杨艇和季迟他们都不打算回家了，顾熠家在S市，回去一趟很容易，不过他决定和队友们一起留在工作室过年。 　　“我们给小袁带了包子和蒸糕，记得吃。” 　　“年夜饭也要吃好，别委屈了自己。” 　　王阿姨她们倒是挺惦记顾熠的，只要顾熠回了S市，她们抽空都要来和顾熠见一面。 　　社区的工作顾熠参与虽然不多，但只要社区有需要，不管是普法视频、普查宣传，顾熠总会帮忙转发链接。 　　顾熠真的很喜欢和小区的叔叔阿姨们相处，不管他红还是不红，叔叔阿姨待他的态度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 　　顾熠眼下已经到了「身边都是好人」的阶段，不过Crown刚出道的时候，成员们倒是收到了不少审视的目光，甚至还有一位演员对Crown冷嘲热讽。 　　上一届云星奖颁奖典礼上，顾熠几人又见到了对方，对方的态度可谓发生了180°的大转变，对方或许已经忘了曾经的恶言，但顾熠他们依然记得。 　　顾熠合作过的导演、演员绝大多数都是好人，但他还是更喜欢和王阿姨她们相处。 　　既然不回去过年，几人就聚在一起练歌练舞，从《皇冠》练到《创世纪》这张专辑，从细节上去完善表演存在的一点点疏漏。 　　“这一遍可以吗？”顾熠问。 　　“我觉得可以。”谢行嘉跳下椅子，“这一块幅度再大点就更好了。” 　　他做了一个简单的示范。 　　顾熠学着他的动作重来了一遍：“这样？” 　　“确实是这一遍更好看。”季迟道，“有种力量释放出去的感觉。” 　　“OK，明白。”顾熠点了点头，“我再来。” 　　夏天拍《星际觉醒》晒黑的皮肤已经捂白了，那部电影对顾熠体格的塑造更为明显———原先顾熠的舞蹈风格不是大开大合派，体格上来之后，他更敢做复杂动作，舞蹈的力量感更足，整个人的气势都仿佛上来了一层。 　　杨艇一直撺掇顾熠联系许导，请她开一个体能培训班。 　　顾熠瞅他一眼：“我可以替你联系潘荣光，他最近进了一个打戏剧组，特别磨练体格。” 　　杨艇：“爱呢？” 　　全娱乐圈都知道，潘荣光是特别能打的演员，拍打戏基本都是自己上手，很少用替身。 　　杨艇幻想了一下自己和潘荣光对打的场景，啊，不，准确地说，是挨揍的场景。 　　为了练体格，着实没必要。 　　顾熠现在的身材确实让他羡慕，瘦而不柴，个子又挺拔，Crown没有矮人，但C位的顾熠永远是最受瞩目的。 　　Crown接到的春节晚会邀请倒是很简单，成员们只需要站桩唱一首《无忧无虑》，连舞蹈都不需要练，因为节目组有伴舞。 　　《无忧无虑》是《原创》这张专辑的曲目，按发行时间来算，去年Crown就该登上晚会现场，不过春节晚会选嘉宾的标准是公认的严格，不是谁想上就能上的，需要经过层层筛选。 　　Crown逐渐被归类为歌手，才是他们入选的原因。 　　曾经有人问，华国的偶像市场为什么发展不起来？ 　　在很多K国偶像粉丝心里，原因通常是舞台废，不思进取，各方面规矩太多，不包容。 　　或许有这方面的原因在，但另一方面，偶像市场所能获得的利润很有限，在粉丝规模有限的情况下。 　　除此之外，家长也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初中未毕业就把当偶像为作毕生梦想，更不希望自己年少的孩子为偶像哐哐撞大墙。 　　不管偶像的定义变得如何复杂，为粉丝们树立健康的榜样永远是第一位的。 　　让粉丝争吵、集资、把时间浪费在控评上，无论站在舞台上的偶像如何闪闪发光，都算不上合格。 　　Crown几人没有标新立异的想法，也不认为哪种偶像高端，或者哪种偶像低端，他们只希望自己能让粉丝活得积极，喜欢得开心，而不是被暴躁和谩骂所充斥。 　　…… 　　几人唯一想吐槽的是，他们的表演时长很短，内容也并不复杂，却排练了足足六次。 　　造型、走位、演唱……就连看向镜头的表情都提前安排好了。 　　表演结束的那一刻，几人登上春节晚会的兴奋感早已一扫而空。 　　只有杨艇一边「呜呜呜」，一边在家族群里宣布：“出道这么多年，我终于成了爹妈眼里的正经人。” 　　在他充斥着县城体制内人员的家族群里，他从末流学渣一跃成为全家第一个上CCTV的。 　　“他们想上也没有机会，哈哈哈哈。” 　　结果表演刚结束，杨艇就收到了来自家乡电视台和报纸的采访，标题是「春节晚会上的XX人」，当然，季迟刘钧源他们都无一例外被采访了。 　　相对来说，顾熠反倒是最清静的，毕竟S市走红的大明星不少，不缺他一个。 　　不过第二天的S市官方报纸还是给了和城社区一个大大的版面，着重介绍和城社区文化宣传员取得的成绩。 　　“来自和城社区的顾熠可是个大忙人，昨晚的春节晚会现场就出现了他的身影，作为社区文化的推广者，他关注基层生态，出演了讲述支教老师故事的电影《山花》，《山花》上映后广受好评……” 　　顾熠：“……” 　　当他放肆嘲笑他亲爱的队友们的时候，一枚回旋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朝他扎了过来。 　　对此，顾熠的粉丝们十分欢乐：“和城社区的宣传栏可以更新了。” 　　“史上最大牌社区文化宣传员，以及，京大化院公众号昨天也更新了。” 　　“顾老师排面！” 　　“感觉顾老师可以靠《无忧无虑》的版权吃一辈子，我今年在至少三家卫视的各种节目听到《无忧无虑》了。” 　　“各位大概不知道，《无忧无虑》的辐射范围已经扩大到了幼儿园，再加上《同舟》，顾老师，包办你开学和毕业的男人。” 　　登上春节晚会这样正式的舞台，顾熠自然是不收版权费的，但其他卫视的版权，顾熠确实收了……挺多。 　　粉丝们之所以对Crown的前景很乐观，就是因为Crown属于退休之后还有饭吃的类型。 　　演员拍着拍着或许就没戏拍了，但是有版权的歌手不同，吃版权费都能吃到饱，只要歌曲本身有一定的传唱度，隔几年再开一场演唱会，更是美滋滋。 　　Crown必然会活得很滋润。 　　…… 　　日本国的活动在春节过后开始，举办时间只比云星奖早了一周，无论如何，顾熠是绝对不会缺席云星奖的。 　　“这次舞台以日本国本国的歌手和偶像为主，也有一部分来自K国的偶像，你们既然被邀请过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你们不靠日本国的粉丝吃饭。” 　　袁承带着助理和几人一道坐上了飞往日本国的飞机。 　　在娱乐业上，K国和日本国的联系一直很紧密，偶像团在日本国先发展，不过K国后来居上，培养出了一个个有影响力的偶像组合。 　　顾熠几人态度一直很淡定，但几人并不知晓，自从Crown出场费的报道在K国网络上炸开以来，K国网友们就一直很关注在日本国举办的这场活动。 　　几乎每一个参加活动的K国组合评论区都有粉丝留言：“请给不自量力的Crown一个教训吧。” 　　更有大批K国粉丝特意买票前往日本国，要用「巨大的声势」震撼「鼠目寸光的华国人」。 　　“让他们见识一下黑海的力量！” 　　倒是有Crown的粉丝想去日本国给成员们支持，但顾熠几人和江视TV的想法很一致： 　　巡演只剩不到两个月，20+首歌的国内巡演VS两首歌的海外舞台，选什么？ 　　机票钱完全够买两张VIP区视野绝佳的门票。 　　粉丝们被说服了。 　　Crown就这样踏上了日本国的土地。 　　成员们为巡演做过太多次练习，虽然排练顺序稍稍靠后，几人的状态却并没有受到影响。 　　倒是K国组合时不时飘来的目光让几人有些诧异。 　　顾熠几人和K国偶像的交集仅限于SEM，但据他们所知，现在火的偶像团都是SEM的后后后辈了。 　　不仅是男偶像，女偶像看向Crown的表情也格外奇怪。 　　顾熠悄悄和队友们嘀咕：“我们抢他们话筒了？” 　　“可能是……你刚刚是先出左脚去排练的？” 　　杨艇用力拍了拍顾熠的肩膀：“我猜是你太帅了，让他们发自内心觉得自卑。” 　　顾熠：“……” 　　作为Crown的C位，顾熠从来没有自封过门面，季迟他们天天和顾熠相处，对顾熠的脸已经免疫了。 　　但当顾熠和这些K国偶像共处一室时，那些所谓的门面在顾熠面前……嗯，不堪一击。 　　季迟表示，他绝对没有夸张的意思。 　　就算夸张也没关系，他就是有顾熠滤镜。 　　顾熠没有浓妆艳抹，造型甚至是最简单的，但只要他往那儿一站，论气势论气场谁都打不过。 　　尤其顾熠这人平时安安静静的挺和善，旁人待他客气他也挺客气。 　　可一旦对方的表情带着恶意，顾熠会立刻丁晖附体。 　　当演员的好处在这里就明明白白体现出来了，顾熠完全没有被针对的尴尬，相反，当他神情冷漠地扫过对方时，眼神简直和杀手一模一样。 　　杨艇：“顾老师，我的神！” 　　在杨艇心里，Crown成团后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选了顾熠当C。 　　最重要的是，顾熠长得很帅。 　　当一个超级无敌帅的大帅比做出蔑视的表情时，他看起来只会更帅。 　　而当他对面的K国偶像做出同样的表情时，因为颜值比顾熠逊色了很多，气场就会在不知不觉中低了一分，颜值上的缺陷反而更暴露无遗。 　　顾熠这段邪恶凝视可是得到云星奖的认可的，对上严锡泽都没有输！ 　　愚蠢的凡人啊，认输吧。 　　#顾熠，一款装逼专用神器# 　　#行走的丁晖# 第143章 143 现场 　　Crown其余五位成员一致认为，顾熠C位的作用在这里才得到了体现。 　　不过Crown不是来掀场子的，只是来表演的，主办方给了出场费，他们老老实实表演完就行。 　　Crown的出场顺序在中间，恰好夹在两个K国组合中间，前者是SEM的师弟团，后者则是K国正当红的一个男团。 　　来日本国之前，袁承替顾熠他们搜了不少咨询，比如SEM的师弟团YAD和SEM并不太对付，YAD出道后，SEM的资源流失很猛，又比如说，K国当红男团Cheer原本并不打算参加这场活动，在粉丝的请求下才得以成行。 　　候场时，顾熠几人也能感受到，现场观众的欢呼有多么热烈。 　　K国组合各有各的风格，定位不同，舞台表现力也不同，仅从顾熠几人的经历来看，K国组合在日本国的表现要比在华国强了几倍，不仅舞台表现提升了一大截，对待粉丝的态度也格外不同。 　　Crown接触的K国组合虽然不多，对对方的作风却早有耳闻。 　　亲眼所见才更让几人感慨。 　　偶像到底有没有敷衍，粉丝心里未必不清楚，只是粉一个人的沉没成本太高，与其寄望偶像转变，不如自己给自己洗脑。 　　YAD的表演在一片热闹的声浪中谢幕。 　　【接下来，欢迎来自华国的组合———Crown！】 　　和方才YAD出场时一片热闹不同，K国粉丝所处的区域几乎一片安静，连荧光棒都熄灭了。 　　日本国粉丝的口头禅就是「不安です」，见到这样的场景更是一片不安，应援声也不由小了一些，只有在现场的华国粉丝还在卖力声援，他们大多是在日本国读书的留学生。 　　“我去，有病吧？” 　　“K国那些人又在搞什么？霸凌成习惯了吗？” 　　可惜的是，Crown并不吃这一套。 　　他们没有在K国发展，也没有往K国发展的计划，以及……Crown一张数字专的销量是超过K国总人口数的，K国粉丝从来不在他们讨好的范围之内。 　　这次舞台，Crown只唱了两首歌，新专里的《企鹅街111号》和《狂人》。 　　在场K国粉丝和日本国粉丝中有很多没有听过Crown的专辑，也没有看过Crown的现场，所以他们才能说出Crown连K国男团的万分之一都不如那样的话。 　　但现在，他们听到了Crown的歌，看到了Crown的现场。 　　《企鹅街111号》慵懒散漫却可爱，《狂人》则是最极致的火爆与震撼。 　　Crown在舞台上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最精密的仪器，全开麦的唱功不逊色于任何一个实力派歌手，两首歌的风格完全不同，Crown却每一首都能驾驭。 　　哪怕舞台前一片漆黑，哪怕前排粉丝寂静无声，正是因为这片安静，才将几人的演唱更清晰地传递到了舞台的后方。 　　《企鹅街111号》和《狂人》都不是流水线作业推出的产品，而是只听一次就能让人记住的好歌。 　　即便不看脸，Crown的台风也足以令人印象深刻，再看脸的话…… 　　“就像闪烁在天际的星星那样，在发光呢！” 　　“科普一下，Crown的专辑基本是原创，《企鹅街111号》和《狂人》出自杨艇和何钊之手，个人最推荐顾熠的《同舟》和季迟的《愚人》。” 　　前排关掉荧光棒的K国粉丝感受是最深刻的，和YAD相比，Crown的台风毫不逊色，甚至因为歌曲编曲简单，没有太多复杂的元素，反而显得歌曲本身更为出色。 　　Crown下台之后，K国大势男团Cheer登场，K国粉丝已经习惯了Cheer在各个舞台横扫现场，但他们忽然诧异地发现，Crown的表现并不比Cheer差，《企鹅街111号》和《狂人》是Crown的原唱，反倒显得Crown更胜一筹。 　　Crown结束表演后在日本国晃了一天，主要去购买动漫相关产品，周边和漫画，之后就回了S市。 　　顾熠几人倒是风平浪静，压根不知道自己连着上了两天的K国热搜。 　　Crown参加活动之前，K国粉丝把几人贬得一文不值，之后更是想「惩戒」一下几人，遗憾的是，他们压根没对Crown造成任何影响。 　　现场的视频被K国网友上传到了网上，就算粉丝们依然叫嚣着Crown是垃圾，但现场舞台究竟如何，明眼人一看便知。 　　SEM的师弟团YAD回去之后反而遭遇了网暴，先有SEM前几年被Crown压制，昨天的活动上，YAD又重蹈SEM覆辙，成为了K国网友心中的新叛徒。 　　K国网友拿Crown没办法，对付起本国的偶像倒是轻车熟路，很快，SEM的经纪公司代表就拉着SEM和YAD出来道歉，却有激进的粉丝表示「永远不会原谅他们犯下的错」。 　　得知消息的顾熠几人：“……” 　　离谱。 　　但Crown在K国的知名度的确涨了一波，在对打YAD和Cheer都不显弱势的情况下，K国网友对Crown的科普总算有人能听进去了。 　　“他们是原创团，像乐队那样，不是偶像团。” 　　“C位是有名的演员。” 　　“可恶的华国人，用乐队来冒充偶像，我们没有做好准备，会输是应该的。” 　　“太奸诈了，历史故事里，华国人一直是这么奸诈的，他们卑劣地夺取了我们国家的……” 　　顾熠几人：“……” 　　首先，他们只是参加了一场日本国邀请的活动而已。 　　日本国出钱，他们去表演，明码标价童叟无欺，K国粉丝的戏为什么那么多？ 　　…… 　　K国粉丝熄灭荧光棒的视频上了热搜之后，粉丝们心里太不爽了，有种自家孩子在外面被欺负，自己却不能保护的感觉。 　　但是Crown几人心态倒是挺平和，甚至给粉丝们分享一路看到的风景，还有买到的战利品。 　　粉丝们觉得Crown受气了，正要组队去狂喷K国粉丝，江视TV倒是早早出来干预了。 　　“没被欺负，挣钱去了。” 　　“出场费XX万的欺负。” 　　K国歌手的出场费粉丝们不清楚，但按Crown出场费能登上K国热搜的情形看，Crown这回出门绝对没亏。 　　Crown的心思都在不久后的巡演上，日本国只是一场成员们自己都没那么在乎的小活动而已，粉丝们慢慢也就释然了。 　　Crown的心思在巡演，在挣钱，他们就要多买票支持Crown的演唱会，让成员们挣到更多的钱。 　　…… 　　当然，巡演之前，顾熠还有一项重要活动———云星奖颁奖典礼。 　　顾熠作为提名人之一登上了红毯，出场的所有演员中，他无疑是最受瞩目的一位。 　　云星奖这样的重要奖项，不仅国内关注，K国和日本国的娱乐圈也很关注，K国娱乐圈在各档综艺里表达对华国娱乐圈的不屑，却千方百计想要挤进华国市场。 　　Crown才刚刚在K国热搜露脸，顾熠却又出现在了云星奖红毯上———K国媒体大多转载的国内媒体的照片，其中顾熠的红毯照占据了很大篇幅。 　　《1.34兆K元票房演员提名云星奖影帝》 　　《华国最重电影奖项红毯，Crown成员C位顾熠登场》 　　K国媒体一向夸张，顾熠本人的热度又不低，最近他登上K国热搜的频率太高，让K国网友都忍不住抱怨，媒体为什么不关注本国人，而去关注一个华国人呢？ 　　“我们的偶像和演员里富翁也有很多。” 　　“只是因为华国市场广大而已。” 　　媒体报道里有一行介绍深深刺痛了K国网友——“凭借在电影《山花》的出色发挥，顾熠收获了178亿K元片酬”。 　　顾熠在云星奖颁奖典礼上遇到了不少熟人，齐妙来了，吴庆春也到了，三人拉上孙有明一起合了影。 　　“《一枚信笺》剧组再聚！齐妙妹妹越来越好看了！” 　　“剧组所有人发展都越来越顺，简直超棒！！” 　　张繁这次也出席了颁奖典礼，他今年没有新作，不过因为《杀机》的成功，张繁已经实现了从演员到导演的成功过渡，参加云星奖颁奖典礼是他结识同行拉投资的好机会。 　　张繁拉住了顾熠：“我这边计划筹备一部新片子，剧本发你邮箱，合适了给我档期。” 　　顾熠比了个OK的手势：“严哥还在拍戏吗？” 　　“在。”张繁叹了口气，“你俩一个比一个工作狂。” 　　顾熠：“我不算吧？” 　　“就你最算。” 　　张繁叹了口气：“《杀机》拍完，不管拍什么我都担心比不过《杀机》，有点心烦。” 　　顾熠静静看着他的凡尔赛表演。 　　当导演和当演员声势完全不同，顾熠听严锡泽说过，《杀机》大获成功之后，圈子里谁见了张繁都客客气气喊他一声张导，都想从张繁手里拿一个角色。 　　这次《父亲的河》剧组倒是来颁奖典礼现场了，主创们基本都在，唯独主演辛如晨缺席了。 　　娱乐圈里捧高踩低惯了，就算辛如晨有岁月影视撑腰，冲奖失败依然惹来了一片群嘲。 　　有记者来问顾熠对辛如晨未入围影帝的看法，顾熠只回答自己不清楚。 　　他虽然不喜欢辛如晨，但更不喜欢落井下石。 第144章 144 结果揭晓 　　和张繁、吴庆春他们稍聊了一会，顾熠回到《山花》剧组所在的嘉宾区。 　　《山花》这次入围了最佳影片、最佳导演和最佳男主角，是本届云星奖提名最多的一部电影。 　　唐懋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不是会社交的性子，甚至有些腼腆，但和拍摄《山花》期间比起来，唐懋的社交能力提升了百分之百。 　　《山花》剧组在嘉宾席的中间，隔壁是竞争对手《无声时代》剧组，后排是《一颗二十年后的子弹》剧组，顾熠、傅年、王渊几位提名人的位置都很靠近。 　　“有压力吗？”唐懋笑着问顾熠。 　　唐懋是各大颁奖典礼的常客，电影类奖项拿的不少，但因为商业成绩一直平平，唐懋始终未被归入大导演的范畴。 　　《山花》上映后，一切大为不同。 　　顾熠摇了摇头：“还好。” 　　这毕竟不是他第一次参加云星奖颁奖典礼。 　　…… 　　云星奖此次直播的收视率依然不低。 　　以往的云星奖虽然有严锡泽、张繁这样的大牌演员参与，却多少有些曲高和寡的味道，而有顾熠提名的几届，云星奖年轻观众增加，收视率便逐渐提升了上来。 　　本届云星奖上，最引人关注的依旧是影帝奖项的归属。 　　《顾熠距离影帝奖杯还有多远？》 　　《展望最年轻影帝的诞生》 　　顾熠的人气并不局限于影坛，在乐坛，在偶像圈，他的知名度完全能和上世纪的三栖明星媲美。 　　可以说，顾熠就是公认的天降紫薇星。 　　「八卦洲」的论坛帖刚出炉时，有人嘲讽有人蔑视，也有人信誓旦旦要「见证」紫薇星的诞生，但没有人能料到，只用了短短五年的时间，顾熠的职业生涯便彻底爆发了。 　　专辑销量记录。 　　云星奖最佳男配角。 　　第二个云星奖影帝提名。 　　有顾熠提名的云星奖之所以关注度惊人，并不只是因为顾熠的人气，也因为他确实有获奖的可能。 　　从《一枚信笺》第一次提名，到《山花》的再一次提名，顾熠早已刷新了云星奖最年轻提名人的纪录。 　　“本人愿用20斤肉换顾老师获奖！” 　　“两次提名已经够了，该获奖了。” 　　“五位提名人的电影我都看过，个人认为顾熠完全有资格获奖。” 　　傅年、王渊、吴蔚和余敏行都是演技很细腻的男演员，戏路广，但自《一枚信笺》开始，顾熠对不同角色的演绎证明了他身为演员的创造性。 　　何况他对戚澍这个角色的琢磨也相当细腻，角色年龄跨度大，但每一个年龄段所呈现出的人物面貌都并不让人觉得违和，反而很贴切。 　　从某种程度上说，年龄是顾熠的劣势，和经验丰富的演员相比，他的从影资历的确更浅。 　　但年龄同样也算顾熠的优势———以不到30的年纪和经验胜过数倍的演员竞争，更能体现出顾熠的厉害。 　　…… 　　作为影帝提名人之一，顾熠一直很受镜头照顾。 　　日本国那场活动在网上依然吵得热热闹闹，观众们一边看Crown力撼K国男团，一边看顾熠提名云星奖影帝，只能用牛逼来形容顾熠这个人。 　　哪怕有观众看顾熠不爽，但对上K国粉丝的时候，只要顾熠能把对方打倒，粉籍都可以暂时不考虑。 　　偏偏到了云星奖镜头前，顾熠一点不见在日本国舞台上的冷冽气质。 　　哪怕是把《山花》反复看了很多遍的粉丝，重看时，依然能体会到角色带来的震撼感。 　　“顾老师要拿奖啊！” 　　“顾门门主，征战江湖！！” 　　…… 　　云星奖的流程和往年差不多，《山花》入围了最佳摄影奖和最佳配乐奖，前者被《山花》收入囊中，后者则属于傅年主演的《无声时代》。 　　《山花》的镜头语言一向是公认的出众，这也是唐懋在电影圈混迹多年的资本。 　　镜头扫过顾熠时，顾熠微笑着挥了挥手。 　　“顾老师越来越有大家风范了。”杨艇一边嗑瓜子一边感慨。 　　今晚他们没什么事干，干脆一群人聚在一起看云星奖直播，刘钧源洗了水果拼盘，还叫了零食外卖，为了让顾熠感受到他们的快乐，还特意给顾熠发了几张图。 　　云星奖红毯早，明星们登上红毯的那一刻就没饭吃，但为了自身形象，就算饥肠辘辘也得忍着。 　　顾熠下红毯的时候，手机里已经存了好几张美食图。 　　他忍了。 　　呵…… 　　今年的最佳电影歌曲奖颁给了喻佩，同样是天后，喻佩在大众面前的露面次数要比郑雁琳少得多，不过她许久不登台，嗓音却依旧圆润饱满，她演唱的《鸣钟》是《无声时代》的主题曲。 　　“今年的最佳影片，估计就是《无声时代》和《山花》之间了。” 　　“明摆着的。” 　　某位积极黑顾熠的大V，在《山花》获奖的时候默不作声，一到《无声时代》获奖，他总要发上一条微博，并对评论区里的「《山花》呢」视而不见。 　　什么《无声时代》获奖的一百种理由，傅年必夺影帝……一条条列出来，比云星奖主办方积极得多。 　　季迟几人很不理解对方这种孜孜不倦黑顾熠的行为。 　　《一枚信笺》上映期间，对方和岁月影视有合作，这么干倒情有可原。 　　可现在…… 　　没人相信这是《无声时代》剧组买的水军，傅年的人品和演技都是圈子里公认的，《无声时代》的票房也不算出色，有利润，却没有大到足以让一位大V鞍前马后。 　　“可能是……这里。”杨艇指指脑袋，“有点问题。” 　　“还能是为什么？”何钊冷哼一声，“破防了呗，有些人就见不得别人指出他一点错误。” 　　杨艇翻了翻对方的微博：“他评论区里至少有三条「我来考考你」。” 　　几人：“……” 　　秒get。 　　技术类奖项颁发完毕后，就是男女配角奖项的颁发，作为去年的最佳男配角获得者，顾熠先去后台等了片刻，之后便登台将奖项颁出。 　　等他回到嘉宾席，最佳女配角正在颁发。 　　屏幕上出现了五位提名人的表演片段，齐妙在第一位，顾熠稍稍偏过视线，就见对方的神色紧张到极点，脸紧紧绷着，连眉头都没有舒展。 　　【获得第八十一届云星奖最佳女配角的是——】 　　这一瞬间，镜头仿佛凝固了一般。 　　【齐妙，《辉煌的日子》。】 　　齐妙的眼泪在这一瞬夺眶而出。 　　对于演员们而言，自己的努力得到观众认可、得到奖项认可无疑是一件激动人心的事情。 　　演员们并非为了奖项而奋斗，但奋斗能被见证、能被赋予荣耀，这也是奖项存在的意义。 　　“恭喜！！” 　　“恭喜！” 　　齐妙上台时，四面八方向她送去祝贺，齐妙却从后绕过来，先抱孙有明，再抱吴庆春，最后用力抱住了顾熠。 　　“《一枚信笺》剧组团建！！” 　　“忽然发现《一枚信笺》剧组贡献了两个最佳男配，一个最佳女配，可以说是造星机器。” 　　“好棒！演员们之间的惺惺相惜好棒！” 　　齐妙拿过云星奖最佳新人，对于颁奖典礼并不陌生，拍《一枚信笺》之前，她的演员事业陷入了瓶颈期，齐妙本人并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有机会踏上云星奖颁奖典礼。 　　但她做到了。 　　她努力去做一个好演员，不断朝这个目标奋斗，最终，命运眷顾了她。 　　“祝贺齐妙妙！！” 　　…… 　　齐妙一边擦眼泪一边下了舞台，到这时候，全场嘉宾和观众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接下来的奖项上。 　　虽然最佳影片才是云星奖含金量最高的奖项，但论关注度，最佳男女主角奖可谓倍杀。 　　自云星奖提名名单公布以来，演员奖项的预测就始终没有断过。 　　顾熠能不能首次获奖，傅年能不能二封影帝，余敏行能不能爆冷，诸多猜测议论纷纷，哪怕在颁奖典礼举行的前一刻，讨论声依旧没有断过。 　　镜头没有拍过来的时候，张繁和孙有明比着手势，为顾熠加油。 　　齐妙握紧了拳头。 　　唐懋心里也很紧张，却仍在劝顾熠放平心态。 　　顾熠眨了眨眼：“导演，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比我更紧张？” 　　到底是谁等着结果揭晓？ 　　为什么手指一直揪住他的西服下摆？ 　　颁奖嘉宾上台的一瞬，除了唐懋还在揪住自己的衣服外，全场几乎一片安静。 　　以顾熠的经验来看，比他去年拿最佳男配时安静得多，所有的视线、所有的平静，甚至许多人的呼吸都屏住了，只为等待下一刻的结果。 　　颁奖嘉宾大概是现场唯一的声音来源。 　　气氛很紧绷。 　　礼堂内的空气很燥热。 　　顾熠原本一点也不紧张，到了这个时候，却难免被现场的气氛感染。 　　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很平稳，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急促。 　　就像屏幕上老年戚澍的影子，在秋日的阳光下拖得很长很长，却让人浮躁的心情在一瞬间平静了下来。 　　【获得第八十一届云星奖最佳男主角的是——】 　　全场静得针落可闻。 　　镜头在几位提名人脸上依次扫过。 　　这短短几十秒，却比一个小时还要漫长。 　　颁奖嘉宾面带微笑，声音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礼堂——— 　　【顾熠，《山花》！】 　　顾熠还没来得及反应，唐懋却像棕熊一样朝他扑了过来，再用他的棕熊之拳用力捶着顾熠的后背。 　　“我要被压死了！” 　　这是第八十一届云星奖影帝得知自己获奖后发表的第一句感慨。 　　被压，但未卒。 　　导演真的该减肥了。 第145章 145 获奖感言 　　颁奖嘉宾念出顾熠名字的一瞬，镜头和现场所有的视线都落在顾熠身上。 　　云星奖81年的历史上，出现过无数个在影史留名的演员，他们或昙花一现，或一生都在为电影事业而奋斗，在他们的演员生涯中，云星奖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没有人知道顾熠的将来会如何，但此刻，在云星奖的舞台上，他就是最受瞩目的一颗星。 　　顾熠被唐懋推着走上了领奖台。 　　“在第七十八届云星奖上，顾熠凭电影《一枚信笺》入围最佳男演员，在第八十届云星奖上，他凭借在电影《杀机》中的出色发挥获得最佳男配角奖。” 　　“本届是顾熠第一次获得最佳男演员奖，他也因此成为云星奖历史上最年轻的最佳男演员获奖者。” 　　顾熠一开始速度很慢，走着走着，他慢慢加快了脚步，台下的掌声自宣布他获奖之后就一直没有断过，越来越响越来越响，直至顾熠登台，掌声和尖叫声依旧很热烈。 　　“恭喜顾老师！！” 　　“顾老师最值得最配！！” 　　“我知道大半夜不该尖叫，但我根本停不下来，你们敢想象吗？《星之战》第一轮我pick的爱豆走上了演员的最高领奖台！！” 　　“粉顾老师三年，我有一种粉爽文男主角的感觉，我敢想的事顾老师实现了，我不敢想象的事情顾老师也实现了。” 　　看着顾熠从颁奖嘉宾手中接过奖杯，「橙皮」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睛红了。 　　直播间里瘦得不行还在坚持的爱豆，终于走到了所有人的梦想之地。 　　“这就是你喜欢的顾熠吧？” 　　「橙皮」妈妈给她倒了一杯水：“确实很优秀。” 　　Crown的歌她的学生们也爱听，是校园艺术节和歌唱比赛的常用曲目，特别到了毕业季的时候，学校广播站动不动就放《同舟》。 　　顾熠本人是考进京大的理科生，音乐上的成绩原本已经够好了，电影上又拿到了演员能拿的最高奖。 　　她虽然平时不支持孩子追星，可年轻人免不了会喜欢明星，自己年轻时候也有喜欢的电影明星。 　　她现在很理解「橙皮」对顾熠的喜欢。 　　…… 　　镜头聚焦于此刻的顾熠身上。 　　顾熠手握着奖杯。 　　记者们的快门一直没有停过，不少记者一边拍照，心里一边酝酿着明天的头条标题，是写顾熠成为最年轻的云星奖影帝呢，还是夸他三提两中。 　　粉丝们固然为《一枚信笺》没有获奖而遗憾，但事实上，以获奖率来说，顾熠已经是很幸运的了。 　　他今年的对手里固然有获过奖的傅年王渊，却也有几提不中的余敏行。 　　整个电影圈都知道余敏行多么渴望一座影帝奖杯，但他偏偏每次都输给他的竞争对手们。 　　对于演员而言，这无疑是个残酷的现实。 　　荣耀属于胜者，正如此刻，顾熠站在领奖台上接受众人瞩目，余敏行却只能默默收起心中的遗憾，等待着下一次提名的机会。 　　【感谢云星奖组委会对我的肯定。】 　　【拿到戚澍这个角色的时候，我心里一直在想，戚澍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理想和抱负是什么？说实话，和唐导合作的两个月，是我重复去怀疑自己的过程。】 　　【但当我看到和戚澍一样伟大的人物的经历，去感受那些生活在贫穷的山村、渴望知识的孩子们的生活时，我慢慢理解了戚澍这个角色。】 　　【对一些人来说，读书并不重要，但对另一些人来说，读书可以改变他们的命运。不是我成就了戚澍这个角色，而是一个个伟大的、为了学生奉献人生的老师们成就了戚澍，有了你们，进而有了戚澍，我才拥有了去演绎这个角色的机会。】 　　【我爱在电影中享受人生的不凡，我爱电影的每一个瞬间！】 　　【感谢每一个喜欢我的观众，感谢《山花》，感谢我亲爱的队友们，永远爱你们！】 　　顾熠这次的确准备了一个获奖感言，上台之前，他还在思考自己该怎么流畅地读出自己的感言，但登台之后，他却说了一大段获奖感言上没有，但自己想说的话。 　　他以为自己不会太激动，但获奖的那一刻，看着台下注视自己的一双双眼睛，他发现自己的心跳一直在加快。 　　获奖了！ 　　他获奖了！！ 　　“顾老师超超超棒！！” 　　“我心中永远的top！！” 　　获奖结果揭晓之前，粉丝们比顾熠本人更忐忑，唯恐这一次顾熠依然拿不到奖。 　　在粉丝们心里，顾熠绝对值得一座云星奖影帝奖杯。 　　哪怕外界再不看好，顾熠依然是他们心目中最棒的那一个。 　　顾熠用心去诠释角色，他所诠释的角色也给了他应有的回报。 　　“呜呜呜，好爱顾老师！” 　　“我不管顾老师是不是天降紫薇星，他就是降落在我心上的紫薇星。” 　　“油起来了油起来了，但是顾老师拿奖了，允许你油一下。” 　　粉丝们欢快地开启了各种抽奖，甚至还有抽红毯金毛手办的，在粉丝们看来，顾熠的获奖之路从他去年红毯遇上的那条大金毛开始。 　　golden dog进一步进化，成为lucky golden dog。 　　可rua也没有被放过，鉴于养了可rua之后Crown事业飞升，可rua已经是粉丝们心目中的神猫。 　　Crown的专辑同样被粉丝们作为抽奖礼物，就算各大营销号的评论区不见顾熠的粉丝控评，在「顾熠」这个关键词后方，粉丝们的欢乐只情依然溢了出来。 　　顾熠原本就是年轻一代演员中的第一人，和其他演员之间有壁垒的那种，过了今晚，壁垒无疑更厚了。 　　“按顾熠现在的发展趋势，只要他本人不作妖，过了60岁应该能拿一个老艺术家的称号吧？” 　　“看《山花》老年戚澍的扮相，顾老师就算老了，应该也是个帅老头。” 　　“本京大化院生表示不服，知道顾老师跟着谁做项目吗？朱教授，查查履历你们就知道这位是谁了。也许某天顾老师忽然觉得当演员没意思，决定投身科研事业呢？” 　　对于这种可能，粉丝们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包容。 　　“没关系，顾老师最帅的时候属于我们！” 　　“顾老师做什么都是超人级别的，做实验的样子也一定很帅！” 　　微博上，Crown官博和其他成员都在第一时间祝贺顾熠获奖。 　　上一届拿最佳男配，这一届拿男主，顾熠都发自内心去感谢自己的队友。 　　粉丝们喜欢他的真挚，队友们虽然很难当面去回应他，但……他们也很喜欢很喜欢他的真挚。 　　谁收到那样真切的爱会不动容？ 　　何况顾熠从来是一个坦诚的人，就算他的人气在Crown的第一位，他心里永远惦记着他们。 　　Crown发展到现在，CP粉越来越活跃，团粉比起刚出道时几乎是翻了倍，这是因为从《夏花》开始，成员们一直有团魂。 　　顾熠票房大爆，拿了影帝，刘钧源的创作被业内认可，季迟和谢行嘉涨粉飞快……但不管个人的发展多么出色，他们始终是Crown的一员。 　　“近十年恐怕很难出顾熠这样的演员了。” 　　“也很难出Crown这样的组合。” 　　各大公司的老总、CEO互相感慨了一句后，终于忍不住道：“江视TV运气真好。” 　　这绝对是他们发自肺腑的话。 　　对于各大视频平台来说，江视TV只是小咖，买剧没什么眼光，做的综艺也是平平常常，江视TV当初推《星之战》的时候，业内压根没人看好。 　　为什么？因为江视TV压根不会炒作。 　　什么实打实的拼本领，什么只看观众选择，换在别的平台，选手一周上个几十次热搜，人气不就来了，公司再捧一捧，割割韭菜，利润就到手了。 　　但偏偏《星之战》出了个Crown，限定团不仅持续了，成员们还愿意让利续约。 　　Crown现在的声势就是娱乐圈第一团，每年光专辑的收入就能让其他平台眼热。 　　…… 　　最佳男女演员奖颁发完毕后，最佳导演奖和最佳影片奖逐一颁发。 　　唐懋没有拿到最佳导演奖，最佳导演奖被《无声时代》给拿走了，但《山花》却拿到了最佳影片，这让唐懋比自己拿了导演奖更激动。 　　接手《山花》的时候，他还是个苦兮兮拉不到投资的导演，而现在，《山花》票房破纪录，又拿下了云星奖最具分量的奖项，唐懋只觉得自己导演生涯中的种种不平都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了。 　　他拍顾熠肩膀的动作特别有力。 　　“下次还来当我的男主角吧。”唐懋一本正经道，“你当男主角，我运气比较好。” 　　顾熠：“……” 　　实话实说，他不想再体会一次唐懋的龟毛了。 　　但他能理解导演此刻的心情。 　　所以顾熠任由唐懋拍着肩膀，听他絮絮叨叨《山花》开机之后他面临的所有困难，说他以前拉投资的时候喝酒喝到胃出血。 　　“谢谢你演了《山花》。”一大段啰嗦的话之后，唐懋特意说了这一句。 　　“不客气。”顾熠碰上对方的拳头，“如果不是《山花》，我也拿不到我的奖杯。” 　　他竖起两根手指：“第二座。” 　　奖杯底座上刻着顾熠的名字，列在他的陈列柜里。 　　虽然顾熠没有给自己定下拿多少座奖杯的目标，但他希望奖杯越多越好。 第146章 146 歇一歇 　　《史上最年轻云星奖影帝诞生》 　　《三部作品，两座奖杯！》 　　《八十一届云星奖揭晓，顾熠斩获影帝》 　　云星奖颁奖典礼结束后，纸媒和网媒纷纷报道了顾熠获得影帝的消息，大V们盘点顾熠的演员生涯，只有《一枚信笺》、《杀机》和《山花》三部电影，回报比却高到可怕。 　　“76亿的票房再加云星奖影帝和最佳男配，顾熠用五年时间走了其他演员一辈子的路。” 　　“宣传顾熠的时候不必再加上「30岁以下」这个头衔，在男演员里，顾熠绝对也是数得上号的。” 　　国内商业电影起步时间晚，真正算得上票房奖项双出色的只有寥寥几位演员，除了演技出色外，顾熠的票房号召力也是公认的。 　　《山花》没有大制作，没有大导演，票房依旧突破了10亿。 　　《一枚信笺》和《杀机》的阵容虽然不弱，但最终获得的票房都超越了成本所能达到的体量，尤其是前者，即便有原作小说在，顾熠对沈遥的出色演绎才是电影口碑发酵的原因。 　　“我超想看顾老师拍偶像剧的，那么多IP的男神，不管顾老师演哪个角色我都觉得很适合。” 　　“+1+1+1，有时候甚至希望顾老师别冲那么猛，唉，他连云星奖影帝都拿到了，我男神注定不能让他演。” 　　每年各大平台都会买大量的小说剧本，改编的电视剧几乎充斥了整个暑假市场，不管原著粉丝期待值多么高，最终的成品往往很难让粉丝们满意。 　　从某种程度上说，《一枚信笺》是为数不多改编作品达到粉丝期待的。 　　不仅是沈遥一个角色，顾熠对丁晖、戚澍的演绎证明了他身为演员的可塑性，因而只要有小说改项目启动，在期待的男演员这一栏上，顾熠的票数总是遥遥领先。 　　虽然粉丝们很清楚，以顾熠在电影圈的地位，「下凡」演电视剧基本不可能。 　　粉丝们当然是觉得遗憾的，毕竟偶像剧就该找颜值出众的男演员来演，顾熠颜值够，演技也够，就应该在偶像剧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其实顾熠手头的偶像剧邀约有……近50部。 　　一点也不夸张。 　　每个平台的邀请都有，有古偶，也有现偶，还有那种非S级，但只要顾熠加盟，立刻升上平台S级的剧本。 　　顾熠依然是拒绝。 　　他并不是看轻电视剧，但一部剧拍摄的时间偏长，他又更适应电影的拍摄节奏，没法立刻投入到电视剧的拍摄中。 　　“当演员的顾老师就像是摘不到的月亮，好在我们还有Crown。” 　　电影演员通常要保持逼格，露面的次数少，拍戏之余几乎都是深居简出，不过在粉丝们看来，顾熠并没有那种神秘感，毕竟Crown的活动一直在继续。 　　…… 　　顾熠一回工作室，立刻就受到了队友们最热烈的欢迎，连可rua都被抱出来，被杨艇指挥着冲顾熠挥舞小爪爪。 　　“二旬老汉当众宣称爱五男是为何？” 　　顾熠拿枕头堵住杨艇的嘴：“别让未成年猫听到这个。” 　　“以猫的年龄说，可rua已经可以听了。”杨艇揉揉可rua的脑袋，把可rua耳朵压得扁扁的，“是吧，可rua？” 　　顾熠从他手里接过可rua，可rua最近的状态是，谁陪它的时间更短，它就和谁更亲近，几人从日本国回来的当天，可rua颁发了不同以往的热情，可惜这热情来得快，消得也很快。 　　“恭喜啦，顾老师。” 　　季迟伸出拳头，和顾熠轻轻一碰。 　　“谢谢。” 　　“恭喜恭喜！！” 　　颁奖结果公布后，很多人都觉得顾熠这个奖来得太快太早，但作为队友，季迟几人从不这么认为。 　　顾熠有天赋，又愿意为了演员这份事业付出足够多的努力，他完全值得一座奖杯。 　　这是顾熠应得的。 　　当然，某些时候，他们也会产生顾熠跑得太快、他们会追不上的怀疑，但这仅限于顾熠离他们足够远的时候。 　　——只要和这个人共处一片区域，听到他说的话，看到他的眼睛，这份怀疑就不会存在。 　　他们只会为顾熠觉得骄傲。 　　这是他们的队友，是皇冠的一员。 　　…… 　　云星奖结束后，顾熠筛选了一番手中的剧本，最终定了一部叫《偶像之死》的电影。 　　这部电影从剧本写出来，到有公司愿意拍摄，瞄准的男主角只有一个，那就是顾熠。 　　片方压根没有考虑过备选演员，一门心思啃顾熠。 　　这部电影的主题是揭露娱乐圈的黑暗面，讲述了主人公经历的种种阴影、谣言、谩骂，及至最终成名。 　　顾熠看过剧本之后决定接下，是因为剧本的质量确实不错，有讲述明星生活中光鲜亮丽的一面，也有黑暗面———圈子里讲明星生活的电影并不多，剧本出色的就更少了。 　　顾熠手头攒的剧本邀约实在太多，但细细筛选的话，能筛选出的好剧本其实很有限，一年国内市场能上映一百多部电影，可真正能被观众记住的也就两三部而已。 　　《星际觉醒》拍摄是去年的事了，顾熠有了足足一年的空窗期，也确实需要接一两部片子。 　　接下来，他计划用大三接下来的时间和大四的时间做一些和化学相关的事情。 　　虽然以他目前的课程完成情况，顺利毕业问题应该不大，但顾熠觉得他的大学过得太过零散，好像很少集中专注地去学习。 　　这个计划，顾熠也和队友们商量过了。 　　Crown这次巡演结束后，成员们打算沉淀一年，顾熠去完成自己的大学学业，何钊去音大学歌剧，刘钧源计划出一张新的个人专辑，杨艇和谢行嘉、季迟去海外修学一段时间。 　　这其实是成员们酝酿许久的事情。 　　Crown的四张专辑让成员们拥有了足够多的底气，眼下几人一部分合同还在原公司，但几人已经有了和公司谈判的资格。 　　出道以来，Crown一直在重复发专、活动的过程，有团体的活动，也有个人的活动，等调整一年过后，几人还有很多要完成的计划，团综要启动，还想一起出门旅游……事情多到数也数不完。 　　“我要放长假嗷嗷嗷嗷！”杨艇发出的猴叫声让可rua嫌弃地冲他拱了拱屁股。 　　“又在装。”何钊一脸鄙视，“你的学习计划我都看到了。” 　　Crown的每一位成员对他的队友们看法都很一致———卷王。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队友是卷王，可在队友眼里，他自己才是。 　　这次空窗期，顾熠去学校读书暂且不提，而其他人，从季迟开始，每个人都给自己这一年定了充实的计划，想学什么，想达到什么样的效果，想让将来的Crown成为什么样子，几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 　　…… 　　巡演即将开启，Crown官博也提前告知了成员们巡演后的计划。 　　“！？” 　　“！！” 　　“虽然惊讶，但是也可以理解，虽然我一直嫌皇冠团营业少，但以作品来说，皇冠团已经秒杀了我之前追过的偶像。” 　　“当初追《星之战》的时候，我以为皇冠团会像我之前追的团那样很快就解散，但是四专发了，成员们也在为了更好的Crown而努力，这样就足够了。” 　　“回来之后想要五专，想要团综，想要很多好看的照片，也想要新的巡演。” 　　官博的消息才发出去不久，立刻被各大媒体和营销号转发。 　　Crown的成团时间不仅超过了所有限定团，甚至比非限定组合的成团时间更长，《My Friend》发行那一阵，粉丝常常忧虑Crown很快就解散，但这一次官博宣布Crown暂停活动一年，粉丝们反而安心了。 　　因为他们对现在的Crown很放心。 　　“大家的计划都很详尽，哈哈哈，我今年也要努力一把，可以赶上顾老师在校的最后一年。” 　　“+1，本艺术生表示，马上就能和何刀刀同校了。” 　　“真好啊，是去学习呢。” 　　“唯一让我眼前一黑的事是，S市场次的票我没有好好去抢，接下来的所有场次应该都很难抢吧？” 　　“啊这……” 　　“我命令你们暂停你们的暂停啊，让我抢完票再暂停好吗？” 　　当然，也有媒体和大V对Crown暂停一年的计划表示忧虑，娱乐圈更新换代很快，Crown现在的确是最顶级的天团，可暂停一年后，谁也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Crown目前的商业活动和代言都是业内最顶尖，虽然暂停时间很短，但圈里有类似的例子，暂停之后资源被取代，人气下跌，Crown还有顾熠这样的演员，一般演员一两年不拍戏，慢慢就很难有剧组愿意找了。” 　　“+1，《Unlimited》推的新团声势就不错，经纪公司真的要好好替皇冠团考虑考虑。” 　　不过顾熠几人对此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在Crown这几年，最巅峰的风景他们已经见识过了，即使暂停的这一年娱乐圈会发生很多变化，也在他们的预期范围内。 　　《原创》发行后，他们以为很难再出一张超越《原创》的专辑，但最终还是有了《创世纪》，但《创世纪》以后，对于五专的概念，即使刘钧源都有些模糊。 　　他们需要先歇一歇，再继续接下来的路程。 第147章 147 巡演ing 　　Crown的粉丝们最近关注的话题只有一个———抢票。 　　巡演的第一站在S市，票是早早秒空，而之后的几站，因为Crown宣布暂停一年的缘故，门票的难抢程度着实让粉丝们很为难。 　　“不敢相信这是体育场扩大了一倍之后的结果……” 　　“恨！平等地恨每一个能抢到票的人！” 　　“啊啊啊啊啊一座城市一场根本不够！” 　　网上甚至有粉丝们自制的抢票攻略，比如先把lucky金毛的手办摆在边上，再一边放Crown的专辑一边数数，等开票时间一到，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去抢。 　　“这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我的虔诚一定可以感动票神，顾门！” 　　“错了，抢Crown票的时候是C门，顾门是考试专用。” 　　“本人已经抛弃K门和麦门，成为虔诚的C门信徒！！” 　　不仅是C门和麦门，抢票期间，季门谢门刘门各种门一直没有停过，顾熠几人默默看着各种门在眼前飘来飘去，一边：“……” 　　Crown这次巡演的场馆都是各地最大的体育场，比上次巡演的规模大多了，但粉丝们的热情还是超出了他们意料。 　　顾熠依旧给「橙皮」寄出了门票，还有给王阿姨她们的票。 　　他也没忘记自己和城社区文化宣传员的身份，这次Crown的巡演票也给了和城社区几张，作为社区活动的奖励。 　　当和城社区掼蛋比赛的冠军和拔河比赛的冠军分别晒出自己的演唱会门票时，粉丝们：“……” 　　“恨。” 　　“现在当志愿者还来得及吗？” 　　“真羡慕和城社区居民，是不是以后每次Crown办巡演和城社区都会有票，本S市居民决定迁居和城社区了。” 　　“和城社区的文化宣传活动确实挺不错的，当社区文化宣传员那会，顾老师还没红，还在小区里和阿姨们一起跳广场舞，后来才去参加《星之战》的。” 　　了解顾熠的粉丝们大多很清楚这段经历，直到现在，网上依然有顾熠指导广场舞出圈了的照片，评论通常是「此时他还不知道一个月后会发生什么」。 　　在那张照片后面，往往会跟上顾熠在云星奖颁奖典礼上的照片。 　　一边是在Vic团最底层的爱豆，一边是红遍大江南北的组合成员，命运逆转如此迅速，也让人捉摸不透。 　　…… 　　Crown并不是第一次举办巡演，但或许是计划暂停活动的缘故，对这场巡演的排练，成员们一个比一个认真。 　　巡演前一段时间，顾熠每天都练到大汗淋漓，季迟他们也是一样的努力，每天上午，成员们都在同样的时间出现在练习室里，一练就是几个小时。 　　S市的巡演，在一座足以容纳6万观众的体育场。 　　演唱会开始前一周，粉丝们就不断在倒数计时，期盼演唱会早些开始，到了演唱会当天，体育场附近的交通都接近瘫痪，地铁站全是人流，体育场外，关于Crown的宣传一直不断。 　　“当初我看过容桦的告别演唱会，也是这么热闹。” 　　“年轻歌手里，也就Crown能有这么大的声势了。” 　　「断弦」和几位音乐大V边走边聊，等几人到了体育场里，只感觉四周一片热浪袭来，视野所及都是人，中间的跑道上也都是人，用密密麻麻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 　　「断弦」是搞艺术的，到了这个时候，骨子里爱算的血统忽然发作，不由默默计算起了Crown这场演唱会的利润。 　　Crown是圈里公认的生财机器，专辑卖到谁见了都羡慕，论单曲和单张专辑的销量，像楚驰这个级别的偶像倒是勉强能够到Crown的层次，但偶像卖专辑往往只有首专销量最好，之后便持续下跌。 　　但Crown不同，Crown的畅销是持续性的。 　　而演唱会…… 　　对于一部分歌手来说，开演唱会是亏钱的，因为租场馆费用很高，人次不够的话，很难把一场演唱会的成本收回来，但一旦演唱会的人次和上座率达到标准，多出来的就全是利润。 　　「断弦」的好友和他开玩笑：“今天都是亿万富翁在台上给咱们表演。” 　　“确实。”「断弦」点了点头，拍了张开始前内场的照片，“不过皇冠的演唱会性价比挺高。” 　　至少前一张巡演是这样，六个人连唱带跳，气都不见喘的，把演唱会的时间填得满满当当。 　　年轻的歌迷喜欢歌手演唱会期间和歌迷互动，但对「断弦」这种上了年纪的歌迷来说，全场唱满才最体现歌手的诚意。 　　…… 　　等现场歌迷们安静下来之后，舞台附近出现了一阵骚动，片刻之后，焰火亮起，在一片绚烂的灯光中，粉丝们爆发出了一声声尖叫。 　　舞台后方的屏幕上，Crown五个字母时亮时灭，在彻底熄灭后的某一瞬，六位成员的身影自升降台上缓缓出现。 　　《狂人》激烈的节奏同时响起。 　　“不是我疯狂，是这个世界陷入狂乱的迷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断弦」早做好了心里准备捂住耳朵，但巨大的分贝还是让他产生了耳朵快要聋掉的感觉。 　　Crown六人皆是烟熏造型亮相，刘钧源和杨艇握着吉他，其余四人则边唱边跳，稳定的唱功和狂野的声音毫无冲突，却将《狂人》整首歌的癫狂野性完美展现了出来。 　　至少，在「断弦」这样的大V看来，即使舞蹈的幅度并不小，六人的声音却依旧很稳。 　　顾熠和何钊的声音很适配，尤其在演绎《狂人》这首歌时，顾熠的声线放低，何钊也刻意压低了声线，声音里的野性便更加凸显。 　　“好搭！！” 　　“多人团就是这种好处，每一个都好搭！” 　　VIP区的粉丝们不停拍着照片———除了妆容是烟熏妆外，Crown的这身造型可以用破破烂烂来形容，但……成员们显著的瘦身成果和练舞之后的肌肉线条却很明显。 　　“这是可以在现场看到的吗？” 　　“我爱巡演！！求江视TV出线上清晰版！！” 　　一首《狂人》，整场演唱会的气氛已经被带动了起来。 　　当顾熠几人安静地站在舞台上时，粉丝们的热情比刚出场时还要热烈。 　　“大家晚上好！”季迟稍稍退了一步，伸出手来——— 　　“我们是Crown！！” 　　他伸手所指的位置，顾熠和杨艇几人并排站好，并用手指比出了Crown的五个字母。 　　可惜，除了顾熠的C和谢行嘉的O之外，另外三个人比出的都是四不像。 　　“刚刚那个不算，重来。”季迟道。 　　遗憾的是，比的第二遍还是不对。 　　到了第三遍，季迟把话筒交给了何钊，自己亲自上场，最终——— 　　“我们是Cvoun！” 　　粉丝们：“……” 　　#我的爱豆为何那么智障# 　　#这件事原本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在粉丝们看来，Crown成员里，性格比较跳脱的原本只有杨艇一个，但慢慢地，六个人全都杨艇化了，不管是最好学努力的顾熠，还是最最沉稳的队长季迟，没有一个人幸免。 　　自我介绍环节失败，总结失败经验的时候，成员们表示，是Crown这个团名取得不好。 　　“我认真分析过了，其实我们可以叫CooooL，这样每个人都可以比出来，还不会留队长一个人在外面被排挤。” 　　粉丝们：“够了。” 　　互动的时间很短，和粉丝们打过招呼之后，成员们下一首演唱了《野人》。 　　总结起来，是「难得穿这么少，不能浪费」。 　　粉丝们：“……” 　　没眼看了已经。 　　《野人》的舞台和《狂人》一样燃，粉丝们不得不感慨，明明这群人连五个字母都比不出来，舞蹈跳得却仿佛精密仪器一样整齐。 　　动作该舒展时舒展，该紧绷时紧绷，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鼓点上。 　　声线与声线的配合仿佛是CD里播放出来的一般，《野人》是Crown最早的作品之一，但从这首歌里，粉丝们只听出几人唱功的精进，对歌曲的表达、对舞台的热情却和刚出道时没有任何区别。 　　在粉丝们心里，Crown就是这样一路走到现在的，不管人气多高，不管多红，这群人对待舞台始终一丝不苟。 　　“好听！！” 　　“我爱皇冠团！！超帅！！” 　　“完颜团皇冠！！” 　　顾熠几人也在粉丝们高声喊时竖起了耳朵。 　　《野人》之后，成员们换上一套王子造型，演唱了《皇冠》和《同舟》。 　　男歌手的演唱会造型通常不如女歌手多，不过许久不办巡演，Crown还是为舞台准备了十多套造型，当然，绝大多数都算不上前卫，只是普通造型罢了，但几人都是肩宽腿长一米八的个子，就算是最朴素的造型，六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气场依旧很不一样。 　　“可以说是美颜盛世！” 　　“我现在有两百米的皇冠团滤镜，皇冠没有丑男没有丑男没有丑男！” 　　《爱》、《企鹅街111号》、《荒诞的真实》……Crown每演唱一首，都能引发现场粉丝的大狂欢。 　　「断弦」看了Crown在S市的两场演唱会，第一场已经可以称之为完美，而这一场……六人身上的那股青涩感早已消失不见，他们驾驭着整场演唱会的节奏，掌控着所有粉丝的视线。 　　是当之无愧的天团。 第148章 148 现场 　　S市的演唱会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到后半段时，粉丝们只觉得自己的嗓音已经喊到沙哑，Crown全员的状态却依旧很好。 　　郑雁琳是S市这一场的颁奖嘉宾，在郑雁琳独特的唱腔和唱功面前，Crown竟没有被对方压制下去，刘钧源甚至当场自弹自唱了一段，展现了自己的新创作。 　　这一场演唱会，Crown四张专辑的热曲全部包含在内，还有演唱频率偏低的《青》和《原子》，如果可以，粉丝们自然希望Crown把四张专辑近50首歌全部唱完。 　　“演唱会太短了。”「橙皮」对好友低语道，“我感觉只听了一小时不到。” 　　好友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听一场少一场的演唱会，下次再见Crown合体，就不知该是什么时候了。 　　「橙皮」嗓子有些哑，她在VIP区最接近舞台的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Crown六人最微小的神态的变化。 　　不管是杨艇后来的哭哭啼啼，还是顾熠和谢行嘉一边嘲笑他一边安慰他的样子，她全部都能看见。 　　到这时候，Crown暂停一年的消息已经不会让「橙皮」觉得焦虑了———组合每位成员的心是否贴在一起，只看成员们的互动就能看出来。 　　「橙皮」见过太多貌合神离的组合，成员们前一秒还亲密无间，下一秒却说解散就解散。 　　她可以确定，Crown不是这样。 　　这一次演唱会比上一次更令她难忘，不仅因为多了《原创》和《创世纪》两张专辑，也因为成员们之间那种亲如家人的感觉。 　　她已经很久没有在顾熠脸上看到忧虑了。 　　她觉得很庆幸，顾熠去参加了《星之战》，遇到了一群让他可以放肆微笑的队友。 　　「橙皮」瞥了一眼身旁的好友，和「橙皮」单推顾熠到进化为团粉不同，好友是杂食的cp党，成员之间的各种cp她都嗑。 　　根据排列组合的解法，Crown六个人可以构成足足15种配对。 　　“15种啊，这你都不嗑？” 　　「橙皮」：“我讨厌Cn和An的算法。” 　　好友确实很开心，因为S市的这场演唱会有个连唱环节，就是成员们互相配对的表演，CP粉最多的「记忆」、「洋溢」和「季嘉」都有互动，在团粉声势明显大于CP粉的情况下，这场表演让CP粉们默默落了泪。 　　粉事业批的坏处是，事业批不需要靠炒CP吸粉，这让他们的生活少了许多乐趣。 　　顾熠对粉丝们嗑自己的CP没有意见，《星之战》播出期间他和季迟的CP声势就挺大，《杀机》上映之后，丁晖和程灏的角色CP也红极一时，现在各大视频平台都有网友们剪辑的角色花絮。 　　他唯一有意见的是———为什么每一组CP，他都处于下位？ 　　无法忍受！！ 　　和季迟的CP也就算了，那会《星之战》还没红，他可以容忍粉丝们眼拙，但是和杨艇的CP…… 　　why？ 　　没看到杨艇开一场演唱会就哭一场吗？刚刚他还想抱可rua，被袁承往怀里塞了一个猫咪玩具。 　　最后，顾熠自己总结：“这大概就是长得好看的坏处。” 　　《一枚信笺》、《杀机》和《山花》的网友剪辑版很多，还有配上古风歌曲让顾熠和其他明星配对的，但！！ 　　如果配对是A×B，顾熠通常是那个B。 　　恨。 　　…… 　　S市演唱会的最后几首歌，尽管Crown在台上仍能保持状态，但体力和精力的消耗都远胜过以往任何一场表演。 　　越到后来，出的汗越多，但每个人都是换完表演服就上场了。 　　甚至可以说，大脑是疲惫的，精神却很亢奋，整个人沉浸在舞台的氛围中，沉浸在和粉丝们的互动中，慢慢也就忘记了累。 　　“能扛住吗？”季迟问。 　　“没问题。” 　　几人冲季迟比了个手势：“亲爱的队长，你也OK吗？” 　　六个人里，体力消耗最大的无疑是季迟，个人秀上，其他成员站桩唱的次数不少，但季迟常常是大动作的舞蹈，他又是那种不肯躲懒的一板一眼的性格，看起来自然比其他人更累。 　　但……队友的努力总能激励到其他人。 　　就算这是组合开启的第二场巡演，不出意外的话，未来Crown还会有很多很多场巡演，但对待任何一场，他们都会竭尽全力。 　　从《星之战》一路走到现在，就算再红，他们依然珍惜在舞台上的每一分每一秒。 　　…… 　　【今晚的最后一首歌，按惯例说应该是《皇冠》、《同舟》或者《爱》，但很抱歉，那几首都唱过了。】 　　“再唱一遍也没关系！！” 　　“再唱一遍！！” 　　“大胆一点，唱到天亮，今晚不睡了！！” 　　全场6万人的声音震耳欲聋，季迟轻笑一声：【接下来要唱的，是一首对Crown意义非凡的歌。】 　　【它让我们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歌手，接下来会走怎样的音乐道路。】 　　不等季迟说出那首歌的名字，粉丝们心里已经明了：“《夏花》！” 　　下一刻，《夏花》的旋律在体育场内响起。 　　此时还未到夏季，但夏花的炙热与壮美都在歌曲中了，或许是最后一首歌的缘故，演绎是，Crown全员都是百分百的投入，仿佛一阵接一阵的波浪，唱出了夏花绚烂一瞬而成的永恒。 　　“生而灿烂，而热烈，而狂野。” 　　“无惧生命的闪电与毁灭。” 　　整整三个小时后近乎嘶哑的声线，用来唱《夏花》却刚好合适，在演绎《夏花》这首歌的时候，Crown没有用发过四张专辑累积的技巧，只是用最纯粹的情感把这首歌展现到极致。 　　“啊啊啊啊啊皇冠团！！” 　　“我爱Crown！！” 　　出《夏花》这张EP的时候，Crown被很多人质疑过，从《星之战》追过来的粉丝也在迟疑犹豫，可以说，《夏花》奠定了此后的Crown。 　　“皇冠团每场演唱会哭是不是成为常态了？” 　　“别哭啊喂！” 　　透过现场的大屏，粉丝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在唱《夏花》这首歌的时候，杨艇毫无意外地哭了，但其他成员的表情也比杨艇好不了太多。 　　“我还想继续看Crown的演唱会！！” 　　“不许哭啊，一哭我就想到皇冠团要暂停一年，超难过的好吗？” 　　“从今天开始，继续加入抢票大军，想看两场三场四场嗷嗷嗷嗷！” 　　「断弦」被粉丝们夹在中间，看到这一幕也不由露出笑意。 　　尽管《夏花》是演唱会的最后一首歌，但演唱会结束之后，依然有很多粉丝舍不得离开，哪怕Crown宣称暂停一年，但对粉丝们来说，一年是太过漫长的一段。 　　“仔细想想，已经五年了，Crown走到这一步已经超出我想象了。” 　　“没有貌合神离，没有交恶，也没有成天撕来撕去，还能开开心心开一场演唱会，很棒了好吗？” 　　演唱会结束的当晚，「断弦」在自己的主页写道：“一场最热烈的演唱会。” 　　有粉丝留言，请「断弦」点评一下Crown每位成员的表现，「断弦」只留了四个字：“没有缺点。” 　　「断弦」从《星之战》节目就开始关注Crown每一位成员，但他从不承认自己是Crown的粉丝，他只是习惯性地去点评Crown的每一张专辑，发掘专辑带给他的喜悦而已。 　　对一位音乐人、一位时刻关注华语音乐发展的爱好者来说，Crown就像是宝藏，还是微末时被他发现的宝藏，对方走得更远，他心里就更满足。 　　有同样想法的不只是「断弦」一人。 　　Crown早已不是刚出道时那个在音乐圈毫无建树的限定团，这场演唱会不仅有音乐大V参加，也有很多已成名的歌手去看。 　　叶茂良就狠夸了《荒诞的真实》和《企鹅街111号》的现场，纹着花臂的小老头表示，他喜欢的《零食超人》和《致一零零一》这场没唱，下一场一定要唱。 　　“就是！生产队的驴都能唱50首，你们有六个人，不多唱点怎么行？” 　　《星之战》节目里和顾熠关系不错的易烁岳淼他们都来了，在微博圈顾熠：“我们《星之战》的骄傲！” 　　顾熠转发了几人的微博，还比了个「耶」的手势：“有机会合作【耶】！” 　　如果是旁人，只会把顾熠的话当成敷衍，易烁岳淼他们对顾熠的性格有些了解，觉得顾熠不是那种会胡乱开口的人。 　　当然，《星之战》的出道组的确比非出道组更红，顾熠和易烁岳淼他们的交集也渐渐变少了。 　　但就在S市场巡演结束后第二天，岳淼和易烁他们的经纪公司就收到了来自江视TV的邀请———Crown之后的巡演，邀请他们当嘉宾。 　　岳淼几人不觉得Crown高高在上，也不觉得这是对他们的施舍，娱乐圈里，红与不红就是一条巨大的分界线，Crown能走到现在这一步，他们会为对方的成就而喜悦。 　　最大的遗憾只是当初没能进出道位而已，但客观来说，江视TV所提供的资源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出色，Crown几人更多地是靠自己。 　　他们毕竟也曾是《星之战》的选手之一。 　　现在看到Crown一步步走上巅峰，看着顾熠成为真正的影坛巨星，他们只会产生 「我认识的人居然这么牛逼」的感觉。 　　“当初谁也没有料到吧？” 　　“其实我想到了。”岳淼笑道，“我当初就觉得顾老师骨骼清奇绝非凡人。” 　　“能红真好啊。”易烁感慨道。 　　“能蹭一场巡演真好啊。” 　　《星之战》结束后，他们的事业还算顺风顺水，没有大红，但也在娱乐圈里有了姓名。 　　据几人所知，Crown演唱会的巡演嘉宾清一色都是大牌，有公司和江视TV做交易，想让自家旗下的明星当Crown演唱会的巡演嘉宾，为此对方愿意付出七位数的金额。 　　但江视TV不同意，主要是Crown没有同意。 　　旁人求而不得的机会，他们却轻易得到了。 　　“再练练歌练练舞吧，还有一个月，不能让顾熠他们丢了面子。” 　　易烁的提议，岳淼几人立刻应了。 　　都是从《星之战》走出来的选手，就算Crown现在人气大爆，也不代表他们会认输。 　　人气会输，梦想不会。 第149章 149 新片 　　对于顾熠几人来说，巡演的作用不仅是办了一场演唱会而已，每次巡演进行到途中，看着满场支持自己的粉丝，成员们总会产生强烈的创作欲。 　　他们无法抗拒来自粉丝最纯挚的热情。 　　这一次巡演从南开到北，成员们每周都在不同的城市逗留，还有一场海外场———开启巡演计划的时候，Crown的人气远不如现在高，但自Crown宣布暂停一年、并在日本国参加了一场活动之后，要求Crown在海外开巡演的声音明显高了起来。 　　“期待皇冠团开全球演唱会嗷嗷嗷！” 　　“要开最大的场次，不要小看了海外粉丝的力量！” 　　“开全球场的话，麻烦办一场专辑签售会，买专全靠代购的孩子内心在哭泣。” 　　Crown这次巡演人气高、上座率高，一再打破各大体育场的演唱会上座纪录。 　　可以说，Crown靠《创世纪》这张专辑封神，但奠定了组合神格的却是一场场巡演。 　　这是唯有最顶尖的歌手才能拥有的演唱会。 　　“皇冠团牛逼！！” 　　某些业内人士简单为Crown这轮演唱会算了一笔账，总结起来四个字———吸金无数。 　　Crown这场巡演办完，加上《创世纪》的销售额，顾熠几人全部登上了某权威机构出具的明星收入榜。 　　“真好，这下顾老师不用担心拍戏没片酬了。” 　　看到粉丝们的感慨，顾熠内心：“……” 　　他发自内心地认为《星际觉醒》能够大爆。 　　Crown巡演进行到中途，《星际觉醒》的宣传也正式开始。 　　顾熠的戏份是去年夏天杀青的，从拍摄结束到上映，间隔了近一年时间。 　　《星际觉醒》计划在7月末上映，在一年里气温最高的时候，顾熠大概扫了一眼暑期档的新片，有大导的，高投资的，还面临着数部海外大片的夹击。 　　虽说海外大片的影响力不如以前，但能进口到国内的一般质量都不错，按顾熠一贯的经验，非英语国家的电影比英语国家的电影更有可看性。 　　“总算卸下了心头重担。”许隽导演在电话里和顾熠诉苦，“电影一天不上，我就一天睡不好，不管怎么说，定档了就好。” 　　孙有明笑她嘴硬：“等上了你更睡不好，嘴上长燎泡。” 　　着急上火的感觉导演们再习惯不过，就像《一枚信笺》最开始票房被唱衰的时候，孙有明一直提醒自己要稳，可心情不是说稳就能稳住的。 　　和《星际觉醒》比起来，《一枚信笺》只是部小制作，许隽嘴上说着无所谓，心里怎么可能不急？ 　　“上映是上映的急，票房是票房的急。”许隽笑道，“其实我心态挺平稳的，如果成本六千万，我也急，都六个亿了，我急什么？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孙有明觉得此言有理。 　　《星际觉醒》成本太高，亏是绝对亏不起的，可真亏了也没办法，这么大的投资在这里，片子不被观众青睐的话，这个窟窿也很难填满。 　　相对之下，顾熠就要沉稳多了。 　　用孙有明和许隽两人的话说，顾熠「有副业」，副业的收入超过了主业。 　　顾熠：“……” 　　啧啧啧，拍电影的就是看不起搞音乐的。 　　啧…… 　　他俩大概忘了，自己是偶像出身，虽说云星奖影帝和最佳男配都拿了，但就算把《星际觉醒》加上，他迄今为止一共也只拍了四部电影而已。 　　专辑都发四张了。 　　把微博简介摆出来，Crown成员也是在演员之前的。 　　…… 　　当然，作为暑期档上映的国产科幻录制，《星际觉醒》在宣传期就已备受瞩目。 　　电影本身的投资放眼整个电影市场都排名前列，何况它又是和《太空漫步》同一题材的科幻片，影评人和影迷们难免要把它和《太空漫步》系列对标。 　　除此之外，它是导演许隽经历了上一部电影的失利后推出的力作，又是顾熠主演的第一部商业电影。 　　“参演电影票房超76亿，手握云星奖影帝和男配奖杯，顾熠并不需要一部商业巨制来证明自己，这很难不让人想起辛如晨主演的《瀚海》，辛如晨的声势止于《瀚海》失利，不知道顾熠会不会重蹈辛如晨的覆辙。” 　　“有《太空漫步》这个行业标杆在，我以为很少会有导演敢踏足国产科幻这个领域，事实证明，我低估了许隽导演。” 　　“如果《星际觉醒》能够赶上《太空漫步》的票房，我敢肯定，严锡泽遇上顾熠也要让一让，毕竟严锡泽奖项虽多，却只有一部《杀机》的票房突破了30亿。” 　　顾熠的云星奖影帝刚拿没满半年，Crown又因为巡演和暂停一年的计划热度很高，种种因素堆叠之下，《星际觉醒》几乎是整个暑期档最受期待的电影。 　　作为主演，即使巡演在进行中，顾熠依然在为《星际觉醒》做着宣传。 　　毕竟他也是投资人之一，太亏的话是会心疼的。 　　虽然———这是他副业的收入。 　　Crown京市演唱会的现场，Crown唱了《星际觉醒》的主题曲，这首歌依然是由喻佩演唱，作词和作曲却来自刘钧源。 　　刘钧源的创作风格有一点忧郁，写给《星际觉醒》的主题歌便大气而苍凉，放眼整个歌手圈，唯有喻佩的声音最贴合。 　　这也是《星际觉醒》宣传中的一环。 　　就算巡演再忙碌，顾熠也兢兢业业地发着和《星际觉醒》有关的视频。 　　电影一共出了三组宣传片，第一组是以人类的视角，第二组以外星人的视角，第三组则是以主角陈沣的视角。 　　《星际觉醒》也是小说改编，对电影感兴趣的观众早就对原著的剧情有所了解，电影的宣传片一出炉，观众们就被影片中眩目的特效惊住了。 　　准确地说，不是那种用绿幕抠出来的弱智到极点的特效，而是那种带有工业的厚重感、锋利而壮观的特效。 　　人类抬起头仰望星空，仰望伫立在地球的钢铁城堡，还有夜色之中，已经弥漫的战争的硝烟。 　　《星际觉醒》所呈现出的场景，只要稍稍一看，就值得屏住呼吸。 　　那种壮烈之感，那种人在星球之中的渺小感，和冷硬的建筑所构成的未来感，千言万语化作两个字———有钱。 　　“本特效行业从业者表示，不要小看了宣传片里的镜头，真的巨贵。” 　　“不是特效行业从业者也能看出很贵，飞船的细节都看得很清楚，烘托的气氛和主题曲一搭配，不去电影院看真的不行。” 　　“话说，只看了预告，我就在心里断定《星际觉醒》不会是烂片了，毕竟咱也看过许隽导演不少电影，能让她砸锅卖铁拍的片子绝对不会差的，顾熠也投了钱吧？我现在挺相信顾熠的眼光。” 　　“+1，因为《一枚信笺》、《杀机》和《山花》都看了，去看《星际觉醒》顺理成章。” 　　看过宣传片后，严锡泽和张繁都给顾熠打来电话：“怎么不找我借钱？” 　　顾熠：“首先，我不是导演。” 　　“其次，你们不怕亏吗？” 　　“如果《星际觉醒》全程都是预告片里的画面，这样的片子就算亏了，也足够在影史留名了。”张繁深深叹了口气，道，“当导演的，谁不想拍出这样的电影？” 　　他这话出自真心。 　　哪怕预告片只泄露了一丝电影的细节，却足够张繁去猜测拍摄中的动态了。 　　就算《星际觉醒》曲高和寡，不能被观众所接受，但张繁依旧佩服许隽放手一搏的勇气。 　　他是很难做到像许隽那么干脆的，也很难如对方那般放手尝试。 　　顾熠接完《星际觉醒》，张繁听他透露过拍摄中的一些细节，不过当时张繁没有太在意，但从《星际觉醒》宣传期开始，不管是预告还是剧组放出的物料，都让张繁产生了一种震撼感。 　　“希望这部电影能成功。”张繁道。 　　“我也希望。” 　　“那样就不止一部《太空漫步》了，以后会有更多科幻片，我说不定也有机会尝试。”张繁和顾熠聊了会，忽然道，“我去和许导聊聊，向她讨教讨教。” 　　严锡泽则埋怨顾熠拍了部好电影，都不惦记着替他要一个角色。 　　顾熠：“等我当了导演，我让你一部戏演24个角色。” 　　“莱昂纳多已经演过了。” 　　“那你比他多226个角色，不用客气。” 　　严锡泽：“……” 　　算了，他大人有大量，不和顾熠计较。 　　根据顾熠的分析，《星际觉醒》里确实没有适合严锡泽演的角色，加上他身价太高，从一开始就不在许隽的考虑范围内。 　　“片酬高也不是好事啊。”严锡泽感慨道。 　　他认识顾熠的时间不长，是从那年的云星奖颁奖典礼开始，但严锡泽仔细分析过，顾熠的演员之路虽然顺畅到不可思议，却不是他能够复制的。 　　举个例子说，《山花》这一类剧本会递给顾熠，却绝对不会递到严锡泽手里，因为顾熠的片酬《山花》剧组出得起，而严锡泽一个人的片酬就能抵《山花》的拍摄成本。 　　顾熠凭《山花》拿影帝后，有媒体说，顾熠会是下一个严锡泽。 　　但严锡泽本人并不认同这种说法———他第一次拿云星奖影帝是30岁以前，没有顾熠那么早。 　　除此之外，顾熠的票房成绩就算他也忍不住羡慕。 　　太难了。 　　顾熠绝对不会是下一个严锡泽，只会是更强的顾熠。 第150章 150 上映前 　　《星际觉醒》第二支预告是以外星人的视角看待地球———在外星人的视野中，地球朦胧、渺小，是凸面镜所成的像。 　　因而人类所谓的拯救，在外星人眼里渺小得不可思议。 　　顾熠扮演的陈沣也出现在这支预告片里，他只是拯救人类的士兵中的一员，并不是观众想象中的英雄，换个视角去看，人类的努力是无用而可笑的，但正是知无用仍去坚持，才是人类的韧性所在。 　　“有伟大的震撼，也有渺小的震撼。”一位影评人写道，“《星际觉醒》第二支预告片所展现的是后者。” 　　《星际觉醒》每放出一支预告片，都能引起一片热议，之后陈沣视角的第三支预告同样如此。 　　他是一个平凡人，却在某一刻站到了人类的最前线，他没有退缩，也不会退缩，不需要被激发，在被需要的那一刻，陈沣主动选择了觉醒。 　　粉丝们被第三支预告片中的顾熠的模样惊住了。 　　两分钟的视频里，顾熠身上压根看不到身为偶像的那份帅气与时髦，他很黑，剪着寸头，整个人看上去精瘦精瘦的，穿上军装的样子干练而坚定，踏上战场后，他几乎和战场融为一体。 　　如果是第一次认识顾熠，粉丝们很难想象，他其实是男团Crown的成员之一。 　　“厉害啊顾老师，剧抛脸实锤了。” 　　“我敢说，我刚看到陈沣的时候没认出来，特别瘦，但又是那种很有军人气质的感觉，黑瘦的样子当然没有顾熠本人好看，但是看预告片的时候，我莫名觉得这样的形象和电影很贴，看着看着就帅起来了。” 　　“+1+1+1。” 　　每一年暑期档的竞争都格外激烈，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国产大片中，奇幻片《浮游》以宏大的叙事和精彩的特效拔得头筹，上映后已经拿下了30亿票房，亲情片《你们和我们》票房同样不错，上映近一月，票房超过25亿。 　　《星际觉醒》同期倒没有高成本国产片上映，但体育题材的《飞鱼》关注度同样不小，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好莱坞出品的《鳄鱼岛》。 　　虽然好莱坞电影的影响力大不如前，但通常来说，特效大片自有其观影受众，《鳄鱼岛》和《星际觉醒》同期上映的话，后者的排片会先受到影响，除此之外，《鳄鱼岛》和《星际觉醒》的卖点都是特效，二者难免会构成竞争关系。 　　“《星际觉醒》这仗不好打啊。”孙有明感慨道，“赢了就是下一部《太空漫步》，输了就是倾家荡产。” 　　“那孙导你看好它赢还是输？”吴庆春笑着问道。 　　孙有明瞥他一眼：“你说呢？” 　　他自然是真情实意支持《星际觉醒》赢的，哪怕片子不是他导演，但对于整个电影市场来说，多一部高票房的科幻大片绝对是好事。 　　这是许隽的放手一搏，对顾熠而言，《星际觉醒》的票房如果崩了，他也会元气大伤。 　　…… 　　整个电影圈里，唯有两个人真情实感希望《星际觉醒》惨败。 　　一是和顾熠不对付到出了名的大V，真正的顾熠黑，他从一次次黑顾熠这件事上尝到了甜头，顾熠每每有新片上映或者入围了提名，他都会先唱衰一波，再默默把自己的发言删掉。 　　顾熠虽然也挺烦这人，但从某种程度上说，对方的确是成功给《星际觉醒》做了一次宣传——《星际觉醒》才放出第一支预告片，对方就写了篇《星际觉醒：对太空漫步的拙劣模仿》的长文，在其中对《星际觉醒》极尽诋毁，预测电影必将票房惨败。 　　但在对方发出长文后不久，关于对方何时删文的预测就上了热搜。 　　另外一位日夜祈祷《星际觉醒》票房惨败的，则是此前和许隽合作过多次，却亲自拒绝许隽邀约的程澈。 　　他实在不看好《星际觉醒》这个项目，当时许隽决定启动的时候，他心里觉得这部片子压根拍不成。 　　以许隽的能力，根本开启不了那样大规模的一个项目，资金从哪里来，谁愿意投资？许隽自己可以靠着一腔热血去拍，但热血是热血，现实是现实。 　　但现在，《星际觉醒》真的上映了，虽然圈里唱衰的声音不少，可电影的三支预告片着实拍得不错。 　　的确，科幻片收回成本很难，就目前来说，在市场上大获成功的科幻大片只有《太空漫步》系列。 　　那些唱衰《星际觉醒》的理由往往是「不会有第二部《太空漫步》」，但《太空漫步》已经成功了，谁能保证《星际觉醒》一定会失败？ 　　脱离许隽这一年，他的事业并没有太大的进步，许隽邀请他出演的角色大多和他本人很贴合，他演绎起来得心应手，也能给观众留下印象，但新角色…… 　　片酬的确涨了不少，但他这一年几乎没有演到一个能给观众留下印象的角色，经纪公司给他买了不少热搜，但角色本身没有存在感，热度又从何而来？ 　　如果这种状况再持续下去，程澈有预感，他的演员之路很难再有大的飞跃了。 　　那至少，他不希望自己为没有演《星际觉醒》而后悔。 　　当初传出顾熠接《星际觉醒》的时候，程澈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星际觉醒》临近上映，他这股预感更强烈，就算他找一百个理由证明《星际觉醒》票房会失利，但在他心里，《星际觉醒》能成功的声音其实更大些。 　　…… 　　顾熠京大的同学对《星际觉醒》的档期意见很大，电影选在暑期档上映，除非后续票房很出色，否则他们很难看到电影在京大路演。 　　“顾老师，快提提意见啊！” 　　“顾老师，你也不想你在实验室的照片被粉丝看到吧？” 　　顾熠：“几天没洗头的？” 　　“目测很多天。” 　　“还有物院和化院的支持，你确定不想要吗？” 　　每回顾熠有新片上映，本院的同学都会去支持一波，这一回加上物院，是因为《星际觉醒》请了物院的支援。 　　“等开学之后，我会和导演说的。”顾熠道，“如果票房还可以的话。” 　　“没问题的！！” 　　“mua-爱你！” 　　顾熠：“……” 　　Crown的巡演和《星际觉醒》一开始的宣传有些冲突，电影上映的前一周，顾熠缺席了好几场线下宣传，不过许隽导演并未因此多说什么。 　　不过每天看剧组群，顾熠还是能感受到全剧组上下的紧张。 　　许隽导演这两天也很少在群里说话了。 　　《星际觉醒》和《鳄鱼岛》、《飞鱼》都在周五当天上映，上映之前，各大平台根据「想看」和院线方面的看法对电影的票房做出了预测。 　　《星际觉醒》和《鳄鱼岛》的票房预测都是30亿，《飞鱼》低一些，大概在8亿左右。 　　《鳄鱼岛》在海外的票房不错，虽然特效被称为千篇一律，但怪兽电影本身在海外有基本盘，这种题材也是国内目前不擅长的。 　　“能给出30亿预测，说明《星际觉醒》自身的质量还不错，但拍摄成本+宣发+院线分成，拿到30亿票房的话，剧组方面也不会赚太多。” 　　“但愿《星际觉醒》有好运吧。” 　　7月下旬的最后一个周五，《星际觉醒》正式登陆各大院线。 　　Crown的巡演也在7月正式收官，顾熠正好赶上了电影的首映。 　　他参演的几部电影里，《星际觉醒》是唯一一部有首映式的。 　　“和成本比起来，首映式都是小投资。” 　　走上红毯后，迎接顾熠的是粉丝们热情的目光。 　　Crown刚结束巡演，成员们即将暂停活动，《星际觉醒》这场首映式也成为了Crown成员公开露面的最后一场活动。 　　顾熠倒是想和季迟他们一起走红毯，却被他亲爱的队友们直接推开。 　　“演员走演员的红毯，嘉宾走嘉宾的红毯，滚到前面去。” 　　“哦……”顾熠默默滚了。 　　“顾熠，你终于肯露面了。”潘荣光给了顾熠后背一记猛捶，多亏了在剧组扛负重的几个月，对对方饱含力量的拳头，他还算适应良好。 　　“顾熠确实是忙。”章秦笑道，“下次你们那演唱会多开几场，我好几个朋友都让我说一声。” 　　“没问题。” 　　虽然上映之后压力很大，但《星际觉醒》上下倒是一片和气。 　　剧组里咖位最大的就是许隽和顾熠，但两人都不是会耍大牌的性子，大家一起在剧组吃了几个月的苦，演员们彼此相处都很不错。 　　顾熠本人并不清楚，但《星际觉醒》的主创们大多听过一个传闻———对电影总票房的估计原本没有30亿，但因为主演是顾熠，预测默默从25亿加到了30亿。 　　毕竟顾熠有粉丝的基本盘在。 　　“他也来了？”潘荣光忽然皱眉，“怎么有脸过来的？” 　　顺着潘荣光的视线看过去，顾熠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人家愿意来就来，谁还能拦住他不成？”章秦哼了一声，“许导人好，不和他计较罢了。” 　　《星际觉醒》首映式上来了不少嘉宾，许隽在电影圈里奋斗多年，被她提携的演员不少，主创们的圈内好友大多也到了现场，顾熠的熟人张繁、严锡泽和齐妙都来了。 　　听潘荣光科普，顾熠才知道，来的人是许隽属意的陈沣的演员，但那会儿许隽上一部电影失利的影响还在，对方就主动和她做了切割。 第151章 151 上映 　　程澈就是清楚许隽为人大气才过来的，圈里人清楚他拒绝许隽的内幕，但观众们未必清楚，无论如何，今天这场首映礼圈里大大小小的明星来了不少，他这个被许隽一手提携的演员总不能缺席。 　　许隽也不会因为这件小事就赶他走。 　　他的确因为拒绝《星际觉醒》和许隽有了裂痕，但娱乐圈里的关系谁也说不准，以后他和许隽或许还有合作的机会。 　　程澈的目光扫向顾熠，心里不由多了一分羡慕。 　　说起来他是许隽亲自提携，但出道至今，他还没演过《星际觉醒》这样的大制作，都是一般成本的片子。 　　就算《星际觉醒》票房失利，但有这么一场规模盛大的首映礼，当演员也是值了。 　　听潘荣光说过之后，顾熠的视线难免往程澈的方向多看了两眼，许隽却轻拍了他一下：“往哪儿看呢？” 　　顾熠眨了眨眼：“许导，你不生气？” 　　许隽笑容淡淡：“有人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这不是常态吗？何况拍《星际觉醒》的确是冒险，人有私心很正常。” 　　电影拍出来了，许隽夙愿得偿，自然不计较选角时的一些小事。 　　程澈来她不介意，但两人以后也很难再合作了。 　　…… 　　首映开始后，嘉宾们、影评人们和一部分观众落座，《星际觉醒》一众主创坐在第一排，季迟他们则坐在顾熠后方，在电影播放前拍了一张合照。 　　季迟：【春日的顾某和夏日的五位。】 　　“黑西装的顾老师与夏威夷风的队友，可爱的！！” 　　“全员出动一起支持《星际觉醒》，好爱皇冠团的友情！” 　　“平时这么努力营业该多好，谁能看出这是暂停活动前的合照呢【假笑】【假笑】。” 　　“别人只关心Crown合体营业，只有我关心顾老师不热吗？38度的高温穿西装，不愧是你。” 　　等观影厅灯光熄灭后，季迟关掉手机，专注地等待电影开始。 　　《星际觉醒》的剧情并没有太多铺垫，故事开始后不久，外星便向地球发动了进攻。 　　许隽用庞大的特效呈现出了一副未来地球的场景，不似海外大片那般集中于某一栋充满高科技色彩的大楼，而是一片更为冷硬、更体现出科技感的建筑。 　　至少在季迟看来，《星际觉醒》呈现出的特效并不逊色于任何一部海外大片。 　　穿梭于太阳系的飞船、外星来袭时壮烈残酷的战争，顷刻间便是一座城市的覆灭。 　　座位旁有一瓶水，电影开始前季迟已经有些渴了，但他到现在都没有喝上一口水。 　　电影镜头下，璀璨的星海美到了极致，星际战争更是绚烂，已经超出了季迟对电影特效的认知。 　　《星际觉醒》上映前，他没有从顾熠口中听到一句对电影票房的忧虑，但网上唱衰的声音很多，这让季迟心里也有些担心。 　　但看到《星际觉醒》的画面质感与特效，以及顾熠扮演的陈沣出场后，季迟心中蓦然安稳了。 　　陈沣被选入前线抵抗外星入侵时，季迟也被触动到了。 　　陈沣的训练艰苦到了极点，为了让自己更强大，他竭尽所能练好体格，毫无畏惧，越是疲惫，他的目光越是坚毅。 　　哪怕这个角色不似《山花》的戚澍那么温暖，可一想到自己后方有这么一个人在支撑，内心自然而然就会平静下来。 　　在电影中，陈沣的温柔都给了家人，只有在和家人相处的时候，他眼底的柔情才会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但在家乡即将沦为焦土时，他选择站出来，这何尝不是一种柔情？ 　　在电影里，陈沣日复一日接受着最为艰苦的训练，整个人又黑又瘦，穿上宇航服之后，被厚厚的负重压着，他反而显得不是那么瘦了。 　　他就这样身着近百斤的宇航服爬上爬下，在最前线守住每一个阵地。 　　“顾熠怎么没宣传自己瘦了？”一位影评人低声道，“他拍这部片子，瘦了20斤有吧？” 　　“看他动作。”另一位影评人道，“他跟着潘荣光后面跑，动作可没慢多少。” 　　这显然是特效做不出来的。 　　以影评人们对许隽的了解，许隽舍得在特效上砸钱，但对于演员们自己能完成的部分，比如特效，比如打斗戏，许隽绝对不会多花一分钱。 　　但《星际觉醒》从宣传到上映，对顾熠的重点宣传都是角色，或者说顾熠给这片投了钱，从来没提过他为拍这部电影吃了多少苦头。 　　“这不该是演员的自我修养吗？拍摄有要求，他为了角色的要求努力，在以前都不是什么值得说的事，不过现在……” 　　影评人们对一些明星的职业道德也很无语。 　　不过不能说，说了粉丝比谁都急。 　　顾熠的拼，是能够在屏幕上真切看出来的。 　　《星际觉醒》这部电影里，未来科技的冰冷感和军队守在人民面前的画面似乎不该同时出现，但偏偏出现了，科技的冷和热血的热融为一体，反而给人一种别样的真实感。 　　就好像电影里的故事也会发生在未来。 　　高楼再巍峨，人类的脚步踏足再多的地方，但依然有人愿意为了全人类牺牲自我。 　　在宏大的场景对比下，人类是渺小的，可正是渺小的人类创造了这一片宏大，当渺小的人类决定站出来坚守家园的时候，也会有无人可挡的力量。 　　教官死去了，战友死去了，陈沣看向侵略者的视线越来越冰冷，但他依然守在最前方，没有退缩，战火袭来时，他只是更勇敢地往前冲去。 　　陈沣的坚毅，陈沣的执着和他的无畏与勇气，都原原本本地展现在了画面之中。 　　《星际觉醒》算不上高潮迭起，但见识过它的全貌后，影评人们最大的感想是———这部电影，没有一个镜头是浪费的。 　　有令人惊艳的画面，有丰富的剧情，人物的情感、演员贴切的表演，还有贯穿于整部电影中那些丝毫不逊色于海外大片的特效。 　　它就是电影工业的展现。 　　让一位影评人印象深刻的是穿梭于星际的飞船与守护着人类巨兽一般的堡垒，真实得仿佛本身就存在一般。 　　最后一幕镜头里，人类战胜了外星入侵着，在星海之间掀起的火光与巨浪，就好像星球与星球相撞的场景。 　　《星际觉醒》不是《太空漫步》，当它筹备、立项时，没有人认为它会超越《太空漫步》。 　　然而，将这一部电影完整看过之后，没有人会比较《太空漫步》与它的优和劣，因为《星际觉醒》就是《星际觉醒》。 　　观影厅内，嘉宾们和影评人们迟迟没有起身。 　　许久之后，当主持人提醒许隽导演上台，众人才仿佛忽然反应过来一般，站起身，给了剧组主创们最热烈的掌声。 　　无论《星际觉醒》会有怎样的票房，它绝对是一部值得让人走进电影院的电影。 　　程澈在周围人都起身之后才反应过来，站起身和众人一起鼓掌，他担心会有人看到他的失态，但遗憾的是，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星际觉醒》这部电影上。 　　他最大的感受是悔恨。 　　如果知道《星际觉醒》的成片是这样，他当初一定不会拒绝许隽的邀请。 　　作为演员，他很清楚什么才是好电影。 　　《星际觉醒》显然属于这一范畴。 　　但……这不是他的电影，虽然主演那一栏本该有他的名字。 　　如果他真的能名列其中，即使他的演员生涯只有这么一部代表作，那也足够他影史留名了。 　　许隽真的拍出来了。 　　居然真能拍出这么一部从第一分钟就让人惊艳的电影。 　　程澈虽然和许隽合作过多次，也清楚许隽敢想敢干的性子，但唯独许隽邀请他拍《星际觉醒》的这次，他没有选择信赖对方。 　　…… 　　台上，《星际觉醒》一众主创就座后，主持人按惯例询问电影拍摄中的细节，顾熠是主演之一，主持人对他的提问自然有很多。 　　“听说电影里绝大多数戏份都是你亲自上阵的？” 　　顾熠点点头：“准确地说，是该我亲自上阵的戏份。” 　　主持人又去问许隽，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现场便播放了顾熠在剧组训练的花絮。 　　做这段视频的人还做了「进组第一天」、「进组三天」、「进组一周」的标记，顾熠一天比一天黝黑的脸和绝望的表情对比特别明显。 　　“像极了面对领导画饼时的我。” 　　“笑死！” 　　剧组上下都把顾熠好一顿夸，许隽导演平时不太爱夸人，可到了主持人采访她的环节，她平均三句话要带两句夸顾熠的。 　　“许导比我还能夸人。”张繁道，“我以前和她合作的时候，她怎么就没这么夸过我？” 　　“说明你没那么优秀。”严锡泽笑道，“你现在说许导，《杀机》上的时候你不也这样？” 　　根本就是个无情的夸顾熠机器。 　　张繁不赞同道：“我那时候不仅夸了顾熠，也夸了你，你别过了就不认账。” 　　严锡泽：“……” 　　不想说话。 　　当主持人问「听说电影选角遇到过困难」这个问题的时候，台下的程澈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哪怕许隽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却觉得，在场所有嘉宾和观众的视线都靠向了他。 　　可许隽的回答让他更难受。 　　许隽说，电影选角没有遇到困难，没有比顾熠更合适的演员了。 　　那个本该是他的角色，顾熠所在的位置本该属于他。 　　可惜没有如果。 第152章 152 上映 　　本周上映的三部电影里，《星际觉醒》和《鳄鱼岛》的排片打平，各自占据了30%的排片，《飞鱼》的排片则在10%，展现了暑期档的残酷———上周的几部新片票房只是一般，排片立刻急剧下滑。 　　首映礼后，主创们便马不停蹄进行路演。 　　目前在影评人们给出的评价里，《星际觉醒》的质量略胜于《鳄鱼岛》。 　　“《鳄鱼岛》画面惊险刺激，但对怪兽的塑造仍是好莱坞的经典套路，缺少惊喜点。” 　　“一部流水线怪兽电影，视觉刺激100%，对情感的挖掘略有不足。” 　　一年之中上映的科幻片很少，《太空漫步》上映后，业内也尝试过新的探索，但这些电影无一例外失败了，反而让观众们对于科幻这一题材更不信赖。 　　《星际觉醒》不被看好，固然有许隽前一部影片失利的因素在，也受电影是科幻题材的影响。 　　然而，《星际觉醒》正式上映后，上座率却比各大院线的预测要更……高。 　　院线方面暂时还没反应过来，观众们的实时评价却道明了理由——— 　　“原本没打算去看《星际觉醒》的，毕竟之前被创的次数太多了，但一看到主演是顾熠，我就在这周三部电影里选了《星际觉醒》，非顾熠粉，只是觉得他挑的片子质量都不错。” 　　“+1,《一枚信笺》和《杀机》都看了，去看《星际觉醒》顺理成章。” 　　“看预告片就知道这片子不会差的，冲就完事了。” 　　正如大量路人歌迷构成了Crown三专四专庞大的销量，顾熠前三部电影的积累终于在《星际觉醒》这里有了正向反馈。 　　观众们渐渐把顾熠和不拍烂片挂钩了。 　　何况许隽的前一部作品只被认为票房差而已，在口碑上却算不上烂片。 　　演员之所以会有扛票房和不扛票房的区分，是因为在观众心里，一些演员拍戏是有底线的，哪怕电影的质量不是最顶尖，却绝对不会是最差的那波。 　　顾熠目前也属于这一类演员。 　　电影市场也在期待《星际觉醒》和《鳄鱼岛》将大盘拉动起来。 　　…… 　　《山花》姜芝芝是和群友们一起看的，到了这部《星际觉醒》，她拉着男友一起来了。 　　男友心里更想看《鳄鱼岛》，不过姜芝芝坚持，他只能顺着她的心意。 　　他基本没有看过顾熠的电影，只对营销号刷的顾熠演技有印象，但在姜芝芝男友心里，女友之所以选《星际觉醒》，还是看中了顾熠的颜值。 　　他平时看好莱坞看习惯了，对国产电影天生不看好，最近《星际觉醒》和《鳄鱼岛》竞争，他心里还是更看好《鳄鱼岛》赢。 　　国产电影的特效或许不错，但欧美特效产业起步早，必然是更胜一筹的。 　　进了观影厅之后，他是抱着挑剔的想法来看《星际觉醒》。 　　姜芝芝电影票买得早，两人坐在居中靠后的位置，本以为影院里人不会太多，结果就连边边角角的位置都被坐满了。 　　姜芝芝男友本以为来看电影的都是顾熠的粉丝，但影院里的男观众居然有一半。 　　他听见身后一个观众嘀咕，说这是他看的第二场，上午他看了一场，觉得不过瘾，就又买票进来了。 　　“绝对值回票价，不是五毛特效。” 　　真有说的那么好？姜芝芝男友皱起眉头。 　　但在屏幕上放映画面的十分钟，他就把自己的怀疑收了回去。 　　很壮观。 　　当苍穹和未来的高楼同时处在同一画面中时，他心中会产生一种敬畏感。 　　画面完全可以用精致这个词来形容，不是只能一扫而过的镜头，每一桢的细节都值得考量。 　　伟大与渺小，星战与普通人，这些元素不可思议地出现在同一部电影之中，却又不会令人感觉到一丝违和。 　　科技的觉醒和人类的觉醒都被展现出来了。 　　只论画面，《星际觉醒》就不输他以往看过的任何一部海外大片。 　　甚至……海外大片里那些以一己之力拯救人类的英雄会让人产生一种突兀感，因为在华国人心目中，那样的救世主从不存在。 　　特效出众不说，顾熠演的陈沣、潘荣光演的教官，这些角色也丝毫不浮夸，他们没有激昂的口号，没有说一些令人热血沸腾的话语，但他们仅是站在那里，就足以令人热血沸腾。 　　最后升腾的火花，是他在电影中所能看到的最壮烈的场景。 　　“是不是超好看？”姜芝芝问男友。 　　他一开始一直嘴硬着要看《鳄鱼岛》，这时候也不得不点头承认，不过他还是非得补充一句：“咱们没看过《鳄鱼岛》，对比不出来。” 　　他们进的这间观影厅对面，《鳄鱼岛》的观众也陆续出来了，姜芝芝和男友听到好几个「还不错」的评价。 　　两人吃过饭没什么事做，干脆还是去把《鳄鱼岛》给看了。 　　怎么说呢？ 　　如果没有看过《星际觉醒》，《鳄鱼岛》显然是一部合格的特效大片，但看过《星际觉醒》之后，《鳄鱼岛》的优势就显得不够突出了。 　　可以评价一句「还行」，却绝对不会超出他们对《星际觉醒》的评价。 　　有这种想法的观众显然不止姜芝芝一个。 　　“为顾老师看的《星际觉醒》，毫不夸张地说，这是我今年看过最好的一部特效大片！！” 　　“只看特效镜头就能值回票价，剧情很流畅，不会给人一种突兀感！” 　　“+1，剧情没有刻意去煽情，但是观众就是很容易被打动。” 　　“许隽讲故事的水平+业内最顶尖的特效+一批出色的演员，《星际觉醒》看了绝对不亏！” 　　自暑期档开始，《星际觉醒》的宣传就一直没有停过，电影正式上映后，和观众们自发的宣传结合起来，电影的口碑立刻爆炸开来。 　　《星际觉醒》宣传期间，剧组尽量不带《太空漫步》，《太空漫步》是开拓者，剧组也不能保证，《星际觉醒》可以超越对方。 　　然而，同为科幻巨制，观众们难免会把两部电影拿来作比较。 　　但《星际觉醒》上映以来，观众们对电影的评价更多的是「继《太空漫步》后最好的科幻电影」。 　　“好感动，有了《太空漫步》，又有了《星际觉醒》，两部电影间隔的时间并不算长，我能感觉到一群电影人为了让我们看到更好的电影而努力，呜呜呜！” 　　“活该许隽导演赚大钱！” 　　“看过花絮的表示，许隽导演真的很不容易，为了筹集资金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孙有明导演出了一部分，顾老师把后来的亏空补上了。” 　　“以及许导考虑某些演员的面子才没有说，《星际觉醒》真的邀遍了圈里能邀的男演员，最后只有顾老师接了。” 　　“顾老师牛逼，yyds！” 　　和顾熠以往的电影相比，《星际觉醒》口碑爆发几乎是倍数级的，看过电影的观众大多愿意转发自己的观影体验，加上拍摄中的细节一点点被揭露，观众们于是知道，《星际觉醒》绝对是一部很有诚意的电影。 　　就算在大片云集的暑期档，一些电影本身也会让观众觉得敷衍。 　　而《星际觉醒》给人的感觉是：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就连顾熠的腹肌都是真的。 　　陈沣的存在感是顾熠演过几部电影里最低的，因为《星际觉醒》并不刻意突出主角，但陈沣的军装造型和宇航服造型却在网上大火———陈沣造型笔挺，身材精瘦，晒得够黑也挡不住脸部帅气的轮廓。 　　正如一位影评人所说，顾熠有驾驭一个任何角色的能力，不管扮演什么角色，他都能完美融入电影展现的氛围中。 　　上映首日，《星际觉醒》交出的成绩单是——4.4亿票房。 　　这是顾熠主演电影中单日票房最高的一部，也是今年暑期档最好的单日成绩。 　　通常来说，单日票房4亿只会发生在春节档这种观影人群相对集中的时期，但《星际觉醒》的确在暑期档达成了这一成绩。 　　而4.4亿首日票房这个成绩让《星际觉醒》顺利排进了影史首日票房前十名，第一名的成绩暂时难以超越，有足足9亿，不过单日票房第一的电影却并非总票房第一的电影。 　　《太空漫步2》的首日票房超过5亿，排在榜单前五，《太空漫步1》则在总票房前三，首日票房十名以后——《太空漫步1》是靠口碑一步步扭转形势的，最初的票房只是平平。 　　“耶！！” 　　“干杯！！” 　　剧组群里，中老年表情包一个接一个发出来，土到让顾熠很想提醒，群里还有顾熠和杜昕两个未满30岁的演员。 　　首日票房出炉之后，整个群的氛围都完全不一样了，许导一连在群里发了十个红包，都是最大额的标准。 　　首日4.4亿，加上电影上映之后的口碑，《星际觉醒》绝对不会亏。 　　虽然上映后好评颇多，但在票房成绩出来之前，剧组众人心情都有些忐忑。 　　《星际觉醒》是否创造了纪录他们不在意，在影史排名前几他们也不在意，剧组上下第一个也是最最重要的目标就是———不亏。 　　许隽为这部电影赌上了自己的导演生涯，然而，奋斗了一辈子的事业，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吗？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 　　好在她不需要忐忑太久，第一天，电影的票房就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惊喜。 　　这是许隽当导演以来最高的单日票房。 　　各大平台的反应速度也很快，《星际觉醒》首日票房出炉后，各大平台对电影票房的预测立刻被改成了40亿。 第153章 153 票房 　　“顾熠票房运怎么这么好？” 　　看着日票房榜上明显拉开差距的《星际觉醒》和《鳄鱼岛》，一众大V博主们都失了声。 　　按他们的预测，《星际觉醒》该和《鳄鱼岛》在票房上打得难舍难分才是。 　　然而上映第一天，《星际觉醒》就拿下了4.4亿的票房，《鳄鱼岛》的成绩则是2.3亿。 　　大盘被两部商业大片拉动了，连带着《飞鱼》的票房也超出了预测。 　　“这才是暑期档该有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星际觉醒》的单日成绩已经拉高了业内对这部电影的期待，而上映第一日后，电影在各大平台的评分也相继出炉。 　　平均9.5分。 　　和《鳄鱼岛》相比，《星际觉醒》唯一的劣势是画面不够惊险刺激，然而，特效本身的震撼感弥补了视觉效果上的不足。 　　一座逼真的城市，与充斥着血腥的怪兽，后者的形象在怪兽电影里并不鲜见，前者却将特效与故事、与情感紧密结合，战争的场景是同血肉横飞完全不同的视觉刺激。 　　“《太空漫步》之后，又一部令人惊艳的科幻片出现。” 　　“许隽耗费心血的力作。” 　　“《星际觉醒》里不容错过的十个特效。” 　　顾熠的前几部电影里，讨论度最高的是《杀机》,《杀机》毕竟是悬疑片，剧情里的线索和bug被影迷们翻来覆去地找，而这部《星际觉醒》，仅是特效场景的动图就一直被影迷们反复观看。 　　口碑的发酵也在最大程度上刺激了票房。 　　上映第二日，《星际觉醒》票房并没有下跌，反而突破了5亿大关。 　　5.1亿！ 　　周六的观影人次自然要强于周五，但大盘的增长大多被《星际觉醒》给吸收了，《鳄鱼岛》的票房是2亿，《飞鱼》则小有涨幅。 　　“卧槽！《星际觉醒》会不会是下一个《太空漫步》？” 　　“看这上涨趋势，真有可能。” 　　当一部电影呈现出票房大爆的趋势时，即使平时不看电影的观众也会有所耳闻，观众们犹豫自己该选哪一部时，手指不知不觉间会点开口碑更好的那部。 　　上映三天，《星际觉醒》的票房正式突破15亿，距离回本只有一线之隔。 　　个别平台对电影总票房的预测仍是40亿+，但也有平台默默调高了预测值，达到了50亿。 　　今年暑期档，票房最高的电影暂时还没有突破40亿，也就是说，各大平台对《星际觉醒》的展望是暑期档票房冠军。 　　“《星际觉醒》杀疯了！” 　　“顾熠牛逼，咱就是说，顾熠的票房运还真的有点玄学在身上的。” 　　“当初那么多人不看好《星际觉醒》的时候，我就觉得这电影说不定要翻盘，但翻盘不是这么翻的，这是直接把盖子掀了。” 　　虽然上映时间迟，《星际觉醒》却成为了整个暑期档话题度最高的电影，顾熠宣布接这部片子的时候，唱衰声不少影迷时至今日都有印象。 　　“就……有的人天生就该吃这碗饭。” 　　“顾熠接《星际觉醒》那会，一群人急得好像天塌了一样，可惜天没塌，被他硬生生给顶回去了。” 　　“顾熠牛逼！云星奖再加一部《星际觉醒》，履历表金光闪闪，超强！” 　　拿下云星奖影帝后，顾熠已经成为了业内最顶尖的演员，《星际觉醒》的作用是，让他个人参演电影的累计票房突破100亿。 　　尽管上映三天的《星际觉醒》还没有突破20亿这个数值，但顾熠累计票房破百亿几乎是板上钉钉。 　　影迷们忽然意识到，顾熠出道至今一共只演了4部电影。 　　这简直像是小说里的情节。 　　顾熠接《一枚信笺》和《星际觉醒》时，反对声和质疑声一直很大，但《一枚信笺》贡献出了最符合原著的电影男主角，而《星际觉醒》每天都在刷新顾熠个人的票房纪录。 　　“谁能想到呢？《一枚信笺》时还因为爱豆身份被看轻的演员，不知不觉已经走到现在了。” 　　顾熠的粉丝们更是感慨万千，Crown专辑销量破纪录，顾熠电影票房破纪录，从娱乐圈的角落到站上舞台中央，顾熠只用了最短的时间。 　　…… 　　从上映第三天开始，《星际觉醒》的排片便进一步扩大，其中大半来自《鳄鱼岛》，和《鳄鱼岛》相比，《飞鱼》的票房涨跌反倒很稳定，体育片自有其受众，何况《飞鱼》的质量并不差。 　　连续三天呈现票房上涨趋势后，第四天的工作日，《星际觉醒》的票房终于开始下跌，但单日票房依旧破了3亿。 　　第五日、第六日……上映满一周时，电影的票房总数是27亿。 　　而这时，暑期档竞争最激烈的时段已经过去，尽管第二周仍有新片上映，但新片的总体质量不如7月在映的影片。 　　因而到了第二周，《星际觉醒》依然拿到了20%的排片。 　　剧组在20亿时贴出了大字报，到这个时候，电影基本已经回了本，30亿来得也相当迅速，20亿的宣传刚做完不久，30亿的海报就已经出现在了官博主页。 　　顾熠个人的票房自然也顺利突破了百亿，不过顾熠自己不会刻意去宣传，不少媒体和大V倒是炒作了一波。 　　到这时候，不会再有人对《星际觉醒》票房破40亿产生质疑。 　　事实上，上映两周后，《星际觉醒》的确顺利突破了40亿票房。 　　上映前三天，剧组群里每天表情包乱飞，顾熠引进了几个新潮表情包，都被剧组里一群50+的主创们用上了。 　　但慢慢地，剧组上下也开始对票房数字感到麻木，每破10亿才会冒泡庆祝一下。 　　就好像钱根本不是钱一样。 　　许隽拍了这么多年电影，上一部票房惨败依然让她心有余悸，可一部《星际觉醒》就让她彻底翻身，人生的大起大落不过如此。 　　她本来就是擅长商业片的导演，这部《星际觉醒》则让她一夜之间成为导演电影票房最高的导演。 　　筹备《星际觉醒》时期，她的手机常常一整天接不到一个电话，微信里那些电影公司的高层要么不理会她，要么用一句话把她给打发了。 　　如果不是为了拍好电影，许隽也不想低头。 　　她对这个圈子的世态炎凉一直有数，她也到了退休的年纪了，年轻时都不肯轻易低头，年纪大了，她又何必去受这个罪？ 　　而最近，许隽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挂了一个，下一个又打进来了。 　　“许导，之前我们聊过的那部剧情片……” 　　“哎，许妹妹……” 　　许隽发现，人想翻白眼的心情并不会因为年龄的增长而改变，电话里这人说的「之前」，在许隽印象里，大概是三年前，两人在一场活动上偶然见了一面，许隽当时有个剧本在筹备，想请对方看看。 　　对方应是应了，但一直没有下文。 　　今天对方聊到了「之前」，许隽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过了很久才想起对方指的是什么。 　　手机又响了起来，看到备注的名字之后，许隽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 　　她听着程澈在电话里猛夸《星际觉醒》，又说有机会想再和她合作。 　　其实双方都很清楚，自从程澈推了陈沣这个角色之后，两人间已经有了隔阂。 　　程澈这样，不过是心有不甘罢了。 　　随着《星际觉醒》票房大爆，许隽选角时遇上的麻烦还是被曝光了。 　　其他演员放弃《星际觉醒》情有可原，毕竟当时的《星际觉醒》没有爆相，但程澈毕竟是许隽一手提携，之前和许隽合作的时候，他在各个场合都表达过对许隽的感恩之情。 　　结果许隽票房一失利，他跑得比谁都快。 　　观众们最反感的就是这种演员，程澈的行为有些无耻了。 　　如果只是推了陈沣这个角色，观众们或许觉得程澈只是没眼光罢了，可他拒完《星际觉醒》之后，和朋友的聊天记录又被人放了出来。 　　「许隽完了」、「这片傻子才演」之类的话语相当刺眼。 　　对此，网友们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他———贱。 　　“还真有顾老师这样的「傻子」演了，傻一次票房能破50亿，这傻子给你你不干？” 　　“说别人傻，也要看自己有没有红的命。” 　　“我现在觉得，顾老师根本不是票房运好，说他运气好的先把自己的云星奖奖杯拿出来瞧瞧，一般演员能做到他这样吗？《山花》剧组没钱，他签的分成约，到了《星际觉醒》，干脆就自己贴钱投资了，是的，顾老师确实有钱，但他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连角色都不肯接的人，确定自己会像顾老师那样为剧组续经费？马后炮谁不会？演了才是真本事。” 　　8月末，《星际觉醒》的票房达到了56亿，即使是大盘最冷的时候，电影的票房成绩都算不错———除了第一次看的观众外，也有反复去影院刷细节的影迷。 　　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星际觉醒》成功跻身国产电影票房排行前三，电影还未正式下画，距离票房排行第一似乎也并不遥远。 　　粉丝们默默替顾熠算起了收入——《星际觉醒》这部电影，顾熠投了1.5个亿，占据成本的四分之一，电影目前票房56亿，顾熠能从中得到多少回报。 　　“卧槽！好多钱！！被金钱蒙蔽了双眼！” 　　“新一代富翁顾老师！快养我！” 　　“养我养我养我！！” 第154章 154 上映后续 　　顾熠的豪富，粉丝们从《山花》开始就知道了，《山花》12亿的票房，顾熠从中分了一杯羹，而《星际觉醒》票房快要破纪录，顾熠的的分成可谓天文数字。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的运气确实不错，一般演员都是拿片酬，哪怕是严锡泽这种最顶尖的演员，除非他作为投资人的身份，否则一般很少领到票房的分成。 　　但《山花》和《星际觉醒》的确是一般投资人不敢下手的项目。 　　“顾老师遇到《山花》和《星际觉醒》很幸运，但换而言之，《山花》和《星际觉醒》遇到顾老师也是一种幸运。” 　　“这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暑期档结束到十一是电影市场的淡季，院线方计划延长密钥，让《星际觉醒》票房达到第一，电影成本早就回来了，片方赚到盆满钵满，在没有热门作品的情况下，延长一天就是一天的利润。 　　到这时候，任何剧组想邀请顾熠拍电影，片酬起步都在六千万以上，除了知名度、地位和严锡泽相当的几位演员外，国内市场上，顾熠的片酬是绝对的第一档。 　　当然，现在电视剧演员的身价并不比电影演员低，商业合作也更多，所以年轻演员往往更追求流量。 　　那位爱黑顾熠的大V在《星际觉醒》上映三天后就删了自己的长文，这让他评论区的粉丝格外失望———因为，居然没有一个人成功赌对了，他本人的删文时间要比所有人的预测要短得多。 　　可谓转进如风。 　　“求求了，给孩子赚点钱吧，晚点删文不行吗？” 　　“哥，你爱的就是被打脸的感觉吗？” 　　“博主已经脑补好了该怎么唱衰顾熠的下一部电影了。” 　　“这是一个稳定的编制，顾老师还有几十年戏拍，博主几十年的kpi都不用愁了。” 　　大V对评论区的留言置若罔闻，而是继续专业地评鉴暑期档的电影市场形势，谈起今年暑期档，他注定逃不过《星际觉醒》，于是粉丝们眼睁睁地看着这位大V花式躲《星际觉醒》和顾熠。 　　“这就是电影圈的躲汉子吗？” 　　“笑死，恨不得用口口代替顾老师，用马赛克代替《星际觉醒》海报，电影博主也不是那么好当啊。” 　　《星际觉醒》票房大爆，受伤最深的自然是程澈，他眼睁睁丢掉了一个票房大饼，这就足够他的竞争对手们私下嘲笑他一波了。 　　聊天记录的曝光更是让他失去了很多机会，导演们爱听好话，却害怕两面三刀的小人。 　　许隽对他的提携有目共睹，他居然转过头来嘲笑许隽。 　　何况就算许隽票房失利，也是商业片导演中的代表人物，她的同门们遍布电影圈的各个职业，程澈和她切割倒也罢了，再反过来踩许隽一脚，这让他直接失去了在电影圈混下去的机会。 　　程澈的遭遇与顾熠无关，不过见了他的遭遇，有小心思的演员们默默收好了尾巴，把聊天记录检查再检查，绝不能让自己像程澈一样惨。 　　…… 　　暑假期间，Crown拍了一条短短的Vlog，和粉丝们暂时道了别。 　　巡演进行了四个多月，粉丝们却依然觉得没看够，在Vlog的评论区给Crown制定了回归后的计划，总结起来，要比江视TV安排的计划周全合理得多。 　　江视TV倒不是那种成天被粉丝挂的黑心公司，毕竟Crown自由度高，江视TV给的分成也很可观，换而言之，江视TV几乎不努力，但混过粉圈的都知道，一旦经纪公司选择努力，结果往往非常可怕。 　　不如不努力。 　　顾熠也在开学前回了学校。 　　到了大四，学校的宽松度就很高了，顾熠回宿舍后，宿舍里冷冷清清的，不少同学还没回来。 　　顾熠和老师提前联系过了，这一年只专注做项目和课题。 　　《偶像之死》的拍摄他也打算推一推。 　　从某种程度上说，顾熠算是他们专业最惬意的人，没有就业压力，在化学这个领域还有一点小天赋。 　　“可恶啊啊啊啊！” 　　“我导搞论文太严格了，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人啊！” 　　“他最近和我说，好在是大三把我挑中的，我该怎么答？” 　　顾熠他们学院就业率还算不错，舍友里有人继续深造，也有人奔赴大企业，不过「大四」这个概念本身就会让人觉得焦虑，就连顾熠也是这样。 　　他唯一庆幸的，就是每一场考试都参加了，还在大三这一年发了篇论文。 　　否则到了大四，毕业这一关会不太好过。 　　“顾老师，《星际觉醒》会来咱们学校路演吗？” 　　“时间已经定了，看官博就知道了。” 　　路演门票，化院和物院的学生包了大半，顾熠他们班同学去的倒是不多，大家眼下散在天南海北，未必能赶上《星际觉醒》的路演时间。 　　“恨，@顾熠，下次新电影上记得通知我一声，我给你定时间。” 　　“+1，还有合影，别忘了。” 　　顾熠入校就是名人，三年过去，他在京大的知名度节节攀升，他拿云星奖影帝的消息又一次登上官网首页。 　　在京大学子眼里，顾熠Crown成员和演员的身份都是副业，正是在京大的熏陶下，他才成功拿下云星奖最佳男配和最佳男演员。 　　都是化院的功劳。 　　顾熠也觉得学校的氛围挺好，就算他长时间离校，回来之后也没有隔阂感，宿舍聊八卦的时候也不避着他，顾熠每次上线都会重复一句「谁」，在那时候，舍友们就会和他疯狂科普。 　　顾熠：“恨自己没有亲眼见证。” 　　每每讲到厉害的情节，作为捧哏，顾熠会加一句「看不出他是那样的人啊」，之后，舍友们的八卦之魂更是熊熊燃烧。 　　他虽然人不在化院，但化院的故事他永远不会缺席。 　　“你也聊聊你听过的震撼八卦。” 　　顾熠：“真要听？” 　　“越震碎三观的越好。” 　　顾熠掌握的娱乐圈八卦其实不多，他的生活环境单一，平时有交情的明星就那么几个，他唯一的八卦来源是杨艇。 　　顾熠于是讲了一个，他的舍友们对故事的无聊程度和没有新鲜感的程度表示震惊。 　　顾熠默默在群里接收了一个名为《明星八卦四百条》的文档，里面覆盖了娱乐圈大大小小的明星，还涉及到许多不能言说的隐私。 　　就……离谱。 　　顾熠忽然想起来，某天小区群里也有人给他发了同一个文档，还郑重其事地@他，让他少和八卦的主人公来往。 　　这个文档一看就是好几年前的产物，对时下当红的流量明星一个都没有涉及。 　　当看到文档笃定地写——“张繁脚臭，不能靠近的那种臭，所以他会随身携带香水，喷了之后香水味和脚臭味混在一起更难闻”，顾熠果断地发到了他和严锡泽、张繁的小群里。 　　张繁：“？” 　　严锡泽连发了三条「哈哈哈哈」，以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 　　但是看到「严锡泽是gay」这条后，他的「哈哈哈哈」忽然卡住了。 　　“《杀机》是夏天拍的吧？！你们都能给我作证。” 　　严锡泽：“不好意思，没注意。” 　　顾熠：“嘿，我也不清楚。” 　　张繁：“……” 　　他可以发誓，除了拍戏穿戏服外，导戏的时候，他都是大裤衩和拖鞋！ 　　谣言，都是谣言！！ 　　张繁唯一感到安慰的是，严锡泽是gay这个传闻杀伤力更大一些。 　　对于在一边看笑话的顾熠，张繁和严锡泽表示，他只是因为年龄不够没登上《四百条》而已，等《四百条》出了第二版，顾熠必然榜上有名。 　　顾熠表示，他到时候就疯狂放料，让他亲爱的队友们成为话题中心。 　　…… 　　《星际觉醒》来京大路演的这天，现场坐得满满当当，这里算是顾熠的主场，对顾熠的提问一直没有停过。 　　许隽开玩笑道：“我建议顾熠改学导演专业，但他自己不愿意。” 　　“不可以抢人！” 　　“顾老师是化院哒！” 　　潘荣光和章秦几位演员也在台上透露了和顾熠合作的细节。 　　潘荣光透露，“我俩配合动作戏的时候，我觉得强度挺大的，以为顾熠会坚持不下来，结果他全程一声不吭，那作为前辈，我也不能输。” 　　“顾老师私底下就是卷王，我作证。”提问的正好是顾熠班上的同学，“每次回学校他都在刻苦学习，他在剧组这样应该也是常态。” 　　话题中心一声不吭，坚决不承认自己卷王的本质。 　　“顾熠私下里更放得开一些，今天的路演比平时更害羞。”潘荣光瞥了顾熠一眼。 　　“我也想在同学和老师面前保持好形象。”顾熠无奈道，“给我一点面子好吗？” 　　“不用给！”台下一片起哄声。 　　来京大这天，《星际觉醒》的总票房已经创下了国内票房第一的纪录，主创们心情很愉快。 　　台下的京大学生大多看了不止一遍《星际觉醒》，对电影中的一些细节提问很细，一些内容只有身为导演的许隽才能答出来，不过许隽全程面带微笑———路演的几站，她遇到过很多只是纯粹喜欢《星际觉醒》这部电影的观众。 　　自己拍摄的电影被珍视，被一遍遍回味，这是不逊于票房出色的喜悦。 　　这是导演和观众对话的方式。 　　筹备《星际觉醒》的时候，许隽没有期待过如此巨大的回报，但《星际觉醒》让她全部拥有了。 第155章 155 学校生活 　　《星际觉醒》上映过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电影都是圈内讨论的热点，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星际觉醒》的成功都很有传奇性。 　　一部选角困难、投资困难、拍摄同样困难的电影，摇身一变打破了华语电影的票房纪录。 　　“《星际觉醒》创造了传奇，作为主演的顾熠则是另一个传奇，《星际觉醒》最终以60亿票房成绩落幕，而顾熠个人主演电影的总票房数也达到了100亿，他个人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百亿影帝。” 　　“达成100亿的成就，顾熠只用了三部电影，加上票房36亿的《杀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恐怕都不会有人能打破他所创造的纪录。” 　　尽管业内许多人都认为顾熠的角色运和奖项运超凡，但众所周知的是，在开拍之前，很少有人认为《山花》和《星际觉醒》会是一部成功的电影。 　　虽然顾熠本人在《星际觉醒》路演结束后便甚少露面，影坛中却始终有他的传说。 　　…… 　　影坛传说本人正泡在实验室里，为了写出一篇让老师满意的论文。 　　和之前在学校的状态不同，这次返校，顾熠是全脱产的，娱乐圈的任何活动他都不参加，只一门心思搞学习。 　　京大学子偶尔会在校园里遇到顾熠———通常是低调的眼镜、未经打理的发型和全素颜，不过顾熠那张脸实在太好辨认了，即使全素颜也能轻易被认出。 　　和以往一边读书一边营业的情况不同，这一次，如果有学弟学妹找顾熠合影，顾熠一般会婉拒，理由是他现在不在营业状态。 　　至少这一年里，他是纯粹的学生。 　　老师听顾熠说过这一年的计划，因而他对顾熠的要求更加严格，顾熠一边泡实验室，一边查阅各种文献，每一天都生活得格外充实。 　　“整理数据好烦。” 　　“确实很烦。”顾熠在一旁叹了口气，“查文献查到想吐。” 　　师兄师姐们毕业之后，落在顾熠肩上的担子要比之前重了很多，他现在也无瑕去管娱乐圈里的事，一门心思扑在学业上。 　　很累，但化学毕竟是他喜欢、也熟悉着的领域，一个实验完成成功后，顾熠的喜悦并不比拍完一部电影浅。 　　“之前的实验数据你们都核对过了吗？” 　　“当然。” 　　泡在实验室时间久了，顾熠本人也从大明星变为苦逼实验狗一枚，他目前加入了老师的课题组，手头也有一篇论文计划在做，就在去年，他们一位博士师兄的一项研究发表在了Nature Chemistry上，按老师的要求，等顾熠读完研究生，也要有一篇顶刊的论文。 　　顾熠觉得自己已经脱离了化学很久，不过重新捡起来之后，顾熠发现，他上辈子的经验、这辈子学到的化学知识都还在。 　　因为顾熠自己还没有完全放弃。 　　…… 　　顾熠在学校的这一年里，娱乐圈发生了不少事。 　　《歌坛》杂志牵头的悦声奖举办了首届颁奖典礼，悦声奖举办的原意并不是和金弦奖打擂台，然而仅第一届，颁奖典礼的规模就丝毫不逊色于金弦奖，Crown虽然没有出席颁奖典礼，《创世纪》这张专辑却拿到了第一届悦声奖的最高荣誉。 　　而《星际觉醒》虽然没有入围云星奖的表演类奖项，却将技术类奖项拿了个遍，特效、摄影、配乐、美术……剧组主创们上台领奖的次数多到数不清。 　　《星际觉醒》没有拿到本届云星奖最佳影片，许隽导演却一举拿下了最佳导演———在这一年里，《星际觉醒》的成功不容忽视。 　　Crown的粉丝们倒是时不时去看一看成员们的近况———暂停活动后，顾熠几人更新动态更不勤快，不过粉丝们依然能通过路人的照片了解到Crown。 　　和其他明星相比，Crown六人的生活单调到不可思议，可那些朴素又生活化的照片却让他们知道，自家偶像正过着平淡又努力的生活。 　　Crown的充电并不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而是实实在在去学东西。 　　就算活动暂停，顾熠几人日常照上的笑容却依然让粉丝们有种安定感。 　　他们不是时尚弄潮儿，也很少出现在展览、酒会这种高端的场合，但不管是在去实验室的路上打着瞌睡的顾熠，还是私下里苦练唱功、终于有登台机会的何钊，还是几乎忘记了自己明星身份的季迟，每个人平凡的样子依然让粉丝们觉得很可爱。 　　“皇冠团的回归倒计时250天！” 　　“季迟和杨艇比在团的时候稍微胖了一些，但是能看出来，他们对现状很满意。” 　　“反倒是顾老师瘦了，笑死，据说顾老师每天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忽然很期待皇冠团出一张眼镜造型写真，斯文败类什么的我好爱，不行，皇冠的计划清单里还有出写真一条没有加上。” 　　顾熠几人基本是一周查看一次账号，几乎每一次，私信和评论区都是满满当当，有粉丝在期盼Crown的回归，也有粉丝和成员们分享自己的日常。 　　顾熠私信里甚至有几个本专业的大佬在给自己指导———坊间传闻，顾熠在毕业论文这一条上被老师给卡了。 　　现实自然不是这样。 　　顾熠毕竟是经历过本科毕业和研究生毕业的人，一篇毕业论文对他而言难度倒不算很高。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自己整个大学生涯最重要的一篇论文，顾熠自然要好好把它写完。 　　顾熠觉得现在的状态挺安逸的。 　　放在去年，专辑、巡演、电影、商务、考试……顾熠还去直播了两期行测考题，事务可谓十分繁杂，而到了今年，他只需要考虑实验和论文的事，这两件事本质是一样的。 　　“快毕业了，再也不能在图书馆看到帅比的身影了，有些遗憾。” 　　“+1，免费的路演票再也蹭不到了，我对不起帅比，我忏悔，在我最穷的时候，我卖掉了两张帅比的路演票，小赚一笔。” 　　“+1，我还收到了皇冠团京市场的门票，帅比人超级好的。” 　　“现在想想，帅比真的厉害，我和他同省，当年高考分还没他高，刚入学的时候他知名度已经够高了，结果大学拿了两个云星奖。” 　　BBS里，大四生们在畅谈，毕业典礼的时候一定要找顾熠合影。 　　…… 　　过完寒假，顾熠的毕业论文基本已经结束了，老师那边提了点小意见，却没有要求顾熠做太多修改。 　　不出意外的话，他答辩应该是能够通过的。 　　可老师也说了，这篇论文达到了毕业的要求，却没有达到他对顾熠本人的要求，所以临近毕业的这段时间，顾熠依然在忙碌。 　　班级群里已经在兴致勃勃讨论拍毕业照的事了。 　　化院男生多，男生通常不太爱拍照，不过这毕竟是毕业前的大合照，大家都想拍好看一点，将来留作纪念。 　　然而，在拍毕业照的经验上，化院显然不如其他院系。 　　学校拍得好的摄影师已经被抢光了，还有个别定了超高价的摄影师，这极大地影响了班费的预算，毕竟他们接下来还有吃饭和旅行的计划。 　　顾熠冒了个泡：“我去找个摄影师？” 　　“爱爱爱，顾老师。” 　　“顾老师，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这个家不能没有你。” 　　化院学子们本以为，顾熠会找来一位普普通通的摄影师，像平时给Crown拍MV的那个等级的摄影师。 　　结果———顾熠直接借来了《山花》的唐懋导演。 　　就……真的牛人。 　　不过仔细一想，顾熠本人男主和男配都拿过，也是牛人中的牛人。 　　但《山花》的画面实在太漂亮了，又干净又清澈，几乎是近几年影视作品里最好的画面，唐懋的审美几乎是圈里公认的出色。 　　《山花》票房和奖项都爆过之后，唐懋早已不是所谓的冷门导演，等他合作的演员都排起了长队。 　　可偏偏这么一个人被顾熠轻松请了过来。 　　替他们拍影楼摄影师就可以搞定的毕业照。 　　“被唐导拍过的顾老师身价六千万，我也被唐懋拍了→我身价六千万。” 　　“清醒一点啊！” 　　“有种我正站在云星奖颁奖典礼现场的感觉，其实我小时候表演过《采蘑菇的小姑娘》，可惜我的艺术细胞一直没有被发现。” 　　“身价倍增，感觉我本人也帅气了许多。” 　　到了拍合照这天，化院一群糙汉很用力地把自己打扮了一番，唐懋会拍景，也会拍人，更会拍景与人融为一体的场景。 　　“顾老师，和我合个影！” 　　“顾老师，一起合影！这里这里！” 　　这一天，京大化院所有学子的朋友圈里都出现了顾熠的身影，别的学院也派出干将，将顾熠拉入合影里。 　　得到同意之后，唐懋将这次拍摄的照片发上了自己的微博。 　　他本身是摄影出身的导演，电影拍摄过程中，他掌镜的频率很高，但唐懋已经不会给其他导演打下手，或者单纯只承担摄影的职责。 　　这组照片，是唐懋为数不多拍的一组非剧照。 　　哪怕《山花》拿了云星奖最佳影片，唐懋的微博粉丝依然只有几十万，还不如一个普通的三线小演员。 　　但慢慢地，有人注意到了合照里的顾熠。 　　“新鲜的顾老师！” 　　“穿着学士服的顾老师！恨我没考上京大，不然就能去围观了。” 　　“超年轻超健康超可爱的顾老师！羡慕ing，我也想看！” 第156章 156 毕业快乐 　　“恭喜顾老师毕业！！” 　　“居然是最新鲜的顾老师，恭喜顾老师从苦海逃到另一片苦海！” 　　“顾老师高考出分的场面我还记得，一转眼就毕业了！” 　　在一群新鲜的大学毕业生里，顾熠不是耀眼夺目的大明星，只是最最普通的学子的一员。 　　不管是穿着学士服的顾熠，还是穿着文化衫的顾熠，都和毕业季的阳光一样灿烂。 　　“恭喜毕业！！” 　　Crown官博和季迟几人的微博难得更新了一条，都是在祝顾熠毕业快乐。 　　“这大概就是养成系的快乐，亲眼见证顾老师从备考到毕业，从普普通通小演员到云星奖影帝！” 　　“化院生在这里插播一条，顾老师读上本校的研究僧啦！跟着朱教授搞学术！” 　　“我本来以为顾老师毕业之后会直接投身娱乐圈的。” 　　“继续攻读研究生的表示，接下来还能继续和顾老师当校友，嘿嘿嘿！” 　　「橙皮」把顾熠这几张合照存了下来，照片里的顾熠笑容灿烂，举手的动作特别热情，在「橙皮」眼里，这就是她一开始认识的那个顾熠。 　　对方已经足够红了，已经到达了「橙皮」此前从未想过的高度，但他的眼神和笑容还和一开始一样。 　　…… 　　暂停的这一年里，Crown几人见面不多，却一直保持着联系。 　　何钊晒出了自己在音乐剧里扮演角色的照片———他很得意，因为这是他努力争取到的角色，他保证自己没有借Crown的热度。 　　在音大读书的这一年，的确有剧组邀请何钊当主角，通常来说，音乐剧剧组里加一位知名度足够的明星，票会好卖很多，但何钊拒绝了这些邀请，他还是想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角色。 　　原子互娱有意让何钊奶师弟，要他利用这一年时间把师弟团的人气带出来———没加入Crown之前，何钊的确会对公司的要求言听计从，但看到队友们都在努力实现自己的梦想，他也不想耽误这一年的时间。 　　“嘿嘿嘿！”何钊忍不住炫了又炫，“接下来，请你们见证我唱功的蜕变！” 　　“送票吗？” 　　“不送不送，票不好卖。”何钊这个角色用的是艺名，他不是不能以Crown成员的身份去争取角色，但在这一年间，顾熠他们都舍弃掉Crown的身份去战斗，他也是一样。 　　“真小气。” 　　何钊参与的这出音乐剧在京市有场次，顾熠和刘钧源、杨艇一起去看了———谢行嘉和季迟的修学还没有结束，两人暂时还没有回国。 　　为了支持何钊，两人自然买的是最好的座位。 　　音乐剧并不是在京市最大的剧院上演，观众席人的确没有坐满，和Crown巡演的场次相比，这里可谓十分冷清。 　　但这场演出让他们看到了一个比平时更努力的何钊。 　　当对方出现在舞台上时，他的眼神、他整个人好像在发光一样。 　　何钊出场的瞬间，顾熠清晰地听到了观众的议论声，很多人在猜「何刀」是不是何钊。 　　其实何钊的脸真的很好认，再说了，听过Crown专辑的歌迷应该都能认出他的声音。 　　顾熠唯一想吐槽的是，以前说不想被叫刀刀狗的何钊，已经轻易地接受了何刀这个化名。 　　“真的是何钊！” 　　“京市青春剧院，《猫头鹰》里有个角色是何钊！！身为皇冠团铁粉的我怎么会认错，震惊！！” 　　“其实我之前真的不确定那个演员是何钊，但是！有人在剧院门口拍到了排队的顾老师他们。” 　　“恨！这难道不算皇冠团的团建吗？” 　　何钊不想靠Crown的名气拿角色，但他出演《猫头鹰》的消息一传出来，音乐剧的门票卖得相当迅速。 　　“暂停这一年，皇冠团依然在发光发热！好棒！我心中最正能量的团。” 　　粉丝们唯一想吐槽的是，Crown好像文艺汇演一样，成员们藏了接近一年，却都在最后一个月出了成果。 　　先是顾熠的毕业照。 　　在毕业照被唐懋发出去之前，他就是很多粉丝心目中扮演青春剧男神的不二人选，但顾熠以往的角色都偏成熟，丁晖倒还算年轻，但这个角色一不小心就能把人突突突了。 　　顾熠没耍过帅，也没正经拍过一组青春照。 　　可这组毕业照，就是N部青春校园剧男主的化身！ 　　尤其顾熠终于舍弃了他的白T格子衫，还把自己拾掇了一番。 　　“让云星奖影帝去演偶像剧是有点过分，但是我好想看，想看顾老师演甜甜酸酸的校园剧！” 　　“+1+1。” 　　顾熠的毕业照后，就是何钊的音乐剧《猫头鹰》。 　　何钊的唱功比粉丝们想象中好很多，因为他并非科班出身，能在音乐剧里拿到角色已经很不错了。 　　之后，刘钧源又悄无声息地发了一张专辑。 　　粉丝们对此：“……” 　　多宣传一下地球会爆炸吗？ 　　离谱。 　　刘钧源只在自己的主页发了一条链接，他原本的经纪公司山水星光也转发了一遍，之后就没有其他宣传了。 　　粉丝们总结了一下，怀疑是刘钧源钱太多，发专辑纯粹出于喜好，根本不在乎赚不赚钱。 　　“快醒醒，你们还没满30，别那么快进入养老模式啊！” 　　“服了，在这里安利一下大圆的新专《11》，每一首歌都很好听，他不在乎，我在乎！！” 　　“新专发了又不开个唱又不开Live，到底在搞啥？！” 　　“清单再加一笔。” 　　季迟、谢行嘉和杨艇虽然没有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但粉丝们完全可以想象，这群人出去一趟绝对不会什么也不干。 　　…… 　　答辩结束后，在化院的毕业典礼上，顾熠被同学们拉住，一群人围着他闹了很久：“毕业了，不能再炫我的Crown专辑和签名了。” 　　“和顾老师同学的这几年，是我在家族里威望最高的几年。” 　　“顾老师，来个超大拥抱！” 　　“毕业快乐呀大家！！” 　　即将毕业，大家难免都有些伤感，顾熠虽然没有一直在学校，和同班同学的关系却都处得不坏。 　　他特别喜欢和他们一起做实验，吐槽变态老师，一起去数校湖里的鸭子，还会为某个临时的作业熬夜，让同一份答案出现在全班人的邮箱里。 　　“顾老师，以后去我在的城市路演，要记得给我门票！” 　　“演唱会开大点吧，票太太太难抢了！！” 　　“客观来说，这是我从高三到现在平均颜值最高的一个班了，多亏了顾老师拉高平均值。” 　　化院同学的去向基本定了，也有不少继续留校读研的，但相比本科，研究生阶段必然会少许多乐趣。 　　顾熠去参加了班级聚餐，以往的聚餐，总会有人因为各种原因不来，顾熠也缺席了很多次，但这一次，全班都到齐了。 　　顾熠宿舍的那位学霸没有选在本校读研，而是去了海外的一所名校，另一位舍友则成为了叛徒中的一员，去隔壁清大读了研，理由是追随女朋友。 　　呵…… 　　大家笑着闹着，一直到半夜才散。 　　顾熠在自己的主页发了唐懋拍的两张照片，也发了大家一起聚餐的照片。 　　“顾老师，毕业快乐！” 　　“开始新的旅程吧！！” 　　顾熠收到了很多留言，也有王阿姨她们发来的消息，还在朋友圈刷到了袁承、叔叔阿姨们发的对他的毕业祝福。 　　顾熠觉得自己已经很成熟了，可在袁承他们的留言里，他好像毕业之后才正式开始成熟。 　　幸好他没有放弃继续读书。 　　读书真好。 　　Crown的小群里，几人一边云吸可rua，一边思索Crown的下一步规划，五专几人打算明年再说，先拍一个小团综，或者说，Crown想拍的不是那种显得刻意的团综，而是展现自己的日常。 　　“写真拍吗？” 　　“拍吧，不卖就行。” 　　聊写真聊到一半，最终，这本写真主题定为Crown四张专辑+一张EP的海报，等于是搭配专辑的一本写真，起辅佐作用。 　　爱出书和写真的明星不少，Crown目前只有一个人发表过文章———都是《XX化学》《化学XX》这种类型的，成员们都有清楚的自我认知，以他们的文化水平，还是别写东西虐待读者的眼睛了。 　　几人聊着聊着，季迟忽然在群里发了一句：“毕业礼物请接收！！” 　　顾熠：“？” 　　“热烈庆祝顾熠同学顺利毕业！！” 　　“顾门！！” 　　季迟和谢行嘉送的是一摞海外歌手的专辑，杨艇送了他一套漫画，刘钧源送了顾熠一个lucky dog毛绒玩具，还有何钊送的一套碗碟。 　　顾熠：“干嘛？” 　　他的队友们老是送他礼物！ 　　在Crown这个团，顾熠属于大龄成员，但季迟他们经常送他东西，小件的也有大件的也有，杨艇买鞋的时候都会多捎一双给他。 　　在这方面，他其实没有季迟他们贴心。 　　顾熠只是记得每一位队友的生日，在他们生日当天请他们吃顿饭，再出去玩一圈，他送的礼物通常是超实用款，电子产品更多一些。 　　“只是想告诉你，和你当队友很开心。”刘钧源道。 　　顾熠瞥了对方一眼：“我也很开心。” 　　“还想祝你毕业开心。” 　　“还有，接下来要为了皇冠团继续加油。” 　　顾熠伸出拳，依次和自己的队友碰了碰：“没问题。” 　　很久不见，他也想念他的队友们。 第157章 157 团综启动 　　Crown重聚并不是秘密，成员们几乎都在同一时间飞往S市，再坐车前往工作室。 　　这一年间，几人各自在忙碌，「Crown疑似解散」之类的谣言也一直没停过，袁承不愿成员们被打扰，倒是出面回应过，可惜媒体和营销号们只关注自己想关注的，根本不听他的解释。 　　Crown解散的传闻能从一月传到十二月，袁承已经不想理了。 　　爱怎么说怎么说吧。 　　顾熠拿云星奖影帝那会就传过同样的消息，《星际觉醒》大爆再传一次，Crown根本就是营销号完成kpi的工具。 　　从去年暑假开始，粉丝们就一直期待Crown再合体，而这次再回S市，六个人毫不意外地去压了马路，还吃了顿火锅。 　　“皇冠团聚餐的唯一选择，火锅。” 　　“恭喜又重聚！” 　　“为了吃火锅跑了起来，喂，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啊！” 　　Crown确实很久没有聚餐了，在国外的杨艇他们馋火锅馋得不行，闻着味道就想飞奔去座位了。 　　“有那么夸张吗？”顾熠笑道。 　　杨艇一副悲伤的神色，指着蘸料道：“这个蘸料好吃到可以蘸皮带吃。” 　　顾熠瞅他一眼：“没觉得你瘦了多少。” 　　杨艇：“你成天写论文，也没见瘦啊。” 　　两人想到这一年的生活，不由悲从中来，已经不想互相伤害了。 　　季迟确实是瘦了，肌肉更有爆发力，他刚回S市就给顾熠他们展示了自己的舞蹈———更有张力了，他对于编舞的理解也更深了一层。 　　他和杨艇、谢行嘉主学舞蹈，也向专业的音乐制作人学习创作方面的经验，在这一方面，季迟自知天赋不如刘钧源。 　　但在Crown这个团里，他从来没有松懈的意识，队友们都在大踏步向前奔跑，他也不允许自己慢下来。 　　很多人以为，Crown有了几张出色的专辑，拿遍了所有能拿的奖项，已经是近十年来最成功的男团，他根本没有必要再去拼了。 　　但季迟不希望因为自己拖慢了Crown，不仅他是这么认为的，每个人心里都是一样的想法。 　　一边吃着火锅，几人一边聊着这一年来做了什么，聊着聊着，火锅慢慢就有些辣了，几人于是又破戒喝了冰饮料，到第二天早晨，人人嘴角都长了一个大包。 　　“好凄惨。”杨艇摸了摸嘴角，“都肿起来了。” 　　“但是火锅必须吃！” 　　“还想吃龙虾和烧烤。” 　　杨艇一把抱起可rua，一年没见，可rua和他们已经不太熟了，它现在日常厮混在袁承和王阿姨家，目前已经彻底丢掉了袁承的舔猫身份———袁承工作忙，可rua这一年待在王阿姨家的次数更多，王阿姨可以一天到晚陪它玩，和城社区里还有别的小猫和它一起玩。 　　“乐不思蜀了这是。”杨艇揉着猫猫毛，一边感慨，“这斤两，能赶上一个哑铃了。” 　　他把可rua薅起来，像平时锻炼那样举起再放下，可惜长毛的哑铃不太配合，一直挣扎着要下来。 　　“真的好圆啊。” 　　袁承听见这话不高兴了：“你还说上瘾了，孩子哪里圆了？” 　　可rua喵了一声，先跳到袁承怀里，再围着顾熠的鞋转，顾熠穿了件黑牛仔裤，它试图把牛仔裤当作猫抓板，没抓稳，就把顾熠的腿当作滑梯滑了下来。 　　这一段被放上「Crown的可rua」这个账号，被证明是顾熠腿长一米八的实锤。 　　“求多放皇冠团日常！！超爱看日常的！” 　　粉丝们很喜欢看Crown相处的日常，Crown暂停活动这一年，成员们之前拍的Vlog被粉丝们反反复复去看，播放量一涨再涨。 　　寒暑假和法定节假日期间，不少粉丝都跑到Crown去过的地方打卡。 　　可惜Crown营业太少，成员们把组合活动和自己的私生活分得很清。 　　…… 　　暂停一年是官博一本正经发布的消息，因而这一次回归，成员们也是以组合的形式正式发布。 　　【我们回来啦！】 　　五个字，一个感叹号，再加在火锅店里聚餐的照片———嘴巴和脸颊都被辣红了，凹出的造型也是再土不过的剪刀手，可成员们笑容灿烂，用粉丝的话说，看上去甚至有点傻乎乎的。 　　但很多粉丝喜欢的就是Crown这种真实的生命力。 　　Crown这次回归，用某些营销号的话说，就是成员们 「识时务」、「懂得个人人气和组合人气之间的巨大差距」，成员们对此表示“……”并且深深意识到，不要脸才是挣钱最重要的途径。 　　回归后的第一件事，Crown宣布会有团综。 　　这也是每一年在「粉丝们希望Crown做的一件事」榜单中排名榜首的要求，甚至超过了一年发一张专辑。 　　毕竟……《创世纪》这种质量的专辑并不常见，团综的难度要低多了。 　　《星之战》也是唯一一档成团后没有团综的选秀综艺，不管是早一点的《Idol X》，还是青柠台推出的《Unlimited》，团综都为选手们攒了一波人气。 　　甚至可以说，成团之初正是组合成员人气最不稳定的时候，团综一波，人气甚至可以大洗牌。 　　Crown都成团六年的时间了，再启动团综，成员们自然没有人气大洗牌的想法。 　　用粉丝的话说，Crown现在是 「老夫老妻」的模式。 　　团综看的是什么？那当然是最真实的皇冠团。 　　…… 　　团综究竟该怎么拍？江视TV内部也有不同的意见，这虽然是Crown自己的团综，但在江视TV看来，却是平台流量的增长点。 　　但到了最后，还是顾熠几人的意见占据了上风———平台插手太多，Crown不愿意拍的话，最后有损失的还是江视TV。 　　何况这并不是一档江视TV规划、请明星加盟的综艺，拍摄团队属于江视TV，内容却都是Crown负责，江视TV甚至不需要出加盟费。 　　这不是一档探险类综艺，综艺里没有太多游戏和任务，简单概括的话，它更近似于一个大型Vlog。 　　至少看到综艺的粉丝们是这么认为的。 　　官宣一个月后，Crown的团综就在江视TV上线。 　　到这个时候，剪辑版本已经制作好了，团综的导演、袁承和Crown几人这一关也通过了，江视TV依旧有高层认为这样的综艺形式没有竞争力。 　　“你看人家青柠台，有去海边拍的，有去北欧拍的，那场景，哪个不比咱们的漂亮，再叫上几个《Girls》的女爱豆，话题度不是蹭蹭上来了吗？” 　　“咱们现在拍的，粉丝根本不爱看！” 　　导演：“……” 　　《Girls》是白果TV推出的一档女生选秀综艺，刚结束不久，热度还在最高点。 　　在娱乐圈里，炒CP确实是明星成名的捷径，但论炒CP，江视TV炒得过青柠卫视吗？Crown原本就不是走CP路线的爱豆，非得加个CP，那不就是用自己的劣势和人家的长处竞争？ 　　在工作室拍团综一定就土吗？说不定粉丝就爱看这个呢？ 　　Crown是公认的事业狂魔，这个CP一加，不是给粉丝添堵吗？ 　　导演回想了一下近段时间江视TV推出的综艺，确实是很爱抓恋爱这个话题。 　　高层们唯一忘记的，大概是什么叫团综。 　　时隔一年Crown推出团综，而且是组合成立以来的第一档团综，和高层笃定的「粉丝不爱看」的状况不同，团综一经上线，来观看的粉丝数就突破了平台高层的想象力。 　　“没人看，顾熠他们专辑卖给谁去？”导演一边嘀咕，一边用同情的眼神看向袁承，“你怎么忍得下来的？” 　　袁承摆摆手：“他们人其实挺不错的，在这边也没什么业绩压力。” 　　结果导演更是以一副「你没事吧」的表情盯着他：“就Crown的成绩，你还想要什么业绩压力？顾熠的电影票房你看到了吧？刘钧源的新专销量你也知道吧？” 　　这也太凡尔赛了，听得人心里很不爽。 　　Crown好相处是出了名的，人气销量唱功舞蹈都没有短板也是出了名的，袁承可谓全娱乐圈最让人羡慕的经纪人。 　　现在想想，领导稍稍煞笔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人生中只有快乐还有什么意思？ 　　或许袁承就是活得太快乐了，才需要一些不正常的领导来让他感受一下人间疾苦。 　　越想越气了。 　　总而言之，Crown的团综一上线，就让江视TV时隔许久再度闯进综艺播放量前五。 　　粉丝们对Crown团综的要求很低，四个字———能拍就行。 　　不过Crown在团综第一集里的日常还是吸引了足够多的粉丝，粉丝们很想了解成员们平时的相处，想知道偶像以外的成员们拥有怎样的生活。 　　Crown这次团综可谓毫无保留。 　　拍摄从上午开始。 　　最先出现在镜头里的是一个鸡窝头，Crown全员黑发，但粉丝们还是轻松辨认出了鸡窝头的身份———刘钧源。 　　刘钧源挤牙膏，刘钧源刷牙，然后，被何钊踢了一脚，何钊占据了洗手台另一半的位置，两人在一片迷糊中机械般刷完了牙。 　　镜头随着两人的脚步切换，工作室的全貌就这么出现在了粉丝们眼前。 　　不是那种气派昂贵的装修，面积也不是很大，客厅里东西摆得满满当当，刘钧源举起其中一个物品：“杨艇买的，他最近的最爱。” 　　粉丝们：“……” 　　所以，偶像男团的成员，为什么要买一个孙悟空的面具？ 　　“这是他自己买的。”何钊补充道，“他还给我们一人买了一个。” 　　何钊、刘钧源、谢行嘉和季迟分别扮演猪八戒、沙僧、唐僧和小白龙，而顾熠，扮演的是——— 　　“哪吒？” 　　“二郎神？” 　　弹幕上，粉丝们猜测纷纷，而何钊翻找了半天，对着镜头亮出了一个——— 　　猪猪侠面具。 　　“这是顾熠的。” 　　“？”猪猪侠和《西游记》的关系，就像鱼和自行车，就像鸟不能没有椅子。 　　“神经病啊！” 　　“为什么顾老师是猪猪侠？！他为什么不能是花果山的猴子？” 　　“顾老师可以是担，一个挑担一个牵马，合理分工。” 　　“震惊！皇冠团人气选手竟遭队友排挤！” 第158章 158 日常 　　“顾老师：明明是六个人的电影，我却不能有姓名。” 　　“为什么是猪猪侠？为什么不是lucky大金毛，大金毛粉不服！” 　　弹幕从刘钧源何钊两人介绍后就刷个不停，粉丝们很怀疑，这两人就是想透露队友的八卦才提前起床的。 　　刘钧源又拿出一沓书：“这是顾老师平时看的书和杂志，我们看不太懂那些内容，不过他本人看得很起劲。” 　　刘钧源指着唱片区，镜头给得很清楚，是Crown出道以来的所有专辑和成员们收藏的专辑。 　　“还有《夏花》和《荒诞的真实》的实体版，我都没有收藏！！跪求出实体！！” 　　“实体+10086，@江视TV，不用安排新专，送印刷厂这个动作不用我教你吧？” 　　刘钧源还没介绍完，一脸困顿的杨艇看到自己的面具被翻动过，就毫不犹豫冲刘钧源扑了过来：“我拒绝！！” 　　这边的动作吸引了正在疯狂挠谢行嘉门的可rua，猫咪圆滚滚的眼睛让弹幕飘过一片「阿姨亲亲」，可惜最终，可rua依然守在谢行嘉门前。 　　屏幕上同时配文：【可rua心目中的第一名，谢行嘉。】 　　“笑死，猫咪爱憎分明。” 　　“不愧是我心目中的二氧化锰本锰。” 　　另一条配文则是：【美好的一天从打架开始。】 　　【我们友情的见证。】 　　“神特么友情的见证2333，导演绝对是温情类综艺看太多了。” 　　可rua终于成功挠开了谢行嘉的门，谢行嘉喂了猫咪一些小零食，之后季迟和顾熠也起床了。 　　在粉丝们眼里，起床后的季迟和他们熟悉的季迟没有太大区别，但顾熠……区别有点大。 　　从在京大校园里肆无忌惮穿格子衫这件事，粉丝们就很清楚，顾熠不是那种在意自己形象的明星，但出现在镜头里的，是一个全程处在困顿状态的顾熠。 　　就……和Crown日常营业、和云星奖颁奖典礼上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杨艇补充道：“顾老师这样，一定是昨晚收到了导师的邮件。” 　　顾熠拿杯子的手一顿。 　　杨艇换成小声嘀咕：“说中了。” 　　顾熠深深叹了口气：“求别说，看到我眼底的泪了吗？” 　　“没有，但是看到了你眼皮上的眼屎。” 　　粉丝们：“……” 　　“顾老师在演我，就想问一下，谁收到导师邮件能睡好的？不过是在硬撑罢了。” 　　“+1，导师在让人睡不着这件事上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六人坐在一起吃着早餐，包子油条酸奶豆奶牛奶都有，不是粉丝想象中减肥餐的样子。 　　“哈哈哈，最便宜的皇冠团同款找到了！” 　　“+1，还是超市里买四送一那一款，上星期打折我拿了一盒。” 　　“完全没有亿万富翁的风范，笑死。” 　　工作室一看就是日常住的，不是为了拍综艺租来的，室内摆设生活化的痕迹很重，有一点点旧，但在粉丝看来，反而衬得Crown更真实了。 　　不管外界如何抹黑六位成员间的关系，在Crown专辑连续大爆之后，六人依旧住在一起，没有在走红之后就奔向各自的豪宅，就连吃饭的习惯也渐渐一致了。 　　“所以才能从限定团一直合作下去啊。” 　　“超爱皇冠团的，舞台我爱，日常我也爱！” 　　吃过饭之后，才是真正的日常。 　　客厅是几人的生活区，位置早已划分好了，顾熠对着笔记本一顿疯狂输入，键盘仿佛被他敲出了火星。 　　“我就说顾老师在演我，这就是奔溃的研究僧。” 　　“顾老师的笔记本型号已经被本人记了下来，嘿嘿嘿，即将搜索同款。” 　　事实上，Crown团综刚开启，一群博主就在细扒成员们的同款，从袜子到拖鞋，甚至连可rua的猫粮品牌都被扒了出来。 　　杨艇在拉着何钊玩游戏，可rua经常被他强制抱住，一会儿又跑到谢行嘉怀里，粉丝们早知谢行嘉很能吃，真见识到之后纷纷化身杨艇。 　　因为！谢行嘉真的瘦，在Crown排第一的瘦，如果他纯粹靠训练变瘦并不会引起那么多的不满，但他这样就是遗传，谢行嘉爸妈都是又高又瘦。 　　“我的愤怒冲破天际！” 　　“恨！！嘤嘤嘤，我每天锻炼不敢多吃，还是日益发胖中。” 　　而季迟和刘钧源就要刻苦多了，两人在讨论歌曲的创作，刘钧源弹着吉他，季迟在一旁给他意见，两人时不时和两声。 　　“刚刚这一段怎么样？”刘钧源问。 　　他的声音抬高了些，粉丝们原以为他这话是对季迟说的，结果应声的是杨艇。 　　“我觉得还行，但是中间有一段旋律的衔接不够自然。” 　　“确实。” 　　“弹慢点，再插一段……” 　　看这期视频的粉丝们心里都是无语。 　　杨艇不是在打游戏吗？究竟是怎么听出刘钧源这段创作的问题的？ 　　还有谢行嘉，不是在吃零食吗？ 　　就连顾熠也插了一句建议，等刘钧源和季迟继续讨论歌曲，他又开始把键盘砸出火星子。 　　“我现在怀疑，Crown这群人都不太正常。” 　　“你现在才怀疑？不好意思，我一直都这么认为。” 　　“在这里很想说一句，顾老师，放过键盘吧，砸烂也答不出导师的问题。” 　　然后，杨艇的游戏进行到一半便宣告终结，因为粉丝们听到他被对面小学生羞辱了。 　　他怒而转投欢乐豆，把自己积攒的几十万欢乐豆输了个精光。 　　在这个时候，何钊默默接过他的手机，替他打了几盘，从几百欢乐豆攒到一万，杨艇默默喊出一声「mua」，被何钊嫌弃地躲开。 　　然后，何钊指了指顾熠的方向。 　　顾熠一向是不参与这种赌博行为的，如果组合斗地主，他、谢行嘉和季迟参加的次数最少，然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也慢慢学会了斗地主，打得还不错。 　　毕竟……学业水平比较精湛。 　　杨艇把手机递给了顾熠，同时举起了一根手指。 　　顾熠摇摇头，伸出三根手指。 　　杨艇改成两根手指。 　　顾熠还是坚持三根。 　　【1：一顿火锅；2：两顿火锅，以此类推。】 　　最终，三顿火锅成交，杨艇的欢乐豆以最快的速度涨到几十万，然后又被他以最快的速度输了个精光。 　　杨艇一怒之下发了个「极品总裁去世」的表情包，就是一只瘫倒的企鹅，代表某家游戏开发商。 　　结果表情包刚发完，就被打上了马赛克。 　　【本综艺不含任何赞助，请观众们放心食用。】 　　“笑死，企鹅连去世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刻，四专主打变为《马赛克街111号》。” 　　欢乐豆游戏宣告终结，杨艇不愿意多付几顿火锅邀请顾熠上阵，于是改玩前阵子火锅的羊羊小游戏，最终连输20回，展现了自身在游戏上的超凡天赋。 　　“不愧是你，如此优秀！” 　　“问题来了，他一开始攒的几十万欢乐豆是怎么攒到的？” 　　“一位顾老师笑而不语，深藏功与名。” 　　但杨艇热爱游戏的心始终不改，接连遭遇痛击之后，他选择……搓可rua。 　　“传说中，黑猫是可以带来好运的，你说是吧可rua？” 　　他搓了又搓，搓了又搓，可rua一直在隐忍。 　　“搁这钻木取火呢，快放下那只猫！” 　　“经纪人要哭了，辛辛苦苦养大的猫，居然要遭受这一切，人心不古道德沦丧啊！” 　　“终究是可rua承担了所有。” 　　他打了一轮新游戏，手气的确好起来了，干脆又把可rua捉过去，试图开始新一轮的搓搓行动。 　　“我本来以为可rua是那种脾气不好的猫，看它蔑视一切的眼神，现在我明白了，这个家没有散，可rua才是真正的功臣。” 　　“在大船打完一盘失败的游戏之后，大圆已经把新歌改得差不多了。” 　　团综有配乐，但在这一段镜头里，刘钧源的自弹自唱出现得挺频繁。 　　Crown的绝大多数粉丝都买了刘钧源的专辑，虽然只是刘钧源一个人的演唱，但专辑本身的质量和刘钧源的唱功都很出色，歌也很好听，顾熠他们还录了翻唱的版本，打算等对方生日的这天发出去。 　　“有了专辑，期待团综，有了团综，期待专辑，团粉的日常就是永远在期待。” 　　“我现在就想听到大圆的新歌，他弹唱的那段根本不过瘾！” 　　“还有他唱，其他人和的那段，皇冠团的默契就是yyds，我觉得最神的是，刘钧源在弹这首歌的时候，大家心里都默认好了谁唱哪一段，根本不需要分词了。” 　　“和声也超棒的！” 　　团综上线后两个小时内，播放量的数值一直在增加，高层们已经说不出「没有人看」这种话了，甚至可以说，这期团综不仅播放量很高，弹幕互动也很多。 　　导演剪辑的内容不多，成员们在团综里的表现也并不刻意，只是把最真实的状态展现出来了而已。 　　等到下午，气温稍低了一些，成员们便去楼下跑步，或是去健身房锻炼，季迟和谢行嘉秀了一段舞蹈，其他人纷纷表示想学，可惜第一天都没跟上季迟的动作。 　　而晚上，粉丝们看着成员们就去不去烧烤这件事进行了三轮投票，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烧烤的诱惑。 　　“这段记得不能给经纪人看到！” 　　“也不能给我导师看到！” 　　摄像师一路被威胁，却依然把烧烤的全貌放了出来。 　　“笑死，三轮投票，每一轮都有一个人假装不同意是吧？” 　　“如果季迟第一轮没有看眼色，我真就信了你们的鬼话！” 　　“第二轮谢行嘉居然投了不同意，请不要把观众老爷当成傻子，谢谢。” 　　“笑死，不同意的人数和杨艇的欢乐豆数一样多。” 　　粉丝们一开始还在放肆嘲笑Crown，但当龙虾烤鱼烤茄子烤海鲜全部摆上，粉丝们再也笑不出来了。 　　“请问……我在看偶像团综还是美食吃播？” 　　“大晚上的，考虑过立志减肥的人的心情吗？我恨！！” 　　“真的，烧烤含有很多不健康的成分，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建议寄到我家里来，我替你们分担。” 　　“此时此刻，被伤害的我选择秀出自己的欢乐豆余额并@杨艇。” 　　“所以一个小时以前的跑步和健身房训练是为了什么？看到Crown那么努力，我一时冲动也跑了健身房，结果———你们在干什么？！” 第159章 159 时尚邀请 　　从Crown之前拍摄的Vlog的内容，粉丝们能看出成员们之间的相处很欢乐，但事实证明，何止是欢乐，简直欢乐过了头。 　　和舞台上的Crown……根本就是两副面孔。 　　尤其这群人晚上还一起看了场恐怖电影，一边看一边嗷嗷叫，还抱住可rua不肯松手，这让粉丝们感受到了可rua猫生的艰难。 　　顾熠几人不允许粉丝们送礼物，工作室和江视TV都只收信件，不过就算这样，也挡不住粉丝们送东西的心情———可rua就时常收到粉丝们寄来的猫砂和猫粮，袁承倒是想办法制止过，但在粉丝们眼里，猫砂猫粮这些根本就不算礼物。 　　袁承只得把这些猫砂猫粮送给了一些宠物捐助机构，再写上Crown粉丝的名义。 　　后来，因为顾熠几人的再三要求，粉丝们也不再给可rua寄东西了，不过捐助猫砂猫粮这类事情Crown倒是还在做，对他们来说，这件事再容易不过，毕竟可rua也是他们捡来的，养了猫之后，心里难免就会对猫咪更温柔些。 　　…… 　　Crown这期团综上线当晚就爬上了综艺播放榜前五，粉丝讨论度原本就不低，而当团综的细节登上热搜之后，节目的播放量更是节节攀升，让江视TV高层都无话可说。 　　高层们甚至怀疑，Crown本身是不是有什么收视魔力，《星之战》暂且不提，什么节目和Crown沾上边，关注度都非同一般。 　　粉丝们实在太爱成员们相处的日常。 　　Crown成团不是一年两年，成员们的默契在舞台上，也在日常相处的细节里，哪怕现在组合已经足够红，在成员们身上，依旧有刚出道时的质朴。 　　“这就是我爱皇冠团的理由。” 　　“团综摩多摩多，真希望每周都能上线。” 　　“居然就结束了？？我一个人还能再看10集。” 　　这期团综足足有两个半小时，时间不算短，但因为从头到尾笑点很密集，又把Crown每一个人的状态展现了出来，因此粉丝们根本不会注意到时间已经过去了。 　　在粉丝们眼里，除了时间太短外，Crown的团综根本找不到一丝缺点。 　　团粉可以看到成员们亲密相处的日常，CP粉从第一分钟就能开始嗑，而粉丝们单pick的某一位成员，在团综的镜头也足够令粉丝们满意。 　　团综的第一期，Crown拍摄的是纯日常，之后会有创作特辑、旅游特辑还有拍摄特辑。 　　粉丝们其实挺想看Crown的衣橱推荐和美妆推荐，第一期团综出炉后，也有品牌向Crown发出邀请，想和成员们合作一期。 　　这份意向Crown拒绝得很快———除了杨艇外，顾熠他们的时尚造诣都很一般，就算品牌方开出的价码很高，但从一开始，Crown就没有把团综当成谋财手段。 　　这不仅是一档综艺，也是他们在向粉丝分享生活。 　　“合作意向一个接一个。”袁承道，“早一点提不就行了？” 　　江视TV打算按传统模式打造团综，没有成功的理由除了Crown自身的反对外，也有赞助商不感冒的因素在。 　　江视TV放话要给Crown制作团综后，响应的只有寥寥几家品牌，其他品牌压根不感冒。 　　在粉丝们眼里，这是Crown暂停一年后的回归，但对品牌方而言，Crown团综的影响力仅限于粉丝内部，效果必然不如多位明星参加的综艺，何况这一年里，Crown在娱乐圈里悄无声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人气究竟能保持多久。 　　但现在，在没有赞助、江视TV营销有限的情况下，团综的播放量和关注度都远超意料，品牌方再度找上江视TV，想要赞助Crown的团综，可惜Crown却不愿意合作了。 　　“没必要吧？”季迟道，“视频会员应该增加了不少吧？” 　　袁承点了点头：“确实。” 　　团综的正片是免费的，江视TV实在不愿放过赚钱的机会，把一些花絮改成了VIP才能观看，这其实是平台最后的挣扎，一点花絮而已，高层们也不认为靠这些能吸引多少观众。 　　结果……花絮引来的观众，居然胜过了平台花大钱制作的综艺。 　　高层们：“……” 　　他们慢慢也意识到了，他们就是粉丝们口中那种「最好不努力」的高层，努力了也只会拖后腿而已。 　　别的方面他们不清楚，但到了Crown这里，好像确实是这样的道理，他们越是插手，效果越是适得其反，不如安静待着等分钱。 　　可惜了，他们的抱负难以实现。 　　…… 　　Crown接了一份时尚刊封面的拍摄工作。 　　娱乐圈和时尚圈的捆绑一向亲密，从某种程度上说，明星的咖位与他所拍摄的时尚大片息息相关，这可以说是时尚圈给明星们设置的一个圈套，但明星们偏偏很乐意往里钻。 　　能不能得到时尚圈的认可，已经成为了明星地位的象征，一线杂志的金九银十封面、新年大封推、内页……不同的位置代表了明星不同的身份和地位。 　　可以说，近几年爆红的明星里，Crown是为数不多没有受到时尚圈青睐的之一。 　　《Idol X》推出的TIMEE，《热血新生》推出的Tix，都在成团后登上了一线刊的封面，粉丝们以最快的速度把那一期杂志买空，顺便统计各家分别买了多少，以证明自家爱豆在团的实力。 　　Crown拍过封面，但和时尚圈的交集却不如TIMEE和Tix。 　　组合不受时尚圈青睐，顾熠几人还被嘲笑过，时尚圈一开始自然是傲慢的，奢牌和Crown合作少，各大杂志举办的晚宴也不爱找Crown参加。 　　在Crown出道之初，时尚品牌的确有拿捏成员们的资格。 　　但形势很快就逆转了———Crown的专辑一张比一张出色，组合人气登顶，顾熠接连拿下云星奖最佳男配和影帝。 　　时尚杂志向来爱发掘潜力新星，在一位明星刚走红时便向他伸出橄榄枝，之后再进一步加深合作，奢牌也是如此，对演艺新人的提携甚至超过了某些大牌明星。 　　Crown的上升速度远超时尚圈的预期。 　　而Crown并未和任何一家一线杂志、任何一家时尚品牌产生亲密的联系，这曾经是Crown的缺点，而现在，却成为了Crown的优势。 　　这意味着，Crown可以和任何一方随意合作，而无需顾虑另一方的想法。 　　就算时尚杂志和品牌对此有微词，但Crown并不是需要时尚圈的恩赐才能有所建树的明星，他们自身就是一颗参天大树。 　　就算和时尚圈毫无交集，也并不影响他们成为一线。 　　时尚杂志《都市》和袁承商谈许久，才得到了和Crown合作的机会。 　　时尚圈一向爱踩高捧低，Crown刚出道的时候，《都市》杂志对成员们格外挑剔，编辑们点评Crown的红毯造型时，用词也很不客气。 　　然而，短短几年，就轮到《都市》对Crown客客气气了。 　　《都市》是一线杂志没错，但近几年投资失败，看好的几位年轻明星出轨的出轨，翻车的翻车，同行们都看笑话似的让《都市》主编去庙里拜一拜。 　　笑话归笑话，这也证明了《都市》目前境况不佳———竞争对手《时尚》和《潮流》主编为人强势，和明星们关系甚佳，启动的公益慈善活动也有着足够大的影响力，相对之下，《都市》就稍显落后了些。 　　今年6月办的一场活动，《时尚》杂志请来的都是圈内最大牌的明星，整个晚会星光熠熠，可谓娱乐圈的盛宴，而《都市》只有一两位镇场的大牌，这还是来源于主编的私人关系。 　　对大众而言，《都市》依然是一线，拍摄的时尚封面依旧很有分量，但《都市》杂志方自身很清楚，长此以往，《都市》的影响力必然会持续下降。 　　别看时尚杂志在明星们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主编们甚至可以提携某位明星，让对方拿到更好的时尚资源，但事实上，时尚杂志更像是一根藤蔓，借助明星的人气滋养自身。 　　一旦明星们不再登刊，杂志自身的关注度减少、广告商减少投入，时尚杂志就会像《歌坛》这类杂志一样失去声音。 　　这也是为何时尚杂志慢慢开始和偶像明星合作，放在十多年前，时尚杂志合作的都是一线明星，明星个人能「集齐」一线刊的封面，都是履历表里一件值得大书特书的事。 　　在今年，《都市》下定决心，要在今年拍一期有影响力的封面。 　　请哪位明星拍封面，杂志方面思量再三。 　　最好一位登刊少、话题度和影响力又足够高的明星，但这种明星数量实在是少，现在多数都已经不活跃了。 　　杂志方此前走过的错路太多，在人选上自然慎之又慎。 　　到最后，Crown成为了杂志社上下一致通过的人选。 　　但主编心里很为难，Crown和时尚圈的关系并不亲密，和《都市》杂志之间更是平平。 　　之前《都市》还发生了一桩和Crown有关的事。 　　《都市》前一任主编还在时，杂志走过一阵星二代的路线，捧了好几位娱乐圈星二代，星二代本身自带话题度，《都市》和二代们合作，也能让这些一代多多配合。 　　在金弦奖宣布《雪地》获得最佳年度专辑后，《都市》杂志和容融合作的一期封面便顺势推出。 　　杂志是《都市》早就拍好的，杂志方面没料到容融会拿年度最佳专辑，但以他星二代的身份，就算只是提名，也足够这期封面引发关注。 　　但《都市》杂志并不知道，关注度是有了，杂志方面也因此引火烧身。 　　「时尚圈软骨头」这个外号是死死按在了《都市》身上，杂志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洗清了这个外号。 　　《都市》这几年的发展本就不够顺畅，容融的事一出，杂志的人气和影响力顺势下滑。 　　时尚圈是软骨头人尽皆知，不止《都市》一家，但容融拿奖损害的不只是Crown和Crown的粉丝们，也损害了整个乐坛。 　　歌手们自发抵制容融，金弦奖的名声一落千丈，《都市》杂志又被对手们落井下石，形势更是雪上加霜。 　　主编犹豫许久，究竟请Crown还是不请？ 　　就目前来说，能和《时尚》《潮流》两家杂志的封面人物抗衡的，也只有一个Crown。 　　“面子有用吗？” 　　“如果我们能和Crown合作，就能从品牌那里拿到更大的自主权。”副主编道，“你知道有多少品牌想和Crown合作吗？” 　　品牌方希望《都市》能帮他们和Crown牵线搭桥，就算不能把组合邀请过来合作，邀请个别成员，比如顾熠，那也是可以的。 　　《都市》的主编副主编对此都很无语。 　　一位云星奖影帝是那么好邀请的吗？说实话，要和顾熠合作，排在第一的杂志绝对是影响因子高的化学期刊，第二大概是《歌坛》和《Movie》这种专业杂志，时尚杂志的排名很靠后。 　　何况顾熠这个云星奖影帝还有「百亿票房」这个前缀，那是实打实的百亿票房，不是并夕夕的百亿补贴。 　　全国人民平均在顾熠身上出了7块电影票钱的。 第160章 160 被踢 　　为了达成和Crown的这次合作，《都市》动用了杂志自身能用得上的所有资源———Crown在娱乐圈里关系不错的朋友，譬如严锡泽和郑雁琳，都为杂志说了话。 　　那次邀请容融，只是《都市》一贯的路线，杂志方面也没有料到金弦奖主办方会做票，但当时封面已经拍了，撤回也来不及。 　　袁承听了只是微笑。 　　说一家一线杂志没有备选封面，他无论如何是不信的，《都市》恐怕是想蹭金弦奖的热度的，只是热度没蹭到，反而让自己的口碑跌了。 　　但这些话直白说出来就没意思了，袁承并不是爱主动揭短的人。 　　他给Crown当了这么久的经纪人，对娱乐圈的人情世故熟到不能再熟，以前袁承或许还会争一争，但Crown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有些事情他也懒得计较。 　　Crown拍哪家杂志的封面都无所谓，顾熠几人没有特别偏爱的杂志，也不需要靠杂志升咖，和《都市》杂志是合作，和《时尚》杂志也是合作，没什么区别。 　　《都市》杂志的确提供了不错的条件———在拍摄中给Crown足够的自主权，为Crown择定历史、口碑、文化底蕴都不错的合作品牌，除此之外…… 　　相对来说，在合作上，《都市》是能给出最大让步的一家杂志，Crown同时收到了《时尚》和《潮流》的邀约，但《都市》的姿态是最低的。 　　《时尚》和《潮流》依然有时尚圈的那份优越感在。 　　双方的合作意向已经达成，只差最后签合同了。 　　“什么？” 　　一大早，《都市》主编办公室便传来一阵轻呼：“韩漫语答应了邀请？还指定了月份？” 　　“我这边合作都敲定了，月份当然是给九月，你忽然说行，Alice，就算是你，我也不能让步的。” 　　对方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主编紧锁的眉头舒展开，声音也略微放低了一些：“这样啊，好吧，我去和对方提一提。” 　　她已经不知该怎么办了。 　　韩漫语的名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是国内为数不多闯美成功的女演员，演过两部商业大片，入围过金球奖，近几年韩漫语的事业版图都在海外，国内的邀约她已经很少接了。 　　但偏偏这次，她答应给《都市》拍一期封面。 　　《都市》之前确实邀请过韩漫语，但对方的经纪人Alice只说会考虑，杂志这边只认为对方是托词，可偏偏韩漫语真就答应了。 　　以她的地位，不可能上「金九银十」的银十，但她给Crown的承诺也是九月刊。 　　韩漫语还是Crown？ 　　主编思索片刻，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的确，Crown的合作是《都市》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但前提是韩漫语没有突然接受邀请。 　　论在影视圈的影响力，顾熠虽然有百亿影帝这个身份在，却是韩漫语的后后后辈。 　　如果韩漫语上九月刊的话，Crown上十月刊并不会显得跌份。 　　《都市》主编当即联系了袁承。 　　她本以为，只要摆出韩漫语的名号，袁承会愿意让步，可袁承的语气比她想象中更坚定。 　　“我们愿意选择《都市》，就是因为不想被轻易取代，既然这样，合作就没有必要了。” 　　“但是韩漫语……” 　　袁承平日一向很好说话，但今天，他反而显露出了少有的强硬：“你们有选韩漫语的权利，我们也有拒绝的权利。” 　　挂断电话，袁承面上一片冰冷。 　　是的，他并不否认韩漫语此前在电影圈取得的成绩，即使在海外，对方都属于发展比较顺利的演员。 　　然而，为什么Crown就非让不可？ 　　就像容融的国际专辑到金弦奖就能拿最佳专辑一样，海外什么乱七八糟的破烂都能摆到Crown前面吗？ 　　论专辑销量，Crown比不过那些榜单上的欧美明星吗？ 　　论票房，顾熠个人的票房就有近20亿美元，片均票房接近5亿，放在好莱坞，这也是绝对的一线战绩。 　　去海外就像镀金了似的，去过一次身价倍增，回来就能合作最顶尖的演员，拿最高的待遇，这些袁承都能理解。 　　他唯一理解不了的是，为什么Crown就非得低人一等？ 　　谈好的合作说撤就撤，好像Crown求着它《都市》似的。 　　他这边气呼呼的，一看顾熠他们，玩猫的玩猫，写论文的写论文，跟没事人似的。 　　“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杨艇脱口而出的一句让袁承血压飙升，仿佛回到了给小孩辅导作业的晚上。 　　“我气什么？”袁承呼了一口气，被杨艇一打岔，他心情倒是好了不少，“我气他们崇洋媚外。” 　　“咱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谢行嘉冲袁承挥了挥手，袁承以为对方有话要说，结果站到面前，谢行嘉往他嘴里塞了根虾条。 　　还挺好吃。 　　“这封面，不拍也没什么。”顾熠心态平和，“反正我们上镜也不如可rua好看。” 　　“是吧可rua？” 　　黑猫猫脸一挂，好像顾熠欠了他多少块小鱼干。 　　“认清了人家的本质不挺好的吗？”季迟道，“我以前倒是挺想上时尚封面的，现在觉得上不上其实没什么。” 　　靠作品说话，他的底气更足一些。 　　袁承想想觉得也是，心情稍微放松了些。 　　…… 　　《都市》推了Crown换来韩漫语合作的事并不是秘密，在时尚圈里，这种事其实挺常见，小明星就该给大明星让位。 　　时尚杂志也不怕得罪了小明星，就算对方将来走红了，和时尚圈的合作也是免不了的，时尚杂志起的是媒介的作用，只要明星还愿意和时尚圈合作，就必须走时尚杂志这条途径。 　　但Crown居然因此取消了和《都市》的合作。 　　“心气太高了，再过几年他们就明白了。” 　　之前圈里某场时尚典礼，一个大红过的明星直接被杂志主编翻白眼，她当红的时候杂志主编当然愿意给她面子，可她都不红了，又没有时尚圈的资源，给她的自然只有冷脸。 　　Crown红归红，人家韩漫语可是有国际影响力的！ 　　韩漫语这两年新作很少，但她的电影《迷失幻境》却有望入围本届AL电影节，AL是国际A类电影节，底蕴颇深，在海外都是第一线的电影节。 　　《都市》选韩漫语也有这方面的考量，九月刊上市的时间恰好在AL公布入围名单期间，如果韩漫语能再次入围影后，《都市》必然能吸引一波关注度。 　　AL此前因为罢工事件停办两年，这一届的选送作品涵盖了近三年的佳作，竞争力大，关注度同样很高。 　　然而，这一届AL电影节的提名名单却比《都市》预期早了半个多月，韩漫语的九月刊还未面世，AL电影节却已经宣布要公布提名名单。 　　主编很关注这次的入围名单，就算电影节举办地和国内有时差，她依然蹲到了最新的消息。 　　遗憾的是，韩漫语的新片这次没有入围。 　　主编只能安慰自己，这一届竞争力太大，《迷失幻境》没有入围只是运气不好。 　　既然韩漫语没有入围，她也就没兴趣多关注其他提名电影了，不过这一届说不准会有一两位黑马，之后《都市》可以重点关注。 　　然后，她在提名名单里看到了一位来自国内的演员。 　　Best actor提名里，有一位名叫Yi Gu的演员。 　　Yi Gu是谁，《都市》主编再了解不过了。 　　不久之前，她为了给韩漫语机会，刚把Crown的封面拍摄给挤掉了。 　　结果韩漫语没有提名AL电影节最佳女演员，顾熠却提名了最佳男演员。 　　这……简直像一个玩笑。 　　在她的观点里，从来没有顾熠入围AL提名的可能。 　　顾熠不是往海外发力的演员，他的知名度在国内，就算顾熠已经拿了云星奖，但…… 　　他怎么偏偏入围了AL最佳男演员？ 　　《山花》是好几年前上映的片子了。 　　主编细细一想，大概是AL停办的这两届让顾熠的这个提名来得如此之晚。 　　韩漫语有几年没有入围过海外奖项了，她的辉煌时代在十多年前，在那时候，国内导演纷纷出海闯荡，也出现了一批在海外市场发展的演员。 　　但那个时候，商业电影才刚刚开启，国内市场规模小，导演们为了证明自我，只能努力去谋求海外的认同。 　　现在不同，就算深耕国内电影市场，导演和演员依然有生存之地。 　　对于国内演员来说，海外电影奖的荣耀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太空漫步》《星际觉醒》这类电影兴起后，对于海外而言，国内电影市场不仅是一大票仓，更是电影工业发展的竞争对手，国内演员在海外生存的空间越来越少。 　　就算某位演员拿到了海外奖项的荣耀，也通常是纯海外班底叠加各种条件，在某种意义上，这位演员本身并不代表华语电影。 　　《都市》主编确信，韩漫语必然为了AL电影节的提名发过力，顾熠必然没有发过力，这会儿微博上都没有多少营销号发顾熠提名的消息，恐怕压根没有人料到。 　　她是不可能再和袁承联系了。 　　她这边刚看到提名名单，电话就响了，第一个电话来自奢牌的国内负责人，对方再三催促她达成和Crown的合作：“Crown在东亚和南亚有着不错的人气，作为电影明星，顾也即将走向世界。” 　　对方是外国人，大概还没听说《都市》和Crown取消合作的消息。 　　第二个电话和第三个电话分别来自《时尚》和《潮流》的主编，时尚圈里的主编通常很不对盘，彼此间明争暗斗，一方落难，另一方不顺势踩上一脚已经是很仁慈了。 　　“Honey，AL电影节的名单你看了吗？真是太巧了，我们杂志正打算邀请Crown呢。” 　　“邀请不上也没关系，你们才是顺位最后的选择。” 　　《都市》主编心里暗骂了一句。 　　对方声音里的讥嘲却更明显：“你最好保佑踢掉Crown这事没有被泄露，否则……” 　　《都市》主编心下一凉。 　　但这种事并非主编能够决定，当营销号铺天盖地宣传顾熠入围AL电影节影帝的消息后，Crown被《都市》一脚踢开的消息也快速传播开来。 第161章 161 采访 　　“啊这……” 　　“这很难评。” 　　“真的想采访一下《都市》的主编，她踢走Crown的时候是什么心态？” 　　“在时尚圈这种事是很常见没错，但那是Crown哎！” 　　“我也很震惊，离谱程度快赶上那年容融拿金弦奖年度最佳专辑了。” 　　Crown的粉丝们在这件事上没有骂骂咧咧，怎么说呢？Crown被《都市》踢开这件事确实让他们生气，但仔细想想，如果Crown给《都市》拍了封面，他们只会更生气。 　　“幸亏没有合作。” 　　“+1，没合作真是太幸运了。” 　　粉丝们见惯了时尚圈各种智熄操作，Crown出道之后也不止一次有过这种遭遇，论咖位，Crown或许不如韩漫语，然而《都市》杂志和Crown已经达成合作意向，这次是韩漫语横插一杠，下一次换成别的人，Crown是不是又得让步？ 　　时尚圈爱舔海外人尽皆知，毕竟时尚的风尚都由海外掌控，奢牌也多出自欧美，但在粉丝们心里，Crown并不比时尚圈力推的明星差。 　　“《都市》真晦气，幸亏Crown没沾上边。” 　　“合理怀疑就是因为被《都市》拒了，顾熠才入围AL电影节提名的【狗头】【狗头】。” 　　“哈哈哈，所以顾熠没了debuff，韩漫语上了一层debuff是吗？@都市杂志，，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AL国际电影节是海外A类电影节，声势虽然不如奥斯卡和金球奖，却也不像如今的奥斯卡和金球奖那样叠满了政治元素，除此之外，AL电影节对各国影片和电影人都更加平等，这一点也有别于北美地区的电影奖项。 　　《山花》参加AL的事情顾熠是知道的，但《山花》提交后不久，就遇上当地电影行业大罢工，奖项推迟了足足两年，剧组方面也并不清楚《山花》有没有被淘汰。 　　前几次唐懋遇上顾熠还提过AL电影节的事，最近他有新片在拍，心思都在新片上，提的次数就少了。 　　结果AL悄无声息地出了提名名单，自己也位列其中。 　　顾熠不清楚的是，他是最近几年为数不多能入围A类电影节提名的演员之一。 　　以往导演们为了海外奖项的青睐抢得头破血流，但最近几年，出海评奖的多是不受国内观众喜欢的电影，对于这些电影而言，评奖还能有一线生机，靠票房是无法存活的。 　　《山花》是一个异类。 　　但放在以往，唐懋的电影的确奖项多过市场，他在海外的名气甚至比在国内大一些，当然，随着《山花》创造票房记录，唐懋渐渐掌握了吸引主流市场的技巧，拍片的模式也渐渐趋于大众向。 　　《为什么又是顾熠？》 　　AL提名名单一出，《Movie》编辑立刻在网站主页发了一篇文章，在她看来，《山花》入围AL有运气的因素在。 　　“运气到来的时候，顾熠早已经在等待了，这就是他看起来比其他人更幸运的原因。” 　　Crown暂停活动这一年，顾熠露面少，关于他的讨论确实比往年更少一些，然而AL电影节的提名立刻让他回归了主流视野。 　　云星奖最佳男配角。 　　云星奖最佳男演员。 　　个人主演票房破百亿。 　　AL国际电影节最佳男演员提名。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样的光环很难属于一位不满30岁的男演员，但顾熠偏偏做到了。 　　“其实暂停一年对顾熠也没什么，他实绩摆在那里，谁能抢走？” 　　…… 　　时尚圈位高权重的主编们倒是没有狠狠嘲笑《都市》，他们现在着急做的事是———抢到Crown的封面。 　　原本Crown不热衷于和时尚圈合作，但《都市》毕竟曾经得到过和Crown合作的机会，那也就意味着，其他杂志和Crown的合作是有希望的。 　　九月刊十月刊来不及上，《时尚》给出的待遇是十二月刊，而《潮流》则大手笔地请Crown拍开年封。 　　《潮流》的条件并没有瞒住圈内同行们，各家主编们相当疑惑，要知道，《潮流》往年的开年封只有两个选择———大花和超模。 　　而且通常不是单人照，而是合照。 　　“Crown一共六个人，拍合照很合适。”《潮流》主编给出的理由无懈可击。 　　“不是Crown不够资格，是我们的想法还没有转换而已。” 　　Crown唯一的短板就是资历太浅，然而成员们在娱乐圈还不满十年，却已经得到了很多明星一生都难有的成就。 　　《潮流》的开年封的确份量不低，但Crown有这个份量。 　　袁承已经不打算再和时尚圈这群人打交道了，是《潮流》方面第一时间和Crown签了合同，付了远超业内标准的薪资———在Crown之前，除非是超一线的大牌，《潮流》是从不会付费的，明星想登刊要费尽心思。 　　毕竟《潮流》一年只有十二张封面，其中有几张要匀给超模，还有几张由品牌推给合作明星，供其他明星争取的只有几张而已。 　　这也是《歌坛》不得不转为电子刊，《时尚》《潮流》这类杂志的声势和影响力却越来越大的原因。 　　物以稀为贵，时尚杂志走的是奢侈品路线，就像某些永远没货的品牌包和品牌表，都是工业化产品，真没货，再开一条生产线就足够了，何必让销售人员在柜台当演员？ 　　有人吃这一套，时尚杂志就能永远生存下去。 　　…… 　　Crown这期的团综，拍的是成员们对彼此的看法。 　　先是季迟。 　　【你知道自己和顾熠的CP很火吗？】 　　季迟本来是很严肃的一张脸，到这时候却遮不住笑容。 　　“知道啊，这是可以说的吗？” 　　“我觉得还好，因为CP是粉丝对我们的看法，作为偶像，我接受粉丝对我的喜欢和批评，何况CP是couple，也有伙伴的意思，在我心里，皇冠的每一个人都是伙伴。” 　　“我和顾熠在《星之战》就比较熟悉了，对他的看法是———真的帅，节目刚播，我就意识到他的威胁了。” 　　“在我心目中，顾熠是真正的队长。” 　　“谢行嘉的话，我俩是一家公司，但是成团之前，我们彼此之间并不算很熟，只能说成团让我更熟悉他们，给了我和他们交朋友的机会。” 　　“我觉得谢行嘉当队长也挺合适。” 　　“刘钧源……适合当队长。” 　　粉丝们一向很爱读偶像的镜头语言，尤其是在组合里，哪些成员关系好，哪些成员彼此间不够亲密，看肢体语言就能明了。 　　而季迟最开始接受采访还是一副紧绷的姿态，挺端着的，一提他的队友们，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笑容也一直没停过。 　　“季迟老粉表示，加入皇冠这几年，他真的越来越沙雕了。” 　　“哈哈哈哈，因为队长当背锅侠太多次了吧，就算出门吃火锅，先被问到的人也绝对是他。” 　　“季迟，一个采访里推荐了五位队长的男人。” 　　“其实仔细一想，Crown这个团，还真就季迟当队长最合适，其他人当队长的话，嗯……” 　　就目前来说，Crown的画风还很和谐，如果换一个队长，画风势必如同脱缰的野马，拉都拉不回来那种。 　　而到了谢行嘉这里，作为一位典型i人，他对队友们的看法都很简洁。 　　顾熠是——“他很帅。” 　　“好看的人让人心情愉悦。” 　　对于季迟认为他当队长很合适的观点，谢行嘉摆出了他心目中的最佳队长———可rua。 　　在维护团队和谐这方面，可rua付出的努力要多于季迟。 　　但在惜字如金地发表了对每一位队友的看法之后，谢行嘉却在镜头前说出了足够长的一段话——— 　　“我很喜欢Crown，我希望它永远不会解散，这个团里有努力的人，有骄傲的人，有天才也有凡人，但不管他们有多出色，他们愿意包容一个平凡的我。” 　　说这段话的时候，谢行嘉双眼闪闪发亮，他一直紧盯着镜头，就是想让他的感受更直观地被体会到。 　　“小谢才不平凡！！” 　　“不要这么说自己，Crown缺一不可！” 　　谢行嘉平时不爱说话，但在表达自己对Crown的喜欢的时候，他从来不会缺席。 　　杨艇这边，听说季迟推荐自己当队长的时候，他一脸不可思议：“他真觉得我行？”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杨艇一摸下巴：“我这么优秀，也许真能行呢？” 　　粉丝们：“……” 　　杨艇的答案反而让人觉得害怕，他们很难想象杨艇当队长的Crown会是什么样。 　　但杨艇已经在构思自己当队长后的计划——— 　　队长杨艇，主唱杨艇，主舞杨艇，C位杨艇，门面杨艇。 　　可谓完美。 　　想了想，他又把门面杠掉：“有点不太好意思，毕竟我的长相是比顾老师差了那么一点点。” 　　提起对每位队友的看法，杨艇对顾熠的第一印象是好看：“成团的时候，顾老师站在中间很合适。” 　　但就目前来说，杨艇最嫉妒的队友不是顾熠，而是谢行嘉：“等我当了队长，我要把他的零食全部断掉。” 　　谢行嘉：“？” 　　粉丝们：“人言否？” 　　“小谢没有别的爱好，只是稍微能吃了点而已，快放过孩子吧！” 　　“好残忍！！” 第162章 162 采访 　　这期团综播出的时候，Crown官博顺便发了成员们看到成片后的反馈。 　　杨艇被谢行嘉堵在角落里，哭着唱了十遍《零食超人》。 　　“小谢是内秀型的，孩子只是不爱说话，不代表他的拳头不会说话。” 　　“笑死，杨艇队长计划失败。” 　　“发现没有，大船本质是个战五渣，其他人都能把他欺负一顿。” 　　“为什么只有结果，没有过程？要看过程！！” 　　“事实证明，零食控的零食是不能断的。” 　　在刘钧源的采访里，他对杨艇试图断掉谢行嘉零食的行为进行了强烈的谴责：“太邪恶了。” 　　问及对队友们的看法，聊到顾熠的时候，刘钧源不出意外地提了「顾熠很帅」这四个字。 　　“要不要那么明显？每个人都是顾老师的颜吹！！” 　　“笑死，个个都说顾老师好看，你们到底有多喜欢顾老师的脸！” 　　“我大概已经猜到何钊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顾老师确实好看，Crown全员超诚实！” 　　刘钧源是Crown 里公认的创作天才，但被问到这个称号的时候，他却很平静：“在我心里，季迟他们比我更厉害。” 　　“我喜欢《企鹅街111号》，也喜欢《零食超人》和《同舟》，我觉得自己的音乐天赋在平均线，很稳定，但他们的天赋——”刘钧源手掌比划着，“在这里。” 　　他所在的山水星光本就擅长音乐制作，他的确比Crown其他人更早接触创作，但队友们只是比他慢了一步而已，《原创》和《创世纪》出炉之后，他被队友们的才华惊艳过很多次。 　　刘钧源平时的精力大多放在创作上，聊队友的时候，他也是创作这一段聊得更多，所以他提到了大家一起录歌时的崩溃，提到了开第一场巡演后杨艇在后台的哭哭啼啼。 　　“那么能哭，不适合当队长吧？” 　　刘钧源语气很平淡，在听在粉丝们耳中，却是刘钧源对杨艇抖S的表现。 　　“笑死，刘钧源对别人不这样，只对大船这样。” 　　“毕竟都是走创作路线的，文人相轻【狗头】。” 　　“每次都是说到杨艇，大船的语气才会那么重。” 　　“一边diss人家一边最喜欢《企鹅街111号》和《零食超人》是吧？我懂了。” 　　刘钧源提到了顾熠一边完成学业、一边拍戏却又要顾着创作的辛苦：“有很多人说，我有创作的才华，应该去当独立歌手，当制作人，但是我觉得，在Crown这个团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做出了牺牲，大家都放弃了很多东西。” 　　Crown越来越红之后，成员们可能单飞的流言确实很多，尤其刘钧源已经发了个人专辑，和大牌歌手们合作也不少，在他的部分粉丝心里，他很适合单飞。 　　刘钧源以往回应过，这一次，他又强调了一遍：“我们没有一个人认为在团是负担，相反，当我没有创作灵感、对自己失去信心的时候，是队友们给了我勇气。” 　　他同样提到了Crown每一张专辑发行后的喜悦。 　　“这是对身为歌手、身为偶像的我们最大的褒奖。” 　　…… 　　果然不出粉丝们意料，何钊在评价顾熠的时候，说的也是「太好看了」。 　　“如果可以，我也想整成顾老师那样。”何钊叹了口气，“那算什么，何钊效颦？” 　　“其实我在《星之战》那会就注意到顾老师了，但我俩一直没有合作的机会，很生气，我问导演能不能和顾老师合作一下，导演说，有我这种想法的选手有二十个，我排不上号。” 　　“在Crown的每一天都很快乐，因为每天都有帅哥看。” 　　何钊的粉丝们：“……” 　　要不要这么直接？ 　　其实何钊真的很直，笔直的直。 　　他谈到了刘钧源在创作上的天赋，顾熠会拍戏会读书，就连平时最不正经的杨艇，也能写出《企鹅街111号》那样惊艳的曲子，季迟和谢行嘉一上舞台就像换了人一样，魅力值飙升。 　　“有一阵子，我一直在怀疑自己，我在Crown的意义是什么？是不是五个人出道会更好。” 　　【谢行嘉在刚刚的采访中说，是天才的队友们包容了平凡的他。】 　　“他一点也不平凡。”何钊听到这话之后，用一百多个词描述了谢行嘉的各种优点。 　　“其实刀刀是擅长发现别人优点，却忽视了自己的那种人。” 　　“《狂人》我不要太喜欢，超好听的好吗？” 　　何钊顿了顿：“但就像谢行嘉说的那样，我也觉得队友们包容了平凡的我，创作的时候，我很有压力，有时候甚至害怕自己写不出匹配得上专辑的歌。” 　　“可是没有人批评过我，即使是我自己觉得不够好的歌，他们也一直在夸我。” 　　“我慢慢开始觉得，六边形应该比五边形稳定一些。” 　　“在Crown这个团里，在这些队友们身边，我也开始让自己变得更好。” 　　…… 　　Crown这一期的团综，粉丝们看得很认真，相比上一期，这一期没有展现日常，也没有太多沙雕镜头可看，但听着成员们静静述说，他们有种Crown很近的感觉。 　　有一点粉丝们可以确定———Crown的每一位都深深爱着这个团。 　　他们的语气或严肃或温柔，又或许很欢乐，但提到队友的时候，他们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半点不掺假。 　　“我喜欢Crown的一点是，他们永远能发现队友身上的优点。” 　　顾熠的采访放在最后。 　　【大家都认为你最大的优点是好看。】 　　顾熠眨了眨眼：“那应该是我最微不足道的优点。” 　　“顾老师被大船附体了！” 　　“哈哈哈刚粉顾老师的时候，我绝对没想过有一天能听他说出这一句。” 　　“不不不，顾老师，你千万不能意识到自己很帅，这很危险。” 　　事实上，说完这句后，顾熠就忍不住笑场了：“谢谢大家的肯定，我觉得自己还有进步的空间。” 　　顾熠对队友们的看法和季迟他们的看法相似，只有一点不太一样。 　　“几年前，金弦奖颁奖典礼之后，我先站出来说了一些话。” 　　“那时候我的想法是，我站出来的话，队友们受到的指责就会少一些。” 　　自那次颁奖典礼过后，Crown很少在公开场合提及金弦奖，尽管金弦奖已经恢复了举行，声势却大不如前，今年金弦奖的提名名单公布后，愿意出席典礼的提名人不到一半。 　　“但是他们告诉我，Crown一向是同进同退的，延长合约我们站在一起，发每一张专辑我们也站在一起，在那种时候，我为什么要一个人站出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和我说，他们被我的行为伤害到了。” 　　顾熠脸上挂着微笑：“我现在觉得，自己的确不需要做英雄，或者一个人站出来面对什么，我是顾熠，但也是Crown的顾熠。” 　　这期团综和上期的时长一样，都是两个半小时，看似很长，但细算到每位成员的话，每个人只有25分钟。 　　尽管是分开的采访，成员们彼此间都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但粉丝们却觉得，哪怕在不同的采访室里，却有一根绳子把Crown紧密连接着。 　　季迟说，皇冠的每一个人都是伙伴。 　　谢行嘉说，是队友们包容了平凡的他。 　　杨艇的沙雕只有Crown能接纳。 　　刘钧源说，每个人都为Crown放弃了一些东西，但也因此获得了更多。 　　何钊说，是Crown让他变得更好。 　　顾熠是Crown的顾熠。 　　每一句都像是刻意修饰过的名言，但事实上，每一句都只是有感而发。 　　论拍摄，这一期团综更简洁，毕竟上一期还有外景（指吃烧烤），这一期就是把几个人关在房间里采访了一下而已。 　　但这一期的播放量并不比上一期低，粉丝们觉得，标题应该不叫采访，而是六位成员对Crown的真情告白。 　　成员们聊得很细，粉丝们看视频时便更加细致，认真听成员们讲的每一句话，甚至反复多听几遍。 　　“看Crown的团综，不管是什么内容都不无聊。” 　　“我真的好爱他们对彼此的剖白，这大概就是真爱吧。” 　　“我看到的是一点也不傲慢的皇冠团，有《原创》和《创世纪》两张专辑的理由太简单了———有队友在，他们永远谦虚，永远被激励着。” 　　“求团综更多一些！！” 　　论播放量，这期团综甚至超出了上一期，目前排在当日播出的所有综艺的第一位。 　　其中当然有上一期团综发酵了的影响，却也和Crown在节目里的真挚分不开。 　　不过这样的成绩依然让各大平台羡慕不已———Crown团综的拍摄成本可以忽略不计，这又是江视TV的自制节目，恐怕还不如其他平台请一位二线明星的费用贵。 　　顾熠的电影以小博大也就算了，江视TV的综艺也整以小博大这一套，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成本低到令人发指，偏偏回报比高得可怕，团综播出后，Crown六位成员挨个上热搜。 　　生气！ 　　这期团综播出之后，鉴于杨艇本人的意愿，他拥有了当一周队长的资格。 　　他没能停掉谢行嘉的零食，还要在袁承出差期间负责养可rua，他们排《企鹅街111号》的时候，门面C位主唱主舞的确变成了他。 　　只干了一天，杨艇就累瘫了，试图辞职，却辞职失败。 　　还得再干六天。 第163章 163 出发AL 　　不需要通过团综，粉丝们就能得知杨艇当队长的遭遇———队长首先是Crown的发言人，换而言之，在组合参加各种活动的时候，都由队长先拿起话筒。 　　杨艇先败在了这一步。 　　“我当年读书有这个劲头，应该都能考上京大和清大了。” 　　“啊啊啊啊他们都不写！！” 　　“头秃，就为了这事，我还特意问我爸妈我家有没有秃头基因。” 　　然后，是每天的带队。 　　作为Crown的一员，他认为整个队伍非常和谐，但是！当了队长之后他才发现，早上把这群懒货叫起床就是一场战争！ 　　他蓦然想起来，Crown刚组团的时候，季迟基本是第一个起的，可到了现在，没有工作的时候，季迟一般都起得很晚。 　　杨艇原以为这是季迟松懈了的表现，仔细想想，倒不如说是累着了。 　　谢行嘉还在吃零食！ 　　顾熠抱着他的化学册子不肯放手。 　　快集合了，该下楼了。 　　短短一周，杨艇用生命演绎了队长不好当，一周时间过去，他抓紧把重任还给了季迟，季迟却还是一副不舍的模样：“你确定不要继续干下去吗？” 　　“我确定。”杨艇悠悠叹了口气，“我从小到大连班长都没当过，干嘛脑子一抽要当队长？” 　　现实教他做人。 　　而且……主唱主舞C位都是一个人的话……挺为难的。 　　这一瞬间，杨艇理解了季迟。 　　粉丝们每天乐呵呵地打开杨艇的微博，当队长这一阵，他的话唠率提升了100%，他每天被队友们折磨的画面更是直白地展示在了粉丝们面前。 　　“如果每天都有这么多分享的话，我支持大船当队长！” 　　“支持大船+1！” 　　杨艇：“救命。” 　　粉丝们居然发起了投票，选谁来当Crown的队长更合适，六个选项，其中同意杨艇当队长的有80%。 　　杨艇：“你们有问题。” 　　更让他觉得丧心病狂的是，季迟居然参与了这个投票，甚至晒出了他的选择———杨艇。 　　“笑死，皇冠团这群人到底有多麻烦，队长没人愿意干。” 　　“鸡翅内心是欢乐的，没想到有人主动接了队长的活。” 　　“哈哈哈哈，落井下石第一名，我想看其他人的选择！！” 　　粉丝们挨个@ Crown的成员，结果，除了杨艇本人投了季迟外，其他人都十分友好地选择了杨艇。 　　“哈哈哈哈哈哈，给大船一条生路吧，他还是个孩子！” 　　“我每天都要被这群人笑死，要不要这么团结一致！” 　　季迟一脸郑重地拍着杨艇的肩膀：“你是民心所向众望所归，加油，好好干。” 　　杨艇：“请滚。” 　　总而言之，Crown目前的队长还是季迟，杨艇当队长这周的唯一作用就是让成员们理解队长的辛苦之处，有活儿要干的时候，大家的态度明显积极多了。 　　毕竟……对比之下，季迟还是要靠谱许多的，如果季迟真的不打算干，他们每个人都有成为队长的机会。 　　No。 　　…… 　　顾熠既然提名了AL国际电影节影帝，《山花》剧组自然要准备好这趟海外之行。 　　由于唐懋本人的影响力，在提名本届AL的影片中，《山花》的知名度并不算很低，但作为演员，顾熠只有《山花》这一部电影提名了海外奖项，他在海外市场并没有太大的知名度。 　　前提是，不把Crown的顾熠和作为演员的顾熠联系起来。 　　亚洲市场这边，当K国娱乐新闻报道本届AL提名人时，并没有把顾熠和Crown C位当成一个人。 　　K国近几年在海外奖项上声势颇为浩大，导演们出海屡有斩获，让K国影迷产生了自身其实是亚洲电影第一的错觉———事实上，论票房、论奖项，K国都要落后于华国和日本国，K国目前的主流题材，和几十年前的港影有些相似，最大的优势无非是「敢拍」两个字。 　　本届AL提名名单里，有一位K国男演员提名了影帝，K国方面难免关注起了同样入围的其他演员。 　　华国的电影人一向在K国关注之列，但正如他们对Crown缺乏了解一下，K国媒体只知道顾熠是一位横扫电影市场的新人，却并不清楚顾熠正是被他们diss过无数遍的Crown团C位。 　　所以在同一天里，一家媒体同时报道了顾熠入围AL电影节提名，和Crown惨遭《都市》退货的消息。 　　“这样的事在我们国家不会发生，我们的男团偶像早就登上《时尚》封面了。” 　　“因为Crown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男团而已，连时尚杂志封面都排不到，不觉得自己活得很凄惨吗？” 　　“我们国家的年轻男演员很少入围海外奖项，但是朴俊、安成浩这样的演员，表演能力绝对是顾熠之上的级别，我们只是人口太少了。” 　　直到顾熠出发前往意国前一夜，K国媒体才报道，说这位提名AL的顾熠，正是Crown的C位顾熠。 　　K国粉丝们只得在留言里叫嚣，说本国的偶像也有专注演员事业的，有几位偶像的演员事业甚至比顾熠还要顺畅。 　　“这什么跟什么？”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百亿票房是什么概念？” 　　在当地的留学生眼里，K国论坛的言论可以用离谱这个词来形容。 　　K国的电影市场已经没有发展前景了，一年能回本的只有几部电影，票房排行上几乎都是海外大片。 　　可就算这样，这样渺小的市场能创造的票房数据也相当有限。 　　从某种程度上说，目前亚洲只有三个国家的电影市场还没有被海外大片攻略，一是华国，二是靠二次元影片支撑的日本国，三是宝莱坞。 　　留学生们习惯了K国在各个领域的自高自大，却实在受不了这群人睁眼说瞎话。 　　顾熠自己或许不在乎，但他们在乎。 　　国内的粉丝们看到了转载自K国论坛的留言：“啊这……” 　　“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顾熠只要在哪里做出了成绩，K国粉丝就会破防？” 　　“也太能吹了吧？说实话，他们提到的这些演员，实绩确实很一般，有时候咱们市场太大了，用票房压人是不对，可遇上K国这种，你不压一压他会觉得不好意思。” 　　“顾老师威名赫赫，每次上K国热搜都有新对手。” 　　“所以K国粉丝在疯狂诅咒顾老师不拿奖，让他们K国的演员拿奖。” 　　…… 　　但对顾熠来说，AL电影节的影帝提名纯粹是意外之喜，拿奖是锦上添花，不拿奖，他也不会为了得到组委会的认可而冲刺海外市场。 　　不过他手头确实有好几部好莱坞大片的邀请———对方有意华国市场，又看中了顾熠的票房号召力。 　　顾熠这一回提名了AL影帝，递到他手里的剧本更多了。 　　但看过之后，顾熠一个剧本都没留。 　　有一些剧组的思想还停留在十年前，认为华国演员只要有一个镶边的角色就心满意足，他们为顾熠设计的人物没有内核，说是个花瓶都有些高估了。 　　而另外一些剧本，顾熠的角色分量虽然不低，但剧本本身是有瑕疵的，完成度甚至不如《鳄鱼岛》，他都演过《星际觉醒》这样的商业大片了，再拿一个普普通通的剧本来敷衍他…… 　　属实没什么意思。 　　最让顾熠无语的是一个以华国故事为底本，却完完全全传播海外价值观的剧本，好好的故事被拆得七零八落，编剧还异想天开添加了很多让人无语的元素。 　　可以说，这样的剧本只套了一层皮，充其量只能算低劣的文化挪用。 　　有一些剧本是不该递到顾熠手里的，但孙有明还是给顾熠看了，本意是让顾熠长长见识。 　　“我是真长见识了。”顾熠气笑了，“这玩意儿还能叫剧本？” 　　“现在比以前已经好很多了。”孙有明道，“早些年，比这离谱很多的也不是没有。” 　　“所以我一直觉得现在的电影市场挺友好的，我，许隽，我们这批人还在导演的第一线，不用看人家脸色，也不用往外冲。” 　　“话语权和标准在人家那里，你往外冲，能冲到哪里去？” 　　顾熠进演艺圈的时间虽然不长，却听孙有明，包括严锡泽张繁他们聊过这些，国内第一线的、最顶级的演员去了海外市场，要么演小角色，要么演反派，人家是赤裸裸的歧视。 　　放在十几二十年前顾熠可以理解，但现在他理解不了。 　　何况市场已经产生了变化，对方的态度却依旧很傲慢，从递给顾熠的剧本内容就能看出来了。 　　《星际觉醒》的票房大概9亿美金，放在北美，这也是一年票房排行榜前五的数据，顾熠是这样一部电影的主角，换成任何一个白皮的演员，有人敢把这些垃圾货色留给对方演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 　　“咱们这次就当去长长见识。”唐懋神色轻松，“奖项嘛，就重在参与。” 　　顾熠瞥他一眼：“导演，你对我这么没信心？” 　　“竞争对手实力都不差。”唐懋道，“AL给奖也挺抠的，拿提名容易，拿奖难，何况这几年咱们国内懒得维系那边的关系了，不像K国那边会公关。” 　　话虽如此，国内去AL红毯的明星倒是有好几位。 　　顾熠手头暂时没有固定的合作品牌，因而他被提名的消息一传开，各大品牌都向他伸出了橄榄枝。 　　明星们大多是带着品牌任务上红毯的，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是有提名的演员所受的关注更多。 　　和《都市》杂志有固定合作的几家奢牌很愤怒，如果《都市》没有踢掉Crown的话，品牌方完全可以借这次机会达成和Crown的合作，让顾熠穿着自家礼服去红毯。 　　可惜没有如果。 　　为了顾熠这次红毯，各大奢牌的营销部门纷纷出动，只为让顾熠挑选到最合适的战袍。 　　如果顾熠有固定的合作品牌，这次绝对不会这么被动。 　　或者更早一些，在顾熠入围云星奖提名的时候，他们就该给对方一个大的头衔，再把合作周期放长一些。 　　不过奢牌一向傲慢惯了，他们对想要合作的明星有一个漫长的考察期，他们也完全没有想过，会有顾熠这种对奢侈品完全不在意的明星。 　　仔细想想，这和顾熠学化学有关，奢牌所谓的定制珠宝钻石，在他眼里，大概就是一串化学公式。 第164章 164 电影节 　　电影节还未正式举行，举办地却已经是一片热闹的氛围。 　　D城原本只是意国一座普普通通的小城，但自AL国际电影节举办后，它很快扬名世界，每一届的AL颁奖典礼都吸引着全球各地的电影人和影迷们来参加。 　　“咱们国内只有云星奖名气最大，但云星奖只有一场颁奖典礼，没能带动城市的发展。”唐懋道，“红毯前几天还有影展，你要不要一起去看一看？” 　　“行。”顾熠点了点头。 　　AL国际电影节包括两天的展出，竞赛单元的电影和一部分受到评委关注的影片会被展出，之后还有媒体采访环节，最后才是红毯和颁奖典礼。 　　顾熠和唐懋只有一天空闲，从第二天开始，作为《山花》的主创成员，两人要接受国内外数家媒体的采访。 　　对拿奖这件事，顾熠本人也很佛系，提名之后有记者采访他，顾熠都没有把话说满，更没有发「顾熠争夺AL影帝」之类的通稿。 　　他的对手包括一位K国男演员，一位德国男演员，一位宝莱坞演员和一位美国演员，对比之下，顾熠征战海外奖项的履历是最薄弱的，他是今年AL电影节的新面孔。 　　海外对顾熠的本次提名也有报道，但和以往的提名演员相比，顾熠在本土市场的知名度着实高到令人惊讶——“20多岁就拿下最高奖项的演员，最近一部电影《星际觉醒》总票房7.6亿欧元。” 　　欧洲电影市场也受好莱坞荼毒甚深，除了文艺片还有一定的票房影响力外，占据各国票房排行榜前十的几乎都是好莱坞电影。 　　虽然AL电影节给华国电影的奖项很抠搜，但在欧洲电影人心里，华国广大的电影市场和逐步完善的电影工业让他们非常羡慕。 　　电影是文化的一部分，没有一个国家愿意让自己的文化成为别国的附庸。 　　因而顾熠觉得自己是AL颁奖典礼的小透明，但事实上，很多电影人都期待和他见一面。 　　…… 　　抵达的第一天，顾熠和唐懋在酒店里调整了时差，第二天便起了个大早去了影展现场，结果两人去得太早，影展还没有开门，但场馆外的确已经有影迷在守候了，各国面孔都有。 　　顾熠和唐懋也老老实实排起了队。 　　《山花》在隔壁的观影厅，顾熠和唐懋选了两部电影，一部是伊朗出品，另一部则是西班牙电影。 　　顾熠以前看电影并不多，但当了演员之后，他各个题材、各个类型都有涉猎，AL电影节的好处是，他可以在现场看到一些不会在国内上映，或者资源都找不到的电影。 　　一般来说，非英语国家的影片一旦在国内上映，顾熠必然是会去看的。 　　从传播的角度看，非英语片本身就有劣势，但在这种形势下依然能进入国内市场的，绝大多数都是佳作。 　　顾熠曾经听说过，一位黎巴嫩导演的影片在海外遇冷，北美市场只斩获了一百多万美元，却在国内拿到了3亿票房，这部影片因此成为中东地区史上最成功的电影，也让导演本人从无人问津到成为热门导演。 　　这次两人去看的这部伊朗电影同样是如此。 　　至少顾熠觉得，在拍「残酷」这个主题的时候，这部电影很有借鉴意义。 　　孙有明那代导演很会拍残酷现实，也因此在海外市场上赢得了不少荣誉，但四十年前、三十年前所反映的「残酷」，现在依然在被反复拍，观众是很难有共鸣的。 　　有些电影剧情植根于现在，而有些电影一直在缅怀过去，或者说，沉浸在过去，从某种程度上说，它们已经脱离了现实，但导演们却没有意识到。 　　过去有过去的残酷，现实也并非一片美满，有些主题说得太多，在不了解的人眼里不过是无病呻吟。 　　顾熠不喜欢那些以「敢拍」为卖点的电影，题材有新有旧，旧的题材未必拍不出好电影，一部电影的优势应该在故事，应该在它所引发的人类共有的情感，而不在于它的大胆前卫。 　　这部伊朗电影里，演员的演绎也让顾熠印象深刻。 　　他拍电影的时候会追求真实感，但他依旧不能摆脱「拍」这个词，而面前这部电影，演员所展现出来的东西比他要真实得多。 　　而下午看的那部西班牙片，在设定上相当新颖，细节一环扣着一环，很缜密，让人难以找到bug。 　　“是不是觉得电影都不错？”唐懋问。 　　他手头有一部参展电影的简介，顾熠粗略一看，不少题材他都很有兴趣，有一部和《山花》题材相似，但叙事手法完全不同。 　　AL电影节上，大片出场的频率很低。 　　上个世纪末，包括好莱坞电影在内，获奖电影本身的票房都很不错，大众向的口碑也很出彩，但到了近些年，商业电影和文艺片最后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鸿沟，彼此间很难跨越。 　　“确实不错。”顾熠点头道，“就是时间太紧了。” 　　“我挺喜欢参加电影节的，特别是灵感不足的时候。”唐懋笑道，“获奖倒是其次，重点来看看人家拍出了什么好东西。” 　　参加AL电影节的一众嘉宾里，《山花》这一组是最放松的，电影早早上映完了，票房遥遥领先，而这里的大部分电影都要在AL得到好评后才有登上院线的机会。 　　唐懋的熟人比顾熠多，两人看完电影后，他便带着顾熠去见了几位导演，顾熠只在一旁听着唐懋和导演们交流，多听听这些人的看法，对他拍电影也有帮助。 　　顾熠觉得这一天很充实，一点没有浪费。 　　…… 　　第二天，顾熠接受了几家国内媒体的采访，大多是《山花》上映时已经采访过顾熠的媒体，问的内容也差不多———他对本届AL电影节的展望、是否做好成为AL影帝的准备等等等等。 　　而海外媒体的采访，围绕的则是顾熠演绎戚澍这个角色的灵感来源，以及他在国内的成绩———记者们最好奇的是《星际觉醒》的票房，以及顾熠本人参演电影的票房纪录。 　　本地媒体报道顾熠履历的时候，这些媒体大多持怀疑的态度，他们想从顾熠口中证实。 　　这天过后，AL电影节对各位提名人及剧组的采访专刊出炉，顾熠的实绩也在颁奖典礼当地传播开来。 　　华国电影这几年的商业成绩一直备受瞩目，无论如何，一位主演电影票房过10亿欧的演员都值得敬重。 　　AL的影迷们开始对顾熠这个名字产生印象。 　　…… 　　顾熠的红毯礼服选择很简单，品牌方提供礼服，造型师挑出觉得最合适的几套，反正他有红毯有采访，露面的次数多，品牌方又肯借衣服，他就一次性多借几套。 　　奢牌方面同样在关注本届AL红毯的动态。 　　作为品牌合作方的明星出场会稍早一些，而顾熠这种提名人出场则稍微晚一些，《山花》剧组来了制片人、导演和主演，制片人和其他导演洽谈项目去了，就留唐懋和顾熠一起走红毯。 　　“和你走红毯，我自卑啊。”唐懋感慨道。 　　顾熠瞅他一眼：“之前咱俩不是一起走过好多次了吗？” 　　“这不一样。”唐懋义正词严，“之前走红毯是在国内，大家都知道我长得不好看，但现在，世界人民都知道我不好看了。” 　　顾熠：“那我一个人走？” 　　“不行。”唐懋再次拒绝了他的要求，“你得陪我上去壮壮胆。” 　　顾熠现在发现，话少有话少的好处，话少的人一旦开始啰嗦，烦人程度真的加倍。 　　但顾熠最终还是和唐懋一起走了红毯，本以为红毯现场的观众不会太多，但在红毯两侧，两人却看到了许多华国面孔。 　　顾熠对着红毯挥了挥手，引来一片关注。 　　今年的影帝提名人里，他是最年轻的一位，他登台的那一刻，海外记者一边想着「他是谁」，一边最快得到了答案。 　　“顾熠这脸，穿块破布都好看，光靠脸吃饭就足够了。”《Movie》的记者感慨道。 　　“你到底是想看脸还是看他穿破布？”另一位记者问。 　　“都想。” 　　两人的对话引来了一声轻笑，却有人补充了一句：“他确实可以靠脸吃饭，却不小心考上了京大。” 　　记者们：“提这茬做什么，看脸已经让人很自卑了。” 　　记者们注意到，顾熠登场的时候，海外记者的镜头一直没有停过，就算红毯快结束了，依然有记者操着蹩脚的「gu」请顾熠看向他们的方向。 　　“有没有发现，东西方审美其实是共通的？好看的人就是值得多拍两张照片。” 　　“他们现在是这样，拍电影的时候就不这样了。”《Movie》记者叹了口气，“最近的那部《孤胆杀手》你们看过没有？这是从哪儿找的丑娃娃，还非得安排一个亚洲人的角色。” 　　“他们只配看丑人，咱们就不一样了，咱们有顾熠可以看。” 　　这么一对比，记者们立刻就满意了。 　　他们采访海外的颁奖典礼多，看的海外影片也多，客观来说，近几年的大片里，亚洲面孔的演员和好看都沾不上边，他们每看一部这一类的片子，就要看其他电影洗洗眼睛。 　　《一枚信笺》被选中的几率最高，因为沈遥的妆造相当不错，顾熠的表演又很容易让人沉浸到影片里，只要看上一遍，立刻把丑人忘光光。 第165章 165 获奖 　　AL红毯的明星造型被传回国内，既包括媒体精修过的照片，也包括外网的生图，作为男主角提名人之一，顾熠自然是众多媒体关注的对象。 　　“生图能超过精修，不愧是我顾老师！” 　　“很久没看到顾老师穿西装的样子了，忽然有点希望顾老师拍电影。” 　　“+1，这身高，这线条，顾老师美颜盛世！” 　　顾熠在红毯走了一圈，他挥手微笑的图被抓拍了下来，几个小时内，粉丝们纷纷换了头像。 　　比起刚出道时，顾熠身上少了一分局促多了一分从容，却又不会让人觉得油腻。 　　《Movie》杂志的出图附带一份对顾熠的采访，在采访中，顾熠表示他有拍新片的计划，是和偶像这份职业相关的故事。 　　“新片！偶像故事！我很想看顾老师演帅哥。” 　　“帅哥就该多演点青春片，不觉得《孤独学神》很适合吗？我心中的有一本神文。” 　　“《孤独学神》的版权是不是刚卖？求作者大大考虑一下顾老师。” 　　《孤独学神》同样是一个知名度颇高的IP，版权卖出去之后，书粉们就在替作者挑主角人选，顾熠这个名字极频繁地在书粉们的建议中出现。 　　毕竟《一枚信笺》可以说是改编界的范本，像顾熠这样有颜有演技又贴角色的演员屈指可数。 　　网文IP主角大多很年轻，但年轻演员的演技通常跟不上，演技能跟上的，年龄又往往不太符合。 　　《孤独学神》的作者自然看到了书粉们的留言，她不由在心里苦笑一声。 　　她当然清楚顾熠合适，可顾熠是轻易就能请到的吗？ 　　顾熠口中的新片就是《偶像之死》，合同已经签过了，剧组一直在等顾熠的档期，之前顾熠回京大读了一年书，本以为剧组会挑其他演员，但最终，合同还是归了顾熠。 　　对《偶像之死》剧组而言，等待只是多花些成本罢了，电影如果真由顾熠主演，对剧组的好处只会更多———这是《星际觉醒》票房大爆后顾熠接拍的第一部电影，整个电影圈都在关注顾熠的动向，这让《偶像之死》天然就有无数关注度。 　　除此之外，电影还未开拍，来自各家电影公司的资金已经把导演震撼到了，不夸张地说，这是他当导演以来第一次嫌经费多。 　　真的，这只是一部平平无奇的娱乐圈电影，戏中戏都没有多少特效，真的不需要商业大片的规模。 　　还有一个难题是———各大经纪公司还非要往他这塞演员，有各家看好的新星，也有人气颇高的偶像，导演其实挺意动，毕竟各家公司推的演员都挺好看。 　　但长相是长相，演技是演技，这些演员要合作的是顾熠，就顾熠的演技，会不会把这些人吊起来打？ 　　但不管怎么说，《偶像之死》的导演的确是眼下娱乐圈的第一香饽饽，演员们极力争取他的青睐，经纪公司同样使出浑身解数。 　　“那是冲着我来的吗？是冲着顾熠。”导演感慨一声，“顾熠这个年纪，票房号召力当真有点恐怖。” 　　“但像这样全找年轻演员的剧本也少。”编剧道，“电影圈里，年轻演员的机会还是少了点。” 　　“所以有机会就得牢牢抓住，顾熠不就是抓住了机会么？” 　　“只有一个顾熠。” 　　《一枚信笺》崭露头角，《杀机》和《山花》又有奖又有票房，之后再来一部票房破记录的《星际觉醒》，整个娱乐圈都没有演员和顾熠走一样的上升路径。 　　太快了，又太猛了。 　　《偶像之死》的角色之争甚至延续到了顾熠这里，准确地说，是有公司借着和袁承的交情到顾熠这里推荐演员。 　　导演主要是为顾熠挑对手戏演员，顾熠自己未必有决定权，可到导演那儿说说好话也不是不行。 　　袁承：“……” 　　他虽然是顾熠的经纪人，但拍摄上的事，他一向是不干涉的。 　　顾熠：“我也不是选角导演。” 　　前面几部电影的拍摄，角色人选、演员如何去演都是导演决定的，顾熠从不干涉，毕竟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他只要安安稳稳按剧本写的拍完就好。 　　至于飞页、改戏甚至指导导演，顾熠是绝对不会干的。 　　要是消息传到许隽导演耳朵里，她说不准又要逼自己学导演。 　　想到那副场景，顾熠赶紧摇头。 　　“我估计导演会很为难。” 　　袁承摇了摇头：“总比许导拍《星际觉醒》那会好多了，又没钱又没人的。” 　　从某种程度上说，《偶像之死》是沾了《星际觉醒》的光。 　　袁承也不得不感慨，现在的顾熠影响力着实惊人，经纪公司其实没必要到顾熠这里推荐演员的，之所以会这么做，恐怕是顾熠早已超越了普通演员的身份，开始有了话语权。 　　顾熠最为人称道的就是选片眼光和自身的演技，就算《偶像之死》很难像《山花》和《星际觉醒》那么成功，但有顾熠担任主演，电影已经成功了一半。 　　…… 　　AL红毯走完之后，顾熠也结识了几位圈内大咖，提名演员彼此间虽然没有太多交集，但这几天倒是逐渐熟悉了起来。 　　媒体预测里，最有希望获奖的是德国演员费舍，不过在AL红毯现场，来的K国记者更多，每逢提名男主角的演员崔真浩出场，记者们总会发出一声声惊呼。 　　相比之下，这些记者对顾熠的态度就要差多了，顾熠离他们稍近一些，总能听到对方口中在叽里咕噜。 　　崔真浩年近五十，是K国国宝级演员，他是在K国国内积攒了足够多的名气才开始向海外市场发展，不过他本次提名的电影《真实风暴》依然是K国本土片。 　　顾熠没有看过《真实风暴》，却看过影评人们对这部电影的评价———依旧是K国导演擅长的、揭露人性之恶的一部作品。 　　在K国媒体的描述中，此次最有望获奖的是崔真浩，其余演员都要排在他之后，而顾熠则排名倒数第一。 　　顾熠和崔真浩见了一面，对方脖子高高昂着，姿态上颇有些盛气凌人，不过和国内不同，K国的电影演员、电视剧演员、歌手和爱豆层次分明，崔真浩一直是金字塔顶尖的人物，态度上自然和一般明星不同。 　　顾熠还是和严锡泽相处更愉快，论实绩，严锡泽比崔真浩要高上不少，可在姿态上，严锡泽比崔真浩要谦虚多了。 　　“发现没有，人家只对你凶狠。”唐懋笑道，“其实崔真浩口碑还不错，据和他合作过的导演说。” 　　这几年K国电视剧不如以往流行，K国和国内的合作机会明显变少了。 　　…… 　　AL的评委们都是业内知名的电影从业者，今年的主席多戈是艺术大师，其他评委也是各国赫赫有名的影界权威。 　　AL颁奖典礼的流程很简单，因为除了颁奖外，这里同样也是各国电影的推介会，院线会将合适的影片引进到国内，这也是AL电影节在业内占据重要地位的原因。 　　“紧张吗？”唐懋问顾熠。 　　顾熠摇了摇头：“还好，没有云星奖的时候紧张。” 　　顾熠心态相当平和，反正这里是国外，十个人里有八个人不认识他，就算不得奖也没什么大不了。 　　何况他竞争对手之一的费舍的确是一个出色的男演员，顾熠一开始没想起对方是谁，看过对方的简介后，他才发现，自己看过对方好几部作品。 　　对方是把控角色情绪的王者。 　　他可以将一个角色演绎得极为细腻，让观众沉浸在电影中听他细细讲述一个故事。 　　费舍也曾在好莱坞发展过一阵，然而，他在本国是最顶尖的演员，去了好莱坞却只是二线，出演的角色也多是那些未经精心雕琢的，之后他干脆离开好莱坞，专注于本国电影的发展。 　　顾熠不认为自己能赢过费舍。 　　唐懋瞥他一眼：“我认为你的表演不比他差，感染力是你擅长的领域，只是你是AL奖的新人，评委投票或许会有自己的偏好。” 　　唐懋并不是在吹捧顾熠，他只是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AL历史上是有过18岁的影帝的，年轻演员战胜年长演员的例子不胜枚举。 　　费舍自身已经有了一座影帝奖杯，他个人是欧洲A类电影节的常客，他在这次提名影片的表演的确很出彩，但在唐懋看来，这并非他职业生涯最好的发挥。 　　“要对自己有信心。”唐懋拍拍顾熠的肩膀，“我刚来欧洲的时候谁都不认识，还不是一步步闯过来了。” 　　“谢了。”顾熠笑道。 　　“真情实意谢就给我电影投点钱。” 　　顾熠瞥他一眼：“据我所知，你现在拍电影不差钱吧？” 　　“多多益善。” 　　唐懋新片已经拍完了，就差剪辑和后期，他现在拍电影确实不差钱，可谓经费充足财大气粗。 　　他新片不是《山花》那样的题材，属于文艺片，却不是致郁的调调，他自己认为，这种题材的转变源于他心态的转变。 　　顾熠则认为，是金钱改变了他。 　　唐懋：“你能想我点好的吗？” 　　但他承认，的确有这方面因素的影响。 　　文艺片的导演大多有怀才不遇的想法，越是题材极端的越是，但题材越是极端小众，票房越是低，越是会让他们产生「观众不识货」的感受。 　　唐懋早年的片子是有点钻牛角尖。 　　可《山花》大获成功，也让他成为了业内口碑最好的导演之一，《山花》12亿的票房意味着几千万观众的认可。 　　他自然不会觉得自己怀才不遇。 　　或者说，以往他会试图拍一部高票房的得奖片来证明自己，但《山花》让他不必太费力，让他重新找回了作为导演的本心。 　　心态上自然就不一样了。 　　就像许隽，拍《星际觉醒》的时候她憋着一股气，不管怎样要拍出自己想象中最好的科幻电影来，但在《星际觉醒》大获成功后，业内纷纷请许隽出马拍第二部，许隽反倒不着急了。 　　…… 　　顾熠和唐懋低声聊了一会儿，K国的崔真浩朝两人这边瞟了好几眼，细细的眉毛皱成了一团。 　　顾熠余光注意到了对方的神色，崔真浩这副表情在颁奖典礼上不止一次，他倒是希望对方有话直说，一直憋着不难受么？ 　　等到了最佳男演员公布的环节，顾熠终于一本正经坐好。 　　唐懋问顾熠：“获奖感言准备好了吗？” 　　“准备是准备了，应该用不上吧。” 　　“万一呢。” 　　这倒也是。 　　屏幕上，费舍、顾熠、崔真浩和另外两位提名人的面孔同时出现，几人的表演片段也一一呈现。 　　评委会主席多戈和另外一位评委低语道：“我知道今年有一位年轻的提名人，但他比我想象中还要年轻。” 　　“我知道他，他是华国最年轻的演员。”另外一位评委道，“他主演的电影是今年的全球票房第二。” 　　多戈感慨一声：“看来我们的选择没错。” 　　“当然。” 　　【获得本届AL国际电影节最佳男演员的是——】 　　颁奖嘉宾声音在台上响起的一瞬，几位提名人表情各异，费舍和顾熠神态最为放松，崔真浩则全程表情紧绷，正如他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 　　【Yi Gu，《山花》，恭喜！】 　　顾熠的表情比他靠《山花》拿云星奖影帝那会还不真实。 　　是他了？ 　　会不会太草率了点？ 　　还是唐懋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向前方。 第166章 166 破防 　　顾熠压根没做好获奖的准备，所以他的获奖感言准备得非常简洁，看起来有些诚意不足。 　　礼堂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这一刻投向了他。 　　华国的电影人们，不管与顾熠是否相熟，都在这一刻为他送去掌声和拥抱。 　　顾熠并非AL历史上最年轻的影帝，却能算得上年轻影帝中的一位。 　　“哇哦，我不敢相信《山花》是他的作品。” 　　“他比我想象中更加年轻。” 　　顾熠登上领奖台，自颁奖嘉宾手中拿下了这座沉甸甸的奖杯。 　　【感谢AL组委会，感谢评委会主席多戈，感谢《山花》剧组让我获得了这个宝贵的奖项。】 　　【今晚我会买张彩票，以延续我此刻的好运。】 　　【《山花》是我几年前的作品，说实话，直到此刻之前，我都未曾想过这座奖杯会属于我，但此刻，它的确被我握在手中。】 　　【来到这里之前，我曾想象过，AL会是怎样的一个舞台，就在昨天，我看了几部精彩的电影，感受到作品中所蕴含的情感，感受到其他国家的电影和《山花》在内核上的趋同性。如果不是电影，我不会出现在这里，如果不是电影，我不会感受到这份共通之处，我会带着这座奖杯继续努力，谢谢！】 　　面对镜头，尽管准备不够充分，顾熠仍是一脸从容。 　　AL颁奖典礼在欧洲不少国家都有转播，顾熠虽然长着一张亚洲人的面孔，却符合各国审美里对「好看」这个词的定义。 　　“我发誓，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AL影帝！” 　　“一分钟内，我要知道他的全部信息！” 　　“我知道他！哦！《山花》是他的电影，他在《山花》的表演真的棒极了！” 　　「Yi Gu」这个词条的搜索量蹭蹭上涨，主要是另外四位提名人都已经到了大叔的年纪，年轻时的帅气基本上已经消失无踪了，在这种情况下，顾熠的脸无疑好看得过于突出。 　　留学生们在这时候再次发挥了作用，他们再三科普顾熠作为演员的实绩，顺带附上Crown的舞台。 　　从某种程度上说，视觉和听觉的双重震撼胜过一切。 　　“他？Yi Gu？” 　　一连串的问号闪过，一位老哥感慨道：“这让我想到了很久之前费舍的脱衣舞。” 　　“？”年轻影迷们可没听过这事。 　　老影迷的存货并非年轻人可比，在AL颁奖典礼的当晚，费舍试图销毁的脱衣舞视频和扮美人鱼跳脱衣舞视频全部公之于众。 　　相比之下，Crown的舞台刺激感稍稍小了一些。 　　但无论如何，顾熠在舞台和电影中的反差还是吸引了不少关注。 　　…… 　　顾熠拿下最佳男演员奖后，英国女演员莱顿拿下了本届AL电影节的最佳女演员。 　　顾熠原定的意国行程很短，颁奖典礼结束后，他就要回程，但因为突然拿了奖，他的采访行程、拍摄行程和交流行程都往后延，要比预定推迟好几天再回去。 　　意国版《潮流》为顾熠和莱顿拍摄了AL电影节特别封面。 　　顾熠拿奖的消息传回国后，《潮流》杂志的主编忽然警惕了起来。 　　原来顾熠就是香饽饽，他拿下AL影帝后，《潮流》为Crown准备的开年封似乎也不够稳了，《潮流》方面担心哪家会给顾熠出更好的条件，让顾熠转投对手。 　　顾熠本人未必是这种品行，但在时尚圈里，《都市》这样的杂志能做初一，顾熠自然能做十五。 　　只要他足够红。 　　顾熠拿下意版《潮流》封面后，国内《潮流》方面更是忧心———在时尚领域，意版《潮流》封面的格调比国内更高，主编在集团内部的话语权也更大。 　　主编一边祈祷着拍摄照常进行，一边又忍不住替《都市》默哀。 　　《都市》挑挑拣拣选了韩漫语，结果顾熠这边连意版《潮流》都上了。 　　果然，不管时尚圈对顾熠有什么想法，只要他实力过硬，他就有主动选择的资格。 　　而微博上，「顾熠获AL影帝」这个词条已经大爆。 　　“千言万语化作两个字———牛逼！” 　　“顾神扫荡世界！顾神拿奖狂魔！” 　　“顾老师出发去AL没有通稿，红毯没有通稿，又不声不响地拿了个奖回来，果然，低调才是真正的牛逼。” 　　“顾老师yyds！” 　　“虽然顾老师的营业不如其他红毯明星多，但是AL专刊上他占的篇幅很大，海外媒体对他的报道也很多。” 　　顾熠自己没抱着得奖的念头去，所以这次连全程跟拍他的记者都没有，只有红毯环节他上了一次热搜。 　　消息传回来的时候，一群粉丝看着「影帝」这个词发愣，直到顾熠在颁奖典礼的照片被曝光，粉丝们才确信了。 　　他们深深意识到，顾熠压根不需要粉丝摇旗呐喊，他自己一直冲在最前面。 　　实绩，呵，so easy。 　　#再也不用担心我爱豆没饭吃了# 　　#爱豆跑太快，跟不上# 　　顾熠的粉丝们只在他提名AL影帝后才对这个奖项有所关注，如今顾熠拿了奖，奖杯再添一座，AL和华语电影的关联才被一一揭开。 　　顾熠并不是国内第一位AL影帝，他是第三位，但在他之前，国内已经15年没有男演员拿AL影帝了。 　　除此之外，AL的获奖人几乎每一位都是各国影坛最出色的演员之一，顾熠能够名列其中，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已经成为了华语电影人的代表。 　　“犹记得我对顾老师演沈遥这个角色的嫌弃。” 　　“简直了，顾老师的飞升是坐飞机的那种。” 　　“牛逼！！” 　　对顾熠能获奖，尤其是打败了K国的崔真浩获奖，粉丝们心里不能更满意。 　　“崔真浩和他的K国媒体大军终于回去了！” 　　“我真服了这些K国人，提名之后就一直在上热搜，我统计了一下，他上热搜的次数比顾老师还多。” 　　“服……幸亏他长得不好看，不然他粉丝又要说了，我哥哥足够红呀，你以为我哥哥喜欢上热搜吗？” 　　事实上，崔真浩和浩浩荡荡的K国媒体根本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崔真浩原以为最大的竞争对手是费舍，他压根没把顾熠放在眼里，虽然顾熠在华国国内拥有超高人气，但在K国，顾熠这样的演员在他面前只有下跪的份。 　　这是崔真浩最接近AL影帝的一次，他非常需要这座奖杯。 　　然而，在台上微笑的却是顾熠。 　　崔真浩直接搭飞机赶回了K国，在机场，面对长枪短炮的记者，他脸上满是愤慨：“长相让顾熠获得了更多优势评价，作为电影人，他获奖让我倍感耻辱。” 　　崔真浩的表情配上他的发言，立刻让他登上了各大媒体头条。 　　担忧得罪AL官方，K国媒体措辞并没有明指AL不公，却把矛头对准了顾熠。 　　《出众外貌是顾熠获奖原因》 　　《演技派VS偶像派，演技派竟败下阵来》 　　《AL新晋影帝获奖另有黑幕？》 　　K国媒体点起了火，K国民众们自然也愤慨不已。 　　“崔真浩是我们国家的演员代表，演员中的国宝，他竟遭遇如此不公的待遇！” 　　“AL对顾熠太过偏爱了，崔演员拿遍了我们国家的最高演员奖，居然连小小的AL电影节都无法攻克。” 　　“如此羞辱我们，AL必须付出代价！！” 　　K国网友们怒气冲冲，K国明星自然纷纷跟上。 　　有明星在ins晒出和崔真浩的合影：“我心中第一名的欧巴。” 　　“欧巴的奖杯被小偷偷走了。” 　　“欧巴是我们的骄傲。” 　　还有一位明星晒出了早年在华国拍戏的经历，讲自己在拍摄中也遭遇了「无礼」「野蛮」的待遇。 　　粉丝们：“……” 　　K国演员和国内的合作机会之所以越来越。少，也和这些拿完钱就翻脸不认人的演员们有很大关系。 　　但看到满屏的「华国小偷」字样，粉丝们真觉得很无语。 　　这难道不是倒打一耙吗？ 　　AL电影节的评判标准已经很公平了，至少评委会主席多戈并不是那种会为利益屈服的导演，更何况华语电影在AL的待遇一向平平，并没有享受过什么优待。 　　何况崔真浩的话太离谱了。 　　“什么叫因为长相获得优势？崔真浩倒也不用这么直白地说自己丑。” 　　“+1，自己丑也就算了，还嫌别人太好看？” 　　“崔真浩没有获奖就说别人是小偷，那我本来能当K国总统，我没当上，是不是也是他们总统偷了我的？” 　　“楼上别那么自轻自贱，他们那个青X台风水太差了，国旗也是凶卦，不如和我一起投身顾门的怀抱。” 　　“顾门+1。” 　　“奖项在手，笑看疯狗，K国人别太离谱。” 　　微博上只把K国网友的辱骂当笑话看，别的不说，顾熠已经拿到奖杯了，难道K国人还要AL电影节把奖项给收回去？ 　　事实证明，K国网友的行动力还是被低估了。 　　他们的确向国家发出了请愿，要求以国家的名义向AL组委会发出抗议。 　　作为油管五常之一，K国人在网上对顾熠进行了惨无人道的羞辱，说他演《一枚信笺》是靠长相勾搭上了孙有明，考京大是靠作弊。 　　顾熠本人活动多，还没来得及关注这些消息，但他的粉丝们却成功被激怒了。 　　就目前来说，Crown是国内最有人气的团，顾熠是国内知名度和热度最高的演员，因为顾熠本人战斗力太强，粉丝们大多生性佛系，不爱和人争。 　　但———Crown粉丝多，顾熠粉丝多，除此之外，组合和顾熠个人的路人粉也多。 　　而且是超乎想象的多。 　　所以，目前的外网上呈现出了一种神奇景象———只要有一个K国网友口出狂言，他的评论区至少能瞬间收到50条留言。 　　而且K国人的词汇量是很贫瘠的，翻来覆去就那几个，他的评论区却充斥着各省方言和各国语言，主打的就是一个以多欺少。 　　K国网友要求国家出面向AL抗议的请愿收获了70万人的声援，这已经是颇具规模的声援，然而，由于请愿本身并不阻止外国人参与，所以「抗议崔真浩污蔑」和「同意崔真浩大丑逼」的请愿分别获得了2000万的声援。 　　AL官方自然也注意到了崔真浩的言论，官方并没有过多解释，只说顾熠获奖是多数评委的一致意见。 　　“真的太输不起了。” 　　“哎，AL评委会出来解释还是第一回，服了崔真浩了。”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顾老师已经好看到让人自卑了，不然崔真浩何至于这样？” 　　崔真浩在媒体面前大放厥词，只是为了挽回自己作为顶级电影演员的颜面，在任何场景下，K国都把华国当成必须打败的对手，他这次却输给了顾熠这个比他年轻许多的演员，一不注意，国民的怒火就会爆发。 　　但他绝对不想让事情闹到AL官方那里，毕竟崔真浩依然没有放弃获奖的可能，如果得罪了AL官方，他再获奖的希望就很渺茫了。 　　可现实并没有如崔真浩所愿，顾熠的粉丝数量真的吓到他了———他的留言区只能看到一小部分K国粉丝，剩下的居然都是华国人。 　　不仅是崔真浩，那些为他声援助威的K国明星也是一样。 　　“粉顾老师之后就无法施展的技能，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1+1+1，可恨憨批太少，同担们又太给力，想多骂两声都不如人家有文采。” 第167章 167封面 　　粉丝们一直觉得，尽管顾熠本人很低调，他却总能在不知不觉间成为话题中心。 　　“顾老师和K国太有缘分了。”杨艇在微信群里大发感慨，“你这竞争对手也太输不起了吧？” 　　有意见就该找AL组委会，把锅往顾熠头上扣就是无耻。 　　何况按颁奖典礼前的预测，离奖杯最近的也该是费舍，而不是崔真浩。 　　“崔真浩这几年在海外发展不太顺利。”唐懋道，“他是K国本土演员，但海外市场更偏好K国裔的演员。” 　　崔真浩专注于海外市场，对本土市场自然不够重视，他在K国本土同样有几位竞争对手，如果这次能拿下AL影帝奖杯，崔真浩的地位才能得到巩固。 　　顾熠叹了口气：“因为我看起来是个软柿子？” 　　其他演员崔真浩未必惹得起，加上K国人原本就厌恶顾熠，自然把矛头对准了顾熠。 　　“你确实不爱和人起争端。”唐懋道，“这样也好。” 　　有的演员天生就很drama，把生活过成了电视剧，顾熠则属于很不drama那一类，主打的就是一个省心。 　　唐懋觉得，这大概因为顾熠习惯了用实力说话。 　　就算崔真浩觉得愤怒又怎么样？ 　　AL影帝已经被顾熠抓在手中，他在《山花》的发挥让他完全有资格匹配这座奖杯。 　　…… 　　网络上的争端已经不是崔真浩能够干涉的了，虽然K国网友愤怒异常，可这反而没让崔真浩拿到「本该属于他」的影帝奖杯，反而让崔真浩在AL组委会的口碑一再下滑。 　　作为K国演员，他在海外发展的每一步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因为最近几年发展不顺，崔真浩已经很难接触到第一等的影视资源，在AL评委们面前的口碑再变坏，他在海外的发展只会更加困难。 　　遗憾的是，他试图操控舆论，但舆论的最终走向却并不受他控制。 　　崔真浩发表感想后一周，AL评委会主席多戈在一档访谈中表示，《真实风暴》是一部典型的K国电影，但它并没有摆脱前人的桎梏，在创新上有不足，崔真浩的表演的确很出色，但在影帝人选的评判上，评委们有综合的考量。 　　有一些内容多戈并没有透露，却被挖掘细节的媒体捕捉到了———媒体们分别采访了AL评委会主席团的成员，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五位提名人里，崔真浩的排名在第四。 　　排在他之前的有顾熠、费舍和那位伊朗演员，换而言之，就算顾熠没有拿下这一届的最佳男演员，获奖者也不会是崔真浩。 　　“啊这……” 　　“啊这……” 　　“我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我这无处安放的同情心啊。” 　　K国媒体的反应就有些可笑了，他们直斥这篇报道是一派胡言，是网友的胡编乱造，即使有人提供了报道的来源，K国媒体依然不肯相信。 　　只是在提到「顾熠小偷」这个词的时候，他们变得小心翼翼许多，唯恐他们的发言被贴到网上去。 　　K国媒体心里也清楚，崔真浩已经丢不起这个人了，只是他们必须维护好自尊，不能轻易向顾熠屈服。 　　AL影帝风波到这里才慢慢平息下去，崔真浩的言论被曝光后，顾熠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意国和欧洲媒体的头条上，知名度因此涨了一大波。 　　有意和顾熠合作的海外公司自然越来越多。 　　…… 　　“顾，注意你的动作，手臂再抬高一些，表情放松下来，不要紧张，很好。” 　　《潮流》意版请来的摄影师简直活泼过了头，一组照片拍完，顾熠清楚地听见对方喊自己「cute boy」，这让顾熠怀疑对方是gay。 　　好在对方只是纠正他的拍照姿势，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再来一张。”对方冲他笑了笑，“你太紧张了，我看过你的电影，在电影里你很自然。” 　　顾熠原以为对方说的是《山花》，结果对方居然提到了《星际觉醒》和《杀机》。 　　“我去过华国，《星际觉醒》是我的华国朋友推荐给我的，真的太酷了，你们是怎么做到的？我觉得它比好莱坞电影酷一百倍。” 　　“后来我看了《杀机》，你演了一个疯狂的杀手。”摄影师疑惑地看着顾熠，“你本人和他们太不像了。” 　　在摄影师印象中，演员们都很擅长拍照，然而顾熠虽然有镜头感，但在拍摄杂志封面的时候，他常常僵硬得任由人摆弄。 　　“很好。” 　　配合许久，顾熠终于恢复了状态，也让摄影师松了一口气：“我为《潮流》拍过很多期封面，但你是第一个华国人。” 　　摄影师自然看到过关于顾熠获奖的各种争议，《山花》不是他喜欢的电影类型，他没有看过，但任何人只要看过《杀机》，再与顾熠本人有接触，就会明白演员个人如何完美地与角色切割开。 　　“很遗憾这期主题不包括你和莱顿的合作，她是个很好的演员，期待未来你们有共演的机会。” 　　《潮流》为每一届AL影帝和影后拍摄封面照，这是固定的流程，但《潮流》杂志方面却并不期待每一期的关注度和销量。 　　毕竟AL获奖者大多非意国本国人，有些演员自身也没有太高的知名度，拍出来的成片常常只是及格而已。 　　但这期的封面——— 　　…… 　　陈墨是意国的留学生，AL电影节举办期间，留学生群里就一直在传播顾熠在意国期间的各种动向，可惜陈墨一直有课要上，就没跑到举办地现场。 　　顾熠虽然没来意国发展，但他在留学生群体的人气很高，这次他入围AL提名，陈墨的不少同学都去了。 　　陈墨叹了口气，她听说顾熠要拍《潮流》的封面，不过具体什么时候能看到，陈墨并不清楚。 　　她打算替顾熠凑个销量，顾熠难得来意国一趟，销量太难看可不行。 　　这天下课，陈墨忽然被同窗拦住：“陈，看，这是你们国家的演员吗？” 　　陈墨定睛一看，对方手上拿着一本意版《潮流》，封面人物赫然就是顾熠！ 　　“哇哦！你们国家的演员真的好看，他还是新一届的AL影帝！”同窗浮夸地喊了一声，“你知道，现在找到一个好看的男演员并不容易。” 　　同窗开始向陈墨抱怨丑陋的演员如何充斥着电视机和电影院：“就连球星们也不如以前了。” 　　但她自豪地认为，他们本国的球员依然比邻居弗国帅气得多。 　　陈墨跑去买了一本《潮流》，封面上，顾熠目光平视，专注而又沉默，他没有凹太多造型，眼神也并不迷离，却给陈墨一种生涩感。 　　陈墨总觉得，顾熠和其他明星最大的区别是———即使足够红，他也没有变得油腻，也没有专注于耍帅这件事，他帅而不自知，却能让粉丝从微小的细节里感受到他的魅力。 　　陈墨是他们系唯一的华国人，《潮流》封面出炉之后，她至少遇到六七个同学向她询问顾熠是谁。 　　“他可真帅。” 　　“当我把《潮流》放到沙发上时，我家狗热烈地扑了过去。” 　　陈墨：“你家狗是泰迪？” 　　“……” 　　“顾熠并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和任何狗。” 　　对方犹豫了半晌，最终道：“我知道，我的狗……也知道。” 　　这期《潮流》的销量远超编辑部意料，至少，自《潮流》杂志和AL电影节合作以来，这是杂志销量和反馈最好的一期，甚至超过了杂志和超模们合作的几期。 　　除了留学生购买外，意国本土的观众也关注到了顾熠这位登上封面的新星。 　　社交网络上开始出现《星际觉醒》和《杀机》的片段，意国观众仿若土狗一般，一边感慨「这竟然是华国的工业片」，一边被《杀机》里顾熠突突人的冷酷所惊住。 　　总而言之，本届AL颁奖典礼后，顾熠的确在意国收获了不小的知名度。 　　因而之后接受媒体采访时，来现场的海外记者要比他想象中多出很多，记者们的关注点也不仅限于《山花》一部电影，还包括顾熠本人的喜好、生活，以及作为Crown成员的活动。 　　这些揭秘都在不久后出现在了对顾熠的报道中。 　　顾熠回国那天，来机场的居然也包括了意国的记者和影迷，其中还有一位意国电影人，对方表示，要极力推进《杀机》和《星际觉醒》在意国的上映。 　　“这么出色的电影，没有人愿意错过，不是吗？” 　　顾熠以为对方的行动不会那么迅速，结果他刚落地S市，张繁和许隽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有意国人要和我们合作，这消息是真是假？” 　　“这么快？” 　　“对方说，你在意国人气很高。” 　　顾熠只出去了一趟，知名度就蹭蹭往上涨，这让张繁觉得很震惊。 　　意国市场虽然不大，可如果《杀机》能在意国市场卖出不错的成绩，往欧洲推广就要容易多了。 　　哪怕《杀机》卖到海外是通过买断的方式，但对《杀机》剧组而言，能多赚一笔是一笔。 　　张繁在《杀机》之后也拍了一部新片，但他觉得，《杀机》才是他的养老保险，除了大爆的票房成绩外，电影出售给各大平台的收益也不低，加上即将出现的海外版权…… 　　这就叫稳稳的幸福。 　　作为导演，他希望合作的演员都是顾熠这样的，论敬业论实力都是业内第一等，票房号召力强，又有奖项。 　　他真的羡慕孙有明，轻轻松松就把顾熠挖到手了。 　　张繁如今也开始推演员，他看孙有明推顾熠轻轻松松，以为所有演员都和顾熠一样省事。 　　但事实上，在电影圈里，想挑到合适的演员太难。 　　年轻演员能扛票房的寥寥无几，中年演员倒是有演技有实绩，可一直露面观众会觉得腻。 　　拍的片子多了，遇上烂片的几率又会高。 　　就算这样，张繁挖到一两颗不错的苗子，也会被其他经纪公司哄抢。 　　张繁只是觉得不错而已，但在同行们眼里，这几颗苗子俨然已经成了电影界的希望之心。 　　——如果没有和顾熠合作过的话，张繁恐怕也会这么认为。 　　“难啊。” 　　想把顾熠抢到手，就是给养老保险再叠一层养老保险，顾熠当不上演员，还能去当公考讲师———年龄越大，经验必然越丰富。 　　顾熠幸亏没有听到张繁的真实想法，否则汉语拼音的「gun」和英文的「gun」张繁至少要享受其中一样。 第168章 168 团综 　　“顾老师，把可rua还我。” 　　顾熠果断地摇了摇头，在杨艇的抢夺之下敏锐地躲过了对方。 　　顾熠这趟出国比想象的时间还要久，Crown的团综只能先停了一周———江视TV考虑过在顾熠缺席的情况下出一期团综，但季迟他们不同意，粉丝们也不同意。 　　不管怎么说，没有顾熠的Crown才不是Crown。 　　好在顾熠外出前拍了一期团综，这段时间季迟他们和顾熠本人活动也很频繁，粉丝们才允许团综暂时缺失一阵。 　　团综反馈很好，甚至成为了江视TV的王牌综艺，卫视高层便和袁承试探，想把团综做成一个长期节目，今年算是第一季，明年再开启第二季。 　　袁承觉得这个提议倒不算太坏，但他还是尊重成员们的意见。 　　他有一个疑虑，就是团综真能拍那么多季吗？Crown的日常倒是挺欢乐，但时间一久，粉丝们很可能会倦怠。 　　除此之外，过多的曝光对Crown而言未必是好事，团综之前，顾熠几人的生活很少直白地呈现在粉丝们面前，但在团综之后，网上的各种 「Crown同款」和网友们深扒的Crown的生活细节都让袁承很担忧。 　　在他看来，明星不能完全没有曝光，却不能一直处在聚光灯下。 　　但团综的时间长一些，对Crown保持热度、积攒人气也有好处。 　　他把这个提议告知几人，几人思索了一阵，还是拒绝了：“以后可以拍不定期的团综，但没必要做成一个固定节目。” 　　至少在已播放的团综里，他们每个人展现出的是最真实的自我，但团综一旦变成一个长期的任务，氛围恐怕会很不一样。 　　“也对。”袁承同意了几人的看法。 　　顾熠回来的这一期，几人原本想展示一下创作日常，但创作倚仗的是灵感，虽然几人创作上的实力比一开始好多了，但要在两个半小时的时间里创作出一首让彼此都满意的歌，难度绝对是max级的。 　　属实办不到。 　　所以这一期是——— 　　…… 　　“团综播了！！” 　　江视TV早已把Crown的团综摆在APP首页，顾熠去意国的这一个月，粉丝们把团综的前几期翻来覆去地看，节目的收藏和想看人数一直居高不下。 　　因此新一期才刚刚更新，立刻有粉丝注意到了。 　　“我来康一康，新一期是什么？” 　　“希望是养猫历险记，指Crown带着猫猫去旅行去冒险的故事。” 　　结果打开新一期，是Crown的厨艺秀。 　　粉丝们完全没有想过，Crown居然会出这么居家的一期。 　　在粉丝们眼里，Crown六位成员都属于完全不会进厨房的类型，但这期的要求是———每个人至少做两道菜，而且每道菜都必须空盘。 　　顾熠几人穿上围裙，开始在厨房忙碌起来。 　　“咳咳咳，S市的天气不太冷，外套不穿也没关系。” 　　“楼上，你的算盘珠子崩我脸上了。” 　　“我在海外都能听到楼上的全盘有多响，其实我也……” 　　“我也……毕竟衣服那么贵，溅到油了多浪费。” 　　“就是！！” 　　顾熠的厨艺可以说是约等于零，所以在进入厨房的一瞬间，他以最快的速度抓住了黄瓜和西红柿，杨艇慢他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黄瓜和西红柿在自己面前飞走。 　　“我做凉拌黄瓜和糖拌西红柿。” 　　“那我做凉拌萝卜和凉拌苦瓜。” 　　粉丝们：“……” 　　这群人真的打算做十二道凉菜吗？ 　　好在现实并非那么丧心病狂，规则已经定好了，只允许做两道凉菜。 　　顾熠美滋滋。 　　【其中，一个人只可以做一道。】 　　杨艇以最快的速度夺走了顾熠的西红柿。 　　“是什么让亿万富翁疯狂争抢？又是什么富含丰富的维生素C，就是它———tomato！” 　　“建议大船下次写首《西红柿战争》，记得人生中战胜顾熠的每一刻！” 　　“燃起来了燃起来了！” 　　粉丝们以最兴奋的心情期待Crown的厨艺展示，但事实证明，厨艺这东西也很吃天赋，在顾熠几人看来，甚至比创作更吃。 　　厨房里状况百出。 　　顾熠从杨艇手中争到了一个西红柿，打算煮个西红柿蛋汤，但在打蛋的时候，他第一下没磕动，蛋壳纹丝不动，第二下力气大了些，鸡蛋壳便稳稳地飞到了一旁正在炒青菜的季迟锅里。 　　季迟微微一笑，顾熠却心下发凉。 　　“哈哈哈，做饭的鸡翅总攻气场爆发，每个人都被他治了。” 　　“离谱，但是顾老师应该庆幸，鸡蛋没有飞。” 　　好在西红柿鸡蛋汤只有这一个问题，其他流程顾熠都安稳度过，在煮汤之前，他把西红柿特意炒了炒，之后再放水，放鸡蛋，调味。 　　“我有成为厨艺大师的潜质。” 　　“厨艺大师哭了好吗？” 　　杨艇一边吐槽顾熠，一边把西红柿切得歪歪扭扭，他心里也清楚自己切的西红柿有多丑，镜头靠过来的时候，他特意用手挡住。 　　顾熠和杨艇还属于稍稍有那么一点技能，在流程的指导下能勉强完成的，而谢行嘉则属于完全不行的。 　　他的烧排骨因为没注意守着成功焦掉了。 　　另外一道虾仁炒芹菜，也成功出现了N根发黑的芹菜。 　　“快来救救孩子们吧！” 　　Crown其实是有一位厨艺大师的———就是何钊。 　　在几人的一片震惊下，何钊把菜刀使得十分熟练，什么时候放水，什么时候下锅，何钊了熟于心，他煮了一道麻辣鱼，配料刚放下去，几人被焦排骨伤害的心灵瞬间被治愈了。 　　“何大师！” 　　“等会请允许我多吃两口。” 　　顾熠拿出手机，对着何钊拍了又拍。 　　杨艇则将照片配文———Crown厨神。 　　“能唱会跳，还会做饭，不愧是刀神。” 　　“笑死，看到Crown其他人的表情吗？和我家狗守着灶台一模一样。” 　　留言的粉丝真不是开玩笑，她很快就在主页发出了图———她妈妈烧饭的时候，家里五只小狗也是这样眼巴巴地看着，和Crown不能说是100%的相似，但也绝对接近90%。 　　“笑死，到底是皇冠团演狗，还是狗演皇冠团？” 　　“问题在于———何钊只有一个。” 　　这个问题，顾熠几人也想到了。 　　摆在他们面前的菜，以凉拌黄瓜、糖拌西红柿、炒青菜、西红柿蛋汤、炒茄子、焦排骨、焦芹菜虾仁等为主，何钊的麻辣鱼和小炒牛肉几乎闪耀着神圣的光泽。 　　在队友们的苦苦哀求下，何钊做了足够大的分量，但麻辣鱼和炒牛肉还是被最迅速地消灭了。 　　接下来是顾熠的两道菜。 　　杨艇夹起一根切得十分不规则的黄瓜：“没毒吧？” 　　“你猜？”顾熠微微一笑。 　　杨艇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他转念一想除非顾熠把一整袋盐倒下去，否则黄瓜能难吃到哪儿去？ 　　果然，黄瓜能吃。 　　西红柿蛋汤也可以入口。 　　而季迟的炒青菜，看上去颜色鲜亮，但是入口……有种没炒熟的感觉。 　　“中毒算工伤吗？”顾熠问。 　　季迟同样微微一笑：“你猜？” 　　“哈哈哈哈没吃出蛋壳已经是鸡翅的仁慈了，顾老师，且吃且珍惜。” 　　“我更想看小谢的菜被吃到。” 　　镜头特意给了焦排骨一个特写，排骨已经焦到直接粘在锅上扯都扯不开的程度，远远看去，几乎和可rua一个色泽。 　　“呵，可rua是油油亮亮的毛，这个干得跟碳球似的，别来碰瓷我们可rua。” 　　Crown每个人此刻的表情都很无畏，尤其是何钊，以他厨神的实力，很难理解谢行嘉到底是怎么把排骨做成这样的。 　　更重要的是，这份排骨，没有味道。 　　“今天我学会了一个新成语：味同嚼蜡。” 　　“哈哈哈哈，谢行嘉在拼命给顾老师夹菜，顾老师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吃麻辣鱼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到顾老师？” 　　“小谢人设崩塌，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谢。” 　　粉丝们欢乐地从焦排骨看到焦芹菜，虾仁倒是被一群人挑出来吃掉了，芹菜却压根没人动。 　　最离谱的是，在一盘炒菜里，他们吃到了一颗葡萄。 　　比较好的是，这是一颗完整的葡萄，不是葡萄皮，坏消息是，他们回忆了许久，才想起冰箱里的确是有葡萄的。 　　这一期团综，粉丝们除了疯狂吐槽成员们的厨艺外，也在疯狂截图，谢行嘉的烧排骨和芹菜炒虾仁成功贡献出了Crown一整年的表情包。 　　在粉丝们心里，Crown的团综一直属于经典永流传系列，毫无疑问，今天这一期也成功加入了这一系列。 　　“@谢行嘉，小谢快别吃零食了，赶紧去练厨艺。” 　　“笑死，谢行嘉和季迟可以组团出道了，一个颜色好看但不能吃，另一个既不好看也不能吃。” 　　“看季迟的脸和沉稳的表情，我以为他应该属于那种很会做饭的类型，结果……” 　　“忽然理解了Crown为什么喜欢吃火锅了，不吃火锅，你让孩子吃什么？” 　　团综只看一遍显然是不够的，粉丝们默默拖动鼠标，让视频重回到刚开始。 　　于是这一天，Crown这期团综不仅牢牢把住了综艺播放量霸主的位置，更创下了今年以来综艺播放纪录，可谓遥遥领先。 　　还有一点———Crown接到了新的合作邀约。 　　原先Crown的合作以服饰、电子产品、汽车、零食这类居多，顾熠的小猫答题的代言属于相对另类的那种，而这期团综之后，Crown打开了新代言的大门。 　　炒锅、汤锅、炸锅……各种类型的锅具，还有各类刀具，灶台、抽油烟机、净水器、冰箱，还有调料、火锅底料…… 　　几人：“……” 　　代言多当然不是坏事，但他们几个人里，大概只有何钊能坦坦荡荡接下这些代言。 　　换成谢行嘉代言的话，看到他制作的佳肴，品牌方恐怕会怀疑人生。 　　几人思索了一段时间，最终决定拒绝这些给组合的合作邀约，换成何钊个人的代言。 　　何钊也在自己的简介里默默加上「Crown厨神」这个标签。 　　唯一的坏处是，偶尔他们不想吃工作餐，就会有人主动把冰箱塞满，并「不经意地」告知何钊。 　　何钊只能换上围裙，老实做饭，再留下一张Crown蹲饭图———和团综里的画面并没有任何区别。 第169章 169 进组 　　对团综让自己「Crown厨神」身份为人所知这件事，何钊表示，他曾经找不准自己在组合里的定位，但现在，他找到了新的定位。 　　“是男妈妈吗？” 　　“对厨神尊敬点，一个团的饭碗都抓在他手里呢！” 　　“笑死，刀刀居然这么坦然接受了自己的新职责。” 　　这期团综也让粉丝们大开眼界———谢行嘉和杨艇长着一张手残的脸，制作的食物倒也不出人意料，但季迟……明明有一张很会做饭的脸。 　　“队长人设崩塌系列。” 　　“虽然是队长，也不是全能啊！” 　　“当队长已经够累了，还要会做饭，放过孩子吧。” 　　“团综摩多摩多，可以点单吗？我想看Crown给彼此化妆！” 　　“我想看顾老师指导季同学杨同学刘同学谢同学何同学。” 　　粉丝们的想法很快反馈给了Crown官博，官博表示，等Crown拍《潮流》封面的时候，倒是可以和杂志方面合作这个主题。 　　至于顾老师讲课这个主题，顾老师本人未必会反对，但几位同学恐怕不会同意。 　　…… 　　顾熠在这个月的下旬进组了《偶像之死》剧组。 　　剧组等了他一段时间，但之所以拖到现在，还是因为其他演员的人选直到最后一刻才确定。 　　顾熠接剧本之前，《偶像之死》可谓无人问津，但顾熠接下以后，剧组立刻成了香饽饽，稍微有些戏份的角色都有人惦记，原定的演员被换了好几位。 　　顾熠对这种事其实挺反感，但剧组和导演有自己的考量。 　　到了顾熠这个地位，他自然不必担心自己的角色被人替换，但在各大剧组里，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导演也很难拒绝每一家找上门的公司。 　　顾熠带着一位助理进了组，他的行李不多，《偶像之死》里主角的造型有很多套，不过都由品牌赞助，不需要顾熠自己带衣服过来。 　　《偶像之死》拍摄地就在S市，没去专门的影视基地，从场景布置上来说，这是顾熠拍的几部电影里布置最简单的。 　　“我这边进组了，明天开拍怎么样？” 　　《偶像之死》导演姜游是新生代导演，才刚刚30岁出头，是顾熠合作过的导演里最年轻的一位。 　　顾熠一发问，对方立刻面露难色。 　　“明天拍不了的话，拖一拖也没关系。” 　　自己进了组就是剧组的演员，顾熠也不太爱为难导演。 　　“演章子维那个角色的演员还没进组。” 　　章子维是主角乔澳的竞争对手，戏份只比乔澳略少了些，对方不在，戏确实没法拍。 　　据顾熠所知，章子维这个角色中途是换过演员的，新演员叫王轩恒，之前拍偶像剧比较多，是如今的偶像剧一哥。 　　“那就等等吧。” 　　顾熠干脆利用这段时间再熟悉了一遍剧本，《偶像之死》拍摄难度不高，顾熠本身就有唱跳的基础，上手问题不大。 　　至少比《山花》好拍。 　　姜游和顾熠说对手戏演员进组迟了，顾熠等了一天，到第二天晚上，姜游依旧面露难色，说对方还没到。 　　《偶像之死》剧组演员不少，顾熠觉得面熟的就有好几位，顾熠难得在剧组里遇到同龄的演员，刚来没多久，就和其他演员熟悉了起来。 　　顾熠有组合活动在身，来剧组的时间已经算晚了，但王轩恒到现在还没到。 　　顾熠和对方不熟，但他曾经刷到过新闻，说这位偶像剧一哥脾气挺大，出门排场很足，这让顾熠想起来，自己有一次和对方出现在同场活动，对方前面七八个保安开路，保安对观众的态度也不太客气。 　　到第三天，对方人依然没有露面，顾熠终于去问姜游：“对方是什么情况，突然遇上急事了吗？” 　　姜游摇了摇头：“说是昨天就能过来。” 　　“合同上时间早就定了。”顾熠道，“你手头还有合适的演员吗？之前定的那个演员，联系方式还有吗？” 　　姜游立刻明白了顾熠的想法：“他的经纪公司……很强势，粉丝也多。” 　　全剧组等一个人，这事在王轩恒身上并不鲜见，但王轩恒确实足够红，谁稍微说他一句不好，就能被他粉丝从早骂到晚。 　　其他演员并非没有怒气，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那他什么时候能过来？” 　　“今晚，我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顾熠笑了笑：“这也是我能容忍的最后时间。” 　　事实并没有超出顾熠的预料，王轩恒果然没到。 　　《偶像之死》剧组则在群里发了个通知———明天上午，拍摄开始。 　　…… 　　李煦是一家小公司的签约演员，虽然是科班出身，但在圈子里没背景没人脉，毕业两年了还是在各个剧组欢乐打杂，圈子里虽然有一片爆红的明星，但多的是他这种三无人员。 　　如果一直在十八线外徘徊，李煦倒也不会有太多期待，大不了过几年回家开个小店，他会拍视频，是班里的PS高手。 　　他们班混得最好的同学已经当上偶像剧的女二了，她刚开工作室那阵，工作人员里没有会修图的，就让李煦替她修了一套图，李煦拿到了一万块酬劳，比他当演员那阵酬劳更高。 　　但最近，李煦整个人蔫蔫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他试镜了一个角色，导演看中他了，合同也签了，对李煦来说，在电影里演一个戏份不少的角色，还是正规剧组，那就是天上砸下来的馅饼。 　　导演姜游在圈子里小有名气，剧本也挺不错，李煦觉得，他开始有在娱乐圈混下去的理由了。 　　然而，之后传来的消息是，主角乔澳的演员定下来了，是顾熠。 　　李煦整个人如坠冰窟。 　　顾熠是谁？全娱乐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顾熠的飞升路线几乎是所有演员的梦想，人人都想成为顾熠，就算成不了顾熠，和顾熠在一个剧组里也行。 　　《偶像之死》的主角既然是顾熠，男二号会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演员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李煦不出意外被《偶像之死》剧组给踢了，剧组给了他不少赔偿，后来李煦才知道，他的角色被王轩恒给接了。 　　这是李煦离偶像剧一哥最近的一次，放在平时，他这样的十八线小演员，王轩恒恐怕都懒得看他一眼。 　　他如果说自己的角色被王轩恒抢了，别人恐怕会怀疑他得了失心疯。 　　李煦叹着气，当了几年的底层演员，都不如这个角色丢了给他的打击大。 　　他大概真没有红的运气，不如收拾收拾东西回老家。 　　“煦儿，你不是试镜《偶像之死》成功了吗？怎么换成王轩恒演了？” 　　李煦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试镜成功之后，李煦没日没夜地去研究剧本，他有舞蹈功底，就去请教指导过练习生的朋友，钱花了不少，角色还丢了，这让他一想到这事儿就难受。 　　就像距离彩票中奖只差一个数字。 　　他可能就没有红的命。 　　手机响了两声，李煦也懒得接，他以前对这些电话都特别积极，唯恐错过了哪个剧组的试镜。 　　可手机居然不依不饶地响了很久，李煦没好气地拿起手机，看到来电人是姜游后，他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不会是王轩恒不会唱跳，剧组让他回去当替身吧？ 　　李煦自己没遇到过这种事，但他有朋友遇到过，李煦当时听到就觉得两眼一黑。 　　现在在娱乐圈的时间久了，再奇葩的事他都听过，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李煦最终接起了电话，果然，姜游问他最近有没有空，明天能不能到《偶像之死》拍摄地。 　　“今天能到更好。”姜游道。 　　李煦正想说自己没空，姜游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愣住了：“李煦，章子维这个角色还归你演，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李煦手机直接没抓稳，「砰」一声砸在了地板上。 　　等他人去了《偶像之死》剧组，李煦才意识到，姜游在电话里说的是真的。 　　「做好心理准备」的意思他也明白了，指的是王轩恒和他粉丝的怒火。 　　这些李煦都不怕，他唯一疑惑的是，王轩恒都费劲把他的角色抢到手了，怎么到现在都没进组？ 　　“这些你都别管，等着开拍吧。”姜游提醒李煦，“先把你的舞蹈练练，架势要摆出来。” 　　李煦也见到了顾熠和剧组其他演员，一众演员里，他的咖位自然最低，不过顾熠和其他演员都没什么架子，大家相处起来很融洽。 　　李煦是第一次见到顾熠真人，他现在的感受是———说顾熠是男演员第一神颜一点也不夸张。 　　他是学表演的，周围同学里帅哥不少，可帅成顾熠这样的，他真的是第一次见。 　　他不要顾熠的演技天赋，只要有对方这张脸，也足够他刚毕业就被大公司选中，不必苦兮兮地自己投简历。 　　…… 　　不管怎么说，《偶像之死》总算能开拍了。 　　在剧本的一开始，男主角乔澳只是一家公司的普通练习生，他努力去练习，期待着早日出道，然而，公司力捧的却是章子维。 　　乔澳和章子维练习生时期关系还不错，两人都有一个偶像梦，都想大红大紫，成为舞台上最闪亮的一颗星。 　　章子维的目标在出道不久后就实现了，公司捧他，他粉丝也足够多，对比之下，乔澳的努力却很少被人看见，他的野心像野草一样疯长。 　　乔澳并不是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么阳光乐天，相反，他对出人头地的渴望胜过了一切。 　　一开始他还能平静对待自己不如章子维红的现实，但慢慢地，公司的不公、自己被章子维粉丝嘲笑的事实……乔澳变得越来越扭曲。 　　拍摄开始后的第一场戏，就是乔澳和章子维在练习室的一场戏份，顾熠算是本色出演，平时怎么练习，他就是怎么跳的，没想到演对手戏的李煦拍得也挺好。 　　“你以前练过吗？”顾熠问。 　　李煦摇了摇头：“只是为角色准备过一阵。” 　　对方说得轻描淡写，但顾熠估计，事实恐怕未必是对方猜的那样。 　　但他佩服敬业的演员。 　　他没和王轩恒合作过，但对方连开机都能迟到，对章子维这个角色的准备恐怕也很有限。 　　顾熠和李煦合作拍了两场戏，第一场的配合倒还好，但到了第二场，他慢慢发现了对方的一个小缺点。 　　下午拍完戏后，顾熠叫住了李煦：“我有个想法，你愿意听听看吗？” 　　李煦演章子维这个角色最大的问题是，他本人不太自信，作为偶像应该是很爱现的，他只要在舞台上稍稍露怯，粉丝就能看出来。 　　偶像是粉丝编织的一场梦，他的长相未必非常出众，可只要站在舞台上，他就是唯一的光源。 　　李煦的舞蹈跳得很不错，但面对镜头的时候，他给人一种躲闪感，哪怕拍出来的效果还不错，可顾熠觉得，这样会让角色的魅力大打折扣。 　　李煦跟着顾熠走了，两人都拿着剧本，在椅子上讨论着角色。 　　原本只有他和李煦两个人，可慢慢地，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所有人都跑到李煦那请他加塞，李煦在心里默默吐槽，顾熠那也有空位，他们可以坐顾熠旁边啊。 　　但没人敢。 　　顾熠不仅是男一号，也是《偶像之死》剧组唯一的巨星，顾熠本人可以称得上很朴实，不摆架子为难人，拍摄中更是认真专注。 　　就是因为这样，其他演员反而会察觉到距离感，这让他们和顾熠相处时多了一分谨慎。 第170章 170 被反噬 　　顾熠和李煦分析过后，之后再拍类似的剧情，李煦明显熟练多了。 　　乔澳这个角色，是一步步往深渊里走的，他不像戚澍那样从一开始就有坚定的目标，或者说，戚澍选择的是平凡的、能为他人做贡献的生活，而乔澳所选的，却是一条靠努力未必能到达的路。 　　所以在演绎戚澍的时候，不同年纪的戚澍有不同的身姿和心态，但角色本身是很柔和的，而乔澳则不同，他向上走的过程是不断积蓄野心、不断丢弃自己为人柔和的一部分。 　　顾熠要把这个角色不同阶段的变化演绎出来。 　　说是本色出演，其实也不是很本色。 　　“OK，刚刚那条很不错，过了。” 　　顾熠一条刚拍完，姜游就轻轻鼓着掌，这也让顾熠发现了拍《偶像之死》和其他电影的不同———姜游很少对顾熠的表演提意见，他更像一个统筹全场的角色。 　　顾熠猜，大概是姜游不太愿意得罪他。 　　之前不管是和唐懋还是许隽合作，拍摄上有什么情况，这两人都会毫不客气地向顾熠点明。 　　不过毕竟每位导演风格不同，顾熠也不愿太苛刻。 　　在导演相对保守的情况下，顾熠自己就要先把角色琢磨个透彻，他不想把以往的拍片经验套用在新的角色上，陈沣、戚澍、沈遥……包括现在的乔澳，每个角色都是独立的个体。 　　剧本的最开始，乔澳的确遭遇了不公，但慢慢地，他自己成为了那个不公。 　　乔澳开始抛弃他纯粹的「想成为粉丝心目中最好的偶像」的念头，他开始和粉丝谈恋爱，筛选可以帮助他的粉丝，把对方利用到极致。 　　在这场戏里，有一天，乔澳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出道之后，他的脸一天比一天精致，可他却自其中看到了满面狰狞。 　　李煦有些呆住了。 　　他是目前拍摄的戏份里和顾熠对手戏最多的演员，顾熠有云星奖影帝和AL影帝傍身，在李煦心里，顾熠的演技应该更出色一些，但从他和顾熠的合作片段看，顾熠并没有给他超出其他人一大截的感觉。 　　他对顾熠的演技感受最深的就是自然。 　　乔澳这个人似乎并不是《偶像之死》剧本里的角色，而是真实存在的偶像。 　　但顾熠此刻演绎的乔澳却给他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角色有一股强烈的让人心凉的感觉，顾熠只是神色稍有变化罢了，乔澳整个人的气质似乎就完全不同了。 　　李煦自己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的。 　　他跑过龙套的剧组里，也只有最顶尖的演员才拥有这样的实力。 　　当顾熠隐藏自己时，他察觉不到对方的厉害之处，可只要对方稍有表现，李煦就立刻体会出了自己和对方的差距。 　　“太强了。” 　　李煦刚感慨完，顾熠就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好像他所看到的乔澳只是自己的幻觉。 　　…… 　　《偶像之死》剧组拍了整整四天，剧组终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也就是说，他迟到了整整一周，才想起自己接了这个剧本。 　　王轩恒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了四个助理，扛了整整三箱行李，戴着墨镜，就直直往片场冲。 　　《偶像之死》正在拍摄一场乔澳和章子维的对手戏，王轩恒自然也看到了。 　　李煦他不认识，但顾熠口中的「章子维」他还是知道的。 　　王轩恒看向姜游：“导演，我耽搁了几天才过来，这是你替我找的替身？” 　　听到「替身」这个词的瞬间，李煦脊背一直，一不注意就NG了。 　　按照规矩来说，《偶像之死》剧组如果要踢了王轩恒，也该给王轩恒的经纪公司知会一声，但姜游这边已经提醒了对方几回，王轩恒却没有给他一个合理的说法。 　　那剧组这边也不需要多给对方解释了。 　　姜游冲王轩恒一笑：“不是，这是我们剧组扮演章子维的演员。” 　　王轩恒的经纪人当即竖起了眉：“姜导，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轩恒空出了整整两个月档期给剧组，你们剧组就是这么对待他的？” 　　“是你们违背合同在先。”姜游道，“合同上有按时进组的要求，我们不可能一群人等一个人。” 　　“剧组为什么没有提前说？轩恒的档期是很宝贵的。”经纪人恶狠狠瞪了李煦一眼，“剧组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不会罢休的。” 　　经纪人对待姜游毫不客气，甚至有股颐指气使的味道，但这整个过程王轩恒都背着手，似乎这件事和他没有丝毫关联。 　　“你们找了个莫名其妙的人来代替轩恒，才是对电影的不负责。” 　　“轩恒这两个月档期没有接其他工作，所产生的一切损失，都要由你们剧组负责。” 　　姜游的技能点没点到吵架这桩事上，被对方输出了半天，姜游压根说不过对方。 　　“导演。”顾熠忽然出声道，“能不能别为不相干的人干扰了拍摄进程？” 　　姜游「哦」了一声，但按现场这个状况，想正常拍摄确实不容易。 　　“这位经纪人，你与其在这里吵，不如想一想，一切的根源都是你的艺人没有按时报道。”顾熠道，“我在剧组等了他三天，按我的片酬，这三天每天亏损100多万，这个损失是不是该他来担？” 　　“他迟到了一周，这一周里，剧组所有的工作人员、演员的酬劳，租用设施的场地费、损耗费是不是都该他来承担？违背合同的违约金也要付一付。” 　　“还有。”顾熠目光冷淡，“你在这里吵，影响了我的拍摄进度，如果你一分钟赚的钱比我多，随便你，如果不是，就不要用你不值钱的时间耽误了我宝贵的时间。” 　　顾熠进组这一周，每天就是琢磨角色、和其他演员讨论剧情，其他时候都很低调，可他眼下一顿输出，把其他合作演员都看呆了。 　　“我真的瑞思拜！” 　　“顾老师我的嘴替！！连那位都敢怼！” 　　王轩恒本人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他的经纪人也很有名，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很相配。 　　不过王轩恒粉丝多，他本人就算事多，被捂嘴的也是他的合作演员，其他人压根不敢惹他。 　　他经纪人还要说什么，只见顾熠伸出两根手指：“20万，付了再开口。” 　　“顾老师，太便宜了！” 　　不知谁忽然喊了一声，现场顿时爆发出一阵低笑声。 　　顾熠的吸金能力是全娱乐圈公认的，这还是他和Crown没有一股脑接代言的情况下，就按《星际觉醒》一部电影的回报比，顾熠这价钱确实报低了。 　　王轩恒的经纪人悻悻走了，王轩恒在偶像剧圈是一线，可和顾熠的差距着实不小，他还没有对抗顾熠的本钱。 　　“姜导，先发制人吧。”顾熠道，“省得一直掰扯不清，他们时间多，咱们拍戏的时间很紧张的。” 　　事实上，王轩恒和经纪人回去的路上一直憋着一口气，他先在自己的粉丝群里哭诉了一番，说自己为《偶像之死》准备了许久，剧组却直接把他踢了。 　　他还小声阴阳了顾熠一句，说有一位同行仗着咖位大，耍大牌。 　　但和以往他一抱怨就有无数粉丝冲锋陷阵不同，他这次一说，粉丝们愤怒的只是《偶像之死》随便踢人，却没有人顺着他心意去说顾熠坏话。 　　“顾老师不会吧？他口碑一直挺不错的。” 　　“+1，之前那个崔真浩那么过分，顾老师也特别有风度。” 　　《偶像之死》剧组比王轩恒咖位大的演员毫无疑问，但顾熠的口碑实在太好了，自出道以来，顾熠压根没有过什么耍大牌的传闻，合作过的导演演员没有不夸他的。 　　反倒是王轩恒，之前确实有抢角色迟到改飞页嘲笑其他演员的黑历史，粉丝们每个月都至少要替他「澄清」一回。 　　何况王轩恒虽然是偶像剧一哥，可论粉圈人气和路人人气，王轩恒绝对打不过顾熠。 　　王轩恒的粉丝在粉圈战绩非凡，唯一输的一次就是得罪了一位路人缘很好的明星，人家的知名度虽然不如王轩恒，口碑却一点也不比他差，这让一路大胜的粉丝们傻了眼。 　　顾熠属于口碑更强的那种明星，粉丝们嘴上不说，可心里明白，如果王轩恒和顾熠冲突，惨败的绝对会是王轩恒。 　　他的路人缘原本就无法挽回了，和顾熠闹的话，保准又要跌一波。 　　所以王轩恒的粉丝们冲的是《偶像之死》剧组和李煦。 　　李煦明明毫无背景，却被他们说成了「后台深厚」、「导演新宠」。 　　姜游那边被顾熠提醒，动作放快了些，在王轩恒粉丝的小作文还没有成气候之前，剧组晒出了和王轩恒的合同，以及新定人选为李煦的始末。 　　白纸黑字，以及姜游一遍遍的提醒都有截图。 　　“所以原定演员其实是李煦，王轩恒仗着背景深厚把人家角色抢了，抢就抢了，他还不按时进组，真想扒开他的小脑瓜子看看他都在想什么。” 　　“顾老师进组一周他才到，我去，顾老师和严锡泽和张繁都合作过，这两人的架子真不如这一位。” 　　“粉丝别洗了，还不如说你家偶像骨折入院了呢，这个借口听起来还合理些。” 　　“说实话，从我追星以来，从没看到过这么无语的操作。” 　　“我也，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自己迟迟不进组，还要剧组赔偿你的全部损失，脸怎么那么大呢？还好意思网暴人家新演员。” 　　客观来说，如果顾熠不在《偶像之死》剧组，王轩恒粉丝对剧组的批判不会有这么一面倒的结果，换一个剧组，王轩恒的诉求可能很快就能实现。 　　但因为有顾熠坐镇，王轩恒粉丝的要求多少透着几分离谱。 　　说王轩恒的时间被耽误了，但是顾熠的时间更被耽误了。 　　说王轩恒是偶像剧一哥应该得到尊重，顾熠还是云星奖影帝，也没见王轩恒尊重他分毫。 　　甚至他本人完全没有尊重顾熠。 　　“所以他们能把李煦那么多「问题」点出来，因为这是王轩恒本人真实做过的事。” 　　“恨，我推也去试镜《偶像之死》了，但是没拿到角色，如果能和顾老师合作，我推保证沐浴焚香提前一个半个月进组啊啊啊！” 　　明晃晃的证据摆在那里，王轩恒的路人缘一跌再跌，何况他本人所受的吐槽一直不少，只是咖位小的争不过他的粉丝，咖位大的又懒得和他计较，才让他越来越嚣张。 　　之后网友们也扒到了王轩恒的去向———在《偶像之死》剧组等着他一个人的情况下，他跑去瑞国滑雪了。 　　“离了个大谱，顾老师为AL去了意国，他手头还有一些意国的活动，可为了拍《偶像之死》还是提早回来了。” 　　“现在《偶像之死》剧组应该庆幸角色没有落到王轩恒手上，试想一下，就这位的工作态度和演技，我感觉他都不能和顾老师出现在同一画面里。” 　　“啊这，艺人本身不敬业，不是该靠经纪人去协调吗？经纪公司应该限制他吧，怎么经纪人一副喊打喊杀要找剧组报仇的样子？” 　　以往，王轩恒粉丝仗着人多，动不动就几十个人冲一个说他不好的网友，但眼下，搜索「王轩恒」这个名字，几乎所有人都在吐槽，回复根本来不及，只有几个如机器人一般的头像在每个人的评论区复制粘贴同样的句子。 　　人多曾是他们的优势，却也让此刻的他们被反噬了。 第171章 171 拍戏ing 　　总而言之，网友们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偶像之死》开拍在即，王轩恒到底为什么非要耍这个大牌？ 　　“只能说一直被纵容，耍着耍着就成习惯了，直到踢到顾老师这块铁板。” 　　“既要《偶像之死》的热度，又没有顾熠敬业的十分之一，他不糊谁糊？” 　　王轩恒只敢暗搓搓阴阳《偶像之死》某位演员耍大牌，可慢慢地，他进组那天的情形也被知情人士透露了——《偶像之死》剧组之所以那么有底气，是因为有顾熠在。 　　顾熠的粉丝们忍不住感慨，上一个让顾熠这么发脾气的还是金弦奖，王轩恒这大牌果然很能耍。 　　…… 　　王轩恒的出现只是《偶像之死》剧组的一个插曲，他离开后，电影照常拍摄。 　　演员们一边在心里喊着顾熠牛逼，一边庆幸不用和王轩恒合作———咖位比王轩恒低的演员，几乎没人没受过他的气，原以为顾熠在剧组里，这位多少会收敛一些，结果他大牌耍着耍着成了习惯，和顾熠合作都要出这些幺蛾子。 　　剧本里，乔澳一天比一天红，但他同样一天比一天腐化堕落。 　　娱乐圈里有一句话，叫红气养人，一位明星一旦走红，气质和籍籍无名时截然不同，而同样地，当一位明星迷失在名利场中，变得尖锐、堕落，他的气质也会在不知不觉中产生变化。 　　白天乔澳是被粉丝们崇拜的偶像，有一张完美的脸，可他给人的感觉却悄然变化着。 　　顾熠本人不是乔澳这种风格的偶像，他只能仔细推敲，腐化堕落的气质究竟该怎么演绎出来。 　　不能太内敛，太收着，但又要体现出角色本身的矛盾感。 　　拍到现在，顾熠慢慢意识到，乔澳这个角色并不是那么好驾驭。 　　…… 　　“顾老师，下场戏我和你拍，如果有不到位的地方，麻烦你指出来。” 　　顾熠这个外号来源于公考生们，季迟他们是开玩笑一样叫着，但在《偶像之死》剧组，其他演员这声「老师」则是敬称。 　　被喊多了，顾熠很理解为什么明星们容易膨胀———出行处处有人伺候，收入高，旁人动不动称呼一声老师，一天到晚被捧着，心态发生变化是常事。 　　“行。”顾熠道，“不用喊我老师，咱们互相指导。” 　　他对面的年轻演员叫赵旸，刚从京影毕业不久，是顾熠在《星际觉醒》里合作过的杜昕的同学。 　　杜昕在《星际觉醒》上映后签了一家大公司，如今也是被力捧的小花，她这是角色带来的红利，而赵旸则是刚毕业就被签走了，拍进《偶像之死》剧组前，他拍摄过两部很有名气的正剧。 　　不夸张地说，《偶像之死》剧组也算藏龙卧虎，只是有顾熠在这压着，没人敢像王轩恒那样嚣张罢了。 　　姜游对顾熠的表演指点不多，对其他演员倒是尽心尽责，他在场外指点，场内指点的重任则交给了顾熠。 　　至少《偶像之死》剧组里没有那种特别不开窍的演员，顾熠自己也经历过笨拙的新人期，孙有明能不厌其烦地指导自己，顾熠也愿意把自己作为演员的经验说出来。 　　今天这场戏里，乔澳毫不犹豫地把同公司的新人徐川推向了火坑，徐川来找乔澳对峙，两人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拍摄开始！” 　　徐川怒气冲冲地出现，回应他的却是乔澳漫不经心的眼神。 　　“你出卖我！”徐川脸上的愤怒遮都遮不住，但听到这句，乔澳的应对却很随意：“各取所需罢了。” 　　对他来说，别人的尊严根本不值一提，当徐川指责他时，乔澳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到这时候，乔澳整个人已经彻底扭曲了，他靠错误的行事准则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正常人的想法、与利益无关的东西都已不在他眼中。 　　徐川是愤怒的火焰，乔澳周身充斥的却是残酷与冰冷。 　　拍这场戏前，赵旸被指导过，所以他演的徐川没有五官乱飞，他积蓄了很久的力量才把这份愤怒表现出来，所以在旁观者看来，徐川这个镜头有些用力过猛。 　　而顾熠，尽管轻描淡写，乔澳这个人物的性格还是被他完整勾勒了出来。 　　和徐川对比着看，赵旸的演绎便稍显浮夸。 　　这也是《偶像之死》拍摄中常常会遇到的问题———演员们很容易接不住顾熠的戏。 　　单独去看的话，所有人的表演都没什么问题，对年轻演员来说，能有这样的发挥已经很不错。 　　可一旦和顾熠同框，哪怕并非顾熠本人刻意，演技的参差还是会直白地体现，这就会显得一组镜头很不和谐。 　　所以拍戏的时候，年轻演员们都铆足了劲，要发挥出自己的最佳状态。 　　以往和老戏骨对戏的时候，他们经常会接不住，但顾熠是他们的同龄人，就算对方荣誉满身，他们似乎也没有了为自己辩解的理由。 　　姜游一开始很忐忑，担心其他演员NG次数多了会让顾熠不高兴，但在拍戏这件事上，顾熠比谁都用心，姜游就没听他抱怨过一句。 　　作为主演，对方的确承担了足够多的责任。 　　姜游自然是看过顾熠以往的作品的，《偶像之死》的剧情相比顾熠以往的作品要简单一些，但顾熠依旧演出了角色的层次感，甚至姜游觉得，顾熠越来越懂「收」了。 　　换句话说，就是单看或许察觉不到他的厉害，但对比着看的话，顾熠对角色的诠释……已臻化境。 　　这一场戏姜游没喊停，因为他发现，一开始赵旸的演绎的确有些浮夸，可和顾熠对戏之后，他的愤怒渐渐化为实体———他是真的被顾熠演绎的乔澳激怒了，他被带入角色之中了。 　　真实的愤怒和刻意演的愤怒还是有区别的，赵旸入戏之后，接下来的演绎可谓一气呵成，和最开始有了质的提升。 　　“导演，前半部分我想再来一遍，可以吗？” 　　赵旸声音洪亮，眼神也闪闪发亮。 　　入戏的感觉……太过美妙，他甚至有种错觉———在那一瞬，他就是徐川的化身。 　　…… 　　《偶像之死》剧组的氛围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好，演员们都是早早来到片场讨论角色，做人物小传，在剧本上标注，即使主角乔澳的戏份更多，但在剧本里，他们也是有血有肉有个性的角色，不该完全被乔澳的光芒所遮盖。 　　在拍摄的后半部分，演员们彼此间的配合比前半部分更顺畅。 　　到了这个阶段，乔澳对名利的争夺几乎到了不择手段走火入魔的地步，他早已从任人拿捏的小爱豆成为了资本。 　　就算他口碑和实力都不如章子维，他却可以轻松截到章子维的资源，在乔澳心里，这些都属于公司弥补给他的。 　　乔澳被万人追捧，他身边再也听不到批判的声音，所有人都在夸赞他，即使他做了错事，或是演了一个烂角色，他也永远听不到质疑声。 　　他开始很少提自己作为练习生的过去，因为他偶尔也会怀疑，那个一脸执着追求出道、并为之刻苦奋斗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 　　《山花》里的戚澍一直坚定自己的信念，他虽然失去了很多东西，但当他坚持去当一群孩子的老师时，他同时又拥有了许多，不管在什么年纪，他这份信念一直都在。 　　而乔澳则不同，整个剧本，顾熠都在演一个既堕落又迷茫的人，飘忽不定，他选择变坏，却似乎没有一条道走到黑的勇气。 　　演到后来，顾熠也觉得乔澳无路可逃了。 　　“我演的时候一直在给他找退路，但怎么都找不着。”顾熠在给小伙伴们吐槽，“仔细想想，接这个角色的我太冲动。” 　　“相信自己，一定能行！” 　　时间还早，群里只有刘钧源一个人回复了他，顾熠怀疑其他人都在睡觉。 　　他正为刘钧源的鼓励而激动呢，就见对方后面跟了一句：“上映的时候，你记得加一句「此剧情与Crown无关」。” 　　顾熠：“？” 　　“应该是——「此剧情与Crown成员季迟、谢行嘉、刘钧源、何钊、杨艇」无关。”杨艇补充道。 　　顾熠：“睡你的觉吧。” 　　“醒了，在床上玩手机。”杨艇美滋滋拍了一张图，“惬意的休息日早晨，不像某人还在剧组拍戏。” 　　顾熠：“决定了，改成「此剧情根据Crown成员杨艇真实经历改编」。” 　　“顾老师，做个人吧！” 　　最近除了顾熠要拍戏外，其他人手头都没有太多的工作，主要是回归了一段时间，他们确实该找点正事来做一做，比如———发张专辑。 　　发新专的事就这么潦草地定了下来，在某个一群人蓬头垢面思索人生的早晨。 　　Crown发专辑的频率一直不低，在歌坛沉寂的当下，《企鹅街111号》和《狂人》都算是比较新的歌了。 　　但只出团综，或者分享日常上综艺，好像并不是他们这个组合的常规生活。 　　发专期虽然痛苦，但写出一首自己满意的歌，再把它录成自己想象中的样子，所带来的快乐直接盖过了所有痛苦。 　　“劳碌命啊。”杨艇悠悠感慨，“我们都是。” 　　“所以认命吧。”何钊拍了拍杨艇的后背，路过沙发时顺手一够，够出了可rua前几天在玩的球，他把球扔出去，可rua立刻闻讯赶来，又和球一起玩去了。 　　创作的时候，几人未必要凑在一起，虽然凑在一起灵感更充沛些。 　　顾熠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他在《偶像之死》剧组拍戏的时候，他亲爱的队友们居然出去旅游了！！ 　　没带他！！ 　　还去的游乐园！！ 　　他这天拍了场夜戏，到晚上还在和姜游讨论剧本上的一个小问题，迷迷糊糊打开手机，群里100+条留言，都是他们出门拍的照片和视频。 　　呵…… 　　唯一让他稍感安慰的是，五个人玩项目，一般都会有一个人落单。 　　但这一天，顾熠依然在用癫狂的表情包和“！！”表达自己的愤怒：“为什么不带我？！” 　　“只是在排挤你罢了。” 　　“我们先试玩一下，为你把关，其实游乐园也没什么意思。” 　　顾熠：“没意思你们发100+张图？” 　　“预告一下，明天我们打算去爬山。”季迟拍了一下爬山要准备的工具，“下山之后烧烤，何大厨给我们烤。” 　　顾熠：“呵……” 　　新专他已经想好了歌名——《排挤》和《烧烤不带我》。 第172章 172 聪明的提议 　　“震惊！当红男团感情破裂，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欢迎收看皇冠团新综艺———顾老师去哪儿了？” 　　“求求了，别那么明目张胆，拯救一下顾老师脆弱的心吧，烧烤就烧烤，还要特意@顾老师一下，替顾老师委屈。” 　　顾熠：“……” 　　其实《偶像之死》剧组伙食还不错，毕竟经费充足，都允许演员们一遍遍NG了，在伙食上自然没有省的必要。 　　但饮食清淡也是真的。 　　看着那边滋滋冒油的烧烤，和这边绿色的花菜白色的花菜一对比，平时吃着挺不错的鸡腿顿时不香了。 　　于是，顾熠在他们发的每张图后面统一回复「+5斤」，互相伤害吧，他没有在怕的。 　　到这个时候，《偶像之死》的拍摄逐渐接近尾声。 　　“最后几场戏还是有难度的，你们要做好准备。”姜游提醒道。 　　顾熠点了点头。 　　刚和姜游合作的时候，顾熠的确不太习惯对方的导演风格，他合作过的导演都偏强势，哪怕是唐懋这种日常很温和的导演，导戏的时候也是分毫不让的。 　　不过这段时间合作下来，顾熠发现，姜游自是有达成目的的方法，他只是不够直接，可却能旁敲侧击地把自己的想法给灌输了。 　　《偶像之死》拍到现在，主要剧情还是跟着剧本走的，就算有改动的地方，也是姜游和编剧探讨过后的结果。 　　换而言之，自主权依旧在导演手上。 　　顾熠只会对剧本当中他觉得有bug的地方提出建议，毕竟整个剧组里，只有他有偶像行业的从业经历。 　　虽然剧本未必要贴近现实，但一些脱离太过的地方，拍起来会让人觉得很别扭。 　　…… 　　拍摄到达尾声，姜游心里也不由放松了下来。 　　《偶像之死》这个剧本是他和编剧的心血，当初顾熠接下乔澳这个角色，后续又换了一批演员后，姜游心里一直很担忧。 　　像王轩恒的名声他就有所耳闻，这位拍戏能带好几个编剧，专门负责给他改人设，什么好的人设都往他自己身上套，他不吸粉谁吸粉？ 　　可正是因为这样，导演丧失了对剧组的控制权，反而是演员占据主导。 　　好在这种事没发生在《偶像之死》剧组，演员们的发挥远超姜游期待，尤其是李煦和赵旸，这两人进组前后几乎是脱胎换骨了。 　　创作这个剧本的时候，有一点姜游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角色都是年轻演员来演，这也就意味着，演员的演技很可能拖垮剧本本身的质量。 　　但拍摄进行到现在，对他来说，每一天都是惊喜。 　　“我算是知道怎么个个都想和顾熠合作了。”姜游笑道。 　　“太抢手了。” 　　当初《偶像之死》成功截下顾熠，姜游被同行们笑是「虎口夺食」，主要是请顾熠合作的项目太多，都排到不知多久之后了。 　　当初顾熠拿云星奖影帝的时候，姜游就向他发出了邀约，结果一不注意，《星际觉醒》票房大爆，竞争的人数增加了好几倍，好不容易顾熠接下了角色，他又去意国拿了座AL奖杯回来。 　　难度max级直接升到max plus级了。 　　…… 　　最后几场戏开始点明主题，《偶像之死》的「死」字就体现在这里。 　　是物理意义上的死，但也是人格层面上的死。 　　在乔澳作为练习生、为出道的机会兢兢业业时，他害怕丢掉自己珍惜的每一个机会，他热爱自己出道的梦想。 　　但当他位居高位时，他却能亲手摧毁掉其他练习生的梦想。 　　他这么做不止一次，因为之前一直被容忍、被原谅，所以乔澳愈发肆无忌惮，但他忘记了，并非所有人都能容忍他。 　　对待这个跑过来大吵大闹的练习生，乔澳的态度甚至不如对待徐川，他既轻蔑又高高在上，看向对方的眼神仿佛看一个卑微的蝼蚁。 　　“顾老师本人要是这样，我真的要跑了。”李煦和赵旸小声嘀咕，他俩全程见证顾熠把乔澳的变化完美地演绎出来，有时候一群人一起聚餐，谁还没出戏的话，看到顾熠在旁边会忽然吓一跳。 　　片场里，乔澳的讥笑还挂在嘴角，一股刺痛忽然在他的身体里蔓延开来，他蓦然反应过来，可视野里只剩一片鲜红的血。 　　对方的瞳孔映出了他的脸，比年轻时更精致，医美的痕迹清晰，他拥有很多很多钱有很多很多房子，但这一瞬，一切都成为泡影。 　　他想起自己年轻时曾说过的，要让摧毁自己梦想的人付出代价。 　　现在他成为了那个代价。 　　《偶像之死》剧本有个讽刺性的结尾———乔澳在娱乐圈经营许久，但他的死只是引起了一阵风波而已，喜欢他的粉丝在不久后就把他忘了。 　　而一个乔澳从娱乐圈消失之后，这个圈子依旧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乔澳，即便乔澳的例子摆在那里，依旧挡不住许多人前赴后继。 　　姜游还在纠结这个结尾拍不拍，他们编剧情的时候觉得这样写挺好，可片子拍到现在，加这么一个结尾似乎太刻意———这样的套路别的电影里也用过。 　　“拍呗，到时候能用就用，不能用，等片子上了当个宣传话题也不错。” 　　“也对。”姜游点点头，“反正资金充足。” 　　《偶像之死》剧组压根不差钱，他这边雨露均沾，每家电影公司都投了一笔钱，但电影没有特效，场景也相对集中，最大的开销其实是顾熠的片酬。 　　这笔钱，剧组掏得心甘情愿。 　　其他演员，有像李煦这样片酬低的，也有像赵旸这样是推荐过来的，各家公司推人进剧组，片酬自然是往低了给。 　　于是一众演员又留下来把这场戏补上了。 　　杀青这天，演员们一起吃了顿大餐，顾熠从第一个菜开始拍，唰唰拍了十几张，往群聊里一丢。 　　“体重+1斤。”何钊第一个发。 　　“刀，你对顾老师太仁慈了，至少+15斤。” 　　顾熠：“反弹！” 　　“算了算了。”队长季迟出来主持大局，“他难得吃顿好的。” 　　顾熠：“？” 　　这么直接的排挤没人管吗？ 　　在顾熠的强烈要求下，几人决定在他回来之后一起出去玩几天，之后顾熠再回学校做项目。 　　研究生阶段的自由时间比本科多一些，但导师对科研的要求更高，他导师手下现在有三个研究生，另外两位都是顾熠的学长学姐，研究生开学之后，顾熠去学校的时间很短，他觉得导师已经快忍不了他了。 　　《偶像之死》拍摄完成后，顾熠的朋友圈再次扩容，赵旸李煦他们都在发杀青的感言，顾熠也转了一个。 　　《偶像之死》是顾熠《星际觉醒》后接拍的第一部电影，电影开拍前就吸引了无数关注，杀青之后，媒体们自然对拍摄过程很好奇。 　　尤其电影还涉及到了王轩恒的换角。 　　这事虽然是王轩恒理亏，他事业也因此受了不小的影响，但随着换角这事热度慢慢过去，王轩恒的经纪公司费了不少心思把他从这件事里撇清。 　　可就在电影杀青的前几天，王轩恒点赞了一条骂顾熠的博，这让他耍大牌的事又被回想起来了。 　　姜游都快把这人忘了，看到他和《偶像之死》一起上了热搜，导演就是一阵脑壳痛。 　　他是不爱惹事，也不想得罪人，可这也是为了让电影顺利拍完，现在电影已经拍完了，王轩恒还非要凑上来，跟有病似的。 　　“是我让他耍大牌不进组的？” 　　“他要滑雪就一直滑啊，我又没拦着他。”姜游和顾熠抱怨，“现在说自己是手滑，怎么别的新闻没见他滑？” 　　“随便他。”顾熠笑了笑，“他可以天天滑。” 　　“他这两个多月确实没进组。”姜游道，“据说还有几个剧组解除了和他的合作。” 　　王轩恒的经纪公司特意站出来澄清，说是工作人员登陆了王轩恒的账号，手滑了，王轩恒本人正在外地参加活动。 　　这个外地究竟是哪里，那就不为人知了。 　　总而言之，王轩恒替《偶像之死》剧组争了一波热度，唯一遗憾的是，现在电影还没上，这热度到电影上之前再有就更好了。 　　顾熠笑道：“姜导，不用担心，等电影上了，肯定先有一波热度。” 　　姜游还没明白顾熠的意思，但顾熠却是一副很笃定的语气。 　　那位常年批判顾熠的大V已经是粉丝们最熟悉的顾熠黑了，粉丝们对此都无话可说———甚至有粉丝发现，这位大V一年里最有才华的文章都是批判顾熠那几篇，评价其他电影的时候，他总给人一种蔫蔫的提不起劲的感觉。 　　没了他的批判，顾熠的新片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 　　顾熠回来之后，Crown终于再次合体，几人先一起聚了餐，再出去玩了一趟，顺便做了团综的新素材。 　　最近种地类综艺比较流行，江视TV方面想给Crown做一期种地特辑。 　　这也是从粉丝们对团综的各类提议里找到的灵感，不过粉丝们没考虑过让Crown种地，高层们却想到了。 　　在几位高层看来，这是个相当智慧的提议。 　　“高层的脑袋是怎么长的？人家长一个，他们长两个，真是大聪明啊。”袁承都无语了，“让他们自己种都种不出来，还非得让你们种。” 　　“种地一时半会能出成果吗？” 　　袁承一般不爱输出，一旦输出了，一时半会绝对停不下来，连可rua都不耐烦听他说话，双脚一翘，跳到了顾熠怀里。 　　“那后来呢？”刘钧源问。 　　“他们给了一个折中的提议。”袁承露出了一个假笑，“让你们去接收种地的成果———摘棉花。” 　　顾熠几人：“……” 　　仔细想想，也不是不行。 　　摘完还可以去核，去完核弹棉花，再制作衣服和被子……一道广阔的生产线在他们面前展开。 　　“我们可以骑牛吗？”杨艇问，“能骑牛我就去。” 　　“能钓鱼钓龙虾我也没意见。” 　　袁承：“农家乐是吧？不行，只能摘棉花。” 　　“……”按理说，既然能摘棉花，他们就能收油菜籽，就能收麦，就能……团综大概可以做一百期。 　　“对团综的形式，我有一个提议。”杨艇举起了手。 　　“为什么我们不能当一天江视TV高层，我们当高层，命令他们去摘棉花，不是更能吸引观众吗？” 　　这个提议太过美妙，袁承和顾熠几人纷纷侧目。 第173章 173 团综 　　“我投一票。”顾熠第一个举起了手。 　　“我也投一票。” 　　想象了一下那副场景，顾熠几人都觉得……非常合适。 　　几人默默把目光投向袁承。 　　袁承：“你们能别这么看着我吗？” 　　#虽然他很想看# 　　#江视TV所有员工都很想看# 　　“袁哥，比心。” 　　“这份伟大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不觉得我们的提议很有创造性吗？”杨艇在疯狂pua袁承，“等节目播了，播放量蹭蹭上涨，那可是摘棉花啊，多么接地气！” 　　“标题我都想好了——《霸道总裁摘棉花》。” 　　“还不是演出来的霸道总裁，是现实存在的霸道总裁。” 　　袁承：“网文市场少了你真是一大损失。” 　　但不管从话题度还是气势上来说，《霸道总裁摘棉花》都比《Crown摘棉花》更具吸引力。 　　袁承带着这份提议回了江视TV。 　　撇开其他因素，这确实是很有话题度的一个点，而且属于江视TV的独创，不需要拾人牙慧。 　　江视TV这几年的综艺都落在青柠台和其他强势平台后面，基本是别的平台火了什么，江视TV跟着推出一个模仿版，然而拾人牙慧注定难有发展。 　　杨艇这个想法虽然……略显离谱，可业内的确没有进行过这样的尝试。 　　区区摘棉花而已，对高层们来说毫无难度。 　　当袁承告知下一期团综的设定时，高层们都是一副迷茫脸。 　　他们以为袁承说错了，还特意多问了两遍，但袁承回答，这不是口误，是Crown团综的计划。 　　高层们：“……” 　　荒谬！ 　　“这个计划可以试一试。”袁承道，“这是业内少有的尝试，如果能够成功，我们的综艺就能有新的代表作。” 　　袁承这人在Crown面前是猫奴的象征，但到了高层这边，他也是靠谱的经纪人一枚，毕竟Crown自出道以来都是他在带，Crown能红成现在这样，袁承是有功劳的。 　　摘棉花……好像也不是很累。 　　最近几年，江视TV只在艺人经纪这一项上一枝独秀，高层们出去开会，只看到其他平台高大上的PPT、待播计划，江视TV唯一能拿出手的就是Crown这个组合，外加和Crown有关的《星之战》。 　　然而，《星之战》已经播出好几年了，江视TV依然没有找到新的热点节目。 　　今年因为Crown的团综，江视TV重回播放量榜首，高层们说着不插手不插手，终归是开始对团综指手画脚。 　　别的不说，上网搜「江视TV」这个关键词，都有一半夸高层们好命，还有一半骂他们脑壳有包的。 　　遇到同行，人家也只呵呵一笑，夸他们运气真好。 　　对此，几位高层心里颇不是滋味，他们也为江视TV的发展殚精竭虑，怎么到头来，他们好像成了拖后腿的一方？ 　　更重要的是，如果这期团综效果能成功，按袁承的建议，接下来他们完全可以推出一个「霸道总裁系列」，比如霸道总裁开挖掘机，霸道总裁怒买千金瓜，霸道总裁逛动物园……别的不说，给投资人看的时候，他们面子上也能稍稍有光。 　　“要不……咱们去试试看？” 　　丢脸这种事，只要有一位愿意，其他人自然会前赴后继地跟上。 　　…… 　　当「橙皮」打开新一期团综的预告时，她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到的是幻觉。 　　不止是她，几乎所有的Crown粉丝都是一样的想法。 　　这一期团综，Crown要当一日江视TV高层。 　　“想问我推为何想不开？” 　　“那不是整个娱乐圈皆知的大脑并不是十分聪明的一群人吗？皇冠团在演什么新的play？” 　　“我只能接受一项内容———成为高层，把之前的高层全部开除。” 　　“+1+1+1。” 　　粉丝们对这期团综的想象是———Crown在S市CBD的某栋高楼里运筹帷幄，背景是一扇巨大的玻璃墙，江视娱乐帝国的一道道命令自那里发出，跺一跺脚都能影响到整个娱乐圈。 　　袁承：“……” 　　怎么说呢，比杨艇还敢做梦的人终于出现了。 　　Crown的粉丝里果然潜藏着大量网络文学从业者。 　　但事实是，没有CBD，没有高楼，没有玻璃墙，没有娱乐帝国。 　　甚至连一辆稍微新点的汽车都没有，拖拉机倒是管够。 　　综艺里的场景让「橙皮」又一次愣住了。 　　她以为，Crown应该会和高层们商议一下对于自身的规划，比如发专期间江视TV要怎么配合Crown的宣传，比如成员们对江视TV的发展有什么好的建议。 　　但——— 　　团综新一期的内容居然是！ 　　Crown命令高层们！！摘棉花！！ 　　“这就是当一天江视TV高层的内容吗？？”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哈哈哈哈哈，但是怎么办，我看得好开心啊！” 　　高层们昂贵的西服脱下，换上质朴的工装，在丰收了的棉花地里，和棉农们一起摘棉花。 　　田埂上还挂着偌大的「江视TV摘棉花大赛」横幅，拿到冠军的高层可以获得奖励———为贫困地区捐助一笔资金。 　　当然，资金由Crown提供。 　　在这期团综里，Crown露脸的镜头是团综开播以来最少，但粉丝们不仅没抱怨，反倒看得津津有味。 　　他们觉得，这期团综的内容应该让全娱乐圈效仿。 　　不让全世界的老板效仿。 　　所有那些「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你不要和我讲困难，我只看结果」的老板，都该品尝一下打工人的苦涩。 　　尤其在团综里，顾熠几人还提到，摘棉花这个提议正是高层们自己想出来的，他们打算让Crown来种地。 　　粉丝们：“……” 　　种地当然是好事，但不是今天种了，明天地上就会有收成。 　　所以看着高层们哼哧哼哧摘着棉花，才摘了一袋就受不了，粉丝们都是一种看热闹的心态。 　　偏偏团综还有「点击右下方按钮，为摘棉花」助力的话外音，高层们摘棉花的时候，Crown几人就在一旁播报：“现在播放量几百万了，点赞也在增加。” 　　“王总目前的点赞最多，看来今天的冠军要花落王总了。” 　　播报声一传出来，另外几位高层果然加快了速度。 　　和前几期团综不同的是，这期团综走的是纯直播路线，摄影师拍景，直播过程中也介绍了棉花的生长、采摘、产量等，算是起到一个寓教于乐的作用。 　　“笑死，皇冠团真的敢。” 　　“上热搜了！我去，刚刚我看的时候才小几十万人，现在都快五百万人了！” 　　“哈哈哈虽然一群中年男人摘棉花没什么娱乐性，但是看到这一幕，我真的想把我老板投送过去。” 　　“这种好事怎么能少了我老板？+1。” 　　“可以顺带把我老公投过去。” 　　“噗哈哈哈江视TV真的在下一盘大棋，这一看就是没提前排练的，摩多摩多谢谢。” 　　Crown的每期团综，营销号们都有所关注，这一期刚开播，意识到内容有多奇葩之后，营销号们立刻联动了起来。 　　“Crown新团综的内容是———让高层们开展摘棉花比赛。” 　　“快去看Crown新团综，笑死人了！！” 　　镜头里，高层们一个个汗如雨下，城市精英男的气质在这一刻消失无踪，只有一群穿着工装、眼神疲惫、能直接往地上坐的老男人。 　　但这期团综的播放量达到了一个相当恐怖的数字———比《星之战》成团夜的收视率还要更高一些。 　　高层们辛勤劳动，Crown几人却在一旁颐指气使，嫌他们动作慢效率低。 　　“现在摘不完的，晚上加班继续摘。” 　　“你们不努力一点，我们节目怎么有播放量呢？” 　　“加油！今天的摘棉花冠军就是你！等比赛结束了，奖励你两斤棉花。” 　　粉丝们：“……” 　　远在最南方，他们也能看到一块大饼在屏幕上闪闪发亮。 　　像极了老板一边pua他们，一边给他们画的那块——— 　　薛定谔的大饼。 　　这期团综，弹幕上全是各种「哈哈哈哈」，粉丝们甚至为高层们取好了外号，「王冠军」、「钱亚军」，季军殿军也有，一开始奚落声自然很大，但看着高层们将一袋袋棉花收完，再送上车，奚落声慢慢变小了些。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却还有一块棉花地没收完，粉丝们甚至在直播间里给冠亚季军加起了油。 　　“一定可以收完的，加油！” 　　“全体协作，一起努力！！” 　　等最后一块地的棉花收完，棉农们脸上露出了笑容，粉丝们也不由露出了微笑。 　　高层们：“……” 　　从这一刻起，他们决定，以后再也不给Crown出摘棉花这种馊主意。 　　他们穿着工装，也戴着手套，手还是被棉花杆给划伤了。 　　在棉花田里不能少穿，天又热，晒得身上火辣辣的，脸上汗水混在一起，眼睛又红又痛，其实他们年轻时候也不是没下过地，只是养尊处优久了，早就把那种感觉忘记了。 　　“Crown是不是还有化妆品的代言？” 　　“还有时尚品牌代言，手表和护手霜都有。” 　　这么一想，让Crown去摘棉花确实不太合适。 　　一位高层一边喘着气，一边侧过头来问：“那个霸道总裁系列还要不要继续？” 　　一个摘棉花就把他们搞崩溃了，后面还要开挖掘机当外卖员去游乐园，还是……别搞了。 　　“咱们今天的播放量排第一，比第2名多了三倍。” 　　“搞！！” 　　比第二名多了三倍是什么概念？ 　　Crown团综有哪些竞争对手他们还是清楚的，第二名恐怕是青柠TV的综艺。 　　青柠TV背靠青柠卫视这棵大树，播放量和关注度一向遥遥领先，说是吊打江视TV都不为过。 　　就算之前Crown团综的播放量超过了青柠TV，也绝对没有4:1这么大的差距。 　　但是！这期团综播放量是青柠TV的四倍，而且这期的主角并不是Crown，而是他们。 　　常年被粉丝骂废物的高层们内心忽然感觉到了欣慰。 　　他们还是有用的。 　　也许「霸道总裁系列」就是他们事业的新蓝图，是他们甩脱废物帽子的第一步，是江视TV新的曙光！ 　　必须搞！！ 　　顾熠几人对此很欣慰，高层们终于明白了一个深刻的道理———鸡别人不如鸡自己。 第174章 174 回校 　　“Crown团综新一期，必须安利给全世界！” 　　“已经不想和没看过Crown团综的人说话了！” 　　Crown团综原本的热度就不低，但这一期的热度显然爆表了，热搜主页都是有关这期团综的相关内容。 　　在往期，就算当天有团综播出，一般也是Crown团综和青柠TV的综艺最受关注，但这一期，即便青柠TV那档《明星探案录》热度不低，观众们的视线依旧被江视TV吸引了过去。 　　《明星探案录》是青柠TV今年推出的一档口碑人气都在线的综艺，为了设置好每个案件，节目组做了充分的布置，因为Crown团综并非每周都有，所以《明星探案录》的播放量一直都很不错。 　　但这一次，《明星探案录》被Crown团综压得太狠，节目组上下都不由警惕了起来。 　　《明星探案录》的导演和青柠TV的高层一起去观看了这期团综。 　　导演这边还没说什么，青柠TV高层倒是眉头一皱，江视TV玩这么大？ 　　在镜头里的，全是他的老熟人。 　　各大视频平台一直都存在竞争，只是青柠TV始终处在行业领跑者的位置，而江视TV几乎都在最后，他们压根没想到，为了这期综艺，江视TV的高层居然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 　　论成本论场景论规模，都是《明星探案录》完胜，但Crown团综在玩一种很新的东西。 　　《明星探案录》的导演一直没说话，这种情况不需要他检讨，反倒是高层应该检讨检讨，怎么别人的高层就愿意为了热度牺牲自己呢？ 　　Crown这期团综让江视TV挣够了话题度，之后江视TV官博提出，平台方打算出一个「霸道总裁系列」，得到了粉丝们的积极响应。 　　“搞起来！！” 　　“哈哈哈，开始走进霸道总裁的世界了，一摘棉花，霸道总裁根本霸道不起来。” 　　江视TV这边只是有拍摄的计划，综艺具体该怎么制作，平台方目前还没有开始筹备，然而，只这个提议就让平台方接到了好几位合作商的电话，合作商都愿意和节目合作，给个冠名，「在必要的时候可以送几个高层过去」。 　　江视TV高层们：“……” 　　怎么说呢？他们节目不发MBA学历。 　　甚至正规媒体都在报道Crown这期团综，江视TV每一位高层的知名度都达到了人生中的最巅峰。 　　他们的超话甚至都被开通了。 　　还和Crown超话互关了。 　　和高层的超话互关，顾熠几人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始作俑者杨艇：“节目组不该给我发点版权费吗？” 　　“你去要，要回来了请我吃饭。” 　　杨艇：“……” 　　那天综艺拍完之后，看到高层们狼狈的样子，他当场就想跑路了。 　　之后担心被知道这件事出自他的提议，这几天，他都尽量不出现在高层们眼前，唯恐遭到报复。 　　江视TV「霸道总裁系列」的计划书杨艇后来看到了，事实证明，当这群人的脑洞专门用来折磨他们自己，还是能出不少好点子的。 　　顾熠想看他们开挖掘机和动物园的一期。 　　杨艇想看他们喂猪。 　　这个提议又引起一片侧目，顾熠几人发现，杨艇的特长恐怕不止写歌一项，他真的能试试综艺编剧这个位置。 　　Crown从来不限制成员们做什么，哪里有天赋就往哪里发展。 　　谢行嘉最想看那种一群人去超市抢货，谁抢到的商品最贵，所有商品就都归他的那类节目。 　　据他所说，他小时候特别爱看这种节目，因为他爸妈一直拦着他，不给他吃超市里的零食，可惜等他长大了，电视台已经没有这种节目了。 　　Crown去参加晚会的时候，谢行嘉还特意去问了，可惜电视台并没有重启这类节目的计划，这让他相当失望。 　　…… 　　这期团综拍完，顾熠重返京大。 　　他们化院在本校读研究生的学生不少，顾熠在学校里有好几位熟人，他刚到学校，就被同学约着吃了顿饭。 　　顾熠的导师招的研究生不多，他们班同学大多都在不同的导师手上，在饭桌上，大家不由吐槽起了身为实验狗的心酸。 　　“你这次在学校留多久？” 　　“应该到期末吧。”顾熠道，“总不能一直不在学校。” 　　“你平时太忙了。”他们同学也提到了Crown的团综，“怎么不把咱们教授投过去？” 　　“大逆不道，欺师灭祖。” 　　“别说你们没有这种想法。” 　　“通常发生于导师觉得我是个智障的时候。” 　　大家嘴上这么说，但在京大留校读研的化院生大多实力不错，大家刚开学就开始准备论文，反倒是顾熠稍慢了一步。 　　但没有人因为顾熠离校时间久就觉得他很菜，事实上，在讨论化学有关的问题时，顾熠通常都能跟上节奏。 　　媒体通常爱吹顾熠在表演上的天赋，涉及到化学这种专业的领域，一般媒体想吹都吹不起来，所以这群化院生很想吐槽，其实顾熠在化学上的天赋也很不错，只是不为人知罢了。 　　到了研究生领域，顾熠比较熟的几位同学都投身到了比较新兴的领域，那样更容易出成果，争取经费也更容易，化院教授们擅长的领域也不同，当了他们的学生之后，研究领域自然逐渐向导师靠拢。 　　“回来了。” 　　顾熠乖乖坐好。 　　他的导师是本科就在跟的朱教授，在朱教授的学生里，顾熠是目前知名度最高的一位———却并非化学领域的知名度。 　　提到这一点，朱教授就有些恨铁不成钢。 　　但他老人家是非常包容的，他接受自己的弟子去从事任何行业，京大毕业生里，也有不少毕业后从事了与化学毫无关联的行业。 　　他看重顾熠的论文，却更希望顾熠在他手下能学到一些东西，所做的科研能实现成果的转化。 　　从某种程度上说，顾熠是最不需要论文堆积荣誉的一位学生，他应该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化学给予的快乐里，而非为了论文、为了职称，为了在高校中有立足之地。 　　放在娱乐圈，道理也是一样的。 　　通常来说，红到一线的明星是不需要太高的学历去点缀的，绝大多数读到研究生以上的明星都不是为了提升自我，而是为了高学历这个人设。 　　所以在娱乐圈炒作学霸最容易翻车。 　　这次回校，顾熠只有两件事，一是继续自己的研究生生涯，二是写歌。 　　和Crown暂停活动那年不同，那一年，顾熠用大四一年的时间弥补自己整个大学的不足，现在顾熠还是挺松散的。 　　他有跟着导师做的项目，也有和师兄师姐们合作的项目。 　　加入实验，顾熠也是出力的。 　　他的优势在于他上辈子学化学的经验，还有他对于目前海外部分研究的熟知程度，加上顾熠自身也有一些天赋在，因而他经常能给出一些正确的建议。 　　实验有疏漏的地方，他也能点出来。 　　还有一点就是，顾熠自己愿意自掏腰包做实验，在耗材的使用上，有他在的地方，手笔都很大。 　　从最最最小的地方说，他们平时奶茶和火锅也是管够的。 　　顾熠本人也不是那种颐指气使的金主，该他参与的工作他从不缺席，需要他熬夜打扫卫生，他也从不拒绝。 　　化院研究生里有不少从外校考进来的学生，和顾熠不熟悉的时候，还觉得他这位大明星高不可攀，可实验室借个设备讨论个问题，顾熠和普通学生没有任何区别，大家也就意识到，顾熠虽然有份兼职在，却也是真心实意搞化学的。 　　回学校最恼火的一件事，就是实验失败，或者很久不出成果，当然，最最恼火的是，这边成果还没出，海外或者其他大学的论文已经发了出来。 　　苦逼的化院生们通常用农学和动物学的例子安慰自己，不管怎么说，他们的实验对象和实验成果是可控的，而农学和动物学经常会有草莓被啃了、羊被偷了的传说上新闻。 　　顾熠以前还收到过Vic团的一位粉丝骂他的私信。 　　并不是这位粉丝对Vic团有多么真情实感，而是———她的毕业论文研究的是Vic团这种模式在国内的前景，结果顾熠的退团引发了多米诺骨牌效应，星耀娱乐倒闭了，Vic团解散了，前景自然也就不存在。 　　顾熠除了对她表示同情外，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毕竟他没有主导星耀娱乐的能力，从根本上来说，星耀娱乐的倒闭和Vic团的解散和他没有任何关联。 　　…… 　　回校这一个月里，顾熠一直在跟实验，一边做记录一边构思论文，他研究的领域不太热门，不是成果转化率很高的领域，但这个领域往深了研究，其实能出不少成果，只是即时性相对差了一些。 　　化院的现状向来如此，什么热门，就一股脑地去研究，但热门领域的确是能源行业关注的重点，像目前热门的钠离子电池，企业愿意投钱，学校自然愿意多做研究。 　　“顾熠，还在看论文？”一位学长跑了过来。 　　顾熠点了点头：“看看人家都写了什么。” 　　顾熠自己对论文的渴求并不是很大，对他来说，有一篇合格的研究生论文就足够了，不过论文是为数不多展现科研成果的方式之一，他具体做了什么，这些研究又能发挥什么样的作用，都要通过论文去展示。 　　“还习惯吗？” 　　顾熠点了点头。 　　对方比顾熠大了一届，但不是朱教授的学生，只是对方经常来找顾熠一位同门师兄，久而久之，也和顾熠慢慢熟悉了起来。 　　“你其实没必要这么认真。”对方状若不经意，“我们认真点也就算了，反正前途渺茫，你都那么出名了，干嘛还在这一行里？” 　　顾熠从论文里探出头来：“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说说而已。”对方笑了笑，“你不会让你的粉丝网暴我吧？” 　　顾熠笑了笑，没回答对方。 　　对方自知没趣，慢慢也不往顾熠跟前凑了。 　　顾熠后来才从同门师兄口中得知，过阵子化学界有场大会，朱教授带的学生里有顾熠，这位师兄的导师却没有带他去。 　　这事其实和顾熠没关系，导师愿意带谁是导师的权利，只是对方导师带的学生里恰好也有一位家境很好的，他就觉得是那位同门抢了自己的机会。 　　顾熠也被归为「家境很好」那一类，就成了遭殃的池鱼。 第175章 175 滑滑梯 　　不过不管对方怎么想，他和顾熠毕竟不是一位导师，两人碰面的机会很少，对方爱说酸话就随他说去，对顾熠本人的影响着实有限。 　　对于本专业的课题，顾熠自回校之后就一直投入研究，他没有继续上辈子的经验的打算，只想利用这段时间学些新东西，在这几个月里，他掌握了不少新知识。 　　师兄师姐们研究的课题和顾熠并不相同，不过都在同一领域，朱教授为人很宽和，很愿意给学生们机会，他带几位学生去的会议，都有院士和行业内知名教授参加，只去个一两场，都能让顾熠学到不少东西。 　　顾熠有空就泡在实验室里，写写记记，等到京市的气温完全降了下来，顾熠的第一篇论文也出炉了。 　　虽然在学校待的时间不久，但顾熠觉得，自己比上辈子还是有进步的，这是他当年博士毕业后进高校的计划研究方向，只是还没来得及实现就穿了，这辈子捡起来刚刚好。 　　他把论文的初稿发给了导师。 　　顾熠是白天发的邮件，第二天一早，他导师的回信就来了，这让顾熠怀疑他老人家大半夜根本没睡觉。 　　顾熠查看了一番，导师并没有修改他论文的核心片段，只是建议他第三条往深了写：“可以试试发《ANGEW》。” 　　顾熠：“……” 　　导师真的对他信心十足。 　　不过导师既然都这么说了，顾熠也只能埋头努力。 　　他原以为自己的论文内容已经挺充实的，导师一笔建议下去，原有的结论要进一步往深里走，这难免让顾熠觉得为难。 　　京大华院藏龙卧虎，顾熠几位师兄师姐都有在顶刊发论文的经历，在朱教授的学生里，顾熠目前的履历是最薄的。 　　顾熠继续读研的消息传出来后，当时网上也有质疑声传来，认为京大在保研上给了顾熠便利，京大为了辟谣，晒出了顾熠大学四年的成绩单，以及他参与项目、发表论文的情况。 　　加上朱教授本人也是业内权威之一，不少化学专业的从业者都出来证明，至少以顾熠影视明星的身份，没必要让朱教授这么一位学者收他为学生。 　　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有人认为那些论文项目顾熠只是挂名，但在学校方面已经辟谣的情况下，顾熠也很难做出更多解释。 　　不管他怎么说，都会有人选择不相信，认为顾熠花钱买通了朱教授。 　　顾熠：“……” 　　真的，他很想让人看看朱教授的成果转化率。 　　在化学这个领域里，顾熠只想沉浸着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想去辩解什么，毕竟一篇论文的威力如何是很难说清的，远不如电影票房看起来那么直观。 　　等他把自己的论文深挖透了，该填的内容填充完了，这一学期都快结束了。 　　研究生阶段的课没有本科阶段多，顾熠可支配的时间还是挺多的，写论文累了，他就试着写上一首歌，但直到学期末，他加起来只写了一首让自己满意的歌。 　　《无畏的鱼》，听起来特别文艺范。 　　顾熠把歌名说出来的时候，杨艇告诉他，自己也写了一首歌，叫《胆小的猫》。 　　顾熠&其他人：“……” 　　这不是巧了么？ 　　在六人里，顾熠的创作速度依然很慢，刘钧源和杨艇的两首歌早就写完了，杨艇甚至接了个私活———给江视TV的新综艺写主题曲。 　　没错，就是传说中的霸道总裁系列。 　　Crown团综的超高关注度让江视TV以最快的速度推进了这一系列，第一集的震撼力就满满，名为《霸道总裁喂猪记》。 　　可以说，这是江视TV历史上最成功的综艺，把青柠TV等竞争对手吊着打。 　　江视TV的高层们不仅亲自上场，还邀请了各大经纪公司的CEO们———没错，就是那群被粉丝恨得咬牙切齿日日诅咒的人。 　　为了提高综艺本身的话题度，当霸道总裁们喂猪的时候，被这群霸道总裁「欺压」的明星们也被喊来了现场，亲自围观自家老总喂猪。 　　观众们表示：“这不是比爽文还爽？” 　　“深深怀疑江视TV抓住了其中一些人的把柄，太丧病了。” 　　霸道总裁系列因此一炮而红，诞生了《喂猪记》《开挖掘机记》《踩缝纫机记》等综艺史上的经典传奇。 　　作为脑洞的开创者之一，杨艇也备受青睐，不仅为综艺写了主题曲，更为节目组提供了几个好点子。 　　要不是Crown新专更重要，杨艇还真计划在霸道总裁领域深耕下去。 　　放假前，顾熠把修改后的论文发给了《ANGEW》杂志，这家杂志的审稿周期很长，估计得好几个月后才给顾熠反馈。 　　…… 　　回到S市后，Crown几人先汇合，参加了《歌坛》杂志举办的那档颁奖典礼，Crown今年没有发新专，纯粹是当颁奖嘉宾去的，但几人的露面还是引起了粉丝们的热烈欢迎。 　　活动现场，主持人问Crown什么时候发新专，几人坦白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在明年夏天。” 　　“期待夏天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皇冠团新专嗷嗷嗷！” 　　《歌坛》这档颁奖典礼时间虽短，却日益受到音乐圈信赖，毕竟歌坛本身是音乐类期刊，每位歌手的专辑、巡演，杂志编辑们都头头是道，在颁奖时就更能让歌手们以及歌迷们信服。 　　不仅如此，《歌坛》杂志也和迷音奖合作，着手发掘有天赋的音乐人，相比之前的金弦奖评委会，《歌坛》更接地气，也不盲目地追求国际化。 　　毕竟海外音乐市场和国内电影市场并不完全相同，纯粹去模仿，认为对方是更高端的音乐，只会导致水土不服。 　　之后Crown便专心致志准备新专，除了出了一期和创作相关的团综外，一直到春节假期，成员们的微博账号都静悄悄的。 　　追Crown久的粉丝自然早就习惯了成员们这种模式。 　　这叫待机状态。 　　对于Crown几人而言，创作并非难事，但要写出让彼此都满意的好作品，几人依然需要沉下心来，全身心地投入创作这件事。 　　敷衍是绝对不可以的。 　　就像顾熠当演员时孙有明给他输出的观点———他究竟有没有在角色上用力，观众们是能看出来的。 　　作为歌手，作为创作者，他们写歌时有一点轻慢，歌迷们同样是能听出来的。 　　“劳碌命又开始了他的劳碌。” 　　听到杨艇这话，顾熠毫不犹豫地给予老拳：“写完的人别在这里阴阳怪气。” 　　杨艇这两年的创作是井喷式的，不仅写得多，质量还特别好，他和刘钧源的创作风格完全不同，歌曲的风格略显诙谐，属于很有「态度」的风格，所以找他邀歌的年轻歌手更多。 　　杨艇微微一笑：“顾老师，嫉妒我的才华就直说。” 　　顾熠：“哦……” 　　这人别的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膨胀，在他膨胀的时候，路过的可rua都有给他一记喵喵拳的冲动。 　　对此，杨艇表示：“你也可以给一记熠熠拳。” 　　顾熠：“……” 　　#油到没眼看# 　　#这货一定不是我队友# 　　当然，杨艇创作实力非凡，顾熠的进步也很明显，《无畏的鱼》是一首舒缓的歌，先沉闷，之后情绪慢慢叠加、饱满，顾熠交出这首歌的时候，刘钧源在群里@他：“不看名字，别人会以为是我写的歌。” 　　“证明我已经出师了，刘老师。” 　　对于新专的创作，刘钧源也想有所突破，所以他最近写的几首歌反而不是他以往的风格，致郁的色调慢慢淡去，和治愈这个词反倒有些贴近了。 　　至少在顾熠看来，在新专的创作上，他们每个人都在努力实现突破。 　　《无畏的鱼》曲调很简单，除了歌曲的风格不一样外，在创作上和顾熠以往的歌没有任何区别，但第二首歌，顾熠就慢慢往复杂靠近———他尝试了一首舞曲，在其中融入了很多音乐元素。 　　顾熠还没有到返璞归真那一步，他正在尝试由简至繁。 　　“顾老师加油，为你打Call！” 　　“顾老师yyds！” 　　顾熠一大早起来写歌，这群人就在他耳边聒噪，可惜顾熠完全不为所动———作为六个人里的创作吊车尾，他完全没有身为吊车尾的羞耻感：“再起哄，我能写得更慢。” 　　“越来越霸道了顾老师，曾经那个温暖善良的你去哪儿了？” 　　顾熠：“……” 　　真的，是不是要他一怒之下写《吃烧烤不带我》？ 　　反正新专明年暑假才发，留给顾熠的创作时间相当充足，他绝对要写出一首让自己满意的歌。 　　舞曲这种风格顾熠以往没有尝试过，他以前写的歌，像《同舟》《原子》的旋律都很柔和，他想写出一首燃一点的歌，《愚人》和《狂人》那种风格的。 　　队友们都在变，顾熠自然也想变一变。 　　“顾老师，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慢慢来。”杨艇一拍顾熠的后背，“明年写完也不迟。” 　　Crown年底还要给《潮流》杂志拍一期封面，自顾熠从意国回来之后，《潮流》就对和Crown的这期合作十分积极。 　　Crown本身拍摄的杂志封面很少，这期又是杂志的开年大封，《潮流》急欲展现自身的存在感，杂志上下铆足了劲要为Crown拍出一期最经典的封面。 　　如果能因此延续和Crown的合作，对杂志方面更是好处满满。 　　没看到《都市》只能破罐子破摔到和金弦奖合作了么？ 　　《都市》因为退货Crown口碑直降，又有给容融拍封面的老黄历，金弦奖同样口碑大不如前，两者合作反倒达到了负负得正的效果———虽然网上骂声一片，可《都市》和金弦奖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热度。 　　叹息的只有目睹金弦奖到今日的歌手和歌迷。 　　其实就算《歌坛》让金弦奖前途受阻，只要金弦奖继续为乐坛发展出力，支持真正优秀的音乐人，歌迷们未必不会再给它一次机会。 　　然而金弦奖选了《都市》杂志合作，《都市》口碑崩坏，奖项自身口碑也崩坏，日后再提到金弦奖，恐怕有人会把它和「low」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叶茂良对这事特别生气，当初金弦奖闹丑闻，他站出来把容桦阴阳怪气了一顿，这次他直接开骂：“容桦这个老乌龟，他把头缩在龟壳里无所谓，偏要把好好一个奖害成这样！” 　　叶茂良这辈子没拿一座金弦奖，可对金弦奖沦落到这个地步，他心里也很气。 　　而《都市》杂志虽然得到了想要的热度，明星们在选择合作杂志时却会再三掂量，至少对一线明星而言，《都市》恐怕很难在备选里出现了。 　　一切算是因Crown而起，但发展过程却并不受Crown控制。 　　成员们只能庆幸之前没有和《都市》合作。 　　Crown接下《都市》的拍摄邀请时，《都市》其实已经在走下坡路了，杂志方面想通过和Crown的合作挽回自身的地位，可没想到，别人的走下坡路是用走的，《都市》却是滑滑梯一样一路跌到了谷底。 　　再这么下去，等待《都市》的只有停刊一途。 　　顾熠几人只能感慨，娱乐圈风云变幻，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起高楼楼塌了都是常态。 　　他们出道还没满十年，等满了十年、二十年，恐怕会发生更多神奇事件。 第176章 176 回社区了！ 　　“看镜头，顾熠的手搭在季迟肩膀上，两位再凑近一些。” 　　“距离不要那么大，再近一些。” 　　《潮流》杂志这次合作的摄影师颇有名气，尤其擅长拍摄男明星之间的合照，之前也给刚出道的TIMEE和Tix拍过杂志封。 　　但摄影师见惯了明星在镜头前亲亲热热，一出镜头就互不理睬的场景，包括那些爱秀兄弟情或者炒作CP的明星，像Crown这样私下里关系近得不行，一拍照就体现出距离感的反而少见。 　　但成员们倒是很配合拍摄，摄影师让摆什么姿势，他们就摆什么姿势。 　　今年的开年大封，《潮流》杂志选了红、黑、白三色，棕红为底色，白色和黑色穿插其中，Crown的造型便配合色彩搭配，六个人分别站在不同的背景之中，色彩的堆叠便慢慢凸显了出来。 　　如果刚出道时候拍摄这样的封面，顾熠几人恐怕难以压制住这样厚重的颜色，但出道几年，几人的底气早已不同以往，自然能够将这三种颜色稳稳驾驭住？ 　　Crown这期封面，和《潮流》合作过的数家品牌都愿意推封，杂志方面也无从决断，只能让六位成员穿了不同品牌的衣服，主打的就是不得罪任何一位金主爸爸。 　　《潮流》方面也被品牌展现出的超乎寻常的热情给惊住了———在《潮流》这样的一线杂志面前，奢牌们通常也是很高冷的。 　　但奢牌对顾熠几人的态度，就像在追求成员们的青睐一样。 　　“还是要靠作品。”摄影师感慨道，“作品踏实了，就不是品牌驾驭人了。” 　　就看这几年，Crown不管出席什么活动，只要穿了自家品牌的衣服，品牌们必然都积极认领。 　　虽然没到旧衣服都认个不停的程度，但也相去不远了。 　　Crown和《潮流》的合作，除了拍摄一期封面外，还包括成员们互相化妆、搭配造型———这是粉丝们在官博的提议，正好作为团综的素材。 　　顾熠几人在买衣服这件事上并不积极，但毕竟是娱乐行业从业者，他们每个人都拥有一个巨大的衣橱和鞋柜，其中品牌赠送的衣服占据多数，他们自己买的反倒是少数。 　　当然，袁承和造型师也替他们买了不少。 　　对Crown来说，袁承就是他们的多啦袁梦。 　　这期团综原本是想走欢乐的路线，但拍摄途中，成员们发现，过程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欢乐很多。 　　就…… 　　搭配衣服还马马虎虎，反正大家身高体型差不了太多，穿块破布也不会太丑。 　　但难题在于给彼此化妆。 　　刚出道那会，他们还是会化点妆的，参加活动总有主办方顾不到的地方，可后来他们人气越来越高，公司配了专门的化妆师和造型师，参加大活动，主办方也会配化妆师，这份技能自然逐渐退化。 　　负责给顾熠化妆的是谢行嘉。 　　众所周知，谢行嘉是i人，除了在舞台上能爆发出活力外，这人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安安静静待着。 　　他也是Crown公认的手残。 　　顾熠不由用羡慕的视线看向季迟，负责给对方化妆的是何钊，何钊不管怎么看都比谢行嘉靠谱很多。 　　然后———顾熠一边坐着，一边看着谢行嘉往自己脸上抹东西，对方如果纯抹倒也罢了，可顾熠觉得，对方一直在重复抹擦抹擦的过程，顾熠每次问「好了吗」，对方都会回他「再等会」，顾熠想侧过脸去看已经化好的季迟，却被谢行嘉掰过来，开始新一轮作画。 　　在这个过程中，顾熠拿不到镜子，《潮流》杂志也没有提供镜子，因此顾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脸被化成了什么样。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他给刘钧源化妆的时候，对方一直在憋笑。 　　谢行嘉也止不住乐，笑得牙龈都露出来了：“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水平有限。” 　　虽然……他看向顾熠的眼神一直在躲闪。 　　顾熠的化妆水平———只限于把脸抹白，他很努力地替刘钧源挑了一个很显白的色号，可刚往刘钧源脸上抹了点，他又觉得太白了，再擦点回去，换个深点的色号，好像又嫌黑。 　　顾熠干脆放弃了拯救，装模作样地给刘钧源修一修，刷一刷，感觉到了涂墙的快乐。 　　等这期团综拍完，顾熠终于拿回了自己的手机，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谢行嘉给自己化的妆。 　　顾熠微微一笑。 　　谢行嘉也冲他微微一笑，笑容天真又单纯。 　　顾熠扭过头来看向季迟：“队长，把小谢的零食停了吧。” 　　谢行嘉：“？” 　　对于自己的新造型，顾熠可以用八个字来形容———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 　　Crown和《潮流》的合作封面还未问世，团综倒是提前一步出炉了，团综开播这天恰好是春节前两天，江视TV的《霸道总裁教你滑雪》一集刚结束。 　　霸道总裁们在喂猪、开挖掘机等项目上并未展现出风采，乡下时还被大鹅追得满村跑，屁股被啄了，因此要在滑雪这种符合霸道总裁气质的项目上挽回一点声誉。 　　粉丝们本以为，《教滑雪》会是霸道总裁系列里相对无趣的一集，结果刚到雪场后不久，总裁们就展现出了自己久疏练习的成果———那位被鹅啄屁股的总裁的屁股，这次也没有逃过，节目刚播不久就摔了个屁股墩，暂时要离开节目两期。 　　他一边负伤，一边在自己的主页上放狠话，强调他再过两期必然会江湖再战一雪前耻，还要「参加冬奥会」。 　　粉丝们：“……” 　　只能说勇气可嘉。 　　而Crown接档的这期团综，分别展现了成员们几乎没有的化妆技术。 　　“小谢失去了生存权———零食被砍了。” 　　“救救小谢吧，不让孩子吃零食的原因是防蟑螂，怎么早不防晚不防，偏偏现在才防呢？C位霸凌！” 　　“笑死，小谢这是在刮腻子呢？” 　　视频画面中，谢行嘉把顾熠的脸当成墙，一层叠一层，太白就补点黑的，太黑就白一点，颜色不对劲了就擦一点，等涂得差不多了，就给顾熠上一层腮红。 　　顾熠皮肤都给他涂得发干了。 　　“谢加索实锤了。” 　　“美术界不能没有你的加入，我快笑死了，我以为小谢会把顾老师的脸涂成猴子屁股，确实是猴子屁股，但问题在于———一张脸上为什么会有五个屁股？” 　　“哈哈哈哈哈很难怀疑小谢不是故意的，被扣零食真的不冤。” 　　“快被这群人笑死了，真的，在坑队友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他们就顶着这样的脸给队友化妆，我发誓，大圆是皇冠团里涵养最好的人，他竟然只是憋笑。” 　　这期团综出炉后，弹幕和Crown官博评论区全是一片 「哈哈哈哈」，粉丝们甚至按丑陋程度给六人排了个号。 　　顾熠是当之无愧的冠军。 　　季迟则排名倒数第一，何钊不愧是队内大厨，动手能力全队第一，而对他化妆技术的最大褒奖是——「至少像个人」。 　　而粉丝们对此最大的担忧是，感觉Crown已经从唱作男团变身搞笑男团，在谐星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顾熠几人决定：“下期我们要出正经一点的节目。” 　　“比如说？” 　　“五个人吃零食，谢行嘉看着。” 　　杨艇瞥了顾熠一眼：“顾老师，有点记仇了啊。” 　　顾熠微微一笑：“谢谢夸奖。” 　　杨艇：“没在夸你。” 　　“那是放假以后的事了，等我在家过完假期再说。” 　　顾熠也在回家的路上。 　　他年年春节都在和城社区过，拍《潮流》封面的时候，王阿姨她们已经给顾熠晒了今年做的包子和年糕，顾熠也带了一车年货，刚到家，就去叔叔阿姨们家里分年货。 　　和城社区文化宣传栏上，他的简介越拉越长，AL影帝和云星奖影帝都加上了，原来宣传栏在文化室里，得进了社区才能看到，最近社区把照片和事迹都摆到了外面墙上，路过的居民都能看见。 　　S市本地的粉丝纷纷到宣传栏和顾熠合影，在某些软件上，这已经成了S市旅游必打卡项目之一。 　　顾熠只能安慰自己，这些内容百度百科上都有，看到的网友更多。 　　“小顾，你也来合个影。”社区熟悉的工作人员热情地和顾熠打着招呼，“找的都是你最好看的图，没找丑的。” 　　顾熠：“……” 　　还是乖乖合影了。 　　不仅如此，作为社区文化宣传员，顾熠还肩负着为和城社区宣传的重任，他思索了几秒钟，把自己和宣传栏的合影发上了微博。 　　“哈哈哈顾老师的新自拍，我被团综创到的心被治愈了！！” 　　“虽然自拍技术只是一般，但———至少像个人啊！” 　　“嘿嘿嘿，拥有顾老师同款背景，顾老师果然回来过年了，新年快乐呀，文化宣传员朋友！” 　　“顾老师新年快乐！我也去这里打过卡，顺便提醒一下，和城社区还有顾老师以前的活动记录，也非常精彩哟！” 　　“看过+1，嘿嘿嘿。” 　　由于粉丝们「嘿嘿嘿」太多，顾熠默默找社区的阿姨们要了一份宣传视频———果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视频里包括了他跳广场舞的画面、新年花车巡游的画面等等等等。 　　还给他配了更多的爱心和星星。 　　对此，顾熠表示，除了谢谢，他难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黑历史什么的，他绝对没有杨艇多。 第177章 177 新年 　　“小顾，多吃点，就这两天吃不胖的。” 　　顾熠认识王阿姨已经有几年，对方无论什么时候都精神饱满，好像全身上下使不完的劲，顾熠这次回来，他还和叔叔阿姨们一起去逛了灯会，一起爬了山。 　　春节无疑是很安静的，没什么人打扰，手机里塞满了祝福，顾熠刚来的时候压根没有朋友，现在却有很多很多朋友。 　　微博私信里，粉丝们也在发着新年祝福：“祝顾老师天天开心，身体健康！” 　　Crown已经出道好几年，粉丝们的热情还在，却没有几人刚出道时那么热烈，可以说双方都进入了平稳期。 　　刚出道的时候，还会有粉丝追到顾熠住的小区，现在已经慢慢没有了。 　　最重要的原因是，Crown完全可以靠自己在娱乐圈立足，不需要用庞大的粉丝数证明自己的人气，也不需要粉丝一遍遍安利他们的实绩。 　　Crown的实绩原本就摆在那里，不需要过多证明。 　　当然，成员们也并不喜欢自己的私生活被打扰。 　　不过因为顾熠晒了和社区宣传栏的合影，和城社区依旧成为了粉丝打卡热门地，顾熠的微博评论区里，有很多粉丝摆着和他一模一样的pose去打卡。 　　然后———过完年，顾熠居然在自己首页刷到了杨艇、刘钧源和宣传栏的合影。 　　“？”合影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出去玩怎么不带我？” 　　居然偷偷摸摸溜回了S市，连通知都不通知一声。 　　顾熠压根不知道他俩今年回来这么早，一般来说，春节假期大家都是能拖则拖，不回来干活才是最好。 　　然后，季迟、谢行嘉和何钊也一起去了。 　　顾熠：“？” 　　“过了个年，Crown的团魂更不存在了。” 　　“笑死，非得三三两两一块去是吧，有没有把我们顾老师放在眼里？” 　　当然，这是假期后的事情了，春节假期间，顾熠在社区附近逛来逛去，看表演，还当了一天志愿者，S市开辟了一个地方专门给市民放烟花，顾熠也去凑了一天热闹。 　　大年初四那天，顾熠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拍成Vlog贴到了网上。 　　他这个文化宣传员，一年替社区宣传的次数实在太少，当然，偶尔宣传一次，效果都相当不错。 　　据和城社区相关工作人员透露，其他社区已经向他们提了要求———非必要情况下，不许动用顾熠。 　　其实顾熠Vlog上不仅宣传了和城社区，也把本街道的其他社区给带上了，老城区里找不完的景，随便一拍都很漂亮，只是一些风景平时不为人所知罢了。 　　对此，粉丝们表示：“顾老师，你拍自己有这么好看就更好了。” 　　顾熠很少发自拍照，就算很偶然来上一张，镜头感往往差到让人很想吐槽。 　　“纯靠脸撑，拍照不用找角度的人是这样的。” 　　“这何尝不是一种凡尔赛？” 　　“不说顾老师了，整个皇冠团有拍照好看的吗？” 　　粉丝们深思熟虑了一番，最终得出结论———没有。 　　相对来说，江视TV霸道总裁系列的那几位高层反而更会找角度，还会P图，就是不能把P过的照片和本人联系在一起。 　　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丑。 　　对于粉丝们来说，这是Crown活跃度很高的一个春节。 　　“出道多年，皇冠团终于学会了宠粉，我整个一个大感动。” 　　“哎，我pick的男孩子们一起走过了几年，每一步都沉稳又踏实，作为粉丝，我只会越来越喜欢他们。” 　　“+1+1+1。” 　　“希望每一年的春节，你们都能这么开心！” 　　春节假期后，几人回到工作室，筹备组合的第五张专辑，顾熠一首歌从年前写到了年后，终于在春节假期收获了足够多的灵感———作为舞蹈队的前成员，他参与到了广场舞的编舞活动中。 　　虽然发挥的作用十分有限，但灵感的确攒了那么一点。 　　“不知不觉中，我们都到五专了。”杨艇感慨道，“当初发《夏花》的时候，我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当初我是把《My Friend》当成最后一张专辑的。”刘钧源笑了笑，“感觉《My Friend》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有前四张专辑的积累在，又有之前休息一年的沉淀，第五张专辑从启动到创作完成确实比他们想象中更快。 　　“顾老师，新歌写完了？”见顾熠伸着懒腰一脸放松的表情，杨艇朝他看了过去。 　　顾熠说计划今天把曲子写完，大家就在一旁没有打扰他，这会儿听杨艇开口，几人的目光都朝他看了过去。 　　“就差词了。”顾熠道，“想写首性感点的词。” 　　“不急，慢慢来。”刘钧源把吉他递给顾熠，“我想听听看曲子。” 　　顾熠的创作基本是在几人的围观下进行的，虽然未知新歌的全貌，可零散的片段几人全都听过。 　　对顾熠究竟想写一首什么样的歌，季迟他们隐约也明白。 　　顾熠接过吉他，慢慢弹了起来，这首歌写得足够热血，但顾熠弹吉他的表情十分之淡定，让杨艇忍不住吐槽：“你就不能高兴点吗？” 　　顾熠：“写歌已经把我的精力吸干了。” 　　他有力气弹吉他已经很不错了。 　　“好听。” 　　“好听。”谢行嘉看向顾熠，“我想多唱几句词。” 　　他话音刚落，队友们都是一副震惊的表情，能让传说中的i人主动要求加词，零食被禁这件事果然对谢行嘉伤害极深。 　　怪只怪顾熠刮腻子的梗太火，现在还是网上的热门表情包，还有平台愿意买Crown的肖像权制作表情包，让顾熠很难忘记自己形象被毁的惨烈。 　　据说，禁止谢行嘉吃零食这个提议出炉后，谢行嘉本人主动要求，他宁愿跟着霸道总裁系列去喂猪。 　　袁承&霸道总裁系列制作组：“喂猪那一集已经拍完了，除非你能劝动高层们再喂一次。” 　　谢行嘉真的去了，还特意找了百千娱乐的高层，询问他们是否有意让《喂猪记2》登上巅峰。 　　“怎么登上巅峰，开猪场做猪肉品牌，让江视TV猪成为世界知名的猪吗？”一提到这事，顾熠他们就难以克制吐槽的冲动，“从娱乐业跨界到畜牧业，很有想法。” 　　离谱，真的离谱。 　　顾熠怀疑，在Crown这个团里待得越久，他的脑回路会越来越不正常。 　　总而言之，谢行嘉获得了吃以前的零食一半的权利，不过相处久了，队友们也会劝他尽量少吃零食。 　　好在零食只是主食的补充，谢行嘉平时还是好好吃饭的。 　　顾熠又花了两天时间把歌词想出来了，这首歌节奏很快，又要性感，是顾熠写过的歌词最长的一首歌。 　　五专依旧是十二首歌，顾熠的《无畏的鱼》和杨艇的《胆小的猫》被摆在了一块，刘钧源的《变色》顾熠特别喜欢，是和刘钧源本人反差很大的一首歌。 　　到了票选主打歌的时候，《变色》拿满了六票。 　　“就问大圆你感动不感动？” 　　“不感动。” 　　几人对着刘钧源头发一阵猛薅，他过年前没理发，头发越长越长，实在经不住谁见了他都薅一下，到后来，就连可rua也加入了战局。 　　刘钧源忍不住道：“好好的猫，都被你们给带坏了。” 　　“呵……” 　　难道他没有带可rua一起玩？谁每天起得最早，以至于可rua现在很明白挠谁的门才有用。 　　起床之后又是谁铲屎最积极？还会弹吉他给猫听，说要把可rua培养成一只具有音乐气息的猫。 　　男人的嘴，呵，啧。 　　…… 　　五专计划暑假才发，所以几人没有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做什么都慢吞吞的，流程几人早已习惯，出错的概率也低，按以往的节奏一步步走就是。 　　Crown要发五专的消息已经提前告知了粉丝，「乐声」平台则在最近找上了江视TV，想为新专开辟一个预售的通道。 　　各大音乐平台的预售现在已经非常成熟，不过Crown还没有采取过这种方式，「乐声」之所以希望Crown参与其中，自然是为了扩大平台自身的影响力。 　　通常来说，只有最大牌的歌手才会采取预售的方式，这有助于提升专辑销量，同时预售期能够预热一波，等发专期再宣传一波，对于扩大专辑的影响力也有好处。 　　「乐声」上门后，它的竞争对手也上了门，《歌坛》杂志同样预约Crown做一期专访，向歌迷们透露专辑制作过程中的细节。 　　几人原计划和以前一样低调地发完专辑，可事实证明，想低调完全不可能。 　　新专还没有发，甚至才刚刚创作完成，却已经成为了一张备受瞩目的专辑。 　　用某些营销号说，这是「今年乐坛最受期待的一张专辑」、「Crown投下的音乐炸弹」。 　　“压力好大。”杨艇感慨道，“幸亏我把下张下下张专辑的储备都写出来了。” 　　顾熠、何钊和谢行嘉用不爽的眼神看过去，他们三个就属于完全没有写歌的储备的。 　　五专以《变色》为主打，专辑名就沿用了歌名，省了思考专辑名的功夫，这也是Crown继《荒诞的真实》后第二张以主打歌命名的专辑。 　　主要是《变色》这个名字很符合专辑的主题———新专里，他们尝试了自己并不擅长的风格，歌迷们如果不看创作人，想听出是谁的创作恐怕并不容易。 　　编曲、录制、练舞……这段时间，他们的生活没有多余的活动，娱乐很少，只全心全意投入进这一件事情里。 　　而当成员们专心于新专时，《潮流》杂志的新年大封也正式出炉。 　　发行时，《潮流》杂志在主页@了Crown的每一位成员，同时贴出了成员们拍摄的内页。 　　最近几年，时尚杂志利用明星割韭菜也成为了圈内生态，只是杂志方面不愿意承认罢了，但找组合拍摄的时候，常常会出现各家粉丝比拼谁家切得更快的情况，进而爆发粉圈大混战。 　　Crown几乎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出道开始，成员们就和粉丝们存在默契———Crown是一个团，从来没有切割的打算。 　　不管怎么说，限定团解散是常态，可要解散的限定团在成员们的努力下继续活动，这在娱乐圈里也是头一份。 　　这期的《潮流》自然也是这样，杂志销量爆表，但粉丝们并没有刷频一样安利自家「时尚先锋【爱心】表现力一绝【玫瑰】」的爱豆，也没有控评，只是默默地把Crown的图保存下来，再骄傲地炫耀一波——“我爱豆真好看！” 　　“成熟版的皇冠团！” 　　“顾老师的黑西装造型让我幻视丁晖，极帅版丁晖！” 　　“好帅！！下一秒就要上T台的节奏。” 　　“我很想说，既然你们能和《潮流》杂志合作这么一期封面，又是怎么合作出那一期团综的呢？【微笑】。” 　　“是坏话！顾老师别看，小谢别看，你想让小谢再次损失所剩不多的零食吗？” 　　但依旧有人晒出了Crown和《潮流》两次合作的对比照。 　　#杀人不见血系列# 　　“过于狠毒了！” 　　“皇冠团是迈不过那道坎了吗？想笑死我就直说。” 　　当然，黑白红三色的搭配依然能让人看到Crown不同以往的凛冽之感，出道几年，Crown愈发温和，但偶尔露出的锋锐依然让粉丝们体会到了惊喜。 第178章 178 心动的剧本 　　顾熠几人登封的造型不久后被时尚博主们扒了出来，可以说分配十分均匀，没有一家品牌占据绝对优势。 　　“感受到《潮流》的努力了，笑死。” 　　“品牌不同，搭配起来反而更好看，单推某一家的新品的话，会不可避免穿到丑衣服。” 　　“其实是脸……” 　　“脸+1，话说，皇冠团刚出道的时候颜值好像不如TIMEE，但这几年，他们越看越顺眼了是怎么回事？” 　　粉丝们最终得出的结论是———红气养人。 　　TIMEE热度最高的楚驰热度早已打不过Crown，TIMEE解散后，有成员知名度还不错，但也有成员只能在家抠脚，或是传出各种丑闻。 　　偶像如果能专注事业，和不愿意进步的偶像气质是很不同的，Crown粉丝这么说，或许会被别家粉丝认为是凡尔赛。 　　但不管怎么说，Crown并不是一开始就这么红的。 　　Crown有自《星之战》就一直喜欢他们的粉丝，也有从其他偶像转粉的粉丝，但也有被一张张专辑吸引、纯粹作为歌迷的粉丝。 　　不夸张地说，Crown是唯一一个成团几年、粉丝不减反增的组合。 　　成员们磨练出来了，在组合里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也在娱乐圈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总而言之，Crown拍摄的新年大封让《潮流》杂志成为时尚圈关注的焦点，六人封虽然稍显拥挤，却不会让人产生硬凑人数的感觉，成员们的站位、镜头感和气场都颇具风范，时尚圈人士点评时，这一期封面始终在红榜上。 　　当然，只有顾熠几人清楚，时尚感这种东西，到底是怎么一遍遍磨出来的。 　　全是错觉。 　　…… 　　《潮流》新封算是发生在Crown生活里的小插曲，顾熠几人目前进入了录歌模式，这一阶段的磨人程度通常可以和创作并列。 　　为了达到最佳状态，几人一遍一遍去录，任何一点不对劲的地方都要挖出来，对他们而言，录歌是一个不断磨合的过程，一首歌究竟该怎么唱，彼此之间该怎么衔接，都是这一阶段需要克服的问题。 　　不只是CD里的状态要达到最好，几人也一直要展现出最好的现场效果。 　　“好累。” 　　新专之所以录得很累，是因为大家的创作风格变了，比如《变色》这首歌，如果是刘钧源一贯的创作风格，大家自然而然知道该怎么唱，但变过风格之后，怎么去唱就需要重新琢磨。 　　好在大家经验丰富，快有快的录法，慢有慢的录法，不必急着赶工期。 　　包括顾熠的《杀》和《无畏的鱼》，只能说和《同舟》的风格毫不相似，他取《杀》这个名字的时候，队友们都问他，是不是丁晖附体了。 　　至少——《杀》不像是舞曲的名字。 　　这两首歌和《变色》一样，是公认的新专里最难唱的歌。 　　当然，新专整体的难唱程度要超过《创世纪》，只是《变色》和《杀》这几首难唱得过于突出了一点。 　　“啊啊啊啊崩溃。” 　　某天录完歌，杨艇不顾四月初还有些凉的天气，整个人直接往地上一瘫：“老子不干了。” 　　《变色》这首歌，他录了20遍了。 　　录到前十遍的时候，他歌词记得还挺顺，到后来，他的记忆力越来越混乱，唱错的频率越来越高。 　　“我要罢工，我要吃火锅！” 　　通常来说，越是在不能吃火锅的时候，他们越想吃，做梦都想吃。 　　这就是爱豆的叛逆。 　　“起来。”季迟拉住杨艇的胳膊，“明天继续。” 　　“如果你不说明天继续这四个字，我可以考虑替你当一天队长。”杨艇嗷嗷叫着，“崩溃了。” 　　季迟于是默默掏出手机：“知名组合成员私密视频，谁想看？” 　　杨艇以最快的速度弹了起来：“我现在脑子一团乱，真的录不下去了。” 　　“我也……” 　　“歇一天吧。” 　　录音师笑道：“我也能跟着放一天假。” 　　“就这么定了？” 　　“放假！吃火锅！吃火锅！放假！” 　　假期可以有一天，吃火锅纯粹是做梦，杨艇自己叫得欢，但录歌这几天，他连辣都不会碰。 　　不过一直录歌，大脑确实太紧绷了，需要放松放松。 　　本来几人打算去郊区玩一玩，爬爬山或者逛逛博物馆，但最后，还是躺这个词战胜了一切，大家宁愿在家躺着，都不愿往外走一步。 　　杨艇一直念叨着火锅，被他一说，顾熠也有些想吃了。 　　从春节到现在，为了筹备新专的事，他也有很久没吃火锅了。 　　躺在家的话，几人也不愿意动脑，顾熠和季迟、刘钧源一起看了部杀手电影，看着主人公一直突突突，季迟也建议顾熠拍部这样的电影。 　　顾熠：“不是有了么？《杀机》就是。” 　　“《杀机》不如这个帅。” 　　顾熠当即捞起手机，要给张繁打电话，季迟硬生生拽住他，才成功阻止了他这一行动。 　　“顾老师现在太会治人了。”杨艇小声嘀咕，“队长根本就是他的手下败将。” 　　何钊睨他一眼：“你来当队长，能赢？” 　　杨艇嘿嘿一笑：“稳输。” 　　以前顾熠是特别稳重的，对待事业又认真，性格又好，他们偶尔会忍不住欺负他一下。 　　但现在，顾熠已经脱胎换骨，觉醒了自己的抖S本能。 　　就……不是那么好欺负了。 　　“怀念刚出道那会单纯善良的顾老师。”杨艇悠悠感慨，他发现，他这话说完，何钊和谢行嘉都盯着他看。 　　“你们看我做什么？” 　　何钊：“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论单纯善良，顾老师应该比不过某个演唱会开一场哭一场的人……” 　　“行吧，你可以闭嘴了。”杨艇一把勾住他脖子，“好好的人，怎么偏长了张嘴？” 　　“要回顾一下吗？” 　　工作室里恰好有两次巡演的精选，杨艇哭哭啼啼的样子都被拍下来了。 　　“不要，谢谢。” 　　杨艇和何钊他们一起打游戏，依然是被小学生砍瓜切菜，好不容易积蓄声势重新战斗，对面却说今天的上网时间满了，该去写作业了。 　　杨艇和对面聊天：“我有个朋友，名牌大学的，可以帮你写作业。” 　　何钊：“你说的朋友……是不是……” 　　他朝顾熠的方向偷偷看了一眼。 　　论学历，顾熠当然是名牌大学的，但是对顾熠愿不愿意为小学生写作业这个问题，何钊持怀疑态度。 　　在录歌录到大家都比较崩溃的时候，杨艇这么说容易挨揍。 　　“就是你猜的那样，如果你想当这个朋友，我也不介意。” 　　对面的小学生回复他：“和你打了一场，我觉得你的朋友也不会聪明到哪儿去，我还是自己写吧。” 　　杨艇：“……” 　　再次切换到斗地主，并把自己积攒许久的欢乐豆全部输光。 　　他的人格遭遇了有生以来最残酷的侮辱。 　　今天的娱乐以放松为主，虽然没吃成火锅，几人还是点了一份大餐，把餐桌摆得很满。 　　吃饭的时候，几人聊到了今天看的这部电影。 　　季迟很想看顾熠演那种纯粹突突突的双片，主角不需要有多么复杂的过去，电影也不需要过多的人性探讨，纯爽就好了。 　　但现在国产片里，这种类型相对较少，或者说，一条单一的故事线很难撑起两个小时的时长。 　　导演们也爱在电影里说教，加点人性光辉是必须。 　　“顾老师，下一部拍什么？”季迟问。 　　虽然季迟他们都不拍戏，但他们挺关心顾熠拍了什么电影。 　　“还没考虑好。”顾熠道，“手头有几个在犹豫的本子。” 　　其中有一部就是之前粉丝给他推荐的《孤独学神》，在网络小说IP里热度比较高，粉丝们觉得主要角色很适合顾熠。 　　主角性格比较高冷，又有学神这个名号，硬往上套的话，整个娱乐圈的确没有比顾熠更合适的演员。 　　另一部则是历史片。 　　近几年的历史电影很少，正剧向的更少，反倒是神魔题材比较受欢迎，但顾熠对这种题材不太感冒，无论特效还是妆造，都不是顾熠想象中神魔电影该有的样子。 　　大概是他太老土了，对过于精致的特效接受无能，反而是那种传统的神魔片更符合他的审美。 　　邀请顾熠的这部历史片是正剧向，不过并不是那种突出某一个角色的类型，准确地说，它是一部群像戏，根据一位著名作家的作品改编，讲述了一个王朝的灭国史。 　　这部片子叫《亡国之君》，邀请顾熠扮演的角色正是王朝的最后一位帝王。 　　两部片子顾熠都很喜欢，甚至有些难以抉择。 　　一般来说，同一周期递给他的片子里，能有一两部稍合适些的就很幸运了，好剧本难寻，就算是顾熠这种掌握着优先权的演员，也未必每一次都能挑到最合适的剧本。 　　《孤独学神》片名里有「孤独」两个字，主角本人却一点也不孤独，相反，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他只体会到享受这个词，这是一部纯粹又快乐的片子。 　　而《亡国之君》原著就很厚重，电影里每个角色都拥有复杂的内在———在一般人印象中，亡国之君通常是昏君，身边围绕着奸臣，但一个王朝气数已尽却不是寥寥几句就能描摹的，它往往有很多复杂的因素在。 　　原著对角色的描写就不是模板化的，改为剧本后，对不同角色的挖掘更为细腻，剧组虽然没有对顾熠透露，但不出意外的话，加盟《亡国之君》剧组的必然都是老戏骨。 　　只有主演的年纪年轻一些。 　　进组倒是不急，《孤独学神》是网文改编，电影圈对网文改编作品越来越谨慎，《孤独学神》计划好制作了，剧组基本也搭建起来了，但拍摄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剧组这边还没有做好准备。 　　倒是《亡国之君》拍摄时间就在今年下半年，大概是秋季，太热了演员受不了，原本这种历史题材想把资金筹集足挺难的，要拍好大场景又非得要大投资，但导演聂树生底蕴深厚，是公认的历史片第一人，别的导演拉不到的投资，他有本事拉到。 　　除此之外，他请的演员们在圈子里有口皆碑，性价比很高，还有几位影帝影后愿意低价加盟他的剧组。 　　在聂树生面前，孙有明和许隽都算是后背。 　　孙有明很支持顾熠接这部片子，想让他见识一下真正的大导风范，加上《亡国之君》的剧本确实精彩，顾熠也有些意动。 第179章 179 新专 　　据孙有明说，聂树生这个本子也是前前后后停滞了好几年，到今年才正式确定下来。 　　客观来说，历史正剧向的电视剧不少，电影却不多，而亡国之君这个背景通常会发生在角色的中年时代，很少有年轻演员挑起大梁的。 　　“现在这种类型的本子基本全找你，觉得你能演。”孙有明道，“多拍拍，把戏路拓宽了果然是好事。” 　　找顾熠的剧本里，有《孤独学神》这样认为顾熠外表气质都符合的，包括同一类的青春片，也包括《亡国之君》这一类需要演技支撑的，顾熠本人虽然没有演过古装片，但演员到了一定的水准，无论扮演什么类型的角色都不会太违和。 　　顾熠就是圈内为数不多的有一定水准的年轻演员。 　　前几年还有人把顾熠和辛如晨对标，但这几年，已经没有人把辛如晨当成顾熠的竞争对手，就连辛如晨的经纪公司也是一样。 　　举例来说，顾熠主演的《偶像之死》就有岁月影视的投资———既然顾熠不再是竞争对手，自然能作为可投资对象。 　　所以顾熠纠结选哪个剧本的时候，孙有明让他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确实，好本子多也是一种幸福。 　　…… 　　顾熠思索了近一周，最终和《亡国之君》剧组签了合同，聂树生的班底已经搭建好了，找的演员都是圈里赫赫有名的。 　　顾熠这边刚和剧组签订了协议，严锡泽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你签了《亡国之君》？” 　　顾熠：“消息好灵通。” 　　“我也在聂导剧组里争取了一个角色。”严锡泽感慨道，“你这什么运气，这个年纪就演上聂导的主角了，我当初熬到40岁才第一次和他合作。” 　　“主要是剧本合适。”顾熠道。 　　“等进了组，记得请我吃饭，弥补我受伤的心情。” 　　严锡泽没有提他接的是哪一个角色，但顾熠听他语气，应该是个很不错的角色，毕竟严锡泽在这点上一直挺谨慎。 　　严锡泽之所以说顾熠运气好，倒不是说他配不上聂树生的主角，而是聂树生很多年不拍以年轻演员为主角的片子了。 　　聂树生是公认的大导，导演圈里的老前辈，对演员而言，主演他的电影通常意味着一件事———必然有一个云星奖影帝提名。 　　提名率百分之百，获奖的概率也不会太低。 　　随着年龄增长，聂树生逐渐减少了导戏的频率，前一部电影《江山风雨》据传是他的封山之作，可没想到，时隔几年，他又接下了这部《亡国之君》。 　　用许隽的话说，当导演时间久了，很难说停就停，她是这样，聂树生恐怕也是这样。 　　宁可惨惨烈烈大扑一场，也要把自己想拍的电影拍了。 　　顾熠自认合同签得挺低调，可严锡泽听说了，和顾熠合作过的其他演员也听说了，消息自然走漏了出去。 　　顾熠的《偶像之死》还没有上映，粉丝们却早早给他造了几十个饼，在粉丝们眼里，顾熠什么都能演，就不存在不适合他的角色。 　　这几年拼盘电影挺流行，圈里大大小小的明星都参与过，顾熠到现在依然没有参加，他自己没有遗憾，粉丝们一直挺替他遗憾。 　　主要是拼盘电影的档期和顾熠的档期实在对不上，他事情太多，拼盘电影明星多，在时间的调配上也更方便些。 　　然而，这次透出的消息却是———顾熠新片要和聂树生合作！ 　　“顾老师出息了！！” 　　“大导片，聂树生导演的《画眉儿》我看了十遍，我最喜欢的电影，超期待顾老师和聂导的合作！” 　　“提前预告一个云星奖提名，顾老师超牛逼！聂树生导演有多久没拍新片了？” 　　相比《星际觉醒》传出阵容时一片质疑声，顾熠接聂树生新片的消息一传出来，粉丝们可谓一片欢呼雀跃。 　　聂树生的名声太响了，再加上已透露的参演名单，他们恐怕能看到顾熠和多位老戏骨飙戏的精彩片段。 　　当然，也有媒体酸溜溜地发问，顾熠都演上聂树生的电影了，其他年轻演员该怎么办？ 　　“至少这几年间，很难有事业超过顾熠的年轻演员出现。” 　　“个人觉得保守了，至少十年吧，先来个云星奖影帝，再来部60亿票房的片子。” 　　顾熠爆红这两年，有经纪公司给旗下艺人营销过「小顾熠」的名号，但营销着营销着，这个名号过于不能服众了。 　　年轻演员的实绩里，不说《星际觉醒》这样票房过60亿的大片，就算《一枚信笺》那样超票房20亿的电影都鲜见。 　　营销号们一致认为，顾熠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亡国之君》还未开机，却已经成为不少演员心目中最期待的电影。 　　这几天，顾熠除了接严锡泽张繁的电话外，也接到了许隽导演的来电。 　　“当初我跟着聂导学了不少东西，你也好好学，给自己将来积攒积攒经验。”许隽道，“我不是非要你当导演，但有这方面的经验，对你当演员是有好处的，导演把控整部电影，演员实际上也是有这种需要的。” 　　许隽主要来和顾熠聊《星际觉醒》第二部的事：“我这是还债来了。” 　　拍《星际觉醒》第一部的时候资金不足，但许隽也欠下了几个人情，种种声音叠加起来，包括几位前辈也劝说许隽，让她成为电影工业化新的标杆和范例。 　　听着许导说了一长串话，顾熠只能感慨，太红了也有烦恼。 　　筹备《星际觉醒》之前，许隽受了不少冷眼，不少人都拒了她的邀请，结果她一朝翻身，这些人又眼巴巴地回来，只求她能青睐一眼。 　　“我自以为见识够多了，结果……自己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许隽叹了口气，“这些年白长经验了。” 　　许隽和《星际觉醒》剧组的演员关系都很不错，平素爱找顾熠他们说说话，顾熠不缺角色演，潘荣光在《星际觉醒》后也焕发了事业第二春，他们许隽不担心，可如果其他演员暂时找不到合适角色的，许隽总要替他们推荐推荐。 　　…… 　　《亡国之君》的剧本在签过合同之后到了顾熠手里，他一边研究剧本，一边录新专，日子挺忙碌。 　　《亡国之君》台词密密麻麻的，剧本很厚，还有不少难记的句子和名字，电影人物又多，光和顾熠有对手戏的就有十几位演员。 　　顾熠还没拍过古装戏，光看到厚厚的台词本，他就觉得压力山大。 　　除此之外，他所扮演的角色本身也很复杂，帝王既要有帝王的气场，又要有帝王的心术，随便演演可不行，至少不能把帝王演得像个太监。 　　录歌的间隙，顾熠规定自己一天要看多少页剧本，剧本一页纸，他基本要做五页笔记，谨慎程度堪比做实验写论文。 　　杨艇他们已经不愿意靠近他了，一看到顾熠的剧本，他们就说自己晕字。 　　顾熠：“……” 　　其实他也是晕的，他是正经的理科生啊。 　　好在录歌慢慢顺畅了起来，后续的准备完成后，《变色》先在「乐声」几家平台开启了预售。 　　「乐声」找上江视TV的时候，自然是想将Crown新专的预售权握在自己手中，但竞争对手们不会让「乐声」独美，这边谈过之后，别的平台也来和江视TV谈了。 　　因而，这张《变色》自然而然成为了Crown宣传力度最大的一张专辑，平台方都想从Crown的销售额里分一杯羹。 　　从预售开始，各大平台铺满了《变色》的宣传，不仅粉丝们能及时关注，平日听Crown专辑的路人都听说了这张专辑，粉丝们一边感慨Crown今非昔比，一边要求江视TV好好反省。 　　“江视TV的宣传，只有总裁系列最卖力【狗头】。” 　　“我仔细观察过，霸道总裁们每次上节目都有造型师打理。” 　　“喂猪需要造型师？我孰与城北猪猪美？” 　　“回楼上，猪美。” 　　霸道总裁系列算是江视TV今年最成功的一档综艺，江视TV下血本宣传是应该的，粉丝们只是嫌弃江视TV对Crown太不上心，虽然Crown每张专辑的销量都很惊人，但这并不代表成员们不需要宣传。 　　…… 　　《变色》与四专《创世纪》间隔很久，专辑封面预售时已经提前透露———是水墨状的晕开的色彩，晕成一块块斑驳的图案。 　　主打歌《变色》，作词作曲刘钧源。 　　这是一首「很不刘钧源」的歌，听完之后，歌迷们总忍不住翻一翻歌单，确定这首歌确实是刘钧源写的。 　　《变色》有一点锋利，在演绎这首歌的时候，Crown几人的声音像清脆的刀刃，带着一分冷硬，它的节奏并不像《同舟》那样容易被记住，也不像《企鹅街111号》和《荒诞的真实》那样个性十足，但毫无疑问，这是Crown前四张专辑里没有出现过的歌曲类型。 　　“看到《变色》这个名字，我以为它会是《荒诞的真实》风格的歌曲，但它比《荒诞的真实》细腻一些，这是一首与刘钧源以往的创作完全不同的歌，很多歌迷认为，这首歌里没有刘钧源以往的影子，但这份细腻其实还在。” 　　「断弦」最先点评《变色》——“不是一首讲人性的歌，没有背叛，没有伤感。” 　　“Crown的演绎，更像是钢铁淬火后的变色，变色又变温。” 　　而常听Crown的歌迷们的想法是———刘钧源的创作更简练了。 　　刘钧源写过不少歌给女歌手，这些歌很细腻，很伤感，很符合这些歌手的演唱风格。 　　但这首《变色》完全不见伤感，甚至因为听起来简单，给人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它的特真并不十分鲜明，却是那种越听越有感觉的歌。 第180章 180 推荐 　　这一天的「八卦洲」论坛，放眼望去一片C字开头的帖，全是关于Crown新专的。 　　论坛的网友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盛况，在论坛专属的音乐区里，讨论音乐更是少不了Crown。 　　Crown就是近几年最火的歌手，这一点毋庸置疑，每回Crown出新专，论坛里必然一片热议声。 　　按理说，到了Crown这个热度，专辑质量一旦差了些，歌迷们必然是要声讨的，可从第一张专辑《荒诞的真实》开始，Crown居然一直都没崩，每张专辑要特色有特色，要传唱度有传唱度。 　　今天讨论Crown新专的楼也搭得很高。 　　【Crown新专听了没听了没听了没！】 　　【听了！！皇冠团我心里的神！等预售等了好几天，真的，粉Crown太稳了，我从一专听到现在，一首都没有腻。】 　　【新专选《变色》当主打真的超乎我意料，我原来觉得《变色》不如《杀》有特色，但听着听着，还是觉得《变色》当主打更合适。】 　　【+1,《变色》更适合，刘钧源太强了，变色这个词指的是不知不觉中的变，这首歌每一遍听起来感觉都不一样。】 　　【编曲很简单，但听起来又没有那么简单。】 　　【没有人喜欢《杀》吗？又酷又辣又燃，整首歌超嗨的，又不是那种土嗨，顾老师超强的！新专我最喜欢他写的两首！】 　　【Crown人多真的好，一个成员灵感耗尽了，另一个成员灵感又冒出来了，《企鹅街111号》是上一专的神曲，恐怕没人猜到Crown当时会有这么一首主打。】 　　【这次《无畏的鱼》和《胆小的猫》也很可爱，听起来像CP曲，总之Crown一张专辑里至少有四五首歌是我喜欢的。】 　　【新专十二首歌我已经听完了，总结起来就是皇冠团真的好会，十二首都在我的歌单里，谁能想到，这次谢行嘉居然写了首《寂寞麻雀》，感觉Crown每个人都有点浪漫在身上。】 　　【《寂寞麻雀》同好握手，这张专辑叫《变色》，据说是Crown展现自身变化的一张专辑，我是真的佩服，他们到底怎么做到让每首歌都这么好听的？】 　　【我喜欢《无畏的鱼》和《寂寞麻雀》，这两首写无畏写寂寞，但是会让我体会到温柔的歌。】 　　【大家都在讨论歌曲吗？只有我在关注新专的销量吗？】 　　【并不是不关注销量，而是———Crown的销量现在还值得讨论吗？没看见 「乐声」一天贴了多少大字报，年冠预定+能破《创世纪》的纪录，但对Crown没区别，反正都是自己的专辑。】 　　【《变色》爆好听好吗？不懂《变色》的人没法和我做朋友了，《变色》《杀》《月球陨落》《胆小的猫》……每一首我都吹爆！！十二首歌里就算有相似，也是那种很微小的相似点，Crown活该赚大钱！】 　　【我刚追Crown的时候，《夏花》那张EP我周围压根没人买，到了《变色》，我还没注意新专的消息，周围小伙伴都开始给我发链接了。】 　　【吹爆《青椒》，大厨写的歌就是不一样，刀刀yyds！】 　　论坛有关Crown的楼都在正儿八经地讨论专辑，网友们并没有意识到，讨论Crown的时候，有关销量和排行的争论通通消失不见。 　　从某种程度上说，Crown已经有了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趋势。 　　虽然成员们并不心高气傲，也不认为自己有资格站上歌坛巅峰，但从三专《原创》开始，Crown每一张专辑的认可度都超乎大众意料。 　　网友们有替Crown五张专辑列数据的，也有列出每位成员都写了什么歌，再把不同时期的作品放出来进行对比的。 　　【顾老师的《同舟》《原子》《无忧无虑》同好进！！】 　　【论大船从《青》到《企鹅街111号》《胆小的猫》心态的变化。】 　　【刘钧源yyds！原来的风格我很喜欢，新专的《变色》还是很对我胃口，这个男人他为什么那么强！】 　　【总结来说，《变色》的确是展现Crown六人突破的一张专辑，但这种突破并不是盲目的，并不是完全抛弃他们自身的优势，而是进行了一种对音乐的新的尝试。 　　比如《杀》这首歌，就是顾熠的创作由简单向复杂转变的过程，但顾熠自身的优势还在，就是情感的打动力，他的歌曲里通常有很多打动歌迷的元素，《杀》并没有抛弃这一优势，只是让情感更加强烈地释放开来，不是通过原先那种内敛的方式。】 　　「八卦洲」论坛的帖子被贴到网上，同样想法的网友有很多。 　　Crown专辑越红，影响力扩大到越多歌迷群体，探讨他们专辑风格的歌迷就越多，客观来说，如果一张专辑全是由口水歌组成，歌迷们愿意唱两句，却未必愿意去探讨歌曲的创作本身。 　　【Crown让我佩服的是，拥有了足够的热度之后，他们依然能够保持对音乐的探索，很多歌手出道初与后来专辑质量相差很远的原因是，他们功成名就，不再需要通过音乐和人共鸣。】 　　《变色》这张专辑，预售时销量就已经破了纪录，等正式版发布后，不管实体还是数字版本的销量都达到了一个相当惊人的数字。 　　K国媒体特意报道了这一盛况，以目前专辑销售的形势来说，Crown已经垄断了K国男团在华国的销售市场。 　　在Crown的对标下，K国男团所有的优势不再存在，对比Crown的专辑和K国男团发布的专辑，谁更用心一目了然。 　　“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创世纪》的纪录打破了，如果我负责江视TV，我就把Crown关起来天天发专辑。” 　　新专发布前，网上还有那种「万一呢」的预测，认为新专辑的质量未必能撑起庞大的预售金额。 　　可《变色》不仅撑起来了，专辑十二首歌每一首都有庞大的拥趸。 　　别的男团出专辑的时候，粉丝们会为哪位成员更有卖气打架，到了Crown这里，粉丝们只会为哪首歌更好听打架。 　　如果打架的歌出自不同的歌手还可以理解，但粉丝们吵的通常是——《杀》和《无畏的鱼》哪首更好听？ 　　《变色》和《当我抚摸熊猫》哪首更好听？ 　　如果可以的话，粉丝们很希望创作者本人站出来投票。 　　顾熠：“我选《二氧化锰》。” 　　粉丝们：“快闭嘴。” 　　在《二氧化锰》的威力下，《杀》和《无畏的鱼》都只能缴械投降。 　　毕竟二氧化锰杀不了，鱼吃了二氧化锰会死。 　　《变色》发行之前，业内本以为，Crown在国内的歌迷市场已经饱和了，但这张新专依旧为Crown带来了更多的歌迷。 　　国内虽然没有白金销量钻石销量的认证，但Crown的每一张专辑都至少是白金以上的水准。 　　比销量，Crown一直不输，而新专的传唱度更是好分辨———在Crown发新专的半年里，无论粉丝们身处哪一家商场，都至少有一家店铺在放Crown的歌。 　　…… 　　鲍勃是一个音乐爱好者。 　　他收藏了很多歌手的专辑，70年代、80年代就风靡全球的歌手，他甚至有最早的磁带专辑。 　　鲍勃每天会在自己的主页分享一两首歌，从歌手们一战成名的金曲，到那些为人所忽略的冷门曲目，鲍勃的分享总会引来一片共鸣。 　　他分享的小众歌曲不仅包括国内歌手，也包括本土外的其他语言的歌手，在他看来，无论使用各种语言，音乐本身是共通的。 　　但鲍勃也承认，进入近十年后，各地乐坛的出品质量都大不如前，虽然社交网络加速了一首歌成为全球爆款的可能，但那些值得聆听的曲目却变少了许多。 　　鲍勃不由怀念起了歌手们在专辑排行榜上厮杀的年代，billboard排名前五十里都能挑到许多好歌。 　　鲍勃的推歌来源一方面是他自己的搜集，另一方面则来源于粉丝的推荐。 　　粉丝的口味和他未必完全相同，却也让鲍勃找到了几位值得关注的歌手。 　　鲍勃查看了一下自己收到的最新消息，粉丝推荐的是一个华国组合的专辑，组合名叫Crown，意思是皇冠。 　　看到组合名的一瞬，鲍勃开始以最坏的念头去看待这张专辑。 　　作为音乐人，鲍勃并不喜欢非英语地区的歌手选用非本土语言的名称，那给他一种抛弃自我的感觉，通常来说，这样的歌手很难拥有出众的专辑。 　　如果歌词里再夹杂几句英文，他会觉得很奇怪。 　　鲍勃不会中文，他只是习惯性地点开粉丝的分享链接———这个组合并没有在北美发专，但他们的歌曲已经在TT上传播开了。 　　鲍勃先听了第一首歌，歌词他听不懂，但歌曲的旋律却给他一种要继续听下去的冲动。 　　出乎他意料的好听———不仅是歌曲本身，还有歌手对歌曲的驾驭，在鲍勃看来，这是一个非常成熟的组合，虽然他们拥有着稚嫩的面孔，但他们清楚知道如何将一首歌塑造出最完美的效果。 　　出色的音乐+出色的演绎，一首歌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成功。 　　然后是第二首、第三首，歌曲的完成度、旋律、唱功……都棒到不可思议。 　　鲍勃不认为这张专辑会出自一个籍籍无名的组合，他便向粉丝询问了更多信息。 　　就像发掘了一个宝藏作者，想一口气把他的书读光一样，鲍勃对Crown也是一样的心态，他想一次性听完他们所有的歌。 　　竟然整整五张专辑！ 　　在听到倒数第二张专辑时，鲍勃去常去的论坛上搜索了Crown的名字，他发现，像他一样突然了解Crown，又想进一步了解的歌迷有许多。 　　在华国，Crown是很厉害的歌手，他们的歌曲都是自己的原创。 　　这些信息被鲍勃一丝不苟地记了下来，对待音乐，他有比其他人更多的耐心和专注，这也是他能从一群音乐博主里脱颖而出的原因。 　　他一张张专辑听着，花了足足一整天去听专辑，又花了两天时间了解歌词描写的内容，虽然累，但他有种宝藏即将被发现的喜悦。 　　“嘿，伙计们，这次我分享的歌，你们必须听听看，它太酷了……”这一天，鲍勃的分享比任何时间更长，为了挑出第一首分享给歌迷的歌，他花了很久，因为他觉得每一首歌都很难抉择，很有分享的意义。 　　鲍勃甚至贴心地配上了歌词的释义。 　　海外的视频平台上，Crown的舞台一直有观众在看，鲍勃这次分享的《企鹅街111号》就配上了Crown舞台的链接。 　　果然，几分钟之后，他粉丝的反馈一个个来了：“我喜欢这首歌！！可爱又酷！！” 　　“我知道他们，我华国的朋友推荐过他们的歌。” 　　“很遗憾，我很难在北美听到这样的歌曲，为什么这些歌不能在北美发行呢？” 　　鲍勃灵机一动，作为音乐博主，他有音乐发行公司的联系方式，他知道北美的发行商通常不愿意做海外歌手的专辑发行，但他还是向Magroove和Distrokid这类发行公司进行了推荐。 第181章 181 抄袭风波 　　Magroove和Distrokid都是业内有名的发行商，歌手想在流媒体渠道发歌，通常要经过发行商的渠道。 　　鲍勃的推荐发过去几天，发行商那边杳无音讯，推荐之前，鲍勃特意查询过，华语歌手在北美发行专辑的频率并不高，登陆流媒的也只有几位，或许发行商那边对Crown并没有兴趣。 　　但鲍勃的推荐终归是让Crown有了热度，虽然语言不通，但Crown新专的《杀》和《胆小的猫》越来越被海外歌迷所知晓。 　　之前的专辑里，《企鹅街111号》和《零食超人》这种活泼一些的也很受海外歌迷的欢迎，毕竟音乐传递的可爱与快乐是共通的。 　　作为音乐博主，鲍勃也乐于见到自己推荐的歌手被越来越多人所熟知。 　　这一段时间里，鲍勃都很积极地推荐Crown的音乐，他确信Crown就是一个宝藏组合，专辑的风格未必一致，但每首歌的质量都在鲍勃期待值以上。 　　他甚至在音乐网站上发布了求购信息，他想收购Crown这几张专辑的实体版。 　　然而，就在月底的某一天，鲍勃忽然收到了一位粉丝的私信：“鲍勃，或许你该听一听Fred的歌，你应该知道Fred，Machine音乐的歌手，他很有才华。” 　　“我不想给你泼冷水，但你知道，华国有很多歌手把我们当成素材库。” 　　鲍勃听Fred的歌不多，但他听过这个名字，对方发行第一张专辑的时候，鲍勃只注意到他帅气的脸和不太完美的唱功。 　　在一开始，鲍勃就把Fred看作一位偶像歌手，Machine在包装这类歌手方面一向很有经验。 　　但鲍勃并不欣赏这样的歌手。 　　听了粉丝的介绍，鲍勃找到了Fred的三张专辑，他惊讶地发现，Fred在他这里不是很有名气，但对方的专辑着实卖得很好，Fred社交软件上的粉丝更多，他平时很爱发健身照，和粉丝的互动也有很多。 　　Fred第二张专辑主打《Little》口碑很不错，在Billboard也拿到了不错的排名，但点开这首歌的一瞬，鲍勃就察觉到了一丝熟悉。 　　《Little》的前奏和副歌部分很像《爱》，不知是Fred知名度不够的原因，还是听过Crown歌的歌迷并不敏感，鲍勃只听了一遍，就察觉到了这份相似之处。 　　Fred的专辑倒没有标榜自己创作，但他的第二张、第三张专辑都由同一位制作人操刀，两张专辑里都至少有两首歌和Crown的歌相似。 　　给鲍勃发消息的那位歌迷显然不止关注了鲍勃一位音乐博主，因为第二天，鲍勃就发现，自己的ins主页有几位博主提到了这件事。 　　Fred是欧美歌手，欧美的音乐人又一向对亚洲地区的音乐嗤之以鼻，粉丝提出来之后，他们自然而然先给Crown扣了抄袭的帽子。 　　就算真相还没有澄清，他们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Crown才是抄袭的那方。 　　Fred作为网红的声势比他作为歌手的声势更旺，消息传播开来后，他的粉丝们同样在为Fred感到不公——— 　　“《Little》的确和这首歌前奏一样，哦，该死的华国佬。” 　　“音乐是每位创作人的心血，为什么总有人不珍惜自己的声誉呢？” 　　“可怜的Fred，《Little》和《Blossom》是我最喜欢的两首歌，为什么他要面对这一切呢？” 　　和以往不同的是，平素热爱在各种社会话题上发声的Fred却许久没有更新ins，连最爱点赞的辣妹图都没有让他露面。 　　「Fred被抄袭」、「华国歌手抄袭Fred」的词条倒是登上了欧美榜单热门，虽然鲍勃一再向粉丝介绍，他推荐的是一个叫Crown的组合，但在社交媒体上，Crown一直没有姓名。 　　…… 　　Fred这个名字随即登上了国内热搜榜。 　　这个话题来源于某个爱转载海外消息的博主，这位博主平时热爱欧美歌手，对国内歌手一向不屑一顾，就算Crown已经用一张张畅销的专辑证明了自身的实力，可在这位博主眼里，Crown连给欧美歌手提鞋都不配。 　　“丢脸丢到国外去了，真的……” 　　“我们留学生的面子就是被这种人毁掉的，别人问我认不认识Crown，我都不好意思回答，求求了，发专就发专，您别抄袭好吗？” 　　“国内乐坛原本就是靠抄海外起家的，能有什么原创？天天吹原创，也不问问自己，你那原创能听吗？” 　　等博主的粉丝讨论了一波，Crown的粉丝才得知了这个消息。 　　粉丝们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因为《爱》和被传抄袭的《狂人》虽然热度很高，却并不是Crown几张专辑里最火爆的歌曲，既然《爱》和《狂人》是抄的，那Crown还有《愚人》，还有《无忧无虑》《同舟》《企鹅街111号》，干嘛不说这些歌全是抄的？ 　　粉丝们自然去找Crown抄袭的蛛丝马迹。 　　结果…… 　　《爱》来自Crown第二张专辑《My Friend》，发行时间比Fred那首《Little》早了一年。 　　而Fred的所谓《Blossom》，比「抄袭」它的《狂人》又晚发行了一年。 　　哎，可真巧。 　　粉丝们正要去找那位欧美博主对质，那位博主居然转发了来自K国国内的报道———K国媒体就像得了顾熠ptsd，和他有关的事总要报道一番，哪怕这次被曝出 「抄袭」的两首歌并不是顾熠创作。 　　K国媒体主要是转发欧美的报道，客观陈述了Crown是如何抄袭欧美歌手的，当然，K国的客观里多少包含了几分嘲讽之意。 　　Crown完蛋，它很满意。 　　K国粉丝也仿如过年一般。 　　“没有创作才华的人，不管他多么巧妙地去抄袭，总有一天会被人发现真相。” 　　“Crown怎么会做这种事呢？这就是华国人骄傲的华语乐坛，它一直都是这样。” 　　“这么一个热爱抄袭的组合，居然要把我们国家的歌手踩在脚下吗？不敢相信。” 　　Crown的粉丝：“都是瞎子吗？” 　　袁承最先发现网上的舆论，之后顾熠几人也知道了。 　　歌到底是不是那位Fred写的，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 　　几人别的事情都可以放过，就像之前崔真浩阴阳怪气顾熠靠脸抢了他的影帝，顾熠也没有口出恶言。 　　但创作不一样。 　　每一首歌都是他们用自己的大脑和笔写下的，从《My Friend》到《原创》《创世纪》，再到最新的这张《变色》，创作是Crown在乐坛安身的法宝，是他们最珍惜的东西，他们不容许自己在这一点上遭受质疑。 　　Crown的回应非常干脆，《My Friend》和《创世纪》两张专辑发行时间都早于Fred，请Fred停止抄袭行为，Crown也会向北美唱片协会提出抗议，要求各大流媒体下架Fred的专辑。 　　在粉丝们看来，江视TV这个经纪公司几乎毫无作用，Crown出道到现在，江视TV没发过一张律师函，给Crown做宣传也很少，还不如给霸道总裁系列做宣传积极。 　　但这次江视TV表现得却很强势，直指Fred才是抄袭的那方，的确，Fred和Crown的专辑有几首歌很相似，如果说是巧合，那几乎不可能。 　　“完全不明白说Crown抄袭的人的想法，年限一查就知道了，无语。” 　　“欧美歌手就高高在上是吧？所以容融一张新文专也能拿华语最佳年度专辑哦。” 　　“服了，不如想想看，为什么Fred的制作人没抄主打《同舟》，Fred也经历过组合快要解散吗？” 　　“就是因为Crown没抄，江视TV才有底气出来说话吧，不如看看Fred，消息曝出来之后，他连平时爱看的美女都不看了。” 　　Fred那边的确安静如鸡。 　　他完全没有料到Crown这个来自华国的组合会被鲍勃推荐，只是他进入欧美乐坛之后，留下的标签只有大胸肌的金发歌手这一个，后来名气提高还是因为他和一位diva谈起了恋爱。 　　金发大胸肌软饭男的印象更是因此深入人心，为了摆脱这个标签，Fred很需要一张能够提升他知名度的专辑。 　　制作人抄袭这件事，他和Machine音乐方面都很清楚，Crown的专辑里，他巧妙地选择了几首更加大众化的歌曲，为了让制作人的发挥显得更平衡，像《企鹅街111号》这样的歌曲的确更容易引发关注，然而也更容易让抄袭的事实被发现。 　　Crown这边的声明刚刚发完，欧美社交媒体上还没来得及及时更新，Fred已经下架了他两张专辑，只剩那张公认 「难听」的专辑孤零零地列在他的作品榜上。 　　除此之外，Machine音乐还向Crown及Crown的制作公司表示歉意，并及时和那位制作人做了切割，声称这一切都是制作人主导，Fred和Machine音乐本身并不知情。 　　“那些先说Crown抄袭的人呢？能不能也给Crown道个歉？” 　　“有些人怪Crown丢脸丢到了国外，Fred现在丢脸丢到全球闻名了，某些骂Crown的留学生们，真不好意思，你们现在要和真正抄袭怪呼吸同一片空气了。” 　　那位义正词严的欧美博主悄悄删掉了转发，声称「我只是一个搬运工」，但下一次，他的粉丝们依然在各种「我在国外都觉得丢脸」的帖子里十分活跃。 　　顾熠几人对这种事也很无奈，不过他们已经在那届金弦奖上见识过了，现在甚至有些见怪不怪。 　　…… 　　鲍勃的推歌暂停了两天，之后又热情地把Crown的一些冷门曲推荐给歌迷。 　　歌迷们原先不知道Crown是谁，现在却知道是 “被Fred抄袭，还被媒体倒打一耙的倒霉蛋……”知名度也随之暴涨。 　　自然而然地，Magroove和Distrokid找上了门，想要在海外流媒体上发布Crown的专辑。 第182章 182 后续 　　Crown的侧重从来不是海外市场，但发行方找上门的时候，几人应下了这次合作。 　　Crown在海外的确没有太高的知名度，但如果专辑有发行渠道的话，Fred的事恐怕不会发生。 　　事实上，音乐本身很需要推广，一首曾经冷门的歌曲，也可以在多年后重新被歌迷们认识，Crown已经在国内市场证明过自己的实力，而Fred的《Little》说明Crown的歌是能被欧美歌迷接受的。 　　只是缺少一个被流传的契机罢了。 　　Fred作为歌手不是很红，但他音乐之外的名气更高，在欧美娱乐圈里，走网红路线的名人一个比一个抓马，他本身又曾经混过diva的朋友圈，自然地，他专辑抄袭的消息传出来后，就有一位和他很不对付的歌手在ins上发文：“我爱死《无忧无虑》这首歌了，快去听！” 　　就这样，在欧美歌迷圈子里先红了《My Friend》这张专辑，之后是《原创》，Crown新专《变色》在欧美市场则稍稍遇冷，但同样有歌迷喜欢。 　　Magroove和Distrokid趁着热度在各大流媒体上传了Crown的专辑，发行方并没有期待Crown几张专辑能够大赚特赚，毕竟华语歌手在海外市场受阻是常态，欧美娱乐圈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排外的地方。 　　但Crown的销量却比发行方想象中更出色———在并没有太多宣传的情况下，Crown几首歌悄无声息地上了榜。 　　Fred的《Little》曾经登上过Billboard，但《爱》上榜后，歌迷们发现，相比《Little》，Crown的原版的确更好听一些。 　　“我好爱Crown，他们是今年给我带来最大惊喜的歌手。” 　　“《企鹅街111号》，当你听到这首歌的时候，你会爱死他们！！” 　　“我受够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口水歌，所有人都该去听一听Crown，他们拥有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如果你听过《爱》，你自然会知道，Fred把这首歌里所有美好的元素都毁了。” 　　“犯罪的Fred，他毁掉了一首好歌！” 　　“如果有一天Crown来这座城市开演唱会，我一定会去听的！” 　　发行方和Crown并没有签长约，但看到歌迷反馈后，Crown下张专辑进入北美销售也是板上钉钉。 　　《变色》这张专辑在海外的热度相比国内要低很多，但放眼整个亚洲，以如今的关注度来说，Crown都可以说一声闯美成功了。 　　“只是皇冠团比较低调，不会一天500个热搜证明自己是世界巨星。” 　　“+1，皇冠团别的都好，就是很不会营销。” 　　粉丝们一边埋怨Crown不会营销，一边却又觉得，正是因为Crown能专注于自身，才会有一张张让人听不腻的专辑出现。 　　至少Crown让那些动不动 「国内歌手都是抄袭欧美」的人暂时闭了嘴，Fred抄袭Crown的证据太明显，没有人能够否认。 　　…… 　　顾熠几人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海外的影响力，但粉丝里有海外IP的却一直在积极宣传Crown几张专辑目前的热度。 　　“皇冠团这么牛的吗？” 　　“真的建议江视TV拓宽一下海外市场，开场演唱会，去海外参加活动都很合适，以及，我们在海外建了歌迷会，很多外籍歌迷加入哟！” 　　“B榜名次没有K国某些组合高，但我个人体感，歌曲的传唱度肯定是高一些的，最近油管上有很多翻唱和翻跳。” 　　江视TV这边倒是收到了来自海外歌手的合作邀请———经过这一场风波，Crown的创作实力早已得到了认可。 　　Crown没怎么出力就达成了开拓欧美市场的目标，亚洲市场这边，K国一直在抵制Crown，却反过来让Crown拥有了巨大的知名度———媒体常常讨论Crown如何不行，说Crown是K国男团拙劣的模仿者，但由于Crown这个名字每隔几天就会出现在媒体上，反而让Crown的名气一增再增，比某些K国公司推的新团都更有知名度。 　　这次Crown在欧美有了热度，最为警惕的就是K国娱乐业。 　　当初Crown和SEM第一次在金弦奖上交锋，让K国男团几乎丧失了华国市场，在那之前，K国娱乐业并未想到Crown的破坏力会这么巨大。 　　而现在，Crown又要来K国大力开拓的欧美市场分一杯羹，不管是欧美歌迷对Crown专辑的反馈，还是出现在视频平台上的翻唱翻跳，都让K国偶像公司心忧不已。 　　谁也不知道Crown会不会专注于欧美市场。 　　还有海外的巡演。 　　Fred抄袭Crown的消息被证实后，K国媒体不仅很少报道，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娱乐行业从业者甚至忍不住叹气，他们很需要一件能让Crown的步伐被阻碍的事发生。 　　可惜没有。 　　“Crown根本不需要发展欧美市场，他们已经足够成功了，华国那么广大的市场都属于他们……” 　　当然，在本国粉丝面前，K国的偶像经纪公司依然摆出了绝对不会输的姿态，但他们心里很清楚，Crown或许营销不如他们，或许不像他们一样爱推出新概念，但谁的歌更好听，这一点所有人都很清楚。 　　《变色》这张专辑发行一段时间后，K国的经纪公司才稍稍平静了些，据他们观察，至少目前一段时间，Crown并没有攻占欧美市场的打算。 　　“因为他们的利润已经足够多了，比我们推出的组合拥有更多利润，他们还有数不清的代言和商务合作，每一个都财大气粗。” 　　近几年不是没有K国组合在国内发展，但因为Crown的存在，他们在综艺上所受的优待、商务的邀约……全都远不如最辉煌的时候。 　　恐怕没有人能想到，曾经SEM在华国创下过EP销售纪录，每一家经纪公司都能在华国赚到盆满钵满。 　　对K国偶像而言，那时候是绝对的黄金时代，偶像们可以为公司赚到更多的利润，而现在，尽管每一个偶像团都会加上「世界级」这个前缀，可究竟是大卖，还是赔本赚吆喝，各家经纪公司心中有数。 　　…… 　　遗憾的是，Crown从未把K国偶像团当作竞争对手，二者路线不同，所活跃的地区也不同，K国偶像偏偏觉得自己的利益被Crown瓜分走了，这让顾熠几人也很无奈。 　　对方把自己当成假想敌，他们也只能随对方去了。 　　“笑死，皇冠团在日本国表演，受伤的是K国人，在欧美发专辑，受伤的也是K国人，以江视TV的懒散程度，放心吧，他们不会有发展海外市场的意识的。” 　　“+1，建议我首页的K国人买走江视TV的霸道总裁版权，现在是国内很火的综艺，你们可以把那些讨厌的娱乐公司老板推荐去喂猪，这样心里会好受一些。” 　　K国经纪公司一直宣称要和华国娱乐业做切割，但事实上，华国娱乐圈的动向他们比谁都关注，江视TV这档综艺他们早就注意到了。 　　然而，在K国，由明星衍生的综艺有许多，电影也很敢于揭露财阀的黑暗，却没有人敢让资本家们出现在霸道总裁系列里。 　　霸道总裁系列根本没有公司敢制作。 　　…… 　　Crown在计划对《变色》这张专辑的进一步宣传。 　　前几张专辑发行的时候，几人的销量还没有达到现在的数字，为了得到更多歌迷的肯定，几人参加的活动要多一些。 　　而现在，专辑不愁卖了，几人宣传时自然就会懒散一些，除此之外，一些小型的活动也不会邀请Crown，毕竟成员们刚出道时的身价和现在也不一样。 　　杨艇对顾熠进行了无情的指责：“都怪顾老师拉高了身价。” 　　顾熠：“？” 　　在Crown内部，只要是组合的活动，不管是全员参加还是两三位成员一起参加，收入都是平分的。 　　“我当演员的身价和当偶像的身价不一样，谢谢。”顾熠指着他，“你现在在海外市场的身价最高吧？还有歌手找你邀歌。” 　　杨艇的《企鹅街111号》和《零食超人》特别对海外歌迷的胃口，最近《零食超人》还被一家公司买走了版权，作为一档儿童动画的片尾曲来使用。 　　杨艇默默闭上了嘴巴，这一点他并不否认。 　　其实Crown参加活动并不全看出场费，像迷音奖这种活动，歌手们到手的费用其实很低，很多音综出场费倒是挺高，但一般来说，几人不会很频繁地出现在综艺现场。 　　这类活动参加的次数多了，他们往往会意识到，对他们自身而言，音综其实是一种消耗。 　　对年轻歌手而言，同样是如此。 　　再好的声音，也需要能够匹配得上声音的创作。 　　几人想了想，从《My Friend》这张专辑开始，他们能大规模地展现自己舞台的地方大概就是巡演。 　　启动一次巡演很累，而且也不是所有歌迷能听到。 　　几人干脆从袁承手里要了最近的活动邀约，争取多参加几场活动。 　　然而，顾熠却又要开始忙碌了——《偶像之死》正式定档暑期。 　　顾熠看着邮箱里《Angew》杂志的问题发呆。 　　说自己闲其实是一种诅咒。 第183章 183 音综宣传 　　“顾老师还好吗？” 　　季迟盯着顾熠的门看了好一会儿，这一天，顾熠房门一直关着，饭也吃得比平时更少。 　　“队长，你进去看看。” 　　季迟默默瞅杨艇一眼：“你怎么不进去？” 　　杨艇微微一笑，季迟也冲他微微一笑。 　　还能有什么原因？ 　　——进入学霸模式的顾熠相当不好惹。 　　昨天杨艇进门找过顾熠，对方专心致志的样子让杨艇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唯恐一不注意打断了顾熠的思路。 　　何况，顾熠看的文章上那天书般的文字，和顾熠眼里冒出的森森冷光———不理对方才是唯一的选择。 　　在学业的事情上，他们的确帮不到对方。 　　顾熠自己倒没有透露他收到的邮件的具体内容，但据几人猜，应当是顾熠本专业的权威杂志，否则顾熠不会那么谨慎。 　　“事实是，顾老师对什么事都很认真。”何钊道，“最近又有新专的活动，又有学习的事，他大概要先把一方搞定了。” 　　Crown出道这几年，成员们一向珍惜每次登台的机会，只要是合体活动，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没有人会缺席。 　　六个人里，顾熠又常常是最忙的那个。 　　但他很少缺席Crown的活动，也很少因为自己个人的事情而影响到组合的行程。 　　这次他收到论文的邮件，季迟几人都看出这是一份很重要的邮件，但顾熠从没提过自己要缺席的事。 　　和顾熠相处得越久，他们越是能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人比他们想象中更爱Crown。 　　“等一等吧，别去打扰他。” 　　季迟几人都很赞成顾熠继续读书，作为队友，他们见识了顾熠一步步高考、毕业、读研，亲眼见证了顾熠的成长。 　　当然，顾熠也在见证着他们的成长。 　　有这样的队友是很让人安心的一件事———不仅因为顾熠足够红，也因为，顾熠一直贪婪地争取、珍视自己所想要的每一样东西，有对方在，他们无时无刻不被激励着，除此之外，因为对方一直走在他们前面，也让他们认识到，只要足够努力，他们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 　　顾熠在纠结怎么回答《Angew》的疑问，不得不说，对方的提问很刁钻，紧盯着的都是朱教授让顾熠深挖的部分。 　　每一个问题他都要斟酌许久。 　　他估计，《Angew》杂志是有意录他的论文的，只看他能不能解答出这些问题。 　　顾熠叹着气，就算再难，他只能想办法往前冲了。 　　他之前往国外期刊投稿的经验并不丰富，这次《Angew》发邮件过来，朱教授也知道，朱教授是他这篇论文的通讯作者，不过朱教授只让顾熠独立答疑，最后他再替顾熠把关，这样下次再投稿，顾熠就有把握了。 　　顾熠自己埋头答了疑，再回了趟京大，在实验室里重现了自己的实验结果。 　　“好累，我已经废了。” 　　等顾熠从京大回来，Crown去了《歌坛》举办的一场音乐会，江视TV原本给几人安排了一档综艺，可惜时间实在来不及，还是没签成合同。 　　“等咱们最近的活动结束了，我请你吃火锅。”杨艇拍着胸口，“不用谢。” 　　“爱你。” 　　“爱我的人实在太多，你根本排不上号。” 　　杨艇说话的语气配上他的表情，让人有强烈的想抽他的冲动，看在火锅的份上，顾熠选择原谅他几分钟。 　　“还有青柠TV的音综和访谈类综艺。”季迟掰着指头数了数，“正好能赶上《偶像之死》上映。” 　　“但愿上映之后观众不要代入。”顾熠感慨道，“不然我就是毁了Crown形象的大罪人。” 　　“确实，作为门面，我那么努力才让Crown成为了完颜团。”杨艇一本正经道，“确实不能被你给毁了。” 　　顾熠忍不住踢了他一脚。 　　…… 　　青柠卫视的音综是一档明星帮唱节目，每一期都会邀请数位明星当助力嘉宾，Crown被青柠卫视邀请过好几次，都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参加，这次对方再邀请，几人也就过来了。 　　青柠TV和江视TV算是竞争对手，所以青柠TV的节目Crown基本不会参加，但卫视不同，和青柠卫视对标的是国内几家有影响力的卫视。 　　青柠卫视在娱乐方面一直颇有影响力。 　　青柠音乐盛典一直口碑颇盛，每一年的跨年演唱会同样办得精彩，这档《和你来唱》是一档颇具影响力的音综，请来的歌手在业内既有口碑又有知名度，自然在Crown参加的音综的备选范围。 　　《和你来唱》虽然邀请了Crown全员，帮唱却并非六个人共同助力一位嘉宾，而是一位成员助力一位嘉宾。 　　也就是说，顾熠几人成为了彼此的竞争对手。 　　Crown在节目举办前到达了青柠卫视，开始和嘉宾们一起排练，顾熠合作的是女歌手傅茜，在看到合作歌手名单的一瞬间，顾熠心里是很疑惑的。 　　在他看来，傅茜根本不需要所谓的帮唱嘉宾。 　　傅茜成为歌手的年代很早，她比顾熠大了近20岁，出道早期就有一个外号———铁肺女唱将。 　　换而言之，这样的歌手一开嗓，一个人就是千军万马。 　　和她搭档的歌手很容易被她的声音压制住，成为陪衬，这是在和声的情况下，但如果分词唱的话，就像平整的地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大坑。 　　“好难啊。” 　　不过季迟谢行嘉他们的帮唱嘉宾实力同样很强，每位歌手风格不同，因而才有能力和傅茜同台竞技。 　　顾熠倒不觉得青柠卫视是故意为难他们，年轻歌手被老牌歌手吊打的场景在各类音综上屡见不鲜，老牌歌手们并非故意，只是实力到了那个份上，总不能叫人家一直控制自己的发挥。 　　就算两位歌手的实力差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老牌歌手都得昧着良心把年轻歌手一顿夸。 　　一是为了吃饭，其二，年轻歌手的实力虽然不太够，粉丝数却十分充足，不过是一档综艺而已，没有得罪人的必要。 　　作为歌手，Crown并不能保证每次登台都没有合作者。 　　拿到合作名单之后，顾熠就开始练傅茜的歌了，客观来说，傅茜自己的歌副歌部分却是难唱，但前半部分低音区也有不少。 　　按《和你来唱》的规则，帮唱部分通常会唱两首歌，一首来自表演者，另一首则来自帮唱嘉宾，所以《和你来唱》经常能邀请到最近发专的歌手———对歌手们而言，节目是个相当不错的宣传平台。 　　傅茜外表很清秀，却有一副和外表并不相符的嗓子，和她同期、长相同一类型的歌手大多走的文艺女神的路线，她出道之后一直不太顺利，打拼多年才奠定了自己在娱乐圈的地位。 　　这次傅茜和顾熠的合作曲是她的成名作《雷霆》和Crown的《杀》，傅茜不爱说话，顾熠刚和她合作，话也不是很多，两人一见面就专注于练歌，每天雷打不动上午和下午，一直练到节目开播。 　　傅茜一开始是很克制的，她很清楚，她的音域顾熠未必能接住，但两人才练了两次，她发现，顾熠的唱功比她想象中好很多，她慢慢也就放开唱了。 　　“我觉得，小顾你练《雷霆》比我连《杀》要顺利。”傅茜笑道，“舞曲哎，我最不擅长的风格，节目组是不是故意的？” 　　顾熠也叹道：“我在我们组合是唱低声的。” 　　和傅茜合作的好处是———对方声音太高，顾熠又不想让对方一直迁就着自己，所以他每天都在挑战自己音域的极限。 　　就……练着练着慢慢习惯了。 　　群里大家一边练一边吐槽，感觉自己到达了音乐的新境界。 　　…… 　　“？？” 　　“下期《和你来唱》有皇冠团？？不得不说，合作名单有点惊人。” 　　“全是唱将，我承认皇冠团的现场很牛，但这个名单……能扛住吗？” 　　“青柠卫视了不起，不管能不能扛住，我就是爱看皇冠团上节目，而且我觉得没必要忧虑，他们这群人一直喜欢挑战难度。” 　　有了Crown加盟，新一期的《和你来唱》关注度立刻飙升，这一期一共六位歌手参赛，正好和Crown六位成员配合，用粉丝们的话说，这是Crown的内战。 　　“我梦回《星之战》好吗？合体是很棒，单人对战我也超爱的！” 　　“期待期待期待！！” 　　《和你来唱》节目组也不厌其烦地发着和Crown相关的花絮，连谢行嘉排练间隙吃了两个汉堡的细节都发了。 　　“小谢：duck不必谢谢。” 　　“小谢：您礼貌吗？” 　　事实上，粉丝们也对谢行嘉光吃不胖的天赋表示强烈的羡慕嫉妒恨。 　　“哭得像个喝口水都胖的孩子。” 　　等到这一期《和你来唱》开播当晚，一开始的实时收视率就让节目组颇为震惊———自节目开播以来，今晚的收视率是最高的。 　　青柠卫视一向爱找流量明星参与节目，不管什么类型的综艺，嘉宾里至少都有一位有话题度的流量明星，这至少能保证一定的收视率。 　　Crown算不算流量明星？自然是算的。 　　但Crown该不该用流量明星的标准去衡量？《和你来唱》的导演一开始的确是这么想的，但前后两期节目收视率的对比让他意识到，Crown是流量明星里的流量明星。 　　他们的流量要比一般流量明星高太多。 　　“开始了！！” 　　竞演前的寒暄粉丝们也没有放过，Crown团最e的杨艇只用了三分钟就和合作歌手结成了亲密关系，而最i的谢行嘉分到了最i的合作歌手靳森，除了练歌外，两人真正的交流始于汉堡———各自点了不同口味的汉堡分着吃。 　　但观众们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发现没？皇冠团对合作歌手的歌都很熟悉，对方挑了什么歌，他们是直接开始练的，学的环节省去了。” 　　“+1，合作歌曲都是现场定的，但我不相信他们合作前就会唱对方的歌，应该是确定合作之后临时练的。” 　　“好认真啊。” 　　没有Crown的前几期不少观众都看了，很多被邀请的歌手对他们的合作对象并不熟悉，更不必说提前去练歌了。 　　所以——— 　　不管这期《和你来唱》开播前面临着多少观众的质疑，第一个登台的刘钧源就用实力证明，他是有备而来。 　　【第一组登场选手，陆一，刘钧源。】 　　【《别》《变色》】 　　陆一是公认的实力唱将，《别》这首歌曾经打动过万千歌迷。 　　陆一的声线很温柔，他并不喜欢卖弄唱功，所以很多翻唱他的歌手即便唱功胜过他，却无法唱出他嗓音里的那份温柔。 　　“别是写在书上的文字。” 　　时隔多年再听《别》，陆一的声音依然能够让人沉浸其中。 　　现场观众的掌声持续不断。 　　然而，陆一只唱了第一句，第二句便换成刘钧源来唱。 　　“是离分，是哀愁，是彼与此。” 　　刘钧源声音一出，观众们都惊愕地往他的方向看过去。 　　在《和你来唱》的舞台上，期待落空的场景时常出现。 　　但刘钧源的演绎……并非他的唱功超越了陆一，或者他对这首歌的演绎比陆一更好，而是他真正全身心投入到了这首歌里。 　　他尊重陆一的原唱，尊重这首歌所蕴含的情感，想把这首歌的好唱给所有人听。 第184章 184 演唱 　　陆一温柔的声线和刘钧源的低音融合在一起，《别》这首歌并没有因此变得杂乱，相反，歌曲里的温柔多得仿佛要溢出来一般，每一句都唱到了观众心底。 　　“好好听！” 　　“好温柔的合唱。” 　　情感、技巧、配合、对歌曲的理解……刘钧源和陆一都做到了极致。 　　这是陆一的成名曲之一，但这首歌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被如此细腻地演绎过，除了陆一的歌迷，很多人或许已经想不起这首歌。 　　两人演绎过后，在《和你来唱》合作的音乐平台上，《别》这首歌的搜索量暴涨。 　　而之后，两人共同演绎了《变色》。 　　Crown的歌，由成员们自己来唱的话，歌迷们是感受不到难度的，可由陆一来演绎过后，歌迷们发现，Crown的歌也并非人人都能唱。 　　这首《变色》，因为陆一的声音过于温柔，唱不出歌曲中原有的冷硬感，虽然他本人竭尽所能去接近《变色》的特质，但《变色》毕竟是由组合来唱的。 　　六个人的声线叠加起来的味道，并不是某一个人能够弥补的。 　　当然，刘钧源和陆一的配合依然赋予了这首歌另一种感觉———这毕竟是刘钧源自己的创作，他知道如何去改编，才能让这首歌更适合这个舞台。 　　…… 　　第二位出场的是何钊和缪雨浓，后者年轻时曾被称作情歌天后，但不巧的是，何钊本人并不擅长演绎情歌。 　　这次Crown搭档其他歌手，最为难的就是何钊和顾熠。 　　刚开始练的时候，何钊还有精力吐槽自己是如何的菜，练着练着他连消息都懒得发了，每天固定发一个沙雕表情包完成kpi。 　　他情歌唱得越多，越觉得自己是个毫无感情的机器。 　　“我发现了，不管咱们参加什么类型的综艺，总会有人被逼疯。” 　　“总结起来，还是人太多。”杨艇点评道。 　　“投票吧，票数最多的退团，从顾老师开始，同意顾老师退团的留言。” 　　“1。”“2。”“3。”“4。”“5。” 　　“五票。” 　　“同意队长退团的留言。” 　　“五票。” 　　“同意大船退团的留言。” 　　“五票。” 　　“……”最终，每个人都以五票的战绩成功退团，Crown有幸成为娱乐圈历史上第一个零人团。 　　但何钊抱怨归抱怨，对缪雨浓这首《遗憾是你》，他真的拼尽全力。 　　刚进Crown的时候，他的唱功并不算很强，通常粉丝们也不会把何钊纳入唱功强的成员的范畴，然而，历经几年磨练，加上在音大的表演经历，粉丝们蓦然发现，何钊的实力已经在无声无息中提升了上来。 　　他无法把这首歌演绎得如缪雨浓本人那般缱绻深情，可当他努力去唱的时候，他依然能让现场歌迷感觉到震撼。 　　“皇冠团有短板吗？每一个都超强！” 　　“恨《和你来唱》没有唱跳舞台，Crown的唱跳实力很需要被全世界看到。” 　　“回楼上，其实不需要的，他们是天团，唱跳实力早就被看到了好吗？” 　　何钊和缪雨浓演唱的第二首歌，是Crown新专里的《黑白色的红》，这首是何钊写的，一首散散漫漫又有点活泼的歌。 　　Crown演绎起来是一个味道，何钊和缪雨浓的演绎又是另一种味道。 　　缪雨浓特意收起了平日深情的声线，声音略微有些飘，但和何钊的搭配，就像在观众心里跳起了踢踏舞，又像钢琴不连贯的弹奏，歌曲里的散漫感便慢慢显露了出来。 　　“好听！” 　　“皇冠团不管把谁单拎出来，都是王炸级别的。” 　　“歌手有舞台+一直出歌真的很重要，当初何钊的唱功没这么厉害，真的一点一点练出来了，当初我pick的选手里有好几个唱功比何钊强的，很久不练，唱功慢慢就退化了。” 　　“现在问题来了，这期该投谁？” 　　“听了刘钧源和何钊的演绎，以我追Crown多年的经验，还没上台的另外几位绝对不会有太差的表演。” 　　观众们：“……” 　　只能交给微信的掷骰子小游戏了。 　　《和你来唱》开播到现在，节目组第一次摸不准节目的走向，Crown和嘉宾们的排练节目组自然是清楚的，换句话说，就是把谁淘汰了都不合适。 　　“不如淘汰导演吧，发配去霸道总裁系列养猪。” 　　导演：“……” 　　他罪不至此吧？ 　　自从江视TV的霸道总裁系列火了之后，把娱乐圈各家公司的大佬送去养猪已经成为了粉丝们的口头禅，虽然霸道总裁系列暂时不做养猪系列了，但粉丝们对于养猪的热情始终没有减淡。 　　…… 　　果然，之后登场的杨艇和季迟都没有让观众失望，杨艇这人平时看着有多不靠谱，在舞台上的热情就能增加多少倍，他几乎以一己之力掀翻了整个舞台，让现场观众和他的节奏一起摆动。 　　季迟的唱功稍逊色于杨艇，但他和搭档歌手的配合依旧让人找不出缺点，他不是声线很有特色的歌手，但对于自己演唱的每一首歌，他都尽力找出自己擅长的部分，再去强化它。 　　观众们一边看节目，一边疯狂充实歌单。 　　谢行嘉和顾熠在最后两个出场。 　　谢行嘉和靳森的合作，被观众们称为社恐聚会，虽然谢行嘉的症状在和Crown相处时有所缓解，但社恐毕竟是社恐，对外的表现还是…… 　　谢行嘉和靳森的相处细节已经证明了一切。 　　“这两人能配合好吗？”这是两人登台前观众的疑问。 　　而在两人登台后，观众们将这份疑问通通收回了肚子里。 　　这叫社恐？ 　　这两人分明———在台上发癫。 　　靳森的歌本来就是很燃很炸那一类，而谢行嘉一旦投入表演，社恐症状立刻消失200%，他所有的热情都在舞台上。 　　两人在台上唱着，先是抬高声音，慢慢再嘶吼，再狂吼，吉他的弹奏和他们近乎声嘶力竭的声线融合在一起，让靳森那首歌增加了一倍的能量。 　　而Crown新专的一首《海与浪》，则被两人改编成了纯摇滚版，听起来和原唱没有任何区别，但歌曲本身毕竟来源于Crown原唱，比原唱更激烈，让歌迷们全部燃了起来。 　　“真的，请皇冠团多参加音综吧！” 　　“别天天吃火锅了，生产队的驴都不敢那么懒！” 　　“团综，音综，巡演，六专，商演，海外市场……全部都要有！” 　　“按楼上的要求，顾老师的演员生涯至此终结。” 　　“很简单，早上6点到9点六专，9点到12点团综，12点到12点半吃饭。12点半到下午3点商演，3点到5点顾老师当演员，5点到8点音综，8点到11点巡演，11点，正好赶时差，到早上5点，海外市场，5点到6点睡觉，完美的一天。” 　　“这是阎王爷安排的行程吧？Crown看了要流泪。” 　　…… 　　谢行嘉表演结束后，还没上台的就剩顾熠一个人了。 　　他和傅茜两人分别从舞台两侧走到中间，傅茜《雷霆》的伴奏随即响起。 　　曾经有人说过，傅茜的声音像一颗炮弹，在她声音响起的那一瞬，其他歌手只会化为烟尘。 　　不出观众们意料，《雷霆》的低音部分大半是由顾熠分担，对于和傅茜合作的歌手而言，这是一个很稳妥的决定。 　　顾熠的低音很稳，唱《雷霆》这首歌的时候，歌曲里沉甸甸的部分被他完整地演绎了出来，前半部分沉稳圆润，才能将高音部分完美地衔接上。 　　但和观众们所想不同的是，低音与高音部分的衔接，居然也是由顾熠来唱的。 　　顾熠没有换假声，是硬生生用自己的声线把《雷霆》抬了上去，因而换到傅茜的声线的时候，现场观众并没有一种很突兀的感觉。 　　高音的后半段，也有傅茜和顾熠声音的配合，傅茜是很炸很高的声线，和顾熠的声线一融合，反而让《雷霆》这首歌有一种圆润之感。 　　这也就意味着，顾熠的声音并没有完全被傅茜所淹没，他的声音仍在。 　　“虽然顾老师的声音不如傅老师高，但是他唱功不错，两人的配合显得很自然。” 　　“+1，而且傅老师唱起来没有不管不顾，她的千军万马里包括顾老师。” 　　“好听！！低音到高音那一段简直完美，期待顾老师在以后的专辑里多唱高音，这不是超帅气的高音吗？” 　　顾熠和傅茜配合的燃和谢行嘉与靳森的燃是完全不同的，却都能让现场观众嗨了起来。 　　下一首则是Crown的《杀》。 　　在Crown出道至今发行的所有专辑里，《杀》都是相当有特色的一首，而且也很不好唱。 　　观众们原本以为，傅茜的声音会过于正经，以至于将《杀》原本的氛围减弱，她这类歌手通常是用来炸场子的，不管什么歌都会被她顶到不能再高，最终打上傅茜的标记。 　　但《杀》并非如此。 　　傅茜压低了声线，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薄，顾熠唱的时候，她也一直在配合顾熠。 　　作为舞曲，《杀》有着很快的节奏，轻巧活泼，却又很热烈，听着两人演绎的时候，观众们并没有思考两人在这首歌里使用了什么样的技巧，只觉得……还挺好听？ 　　至少《杀》原本的氛围并没有丧失。 　　压低声线后，傅茜加入了温柔和性感的因素，《杀》便被演绎得更有层次感。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是脱离了原版的演绎，但绝大多数时候，观众并不介意音综的翻唱是否和原唱一模一样，观众们不能接受的只是难听罢了。 　　“很神奇的搭配，但搭配起来是神奇的好听。” 　　“笑死，这原本是我最不看好的一对搭配，结果……真的超出意料。” 　　“感觉在这档音综里，Crown尝试的都是之前没有尝试过的风格，新专考虑一下 @Crown？” 　　“例行加入歌单，今晚我的歌单充实了一大波。” 　　“Crown没有输，但老牌歌手们也是真厉害。” 　　对现场观众们来说，今晚的投票环节很为难，许多观众都选择了丢骰子的方式。 　　在观众们眼里，今晚歌手们和Crown的配合都是挑不出毛病的，或者说，他们难以迅速地区分出好与坏，只能把选择权交给命运。 　　今晚的微博搜索榜，最常见的一句话是———Crown太强了。 第185章 185 暑期档 　　Crown的人气究竟有多强———从这一晚《和你来唱》的收视率就能看出来。 　　青柠卫视的综艺收视率一向遥遥领先，而这一期《和你来唱》不仅突破了节目开播以来的收视纪录，甚至创造了青柠卫视近一年来的最佳收视。 　　当然，支撑收视率的并非仅有Crown的人气，还有节目中所呈现出的经典舞台。 　　《别》《遗憾是你》《雷霆》这些曾经大热过的曲目再度翻红，几位歌手和Crown之间的配合实现了1+1>2的效果，打动观众的并不只是Crown的人气，而是歌手们展现出的实力。 　　“好的歌手，是能够彼此成就的。”一位音乐人点评道，“老歌会因为新的演绎展现出不同的魅力，进而感染到更多人，这也是音乐的永恒的力量。” 　　这期《和你来唱》收视大涨，连带着《变色》这张专辑的销量也涨了一波。 　　自《原创》开始，Crown每出一张专辑，就能打破一次销量纪录，从《原创》开始，只要是Crown发新专的周期，其他歌手通常不愿意和Crown碰面。 　　但用《歌坛》杂志和业内部分音乐人的话说，Crown的大卖给了很多歌手信心，他们更愿意发专辑了，也愿意调动所有资源去出一张让歌迷们满意的专辑。 　　…… 　　顾熠给《Angew》杂志的回信终于有了消息，对方刊载了他的论文。 　　顾熠一颗心放了回去，都到这一步了，如果被退货，他又得重复目前已经经历过的过程，压力的确会很大。 　　“你回来多做两个实验，压力就不大了。”朱教授笑道，“之前我和你提过的第三个方面还可以再挖一挖，作为你研究生阶段的主攻方向。” 　　朱教授很忙，顾熠也很忙，两人经常很长一段时间见不着面，不过顾熠的基本功足够扎实，对于自己的研究方向把握得很透彻，所以朱教授对他很放心。 　　顾熠不是那种需要他一遍遍去指导的学生，只要稍一提点，对方自然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其实顾熠想过自己建一座化学实验室。 　　京大提供的资源当然足够他用，不过现在顾熠的事业仍在S市，并没有移到京大那边，平时有需要完成的任务，就得特意飞京大一趟。 　　朱教授见惯了学生的异想天开，听到顾熠这么说的时候，他老人家神情也有几分怀疑：“你有多少钱？” 　　顾熠报了一个数字。 　　朱教授：“……” 　　比化院一个项目的钱多多了。 　　他能阻挠学生的想法吗？那必然是不能的。 　　顾熠解释道：“一般人不会有这么多。” 　　“嗯，你不是一般人。” 　　朱教授只是感慨，就目前而言，顾熠搞娱乐行业确实比搞化学行业更赚钱，对方愿意投入到化学这桩事上，也足以体现他的热爱了。 　　顾熠倒没有夸张，他的收入主要是两大笔，一笔是《星际觉醒》的分成，另一笔则来自于Crown的专辑。 　　在一般人认知里，明星的商务代言来钱更快，但商务通常是一次性的，就算顾熠的代言再多，也达不到《星际觉醒》创造的数字。 　　其实顾熠也可以给京大捐一座实验室，这个想法他本科时候就已经有了，不过考虑到他在校生的身份，这么干其实不太合适，得等他毕业了再说。 　　“这就是有钱没处花的痛苦吗？”杨艇拍拍顾熠的肩膀，“顾老师，我愿意为你分担一二。” 　　顾熠直接递给对方一堆杂志：“帮我把这些论文分担了。” 　　“人不能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杨艇抱起可rua，“养猫养到这么大，到了它发挥作用的时候了，可rua，给你顾老师翻译一下。” 　　“放过猫吧。”何钊从杨艇怀里接过了可rua，和它玩了一会。 　　何钊的厨艺已经从制作人食进化到制作猫饭，他是目前可rua心里排名第一的Crown成员，而其他人……据顾熠判断，他应该和杨艇并列倒数第一。 　　…… 　　在参加《偶像之死》的宣传之前，朱教授通知了顾熠一声，让他参加一个论文的分享会。 　　《Angew》杂志的影响因子不低，但主要是顾熠研究的内容有些新意，可以解答一些疑问。 　　“导师，您觉得我可以？” 　　“可以。”朱教授道，“只是学院的分享会，你不用太紧张。” 　　顾熠：“主要是怕丢您的面子。” 　　“那你就好好准备，后面再发几篇《JACS》。” 　　顾熠：“……” 　　找一位大牛导师的坏处是，他认为你可以完成世界上所有不可能的事。 　　顾熠叹了口气，对他来说，进行学术上的分享比参加十场路演更有难度。 　　…… 　　《偶像之死》正式定档于今年暑期。 　　姜游在剧组时表现得并不强硬，可电影的定档日期还是暴露了他的野心———在暑期档，意味着他对《偶像之死》的票房有更多抱负。 　　作为顾熠自《星际觉醒》后拍摄的第一部电影，虽然《偶像之死》成本不高，除顾熠外的阵容也并不强大，但电影的定档日期还是引起了对手影片的关注。 　　主要是顾熠之前的票房成绩太恐怖，他演的片子根本不能用一般电影来衡量。 　　《偶像之死》定档很早，在7月3日，Crown新专的宣传结束后，剧组便开始筹备路演。 　　从题材上来说，《偶像之死》是讲述一部讲述娱乐圈的剧情片，这种类型的片子在暑期档出现的次数很少，在古偶、青春片泛滥的电视剧圈，娱乐圈题材都没有太多拥趸。 　　放在以往，影评人们早该开始表达自己对这类题材的各种不看好，可电影毕竟是由顾熠主演，在点评的时候，影评人们不自觉间谨慎了许多。 　　主要是他们曾经很不看好《一枚信笺》，不看好《山花》，更不看好《星际觉醒》，结果这三部片子票房加起来刚好破了100亿。 　　真金白银的100亿。 　　目前的国产电影市场，全年的总票房收入大约是600亿左右。 　　也就是说，顾熠主演的这三部电影总票房达到了一年电影市场票房总数的六分之一，而通常，每年上映的影片的总数目是500部左右。 　　所以就算再不看好《偶像之死》这个题材，在预判电影的票房时，影评人们也是往回本以上估的。 　　只有那位和顾熠不对付的大V坚持在唱衰。 　　“姜游是谁？李煦是谁？赵旸又是谁？细看《偶像之死》的阵容，只要把顾熠这个名字遮住，它无非是三流制作、三流剧本、三流导演加三流演员的一部烂片而已。” 　　“很显然，业内已经找到了赚钱的正确方式———在一块聚酯纤维的浴巾上加上Gu Yi这个标签，它可以卖出四位数的高价。” 　　“一部小成本电影，只要用高片酬吸引到顾熠，它照样可以从观众的钱包里骗走一大笔钱。” 　　顾熠粉丝的感受是———看顾熠的电影前不去欣赏这位大V的言论，好像电影本身都不完整了一样。 　　这部电影又让这位影视大V开拓了「顾熠圈钱」的新思路，并对顾熠的「无耻」进行了无情的抨击。 　　“黑到深处自然粉，懂了。” 　　“要不要这么执着？真的心疼你装作无事发生时的狼狈。” 　　当然，大V所说也并非全无道理，在《偶像之死》剧组，顾熠的确是唯一的大牌，原本的男二号王轩恒在偶像剧圈倒是挺有存在感，但他被替换掉后，李煦、赵旸这些演员都是新人，能扛票房的一个都没有。 　　新人的演技通常不太稳定，加上导演姜游的资历又不够深，实在让人对《偶像之死》的前景颇为忧虑。 　　演员里，最不忧虑的恐怕只有顾熠，有《星际觉醒》的纪录在手，就算后面连扑几部电影，他的演员生涯都不会受到太多影响。 　　而李煦赵旸几人则不同，《偶像之死》是他们迈入电影圈的第一部，电影的票房决定了他们能不能在演艺圈里拥有足够的存在感。 　　“如果票房不行，我恐怕真要退圈了。”李煦叹道，“不过仔细一想，这圈退不退也没什么，反正我进剧组之前就打算退圈了。” 　　赵旸也跟着唉声叹气。 　　两人说归说，可没人真希望电影票房惨淡，有机会谁不想红？ 　　李煦在演过章子维之后签了一家大公司，不过公司目前给他的资源一般般，主要是等《偶像之死》上映后的反馈。 　　两人并不希望电影因为自己冠上烂片的名号。 　　为了更贴合角色，为了跟上顾熠的演技，他们究竟费了多少力气，没有人比他们自己更清楚。 　　…… 　　上映前，《偶像之死》先公布了一支预告片，几位主演在预告中都有亮相。 　　偶像题材，影迷们判断电影好坏的第一个标准是———演员们长得好不好看。 　　剧组换掉王轩恒，以李煦来替代，影迷们原本觉得李煦的脸恐怕打不过王轩恒，结果预告片里，李煦看着星味十足，比正统偶像都不差，其他演员长相身材居然都很不错，和角色很相符。 　　李煦原本是个十八线开外的演员，没什么人知道他，可《偶像之死》的预告片公布之后，他的微博也被影迷们挖了出来。 　　和当红的明星们不同，李煦的微博相当质朴，要么是讲自己作为群演泡在各个剧组的经历，要么介绍自己新掌握的PS技术。 　　被他一修，照片的水准蹭蹭往上涨，不管《偶像之死》里李煦究竟演得怎么样，影迷们先在他的评论区发问：“哥，买电影票帮修图吗？” 　　“我买十张电影票，可以帮我修个婚纱照吗？高价买的套餐不如你技术的十分之一。” 　　“哥，不当演员考虑开照相馆吗？照相馆离不开你。” 　　《偶像之死》还未上映，李煦却成为了剧组第一个出圈的演员，虽然他的出圈和电影本身毫无关联。 　　李煦挑了几条热门评论回复：“帮修。” 　　身为修图师的天赋被认可他很高兴，但他更希望自己作为演员的天赋被认可。 　　…… 　　暑期档硝烟燃起，刚第一周，《偶像之死》就遇上了海外大片《机战风暴》——《偶像之死》虽然看着没什么竞争力，但因为顾熠此前的战绩，不少国产片特意避开了和《偶像之死》的正面相撞。 　　因而，在这一周，《机战风暴》是《偶像之死》唯一的，也是最强的竞争对手。 第186章 186 电影大V 　　《机动风暴》来势汹汹，但《偶像之死》照样拿到了21%的排片。 　　客观来说，电影的成本虽然不高，投资方却涵盖了业内几大电影公司，在排片上自然一路大开绿灯。 　　从某种程度上说，《偶像之死》同样是暑期档的探路石，如果影迷们的观影热情能够打开，对后续所有电影都有好处。 　　《机动风暴》则拿到了近30%的排片，虽然近几年好莱坞大片越来越不吃香，也未必打得过国产片，但《机动风暴》投资超1亿美金，这种特效大片的票房通常不会太差，这个排片数倒也并不出格。 　　《机动风暴》和《偶像之死》虽然在同一天上映，但各自的受众并不相同，不像和《星际觉醒》同一档期的《鳄鱼岛》，《鳄鱼岛》在国内没有取得理想的票房，和《星际觉醒》息息相关。 　　…… 　　“看哪部呢？” 　　“《机动风暴》吧，咱们和好莱坞同期上映，我总觉得《偶像之死》这个题材很烂片。” 　　“+1，只想同时蹲一个《机动风暴》和《偶像之死》的反馈，好看我就去。” 　　《机动风暴》成本高，电影对华国市场也相当重视，上映之初，导演和三位主演便开始了在华国的路演，邀请了大大小小的明星参加，还邀请于原演唱了电影的主题曲。 　　值得一提的是，《机动风暴》在国内的宣传词是「好莱坞版《星际觉醒》」。 　　国内影迷们：“……” 　　他们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一天。 　　不得不说，《机动风暴》的低姿态很吸引人，就连顾熠也有见识一下「好莱坞版《星际觉醒》」的冲动。 　　但他看《机动风暴》属于投敌，除非《机动风暴》的主演先来看《偶像之死》。 　　结果……对方剧组真有这么宣传的打算。 　　《机动风暴》并不打算和《偶像之死》斗得你死我活，双方题材不同，受众不同，目标却很一致———从观众手中挣到足够多的票房。 　　顾熠：“……” 　　两方都认同了这样的宣传形式，电影上映当天，双方主创们还在S市见了一面。 　　巧合的是，《机动风暴》主演尼古拉斯曾经拿过一座AL影帝奖杯，恰好在工会抗议的前一年，换句话说，两人是一前一后的AL影帝。 　　“我早就听说过你了，顾。”尼古拉斯是个热情的演员，“我很期待看到这部《偶像之死》。” 　　尼古拉斯对《机动风暴》的宣传方式并不反感：“当你看过《星际觉醒》后，你就会发现，许多拯救世界的科幻电影只是小游戏罢了。” 　　《星际觉醒》国内票房大爆后，也在海外市场上映过一段时间，在顾熠拿下AL影帝的欧洲，《星际觉醒》的票房数据相当亮眼，但在北美，大概是《星际觉醒》让好莱坞感受到了威胁，《星际觉醒》并没有获得太多排片。 　　尼古拉斯是好莱坞为数不多看过《星际觉醒》的演员之一，他一直对科幻题材很感兴趣，才接下了这部《机动风暴》。 　　就这样，在两个剧组的默契之下，顾熠去电影院看了《机动风暴》。 　　在他看来，这的确是一部合格线以上的科幻电影，但不如《星际觉醒》。 　　这让他有种自豪感。 　　当初许隽竭尽全力要拍《星际觉醒》，大概就是期待着有这么一天。 　　对顾熠来说，能出演这部电影也是他演员生涯里一件骄傲的事情。 　　…… 　　对待新上映的电影，影迷们总是很谨慎，要等其他人的反馈出炉再决定看不看。 　　但也有一些影迷勇于探索，包括一些影评人，他们需要在影迷之前看到电影，进而给出客观的评判。 　　当然，对于另外一些影评人而言，他们不需要客观的评判。 　　曾华就是其中之一。 　　曾华本人是演艺圈的无名氏，在影评人圈，他却让人印象深刻，人称「被顾熠踩着爬上来的男人」。 　　他在顾熠的第一部电影《一枚信笺》就和对方结下梁子，进而走上了孜孜不倦唱衰顾熠的道路。 　　当然，黑《一枚信笺》纯粹是利益使然，当初收了岁月影视营销费的可不止他一个博主，但之后，黑顾熠的每一部电影让他品尝到了流量的滋味。 　　曾华进电影院的目的，就是找《偶像之死》的缺点。 　　当然，他进电影院是全副武装，唯恐被顾熠的粉丝认出身份，虽然顾熠粉丝未必有这样的想法，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只有当百万粉博主的时候嘴比较硬。 　　曾华发现，观影厅里的观众人数不少。 　　因为《偶像之死》和《机动风暴》两个剧组选择了和谐的宣传方式，没有拼到你死我活，所以排片上，两部电影也比较均匀，《机动风暴》占据了Imax厅，但《偶像之死》的放映时间对观众很友好。 　　电影剧情曾华提前了解过，大概就是一个偶像堕落之后死去的故事。 　　他一直坚信，这种故事属于编剧的无病呻吟，根本没有拍的意义，带着这种恶感，顾熠扮演的乔澳初出场时，曾华挑出的第一个刺是———这脸是不是太好看了点？ 　　电影追求真实的质感，不像电视剧，修图修到失真。 　　然而，其他角色出现之后，他意识到，顾熠本人其实就长这样。 　　他之前演《山花》和《星际觉醒》，人物的妆容造型都很朴素，可乔澳这个角色则不同，他本身就是偶像，好看是应该的。 　　果然，观影厅内响起一片吸气声。 　　曾华：“……” 　　这个看脸的世界真让人无语。 　　但也是因为顾熠这张脸，他找到了《偶像之死》剧情的不合理之处———经纪公司的老板是不是傻子？这张脸不捧，他究竟想捧谁？ 　　曾华虽然天天黑顾熠，但对于大银幕小屏幕上充斥着的歪瓜裂枣，他也很痛恨。 　　观众老爷是没付钱吗？只配天天看丑人？ 　　普通长相的演员，只要演技合格倒也可以接受，但有些演员，没演技也就算了，那脸横七竖八的，细看是一种残忍。 　　但李煦扮演的章子维有些超乎他的意料———娱乐圈题材的作品里，演员去扮演演员，扮演偶像，都很难让观众有代入感。 　　但不管是顾熠扮演的乔澳，还是李煦扮演的章子维，两人的唱跳都很出色，那份为了出道而拼搏的意志，恰恰是偶像带给人的感觉。 　　顾熠有当偶像的经验倒也罢，李煦却是一个纯粹的新人。 　　“演得真不错啊。”曾华低语了一声，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说顾熠的好话，连忙闭上了嘴巴。 　　这是最开始，乔澳遭遇了公司的不公正待遇。 　　在顾熠的演绎之下，观众们不自觉间自然会更偏向乔澳。 　　但慢慢地，乔澳变了。 　　想出道、想成为偶像的那份纯粹慢慢消失，他成为了成功的奴隶，队友、粉丝……他曾经珍视的对象，对现在的他而言，不过是有利用价值的工具罢了。 　　乔澳在舞台上的热情和背后的堕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观众们此刻或许沉浸在顾熠的演技之中，曾华却忍不住感慨，顾熠是真敢接啊。 　　他自己是偶像，却偏偏接了乔澳这个角色，观众稍稍想得偏一些，就会把他本人和乔澳联系在一起。 　　在这种时候，演技太好并不是一件好事。 　　顾熠对乔澳的堕落演绎得可谓传神，没有多余的小动作，只是表情和眼神，乔澳这个角色的变化便凸显了出来。 　　《偶像之死》剧情很有讽刺意味———电影进行到一半时，如果仔细回忆，那些被乔澳抢走机会的新人、被乔澳欺压的新人，和曾经的乔澳有着同样的眼神。 　　这样的对比太过鲜明。 　　故事线着重刻画乔澳的变化，乔澳一步步背离了原本的自己，成为他曾经最为唾弃的偶像，他也就距离死亡越来越近。 　　电影没有大的节奏问题，姜游对节奏的把控很谨慎———故事完全围绕乔澳展开，而顾熠对角色的把控又相当精准，他的演绎不会让观众产生厌倦之感，反而能够更专注地投入到剧情中。 　　乔澳的腐化看得人有些畏惧。 　　徐川和乔澳的对峙，赵旸的表现让曾华眼前一亮，他听过有关《偶像之死》选角的传闻，说剧组里塞了不少关系户，赵旸恐怕也是关系户之一，但对方对角色的完成度相当高。 　　当然，最让人惊艳的依旧是顾熠。 　　乔澳就像被他牵在手中的木偶，他完整地演绎出了角色在不同时段的变化，那份冷酷、虚伪、扭曲……他越是轻描淡写，角色就越是遭人恨。 　　从《星际觉醒》的陈沣到《偶像之死》的乔澳，角色跨度可谓相当之大。 　　在电影播映的一个多小时里，曾华甚至忘记了挑刺，就像普通观众一样在欣赏着这部电影。 　　《偶像之死》并不平淡，电影中涉及了很多娱乐圈的黑幕，台前的华丽光鲜与台后的肮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堕落的又何止乔澳一人？ 　　电影让人有更进一步窥探娱乐圈的冲动，也让人看到，在这个名利场里，友情、爱情、梦想……一切都能被贩卖。 　　屏幕上呈现出的东西越光鲜，作为观众，反而越会觉得冷。 　　电影放到后半段时，乔澳身上令人同情的元素已经彻底消失，他变得和他曾经厌恶的人一样可恨。 　　曾华忽然意识到，乔澳刚出场时是很好看的，青春感十足，很坚韧，可故事进行到现在，乔澳的脸没有变化，甚至因为足够红，看着更精致帅气一些，但到这个时候，他却觉得乔澳很丑陋。 　　对方身上已经看不到一丝美好。 　　他就是堕落本身。 　　曾华唯一觉得不满的是———最后乔澳被杀的这段有些落于俗套了，姜游试图展现出这个角色物理意义上和灵魂意义上的双重死亡，但在曾华看来，这样的设定没有必要，让乔澳堕落到最后更好。 　　导演和编剧爱遵循「坏人必须死」这个规矩。 　　幸亏没有乔澳死后又出现了新的「乔澳」的描述，那就太土了。 　　不得不说，《偶像之死》是个值得看的故事，上映前最被担忧的演员演技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唯一的问题是———他该怎么去黑顾熠？ 　　没有人知道，每次他黑顾熠，都在鼓动观众不去看顾熠的电影，但事实上，他自己会进电影院看至少两遍。 　　灵感这种东西是说有就有吗？ 　　什么叫他一写顾熠就文采倍增？ 　　那只是因为……他的素材积累足够多罢了。 第187章 187 票房 　　“《偶像之死》好看吗？急需坛友们给我一个答案。” 　　“去看过的表示好看，剧情向的，不过故事的走向未必所有人都喜欢。” 　　“具体好不好看，看这个博主的点评就知道了。” 　　熟悉顾熠的影迷自然对这位大V十分熟悉———每回顾熠有新片上映，他的点评总能上热门。 　　“这不是顾熠黑吗？他的点评能看吗？” 　　“其实我是看了他的点评才决定去看的，因为他黑来黑去就那么几个词，什么剧情老套，悲剧结局，但老套和be不代表故事难看，这一点他可没提过。” 　　“个人认为《偶像之死》是可以看的，顾老师尝试的全新题材。” 　　上映第一天，各大平台有关《偶像之死》的反馈很少，但依然有影迷奔着顾熠这个名字去了，哪怕在电影上映前，一部分影评人认为它「可能」是烂片。 　　但在很多影迷心目中，顾熠这个名字不会和烂片挂钩。 　　顾熠甚至不属于「戏烂人不烂」那类演员，他给影迷的信赖感是从《一枚信笺》开始积累的，影迷们都很相信他的选片眼光。 　　当然，一部电影成功与否取决于很多因素，顾熠一个人并不能决定什么。 　　《偶像之死》比《山花》更不被看好，是因为唐懋的资历比姜游深，又是各大电影节的常客，而《偶像之死》拍摄期间换角传闻颇多，俨然成了顾熠奶其他新人的片子。 　　…… 　　「橙皮」属于无脑冲顾熠的电影的类型。 　　她粉顾熠时间很早，在粉丝里也有些名气，《偶像之死》上映之后，「橙皮」就直接去电影院看了，群里不少小伙伴都等着她的反馈。 　　回来的「橙皮」给出的答案是——“冲就完了。” 　　她甚至有些疑惑，到底谁认为《偶像之死》是烂片？ 　　顾熠演绎出的乔澳的变化让她头皮发麻好吗？ 　　乔澳超超超帅的好吗？ 　　——仅指长相。 　　「橙皮」并没有如影评人那般探讨《偶像之死》这部电影带给观众的启示，从本质上来说，这是一部讲述娱乐圈生态的电影，和普通观众相关的，无非是粉丝追星过程中可能出现的不理智行为。 　　但作为顾熠的粉丝，她从《偶像之死》里看到的，是以往任何一部电影都没有的光辉灿烂的大明星模样。 　　“撇开性格，乔澳的扮相超杀我的，我一直觉得顾老师就该演偶像片，乔澳满足了我对他颜值的所有狂想。” 　　“真的，只看脸都能值回票价，顾老师快多演点帅哥吧！！” 　　“以及——《偶像之死》帅哥真的好多，舞台也不是过家家的风格，如果李煦和赵旸参加选秀，我一定也会pick他们！！” 　　「橙皮」发誓，这绝对不是她一个人的感受，在电影院里，乔澳的每一组造型都是让人“觉得辣的程度。 　　比他在Crown的造型更辣。 　　现实中的Crown逐渐在向实力派男团迈进，每次盘点唱功，Crown必然榜上有名，换句话说，Crown已经过了媚粉的阶段。 　　但《偶像之死》里的乔澳则不同，为了获得更多名气，为了吸引更多粉丝，他可以满足粉丝对他的所有幻想。 　　所以在电影里，顾熠有很多非常漂亮的造型———论长相，顾熠在娱乐圈里已经是top级的，再换上精心准备的造型，《偶像之死》堪称一本会动的写真。 　　「橙皮」觉得，这部电影就算没有配音，她也会心甘情愿掏钱的。 　　顾熠的造型太太太适合了！ 　　「橙皮」一通安利，她的不少小伙伴都买了第二天的票，而到了这时候，各大平台关于电影的评价也逐渐出炉。 　　《偶像之死》的评分大概在9.4左右，不如上一部《星际觉醒》，也不如上上部《山花》。 　　但9.4的评分已经说明了它至少是一部合格线以上的作品，同期上映的《机战风暴》现在的评分是9.0。 　　影迷们对《偶像之死》的评价很集中，优点是电影剧情连贯、演员发挥出色、节奏流畅，缺点则是为了所谓戏剧性而设置了乔澳被杀这一情节，让整部电影的立意一下子降低了。 　　“但不可否认，它依旧是一部精彩的商业电影。” 　　“顾熠对乔澳这个角色的演绎堪称完美，人物性格的层次感被他轻松拿捏，在两个多小时里，他轻松展现了乔澳这个角色堕落的全过程，令人惊艳，又令人震撼。” 　　“作为偶像组合Crown的一员，顾熠接这样的角色让人惊讶，不知他在接戏之前有没有和队友们商量过。” 　　粉丝们：“其实大船吐槽过。” 　　但是！ 　　杨艇一边吐槽乔澳这个角色，一边和Crown其他人一起支持《偶像之死》，最近只要有活动，他必然会和人安利《偶像之死》。 　　“他超爱的！” 　　“皇冠团全员都超爱的！” 　　粉丝们分析了一下，只要顾熠有电影上映，Crown必然全员去看，一部电影都没有缺席过。 　　没有人认为Crown是在作秀，退一万步说，就算其中有作秀的成分，坚持几年下来，也会慢慢成为习惯。 　　…… 　　《偶像之死》和《机战风暴》一同揭开了今年暑期档的序幕，电影上映首日能获得多少票房，能否掀起整个暑期档大盘的热度，一直是业内关注的焦点。 　　两部电影上映首日的票房成绩是——— 　　《机战风暴》，2亿4500万。 　　《偶像之死》，1亿900万。 　　《机战风暴》的排片并没有《偶像之死》的两倍，票房却是《偶像之死》的两倍以上，这让业内人士不由疑惑，难道是顾熠这个票房神药不灵了？ 　　客观来说，《偶像之死》的票房不算差，但在它以前，顾熠参演的电影单馆票房和上座率都很高，《山花》正是借助这一优势杀出一条生路，才一步步拿下10亿以上的票房成绩。 　　“《偶像之死》的票房不会崩吧？” 　　“考虑到成本的话，这样的票房成绩真不能算崩。” 　　看到所谓的「顾熠失去观众」的言论，「橙皮」和她的小伙伴们都很无语。 　　是的，顾熠之前的票房是很神，一部《星际觉醒》就足够他在票房史上留名了，然而，并非每一部电影都是《星际觉醒》。 　　从某种程度上说，因为顾熠此前的战绩太强，业内对他的期待似乎高过头了。 　　“顾老师难道就不配有票房一部10亿以下的电影吗？” 　　↑这属于「顾熠」这个tag下的热门帖，目前已经从微博传到了八卦洲论坛。 　　看到这个提问的一众网友都忍不住一副「…」的表情。 　　很离谱，真的离谱。 　　别的演员都需要一部10亿+的电影来证明自己的票房号召力。 　　而顾熠则需要向世界证明，他不是每一部电影都破10亿，10亿以下票房的电影他也能演。 　　令人无语。 　　到这时候，也只有王轩恒的粉丝们欢快一些，《偶像之死》票房越差，越能证明王轩恒没演是对的。 　　“望周知，没演和被退货不是一个概念。” 　　“以及，《偶像之死》还没扑呢，好歹单日破了亿，快回本了好吗？” 　　《偶像之死》给了顾熠足够高的片酬，但电影拍摄成本不高，怎么算成本都不会超过一个亿。 　　虽然上映首日票房逊色于《机战风暴》，但电影自一开始对标的就不是《机战风暴》，只要周六周日两天的票房不比周五差太多，就足够剧组收回成本了。 　　再说了，电影市场每年都不缺少后发力的电影，《偶像之死》未必不能是其中之一。 　　…… 　　第二天。 　　一向很关注电影的网友发现，讨论起《偶像之死》的观众忽然多了起来。 　　有人惊叹于顾熠展现的乔澳的堕落，也有人在感慨娱乐圈的黑暗，还有人在讨论李煦、赵旸这些新演员。 　　存在感一向是和电影票房挂钩的。 　　而根据业内人士的分析，《偶像之死》之所以没有和顾熠前几部电影一样获得足够高的上座率，是因为电影中隐藏的黑暗结局。 　　努力的乔澳未必有好回报，抛弃了纯真的他却收获了成功。 　　《偶像之死》就像现实的投射，它不会给人力量感，只会让人体会到绝望。 　　这不是一个会让观众喜欢的故事。 　　没有人想看美好的事物被破坏掉。 　　上映第二天，《偶像之死》拿下了1亿1600万票房。 　　依旧比《机战风暴》低。 　　《机战风暴》的质量要比《鳄鱼岛》更好，加上《太空漫步》系列和《星际觉醒》让科幻片的基本盘无限扩大，这一天，《机战风暴》的票房是2亿1300万。 　　《机战风暴》和《偶像之死》双方都挺振奋，对于双方而言，这样的票房成绩并不算坏。 　　但上映第三天、第四天，《偶像之死》的票房走向可以用诡异来形容。 　　用影迷们的话说，《偶像之死》就像一个不慌不忙的老头子，一天多多少少能赚点，攒着攒着忽然就发了。 　　第三天，《偶像之死》拿下了1亿1400多万票房。 　　第四天的票房成绩则是1亿50万。 　　它就像绕着1亿的标准兜圈子一样，有时候上午票房涨势好，有时候则是下午涨势更亮眼，但莫名其妙地，它总能破亿。 　　好像剧组有什么任务需要完成一样。 　　这看起来像是《偶像之死》剧组在刷票房，但这么刷根本就是把观众当成傻子。 　　不夸张地说，猜测《偶像之死》当天能否破亿已经成为了电影博主每天的任务。 　　电影的票房波动通常是抛物线的走势，首日最高，之后有爆跌的，也有缓跌的，也有创造票房奇迹逆袭的，可像《偶像之死》这种变化幅度几乎呈一条直线的，在各个档期都并不多见。 　　“《偶像之死》这是在开拖拉机吗？”一位电影大V开玩笑道。 　　而他的评论区，点赞最多的那条评论是——“你家拖拉机1个亿？” 　　扎铁了老心。 　　总而言之，上映满一周，《偶像之死》的票房突破了7亿，虽然不像《机战风暴》那样总票房突破了10亿，可按《偶像之死》的波动规律，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但有一点毫无疑问——《偶像之死》的最终票房必然能够突破10亿，足够剧组大赚一笔了。 　　「顾熠就不配演10亿以下票房的电影吗」这个问题还要往后推一推。 第188章 188 票房 　　上映的第四天，也就是周一，《偶像之死》的票房超过了《机战风暴》，虽然只超过了一点，但从某种程度上说，《偶像之死》已经步入了顾熠主演电影的正常走向。 　　“顾老师是要在每个暑期档都留下姓名吗？” 　　“顾老师真的太强了，票房市场的战斗机！” 　　“文艺片，剧情片，科幻片，冷门题材，热门题材……还有顾老师扛不住的票房吗？” 　　在《偶像之死》票房突破10亿之后，它已经在今年的年度票行榜前十留下姓名，姜游也一跃从不知名导演飞升为票房破10亿的导演之一。 　　虽然一年之中票房超10亿的电影有数部，更有《星际觉醒》这种王炸级别的，然而，对绝大多数导演而言，10亿依然是他们职业生涯的一个门槛。 　　有人说，顾熠带飞了《偶像之死》整个剧组，虽然这种说法有些傲慢，但绝大多数人却是认可的。 　　当初王轩恒之所以抢了李煦的机会，就是看中了顾熠的票房号召力。 　　王轩恒的粉丝也说不出「幸亏没演」这种话了，别的不说，李煦的涨粉速度着实叫他们羡慕。 　　和王轩恒比起来，李煦只是十八线里的十八线，《偶像之死》上映之后，李煦一跃成为当下最受瞩目的小生之一———论长相，他并不逊色于王轩恒，论演技，他在《偶像之死》里的发挥完全可以吊打王轩恒。 　　年龄相近的演员不可避免会成为竞争对手。 　　李煦并非演偶像剧出身，可《偶像之死》偏偏是一部以偶像为背景的电影，李煦能驾驭好章子维这个角色，说明他完全可以演偶像剧男主。 　　加上王轩恒实在太爱耍大牌，不少剧组宁愿找名气比他低些的演员都不想找他，他角色被李煦换了之后，演艺生涯也遭受了不少挫折，等《偶像之死》一上映，可替代他的演员越来越多。 　　…… 　　上映第二周，《偶像之死》的口碑依然在扩散。 　　越来越多影迷安利顾熠在电影中的动图———论故事本身，论画面，《偶像之死》或许比不过《星际觉醒》和《山花》，但论颜值，它绝对是顾熠演员生涯中的最高峰。 　　“事实证明，我果然是顾老师的颜粉，《山花》我只看了一遍，但是《偶像之死》现在已经是第三遍了。” 　　“乔澳会堕落都是经纪公司的错，这张脸你都不捧，还想怎样？” 　　“顾老师就该多接这种角色！脸在江山在！！” 　　“乔澳已经超越沈遥，成为我心中的电影颜值top1。” 　　《偶像之死》投资方多，宣传自然也不少，但电影的宣传走的还是传统路线，还不如粉丝的自发安利有用。 　　安利方式之一，拉郎。 　　乔澳×沈遥，乔澳×丁晖，还有乔澳×徐川，乔澳×章子维……主要是顾熠这张脸太有说服力，和谁配对都行。 　　安利方式之二，美颜暴击。 　　不管是一开始为了梦想拼搏的乔澳，还是后来逐渐走向深渊的乔澳，外表都足够出众，粉丝们甚至觉得，堕落之后的乔澳更有魅力，他的冷漠傲慢在电影里令人厌恶，可被制作成动图后，视觉上的冲击力难以言喻。 　　安利方式之三，炫演技。 　　顾熠的演技不必多说，看过的都知道，电影的成功并不仰赖某一位的演技，但在全员演技都在线的时候，电影自身的可看性自然也无限增加。 　　《偶像之死》片方对一周7亿的票房成绩很满意，对10亿+的预期也足够满意，但在粉丝们看来，电影的票房可以更多一些。 　　因而，哪怕到了第二周，《偶像之死》排片有所下降，票房却依旧很稳定。 　　虽然没有第一周日均过1亿的水准，却达到了8000万上下。 　　电影上映的第二周，《机战风暴》和《偶像之死》的排片都降到了20%以下，为本周上映的新片让路。 　　《机战风暴》的跌幅要超过《偶像之死》——自单日票房低于《偶像之死》后，《机战风暴》的排片就落在《偶像之死》之后了。 　　当然，目前《机战风暴》的票房依然高于《偶像之死》，除了好莱坞大片自身的竞争力外，也因为《机战风暴》票价比《偶像之死》要高许多。 　　这一周，悬疑片《伪装》和枪战片《空城危机》最受瞩目，两部电影的排片都在20%以上，但首日票房出炉后，位居票房排行榜第二的却并非《伪装》，而是《偶像之死》。 　　这一天，《偶像之死》票房8800万，《伪装》以7600万的票房成绩位居第二。 　　不过作为悬疑题材，《伪装》这样的成绩被业内认为是「有突破」。 　　“同样的排片数，《伪装》7600万是有突破，《偶像之死》1亿+被认为扑街，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啊这……” 　　“也许对顾老师来说，票房不超过10亿都是惨败吧。” 　　“好惨，真的惨。” 　　《伪装》上映首日就没打得过上映满一周的《偶像之死》，第二天院线排片调整，给《偶像之死》增加了一部分排片，《伪装》更是只能守住第三的位置。 　　若非《偶像之死》本周票房一直稳在8000万上下，《空城危机》票房榜首的位置也未必能维持。 　　事实上，《空城危机》上映的第五天，尽管电影排片超了《偶像之死》，却依然被《偶像之死》夺走了单日票房冠军。 　　这个数据一出，电影圈都是一片震撼。 　　《偶像之死》虽然承担着为暑期档开疆拓土的职责，可论题材，论阵容，它并不属于业内看好的能够票房大爆的题材。 　　首日1个亿和大爆本身也好无关联。 　　《偶像之死》刚上映的时候，甚至有业内人士认为，电影的总票房必然在10亿以内。 　　但事实上，上映两周，《偶像之死》票房突破了13亿。 　　——超过了《山花》，在顾熠参演的五部电影中排名第四。 　　但问题在于，《偶像之死》的下跌趋势并不明显。 　　上周日均1亿+，本周日均8000万+，下一周跌得不太狠的话，会不会……破20亿？ 　　10亿是一个门槛，20亿又是另一个门槛。 　　“我在思考一件事情———顾熠的下一部电影是聂树生的《亡国之君》吧？聂导的票房一向不错，按这个速度，顾熠参演电影票房什么时候能有200亿？” 　　“现在已经有150亿了，我猜最快两部就能破200亿。” 　　“不至于吧？” 　　“为什么不至于，《星际觉醒》第二部在筹备了。” 　　《山花》和《偶像之死》的票房或多或少都超出了业内人士的意料，可仔细一想，顾熠至今的演员生涯一直在突破自我，也一直在制造震撼。 　　上映第三周，《偶像之死》的日平均票房还是破了5000万，这让它成为了暑期档电影的名作之壁。 　　意思是，上映首周票房能超过《偶像之死》的电影，最终票房都不会太坏。 　　就以上周为例，《空城危机》票房超了《偶像之死》，电影在向10亿的总票房发起冲击，《伪装》则被斩落马下，票房只能勉强回本。 　　第三周同样也是如此，逻辑很简单——《偶像之死》单周拿下3.5亿的票房，而超过它的影片，只要投资总额在1亿以下，回本毫无问题。 　　虽然近几年电影的总投资通货膨胀厉害，但1亿并不是一个很低的数目。 　　放眼今年暑期档，《偶像之死》可谓是很强势的一部电影，如果说《星际觉醒》是硬碰硬型的，《偶像之死》则是润物细无声型，在不知不觉中就拿下了足够高的票房。 　　李煦和赵旸都给顾熠发消息，说自己手头的本子多到忙不过来。 　　拍《偶像之死》之前，赵旸的经纪公司有意让他走流量路线，可现在，经纪公司的理念多少发生了变化———流量路线固然可以获得足够多的收益，但流量演员的职业生涯偏短，拍着拍着可能就没有了声音。 　　而经过《偶像之死》，赵旸开辟了自己在电影圈的新路线。 　　当初公司是奔着蹭票房才把他送来《偶像之死》剧组的，但蹭着蹭着，他自己真把握了一点拍戏的窍门。 　　有人认为流量路线和电影演员路线可以兼得，但这很难，演员自身必须做出抉择，顾熠虽然属于有流量的电影演员，但他的流量并非来源于偶像剧，他没有必须要做的选择。 　　李煦也差不多。 　　他长得很不错，又是科班出身，公司签了他，又觉得不给他走流量路线有点浪费。 　　“不如先练练演技，找合适的剧本演，不管是偶像剧还是电影，合适了就接，到时候你自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李煦叹了口气，“顾老师没理解我的烦恼。” 　　“因为他自己没有那种烦恼。”赵旸也跟着叹了口气。 　　说他们被顾熠带飞也没错。 　　两人之所以叹气，是因为他们意识到，虽然他们的前途要比曾经更光芒灿烂，但他们几乎不可能达到顾熠这样的高度。 　　《偶像之死》上映前，他们对此还没有这么清晰的认知，但现在却有了。 　　“好羡慕。” 　　被两人羡慕着的顾熠，此刻正抓紧时间修改ppt———为了维持自己在学弟学妹们面前的美好形象。 　　当然，也不能丢了导师的面子。 第189章 189 卷王 　　顾熠身上的京大标签并不是很深。 　　他考入京大已经好几年，自那以后，除非是在学校里被拍到，他很少主动提及自己是京大在校生的事。 　　粉顾熠晚一些的粉丝，主动去查询他的百科的话，才会忽然意识到顾熠在京大读了书。 　　但顾熠的确是京大最具知名度的学子之一。 　　顾熠不爱提学校的理由是———他的名气并非是作为京大生创造的，甚至可以说，和学长学姐们相比，他在学术上并没有做出太大的成绩。 　　不过分享会不止顾熠做过，他的学姐学长们也会做，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是论文苦难协会同盟，互相分享彼此的经验，对今后写论文也有帮助。 　　…… 　　顾熠是决定去做就会一丝不苟完成的性子。 　　他想的是，这个交流他们本专业的研究生互相听听也就行了，他们化院也没有太多研究生。 　　结果……等他坐下来之后，顾熠发现，分享会居然占用了一间大教室，教室里满满当当都是人，朱教授和另外几位顾熠熟悉的教授正面带笑容朝他看着。 　　顾熠：“？” 　　情况有哪里不对劲？ 　　他用眼神示意自家导师———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自己只是发了一篇《Angew》而已，没发《JACS》，更没有上《Nature》。 　　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朱教授看到了顾熠的目光，却只冲他轻轻一笑。 　　顾熠的研究虽然只上了《Angew》，却引起了朱教授熟悉的几位海外学者的关注，朱教授是论文的通讯作者，那些海外学者就先和他联系上了。 　　顾熠发这个领域相关论文的时候，朱教授并没有想到那么深，可经对方一点拨，朱教授发现，顾熠这篇论文的实际意义要更强。 　　甚至已经有海外同行针对顾熠的研究开展探讨。 　　不过顾熠本人的精力都在娱乐圈事业上，他还没有意识到学界对他的研究的关注。 　　所以才有了这次的探讨会。 　　京大的化学在国内的排名的确不低，但同样面临着来自其他高校的竞争，朱教授让顾熠深耕于他目前的研究，然而，他重新把顾熠的研究方向梳理一遍后，发现这个领域可研究的东西有许多。 　　其他人也完全可以从他的研究中学到一些经验。 　　…… 　　对顾熠而言，眼前的场景可谓十分可怕，看阵仗就像他大四那年的毕业答辩，他甚至怀疑，自己研究生答辩的阵容也不过如此了。 　　好在他一路跟进实验，论文也是由自己写的，所以论文的具体细节他都可以原原本本地讲出来。 　　顾熠本人虽然长着一张非学者的脸，日常在学校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但在学术上，他给导师朱教授的印象却是谨慎又稳重。 　　或许因为他对学术本身没有太多野望，反倒显得更踏实一些，因为顾熠不是带有目的的，他纯粹是想得出一个成功的结论，去达成一个实验结果。 　　顾熠的PPT做了很多张，当初做实验的细节他都拍照留下了，他一张一张去讲，也给听他讲述的其他人留足拍照的时间。 　　“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方向的？”一位教授提问道。 　　“这其实是出于偶然，灵感来自我老师三年前完成的一个项目，当时我只有一个概念，真正执行是在去年。” 　　面对自己的同学和老师，顾熠远没有作为Crown一员或者作为演员顾熠的从容，因为他身边有太多天赋很强的人，也有那种本可以利用学术成就去获得金钱与利益，却一门心思为了化学本身而努力的人。 　　和这些人相比，自己的天赋和努力根本不值一提。 　　他在化学上投入的时间也并不多。 　　分享会结束后，教授们每人都问了顾熠两三个问题，在场的化院生们也把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顾熠一一解释。 　　等分享会结束，教室里明明开着空调，顾熠却觉得出了一身冷汗，比等《偶像之死》的票房成绩压力还要大。 　　但看朱教授的表情，顾熠明白，自己这一回应该是过关了。 　　“你之后的研究还要继续，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和我说。” 　　“麻烦您了。” 　　朱教授笑道：“你也不用太紧张，以后还有很多分享的机会。” 　　朱教授其实不太会责怪顾熠没有经常待在学校，事实上，并非所有研究生都常年泡在学校，对于有天赋的学者而言，一些新发现常常是出于偶然，当然，天赋本身也是由积累和对学科的敏感度构成的。 　　顾熠就是他心目中有天赋的那类学生。 　　研究生能发《Angew》已经相当了不起了，不管顾熠今后想继续读博还是去科研院所，一篇《Angew》完全可以作为敲门砖。 　　…… 　　不出意外地，顾熠再次成为京大BBS的热门人物。 　　今年夏天，BBS上出现他名字的频率不低，毕竟《偶像之死》正在上映中，BBS上有不少影评和对电影票房的预测。 　　但这一回，登上热门的是化院官网对他的报道。 　　“帅比是不是太牛逼了点？一篇《Angew》啊？这个人要不要这么轻描淡写。” 　　“毕竟是一部电影赚N个小目标的人，金钱都是粪土了，区区《Angew》，又怎么会在他心里掀起任何波澜？” 　　“化院出公告的时候，本人内心不屑一顾，那个不知知网不也是咱们校友吗？帅比他本科是正经考进去的没错，可你一边拍电影一边发《Angew》，这是糊弄谁啊？” 　　“提醒一句，不知博士已经不是咱们校友了，请尊称他一声X本科。” 　　“结果……现场去听分享会的人真的跪了，讲真，人家研究比我深。” 　　“呵，疯狂报复，先买十张《机战风暴》的电影票，和各位被帅比伤到的坛友一起去看。” 　　于是在京大论坛上，虚假的学术竞争=在研究和论文上赢过对手，真实的学术竞争=买对手的对手主演的电影看。 　　对自己登上化院官网的事，顾熠内心有一点小骄傲。 　　虽然他不是第一次上官网了，但……作为一个正经的化院学生，他第一次靠化学研究上了官网。 　　以前上官网都是因为和化学毫无关联的事。 　　“顾老师牛逼！！” 　　“如果篇幅更大一点，更能体现我们顾老师的伟大气质。” 　　当顾熠把豆腐块大小的版面截图发群里的时候，队友们的态度比他想象中更加敷衍。 　　确实，他占据的版面并不大，但这已经是他在京大读书的第N年，终于在学业上有了那么一点小成绩，这难道不让人感动吗？ 　　“哇哦，好感动。” 　　“真的好了不起哦！” 　　“既然你这么感动，不如回来请我吃火锅。” 　　顾熠丢了一个猫咪挥拳的表情包给杨艇，这人还惦记着吃火锅，明明上回刚吃完嘴上就长了个大包。 　　…… 　　在京大，顾熠和朱教授讨论了一下后续的研究方向，究竟该怎么去研究，顾熠心里有数，但朱教授比他更敏锐，总能直截了当地挖到顾熠研究中的问题，告诉他下一步应该继续怎么办。 　　这样的导师能帮他少走很多弯路。 　　对自己的研究，顾熠并不觉得一定会有一个明确的结果，可朱教授的沉着冷静却让他有了更多信心。 　　“化学本身就是一个不断试错的过程。”朱教授笑道，“你可是演过《一枚信笺》的人。” 　　“老师，您也看网文？” 　　“《一枚信笺》上映之后，咱们院的报名人数比前一届和后一届都多，化学发展的过程中，的确有很多沈遥这样的人，实验完成之前，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一定会成功。” 　　再过不久就要进组拍《亡国之君》，顾熠格外珍惜在学校里的机会，他几乎争分夺秒般和朱教授交流，浑然不知自己又一次上了热搜。 　　…… 　　学术界有什么成果，媒体多少是要报道一下的。 　　京大化院这边，朱教授是成名已久的学者，他的动向一向是业内关注的焦点，这次顾熠发了一篇《Angew》，也算是朱教授的课题组出的成绩。 　　“近日，京大化院朱文教授课题组在《Angew》发表论文……化院研究生顾熠为第一作者，朱文教授为通讯作者……” 　　“针对此次研究的成果，顾熠在化院进行了分享，在分享会上……” 　　正规媒体与科研媒体的报道一向少人问津，报道发出去之后，除了业界的同行，并没有太多人关注这一则消息。 　　但报道恰好发了一张分享会的照片，虽然清晰度不够高，是在后排学生的角度拍的，顾熠身后又有投影仪幕布，便显得他整个人特别黑。 　　可就算这张失真的照片，他的帅气依然是能够看出来的。 　　于是在自媒体和一些短视频号笔下，他的分享会就成了——— 　　《惊！京大高颜值研究生发现新成果，疑影响化学行业发展！》 　　《京大帅气研究生网上走红！》 　　《京大校草发表重量级论文！》 　　自媒体用震惊体用惯了，网友们更是对「高颜值」这三个字ptsd了，不用看都知道这三个字真实的含金量究竟有多低。 　　“我倒要看看颜值有多高。” 　　一点开文章，真就……挺高。 　　何况文章原链接是京大化院官网，那就意味着，京大确实有这么一场分享会，也有一个长得不错的研究生。 　　自媒体一炒作，京大化院出了个帅比研究生的事自然被越来越多人知道了。 　　于是…… 　　“这人不是顾熠吗？” 　　“是谁把顾老师的脸挪过去了吗？京大化院研究生顾熠……卧槽，是顾老师本人！！” 　　“快去翻官网链接。” 　　在涉及顾熠的事情上，粉丝们的行动力可谓相当迅速，很快就翻到了化院官网的原文。 　　这次粉丝们百分百确定，不是P图，不是AI换人，那个化院研究生顾熠就是顾熠本人。 　　顾熠对自己在京大读研这事其实挺低调，到了研究生阶段，他的同学们忙碌于学业，也很少会在网上发和他有关的消息。 　　不少人都和顾熠认识五六年了，顾熠又不是纸币，看多了也就免疫了。 　　“首先，我就像一个文盲一样，根本不知道他写了什么文章。” 　　“貌似这个杂志是化学方面蛮厉害的一区期刊，top级别的。” 　　“《Angew》？” 　　“作为一个真情实感的顾熠推，被研究生论文逼疯了的我表示，现在我已经没有爱了。” 　　“没有人会对卷王有爱！！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到底他是爱豆还是我是爱豆啊！” 　　#爱豆过于牛逼，显得本人过于不学无术# 第190章 190 新消息 　　顾熠自然也有学化学的粉丝，具体怎么去表述这篇论文的厉害之处，只需要搜索期刊名称就足够了。 　　“其实压根不需要我科普，顾老师牛逼这事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粉丝们转念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一般偶像能考省第二吗？能进京大吗？ 　　顾熠在娱乐圈的实绩越累越高，不代表他的学霸本质会消失。 　　“一边在暑期档赚够20亿票房，一边还能发《Angew》，啊，顾老师，来给我写论文吧？” 　　“写论文+1。” 　　“本考公党表示，顾老师已经很久没讲公考题了，不如重开一期直播吧，之前的视频我都听腻了。” 　　“发专也行，忽然发现顾老师是真正的时间管理大师，只是他这个大师不是娱乐圈标准的大师。” 　　顾熠从来没有想过去营销自己的分享会，分享会上大多是他的师长，是他的同学，属于顾熠自己生活的一部分，不是自己积攒人气、打造人设的工具。 　　正如Crown从不营销彼此之间的友情。 　　在娱乐圈里，友情存在就是存在，不存在就是不存在，不是营销就会有的东西。 　　可这条消息不仅上了热搜，还因为几位网友声称参考论文后改变了自己的研究方向而进一步爆了。 　　当然，也有自称学界人士的网友对顾熠的研究不屑一顾，说顾熠是在哗众取宠。 　　“不哗众取宠的人麻烦上个《JACS》和《Nature》看看，《Angew》都是哗众取宠了，那票房10亿扑街好像也可以接受了。” 　　“虽然但是，《偶像之死》票房已经20亿了。” 　　多数粉丝虽然不明白顾熠在学术上的成本，可看着其他人吹顾熠，他们也会产生与有荣焉的感觉。 　　至于说顾熠哗众取宠的……这样的哗众取宠完全可以多来一百次，粉丝看着很爽。 　　“既希望顾老师在化学上做出成绩，又希望他票房大爆拿遍大奖，还想看Crown火爆全球，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1，但我觉得这不是我的错，完全是顾老师先给了我希望。” 　　“+1+1+1。” 　　顾熠的粉丝几乎不需要和其他明星的粉丝争论顾熠的实绩，可偶尔需要battle的时候，他们会很忙碌———实绩太多，抄都抄不完。 　　每次放实绩的时候，粉丝们都在犹豫要不要把京大学子这一项加进去，但仔细想想，这并不属于娱乐圈的实绩，加进去未免有些太欺负人了。 　　小说主角不过如此。 　　Crown暂停一年，顾熠全身心投入学业的时候，粉丝们担心过这会影响他的事业。 　　但这次的分享会却让粉丝们的虚荣心满足到了极致———有种顾熠的逼格已经超越了娱乐圈的感觉。 　　除了会让粉丝感到自卑外，一切都是完美的。 　　#你追的星能上京大，你为什么不能# 　　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追星路上的唯一阻碍。 　　…… 　　《偶像之死》的票房最终落在21亿这个数字上。 　　虽然没能成为暑期档的票房冠军，但在仅有顾熠一位知名演员支撑的情况下，这样的票房成绩可谓相当亮眼。 　　粉丝们觉得，如果《偶像之死》有一个好点的结尾，票房成绩必然能更出色一些。 　　在顾熠参演的电影里，《偶像之死》的票房依旧是倒数第二，仅超过了《山花》，不过《山花》让顾熠拿到了云星奖影帝和AL电影节的影帝，票房回报胜过《偶像之死》，属于顾熠演员生涯中性价比最高的一部电影。 　　因为顾熠有《星际觉醒》这样60亿体量的大片在手，显得《偶像之死》票房略低了一些，但翻看国内电影票房排行榜的总数据就能知道，在目前，《偶像之死》的总票房排名第30位，这其中也涵盖了海外大片的数据。 　　《山花》的排名则在第79位，也在前百之列。 　　“顾老师和扑这个词没有缘分。” 　　“好强！真的，票房前一百一共5页，一页20部，基本每一页都有顾老师的名字，《星际觉醒》《杀机》和《一枚信笺》都在第一页，你们都不知道身为粉丝的我究竟有多激动！” 　　《山花》上映之后，顾熠已经是公认的导演职业生涯助推器。 　　《星际觉醒》让许隽顶尖导演的位置无法撼动。 　　《山花》和《偶像之死》则成就了唐懋和姜游两位导演，至少和顾熠合作前，这两位导演在业内是没有很强的存在感的，但现在，两位导演接剧本接到手软，合作的演员都是圈内一线，境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将这一切完全归功于顾熠显然并不科学，但毫无疑问，在娱乐圈这种迷信的地方，顾熠这种能带动票房的演员更受欢迎。 　　甚至有人觉得，他身上确实带着那么点好运。 　　不然怎么解释《偶像之死》的票房，怎么解释他的云星奖影帝和AL影帝？ 　　就算顾熠现在选择躺平，电影史上也必然会留下他的姓名。 　　…… 　　顾熠自然没有选择躺平，他不认为自己是卷王，但在绝大多数粉丝心里，他是卷王中的卷王。 　　粉丝们甚至觉得，他已经卷到粉丝跟不上的程度了。 　　「八卦洲」论坛曾有一条知名的粉丝提问，问如何做到离顾熠更近一些，点赞最多的一个答案是——「考上京大」。 　　考上京大→进入化院→进入朱教授门下。 　　“可以近距离全天候接触顾老师，这是最简单最快速的步骤。” 　　粉丝们：“……” 　　呵。 　　这和白说有任何区别吗？ 　　然而，在「八卦洲」论坛的历史上，的确有一位粉丝晒出了京大化院的录取通知书，这位粉丝开了一个长期帖，让人见证了她在化院的心路历程。 　　“哇！我要当顾老师的学妹了！！” 　　↓ 　　“化学学起来确实有点难。” 　　↓ 　　“为毕业论文崩溃到头秃！” 　　↓ 　　“脱粉了脱粉了，啊啊啊啊，为什么顾老师的毕业论文写得那么好，我只是渣渣中的渣渣，我不配，我恨，我嫉妒！” 　　↓ 　　“任何人，只要泡在实验室里，都是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好想当一只草履虫。” 　　↓ 　　“追星有害。”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样的心路历程着实叫人畏惧。 　　粉丝们得出结论，要想健康追星，离自己的偶像越远越好，这不仅适用于顾熠这样的卷王，也适用于其他所有娱乐圈明星。 　　…… 　　《亡国之君》剧组的召唤很急，剧组给顾熠发通知的时候，顾熠还在京大整理实验数据，那边催得急，他还是硬拖了两天，把实验处理好了才出发。 　　“《孤独学神》剧组还是要我演？” 　　孙有明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顾熠正在去《亡国之君》剧组的路上，《亡国之君》和《孤独学神》基本是同一时间找的他，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顾熠没想到对方剧组到现在还没有定下角色。 　　“剧组那边说愿意等。” 　　“有什么内幕吗，孙导？” 　　孙有明对顾熠细细道来，《孤独学神》那边没请到顾熠，自然要找一个合适的男演员，但放眼整个娱乐圈，年轻的、能扛起票房大旗的男演员几乎没有，除此之外，电影对演技的要求更高，剧组挑来挑去还是觉得顾熠更合适。 　　除此之外，《孤独学神》毕竟有「学神」两个字，最近顾熠登论文的事上了热搜，他本人又是京大本硕连读，至少是符合普通人对于学霸的定义的。 　　换了别的男演员，别的不说，人往那儿一站，看着就没有顾熠脑袋聪明。 　　《孤独学神》剧组左思右想，还是想请顾熠来演这个角色。 　　其实《孤独学神》的剧本很不错，不然顾熠也不会在它和《亡国之君》之间做抉择，这种纯学霸题材顾熠还没有演过，沈遥也是学霸，但电影里家国情怀的元素更多一些，除此之外，《孤独学神》是校园片，和《一枚信笺》也不完全相同。 　　“那我……试试？” 　　“你看档期能不能排开，还有，别让自己太累。”孙有明道，“我年轻时候比你还拼，现在体力和精力完全跟不上了。” 　　顾熠笑道：“现在拼是为了以后更好地养老。” 　　“你这话说出去谁信？” 　　和顾熠认识久了，孙有明很了解顾熠的性格，对方太过认真，他愿意做拍戏这件事，就会好好琢磨角色。 　　当演员这件事逐渐成为他的习惯，以后会说不拍就不拍吗？ 　　放在别人身上孙有明不敢肯定，可放在顾熠身上，孙有明觉得，对方绝对会继续拍下去的。 　　不过也就是顾熠这份认真，才让《孤独学神》剧组愿意等他。 　　但这个角色确实适合顾熠。 　　当初拍《一枚信笺》的时候顾熠还没考上京大，但他整个人已经和沈遥很贴合了，到现在，沈遥依然被认为是最好的网文改编角色，顾熠和角色之间也算是互相成就。 　　所以孙有明很理解《孤独学神》剧组的选择。 　　角色有说服力是很重要的。 　　何况顾熠现在的票房号召力不必说，《偶像之死》这样的阵容都能拿下21亿票房，《孤独学神》剧组只要用心去拍，把剧本里的爽文元素拍好，票房超过《偶像之死》恐怕不难。 　　顾熠走得越远，孙有明越高兴。 　　…… 　　顾熠这边刚表露出接《孤独学神》的意向，剧组上下就仿佛吃了颗定心丸一般。 　　仔细想想，顾熠的档期也不算难等。 　　对方当初是在《亡国之君》和《孤独学神》之间选了前者，但仔细想想，只要是一个正常的演员，谁对聂树生+一众老戏骨的搭配不心动？ 　　至少顾熠没有嫌《孤独学神》阵容一般，也不觉得剧本配不上他云星奖影帝的身份。 　　“幸亏他只挑角色，不挑阵容和番位。” 　　原本《孤独学神》的第一选择就是顾熠，顾熠没接，剧组只能退而求其次，可最近京大分享会的消息在网上太火，片方那边收到了不少粉丝的推荐，几乎所有人都说顾熠来演最合适。 　　片方：“……” 　　难道他们不知道吗？ 　　为电影找一个合适的主角并不容易，《孤独学神》剧组也有着票房上的野望。 　　制片人、导演和编剧为了选角的事伤透脑筋，几个人坐在一块把娱乐圈里的年轻演员盘了一遍。 　　什么叫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放在选角这件事上同样适用。 　　顾熠推了角色，他们却怎么看顾熠怎么合适，回头找了别的演员来演，不管是形象上还是演技上，只要稍微有点不如意，他们恐怕就得想当初怎么没找顾熠。 　　为了杜绝这种可能性，倒不如继续追顾熠。 第191章 191 水平线以上 　　不久之后，顾熠从自己另一位熟人口中听到了《孤独学神》相关的消息。 　　——李煦照旧在《孤独学神》里接了一个角色。 　　“顾老师，请多关照啊。” 　　顾熠明明听说对方在拍一部电视剧的。 　　“这部电视剧拍摄周期短。”李煦语气平淡，顾熠却能听出来，他最近心情比《偶像之死》刚上映那会差了不少。 　　《偶像之死》刚上的时候，李煦被王轩恒粉丝曝了不少素人时期的照片，但他本身是从群演走过来的，还有一手P图的好本事，他的「黑料」越多，粉丝反而也更多了。 　　“怎么了？”顾熠多问了一句。 　　李煦只说没什么。 　　顾熠估计，应该和他接的那部电视剧有关系。 　　顾熠去网上搜了李煦的名字，果然有不少和那部剧有关的消息，只是相比李煦这个男一号，男二男三的营销更多，李煦的戏份已经拍完了，男二却依旧留在剧组里。 　　对演员来说，遇上这种事确实无奈，李煦也不是那种爱和人争的性格，之前接章子维这个角色就让他遭受了不少骂名，新剧他只想低调拍完，谁知还不能逃过。 　　赵旸后来安慰他，说他注定走腥风血雨的路线，都不用他去争流量，流量自动跑到他哪里去。 　　李煦：“怀疑你在骂我。” 　　他觉得心情郁闷，所以《孤独学神》一发来邀请，他立刻接了下来。 　　别的不说，和顾熠合作很安逸，他这样的大牌在剧组里都老老实实听导演的话，其他演员自然不敢造次。 　　…… 　　《亡国之君》的拍摄地在西北影视基地，和《一枚信笺》同一个地方，国内拍大场面镜头基本都在这里，《山花》这种纯实景的和《星际觉醒》这种纯靠自己搭建的是例外。 　　一众演员里，顾熠到得最晚，他人刚到剧组，就见一个人朝他冲过来，勾住他肩膀：“顾熠，你终于来了。” 　　顾熠还是第一次看到严锡泽的古装造型，很稀奇，他不由多看了两眼。 　　严锡泽应该刚上完妆不久，眉毛胡子都贴了，戏服也换了，光看戏服，顾熠大概就能猜到他演什么角色。 　　聂树生这部电影走正剧路线，基本遵循历史，当然，其中也涵盖一部分改编的内容，在历史上，官服和官位是对应的，严锡泽既然穿了这身官服，必然就演了这个角色。 　　“你眼睛怎么这么刁？”严锡泽表情严肃地盯着顾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进步去了？” 　　“被你发现了，真不好意思。”顾熠微微一笑。 　　刚进剧组，顾熠就见到了不少熟面孔。 　　聂树生导演自不必说，年过七旬依旧奋战在电影圈的第一线，而《亡国之君》的阵容之所以能够搭建起来，完全靠聂树生这个名字。 　　聂树生性子平和，不过分热情，也不过分严苛，他个头不高，穿着布鞋在剧组里走来走去，看着就是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小老头。 　　而其他演员……顾熠虽然没有合作过，却都不陌生。 　　杜讷言，和顾熠入围过同一届云星奖，是《一枚信笺》入围那年。 　　傅年，王渊，都是顾熠靠《山花》拿影帝那年的竞争对手，这两人早年都拿过云星奖影帝，只不过名气不如严锡泽这种一直长红的大。 　　顾熠粗略一数，加上他的话，《亡国之君》剧组大概有六位云星奖影帝，目前还在役的影帝里，就有一半以上在《亡国之君》剧组里。 　　就像搞批发一样。 　　身处他们之中，顾熠有种自己还是个新人的感觉，却在不知不觉间把战斗力提升到了100%。 　　《亡国之君》是一个末代王朝最后十年的缩影，年轻的帝王仍有扳回一城的野心，可惜大势已去，整个帝国如同一颗被蛀空的树，再没有回复辉煌的可能。 　　…… 　　顾熠就这样在《亡国之君》剧组住了下来，他依旧是一个助理的配置，剧组其他演员和他差不多，进组后先试妆试造型，西北早晚温差大，古装戏服又厚，白天穿着戏服，顾熠经常热到冒汗。 　　严锡泽的房间在顾熠隔壁，他有空就来找顾熠串门，或者带顾熠认识认识其他演员，顾熠发现，聂树生找的都是实力足够强、私底下却很好打交道的那类演员。 　　进《亡国之君》剧组后，演员们最常做的事就是聚在一起讲戏。 　　顾熠进组前，几段和他无关的戏已经开始拍摄了，他进组之后，聂树生也没有让他立刻开拍，而是先旁观一下其他演员的戏份。 　　顾熠先看的是杜讷言和王渊的对戏。 　　杜讷言在电影里扮演的是权势正盛的大太监，王渊则是文臣之首的首辅。 　　太监并非都是奸贼，而文官也未必都忧国忧民。 　　聂树生宣布开拍前，杜讷言还在平平无奇地读着他的剧本，然而拍摄一开始，他刚站到镜头前，那副老谋深算又自带阴气的模样便立刻呈现了出来。 　　杜讷言平时不爱说话，卸完妆之后，他就是个站在人堆里也难找的小老头，但这会儿，穿上大太监独有的袍服，谁和他眼神对视一下，也能感受到这个角色带来的庞大压力。 　　什么叫演技？这就是了。 　　然而，和杜讷言扮演的大太监顾芳相比，王渊扮演的首辅明仲气场完全不输，太监和文臣相互掣肘，明仲虽不似顾芳那般气场锋锐，却在不动声色间将顾芳的气势接了，他深谙软刀子磨人的道理，言语之间对顾芳多有相让，可仔细去看明仲的姿态，他行动上并没有表露出低顾芳一头的意思。 　　“老狐狸！”明仲走后，顾芳目光阴沉，吩咐手下，“天子今日做了什么，你给我细细道来。” 　　明仲和顾芳这场戏，只是二人在奉天殿前一场短暂的交锋罢了，杜讷言和王渊的演绎看似平淡，却演出了刀光剑影。 　　“有没有被震撼到。”严锡泽拍了拍顾熠的肩膀，问道。 　　顾熠老实地点了点头：“你怎么也在看？” 　　“聂导说我琢磨角色有些问题，让我看看其他人的表演找找灵感。” 　　顾熠朝聂树生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导演正对着杜讷言和王渊两人比划，好像对两人的这段表演还不满意。 　　顾熠默默叹了口气：“怎么才能达到聂导的要求？” 　　“先演着呗，再自己找感觉。”严锡泽道，“这种事急不来，越急越会给自己压力。” 　　顾熠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拍《一枚信笺》那时候，对表演一无所知，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在《亡国之君》剧组，他最好能摒弃自己以往掌握的拍摄经验，以最沉浸的状态投入到角色当中去。 　　客观来说，旁观的这几天，他学到了不少东西，王渊、杜讷言和傅年都是经验丰富的演员，哪怕是那些没有太多爆发力的镜头，他们也能以最贴合角色的状态演绎出来。 　　顾熠记笔记记到手酸。 　　事实上，接下《亡国之君》剧本后，顾熠很清楚，魏晟这位帝王恐怕会是他演员生涯里最难演的角色，所以他提前做了很多准备。 　　但进组之后，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之前做的那些准备根本不够。 　　不过，他询问过聂树生，和编剧、其他演员都有交流，对这个角色的理解比一开始要深入很多。 　　角色既然已经接下，他也没有畏惧的必要，一门心思往前冲就是了。 　　顾熠没有想过去碾压谁，去超过谁，只是想把角色演好而已。 　　当然，因为他周围都是最出色的演员，如果魏晟这个角色的表现力比明仲、顾芳差太多，那么电影画面必然会很不和谐。 　　因此顾熠不仅要接住他们的戏，还要演出魏晟这位帝王的特质。 　　毕竟，他才是那位亡国之君。 　　…… 　　“各就各位，各小组注意，演员们也注意左右。” 　　聂树生声音不高，但只要他发了话，演员们就没有不听的，每位演员都在对应的位置站好，等待着这场拍摄开始。 　　这是一场大朝会，也是魏晟在电影中的首次亮相。 　　一众演员也想通过这场戏衡量顾熠这位主演的分量。 　　魏晟这个角色找顾熠来演，其他演员并不意外，放眼整个演艺圈，能驾驭好年轻帝王角色的演员恐怕只有顾熠一个。 　　但人合适，不代表顾熠一定能撑起魏晟这个角色。 　　和《亡国之君》题材接近的电影很少，电视剧倒有几部，其中最经典的那几部，还是帝王中年威势最炽时和臣子的交锋。 　　中年演员们是互相接得住戏的，就算其中有年轻角色，年轻演员占据的戏份也相对偏少，并不会影响剧集整体的节奏。 　　“拍摄开始。” 　　聂树生声音传开后，原先喧嚷的大殿顿时一片安静，臣子们守在殿中，不久后，一道明黄的身影出现在殿中。 　　他步伐不快不慢，身姿不似先帝那般臃肿，却也不似先帝急躁，就连步伐也带着一份焦躁之感。 　　当先帝暴躁易怒动辄抄家时，大臣们心中并不畏惧，可新帝这么轻飘飘地走着，却叫人无端地心里一突。 　　聂树生没有喊停，其他演员便明白，顾熠这出场过了聂树生这一关。 　　朝会开始后，大臣们便各自汇报，朝廷之祸有三，一为天灾，二为北方叛乱，三为国库空虚，前朝天子们骄奢淫逸，将国初的基业挥霍了个精光，只留下一个烂摊子给魏晟。 　　“只要派出袁大将军，那北方蛮子必被扫清，让陛下再无后顾之忧。” 　　“袁鼎和只知纸上谈兵，陛下，万万不可啊。” 　　顾芳属意派袁鼎和，他却非明仲心目中的人选。 　　这一场戏里，朝臣们面前骄横不可一世的顾芳俨然成为了天子最谦卑的奴仆，而老谋深算的明仲，此刻也是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 　　在历史上，顾芳的名声虽然差，可他绕不开的是一个贪字，加上他身为太监目光短浅，的确耽误了不少事，可首辅明仲却是入了奸臣传的。 　　然而此刻，顾熠站在魏晟的角度，却觉得顾芳像忠仆，虽有私心，却是向着他这个主子的，而明仲的忧国忧民也不似作假。 　　观众有观众的角度，他们熟知历史，对历史人物能做到客观评判，可身处其中的角色却并不清楚历史的走向。 　　杜讷言和王渊的表演给了顾熠强烈的沉浸感。 　　在真实的历史上，魏晟并不是一位名声很差的帝王，虽然他是亡国之君，对魏晟最多的评价，是他生错了年代，生得再早些，他就算不能创造一番伟业，守成是没有问题的。 　　待顾芳和明仲二人交锋过后，龙椅上的魏晟问道：“派袁鼎和为将，派哪里的兵？南兵狡诈，北兵怠惰，谁能助朕平叛？” 　　镜头之中，魏晟初问时还带着一丝玩笑的语气，问到第二遍时，他语气里已经没有了耐心。 　　首辅明仲正欲说什么，双眸却在此刻与天子对上。 　　魏晟眼中笑意全无，见惯了先帝浑浊的视线，和新帝对上时，明仲只觉自己心中所想已被尽数看透。 　　新帝的平静甚至让他感觉到畏惧。 　　而作为演员，在王渊看来，顾熠的演绎并没有让他觉得出戏，他和杜讷言对戏时是什么感受，和顾熠对戏时就是什么感受。 　　如果说《亡国之君》的拍摄节奏是一条水平线，那么顾熠所展现出的表演至少在水平线以上。 　　他的气场能不被其他演员所淹没，能成为朝会的控制者，就足以说明顾熠的厉害之处了。 第192章 192 拍摄ing 　　大朝会这场戏，顾熠看似拍得很平，但这场戏结束的瞬间，他却深呼了一口气。 　　平淡并不代表好拍，因为这类戏份更考验演员的功底，相比情绪爆发激烈的戏份，如何处理这类戏反而更为难一些。 　　好在聂树生没有要求重拍，顾熠这场戏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他压力确实不小，在这场戏里，和他对戏的都是他的前辈，他有和杜讷言互动的戏份，有和王渊傅年互动的戏份，顾熠曾和他们一起竞争过云星奖影帝，《山花》让顾熠赢了一局，那至少他需要证明，他这个奖项是堂堂正正拿到手的。 　　顾熠自己或许还没有意识到，但这场戏拍完后，他和《亡国之君》剧组其他演员之间的隔阂好像突然消失了。 　　虽然严锡泽把他介绍给了其他演员，大家待顾熠也足够和气，但却免不了前辈对于后辈的那份审视感。 　　哪怕顾熠是年轻演员中的佼佼者，但在没有亲眼见识他的表演之前，其他演员对待他的态度很谨慎。 　　演员是要靠本事说话的，哪怕顾熠只拍了朝会这场戏，可他却将魏晟这个角色的性格摸清了，就算和杜讷言王渊对戏，在那两个性格鲜明的角色面前，魏晟依然很有存在感。 　　之前顾熠和其他演员合作的时候，总有人爱确认他是不是爱豆出身，但在《亡国之君》剧组没人问。 　　毕竟演员的出身和演技无关，只要顾熠展现出能打动人的表演，他就值得尊重。 　　…… 　　这场戏以后，杜讷言王渊他们待顾熠明显亲近了许多，聚在一起讨论剧本的时候，顾熠发言的机会明显多了起来，甚至可以说，其他演员在他对人物构建的基础上进行演绎———作为配角，演得过了就有喧宾夺主之嫌。 　　顾熠又不是那种烂得不忍直视，谁和他演都像在抢戏的演员。 　　“压力有没有小点？”严锡泽问他。 　　顾熠摇了摇头：“一点也没有。” 　　倒不是说《亡国之君》剧组的氛围有多糟糕，的确，因为剧组平均年龄过大的缘故，《亡国之君》剧组远不如《偶像之死》剧组活泼，但演员们之间相处的氛围很不错，大家都有责任心，都想把这部戏拍好。 　　问题在于，之前其他演员对顾熠没有足够的信心，可现在，大家对他信心太足，让他觉得自己承担了太多人的期盼。 　　压力就慢慢大起来了。 　　“演这种大戏，难免的。”严锡泽啃了一个苹果，“咱俩后面有场戏，回头商量一下，演好点。” 　　“嗯，我知道。” 　　“吃不吃苹果，我给你洗一个？” 　　离影视基地不远有个苹果园，果园里出产的苹果比S市能买到的苹果好吃得多，咬一口很脆，《亡国之君》的演员们在娱乐圈里名气很大，可拍摄过程中，大家的生活水准都很一般。 　　唯一的好处是，果园里有什么，他们就能吃上什么，苹果好吃，杏子也好吃，顾熠虽然拍戏压力大，可和一群中老年人在一块，生活规律，吃饭健康，皮肤都变好了不少。 　　严锡泽常来找顾熠的原因是，他在其他剧组里算前辈级的演员，可到了《亡国之君》剧组，他也只是后辈。 　　人不管到了多大年纪，都不是很爱和长辈待在一块，严锡泽宁愿和顾熠一起唠唠嗑，聊聊娱乐圈里的八卦。 　　两人也经常给彼此讲戏。 　　通常来说，两人去找导演聂树生也在一块———朝会那场戏里，顾熠的表演没有被聂树生点出问题，但后面有好几场戏，他的演绎都不能让聂树生满意，他为此找过聂树生好几回。 　　聂树生其实很会讲戏，但他喜欢演员自己去捕捉灵感，他认为这样的表演才更显自然，所以顾熠得NG五次以上，他确定顾熠对角色没吃透，他才会出声指点。 　　每个导演的风格不一样，顾熠也只能自己去适应。 　　拍《山花》的时候，唐懋非常龟毛，让顾熠一遍遍来，而聂树生给顾熠的感觉更像是一个旁观者，顾熠演，他静静看，不动声色，让顾熠自己去发现表演里的不足。 　　放在网络游戏里，聂树生绝对也是Boss级别的。 　　…… 　　《亡国之君》顾熠拍摄的戏份始于朝会，而整个剧本也是围绕朝会展开的，三大祸患，叛乱、天灾、蛀虫，电影的故事线很长，却要浓缩在短短两个多小时的剧本里。 　　电影的剧本可以说是精而简，三条故事线，每一条都尽量讲述得详尽。 　　平叛一事，魏晟首露锋芒，顾芳和明仲两人的荐选他都没应，他选择了出身平民却颇有才能的吴烈。 　　魏晟所想的是，朝廷党争激烈，他便选一个两派都不属的人物，吴烈虽是南人却成长于北方，性子豪爽，又擅练兵，送去平叛正合适。 　　吴烈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初至北方便打了一场胜仗。 　　但魏晟并不清楚，眼下的朝廷已经四分五裂，官员搜刮成性，律法松弛，军纪涣散，顾芳和明仲为了私利争斗不断，甚至为了私利而耽误了朝廷的大事。 　　平叛一事看似是最急的外患，但对目前的王朝而言，反倒没有想象中那般紧迫，内忧不断，才让北方的叛乱愈演愈烈，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顾芳和明仲的争斗最终让北方战事失利，袁鼎和战死，朝廷大军一败涂地，叛军一路南下到达中原腹地。 　　这场戏是顾熠和杜讷言、王渊的对手戏。 　　拍这场戏之前，聂树生依旧什么都不讲，只让顾熠自己体会。 　　《亡国之君》剧本里，魏晟这位末代帝王一直表现得很稳，这场戏里，他第一次露出了獠牙。 　　大朝会在奉天殿里拍，这场戏则在天子寝殿。 　　顾芳、明仲二人入内时，天色很暗，本就略显逼仄的寝殿更为昏暗，魏晟登基时意气风发，眼下已被内忧外患折腾得颇为疲惫。 　　“明卿家，你任官多久了？” 　　魏晟嗓子不复白日的清朗，显出一份沙哑来。 　　“回陛下，臣是天佑元年的进士，任官三十一载。” 　　“你可知吴烈是哪一年任的官？吴烈为官二十年，家中老父老母要他奉养，还有未成婚的儿女。” 　　天子问话时，顾芳和明仲都把呼吸声压到最低，仿佛此刻殿中只有天子一人。 　　魏晟的呼吸声的确很重，因为此刻，他已经压抑不住心中怒火，看向顾芳明仲二人时，他眼底的血丝都清晰可见。 　　“朕送他去北方，是让他平叛的，不是叫他去送死的！”盛怒之下，魏晟手一用力，将桌上摆设砸了个稀烂。 　　“你明仲是活够了，朕的臣民还没活够，你，无耻之尤，置朕于不忠不义！这天下生灵涂炭，是朕之过，也是你之过！” 　　镜头里，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模糊的魏晟的脸，此刻却越来越清晰，他的愤怒有如实体化，火焰一般烧在顾芳和明仲的身上，也让和顾熠对戏的演员切身感受到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魏晟的愤怒让他在最快时间内做出了判断，解了明仲的职，但中原之危并未缓解。 　　各地天灾不断，各府县都在求援，国库空虚，官僚权贵却都趴在这棵枯木上吸血。 　　魏晟接下来对准的，就是这批官员权贵。 　　然而大厦之将倾并非一朝一日的累积，而是日复一日。 　　无论叛军到了何处，也无论各地百姓被灾祸折腾得流离失所姓名难存，官员权贵们或许会表现出愤怒，可也就仅此而已，但朝廷要他们出粮出钱救灾，要他们把吞进去的东西吐出来，那才真正动了他们的利益。 　　这也是魏晟所面临的最大的问题。 　　…… 　　朝堂戏的前半，顾熠和杜讷言、王渊几位演员的合作更多，而后半部分，则是和严锡泽、傅年他们的合作更多。 　　《亡国之君》剧组的演员各有各的表演风格，但有一点是相似的———他们的戏都不好接。 　　听到顾熠这话，严锡泽表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戏很好接？” 　　顾熠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严锡泽：“……” 　　呵。 　　顾熠觉得聂树生不爱讲戏，觉得自己对魏晟这个角色的把握还不够，在严锡泽看来，这全都是他的凡尔赛。 　　以前他和聂树生导演合作过的，聂树生讲戏很频繁，理由———他演得不行。 　　严锡泽和聂树生合作那会已经不小了，拿过一个云星奖影帝，在演员圈子里也是有口皆碑，但就和聂树生合作了那么一次，他整个人都处在怀疑人生的状态，感觉自己根本不适合在演员圈子里继续混下去。 　　顾熠的发挥比那时候的他要好上太多。 　　严锡泽觉得，两人合作《杀机》的时候，顾熠的演技还没有到这一步，可这几年他演过的角色越来越多，功底也被打磨得愈发深厚，表演上的那份成熟感和利落感就体现出来了。 　　严锡泽和聂树生更熟一些，所以他很清楚，换成其他任何一个演员来演魏晟，《亡国之君》的推进都不会像现在这么顺利。 　　顾熠对自己的要求有些过高了。 　　在《杀机》剧组的时候是这样，有事没事就琢磨角色，那时候他还有高考出分这件事记挂着，才显得没那么走火入魔，到了《亡国之君》剧组也是一样。 　　他的表现越来越好，影响的不只是剧组上下对他的态度，也影响着剧组的其他演员———杜讷言、王渊和傅年这批演员资历够深，底气也够踏实，但当他们意识到顾熠这个年轻演员演技不比他们逊色，却又比他们更刻苦的时候，他们会做什么？ 　　严锡泽拍戏这些年，待过的大大小小的剧组有很多，而近几年，论拍摄氛围，最好的就是《杀机》和《亡国之君》。 　　因为这两个剧组都有一批肯认认真真静下心来琢磨角色的演员。 　　和顾熠合作《杀机》那会，严锡泽心里就不肯对顾熠服输，角色他好好琢磨了，和顾熠的对手戏更是用心，他的努力没有被辜负，最近几年，只要有影迷或者博主盘点他演艺生涯的高光时刻，《杀机》总能占几个片段。 　　严锡泽并没有把顾熠当成竞争对手，两人不是一个年龄层，粉丝也并不重叠。 　　但顾熠的确是他不能忽视的演员之一。 　　顾熠自己恐怕也不知道聂树生导演对他有多满意，聂树生没当面夸过他，在其他演员面前却一直夸他夸个不停，可以说是让人嫉妒的待遇了。 第193章 193 越来越好 　　“顾熠，早。” 　　“杜老师早，傅老师早。” 　　“一大早怎么有气无力的？”杜讷言笑道，“我那有咖啡，要不要喝一杯？” 　　顾熠摇摇头：“昨晚睡太晚了。” 　　最近《亡国之君》的拍摄一直没停，虽然有休息天，但顾熠都用来补之前的笔记了，他是剧组里年纪最轻的，时间久了依然会觉得累。 　　好在最近天慢慢凉快了，就算中午拍戏也不会太热。 　　顾熠打心眼里佩服聂树生导演和杜讷言他们这些演员，日复一日这么拍着，他们却比谁都坐得住。 　　到了剧组之后，一行人聊聊家长里短，连昨晚窜进剧组的猫都成了谈资。 　　“顾熠，你是不是也养了只猫？”杜讷言问他，“我在网上看到了，黑乎乎的，比我家那只精神。” 　　杜讷言家是只大胖橘，看吨位比可rua还要雄壮，杜讷言时不时会在剧组里分享猫猫图，他和家人视频聊天，橘猫必然也是要出镜的。 　　《亡国之君》剧组可聊的话题少，连能一起打游戏的演员都没有，不过顾熠光背台词、分析角色就要花很长时间，压根没有打游戏的精力。 　　“是不是很累？”严锡泽问他。 　　顾熠点了点头：“比拍其他戏要累一点。” 　　虽然累，但顾熠可以确定，《亡国之君》拍完之后，他拍古装题材的所有障碍都被扫清了，之后他恐怕很难遇到《亡国之君》这样的电影，但同样地，他不会再畏惧任何古装题材。 　　…… 　　顾熠听聂树生提过，《亡国之君》片长不会太短，所以在拍摄的过程中，聂树生补充了很多备用素材，因而演员们进组的时间或多或少地会有延长。 　　当然，这也是聂树生一直以来的习惯，和他合作过的演员心中都有数，何况聂树生已经70多岁了，精力不比从前，节奏也略微慢了一些。 　　“后面的戏份能撑住吧？”聂树生问了顾熠一句，“咱们慢慢拍，你压力不用太大。” 　　顾熠闻言却不由一笑：“导演，您都这么说了，我压力能不大吗？” 　　《亡国之君》剧本里，魏晟这个角色是有巨大的情感波动的，在吴烈赴死这件事上他尚能保持冷静，但之后，他意识到，朝中的局势仅凭他一人之力已经无法撼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势逆他而去。 　　前期的魏晟和后期的魏晟呈现出的是完全不同的状态。 　　聂树生倒不是担心顾熠演不好，相反，因为顾熠太努力，他反倒希望顾熠能放松点。 　　聂树生邀请顾熠演《亡国之君》，倒不是注意到顾熠拿了多少奖，而是他看过《山花》和《星际觉醒》这两部片子，后者虽然不是他擅长的题材，却是他走上导演道路之后最为渴望、最为羡慕的大工业电影。 　　20世纪末他去好莱坞进修，看着对方以特效大片横扫世界影坛，他能不羡慕吗？ 　　当然是羡慕的，但是以当时国内电影市场的力量，这种片子确实拍不出来。 　　陈沣虽然不是一个多考验演技的角色，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拍出来的。 　　他看到了顾熠对戚澍和陈沣两个截然不同角色的演绎，又有孙有明和许隽的力荐，才把顾熠定为魏晟的人选。 　　这次推荐果然没让他失望。 　　顾熠不仅会演戏，甚至仍有很高的上限。 　　如果顾熠是那种不懂事的演员，聂树生自然要叮嘱他好好拍，可顾熠太懂事了，聂树生就希望他脑袋里那根弦能稍微松一松。 　　收放自如是拍好一部戏的前提。 　　聂树生看了顾熠做的人物小传，对自己和其他演员的对手戏，顾熠也会认认真真做好标注，标注的部分聂树生看过，在他看来，顾熠的笔记很全面，把角色剖析得透透彻彻，但到了具体去表演的时候，他又不会完全拘泥于笔记，是有自己的发挥的。 　　…… 　　接下来的拍摄中，摆在魏晟面前的难题越来越多。 　　他先是要动官员权贵们的钱袋子———矿山、盐场、商税。 　　这决定一下，立刻在朝野上下掀起了一阵风波。 　　官员们平日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万事万物与他们无关一般，这时候却为了「大义」纷纷劝诫。 　　就连民间也有声音，称这位天子登位不久便要与民争利，甚至闹出了朝廷派人收取矿山，矿山上下却齐齐违抗朝廷旨意的消息。 　　一时之间，呼号声渐起，朝廷之中同样一派反对之声。 　　朝会之上，内侍刚问「有事启奏」，便有官员自队列中走出。 　　这是顾熠和严锡泽在《亡国之君》剧组第一场正面的对手戏。 　　之前两人是有对戏，但当时都有其他演员在场，两人没有正面碰撞的戏份。 　　严锡泽扮演的吴昆，是吴烈的兄长，兄弟二人齐赴科举，只是一人习文一人习武，吴烈战死后，吴昆在官场、在民间都有极高的声望。 　　吴昆本身又是直臣，顾芳、明仲二人相争时，吴昆不属于其中一方。 　　他这人性子虽有些迂腐，却敢说敢言，在先帝面前都有一个「吴大胆」的名号。 　　但今日，吴昆面上一片肃然，开口便直指天子与民争利一事。 　　“陛下，天降仁德，万不可因一己私利而毁之……” 　　吴昆洋洋洒洒说了一堆，中心却只有一个，魏晟所行之事违背的是祖宗家法，自开朝时就已经有的规矩，怎么能轻易破坏？ 　　吴昆并非哪位官员的代言人，他话语虽有些啰嗦，魏晟一开始倒也有耐心听着，可吴昆这人着实不太会说话，过了一会儿，魏晟不由皱起眉：“吴卿家，眼下国库空虚，各地灾祸频发，朕该从哪里筹银子？” 　　吴昆却一脸无畏：“国库空虚乃陛下之过，臣不愿陛下行差踏错，以致民不聊生。” 　　“那依吴卿家之意，朕该如何为之？”魏晟话语中已经有了怒意。 　　“遵祖宗家法，仅此而已。” 　　“钱呢？”魏晟看向殿中，“曹卿家，银子从何处来？” 　　“赵卿家，你家银子多得全姑苏尽知，朕是不是该请赵卿家帮帮朕？” 　　曹、赵两位官员低着头不敢回话，吴昆却揪住「祖宗家法」这四个字来了劲：“陛下，祖训不可违！” 　　“若陛下要筹银，别处必然有筹银之法，又何必与百姓争利？” 　　“吴卿家，天下百姓都是朕的子民，北方战事紧急，你的兄弟也命丧于那处，若是朝廷能筹得更多银子，让兵马粮草充足，舍弟之事不会再有。” 　　想到战死的吴烈，魏晟也很痛心，对吴昆的冒犯便稍稍包容了些。 　　吴昆却道：“陛下，若舍弟还在，必不愿见陛下行此恶事，太祖他老人家在天之灵，必也不愿看陛下置百姓于困顿……” 　　“那你要朕怎么办？” 　　“祖宗家法祖宗家法，和人命比起来，祖宗家法又算什么？” 　　“京郊便已有百姓饿死，陕西，洛阳，朕的中原，各处百姓的哭嚎你吴卿家可曾听见，遍地饥荒，权贵仍不愿开仓放粮你看不见，将士战死，叛军将他们砍头烹煮你吴卿家也看不见，那是朕的祖宗，朕的家法，若是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你以为朕想违背？” 　　和吴烈战死时斥责顾芳、明仲的态度相比，斥责吴昆时，魏晟爆发的情绪里已经有了几分无奈。 　　他想成事，却无奈处处受阻。 　　朝廷之中永远不缺吴昆这样好名的官员，他们借此赢了直谏之名，维护了祖宗家法，却让魏晟离亡国昏君越来越近。 　　魏晟这一番爆发，殿中官员无一人敢应声，只有吴昆昂起脖子：“臣官位低微，自知无法阻拦陛下，然天下有天下的规矩，陛下之所为既无人敢劝，便由臣来劝，纵是舍了臣这条性命又如何？” 　　“你以为朕不敢杀你？” 　　魏晟眼中已有赤红之色：“朕不想要你的命的。” 　　他不想杀吴昆，吴昆却为名声而害他。 　　想及此处，魏晟闭上眼睛，再睁眼时，他目光无比坚定：“既如此，朕便遂了你的心愿。” 　　“陛下，万万不可啊！” 　　“陛下，吴大人只是言语之过，陛下万不可如此啊。” 　　魏晟冷笑一声：“朕为太子时，先皇便说，各位卿家都是聪明人，有各位辅佐，何愁霸业不成？如今朕却看出来了，各位卿家不是聪明，是聪明过头了。” 　　吴昆这一闹，魏晟必然会背上残害忠臣的骂名，他所推进之事在朝中必然会受到更多阻力。 　　这些朝臣们一个个机关算尽，将一个迂腐到愚的吴昆推了出来。 　　魏晟有办法解决吗？ 　　吴昆是心甘情愿求死的，但这锅魏晟不想背也得背，不是他能决定的。 　　“陛下要杀臣，臣绝无二话。” 　　此刻，大殿前，吴昆一副舍生取义的模样，而镜头中的魏晟则满目冰冷，即使处于同一片空间，两人间的温度仿佛割裂了一般。 　　吴昆脊背挺直，帝王却眼含杀机，在任何一部史书中，这都是一个王朝气数已尽时的景象。 　　“卡。”聂树生终于喊了停。 　　这一段太长太长，顾熠一个人的台词就密密麻麻好几页，当然，从他进组拍第一场戏开始，魏晟这个角色的台词就一直没短过。 　　这类戏份讲究的是一气呵成，聂树生对演员们的要求是，尽量把这一整场戏衔接好，哪怕不完全按剧组的台词来都行，就看他们能发挥到哪一步。 　　事实上，顾熠和严锡泽的发挥还是大大超乎聂树生的意料。 　　角色的性格刻画自不必说，情绪的呼应感也是很强烈的，可以说是在飙戏了。 　　聂树生问一旁的副导演：“小顾和小严合作过吗？” 　　副导演点了点头：“前几年的《杀机》，张繁导演的片子，您有空去看一看。” 　　“难怪。” 　　两个人把角色的情绪拿捏得稳稳当当，剧本里需要他们诠释的地方又都诠释到位了。 　　这场戏并不算很容易，聂树生也做好了重拍的准备。 　　可检查过后他发现，重拍似乎是没有必要的，顾熠和严锡泽所呈现出的都是自身最好的状态。 　　“这一段真不错。”聂树生低语道。 　　进组时间越长，顾熠对魏晟这个角色的把握也越来越熟练，最近这段时间的拍摄，他给聂树生的感觉是———他慢慢脱离了「像」这个字的范畴，越来越贴近历史上那个真实的帝王。 　　聂树生认为顾熠作为演员依然有上限，就体现在这里。 　　顾熠原本就演得很好，却能在拍摄的过程中做到越来越好。 第194章 194 题外话 　　魏晟的设定是一位亡国帝王，所以从本质上来说，他并非历史上那些雄才大略、赫赫有名的王者，那些帝王纵然受辱也能蛰伏隐忍，直至成就一番霸业。 　　而魏晟却在不断的打击中逐渐消磨了志气，或者说，他认了命，他意识到，自己所受的阻力太多，在前朝时，他尚可以徐徐图之，将朝野上下的内忧外患通通消除。 　　可他所接的皇位，已然是天底下最危险的位置。 　　收矿山盐场商税均受阻，各地受灾的折子却如纸片一般向魏晟飞来，魏晟为君自认勤勤恳恳，吴昆的死却让他在民间的声名更差。 　　说来也可笑，先皇软弱又好玩，将国库内库都折腾空了，只留了个烂摊子给魏晟，但在文人笔下，魏晟这位继任者的名声却比先皇差太多了。 　　暴君的称号已经和他相伴相随。 　　为了演好魏晟这个角色，顾熠买了不少关于这位末代君王的书，一本接一本慢慢看，在《亡国之君》剧组他看了三本，每一本的角度不同，却对顾熠理解角色很有帮助。 　　拍戏，尤其是拍《亡国之君》这种有历史背景的剧本，只看剧本本身是不够的，仅凭剧本里的描述，魏晟可以是任何一位帝王，却未必是生活于这个朝代的魏晟。 　　聂树生也给顾熠推荐了两本书：“慢慢看，我们当时构思这个剧本的时候，也参考了不少文章。” 　　描述这段历史的书有很多，包括写大太监顾芳、首辅明仲等臣子的书，相对来说，写魏晟的书要少很多，有不少书用的都是「志大才疏」这个词，无非是说他这位帝王如何不堪。 　　但聂树生在《亡国之君》剧本中所持的观点是，在时代的洪流下，个人，即便是君王的力量也是很有限的。 　　魏晟没有扭转历史的能力，可如果换成其他人，置身于魏晟的困境中，恐怕也会束手无策。 　　…… 　　“我当初备战高考都没现在这么努力。”严锡泽叹了口气，想想又勾住顾熠的脖子，“都是你的错啊。” 　　顾熠：“别赖我，我高考很努力的。” 　　严锡泽：“……” 　　忽然想起这人念的京大，学历的含金量整个娱乐圈无人可比。 　　带来的影响是———自顾熠考上京大以来，娱乐圈关于学霸的营销降低了90%。 　　以前还有明星营销艺术成绩，说文化成绩并不是衡量明星优秀与否的唯一标准，艺术生的优秀是通过艺术分体现出来的。 　　问题在于，顾熠的艺术分是0，他压根不是艺术生，却一点没耽误他拿云星奖和AL电影节影帝。 　　至少在学霸营销这块，顾熠属于娱乐圈的灭霸，走自己的路，让其他人无路可走。 　　严锡泽在剧组只剩一场戏，他并不确定聂树生会不会把这场戏剪进电影里，但拍还是要拍的———吴昆被行刑时百姓相送，士子们赞他为民请命。 　　王朝灭亡后，吴昆的确被后人写进了忠臣传，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接《亡国之君》前，严锡泽没有演过吴昆这种类型的角色，他演员生涯接的绝大多数角色都是主演，要么是正派角色，要么就是程灏那种性格复杂的角色，他接了这个角色，除了积极响应聂树生的召唤外，也有做些新尝试的想法。 　　演员是有瓶颈期的，如果戏路没有拓宽，或者知名度没有攒够，上了年纪之后慢慢就只能演配角了。 　　然而，瓶颈期对于严锡泽这个级别的演员并不适用，他依然能够接到同年龄段的男演员里最好的角色，哪怕是演反派，他都能接到很有魅力的反派角色。 　　通常来说，片方不会给他一个像吴昆这么不讨喜的角色。 　　顾熠：“……” 　　他听出来了，严锡泽话语里是有那么点凡尔赛的。 　　但顾熠自己同样是如此，他目前所演的角色类型都不相同，剧组很愿意请他演不同类型的角色———从此前顾熠接片的规律来看，他此前没有尝试过的角色更可能吸引他。 　　不过剧组不会给他不吸粉的、没有魅力的角色。 　　这也属于顶层演员的特权。 　　顾熠或许会把它当成理所应当，但对绝大多数演员而言，演艺之路并没有那么好走。 　　严锡泽和顾熠讨论了好一会儿角色，顾熠演的片子严锡泽都看过了，而严锡泽的片子顾熠也看了一大半，基本是一提到某个角色，鼻子立刻就能反应过来。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严锡泽拍拍顾熠的肩膀，“你是不是发了篇论文？” 　　顾熠：“很久没发了，怎么了？” 　　一提到论文，顾熠声音不自觉间放低了。 　　《亡国之君》剧组有位演员叫傅年，对方年龄挺大，资格也老，而在过去，文艺圈和科学的圈子并没有太大的隔阂，包括严锡泽的妻子也是大学老师，但偏偏，傅年只是艺名，他本名姓朱。 　　没错，他是朱教授的堂弟。 　　当他道明关系的时候，顾熠只觉晴空一道霹雳，他在剧组里表现得越好，就觉得傅年笑眯眯地盯着自己，好像在说———演得不错，论文呢？ 　　有回大家一起在剧组食堂吃饭，傅年就和顾熠说，他搞化学太浪费了，改天和朱教授说一声，专心致志当演员就行，毕业之后去他们话剧院考个岗位，顾熠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是学历高，也拿了国家级奖项和世界级的奖项。 　　虽然云星奖规格很高，但在傅年这位老前辈眼里，只属于国家级奖项，最大的作用就是评职称。 　　所以他不在乎拿一次奖还是拿两次奖，评职称嘛，用一次就够了。 　　顾熠：“……” 　　从未想过云星奖有朝一日会如此朴素。 　　但他依旧如惊弓之鸟一般，生怕一不注意傅年就把他卖了。 　　那回吃饭之后，他亲爱的导师就发来了邮件，让顾熠也在研究上花些心思，导师平时不diss顾熠的「兼职」，这回倒隐晦地提了一句，意思是文艺圈人太复杂云云。 　　更是直接diss他的堂弟：“他又没当上院长，口气那么大？” 　　朱教授本人是当过化院院长的。 　　问题是，他这个院长和人家的院长不一样，人家院长就是老大，他这个院长上头还有校长。 　　所以最近聊到论文的事，顾熠一直小心翼翼的，傅年和朱教授他一个都得罪不起，还要小心被两边扫射到。 　　“我有几个海外的朋友联系我，问这个人是不是你？” 　　严锡泽给顾熠看了一张截图，截图上是一则英文报道，说AL影帝和《Angew》论文的撰写者是同一个人。 　　“好像……是我？” 　　严锡泽一脸羡慕：“你这AL影帝的售后期挺长。” 　　顾熠靠《山花》拿AL影帝，之后又因为《星际觉醒》的上映在欧洲刷了一波脸，加上Crown在海外的知名度，在欧洲市场上，顾熠的确有一些知名度。 　　这次被媒体报道后，顾熠的知名度又涨了一波，他不仅收到了来自好莱坞的橄榄枝，西欧的导演、演员想和他合作的也有好几位。 　　当初顾熠拿AL影帝就让严锡泽很惊讶，主要是顾熠跑得太快了，和对方合作《杀机》时对方只是一个新人，一眨眼却跑到了他前面。 　　当然，《星际觉醒》票房破60亿以后，就连严锡泽也无话可说了。 　　娱乐圈有一句名言，叫小红靠捧，大红靠命。 　　严锡泽认识顾熠算久的了，从他的角度看，顾熠压根没被捧过，他和张繁聊起顾熠，都觉得对方的职业生涯总结起来很简单： 　　拍一部电影，票房爆了。 　　出一张专辑，销量爆了。 　　拍一部电影，票房爆了。 　　无限循环。 　　以前严锡泽还觉得自己的运气是顶级的，他红得早，大导接触了个遍，这演技还不够出色的早期，他遇到好几位优秀的导演，演技慢慢被磨了出来。 　　等他成长起来之后，接到的剧本大多质量很高，演艺生涯可谓顺畅无比。 　　至少和张繁相比是这样。 　　张繁若非靠《攀登》重回大众视野，又靠《杀机》奠定了自己商业大导的身份，想维持一线演员的位置是很难的。 　　“你暂时没有在海外发展的打算吧？”严锡泽问。 　　“没有。”顾熠道，“至少暂时没有。” 　　严锡泽早年也拍过好莱坞电影，他那批演员都有类似的经历，不过女演员更多些，毕竟女演员机会要比男演员少得多。 　　严锡泽自己是很不愿意提起那段经历的，虽然当时剧组并没有给他安排一个丑陋的角色，可拍摄的过程中，严锡泽依然能够体会到那份隐约存在的异类感。 　　他之后就没有了闯荡海外的想法，一门心思留在国内发展。 　　这次和顾熠聊天，他提到了这件事，他语气很平淡，表情很从容，但顾熠能够感受到，他内心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从容。 　　严锡泽偶尔也会羡慕他们这些年轻的演员。 　　虽然年轻演员的演技时常被诟病，但机会很多，各种电影题材，运动题材，悬疑题材，女性题材……市场的博大让他们不必受人歧视，可以挺胸抬头地在国内市场生存下去。 　　“严哥，你已经很厉害了。”顾熠拍拍对方的肩膀，“你是很多人的偶像。” 　　“这还用说？”严锡泽微微一笑，“不然我干嘛一直一直拍电影，多受罪？” 　　严锡泽也是电影圈公认的不爱享受型，他在同龄演员里一骑绝尘，但努力也是一骑绝尘的。 第195章 195 拍戏中 　　两人也聊起了张繁的新片，《杀机》票房大爆后，张繁却选了一部和《杀机》完全不同的剧本来拍，上一部的票房倒还不错，他又转向了悬疑片题材。 　　“他可真能折腾。”严锡泽笑了一声，“改天他说想拍恐怖片，我也不会觉得意外。” 　　“恐怖题材现在拍的人很少吧？” 　　悬疑片好歹还有受众，恐怖片的受众却要小很多，尤其是大银幕上映的恐怖片。 　　“很少，你看咱们剧组里这么多演员，没人拍过恐怖片。”严锡泽道，“张繁是风格没定下来，想多尝试尝试。” 　　《攀登》和《杀机》就是两部风格完全不同的电影，之后的那部片子也是一样，不过据张繁自己说，在探索的过程中，他的确对导演这个身份有了更多领悟。 　　“顾熠，过几年你考虑当导演吗？”严锡泽问。 　　顾熠面露无奈：“等我毕业了再说。” 　　虽说演艺圈一向有演而优则导的传统，但涉足导演行业的，通常都不是最顶尖的演员，严锡泽自己不考虑当导演，却挺期待顾熠当导演的。 　　“为什么？”顾熠瞅他一眼。 　　“你挑剧本的眼光厉害。”严锡泽冲他一笑，“现在找部好剧本也不容易。” 　　顾熠：“……” 　　客观来说，他挑剧本的时候主观性更强，全凭眼缘和感觉，现在都说他会挑剧本，但当初他挑《星际觉醒》，网上一片唱衰声，他熟悉的演员里，不看好这个剧本的也有很多。 　　“算了，吃苹果吧。” 　　一和严锡泽讨论剧本，对方就输出一堆特别正经的话题，让顾熠有种被动加班的感觉———拍摄外的积累算顾熠的主动加班，但再加一层他就受不了了。 　　两人认认真真咬起苹果，发出清脆的响声。 　　…… 　　《亡国之君》的拍摄周期真的不短，顾熠进组的时候还有些热，最近气温已经完全降下来了，剧组的昼夜温差很大，顾熠只带了一个行李箱，这时候就觉得衣服不太够了。 　　昨天拍了场祈雨戏，剧组原本是要等下雨的，但天气预报说有雨，这雨偏偏落不下来，最后只能人工造雨。 　　顾熠淋了场雨，第二天早晨起床，就觉得鼻子发堵，嗓子哑了，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他给聂树生打电话：“导演，剧本里有没有魏晟生病的戏份要拍？” 　　他这个状态都不用故意装病，直接拍就行。 　　但要他扛着厚厚的戏服正常拍摄，那显然有些为难了。 　　顾熠成功收获了三天假期，聂树生严禁他出门晃荡，只允许他在酒店里休息。 　　“多喝水，多吃苹果，多睡觉。”得知他感冒了的队友们给他发消息，“不许玩手机聊天。” 　　“我给你寄了厚衣服，记得查收。” 　　“生病了就别想着拍戏的事了，好好休息。” 　　顾熠很少生病，出道这几年，他没有生过病的印象，但这一回的生病却很折腾，剧组给的三天假期压根不够，这几天里，顾熠一直觉得自己蔫蔫的，嗓子疼，一直在流鼻涕。 　　他怀疑是拍戏的时候压力太大了。 　　顾熠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身体刚恢复的时候，他脸色看着有些发黄，不过人精神还不错，拍戏是没什么问题。 　　聂树生却仍压着他不许他动，顾熠只能每天在剧组里溜溜达达，看其他演员的表演。 　　准确地说，偷师。 　　“顾熠你身体好点没？” 　　“往下面站，别吹风，你年轻时候觉得没什么，老了就受罪了。” 　　老师们倒也慷慨，不介意顾熠明目张胆地学。 　　等顾熠身体真正好了，魏晟的戏份才重新开始拍摄。 　　聂树生每天给他安排的戏份比生病前少了些：“这样你才能仔仔细细把角色琢磨好。” 　　拍戏这种事，一旦投入了，就是既耗脑力又耗体力，顾熠已经够拼了，聂树生不会逼着他让他更拼一些，把身体搞垮了就得不偿失了。 　　…… 　　顾熠恢复后的第一场戏拍的是剧本里的最后一场戏。 　　主要是顾熠刚生过病，可以更好地展现魏晟脆弱的状态。 　　魏晟接受了自己成为亡国之君的命运，江山满目疮痍，百姓生灵涂炭，叛军逐渐逼近京城，手下大臣们劝他逃亡，魏晟却决定留下来。 　　宫殿里一片破败，宫女太监们有逃亡的，也有抢了珠宝首饰跑了的，魏晟有孩子，到这个时候，他总归不忍心孩子和他一起死，他清楚，到了叛军手里，他的孩子注定难以活命。 　　魏晟将孩子托付给宫人，一个人留在殿中。 　　这一段是没有台词的，具体怎么表现，全看顾熠对角色的揣摩。 　　聂树生视线紧紧盯着镜头。 　　现场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也看向顾熠。 　　魏晟独坐于龙椅之上，天光很暗，在破败景象的衬托下，即使身着龙袍，魏晟已不见往日君王的霸气，但他身上也不见一分凄凉。 　　镜头之中，顾熠并没有演出最后一刻的颓废，也不见失去江山的怆然，他静坐在那里，身子挺直，等待着皇城被攻破的那一瞬。 　　像一个有尊严的帝王那样。 　　无论世人称他为暴君，还是将失天下的骂名全都放在他身上，他坦然接受这个结果。 　　表演这一段之前，顾熠看过其他演员对类似角色的演绎，魏晟也不止在《亡国之君》一部电影里出现过，但最终，顾熠还是选择自己的演法。 　　这一段他和聂树生商量过，聂树生给他提供一个方向，他再根据这个方向去演绎。 　　顾熠演得很收敛，一个帝国的落幕，正如落日缓缓跌落天际，魏晟是无奈的，他就像一条在砧板上不断挣扎的鱼，他以为仍有挽回的机会，但事实上，那个机会根本就不存在。 　　除此之外，魏晟也是有身为帝王的尊严的。 　　向叛军乞求他做不到，但他毕竟成为了为这个王朝送终的人，祖辈们一路征战推翻前朝，到他这一代，他并没有守住。 　　《亡国之君》对魏晟的描写角度和其他作品不同，它没有把魏晟写成一个小丑，只是一个守不住江山的帝王罢了。 　　在电影的一开始魏晟就不是小丑，那么，在故事的最后，顾熠也不需要把他演成一个小丑———懊悔、痛哭流涕……《亡国之君》故事线里的魏晟并不是这样。 　　“停。” 　　这段剧情结束，聂树生拍拍顾熠的肩膀：“你先去休息休息。” 　　顾熠拍《亡国之君》这么久，他最满意的其实是这一段。 　　顾熠以往表演最大的特色是———他演绎的角色很有感染力，他总能用自己的方式打动观众。 　　《亡国之君》已拍的部分足以证明他的感染力，无论是和大臣的交锋，还是慷慨陈词时，那是言语构成的感染力，能让观众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 　　而这一段则是无声的感染力。 　　哪怕一句话不说，他也能用自己的眼神与姿势勾勒出魏晟这个角色的形象。 　　于演员而言，这是最艰深的学问，也是最难得的天赋。 　　而在剧组的其他演员看来，顾熠越来越贴合魏晟这个角色，他原本就很有表演功底，到现在，他的功底越来越深，他只是坐在那里，就自带一股厚重感。 　　《亡国之君》剧组上下很难想象由其他演员来演绎魏晟的场景，年纪相符的演员里，再没有谁比顾熠更合适。 　　纵然剧组里有数位老戏骨，他们把每个角色演绎到了极致，但顾熠丝毫没有被比下去，他勾勒出的魏晟是最适合《亡国之君》的魏晟。 　　“聂导，这个角色没找错人吧？” 　　聂树生轻轻颔首：“嗯……” 　　电影能不能成功，选对演员很重要，从票房上说，聂树生不能保证《亡国之君》一定大卖，但从完成度上说，《亡国之君》已经尽力了。 　　“顾熠的片子票房一般都不坏。” 　　聂树生却道：“票房好不好不是演员决定，从一开始就是导演的问题，演员都是导演选的。” 　　进电影圈这么多年，聂树生导演的电影票房一般都不坏，不过不管票房如何，他从不把锅往演员身上甩。 　　电影不行，先是导演不行，其次是剧组不行，如果演员不行，拍片的第一天剧组就该心中有数，不可能到票房惨败才突然发现演员不行。 　　…… 　　顾熠这场戏，聂树生那场是过了，不过顾熠还是不放心，盯着瞧了好一会儿。 　　聂树生：“我都说你行了。” 　　他对演员的表现一向严格，顾熠在他这过了，表演就是没有问题。 　　这场戏是剧本里的最后一场，聂树生当然想有一个好的收尾，不可能对顾熠放低要求。 　　这场戏拍完了，顾熠再回过头拍前面的戏份，相比一开始，拍摄的节奏的确快了些，但他也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很好。” 　　“刚刚那个镜头有点不对，重来一遍。” 　　聂树生仅提醒了一回，顾熠就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他重拍了一条，这条果然轻松过了。 　　在剧本中，吴昆死后，魏晟在民间的声誉败坏到了极致，而朝廷中如吴昆这样的直臣依旧存在，魏晟只能以最强硬的方式推行自己的政策。 　　然而，朝中、民间阻力仍是重重，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在阻碍着他一般。 　　魏晟殚精竭虑，却依旧难寻良策。 　　顾熠着重演绎角色的挣扎感，或者说，一种宿命感。 　　这段时间，顾熠演起戏来是比刚开始轻松一些，不过揣摩角色依旧挺费心思的，而且他不能飘了，或者意识到自己其实演得挺好的，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他必然会被聂树生提醒。 　　“好难。”顾熠悠悠叹着气。 　　“凡事开头难，然后中间难，最后结果难，吃苹果。” 　　顾熠感觉身心俱疲，连苹果都懒得啃了。 　　严锡泽的戏份基本杀青了，对方拍完之后，顾熠还得在剧组待上一个多月。 　　最近剧组这边已经很冷了，顾熠开始不想早起，好在电影只剩下最后一点戏份，等这些拍完，顾熠就能愉快地……回学校搞研究。 　　拍《亡国之君》和搞研究究竟哪一项更难，顾熠目前也难以判定。 　　年底还有江视TV安排的各项活动，还有颁奖典礼，在他缺席的情况下，季迟他们已经尽量替他完成Crown的活动，但顾熠不能一直把担子交给队友。 　　到了12月底，《亡国之君》的拍摄接近尾声，顾熠这边只剩几场戏要拍。 　　聂树生让演员们一鼓作气拍完，顾熠也憋足了劲，打算一口气拍到杀青。 第196章 196 最美妙的事 　　“都稳住，最后一场戏了啊。” 　　大家在《亡国之君》剧组熬的时间太久，快杀青这场戏，一群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只等着导演宣布拍摄结束。 　　聂树生拍摄的素材很多，他拍得又细，杀青之后恐怕还要再剪很久。 　　不过这不是演员们需要操心的事情，大家都等着杀青后回家过年。 　　按聂树生一贯的进度，《亡国之君》不该结束得这么早，不过演员们的出色发挥让电影的拍摄速度快了不少，这场戏，聂树生也一改以往严肃的表情，面上带着几分笑容。 　　顾熠和傅年在这场戏里有很多交锋，一位是帝王，一位是被帝王托孤的文臣，聂树生刚宣布拍摄开始，两人就迅速进入了节奏，在众多演员和工作人员的期盼中，这场戏两人没有NG，顺畅地完成了。 　　“杀青了！” 　　“终于——” 　　顾熠也长长舒了一口气。 　　在他成为演员这几年里，《亡国之君》无疑是拍摄周期最长的一部电影，比《星际觉醒》更长，魏晟也是他个人心目中最难演的角色。 　　“以后你能试试多拍古装戏，造型挺适合的。”傅年笑道。 　　男演员演古装更容易吸粉，顾熠拍电影多，演古装的机会自然要少很多，粉丝们倒是想象过他的古装扮相，只是没有可参照的作品，想象起来毕竟少了几分感觉。 　　当然，魏晟也不是传统意义上长发飘飘的古装角色，《亡国之君》这部电影里，魏晟几乎都是严肃的表情，他很少笑，也不像古偶男主那样永远充满深情。 　　“有合适剧本的话，我会试试看的，别像这部这么累就行。” 　　“聂导还在呢，瞧你这话说的。” 　　聂树生只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不说话。 　　《亡国之君》顺利拍完，大家心里都挺高兴，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今年的云星奖。 　　《亡国之君》剧组的演员都有投票资格，不过除了顾熠外，其他人没有新作品上映，《偶像之死》报名了，不过相比其他电影，《偶像之死》的题材并不是云星奖喜欢的。 　　“我投了顾熠。”傅年道。 　　“我也……” 　　杜讷彦王渊再加上剧组有资格的编剧、摄影们，一大半人都投了顾熠。 　　顾熠报名了今年的云星奖最佳男主角，投票资格自然被取消了。 　　“你今年男主提名应该问题不大，拿奖恐怕难。” 　　几人替顾熠剖析了一下，《偶像之死》的票房的确很受瞩目，顾熠在其中的表现同样可圈可点，但因为他靠《山花》拿奖还没隔多久，《偶像之死》再给他奖杯的可能性很低。 　　眼下云星奖的提名名单虽未公布，哪些影片有竞争力却很明朗———余敏行的《回环》是今年最被看好的作品，不出意外的话，他是最可能竞争本届影帝的人选。 　　余敏行的得奖路要比顾熠艰难得多，他提名的次数很多，但每一次都和奖项擦肩而过，某些媒体甚至把他称作云星奖最悲情的提名人。 　　余敏行本人倒是很淡然，屡败屡战就是了，他自己倒不觉得自己有那么惨淡。 　　“也是时候了，他每次就差那么一点。” 　　顾熠没有参与杜讷言他们对余敏行的议论——《山花》那一届，对方是他的竞争对手之一，但笑到最后的人是顾熠。 　　顾熠压根没想过靠《偶像之死》拿奖，姜游他们其实也没有想过，电影能拿到20多亿票房已经超出了他们意料，再入围云星奖的话，未免太奢侈了。 　　…… 　　《亡国之君》剧组正式解散于12月底，顾熠手头积累了一堆工作要忙，他在剧组其实是有休息日的，不过顾熠宁愿把时间花在琢磨剧本上，对其他活动的关注度自然就不够了。 　　年底还有迷音奖要参加，还要回学校见一见导师，如果可以的话，顾熠真希望《孤独学神》能在京大拍，这样他白天拍戏晚上做实验，时间利用率100%。 　　“顾老师，做梦比较快。” 　　“醒醒吧。” 　　顾熠：“我不能有做梦的权利吗？” 　　回工作室之后，顾熠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吸猫，尽管可rua对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顾熠还是热情地贴了上去。 　　他拍《亡国之君》的时候没有意识到，回来之后，季迟他们一见他都说他瘦了。 　　“拍戏很辛苦吧？”季迟上下打量着顾熠，“回来多休息几天。” 　　“嗯……” 　　《孤独学神》年底前开拍不现实，再早也要等到明年开春，而研究那边，顾熠争取把时间留足一些，等明年《孤独学神》拍完，他打算暂停接片的节奏，先专注于学业。 　　好剧本很多，但他要学会取舍。 　　顾熠和可rua玩了好一阵，玩到可rua一见他就跑，天气暖和了，可rua身上的毛也渐渐蓬了起来，谁见了它都忍不住薅一下，所以最近可rua有点晕人，总是一只猫孤独地坐在角落里。 　　顾熠把它放到椅子上，拍下一张图，发到《亡国之君》剧组群里：“孤独魏晟。” 　　杜讷言对此表示不服，他认为，可rua是黑猫，不符合魏晟的气质，而他家大橘身披龙袍，帝王气质十足，更符合魏晟的形象。 　　顾熠：“你家猫的颜色和龙袍一点也不像。” 　　大橘吃了睡睡了吃，样貌肥硕，和魏晟的气质完全不搭。 　　铲屎官眼里出西施，但评判猫的长相还是要以客观公正的态度，不能被猫毛糊住。 　　虽然……在顾熠眼里，可rua就是世界第一美猫。 　　…… 　　今年的云星奖提名名单在迷音奖之前公布。 　　顾熠凭借《偶像之死》再度入围。 　　他靠《一枚信笺》《山花》入围最佳男主的时候，媒体和营销号们一直炒作个不停，但到了《偶像之死》入围，绝大多数媒体的态度都很平静。 　　加上《杀机》的最佳男配，顾熠奖也拿过了，提名也一直没断过，根本没必要觉得震惊。 　　放在其他演员身上，能提名都不容易，可到了顾熠这里，提名实在太正常了。 　　就算《偶像之死》并非冲奖片，可顾熠在电影里的发挥却是不可忽视的。 　　“在我粉顾老师之前，如果我推入围了云星奖，我恐怕要放鞭炮庆祝，但是现在……”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我居然觉得云星奖影帝提名不算什么了，顾老师把我胃口喂大了。” 　　“+1，而且我好像也不在乎顾老师能不能拿奖了。” 　　“毕竟只有一而再再而三，没听说过再而四会怎么样。” 　　顾熠的粉丝对这次提名相当淡定，顾熠虽然入围了，但是靠《偶像之死》拿奖的可能性约等于零。 　　入围投票上，顾熠排在第三，在余敏行、姚赟之后。 　　余敏行被提名太多次，这次他的《回环》自上映后就一直颇有口碑，他在《回环》中的发挥也突破了以往的舒适区，扮演一位死中求生的角色。 　　而《偶像之死》题材一向不受云星奖青睐，顾熠把乔澳这个角色演绎得很不错，却未必能赢过余敏行。 　　对方的优势更大，顾熠又已经获得过一座云星奖奖杯，仅从演技层面看，顾熠或许还有一争之力，但考虑到其他因素，他胜过余敏行的可能性其实很低。 　　值得一提的是，李煦和赵旸都凭在《偶像之死》的发挥入围了本届最佳新人，可惜今年最佳男配角的竞争太大，两人都没能成功突破。 　　这个消息让两人都挺高兴，拿奖的事看评委和经纪公司的角力，不是两人能够决定，所以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受到影响。 　　顾熠拍完《亡国之君》回来，李煦之前拍的那部电视剧也播了。 　　果然，李煦这个男主角的戏份不如男二多，女主角的戏份也不如女二，播出之后，男二的营销铺天盖地，已经有了「古装第一男神」的名号，只是他这个男神究竟是粉丝选的还是自封，那就是天知地知了。 　　相比电影真刀真枪拼票房，电视剧只要热搜够多，就能给人一种很火的假象，男二的营销多，李煦经纪公司也给他买了不少营销，两家的粉丝难免吵了起来。 　　“现在一想，还是拍电影舒服点。”李煦苦笑一声，“可拍电视剧确实有流量。” 　　《偶像之死》上映那阵，李煦真没感受到狗仔的无孔不入，可最近他不管去哪儿，要么在活动现场，要么在机场，追来的粉丝都有不少。 　　“我的签名照都有人在卖，30块钱一张。”李煦道，“不过顾老师的更贵，要一百，还没人出。” 　　拍《偶像之死》让李煦体会到了走红的滋味，而这部电视剧却让他觉得自己大红了，哪怕他的戏份不如男二多，人设也不如男二好，可热度的确就在那里。 　　戏份被占对李煦的确不是好事，但从营销的角度看，这件事却能帮他虐粉，让他的粉丝对他更加忠诚。 　　李煦本人其实一直想安安稳稳拍戏，可现在，他却有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我现在就希望《孤独学神》早点拍。” 　　李煦还是想过一段踏踏实实拍戏的日子，流量是很重要没错，但他更想成为顾熠这样的演员。 　　他不清楚有了流量之后自己会有多红，但他可以确定的是，如果他选择流量路线，他恐怕很难演聂树生的电影，也很难被许隽这样的导演选中。 　　他的演员之路未必会如顾熠一样顺畅，但《偶像之死》的合作却让李煦看到了自己理想中的演员的模样。 　　他也想和顾熠一样在演员这条路上坚定地走下去，演一些自己喜欢的、让自己不后悔的角色。 　　他当过太久的无名小卒，十八线都不算，艰难的日子他经历过，所以他没有爆红的野望，能继续坚持完全是因为想当演员，想当好演员。 　　李煦对顾熠说了不少话，他其实挺有表达欲，不过只有说到拍戏时才这么兴奋。 　　“我也希望《孤独学神》早点拍。”顾熠道，“等开春我们在剧组见。” 　　“云星奖颁奖典礼应该就能见了吧？”李煦笑道，“其实我最近心情一直挺闷，提名名单一出来，我就不闷了。” 　　《偶像之死》是他的第一部电影，也是第一部正式作品，第一部就入围云星奖，说明他其实是个很牛逼的人。 　　红不红的放到一边，至少他的角色得到了很多人认可。 　　他用了心，他的努力没有被辜负，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 第197章 197 新歌 　　虽然顾熠并非最有希望获奖的提名人，但第四次提名足以说明评委们对他的青睐。 　　——如果换成其他演员来演《偶像之死》，提名云星奖影帝的难度必然大大增加。 　　他已经一次次证明过自己的演技，只要有他出演的作品，业内必然会投注更多关注，连和他对戏的演员都能被发掘出来。 　　李煦入围最佳新人后，业内对他的衡量也不再局限于一个普通的新演员，而把他看成了电影、电视剧两个赛道并行的演员。 　　虽然那部电视剧男二高光时刻更多，但李煦的表演终究是慢慢被发现了。 　　自然地，此时尚未开拍的《孤独学神》同样引起了不少关注，对各大公司的新人演员而言，如果能重复李煦、赵旸的经历，在一部20亿+体量的电影里扮演配角，那显然也是划算的。 　　即便《孤独学神》的票房未必会有《偶像之死》那么出色。 　　总而言之，就算李煦再不擅长营销，他依然是一部21亿票房电影的男二号，云星奖最佳新人的提名也属于他。 　　在云星奖提名名单出炉后，因为耍大牌错失角色的王轩恒又被嘲笑了一波，他的新剧收视率平平，今年暑假爆了几部偶像剧，让原本属于他的流量分散到了其他男演员身上。 　　“这下他可以尽情去滑雪了。” 　　“讲真，如果他演了《偶像之死》，事业再上一波绝对没问题，他在剧组的一番操作……只能用大脑构造这一层来解释。” 　　就算《偶像之死》已经上映了半年，王致恒当初的操作也属于常人无法理解的范畴。 　　“到手的机会他都不要，那能怪得了谁？” 　　…… 　　“顾老师，来个苹果。” 　　顾熠从西北影视基地运回来一堆苹果，给季迟他们分一些，给袁承分一些，再给王阿姨分一些，最近他们的零嘴都换成了苹果———如果季迟给削的话，他们会啃得更勤快。 　　顾熠回S市后，Crown再度合体，完成了新一期的团综———顾老师教表演。 　　事实证明，除了何钊有那么一点表演上的天赋外，其他人的表演天赋……约等于零。 　　Crown官博在这期团综结束后发起了一个投票，问顾老师的几位「学生」谁的表演功底最强，20%的票分给了何钊，季迟、杨艇、刘钧源和谢行嘉加起来拿到了10%的票数，而另外70%则属于其他。 　　其他选项里，被粉丝提名次数最多的是———可rua。 　　“人不如猫系列。” 　　“真的，幸亏皇冠团其他人没演戏，大船做作的表情让我差点忘了他其实是我推来着，太油了。” 　　“谢行嘉的表演……算了，他还是吃零食吧。” 　　“为什么季迟一演戏就笑场啊啊啊啊，崩溃了。” 　　看完这期团综后，粉丝们非常感谢Crown几人没有一时冲动进入演艺圈。 　　就……如果他们是正主本人的话，会很想把这期团综删掉。 　　黑历史。 　　从某种程度上说，如果自家爱豆拍戏时呈现出这种状态的话，他们宁愿看对方参与霸道总裁系列，去养猪，去开拖拉机。 　　对此，顾熠表示，他想当大熊猫饲养员，能尽情摸大熊猫那种。 　　可惜江视TV没有做这个系列，主要是霸道总裁们在各个类型的工作中充分展示了他们的愚蠢，实在不适合和熊猫进行亲密的接触。 　　…… 　　粉丝们隐隐记得，当初Crown刚成团的时候，只有顾熠参演电影，以演员兼Crown一员的身份活动，当初他们还觉得是孙有明工作室给顾熠的资源太好。 　　现在想来，似乎并不是那样。 　　“真的，偶像一窝蜂去拍戏虽然是常态，但拍戏这种事其实挺吃天赋的，拍不好就是拍不好，在这件事情上，皇冠团是真的很理智。” 　　“理智+1。” 　　TIMEE、Tix这些前期的限定团之所以没有继续下去，也因为成员们彼此间有不同的想法，有人想拍戏，有人想唱歌，限定期一到，自然恨不能一拍两散。 　　“顾老师在自己的每一部电影上映后都会感谢队友，因为没有其他人的包容，他不会那么自在地去拍电影，自然不会有现在的Crown。” 　　…… 　　年末，Crown再度接受了迷音奖的邀请，自第一张EP《夏花》起，顾熠几人几乎没有缺席过任意一届迷音奖。 　　迷音奖是小众音乐人的狂欢，参加的第一年，Crown身处其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而之后，通过一年年的累积，歌迷们已经很难习惯没有Crown的迷音奖。 　　迷音奖的收视率自是一年年逐渐拔高。 　　按Crown一直以来的习惯，出席迷音奖的话，成员们必然会带来一首新歌，新歌未必会出现在Crown的下一张专辑里，但通常也会是一首很受瞩目的专辑。 　　“超爱《纯白》和《沸》，期待新歌！” 　　“《变色》明明没发行多久，我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的口味都被Crown养刁了，现在每天只循环皇冠团的歌。” 　　“+1，没迷皇冠团的时候，我只记得他们那些热门歌，但现在我发现，他们的冷门歌也很好听，谁懂，《致一零零一》和《青》是我的白月光，他们怎么可以唱得那么好听！” 　　「八卦洲」的音乐专区常年飘着对Crown专辑和歌曲的投票。 　　哪张专辑最出色，投不出来，从《荒诞的真实》到《变色》，Crown每张专辑都有不同的受众。 　　歌曲自然也投不出来，投票把Crown出道至今的所有曲目都列了出来，几乎每首歌都有歌迷投票———就算是那些大众观点里不够红的歌，也可以是很多歌迷心目中的最爱。 　　Crown官博也曾收到过很多粉丝来信。 　　有粉丝最喜欢《同舟》，《同舟》支撑她和同伴走过了毕业季那段难熬的时光。 　　顾熠看到过粉丝写给《无忧无虑》的长文，说父母希望她回老家县城，找一份安稳踏实的工作，可她想画画，想在外面闯一闯，选择安稳意味着她很难发自内心感受到快乐，听了《无忧无虑》之后，她把梦想放在第一位。 　　只有选择了梦想，她才可以快乐地走下去。 　　但粉丝们并不清楚，顾熠他们也在被粉丝们激励到。 　　因为他们意识到了，自己的歌被很多人喜欢着，也同样影响着很多人，在构思新歌的时候，他们自然会努力写出更好的歌。 　　作为偶像，他们有必要把最好的一面传递给粉丝。 　　…… 　　迷音奖那天下着小雨，S市刚降过温，活动又在室外，一阵风吹过来，顾熠几人只觉冻得瑟瑟发抖。 　　虽然几人手上都捧着一个热水袋，也裹着围巾戴着帽子，却依然挡不住瑟瑟寒风。 　　但迷音奖的神奇之处就在这里———几人只要往歌迷堆里一站，看着台上的表演者嗨起来，温度立刻就能升高。 　　“夏日乐队来了吗？” 　　夏日乐队和沼泽乐队的出场是几人看表演的动力。 　　Crown出道好几年，和夏日乐队以及沼泽乐队的成员都慢慢熟悉了起来，但看着几人在台上表演，他们依然有种见偶像的兴奋感。 　　“《橘子汽水》！” 　　《橘子汽水》的前奏刚刚响起，季迟就轻轻拍了顾熠一下，两人跟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晃了起来。 　　《橘子汽水》Crown几人都很熟，当初录《夏花》迟迟找不到感觉，几人就是听着《橘子汽水》慢慢摸索出来的。 　　夏花乐队出道已经十多年的，但成员们只要出现在舞台上，带给歌迷的一直是清爽和热烈。 　　“好听！！” 　　手边没有荧光棒，几人便兴奋地挥舞着围巾和热水袋，杨艇的围巾直接抽到顾熠脸上，热水袋还差点砸到他，被顾熠无情瞪视。 　　他自觉地和顾熠拉开了距离。 　　看到这一幕的粉丝们：“……” 　　围巾和热水袋真不是这么用的。 　　有在迷音奖现场的粉丝看到了Crown的动作，几位粉丝一商量，便慢慢挪到几人旁边，把自己的荧光棒分给了几人。 　　杨艇立刻掏出手机，要转账。 　　粉丝摆摆手说不要，现场的信号特别差，杨艇等了很久还是没法付费。 　　于是，在粉丝茫然的目光中，杨艇依次朝他的每一位队友伸手，而顾熠几人的钱包里又恰好有那么一点零钱。 　　几人一攒，刚好够买荧光棒。 　　粉丝们：“……” 　　从某种程度上说，Crown和粉丝一向是钱货两讫的，成员们不收粉丝送的礼物，也不会用签名或者合照抵荧光棒的费用。 　　该给钱就给钱，毕竟是粉丝花钱买的东西。 　　“有点羡慕是怎么回事？” 　　“我真的想问，皇冠团究竟是穷还是有钱，我甚至看到顾老师掏出了一块钱硬币。” 　　“你们大概是没看到小谢钱包里的一毛……真的很神。” 　　“我拥有一包荧光棒，上回批发的，但是我居然没有机会见到皇冠团，恨！” 　　“+1。” 　　夏日乐队之后出场的是沼泽乐队，沼泽乐队最近发了新专，最近在巡演中。 　　顾熠很想当对方演唱会的嘉宾，但对方还没有邀请自己，他只能静静等待着。 　　杨艇他们让他去问，反正他有沼泽乐队的微信，但顾熠犹豫再三，还是觉得由对方邀请比较好。 　　在顾熠心目中，沼泽乐队是全能的，很能唱，带动气氛更是娱乐圈最顶尖的水准。 　　“恨不能弃团而去的顾某人，笑死。” 　　“顾老师最想扮演的角色大概就是沼泽乐队的主唱。” 　　总而言之，Crown这几年和沼泽乐队一起参加了不少活动，沼泽乐队在顾熠心目中的形象不仅没有幻灭，反而越来越闪闪发光。 　　迷音奖进行到后半截的时候，顾熠几人也登上了舞台。 　　Crown参加迷音奖一贯只唱两首歌，这次也不例外。 　　最先被演绎的是《变色》这首歌。 　　登台之后，冷雨被几人抛到了脑后，《变色》的前奏刚刚响起，几人就如同条件反射般将这首歌演绎到最完美的状态。 　　而第二首——— 　　现场歌迷的欢呼声响亮到足以震破耳膜。 　　“新歌！！” 　　舞台上，《当我拥有一只熊猫》这个歌名闪过一瞬，很快就消失了，但听到新歌依然让歌迷们兴奋不已。 　　虽然……在粉丝们看来，新歌名着实有些异想天开了。 　　谁不想拥有一只熊猫呢？ 　　能写出来不代表能拥有。 第198章 198 新的一年 　　“当我拥有一只熊猫。” 　　“我会拥有一片竹林、一个饭团和了不起的力气。” 　　“当我拥有一只熊猫。” 　　“我会回到远古，看你当蚩尤的坐骑。” 　　Crown有过《企鹅街111号》这样的主打，《当我拥有一只熊猫》演绎起来自然轻轻松松，虽然在迷音奖的舞台上Crown没有舞蹈，但歌曲本身很能带动起舞台的气氛，粉丝们听着很欢乐。 　　出道这几年，Crown五张专辑尝试过不同类型的曲风，因而任何歌曲都能找到感觉。 　　“好可爱的歌！！” 　　从《当我拥有一只熊猫》这首歌里，粉丝们甚至能感觉到几人在装可爱。 　　但他们偏偏很吃这一套，甚至可以出一张动物园专辑——《当我拥有一只熊猫》是主打，还可以拥有考拉长颈鹿和猴子。 　　“它可以像个饭团三角形。” 　　“也可以脸圆得像饼。” 　　“每天睡觉吃竹子。” 　　“生活好开心。” 　　“为什么歌词听起来很口水，我还是觉得他们很可爱！！” 　　“磨多磨多啊啊啊啊！” 　　“我是小熊猫党，你们这些只看大熊猫的异类，看我们小能多可爱！” 　　“+1+1，小能世界第一！” 　　最近几年，迷音奖的收视率一年胜过一年，但Crown出场时的收视率必然是当天的最顶峰。 　　“再来一首！！” 　　“虽然这么说很贪心，但我想说，Crown已经有半年没发新专了，到发专的时候了【狗头】【狗头】。” 　　比起刚出道那两年，Crown露面的频率已经高了很多，但粉丝们依然觉得不够。 　　“舞台上的皇冠团就是最有魅力的！！” 　　“如果没有舞台，团综也可以多来点，谢谢。” 　　今年的迷音奖上，Crown拿到了最佳专辑，《变色》和《杀》占据了两个年度歌曲的席位———迷音奖的影响力虽然不如曾经的金弦奖，但相对而言，迷音奖更纯粹地从音乐的角度出发，不看名气、地位，也不管歌手活跃于当下的乐坛，或者只在网上弹唱一些小众歌曲。 　　迷音奖对歌手更严苛，但金弦奖倒塌后，这样严苛的奖项反而更受歌手们欢迎。 　　…… 　　这一年的春节对顾熠而言意义非凡，春节一过，他就满30岁了。 　　在Vic团、参加《星之战》、拍《一枚信笺》、参加高考……那似乎都是很久远之前的事了。 　　“我也觉得时间越过越快了。”杨艇感慨道，“大学毕业好多年了。” 　　放在整个娱乐圈，Crown也算是大龄偶像了。 　　如果和隔壁的K国相比，顾熠的年纪大概是某些K国偶像的两倍。 　　但他依然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够成熟的偶像。 　　他接受了自己年龄的增长，却觉得自己仍有一个年轻的心境。 　　参加《星之战》的时候，Crown几人都满了20岁，但都处在对偶像这个行业很迷茫的阶段，可稀里糊涂地，Crown就这么走到了现在。 　　从一开始不适应自己被很多粉丝认识，到慢慢接受了每一张专辑的成功。 　　大家都想过，作为唱跳偶像活跃的时间不会太久，尤其刚出道那段时间想得很多，可到了现在，顾熠满30岁了，娱乐圈里也出现了比他们更年轻的偶像，他们反而觉得，自己可以在偶像这条路上走得更远。 　　是一张张专辑给了他们信心，也是Crown作为组合一直存在给了他们信心。 　　顾熠的生日在夏季，但春节前，季迟他们还是提前请他吃了火锅：“等你过了生日再吃一顿。” 　　顾熠叹着气：“说不定到时候要参加路演。” 　　这几年顾熠都没有正经过一个生日，暑假比平时更忙，绝大多数时间都在路演，要么就是去学校做实验，或者给新专宣传。 　　“《亡国之君》不会那么快上吧？”何钊道，“《亡国之君》看起来不像暑期档的片子。” 　　顾熠看了他一眼：“其实我也觉得。” 　　《亡国之君》的气质看着和暑期档不太搭，而且暑期档太早了，《亡国之君》拍摄的内容太多，聂树生导演恐怕要剪很久。 　　不过重要档期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亡国之君》明年也该上了。 　　…… 　　到了年底这个时段，火锅店里的客人也变少了，几人在店里待了很久都没有被发现。 　　顾熠几人今年都要回去过年，成团以后，成员们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和家人团聚的时间也短，所以就算各大平台给的出场费足够高，几人通常还是选择回家。 　　“回家就能吃好吃的，惦记一年了。”刘钧源道，“这里虽然也有我老家的菜馆，但还是老家的味道更好。” 　　“是的。” 　　“顾老师今年30，我明年30。”何钊道，“再过两年就是成团十周年了。” 　　每年到了Crown出道的日子，粉丝们都会替他们庆祝一下，但因为成员们经常待在一起，每天都像是成团日，好像也没有特别需要纪念。 　　主要是大家都太熟了，在几年之内都没有解散的可能性，自然不需要过多煽情。 　　从某种程度上说，Crown几人也算是历经风雨。 　　先是顾熠的前经纪公司星耀娱乐倒闭，去年，何钊的经纪公司原子互娱也趋向于倒闭，原子互娱的规模并不算小，但近几年偶像市场萎缩，像百千娱乐这样的头部经纪公司日子都不算好过，原子互娱的艺人不少，但回报太低。 　　何钊成为了原子互娱唯一的摇钱树。 　　原子互娱既然倒了，何钊就和对方解除了合同，重回自由身，当时倒是有公司想收购原子互娱，可何钊本人留下的意愿并不强烈，收购就停止了。 　　不过何钊和江视TV这边的合同依然留存着，Crown的活动依旧在继续，只是他个人的活动相对会少一些。 　　总之，何钊一边活动一边找新的经纪公司，业内的确有不少公司向他伸出了橄榄枝，最后他签了孙有明工作室。 　　是顾熠牵线搭桥的。 　　因为何钊有意往音乐剧方向发展，工作室那边也有一些资源，何钊本人比较佛系，倒不需要工作室为他提供太多商业的资源。 　　光是Crown几张专辑加上商务的收入，就足够何钊一直追逐梦想。 　　Crown六个人性格完全不同，对事业的野心也完全不同，之所以能一直维系到现在，除了坚持梦想以外，也因为他们愿意为了队友去努力。 　　几人其实设想过组团到50岁的可能性，到那时候，Crown还在的话，他们的经纪公司可能已经不在了。 　　…… 　　30岁的春节，除了队友们的大餐外，王阿姨她们更是给顾熠准备了一大桌好吃的，原本王阿姨是想办得隆重一些，却被顾熠坚定拒绝了。 　　王阿姨她们是真正的社牛，但顾熠本人不是。 　　她们的隆重属于舞蹈队全员参与，说不定还会请个舞狮队那一种，顾熠不敢脑补细节，脑补了他觉得自己会晕过去。 　　对此，杨艇表示，如果真有舞狮队的话，他可以勉强扮演其中一只狮子。 　　“那我扮演另一只。”出乎顾熠意料的是，谢行嘉居然举手了。 　　“没有这种可能，你们想都别想。”顾熠一摆手，“不要做梦，谢谢。” 　　这个春节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顾熠早已习惯了社区的生活，他微信里存着春节活动表，遇上感兴趣的节目，他必然是要跑去看一看的。 　　今年顾熠没发和社区宣传栏的合影，却发了队友们一起聚餐的照片。 　　【新的一年，继续加油。】 　　杨艇第一个转发，季迟他们也陆续上线，照片里，火锅很丰盛，几人的笑容很灿烂。 　　“每一天都能吃到皇冠团喂的糖！” 　　“只要皇冠团还在，我就可以一直追星！” 　　“不要太爱了，真的，这才是新年第一天！” 　　“新年快乐呀，今年可以听到《当我拥有一只熊猫》的录音室版吗？” 　　…… 　　今年春节顾熠比往年轻松一些，Crown热度已经维持住了，成员们就不必在各个平台频繁刷脸，商业上的合作依然有，但多数是合作周期比较久的。 　　袁承在选择合作搭档时也更慎重了。 　　接下来，Crown自身就以发专和巡演为主，做一些更纯粹的工作。 　　顾熠手头还有《孤独学神》一个剧本，这部片子拍完，他就回京大继续自己的研究生学业，他在纠结读不读博这件事，等他读完的话……恐怕很老了。 　　朱教授尊重顾熠自己的意愿。 　　“抓阄吧，抓中哪个就选哪个。” 　　杨艇捏了两个纸团，直接丢给顾熠，却被可rua敏捷地抓住，顾熠刚想接住第二个，可rua又快步跑过来，把他手里的另一个纸团抢走。 　　它对纸有着强烈的热爱，不管袁承给他买了多贵的猫窝，它永远偏爱快递盒。 　　“人生为何如此艰难？”顾熠叹了口气。 　　“人生本可以很容易，是你选了艰难的那条路。” 　　顾熠朝出声的刘钧源看过去：“大圆，有没有人说你像个哲学家？” 　　“谢谢。” 　　顾熠：“新歌名我想好了，《当我拥有一只哲学家》。” 　　“那我写《当我拥有一只丁晖》。” 　　顾熠：“……” 　　他百分之百确定，他的队友们……那里有问题。 　　“不如写《当我拥有一只养猪场》。” 　　杨艇话音刚落，顾熠和刘钧源齐齐朝他看过去：“你想养谁？” 　　杨艇：“养可rua，行吗？” 　　…… 　　春节过后，新一届云星奖颁奖典礼拉开序幕。 　　本届颁奖典礼上，余敏行无疑是最佳男演员的大热门，但其他演员同样有获奖的机会，作为提名人之一，顾熠很受瞩目。 　　《偶像之死》在本届云星奖上入围了最佳男主角、最佳新人、最佳服装，远不能和《回环》相比，但余敏行此前毕竟和顾熠竞争过一次，媒体采访时难免会把两人放在一起比较。 　　或许是余敏行盼这座奖杯盼得太久，在采访中，他说了类似「年轻演员需要磨练」、「云星奖该多看看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的不知名演员」的话，余敏行本人并没有恶意，媒体却曲解了他的话，说他在阴阳怪气顾熠。 　　媒体拿着采访去问顾熠，问顾熠最看好谁拿影帝。 　　顾熠毫不犹豫地说出了余敏行的名字：“因为这是今年最打动我的表演。” 　　他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这么说了。 　　当天，余敏行就通过杜讷言联系上了顾熠。 第199章 199 无限信心 　　顾熠和余敏行之前交集不多，顾熠靠《山花》入围云星奖的那届，两人都在媒体上说过不少场面话。 　　可以说，那届提名人里，除了获奖的顾熠外，就是余敏行受到的关注最多———对方因为再度失利被媒体追着采访，但从始至终，余敏行都保持着风度，并没有因为错失奖项而失去风范。 　　据顾熠所知，那年余敏行受过不少嘲弄。 　　有人说他没有云星奖，可同批演员站在一起就是低人家一头，也有人笑他到现在都没拿过影帝，甚至输给了刚出道不久的顾熠。 　　客观来说，能入围云星奖对演员而言已经是一种荣耀。 　　但一直入围一直不能获奖，本身也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余敏行太需要这座奖杯了。 　　尽管他在电影圈颇有地位，拿下一座影帝奖杯只是锦上添花，但一直得不到，时间久了自然会有执念。 　　可余敏行觉得，执念是他自己的，和旁人无关，正如不能拿奖，最重要的原因是他自己的表演不够出色，而非对手太强大了。 　　他在云星奖都失利这么多回了，顾熠只是他其中一位竞争对手，他完全没必要把矛头指向顾熠。 　　余敏行加上了顾熠的微信，向他说明是自己言语的不慎重赞成了曲解，他愿意给顾熠当面道歉。 　　顾熠却告诉他：“余老师，我说的话是我的真实感受，没有一丝虚假。” 　　云星奖提名名单出炉后，有很多媒体和营销号夸赞他对乔澳这个角色的处理，但在顾熠心里，余敏行在《回环》里演绎的方文强更出色，是真正的本色出演。 　　正如《Movie》杂志所形容的那样，在《回环》里，余敏行的表演可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 　　——突破了他以往所掌握的任何一种拍摄经验，达到了他个人演员生涯的巅峰。 　　这次顾熠很看好对方能获奖，可惜他没有投票的机会，如果有的话，他必然会投给对方。 　　余敏行愣住了。 　　他和年轻演员打交道不多，但现在的年轻演员有粉丝加持，性格一般都算不上太好，有那种性格好的，可却给他一种不够真诚的感觉。 　　余敏行清楚，他被曲解的话挺得罪人的，可顾熠不仅没在意，更坦坦荡荡地去夸他，把他在《回环》里的表演清清楚楚说了出来。 　　对方的话语让他差点忘了两人其实是竞争对手。 　　可顾熠真的太真诚了，那份真诚不仅体现在他的为人，更体现在他对电影真挚的爱上。 　　“我说过小顾人很不错吧？”杜讷言一副得意的语气，“你是没和他一起拍过戏，一起拍过你就知道了。” 　　“他拍起戏是什么样子的？”余敏行问。 　　杜讷言感慨道：“你要我来形容，我只能用一个词———吓人。” 　　“吓人？” 　　“具体我形容不出来，但你俩一起拍戏的话，你就能明白我的意思。” 　　在《亡国之君》剧组，杜讷言的戏份不如顾熠长，不过他留在剧组的时间很久，算是亲眼见证了顾熠对魏晟这个角色的演绎。 　　他和顾熠也竞争过云星奖影帝，顾熠在影坛声名鹊起，和他同期，或者比他年轻些的演员都听过顾熠的名字，在一些人看来，顾熠年纪轻轻就爬得太高很碍眼，觉得他是被捧出来的，本人其实没什么本事。 　　当初云星奖颁发给顾熠，杜讷言周围的确有人质疑过。 　　可这次一起合作过《亡国之君》后，旁人不管说什么杜讷言都不信。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在他眼里，顾熠显然是千里马这个级别的。 　　…… 　　热衷于找事的媒体和营销号没在顾熠和余敏行这里讨到好，有关「余敏行暗讽顾熠」、「余敏行倚老卖老」之类的营销自然没能进行下去，因而本届云星奖算是风平浪静。 　　余敏行和顾熠两人联手掐断了这次炒作。 　　到了红毯当天，接受过采访后，顾熠又强调了一遍自己对余敏行的看好。 　　“你对获奖有什么期待吗？”一位记者问道，“在我看来，《偶像之死》是一部很好的电影，如果你能获奖，姜游导演会很高兴，剧组上下也会很高兴。” 　　“尽人事听天命吧。”顾熠笑道，“能拿奖更好，不拿也没关系。” 　　在一些媒体的描述中，这是曾获得过影帝的顾熠的从容。 　　顾熠这次红毯走得很低调，他没有选择单独走———作为影帝提名人的话，他的红毯顺序会很靠后。 　　顾熠是和《偶像之死》剧组一起走的，赵旸、李煦和提名的摄影师和他一起站在红毯上，这届云星奖姜游导演没有参加，他手头有个项目要完成。 　　从某种程度上说，当一位导演和顾熠合作后，他的事业就会进入上升期，许隽、唐懋和姜游无一例外。 　　总而言之，导演一忙，剧组上下就没人管———顾熠、李煦和赵旸的红毯都走得很随意，李煦和赵旸虽然是新人，身上却没有那份属于新人的紧绷感。 　　“都被顾老师带坏了！” 　　“《偶像之死》全员都是我的pick，顾老师本来就是颜值top，李煦和赵旸是我认为的新生代演员里最好看的，站上红毯之后……绝了。” 　　“顾老师可以和这两人再合作一次吗？我可以肯定，最近几年恐怕都不会有比《偶像之死》颜值更高的电影了。” 　　“嗷嗷嗷嗷！穿西装的帅哥！！” 　　这个时间点并不是红毯最热闹的时候，但自《偶像之死》剧组登上红毯后，红毯的气氛仿佛瞬间被引燃一般，影迷们的欢呼声格外清晰，记者们也从未停止过拍摄。 　　“难怪云星奖喜欢顾熠，瞧瞧这热度。” 　　“云星奖今年主办方都换了，赞助商又加了一批，组委会还真没做什么，这热度说有就有了。” 　　云星奖一直是业内最有口碑的电影奖项，然而，时间久了，难免会走上曲高和寡的路子。 　　能入围云星奖的大多是业内公认的老戏骨，就连严锡泽这个年纪都算得上是年轻演员。 　　老戏骨演得确实好，但是关注度不够。 　　通常来说，在一部商业片里挑大梁的也不是这些老戏骨，这也就意味着，云星奖和热爱商业电影的影迷之间都存在隔阂，更不必说平素对电影关注不够的普通观众。 　　这群人会随大流看一部电影，却不会去关注业内动向，更不会关注冷冷立于天上的云星奖。 　　但顾熠连获提名后，他的热度为云星奖引来了不少关注。 　　自《一枚信笺》成为云星奖提名影片后，至少颁奖典礼的收视率连年增长，顾熠靠《杀机》获得最佳男配角、靠《山花》获得影帝的一幕都是云星奖近十年来的收视巅峰。 　　就算云星奖牢牢把住了电影类奖项的头把交椅，关注度却依然是它所需要的。 　　“天降紫薇星嘛。”一位记者感慨道，“就该有紫薇星的样子。” 　　这次有媒体搞事，让余敏行的意思被曲解，这事为什么能够顺顺利利结束？ 　　也并不是余敏行这人有多么谦让，他要真为人谦让，那些让人曲解的话他根本不会说，问题在于，是顾熠太厉害了。 　　60亿票房的《星际觉醒》，30亿票房的《杀机》，同样是他主演的票房过20亿的《一枚信笺》和《偶像之死》，加上云星奖和AL电影节的影帝。 　　换成其他年轻演员，余敏行会那么干脆地低头吗？ 　　年轻演员下不来台是年轻演员的事，又不是他余敏行的事，怪只怪那些年轻演员自己对号入座。 　　但顾熠不一样，论奖项他赢过余敏行一头，论票房，他一部《星际觉醒》就够了。 　　如果余敏行这么说其他年轻演员，那就是作为前辈对年轻演员的指导，可对象变成顾熠以后，就是余敏行自己嫉妒发酸。 　　…… 　　到了礼堂，顾熠依旧和李煦、赵旸他们坐在一块，《偶像之死》没有入围最佳影片，所以座位并不在中间一排，而是在左边靠后的位置。 　　“紧不紧张？”顾熠先问的李煦。 　　“紧张死了。”李煦小声嘀咕道，“我今天认识的演员比我这辈子认识的还多。” 　　“我也是。”赵旸凑过来，“好几个是我们公司的，但之前……他们和我不太熟。” 　　赵旸是大公司力捧的新人，但公司签约艺人多，就算他在新人里排在前面，在其他人眼里，他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新人，没有人会因为他被力捧高看一眼，除非他能被捧出头。 　　《偶像之死》上映前，同公司的一哥二哥对他是一副面孔，上映后则换了一副面孔，而他提名云星奖最佳新人后，公司的前辈们待他就更客气了。 　　赵旸来参加云星奖红毯前，「二哥」还问他和顾熠熟不熟，想请他引荐一下。 　　赵旸说，他和顾熠只是合作过《偶像之死》的关系，不算特别熟，对方立刻换了一副脸孔。 　　所以……他和李煦才特别说得上话。 　　他俩一致认为，顾熠在娱乐圈里真的是异类一样的存在。 　　当初合作《偶像之死》前，两人都担心和顾熠相处不好，毕竟顾熠有人气有实力有演技有奖项，他们是纯纯纯新人。 　　可顾熠为人找不到一点缺陷，事业心和对表演的热爱是他们所见过的娱乐明星里最高的。 　　和顾熠相识之后，他们见到了娱乐圈标杆的模样，就会在不自觉间把顾熠和其他演员进行对比。 　　不对比或许还好，一对比，他们会在不自觉间拉高对其他人的期待。 　　然而，在他们所认识的演员里，除了圈子里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外，没人能做到顾熠那样。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他们在新人期就认识了最出色的演员，看到最厉害的表演，而自那之后，他们所见到的、看到的很难再上升了，只会一直跌落。 　　赵旸的这种心情只有李煦才能理解。 　　赵旸是公司关系复杂，李煦则是遇到了复杂的合作演员，两人一见面，必然会长吁短叹一番。 　　人生如此艰难，娱乐圈如此复杂。 　　但对两人而言，顾熠的大红却给了他们无限的信心。 　　只专注于表演、不辜负角色，一样可以让他们成为成功的演员。 　　哪怕未必会像顾熠那么成功。 　　同公司的、曾合作过的演员走着自己的路，顾熠这里同样是一条路，他们可以选择前者，也可以选择后者，没有唯一的一条，顾熠的存在给他们提供了参照。 第200章 200 申请 　　【获得本届云星奖最佳新人的是——】 　　【《偶像之死》，李煦，恭喜！】 　　李煦几乎是biu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的动作让赵旸捂嘴直乐，却没有被李煦抢走奖项的嫉妒。 　　李煦先拥抱了他一下，再来拥抱顾熠。 　　“谢谢你，顾老师。” 　　若非顾熠，他根本不能拿回章子维这个角色。 　　在演《偶像之死》之前，他在演员这条路上走了很久，却一直找不到机会，就在他放弃的前一刻，剧组找上了他。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站上舞台中央。 　　“李煦好棒！！” 　　“《偶像之死》剧组的情谊！！希望每一个我喜欢的演员都有最灿烂的前程！” 　　“恭喜李煦，恭喜《偶像之死》，虽然这不是顾老师最好的电影，却是我本人最喜欢的一部电影。” 　　李煦拿下了最佳新人，但在之后最佳男演员的角逐中，顾熠却没能为剧组再下一城。 　　值得一提的是，余敏行和李煦上台时都提到了顾熠，一位感谢有他这么厉害的竞争对手，另一位感谢有他这么厉害的搭档。 　　顾熠本人虽然没有上台，话题度却拿得很满。 　　“我很期待《亡国之君》上映。”颁奖典礼结束后，余敏行拉着顾熠说了好一会话。 　　多年夙愿得成，他的精神状态和典礼前都很不一样，整个人红光满面的，看上去也没那么紧绷了。 　　李煦则喊着顾熠和赵旸一起拍照，足足晒了十几张图。 　　顾熠嫌他拍得太多，到了粉丝那里，则是粉丝们嫌顾熠拍得太少———他的脸可以出现在任何一位明星的微博上，却不会出现在他自己的微博上。 　　不过顾熠一向如此，粉丝们早就习惯了。 　　能怎么办？说了他又不会改，只能纵容了。 　　…… 　　本届云星奖余敏行获奖是众望所归，其他演员都难以和他抗衡，国内媒体大多公正客观地报道了本届颁奖典礼。 　　但到了K国媒体报道中，顾熠输给余敏行是「全方位的投降」、「实力新人的完全失灵」、「被权威奖项所抛弃」，给人一种顾熠已经被打入冷宫的感觉。 　　“我到底对K国人做了什么，有必要一直揪着我不放吗？” 　　K国媒体难道不能向他们的民众科普一下，云星奖是一个很牛逼的奖项，就算只是提名也很不容易，他能一提再提就是牛逼本身。 　　“你确实没做什么。”刘钧源道。 　　“对吧？” 　　“你就是抢了人家的市场，抢了人家的影帝，压人家国内的神颜一头，还比人家多赚了不少钱。” 　　顾熠：“那是我干的吗？你们也有份。” 　　但K国媒体报道的时候总爱把顾熠摆在前面，顾熠有时候会收到在K国的粉丝的私信，说他经常上K国的热搜。 　　一般是他遇上坏事的时候。 　　比如这次他没拿云星奖影帝，K国那边锣鼓喧天庆祝不断，之前《偶像之死》开拍，顾熠和王轩恒的冲突也上了K国热搜。 　　只不过在K国媒体的形容中，顾熠是那个抢了王轩恒机会的恶霸，「剧组霸凌冠军」，王轩恒则是被欺压的小可怜。 　　所以王轩恒的电视剧可以卖到K国去，顾熠的电影却至今没有一部在K国上映。 　　如果顾熠遇上了什么好事，比如《偶像之死》今年的高票房，和他论文被欧洲媒体报道的事，K国那边通常是只字不提的，夸赞顾熠就是在助长顾熠的嚣张气焰，K国媒体自然不会这么干。 　　…… 　　云星奖颁奖典礼后，《孤独学神》的筹备也进入了最后阶段。 　　剧组一直在等顾熠的档期，到今年，顾熠能空出两三个月的时间专注拍摄，这其实比《孤独学神》剧组预期早一些。 　　接完《亡国之君》后，顾熠的动向一直被业内关注，他接《孤独学神》并不是秘密，《孤独学神》原作本身也很有知名度，消息曝光后，不管书粉还是影迷，都立刻想到了一个词———合适。 　　的确没有比顾熠更适合的演员。 　　顾熠今年30岁，但他并不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很成熟的演员，如果再年长几岁，接《孤独学神》恐怕就不太合适了。 　　但换成其他演员的话…… 　　“顾老师本人在我心里就是学神！！” 　　“《一枚信笺》之后又一部网文改，顾老师要把我的男神一网打尽吗？” 　　换成其他演员演沈遥，接《孤独学神》，书粉们会觉得演员蹭纸片人的热度，但由顾熠来演，就是演员和角色互相成就，《一枚信笺》的成功足以证明这一点。 　　《孤独学神》剧组也松了一口气。 　　角色选不好，剧组绝对是要挨骂的，现在《一枚信笺》成为了网文改编的范例，可在《孤独学神》剧组印象中，《一枚信笺》刚上映的时候也遭受了不少质疑。 　　找到合适的演员，电影先成功了一小半，至少顾熠的演技是不需要担心的。 　　…… 　　正式进组前，顾熠照例回了学校，在几个小时内从光鲜亮丽的大明星切换成灰头土脸的研究生。 　　人生也迅速从一片灿烂变为一片黯淡。 　　但顾熠的优势在于，他做什么事都能倾注100%精力，从前一件事切换到下一件事无比迅速。 　　实验无疑是个枯燥的过程，但作为明星，顾熠品尝过角色的酸甜苦辣，也体验过最浮华的生活，于他而言，实验是对他明星生活的补充，反而能让他整个人安定下来。 　　明星是需要私人空间的，没有人能够一天24小时面对镜头，化学是顾熠充实自我的方式。 　　虽然他会被难倒，但同样痛并快乐着。 　　他的研究生同学不太理解他这种状态，觉得顾熠在发癫，但顾熠认为，他就算发癫，发的也是化学的癫。 　　同学：“……” 　　知不知道他们每天都得默念一百遍「我爱化学」，才能一边觉得自己的论文是一坨屎，一边又认为化学界不能缺少自己这样的人才。 　　顾熠还是在深入自己之前那个课题，往深里钻研，原本业内涉及这个领域的不多，但之前顾熠的成果出炉后，也有人开始针对他的实验结果进行研究。 　　同一领域的研究成果越来越多，对顾熠既有好处又有坏处，不过他虽然体验到了压力，却没有立刻要出成果的紧迫感。 　　这就是明星这份兼职给他的底气。 　　上辈子的顾熠是没有这种底气的，他虽然喜欢化学，却远做不到现在这么从容，以前他有一个明确的目的，但现在，他既关注实验直接的成果，又关注实验的衍生品。 　　所以同一份研究，顾熠有时间有力气也有金钱做到底，不必担心没有成果必须改换赛道，也不用担心经费，就算出不了成果，就当总结失败经验。 　　俗话说，不想当化学家的演员不是好演员。 　　顾熠对自己的状态挺满意的。 　　朱教授会催他，却不会压迫他，顾熠爱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他时不时看一眼就够了。 　　“这个结果……” 　　某天上午，顾熠终于等到了一个新的实验结果，但客观说来，这并不是他期待的实验结果，或者说，他根本没往这个方向想。 　　“怎么会这样？” 　　顾熠重复了一遍原先的实验，又是等待，结果……和前一遍一样。 　　顾熠皱着眉头，开始翻前人的成果，从《JACS》翻到《Chemical Reviews》，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大概在研究一种比较新的东西。 　　就……目前来说，业内能让他参考的东西其实不太多。 　　顾熠选择向朱教授求助。 　　他不太想麻烦导师，最近朱教授正在国外参加一场化学会议，到了朱教授这个级别，他们亲自做的实验并不多，但他们却更清楚现在应该做什么，在国际上的前沿研究是什么。 　　顾熠的实验方向也是经由朱教授的指点。 　　但听了顾熠的陈述后，朱教授第一时间返回了国内，他还带来了京大的另一位教授，两人把顾熠的实验流程都翻烂了，又看着他重新做了一遍，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可行。 　　“有意思。”朱教授一脸深思，“这个方向我也没有考虑过。” 　　“你就继续去尝试，看看能不能得出其他结论。” 　　朱教授问到了顾熠最近的工作：“你要演的电影讲的是什么领域的学神？” 　　顾熠：“物理。” 　　朱教授：“……” 　　“知不知道现在化学专业招生挺难的？”朱教授拍拍顾熠的肩膀，“顾熠啊，你要记得，一日化学人，终生化学人，要担负起为我们化学专业吸纳人才的责任。” 　　顾熠：“……” 　　他仿佛成为了化学的叛徒。 　　其实《孤独学神》剧本对具体学科的描述是很少的，剧本强调的是人，而非学科。 　　不过剧本是编剧的责任，顾熠并不想插手编剧的工作，他可以在拍摄过程中提出他认为剧本不合理的地方，却不能替代了编剧的工作。 　　但不得不说，当初顾熠拍《星际觉醒》的时候，物院那边帮忙就让本院颇有微词，如果他再演一个物理天才的话，化院叛徒这个称号他是拿定了。 　　顾熠不少粉丝都知道他学的是化学，但如果《孤独学神》热度不错的话，他会不会被认为是物院生？ 　　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化学人，这也是顾熠自己无法忍受的。 　　顾熠仔细一想，决定以后找位熟悉的编剧，写一个化学科普剧本，拍长剧，一周播一集那种，把化学故事全部讲透了。 　　…… 　　顾熠的实验结果有些超出意料，但正是因为如此，他的论文写起来才更容易，因为目前业内几乎没有这方面的研究，整个领域都是空白的，他不管投哪家杂志应该都不难。 　　不过顾熠暂时没打算投，他现在得出的结论是能投杂志，但是断断续续的，之后再深入研究，可以写一篇内容更丰富的论文。 　　然而顾熠接下来要拍《孤独学神》，得先进组，可朱教授大手一挥，给顾熠申请了校内拍戏的机会——《孤独学神》的一部分剧情确实需要在大学校园内完成，只是剧组打算和另外一所大学合作，而非京大。 　　在京大拍戏的电影不止一部，但作为在校生，顾熠却没有利用学校资源的自觉，反而尽量不想打扰学校正常的学习时间。 　　“这样你白天拍戏，有空了就来实验室看看，休息天也来打工。”朱教授拍拍顾熠的肩膀，“我给你发打工费。” 　　顾熠：“……” 　　呵。 第201章 201 朴素 　　“早啊，顾熠。” 　　“早。” 　　“昨天又熬夜了？” 　　顾熠一边点头，一边无声地打了个哈欠：“在改论文。” 　　昨晚他和朱教授在微信上交流，两人聊着聊着就开始翻论文扒数据，涉及到专业知识，朱教授一向比谁都严谨，顾熠在这方面也很认真，于是不知不觉就睡迟了。 　　睡觉前原本就不适合深入思考，刚睡那会，顾熠脑子里还在想着自己的研究，他干脆把自己和朱教授讨论的内容重看了一遍。 　　可以说是恶性循环。 　　顾熠的新研究涉及的不仅是朱教授一个人，也是京大另外一位教授的研究方向，因而研究启动之后，另一位教授的弟子也参与到了其中。 　　对方是顾熠的同级生，不过本科期间不在一个班，顾熠和对方并不是特别熟悉。 　　但对方的名字顾熠早有耳闻，和顾熠曾经的舍友一样，是化院的天才人物。 　　合作过后顾熠发现，对方的确很天才，很多概念都是一点就通，包括顾熠目前的研究方向，虽然是一块空白领域，但对方却能立刻提出很多设想。 　　既敢想敢做，又有扎实的基础，是顾熠对这位同级生的看法———对方很有天赋，却没有挥霍这份天赋，而是扎扎实实做着最基础的研究。 　　现在顾熠理解朱教授对自己的指派了。 　　和对方合作的话，进程的确会加快，就算顾熠在《孤独学神》剧组拍戏，研究本身也不会受到影响。 　　虽然……他这位同级生问他，《孤独学神》怎么又拍了物院。 　　顾熠：“真的没有又。” 　　而且他既不是导演又不是编剧，这个锅真的轮不到他来背。 　　“我再来盯一盯，等会数据整理出来，我们再看一看。” 　　顾熠点了点头。 　　整理数据请的是学弟学妹们帮忙，朱教授为人正直，所以他的课题组里没有塞乱七八糟的学二代，就算有那种朱教授碍于情面实在拒绝不了的人物在，基本也不会和顾熠有关联。 　　毕竟顾熠本人是舆论中心，和他相关的事情很容易引起媒体关注。 　　一般来说，换成其他人的研究，学弟学妹们未必乐意帮这个忙，然而顾熠不仅承诺加名，还愿意给很高的经费———基本由他自己出钱。 　　除此之外，放在Crown有巡演、顾熠新片有路演的时，一张门票也是不会少的。 　　Crown的演唱会门票多难抢自不必说，顾熠本人甚至不介意他们放到二手市场上去卖…… 　　“就算当了顾老师的学妹，也不会让我产生幻灭感，他本人没有人设，就是一个踏踏实实的好人。” 　　“+1，但是写不出论文很崩溃的时候，会觉得他的存在对我等凡人是一种残忍。” 　　“真的，上回顾老师请我整理数据，就听他报了一堆论文名，那时候我觉得，我的大脑会不会只是摆设？” 　　“毕竟是C省理科第二啊，唉。” 　　顾熠并不爱炒作学霸人设，但只要他还在化院读书，对他的议论总会出现在一些娱乐及学术类论坛上———他本人不会刻意表达自己爱学习，但每次他闭关一段时间后，总会在专业的杂志上展现自己的成果。 　　哪怕粉丝们不清楚那意味着什么，却总会有专业人士来科普他研究的牛逼之处。 　　“我以为高考已经是顾老师的学业巅峰了，现在看，只是我以为的巅峰。” 　　“+1，就像我以为《一枚信笺》是顾老师的票房巅峰，结果《星际觉醒》来了。” 　　“楼上，说《星际觉醒》是票房巅峰不会有错的，暂时……应该不会有电影能超越《星际觉醒》。” 　　当然，在学业方面，顾熠对自身的看法和粉丝们的看法完全不同。 　　他周围都是朱教授这样的行业领军人物，本院的天才多如牛毛，还有隔壁物院的，数院的……一个个履历金光闪闪，和他们比起来，自己真没有什么值得吹的地方。 　　不过粉丝们一直对他有滤镜。 　　但顾熠觉得，粉丝对明星的滤镜并不是坏事，他不该排斥这些，而应该再努力一些，去达成粉丝对自己的滤镜。 　　他现在也在朝那个目标努力中。 　　…… 　　顾熠这边继续在京大搞研究，而《孤独学神》剧组也完成了拍摄前的准备工作。 　　《孤独学神》导演严济闽并不是新人，以往有过几部电影的拍摄经历，不过他的作品票房并不是特别高，但基本也不会有亏损，才让他一直有电影拍。 　　剧组规模不大，演员阵容也以年轻演员为主，除了顾熠这位主演外，其他演员包括李煦、刚从京影毕业的方淮，还有演另一位学者的吴庆春。 　　可以说，剧组有不少顾熠的熟人。 　　吴庆春自《一枚信笺》后就没和顾熠合作过，这回《孤独学神》邀请他，他很干脆地应了下来。 　　不过吴庆春也没想到，新片有很多镜头要在京大拍。 　　剧组拍青春戏会借用学校的场地很正常，但京大毕竟是最高学府之一，在不少人眼中都有着神圣感。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算是学渣对学霸的敬畏之感。 　　进入京大校园后，吴庆春和李煦还好一些，两人毕竟和顾熠合作过，见面了也很熟稔，但新人方淮就很忐忑了。 　　这是他大学毕业后接的第一部戏。 　　虽然京影毕业生在旁人眼里很优秀，但客观来说，能在娱乐圈混出名堂的毕业生只是少数，一个班能有三四个出名的都算明星班了。 　　方淮长得不错，还没毕业就被经纪公司签了，但那种运气不好的毕业后压根找不到机会，有人转行回了老家，也有人签了直播公司当网红去了。 　　像李煦这种跑龙套还能红的是少数。 　　方淮压力很大，一是因为他接下来要和顾熠合作，二是因为这次合作，公司和周围所有人都认为他会红。 　　他自然会患得患失，怕自己演不好角色，又怕《孤独学神》成为顾熠演艺生涯中唯一的滑铁卢。 　　换而言之，顾熠、吴庆春和李煦都早早证明过自己，如果《孤独学神》成绩不够好，原因自然在他。 　　方淮就是会忍不住东想西想的性格，抗压能力不够，这样的性格其实不适合当明星，但他确实是真心喜欢表演。 　　“别紧张了，顾熠他人很好相处的。”李煦一把勾住他脖子，“你平时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他不会吃了你的。” 　　方淮和李煦同为京影毕业，对方这副模样让李煦想到了自己刚拍《偶像之死》那阵，也是一样的紧张，生怕自己没把角色理解透彻。 　　但自己最终顺利走过来了。 　　《孤独学神》剧组已经和顾熠联系过了，拍摄地在物院，剧组平时住在附近的酒店里，顾熠则依旧住校。 　　剧组众人等了片刻，顾熠人终于到了。 　　看到顾熠的那一刻，李煦和吴庆春都不由露出了「…」的表情。 　　顾熠是急匆匆跑过来的，背着双肩包，穿着白衬衫，如果对方不出声，他们大概会直接忽视这个人。 　　简直……看不出一点明星的样子。 　　方淮不由盯着自己的脚尖。 　　为给导演和顾熠留个好印象专门穿的Crown代言的奢牌鞋，外套和T恤都是潮牌，还特意弄了发型化了妆……结果顾熠本人居然这么朴素。 　　“早上和导师一起接了个人。”顾熠气喘吁吁。 　　这是方淮第一次见到顾熠真人。 　　在每届京影毕业生心目中，顾熠是神一样的存在，对方自《星之战》起步的履历几乎被每个毕业生扒透了。 　　虽然对方并非科班毕业，但他比每一个科班毕业生都要红。 　　京影有很多和顾熠合作过的演员，齐妙、杜昕、李煦……和顾熠合作过之后，他们都成为了新生代最被看好的演员之一。 　　现在轮到了自己。 　　顾熠没化妆，在京影读书这几年，方淮见过很多好看的学长同学，其中有几位是靠颜值红的，但见到顾熠真人的这一瞬，方淮脑海中蓦然蹦出一个词。 　　壁垒。 　　顾熠仿佛不需要妆容的修饰，也不需要穿多么帅气的衣服，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不自觉地去关注他。 　　和对方比起来，他见过的那些脸似乎瞬间变得暗淡了。 　　…… 　　顾熠和导演严济闽打了招呼，又乐呵呵地和吴庆春、李煦碰了碰拳：“我和食堂那边联系过了，咱们拍戏就吃学校食堂，物院那边愿意派老师给咱们指导。” 　　“你还要一边拍戏一边发论文？”吴庆春问。 　　顾熠默默瞅他一眼：“我暂时不想听到这两个字。” 　　顾熠拍完《亡国之君》才知道，因为傅年这一层关系，朱教授和话剧院那边不少演员都挺熟，吴庆春也是其中之一。 　　他们老年人有自己的渠道，顾熠估计，自己要做研究这事就是朱教授透露出去的。 　　他和方淮不太熟悉，只是简单地问候了一声，等剧组全员安置下来，顾熠又跑了个没影。 　　至少在方淮看来，他背着双肩包的样子和京大其他学生没有任何区别，剧组刚进京大这两天，碰到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他都会不小心把对方错认成顾熠。 　　方淮默默换掉了自己的潮牌装，改成白衬衫和白T，他也在考虑要不要买个双肩包，后来才发现，剧组的服装师这几天进了不少白衬衫和双肩包。 　　据对方说，原本演员们的服装要更好看一些，可他发现，顾熠穿简单的衣服也挺好看，按电影的背景，顾熠扮演的主角也是那种不会在穿着上耗费多少精力的人，朴素一点更契合。 　　顾熠造型一朴素，连带着整个剧组的造型都跟着朴素了起来。 　　不过方淮觉得，就算衣服再土，穿在顾熠身上也仿佛成为了型男必备，但试造型的时候，方淮发誓，他从有认识以来就没穿过这么土的衣服。 　　对比了一下顾熠穿白衬衫的样子和自己穿白衬衫的样子，方淮内心真的有想哭的冲动。 　　真的，在他们班，他绝对是男生里的帅哥之一。 　　比顾熠帅是想都别想，但比顾熠丑……他能丑出新高度，丑到可以用「惨烈」这个词形容两人的颜值对比。 　　方淮瞥了李煦一眼，发现李煦也不好看之后，他内心微微地平衡了。 　　李煦的视线飘过来：“你刚刚在想什么？” 　　方淮微微一笑，不说话。 　　李煦默默拍着他的肩膀：“我拍过《偶像之死》，我好看过。” 　　方淮：“……” 　　他怀疑李煦有看穿人心的特异功能。 第202章 202 十大狂人 　　就这样，《孤独学神》剧组在京大驻扎了下来。 　　《孤独学神》讲述的故事很简单，就是主角刘风起一路拼搏，在学术道路上一往无前的故事。 　　它看似和《一枚信笺》有些相似，但两部电影本质并不相同，《孤独学神》里也没有感情戏。 　　如果说沈遥是为了家国大义、为了身边的人而努力，刘风起在求学的路上始终是孤独的，他并不包容，并不温和，很孤僻，又很锋利。 　　顾熠自然不会用演绎沈遥的方式来演绎刘风起。 　　在京大读书这几年，顾熠也有几位特立独行的同学，但他们也不是刘风起那种性格。 　　拿到本子之后，顾熠仔细琢磨过这个角色，他对知识的渴求、专注，以及他自信到近乎孤傲的本性，都是目前的电影市场上比较欠缺的类型。 　　《孤独学神》主要讲的是学习，但剧本之中并不涉及对社会现实的思考，只是展现出一位天才的孤独罢了。 　　顾熠其实不太喜欢说教类的本子，因为很多电影为说教而说教，但它并不提供一个解决思路。 　　电影本身是娱乐的一环，加入说教元素的话，影迷们只会觉得厌烦。 　　…… 　　朱教授说是让顾熠996、007全月无休，可事实上，《孤独学神》剧组刚进驻京大，他就把顾熠踢到剧组了。 　　当然，他没忘记和编剧深入交流，请编剧在创作环节考虑考虑他们化学专业。 　　朱教授的理由很充分：“生化环材四大天坑，有他们物理专业吗？他们的待遇够好了。” 　　编剧：“……” 　　作为编剧，他虽然很想满足朱教授的要求，但遗憾的是，《孤独学神》是在原作基础上改编的作品，原作故事就是物理专业，他自然不能把原作的精髓给改了。 　　顾熠试妆很快，服装师原本就是从他身上得到的造型灵感，什么白衬衫，格子衫，只管往他身上套。 　　服装师还是保留了一分理智在的，没有让白衬衫塞进西装裤里，那样就谁都救不了了。 　　看到这一幕，方淮默默念了声阿弥陀佛，很幸运，他想象中最恐怖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孤独学神》开篇就是刘风起拿下奥赛冠军的剧情。 　　开局自然是老土的———其他人都无能为力，眼看着冠军就要被其他学校收归囊中，在这个时候，刘风起成为了在场所有人唯一的希望。 　　电影也是从这一幕开始拍摄。 　　顾熠原本还在和吴庆春聊天，见严济闽冲他挥了挥手，他便站起身，往礼堂中间走了走。 　　这场戏征用了京大一间礼堂，《孤独学神》剧组来拍摄的消息一传出来，立刻吸引了不少本科生围观。 　　“顾熠人在哪儿呢？” 　　一群学生找了很久，依然没找到顾熠，直到严济闽做了个摆手的动作，一道身影自人群中走出。 　　本科生们：“……” 　　服了。 　　这谁能认出来？ 　　顾熠上一部电影可是《偶像之死》，乔澳的人设虽然一般，但说一句美颜盛世并不夸张，但是！！ 　　颜值这么大起大落真的好吗？ 　　虽然顾熠本人完全可以hold住这个造型，但是从影迷的角度看，顾熠完全可以hold住更好看的妆造。 　　但…… 　　在严济闽宣布拍摄开始后，现场的吵嚷声渐渐小了，围观的学生们也得以看到顾熠在拍摄前后的变化。 　　拍摄开始前，顾熠的妆造只会让人想起朴素两个字。 　　这里的朴素指的是妆造的朴素，而非顾熠本人的朴素。 　　然而，在拍摄开始后，莫名其妙地，刘风起这个角色的形象就被勾勒了出来——— 　　孤僻、沉默，却对自身格外自信。 　　他没有把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看在眼底，因为在他心里，其他人都很普通，只有自己才是真正的天才。 　　乍一眼看过去，顾熠仍然是朴素到土的造型，但他的眼神、神态以及答题时的表情完全不同，就连侧脸似乎也带着一分锐利。 　　京大从不缺少这种孤傲的学生。 　　所以在围观的本科生眼里，他们完全可以找到这个角色的参照。 　　“帅比本人不是这种性格吧？” 　　成天混迹BBS的本科生们可以轻易搜索到关于顾熠的各种消息，不管是化院生还是其他学院的学生都说过，顾熠其实是典型的理工科生，平时不是混图书馆就是混实验室，性格很好，压根不会给人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绝对不是。”回答的是一位化院本科生，“其实《杀机》上映的时候，BBS上问这个问题的也有很多。” 　　据说在当时，化院的每一位学长学姐都担负起了向其他人解释顾熠不是丁晖那种性格的重任。 　　事实证明，演技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 　　本科生里有不少人看过《孤独学神》原作，对于刘风起自然有所了解，至少他们围观的这段剧情里，顾熠就是刘风起这个角色的具象化。 　　“好厉害。” 　　方淮忽然说了一声。 　　他原本觉得顾熠的造型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就算是顾熠，也很难向影迷们展现自身的帅气，然而只看顾熠演绎了一小段，他忽然意识到，演技是真的能让觉得熠熠生辉的，刘风起好不好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顾熠演出了这个角色的存在感。 　　这一刻，他就是刘风起，《孤独学神》的刘风起。 　　“就是厉害。”李煦叹了口气，“给人一种根本追不上的感觉。” 　　乔澳和刘风起是完全相反的特质，但顾熠无论演绎哪一个角色，都不会给人违和感，从拍摄开始的那一瞬，他就沉浸在角色的状态中。 　　“不过这也不全是天赋。” 　　据李煦观察，顾熠在表演上的确有很强的天赋，但即便再有天赋的演员，不去细心打磨角色，只凭借天赋去演，也很难达到顾熠这一步。 　　在《偶像之死》剧组里，他看到顾熠对角色细心的打磨，到了《孤独学神》剧组也是一样。 　　姜游不太喜欢指导顾熠，严济闽倒是很喜欢和演员讨论角色，所以拍摄开始前的两天，顾熠经常和严济闽一起探讨拍摄的细节，刘风起这个角色也是在这种情况下逐渐成形的。 　　李煦很佩服顾熠对角色的理解，那种难以言说的氛围感，他演好乔澳还可以用他自身是偶像这个理由，而刘风起……那种学生的氛围感真不是一般演员能演出来的。 　　顾熠眼神中是有属于学生的清澈感的。 　　李煦现在就是众所周知的顾熠吹，这点赵旸嘲笑过他，但没办法，和顾熠越熟悉，他就越是折服。 　　靠演技吃饭的演员将角色完美演绎的那份震撼，不仅观众能够察觉，和他演对手戏的演员同样能够察觉。 　　…… 　　《孤独学神》第一天的拍摄完毕，剧组上下直奔京大食堂吃饭。 　　在剧组吃饭要比影视基地划算得多，虽然剧组上下没有享受学生的补贴，但食堂有荤有素还有小吃，主演和龙套都是一个水准，比干巴巴的盒饭香太多了。 　　李煦的感受最深刻，他当群演的时候，有些剧组的伙食可以称之为泔水，让人怀疑负责伙食的人中饱私囊了。 　　“比咱们学校的好吃。”方淮嘀咕道，“咱们学费和伙食费都不低啊。” 　　“算了，在学校的时候你敢多吃？” 　　他们表演班的学生一个比一个细，就怕上镜了胖了不好看，李煦这种没拍过正经戏的还好，在屏幕上稍稍混出名气的都吃得特别少。 　　顾熠扒饭倒是扒得毫不犹豫，见李煦和方淮盯着自己看，他拍拍胸口：“我今天打两份工，多吃点没关系。” 　　今晚他得去实验室看一看。 　　李煦二人：“……” 　　多吃的真的不止一点，谢谢。 　　作为一心想在演艺圈发展的演员，他们理解不了顾熠对化学的这份坚持。 　　真的离谱。 　　“不会精神错乱吗？”李煦问。 　　顾熠：“快了。” 　　不过严济闽导演看过顾熠日常做研究的状态，导演表示，他这种状态正是刘风起的日常，顾熠按这种节奏拍挺好。 　　顾熠：“……” 　　也行。 　　别人做实验为经费熬到头秃，他做实验还有钱拿，还能带剧组为京大创收，明年学校开大会，怎么都得给他一个后勤鼓励奖。 　　当然，研究这块并不需要顾熠时时盯着，但看一眼还是有必要的。 　　顾熠进实验室的时候，学弟学妹们正在整理数据，一见顾熠进来，几人默默打开BBS，首页就飘着顾熠正在物院拍《孤独学神》的帖。 　　一位学弟默默留言：“帅比……在实验室出现了。” 　　“今天明明想偷懒的，人生啊，帅比的钱也没有那么好赚。” 　　“楼上你就知足吧，知道化院多少人在眼馋这份活？比打工强多了。” 　　“+1，别以为帅比不上BBS，今天去校外扮卖崽蛙的我羡慕疯了，换我来干好不好？” 　　“化院十大狂人诚不欺我。” 　　化院号称京大四大疯人院之一，而疯人院里也有众人投票的化院十大狂人。 　　顾熠眼下还不知道自己上了这个榜，并且光荣地位列十大狂人中的第十名。 　　能上榜的都是那种自身很牛逼，本科期间就拿了不少奖，把同专业其他人碾压成渣渣的类型。 　　相比上榜的其他人，顾熠的学术成绩其实差不少，但之所以会上榜，是因为他属于——「微笑着迈入天坑，还亲自买了挖掘机，把这个坑越挖越大」的类型。 　　“自己买耗材发奖金啊有木有！！” 　　“在娱乐圈一天能挣200万，做实验一天挣200块，他选200块。” 　　“不要可以给我，可能狂人都是这种视金钱如粪土的类型吧。” 　　“因为脑回路不太正常而上榜。” 　　“还有一点很重要———他和狂人1号当了四年舍友还能安然无恙，狂人1号曾经声称，在整个京大，最理解他的就是帅比。” 　　于是，在京大BBS上，继帅比这个称号后，顾熠又拥有了老十这个独特的称号。 　　一进入研究的状态，顾熠自然把拍戏的事先放到一边，学弟学妹们整理的数据他看了，这些数据主要是用来做对比的，看过之后，他和实验室的同级生探讨了一下，再继续在纸上勾勾画画。 　　稿纸上的内容渐渐变得充实，顾熠紧抿着唇，慢慢陷入了沉思。 　　持续这样的状态良久之后，他再抬起头，动笔时的姿态也坚定了许多。 　　拍摄本身很充实，做研究也很充实，顾熠相当享受这份充实感。 第203章 203 误人子弟 　　“师兄，能不能替我看看论文。” 　　“等我写完。”顾熠停住笔，接过对方的论文。 　　本科和研一期间，顾熠还是小菜鸡一枚，受过学长学姐不少帮忙，现在他也成了学长，难得在校，请学弟学妹帮忙干活是一方面，也要承担起作为学长的职责。 　　“我怕导师那边第一关都过不了。”对方小声嘀咕道。 　　顾熠笑了笑：“老师没那么严厉，不用怕他。” 　　学弟欲言又止，顾熠明白，对方恐怕觉得自己是顾熠才获得了导师那么多优待，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顾熠在看论文，而学弟则在向他微信朋友圈里的每个人宣布「顾熠在给我看论文」这一事实。 　　“滚。” 　　“！” 　　“导师三分钟后就会给你发邮件！” 　　几分钟后，学弟再次反馈：“顾师兄好牛，学霸，学神！！” 　　“我也想求指导！！” 　　“别小看了顾老师的学霸气息好吗？去图书馆自习的时候我都不敢和他打招呼。” 　　狂人意味着只能远观，倒不是说他们不会做人，只是和这群人共处一室，会有自己被碾压的渣渣感。 　　和顾熠相处也是一样。 　　他明星的身份会让人产生他是一个学渣的错觉，只有化院这群研究生才清楚，顾熠的基本功足够扎实，会写论文，以及——《Angew》根本不是想发就能发的！ 　　“与其让顾老师送我一个签名，不如送我一篇《JACS》。” 　　“会做梦真好，你怎么不让顾老师送你一篇《Nature》呢？” 　　“那顾老师可以拿诺奖了，根本不敢想象那副场景。” 　　“我昨晚看了篇娱乐圈文，讲学霸影帝的，主角真拿了诺贝尔，被留言嘲了一百楼，不过我觉得，顾老师的人设真有点贴近那个主角。” 　　“顾老师个人提高了娱乐圈学霸文的准入机制，作者太保守的话，还不如他本人履历强悍。” 　　顾熠替学弟看过了论文，指点了几句，他论文写的不多，不过看过的篇目不少，对朱教授的习性更是了解，帮学弟一点小忙还是没问题的。 　　在实验室待了一阵，顾熠的个人笔记逐渐丰富，他心满意足地收了工，又在第二天一早准时出现在了《孤独学神》剧组。 　　发现顾熠身影准时出现在剧组的学弟：“……” 　　忽然觉得昨晚麻烦顾熠是犯了重罪。 　　…… 　　作为《孤独学神》的主演，顾熠拍这部电影并不觉得累，它不同于《星际觉醒》和《亡国之君》，角色简单，剧情简单，妆造也能迅速搞定，到了就能拍。 　　加上原作中，主角刘风起大学毕业后的确去了最高学府，虽然作者没有点明，但透过作品中的细节，读者们一致认为这所学校就是京大。 　　顾熠太熟悉京大的环境了，拍起来丝毫不违和。 　　在剧本中，进入大学的刘风起照例是一匹孤狼，但他在物理上的天赋却令人难以忽视，通过大学这个环境，物理之门在他眼前缓缓拉开。 　　导演严济闽对某几场戏的拍摄进度感到惊愕———主要是刘风起去图书馆查阅资料的戏份。 　　拍摄一开始，顾熠对图书馆的藏书和期刊如数家珍，剧本中提及的馆藏被他在第一时间寻找到。 　　刘风起查找资料的速度是很快的，将已有理论融入自身研究更是十分迅捷，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文册，眼神敏锐得如同在寻找猎物。 　　那份投入、那份专注、围绕着角色的那份沉浸感……严济闽完全挑不出任何感觉。 　　刘风起的异类感被顾熠演绎到了极致。 　　他研究物理时超乎寻常的热情、对学业的执着……顾熠的表演毫不刻意，仿佛刘风起这个人真实存在一般。 　　“这进度有点过于迅速了吧？”方淮不由问道，“你和顾哥之前合作，他就这么有效率？” 　　顾熠在业内从来没有所谓「顾一条」的美名，他不是那种任何戏份都能一条过的演员，比如拍《山花》的时候，导演唐懋就提过他入戏不快，到了拍《亡国之君》的时候，魏晟这个角色更是让他琢磨了很久。 　　但到了《孤独学神》剧组，高效+高质似乎成为了顾熠专属的标签。 　　方淮真的惊呆了。 　　他之前没拍过戏，却听同寝的室友聊过和某位大牌演员合作的经历，对方姗姗来迟，预定9点的拍摄推到10点，到了之后又是这儿不舒服那儿不对，非得说狮子克他，要剧组把门口的两座石像搬了，不搬他就不拍。 　　不是说顾熠不正常，只是听到周围人透露的有关娱乐圈的各种八卦后，顾熠这样的反倒成了异类。 　　“方淮，下一场戏你做好准备。” 　　听到严济闽的声音，方淮应了一声。 　　他在电影里饰演的林桢，是刘风起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刘风起在物院渐渐崭露头角，虽然只是学生，却已经展露出了不逊于老师的天赋，他所研究的内容和某位老师的研究有重叠，论文比对方发得更早，让对方颇有微词，连带着林桢也倒了霉。 　　当然，林桢的天赋的确比其他人稍差一些。 　　他的平时分被打到了最低，一门课直接挂了，假期后来补考，对方依然没有给他过，只能重修。 　　林桢家境贫寒，平时低调得仿佛透明人一般，当他去找那位老师时，对方却对着他冷嘲热讽：“让刘风起给你论文加个名，问题不就解决了么？” 　　客观来说，林桢这个人设并不算讨喜，但这是方淮的第一部电影，他别的都不想，只想好好把这个角色演好。 　　可拍摄开始后，他发现，开拍前他酝酿过无数次的画面，拍摄后好像忽然卡壳了。 　　导演在等着自己，剧组其他工作人员在等着自己，这个认知让方淮蓦然紧张了起来。 　　他第一场戏拍的是和顾熠的互动，人一紧张，连台词都能忘个精光，可这个时候，对面的顾熠却板着一张孤傲的脸：“你吵着我了。” 　　说罢，他把被子一卷，上床睡觉的动作一气呵成。 　　在这样的刘风起面前，林桢的紧张就是自然而然的，方淮感受到这一瞬顾熠的引导，再联想到林桢的性格，接下来的拍摄就自然而然了。 　　这是林桢和刘风起的第一次见面，顾熠并没有完全按剧本上的说明去演，最先打招呼的人应该是林桢，但方淮迟迟不开口，只能由他先来。 　　第一幕镜头有了，后续的拍摄方淮自然慢慢找回了状态。 　　他本人其实并非林桢这种性格，但为了演好林桢，他私下里也琢磨了许久，就为了在《孤独学神》剧组有一个亮丽的开场。 　　结果不仅没亮丽成，还结结实实丢了一回脸。 　　方淮连发了几个哭哭表情给经纪人。 　　“现在拍摄还顺利吗？”对方问他。 　　“很顺利。” 　　“那不就行了？” 　　“因为其他人没有嫌弃我。” 　　虽然找回了状态，但论及演技，方淮依然是《孤独学神》主要角色里最弱的一位，表演经验同样不多的李煦要比他强得多，但方淮同样能够感受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 　　尤其在和顾熠对戏的时候。 　　电影拍摄期间，顾熠纯粹是「刘风起」的状态，因为对方彻彻底底沉浸在角色中，方淮便也用角色的大脑来思考，用角色的行为来行事，慢慢越来越找到林桢这个角色的状态。 　　…… 　　《孤独学神》所要呈现的中心是———不管刘风起为人如何孤僻，不管他如何被打压，他自身的天赋永远闪烁着光芒，是无法被遮盖的。 　　在外界看来，刘风起孤僻、特立独行，但他始终沉浸在自己追求的事物上，日复一日孜孜不倦地探索，他的内心世界反而比任何人都充实。 　　他看起来像一个疯子，可正是这种外人眼中的「疯」，让他在物理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在琢磨刘风起这个角色时，顾熠想到了一部经典好莱坞电影，那是关于数学家纳什的故事，在天才这一层次上，刘风起和纳什有些相似，但《孤独学神》和那部电影的主题并不相同。 　　这个角色需要沉浸感，需要真正理解他心中所想，演绎起来才会更契合原作。 　　和魏晟一样，这也是一个值得反复思考的角色，哪怕剧本比《亡国之君》简单得多，顾熠看起来也很得心应手，但这纯粹是因为他慢慢熟练了。 　　对于顾熠的拍摄感悟，他亲爱的导师朱教授表示：“你演个化学上的天才，感悟保证比现在还多。” 　　顾熠：“……” 　　化学天才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人家编剧也不爱写。 　　他发誓，《孤独学神》拍完之后，他一定投拍一部化学科普片，亏钱也干。 　　“这种片子都有基金支持的，你要真打算拍，我去替你申请。”朱教授很干脆，“前提是拍好了，小孩能看，大人也能看，别拍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走出去都觉得丢人。” 　　对于当下学界的不正之风，朱教授也很看不惯，他手能伸到的地方他倒是可以管一管，他手伸不到的地方，他最多也就骂两声罢了。 　　对《孤独学神》主角研究物理这事，朱教授依然有些愤愤不平，主要是他最近看了部电视剧，里面的科学家也是研究物理的。 　　在普通人眼里，物理好像就是比化学时髦一些。 　　顾熠不同意这种说法：“物院研究生的脸没有咱们化院时髦。” 　　朱教授刚要点头，忽然想起来，在颜值上物院和化院两家的研究生没有明显的差异，最大的区别就是…… 　　朱教授：“……” 　　他发现了，把顾熠招进来这两年，他胆子越来越大，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两人讨论了会研究的事，按顾熠的估计，等《孤独学神》拍完，他的论文也能完善得差不多了。 　　“不着急，你别真把自己给累坏了。”朱教授道，“科普片的事你也上上心，现在人人都追求前沿领域，基础化学关注的人反而是少数。” 　　虽然科研很重要，但朱教授其实也不太喜欢当下唯科研论的环境，看着顾熠收拾东西要走，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我过阵子要外出，有门课你替我上两个星期。” 　　？ 　　“你的师兄师姐们都上过了，就差你了。”朱教授拍拍顾熠的肩膀，“以你的实力，问题不大，上回分享会不是讲挺好吗？” 　　顾熠：“……” 　　感觉「误人子弟」四个字闪烁着金光，一口巨大的锅即将从天而降。 第204章 204 效果良好 　　朱教授倒不是那种只重科研不重教学的老师，只管把授课交给手底下的博士生和研究生，自己当甩手掌柜，他会给学生锻炼的机会，科研和教学两手抓。 　　在他离校参加学术会议的日子里，学生们的确会担负起教学的重任。 　　顾熠的师兄师姐，包括他同一届的研究生们都有过讲课经验，唯独顾熠没有。 　　朱教授只教一门本科课程，每学期他在新生课堂上露面，都会有新生对他指指点点：“那是顾熠的导师。” 　　当他的博士生研究生代他上课时，新生们都忍不住想，什么时候能轮到顾熠。 　　遗憾的是，这种事从未发生过。 　　…… 　　朱教授拍拍屁股走人了，徒留顾熠一脸呆滞。 　　朱教授讲了什么课他自然清楚，本科期间他上过这门课，但听课和讲课毕竟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虽然顾熠上辈子拿到了一份老师的工作，可朱教授教的是基础课程，大学这几年间，越是基础的东西越是难讲。 　　顾熠：“我现在不明白，当初我为什么会想在学校里拍戏？” 　　简直丧病！ 　　“如果能回到过去，你是不是很想抽死自己？”杨艇给顾熠发了个粉色秃头淀粉肠表情包，“不用回到过去，我现在帮你抽。” 　　顾熠：“请滚。” 　　他同时毫不留情地批判了杨艇对于表情包的审美，这只粉色海狸真的很蠢，看到它，顾熠就想到不久之后即将登上讲台的自己。 　　难以想象那副场景。 　　要当老师，备课自然是第一位的，顾熠毫不客气地借来了师兄师姐们的教案，他原本打算找朱教授借，但遗憾的是，朱教授手头根本没有教案，这门课他讲得太久了，把课本背下来都很容易。 　　“很简单的。”师兄拍了顾熠一把，“你嘛……要注意的就是课堂秩序。” 　　京大不少老师都在网上有知名度，到他们上课的时候，学生们都愿意来凑热闹，如果把讲课的人换成顾熠的话……场面恐怕会失控。 　　“我以为老师不会让你讲课。”师兄笑道。 　　“我也以为。” 　　“老师任务都下了，不去不行，好好讲课就是了。”师兄鼓励他，“我第一次讲课的时候也紧张，后来发现，能不能讲好其实不重要，反正学生也不会听。” 　　顾熠：“这倒也是。” 　　按课表的安排，朱教授的课在后天，顾熠做好了备课笔记，还利用《孤独学神》拍摄间隙检查了一遍。 　　他甚至思考了自己该穿什么这个问题。 　　化院的老师大多比较朴素，但新入职的第一周，老师们必然会精心装扮一番，要给学生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最终，顾熠选择了最常见的搭配———格子衬衫。 　　并不是程序员爱穿的红格子蓝格子，而是那种更细更密的格子，花纹酷似老头衫，顾熠并不是刻意扮老，而是他们绝大多数老师都这么穿。 　　从众总不会有什么问题。 　　…… 　　周四早晨，京大某间教室。 　　早上第一节课总让人昏昏欲睡，唯一的乐趣就是围观老师半秃不秃的后脑勺，不管在什么季节，起床上课都是一件让人痛苦的事情，就算在京大也并不例外。 　　廖晨打开手机，看了一个Crown的视频合集。 　　Crown每一期的舞台她从未错过，高三那年，离高考只剩几个月，Crown在她家的城市办了巡演，她还特意跑过去看了。 　　高考她也顺理成章报了京大。 　　选择化学系倒不是因为顾熠，理科几门课程里，她确实更擅长化学，她爷爷就是高中化学老师，爸爸学的也是化学，初中到高中，她的化学成绩一直遥遥领先。 　　廖晨视频刚放完，就听见教室里一阵闹嚷声，她知道是老师来了，就把手机静了音，课本和笔记本摆在最中间。 　　“哎，哎，快看！” 　　舍友推了她一下，廖晨抬起头，就见讲台上站着一道年轻的身影，年轻不是重点，重点是——— 　　她从来、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顾熠会来给他们代课。 　　廖晨碰了一下手机，果然，班级群已经炸了，大家疯狂刷着各种表情包和感叹号。 　　“这是什么运气？！” 　　“下课后要签名的有木有，走起！！” 　　“虽然穿着我爷爷的衬衫，顾老师依然秀色可餐，噫。” 　　“根据本人研究发现，这是顾老师读研以来第一次代课，我们的运气真的绝了。” 　　讲台上的顾熠虽然面带微笑，语气却严肃又正经：“各位同学麻烦放下手机，现在开始上课。” 　　他的提醒却只杜绝了一部分拍照的学生，其他学生则在向自己各个学院的朋友们宣布这一消息，顺便附上顾熠讲课照。 　　“速来！！” 　　“等我！！” 　　“顾老师不是在拍《孤独学神》吗？” 　　顾熠给朱教授代课的消息飞速传遍了京大的各个学院，没课的学生都默默奔向了这间阶梯教室。 　　意图逃课的化院生们也悄悄从后门溜了进去。 　　顾熠没有点名。 　　朱教授上课也不太爱点名，但他会忽然抽某个学生回答问题，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比点名更加残酷的刑罚。 　　而顾熠……虽不至青出于蓝，却也继承了朱教授的光荣传统。 　　顾熠不求自己的讲课有多么出彩，只求把知识点全部照顾到，让学生能够理解得更清楚。 　　他声音不高不低，讲课的时候也注意看底下学生的反应，再慢慢去推进整堂课。 　　当然，抽人提问他还是会抽的。 　　被他问到的同学犹如惊弓之鸟，不过还是比较全面地把问题答了出来，坐下的时候，对方视线扫过四周，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整间阶梯教室已经挤满了人。 　　一众化院生：“……” 　　到底是哪个叛徒走漏了风声？ 　　顾熠这次代课倒没有出现师兄想象中的混乱结果，相反，课堂秩序还算不错，毕竟……走神被顾熠抓到的话，气氛会比较尴尬。 　　何况顾熠讲授的知识点都是他们可以接受的，对方的水准并不比之前的代课老师差。 　　“有木有发现，顾老师其实挺紧张的？” 　　“哈哈哈哈发现了，顾老师对自己老师的身份还有些接受无能，我之前看过他一场路演，比现在从容一百倍。” 　　“+1，被那双眼睛盯着的话，如果太不学无术，内心真的会很羞愧。” 　　“顾老师最近一边拍戏一边做研究一边讲课，他不比朱教授闲好吗？” 　　“简单算一下，顾老师参加一场活动的出场费至少七位数以上，像这种两个小时以上的活动，就当成一集综艺来算，费用大概有八位数。” 　　“平摊到每个人头上，这两个小时我怒赚好几十万。” 　　这么一对比，阶梯教室的学生们顿时觉得自己身价倍增。 　　以往对顾熠本人不了解的时候，他们会以为对方在京大读本科、读研都有炒作的因素，就算顾熠是凭本事考进京大的，入校之后想法有所转变也很正常。 　　眼下各个赛道都有挂着京大头衔的明星和网红，对他们而言，京大就是他们身上最重要的标签。 　　他们一方面声称京大不算什么，只是一所普通学校，京大毕业也不代表什么，另一方面又在公众所能见到的各种场合提起京大。 　　号称要撕碎标签的是他们，更牢固地粘住标签的也是他们。 　　但和顾熠接触之后就会发现，对顾熠而言，在京大读书真的只是一段经历，他并没有辜负大学这个平台，并没有辜负自己所喜欢的专业，只是勤勤恳恳地当一个普通学生罢了。 　　…… 　　一节课上完，顾熠收拾好教案讲义要往外走，下面传来一阵不满的「嗯」声。 　　“合影！” 　　“不许逃！！” 　　顾熠点点头：“行，请班长维护好秩序。” 　　“顾老师，等三分钟，我擦个粉涂个口红就行。” 　　顾熠：“别影响了其他老师上下一节课。” 　　一群人在阶梯教室坐好，没有合适的摄影师，还临时叫了《孤独学神》的摄影过来。 　　摄影师乐呵呵地连拍了好几张照片，还问台下的学生们：“回头我们电影宣传的时候，能把它作为素材吗？” 　　“能探班就可以。” 　　“都自己人，不用客气！” 　　“P好看点就行。” 　　等《孤独学神》拍完，毕业季也快到了，速度快的学生早就买好了毕业季要穿的衣服，这会儿剧组的摄影师在，大家便希望《孤独学神》的拍摄进度再慢一些，到时候请摄影师替他们拍毕业照。 　　“没问题。” 　　剧组的阵容偏年轻，摄影师也相当好说话，当即答应了下来。 　　顾熠隐约记得，这种场景似乎发生过不止一次。 　　“到时候别的学院有需要，也可以找我啊！” 　　娱乐圈虽然是公认的高收入圈，可摄影师自身收入并不算太高，除非是在行业内很有知名度的那类，像唐懋就是摄影师转导演，转成之后名气和收入都大涨了一波。 　　当然，他这种情况一向是少数，唐懋是以审美好而著称的，但放眼整个演艺圈，审美能和他并肩的屈指可数。 　　拍完照片还不够，在各班班长的强烈要求下，顾熠被拉进了这一届本科生的大群。 　　“以后老师有要布置的作业可以和我们说，朱教授发布的任务也是由助教老师转达的。” 　　虽然进群后满屏都是自己的表情包，顾熠依旧很淡定。 　　他课讲完了，远在外地的朱教授给他发来了关心的短信，问他第一次讲课感觉怎么样。 　　顾熠老实回答：“还行，大家都挺用功的。” 　　“小夏去听了你的课，说你的课反响比他好，他有点郁闷。” 　　小夏就是顾熠那位师兄，大名夏冬，虽然是师兄，但是比顾熠小了好几岁，他从小学开始就跳级，都读研了，年纪比本科生还小。 　　顾熠：“他也去了？” 　　“还录屏给我看了。”朱教授乐呵呵的，“下回要多给你展示自身的机会，学生在我面前不听话，在小夏他们面前也不听话。” 　　顾熠：“老师，这样的机会还是多留给夏师兄吧。” 　　“你夏师兄觉得你更合适。” 　　朱教授真觉得顾熠合适，有的学生适合当老师，有的学生不适合，像顾熠这位夏冬师兄就是脑子转得特别快的类型，他已经跑了一公里了，听他讲课的学生才到一百米的位置。 　　和这位师兄日常交流问题不大，就是探讨起学术问题比较困难。 　　对方还有个夏三狂的外号，据说还有大狂和二狂，顾熠都不知道指的是谁。 第205章 205 许隽的消息 　　顾熠讲课的照片和视频片段毫无意外地被贴到了网上。 　　他已经在京大开过一次论文分享会，粉丝们对他当代课老师这件事并不十分惊讶，但——— 　　“啊啊啊啊为什么要穿一件这么土的衬衫，哒咩！！顾老师在我心里是潮男啊！” 　　“在读本科生表示，这种好事怎么没落到我头上？” 　　“还有合影，绝不接受！！” 　　关于顾熠的衬衫品牌，粉丝们扒来扒去依然找不到答案———某橙色软件和拼夕夕上品类太多，十几块钱一条的都有。 　　“其实真的不用为了扮成熟穿那么……魅力男士。” 　　对于顾熠，粉丝们已经口下留情了。 　　但这件衬衫并不是顾熠自己买的，而是他一位师兄送他的。 　　粉丝们很好奇作为老师的顾熠讲起课来是什么样，有化院生主动现身说法，说顾熠的课讲得很不错。 　　“理论扎实，功底深厚。” 　　“毕竟是一边拍《孤独学神》一边上课的男人。” 　　因为《孤独学神》是在京大拍摄的，没有狗仔跟拍，但电影的路透倒是偶尔被放到网上，粉丝们听网上的京大学生透露，说顾熠经常下了戏就直奔实验室，在剧组的生活异常充实。 　　…… 　　顾熠刚到剧组，其他人就打趣他：“顾老师来了啊。” 　　连一把年纪的吴庆春都笑眯眯喊了他一声顾老师。 　　顾熠：“别。” 　　“上课的感觉怎么样？”李煦也笑眯眯的，“我们货真价实的顾老师。” 　　顾熠：“还不错，但是不想来第二次。” 　　“你导师估计不会肯的。”吴庆春道。 　　顾熠只能默默叹气。 　　没办法，耀眼的才华是很难被轻易遮盖的，都怪他本人过于优秀。 　　《孤独学神》的拍摄仍在继续。 　　电影里，刘风起的研究让人嫉妒，他受到了很多人为的阻碍，但已知的一项重要项目需要用上他的研究，尽管被百般阻挠，他的才华终究为世人所知晓。 　　“OK，很好。” 　　严济闽拍了拍手：“下一场继续。” 　　电影着重刻画刘风起「学神」的一面，在严济闽对角色的设定中，身为学神的刘风起和平时的刘风起完全不同，前者更富有魅力。 　　顾熠恰到好处地演绎出了这份魅力。 　　拍摄进行中时，就算大脑中清晰地意识到顾熠是在演戏，可他显然已经把刘风起这个角色的内核掌握住了，那份专注感、热爱，和飞速运转的大脑，以及脱离了学神身份的日常的反差感。 　　刘风起这个角色出场的时候或许会让人讨厌，但角色越拍越深入，他越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吴庆春小声和导演嘀咕：“小顾是越来越会演了。” 　　从《一枚信笺》到现在的《孤独学神》，顾熠的进步可谓飞速。 　　尤其是拿捏角色的那份自如感，吴庆春只在比他资格还老的演员身上见到过。 　　这场戏里，一个重大项目已经到了关键一步，却还差一个扭转它的契机，项目执行人心急如焚，但以目前的研究，的确很难达成目的。 　　吴庆春演的是某个一直看不惯刘风起的老师，周围人已经把刘风起的名字挂到嘴边了，他却仍在阻拦。 　　现场的氛围很凝重，很紧迫，所有人都焦急地等待着，那位老师同样也扛不住众人对刘风起的期盼，最终把这件事寄托到刘风起身上。 　　拍这场戏时，顾熠神色平静———在《孤独学神》电影里，刘风起多数时候都是这一个表情，看起来很像面瘫，剧组没请到顾熠时，导演的确考虑过找一个面瘫脸来演。 　　但转念一想，面瘫脸演面瘫确实可以，但演出刘风起的热情就很难了，譬如这场戏是一个经典的爽文情节，换成其他演员来演，就像在热情的场面中泼了一盆冷水。 　　严济闽看向场中，顾熠演绎的刘风起依然是往常的模样，但一个个数据自他口中列出，一个个漏洞被他点明，他就像一台毫无感情的机器，只承担着输送数据的职责。 　　“这就好了？”项目负责人一脸惊讶。 　　刘风起终于给了对方一个眼神，但他眼神的仿佛看智障的含义也被对面捕捉了。 　　“很简单。” 　　离开研究后，刘风起就成了一个普通人，负责人喊他「刘老师」，热情地拉着他去吃饭，在这个时候，虽然不易察觉，刘风起眼中却有着一丝慌张。 　　…… 　　《孤独学神》原本的拍摄周期就不长，演员们互相配合的话，拍摄周期更是被缩短了。 　　京大本身的学习氛围就足够浓，剧组人员不够的话，临时拉两个学生当群演也容易，加上顾熠是自己人，校方也愿意大开方便之门——《孤独学神》这个项目拖了挺久，不管是定演员还是定拍摄时间，但拍摄正式开始后，导演严济闽发现，就连拍摄经费都节省了不少。 　　他很确定，如果不是找了顾熠当主演，拍摄绝对不会这么顺利。 　　“顾熠，喝奶茶吗？” 　　顾熠正在读剧本，李煦跑过来问他。 　　顾熠指了指严济闽。 　　李煦低声道：“喝一两次没关系的，你们京大就是好，奶茶都比我们学校好喝。” 　　顾熠：“你的滤镜会不会太深了？” 　　李煦简直成了京大吹，他当年参加的是艺考，但文化分也不差，在京影，他也是品学兼优好学生的代表，只是演员事业一直不太顺遂罢了。 　　“有奶茶，怎么不叫我？”方淮不知从哪听到风声，鬼鬼祟祟钻了进来。 　　他最近有点害怕严济闽，因为前几天和李煦两人半夜打游戏吃烧烤被严济闽抓到了，严济闽看着好说话，对付起年轻演员来却相当有一套。 　　顾熠也不知道严济闽做了什么，方淮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拍摄越多越老实。 　　大概是刚毕业不久的原因，方淮是《孤独学神》剧组里性格最活泼的，其他人都没有他闹腾，他一开始还安安静静的，和其他演员熟悉后就慢慢露出了本性。 　　顾熠看了一圈，点了一份冰的、茶底浓郁的，晚上要继续干活，喝点提神的东西。 　　《孤独学神》的拍摄到现在已经结束了一大半，顾熠翻着剧本，把需要注意的地方标记下来。 　　拍了几年的戏，顾熠的经验已经很丰富了，不过他还是保留了自《一枚信笺》开始养成的习惯，认认真真做小传，拍完一段再做个小结。 　　每个角色都有各自的特殊之处，就算他自认为把一个角色掌握透彻了，他所想的也未必是一个角色的全部。 　　顾熠不想让自己的表演显得太过套路，他更喜欢发掘角色不同的地方。 　　见顾熠这样，李煦和方淮也拿出了剧本，一部电影里未必所有角色都出彩，但在演绎出彩的角色之前，绝大多数演员都是先从不够出彩的角色熬过来的。 　　像顾熠这种刚拍戏就有主角演的演员毕竟是少数，在娱乐圈里，顾熠的经历也很难复制———首先，他有一张配得上沈遥这个角色的脸。 　　顾熠本人又牢牢把握住了机会，之后才有了《杀机》和《山花》。 　　“这奶茶味道真不错，要不要再来一杯？”方淮感慨了一声，“食堂虽好，时间久了就好想吃辣火锅。” 　　顾熠：“……” 　　他也很久没吃火锅了。 　　但拍戏期间吃火锅显得太不尊重导演，于是，在方淮的怂恿下，顾熠喝了第二杯奶茶。 　　这导致的直接后果是———一整个晚上他都精神奕奕，没打瞌睡，亢奋到三点钟还在设想各种可能。 　　甚至睡着之后，他还做了一个自己论文发《Nature》拿国际性大奖的美梦，越想越高兴，早上甚至起得比平时早。 　　幸亏第二天不用拍戏。 　　醒了之后，再想睡也睡不着了，顾熠难得有空刷一刷八卦，最近娱乐圈没什么有趣的八卦，何钊新排的音乐剧倒是上了，可惜京市暂时没有场次，顾熠到现在还没有看到。 　　季迟他们倒是去了，杨艇得意地在群里发了几个人的合影：“我们是不是可以把群名改成排挤顾熠群了。” 　　顾熠：“？” 　　“去不了也没关系，让刀哥给你现场表演一下就个。” 　　刚刚上线的何钊：“？” 　　他今天正好有空做饭，这会正拿着菜刀准备切肉，杨艇这话一出，他握着刀柄，刀刃闪烁着寒光：“你确定要我给你表演一个？” 　　杨艇：“确定不。” 　　Crown最近挺平静的，几人手头断断续续的都有工作，但《变色》发行后，几人不约而同地降低了工作量。 　　Crown稳定地维持热度之后，这几年各大经纪公司都陆续推出了新团，就连早已解散的TIMEE和Tix都在各类综艺上重聚了。 　　Crown出道那年正逢偶像行业发展黯淡，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Crown 出道几年后，国内的偶像市场又一次有了热度。 　　当然，有一点是业内共识———Crown的成功不可复制。 　　几人聊了聊顾熠正在拍的电影，季迟圈了顾熠一下，问他知不知道《星际觉醒》第二部的消息。 　　毕竟第一部太赚了，纪录摆在那里，回报比更是公认的出色。 　　“许导真不容易啊。”顾熠感慨道。 　　“我和她说，这片子要不就放一放。”孙有明也叹气道，“但她舍不得交给别人拍，怕把她的心血给毁了。” 第206章 206 安慰 　　顾熠认识的几位导演为人都很正派，许隽更是排在最前面的一位，她对待导演事业比谁都热情，永远有使不完的精力，可不仅《星际觉醒》拍摄前糟心事多，到了第二部，糟心事一样没有少过。 　　可接手的投资方却不如前一家好说话，要求也多，把合同里提到的要求无限扩大化。 　　圈子里不少人都知道《星际觉醒2》拍摄不顺畅。 　　“有我能帮忙的地方吗？”顾熠问，“我这边能投资一些。” 　　“不是投资的问题。”孙有明道，“钱她那边也有，主要是合同已经签了。” 　　半途遇上麻烦也是许隽自己没有预料到的事。 　　“她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然能怎么办？拍不了就是拍不了。”孙有明道，“她不会把自己逼死的，这点我相信她。” 　　“许导她之前不是很想拍第二部的。” 　　许隽是很认真的人，顾熠也是，宁可麻烦自己都不麻烦别人，眼下是看不出什么，但时间久了，负担必然越来越重。 　　顾熠签约孙有明工作室这几年，孙有明几乎没管过他，平素做得最多的就是帮他推荐剧本，可事实上，顾熠并不需要工作室主动出击，剧本都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工作室只要从一堆剧本里找出一个最适合他的就足够了。 　　但孙有明依旧觉得，顾熠努力过头了。 　　不管是对学习，对表演，还是对明星这份职业。 　　顾熠不是野心很旺的人，他不是事事争第一，可他对每一桩事都投注100%的努力，其实偶尔轻松一下也不是不行。 　　当然，顾熠和许隽又不一样。 　　他有关系足够好的队友，平时压力大了还有人能帮忙分担，判断得失的时候也有充分的理智。 　　…… 　　《孤独学神》的拍摄止步于顾熠生日前，在剧本的后半部分，刘风起的天赋与实力终于为人所认可，作为学生，他的天赋早已战胜了物院的许多老师，而作为一个物理狂人，他的名声不仅局限于大学这一小块区域。 　　他依然孤独地学，孤独地前行，在国际上留下诸多声名，冲击着一个个位置的难题。 　　无人相伴是一种孤独，但站在世界的最巅峰同样是一种孤独，刘风起并不认为自己有多么孤单，相反，他甚至享受这份孤独感。 　　他的人生本身就是一本爽文。 　　在目前顾熠演过的电影里，《孤独学神》是最爽的一部，刘风起不是油腻打脸流主角，而是不动声色间以自身掌握的丰富学识进行打脸。 　　顾熠本身也不喜欢太惨淡的片子，但从《一枚信笺》开始，他演过的电影里，只有《山花》的结局是好的。 　　这个「好」字的含义是———活着。 　　只有戚澍和刘风起是活着的。 　　粉丝们对顾熠接戏的要求也很简单，就活着两个字而已。 　　遗憾的是，再简单的要求往往也很难达到，比如下一部上映的《亡国之君》，一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词，主角的结局自然更不会好。 　　电影拍完后，剧组原本打算给顾熠办一场生日宴，但顾熠的研究等着他回去收尾，众人只能作罢，去学校附近的火锅店包了场。 　　“顾老师生日快乐！” 　　“我生日还没到，不用那么急着庆祝。” 　　但严济闽还是准备了一个大蛋糕，蛋糕上插着印有剧照的小卡片，顾熠于是许下今年生日的第一个心愿：“祝《孤独学神》票房大爆！” 　　“爆爆爆爆！！” 　　蛋糕很甜，火锅很辣，拍摄几个月的辛苦似乎也在这一瞬一扫而空。 　　对顾熠来说，《孤独学神》结束意味着他的拍片告一段落，可以专心致志完成学业上的任务。 　　他出道这几年，几乎一年一部电影，到现在已经整整七部作品了，和其他演员相比，他的履历或许算不上很厚，但顾熠几乎体验了自己想体验的所有角色。 　　至少，他自《一枚信笺》开启的这条路并没有走错。 　　…… 　　《孤独学神》拍摄的几个月里，顾熠的的实验和论文也接近收尾，他留校忙碌了一段时间，在暑假期间，他把这篇论文修改完毕，之后给杂志投了稿件。 　　发过一篇《Angew》之后，顾熠瞄准的自然都是一区的期刊。 　　《JACS》的投稿难度要比《Angew》更大，如果顾熠是单独投稿的话，几乎没有被《JACS》收录的可能性，但朱教授是《JACS》的常客之一，在《JACS》登过不少次稿件，作为他的学生，顾熠有被收录的优势。 　　这篇论文写得很长，是顾熠两辈子加起来写过最长的一篇论文，其中的观点也是全新的，并没有借助他上辈子所学到的知识。 　　发给杂志的前几天，顾熠几乎日夜不休地改了又改，为了让杂志编辑注意到他这一篇论文。 　　因为论文有另外一位教授的弟子参与，所以完稿之后不仅有朱教授审核，也有另外一位教授审核。 　　客观来说，这篇完稿后的论文质量异常之高，但另一方面，论文写完的一瞬，顾熠也有种CPU烧干了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停止运转了。 　　说实话，顾熠相当佩服夏冬师兄，因为夏冬发过《JACS》，当初他论文发完也在化院内引发了一阵轰动，毕竟夏师兄那会还很年轻，好像才刚刚研一。 　　顾熠那会还在读本科，但因为朱教授的关系，他和几位研究生师兄也挺熟，顾熠清晰地记得，在自己对夏冬发论文的奇迹表示佩服时，夏冬又刷刷发表了一篇科研巨制，效率可谓十分惊人。 　　这些人的思维好像不设限一样。 　　就像顾熠本科那位室友，对方在海外也发展得不错，顾熠偶尔会在本专业的期刊上看到对方发表的文章。 　　而对方找顾熠通常不是探讨学术，而是询问顾熠主演的电影为什么没在海外上映。 　　“听外国人讲话好累。” 　　顾熠：“？” 　　对，这个人一边觉得听外国人讲话好累，一边能以最快的速度刷刷看完一本外文刊，再挑出其中几篇文章，怒骂作者在制造垃圾。 　　而事实上，被对方怒骂的文章确实很一般。 　　而被对方认为是值得一看的文章，通常也确实有可看的价值。 　　“我好累。”顾熠幽幽叹着气。 　　“回来旅游。” 　　“学业上欠的债不是短时间能弥补的。”顾熠发了个苦大仇深的表情包，“导师太爱我了。” 　　之前《Angew》的论文也是，最近的论文也是，朱教授似乎忽然间发现了顾熠在化学研究上的潜力，对顾熠的发展表现出了无限期待。 　　不过顾熠原本就打算下半年都留在学校，倒没什么可抱怨的。 　　他继续自己艰辛的研究生生涯，除了发给《JACS》的论文外，顾熠还参与了另一位导师的项目，给夏师兄打起了下手，他整个人虽然忙得和陀螺似的，但习惯了实验室的节奏之后，他自然而然会学到不少东西。 　　顾熠也在继续给朱教授代课。 　　一般来说，给朱教授代课是几位弟子轮着来的，但本科生对顾熠的热情明显超过了朱教授的其他学生，这个重任自然而然落在了顾熠头上。 　　为此，夏师兄给了顾熠他新论文的二作。 　　全化院都知道，夏师兄的论文二作含金量很高，特别是一区影响因子很高的二作———如果夏师兄愿意给其他人二作的话，他们化院想必会有很多人响应。 　　“Deal。” 　　夏师兄表示，他宁可写十篇论文，都不想给本科生上一堂课。 　　他曾经试图把听他课的学弟们当成白菜，但问题在于，并非所有的白菜都是呆滞的表情。 　　他也曾经提问过，然而本科生们深谙「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老师」这个道理，他的提问往往会收获一张张更茫然的脸，仿佛他讲的是阿亚帕涅科语。 　　夏师兄虽然是化院第三狂，却不是刘风起那种孤独型的学神，他偶尔还是需要一点响应的。 　　总而言之，顾熠当了代课老师后，在学期末的「最受学生欢迎的老师」评选中，朱教授高票当选第一，比他当院长那会儿票数更高。 　　朱教授也挺高兴，请顾熠吃了一顿大餐，均价在京市排名前几那种，虽然吃完他老人家才意识到，顾熠好像比他更有钱一点。 　　他还把奖状贴在了办公室里———到了朱教授这个级别，世界级的、国家级的奖项他拿了不少，可受学生欢迎这种奖他真的没拿过。 　　“我年轻时候挺受学生欢迎的。”他和顾熠讲起了古，“那会儿我天赋最高，整个专业都没人比我厉害，所以我留在了学校，继续搞基础研究，那会条件差，能坚持下来的没几个人。” 　　他并不是被时代裹挟着才成为了化学专业的领军人物，他是真心喜欢化学，也希望越来越多的学生喜欢化学。 　　等顾熠打算启动新的论文，朱教授又给他指点了几句：“不管那篇论文《JACS》能不能发，你现在的研究都是有意义的，好好搞就是了。” 　　顾熠这边论文还没登，夏师兄的论文倒是提前登了刊，主要是他这两年发的文章太多了，各大杂志社的编辑都习惯了他的速度，审他的论文也成了常态。 　　夏师兄眼下还没有读博，但他早已预定了朱教授的一位博士生名额，因为他的个人履历实在太漂亮，不少高校早早就向他伸出了橄榄枝。 　　朱教授的几位弟子里，夏师兄是唯一一位确定在学术道路上继续走下去的，他有这样的天赋。 　　顾熠读博也不是不行，但读博之后怎么选择方向也是个难题，如果读博留校的话，以他密集的行程，做实验是一大难题，讲课同样也是难题。 　　“读呗，走一步算一步。”夏师兄安慰他，“连我都打算好好学教课了。” 　　顾熠：“那是什么为难的事吗？” 　　“写论文也没什么难的。” 　　顾熠：“……” 　　互相伤害是吗？ 第207章 207 定档春节 　　顾熠发现了，不管是当明星还是搞学习，身边总有几个很凡尔赛的家伙。 　　但……夏师兄在科研上的天赋他只能仰望，就算在朱教授的弟子里，他也是天赋相当突出的一位。 　　朱教授有时候都嫌他脑子转得太快，性子又太急，不肯等等其他人。 　　夏师兄每次都谦虚受教，一转头就把导师的教诲给忘了。 　　朱教授拿他没办法，只能随他去了。 　　化院怪胎多，但也有不少只惦记往上爬、疏于学术和教学的，如果可能的话，朱教授倒希望夏师兄这样的人越多越好。 　　顾熠被冠了二作的名，却不肯心安理得地接受，夏师兄的项目他也参与了一二。 　　到这里，他终于知道夏师兄为什么被叫做夏三狂了———此人，做实验的时候非常狂野男孩。 　　可以说是废寝忘食昏天黑地，思维直接转去了外星。 　　顾熠被他当成自己人，自然也逐渐身负重任。 　　“师弟啊……” 　　顾熠露出营业式微笑：“这里没有你的师弟。” 　　“师弟啊……” 　　“休想我陪你熬夜，我比你大啊！”顾熠指着自己熬夜熬出来的黑眼圈和一颗痘，“我靠脸吃饭的。” 　　夏师兄扯住他的胳膊：“Help！” 　　“你说什么文都没用。” 　　“永远爱你。” 　　顾熠掏出手机，展示自己八位数的微博粉丝数：“爱我的人太多了，你往后排。” 　　夏师兄：“我帮你改论文？” 　　顾熠表情略有松动，夏师兄趁热打铁：“两篇！我替你到导师面前说好话。” 　　顾熠：“那就不用了。” 　　以夏师兄的说话风格，他替自己说好话的话，自己的压力恐怕会更大。 　　…… 　　当顾熠连续N天不被路人拍到、团队也不发行程的时候，粉丝就明白他必然在实验室潜伏。 　　虽然遗憾不能见Crown合体，但粉丝们也很崇拜一直在努力的顾熠，他们很确定，顾熠的努力是出于喜欢，而非打造人设。 　　“暑期已经过去了。《亡国之君》什么时候上啊？” 　　“今年暑期档没有顾老师主演的片子，我一时之间还有些不习惯。” 　　“所以我重看了一遍《星际觉醒》，用投影仪看特效大片超棒的。” 　　「橙皮」则在网上搜和顾熠有关的消息———虽然不多，但偶尔会有京大化院的学生透露顾熠的近况。 　　她悄悄用小号关注了一个。 　　因为作为粉顾熠最早的粉丝之一，「橙皮」大号也有上万粉丝了。 　　果然，她关注的化院生又在吐槽化院如何之卷，卷王夏师兄带上了卷王顾师兄。 　　“写论文不要钱的吗？看到夏师兄脑内感想———我好菜，看到顾师兄脑内感想———我好丑。” 　　“在下蔡丑，蔡确，蔡京，蔡丑的菜丑。” 　　这两条发言下方有不少人给对方点赞，更有人留言，请他打听一下顾师兄什么时候去代课。 　　“得导师不在家的时候，顾师兄不会一直帮忙代课，他下半年得去忙兼职的事情。” 　　「橙皮」：“……” 　　客观来说，京大生描述顾熠的时候实在太过隐蔽，如果她不是多年老粉，真看不出顾师兄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所指的兼职是什么含义。 　　对方偶尔会提一提师兄们的论文所发的杂志，可惜「橙皮」不是化学专业，对这些杂志的了解程度不够深。 　　但这至少让「橙皮」明白，顾熠确实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在朝着既定目标前进。 　　…… 　　顾熠最近一直在和夏师兄一起搞研究，现在顾熠可以确定，夏师兄就是现实意义上的刘风起，除了性格比剧本里的刘风起好上一点外，这俩基本是同一个画风。 　　和天才们待在一起，的确会被他们的天赋和努力所感染，顾熠搞研究写论文的速度大大加快，《JACS》的回信也在这期间发了过来。 　　一般来说，《JACS》的回信不会太快，这一封却比顾熠想象中迅速得多。 　　打开邮件，顾熠发现，提问的居然是两位名字很眼熟的审稿人。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似乎是他们专业领域十分有权威的两位教授。 　　顾熠研究得出的结论和已有研究重叠的部分偏少，但《JACS》方面的提问依旧犀利，在邮件的最后，对方询问顾熠，是否有意参加在北美举办的某场化学年会，他可以和他的导师朱教授一同前往。 　　“去啊，干嘛不去？”朱教授拍板道，“出去一趟，也能长长见识。” 　　“那会议之后我能晚点回来吗？”顾熠问。 　　朱教授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顾熠默默给他看了手机上的其他邀请函———来自北美的暴风音乐节和MA颁奖典礼的邀请。 　　“去吧去吧。”朱教授拍拍他肩膀，“到时候带你师兄一起去，他天天闷在实验室里，也不怕头发掉光。” 　　朱教授虽然是化学专业出身，这个年纪却依然是个帅气的小老头，头发浓密，虽然已经见了不少白头发，他对自己学生年纪轻轻就秃了的现状痛心疾首。 　　连续几年，顾熠和他的师兄们都能收到朱教授送的礼物———一把牛角手工梳，附某位医学大拿传授的梳头法。 　　顾熠还好，夏师兄比顾熠还年轻，暂时没有这方面的需求，而其他师兄，不管已毕业还是没毕业的，对这把梳子都有吐不完的槽。 　　其中最崩溃的一条是——— 　　“这是看基因的吧？每天梳一百下也救不回来啊，又不是植树造林！” 　　这把牛角梳还挺贵，挂在二手软件上能卖几百块钱，大家都想卖，但没人敢卖，因为朱教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问他们使用效果，就连顾熠也没能幸免。 　　理由是顾熠平时动脑多，加上他当明星，老是要抹发胶弄发型，头发要比一般人更脆弱。 　　顾熠：“……” 　　他怀疑朱教授是故意的，就是为了炫耀自己头发多。 　　那把牛角梳他转赠给了杨艇，因为杨艇的头发是Crown里最少的。 　　杨艇对此十分愤怒，过几天顾熠和他视频，看到他在用牛角梳给可rua梳头。 　　不知为何，这比袁承高价购买的毛刷更合可rua的心意，朱教授一番心意并没有白费———只是不能让他老人家看到。 　　去海外这两场活动，袁承最在意的就是顾熠的行程，既然顾熠能去，Crown六人一起参加自然没有问题。 　　“不见顾老师的第一天，想他。” 　　六人群里刷起了屏。 　　“第二天，想他。” 　　“第三天，想他。” 　　顾熠：“你们能不能别这么油？” 　　“你自己数数日子，霸道总裁系列都完结了。” 　　是的，江视TV的王牌综艺在持续两季后终于落下了帷幕，在这一年多里，霸道总裁系列为江视TV争夺会员立下了赫赫战功。 　　总裁们能养猪，能开拖拉机，还能把自己价值上千的衬衫换饼吃，整档综艺可谓常看常新。 　　尤其某几期里参加的总裁是公认的有心机，几人对话时刀光剑影含沙射影，可惜期数太短，否则综艺历史上极可能出现所谓「霸学」。 　　顾熠也有些遗憾：“我回去慢慢看。” 　　养猪那几期确实很有意思，他忍不住分享给了周围不少人。 　　这几天顾熠在努力答疑中，那两位审稿人的身份被他确定了，确实是他知晓的大咖。 　　对待对方的疑问，顾熠自然很谨慎，他没有想到《JACS》会搬出这两位大神给自己审稿。 　　“不要有压力，好好答就是了。”朱教授道，“你当时是什么思路，就按自己的思路答。” 　　《JACS》的影响因子不低，顾熠认识的人里，只有朱教授和夏师兄的文章登过刊，两人的文章他也都仔细读了，确实有水准又有新意。 　　他琢磨了一阵，回复了对方的邮件。 　　“我刚登的时候也挺紧张的，后面慢慢就习惯了。” 　　夏师兄的话让顾熠皱起眉：“你也会紧张？” 　　“怎么不会紧张？”夏师兄道，“我又不是大神。” 　　顾熠：“？” 　　他怀疑这个人有点问题。 　　但不管怎么说，邮件发出去了，他一桩心事了结。 　　接下来不管夏师兄如何凡尔赛，一切如他于浮云，他甚至可以优越地看向夏师兄的发顶，思考那里还有百分之多少的留存。 　　顾熠把下半年的工作收了尾，该发的发了，该写的写了，大概可以……稍稍离开朱教授的视野一段时间。 　　每次一回学校，顾熠就觉得时间过得飞快，虽然做实验、写论文同样是一个让人疲惫的过程，但满满当当的成果列出来时，顾熠会觉得自己所学很有价值。 　　Crown这边，下半年需要合体参加的活动并不多，对顾熠而言，接下来最重要的工作无疑是《亡国之君》的宣传。 　　《亡国之君》后期制作太过繁杂，没能赶上今年的暑期档，聂树生导演和制片人、投资人一商量，直接把电影的上映提到了春节档。 　　《亡国之君》的投资原本就不低，集结了圈里大大小小一众口碑演员，尽管演员们没有要高片酬，但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加上足够精良的制作，已经让投资方出了一回血。 　　放在春节档上映的话，营销费就要掏一大笔。 　　春节档和暑期档，哪个档期厮杀更激烈？ 　　作为业内人士，顾熠毫不犹豫选春节档，暑期档一部电影至少有一周的求生机会，放在春节档，票房风云变幻，排片波动更是巨大，投资方、片方、导演……诸多角色和院线不断交锋，为了生存交恶的都不在少数。 　　顾熠目前是年轻演员票房第一人，他的劣势在于作品数量偏少，如果作品数多一些，他的票房数据必然会再上一个台阶。 　　然而，出道至今，顾熠暂时还没有一部在春节档上映的电影。 　　换而言之，他还没有在春节档证道成功。 　　预计在春节档上映的几部电影中，《亡国之君》是定档最晚的，其他几部电影都早早公布了日期。 　　顾熠粗略一扫，都是大导+扛票房演员+流量的配置，只有一两部合家欢题材没有采用这种配置。 　　聂树生的《亡国之君》定档春节的消息一传出来，就有不少影评人叫起了好。 　　对于靠推荐电影吃饭的这群人来说，春节档自然是越混乱越好，为了在这一档期占据先机，各大电影公司的营销费都是以亿计，看起来并不值钱的版面也是随春节档起飞，价格能涨个好几倍。 　　当然，票价也是一样。 第208章 208 再见大狂 　　“我去，今年春节档有点惨烈哎。” 　　“虽然现在离春节档还有一段时间，但是我已经有三部想看的电影了。” 　　“最近挑来挑去都找不到好看的电影，结果全往春节档挤了，真的没必要，分点给别的档期也可以吧？” 　　《亡国之君》定档春节虽然令人意外，但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某位影评人发言称：“聂树生导演的巨制将落在何处，恐怕是今年暑期档以来各个档期的电影关注的焦点，《亡国之君》最终确定春节档期，不少导演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但对于将在春节档上映的电影而言，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聂树生+蒋将的老组合，顾熠+杜讷言+王渊+傅年+严锡泽的演员阵容，这个春节档必然会唱一出好戏。” 　　将这么多顶级演员塞进同一部电影里，除了几年前的某部献礼片外，有只有《亡国之君》了。 　　近几年的电影市场上，其实也会有大牌明星参与的阵容———这些影片通常宣称特效上亿，场景华丽到亮瞎眼，剧情却格外薄弱，因而这些电影上映后，观众们通常很不买帐。 　　而电影之所以能请到一众大牌明星出演，自然是因为经费给得够足。 　　《亡国之君》虽然阵容强大，但因为有聂树生这块招牌在，参演人员才刚刚确定，就被业内笃定必为精品。 　　毕竟聂树生拍了这么多年电影，没有一部是烂片，他没必要在自己导演生涯的最后阶段砸了招牌。 　　距离顾熠上一部电影《偶像之死》上映已经有一年半，在这段时间里，Crown活动不多，顾熠本人露面的次数更少，粉丝们所知的仅是他演了《亡国之君》和《孤独学神》罢了。 　　粉丝们比顾熠自己更期待他的新电影上映。 　　「橙皮」自顾熠拍摄《亡国之君》开始就一直关注他的动向。 　　她有种预感，如果说《星际觉醒》是让顾熠票房封神的作品，那《亡国之君》就该是让他演技封神的作品。 　　虽然《山花》让顾熠拿到了足够多的奖项，但从粉丝的角度看，顾熠演过的角色里，最出圈的是沈遥和丁晖，后来的乔澳也不错，《山花》的基调太过温暖，就显得震撼力有些不足。 　　可惜春节还有一段时间，她只能先看看《一枚信笺》和《星际觉醒》，这是她最喜欢的顾熠演的片子。 　　《偶像之死》也不错，只是她不太喜欢乔澳的结局———导演太残忍了，居然让顾熠顶着一张帅脸去干坏事，作为粉丝，她绝不允许！ 　　「橙皮」打开粉丝群，不少小妹妹都在讨论顾熠最近营业太少，当然，随着Crown人气一天胜过一天，粉丝们也渐渐趋于理智。 　　有时候看到热搜词条下的打榜、控评，粉丝们都有些不屑一顾。 　　这些人都太不成熟了，他们当年粉Crown的时候如何如何。 　　Crown渐渐成熟了，粉丝们也在和他们一起成长。 　　「橙皮」一直觉得，自己对Crown的喜欢并不全是滤镜，她这几年也看了不少偶像舞台，在她看来，几乎没有哪一个组合比Crown实力更强劲，不管是在选秀前，还是在选秀结束以后。 　　Crown选秀后的飞速成长是粉丝们一直津津乐道的事情。 　　Crown虽然出道于《星之战》，却没有长久地和《星之战》捆绑也是这个原因，他们是典型的组合名气胜过节目名气，而在他们之后出道的偶像，常常是节目名气比组合名气更大。 　　在粉丝们的认知里，全员即将踏过30大关的Crown似乎正处在养老阶段。 　　但这群人一旦结束养老阶段，哪怕只是参加一场很小的活动，也会给人一种皇冠就是皇冠的感觉。 　　粉丝们觉得，皇冠团是典型的「干啥啥都行，就捞钱不行」。 　　视金钱如粪土，从粉丝身上骗钱的本领约等于零。 　　连写真都是和《潮流》杂志合作后才拖拖拉拉出了一本，卖光之后就没有再印了。 　　…… 　　《亡国之君》的宣传启动前，顾熠和朱教授、夏师兄一起去北美出席了一场化学界的年会，季迟他们也坐的同一班飞机。 　　两拨人虽然圈子完全不同，但因为顾熠的原因，彼此之间倒是很有共同话题。 　　共同话题是吐槽顾熠。 　　顾熠：“……” 　　杨艇一个学渣这时候和夏师兄倒是很有共同语言，两人嘀咕了很久，把顾熠从娱乐圈到学术圈的黑料说了个遍。 　　顾熠只能先看向季迟：“队长你就不能管管？” 　　再看向朱教授：“老师你就不能管管？” 　　可惜两位家长都丝毫没有约束的意思，朱教授和袁承聊起了养花心得，从买哪个产地的花到该用哪种肥料聊得津津有味。 　　袁承试图向朱教授安利他的猫，这一行为被顾熠果断制止了，他担心伴随可rua左右的牛角梳被发现，那就是弟子的不孝了。 　　顾熠是第一次出席这么高规格的会议，之前朱教授虽然带他来过几次，但阵容的确不如这一场。 　　“你是因为论文受到邀请的。”朱教授道，“不用害羞，畅所欲言就是。” 　　他了解顾熠，顾熠并不是害羞的性格，但顾熠性子里有个「让」字，对于化学这个专业，他有些严谨过头了，总觉得自己并没有做出什么成绩。 　　在朱教授看来，这样完全没有必要。 　　学者们大多谦逊，可要想在学界长久立身，勇气和毅力是必需品，哪怕是业内鼎鼎大名的大咖，也未必没有一段失败的过去，区别是这份失败是否为人所知。 　　顾熠还很年轻，化学是一片又广阔又包容的天地，朱教授欣赏现在的他，却同样期待他更广阔的未来。 　　顾熠更没料到的是，针对他发在《JACS》上的那篇论文，主办方居然辟出一间会议室，让他可以分享经验、作出说明。 　　顾熠硬着头皮上了。 　　在活动现场，身为主讲人的他是一个无名小卒，而台下坐着的是比他知名度高很多倍的大佬，其中有几位在学界的影响力比朱教授高得多。 　　国内甚至有几家媒体出现在了交流会的现场，他的本科室友也来了。 　　在分享会上，顾熠收到了不少提问，有一些问题和《JACS》杂志的疑问相似，另一些问题新一些，而对这些问题的解答，有一些在顾熠进行这项研究的时候已经明晰了，而另外一些则是他回答《JACS》审稿人问题时的新思考。 　　回答完这些问题之后，顾熠看到台下朱教授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朱教授觉得顾熠太谨慎了，或者说，因为他本科的室友、夏冬这位师兄都是天才型化学人，让他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误解。 　　顾熠能在化学这条路上坚持到现在，必然是有天赋的。 　　对主办方安排的这场分享会，朱教授压根没替顾熠担心过———实验是他本人做的，论文是他自己写的，其中蕴含的是他个人的思考。 　　那还有需要担忧的地方吗？ 　　无非是表达能力，但顾熠的表达能力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化学家都有各种各样的怪癖，表达能力和语言的差距并不能掩盖他们在化学这个领域所展现出的才华。 　　“朱，这是你的弟子吗？”对面一位化学教授询问道。 　　朱教授微微一笑：“是的。” 　　对方道：“他的研究给了我很多灵感，如果他愿意的话，或许我们能进行更深层的探讨。” 　　京大和海外不少高校都有合作，如果天赋足够的话，通常不需要学生自己申请，那些名师很愿意拥有一个出色的学生将自己的领域发扬光大。 　　“我很乐意。”朱教授笑道，“但对他来说，化学只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Crown在西方有一些名气，和顾熠他们一同下飞机时，朱教授看到了几家北美当地的媒体和跟随而来的粉丝。 　　从顾熠明星和学生这两个身份的表现来看，他两份工都完成得相当不错。 　　…… 　　这一天，顾熠手机上多了数位大牛的联系方式，都是金光闪闪的名字，还和大牛们的学生互换了邮箱，虽然和这群人认识不代表他自己就很牛逼，但顾熠可以确定的是，至少，在这场交流会上，他是被认可的一员。 　　“厉害了，顾老师。” 　　出国两年后，他的学神舍友看起来终于稍微正常了些，虽然两人聊的仍然是化学相关的问题，并且顾熠依然觉得自己不太能跟上对方的节奏。 　　但没见面的这段时间，顾熠能感受到对方的进步，对方想必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进步。 　　对顾熠今天这场交流会，对方也提了两句，聊着聊着两人就说起了夏三狂的事。 　　顾熠忍不住问：“我们学校到底有几狂？” 　　对方的叉子顿住了：“你不知道？” 　　顾熠瞥了对方一眼：“我知道什么？” 　　“化院十大狂人，你居然一无所知？” 　　“我没有经常在学校，在外面的时间更多，怎么会知道十大狂人？那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吧？” 　　既然被称为十大狂人，还是化院这种狂院的狂人，那自然是狂中之狂，脑筋不太正常那种类型。 　　像夏师兄那样。 　　然而，下一秒，舍友手就指着顾熠：“你排行第十，是顾十狂。” 　　顾熠的第一个疑惑是———他为什么会在排行榜里？ 　　第二个疑惑是———既然上榜了，他为什么只排区区第十？ 　　“你会这么想，说明你就该上榜。”舍友指着顾熠笑了笑，“进榜的最低标准，就是脑回路不太正常。” 　　顾熠：“那谁是大狂二狂。” 　　舍友立刻沉默了下来。 　　顾熠明白了，不出意外的话，对方要么是大狂，要么是二狂。 　　他立刻对十狂这个丑陋的昵称满意了起来，不管怎么说，十狂还是比大狂二狂略微好听些的，那听起来更像熊大熊二。 　　两人一起吃了顿饭，顾熠还去参观了对方的研究成果，对方学校的培养模式和京大还是有很大差别的，不过称不上谁更好谁更坏，京大也有好于对方的地方。 　　当然，对于已出成果的研究，对方提供的经费着实令人垂涎。 　　在这样的环境中，他舍友这种神人的确可以如鱼得水。 　　“可惜你还要当明星，不然就来陪我一阵，我还要再读两年博。” 　　“读完了回去吗？” 　　对方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当然。” 　　“回去之后带我飞。”顾熠拍拍对方的肩膀，“钱不够了我可以借你。” 　　“走开你这个有钱人。” 　　“不用谢，大狂。” 第209章 209 暴风音乐节 　　和舍友的聊天让顾熠在读博与否这件事上趋向于读，朱教授那边是希望他读的，夏师兄也希望博士期间能有一个熟悉的学弟。 　　顾熠算了算，再读下去的话，他真的人到中年了。 　　“顾博士……这称呼听起来不太对味啊。”「博士」两个字在杨艇嘴边转了很久，他依旧很难把对方和顾熠联系在一起。 　　虽然他对顾熠在学业上的钻研精神极为佩服。 　　因为全家都在体制内，杨艇虽然「没有正经工作」，却对学霸有种莫名的敬畏感。 　　当然，顾熠除外。 　　并非顾熠不是学霸，而是顾熠完全不是他认知中的那种学霸。 　　首先，发量就很不符合。 　　不过对顾熠的决定，Crown全员都很支持，成团这几年，几人都在见证队友们越来越好的状态，不管是顾熠，还是其他人。 　　…… 　　暴风音乐节是北美当地颇有影响力的一场音乐节，不少海外歌手在北美当地的起步就源于此，Crown虽然没有一心一意在北美发展，但《变色》这张专辑的流媒数据不错，歌曲在B榜上的排名也不低。 　　其中虽然有留学生和华人的作用，但当地的歌迷也消耗了一部分。 　　暴风音乐节官宣名单时，在一众歌手里，Crown这个名字对大多数歌迷都很陌生，但歌迷们只要粗略一搜，一首首熟悉的旋律立刻冒了出来。 　　除了Crown的原版外，也有海外歌手和网红的翻唱版本。 　　K国不少组合也到达了暴风音乐节现场，不过K国组合的更新换代太迅速，名单上的好几个组合顾熠几人都不太熟悉，但据说对方目前是K国国内的当红团。 　　顾熠几人在台下看完了对方的表演。 　　几人能看出来，K国偶像圈在玩一种很新潮的概念，新团的风格和前几年的当红组合完全不同，或许是他们的观念太老———Crown的确被K国组合的粉丝嘲笑过老———在几人看来，新团的实力不如SEM这一批老团。 　　舞蹈就要差很多，至于全开麦的唱功也不如SEM。 　　Crown出场的顺序在某个K国男团之后，登台前恰好和对方狭路狭逢，顾熠几人压根没注意到谁刚从台上下来了，对方的视线却盯着他们许久。 　　虽然没有恶意，却依然叫他们茫然。 　　“我们认识他们吗？”何钊问。 　　“没印象。”刘钧源道，“我这辈子都没去过K国。” 　　和K国组合有交集的地点都发生在K国本土以外的地方。 　　如果此刻有一个K国粉丝在的话，恐怕能回答Crown这个问题。 　　Crown这两年活动的频率确实变低了，专辑只发了《变色》一张，但在不少K国偶像和粉丝心目中，Crown依然是最大的假想敌。 　　华国市场和AL影帝自不必说，Crown在B榜的成绩甚至超过许多一心在北美市场发展的K国男团。 　　为了适应北美音乐市场的风格，K国偶像经纪公司可谓绞尽脑汁，但他们在B榜上的数据居然不如根本没在这方面费过心思的Crown。 　　这些经纪公司再三分析，都找不出Crown成功的原因。 　　好在各大经纪公司推新一向快，没过多久就推出了和Crown风格一致的一个组合，同样是六人团，C位和顾熠的外表有些神似。 　　当然，这个团和其他K国男团不同，它在K国本土人气很低，从一开始就主攻海外市场，成绩还不错。 　　不过它的C位倒开始时像时不像顾熠，旁人觉得他不像的时候，他忽然开始像了。 　　每当有媒体或粉丝问到和顾熠相像这件事，这个团的经纪人就立刻应激反应般出来驳斥，用反复的词汇形容C位本人比顾熠更年轻，他们在积极为对方寻找在国际性剧集里扮演角色的机会，而不像某些人一样，只开拓单一的市场。 　　顾熠的粉丝们：“……” 　　对方自然不肯承认C位像顾熠，毕竟顾熠包括Crown在K国的名声都实在一般。 　　可对方这一通操作着实诠释了什么叫嘴最硬，顾熠自己还没来得及介意呢，对方倒先他一步介意上了。 　　顾熠一直在京大忙学业，粉丝们不希望因为这种事影响了他的心情———对方的脸乍一看是有那么些像，可人工的力量明显更多，对方一说话，整张脸的氛围就被破坏掉了。 　　可以说，顾熠的传说不仅没有在K国消失，反而随着新团的走红愈演愈烈。 　　所以不仅是暴风音乐节的现场，只要有K国组合出现的每一个现场，Crown都可以成为视线的中心。 　　…… 　　Crown登台的瞬间，观众们还处在上一场表演的氛围中，Crown上场的时候，因为同样是亚洲面孔，现场又太吵，不少观众都把顾熠几人当作K国组合的成员。 　　但《变色》的旋律响起之后——— 　　“我知道这首歌，《变色》！！” 　　“我最喜欢的一首外文歌，这是原唱吗？” 　　顾熠几人用歌声给出了答案———的确是《变色》的原唱。 　　尽管Crown的舞台并没有前一场表演的煽动感，不够热闹，可当几人展现出歌曲本身的魅力时，歌迷们便在歌声里慢慢安静了下来。 　　出道几年，Crown对舞台的掌控越来越随意。 　　几人并没有刻意引导歌迷，只是把《变色》原本的旋律重复了一遍，和刚刚的舞台相比，《变色》或许没有那么燃，但现场歌迷的沉浸感却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 　　下一首歌，Crown演绎的是《荒诞的真实》。 　　这首歌在北美地区的热度不低，但绝大多数歌迷都是第一次听到现场版。 　　和《变色》不同的是，这首歌有舞蹈。 　　而和上一首《变色》相比，《荒诞的真实》更显压抑，一切都是尖锐的，逼仄的，Crown的舞台扩大了这份尖锐，歌声和舞蹈是相互配合的，而非一方压制住了另一方。 　　“噢！！我好爱他们！！” 　　“三秒钟之内我要知道他们的名字，我以为……他们和前一个组合一样。” 　　“我爱这首歌！我爱这个舞台！” 　　台上Crown的表演还在继续，而歌迷们却已经在搜索Crown在流媒体平台上线的所有专辑。 　　作为非英语歌手，在国外歌手里，Crown的成绩已属相当不错的一类，经过暴风音乐节的宣传，组合和几张专辑的热度进一步提升。 　　歌迷们将Crown的表演现场拍摄下来，推荐到各个平台上。 　　“伙计，你也喜欢Crown吗？你可以听听他们的《同舟》，这么好听的一首歌却没有多少人喜欢。我一直很遗憾。” 　　“我知道他们，《企鹅街111号》是我的最爱！” 　　整场暴风音乐节，除了北美本土的歌手外，热度最高的当属Crown，Crown的关注度来源于歌曲出色的质量和成员们随性自然的舞台。 　　没有太多的修饰，只是自然而然地带动起舞台的氛围。 　　歌迷们甚至觉得《变色》和《荒诞的真实》两个舞台并不够：“你们会来开演唱会吧，会来的吧？” 　　这一天，Crown登上了当地的热搜榜。 　　奔赴MA音乐节现场时，袁承接到了「乐声」方面的来电，Crown的数字专在 「乐声」上线最多，作为数字音乐平台，「乐声」和北美当地的音乐公司也有合作。 　　Crown在暴风音乐节露面这天，Crown接到了不少合作方的联系电话，对方请 「乐声」咨询一下，请对方牵线邀请Crown在北美办演唱会。 　　“详细的细节等你们回国再谈。”合作这几年，对方和袁承关系很不错，“你根本不知道现在海外市场的呼声多么热烈。” 　　“有那么夸张吗？”袁承笑道。 　　“真的有。”对方解释道，“「乐声」是新平台，如果这次运作能够成功的话，这也是我们第一次运作国内歌手到海外开演唱会。” 　　在流媒体还没有兴盛的时代，国内不少有影响力的歌手都去海外开过演唱会，但乐坛衰微了近二十年，有影响力的歌手渐渐老去，乐坛已经很久没有出现Crown这样在海外有一定成绩的歌手了。 　　甚至Crown都不必担忧票卖不出去，光靠着Crown在华国歌迷里的影响力，演唱会必然不会亏本。 　　但不管怎么说，如果Crown能够办成一场影响力不错的演唱会的话，那既会有象征意义，也会有现实意义。 　　这是「乐声」想做的事情，倒不是纯粹为了利润。 　　华语歌手想在海外办演唱会的话，没有当地平台的支持绝无可能。 　　而据「乐声」对北美的几位合作方的了解，如果本身毫无收益的话，对方应当是不会提出这个计划的。 　　「乐声」的确想促进这件事。 　　平台开办以来，「乐声」参与过好几位海外歌手在国内的演唱会，线上版线下版都有，但国内歌手去海外的表演机会却很少，就算开一场小规模的演唱会，也属于自娱自乐罢了。 　　“下一场巡演加上海外场也不是不行。”袁承坦然道，“之前我们就有开海外场的考虑。” 　　“什么时候开巡演？”对方追问道。 　　“发六专之后吧。” 　　“什么时候发六专？” 　　袁承&顾熠几人：“……” 　　这种追问速度，根本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吧？ 　　“主要是……六专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吧，但是现在的热度很难得，我们担心放弃这个机会，热度就没有了。” 　　“等六专发了，我们再找海外的合作方宣传宣传，争取一下热度就行了。”袁承道，“六专一定会有的，放心吧。” 　　「乐声」这位负责人也不只有袁承的联系方式，Crown六人的联系方式他全部有。这边和袁承通过了电话，顾熠几人的微信同时收到了对方的亲切问候。 　　问候主题只有一句———六专什么时候发？ 　　在这天过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顾熠几人都感受到了一种deadline的压力。 　　当然，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应对方式。 　　顾熠的应对方式是，发给对方一份超长的论文：“等我把它翻译成英文。” 　　对方沉默了片刻，然后回了顾熠三个字：“你等等。” 　　当天晚上，顾熠面前就出现了一篇完整的英文论文———原版。 　　粗略一看，毫无毛病。 　　顾熠：“？” 第210章 210 引狼入室？ 　　论文翻完了之后，对面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语气：“六专呢？” 　　顾熠只能匆忙下线，假装自己暂时不在。 　　从某种程度上说，「乐声」平台催六专的样子比粉丝们夸张得多。 　　Crown有一位非常长情的歌迷，自《荒诞的真实》那张专辑发行后，她就把自己的微博名改成「今天Crown发新专了吗」。 　　绝大多数时候，她的微博内容只有两个字———没有。 　　而到了Crown发新专的日子，这位歌迷的微博则会改成「发了发了发了」，在配上一堆尖叫狂喜的丑猫表情包。 　　还不能评论她的猫咪表情包丑，一旦评论了，她就会回一句「猫好，人坏」。 　　从一专到五专，她已经坚持了好几年。 　　Crown四专到五专的间隔很长，而五专到六专……最近 「今天Crown发新专了吗」这个账号的内容已经从简单的「没有」变成「Crown已经XXX天没有发新专了」和「你们是不是忘记自己还有歌迷在」。 　　主打的就是对Crown进行良心上的谴责。 　　遗憾的是，Crown没有良心。 　　六专确实该酝酿了，毕竟《变色》已经发行很久了。 　　顾熠几人并没有给自己定强制性目标，到了该发专辑的时候，专辑自然会发的。 　　“成熟的专辑已经可以自己写歌了，我们的专辑还不会写。”杨艇感慨道，“「乐声」真的很会抓人软肋。” 　　“他居然把我老师找来了，简直……丧心病狂。” 　　何钊叹了口气：“我也……” 　　何钊也快屈服了，不知道「乐声」那边到底走了什么渠道，邀请到了一位很有名的音乐剧演员来和何钊合作。 　　何钊倒不是想和对方合作，和对方同台的话，他的弱点恐怕会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很丢人，但他确实想听听对方的指点。 　　毕竟他是半路出家的演员，和专业选手依然存在差距。 　　“你们以为「乐声」是怎么做到业内第一的？「乐声」背后没有大资本，只靠自己杀出了一条血路。” 　　顾熠依旧皱眉：“我很好奇，对方是从哪儿找来的翻译？” 　　他倒是问了，对方回了一句话——“想知道吗？先发六专。” 　　然后顾熠发现，对方的微信昵称改了，现在是「今天Crown发六专了吗」。 　　主打的就是一个心理施压。 　　顾熠问袁承：“他以前也是这种风格吗？” 　　袁承：“真不是。” 　　经纪人瞅了他一眼：“你们也是时候发六专了，你知道我最近被催得多痛苦吗？” 　　顾熠微微一笑：“不知道。” 　　袁承：“……” 　　看在钱多的份上。 　　同样的问题他也问了季迟他们，不得不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还是有点道理的，Crown组团久了，思维都同化了。 　　六个人里有五个回了他「不知道」，杨艇的回答则是「你痛苦吗？我看你吃的比谁都多……」 　　呵，为了钱，他可以忍。 　　…… 　　MA音乐奖是北美一档颇有影响力的颁奖典礼，虽然影响力不及格莱美，但出席的歌手多是乐坛的当红炸子鸡。 　　能在北美市场大红的歌手，要么天生抓马，要么骨子里有股不服输的劲，虽然北美乐坛也不及前些年那样好歌频出，却依旧是全球最火热的音乐市场。 　　Crown的《变色》被提名了最具影响力的海外专辑一奖。 　　《变色》提名的时间和专辑在北美市场发行的时间是一致的，才得以提名今年的MA音乐奖。 　　Crown既然来了暴风音乐节，干脆也出席一下MA，主要是见识一下海外同行们的风范。 　　果然，出席红毯的有近几年走红的男女歌手，也有上个世纪就已经成名的天王，在国内电影市场、音乐市场还未完全兴起的年代，他们的音乐已经通过各种渠道被国内听见了。 　　“你出道的时候想过自己会来MA吗？”季迟问刘钧源。 　　刘钧源摇了摇头。 　　“我想过。”季迟这话一出，其他人的视线都看向他。 　　“但我想的是公司花钱给我推广，再包装一个MA唯一受邀男明星。” 　　“你这么潮吗？”谢行嘉道，“公司带你的话，一般也会带我吧？” 　　“道理是这个道理。”季迟看了他一眼，“但是抱歉，我的故事里没有你。” 　　谢行嘉：“……” 　　“小谢不要伤心。”何钊拍拍谢行嘉的肩膀，“他不带你，你不还是来了吗？” 　　Crown出道初期，季迟和谢行嘉的经纪公司百千娱乐还对两人掣肘颇多，但随着Crown热度一日胜过一日，已经超越了百千娱乐力推的男团，百千娱乐便不再阻拦Crown的集体活动，反而利用季迟和谢行嘉两人的热度推自家的男团。 　　百千娱乐心里清楚，就算把Crown拆了，让季迟和谢行嘉回来，人气也必然不如两人在Crown时期。 　　何况随着Crown的关系日益紧密，非要把团拆散的话，反而不利于百千娱乐自身的口碑。 　　但客观来说，尽管季迟和谢行嘉已经足够红了，尽管两人的经纪约仍有一部分在百千娱乐，但和顾熠当初与星耀娱乐的关系相似，百千娱乐在季迟谢行嘉两人身上投注的资源远不如百千娱乐的其他艺人。 　　Crown几人里，只有刘钧源的待遇最好———刘钧源手里版权多，只要他仍然留在公司，公司即便什么也不做，也能从他手上获得丰厚的利润。 　　顾熠和何钊也不错，不过孙有明工作室的优点在影视资源，而非商业上的。 　　时至今日，几人其实也不在意公司喂什么资源了，在哪家公司区别都不大，只要安安逸逸做自己想做的事就足够。 　　…… 　　进入内场后，几人发现，他们所在的位置要比想象中更靠前，离舞台很近，所以可以清晰地看见当下北美乐坛最火的歌手在台上表演。 　　有很多歌曲都在几人今年的歌单里，听现场比听CD更有感觉。 　　顾熠看到，杨艇发了一个身在MA现场的朋友圈，几分钟后，「乐声」那位负责人就点赞了，还评论道：“你想和谁合作？我们可以引荐引荐。” 　　顾熠：“……” 　　他发誓，以杨艇这人的行事风格，一晚上至少要发好几条朋友圈才罢休，可收到这条留言后，一整晚杨艇都很安静。 　　——就像他疯狂改论文的时候是不敢发朋友圈的，哪怕导师只是点了个赞，并没有别的含义，依然会引发他的无限联想。 　　现场机位很多，Crown这个位置依然会被镜头照顾到，甚至因为他们非欧美歌手的脸孔，镜头会特意照顾几人一番。 　　一位综合性报纸的记者此刻恰好在看MA颁奖典礼，他忽然想起前天参加的一场化学交流会，在那个会场里，一位华国人的交流会让他忍不住多拍了几张照片。 　　因为……人类对于美的喜好是共通的，能够拥有那种长相的化学家并不多。 　　在那篇报道中，他的重点全在交流人的帅脸上，而非他本人拥有了怎样的研究成果。 　　他把前几天的照片找出来看了又看，再对比时不时闪过的镜头，终于确定，在MA现场的歌手和交流会的科学家似乎是同一个人。 　　他特意查询了Crown的维基百科，得出了同样的答案。 　　除了是一个成功的歌手外，这位在《JACS》发文的科研工作者似乎还是一位演员，他甚至拿下了某一年AL电影节的影帝。 　　虽然北美娱乐圈一向以奥斯卡为傲，但AL电影节的影响力同样不可忽视。 　　当这些因素叠加在同一个人身上的时候，已经值得写出一篇有影响力的文章了。 　　记者打开笔记本，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一篇初稿，因为顾熠自身拥有足够多的荣耀，他并不需要翻找太多资料，只要把票房收入换算成美元就足够。 　　他写稿的时候，电视机里已经公布了最具影响力的海外专辑名单，获奖的居然也是Crown。 　　“哇哦，全能的天才。” 　　记者吹了个口哨：“希望他能为我多赚些美金。” 　　顾熠几人对于自己能获得奖项颇为意外，登台之后，主持人甚至告诉他们，自己听过《变色》这张专辑。 　　他甚至鼓动台下的观众：“如果你听过《变色》，鼓鼓掌好吗？” 　　台下一片掌声。 　　“我喜欢《变色》和《企鹅街111号》，伙计，下一张专辑请继续写这样的歌。” 　　记者将这一段补进了文章里，加了一段——“如果Crown是本土歌手，他们完全值得一个最佳作曲的奖杯”，这当然是他胡撰的，他在今晚之前压根没有听过Crown任何一首歌，仅有的两首是为了写稿临时听的。 　　这些都不重要，他是记者，杜撰是他的基本技能，只要获得足够多的阅读量，他已经赢了。 　　但事实和这位记者杜撰的内容相距并不远。 　　Crown原本是很接近最佳作曲的，至少可以入围一个提名———可正如那位记者所猜测的那样，外表和语言成为了提名的阻碍。 　　就算Crown并非北美歌手，但如果《变色》是北美出品，用的是北美的作曲人，这张专辑应该可以获得更多机会。 　　然而，只有海外影响力这一奖项是公平竞争，所有提名人都处在同一起跑线上。 　　而其他奖项的公平则存在于北美歌手之间，看似公平，但一开始就已经设好了限，不仅是MA这样的歌手奖，奥斯卡也是一样。 　　AL国际电影节首先有国际这两个字，而奥斯卡标题里就有一个Academy，所以顾熠可以拿AL国际电影的影帝，却几乎没有拿奥斯卡的可能。 　　当然，国内的中坚导演如今也不会努力去奥斯卡冲奖了，演员们也不会以在奥斯卡红毯上露面为荣。 　　第二天，有关MA音乐奖的报道果然出现在了各大娱乐媒体的头条。 　　在一片最佳男女歌手的报道中，只有一家报纸另辟蹊径，讲述了来自华国的组合Crown和组合神奇的C位。 　　只是他所写的内容并不是夸奖Crown，而是——— 　　“好莱坞和音乐市场，快警惕这颗来自华国的炸弹！！” 　　文章里每一个字母都在讲述来自Crown和顾熠的威胁，提醒北美市场不要引狼入室。 　　“他们会抢走你们的饭碗！” 第211章 211 后续 　　这篇报道数字精确，详细统计了Crown出道以来每张专辑的数据，以及组合在北美流媒体上创造的佳绩。 　　报道人甚至截图了暴风音乐节后北美歌迷对Crown的好评。 　　顾熠个人的票房战绩更是被着重强调了一番———一部《星际觉醒》让他完全可以与好莱坞当红小生对标，而《星际觉醒》海外成绩虽远不及国内成绩亮眼，却足以证明华国电影工业对好莱坞的威胁。 　　加上他还是AL影帝，在奥斯卡并不偏爱年轻演员的当下，北美新生代拥有一座AL奖杯的寥寥无几。 　　“谁能相信他还是一位化学家？真是不可思议的结果，瞧瞧会场的嘉宾们，本杰明·盖特教授，文森特·古德曼教授，都是赫赫有名的天才。” 　　报道的内容虽然偏颇，却着实将顾熠的个人履历盘点得清清楚楚，加上「抢饭碗」、「炸弹」等吸人眼球的字眼，乍一看，这篇报道的确十分唬人，仿佛Crown明天就能登堂入室，将北美娱乐圈的基石全部摧毁。 　　可稍有理智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位记者全是在胡诌。 　　Crown至今都未宣布过要来北美发展，至今也只出席了暴风音乐节和MA音乐奖两场活动而已。 　　一个没有在北美发展的音乐组合，如何能分到北美歌手的蛋糕？ 　　Crown的确有歌曲位列B榜，但排名并不算很高，只是数量略微多了一些罢了，他们也不会为了北美市场创作一张纯英文专辑。 　　而好莱坞虽然是全球电影人的圣地，但对于一位目前已有20多亿票房在手的演员来说，好莱坞并没有太大吸引力，除非有一部质量上佳的影片让他当主演。 　　然而在好莱坞，这一切毫无可能。 　　但这篇报道本身极具煽动性，很快就被多家纸媒和网媒转载，原报道下方也有许多评论，讲述「卑劣」的华国人是如何挤占他们的市场和发展空间，还有人认为，让Crown登陆流媒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Crown没有海外账号，但此前在外网上的表演视频却被许多人刷了低分，包括在北美登陆的几张专辑，也慢慢开始出现低分。 　　“你们确定要那么做吗？只是一篇子虚乌有的报道，你们却要毁了歌手自身的努力？” 　　“给《变色》和《自传》打低分，这真的公平吗？它们是远超流水线水准的专辑，涵盖了歌手本身对音乐的思考，即便有这样的竞争对手出现，我们该正视它，不是吗？” 　　曾经推荐过Crown专辑的博主接连几天在自己的频道抨击这篇报道。 　　Crown的歌曲被歌手Fred抄袭过，在实力上是毋庸置疑的，但作为北美本土的音乐博主，他一直为本土音乐市场的蓬勃发展而骄傲，他并不明白，对待和自身一样出色的歌手，为什么要摆出一副排斥对立的态度？ 　　Crown也靠流媒体积累了一批歌迷。 　　“炸弹真是一个好称呼，Crown的歌像炸弹一样炸在我心上。” 　　“整篇报道我只看到他们是如何出色，比某些被大公司力捧，却根本扛不住票房的可怜玩意儿好上太多了。” 　　“被《北方周刊》抨击，那他们必然是优秀的歌手，我现在就去听他们的专辑。” 　　MV海外影响力专辑奖本来就给Crown带去了一定的关注度，被媒体这一炒作，注意到Crown这个组合的歌迷越来越多。 　　除此之外，Crown在暴风音乐节上的一段表演也出了圈。 　　“他们好酷！” 　　“哇哦，这是我喜欢的音乐！！” 　　一时之间，Crown歌曲的下载量暴增，原本因为暴风音乐节的影响力，Crown的搜索量就有所增加，这一天的搜索量更是提升了足足十倍。 　　毫不夸张地说，因为媒体的推动，Crown已经成为了北美地区最受关注的海外歌手。 　　《变色》和《自传》等几张专辑再次被歌迷们找出来欣赏。 　　如果说音乐博主鲍勃的推荐只是让Crown拥有了小众向的知名度的话，现在，Crown的知名度已经趋于大众向。 　　那位记者写报道的时候或许预料到了这一点，也或许压根就没有考虑到，但Crown名气的激增却是切实存在的。 　　「乐声」方面愈发热烈地要促成Crown的第一场北美演唱会。 　　“不接到邀请函的话，我根本不知道北美有这么多音乐节。”袁承扬了扬手里的邀请函，“全是请你们的。” 　　和上次小范围出圈不同，这一次，Crown几乎接到了北美地区所有有影响力的音乐活动的邀请，还有脱口秀和访谈类节目———通常来说，那些脱口秀只会邀请有影响力的明星。 　　不过几人即将国内，对于那些邀请，几人只能暂时回绝了。 　　回国时的场景也和刚来时完全不同———几人被一群媒体围住，询问他们什么时候发行第一张全英文专辑。 　　以海外媒体对亚洲歌手的了解，只要有机会，他们无一不希望在北美市场发行一张专辑，让自己的音乐拥有世界级影响力。 　　Crown应该也不会意外。 　　但当记者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现场却陷入了一片可疑的沉默：“什么时候……” 　　其他人的视线在这一刻对准了顾熠。 　　顾熠：“你们看我做什么？” 　　杨艇指着自己，又指了指季迟谢行嘉他们：“你是我们几个里面唯一一个过了四六级的。” 　　顾熠：“你没过？” 　　“我看起来像是会过四六级的样子吗？” 　　顾熠一本正经道：“确实不太像。” 　　Crown的粉丝们甚至评价过，杨艇天生长着一张会挂科的脸。 　　“我们暂时没有发英文专辑的打算。”顾熠解释道，“目前我们仍以本土市场为主，应该不会考虑发一张英文专辑。” 　　毕竟Crown目前走的是创作路线，作词和作曲都由几人承包，写中文歌词就已经够麻烦了，更不必说写英文歌词。 　　甚至在写歌的时候，Crown也不喜欢加入英文单词，同一种语言写出来的词完整性更好，当然———他们连写中文歌词都绞尽脑汁，英文歌词的话……还是别太为难自己。 　　“没有这种打算？”记者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嗯，没有。”顾熠肯定道。 　　“但只有在这里，你们才能拥有最热情、最有品位的歌迷，这里汇聚了全世界最有天赋的音乐人。” 　　——这是顾熠几人永远无法接受的地方。 　　傲慢感。 　　“我们认为所有歌迷都很热情、很有品位。”刘钧源道，“无论在哪里，我们都拥有这样的歌迷。” 　　…… 　　顾熠几人回国之后，依然有媒体在大肆宣扬Crown对于北美音乐市场的威胁，即便Crown早已表明自身并没有在北美发展的计划，在一些人眼里，也只是「庞大的市场竞争令他们退缩」。 　　甚至有一些国内媒体发布了类似的文章，认为Crown应该发张纯英文专证明自己的实力。 　　几人相当无语。 　　尤其在看到容融点赞了《Crown畏惧竞争》这篇报道之后。 　　粉丝们自然也看到对方的点赞，在他的账号下留言：“你倒是不畏惧竞争，在B榜上都见不着你人，竞争个锤子。” 　　这条留言被容融直接删了，而当问他「在B榜哪个位置」的网友越来越多之后，他也悄无声息地取消了那条点赞。 　　“皇冠团的脾气真是太太太好了，一群什么都没有的人在这里指责来指责去的，就不能先看看他们自己吗？” 　　“皇冠团干得好！我们连六专都没有，发什么全英文专？” 　　“所以六专在哪里？” 　　Crown官博又一次沦陷了，不过官博应对粉丝的经验逐渐丰富，直接发了个猫咪敲键盘的表情：“在写了在写了。” 　　“When？” 　　官博对此的回复是——“In the future.” 　　说了等于没说的典范。 　　当然，因为「乐声」那边促成合作的意向很强烈，顾熠几人也计划着，启动新巡演后，可以增加自身在海外的场次。 　　回国之后，Crown和海外流媒体合作的收入也到了账，由于Crown的热度一直在增长，这笔收入让合作双方都很满意。 　　这是近几年来海外歌手在北美流媒体的最佳表现，胜过了不少K国歌手。 　　K国歌手向北美市场进军的想法很强烈，所以收入的一大部分都用于营销费，他们和当地公司签约的合同中就包含这一部分内容，因而在音乐上，K国歌手的利润比想象中要低得多，与他们合作的平台利润自然也不会太高。 　　哪怕《北方周刊》这类媒体宣称要警惕Crown，但资本家天生是逐利的，只要有利润在，他们可以和任何一位歌手合作。 　　所以自媒体宣扬了一番「Crown威胁论」后，向Crown递出橄榄枝的平台反而越来越多，Crown六专还未发行，却已有多家平台和袁承联系，想要加深和Crown新专的合作。 　　自然有人盯上了Crown的巡演。 　　对顾熠几人而言，这份热情十分之糟糕———知晓竞争对手的存在后，「乐声」进一步加大了对Crown的攻势，唯恐煮熟的鸭子飞向了别人的餐桌。 　　现在Crown每天都能收到来自对方爱的问候。 　　「乐声」的负责人更是一跃成为京大的知名校友，在这之前，顾熠压根不知道对方也是京大毕业。 　　所以，当他在《亡国之君》路演现场见到对方时，他真的一点也不意外。 　　客观来说，他觉得对方有一点变态。 　　在这件事情上，顾熠几人难得实现了共鸣。 　　真的离谱。 　　但顾熠从剧组配乐那边得知，《亡国之君》的主题曲配乐在「乐声」平台上线，对方态度很积极，甚至借了一个版面给电影宣传。 　　虽然「乐声」不是传统的电影宣传平台，但对于《亡国之君》这部将在春节档激烈厮杀的电影而言，最微小的宣传也是助力。 　　到了春节档，院线方面通常会更直白地诠释「认钱不认人」这句话，对于这一点，《亡国之君》剧组的体会更加深刻。 　　毕竟这是一个一日大盘能破10亿的档期，分秒之间就是以亿计的交锋。 　　不管是聂树生的口碑，还是顾熠此前创造的票房佳绩，在这里都不是十分管用。 第212章 212 神经病票房 　　Crown自北美回国后，《亡国之君》的宣传正式启动，今年春节比往年更早一些，元旦前后，顾熠就感受到了那股激烈的竞争氛围。 　　距离春节档正式启动只有半个月不到。 　　今年春节档上映的电影有十部以上，涵盖了合家欢题材、喜剧、科幻、悬疑、爱情各种类型，《亡国之君》是其中唯一一部历史片。 　　近些年来，历史题材在大银幕出现的频率并不高，古装片都以神话仙侠题材为主。 　　尽管《亡国之君》集结了业内有名的大导和诸多一线演员，电影却面临着一个明显的问题———它并不是一个适合春节档的题材。 　　换而言之，一看片名和简介就知道，《亡国之君》是一个沉重的题材。 　　“排片难争啊。” 　　《亡国之君》拍完后，一众演员很久没有见面，为了电影的宣传才难得凑到一起。 　　顾熠不是一个人来的，孙有明和他一起参与了聚会，《亡国之君》剧组上上下下和他都挺熟悉。 　　几人谈到了排片的问题。 　　《亡国之君》的筹码只有两项，一是聂树生导演，二是顾熠的票房号召力，但春节档时间太短，观众的观影热情又十分膨胀，在春节档上映的各个剧组都在争。 　　就拿排片来说，同样是10%的排片，春节档就是亿级的体量，如果剧组能多争取1%的排片，就可以增加一千万的票房。 　　当然，眼下形势还未明朗，春节档的前两天通常是各部电影混战的时段，但排片越多的电影明显能够拥有更大的优势。 　　《亡国之君》是不适合春节档的题材，但它同样有优势———在各部电影的质量都处在未知的情况下，聂树生导演和顶级演员的搭配证明《亡国之君》必然不是烂片。 　　聂树生没有导过烂片，主演顾熠同样没有演过烂片。 　　…… 　　12月中旬后，春节档上映的几部影片都放出了各自的宣传预告，今年春节档，除了《亡国之君》备受瞩目外，上映的影片中还包括《温暖的房子》《旗开得胜》《未来之战》等数部，虽说每部电影的投资不同，但敢在春节这个档期上映，每部电影都是财大气粗。 　　《亡国之君》打出的宣传是——「顾熠首部古装电影」。 　　“没有人知道，XXX年叛军攻入京城的一瞬，帝国的主宰者在想着什么。” 　　“山河变换，大厦将倾，想改写历史的帝王终未挡住王国覆灭的潮流。” 　　呈现在影迷们眼前的，是顾熠未在以往作品中展示出的形象。 　　年轻的帝王眉眼深深，举手投足间皆是沉着，然而他的沉稳却无法研究崩坏的朝局，他怒吼过，下过狠心，也曾将自己的七情六欲抛到脑后，但他最终却有如困兽一般，始终无法破解必死的局面。 　　当顾熠的第一个镜头在宣传片中出现时，粉丝们脑海中蓦然冒出四个字———帝王之相。 　　沉稳，又霸气，并不尖锐，也不阴暗，是一位帝王该有的样子。 　　宣传片给人的感觉的确有些沉重，可短短几分钟的视频里，人物与人物的交锋，光与影的交错，就连配乐似乎也在验证《亡国之君》必为精品的事实。 　　“顾老师真的演什么像什么。” 　　“看了一眼《偶像之死》的剧照，再看《亡国之君》，这确定是一个人？” 　　“不如看看爆红北美的暴风音乐节，现在在外网热度超高的，我把《亡国之君》的宣传片贴上去，估计没人能认出顾老师。” 　　「橙皮」把《亡国之君》这支宣传片反复揣摩了几遍，她一直很期待顾熠演古装题材，未必要是古偶里那些仙气飘飘的男主，只是一个普通的古装角色。 　　顾熠接下《亡国之君》的时候，「橙皮」就一直在想，他所扮演的魏晟会是什么模样。 　　事实证明，顾熠永远在超越她的期待。 　　…… 　　因为《亡国之君》的宣传，这个春节，顾熠没有给自己放假，聂树生70岁高龄都奔赴在各大影院，作为电影的主创之一，顾熠自然不能让导演太过辛苦。 　　何况除了宣传外，聂树生也在为《亡国之君》争取更多的排片。 　　《旗开得胜》和《未来之战》都是有特效又有剧情的大片，两部电影的阵容虽然不及《亡国之君》，导演自身和主演们的号召力却不容忽视。 　　在题材上，这两部电影略优于《亡国之君》。 　　电影市场发展到现在，春节档已经很少出现所谓的炮灰片，即利用春节档观众的观影需求，把烂片塞进档期，反正观众最终都会买账。 　　到了春节和暑期这种重要档期，高口碑的电影往往才是票房上强势的一方，已经很少出现前些年那样烂片依旧能获得10亿以上票房的情况。 　　《亡国之君》上映前，顾熠的那位老熟人不出意外又把电影批判了一通，不过这毕竟是聂树生的电影，提到聂树生时，对方往往会笔下留情，而对顾熠的批判则一直在持续。 　　“虽然《亡国之君》还没有上映，这个批判劲让我以为他已经在电影院里浪费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真的，有这空闲批判顾老师，还不如找个厂去上班……” 　　总而言之，对方已经盯准了顾熠，不给顾熠找找茬对方都不行。 　　…… 　　春节季迟他们都回了家，顾熠在S市宣传的时候，工作室里空荡荡的，连可rua都被袁承接回了家。 　　袁承原本打算和顾熠一起跑宣传的，但对方一年到头都跟着他们跑来跑去，电影宣传并不是Crown经纪约的范畴，顾熠实在不好意思麻烦对方。 　　就这样，顾熠一直忙到除夕当天，大年初一，《亡国之君》终于上映了。 　　今年春节档有足足两位数的电影上映，因而被称为史上竞争最激烈的春节档。 　　排片数也足以证明今年春节档的激烈程度———上映的11部影片里，竟然没有一部能够拿到20%以上的排片。 　　要知道，在好莱坞大片风靡的时代，一部特效出众的好莱坞电影可以拿走足足40？的票房。 　　而现在，这些动辄投资5亿+的影片，却会为了15%以上的排片率而欣喜。 　　“等到第三天，形势慢慢就会明朗了。” 　　《亡国之君》拿到了14.7%的排片，在春节档影片中排名第4，低于《未来之战》《旗开得胜》和悬疑片《提线木偶》，但几部电影的排片相差并不算太大，对《亡国之君》而言，这个开局并不算太差。 　　但依旧有人对电影的票房形势存疑。 　　“《亡国之君》这样的题材，能在竞争激烈的春节档拿下20亿票房吗？” 　　在顾熠个人的票房记录里，最低的《山花》也斩获了10亿以上的票房，到了现在，只要有他参演的电影上映，都会有人猜测他的票房记录何时能够崩盘。 　　各大平台对《亡国之君》票房的预测也与排片相当，在一众春节档电影中排名第4。 　　当然，电影毕竟有聂树生和顾熠这两个名字在，根据业内的经验，第4这个名次只是对《亡国之君》票房的常规预测，电影最终能获得多少票房，一切还是未知数。 　　有顾熠参演的电影通常是如此，不到最后一刻，谁也难以预料票房的最终走向。 　　毕竟当初《一枚信笺》《山花》和《星际觉醒》上映时，没有人料到它们可以打破一个个票房纪录。 　　事实上，上映首日，《亡国之君》的票房的确不尽如人意，在上映的11部电影中，《亡国之君》的票房仅排名第5，拿下了9692万票房，而排在《亡国之君》之前的4部电影票房全部过亿，其中还包括一部系列儿童电影。 　　在春节档期里，儿童电影是一个特殊题材———它本身成本不高，受众也有限，却牢牢抓住了「合家欢」这三个字，让儿童带动成年人，助力电影票房的增长。 　　这一部儿童电影也被业内称为「名作之壁」，换而言之，只要票房在它之上，通常能够在春节档的厮杀中突出重围。 　　和《亡国之君》相比，《未来之战》与《旗开得胜》两部电影的票房可谓备受瞩目———包括预售成绩在内，前者拿下了6亿的总票房，后者的票房成绩也突破了4亿，仅靠这两部电影，春节档的总票房就突破了10亿。 　　而《亡国之君》排片只比《未来之战》略低一些，票房却仅有对方的七分之一，对剧组而言，这显然是一个很不利的消息。 　　这和《偶像之死》上映时的情形不同，《偶像之死》上映首日票房虽然不如《机战风暴》，但彼此间票房差距并不十分大，何况那是在暑期档期间，给《偶像之死》的机会更多。 　　春节档则不同，院线容错的概率很低，在两部电影票房相距甚大的情况下，院线方面只会选择票房高的那一方。 　　春节档的排片和金钱的联系比暑期档更深。 　　果然，上映第二日，《亡国之君》的排片就降到了7%。 　　“讲真，大过年的，亡国这个字眼确实不太吉利。” 　　“+1，我是想去看《亡国之君》的，但是家里人不同意。” 　　不过也有把《未来之战》和《旗开得胜》看了的观众将视线转向了《亡国之君》。 　　虽然电影的排片只剩下7%。 　　毕竟是春节档第一天，媒体倒没有急于唱衰《亡国之君》，而是更侧重于报道整个春节档电影市场的火爆情形，顺带提一句聂树生新片成绩不尽如人意。 　　不过从院线的反馈看，此前备受看好的《亡国之君》的确没有得到期待中的票房成绩，曾有影评人认为《亡国之君》可以靠质量走长线，票房必然可以和《未来之战》并肩。 　　“7%的排片，就算《亡国之君》剧组愿意走长线，院线方面恐怕也不会给剧组这个机会。” 　　“如果《亡国之君》剧组定了春节档意外的档期，结果恐怕不会如此，当然，现在说这些也是无益。” 　　“《亡国之君》的特效场景虽然不多，但电影里有不少大场面，加上演员们的片酬和春节档的宣传费，电影的成本恐怕不会太低。” 　　春节档的第二日，单日大盘依旧令人瞩目。 　　《未来之战》和《旗开得胜》的票房数据都有所下滑，但总票房依然突破了10亿。 　　这一天，票房排行榜前三的位置不动，而第4名是…… 　　《亡国之君》。 　　没错，排片14.7%的时候，《亡国之君》的单日票房是9692万，排片7%的时候，它的单日票房则变成了9542万，跌了150万。 　　诸多业内人士：“……” 　　这是什么神经病票房？ 　　《亡国之君》的排片分给了《未来之战》和《旗开得胜》两部电影，但即便排片增加了，这两部电影的单馆人次却呈下降趋势，而《亡国之君》的单馆人次却明显在增长，几乎达到了大年初一的两倍。 　　“顾熠是不是有什么票房魔咒？” 　　“大年初一不看，都集中到大年初二去看了是吧？” 　　对于第一个问题，影迷们无法回答，而第二个问题……确实是这样。 　　大年初一有很多忌讳的不能做的事情，这些禁令到了初二就会解除，比如「亡国」这样的字眼。 　　当然，更重要的是，尽管《亡国之君》首日票房未能过亿，可在春节档上映的几部电影里，它的评分却是最高的，看过电影的影迷都在发自内心地安利这部作品。 第213章 213 上映 　　总而言之，《亡国之君》神奇的票房波动让人想起了《偶像之死》——二者的票房走势似乎有相似之处。 　　虽然上映两日的《亡国之君》票房还未突破2亿，但想着顾熠过往的赫赫战绩，现在下定论似乎还为时过早。 　　“《未来之战》票房有10亿了吧？《亡国之君》现在别说追《未来之战》和《旗开得胜》了，能赢过《提线木偶》都勉强，除非院线给它增排片。” 　　但众所周知，档期之争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排片之争，《亡国之君》很难从对手手中夺回已失去的排片。 　　但在各大票房评分平台，《亡国之君》的评价的确遥遥领先。 　　“没有人和我一起二刷《亡国之君》吗？在电影院看演员飙戏真的超级震撼！！” 　　“《亡国之君》全员演技在线，影帝们简直太太太可怕了。” 　　“虽然剧情不是爽文类，但聂树生导演对节奏的把控和演员们的表演相当精彩，真的，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么有底蕴的历史片了，它真的是一部值得三刷四刷的电影。” 　　对影迷们而言，在春节档挑一部合适的影片很难，《未来之战》和《旗开得胜》是最先被选择的，但在这两部电影的高光后，《亡国之君》这样的口碑之作也会慢慢显露出来。 　　「橙皮」很想大年初一就去看《亡国之君》，有顾熠电影上映的档期，她的首选一直是顾熠的片子。 　　可她却被家里人拦住了，一直拖到初三，她终于有空进了电影院。 　　《亡国之君》的形势堪称危急，虽然初二票房排名上升了一位，可初三这天，《亡国之君》的排片依然只有7%。 　　因为它分出去的排片给了排名第一第二的《未来之战》和《旗开得胜》，而非第三的《提线木偶》，在票房上，依然是前两者占据着巨大的优势，院线不可能挤出这两方的排片。 　　着急也没有用，「橙皮」想着，等这一场看完，她要多刷几回《亡国之君》。 　　「橙皮」看得晚，去影院之前，她特意看过群里小伙伴对《亡国之君》的反馈，清一色的「巨好看」和「我心目中顾老师最好的一部电影」。 　　微博上虽然能看到电影的细节，但「橙皮」还是想刷过一遍之后再去看那些片段。 　　…… 　　大年初三的商场比平时更加热闹，电影院同样挤满了人，「橙皮」其实很不喜欢挤，不过为了看顾熠的电影，为了在首页写《亡国之君》的影评，来挤挤也不坏。 　　《亡国之君》的场次虽然不多，观影厅内却坐得满满当当，刚刚检票的时候，「橙皮」还听到隔壁说刚看完《未来之战》不久。 　　微博上，她首页已经有人在二刷《亡国之君》了。 　　坐下之后只等了几分钟，电影就正式开始了。 　　电影的一开始，画面很暗，却不是那种令人不舒服的暗，只是想烘托一下先帝过世、新君即位的沉闷。 　　在电影圈里，唐懋的审美和摄影技术是公认的出众，但聂树生的班底同样不差，尽管屏幕上才闪现了几个镜头，「橙皮」却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厚重感。 　　不久之后，新君魏晟登场了。 　　年轻的帝王沉稳踏实，英姿勃发，就算此刻对方只是露了一面，还未说半句话，但「橙皮」却深深体会到了顾熠和角色的那份契合感。 　　他的一举一动，哪怕只是一个神态，都在诠释着帝王威严这个词。 　　换而言之，顾熠很帝王。 　　影视镜头中，有数位演员曾诠释过帝王的角色，有人塑造了一代经典，而有人的演绎却并不为人所知。 　　通常来说，年轻演员演绎的帝王表现都只是平平，因为坐在那里，他们既没有少年天子的锋锐，却又难以展现「帝王心术」这四个字。 　　历史上的魏晟是什么性情，「橙皮」只查了一些资料，了解得并不确切。 　　但画面中的顾熠却是她想象中的帝王模样。 　　天子初登帝位，江山却祸事四起、生灵涂炭，魏晟身为帝王，便一门心思想解了王朝的危局。 　　然而王朝之危并非一朝一日形成，在魏家占据帝位这几百年间，文臣、武将、宦官，河道、盐政、农事……每一处的祸患都是一年一年积累而成。 　　换而言之，并非一位皇帝就能改写。 　　而电影中，魏晟道：“我如何不知？” 　　“江山已交托至我手，便是能挽回一点，叫这亡国之君的骂名不在我身上，我便满足了。” 　　魏晟深知，王朝的危局只靠他一人、靠他登位的这数年恐怕无法逆转。 　　前代帝王可以一代传一代，将祸水往后移，到了他这里，再移无可移，因而魏晟所想的，只是让形势稍稍转好一些，让数百年国祚再持续下去。 　　然而前朝文臣和宦官相互倾轧，后方兵事不振，连个能用的武将都没有。 　　叛军已占据了北方，魏晟在与顾芳、明仲的斡旋中派出了吴烈。 　　以「橙皮」身为观众的角度看，她丝毫不觉得《亡国之君》这一段剧情沉闷，相反，顾熠、杜讷言、王渊这三个人的演技都值得琢磨再琢磨，一举一动俨然是教科书级别的发挥。 　　在《亡国之君》的宣传里，顾芳和明仲都被视作「老狐狸」，但「橙皮」觉得，这两人展现出的精明狡诈是不同类型的精明狡诈，而在和杜讷言、王渊两位老戏骨的对戏中，顾熠竟然丝毫不输。 　　魏晟是三人中唯一的年轻角色，但或许是有帝王这个身份加持，朝堂之上，魏晟有着上位者的从容。 　　这一瞬，「橙皮」明白，为什么她的群友认为《亡国之君》是顾熠最好的一部电影。 　　顾熠演技出众一向是公认的，但他以往很少和与他同一水准、甚至略超过他的演员合作，换而言之，他的实力并没有百分百发挥出来。 　　而《亡国之君》提供了这样一个渠道。 　　电影里顾熠的一举一动都令人注意，每一个表情都值得细细琢磨，甚至不能眨眼，因为在没有台词的情况下，这群人一样可以飙戏。 　　加上魏晟和顾熠以往演绎的角色并不重叠，从上一部乔澳这个角色猛然转到魏晟的话，会给人一种巨大的差异感。 　　…… 　　魏晟的想法终究是落空了。 　　他派去的吴烈死于党争，死于贪污，死于早已涣散的军心。 　　正如这个王朝，只有魏晟一位帝王在挣扎的话，那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得救的。 　　顾熠对愤怒的魏晟的演绎让「橙皮」头皮发麻，她甚至觉得，这一瞬，魏晟的怒火不是演出来的，而是自胸腔内爆发出去的。 　　顾熠就是魏晟，魏晟就是顾熠。 　　代入角色的话，她能深深体会这份愤怒。 　　局势未解，大将折损，他所做的努力只证明是无用。 　　但魏晟并未放弃，他为国事倾尽所有，为摆脱亡国之君的名号竭尽全力。 　　熟知历史的人都知道，一个王朝的覆灭并非因为最后一位帝王，而是祸根早早埋下，到最后一刻才被引发罢了。 　　魏晟和吴昆的对戏看得「橙皮」很愤怒。 　　她一直挺喜欢严锡泽的，对方和顾熠合作的《杀机》她反复看了很多遍，两人在电影中的角色都很出彩，她也很期待严锡泽和顾熠在《亡国之君》的二搭。 　　但她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被剧组背刺了。 　　严锡泽居然演了这么个讨嫌的角色。 　　不管吴昆的言语多么冠冕堂皇，都改变不了他只是个纸上谈兵的角色。 　　「橙皮」幻视了自己的某些领导和甲方———他们永远无法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法，只会指责她，你是错的。 　　可这样的吴昆在士子里却很有声名，魏晟下令杀了他后，吴昆以忠臣之身死，魏晟却得到了暴君的骂名。 　　而在不久前，吴烈刚刚为国捐躯。 　　吴昆只是被推出来的一颗棋子，但不巧的是，他这颗棋子非常好用，在他的搅动之下，魏晟想坚持的策略并没有能够成功。 　　之后魏晟在各处受挫，他想借银借不到，他换了数位大臣，却依旧无法改变早已腐朽的朝政。 　　虽然魏晟帝王的威严仍在，电影中却已看不到他初登位时那份让江山易传的决心。 　　他像只困兽，只是在不停地碰壁罢了。 　　演霸气的帝王时，顾熠演得很外放，但演受挫的帝王时，顾熠也能演得极为细腻，「橙皮」不知其他观众是怎么想的，但这一瞬，她很能和角色供情。 　　史书上的是非功过是由后人记载的，在后一朝的记载中，魏晟这位统治者就是个暴君。 　　但能够证明魏晟的「暴」的，只有杀吴昆和换臣子两件事。 　　甚至有野史说，吴昆既然是吴烈之兄，想必是有些武才的，魏晟杀了他，才是王朝覆灭的真正导火索。 　　看到这里，「橙皮」开始感觉到闷了。 　　倒不是说剧情有多么无聊，而是想到魏晟如何挣扎都摆脱不了既定的宿命，她就觉得很闷。 　　——仿佛是亲眼见证一个人慢慢走向堕落一般。 　　她明白，她是顾熠的粉丝，顾熠又把这个角色演绎得太好了，才让她产生了深深的共情。 　　在一系列的挣扎过后，魏晟终于还是迎来了自己的命运。 　　看到他决定把孩子送走，一个人迎接命运时，「橙皮」终于难抑爆发的情绪。 　　在电影中，先帝沉溺于玩乐，对于唯一的儿子魏晟并不关心，魏晟的童年少年都是在宫中度过的，没有亲情与温暖，只一门心思学朝事、学四书五经。 　　他自己没有享受过家的温情，而对自己的孩子，他却一直很关心，不愿让他们如同自己一般。 　　他把严厉的一面留给了朝事，把温情的一面留给了家人。 　　哪怕在这最后，一切都再难以挽回了，他仍然在挣扎着，让孩子不重蹈自己的覆辙。 　　最后一幕镜头里，魏晟独坐于宫墙内，在龙椅上，面对即将攻破宫城的叛军，他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畏惧恐慌。 　　他是一个失败者，一个失败的帝王。 　　但他并不是一个畏死的小丑。 　　他的野心没有能够实现，他终究成为了这个百年王朝的最后一位见证者。 　　在最后一刻，宫墙之上，一片落日缓缓向西沉，如同魏晟坚守的这个王朝的命运。 　　太阳明日还会升起，却成为新朝的太阳，而非旧朝的太阳。 　　「全片完」这三个字出现的瞬间，「橙皮」没有立即起身，她四周的观众大多也是如此，他们都需要更多时间回味一下这部刚刚看过的电影。 第214章 214 发癫片 　　等一整场电影看完，「橙皮」才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40分钟。 　　在春节档上映的电影中，《亡国之君》片长是最长的。 　　但在看电影的过程中，她完全没有意识到。 　　就算《亡国之君》本身是一部偏沉重的作品，演员们的演绎却让电影的每一个镜头都充满了吸引力。 　　电影已经放完，「橙皮」脑海中却依旧浮现魏晟孤独坐着的场景。 　　《亡国之君》并不是第一眼惹人注目的电影，但看完之后，她会久久沉浸在电影的那股氛围之中。 　　不知道顾熠是以什么心态去演绎魏晟这个角色的。 　　角色的厚重感、与命运抗争的无力感，亲眼见证一个王朝缓缓堕入深渊的沉痛……「橙皮」觉得，这个角色恐怕只有顾熠才能演绎。 　　从粉丝的视角看，顾熠的演技又提升了，和一众知名演员的合作爆发了他对表演的热情，电影中，除了杜讷言、王渊、傅年这几个熟悉的名字外，也有一些「橙皮」觉得眼熟，却叫不出名字的演员，他们一起塑造出了这部《亡国之君》。 　　在将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未必会有《亡国之君》这样的电影出现了。 　　虽然电影工业的兴起让好片井喷，但大制作电影拍摄之初就奔着票房去，而小成本电影则瞄准奖项，试图在小众领域里博出位，《亡国之君》这种吃力不讨好的电影，也只有聂树生这样的大导还在坚持。 　　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橙皮」手机响了两声，她打开群聊，就看到群友在问《亡国之君》好不好看。 　　「橙皮」回复了「好看」两个字。 　　但当她试图描述电影好看在哪里的时候，却发现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甚至觉得，当《亡国之君》拍摄完毕的那一刻，它已经是一部好电影了，不需要她用多么华丽的词藻去描述。 　　她看《一枚信笺》的时候同样被沈遥救人的镜头打动过，《亡国之君》打动她的是那份无力感。 　　当她陷入魏晟这个角色的情绪时，只会为对方感到悲伤。 　　群里看过《亡国之君》的小伙伴想法大多和她一致。 　　“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我想去再刷一遍。” 　　“刷一遍+1，很难用其他词去描述《亡国之君》，但它是这几年为数不多让我觉得震撼的电影。” 　　大年初三是《亡国之君》口碑慢慢发酵的一天。 　　影评人们也陆续给出了观看《亡国之君》的感受———在前两天，他们的侧重点在《未来之战》和《旗开得胜》两部电影身上，也有几位影评人对《提线木偶》的质量表示遗憾，认为它本该成为一部更出众的悬疑片。 　　在《亡国之君》前两日票房不尽如人意时，影评人们猜测，或许是聂树生老了，也或许是顾熠的票房神话迎来了破灭的时刻。 　　但去电影院看过《亡国之君》后，多数影评人们都保持着相似的观点——— 　　【这是一部不适合春节档期的电影，但作为观众的我们很幸运，因为聂树生导演把它放在了春节档，让我们能早一点欣赏到它。】 　　【聂树生宝刀已老？不，准确地说，《亡国之君》是聂树生沉淀几年推出的一部力作，是历史片题材的力作，我曾以为，到今时今日，已经不会有导演愿意拍摄这样一部电影。】 　　【它着重描述了魏晟称帝后的一些故事，不是从旁观者的角度，而是帝王自身，贯穿电影始终的，是魏晟无法摆脱的宿命。】 　　【聂树生选中的主演是顾熠，他曾在采访中说，顾熠是最适合魏晟这个角色的演员，而看完《亡国之君》全片后，我很佩服聂树生导演毒辣的眼光，《亡国之君》的核心人物是魏晟，顾熠对这个角色的驾驭一直在为电影添色，当魏晟坐于龙椅之上，他就是最深沉稳重的帝王，在年轻一代演员中，既能贴近角色，将魏晟这个角色完全展现出来，又能和老戏骨们飙戏而不落下风的，唯顾熠一人。】 　　顾熠原本就是新生代的第一人，这一点一众影评人也深有体会，可真正见识过顾熠在《亡国之君》中的表演，再对比那些常上热搜榜的「XXX演技炸裂」，就会觉得顾熠的演技十倍百倍碾压那些演员。 　　对方可以轻易让观众与他共情，第一部《一枚信笺》是这样，最新一部《亡国之君》也是这样。 　　同样是共情，顾熠所演绎的情感的层次却是完全不同的。 　　仅一部《亡国之君》，魏晟初登帝位时的霸气风姿，与城破国亡时的黯然形成鲜明对比，但自始至终，魏晟都维持着自己身为帝王的尊严。 　　如果顾熠的演绎稍有差池，魏晟这个角色恐怕很难做到如此丰满。 　　“明年的云星奖预订了。” 　　“不然呢？还有谁去争？” 　　“《亡国之君》恐怕不止一个影帝吧？” 　　影评人们粗略判断，除了女性角色部门的奖项外，《亡国之君》在每一个奖项上都很有竞争力。 　　“现在就看票房能不能发力了。” 　　春节档的竞争可谓惨烈，和《未来之战》《旗开得胜》两部电影相比，此时的《亡国之君》的确处于劣势，然而只要仔细去观察，就会发现，初三这一天，对《亡国之君》的讨论比前两天多了起来。 　　电影的宣传方也在发力，上热搜的频次比之前高了许多。 　　不少影评人对此感受很深刻———在他们的评论区，初一初二询问《未来之战》和《旗开得胜》的影迷有很多，初三之后，许多影迷都在问《亡国之君》是否值得看。 　　“超值的！看过绝对不会后悔，已经打算去三刷了。” 　　“值得一看，绝对值回票价，只是喜欢《未来之战》的未必会喜欢《亡国之君》，《亡国之君》太细了。” 　　聂树生导演没有微博，顾熠这位主演每天兢兢业业地上线，转发和电影相关的各种宣传视频，除了他之外，发博最勤的就是严锡泽，没办法，剧组老人家多，老人家们勤勤恳恳参加路演就很不错了。 　　…… 　　《亡国之君》虽然没有炫目的特效，但电影的总投资也达到了3亿以上，第一天票房成绩出来的时候，剧组上下都有些失望。 　　虽然聂树生实质上已经退休，《亡国之君》票房能不能爆对他立足这个行业毫无影响，大不了继续过退休生活，主演顾熠则是手上的王炸太多，一部电影的失利并不能让他伤筋动骨，杜讷言、严锡泽他们更不会因为这部电影失去饭碗。 　　但众人依旧希望电影能拥有出众的票房。 　　剧组上下为完成这部电影付出了多少努力，身处其中的演员们十分清楚。 　　就算《亡国之君》不是时下受欢迎的题材，就算卷入春节档并非一个理智的决定，但将这种种因素抛开的话，最关键的是——《亡国之君》是一部经得起推敲的佳作。 　　它不该被埋没。 　　“今天的排片还是7%吧？”严锡泽苦笑了一声，“确实挺惨淡的。” 　　“你之前有过排片7%的电影吗？”他问顾熠。 　　顾熠回忆了一下：“7%应该没有，当初《一枚信笺》的排片大概10%上下。” 　　后来哪怕是《山花》都没拿过这么低的排片，就算竞争对手是强势的商业大片，他主演的电影依然能够拿到不错的排片数据。 　　顾熠回答完，坐在他对面的严锡泽沉默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初《一枚信笺》好像拿了28亿票房？因为当时有电影进了影史top30的宣传，严锡泽清楚地记得这件事。 　　但他真不清楚《一枚信笺》一开始只有10%的排片。 　　10%的排片最终拿28亿票房，还不是春节档这种竞争大到爆炸的档期，他原本就觉得顾熠是个怪物，现在更是觉得，对方这观众缘，一般人还真求不到。 　　这么一对比，忽然觉得排片7%的《亡国之君》并不是全没希望。 　　之前顾熠是不操心实时票房的，到了《亡国之君》剧组这里，杜讷言他们都不会看实时数据，偏偏又想知道，只能请剧组里的年轻人来看。 　　在这里，年轻人指的并不是某一群人，而是某一个人。 　　没错，就是顾熠。 　　顾熠上午看的时候，《亡国之君》的实时排名就是第三，下午还是第三，后面他就没有一直盯着看。 　　但关心春节档票房走势的影评人和影迷们忽然发现，第三名的《亡国之君》和第二名《旗开得胜》、第一名《未来之战》的票房差距正在缩小。 　　到了晚上8点，在排片依然是7%的情况下，《亡国之君》的票房数据蓦然破了亿。 　　最终，电影的单日落点是1亿4231万票房。 　　《旗开得胜》单日票房则是1亿9652万，《未来之战》依然是2亿+的票房成绩。 　　但三部电影间的排片差距也不容忽视，《旗开得胜》的排片远超《亡国之君》，接近《亡国之君》的三倍，却没有在票房上倍杀《亡国之君》。 　　“涨幅接近50%了，神。” 　　“7%的排片1亿多的票房，真怀疑观影厅里没有空位，边边角角的位置都卖出去了。” 　　“春节档唯一逆袭神片，按这个趋势的话，《亡国之君》后天会不会超《旗开得胜》？” 　　大年初一电影上映首日，业内和影评人们自然不会有这种想法，但看到《亡国之君》不跌反增的票房走势———一切皆有可能。 　　在顾熠身上，这种奇迹不是第一回了。 　　而截至初三，《亡国之君》的总票房终于突破了3亿，实现了日均过亿的佳绩。 　　票房的走势实在崎岖，但单日过亿却让剧组保留了一分期待———只要排片略微上升一些，观众还能保持一定观影热情的话，《亡国之君》应该是可以回本的。 　　院线方面也如剧组所期待的那样调高了《亡国之君》的排片。 　　初四这天，电影的排片重回10%，达到了13.9%。 　　而观众的反馈也十分明晰———上映第四日，《亡国之君》拿到了最好的单日票房数据，2亿1944万。 　　业内猜测《亡国之君》票房何时超《旗开得胜》，这一天比想象中来得更早，初四上午，《亡国之君》已经超了《旗开得胜》4000万。 　　甚至2亿1944万这个数据只比第一名的《未来之战》少了300多万。 　　在春节档这样严峻的竞争态势下，仅仅300万的差距，轻而易举就能超越。 　　“V我50，一起见证《亡国之君》超《未来之战》。” 　　“真的，《亡国之君》这票房走势可以用发癫来形容了，以及，楼上你太贪心了，一张电影票用不着50。” 第215章 215 可惜你没有 　　“卧槽，《亡国之君》这也太……” 　　“我是顾老师铁粉，但我也没敢想《亡国之君》单日票房破两亿。” 　　“有点离谱了……” 　　初四的票房排行榜出炉后，一众电影博主都不由失声。 　　在春节、暑期这种热门档期，电影博主通常会预测第二日的票房走势。 　　在《亡国之君》初二排片仅7%，票房却与14.7%排片的初一相当时，一众博主便都预测，初三《亡国之君》的跌幅恐怕是几部新片里最低的。 　　的确，跌幅最低，准确地说，《亡国之君》的跌幅是负数。 　　而到了初四这天，当《亡国之君》的票房猛然飙升至2亿+时，电影博主们不禁发出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慨。 　　就算眼下《亡国之君》的排片在票房前三的影片中排名最末，它的讨论度却是最高的，只要片方发一则和电影相关的花絮，就会引发一群影迷去围观。 　　不仅如此，电影中的细节也被二刷、三刷的影迷们反复盘个不停。 　　比如顾熠在剧组生病的事，是每一位演员在采访中都会提及的。 　　【正好那一阵要拍最后一场戏，他的状态挺符合的，但大家都担心他身体吃不消。】 　　但在影迷们眼里，顾熠恢复后的表演和生病前的表演没有任何区别———越是到最后，魏晟这个角色越能深刻地被观众所理解，这都是因为演员在角色身上投入的精力。 　　“反复刷《亡国之君》的表示，我真的被顾老师的表演折服了，我后来查了很多和魏晟相关的资料，这个人物虽然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死去，但顾老师的表演却让我觉得，魏晟距离我并不遥远。” 　　“谁还没去看《亡国之君》，都给我看啊！！” 　　杜讷言和王渊的对戏，顾熠和严锡泽的交锋……电影上映后，《亡国之君》的每一位演员连番上热搜，在聂树生导演的镜头下，这些人物无论出场镜头多少，都充满着独特的魅力。 　　顾熠的演技也时刻被电影博主们提起。 　　他在《亡国之君》中的演绎被认为是演员生涯中最顶尖的发挥。 　　【化学家、杀手、老师、士兵、偶像、帝王，六部电影，六个截然不同的角色，每一个角色都有高光时刻，到了魏晟，顾熠的演员生涯终于达到了最高峰。】 　　【他不仅完美演绎了魏晟，更向观众展示了如何实现神态、情绪、动作的统一。为什么看顾熠的作品总能入戏？因为他先入了戏，再将观众带入作品的氛围中。】 　　…… 　　初四结束后，《亡国之君》的总票房达到了5亿以上，按这个趋势，电影收回成本自然不成问题。 　　业内如今已经不关注《亡国之君》能不能收回成本了，一众影评人关注的是，初五这天，《未来之战》的票房恐怕要位居第二了。 　　甚至有人在想，以《亡国之君》目前的票房走势，是不是有总票房超越《未来之战》的可能？ 　　虽然双方的总票房差距依旧很大，《亡国之君》累积了四天的票房不如《未来之战》上映首日的票房多。 　　“个人觉得可能性不大。” 　　“得看院线能不能给排片，给的话，《亡国之君》至少不会是顾熠主演电影里票房最低的一部。” 　　“《亡国之君》和《未来之战》《旗开得胜》原本就是春节档三巨头，现在这个票房走势也不让人意外。” 　　尽管外界猜测纷纷，《亡国之君》剧组却没有自身一定要超越《未来之战》的想法，第一个目标是不亏本，之后再考虑所谓的排名。 　　大年初五，观众们的热情依旧不减，当然，大盘的确不如春节档的前几天火爆，大盘也从10多亿降到了10亿以下。 　　虽然对《亡国之君》单日超越《未来之战》有预料，但观众们也没有想到，这一天的票房数据居然这么……神奇。 　　昨天的2亿多票房让《亡国之君》从《旗开得胜》和另外几部电影手中拿到了一部分排片，总排片20.7%，第一次超越20%。 　　《未来之战》的排片也略有上涨，达到了23%。 　　但在这种情况下，两部电影的票房总数分别是——— 　　《亡国之君》，3亿612万。 　　《未来之战》，1亿9923万。 　　客观来说，令人震惊的并非《未来之战》的跌幅，相比昨天的票房，《未来之战》的跌幅一点也不高，只损失了一点罢了。 　　但《亡国之君》的票房…… 　　“今天也是《亡国之君》发癫的一天……” 　　“排片都涨到20%了，我居然还没买到一个好位置。” 　　“话说，《亡国之君》到现在都是一条上升的抛物线吧？” 　　“已经8亿多了，10亿还会远吗？” 　　《未来之战》和《旗开得胜》倒是早早打出了票房破10亿的庆祝横幅，《未来之战》总票房已经接近20亿，不出意外的话，《未来之战》恐怕会成为今年春节档的票房冠军。 　　但前提是———不出意外。 　　虽然《亡国之君》目前的单日最高票房只有《未来之战》的一半，可因为顾熠主演电影票房的不确定性，影评人们不敢断言，也不敢提前为《未来之战》庆祝。 　　万一呢？ 　　《山花》最后拿到了12亿票房，《偶像之死》也不声不响地突破了20亿。 　　顾熠参演电影的质量大多不错，但人人都能看出来，《亡国之君》是远超不错这个层级的。 　　没有名导、没有知名演员、结局BE的《偶像之死》尚且能拿20亿，已经拿到春节档单日票房冠军的《亡国之君》会止步于此吗？ 　　显然是不会的。 　　…… 　　「橙皮」除了三刷《亡国之君》外，也成为了粉丝群实时票房数据播报员。 　　春节不用上班，也不用写作业，每天一睁眼就看《亡国之君》的票房数据，让人以为剧组每天都给她发工资。 　　每天睡觉前通常是——— 　　我现在就去睡。 　　三分钟后：明天如果票房有2亿的话，《亡国之君》就破10亿了。 　　五分钟后：如果票房每天都能有1.5亿，20亿妥妥的。 　　她学生时代都没这么用心算过数。 　　她会这么做，不仅是因为自己顾熠粉丝的身份，也因为她觉得《亡国之君》这样的好电影不该被埋没，《亡国之君》的票房越高，意味着和她有同样想法的人越多，这会让「橙皮」内心觉得满足。 　　而《亡国之君》的票房数据也没有让她失望。 　　到了春节假期的后半，其他电影的票房都趋于疲软，反倒是《亡国之君》扛起了春节档的数据。 　　大年初六，《亡国之君》的票房依旧破了3亿，总票房已经超过了11亿。 　　而从初七到初十，电影的单日票房数据从未低于2亿，这让电影的总票房顺利突破了20亿，也超越了《偶像之死》的票房成绩。 　　但《亡国之君》仅仅上映十天而已，到现在，各大平台已经将对《亡国之君》的票房预测提升到了35亿，更有平台认为《亡国之君》最终票房可以突破40亿。 　　越是往后，影迷们发掘出的细节就越多，有许多是剧组自身都没有发现的宣传点。 　　递到顾熠这边的仙侠神话题材明显变多了，这都归功于《亡国之君》取得的成绩。 　　业内对于《亡国之君》的讨论却不限于电影本身，而是包括对目前电影市场的反思。 　　【《太空漫步》和《星际觉醒》证明了科幻题材的潜力，今年春节档的《未来之战》之所以票房出色，也得益于这两部作品引发的观众对国产科幻题材的信赖感。】 　　【曾被认为无人问津的题材，都在一部部作品的成功后重新焕发了生机，比如悬疑片，比如亲情片，比如战争片，观众的视角是广阔的，所谓的接受度从来都是一个伪命题，任何一部作品，只要本身足够出色，都会有吸引观众的点。】 　　【在《亡国之君》上映前，许多人都认为历史题材很难获得成功，想拍好它本身就不容易，加上观众对这一题材的偏好明显不够，导演们通常也不敢尝试这样的题材。】 　　【但《亡国之君》成功了，许多人将它的成功归功于聂树生导演，归功于数位演技成功的演员，然而目前已知的票房成功的电影中，并非每一部都由聂树生导演，并非每一部都有着最顶级的演员配置。】 　　【我认为，对于电影题材的选择，各位导演还是要多多尝试，没有天生赚钱的题材，而是要让那些不赚钱的题材变得有钱赚，没有《太空漫步》的坚持，就没有《星际觉醒》的成功，而在未来的某一刻，《亡国之君》也会成为电影圈里「幸亏当初坚持了」的一部作品。】 　　正月初十这天，国内最具权威的一家报纸用一个版面来介绍《亡国之君》，这是顾熠自《山花》之后第二次登上这家报纸。 　　当初《山花》能登报是因为戚澍特殊的职业，此次《亡国之君》再登报，说明文化行业对《亡国之君》这一题材的鼓励。 　　杨艇对此羡慕嫉妒恨，因为Crown上报的时候只拿到了很小的版面———主要讲Crown几张专辑在北美市场的火爆，肯定了他们在对外宣传上的作用。 　　他爸妈、家里亲戚的办公室都订了这份报纸，《亡国之君》占的版面不小，所以家族群里亲戚都在@杨艇，问他上报的是不是他队友。 　　报纸里提到了顾熠的名字，强调历史题材正是有了顾熠这样的年轻演员参与，才能焕发出新的生机。 　　杨艇：“虽然他们什么也没说，但是我已经听出了言外之意。” 　　“我也想上啊啊啊啊啊啊！上不了我有什么办法？我是靠才华吃饭的啊啊啊啊，不靠脸吃饭啊啊啊啊！” 　　何钊先@顾熠：“他讽刺你。” 　　之后季迟谢行嘉他们纷纷跟上：“他讽刺你。” 　　杨艇：“？” 　　无论如何，《亡国之君》的确成为了今年春节档的现象级电影，有聂树生导演这块招牌在，某部电影的工作人员倒是想暗搓搓讽刺《亡国之君》讽刺一下，可惜对方讽刺的话刚发出去，就被眼尖的影迷发现了。 　　对方说的是：“有现象级大导和顶级演员加盟，再烂的片都有人买账吧，才拿了个日冠就吹成那样，笑死人了。” 　　在对方这条发言下方，一堆「日冠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排起了长队。 　　“你没有日冠是因为不想要吗？” 　　“能在春节档拿日冠，被笑是我应得的。” 　　对方只能默默删了这条发言，继续在主页岁月静好。 第216章 216 Crown之战 　　对方的发酸只是《亡国之君》票房飞升路上的一个小插曲，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就算有聂树生和顾熠在，《亡国之君》票房能突破20亿，靠的依旧是电影出众的品质。 　　春节档第一天，《未来之战》是被各剧组围攻的靶子，到了现在，《亡国之君》则成为了那个靶子。 　　春节档开始后的半个月，顾熠和聂树生都作为主力在跑路演，导演年纪大了，让他一直在外奔波也不合适，到了初七以后，就换成顾熠出席各家影院的活动。 　　“这就是找年轻演员的好处。”聂树生笑眯眯道，“换成你们，体力还不如我。” 　　被聂树生这么说，杜讷言和王渊他们很不服气，但客观来说，《亡国之君》剧组跑路演最多的就是顾熠，之后就是聂树生。 　　电影票房破20亿的时候，剧组上下都十分高兴。 　　不管怎么说，能赚总比亏本要好上许多。 　　…… 　　整个农历一月，《亡国之君》都是电影市场上最具讨论度的影片，在它的衬托下，《未来之战》和《旗开得胜》的光芒似乎都暗淡了一些。 　　电影的票房也逐渐从20亿突破到30亿，并在月底前突破了35亿大关。 　　——这是部分平台对《亡国之君》票房的预测数据，事实证明，《亡国之君》的发挥要比想象中好上许多。 　　“我原来以为，按《亡国之君》的题材，票房应该在《山花》和《偶像之死》之间，结果……30亿破了，说不准还能破40亿。” 　　“《山花》才多少投资，《亡国之君》的投资超它10倍吧？” 　　“顾熠这个吸金能力……很玄学。” 　　“所以，千言万语化作两个字———顾门！” 　　“虔诚的顾门信徒表示，大年初一我就觉得《亡国之君》能翻身，结果真的翻了，一部40亿+票房的历史片……《亡国之君》上映之前，有人敢相信这个票房数据吗？” 　　最终，《亡国之君》并没有辜负影迷们的期待，下画前的最终票房停留在了44.1亿。 　　随着各部电影的下画，今年的春节档之争终于落下了序幕。 　　当大年初一的单日票房榜出炉的时候，没有人相信《亡国之君》会成为今年的春节档票房冠军，但事实就是如此，《亡国之君》击败了《未来之战》和《旗开得胜》，《未来之战》的最终票房是41.7亿，《旗开得胜》则是26.9亿，虽然在春节档期投入了足够多的营销费，但最终的回报依然让剧组方面十分满意。 　　顾熠个人的票房数据再次提升。 　　《亡国之君》成为了他演员生涯票房最高的一部电影，仅次于《星际觉醒》，后者仍然是目前国产电影的票房纪录，不仅顾熠自己短时间内难以超越，其他剧组也很难超越这亿纪录。 　　“现在顾老师的个人票房只差50亿和1亿档了，我个人觉得，按这个趋势的话，50亿档可能比1亿档更容易。” 　　“我也……” 　　“以前我是不信的，但是《亡国之君》的票房成绩摆在这里呢。” 　　…… 　　当网友们发起古装男神的投票时，魏晟这个角色在一片仙侠剧男主的围追堵截中突破重围，拿下了宝贵的前十。 　　其实魏晟这个角色和美型并不沾边，但用粉丝们的话说，顾熠的演绎让魏晟成为了一个丰富而有魅力的角色。 　　《亡国之君》的最终票房之所以能够突破40亿，也离不开喜欢魏晟这个角色的影迷反复去看。 　　【演员是能够赋予角色灵魂的，当角色有了灵魂，它就能够和现实中的观众产生共鸣。】 　　顾熠有两部超高票房的电影，《星际觉醒》依靠的是电影中壮丽的特效，和我为人人的奉献之美，《亡国之君》则更多依赖演员对角色的理解与驾驭。 　　两部电影风格截然不同，却同样有打动观众的力量。 　　接下《亡国之君》的时候，顾熠已经过了要证明自己的阶段———他的票房纪录很难被打破，手里也有两座分量不轻的奖杯。 　　可《亡国之君》又一次证明了他的实力。 　　春节档过后，电影市场陆续有新片上线，但在一部分观众眼中，最能引发震撼的依旧是《亡国之君》。 　　值得一提的是，《亡国之君》的网络成绩同样很不错。 　　或许是电影值得反复观看的缘故，电影上线各大网络平台以来，购买量一直相当出众，有关电影的二创三创也很多。 　　顾熠的粉丝们也拥有了新的创作素材——《亡国之君》之前，粉丝们是剪不了「前世今生」类型的短片的，《亡国之君》的上线让粉丝们爆发了巨大的创作热情，魏晟×丁晖，魏晟×乔澳，怎么搭怎么合适。 　　就连季迟都会时不时丢两个视频让顾熠欣赏。 　　顾熠：“不用了，我已经欣赏过了。” 　　他真的很佩服《杀机》的粉丝们。 　　《杀机》是他很早的片子了，丁晖也只是个配角而已，但粉丝们对这个角色的创作热情却盖过他主演的几部电影。 　　大概因为丁晖的人设太突出了，不像其他四平八稳的角色。 　　热度仅次于丁晖的则是乔澳，因为这个角色身上也有堕落的元素在，这种特质越明显、越锋利的角色，就越是会让观众们念念不忘。 　　…… 　　“这么多工作吗？”顾熠揉着额头，“我以为接下来最重要的是六专。” 　　他想多分些精力给学业，电影暂时不打算接了，工作以发专和巡演为主，然而，零散的工作一直没有断，这些工作一旦加起来，总量其实并不比拍一部电影轻松。 　　“这不是我给你找事，是电影后遗症。”袁承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我以为你该摸清了规律。” 　　只要顾熠有新片上映，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袁承这边都会收到远超以往的合作邀请。 　　对于演员而言，飞升的时段要么是电视剧爆红后，要么是电影票房大爆，而放在顾熠身上，则是每一部电影上映后。 　　是的，每一部。 　　因为他暂时还没有失利过。 　　不管上映前会有多少人不看好，在电影上映后，票房成绩总会打脸那些不看好的人。 　　比如某位成功转型为网红的电影大V，他的经典戏码就是把顾熠狂黑一通再偷偷删文。 　　《一枚信笺》上映的时候，粉丝们对此很愤怒。 　　到了《杀机》，粉丝们也有一点愤怒。 　　而到了《偶像之死》和《亡国之君》，他们就像看了一场无实物表演，并且期待大V再来一次。 　　在最开始，大V是和岁月影视合作黑《一枚信笺》，但由于对方对顾熠太过执着，绵延了好几年，甚至有人怀疑，大V是不是在和孙有明工作室唱双簧。 　　对此，孙有明表示，这是对他人格的极大侮辱。 　　顾熠劝了很久，才让导演爆炸的心情有所缓和。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个问题是无解的。 　　除非他某天跑去拍一部票房稀烂的片子，好证明对方的理论是正确的。 　　但顾熠绝对不会这么干。 　　“慢慢消灭吧。”袁承叹了口气，“你们很久没一起活动了。” 　　“我今年春节都没休息。”顾熠默默看向袁承。 　　袁承被他可怜巴巴的眼神打动了：“一个星期，行吗？” 　　“OK，成交。” 　　顾熠先盘点了一下手头的工作，哪些可以后推的尽量往后推，品牌活动看着只是数量多，其实频率并不高，多数活动都是去露个脸就足够了。 　　他合作的品牌相对也比较稳定，中途断了合作的很少。 　　顾熠成名的这几年，想和他合作的品牌一直很多，但他的负担一直很重，对于拓展自身商业版图这件事并不积极。 　　主要是专辑和电影这两块就能让他获得足够的利润。 　　《亡国之君》票房大爆后，顾熠和孙有明商量过，在这之后，他打算走片酬分红的路线。 　　业内走这一路线的演员很少，顾熠虽然从《山花》和《星际觉醒》两部电影拿到了丰厚的片酬，但那本质上是以投资替代片酬，而非一开始就拿分红。 　　好莱坞的这套机制相对成熟一些，但通常只有最大牌的演员才能拥有这一形式的片约。 　　换而言之，他们都是有票房保障的演员，手里握着一至两个系列电影的主演角色。 　　顾熠这个决定很大胆，但他现在已经成为了头部演员，完全可以进行尝试，将片酬转化为投资对片方而言也并非坏事。 　　这同样可以提升顾熠作为演员的选择权。 　　他拍摄的电影里，《山花》的投资是最低的，放到现在，《山花》的总成本甚至没有顾熠个人的片酬高，若非孙有明和唐懋的交情，《山花》的剧本首先就不会出现在顾熠眼前。 　　而专辑方面，开拓海外市场后，Crown又增加了一块利润，虽然这一利润额远不及专辑在国内的销售数据，但市场越大，对于组合自身的发展就越有好处。 　　“工作好累，赚钱好香。”这是杨艇对目前状态的总结。 　　顾熠对此深表赞同。 　　袁承给了顾熠一周假期，顾熠并没有去外地，除了和王阿姨她们聚了聚之外，就是每天在工作室躺着。 　　“这是不是你人生中最懒的一周？”杨艇把可rua放到顾熠肚子上，顾熠顿时觉得身上一沉，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认真端详着眼前的小猫咪：“是不是又胖了？” 　　“人家瘦着呢，会不会说话？” 　　“确实胖了。”顾熠用手比划着，“你看这轮廓，压在身上的感觉也不对，像颗实心球。” 　　杨艇赶紧捂住可rua的耳朵：“是坏话，小猫咪不能听。” 　　顾熠继续回答他刚刚的问题：“准确地说，这是我出道以后最懒的一周。” 　　“好好休息吧，你确实太忙了，大船你别老打扰他。” 　　几人没事就爱在工作室里蹲着，聊聊天，听听歌，但杨艇特别爱凑到顾熠旁边，连橘子都非得在顾熠旁边吃，还时不时抱着猫去骚扰顾熠一下。 　　杨艇：“？” 　　“就我一个人骚扰了，你们都没骚扰？” 　　他直接把矛头对准谢行嘉：“这个人的行进路线比我还离谱。” 　　然后是何钊：“你自己看笑话就行了，非得找顾老师看。” 　　对刘钧源：“新歌大家一起分享就行了，为什么先给顾老师听？” 　　最后是季迟，杨艇没有批判，只是用一个冷漠的「呵」字替代。 　　他的抗议是准确的。 　　最后还是顾熠打起了圆场：“主要是我太受欢迎了，没办法的事。” 第217章 217 创作期 　　“顾老师。”杨艇终于忍不住问了。 　　“嗯？” 　　“脸呢？” 　　“被可rua压没了。” 　　“能别让小猫咪背锅吗？小猫咪是无辜的。” 　　“可rua已经背了太多锅了。”顾熠微微一笑，“背着背着就习惯了。” 　　杨艇直接把可rua送过来：“可rua，咬他。” 　　可rua对于狡猾的人类毫无兴趣，虽然Crown有足足六个人，但对它的吸引力日渐降低，当然，袁承也是。 　　“太喜新厌旧了。” 　　话虽如此，可rua心情好的时候还是愿意和几人玩一玩的，但绝大多数情况下，它宁愿独自承受猫界的孤独。 　　杨艇对着它「咔咔」拍了几张图，贴到可rua自己的猫博上去。 　　Crown的粉丝对可rua的了解程度甚至超过顾熠几人，一看可rua这副表演，就知道它一定是被欺负了。 　　“小猫咪怎么了？” 　　盯着可rua账号的杨艇回复道：“被说是实心球了，生气。” 　　“什么？居然有人这么说我们可rua？” 　　“真凶是谁，老实交代。” 　　可rua账号老实写道：“是顾某。” 　　“啊，是顾老师啊。” 　　“有顾老师正脸吗？想看。” 　　“也许他是在思考金属材料实心球和空心球的不同制作方法呢？多么好学的顾老师！” 　　杨艇：“呵……” 　　他发现了，粉丝果然更维护顾熠一点。 　　…… 　　今年春节后，顾熠没有出席云星奖的活动，虽然组委会邀请了他，但顾熠个人更愿意带着作品去参加颁奖典礼。 　　不过虽然没有出席活动，他却认真行使了自己的投票选，选出了自己心仪的提名电影。 　　云星奖每年的提名影片质量都不错，不少电影虽然没有拿奖，但本身很有可取之处。 　　张繁的新片就在其中。 　　顾熠大概看了一下，张繁今年的竞争对手着实不少，有几位都是圈内赫赫有名的大导，不过张繁接连几部电影都有云星奖提名，说明他在导演这条路上越走越顺了。 　　春季的时尚活动和商务活动多一些，Crown往往全员出席，在这种时候，几人经常被问发新专的时间———虽然粉丝们清楚新专一定会来，可难免会期待新专来得更早一些。 　　“新专和巡演，我现在就要看到。” 　　“麻烦品牌方催一催，你那《变色》都发多久了，再不发新专，我都要变脸了。” 　　“《变色》和《杀》我已经听腻了，在KTV都不想唱了，搞快点谢谢！” 　　“上次听新专还是……上一次，仔细想想，Crown已经到了叔叔的年纪，这么催确实不太好。” 　　新的一年，顾熠几人直接遭受了年龄暴击。 　　为了证明自己依旧年轻，六专必须早些出炉！！ 　　“一写歌就大脑空空，我可不可以早点退休？” 　　↑ 　　如果这句话出自杨艇口中，没有人会觉得意外，但这句话出自Crown唯一的队长兼扫尾工，气氛便蓦然诡异起来。 　　“其实我也……” 　　“我也……” 　　转瞬之间，积极向上的氛围就被想退休的情绪所感染。 　　结果几人一抬眼，发现每写歌必崩溃的顾熠居然很平静，姿态沉稳地在纸上写写画画，几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到他面前一看，顾熠正在草稿纸上画着大猪头。 　　对的，只是猪头而已。 　　他手边还有一支粉红色的笔，不出意外的话，顾熠恐怕还要给这些猪头配上精致的粉色。 　　杨艇：“没救了，这个团已经没救了。” 　　从队长到C位都被懒鬼附身，宁愿画大猪头都不肯好好写歌。 　　“干脆在写论文和写歌里选一样吧，不写歌就写论文，怎么样？” 　　顾熠：“我选写歌。” 　　——其实没什么可选的。 　　顾熠发现，他的生活只有高难度和更高难度。 　　…… 　　在一群人嗷嗷叫着不想写歌的时候，杨艇已经果断下单，为Crown一人买了一件粉色猪头T。 　　“对顾老师来说太嫩了，对我来说刚刚好。” 　　顾熠：“这个温度你要穿T恤出门吗？” 　　“拍照用，为了体现我们的奋斗与意志。”杨艇脑袋凑过来，和顾熠拍了张合影，又和其他人分别拍了一张。 　　在晒合照的同时，他不忘控诉了顾熠在稿纸上画猪头的罪恶事实。 　　粉丝们：“？” 　　“顾老师俨然已经抛弃了他的学霸人设。” 　　“我不信，除非给我看看。” 　　“画猪头是什么操作，猪头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杨艇再上传了一张照片。 　　看着纸上一只硕大的猪头，粉丝们纷纷陷入了沉默。 　　联想到顾熠不久前刚扮演了魏晟，这一瞬，属于帝王的威严全部消失，只剩一只粉色猪头张牙舞爪。 　　“我决定不看，不能毁了顾老师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顾老师在演不想干活的我，但我是真的，他是假的———本化院生前段时间刚拜读了他的大作，是《JACS》啊！所以他有资格画猪头，但我没有。” 　　“化院生表示，看过论文之后，追星都不快乐了。” 　　“上一秒还在看魏晟的各种视频cut，下一秒就只剩猪头了，悲伤。” 　　但不管顾熠用多少猪头表达自己不想写歌的心情，歌还是需要写的。 　　对粉丝们来说，Crown发五专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Crown成员个人的事业大多很顺畅，但粉丝们觉得，合体的他们看起来才更加耀眼。 　　…… 　　无论多么想摸鱼，新歌该写还是会写的。 　　创作周期通常很容易缺乏灵感，尤其当六个人待在一块的时候，这一次，依旧是刘钧源和杨艇的灵感更充沛，这两人已经开启了创作的天赋技能，不仅轻松把歌写完，还留有余力一遍遍去修改。 　　顾熠这段时间把沼泽乐队所有的专辑听了个遍，沼泽乐队后几张专辑的概念的确比前几张更新颖，但歌曲的质量并没有因此下降，反而一张比一张好听。 　　Crown过去的五张专辑，顾熠也拿出来听了一遍，他原本打算自己听的，被杨艇他们发现之后，就成了几个人一起听。 　　“有没有觉得……我们很久没这样了？” 　　“确实很久了，能凑到一起的时候都没有以前那么多。” 　　Crown刚出道的时候，几人待在一起的时间更久些，当时他们并没有料到，一档选秀节目里走出来的限定团居然可以走那么远。 　　可能是出道久了喜欢回顾过去，但几人难免会产生一种神奇的感觉，既对当年在《星之战》幸运出道的自己，也对依然作为组合存在的Crown。 　　“顾老师，歌写得怎么样了？” 　　顾熠一摊手：“没写完，正在进行中。” 　　准确地说，应该是进行得比较慢。 　　“没写完替我看看我的。”何钊往顾熠这边走着，顺带把谢行嘉薅了过来，“头都大了。” 　　虽然创作过程相比以前似乎容易了些，但越往后，他们自身对专辑质量的要求就越高，反而会导致写什么都不满意。 　　“也让我们看看。” 　　顾熠这边原本是一片挺空旷的空间，多加了五个人就显得太拥挤了，但就连可rua也非得跑过来凑热闹，挤在五个人里，一不注意就能摸到一手猫毛。 　　“我觉得挺好，没什么问题。” 　　“唱起来会不会太轻飘飘了？”何钊问，“感觉单独听着还行，放在专辑里可能会没什么份量。” 　　Crown和其他歌手的区别是，其他歌手的专辑通常是同一个制作人，歌曲的风格往往趋于一致，而Crown是每位成员创作两首歌构成一张专辑，歌曲既要有自身的特质，也要和其他人的创作相协调。 　　当然，这种协调并非指完全一致。 　　何钊写过的歌里，最受歌迷欢迎的还是《狂人》，但他不想一直重复《狂人》的路线，想做一些新尝试。 　　“要不……把这里改一改？”刘钧源指着其中一段，“你们觉得呢？” 　　顾熠则指着另外一段：“这么改行吗？” 　　一起埋头创作的时候，他们几个人不会因为自己实力不够而不敢说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说错了也不会挨骂，顾熠其实挺喜欢几个人一起讨论的氛围，这会让他更有动力。 　　何钊支着下巴，盯着自己的创作看了许久：“我再研究研究。” 　　顾熠默默说了一句：“以我们现在的创作状态，写篇论文应该不在话下。” 　　其他人：“……” 　　#听听你说的什么P话# 　　#救命，我的队友在发癫# 　　#你自己写去吧# 　　Crown成团这些年，身为C位的顾熠绝大多数时候是正常的，但也会有令人觉得费解的时刻。 　　比如把音乐和论文联系在一起，又比如，一看到可rua就联想到种种化学公式。 　　可rua只是一只单纯无害的小猫咪罢了。 　　写歌的时光虽然痛苦，但顾熠一旦投入了，就会完全沉浸在其中，对于新歌，他的灵感大多来源于《亡国之君》这部电影上映后的感悟。 　　《亡国之君》的主题曲叫《风雨无情》，词是聂树生写的，有一段词的意思是，不管江山几经更迭，风还是风，雨还是雨，天命无情，再为人所敬仰的帝王，最终仍会化为尘土。 　　《亡国之君》在映期间，顾熠没怎么想这首歌，最近倒是时不时会把这首歌找出来听一听。 　　《风雨无情》很厚重，以Crown的声线很难驾驭，和这首歌需要的声线相比，他们的嗓音都太薄了。 　　最近写歌的时候，《风雨无情》的旋律时不时就会在顾熠脑海中回荡，不过给他灵感的并非旋律，而是歌曲所体现的心境。 　　总而言之，顾熠在新专的第一首歌终于被顺利创作了出来。 　　创作一开始是很艰难的，但慢慢地，他找到了感觉，甚至拥有了一种特异功能———当一首歌被写出来，他心里立刻就能意识到，它可不可以放到新专辑里。 　　就像作为演员，他拥有了判断自己的表演是否足够的自信，作为创作者，他也慢慢能明白自己写出的歌究竟是好是坏。 　　他开始有自信了。 　　“搞定一首。”顾熠悠悠叹着气，“下一首等我回学校再写。” 　　“顾老师写完了？”杨艇问。 　　顾熠轻轻点了点头。 　　“恭喜你，不是倒数第一。” 　　杨艇这么说的时候，一旁慢悠悠啃着梨的谢行嘉咀嚼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直至彻底无声。 第218章 218 电影 　　《亡国之君》上映后不久，顾熠就该返校了，不过朱教授一直没有催他，他也就懒懒散散地在工作室里待着。 　　写歌和做实验两件事冲突不大，顾熠估摸着，以几人现在的节奏，到六专发行恐怕至少得半年。 　　“你就不能对我们的效率更有信心吗？”杨艇问道。 　　“不能。” 　　“作为队友，我对你很失望。”杨艇拍拍顾熠的肩膀，“等我写歌写累了，我要去京大找你玩。” 　　顾熠考进京大已经有好几年，杨艇年年说着要进京大参观，却到现在都没露过一次面，就算他们来京市参加活动，也只会在校外约顾熠。 　　据季迟他们透露，杨艇每次都是临阵退缩，觉得京大一群学霸的光环太过耀眼，他一个学渣混入其中，自尊心会被碾成渣渣。 　　顾熠：“有吗？” 　　他百分百确定，在Crown几个人里，杨艇是e中之e，在他身上压根不存在自卑这种情绪。 　　“据他说，有。” 　　顾熠：“……” 　　…… 　　对顾熠而言，暂时不接拍电影的话，生活的确会清净许多。 　　电影的拍摄周期动辄几个月，一部电影上映之后，宣传期至少半个月起步，像《亡国之君》这类电影消耗的时间只会更长，顾熠拍的几部电影里，《星际觉醒》和《亡国之君》耗费的精力和时间是最多的。 　　想到《星际觉醒》，顾熠给许隽导演发了条信息，他到现在都没听说《星际觉醒》第二部启动的消息，恐怕许隽导演那边还是有不少麻烦。 　　顾熠是中午发的消息，许隽的回复却直到晚上才发了过来。 　　是很长很长的一段话，许导不爱发语音，她发消息不如年轻人灵敏，顾熠总要等上很久才能收到对方的回复。 　　顾熠之所以觉得这段话很长，是因为这是他认识许隽以来，对方发给他的最长的消息。 　　作为导演，许隽是很强势的性格，就算发消息，她也只会挑重点说，越短越好，在《星际觉醒》剧组里，她既是导演，也是发号施令的女将军。 　　在消息里，许隽说，她暂时放弃《星际觉醒》这个IP了。 　　看到这一行字的时候，顾熠心下一沉，继续看对方接下来说的话。 　　“一直和这些人谈判，谈计划，每天每夜做一些重复而毫无意义的事，我对《星际觉醒》的热情快要被消耗空了。” 　　“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把第二部拍好就行。你能想象人可以无耻到什么程度吗？在他们的描述下，我成了阻碍《星际觉醒》发扬光大的那个人，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我根本不敢相信。” 　　许隽所说的场景顾熠可以脑补出来。 　　他接触的这类人很少，但他周围的演员、导演有这方面经历的不在少数，许隽本可以光环加身，顶着60亿票房导演的名号继续拍自己想拍的题材，现在却陷进了和投资方扯皮的泥潭里。 　　“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顾熠问。 　　“和他们打官司，我放弃拍不代表我能让给他们拍。” 　　许隽和顾熠细细讲了第二部涉及的合同问题，如果许隽想继续拍《星际觉醒》第二部，那么她的时间耗不起，但一旦她放弃了第二部导演的身份，耗不起的就换成了对方。 　　顾熠忍不住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 　　“是啊。”许隽回他，“仔细想想，其实也不算很可惜，没有《星际觉醒》，也会有其他科幻题材发光发热。” 　　《星际觉醒》拿到了足足60亿的票房，这一纪录看似无法被打破，但许隽一直坚信，只要电影工业继续发展下去，必然会有票房超越《星际觉醒》的电影出现。 　　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你今年的《亡国之君》就很好看。”许隽道，“我去看的时候真的替聂导捏了把汗，他居然敢把这部片子放在春节档上。” 　　“下次咱们有机会再合作，我也找个能让你发挥演技的剧本来导。” 　　看了近三个小时的《亡国之君》，许隽深深意识到，当初《星际觉醒》给顾熠的发挥空间还是太小。 　　《星际觉醒》爆的是剧情是特效，陈沣这个主角相比魏晟要单薄许多。 　　…… 　　和许隽聊完之后，顾熠心头也不由有些失落。 　　虽然许隽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但顾熠很清楚，《星际觉醒》从打地基到封顶都是由许隽一个人完成的，她在一块空地上建造了一座属于自己的星际之城。 　　但现在，她却不得不因为外力放弃自己所创造的宝物。 　　顾熠暂时还帮不上许隽的忙。 　　他也替《星际觉醒》遗憾。 　　他很清楚，许隽想把《星际觉醒》打造成电影工业的里程碑，对她而言，《星际觉醒》让她实现了身为导演的野心，也让她证明了工业巨制的无限潜力。 　　但对于有些人来说，无论《星际觉醒》在电影史艺术史上发挥着多么鲜亮的作用，它本质上还是一个赚钱工具。 　　忽然地，顾熠给许隽发了条消息：“导演，合同的违约金是多少钱？” 　　他和许隽都从对《星际觉醒》的投资里大赚了一笔，媒体在《星际觉醒》票房大爆后同样预估过两人获得的利润，眼下没有所谓的明星收入福布斯榜，但不出意外的话，《星际觉醒》上映那年，顾熠和许隽必然榜上有名。 　　对顾熠的这个疑问，许隽并没有答复他，顾熠怀疑，许隽担心他会像当初投资《星际觉醒》一样给她投钱。 　　好在导演第二天还是给了他一个结论：“我这边承诺不拍的话，那边叫价一定会降。” 　　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顾熠恰好在看手机，他看着许隽的微信号下一直在提示「对方输入中」，反反复复等了许久，他依然没有看到许隽的第二条回复。 　　顾熠这天结束了实验，才收到了许隽发来的第二条消息。 　　和平日强势的态度相比，许隽回复的语气能让人看出她的迟疑，但她还是问了。 　　“顾熠，如果拍摄能继续，你愿意当第二部的导演吗？” 　　“我可以辅助你。” 　　顾熠没有办法立即答复她，所以他如实回答了。 　　他合作过的几位导演里，许隽对让他当导演这件事最为热心，总是鼓励顾熠去尝试一下。 　　当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当导演的天赋，他也不明白许隽导演的这份信心究竟从何而来。 　　…… 　　按顾熠原本的计划，回京大之后，他的生活应该只有写歌和搞研究两条线，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天慢慢热起来之后，他从《孤独学神》剧组得知了消息——《孤独学神》将在今年暑期档上映。 　　顾熠痛哭流涕，他亲爱的夏师兄同样痛哭流涕———他都和顾熠商量好了，把这段时间的教学任务转赠给他亲爱的学弟。 　　针对这个问题，顾熠思索良久，建议夏师兄改个名字：“你叫春秋的话，我还能匀出时间来帮你的忙，夏冬两季我都挺忙的。” 　　夏师兄默默看着他：“其实……你一年四季都很忙，我还不如改叫夏不忙。” 　　顾熠：“那我为什么不自己改成顾不忙，还要拜托你呢？”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边写歌边实验还要边给电影宣传？” 　　顾熠深深叹了口气：“嗯……” 　　夏师兄冲他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实验要我帮忙吗？” 　　“要！！” 　　“那等我博士入学，你欠我一周的课，OK？” 　　“成交！！” 　　顾熠并不是顾意占夏师兄便宜（其实是故意的），但一般人很难想象那种被大神带起飞的感觉，有夏师兄参与的研究，对方一句话就能让他茅塞顿开醍醐灌顶，这一瞬间，他忽然理解了N久之前他参加红毯，有粉丝要求他灌顶的场景了。 　　学神的诱惑胜过一切。 　　顾熠已经从质疑灌顶走向了理解灌顶的道路，相信再过不久，他就会成为要夏师兄给他灌顶的一员。 　　不过《孤独学神》的上映时间确实比他想象中早很多，当然，这其实不是剧组的问题，而是《亡国之君》上映时间太晚，显得两部电影之间的间隔时间太短。 　　《亡国之君》票房不错，院线方面还延长了电影的密钥，让电影时隔很久才正式下画。 　　顾熠怀疑，如果今年春夏两季电影院里都有他的脸，观众恐怕很难不审美疲劳。 　　当然，考虑到档期，《孤独学神》选在暑期档上映很正常，虽然刚刚结束中高考的考生们未必愿意去电影院回忆一下自己被学神碾压的痛苦。 　　不过一年也就那么几个重要档期，在一年上映的上百部电影中，《孤独学神》未必是最受瞩目的巨制，但因为主演是顾熠，电影同样不会被归入小成本电影的范畴。 　　它被认为是《偶像之死》那一层级的电影。 　　——真正的小成本电影是《山花》那样的，投资少少，除了顾熠外也没有名演员加盟。 　　虽然……这部看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电影拿走了足足12亿的票房，利润差不多是成本的50倍。 　　某些媒体在报道娱乐圈的暴利时，就常常用《山花》来举例。 　　对此，一众电影行业从业者都相当无语。 　　从国产电影市场起步元年算起，再到今年春节档足足十部电影厮杀，在这几千部电影中，能够像《山花》一样暴赚的电影又有几部呢？ 　　如果每一部电影都能达到《山花》的利润，那么电影行业永远不会亏损。 　　换句话说，在今年的暑期档，《孤独学神》还是有竞争力的，顾熠本人是娱乐圈公认的学神，这部电影筹备期间，原作粉丝和剧组上下都认为顾熠是最合适的主角人选。 　　那位日常黑顾熠的大V再一次冒泡：“除了顾熠你们再挑不出其他演员了吗？一想到这半年大银幕都会被顾熠占据，我的人生一片漆黑。” 第219章 219 挖墙脚 　　粉丝们：“……” 　　完全不明白对方对顾熠这么深刻的恨意从何而来，何况按这几年顾熠电影上映的频率，对方人生一片黑暗的时间……有点多。 　　“又有新片可看，耶耶耶！” 　　“《孤独学神》要上了吗？有种顾老师化身劳模的感觉。” 　　“楼上，现实是——《孤独学神》上完，顾老师就没有存货了，Crown六专还没出。” 　　“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顾熠虽然每天活得挺辛苦，但在娱乐圈里，他绝对不属于劳模的范畴，出道这几年，他的作品只有六部电影和Crown的五张专辑。 　　当然，拼数量他拼不过旁人，论质量，他的实绩暂时也无人可超越。 　　粉丝们已经不能要求更多了。 　　这几天顾熠聊天的主题如下：“陷入了不想写歌的忧伤中。” 　　“你这忧伤持续太久了，赶紧写！！” 　　“没事，小谢还没写完。” 　　莫名被cue的谢行嘉：“？” 　　“《孤独学神》的宣传是不是快开始了？”季迟问，“今年暑期档又是一场苦战。” 　　“哪年不是这样？我都已经习惯了。”顾熠发了个猫咪拿菜刀的表情包，“《孤独学神》要进大学路演。” 　　所以剧组安排的行程密密麻麻，几乎是《亡国之君》剧组的两倍。 　　当然，严济闽毕竟是年轻导演，能跑一些倒也正常。 　　《亡国之君》刚拿到了40亿以上的票房，同样是顾熠主演的作品，严济闽自然希望《孤独学神》能沾一沾前者的好运。 　　《孤独学神》投资不多，主创阵容也简单，客观来说，票房拿个小几亿也就回本了，但严济闽却在心里默默定下了票房十亿的雄心壮志。 　　——虽然在他的导演生涯中，暂时还没有一部票房超10亿的电影。 　　他的目标的源头在媒体对顾熠铺天盖地的报道。 　　严济闽平素并不关心这些，但在今年上半年的档期里，顾熠是一个逃不开的名字。 　　至少他清楚，顾熠主演电影里，票房最低的《山花》也有12亿。 　　严济闽和唐懋关系不错，也听对方抱怨过两回，虽然在他看来，唐懋的抱怨根本就是凡尔赛。 　　“《山花》下画的时候，人人都说票房爆了，现在反倒成了票房最低的，谁听了不无语？” 　　《山花》有奖，顾熠演员生涯中最具分量的奖项都是靠《山花》拿的。 　　严济闽可以断定，《孤独学神》绝对不会给顾熠这么多荣誉———电影在暑期档上映，换而言之，在今年的云星奖申报时，《孤独学神》和《亡国之君》处在一个周期。 　　《孤独学神》打得过《亡国之君》吗？ 　　就算严济闽对《孤独学神》充满信心，也不敢妄下这样的断言。 　　他几乎是看聂树生的电影长大的，对方年纪大了，对电影的审美却从未倒退，在严济闽看来，《亡国之君》几乎是艺术品级别的电影。 　　搏奖是很难了，那么在争取票房上，《孤独学神》绝不能输！ 　　唐懋还不知好友心中所想，如果知道，恐怕要附上一句经典台词——“我把你当兄弟，你却……” 　　总而言之，《山花》上映很久了，唐懋应该已经习惯了一哥的地位，他还没有，他只想当二哥。 　　…… 　　去大学宣传是剧组酝酿许久确定的计划，因为电影的受众绝对是年轻人居多，但要宣传的话，必须赶在大学生放暑假前，暑假开始后，路演则以各大影院为主。 　　“京市这边，清大去不去？” 　　顾熠的电影通常都在京大宣传，《孤独学神》又是在京大拍摄，京大自然是其中一站，但何必清大对此很有意见。 　　高考成绩出炉后，顾熠就舍清大而选京大，让京大这边得意了许久，这几年里，京大学生会年年都会发电影路演的合照，就连毕业照都蹭人家剧组的摄影师。 　　简直……丧心病狂。 　　“请隔壁明白，你们的优待都是顾老师带来的！” 　　“包容还是我们包容，隔壁连首页版面都不肯给，不要每次都去隔壁宣传，也来康康我们啊！” 　　“恨！！” 　　京大化院和清大化院彼此间交流很频繁，后者虽然不如前者专业排名高，但同样是国内一流的水准，清大研究生院里，顾熠的名气不仅因为他演员的身份，也因为他目前的研究和论文。 　　其实以两所高校的水准，发核刊的研究生不在少数，顾熠的《JACS》和《Angew》虽说在化学界威名赫赫，但京大清大两所化院也有牛人能发。 　　可自从顾熠发了《JACS》，每当他有新电影上映，隔壁就会有导师慢悠悠道：“人家一边拍电影出专辑，一边发一区论文。” 　　没发过《JACS》的研究生们顿时心下一紧，还有人试图和导师争辩：“那我也……去拍电影，发张专辑？” 　　据一位不知名的研究生透露，那一瞬间，他仿佛从自家导师眼中看到了闪电。 　　电闪雷鸣，毫不夸张。 　　总而言之，《孤独学神》的路演同样选择了清大一站。 　　顾熠对隔壁倒是心态良好，他比赛参加得少，和隔壁接触也不如夏师兄他们多，虽然校内提起隔壁都是一副手下败将的口气，但料隔壁也如是，提起他们同样一脸不屑。 　　反正隔壁离得不太远，去隔壁跑路演比去外地轻松得多。 　　…… 　　《孤独学神》是这个暑期档定档最早，路演启动也最早的电影，从导演严济闽到一众演员都很低调，没有刻意为电影炒作太多，当然，剧组前往各个大学路演的消息依旧引发了一片关注。 　　“我毕业了你给我来这个？？” 　　“可恶，我也想看新鲜的活的顾老师，毕业生拿校友卡直接进不行么？” 　　“嘿嘿嘿，虽然最近快期末考了，我还是打算先看一眼顾老师，幸福。” 　　“母校麻烦你给力点，争取一下啊，为什么《孤独学神》剧组不来，反而去了隔壁！！” 　　除了京市选了京大和清大外，剧组在各市只选了一所高校，因而引发了各校学子的大混战，但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让《孤独学神》被更多的大学生知晓。 　　电影的宣传片在6月初放出，对于顾熠的影迷们而言，顾熠不管拍了什么题材的电影，都能让他们随意冲，不管什么题材，顾熠都不会让他们失望。 　　和《亡国之君》相比，《孤独学神》的氛围要明朗得多，电影画质明亮，寥寥几个镜头，一个孤傲的学神形象便被清晰地勾勒了出来。 　　别人解不出的题，刘风起刷刷几笔就能找到答案，解题时，他的表情犹如奔赴战场的战士，庄严而郑重，沉浸其中的模样仿如投入到一场游戏之中。 　　镜头里的刘风起纯粹简单，并没有被现实毒打过的沧桑感，虽然顾熠已经年过三十，可在演绎学生时，他身上依然有学生气在。 　　“卧槽！！真的很像我们班折磨了我三年的学霸，一下子就有了阴影。” 　　“+1，是不是每个学校都有这样的学神，我们被学习折磨，但学霸学习是一种快乐。” 　　“一模一样……我有时候觉得，顾老师演什么像什么也不好事，比如丁晖。” 　　“丁晖这个梗逃不过去了是吧？” 　　“被学霸支配的我瑟瑟发抖，但不得不说，顾老师这种学霸演起学霸来才更有说服力。” 　　电影在清大路演这一站，一众学生喜滋滋地和主创们合了影，化院甚至派出代表，和顾熠一起探讨了彼此的研究———对方和顾熠目前所学的内容恰好对口，对方所说的内容只有顾熠能理解，顾熠所说的内容也只有对方能理解。 　　《孤独学神》剧组，严济闽和李煦、方淮几人听得一愣一愣的，顾熠往中间站的时候，几人都不自觉往后退了退。 　　泾渭分明。 　　“笑死，这会是《孤独学神》路演的固定play吗？@路演的其他院校，先把你们的化院生摆出来。” 　　“本化院生表示，虽然路演也有我们学校一站，但学渣根本不敢问。” 　　“别光盯着顾老师一只羊薅，也问问其他人。” 　　事情其实不止这一件———路演结束后，顾熠见到了清大化院的一位教授，对方笑容和善，一边和顾熠握手一边问他：“有没有兴趣读我的博士？换个环境也不错。” 　　顾熠下午见了对方，晚上朱教授就杀了过来，朱教授手里只拿着一个手机，却一副拿钉耙砸人的气势。 　　他看着顾熠的模样，就像看到一颗被猪拱了的小白菜：“这是人干的事吗？” 　　顾熠不敢吱声，只僵硬了摇了摇脖子。 　　朱教授便列举对方挖墙脚的不道德行为若干，顺便拍拍顾熠肩膀：“你当初没报隔壁是对的，他们……人坏。” 　　夏师兄偷偷告诉顾熠，朱教授和对方算是互相挖墙脚，对方挖过朱教授的墙角，朱教授也…… 　　不过看导师的笑话毕竟不合适，夏师兄言语之间很保守。 　　顾熠这次路演不仅包括清大，列出的学校里，化院有竞争力的就有好几家，对此，朱教授认真嘱咐顾熠，不要被那些糖衣炮弹蒙骗了。 　　顾熠：“老师，我看起来像那种容易被蒙骗的人吗？” 　　朱教授认真观察他片刻，最终吐出一个字：“像。” 　　顾熠：“？” 　　他现在很好奇，他在导师眼中究竟是一副什么形象。 　　“老师那边我不清楚，在我这边，是有钱又好骗的形象。”夏师兄出来倒油了。 　　顾熠：“我不该是睿智英武又聪慧的形象吗？” 　　对此，夏师兄的反应是，找了不知从哪儿摸出来的扇子，请顾熠仔细观察自己的脸。 　　他顺便嘲笑了一下顾熠写不出歌画猪头的行为：“我如果写不出论文，都是一直写化学公式，写满几张纸，灵感自然就有了。” 　　顾熠：“……” 　　他真的服。 　　现在他怀疑，他亲爱的导师和师兄都不太正常，学弟也快了———这次顾熠返校，看着学弟们孜孜不倦钻研的模样，仿佛看到了一个个新的夏师兄出现。 　　不管怎么说，《孤独学神》路演期间，朱教授对顾熠的关心程度日益加深，时不时询问一下顾熠的研究进度，给顾熠发一些学界关注的热点话题，再提问他两回。 　　顾熠很想失联。 　　他只能再三承诺，如果他要读博，一定是在朱教授门下继续自己的学术生涯，绝没有叛逃师门的想法。 第220章 220 被黑 　　虽然饱受朱教授的提问折磨，《孤独学神》的宣传却丝毫未受影响，不仅如此，顾熠甚至写好了第二首歌。 　　做完这件事的时候，他不由对自己的牛逼表示深深的佩服。 　　果然，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暑期档临近，除了《孤独学神》外，其他电影的宣传也纷纷启动，《孤独学神》在暑假开启的同一周上映，同期的影片中，同样有几部很受业内看好。 　　《孤独学神》这次又撞上了岁月影视出品的影片———当年《瀚海》遭遇《一枚信笺》票房平平，岁月影视投资大片的雄心壮志因此遏止。 　　时过境迁，顾熠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岁月影视近几年的话题度也不算太高。 　　不过对方投资的这部《天火》并不是由辛如晨主演，为了保证收回成本，《天火》合作的都是业内颇具口碑的演员，配角阵容也很有保障，相比《瀚海》上映时凌驾一切的气势，《天火》的上映要低调许多。 　　但《天火》的投资也并不低。 　　近几年影视拍摄的成本一直在涨，一家公司投资一部电影的情况已经很少了，多数是由几家公司共同分担，这样既能保证投资，又能互相分担风险。 　　除了《天火》外，《寻梦火星》和《欢乐地球人》在这一档期也很受瞩目，前者是好莱坞科幻题材，上映后打出了「童话版《星际觉醒》」的名号———自从《星际觉醒》票房大爆后，科幻相关的题材总爱拉它宣传。 　　《寻梦火星》是国内和北美同步上映，有2搞笑有科幻，虽然不算是大投资巨制，但这一类型的影片一向很受观众欢迎，属于暑期档值得警惕的对手之一。 　　《欢乐地球人》则是纯喜剧，沾了点科幻的光，内容本身和科幻关联不大。 　　业内很乐见科幻题材的蓬勃发展。 　　【《太空漫步》系列开启了国产科幻电影元年，《星际觉醒》让电影票房迈入60亿时代，电影人的视野自地面冲向了太空，科幻世界的大门从此向观众们敞开。】 　　这是今年云星奖的开场白之一，对电影业内而言，新的题材的兴起会带来新的创作灵感，进而实现所有题材的发展。 　　不管怎么说，只有单一题材有热度并非好事。 　　…… 　　顾熠本以为，《孤独学神》上映后，他可以安逸地休息一段时间，再慢慢等着去院线路演。 　　这一阵跑了不少学校，他确实有些累了。 　　暑期档开战的首周，一切都风平浪静，《孤独学神》拿到了20%的排片，《天火》和《寻梦火星》稍多一些，但都没有突破25%，每部电影的排片很接近。 　　《欢乐地球人》的排片是四部电影里最低的，但也只比《孤独学神》略低了一些。 　　暑期档的竞争不如春节档激烈，影迷们更趋理智，不会像春节档那样迫不及待去看一部电影。 　　《孤独学神》剧组也没有碾压其他竞争对手的打算，电影的排片并不占优，题材也没有绝对的吸引力，内容不错的话，这种题材通常并不会扑街。 　　何况顾熠有一定的票房号召力，只要宣传能够跟上，票房必然不会太差。 　　周五是个工作日，姜芝芝早早约了对象，要在周六一起去看《孤独学神》，在她的带动下，她对象也成为了顾熠的影迷，周五中午休息的时候，姜芝芝抽空刷着微博实时，网友们对《孤独学神》的评价似乎都挺不错的。 　　第二天去影院之前，她又刷了一下评分网站，发现昨天《孤独学神》的好评居然变成了一堆差评，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什么烂片，这种烂片也有人看？” 　　“《亡国之君》之后，顾熠终于开始接烂片了吗？向女主角告白这种老土情节居然会出现在今年的新片里。” 　　“圈钱片，差评。” 　　姜芝芝看顾熠的电影不是一天两天，她敢保证，顾熠之前那么多电影上映，从来没有一部像这部《孤独学神》一样差评巨多。 　　“会不会是顾熠的新片真的很烂？”姜芝芝男朋友问道。 　　“应该不会吧。”姜芝芝皱着眉，“剧本太差的话，顾老师应该不会接。” 　　娱乐圈里确实有演员奔着高价接电影，但《孤独学神》一看就不富有，不像能给出高价的样子，电影连特效也没有，据说场景都是借的京大的地方，因为顾熠在京大读书，剧组租用场地的费用也不高。 　　真是圈钱片的话，至少得有唬人的特效，再搞个宏大的场景，配上「好莱坞专业特效团队」一行大字。 　　左看右看，《孤独学神》都并不符合。 　　姜芝芝翻着那些差评，清一色的差评里偶尔会有一两句「还是《天火》更好看」，「看这种烂片还不如看《天火》，特效多好啊」。 　　姜芝芝虽然不混粉圈，但也知道娱乐圈里流行狙对家，稍微有点潜力的新剧新片都会被对家狙，当初《瀚海》请博主黑《一枚信笺》是这个套路，这次《孤独学神》猛然多了一堆差评，姜芝芝怀疑《孤独学神》也是被对家狙了。 　　同期上映的电影里，目前《天火》、《寻梦火星》和《欢乐地球人》的影评都不多，唯独这部《孤独学神》影评是其他电影的好几倍，都快赶上《亡国之君》了。 　　“也太过分了吧？” 　　微博实时里，顾熠的粉丝们也在吐槽：“暑期档才开始，《孤独学神》也不是什么大片，至于吗？” 　　“@岁月影视，耍心机只会越来越糊，给自己积点德吧？” 　　“同时看了《孤独学神》和《天火》的表示，《孤独学神》挺好看，《天火》也不差，公平竞争就行，用不着这么下作的手段吧？” 　　“顾老师实惨。” 　　春节档《亡国之君》虽然遭遇了排片减半，但各部电影之间基本相安无事，没有哪部电影像《孤独学神》这样遭遇这么多的差评。 　　岁月影视有先例在，那些差评里提到《天火》的频率又不低，岁月影视自然成为了粉丝们的第一怀疑对象。 　　正铆足了劲给《天火》宣传的岁月影视：“……” 　　一口巨锅从天上砸了下来。 　　是的，岁月影视之前的确黑过《一枚信笺》，可那已经是好几年的事了，《天火》真的是清清白白的。 　　如果纯粹要黑人，他们没必要邀请那群口碑演员，《天火》是岁月影视挽回声誉的电影，岁月影视要靠它重新杀回主流视野。 　　岁月影视当即发了个声明，声称自己没有大规模黑《孤独学神》。 　　顾熠这边也接到了岁月影视方面的招呼，对方言辞恳切，就差把最近的营销计划翻出来给《孤独学神》剧组看了。 　　《孤独学神》剧组这边，导演严济闽和顾熠、吴庆春同样相信不是《天火》剧组找的水军。 　　吴庆春之前签在岁月影视，对对方的行为模式还有些了解，之前对方找的都是电影大V，发的都是有理有据贬低对手的文章，而《孤独学神》剧组收到的差评却是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 　　“向女主角告白的情节……女主角在哪里？”吴庆春对这种操作有些不敢相信，“黑人也要讲基本法吧？这么离谱的东西他们也敢编。” 　　严济闽苦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 　　如果请电影大V黑《孤独学神》，至少还是看过电影的，就像那位追着顾熠黑的大V，他要先把电影看过一遍，再去讲电影有哪里不好，可这些差评全是胡说，却轻易让观众对《孤独学神》的观感跌了一层。 　　剧组方面只能先要求平台方删除这些差评。 　　几人也在猜测，如果这件事不是岁月影视干的，那要么是《寻梦火星》，要么是《欢乐地球人》。 　　“什么时候电影上映成侦探片了？”吴庆春很无语，“我拍戏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种事。” 　　“以后会越来越多的。” 　　李煦是剧组对这种排挤方式最熟悉的人，他那部电视剧上线时就有过这种遭遇。 　　“踏踏实实拍戏不行吗？非黑你黑他的。” 　　“对手口碑坏了，他自己票房不就多了吗？”顾熠道，“别人就是希望《孤独学神》票房扑，为了这个目的，做点坏事也没什么。” 　　“导演，我们现在也没别的可做，就好好宣传吧。” 　　严济闽点了点头：“先请官方查一查水军的源头，其他的……咱们把电影的宣传做好，争取更多的票房。” 　　旁人越是希望《孤独学神》票房失利，主创们就越是希望电影票房能够大爆———总不能让对方心想事成。 　　…… 　　顾熠对《孤独学神》的宣传更加频繁，但在一些营销号口中，这是他「预估票房即将失利」，心慌之下也开始了虐粉宣传。 　　“看来《孤独学神》的质量确实一般。” 　　“《孤独学神》肯定不会比《亡国之君》好看，今年已经看过《亡国之君》了，《孤独学神》就没必要再追了。” 　　“顾熠也要晚节不保了吗？” 　　看到这些依然在嘲笑顾熠的评论，粉丝们除了无语之外，甚至有种对方是不是一个智障的想法。 　　什么叫晚节不保？顾熠这个年纪，用这个词合适吗？ 　　何况粉丝群里有看过电影的小伙伴反馈，都说《孤独学神》很好看。 　　它虽然不是《亡国之君》那种很有底蕴的作品，也不像《星际觉醒》那样在视觉上给予人冲击感，但在一年上映的数百部电影中，《孤独学神》绝对是上乘之作。 　　…… 　　姜芝芝最终还是和对象一起去看了《孤独学神》。 　　她不相信那些差评，只相信顾熠本人，如果电影真烂到不能看的话，顾熠压根不会接。 　　如果只为了圈钱，一年里，投资好几亿的电影不止一部，那些电影会不欢迎顾熠去演吗？ 　　姜芝芝一年里能看到很多剧组委婉地透露，说自己给顾熠发了剧组，但对方没接。 　　“人挺多的。”两人刚到电影院，姜芝芝就被眼前的人流惊到了。 　　她以为等候的观众是来看《天火》或者《寻梦火星》的，但《孤独学神》开始检票之后，观众们居然都奔着《孤独学神》去了。 　　“好多人啊。” 　　“什么情况？” 　　姜芝芝预想过，《孤独学神》会受那些差评的影响以至于没人看，但观影厅里的人数真的可以用爆满这个词来形容。 　　是的，《孤独学神》的竞争对手想了很多让观众对电影失去兴趣的方法，却忘记了，顾熠本身有数量堪称庞大的粉丝。 　　当顾熠票房足够出众的时候，粉丝的一票无足轻重，但当电影被一群水军黑的时候，粉丝们可以轻易地证明———花钱的永远是活人更多。 第221章 221 真凶 　　Crown出道后，顾熠的演员之路走得太过顺畅，以至于网友们不会把他和流量这个身份联系在一起。 　　但顾熠的C位来自于粉丝的投票支持，就算Crown和他本人不再走流量路线，但成员们依然有数量庞大的粉丝。 　　Crown出道好几年，粉丝们都渐渐成熟了，日常就是安安稳稳支持Crown的专辑，再支持支持顾熠的电影。 　　顾熠经常让他们产生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慨———什么电影包场、清空代言、刷播放量……通通不需要。 　　每次有什么活动，其他明星的粉丝都热火朝天地忙忙碌碌，唯有他们静坐不动。 　　主要是顾熠出席的场合不需要粉丝有什么动作，比如云星奖，出席的大多是圈内数得上号的演技派，顾熠被一群粉丝簇拥着的话，总显得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一般偶像和粉丝的关系通常是粉丝为偶像多做些什么，而到了顾熠这里，他一个人包揽所有，粉丝想多为他花钱都很难有机会。 　　这次一堆差评黑《孤独学神》着实把粉丝们气到了。 　　他们不控评是因为不会吗？ 　　又或者是人数不如别家粉丝多？ 　　《孤独学神》差评泛起来的时候，不少粉丝已经注意到了，春节档各部电影为了排片争到昏天黑地，暑期档的票房竞争同样激烈，《孤独学神》被狙也不是不能理解。 　　对手无非是希望《孤独学神》票房被挤掉。 　　所以这个周六，顾熠的粉丝只要有空，都去最近的影院看《孤独学神》去了———其中既包括顾熠拍戏这几年累积的影迷，也包括Crown的歌迷们。 　　…… 　　姜芝芝提前看过《孤独学神》的介绍，对电影的剧情大致有了解，虽然这部电影定位的观众群体是大学生，但姜芝芝这样的年轻人对《孤独学神》的内容也很感兴趣。 　　网上对于《孤独学神》的影评暂时也不太多，恶评之下就算多出几个好评，也会有人阴阳怪气来一句「是水军吧」。 　　姜芝芝决定不管网上怎么说，她看了之后是什么感受，她就真实写出来。 　　“开始了。” 　　两人端着爆米花和可乐，静静等待着电影开始。 　　同一间电影院里，「橙皮」也在看《孤独学神》。 　　《孤独学神》周五这天的票房数据不好不坏，略胜于《欢乐地球人》，和《寻梦火星》有些接近，岁月影视主推的这部《天火》品质的确不错，电影里虽然没有大牌明星和流量加盟，却凭借出色的故事在暑期档获得了认可。 　　从某种程度上说，《寻梦火星》的成绩的确不尽如人意。 　　但当下已经不是好莱坞电影可以轻易收割票房的年代，一部品质平平的好莱坞大片动辄可以斩获10亿以上票房，院线方面也愿意给对方最高的排片，《寻梦火星》虽然挂着「童话版《星际觉醒》」的名号，真实质量却比《星际觉醒》差不少，让奔着《星际觉醒》去的观众们失望不已。 　　电影业内原本是很看好《孤独学神》的，但自被恶评席卷过后，《孤独学神》的前景似乎骤然不明朗了起来，「橙皮」所在的粉丝群里，很多人都说要来支持《孤独学神》，但「橙皮」并不清楚，这会让上映第二日的《孤独学神》爬到票房排行榜哪个位置。 　　…… 　　《孤独学神》是个挺传统的学神故事，在姜芝芝看来，电影的开端甚至有些中二———寄托众人期待的刘风起仿佛自带BGM，再配上「天空一声巨响，老子响亮登场」这一行字。 　　电影的情节很简单，论复杂程度甚至不如《山花》。 　　刘风起这个人是孤傲的，又是笨拙执拗的，对待学术，他永远有自己的一分坚持，因而他显得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但这样简单单纯的努力，有时候却会产生令人热血沸腾的反响。 　　谁不佩服一直坚定自己的目标走下去的人呢？ 　　刘风起或许不是那么健谈，没有太高的情商，可对物理这个行业，他真的倾尽所有。 　　这个人设让姜芝芝想到了《一枚信笺》的沈遥，和刘风起相比，沈遥要温暖得多，但他们向目标前进的坚定却是一致的。 　　刘风起有物理的天赋，他也在竭尽全力去践行这份天赋，就算他的才华被认为是挡了旁人的路，就算他表露出的高傲令人讨厌，但他的确在学术上取得了旁人没有的成就。 　　何况他只是冷傲而已，并不是冷酷。 　　姜芝芝反倒看不惯电影里那些爱变脸的角色，用得上刘风起的时候，就把对方当成救世主，一旦用不上对方了，就把对方抛到脑后，翻脸比翻书还快。 　　但不管这些人态度如何，刘风起的态度始终没有变过。 　　他对物理始终执着，而无论他要跨越的障碍有多艰难，他始终一丝不苟去完成它。 　　在看电影的过程中，刘风起这个角色或许和沈遥有一丝相似之处，但顾熠的演绎却让姜芝芝清晰地认识到，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角色。 　　沈遥除了对化学的坚持外，也有家国情怀和对爱人的责任，而刘风起自始自终都是孤僻的，越孤独，越投入，反而能走得越远。 　　在《孤独学神》里，刘风起不太爱笑，只有最偶尔最偶尔的时刻，姜芝芝才能扫到他的笑容———和平素展现出的孤傲性格不同，笑起来的刘风起更青涩，更笨拙，他似乎不知道唇角怎么上扬才是正确的。 　　但这样青涩到古怪的一面反而更能让人察觉到他的可爱———仿佛只要认真看一遍电影，就能捉到刘风起性格中不会轻易展露的一面。 　　今天看到的差评里所谓的「向女主角告白」、「20年前的青春恋爱剧」和「男主只会装逼耍帅」，这些情节姜芝芝一点没看到，都不知道对方看的是哪个次元的《孤独学神》。 　　姜芝芝最爱看的是拯救校友、同学于危难之中的刘风起，导演特别会渲染刘风起出场前的场景，让人不自觉间对他的出场充满了期待。 　　就好像蓦然出场拯救人类的天神一样。 　　顾熠在电影里演绎的并不是经典审美的帅哥，刘风起很不修边幅，可他在电影里的出场时间越久，姜芝芝越能体会到这份苏感。 　　对，总结起来就是刘风起很苏，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帅。 　　在《孤独学神》之前，刘风起绝对不是姜芝芝会喜欢的影视形象，然而，随着《孤独学神》剧情往后推进，她甚至觉得，刘风起比魏晟还帅。 　　毕竟魏晟的结局是惨淡的，这让角色的苏感打了一点折扣，刘风起除了性格糟糕不太讨喜外，人生走的却是绝对的爽文路线。 　　“这哪里不好看了？” 　　走出电影院的时候，男友问了姜芝芝这个问题。 　　姜芝芝也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孤独学神》哪里不好看了？ 　　只看阵容也知道电影绝对不会烂，不提顾熠的高口碑，吴庆春和李煦在以往作品里的表现同样可圈可点，就算是纯新人的方淮，在《孤独学神》里的表现也绝对不算坏。 　　剧情只有一条线，纯粹是围绕刘风起这个角色的学习生涯展开，可主线单一不代表剧情糟糕，严济闽对节奏的把控很精准，作为观众，她既会被刘风起的专一刻苦所感动，当对方毫无装逼意识、却不自觉间装了一次又一次逼的时候，姜芝芝也觉得很爽。 　　她甚至觉得，当下的电影圈和电视剧圈，就是缺少《孤独学神》这一类型的爽文作品。 　　“现在拍电影的这么黑吗？”姜芝芝对象问了一句，“就非整成宫斗剧不可？有这黑人的功夫，把电影拍好不就行了。” 　　姜芝芝和她对象都挺爱看电影，属于很关注电影市场的那类影迷，别的不说，在一起追电影的这几年里，他们至少看到过五六部靠品质翻身的电影。 　　其中就包括顾熠的《一枚信笺》和《山花》，从某种程度上说，在春节档上映的《亡国之君》也算。 　　以前电影圈一直被大导们所垄断，大导们作品多，商业上也备受信赖，但在电影市场发展的这几年，越来越多的作品靠品质获胜，新导演们一一崭露头角，他们并没有大导积攒多年的口碑，所能仰赖的，只有电影本身的出众品质。 　　看完《孤独学神》后，姜芝芝在评分网站上给《孤独学神》打了好评，她对象也打了一个，两人刷着这周几部电影的口碑，实时里，很多看过《孤独学神》的影迷都在夸它———今天上午被大规模黑的是《孤独学神》，到了下午，被黑的成了《天火》。 　　“《天火》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黑《孤独学神》能让你票房涨吗？” 　　“岁月影视这个狗东西，天天盯着顾熠坑，狗东西不要脸！！” 　　《天火》的官博评论区沦陷了。 　　有苦说不出的岁月影视：“……” 　　真的没有啊。 　　在岁月影视看来，这纯粹是顾熠的粉丝在报复对《孤独学神》的那些差评。 　　关键是…… 　　《天火》真没干啊！ 　　就算《孤独学神》那边相信了岁月影视的解释，顾熠的粉丝们恐怕也不会相信。 　　而收到这些截图的顾熠：“……” 　　以他对自己粉丝的了解，这也不是他的粉丝的风格。 　　Crown都这个年纪了，他参演的电影又是偏成熟的类型，吸粉程度远不如偶像剧，所以在他印象中，他粉丝很少说这些既弱智，又像语言组织能力有问题的话。 　　他把自己的判断和岁月影视那边透露了一下。 　　首先，不管《天火》评论区的留言究竟是否出自顾熠粉丝，这次绝对不是《天火》先狙《孤独学神》的。 　　岁月影视高层坦诚道：“《天火》绝大部分都是我们自己的投资，这个项目启动很不容易，我们也拿不出多余的钱来做不必要的营销。” 　　就在《孤独学神》和《天火》剧组互相判断这个锅该谁来背的时候，《欢乐地球人》剧组偷偷和两家联系上了。 　　《欢乐地球人》剧组要表达的主题很简单：剧组穷、演员没啥知名度，排片近20%剧组上下心满意足，就算把《孤独学神》和《天火》狙了，《欢乐地球人》也没有当老大的本事。 　　那么真凶是谁？一切已经揭分晓。 　　暑期档开战首周，就出现了一个奇景——《孤独学神》《天火》和《欢乐地球人》剧组同时发了一则声明。 第222章 222 骚操作 　　“近期，网络上有针对《孤独学神》《天火》两部电影的恶评、差评出现，在此，《孤独学神》《天火》《欢乐地球人》剧组承诺，绝不通过不正常手段妨碍电影市场的正常秩序，对于恶意破坏秩序的行为，三方十分反对……” 　　《孤独学神》《天火》和《欢乐地球人》剧组均在声明下方署名、承诺。 　　近几年的电影市场上，剧组经常针对一些非常规手段和现象作出承诺，也有斥责不正常竞争的，暑期档这三部电影并非先例。 　　但问题在于，本周一共只有四部新片上映。 　　《孤独学神》被丢了一堆差评，《天火》官博评论区也被血洗，矛盾似乎是从《孤独学神》和《天火》两部电影产生的。 　　但这则声明却令人察觉到了不对劲。 　　三部电影都在声明中，另一部未出现的电影……怎么看都有些古怪。 　　《孤独学神》《天火》和《欢乐地球人》都一致赞同，在这个暑期档，有某些电影采用不正常手段妨碍竞争对手的正常票房。 　　“所以……是《寻梦火星》？” 　　“我去，以为《孤独学神》和《天火》要打到头破血流，结果最后的黄雀是《寻梦火星》？” 　　“观众看片不仅要看戏里的宫斗，连戏外的宫斗也要看吗？如果真是《寻梦火星》干的，这做法也太恶了。” 　　“楼上，《孤独学神》它们的声明已经说明白了，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寻梦火星》。” 　　“先用差评搞臭《孤独学神》，再让《孤独学神》和《天火》自相残杀，这手段，666啊。” 　　针对《孤独学神》三部电影的声明，《寻梦火星》剧组也作出了回应，表示电影自上映以来一直遵守相关法律法规，老实遵守市场秩序，绝无破坏市场的行为。 　　“对于针对《寻梦火星》的一切无缘由的污蔑，剧组将采用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影迷们：“问题来了，一共就四部电影，另外三部都觉得是你干的，你说不是，那到底是谁干的？” 　　“说到底，惨的还是《孤独学神》，《孤独学神》还有触发机智，一提到「校园」两个字，就有人怒骂男主角向女主角告白的剧情很老套。” 　　《孤独学神》的影迷们把整部电影盘了个遍，地毯式搜索要把这个「女主角」找出来，找来找去，只找到电影里出场频率并不高的一个女角色。 　　“我明白了，是男主顾熠向我告白吧？” 　　“楼上别痴心妄想了，是和我告白，Crown第八张专辑里的《爱你》就是为我写的。” 　　“在这里不得不提十二专的《寻找》，顾老师寻找的就是我啊！” 　　“难道不是Crown六个人一起寻找我吗？” 　　其他粉丝：“……” 　　编，继续编，看看到底谁更离谱。 　　但不管《寻梦火星》如何声明，另外三家明显地表达了对它的排斥态度。 　　就连狂黑顾熠的那位影视大V都把这种行为怒喷了一遍。 　　一是对方买的水军毫无含金量，全是瞎说，对着一张纸就开始胡编，职责道德远不及他这个看过电影才决定黑人方向的大V。 　　二是《寻梦火星》这种做法开了一个坏头，如果每个剧组都和《寻梦火星》一样干，以后他们这些电影大V还有饭吃吗？ 　　找一堆水军，再靠AI编一堆文字，谁还来找电影大V宣传电影？ 　　电影宣传找水军是常态，前提是水军和大V们的工作互不打扰，一旦水军影响大V们自己接活，大V们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一众影视大V们多多少少开始阴阳《寻梦火星》，那位爱黑顾熠的大V甚至从头到尾剖析了真凶是《寻梦火星》的证据，他因此收到了《寻梦火星》剧组发来的律师函。 　　他的判断很简单：谁最有狙击对手的需求？ 　　《孤独学神》的主演是顾熠，顾熠可谓是整个电影市场的常胜将军，有演技有奖项有影迷有口碑，《孤独学神》的质量只要稍稍过得去，必然会有影迷买单。 　　《天火》走的是质量取胜路线，岁月影视担忧重复以往的老路，才会邀请数位口碑演技兼具的演员，凭借电影的质量赢得影迷信赖。 　　《欢乐地球人》是小成本喜剧，有受众，在排片不错的情况下，电影不至于大爆，但一定不会亏本。 　　对比之下，《寻梦火星》这部好莱坞大片的局势是最糟糕的———电影在北美、国内同步上映，北美市场的票房反馈已经出炉，电影甚至打不过同期的一部普通剧情片。 　　但与此同时，《寻梦火星》的成本并不低，对方既然能借用《星际觉醒》的名号进行宣传，自身投入的成本同样是科幻大片的水准。 　　对于《寻梦火星》剧组而言，华国电影市场可谓是一根救命稻草。 　　电影选在暑期第一周上映，是因为这一周内没有《寻梦火星》剧组认为能打的大片，就算《孤独学神》和《天火》票房不错，但《寻梦火星》依然有属于大片的优势。 　　然而，《寻梦火星》上映第一周的成绩并不理想，比剧组期待中差了不少。 　　“黑了咱们和《天火》，它票房就一定会好吗？”方淮皱着眉，“按我的观影习惯，如果一个档期里好几部电影都挺好看的话，我看电影的积极性会提高，会去找其他没看过的新片来看。” 　　“我也是。”李煦接过他的话，“如果一周新片都不行，大盘越冷，我就越没兴趣进电影院看。” 　　就像买房似的，房价涨的时候大家才会抢着买，房价一直半死不活的话，大家自然而然就失去了买房的兴致。 　　换句话说，就算《寻梦火星》剧组把《孤独学神》和《天火》都搞死，它未必就能拿到自己理想中的票房。 　　…… 　　《天火》和《欢乐地球人》的反应都相当快，两个剧组的脑回路和《孤独学神》是一致的———虽然他们的道德感并不是太高，但绝对不能替旁人背锅。 　　如果任由这件事发酵下去，《天火》和《孤独学神》两方的矛盾只会越来越大，不管这件事究竟能不能给《寻梦火星》剧组带来利益，对《天火》和《孤独学神》双方都是不利的。 　　《孤独学神》在周五这天上映，靠20%左右的排片拿下了4000多万票房，这个票房成绩其实还算不错，只比《天火》和《寻梦火星》逊色了一些。 　　而周六《孤独学神》迎来了差评潮，在这种情况下，电影的总票房是——8918万。 　　近9000万的成绩。 　　电影在票房排行榜上的位置也自第三攀升至第二，暂时落后的就是《寻梦火星》。 　　但这一天，《寻梦火星》和《孤独学神》之间的票房差距并不大，《孤独学神》是8000多万，《寻梦火星》同样是8000多万，加上单日票房上亿的《天火》和5000多万的《欢乐地球人》，暑期档首周虽远不如春节档火爆，但从大盘数据来看，观众的观影热情还是很充足的话。 　　按这个趋势下去，这一档期的所有电影都能沾光。 　　可《寻梦火星》剧组并非这么想，虽然它在华国市场单日夺得了1000多万美金的成绩，但电影制作成本高昂，电影的全球总票房只是平平，它需要用华国市场的票房成绩带动全球总票房的上升。 　　《孤独学神》《天火》和《欢乐地球人》三家发出联合声明后，票房成绩的波动说明了影迷们对待这件事的态度： 　　《孤独学神》票房逆袭《天火》，位列单日票房排行榜第一，总票房是1亿5266万。 　　《天火》排名第二，排行跌了，票房比之昨日却上涨了10%。 　　要知道，这是以亿为基数的10%，所以名次跌了这件事对《天火》剧组毫无影响，相反，因为《寻梦火星》剧组的小动作，《天火》剧组和《孤独学神》剧组上演了一场携手对抗好莱坞电影的悲壮。 　　虽然———并不悲壮。 　　除此之外，因为此次《天火》和《孤独学神》联合，过去岁月影视黑顾熠的锅也就随风飘散了，岁月影视狠刷了一番浪子回头的形象，加上《天火》自身的质量着实不错，岁月影视在观众口中的名声在一日日转好。 　　从某种程度上说，华国的观众永远是最包容的。 　　而《欢乐地球人》的票房也小有增长，以至于周日的票房走势呈现出一种奇妙景象———三部上涨，一部狂跌，叫人怀疑狂跌的这部是不是把观众得罪透了。 　　事实的确如此。 　　观众们宁愿包容演员不出色的演技，给他们成长的机会，包容导演不够成熟的镜头，只要剧情合格就可以。 　　甚至观众也理解剧组互相狙击的需要———观众们看的是艺术，对剧组而言，这却是纯粹的利益之争。 　　但竞争不该是《寻梦火星》这般模样。 　　“连黑人都不肯尊重一下对手，它不糊谁糊？” 　　“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寻梦火星》这跌幅……啧……” 　　“《寻梦火星》敢在北美市场搞这种事吗？对手都背靠大公司，它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也就在咱们国内市场搞事。” 　　“应得的，《孤独学神》都被它黑成什么样了？” 　　《孤独学神》那时瞬间涌入无数差评，让电影的评分跌到6点几，和烂片是一个水准，但这几天粉丝的正面评价逐渐多了起来，评分平台也帮忙封了一批小号，尽管如此，《孤独学神》的评分才刚刚涨到8，论评分，它远不如顾熠的其他电影。 　　但《寻梦火星》同样遭到了反噬，不管是看过电影还是没看过电影的观众都会特意给它打分，但和《孤独学神》一堆非活人打分的情况不同，《寻梦火星》的差评都来自于活人，就算《寻梦火星》剧组向平台方投诉，依然没有将这些差评删除掉。 　　原本《寻梦火星》的评分是本周上映的几部新片里最高的，如今却和它的票房一样飞流直下。 　　——比几部公认的烂片还低，几乎快打破平台的最低评分纪录了。 　　但众所周知，《寻梦火星》的质量并没有那么烂，还是有喜欢它的观众在的。 　　圈内一致认为，如果《寻梦火星》剧组不搞这些骚操作，哪怕票房低于《孤独学神》和《天火》，也绝对不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境地。 第223章 223 被院长找 　　暑期档开始前，按一众业内人士预测，四部电影票房或许会有差距，但差距并不会十分明显。 　　但现在，另外三部电影的票房都比预测高了一截，唯有《寻梦火星》票房和评分双双下跌。 　　《孤独学神》和《天火》一个被刷差评一个被栽赃，从周日开始，二者瓜分了《寻梦火星》一半的排片，票房数据迅速上升。 　　——两部电影单日都破了亿，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下一周有新片上映，加上《孤独学神》《天火》《欢乐地球人》剧组时不时互cue，变着法地为彼此宣传，前两者一周票房破了10亿，成本只有几千万的《欢乐地球人》也拿到了十倍以上的票房。 　　《孤独学神》虽然遭遇了一场恶评风波，但影迷们为了给电影正名，撰写了许多有意义的影评。 　　“虽然《孤独学神》并不是一部意义深刻的电影，我却依旧爱它，学生时代文理分班，更喜欢文科的我却为了择业报考了自己并不擅长的理科，对我而言，高二以后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我也想那么坚持、纯粹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如果再重来一次，我想我可以更坚定一点。” 　　“刘风起的性格是很奇怪，但他有值得骄傲的资本，我倒是希望像他这样有天赋的物理人越来越多，他在纯粹地做一件事情，他做的这件事可以改变人类的命运。” 　　“谁不想成为主角？在别人需要的时候，刘风起从来没有逃避过，他已经超过绝大多数人了。” 　　“刘风起只是和世俗格格不入而已，他在最热烈地拥抱物理。” 　　“谁说只有剧情复杂的电影才值得喜欢？看过《孤独学神》之后，我反倒希望自己可以成为刘风起那样的人。” 　　上映一周后，《孤独学神》和《天火》剧组纷纷晒出了票房破10亿的庆祝海报。 　　两部电影票房破10亿，无疑为暑期档开了个好头。 　　虽然《孤独学神》的评论区是这样的：“再接再厉，摆脱倒一！【狗头】【狗头】” 　　“老七，快加把劲成为老六吧！” 　　“恭喜《孤独学神》，再努力一把，票房就离《山花》越来越近了。” 　　《孤独学神》剧组上下：“……” 　　真的，票房10亿一点也不容易。 　　被cue的《山花》剧组：“……” 　　这一瞬间，唐懋忽然明白了严济闽的险恶用心。 　　然而《山花》下画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孤独学神》却仍在上映中。 　　唐懋给严济闽打电话，却只听对方「嘿嘿」在笑。 　　“这就过分了吧？”唐懋无语道，“现在只要顾熠有新片上，《山花》就要被拉出来说一遍。” 　　严济闽道：“你和我说也没用，你得找顾熠去。” 　　“找顾熠说什么，让他别拍戏了？”唐懋没好气道，“《山花》都成计数单位了。” 　　严济闽只得先安慰他：“没事，《孤独学神》票房还没超《山花》呢。”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都这么熟了，不用客气。” 　　唐懋：“……” 　　恨。 　　还想拍《山花2》《山花3》，让《山花》宇宙笑傲整个电影市场，让其他所有电影瑟瑟发抖。 　　可惜他只能想想，作为一位文艺片导演，唐懋至今还未在商业片领域耕耘，距离目标实现还差N年。 　　他甚至觉得，自己这辈子恐怕都拍不出一部合格的商业大片。 　　唐懋挺羡慕张繁，对方不管走文艺路线还是转商业都很顺畅，不过一直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耕耘，他能感受到自己一点一点在成长。 　　有《山花》在，他已经胜过了绝大多数文艺片导演。 　　…… 　　口碑发酵出去后，关注《孤独学神》的影迷越来越多，客观来说，《孤独学神》剧情虽然不如《天火》复杂，也没有打着高质量、高口碑电影的路线，但在暑期档的前一个月，它是让影迷们深深记住的影片之一。 　　“顾老师真的……票房之神。” 　　“本大学生表示，今年暑期档只看了一部《孤独学神》，这不比那些讲情情爱爱的青春片好太多了？” 　　“+1，《孤独学神》现在已经是我最喜欢的青春片，刘风起超正能量的好吗？本学渣从现在开始要努力奋斗！！” 　　票房突破10亿后，《孤独学神》迎来了新一周上映影片的冲击，每日票房略有下降。 　　这一周恰好上映了一部由当红小花和小生主演的青春片，粉丝们对这部影片期待已久，然而电影除了两位主演的人气外，在剧情上并无可取之处，从片头到片尾只有「圈钱」两个大字。 　　在这部新片的对比之下，《孤独学神》的优势反倒凸显了，原本电影票房连续几天呈现出下降的趋势，对方这部电影一出来，《孤独学神》的票房一天比一天多，虽然每天的涨幅并不明显，但对一部电影而言，能保持涨势已经证明了它在票房上的吸引力。 　　很显然，《孤独学神》并非《亡国之君》这样走长线的作品，但据票房平台的预测，《孤独学神》最后的落点不会低于20亿。 　　在演绎刘风起的时候，顾熠并未考虑过这个角色会产生多么大的影响力，但电影上映后，他收到了很多观众「被刘风起激励到」的留言。 　　刘风起对物理的执着、专注于一件事的努力、不为外物所动摇的毅力……在观众们看来，顾熠演绎的刘风起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物。 　　顾熠的私信里，有几位影迷告诉他，自己一直在纠结要不要报考物理专业，刘风起这个角色的存在让他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还有人说，要去京大物院和他当校友。 　　《孤独学神》影响巨大，以至于京大物院那边都反馈，今年高考咨询物院的学生比往年多了不少。 　　这是一个令人欣喜的消息，但问题在于，顾熠本人属于化院人士。 　　最近只要朱教授和顾熠聊天，每句话的最末必然要加一个微笑的表情，因为朱教授这人一向不爱用时髦的表情包，让顾熠有些迷茫，不知道朱教授是真心在微笑，还是只是虚假对他微笑。 　　结合最近的背景，顾熠觉得，很有可能是后者。 　　因为，某一天，朱教授忽然告知顾熠，说院长想和他聊聊。 　　顾熠：“院长找我？？” 　　他虽然和院长接触过几次，但通常在有朱教授在场的场合，虽然院长经常cue他，但两人面对面的次数其实很少。 　　“我最近没犯事吧？” 　　朱教授轻哼一声：“你犯的事多了，数都数不清。” 　　《孤独学神》上映了多久，京大物院就上了多久热搜，叫人怀疑顾熠本人其实是物院学子———有些营销号和电影博主在介绍《孤独学神》时真犯过错，什么顾熠之所以能把刘风起演绎得如此传神，因为他本人就是物院的学生，他当初高考考了省第二，在和刘风起同样的信念支撑下报考了京大物院。 　　朱教授见了都快犯心梗了。 　　他本人一向挺护短，清大化院想挖顾熠，他都抱着白菜被猪拱了的心态，结果到现在，居然有人把他辛辛苦苦培养了几年的顾熠直接送给了物院。 　　秦始皇都没做成的事，就被这些大V们给办成了。 　　化院院长和朱教授通过气，主要和顾熠谈谈招生的事，别的不说，《孤独学神》的上映时间太不凑巧了，刚好赶在了高考出分前后，顾熠把物院天才的形象展现得太过鲜明，难免让考生们对物院产生无限遐想。 　　“谁家还没几个天才？”院长大手一挥，“咱们化院有十狂，谁怕谁？” 　　院长的硕士&博士生们：“化院十狂果然不同凡响，连院长都知道。” 　　他们很想进一步追问，院长既然知道化院十狂，是不是也该清楚，顾熠其实也是十狂之一。 　　《孤独学神》宣传期过后，顾熠返校见到了院长，此时他还不知道，《孤独学神》导致了物院和化院学子在BBS上的大battle。 　　你有化院十狂，我有物院八王。 　　化院有顾熠这个颜值担当，颜值担当太爱物理主动为物院做宣传。 　　两科的联系原本就比较紧密，这一吵架，简直像爆发了世界大战。 　　顾熠这个罪魁祸首首先逃不掉，被院长以官方的姿态寄予厚望，顺便隐晦指出，作为化院学子，他应当诸事以化院为优先。 　　顾熠：“……” 　　只能说院长不愧是院长，在语言的运用上胜过朱教授数倍，让顾熠呼吸着空气的同时都能体会到羞愧的心情。 　　当然，某几位年轻教师透露，朱教授当院长的时候也是这种语言风格，卸任院长后才逐渐恢复正常。 　　顾熠：“幸好我赶上了导师不当院长的时刻。” 　　他和院长的学生有些交情，原本觉得对方和自己差不多，现在想想，还是当朱教授的门生更幸福。 　　…… 　　《孤独学神》最终票房破了20亿，比《偶像之死》略多一些，达到了23亿，顾熠的个人票房纪录再次提升。 　　电影上映后虽然遭遇了种种波折，结果却是好的，剧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都相当满意。 　　《孤独学神》和《天火》的遭遇也给后续上映的电影提了醒———暑期档第二周起，新上映的电影大多走正常的宣传路线，不会像《寻梦火星》这样把对手踩到死。 　　《寻梦火星》想让《孤独学神》和《天火》完蛋，先完蛋的却是电影自身。 　　在《寻梦火星》之后上映的好莱坞大片大多老老实实的——《寻梦火星》不仅断送了自身的票房，也让其他好莱坞电影品尝到了苦果，在几部影片同时上映的情况下，观众们通常不会优先选择好莱坞电影。 　　好莱坞大片的竞争对手们也会保持万分警惕——《孤独学神》和《天火》的先例，任何一部电影都不愿遭遇。 　　作为「票房市场的常青树」、「电影圈扛票房第一人」、「吸金怪兽」，在春节档和暑期档掀起腥风血雨的顾熠，在被院长给予重托后，承担起了今年化院的招新工作。 　　化院官博每发一条，哪怕是「同学们早安」这种废话，顾熠都会默默转发「欢迎大家报考京大化院」，比机器人还要勤快。 　　“《一枚信笺》《杀机》《山花》《星际觉醒》……每一个和顾老师合作的剧组都在此刻心情崩塌，在宣传新片的时候，顾老师没这么努力过吧？” 　　“只是一个无情的转发机器罢了。” 　　“京大化院，一款真正的京大妲己。” 第224章 224 狂大天王 　　顾熠默默和队友吐槽：“我现在在纠结读不读导师的博。” 　　“你都上了贼船了，还有跳下来的可能吗？” 　　顾熠：“没有。” 　　好在学院对他没有多余的要求，安安静静当个吉祥物就足够。 　　在物院凭《孤独学神》吸引了大批新生的情况下，化院以「刘风起本尊在此」的口号在京大一众院系中倍受瞩目。 　　除物院外的其他学院纷纷痛批：“年年都把顾熠拉出来，无耻之尤！” 　　“接一个顾熠早早毕业。” 　　“毕业+1。” 　　“只有我一个人不想么？顾老师进化院这几年，是从青做爱豆成长为成熟偶像的时期，虽然顾老师本人还是很接地气，但他太红了，作为粉丝，我会觉得他离我越来越远，但在京大的他不是明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研究生，和我最开始认识的顾老师是一样的。” 　　“接一个顾老师迟点毕业。” 　　“喂！楼上你转变态度太快了，还有接顾老师迟点毕业是什么意思？咒他毕不了业吗？” 　　“能读博就读博，我觉得在京大读书的顾老师挺欢乐的，非常喜剧人，看着我喜欢的明星在核心刊物上发文，真的有种又崇拜又骄傲的感觉，这是我喜欢《孤独学神》的理由。” 　　…… 　　化院今年的招生结果还算不错，虽然并不是顾熠的功劳，却也能证明他吉祥物的角色扮演得不错。 　　“再接再厉，明年继续。”朱教授笑眯眯道。 　　顾熠苦笑道：“明年还要继续吗？” 　　“能者多劳。”朱教授道，“科普片的事你别忘了，还有论文，要继续好好写。” 　　“知道了老师。” 　　过了暑假，《孤独学神》正式下画，顾熠的注意力可以完全转移到学业上，虽然给他递本子的剧组有很多，有好几个孙有明觉得很适合他的剧本，但顾熠暂时还是推了。 　　摆在他面前的还有Crown的六专，十二首歌已经写完，后续再准备一段时间，应该就能发行了。 　　官博那边，随着《孤独学神》下画，粉丝们呼唤六专的声音明显多了起来。 　　等顾熠暂时忙完学校这边的事情，就回S市和季迟他们一起筹备新专。 　　“压力好大。” 　　“大什么？”朱教授点他，“你好好写论文，我这边肯定会放你毕业的。” 　　顾熠这边基本已经定了到朱教授手下读博了，不管怎么说，朱教授都不会让他毕不了业，除非顾熠本人对毕业论文极尽敷衍。 　　以顾熠的性格，他不会干这样的事。 　　“好好干吧，小伙子，我等着你在化学行业发光发热。”朱教授道，“你在电影圈发光太久了，化学行业这边的名声还不够。” 　　“我争取。” 　　“也不用对自己太没信心，我教过的学生里，你是中上的水准。” 　　朱教授这么说是不希望顾熠太骄傲，论天赋，顾熠其实不算差，但他在化学上投入的精力和时间实在太少。 　　朱教授不会让顾熠放弃自身的演员和偶像事业，顾熠在这两项上已经做到顶峰，让他放弃无疑太过残酷。 　　顾熠不需要做出取舍。 　　“你跟着你夏师兄看一阵子，他最近做的项目挺有意思。” 　　夏师兄读博之后就再也潇洒不起来了，顾熠眼睁睁看着他日渐接近自己心目中的秃头博士———当他这么说的时候，夏师兄恨不能扒开头皮证明自己的头发有多么健康。 　　“等你读了博，说不定比我还秃。”夏师兄瞅了顾熠一眼，“到时候我替你写个传记，《我的秃头师弟》。” 　　顾熠：“要不要这么狠？” 　　“是谁先狠的？” 　　读博之后，朱教授对夏师兄的要求和研究生时期完全不同，夏师兄个人天赋高，又是目前朱教授博士里年纪最小的一个，朱教授像是把他当成关门弟子在培养，恨不能让夏师兄一毕业就成为化学界的领军人物。 　　“不容易啊。”顾熠感慨道。 　　“所以你来帮我，我才这么高兴，咱俩之前毕竟是合作过的。” 　　夏师兄手头的研究是个大项目，一看就是能发系列论文的那一类，经费是朱教授替他争取到的，据说当时院内的另一位老师也盯上了这项经费，被朱教授争给了自己的弟子。 　　所以对夏师兄来说，研究的成功很重要，他自己压力其实挺大，虽说被BBS封为夏三狂，但他毕竟没有真正独当一面。 　　夏师兄给顾熠分配了一些任务，其中有几项是他这个研究的核心，顾熠甚至在犹豫该不该接，夏师兄却一脸坦然：“你真跑了，我就联系狗仔让你上热搜。” 　　“然后我买通狗仔，证明夏某因为嫉妒顾同学发量太多而携私报复。” 　　夏师兄斜了顾熠一眼：“吃不吃烧烤？” 　　“想吃，但是快录新歌了。” 　　“点不辣的就行，吃得越多，唱得越好。”夏师兄拍拍顾熠肩膀，“哥发了补贴，可以请你搓一顿。” 　　“谁是哥？” 　　夏师兄家境不错，不过身上没有一点有钱家庭的傲气，他是纯天赋型，却和刘风起这种学神的性格完全不同。 　　不得不说，有对方当师兄，顾熠的学业生涯会愉快许多。 　　虽然顾熠个人的月收入是夏师兄的N倍，他还比夏师兄大一些，夏师兄却很愿意花钱请他吃饭。 　　两人一边吃烧烤喝饮料，一边吐槽自己学术生涯遭遇的重重障碍。 　　夏师兄被不少院校挖过墙脚，他自己有职业生涯的规划，当这些院校来挖人时，他最关心对方的学科建设和对他的长期规划。 　　“合适的……还真没有，还是在导师身边混日子开心。” 　　顾熠：“你的想法怎么和我一样不学无术？” 　　“导师这人其实挺温和的。”夏师兄道，“你记得不，之前有个温师兄和我关系不错。” 　　“他没有在他导师手底下读博，但同样在化院，他另外找导师也不合适，就去读了其他学校的博士。” 　　顾熠对这位师兄有点印象，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位师兄的导师应该不太好相处。 　　学校应该是纯粹的，但现实却并非大众想象中这样，但有很多学生是抱着纯粹的念头来读书的，当现实和想象相差太远，特别是学校这种本该拼学术、拼奋斗的地方却一片乌烟瘴气，身处其中，人很难不感到失望。 　　“别想了，先吃饭。”顾熠道，“我等想法很简单，如果咱们做研究没人支持，学院也不愿意给经费，我赞助你。” 　　夏师兄猛饮了一罐可乐，对顾熠动情地喊道：“哥！” 　　“哥是你本来应该喊的好吗？”顾熠道，“别以为你是我师兄就能一直占我便宜。” 　　“哥哥！” 　　事实证明，当一个醉心学术的知识分子丢弃了他的尊严，他可以比任何人都要油腻。 　　…… 　　接了研究的一部分，顾熠自然也开始忙碌，和夏师兄合作还有另一个好处———夏师兄等于是项目负责人，他和朱教授对接就行，朱教授就不会时时关注顾熠的动向。 　　夏师兄对顾熠很宽容，直接放顾熠去忙新专。 　　“这个项目一时半会儿忙不完，导师把你丢过来应该也有这种考虑。” 　　“哥……”顾熠忽然喊了他一声。 　　夏师兄慢吞吞地转过头来：“你有什么不正经的要求？” 　　“哥！！” 　　“快说！” 　　“等我论文写完，能帮我看看吗？” 　　“就这个要求？” 　　“就这个。” 　　夏师兄依然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顾熠眨了眨眼睛，眼中满是纯真：“嗯……导师对我的要求有点高。” 　　夏师兄脑海中警铃大作：“有多高？” 　　顾熠一脸平静地转述了朱教授的要求。 　　是的，朱教授和顾熠说过，只要顾熠的论文别太糟糕，他应该是会放顾熠过的，但问题在于，他一边这么说，一边详细道尽对顾熠要求的一二三四五六。 　　就像开学和他说，60分就行，等他考到98，却拉着他念了一上午另外两分扣在哪里。 　　夏师兄叹了口气：“我写研究生论文的时候也是这样。” 　　他指着顾熠要求里的一二三四五：“这是导师当初对我的要求。” 　　然后是六：“我没做到的点都在这里，看来老师又重新补充了一下。” 　　顾熠：“？” 　　顾熠决定了，他这篇论文一定要好好写，夏师兄的一二三四五想必来自于之前的师兄们，而他的六来自于夏师兄，那么他要成为那个创造七八九的人。 　　“不一定吧？”夏师兄忽然道，“我是说他的灵感来源，说不定是来自化院十狂。” 　　化院十狂的身份，顾熠至今没有搞明白，夏师兄又提了一次，顾熠便打开许久没登陆的京大BBS，去搜索和化院十狂相关的消息。 　　京大BBS都是匿名，所以论坛的设计虽然充满了上世纪的风格，却依然是学生们热爱的灌水圣地。 　　关于化院十狂的纪录，有足足56条。 　　顾熠潜伏了许久，试图从代号中找出每一个人的真实身份。 　　他发现，十狂虽然有十个人，但人气却不是按从大狂到十狂的顺序排列的，按搜索量的话，十狂的人气最高。 　　顾熠一开始还有疑惑，因为十狂的帖子大多在寒暑假，让他怀疑十狂是某个宿舍的楼管，或者只在暑期活跃的扫地僧。 　　但越搜索，他就越觉得不对劲。 　　“狂仔主演的《孤独学神》大家看了没？好看不？” 　　“本化院人对顾十狂为物院代言的行为十分不满，个人认为，顾十狂应该被逐出化院十狂，还十狂一个清静天下！” 　　“十狂做错了什么？化院不要太贪心了，十狂给化院表演节目都不收辛苦费，还倒贴钱帮置装，请顶级化妆师，上回文艺汇演，化院用的化妆师是按w收费的。” 　　“+1，狂哥太惨了，其实狂哥本人超低调的，扮演角色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物院，快出来替顾十狂说说话！” 　　“化院不要是吧，来我们物院，我们封他一个狂大天王。” 　　因为化院是从大狂叫到十狂，物院就从狂大天王叫到狂八天王，但目前只有七位天王在任，因为狂八读起来很像王八。 　　蓦然之间，顾熠认识到了十狂的身份。 　　他假装路人发言：“顾十狂哪里狂了？” 　　狂这个字和他根本不沾边！ 　　一位路人回复他：“他就是——狂野男孩耶耶耶！” 　　顾熠：“……” 　　他总是在读博和不读博之间纠结，原因就在这里。 　　容易被传染。 第225章 225 杂七杂八 　　顾熠觉得，自己虽然是个正经人，在化院的气氛笼罩下，外界对他产生错误的认知也很正常。 　　但错误的观念已经形成，一时半会很难纠正过来。 　　不管怎么说，他们化院的外号比物院还是时髦不少的。 　　狂八天王……啧，只有物院才能想到这么土的称号。 　　《孤独学神》让物院在化院面前骄傲满满，客观来说，顾熠觉得自己的责任并不大———就算他没演刘风起这个角色，《孤独学神》还是会上映，他并不是化院的叛徒。 　　但为了证明自己的忠诚，他还是要展现出自己对物院的指责与唾弃，这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 　　顾熠在车上看着夏师兄给他发来的资料，满满一个文件夹，其中还包括夏师兄自己的备注。 　　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会。 　　京市到S市的高铁时间缩短之后，高铁就成为了顾熠出行的首选，机场太远了，候机要花的时间太长，这已经超过高铁的运行时间了，对顾熠来说，剩下的时间还能看看资料，再问朱教授和夏师兄几个问题，这样反而更便利。 　　一旁的助理昏昏欲睡，看着顾熠精神十足地看书，他真是相当佩服。 　　他当顾熠的助理有几年了，对娱乐圈多少也有些了解———和其他明星的助理相比，当顾熠的助理是件再轻松不过的事情。 　　顾熠这人不麻烦，仅这一点就打败大半的明星了，通常情况下，只有对方进组拍戏，自己这个助理才需要跟，其他时候，不管对方在学校读书，还是参与组合相关的活动，都不需要他太过忙碌。 　　顾熠的助理只需要负责工作，不需要负责生活，当助理这几年，他从来没有被半夜叫醒的经历。 　　准确来说，Crown几个人都不麻烦。 　　他们自认为是知晓出道的艰难，所以珍惜成为偶像的机会，不愿辜负粉丝，也不愿意辜负自我，心态上并没有爆红之后的膨胀。 　　但助理很清楚，会这么想的只有他们罢了。 　　娱乐圈里，小透明时期兢兢业业珍惜每一次机会，红了之后就忘记初心的明星实在太多太多，在他们走红之后，曾经的努力就成为了人设和谈资，像Crown这样能坚持初心的凤毛麟角。 　　他一直是顾熠的助理，正因为一直看着对方，他才明白什么叫表里如一。 　　顾熠这边一直专注地看文章，助理一边打着瞌睡，一边注意着四周偶尔会出现的粉丝，虽然顾熠本人并不介意，助理依然不希望他的学习节奏被打断。 　　当然，在微博上搜索实时，已经有粉丝发在高铁上偶遇顾熠的消息，不过粉丝们并没有上前打扰顾熠。 　　顾熠和夏师兄因为某个问题在群里争辩了一通，直到朱教授给出了解决方案，两人才暂时停止了争论。 　　“老师厉害！” 　　“老师超赞的！” 　　朱教授：“……” 　　他这两个弟子连马屁都不会拍，真叫人发愁。 　　等把论文过了一遍，顾熠再刷了刷朋友圈，他的朋友圈只有娱乐圈的同行和大学同学，同行们发朋友圈通常是新电影和新剧问世的时候，顾熠会默默点个赞，而同学的朋友圈则是各种学术会议和最新研究，顾熠一般会点开看一看，如果涉及自己研究的领域，他也会问上一两个问题。 　　像朱教授一般不发朋友圈，一旦发了，都是金光闪闪的项目做出成果的时候，顾熠不仅会赞，更会在评论区发上七八个大拇指称赞。 　　他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比他还离谱，很多人都是秒赞狂魔，让顾熠怀疑他们有没有正经做研究。 　　…… 　　高铁到S市之前，杨艇已经拍过顾熠好几回，问他什么时候到，顾熠在群里一出声，几人就让他一起聊聊对专辑封面的设想，还有这张专辑要走的概念———颜色和字体的选择、封面的主题、专辑海报……顾熠要么在为电影宣传，要么在京市读书，对于新专的讨论只能通过线上进行。 　　当然，Crown已经走到了今天，中途甚至暂停过一年，不管成员们身处何地，大家都能在第一时间找到默契。 　　Crown是一个老团了。 　　放眼整个华语乐坛，比Crown还要长寿的只有十多年前活跃的组合，但那些组合大多是经过公司长久打磨才能出道，而Crown是临时凑出来的。 　　但现在是第六专了。 　　顾熠到现在依旧记得大家刚出道时的样子，一起录《夏花》的样子……一转眼，已经好几年过去了。 　　Crown几人还没许下宏愿，但粉丝们已经惦记着为几人办十周年了。 　　“顾老师到了没到了没到了没？” 　　顾熠默默@季迟，想让对方给杨艇禁言。 　　他这会儿已经到S市了，天还热着，外面灰蒙蒙的像要下雨的样子。 　　到了工作室，季迟他们早就到了，顾熠刚碰门，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就差你了顾老师。” 　　顾熠：“？” 　　他以为这群人一直催自己是在做什么有意义的事情，结果居然在催自己打牌，因为季迟和何钊两个人不愿意加入。 　　“难怪突然不讨论了。” 　　“录制之前先放松放松，这次的新专不太好唱。”刘钧源道，“高音太高了，嗓子受不了。” 　　“那到底是谁写了那么多高音？”杨艇叹着气，“舞蹈动作也挺复杂的，等巡演开了，编舞能编简单点吗？” 　　刘钧源这次写的歌特别费嗓子，录歌之前，他们别的没干，先买了一箱润喉片，还准备了各种润嗓子的茶包。 　　“什么时候开始录，明天？”顾熠问。 　　“就是明天。”何钊道，“我先试着唱了几句，根本上不去。” 　　“那我更不行了，我音域本来就不够。” 　　“喂，明天就录了，你们怎么一个比一个消极？”杨艇看不下去了，“投票的时候不是大家都同意吗？” 　　“是啊。” 　　“先试试吧……” 　　“别这么有气无力啊喂！” 　　Crown这张六专的专辑名至今还没有定，歌曲的顺序倒是早早定了下来。 　　这一张专辑，谢行嘉写的《电灯》成为了主打。 　　谢行嘉这首歌写得特别慢，顾熠那首《誓死》写完快20天，他才憋出了这首歌。 　　顾熠觉得，现在Crown每发一张专辑，队友们都能惊艳他一次，每个人未必每次都有精彩的发挥，但自《荒诞的真实》出现原创曲以来，每张专辑里都会有一两首出自队友的好歌。 　　《电灯》是一首温暖炙热的歌，和歌名一样。 　　“我每次都很受打击。”何钊叹了口气，“我应该是很勤勉的那类人吧？但是拼天赋，我每次都输。” 　　Crown里，顾熠、何钊、季迟和刘钧源都是处处认真的性格，不管做什么都一丝不苟，杨艇和谢行嘉则散漫一些，但杨艇创作天赋强，谢行嘉舞蹈天赋强，而这首《电灯》则让何钊看到了谢行嘉作为创作者的细腻一面。 　　这次的新歌他也挺努力的，但就是敌不过对方骤然闪现的灵感。 　　或者说，对方是厚积薄发类的，灵感已经累积到了一定境界。 　　“看来是我累积得还不够。” 　　“快了快了。” 　　何钊唱了挺久的音乐剧，唱功自不必说，而这几年的积累让他在创作时隐隐带着音乐剧的风格，这次他写了两首歌，一首叫《童话之春》，一首叫《乐园》，就很……音乐剧。 　　并不是纯粹的流行风。 　　在Crown几人看来，他已经足够有天赋，也足够出色了。 　　只是这两首歌的风格并不适合作为主打，不代表它不好听。 　　何况何钊在音乐剧舞台上表演了许多经典选段，都是经过时间考验的大师之作，和那些作品比起来，他自身的创作当然是有不足的。 　　只要多给对方一些时间……顾熠觉得，对方完全可以出一张有个人特色的专辑。 　　除了《电灯》外，谢行嘉还写了一首《在灯光熄灭的夜晚》，让人疑心他是不是和灯杠上了。 　　顾熠的《誓死》和《四十》这次排在了一起，季迟他们也在吐槽，说顾熠在考歌迷平舌和翘舌。 　　不过《誓死》和《四十》两首这次都不是新专的主打，和刘钧源的《呼喊》一起在最后，《呼喊》歌如歌名，要呼，要喊，用杨艇的话说，应该请罗纳尔多来唱。 　　但当时之所以把这首歌放进歌单，完全是因为他们对自己有充分的自信———虽然袁承曾提醒过，以他们的声线，《呼喊》未必能吼得上去。 　　从某种程度上说，顾熠几人经常干这种蠢事，认输是不可能认输的，硬着头皮上就是了。 　　…… 　　“咳咳……” 　　“咳咳咳……” 　　这天进录音棚前，几人都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能行吗？”袁承问。 　　“OK。” 　　“没问题！” 　　先唱的是《电灯》这首主打。 　　“我在黑暗之中给予你要的光明。” 　　“却无法让你触及这颗滚烫的心。” 　　谢行嘉说他这首歌写的不是暗恋，但不知为什么，从季迟到杨艇，都唱出了一顾深深的虐恋味道。 　　几人默默看着谢行嘉，忽然想到，在《电灯》这首歌的创作期，谢行嘉因为没有灵感在拼命看剧，连看了几部结局令人落泪的BE虐恋电视剧，那一阵子季迟他们甚至能把虐恋剧的台词清楚地背出来。 　　谢行嘉一边擦眼泪，一边吃东西，终于胖了一些，而杨艇一边吐槽他品味低下，一边跟着看然后哭哭啼啼，众所周知，杨艇这人泪点其实很低，他哭哭啼啼顺便和谢行嘉一起吃东西，体重增长是谢行嘉的两倍以上。 　　现在几人怀疑，《电灯》就是看剧的成果之一。 　　因为谢行嘉最爱看的那部讲的是女主人公深深爱着男主人公，男主人公却没有体会到她的爱，反而爱着她貌美如花的姐姐。 　　完全符合「电灯泡」这个人设。 　　电灯泡和电灯只差一个「泡」字，就是杨艇和谢行嘉的眼泪泡。 　　“不对劲，这唱着像我暗恋谁一样。” 　　“我也……” 　　几人感慨了一句，忽然把视线转向顾熠：“只有顾老师不可能。” 　　顾熠：“？” 　　“你拍了七部电影吧，只有一部有对象，沈遥还不在人世了。”杨艇替他盘点了一下，“狗仔都懒得蹲你。” 　　顾熠：“？” 　　“你不知道吗？”杨艇拍拍他的肩膀，“江湖传闻，蹲你狗仔要三倍经费，因为活儿太多，狗仔也不想累死。” 　　“主要是蹲不到东西。”杨艇继续道，“蹲其他明星好歹有奖金拿，蹲你……” 　　杨艇摇了摇头，一脸遗憾：“谁会喜欢让自己加班的人呢？” 第226章 226 新专 　　在狗仔们的观念里，不管是顾熠还是Crown其他人都属于瓜特别少的类型，压根没有什么可报道的。 　　Crown关注度最高的时候都是这样，现在Crown逐渐进入养老阶段，瓜自然更少了，尤其在Crown发专期间，成员的日常活动都很固定，话题度更是十分之低。 　　Crown的神奇之处就在这里———不发专、不活动的阶段，几人的生活乏味到没有任何关注的意义，可到了发专和需要露面的时候，几人的热度可以让整个娱乐圈震惊。 　　杨艇虽然在嘲笑顾熠，但他自己也没有什么瓜，和顾熠一样属于「不值钱」的范畴。 　　毕竟众所周知，狗仔放料不仅是为了薄流量，也是为了找明星要封口费，而Crown就像六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狗仔很难从他们身上赚到哪怕一点利润。 　　可以说，狗仔唯一的价值就是判断Crown最近在忙什么———如果Crown在准备新专的话，问狗仔比问江视TV更快。 　　《电灯》几人录了几遍，就轻松过了，虽然歌词有让人怀疑Crown某个人在暗恋着谁，但既然《电灯》是这种风格的歌曲，他们就会以这种风格去演绎。 　　《在灯光熄灭的夜晚》同样是一首温暖的歌，轻轻的，柔柔的，像漂浮在水面上的羽毛，成员们用上了自己平素最温柔的嗓音。 　　谢行嘉写的歌都是温暖的，和他本人的性格相似，《电灯》和《在灯光熄灭的夜晚》都不算难唱，在唱的时候，脑海中通常会想起自己已经遇见的最美好的事情。 　　何钊的歌有些偏音乐剧风格，唱起来声音要显得厚重，不能过于单薄，要情绪饱满，《童话之春》和《乐园》两首歌都不难唱，但难的是让六个人同时处于最高昂的情绪。 　　“我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刘钧源道，“有没有觉得，六专不如五专录得顺？” 　　“很有。”季迟道，“六专速度也没有五专快，不过都到这一步了，不好好唱也不行吧？” 　　Crown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放弃这个词。 　　演绎《童话之春》和《乐园》这首歌，状态最好的自然是何钊，对方唱起来甚至有种声情并茂的感觉，不仅是演唱，更是表演，对方彻底投入进去的时候，没有人可以影响他的状态，更没有人可以把视线从对方身上挪开。 　　对几人而言，何钊的演唱就是最好的示范。 　　“再来一遍？” 　　“来！” 　　这种情形，自《夏花》开始，几人已经经历了几十次甚至上百次，早已适应了。 　　无论好坏，他们都会为歌迷呈现出一张最出色的专辑。 　　对于Crown几人的录制状态，袁承精准点评：“发癫中。” 　　“如果发新专就是发癫，我希望皇冠团一年四季都在发癫！” 　　“听不够，根本听不够，想听新专，想看前几张专辑的舞台，想看巡演，想皇冠团多多营业。” 　　“+1+1+1。” 　　《歌坛》杂志的专访在新专录制期间到来。 　　Crown刚和《歌坛》达成合作那时候，杂志还处处透着一分贫穷，而到了现在，作为音乐圈第一线杂志，《歌坛》不仅权威，还和各大音乐公司经纪公司建立起了广泛的合作。 　　不过《歌坛》对Crown的报道依旧密集，就算在组合的空窗期，《歌坛》也会通过采访袁承，或者采访某一位成员来获得Crown的最新消息。 　　粉丝们关注着Crown的新专，《歌坛》杂志同样也很关注，毕竟有关新专的消息越多，《歌坛》杂志的订阅量就越高。 　　Crown是时下乐坛销量最高的歌手，用当下时髦的话说，Crown粉丝里白嫖党少，氪金党多，对于《歌坛》而言，这也是高质量的潜在客户。 　　这次采访中，Crown透露了一个消息———新专里有好几首很难唱的歌。 　　“到底有多难唱？说来听听。” 　　“快发，不发我们怎么知道哪首难唱哪首不难唱？” 　　“所以时间定了吗，还要我等多久？” 　　Crown的回答是 「不会太久」，却让歌迷们期待的心情与日俱增。 　　《童话之春》和《乐园》虽然花费了一定时间，顾熠几人却仍顺顺利利录完，之后杨艇、顾熠和季迟写的歌录制都很顺利，只剩刘钧源的那首《呼喊》。 　　“现在的呼喊，都是曾经脑子里进的水。”创作者本人这般说道。 　　“你可以去写诗了———呼喊吧，我的大脑，那灌满可乐和雪碧，只有气泡没有思考的大脑！” 　　其他人：“……” 　　确实，一旦歌难录，人就会发癫。 　　《呼喊》高到了什么程度呢？比《荒诞的真实》和《愚人》还高，这两首是Crown公认的难唱的歌，当初刘钧源说要挑战自我，所以把这首歌写了出来，而他们一个个喊着要挑战自我，又把这首歌放进了新专里。 　　进棚录制的第一个上午，就歪倒了一片。 　　“我昏迷了。” 　　“谁毒哑了朕的嗓子，拖出去枪毙一百遍！” 　　“我真的没气了。” 　　真声顶不上去，假声又太过刺耳，如果用吼的，又会显得太乱，不符合《呼喊》这首歌的风格。 　　“先休息休息吧，总不能把自己累死。” 　　“真的难唱。”季迟道，“慢慢摸索吧，专辑里有这么一首歌也挺有意思的。” 　　“要不是觉得有意思，我们不会投票好吗？” 　　“咱们再仔细琢磨琢磨，看怎么把这首歌唱好。”何钊道，“顾老师和大圆你俩就算了，没必要折腾你们的嗓子，我们几个再看看。” 　　顾熠的声线不高，加入Crown之后，他唱功才渐渐练了出来，但无论唱功好坏，嗓音是天生的，《呼喊》这首歌的确超出了他目前所能承受的极限。 　　低的不行，自然高的先上，谢行嘉和季迟杨艇的声线都比顾熠高，几人仔细琢磨了一会，打算用高音+饱满的情感代替纯粹的嘶吼，《呼喊》这个歌名原本就带有情绪的意味，再饱满一些，情绪再强烈一些，去触及《呼喊》这首歌所能到达的情绪的顶峰。 　　“我大声呼喊。” 　　“地球是自由的圆。” 　　“我不看现在。” 　　“反正第二天也会醒来。” 　　杨艇用力抬高声线的时候，顾熠和刘钧源握着拳头替对方打气。 　　“加油加油！” 　　等杨艇用真声把这一段歌词顶上去，顾熠简直想给对方鼓掌。 　　就像《孤独学神》里，刘风起不负重托拿下了比赛的胜利，杨艇把这一段唱出来的时候，顾熠也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他的队友们，不管平时表现得多么摆烂，该靠谱的时候可以比任何人都靠谱。 　　“超强！！” 　　杨艇呼了一口气：“我快累死了。” 　　他这一段一遍过了，嗓音里不带一分沙哑，不过从录音室出来的时候，他脸涨得通红，嗓子也有些哑：“再让我试第二遍，我一定就不行了。” 　　“能挨过去就是胜利。” 　　谢行嘉和季迟两人也差不多，一直在强撑，演绎着情绪爆发和情绪崩溃中间的状态，但在几人不断的尝试下，《呼喊》这首歌似乎也没有一开始那么难唱了。 　　但依然录了很久。 　　Crown每一张专辑里都至少有一首很难唱的歌，但在几人记忆中，最艰难的依然是《夏花》，毕竟那是第一张EP第一首主打。 　　仔细想想，这首《呼喊》完全可以和《夏花》相媲美。 　　“我们好强！！” 　　“终于……” 　　“我现在连话都不想说，只想喝可乐。” 　　“想什么呢？只能喝白开水。” 　　“哎……” 　　几人瘫在地上感叹了片刻，又滚了一圈爬起身，去试听自己的录制。 　　毕竟是CD版本，当然要尽善尽美。 　　Crown几人歇了整整两天———就算已经是第六张专辑，录歌这件事依然让几人体会到了紧绷。 　　在这期间，几人都丝毫不敢放松。 　　情绪不能低落，声线必须保持最完美的状态，要根据每首歌曲的不同寻找最合适的表达……每一首歌都是灵魂，而灵魂能否得到表达，取决于歌手的演绎。 　　录歌结束之后，专辑名终于也定了下来，叫做《狂想曲》。 　　六专并非每首歌都很有个性，也并非每一首歌都和之前的专辑风格不同，但它和Crown个人的联系并不紧密。 　　比如说主打歌《电灯》，来自于谢行嘉的观剧体验。 　　顾熠的《誓死》则是《亡国之君》这部电影产生的体悟。 　　《童话之春》和《乐园》都是两首幻想风的歌曲。 　　包括刘钧源这首《呼喊》，虽然是情绪的表达，却并非来自他本人和Crown其他人的情绪。 　　“就这么定了？” 　　“定了！” 　　专辑名定了，歌曲早就定了，对于专辑概念的设计自然也会分明，几人围在一起琢磨了一阵，定了一个略显花哨的封面。 　　Crown虽然没有人是美术或者艺术专业出身，但几人对专辑的风格永远有想法———都是围绕专辑的歌曲展开，哪怕再异想天开，也不能脱离歌曲本身。 　　到这一步，六专已经完成了大半。 　　六专发行和前几张专辑最大的不同是———专辑在国内音乐平台上线的同时，也会登陆北美及欧洲的音乐平台，全球同步上线。 　　这件事一直是「乐声」方面替Crown联系，「乐声」和海外合作很多，Crown只需要考虑专辑本身，其他工作都由 「乐声」来负责。 　　Crown是目前为数不多能够登上海外音乐平台，并且拥有一定销量的歌手之一。 　　「乐声」音乐早早在催六专和巡演，六专终于有了眉目，平台方发给几人的信息里，「巡演」这个词的频率忽然暴涨。 　　Crown几人忽然想起曾经被 「乐声」支配的恐惧。 　　几人只能先派出袁承阻挡一二。 　　而在粉丝们给Crown的留言里，六专和巡演通常是并列的。 　　甚至有粉丝说，Crown现在不巡演也没关系，等以后退休了，可以一年开一次巡演圈钱。 　　几人：“……” 　　这种退路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感觉，让人受宠若惊。 　　11月初，Crown新专正式上线的日期终于定下，几大音乐平台几乎联动宣传，连海外的流媒体平台都是如此，给Crown的版面相当引人注目。 　　作为海外歌手，Crown得到了相当不错的待遇。 第227章 227 专辑 　　【看看海外党发现了什么？】 　　【我想找几首新歌听一听的，居然在最常用的音乐平台看到了———Crown新专的宣传，容楼主截个图，这事还挺神的。】 　　【这个平台真的是北美最大的音乐平台之一，我周围的同学听歌都用它，这周有位女diva发新专，她的版面是最大的，结果滚动条后面居然就是Crown，简直震惊到我了。】 　　楼主的IP定位在海外，对方发的截图虽然全是英文，但占据画面中心的的确是Crown的头像和新专的封面。 　　虽然对于Crown的介绍是band而非group，这大概是翻译的错误。 　　【我留学四年，这是第一次看到咱们国内的歌手被这么郑重其事地宣传。】 　　【之前《北方周报》不是警告过Crown的威胁吗？当时让Crown上了好几回头条，这次Crown发新专，《北方周报》又开始骂了。】 　　【这年头，读《北方周报》的都是傻子，在北美当地，《北方周报》都是特别排外特别爱造谣的报纸，当地人根本不买，不过能被《北方周报》这么惦记，皇冠团的人气还是很不错的。】 　　其实Crown并不爱宣传所谓的 「全球同步」、「全球首发」，看到这样的字眼，几人反而会觉得尴尬———众所周知，就算是「全球发行」，购买力依然是以国内的粉丝为主。 　　不过Crown能在大平台上宣传新专，已经迈出了拓展海外市场的第一步。 　　…… 　　“敲碗等新专，我命中注定的《狂想曲》。” 　　“好了，接下来一个月听的歌有着落了。” 　　“六专快发了，七专也一定在准备了吧？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歇！七专接《狂想曲》，一步到位，我下个月能听到吧？” 　　“笑死，皇冠团可听不得这个，心态会爆炸的。” 　　对于整个华语歌坛而言，Crown发新专也是一件大事，乐评人们等着点评《狂想曲》这张专辑，业内期待Crown为乐坛带来更多新鲜元素和惊喜，延续《变色》这张专辑的辉煌…… 　　Crown不仅仅是一个组合，更是近几年最能代表华语乐坛的歌手。 　　从某种程度上说，Crown扭转了业内对于偶像组合的偏见———未必所有的偶像组合都和Crown一样，但只要和Crown有一点相似之处，就能够为乐坛的辉煌创造力量。 　　「橙皮」这些粉丝们当然更期待着Crown的新专。 　　她从《夏花》听到《变色》，终于到了《狂想曲》，以前她说Crown的歌陪伴她整个青春或许有些夸张，但现在却是事实。 　　她也年满30，在大众的认知里，这不是一个青春的年纪，但她依然在追Crown，依然看动漫，喜欢一切可爱的东西，Crown的歌给她一种自己尚在青春的感觉。 　　这或许是因为———Crown无时无刻都活力满满。 　　喜欢着这样的偶像，心情不自觉间会变得很愉快。 　　《狂想曲》这张专辑她期待了许久，Crown的歌她反反复复去听，顾熠的电影她一部一部看，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心情低落的时候，是Crown支撑着她一路坚持下去。 　　再没有哪个偶像会像Crown一样给她力量。 　　「橙皮」不擅长交朋友，但因为追Crown，她成为了年轻粉丝里可靠的姐姐，成为了 「被顾老师送演唱会门票」的元老，很多朋友都来自这段追星经历，就算出去旅游，在每个地方都能遇到熟悉的朋友。 　　“橙子姐橙子姐，新专别忘了买！” 　　“可惜我下午要考试，恨，什么考试非得放在11月啊，我的人生不能没有专辑听！” 　　“垃圾乐声，网又卡了，时间还没到呢，亏我斥巨资买了年卡。” 　　「橙皮」一边听着群里小伙伴们各种侃，一边静静等待着《狂想曲》上线。 　　她对Crown盲目信赖，从来不怀疑《狂想曲》这张专辑的质量，就算质量差一些又怎么样呢？每个歌手都有巅峰有低谷，没有人永远爆红。 　　Crown追求的也不是流量和人气，刚出道的那阵，几人或许这么想过，但从《夏花》那张EP开始，几人就走上了一条和流量截然不同的路线。 　　举例来说，前几年楚驰的《Cinderella》还能和Crown一较高下，现在每年都至少爆三五个流量，楚驰没有作品支撑，只能看着粉丝转投更加年轻的偶像。 　　粉丝的选择永远是最多样的。 　　明星不想被选的话，只能让自己先掌握主动权。 　　…… 　　上午9点，《狂想曲》正式上线。 　　「橙皮」经验丰富，数到了9点10分，她才不慌不忙地点了进去，事实证明，「乐声」的网络的确挡不住瞬间挤进去的人流，幸亏只是有些卡，没有瘫痪，「橙皮」等了一会，就买下了这张专辑。 　　即使作为粉丝，她也想夸一句Crown专辑物美价廉，当初《荒诞的真实》是怎么定价，《狂想曲》还是怎么定价，完全没有圈钱的意识。 　　Crown一张专辑能卖上千万张，定价提高5块钱的话，也能实现一个小目标了。 　　“真的，皇冠团压根不给咱们花钱的机会。” 　　“这事真的是老生常谈，就……加上实体专也花不到什么钱。” 　　“追过K国团的表示，买小卡，买海报，还有运费……一张能买Crown十张，还不如Crown专辑耐听。” 　　“还限购……追了Crown之后，我也不会冲动去买专辑了，节俭的习惯已经养成。” 　　《狂想曲》的封面是Crown的剪影，画面中的形象并不清晰，只有一团黑色的影子，但熟悉Crown的粉丝可以清晰看出来，这应当是Crown某场巡演的现场。 　　吉他、贝斯、键盘，再加几人潇洒的风衣，虽然封面主色调是粉色，却令人回想起上世纪摇滚乐兴盛的年代。 　　Crown发行的几张专辑里，《狂想曲》是封面很潮的一张。 　　「橙皮」扫了眼歌单，主打歌是《电灯》，词曲都是谢行嘉。 　　《电灯》这个名太日常，日常到透着一丝土气，但因为歌手们个个追求新潮，反而衬托出了土气的独特。 　　在「橙皮」想象中，《电灯》是《企鹅街111号》那种风格的———Crown的歌总是正经中透着不正经，不正经里又有几分正经。 　　结果《电灯》居然是正经中的正经那一类，看歌词的话，像是一首情歌。 　　“皇冠团写情歌了！！” 　　“苍天啊，大地啊，皇冠团写情歌啦！！” 　　“@谢行嘉，你在暗恋谁？” 　　“说皇冠团写情歌的，恐怕只听了第一首吧，只要你听了后面的歌，你根本说不出这种话。” 　　“杨艇的Vlog早就揭秘了，小谢写这歌的时候刚看完《悲欢有时尽》《再爱我吧》《不爱纪年》等等等等。” 　　粉丝们：“？” 　　《电灯》表达了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谢行嘉到底在看什么？ 　　“我现在对皇冠团的生态表示深深的怀疑。” 　　“+1，感觉这群人为了写歌什么都能干出来。” 　　“经纪人不是早说了吗？Crown创作+发专的这个周期，可rua瘦了整整两斤。” 　　“辛苦猫了，猫生艰难。” 　　抛开谢行嘉写歌时看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电灯》这首歌真的把看客的情绪表达得很透彻。 　　“歌词绝了，听完《电灯》，我意识到小谢真人其实很感性，不感性根本写不出这样的词，曲子也是，温柔中透着悲伤。” 　　「橙皮」听完《电灯》也是这种感悟。 　　Crown没有唱过情歌，温暖的歌有《同舟》和《爱》，其他歌曲虽然也有情感的爆发，但和《电灯》的方向不同。 　　这首歌是成员们沉浸其中去唱的，看客的心态与缺爱的情绪表达得太好了，「橙皮」喜欢顾熠的演绎，他的声线压得低，加上他对情绪的把握，作为歌迷，她可以轻易代入其中。 　　谢行嘉的歌词当然写得足够好，又温暖又能感染人，让「橙皮」有种触碰不到所爱之人的感觉。 　　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一句话——— 　　“怎么这么会唱啊？” 　　“+1+1+1，把握的感情简直绝了，我听完就觉得可闷可闷，又觉得好细腻好温柔，呜呜呜，皇冠团实在太会唱了。” 　　“好了，只听了《电灯》一首歌，我就成了《狂想曲》无情的安利机器，真的，Crown的灵感是没有额度的吗？每一张专辑我都能pick一个成员，现在我是全员pick了。” 　　“听完一整张专辑的我表示，各位不妨去听听《呼喊》，你们一定会有是谁在发癫的感觉。” 　　推荐《呼喊》的这条评论原本还比较靠后，结果在短时间内积累了大量点赞，一下子跳到了热评上方。 　　“啊这，听完《呼喊》我整个人傻了。” 　　“其实一般的专辑都是前面几首最好，后面水平逐渐回落，但是皇冠团的专辑从来不会给我这种感觉，每一首都很好听，《誓死》搭配《亡国之君》实用最佳，何钊的这两首我也喜欢，然后……我以为这种喜欢会持续到最后，来了一首和其他歌不在一个次元的歌。” 　　“《呼喊》真的吓了我一跳，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分贝的kpi？但不得不说，听完之后，这首歌真的太合我心意了，会写又会唱，还有他们唱不了的歌吗？？” 　　“大圆我心中的神，我觉得很好笑的是，大圆自己写的歌，自己唱不上去，只能靠队友飙高音顶上去，那你写这首歌是做什么的？” 　　“大圆：只是展现一下我微不足道的才华。” 　　用某位歌迷的话说，《呼喊》这首歌就像那个每天「啊」的黑熊表情包，黑熊的「啊」可以用尖叫鸡的声音替代。 　　当然，并不是说《呼喊》演绎得像尖叫鸡一样，而是内心平静之时，忽然一道声波在强烈地冲刺着耳膜和大脑，震撼的感觉更强烈一些。 　　“我从不怀疑皇冠团的才华，但是讲真，就算到了第六张专辑，他们依然能够震撼到我。” 　　“所以皇冠团不发七专我就睡不着，已经三个小时了，七专可以上线了吧？别懒，谢谢。” 第228章 228 海外歌迷 　　几乎在第二张专辑《My Friend》发行后，Crown几人就没有再担忧过专辑的销量，这一张《狂想曲》同样如此。 　　「乐声」平台发出的战报是——《狂想曲》发行首日便打破了「乐声」创办以来的销量纪录。 　　有关《狂想曲》这张专辑的讨论在「乐声」和其他网络平台都相当热烈，Crown已经不需要证明自身有封神的实力，数据摆在那里，歌迷们的反响也在那里。 　　主打歌《电灯》和Crown以往的主打歌风格不同，但即便有改动，依旧影响不了歌迷们对这张专辑的欣赏。 　　《电灯》《誓死》《童话之春》……和以往的专辑一样，歌迷们能在Crown任何一张专辑里挑选到自己喜欢的歌，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多人组合的好处，每个人的创作风格不同，喜欢不同风格的歌迷都能找到自己的心头好。 　　下班的地铁里，「橙皮」甚至扫到对面站着的女生也插着耳机听《狂想曲》。 　　听到《呼喊》这首歌，她清楚已经到了这张专辑的末尾，每当《呼喊》放完，她都会重新转过来，从《电灯》这首歌开始重听一遍。 　　不知为什么，只要听Crown的歌，她从来不会觉得腻。 　　耳机里传来的声音或温柔或激昂，却让她不愿错过每一秒钟。 　　《誓死》这首歌她听了足足五遍，「橙皮」虽然变成了Crown的团粉，但Crown六位成员里，她最pick的还是顾熠，听这首歌的时候，她一边打开了《亡国之君》，一边回味着魏晟坐在阴影之中的表情，便更能清晰地体会到这首歌所传达的情绪。 　　“《誓死》是顾熠对魏晟这个角色的理解，可以说是魏晟的角色歌，我唯独遗憾它创作于《亡国之君》上映之后，但仔细一想，如果顾熠自己没有看到《亡国之君》的全貌，恐怕也很难写出《誓死》这么一首歌。” 　　“+1，哎，在电影院看《亡国之君》的时候我就很闷很想哭，现在听着这歌重看了一遍，更想哭了。” 　　受Crown这张新专的影响，《亡国之君》原本稳定的播放量突然开始增长，在各大视频平台的电影版块，《亡国之君》的单日播放量都跃升至前三位，倒让「乐声」想找视频平台要宣传费。 　　视频平台的态度很明显：“那是Crown的宣传效果，有本事叫Crown来。” 　　「乐声」方面：“……” 　　才不干。 　　Crown新专发行的时期，哪家平台不想拿到成员们的宣传机会？哪怕让Crown上一期综艺也行。 　　现在Crown专辑的销量非常稳固，对平台而言，Crown露面与其说是在为专辑宣传，不如说是在为平台打广告。 　　Crown依旧隶属于江视TV，只是江视TV在节目打造上实在拿不出手，才让其他平台有可乘之机。 　　…… 　　“这是什么皇冠盛世啊？” 　　“我看到音乐平台的榜单惊呆了，不管是乐声还是聆听，销量榜第一Crown，播放量榜第一Crown，新专辑榜Crown，日榜周榜月榜年榜都是Crown……前面几张专辑的播放量也在涨，恐怖如斯，恐怖如斯。” 　　媒体并没有大肆报道Crown破了销量纪录的消息，主要是Crown除了第一张专辑《荒诞的真实》没拿年冠之外，后面几张专辑的销量可谓一记绝尘。 　　放在其他歌手身上，连破纪录的消息自然值得大报特报，但对Crown而言，这只是普通的一天。 　　“六专的纪录，七专能破吗？” 　　“当初他们发五专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 　　“太强了。” 　　一家媒体报道中是这么写的——— 　　【对于歌手们而言，和Crown处在同一时代显然是一场噩梦，在他们的光芒笼罩下，其他人都会沦为配角。】 　　【但对整个音乐市场而言，Crown的存在却是奇迹。如果没有他们，我们恐怕不会知晓一张音乐专辑的上限在哪里，我们也不会知晓，热爱音乐的人们仍有那么多，Crown并不是一枝独秀，他们带领更多歌迷走进音乐殿堂，让整个市场更加繁荣。】 　　而在海外，Crown新专爆发的销量也引发了瞩目——— 　　北美市场上，发行后即登上Billboard的是《呼喊》这首歌，对于北美的歌迷们而言，了解《电灯》讲述的故事是很难的，但《呼喊》对耳膜的冲击力却是实打实的。 　　《童话之春》《乐园》两首歌同样上了榜，杨艇创作的《停下》虽然没有上榜，播放量距离上榜已经并不遥远。 　　从某种程度上说，《狂想曲》的成绩已经接近本土歌手的成绩，北美各大音乐平台自然更认真去宣传Crown这张专辑。 　　可以说，《狂想曲》并没有盲目地去追随北美目前的市场潮流，它和榜单上排名靠前的专辑风格完全不同，但任何一张专辑、一首歌曲都有人偏爱，Crown或许只抓住了少部分人的心，但能抓住少部分歌迷，已经足够让Crown在市场上立足。 　　“不敢相信，这真的是一张非英文专辑？” 　　“我敢说，如果它是一张英文专辑，它完全可以爬到更高的位置，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么合我口味的歌了。” 　　“《北方周报》一直批评的就是它？” 　　《狂想曲》在北美地区的热度来源于音乐平台的大力推广，以及《北方周报》所炒作的Crown威胁。 　　原本并没有很多人知道Crown，但在《北方周报》的宣传之下，Crown俨然成为了最具知名度的海外歌手。 　　歌迷们一向是猎奇的，《北方周报》越是强调Crown的威胁，歌迷们就对他们越好奇。 　　刚看到《狂想曲》的封面时，北美歌迷心中不禁怀疑，这就是《北方周报》所谓的威胁？ 　　因为专辑的封面可以说是平平无奇，完全没有新鲜的概念，和榜单上的其他炫目的专辑相比，这张专辑只是普普通通，至少不是让人第一眼就有欲望点进去的专辑。 　　“既然《北方周报》都这么说了，我就听听看。” 　　吉米·克劳德看了眼Billboard排名靠前的几首歌曲，有几首新歌的确很火爆，却让他提不起去听的兴致，虽然身边的朋友都推荐过，媒体也在反复提及这些歌有多好听，但听过之后，吉米只觉得很失望。 　　他需要的是能立刻打动他的音乐。 　　吉米听专辑通常来自身边朋友的推荐，他有时候也会去论坛、ins上看其他人的评论，或者翻B榜。 　　但一年中总会存在这样的时期———不管是B榜还是ins，或者其他任何平台，他都很难找到让自己心动的歌。 　　吉米家住在北部，《北方周报》是家里必订的报纸，他觉得《北方周报》很爱造谣，但家里人却喜欢看那些抓人眼球的故事，他怀疑《北方周报》的主编是个长舌头的男人，最爱的是就是摆一个转盘，把箭投上去，来决定这一天究竟黑谁。 　　Crown这个组合是《北方周报》这天的目标。 　　吉米不明白《北方周报》为什么会盯上一个海外组合，他们甚至不在北美市场发展！！ 　　最近Crown发了新专辑，《北方周报》关于他们的讨论更加频繁——— 　　“他们抢占了我们的超市，抢走了我们的工作，去最好的学校，现在连音乐市场都要抢占！” 　　吉米觉得这太浮夸了，他学校里并没有太多华国同学，平时去的快餐店也没有华国服务员，很少见，虽然超市里的华国产品屡见不鲜，但这是双向选择的结果。 　　不过吉米决定听一听Crown的新专。 　　《北方周报》曾经报道过他家附近埋藏「神秘富豪的遗物」，吉米和小伙伴们拿着铁锹徘徊了一周，就为找到所谓的遗物。 　　《北方周报》一直报道Crown，也挑起了他对这个海外组合的好奇心。 　　因为这并不是一张英文专辑，在流媒体上，介绍语用的是英文，专辑本身却是原本的模样。 　　“一张华国专辑。”吉米慢吞吞地点开音乐，“第一首是慢歌。” 　　“哇哦……” 　　他认不出歌名，却能听出旋律本身的出色之处，客观来说，这种风格的音乐并不是北美市场的主流，Billboard上排名靠前的歌要更轻快一些，在吉米看来，这张专辑的主打更接近于世纪交汇时的流行，天后们推出了无数经典，她们有着厚重的嗓音，歌曲的旋律也很打动人。 　　“确实是一首不错的歌。”吉米一直很喜欢以前的歌，只是在他的朋友圈里，rap更流行一些，朋友们学着弹舌的技巧，喜欢rapper们的坏脾气，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歌都非得有feat不可。 　　听完主打，吉米开始听B榜上排名最高的《呼喊》，他搜过Crown这张专辑，讨论度最高的就是这首《呼喊》。 　　四分钟后。 　　吉米打字的速度明显加快，他在向周围喜欢听歌的朋友推荐：“嘿，伙计，或许你听说过一个叫Crown的外国组合，他们有首歌太太太酷了，你必须去听一遍。” 　　《呼喊》不仅是高音惊艳到了他，它的旋律同样是他喜欢的，他现在明白为什么这首歌可以爬到那么高的位置，它值得，它绝对值得。 　　高音的区域，低一些的区域……这些人的合唱没有任何瑕疵，吉米甚至怀疑，如果在演唱会的现场，这样的声音真的能被展现出来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成为Crown的歌迷。” 　　吉米立刻去网上搜，终于从一块边角的报道里搜到了好消息，网上说，Crown有计划在海外开办巡演，这是华国歌手进军北美的新尝试。 　　吉米决定了，他要听Crown的演唱会———在他把《狂想曲》这张专辑听完之后，他立刻许下了这一宏愿。 　　而顺着《狂想曲》的链接，吉米顺便把Crown以前的专辑听了个遍，不夸张地说，他可以在每张专辑里找到至少一首自己喜欢的歌。 　　这对他而言并不容易。 　　为了听懂歌词，吉米找了一个翻译器，一个字一个字去翻译。 　　他打算学中文了。 第229章 229 日常 　　事实上，《狂想曲》中的歌曲在Billboard上的排名随着天数的增加而不断上升。 　　Crown的知名度也在不断上涨中。 　　对于海外歌手而言，在北美歌坛昙花一现是常事，但Crown毕竟经历过被音乐人推荐、参与暴风音乐节和发行专辑几个周期，几人原本就有一定的歌迷基础，如今热度自然越来越高。 　　《狂想曲》在北美发行一周，Crown就收到了来自本土歌手的合作邀约。 　　在流媒体对于Crown的宣传中，几人既是偶像组合，也是创作型歌手，《狂想曲》这张专辑里有好几首歌很受海外歌手喜欢，对方既希望和Crown在演唱中有合作，也希望Crown能为他们的专辑作曲。 　　“写歌没问题，现场合作的话……暂时没时间。” 　　因为Crown巡演就要启动了，除非是去北美开演唱会，顾熠几人的活动范围都不会太远。 　　巡演直接接在《狂想曲》之后，并没有给几人留足休息时间，倒不是江视TV对几人有多苛刻，而是《狂想曲》的宣传期缩减了。 　　——Crown还没有开启宣传的时候，《狂想曲》这张专辑的销量已经打破了记录，之后Crown参加了几档音乐节目，去了一档综艺，《狂想曲》便开始疯狂霸占各种霸占榜单。 　　粉丝们对巡演的呼声很高，那自然地，几人的精力便投入到了要开始的巡演上。 　　上一次巡演是四专发行之后，作为年轻歌手，Crown开演唱会的频率已经不低了，但对歌迷们而言，Crown简直可以用懒散来形容。 　　几人对此很不服。 　　“我们也不懒吧，只是……有一点点。” 　　“这次巡演一开至少半年，发新专半年，整个音乐圈都找不到比我们更勤快的歌手了。” 　　“都是猫咪的错，猫让人懈怠。” 　　只在墙角边安静睡觉，浑不知一口大锅忽然砸下来的可rua：“？” 　　如果猫咪会骂脏话，这群人早就被它骂哭了。 　　不过巡演的计划早就确定了，就安排在六专以后，这是Crown出道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巡演，举办城市从一线转移到二线三线，还有海外场，时间也很漫长，说是开半年一点也不夸张。 　　“我出道的时候目标就是这个，但真要开了就觉得压力好大。” 　　“大什么，又不是没开过。” 　　几人仔细想了想，当初出道的时候应该多开几场演唱会的，当时精力足，体力也没有衰退，今年巡演虽然仍有唱跳动作，但时间线拉得太长的话，到后面几场，动作如果太激烈，体力未必能跟上。 　　“别怀念过去了。”季迟笑道，“尽力做就是了。” 　　“也对。” 　　既然决定了要巡演，顾熠几人就开始了漫长的训练计划。 　　排练前设想很多，排练真正开始之后，几人发现，自己的状态要比预期好得多。 　　练歌先不必说，《狂想曲》才刚刚发行，几人的默契一直很足，舞蹈动作的话，一个人排练自然很累，但几人一起练的话，自《星之战》时期积累的经验又慢慢回来了。 　　就算体力不如刚出道的时候，这些舞蹈动作却像刻在他们身体里一样，只要音乐一响，动作自然而然就会出现。 　　排练室里很安静，几人都专注地练习，没有人说话。 　　一练就是一个上午。 　　“像不像咱们刚参加《星之战》的时候？”杨艇打开一瓶水，“当时小谢实力可强了，我一个菜鸡根本不敢说话。” 　　“现在没人比你说的多。”何钊瞥了他一眼，“小谢当时一定是不敢说话，用实力隐藏自己社恐的本性。” 　　谢行嘉用力点了点头。 　　“好累啊，不过我发现，这些动作我都挺熟的，排练起来很顺利。” 　　“确实。” 　　中午休息过后，下午继续排练，现在天气不热，用来练习刚刚好，几人精力完全集中在了排练这件事情上，效率就很快，只花了一天时间，五张专辑里有舞蹈动作的歌曲都被过了一遍。 　　“现在需要火锅安慰一下我脆弱的心灵。”杨艇嗷了一声。 　　“你的心灵有不脆弱的时候吗？”刘钧源问他。 　　“没有。” 　　练习完了，几人回楼上休息，杨艇发现顾熠没在客厅，就问了一句。 　　“说是有任务要做，回去准备了。” 　　“我以为他不拍电影能轻松点呢。” 　　“学业也有要求嘛，何况顾老师研究生快毕业了。” 　　“我真佩服顾老师。”杨艇道，“练了一天的舞蹈还能活蹦乱跳，还有精力动脑。” 　　队友们的刻苦杨艇都看在眼里，在他看来，顾熠完全没有躲懒，什么动作都一丝不苟在完成，有哪个动作错了，他自己会第一时间纠正。 　　他觉得，顾熠就是Crown的卷王。 　　Crown六位成员里，顾熠的发展无疑是最顺利的。 　　这几年总是有媒体和营销号报道，说顾熠在Crown里一骑绝尘，把其他人衬托得黯淡无光，言下之意是———其他成员都成了顾熠的陪衬。 　　但杨艇想说，他们绝对没有这种想法。 　　顾熠有表演上的天赋，他当然可以去当演员，可以拿很多奖，难道为了让自己和队友处在同一水平线，就放松自己对表演的要求？ 　　读书同样也是如此。 　　别说在Crown里一骑绝尘了，顾熠高考那年是省理科第二，他把全省几十万考生都抛在身后，他有这份天赋，为什么不能展露自己的光芒？ 　　杨艇是一点也不嫉妒顾熠的，他可以确定，Crown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不嫉妒顾熠。 　　表演是天赋加努力，读书是天赋加努力，甚至当偶像也是，任何人……只要他和顾熠成为队友，都无法用那么糟糕的话去形容顾熠。 　　他们只有佩服。 　　媒体在努力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媒体恐怕是忘了，在Crown之前，任何一个组合，只要有一位成员达到顾熠成功的一半，他就会把队友当成累赘，迫不及待地退团。 　　可顾熠依然在尽最大努力为Crown而奋斗。 　　从《My Friend》这张专辑开始，顾熠都没有一个充分的创作空间，但不管是为学业而忙碌，还是在剧组里度过两个月三个月，他都会抽出时间来创作出一首首最好的歌。 　　杨艇很佩服顾熠，但什么时候是他对这个人佩服到不含一丝嫉妒的呢？ 　　是顾熠为《My Friend》创作出《同舟》这首歌的时候。 　　一个组合之所以能持续，离不开每一位成员的努力。 　　客观来说，Crown只要有一位成员喊着要跑，早在出道两年的时候，组合就不复存在了。 　　《同舟》写满了顾熠对他们的爱。 　　哪怕到了现在，他们已经出了整整六张专辑，对他们来说，《同舟》依然是一首意义独特的歌。 　　顾熠的确很卷，但他的卷在他自己愿意为之奋斗的事情上，作为Crown成员之一的时候，他的卷和其他人是一样的。 　　…… 　　“顾老师，吃不吃苹果？” 　　“苹果水喝不喝？” 　　顾熠在看夏师兄的论文，夏师兄的研究终于有了眉目，论文写出来了，后面准备投，对他的研究内容顾熠也有所了解，对方的论文发过来了，顾熠自然也要看一看。 　　然后……他的五位队友们每半小时来看一看他，怕他饿，谢行嘉甚至给了顾熠一小包鸭脖。 　　顾熠：“……” 　　算了，一边啃鸭脖一边看论文吧。 　　他真的很佩服谢行嘉，因为对方总是能寻找到单一品类食物中最好吃的那款。 　　夏师兄和顾熠开了语音在讨论，听到顾熠这边吃东西的声音，他不由多问了句：“在吃什么？” 　　“啃鸭脖。” 　　忙到灰头土脸的夏师兄：“……” 　　恨。 　　顾熠不说还好，一说他忽然觉得自己也饿了，感觉鸭脖的香味已经顺着网线飘了过来。 　　“等会。” 　　两人聊到中途，夏师兄忽然说了一句。 　　这种情况经常出现，要么是夏师兄被实验室其他人叫过去，要么就是朱教授有事找他。 　　“行了。”夏师兄道，“点了个海底捞外卖，等晚上大家一起吃火锅。” 　　顾熠：“……” 　　恨。 　　两人把一篇论文从头讨论到尾，夏师兄的学术能力毋庸置疑，写论文的能力在朱教授的弟子里也排名前列，顾熠每次和他讨论都能吸收到不少经验。 　　“你这篇打算投哪里？”顾熠问。 　　“《JACS》吧，之前投过几回。”夏师兄道，“后续研究也往那儿投，论文怎么写我已经有计划了。” 　　顾熠：“恨。” 　　讨论结束之后，顾熠开门出来，杨艇他们还在精力十足地打牌，说来也奇怪，他们成团已经有好几年了，大家的关系还是很和谐，不管干什么都能玩到一起去。 　　一群人一起交朋友的话，这种事很常见，但放在娱乐圈里其实很少见。 　　不少组合在台上亲密营业，下了台，成员们互相不说话，甚至打架的都有。 　　顾熠几人从袁承口中听过不少类似的八卦，经纪人是怀着骄傲的心情讲出来的———Crown如今是行业标杆，带过组合的经纪人都很羡慕他，这些组合解散之后，经纪人们都会向袁承请教带团的经验，这些八卦都是他们亲口对袁承说的。 　　顾熠很好奇，袁承带团的经验到底是什么。 　　经纪人一开始还是一副得道高人的表情，最后拗不过他，老老实实给出了答案：“看人。” 　　论会来事，袁承比不过圈子里任何一个经纪人，但他偏偏遇上了Crown。 　　Crown不如其他偶像有野心，或者说，Crown的野心都在自己作为偶像和歌手的本职上，在提高技术上，而不在其他方面。 　　袁承比顾熠他们大不少，他平时不爱说些腻腻歪歪的话，但在妻子面前，他说过很多必，说顾熠他们都是老实善良的孩子。 　　明星走红之后和经纪人翻脸的数不胜数，袁承是重情感的人，他心里把顾熠几人当成朋友当成家人，很难想象和几人撕破脸的样子。 　　好在他并没有经历那些。 　　当初被江视TV派去当Crown经纪人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干两年就会回平台，结果经纪人这份工作成为了他职业生涯最长的一个职务，外出参加活动的时候，主办方还会在他经纪人的称呼前面加 「资深」这个词。 　　其实他一点也不资深。 第230章 230 云星奖 　　Crown的练习有条不紊地进行中，S市的天气也一天比一天冷，12月初，S市就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不过天气如何与顾熠几人无关，这段时间里，他们重练了Crown出道以来的所有歌曲，每天的生活节奏枯燥而充实。 　　巡演虽早早官宣启动，但真正开演至少要在明年以后，按计划来安排的话，时间至少需要大半年，准备期内，他们要将自己的身体调整到能适应巡演节奏的状态，还要敲定曲目、服装、适应场地、配合…… 　　对待和音乐相关的事宜，几人一向慎重又认真。 　　“地球是自由的圆。” 　　“我不看现在，反正……” 　　以上省略号代表的不是省略，而是他们唱不上去的部分，这次巡演里，六专《狂想曲》和五专《变色》所占据的比例最重，换而言之，《呼喊》这首歌他们根本逃不掉，硬着头皮也得练。 　　“队长，上，小谢，上。” 　　杨艇的话让季迟不由踢了他一脚：“喊狗呢？” 　　谢行嘉喝了口水，含了润喉片：“等我试试。” 　　对于《呼喊》这首歌，几人的计划如下———到了巡演现场，谁能唱上去谁就唱。 　　顾熠和刘钧源最早退出竞争。 　　其实现在比当初录歌的时候要好很多，练上十遍的话，有六七遍是能唱上去的，而且排练时的状态和现场毕竟不同，现场的状态应该能更好一些。 　　“谢老师加油！你是最棒的！爱你！” 　　谢行嘉摆出了一副「…」的表情，等《呼喊》的伴奏响起后，顾熠和刘钧源解决了前面低声的部分，之后何钊、杨艇和季迟把这首歌越抬越高越抬越高，直至谢行嘉的声音在他们耳畔炸开。 　　这一遍很顺利地过了。 　　“小谢超人！我的神！！” 　　六专的歌是最好练的，而五专《变色》歌曲的风格相差巨大，《变色》是锋利冷硬，《杀》是炙热炫酷，《寂寞麻雀》和《电灯》的风格略为相似，在练这张专辑的时候，几人有种强烈的分裂感。 　　但也正是因为每一张专辑、每一首歌的差异，让他们可以熟练驾驭不同类型的歌曲。 　　对顾熠几人而言，现在没有令他们畏惧的歌，也没有令他们畏惧的舞台。 　　《呼喊》那么难唱的高音，也有队友能一口气唱上去，《企鹅街111号》这种可可爱爱的歌，也是六个人一起装可爱。 　　他们的信心来源于———总有人能做到。 　　这是多人组合最大的优点。 　　舞蹈也是如此。 　　开始为巡演排练以后，几人仔细研判过，他们最大的劣势就是不够青春———虽然30岁跳着和23岁一样的舞蹈，但氛围和23岁时的确不同了。 　　可他们一点也不觉得焦虑，或者认为自己做不到。 　　现在的Crown依然和出道时一样，会在舞台上竭尽全力。 　　…… 　　排练的日子总是过得无比迅速，顾熠觉得不久前还是12月初，一眨眼就快到1月了。 　　他还在写论文，这次不为投哪家杂志，而是自己的毕业论文。 　　顾熠准备毕业论文已经算晚的了，化院不少同学这个时候已经定稿了，顾熠人不在学校，但他依然能够察觉到研究生群里弥漫的焦躁气氛。 　　顾熠这边，论文的研究方向他早早和朱教授交流过了，具体写什么他心里也有数———这得益于之前的投稿经历和从夏师兄身上学到的经验。 　　现在的氛围很适合写论文———大家都在为巡演刻苦奋斗，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在这种情况下，顾熠会不自觉变得很专注。 　　汗水挥洒过后，身体是疲惫的，精神却依旧亢奋。 　　屋内灯光明亮，顾熠紧闭着嘴唇，视线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脑屏幕，再将自己要写的字一个一个打出来，屋内暖意融融，暖气片的温度高高好，在高专注的状态下，顾熠额头甚至出了一些汗。 　　但一行行文字自他手中倾泻而出，不是杂乱无章的废话，他思维清晰，对于论文的排布有最准确的把握。 　　电脑屏幕下方，微信时不时亮起，顾熠写完一段才点开回复，之后继续完成刚刚的论文。 　　繁忙且充实。 　　…… 　　1月份，娱乐圈里同样有大大小小的事务在等着Crown，几人在备战巡演，相比往年，今年袁承安排的工作减少了不少，就算有，经纪人也大多挑选舞台实战这一类。 　　Crown参加了两家卫视的跨年演唱会，还有两场新年音乐会，唱的都是《狂想曲》这张专辑里的新歌。 　　对顾熠而言，1月更是一个忙碌的月份，只要他当年有电影上映，自云星奖提名启动以来，影评人的猜测、提名名单的公布……每一项都和他有关。 　　而今年更是格外不同。 　　云星奖提名名单正式公布后，影评人们、媒体、甚至圈内大大小小的演员都很惊诧。 　　今年顾熠依旧入围了最佳男演员奖，这是他继《一枚信笺》《山花》和《偶像之死》后的第四次提名，但——— 　　最佳男演员提名名单： 　　顾熠，《亡国之君》。 　　刘文乐，《心里的琴弦》。 　　包才凡，《天火》。 　　顾熠，《孤独学神》。 　　曲宁，《我的一生》。 　　最佳男演员提名一年只有五位，对演员们而言，这是提名难度最大、含金量最高的奖项，提名本身并不容易，但顾熠一个人就在其中占据了两个席位。 　　“云星奖是不是太偏爱顾熠了？” 　　“震惊我全家，《亡国之君》和《孤独学神》都入围了，顾熠这次会不会二封？” 　　“看到提名名单的时候，我以为我看错了。” 　　“讲真，我个人觉得，《亡国之君》里的魏晟更让人震撼，但顾熠能入围两个的话，是不是说明刘风起这个角色不是他今年的最佳，可依然比其他没有入围的演员更加出色。” 　　“就没有人注意到最佳男配角吗？” 　　“注意到了，但……我也不知该说什么。” 　　最佳男配角提名一眼望过去全是《亡国之君》，云星奖之前有提名演员人数的限制，即一个剧组只能有两位演员争夺某个奖项，最近两年云星奖取消了这一限制，以至于今年…… 　　“这让其他人怎么争？” 　　“杜讷言王渊傅年严锡泽……真的，你们剧组直接推一个出来领奖吧，别让评委们太为难。” 　　“《亡国之君》，恐怖如斯。” 　　在本届云星奖上，《亡国之君》入围了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最佳男配角、最佳剧本、最佳摄影等等十项大奖，在云星奖历史上，《亡国之君》的提名数可以排进前十。 　　而和以往的提名作品不同，《亡国之君》是少有的奖项和票房两手抓的电影。 　　放眼整个华语影史，《亡国之君》的票房同样可以排进前十。 　　“太强了，我忽然觉得，今年和《亡国之君》一起入围的电影运气不太好。” 　　“顾老师是不是能拿第二座影帝奖杯了？” 　　顾熠靠《偶像之死》第二次入围最佳男演员时，「八卦洲」论坛上就有人发帖，问顾熠还要几年拿二封影帝。 　　在云星奖历史上，上一个二封影帝的演员是严锡泽，能获得这一荣光的演员，无一不在影史上留下了自己的传奇。 　　在提名人中，顾熠都是最年轻的一位，如果他再拿下一座影帝奖杯，他就能创造属于自己的传奇。 　　“《山花》入围的时候我很为顾老师忐忑，但是今年《亡国之君》入围，我反而觉得他很稳。” 　　“很稳+1，唯一担心的是《孤独学神》会分票。” 　　“我觉得魏晟这个角色拿影帝不会有问题，虽然其他提名演员也很强，但是魏晟最让我服气，心服口服的那种。” 　　“顾熠这演员之路走得也太稳了些。” 　　当初「八卦洲」论坛那条讨论天降紫薇星的帖子如今已经成了求好运帖，网友们隔三差五就会找出来拜拜，祈祷自己能像顾熠一样事业运爆棚。 　　今天也不例外。 　　云星奖提名名单一出，论坛帖的跟帖全是「顾门」。 　　“让我和顾老师一样干什么什么发吧！” 　　“祈祷我推演员之路顺顺当当，不求和顾老师一样美满，有顾老师的十分之一就好。” 　　《顾熠四度提名云星奖影帝》 　　《云星奖提名名单出炉，<亡国之君>剧组成最大赢家》 　　“作为一个小糊糊的粉丝，我表示，当初我糊推也可以演《亡国之君》的，虽然他那个角色不重要，但是他偏偏把那个角色推了，一想到这我就差点得心肌梗塞，他还说自己不后悔！！” 　　“你推是那个谁谁谁吧？他拒《亡国之君》的理由很简单，是因为《仙梦人间》片酬给得足够高，虽然……他恐怕不知道在《亡国之君》有个小角色的分量吧？” 　　《亡国之君》先是票房大爆，比起电影中成名已久的演员，媒体爱报道的反而是那些知名度不够，却在电影中有发挥的演员。 　　这次电影入围云星奖多项大奖，虽然最终能抱走几项还是未知之数，可对演员而言，即便在自己的个人简介中加上《亡国之君》，也足以为自己的履历增光添彩。 　　粉丝们早就想过，《亡国之君》会给顾熠增加一个最佳男演员提名，可他们并没有料到，《孤独学神》居然也入围了。 　　以及……《亡国之君》的提名声势远比他们想象中更浩荡。 　　“这就是粉学霸的快乐，只期待单科满分来着，学霸可以轻松拿到双科满分。” 　　“顾老师我的超人！！” 　　能一路粉Crown、粉顾熠到现在的粉丝，大多都自动转化成了事业粉，事业粉的快乐就是自家偶像资源好、奖项好、票房好，事业粉最爱做的事就是提醒经纪公司别让自家偶像在家抠脚，对演员几个月不进组的行为表示深恶痛绝。 　　仔细说来，顾熠其实也有一年多没进组了，但粉丝们根本不需要为他担忧。 　　云星奖一次提名俩，票房动不动就能破20亿，顾熠可谓整个娱乐圈最让人省心的偶像。 　　不出意外的话，他这次应该能拿下自己演员生涯第二座云星奖奖杯。 　　实绩甩出来，大半个娱乐圈都得避让。 　　客观来说，以顾熠已取得的实绩，现在选择退休都没问题。 　　当然，粉丝们绝对不希望顾熠退休，只希望他能演更多更好的电影，满足他们对于爽文男主角的期待。 第231章 231 火锅 　　“顾老师，你可不可以别那么厉害？” 　　云星奖提名名单一出，顾熠自然成为了热搜榜上出现最频繁的明星。 　　粉丝们早已习惯了顾熠在这个阶段上热搜———通常情况下，他上热搜榜都和事业线有关，很少因为其他事情引发关注。 　　本届云星奖提名的确备受瞩目———不管是《亡国之君》接连入围提名，还是顾熠二度入围影帝，或是他极有可能拿下自己演员生涯第二座影帝奖杯，这些消息都相当值得报道。 　　当然，《亡国之君》占据了四个最佳男配角提名的消息同样也在热搜榜上挂着。 　　值得一提的是，在《亡国之君》之前，上一部超十项提名的电影也是聂树生导演的作品。 　　顾熠本人倒是相当平静，这个消息并没有影响他写论文、练歌的节奏。 　　其实《亡国之君》拍摄期间他已经猜到电影能入围，不管是杜讷言王渊的现场飙戏，还是聂树生对节奏的把控……都是云星奖获奖作品的水准。 　　“顾老师已经习惯了，这叫一个处变不惊。”杨艇敲着顾熠门，“顾老师，快请吃火锅！” 　　“等我写完这一段再说。” 　　顾熠在电脑上敲了一行字，他转了转鼠标，已经写了十几页了，最近练习的时间多，他手头没有太多繁杂的事情，可以一心一意写论文。 　　“确定了要吃火锅吗？”季迟问。 　　“同意的举手。”杨艇话音一落，身边所有人都举起了手，连刚刚发出疑问的季迟也不例外。 　　“你为什么要问？”杨艇勾住季迟的脖子，“吃羊肉火锅还是牛肉火锅？” 　　其实他们更爱川渝火锅，但最近练习多，对嗓子消耗太狠，吃辣火锅他们恐怕吃不消。 　　“天冷了就必须吃火锅。” 　　“天热也没见你少吃。” 　　杨艇决定无视他愚蠢的队友们，收拾东西准备下楼。 　　“我们有多久没出门了？” 　　杨艇这个问题一出，季迟便打开手机去翻聊天记录———上一次出门已经是半个月前，还是因为一场公开活动。 　　每天就这么练歌练舞，他们竟然没有觉得无聊。 　　对于S市冬天的气温，几人早已习惯了，只要出门必然全副武装，工作室附近有哪几间火锅店几人也很熟悉，结果一出门，发现他们常去的那家倒闭了。 　　“上上个月不是还在吗？” 　　“就不能给我消费的机会吗？” 　　几人只能重新选，距离还有些远，处在可以打车可以走路的范围，几人略一思索，最终选择了走路过去。 　　“等我退休了，我也开一家火锅店，你们来吃打五折。” 　　“不是应该免费吗？” 　　“小本生意，你们那么有钱，不要占我便宜。” 　　其他人：“……” 　　准确地说，他们这个组合里没有穷人吧？ 　　可以说，Crown几人日常的消费模式是———发专期，挣钱；发专期结束，花钱，但花钱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挣钱的速度，几人都是那种物欲不强的类型，最节省的何钊目前还在花一专《荒诞的真实》的收入。 　　“真抠。” 　　去火锅店的路上，几人没有遮掩，就这么大摇大摆走着，偶尔过马路被粉丝遇见，几人就会愉快地送上合影。 　　到了火锅店前，几人停下了脚步。 　　比较尴尬的一件事是———这家牛肉火锅店旁边就有一家辣火锅店，味道非常的香浓，牛油的味道直冲鼻尖，让这段时间吃得非常寡淡的几人难以挪步。 　　“陷阱，都是陷阱。” 　　谢行嘉一动不动，得何钊拉住他胳膊，刘钧源在后面推他，他才不甘不愿地进了这家牛肉火锅店。 　　其实这家也可以选辣锅，有牛肚锅和牛肉锅的双拼。 　　“新的陷阱。” 　　但他们义无反顾地往里跳了。 　　“没事，到时候蘸蘸开水。” 　　“人活着总不能不吃饭吧？” 　　“……”最终并没有过清水，几人只是默默安慰自己：“没关系，巡演是明年的事。” 　　“你们的职业素养和道德呢？” 　　“你没吃吗？” 　　总而言之，并不是他们的错，主要是店家给的选择太少，他们只能选择鸳鸯锅。 　　“这次提名把握大吗？”季迟问顾熠，“我看网上都看好你拿奖。” 　　“应该还好。”顾熠道，“但是不排除《孤独学神》分票。” 　　对于演员而言，有两部电影同时入围影帝是一种荣耀，但同样地，相比其他演员，评委们并不会集中地把票投给《亡国之君》，必然会有更偏爱《孤独学神》的评委。 　　奥斯卡历史上就有分票导致对手演员获奖的例子。 　　“你的发挥评委们应该能看到。”何钊道，“不管分票不分票，最终还是以表演定胜负。” 　　“是这样。”顾熠尝了一口牛肉，又香又嫩，比这段时间的伙食好多了，顾熠其实并不胖，但比起刚出道那会，想维持身材的确要付出更多努力。 　　“能拿很好，不能拿下一部继续奋斗就行。”顾熠心态乐观，“我又不是不当演员了。” 　　几人吃着火锅，隔壁又传来一阵闹嚷声，几人都没有抬头，因为一抬头就能发现四周悄悄拍自己的手机。 　　从某种程度上说，出道几年还能像Crown这样一起聚餐的组合寥寥无几。 　　“皇冠团的团魂，真的，我哭死。” 　　“+1，其他团都是团粉和唯粉打到天崩地裂，到了Crown这里，爱豆硬生生把所有人逼成团粉。” 　　“只有我想吐槽吗？这群人聚在一起就是吃火锅，就没有其他能引起他们兴趣的食物吗？” 　　“出门聚餐挺好的，之前不是有人透露吗？说Crown一直练歌练舞，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我现在很期待明年的巡演，希望他们一切顺利。” 　　几人的照片同样上了热搜榜，最近因为《亡国之君》和《孤独学神》的提名，顾熠的热度不低，Crown明年开启巡演，粉丝们又格外关注巡演的进度，自然地，成员们每一次露面都让粉丝们相当兴奋。 　　“皇冠团每到巡演前必失踪，多露面营业挺好的，就算是私下的照片也很好看好吗？” 　　“+1，营业营业营业，虽然……像这种外出的照片多一点也可以。” 　　“饮食品类丰富一点也可以。” 　　这一顿火锅吃完，几人继续回去排练，巡演的日期越来越近，第一场S市的门票已经开启购票，新的巡演的规模比去年要大上许多，所以Crown在S市这种大城市都是三场起唱，可是……依然有很多歌迷没有抢到票。 　　“秒没，看场演唱会就那么难吗？” 　　“我还高兴今年的场次多来着，结果……只是白高兴一场，我感觉皇冠团不如一个月在S市开一场吧，这也能给我一点抢到票的机会。” 　　“到底是谁手那么快！” 　　“哈哈哈哈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在下。” 　　从上次巡演开始，Crown的票难抢就是歌迷圈里公认的，而除了出道后的第一场巡演规模偏小外，之后Crown的巡演启用的全部是大场馆。 　　大场馆本身就象征着歌手的实力，能开大场馆又能在短时间内将门票售罄，意味着Crown早已站在了歌手圈的第一层级。 　　「橙皮」这回终于抢到了票，前面两场巡演她都收到了顾熠的赠票，这次对方依然寄了票过来，「橙皮」心里又感动，又觉得不好意思。 　　支持偶像本就是粉丝该做的事情，何况她从顾熠身上获得的，已经比她付出的要多很多倍。 　　她认识Vic团的顾熠只是一场偶然，在那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一个偶像超过十年，也没有想过，这个偶像会最大限度地改变她自己。 　　「橙皮」给顾熠发了条私信，虽然她想，以顾熠现在的粉丝量，她这条私信只会淹没在茫茫人海中不被察觉，但她还是很想倾诉。 　　她很感谢顾熠给她寄演唱会的门票，但作为粉丝，她会用买门票这种方式去支持顾熠，这并不是金钱的问题，而是———这是粉丝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 　　在最后，「橙皮」写道：“从20岁到30岁，支撑我梦想的你，一起加油吧！” 　　这条私信是上午发的，到了下午，「橙皮」发现，私信居然有了回复。 　　“一起加油！” 　　回复只有四个字，简洁利落。 　　她一开始不太敢相信，因为顾熠的微博没有更新———这人向来不爱营业，最近入围了云星奖，演员们配合组委会拍了一组宣传海报，其他演员都很热情地为组委会宣传，唯独顾熠暂时什么都没发。 　　「橙皮」又看了一眼，发现顾熠忽然给云星奖宣传了。 　　问题在于，他是先回自己的私信，再去发云星奖那条宣传博的。 　　橙皮：“……” 　　这样的偶像，怎么不叫人死心塌地？ 　　…… 　　春节前，顾熠搞定了自己的论文底稿，接下来只要修改就行了，他对自己的战斗力表示深深佩服，感觉按这个节奏，他说不定会写一篇震撼全化院的绝世论文。 　　化院十狂，就是疯狂。 　　遗憾的是，再绝世的论文，也逃不过导师邮件里一个个问号，顾熠原本膨胀的心情骤然收缩，甚至产生了自己其实是一个傻子的怀疑。 　　朱教授的疑问十分有道理，几乎把顾熠整篇论文中所存在的问题点了出来。 　　关键在于———他虽然知道了问题存在，却压根不想改。 　　“人生啊。” 　　“人生啊。” 　　对于和他发出同样感慨的夏师兄，顾熠表示十分不解：“你不是应该比我快活很多吗？” 　　“师弟啊，你是用肚脐眼看出来的吗？” 　　顾熠：“粗俗。” 　　“文明不了。”夏师兄叹了口气，“我那篇论文过了。” 　　“那你干嘛不高兴？” 　　“知道吗？有一个字叫能者多劳。”夏师兄道，“放弃这个词15画，坚持16画，只比放弃多了一画，那我为什么不坚持？” 　　“别问我。” 　　“因为猝死有17画。” 　　顾熠：“……” 　　事实证明，理科生一点也不适合讲笑话，除了让原本就冷场的氛围变得更冷外毫无意义。 　　夏师兄现在要蹲实验，代课，写论文，带师弟，因为顾熠没回学校，他的负担明显加重。 　　顾熠：“你是不是在怪我？” 　　“没有，但我盼着你回来。”夏师兄语气沉重，“我比你的粉丝们更需要你。” 　　“你什么时候回来？” 　　顾熠说了一个时间，在几个月后。 　　“再见。”夏师兄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 第232章 232 春节 　　今年的春节和顾熠以往的春节没有太多区别———唯一的不同是，社区新上任的主任把上半年的活动安排拿过来，询问顾熠能参加其中几项。 　　这几年，因为顾熠总是帮忙营销，和城社区几个必打卡点成为游客旅行的必经之地，社区花大力气改造了几个新景点，在文化旅游这块，和城社区在本街道的一众社区里遥遥领先。 　　至少游客们都知道，顾熠是和城社区的文化宣传员，虽然他本人并不算尽责，但和城社区到处都有他的影子。 　　社区主任也很关心顾熠的动向，问他这次有没有把握再拿一座云星奖奖杯。 　　“你不要有压力，这奖不是那么好拿的。”主任笑道，“我是想着，等你拿了奖，荣誉榜上又能多添些东西。” 　　顾熠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应了一声。 　　王阿姨她们依旧精力旺盛地在广场舞队发挥余热，不过顾熠回来的次数少，春节这几天只需要拜年，没人会选在这几天跳舞。 　　“小顾，回头有空替我们看看新编的舞蹈。”王阿姨道，“过两天我把人叫齐了，一起看看。” 　　“行。”顾熠一口答应。 　　这两年顾熠工作忙，社区的新春活动基本不会叫他参加，不过顾熠毕竟是社区的一份子，平时社区有投票之类的活动，群里发链接的时候都要带上他。 　　今年王阿姨倒不嫌顾熠瘦了，反而嫌现在的男生太胖，顾熠的体型至少不单薄，站出去肩宽腿长的，远远就能认出来。 　　“小顾你今年如果还能拿奖，大家约好了，要给你办场庆祝会。”王阿姨道，“到时候咱们聚在一块，你有空就来，没空也没关系。” 　　对顾熠拿奖这件事，和城社区的叔叔阿姨们比顾熠本人还要积极。 　　他们并不认为顾熠当明星后有多么高不可攀，相反，他们只为顾熠取得的点滴进步高兴———广场舞的选曲和Crown的歌并非同一种风格，但社区广场舞队每年都会改一首Crown的歌来跳，还会给他们版权。 　　顾熠一直不肯收，叔叔阿姨们却很坚持，到最后，顾熠只能报一个很低很低的价格，就当是包了编曲和编舞。 　　“《亡国之君》我们都看了，小顾你演得特别好。” 　　“拿奖没问题的。” 　　“到时候咱们换个横幅，挂个荣誉墙，等你下半年读了博士，再多挂一个。” 　　顾熠：“真的不用……” 　　不过和王阿姨他们认识几年，他很了解这几位叔叔阿姨的习惯，这种事劝是劝不来的，不如随她们去，只要她们高兴就行。 　　她们已经在筹备所谓庆祝会了。 　　到这个时候，顾熠只希望云星奖组委会稍微给力一些，毕竟……不管是队友、《亡国之君》同剧组的演员们，还是和城社区的叔叔阿姨，每个人都对他获奖这件事充满信心。 　　他们还嫌弃顾熠太没自信。 　　举个例子说，某一天，顾熠就在朋友圈里刷到傅年的一篇文章——《顾熠演的魏晟，好在哪里？》 　　他这篇文章发在自己的公众号上，傅年有自己的公众号，平日里常发过往娱乐圈的种种轶事，或是某位文艺大家的怪癖，他也会像影评人一样点评某部作品或某段表演，说得有板有眼。 　　虽然傅年并没有坏心，但读到这篇文章的时候，顾熠依然觉得有些尴尬。 　　有自卖自夸的嫌疑。 　　当然，这说明他确实演得不错，傅年点评的时候一般不太客气，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他不会因为某个演员的面子违心说好话。 　　傅年这条朋友圈下方，杜讷言、王渊几人纷纷点赞，连严锡泽都凑热闹点了一个。 　　顾熠：“？” 　　“夸你啊，你这都不明白？”严锡泽给他截了个图，“刚刚聂导也点赞了，你没看到？” 　　顾熠：“我怀疑傅老师是在给我拉票。” 　　“那不然呢？”严锡泽语气镇定，“你和我们同一个剧组，不给你拉票，难道要给别人？” 　　顾熠被他驳得无话可说。 　　严锡泽今年角逐的是最佳男配角奖，不出意外的话，今年的最佳男配角必然会在《亡国之君》剧组产生，只是究竟颁给谁，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这一年的最佳男配角是公认竞争力最为激烈的一届——《亡国之君》参与角逐的四位演员都已经拿过云星奖影帝，严锡泽甚至捧走了两座奖杯。 　　当然，剧组内部一片和谐，没人提男配角奖的事，反倒一个个在为顾熠拿奖蓄力。 　　客观来说，顾熠进组那阵没享受到这份照顾，现在电影上映满一年了，他作为主演的特殊待遇才显现了出来。 　　…… 　　春节过后不久，S市的气温在逐步回升，Crown前面几场巡演已经批了下来，3月一开始，几人就要开始密集的巡演工作。 　　顾熠利用春节的时间把论文改了改，他把朱教授指出的问题列在纸上，逐条击破，修改完毕后，他没有立刻发给朱教授，主要担心影响自家导师过节的心情。 　　他先发给了夏师兄。 　　夏师兄：“我就不过年了吗？” 　　“你是师兄，我不怕。” 　　夏师兄：“不孝弟子，快给导师磕头谢罪。” 　　说归说，夏师兄还是认认真真替顾熠看了，不夸张地说，顾熠手头这篇论文，最熟悉的是他本人，夏师兄可以排名第二。 　　“下次记得，有好事再找我。”夏师兄道，“这次是看在巡演门票的份上。” 　　Crown的巡演票，顾熠给了朱教授和师兄师姐们，朱教授本人受不得吵，就把票给了另外一位师兄，让他和女朋友一起去看。 　　这事产生的直接影响是———考研论坛互相交流该找哪位导师时，朱教授的挑选理由除了学术成就、为人大方外，还包括「每隔两年一张的Crown演唱会门票」。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算是福利的一种。 　　夏师兄这次也是和女朋友一起去看，虽然顾熠不明白，化院夏三狂交女朋友的过程为什么能那么顺利———这同样是京大BBS的未解之谜之一。 　　当然，夏师兄也不肯相信，在舞台上被万千粉丝热爱的顾熠，和他只会耍赖的师弟是同一个人。 　　他们对彼此都有中肯合理的评价。 　　…… 　　今年云星奖举办前，顾熠便收到了多家品牌寄来的服装，从衣服到鞋子无一不包，珠宝配饰同样囊括在其中。 　　顾熠是今年的夺奖热门，自提名名单公布的那刻，他就是本届云星奖最受瞩目的明星。 　　最近几届云星奖上，只要顾熠在红毯露面，他就会入选当天的最佳着装。 　　放眼整个电影圈，并非没有演员和他同等咖位，甚至咖位比他更高，但论话题度，论近几年在电影圈的影响力，没有任何一个演员能超越顾熠。 　　演员生涯七部作品，五个最佳男演员提名，一个最佳男配角提名———一座影帝奖杯，一座最佳男配角奖杯，只有《星际觉醒》没有入围。 　　但《星际觉醒》却创造了60亿的票房纪录，至今没有一部电影能够打破。 　　可以说，在演员这个行业上，顾熠没有任何短板。 　　他在《亡国之君》中的发挥甚至让人意识到，他的表演完全可以更精进一步。 　　顾熠接戏的频率并不高，却做到了部部是精品。 　　去年《亡国之君》和《孤独学神》上映后，递到顾熠手里的本子越来越多，顾熠暂时都没有接，只把许隽的《星际觉醒》剧本接了过来。 　　许隽的官司还没有结束，但据她预计，应该能把剧本争取到手，到时候如果顾熠愿意，可以试试当这部电影的导演。 　　顾熠是第一部的主演，对于剧情、场景的布置更了解，除此之外，只要他愿意挂名，第二部就有拍摄下去的可能。 　　“许隽给你在剧组守着，到时候我也去看看。”孙有明道，“正好积累积累拍摄经验。” 　　“孙导，你打算拍特效大片吗？” 　　“是有这个想法。” 　　事实上，是《太空漫步》系列和《星际觉醒》激发了导演们拍摄特效大片的欲望，去年春节档《未来之战》的票房就很不错，而今年春节档的又一部科幻大片《深渊之灾》票房同样出众。 　　最近几年科幻题材的发展几乎超出了所有电影人意料。 　　孙有明不期待自己导演的科幻题材能获得《星际觉醒》这样的高票房，他打算先吸收吸收经验，了解一下拍摄的进程。 　　反正许隽有这方面的经验，他不看白不看。 　　“真要拍的话，估计得筹备好几年。”孙有明道，“已经有成功的先例在，我也不怕自己亏。” 　　对顾熠当导演这件事，孙有明很支持，从某种意义上说，顾熠已经达到了作为演员的上限，继续拍下去也可以，去尝试新的领域也可以。 　　“反正到时候有我和许隽在，你只要安心拍就行。”孙有明道，“不过我得事先和你说好了，当导演要学的东西有很多，不是说当就能当的。” 　　孙有明和许隽都是科班出身，拍的片子四平八稳，顾熠是半路起家，理论基础没有，当然得从头开始补。 　　顾熠点点头：“我明白。” 　　他虽然没有经验，但合作过的导演经验都很丰富，有张繁和唐懋这种演员转导演、摄影师转导演的，也有聂树生、孙有明和许隽这种实力强劲、风格独特的，接《星际觉醒》第二部唯一的问题是，这部片子实在太大了，一般导演都是从小成本电影起步。 　　“拍小成本就砸小锅，拍大成本就砸大锅，不用愁。”孙有明的话让顾熠忍不住斜眼，“有你这么咒人的吗？” 　　“干导演这行，赚钱未必容易，砸锅容易得很，你抱着这种心态去拍，那就亏不了太多，要是一开始就想着不能亏本要大赚，一般人根本做不到，你压力大了，反而什么都拍不好。” 　　顾熠：“……” 　　这话好像也有点道理。 　　“我先算算我手头有多少钱，够不够赔。” 第233章 233 红毯 　　算过之后，顾熠发现，自己的钱很够赔———他平日里不爱忙投资，也不像其他人一样热衷于经商，成名之后，来找顾熠投资的项目有很多，但顾熠没有精力忙这些，钱依旧在那边摆着。 　　他没有那种钱必须产生更多钱的概念。 　　据顾熠所知，他身边的其他明星都有很多投资项目，有人是股神，也有人是商场悍将，相对来说，顾熠的想法要保守得多。 　　虽然在外人看来，他属于很会投资的那一类——《山花》和《星际觉醒》两部电影，是娱乐圈明星投资的经典案例。 　　Crown几人里，最会投资的是杨艇，他对买衣服买鞋感兴趣，投资过几个潮牌，到手的利润相当丰厚。 　　顾熠原本对接手《星际觉醒》有些担忧，现在却不再有这种想法了———就算把投资全部赔光也没关系，何况他觉得，《星际觉醒》这种前作口碑出众的作品，不管如何都至少能拉到一些投资。 　　他的名号……应该值那么一点钱。 　　主要是他不愿意辜负许隽导演为这部电影付出的心血，顾熠全程参与了拍摄，清楚《星际觉醒》从无到有经历了多么艰难漫长的过程。 　　第一部票房破纪录，第二部却是烂片，就算这个过程中许隽有种种无奈，可一旦第二部境遇惨淡，许隽恐怕也会产生负罪感。 　　顾熠虽然只和许隽合作了一部电影，可他很了解这位导演的习性。 　　…… 　　云星奖之前，各大媒体及影评人都对奖项的归属做出了种种猜测，最佳男演员这一奖项上，顾熠被认为是最有可能获奖的演员。 　　《新王即将诞生》——这是一家媒体对于顾熠此次提名的报道。 　　“如果说近十年哪个名字最让观众们印象深刻，很多人会脱口而出———顾熠，在顾熠之前，新生代演员缺少一个代表人物，有人奖项出众票房欠缺，而有人票房出色，却因为糟糕的演技被各路人士批判。” 　　“顾熠凭《一枚信笺》崭露头角时，正是原作书粉对这部改编作质疑声最强烈之时，但首度出演电影的顾熠，却贡献出了小说改编历史上最经典的角色其一。” 　　“之后的《杀机》与《一枚信笺》风格截然不同，也让顾熠拿到了第一座云星奖奖杯，在那时，他是最年轻的云星奖最佳男配获得者，这个纪录至今没有人打破。” 　　“观众们因此对顾熠期待更深，而顾熠始终没有辜负这份期待，之后的《山花》斩获云星奖和AL国际电影节双料影帝，《星际觉醒》破票房纪录，《亡国之君》是公认的历史类巨制……从《一枚信笺》到《亡国之君》，没有人能忽视顾熠这个名字，在电影圈，他是毫无弱点的王者，《亡国之君》再战云星奖，并非顾熠对云星奖的征伐，而是新王登上了属于他的宝座。” 　　云星奖颁奖典礼前，这篇文章被引用和转载最多，虽然某位影视大V酸溜溜地表示，顾熠别一不小心栽个跟头。 　　但在《亡国之君》巨大的优势面前，这些都可以被忽略。 　　顾熠今年的竞争对手有三位，一位是《心里的琴弦》主演刘文乐，一位是《天火》的包才凡，还有一位是《我的一生》的曲宁，刘文乐拿过两届云星奖最佳男配角，然而《我心里的琴弦》声势远不如《亡国之君》，在对角色的演绎上，顾熠演绎的魏晟也更有感染力。 　　而包才凡和曲宁，在整个颁奖季，媒体提及两人的次数不如刘文乐的一半。 　　在本届云星奖上，唯一能对顾熠构成威胁的是刘文乐，但哪怕是纯粹从表演出发，还是顾熠的发挥更胜一筹。 　　自《山花》之后，这是顾熠最接近云星奖影帝的一次。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支持顾熠。 　　提名名单出炉后，就有几位业内人士透露，认为顾熠太过年轻，让顾熠轻松拿下第二座奖杯，会让顾熠失去奋斗的动力。 　　“失去奋斗的动力又怎么样呢？云星奖拿了，票房最高纪录是自己的，主演电影票房破180亿，还要顾老师往哪儿奋斗？” 　　“年纪轻轻又帅又有钱有奖项有票房难道是顾老师的错吗？” 　　“有些人倒是很有奋斗的动力，怎么没见他拿云星奖破票房纪录呢？” 　　“等于拿30分的人对拿满分的人说，你要努力奋斗，这不是纯纯有病吗？” 　　自从顾熠第一次入围云星奖以来，每一届他入围，都会遇到同样的质疑。 　　对此，顾熠觉得，恐怕要等他到了40岁，舆论才会认为他不再年轻。 　　…… 　　顾熠试造型很快，轻轻松松就全部搞定，他很少在造型上下功夫，用粉丝的话说，刚出道那会他靠颜值扛着，到现在则是实绩，就算他不找品牌借衣服，到了红毯上，依然会有品牌认领他。 　　今年的云星奖红毯，顾熠和严锡泽一起走，两人一起代表《亡国之君》剧组。 　　聂树生年纪大了，直奔后台就行，杜讷言王渊他们也不乐意走红毯，都是直接去会场，最年轻的严锡泽和顾熠自然接下了这个活。 　　“我也不年轻啊。”严锡泽感慨了一句。 　　“能看出来。” 　　严锡泽：“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顾熠冲他微微一笑。 　　严锡泽这次入围最佳男配，竞争激烈程度远超顾熠这个最佳男演员提名，提名名单公布之后，杜讷言王渊几人的粉丝就一直在对打，打到现在都没角逐出谁获奖的可能性更高。 　　几人的演员生涯可以用漫长来形容，对这个奖，几人都表现得十分佛系，不脱离《亡国之君》剧组就行，谁拿都一样。 　　如果顾熠和严锡泽都有奖拿的话，两人的云星奖奖杯就一样多了。 　　…… 　　颁奖典礼当天下午，会场外早早就有粉丝在等候，《亡国之君》的出场顺序在最后，其他剧组都快走完了，顾熠和严锡泽才刚要出场。 　　“有没有觉得，我们声势比人家弱好多？”顾熠问。 　　按云星奖红毯一贯的安排，提名越多的剧组出场顺序越靠后，但提名多的剧组通常声势浩荡，全剧组一起在红毯露面才是常事。 　　到了《亡国之君》这里，聂树生和杜讷言他们不出场，入围技术性奖项的又是聂树生的老班底，性格和聂树生差不多，不爱凑热闹，到最后，就顾熠和严锡泽毫无气势地露面。 　　顾熠觉得，他俩就该举一块木板，上面写上「亡国之君」四个大字。 　　果然，两人走上红毯时，红毯主持人的介绍是「现在走来的是《亡国之君》剧组」，不知是不是顾熠的错觉，他总觉得，主持人介绍他俩的声音似乎都变低了很多。 　　“顾熠凭在电影《亡国之君》和《孤独学神》中的发挥入围最佳男演员奖，严锡泽此次入围了最佳男配角奖，《亡国之君》电影入围了……” 　　顾熠本人觉得声势不足，但一直守在红毯旁的主持人们却很清楚———即使他和严锡泽只有两个人，所产生的轰动却不逊色于此前登场的任何一个剧组。 　　顾熠出道以来便以外貌而著称，严锡泽年轻时是帅哥，人到中年是中年帅哥，老了必然也会成为老帅哥，《杀机》上映已经过去了好几年，视频平台给电影的简介却依然是「帅哥间的生死交锋」。 　　即便顾熠已经年满30岁，但当他和严锡泽一同露面时，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让粉丝们尖叫不已。 　　“顾熠严锡泽再合作一次！！” 　　听到远处粉丝的喊声，两个转过身来，朝着出声的方向挥了挥手。 　　粉丝们见两人响应，便更热情地喊出了声——“《亡国之君》的不算！！” 　　严锡泽：“什么意思？” 　　他知道吴昆这个角色不讨人喜欢，不过《亡国之君》上映后，倒没人嫌弃他演得差，只嫌弃他挑了这么个讨嫌的角色。 　　从某种程度上说，吴昆这么讨嫌证明他确实发挥得不错。 　　严锡泽年轻的时候就长得挺帅，但他一直觉得，不管演员个人的外表如何，最终都是为角色服务的，他可以演讨喜的角色，也可以演不讨喜的角色，但他演的角色要能让观众记住。 　　到两人出场的时候，后续几乎已经没有明星出场了，但粉丝们依旧在红毯守着，希望两人能多停留片刻。 　　也有粉丝拿着《亡国之君》的海报来到现场———他们未必是顾熠和严锡泽的粉丝，却是《亡国之君》的影迷，只是单纯地喜欢着这部电影。 　　“谁说《亡国之君》票房40亿是侥幸？作为一部冷门的历史类电影，它甚至赢过了票房在它之上的作品。”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只要剧组踏踏实实拍电影，观众们是看得见的。” 　　《亡国之君》是去年春节档热度最高的电影，它的热度几乎延续到去年上半年，但本届云星奖启幕后，它的影响力又往后延续了一年。 　　…… 　　《亡国之君》剧组上下都坐在一块，因为今年电影入围数太多，剧组在会场占据了一大片，大概是对手《心里的琴弦》的两倍。 　　没办法，最佳男配提名《亡国之君》就占了四位，当然，顾熠只算半个，他也算《孤独学神》的一员，所以严济闽的座位在他身后，编剧和剪辑师则坐在严济闽身后。 　　这次《孤独学神》有四个提名，提名数虽然不多，却是严济闽第一部入围云星奖的电影。 　　哪怕获奖的可能性不高，但对一个剧组而言，能入围已经是一种荣耀。 　　严济闽并不着急，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孤独学神》上映后，他的导演之路进一步拓宽，他有信心拍出更好的电影来。 　　这一届云星奖顾熠没遇到太多熟人，《天火》剧组的主创们倒是过来打了个招呼，《孤独学神》和《天火》可谓不打不相识，两部电影在去年暑期档都破了20亿，也让岁月影视狠狠打了一场翻身仗。 　　《一枚信笺》上映过后，顾熠接到过很多电影公司的邀请，唯独岁月影视没有邀请过他，而去年《孤独学神》上映后，岁月影视对他的邀请可以用「追逐」这个词来形容。 　　最近几年，顾熠和好几家电影公司合作过，这几家公司都从中获取了丰厚的利润，唯独岁月影视缺少一个和顾熠合作的契机，而《天火》和《孤独学神》恰好制造了这个契机。 第234章 234 获奖的是 　　“要不要来点？” 　　顾熠和严锡泽座位靠在一块，颁奖典礼开始前，对方递给顾熠一块饼干。 　　来之前两人在车上吃了点东西，又不能吃太多，颁奖典礼现场也不提供晚饭，这是云星奖一直以来让人诟病的点。 　　直播的收视率不低，明星大咖们几乎是免费出场，加上赞助商提供的各项资金助力———从这个角度看，云星奖确实挺抠。 　　顾熠尝了一块饼干，严锡泽的饼干的好吃程度只有谢行嘉的十分之一，严锡泽这袋是粗粮的，嚼起来像生面粉，顾熠啃了一口，只觉得吃肉的欲望更加强烈。 　　他眼神复杂地盯着严锡泽，一副「这种东西你怎么吃得下去」的表演。 　　严锡泽瞪了一眼顾熠，就见顾熠献宝似地把饼干拿给聂树生：“导演，你饿了吧，严哥请你吃饼干。” 　　严锡泽：“……” 　　聂树生拿过来尝了一口，默默把饼干还给顾熠：“你别告诉我，这个饼干还得花钱买。” 　　严锡泽：“……” 　　粗粮饼干，比一般的饼干价格还贵一些。 　　“你自己什么都不带，有饼干吃不错了。” 　　“说来说去还是云星奖太抠。”聂树生点评道，“以前抠，现在还抠。” 　　聂树生当过几年评委会主席，他当评委会主席的那几届，颁奖典礼结束后是有晚宴的，这几届连晚宴都取消了，不过奖项的评选、舞台的搭建确实要花不少钱，云星奖不缺明星参与，就算待遇略差一些，明星们还是很愿意过来。 　　无论条件如何，在奖项的评选上，云星奖总是尽量做到客观公正，这才是它屹立不倒的原因。 　　论待遇，论环境，许多新设的奖项远胜云星奖，有些奖项甚至给参与的明星出场费，可论影响力，依旧是云星奖一骑绝尘。 　　…… 　　颁奖典礼的流程与以往没有任何区别，作为影帝提名人之一，顾熠自典礼开始后就颇受镜头照顾，每次镜头照到他的时候，严锡泽总是笑眯眯地伸手打招呼，而当镜头落在严锡泽身上的时候，顾熠又笑眯眯地伸手打招呼。 　　“你们真是够了啊！” 　　“喂，这是在干嘛？” 　　两人这么一折腾，摄像师都有些混乱，干脆先拍顾熠，再拍严锡泽，力争两个人都不错过镜头。 　　今年的云星奖上，关于《亡国之君》的元素最多，不夸张地说，自颁奖典礼启动后，整场晚会俨然成了《亡国之君》的收割现场。 　　【获得本届云星奖最佳摄影的是——《亡国之君》！】 　　【最佳剪辑，《亡国之君》。】 　　【最佳原创剧本，《亡国之君》。】 　　镜头的中心在《亡国之君》所在的位置，影迷们最为关注的也是《亡国之君》剧组。 　　虽然《亡国之君》并非有意，但这一瞬，其他剧组全部成为了陪衬。 　　自第一个奖项颁发开始，只要《亡国之君》参与提名的奖项，最终获奖的全部是《亡国之君》。 　　一切仿佛毫无意外一般。 　　对于参与奖项角逐的其他剧组而言，这一届云星奖无疑是暗淡的，但对于《亡国之君》剧组而言，主创们所做的只是看着自己的搭档一个接一个走向领奖台。 　　“好强！！” 　　“卧槽！《亡国之君》真的好强！！” 　　技术性奖项里，《亡国之君》唯独没有收割最佳配乐，虽然电影的配乐本身很受看好，但在这一奖项的角逐上，《亡国之君》败给了对手《心里的琴弦》。 　　《心里的琴弦》拿走了和音乐相关的全部奖项。 　　尽管如此，《亡国之君》依然呈现出了无法阻挡的气势。 　　技术性奖项颁发完毕后，表演类奖项即将颁发。 　　顾熠小声问严锡泽：“你紧不紧张？” 　　“你怎么不问杜老师他们紧不紧张？”严锡泽瞥了他一眼，“等会你那边也要颁奖了，先别管我。” 　　从某种程度上说，今年的最佳男配角是最明确又最不明确的一个奖项———它必然属于《亡国之君》剧组，关键是，它会属于《亡国之君》的哪位演员。 　　提名人被介绍一次，《亡国之君》的片段必然要被播放一次。 　　顾熠瞅了一眼四周，他这一排不愧都是影帝，气氛和平时他们在剧组聊天没有任何区别。 　　【获得本届云星奖最佳男配角奖的是——】 　　【杜讷言，《亡国之君》，恭喜！】 　　杜讷言凭借对顾芳这个角色的演绎顺利拿下这一奖项，杜讷言站起身，和《亡国之君》剧组众人一一握手。 　　他神情很淡定，上台的步伐也很沉稳。 　　颁奖词中说，他所演绎的顾芳并不是脸谱化的太监角色，这个角色贪婪，擅权，但心中却有一杆为人臣的尺子，他是宦官，却并非一个奸臣。 　　虽然顾芳和明仲两个老对手一同退出了朝堂，但在王朝的最后，顾芳随王朝而死，明仲却在新朝重新出山，为新朝收拢基业，替子孙后代谋了福。 　　这是顾芳和明仲的不同，旁人骂太监时，总爱骂太监是没根的东西，可若家国仍在，太监是有根的，顾芳不至于惨死，但新朝帝王肯用明仲这样的旧朝臣子，却不绝肯用顾芳这样的旧朝太监。 　　国亡，顾芳亦亡。 　　这或许是顾芳不得已之下的选择，但临死之时，他口中所念依然是魏晟这位帝王。 　　这也是杜讷言拿下云星奖的理由，杜讷言的戏份主要集中在前期，但在电影的最末，聂树生依然拍出了不同角色的不同结局。 　　顾熠一直觉得，如果他没有扮演魏晟，而是在《亡国之君》中出演了一位配角，他恐怕很难竞争得过这几位对手。 　　“我输了，但是心服口服。”严锡泽同样一脸淡定，“这不是明摆着吗？前期投票就是杜老师票数最多。” 　　杜讷言发表完获奖感言后，最佳女配角奖随即颁发。 　　这一瞬，舞台稍稍安静了下来，顾熠没有主动去看，却能意识到，此刻有很多双眼睛正看着自己。 　　云星奖会场外，此刻，许多影评人和电影博主也在等待着颁奖结果揭晓。 　　“顾熠能否二封影帝？” 　　“最终获奖者是顾熠还是刘文乐，本届云星奖的最大谜题即将揭开！” 　　严锡泽在顾熠耳边念叨：“我和你一起提名那届，我比你还紧张。” 　　严锡泽记得，当初虽然业内更看好他，但挡不住顾熠的确是一匹黑马，只要评委们更倾向于爆冷，那么奖项必然属于顾熠。 　　因为只看表演的话，那时候的顾熠并不比他逊色太多。 　　而从《一枚信笺》到现在，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严锡泽觉得，顾熠依然在不断飞升。 　　他不知道评委们更青睐谁，但在他心里，顾熠在《亡国之君》的发挥完全值得一座影帝奖杯。 　　顾熠绷着一张脸，一句话都没有说，严锡泽本想多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此刻的气氛，但看着顾熠的脸，他估计是闭紧了嘴巴，什么都没有说。 　　屏幕上此刻正播放着每位提名人的表演片段。 　　顾熠的片段是国破那一刻的魏晟，一举一动尽显亡国帝王的悲怆，哪怕只是一闪而过的片段，顾熠身上的那种氛围却依旧令人印象深刻。 　　刘文乐在《心里的琴弦》的演绎也很出色，可严锡泽就是更偏爱顾熠。 　　到了《孤独学神》——刘风起和魏晟的区别实在太过明显，也让现场的嘉宾们为顾熠鼓起了掌。 　　顾熠很难说清自己此刻是平静还是激动。 　　准确地说，他这会儿有些走神，大脑放空，虽然颁奖嘉宾手中的信封已经揭开，下一秒就将揭晓获奖者的身份，可顾熠依旧很难集中注意力。 　　此刻镜头对准了每位提名人，屏幕上同时出现了五张脸。 　　顾熠的表情看似很平静，压根没人知道，此刻他已经魂游天外。 　　【获得……最佳男演员的是——】 　　颁奖嘉宾的声音听起来很近，却又似乎十分遥远。 　　【顾熠，《亡国之君》，恭喜！！】 　　顾熠还在呆滞中，一旁的严锡泽却直接把他从座位上扯起来，再用力地捶着他的肩膀和后背，顾熠怀疑，这是严锡泽对自己嫌弃饼干的报复。 　　但被对方拉起来的这一瞬，顾熠看到了一张张带笑的面孔，看到了朝他伸过来的手。 　　严济闽用力握住他的手，就连聂树生也拍着他的肩膀表示鼓励，杜讷言、王渊、傅年……在这些注目的视线中，顾熠慢慢走上了领奖台。 　　这是他人生中第三座云星奖奖杯，也是第二座最佳男演员奖杯。 　　对一位演员而言，此刻无疑是最辉煌的时刻。 　　此刻的场外，当大屏幕上出现顾熠奔向舞台的画面时，《新王诞生》这个标题深深刻在观看这一幕的影迷们眼中。 　　“云星奖历史上最年轻的影帝。” 　　“云星奖历史上最年轻的二夺影帝的演员。” 　　“云星奖历史上最年轻的最佳男配角获得者。” 　　“六次提名，三次获奖，票房纪录缔造者，为表演而生的演技之王。” 　　“顾熠的荣誉栏非常简单，只有密密麻麻的提名和密密麻麻的获奖，许多演员要走一生的道路，他只走了不到十年，他所出演的电影还不到十部，但每一部的回报比都惊人到不可思议。” 　　这一瞬，现场所有的光线都集中在顾熠一个人身上，他手握着奖杯，冲镜头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大银幕上，他是魏晟是刘风起，而此刻，他只是纯粹的演员顾熠。 　　“这不是最后一座奖杯！” 　　同样的话，第一次获奖时他已经说过。 第235章 235 开启巡演 　　【云星奖80多年的历史上，记录过无数经典的时刻，而这一瞬也将成为经典。】 　　“众望所归顾老师！” 　　“嗷嗷嗷嗷第二座奖杯，超超超厉害的顾老师！” 　　“我爱豆为何那么帅？” 　　在获奖感言里，顾熠并没有说多么深刻的话，只是感谢了需要感谢的人，再次述说自己作为演员的目光。 　　“顾老师总说自己没有野心，他的努力何尝不是野心的体现呢？” 　　“再拿一座拿很多座，拍所有自己想拍的电影吧！” 　　在这届云星奖的夜晚，顾熠获奖无疑是最受瞩目的时刻，没有人为他冠名，但所有人都清楚，顾熠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巨星。 　　《亡国之君》成为了本届云星奖上最大的赢家———顾熠夺下最佳男演员后，《亡国之君》拿下了最佳导演、最佳影片两项大奖。 　　颁奖典礼开始前，《亡国之君》就最被业内看好，此刻尘埃落定，聂树生导演再次连拿最佳导演、最佳影片。 　　严锡泽开玩笑道：“这下聂导更没可能退休了。” 　　聂树生摇了摇头：“这部片子我想拍很久了，下次再拍，得有合适的剧本。” 　　《亡国之君》上映早就满了一年，在这一年里最不少公司都给聂树生递了剧本，想请他再度出山。 　　聂树生一是想歇一歇，二是暂时还没挑到满意的剧本。 　　到了他这个年纪，该拍的题材都拍过了，现在的拍摄主要是查漏补缺，其他人不敢尝试的题材，他来拍，能让原本不受关注的题材变得受人瞩目更好，就像《亡国之君》这样，可如果做不到，那就为同类型创造出一些经典。 　　聂树生早已不追求荣誉了，他在完成自己作为导演的宏愿。 　　…… 　　《云星奖落幕，<亡国之君>成最大赢家》 　　《顾熠再破影坛纪录》 　　《云星奖结果揭晓，顾熠二封影帝》 　　云星奖历史上，能够两度拿下影帝奖杯的演员屈指可数，顾熠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位，也是票房实绩最强的一位。 　　媒体开始揭晓顾熠的职业生涯，用煽情的文字描绘顾熠演员路上遭遇的重重障碍，但事实上，除了Vic团时期受过罪之外，顾熠的演员生涯可谓一片坦途。 　　他只在《一枚信笺》和《杀机》上映时遭遇过质疑，但顾熠最终凭借演技征服了观众。 　　媒体实在无话可写，还是要展现一下顾熠惨淡的过去，星耀娱乐这个早就成为过去的名字被再次拎了出来。 　　星耀娱乐倒闭之后，Vic团自然也不复存在，顾熠当时的队友们大半都退出了娱乐圈，也有几位依然还在坚持着，时不时就要重温一下自己当初和顾熠的「队友情」。 　　只是和顾熠相关的八卦来来回回就那些，怎么都聊不出新意，没过多久网友们就腻了，只叫他找个班上。 　　顾熠手机号码没变过，一开始还有Vic团的几位队友联系他，到后来，这些人也不再联系他了。 　　就连粉丝们都知道，顾熠平时是很心软，却绝对不是圣父的性格。 　　当然，现在再回首顾熠在娱乐圈的经历，会觉得他每一步都走得准确又神奇———接下其他明星不想拍的《山花》和《星际觉醒》，这两部电影让他实现票房和奖项的双丰收。 　　虽然顾熠的演员生涯看似一片平坦，但他只是走了旁人不敢走的路罢了。 　　云星奖落幕后，顾熠继续筹备巡演，业内对他的讨论却仍在持续，其中也包括顾熠继续留在Crown这个选择。 　　顾熠第一次拿云星奖的时候，就有媒体认为Crown配不上他了，但到了现在，Crown的成绩有目共睹，作为演员的顾熠还没有冲向世界，但Crown已经提前走在这条路上了。 　　在粉丝们看来，身为Crown一员的顾熠和演员顾熠的区别是———顾熠可以做更多自己喜欢的事情。 　　在最开始，他是作为偶像被人所认识的，《星之战》的经典舞台至今有粉丝反复去刷，那时候的顾熠模样青涩，唱功和舞蹈远不如现在，却在用自己对舞台的热爱打动了粉丝们。 　　因为电影演员的身份更光鲜，而抛弃偶像的身份，这不是顾熠会做的事情。 　　…… 　　从去年筹备巡演以来，Crown几人产生的最大变化是———人均瘦了三至五斤。 　　最容易长肉的杨艇掉肉最多，他天天泡在健身房里，又天天出门跑步，整个人黑了不少。 　　筹备巡演不仅能掉肉，还能把他们懒散的心态磨得积极向上———这是经纪人爱说的套话。 　　“我们不积极向上吗？”杨艇指着可rua，“猫咪可以作证，我们这段时间比谁都积极向上。” 　　因为写歌写到崩溃去薅可rua毛这种事最近绝对没有发生过。 　　“还是觉得周期好长。”何钊叹了口气，“比我一开始预想的长好多。” 　　“你在想什么？一年只有52个星期，我们原先的计划是唱50场，现在已经缩到40场了。” 　　这中间还包括顾熠的研究生答辩和博士生开学，夏师兄已经摩拳擦掌等着顾熠去当免费劳力了。 　　总而言之，Crown这一年的工作可以一眼望到底。 　　顾熠个人的工作也很直观，巡演结束后先筹备《星际觉醒》第二部，接下来就专心致志读书，拍电影的事先放一放。 　　顾熠决定，在成为朱教授弟子的N年，先了解了解博士的延毕规则。 　　…… 　　Crown巡演在S市连唱三场，三场歌单略有区别，没有抢到票的粉丝一边遗憾，一边对Crown的年纪感到欣慰。 　　“皇冠团再唱二十年，唱到50岁没问题吧？” 　　“虽然我是真正的非酋，这二十年不至于一张票都抢不到吧？” 　　“楼上你的目光好长远。” 　　而抢到票的粉丝们，则早早来到了S市体育场外，S市属于开演唱会很频繁的城市，但能租用一座大场馆的明星仍是少数，「橙皮」和伙伴们来到现场的时候，只见场馆内外满满都是人，演唱会还未开始，但她已经感受到了那份火热的气氛。 　　Crown开演唱会，就是 「橙皮」和群里小伙伴的团建时刻，几人来得很早，灯牌和发箍都是共享的，外地的小伙伴还在地铁上，几人提前替对方占个座。 　　“好羡慕！！恨我没长八只手。” 　　“抢到票被临时通知加班才是永远的痛好吗？工作到底给我带来了什么？” 　　「橙皮」拍了几张体育场内的照片，有Crown的大幅海报，也有她从摊子上收来的其他可爱周边。 　　群里又是一片嗷嗷声。 　　对Crown的这场演唱会，粉丝们可谓期待已久。 　　“其实我上场看过，上上场也看过，但就是觉得看不够。” 　　“这一场新歌应该会多一些吧？《电灯》和《童话之春》应该会唱，想听他们现场飙《呼喊》。” 　　“我想听《变色》和《企鹅街111号》，可惜我只有今天的票。” 　　Crown并没有提前透露歌单，按粉丝们的想法，六张专辑区区72首歌，按一首歌4分钟来算，一共288分钟，就算300分钟，从晚上7点开始唱，不需要熬大夜就能唱完。 　　看到这一条的顾熠几人：“……” 　　这是什么魔鬼发言？ 　　他们可是计划发至少十张专辑的，按这个效率，下次是不是得连唱480分钟？ 　　尖叫鸡被这么按都会没电。 　　粉丝们甚至还写过有关Crown的囚禁文，大体内容是把Crown中的某一位关起来，没日没夜给自己唱歌。 　　因为这篇文章画风十分独特，渐渐成为了Crown粉丝公认的入坑神文。 　　结果是，读到这篇文章的Crown几人和粉丝同时沉默了。 　　真的离谱。 　　因为粉丝过于离谱，顾熠几人时常会怀疑，他们会不会也是离谱的偶像？ 　　当然，因为这篇文章，之后几人再读到任何有关Crown的同人文，都会产生心如止水的感觉。 　　…… 　　粉丝们入场之后，Crown几人也在进行最后的准备，虽然还没有登台，场外的躁动声已经传递到了后台。 　　季迟在逐一检查他们的造型，杨艇的领口有些歪，也被他用力扯了回来。 　　出场倒计时，季迟捏紧拳头，依次和顾熠几人碰了碰。 　　“加油！” 　　“加油，冲冲冲！” 　　推开门，门外是一片和后台截然不同的闪亮天空，灯光明亮，视野之中，几万人包裹着此刻的舞台。 　　当几人站上舞台中央的一瞬，几万人一同制造的呼啸声风一般直扑而来，这种主宰舞台的强烈感觉，只有演唱会才会有。 　　这一刻，空气仿佛都升温了。 　　“大家好，我们是——” 　　“Crown！” 　　被声浪席卷着，顾熠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鸡皮疙瘩。 　　巡演没有启动前，他们所想的是巡演漫长的周期，但踏上舞台的那一瞬，他们脑海中所想的只有舞台，视线所及之处，只有台下给予他们最热情呼喊的粉丝。 　　顾熠注意到，这一刻，他的队友们眼中都是闪闪发亮的。 　　排练的时候他们想过很多问题，该怎么制造最佳的舞台效果，怎么炒热现场的氛围……但面对此刻的舞台，表演反而成为了本能。 　　巡演的第一站，Crown选择的第一首歌是《呼喊》。 　　“！” 　　“上来就开一波最大的，这群人到底对自己多么有自信啊！！” 　　粉丝们没有料到Crown第一首歌就选了《呼喊》，他们只猜测《呼喊》会在今晚的歌单里，毕竟以Crown几人的性子，绝不可能逃避去唱一首歌。 　　低音的部分，几人驾驭得毫无问题，而高音的部分———就像一道雷声在耳畔炸响。 　　如果这不是演唱会的现场，如果几人的表情不是嘶吼到近乎狰狞，粉丝们会怀疑这并不是人类发出来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皇冠团！” 第236章 236 演唱会现场 　　《呼喊》这首歌的难唱程度体现在———即使粉丝们自己来唱这首歌，也会在某个转音后蓦然降调，或者切换成假声，就算这样，这首歌唱起来依然龇牙咧嘴的，想一边唱一边维持优雅形象绝无可能。 　　原唱Crown同样难以优雅。 　　因为《呼喊》音太高太难唱，在《狂想曲》这张专辑发行后的一段时间里，这首歌被数位巨肺歌手挑战过———能穿透耳背带来如原唱一般震撼的，只有寥寥几位。 　　Crown几人的演绎给人一种冲破云霄的感觉，却并不令人觉得难受，而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这一声呼喊。 　　“好听！！” 　　“皇冠团的歌，巨巨巨好听！” 　　听CD是波澜不惊，平平稳稳的喜欢，而到了演唱会现场，则是音响与视觉交织，冲击着耳膜与心脏的喜欢。 　　现场的歌迷们有很多是第一次听Crown演唱会，来现场之前，他们查过攻略，翻看过Crown过往演唱会的视频，然而，无论先前做过多少准备，几人清晰的声音传来的瞬间，粉丝们依然体会到了那份震撼。 　　所以有人说，Crown的现场是形容不出来的，必须亲耳听到才能明白。 　　「橙皮」在纠结要不要举手机，她既想把Crown演唱的这一幕录下来，却又想专注地盯着此刻的舞台。 　　一首《呼喊》唱完，顾熠几人乖巧地在台上站好，依次和粉丝们打着招呼，他们视线所及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只有荧光棒一直在闪烁。 　　“这次巡演，我们没想过会有这么大规模，这也是Crown出道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巡演。” 　　“大家一直很希望我们可以开巡演，仔细想想，上次巡演并没有过去太久。” 　　季迟这句话刚说出口，台下便传来了粉丝们的抗议声：“太久了好吗？” 　　Crown上次巡演还是顾熠大四那年，今年顾熠都快研究生毕业了。 　　“好吧，确实有点久。”季迟笑道，“正是因为时间足够久，我们才有了足够的歌曲储备，连唱72首是不可能的，这个不要想。” 　　“但我们希望，在今晚，我们唱的每一首歌都能让你们体验到快乐，第二首歌——《杀》！” 　　现场，《杀》的伴奏热烈而激昂。 　　伴奏响起后不久，台下观众们的喊声忽然热烈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因为———顾熠几人居然脱掉了外套，只剩一层薄薄的衬衫，在现场水波纹一般的灯光映照下，几人的肌肉纹理格外分明。 　　季迟和谢行嘉的舞台快速而有力，与伴奏融为一体，杀气仿佛一瞬间在舞台上蔓延开来，一开始只是密密麻麻的利刃，到了副歌部分，利刃的锋芒愈发显露，越来越锐利，最终化作一把长剑，狠狠刺在了粉丝们心上。 　　这是一首和《呼喊》截然不同的歌，舞蹈动作细致迅速，稍不注意便会显得脚步凌乱，歌曲又足够快，在演绎这首歌的时候，偶尔会让人产生喘不过气的感觉。 　　但Crown对这首歌的驾驭却自然到了极点———呼吸和步伐只顺着歌曲的节奏，额头细密的汗反而透出了几分性感，镜头时不时会定格到几人身上，每一次定格，都会引来现场粉丝最热烈的尖叫。 　　《杀》同样有很多版本，和Crown六张专辑中的其他歌曲相比，《杀》显然更符合Crown的偶像气质，自《变色》发行后，这首歌被几档综艺的选手翻唱翻跳过，但公认的是，只有Crown的原版才是最好的。 　　准确地说，并不是其他选手不能展现出这首歌的风范。 　　而是——— 　　当Crown几人站在舞台上时，他们有一种难言的生命力，热烈而猖狂，一往无前地唱着，不为在粉丝面前耍帅，也不为展现自己的唱功和舞蹈实力，只是尽情地在舞台上挥洒汗水，享受舞台，一个字———杀！ 　　“我好爱！！” 　　“他们怎么可以那么会！” 　　「橙皮」听过Crown很多场表演，巡演、晚会，甚至是《星之战》时期的舞台，Crown有一种激励到她的力量，就算一首歌她听了远不止一遍，依旧会被感动到。 　　…… 　　《呼喊》和《杀》都是能调动现场气氛的歌曲，《杀》唱完之后，粉丝们可以从屏幕里清晰地看见，Crown几人的皮肤因为舞蹈而变得通红，《杀》是杀气十足的，此刻的Crown却毫无攻击力，和刚出道时相比是成熟了许多，但在舞台上的那份纯粹还是一样的。 　　…… 　　几人重新出场时，换了一套简单些的演出服，白衬衫加牛仔裤，唱的是《电灯》和《爱》，在粉丝们心目中，《爱》是Crown最经典的曲目之一，传唱度高，被翻唱的频率也很高。 　　《电灯》是旁观者的寂寞，《爱》是被爱者的温暖。 　　虽然两首歌是截然不同的风格，却都能将几人的唱功原原本本地展示出来———粉Crown时间够久的粉丝，早已能轻易分辨出每一位成员不同的声线，无论是以低音见长的刘钧源和顾熠，还是高音更出色的谢行嘉。 　　声线与情感的融合，让Crown的每首歌在粉丝们心目中都很显独特。 　　在演唱会的现场，粉丝们通常不会察觉到时间的流逝。 　　Crown的新歌他们喜欢，老歌他们喜欢，几乎每一首都是全场一起大合唱。 　　这一晚的歌单，六专《狂想曲》和五专《变色》里的曲目最多，之前每一张专辑都包含一两首。 　　「橙皮」喜欢Crown演唱会的另一个理由是，Crown在现场很少打发时间，一般是一首一首一直唱下去，一直唱到最后，「橙皮」都很少听到某一位成员的声音变得沙哑。 　　所以她明白，Crown之前的闭关和不营业，都只是想给粉丝们展现最棒的舞台罢了。 　　“橙子姐，是《企鹅街111号》哎，我喜欢的！” 　　「橙皮」看着一旁小伙伴的笑容，也不由露出了一个笑容。 　　《企鹅街111号》原本就是一首很可爱的歌，Crown偏偏可以把它唱得更可爱一点，比CD的原版可爱，「橙皮」忍不住想，这群人为了卖萌恐怕花费了很多精力。 　　虽然……她可以看出来，顾熠和刘钧源在一边卖萌一边开小差。 　　她想到顾熠在云星奖颁奖典礼上一本正经的样子，再对比此刻……感觉某位影坛传奇的滤镜在这一刻消失无踪了。 　　但Crown一向如此。 　　除了杨艇外，Crown另外五个人都是看上去很一本正经的类型，可……成团到现在，画风也在逐渐被带歪中。 　　《致一零零一》《夏花》《零食超人》《誓死》……粉丝们熟悉的歌曲一首首被唱出，唱到《誓死》这首歌的时候，屏幕上出现的是《亡国之君》的片段，传闻《誓死》这首歌是顾熠为《亡国之君》创作的，当魏晟的脸出现时，歌曲的内涵仿佛也和电影交汇了。 　　“太会唱了。” 　　“我好开心今年抢到了票。” 　　演唱会接近尾声的时候，「橙皮」听到自己的小伙伴说，下一次Crown再有巡演，他们要尽最大努力去抢票，然后像今天一样一群人约着出来看。 　　“橙子姐，你觉得最后会唱哪首歌？” 　　「橙皮」没有丝毫犹豫：“《同舟》吧。” 　　《同舟》这首歌没有被唱出来，她总觉得演唱会还没有结束，从听Crown的第一场巡演开始，《同舟》就仿佛是一个休止符。 　　其实Crown已经不需要《同舟》这首歌来证明自身的圆满，可在「橙皮」眼里，加上《同舟》，他们会更圆满。 　　果然，和「橙皮」猜测的一样，《同舟》是Crown今晚的最后一首歌。 　　一切似曾相识———在唱《同舟》的时候，杨艇又背着其他人偷偷哭了，眼眶发红，还偷偷用顾熠的衣服擦眼泪。 　　从体育场出来，「橙皮」上了微博，果然，Crown的演唱会登上了热搜榜，最新一条热搜是「杨艇究竟要哭多少回」，「橙皮」觉得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在她看来，Crown要开多久的演唱会，杨艇恐怕就得哭上几回。 　　“笑死，有时候凶猛如猴，还爱上蹿下跳，有时候只会躲在队友身后哭唧唧。” 　　“是我们大船没错了，毕竟大船离不开水。” 　　“顾老师的衣服做错了什么？” 　　去看过演唱会的粉丝几乎都分享了现场的画面———只要有最直观的能够展现Crown的镜头，成员们的专注与投入都能被清晰地看见。 　　即使镜头本身并非那么清晰，拍摄的粉丝距离舞台并不近，但Crown的声音却仿佛有穿透力一般，直直地震撼每一位听众的心脏。 　　“来感受一下《呼喊》的现场，真的。” 　　“一点也不夸张，《杀》的画面感也可以体会体会，这真的是一场最最值回票价的演唱会，虽然Crown不爱营业这件事又得到了验证———从头唱到尾是什么概念？深深怀疑他们就是为了避免和粉丝互动。” 　　“+1+1+1，舞台上的社牛，营业上的社恐实锤了。” 　　“所以皇冠团什么时候来我们这开演唱会？” 　　“虽然一直有消息说Crown会在海外开，但到底有几场，具体在哪几个城市现在也不确定吧？本海外党不是不能坐飞机回来看，关键在于，根本抢不到票好吗？” 　　“连抢三场都失败嗷嗷嗷嗷！” 　　“羡慕幸运的S市人，顾老师在京市读了好几年书了，就不能在京市唱一个月吗？” 　　“有三场的别炫了，考虑一下小城市歌迷的感受好吗？别说演唱会了，Crown办活动都不会来我们这边，上回有档综艺来我们这拍外景，说是有Crown成员参加，结果连根毛都没看到。” 　　“舞台效果真的又炸又燃，我服了皇冠团了，有钱都不赚，让我给你们送钱吧！！” 　　S市的演唱会Crown连开了三场，最后一个晚上，几人已经累到不想动，却还是被袁承请吃夜宵的邀请打动，欢快地到了小吃摊。 　　结果这家小吃摊居然坐着一排拿着灯牌和荧光棒的粉丝，几人旁若无人地走了进去，假装自己其实没有吹过为了演唱会努力锻炼不胡吃海喝的牛。 第237章 237 论坛热度 　　【震惊！！在小吃店里遇到了我推！】 　　「八卦洲」论坛。 　　即便是深夜，「八卦洲」论坛的帖子也一直有人留言，众所周知，追星粉日常熬夜，对于自家偶像的各种八卦比谁都积极。 　　最近飘在论坛首页的帖子都和Crown有关。 　　毕竟Crown正在巡演中，前天的《呼喊》先狠狠出圈一波吸了不少新粉，昨晚的《荒诞的真实》现场又让粉丝们疯狂安利起了Crown的各种现场。 　　客观来说，有Crown在的地方，八卦其实并不算多，实力安利才是常态。 　　楼主发的这条帖子，在点进去之前，没有人把它和Crown联系在一起。 　　但——— 　　【看完皇冠团的演唱会后，我就和小姐妹去了一家小吃店，它家的海鲜烧烤巨巨巨好吃，还有羊排，楼主先晒一晒图。】 　　“大半夜的楼主快做个人吧！” 　　“我是看你推的，你居然发了这么歹毒的图？？” 　　“明白了，楼主的推是羊排对吧？” 　　【难得和姐妹们一起聚，又是难得抢到皇冠团演唱会的门票，现场燃得要命，我和小姐妹们根本就睡不着，不聚一聚不行，但是在我努力啃一根烤鱿鱼的时候，猜猜我看到了谁？】 　　“看到了鱿鱼精？” 　　“羊排化身的帅哥？” 　　【Nonono，当然是我推———皇冠团！！因为这不是一家网红小吃店，价位也不是特别高，一开始我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但是！！那确实是他们真人！】 　　“我不信，除非你晒图。”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演唱会开始前，大船曾经描述过他们多么辛苦多么馋肉每天吃煮鸡胸肉西兰花……” 　　【楼主也清楚地记得，所以当皇冠团的各位坐到我们隔壁的时候，虽然我是粉丝，但是我确定，他们压根不敢和我们对视！】 　　【就像是瞒着家长吃金拱门的小孩，在家长回家的前一秒以最快的速度关掉电视机！】 　　“笑死，别把偷偷摸摸这个词形容得这么生动。” 　　“我觉得，这事是皇冠团会干的，楼主说的话我信。” 　　“要不要形容得这么贴切？？” 　　“好可怜，去吃夜宵都得偷偷摸摸，所以楼主，皇冠团真人是什么样的？” 　　【巨巨巨帅！顾老师走到我旁边的时候，你能想象整个人在闪闪发光的感觉吗？顾老师已经够上镜了，但是真人比银幕上还要帅！有图为证！楼主把自己的脸和姐妹的脸打了马赛克！】 　　【虽然我们的相遇有那么一点尴尬，但对于楼主和姐妹合影的要求，皇冠团没有拒绝！还问我们要不要单人合照！！楼主脸皮比较厚，就要了，哈哈哈哈，现在我有和皇冠团每个人的单人合照了！】 　　“好羡慕！！是今晚演唱会结束之后吗？我为什么没有楼主那种运气？” 　　“啊啊啊啊我知道这家小吃店，是我之前去过的一家，但别说Crown了，在这家我没遇到过一个明星，接一个我也能和皇冠团偶遇啊啊！” 　　“楼主好运！！接接接！！皇冠团精力好旺盛，演唱会那么嗨，连唱三场居然还有精力吃夜宵，真不是我这种体力废物能比的。” 　　“三场都看了的人表示，Crown真的超强，三场都是最佳状态，没有一场在敷衍，《野人》和《杀》那种高强度的舞蹈也跳下来了。” 　　“现在是去看Crown演唱会最合适的时候，他们气息最稳，舞蹈功底也超强！哎，其实我很希望巡演连办两年，现场太棒了，补一句，楼主好让人羡慕，皇冠团每一个人都超好看的！！” 　　“从前推跳到Crown团的表示，我前推如果能像他们这样有事业心就好了。” 　　【嘿嘿嘿，而且皇冠团真人特别温柔，他们出门吃夜宵，身边只有经纪人一直陪着，经纪人一看就是和和善的人，楼主问他，今天怎么没把可rua带着？他说演唱会太吵了，猫去了只在后台嗷嗷叫，不如在家里玩。】 　　【他还给楼主看了可rua的照片，结果手滑得太快，楼主瞟到了皇冠团偷偷欺负小猫咪的样子！】 　　“和Crown相遇小吃摊什么的我一点也不羡慕，看到猫猫照这事我绝对不能忍！” 　　“+1，我也想看猫猫照！以及楼主真是社牛中的社牛，单人合照是你应得的！” 　　“楼主社牛+1，遇到皇冠团我大概连话都不敢说，不过袁哥确实是很好的人，皇冠团每个人私下里都在夸他，在我印象里，袁哥就是皇冠团的猫猫饲养员，养猫也养人。” 　　“楼主你！！哈哈哈！下次再遇上经纪人的话，记得让他把可rua带出来，毛孩子老闷在家里可不好，还是要多出来见见人。” 　　“楼主怎么没有多拍照片，重金求购皇冠团欺负小猫咪的图图！店在哪里，求安利！” 　　这条帖子的楼主本人确实是社牛中的社牛，几乎每条留言她都回复了，因为今晚是Crown的演唱会，又提到了可rua，在不知不觉中，这条帖子成为了Crown的演唱会分享帖和可rua的美图分享帖。 　　帖子越来越热闹，十二点之后，帖子的热度直接冲到了「八卦洲」论坛的第一。 　　有一位粉Crown很久的粉丝晒出了《星之战》刚开播时成员们的现场照。 　　“哇！好青春！！才发现《星之战》播的时候小谢就喜欢躲在队友后面！” 　　“大船一直是个显眼包，顾老师真的帅得很突出，一眼就能看到那种，在那么多选手里都挡不住的好看。” 　　“前Vic团粉表示，虽然Vic团早就没了，当时我粉的也是其他选手，但顾老师刚出道那会真的又嫩又好看，整也整不出的一张脸。” 　　层主甩出了一张顾熠还在Vic团的照片，客观来说，这张图的像素很差，Vic团舞台的妆造也不够精致，可顾熠的脸就像是从另一张图上裁下来硬贴到这张图上一样，有种强烈的鹤立鸡群感。 　　“超帅！！真的是……感觉从顾老师大红之后，娱乐圈神颜评选之类的都没有异议了。” 　　“层主还有更多照片吗？求晒！！我倒是有几张顾老师参加《星之战》之前的照片，他那时候的状态很不好，我还嘲笑过他，现在想想，不过因为星耀娱乐是个狗公司罢了。” 　　“坑人狗公司+1，当时我还粉过诸渝和佟树的cp，现在想想，我当时的眼光真的……” 　　粉Crown比较晚的粉丝看着帖子里的层主们找出了自己珍藏已久的照片，一边听着自己从未听过的八卦，一边疯狂存Crown的各种图片。 　　…… 　　对偷摸出来吃夜宵还被逮住这件事，顾熠几人也无话可说。 　　这家小吃店真的已经足够远了，离体育场很远，也不热门，现在还是在演唱会结束后的深夜，在这里还能遇到粉丝…… 　　注定他们会被发现。 　　但不得不说，店里的小吃很好吃，烧烤好吃，甜品也好吃，连唱三场之后再补充一下能量……这才是活着的意义。 　　袁承：“你们觉得之前活着没意义？” 　　“不减肥比较有意义。” 　　袁承：“……” 　　他可以发誓，作为经纪人，他从来没有强迫过Crown减肥，也没有硬逼着他们去卷。 　　这几个人明明是自己卷的，偏要把锅扣到他身上———平时可以能懒则懒，可一旦到了开演唱会的时候，他们绝对会比谁还勤快。 　　甚至……他们还会逼着自己这个经纪人一起减肥。 　　袁承已经习惯了成为一个壮硕的成年人，却被他们拽过去，从低强度练到高强度，不得不说，他居然慢慢习惯了。 　　但这并不代表着锻炼不辛苦———袁承带Crown这几年，他家小孩也从小学生变成高中生，都快读大学了，为了让自家小孩认识到锻炼的重要性（主要是不想一个人痛苦），袁承主动把孩子带了过来，和他一起锻炼身体增强体质。 　　效果可谓十分明显。 　　他家小孩原本就是Crown的粉丝，平时接触也不少，但这次演唱会开始前，小孩正式向袁承宣布，这次真的脱粉了！ 　　脱粉=演唱会会看+新电影会追+周边会买。 　　袁承：“……” 　　这也能叫脱粉？ 　　他小孩再过不久就要高考了，可不知是青春期叛逆还是什么，袁承觉得孩子对待学习不够热忱，袁承毕竟是亲眼看过顾熠的复习状态的，当时顾熠的复习时间虽然不多，却满身心扑在学习这件事上，可他家小孩的话……复习时间是顾熠的好几倍，认真程度却连顾熠的二分之一都不到。 　　这次锻炼的效果很明显，除了正式宣布脱粉Crown外，小孩还许下了宁愿每天学习，都不想再去锻炼的雄心壮志，让袁承想拉着她再来一次。 　　他没想到效果那么好，要是知道的话，中考练上一回，高考再练一回，名校绝对不是梦。 　　“袁哥肯定在想什么坏主意。”杨艇小声在何钊耳边嘀咕道。 　　何钊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我同意。” 　　“你俩嘀咕什么呢？” 　　杨艇和何钊冲他微微一笑，没再偷摸说小话。 　　顾熠看向袁承：“袁哥，再过一阵你就不用跟了，反正我们不是第一次开演唱会，先照顾孩子高考比较重要。” 　　袁承并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党，作为经纪人，他灵活支配的时间偏多，不过作为经纪人，只要是和Crown相关的事情，袁承都不会推给助理，或者让其他人来做。 　　他和几人一起工作的时间更长。 　　“我也觉得。” 　　“要辅导的话，我可以帮帮忙，仅限理科。” 　　袁承轻轻敲了一下顾熠的头：“用不着，她成绩不是最顶尖那一波，也差不到哪儿去，随我。” 　　“袁哥，能别自夸了吗？我觉得是随嫂子。” 　　“我也觉得。” 　　“顾老师你的高考秘籍还在吗？回头找找看。” 　　顾熠比了个OK的手势：“我去问问。” 　　“不用你们操心，先把巡演办完。”袁承道，“再说了，你们巡演都在周末，我平时空闲时间多，不会照顾不到的。” 　　“下场演唱会的嘉宾，你们再通知人家了吗？记得提前通知人家彩排。” 　　“袁哥好啰嗦。”杨艇道。 　　刘钧源笑道：“就原谅他吧，毕竟是上了年纪的男人。” 　　袁承：“能好好说话吗？” 第238章 238 遗珠 　　袁承对Crown的事情很上心，不代表他不关心家庭，事实上，Crown成团这么久了，顾熠几人对袁承家里的情况比谁都熟悉，和袁承的家人也很熟，知道自家经纪人平时很操心小孩的学习，就算和Crown在外地，该管的事他从来没有少管。 　　几人怀疑，就是因为这样，袁承才越来越啰嗦，成了一个处处劳心劳力的大叔。 　　袁承通常会给他们一个白眼。 　　说来也奇妙，出道这几年，顾熠几人没有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成长，不过看着身边的小孩逐渐长成高中生，他们也会产生时光蹉跎的感觉。 　　“蹉跎什么？”经纪人很嫌弃，“20多岁偷吃零食，30多岁偷吃小吃。” 　　感觉自己中枪最狠的谢行嘉：“……”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家小吃店不是袁承带他们过来的吗？ 　　…… 　　对于下一场演唱会的嘉宾，几人去年就定下来了。 　　顾熠几人在娱乐圈里的朋友并不算很多，或许是因为组团的缘故，友情完全可以在内部消化，但Crown毕竟发展了这几年，之前反对金弦奖的时候，几人和几位圈内大咖结交成了朋友，之后Crown的几场演唱会的确邀请了他们担任嘉宾。 　　但下一场演唱会，Crown请的嘉宾是《星之战》时期熟悉的选手。 　　这俨然也成为了Crown演唱会的惯例。 　　…… 　　从某种程度上说，《星之战》是一档在国内偶像发展史上拥有重大意义的综艺———它发掘了Crown，让六位籍籍无名的选手一跃成为歌坛巨星。 　　在这档节目里，其他选手的发展大多不如Crown，但和同类的《Idol X》以及《热血新生》相比，《星之战》的选手们大多在娱乐圈找到了自己的准确定位，哪怕不能大红大紫，却也算站稳了脚跟。 　　业内人士认为，这或许和选手们参赛时「糊豆」的身份有关。 　　和《Idol X》《热血新生》两档综艺不同，《星之战》举办时正是偶像选秀类综艺的低谷期，参赛的选手大多不是自家公司的主推，就算在Crown里，出身大公司的季迟和谢行嘉都是这样。 　　在公司不受捧的偶像通常更清醒，对自身有更清晰的认知。 　　江越就属于这一类。 　　他是《星之战》选手里公认的运气最好的一位———早早被淘汰、被经纪公司放弃，却因为和顾熠的一次合作重获了关注度。 　　江越之后没有在前台发展，而是参与了不少节目的后期，青柠卫视的选秀综艺就有他参与编排的舞蹈。 　　江越对自己如今的生活很满意，虽不至于大红大紫，好歹能在娱乐圈里混口饭吃。 　　这比他《星之战》淘汰后要退圈的状态好上太多了。 　　何况在娱乐圈发展，他见识到了太多在选秀时一夜风光、却要用多年时间去回忆这份风光的选手。 　　——他们曾经都在一个舞台上，但有人一夜爆红，戏约、资源不断，有人却只能靠丑闻才能勾起粉丝们的一点记忆。 　　江越曾经很羡慕Crown，但他明白，从《星之战》至今仅仅只有一个Crown而已，每一个参加选秀的选手都以Crown为目标，从某种程度上说，Crown似乎不是活生生存在的，反而成为了梦想的代名词。 　　Crown的专辑和EP江越都买了，顾熠的每部电影江越也都看了，会打五星影评，会对中意的片子二刷三刷，毕竟顾熠算是改变他命运的人之一。 　　江越已经不期待再站上舞台了。 　　他现在没有经纪公司，没有经纪人，自己开着舞蹈培训班，学生们会客客气气喊他一声江老师，所以当微信上出现那条邀请消息时，他的某个反应是自己是不是遭遇了诈骗？ 　　江越的头像是他学生时代最喜欢的漫画主角———传说中最不容易被诈骗分子盯上的头像类型。 　　他确实有顾熠的微信号，但彼此间的交集仅限于节假日互相问问好，他甚至不会去点赞顾熠。 　　毕竟娱乐圈是分层级的，顾熠所处的是金字塔的最顶尖，一旦明星混到某个位置，咖位更低的人平等对待他也算是一种冒犯。 　　江越相信顾熠不是这样的人，和平台合作的时候，他从没听说过顾熠或者Crown中的某一位耍大牌的传闻。 　　但他毕竟也是圈内人士，对这个圈子的规则摸得相当透彻，对自己的定位也很透彻，所以他不会轻易招惹这些明星。 　　但消息是顾熠的微信号发出来的。 　　江越相信顾熠本人没有被诈骗，因为不久前他还转发过和城社区的一场活动。 　　江越和和城社区也有点交集，他之前被社区邀请去教过孩子们舞蹈，因为顾熠这一层关系，他只收了很少的费用，顾熠特意对他道过谢。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要不是江越一直没换手机，一直保留着两人的聊天记录，他恐怕也会把这件事给忘了。 　　顾熠说，想邀请他参加Crown的演唱会，如果同意的话，就给他发个消息。 　　江越很犹豫，很纠结，对他来说，舞台是个很陌生的环境，他已经很久没有踏足过那个地方———虽然他有信心可以做到。 　　但他更感慨的是，顾熠竟然记得他。 　　《星之战》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在这个娱乐圈，不管是顾熠还是Crown都已经成为了传说，可对方依然记得自己这个默默无闻的搭档。 　　他看过Crown的演唱会，嘉宾们大多是大咖，虽然也有《星之战》的选手，但比赛期间，那些选手和Crown的关系更紧密，他们名次也更靠前，距离出道只有一步之遥。 　　但如果拒绝的话，江越总有种自己辜负了顾熠的感觉。 　　虽然顾熠自己未必会这么想。 　　他只能找了自己的朋友倾诉。 　　“真的假的？为什么不去，当然要去啊！”朋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知道这个机会有多难得吧？就算给你工作室做宣传，也能让你接到源源不断的订单。” 　　江越今年初就遇到一桩事，原本是他合作的一场活动，偏偏被对手公司给接了，就因为对手和某个明星关系不错，明星说了好话，主办方就把这个活给了对手公司。 　　江越和谁都相处得平平淡淡，也从没想过借助某位明星的关系大红大紫。 　　“可是……” 　　“哪有什么可是？人家都主动邀请了，你还不去，傻不傻？” 　　“我就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任何人都会觉得不可思议的，你运气真的不错，江越，珍惜机会，实现梦想，不要和我一样。” 　　江越的好友和他一样也有个爱豆梦，当时两人都签了爱豆公司，两人都是典型的人丑实力强，江越被公司踢到了不被看好的《星之战》，好友连参加的机会都没有，过了一段时间就和公司解约了。 　　江越当时基本是一轮游，却被顾熠捡到有了一场合作舞台———那至今依然是《星之战》历史上播放量最多的舞台之一，江越虽然籍籍无名，可偶尔刷到视频，依然有粉丝科普他，顺便指路他创办的那间舞蹈工作室。 　　他有不少学员都是奔着那个舞台来的。 　　江越清楚，好友是发自内心地羡慕他。 　　其实他偶尔也会觉得，自己真的运气很好，多年前和顾熠合作，多年后对方依然记得自己。 　　和好友比起来，他的纠结怀疑似乎只是无病呻吟，他很确定，如果好友能拥有同样的机会，他一定会紧紧抓住。 　　那他还需要犹豫吗？ 　　没有必要。 　　这天，江越暂时离开了工作室，除了他之外，工作室里还有另外几个老师，但江越是名气最大的，其他老师介绍他的时候都会加一句「他和顾熠合作过」，以前江越会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学员们除了震惊外，也会有「和顾熠合作过的人怎么会在这」的怀疑。 　　久而久之，江越也就习惯了。 　　他仰仗顾熠招生，怎么能觉得和顾熠的这次合作很丢脸呢？ 　　在他合作过的、远远看到过的明星里，顾熠的人品和实力都是最好的，没有之一。 　　江越关门的时候被其他老师看到了：“江老师，你这是……” 　　江越微微一笑：“有个朋友的演唱会，邀请我去合作一下。” 　　江越参加过《星之战》这事工作室的老师们是知道的，客观来说，他虽然没当明星，但是开工作室的利润并不低，和混在娱乐圈的小爱豆相比，江越这样反而更自在一些。 　　毕竟他不用考虑年龄大了之后转型的问题。 　　在工作室的老师看来，江越要参加的应该是某个小明星的live，几百号人的场子，能过千都不错了。 　　但一周之后，看到网上「Crown演唱会嘉宾」的报道时，正在喝水的老师差点被呛到：“那不是江……” 　　“你没看错。” 　　江越当时轻描淡写的一句「朋友的演唱会」，压根没人往Crown演唱会这个方向想。 　　“江老师要飞黄腾达了吧？” 　　工作室的老师们只想到两个可能，一是江越从此走上前台继续自己的演艺事业，二是他们工作室恐怕会招生爆满，合作越来越多，开分校也不是梦。 　　不过从Crown演唱会回来的江越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 　　——除了发过一条长长的微博之外。 　　在这场演唱会上，他和顾熠重现了当初在《星之战》的合作，也和Crown几人一同排练了《杀》《沸》《狂人》这几首偏热烈的舞蹈。 　　虽然久久不在前台，江越的舞蹈功底却没有丝毫变弱。 　　他心里明白，台下的欢呼声和尖叫声并不属于自己，但舞台的确令他眷恋。 　　他感谢Crown给他再次登上舞台的机会。 　　江越把自己想说的感谢写在了长微博里，包括《星之战》那次舞台，包括自己和经纪公司解约后选择的道路。 　　年少时羞于说出口的感谢都在许久之后倾诉了出来。 　　Crown这场演唱会过后，热搜上出现了 「那些年的选秀遗珠」这样的词条，江越自然也被归入遗珠一列。 　　不过在江越看来，红就是红，不红就是不红，遗珠或许存在，但能红都是有理由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他不认为自己是遗珠，他见识过这样热烈的舞台了，舞蹈生涯已经足够美满。 第239章 239 围观 　　“皇冠团在成长，他们的小伙伴也在成长，真好啊。” 　　“顾熠和江越合作版的《爆裂》一直在我的收藏夹里，我心目中《星之战》top3的舞台，可能是我对《星之战》的滤镜特别深吧，我觉得《星之战》是我心目中的综艺top1。” 　　“top1+1，虽然也有塌房和丑闻，但我对绝大多数选手的滤镜都还在。” 　　“江越真的厉害，已经离开舞台这么多年，再登台还是实力超强，他的表演给我一种融入了Crown的感觉。” 　　自离开《星之战》后，江越从未受到这么多关注，他和Crown合作的几场表演被疯狂安利，工作室那边电话同样爆满，除了编舞合作的邀约外，江越甚至收到了一档综艺的邀请———虽然并非卫视综艺，而是网络综艺。 　　对于编舞的邀约，江越接下了，他不是高冷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设，对他来说，吃饭是第一位的，但对于综艺的邀请，江越却拒绝了。 　　虽然对方给的价码不低，对他这种半退圈的十八线而言，已经是对方高看他的证明。 　　但江越心里明白，这份价码并不是给他，而是买他和Crown的那一点交情。 　　顾熠他们不应该成为一份谈资。 　　江越刚刚推掉那档综艺的邀请，江越手机又响了，发消息的是他前公司的一个同事，相比江越，对方的发展还算不错，平时还能上上综艺，在网大和偶像剧里露露脸。 　　不过江越和对方的交集仅限于此，上次交流还是对方一部剧上星，江越发了条祝福短信过去，对方却理都没理他。 　　可这一次，对方的语气相当熟稔：“江越，没听你说过和Crown关系那么好嘛，热搜我看了，兄弟你那么有才华，早该被发现了。” 　　江越还没有回复，对方又发了：“能不能替兄弟引荐引荐顾熠？我说不上话，兄弟你出马绝对没问题。” 　　江越忍不住想，他没能像对方一样混出头，是不是因为做不到厚脸皮？ 　　从当练习生到现在，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在娱乐圈居然有这么多朋友。 　　江越的视线不由停留在和顾熠的聊天上，顾熠的语气像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只是问他认不认识路，到了没，还谢谢他愿意当Crown的演唱会嘉宾。 　　这次合作，江越也加上了Crown其他人的微信，和这几个人相处，他有种自己像个人的感觉，没有咖位和身价的碾压，也没有虚伪和客套。 　　其实这就足够了———娱乐圈还是有正常人在的。 　　那位「兄弟」的要求江越没有答应，可以想象对方在背后会如何编排自己，不过江越不在乎，这就是半退圈的好处，他不怕得罪谁，也不用讨好谁，安安心心最好自己的事就行。 　　但这次合作之后，江越和Crown几人的交流明显变多了，他的舞蹈实力本来就很强，编舞经验也越磨越丰富，Crown这次巡演没请他，之后肯定有合作的可能。 　　…… 　　巡演自S市起步，开唱的每一个周末，Crown都会在热搜上霸榜。 　　顾熠几人邀请的既有郑雁琳这样的大咖，也有江越这样籍籍无名的明星，合作舞台时不时出圈一回。 　　在这个时期，乐评人们通常也很忙碌。 　　「断弦」是音乐圈里对Crown演唱会最热衷的一位，因为每场演唱会的选曲不完全相同，他买了Crown每场演唱会的门票，每一周都会看一场。 　　粉丝们更偏爱的《呼喊》，「断弦」倒不是十分青睐，虽然他认为那是一首技巧与情感并行的歌，但在《呼喊》传播的过程中，技巧这个概念压过了歌曲所传达的情感。 　　而那是Crown更擅长的部分。 　　“Crown和江越的合作令人重回《星之战》，评判Crown舞台的标准很简单———只看整齐的舞步就足够了，并不是靠和粉丝的互动来遮掩表演本身的不足，而是每一句词、每一个舞步都以最高标准来演绎。” 　　“能战胜Crown现场的只有Crown新的现场，《电灯》演绎得很温柔，在这首歌里，电灯是旁观者，而场外，观众是这场演唱的旁观者，Crown有让人沉浸在演唱中的力量，他们对歌唱本身的把控更加成熟，但情感上依旧是Crown原本的味道。” 　　“歌坛最顶级的现场之一。” 　　对于Crown，「断弦」从不吝啬赞美之词，就像他虽然不爱《呼喊》这首歌，却喜欢Crown不断进行新的尝试。 　　不管是新专发行带来的巨大市场效益，还是演唱会火爆的上座率，在「断弦」看来，这都是Crown给音乐市场带来的刺激。 　　《狂想曲》发行后，包括新一轮巡演启动后，「断弦」都见过外媒的报道———K国媒体的酸味都快溢出来了。 　　Crown横空出世之前，K国媒体为K国男团收割偶像市场激动万分，一般来说，某个国家的明星在海外市场赚了钱，多少会为这个市场说两句好话，K国明星却恰恰相反。 　　在乐评人这个圈子里，「断弦」是很包容的那一类，有些乐评人最爱开喷，这个唱的是垃圾，那个不值得听，但客观来说，是歌手们喜欢唱垃圾吗？ 　　偶像音乐，包括网络音乐，「断弦」都接受得很早，主流音乐疲软的时期，非主流挤占市场是必然的。 　　但就算以「断弦」的包容，也很难接受K国偶像们截然不同的两副面孔。 　　K国明星们倒还是一门心思挤进国内市场，一年上几百个热搜，可他们所能占据的，只是Crown收割后剩下的那一部分。 　　「断弦」和好友一讨论起这事，就会忍不住笑出声。 　　并不是幸灾乐祸，只是对于一项美好事物的由衷赞赏。 　　「断弦」平时也会关注Crown演唱会产生的经济效益，在能够开大场馆的明星里，Crown的号召力排在前列。 　　今年Crown的巡演不仅聚焦于大城市，也在小城市开了场次，只是不像大城市那样连唱几场。 　　小城市并不是不欢迎明星去开演唱会，上座率是一个问题，场馆规模是一个问题，就算是Crown也未必能保证观众爆满。 　　但在「断弦」这样的乐评人看来，小城市也是有潜力的，只是需要更多的歌手去挖掘，需要便利的交通和出色的基建。 　　“说白了，你就是喜欢Crown。”好友打趣他。 　　“不行吗？”「断弦」对自己的喜好从不遮掩，“我是从《星之战》一路看过来的，他们确实很优秀。” 　　「断弦」一直认为，只要是从Crown出道后一路追到现在的粉丝，几乎不会有脱粉的可能，追偶像算是养成的一部分，Crown满足了粉丝对于偶像的所有追求。 　　“巡演如果能从今年开到明年，那也算是现象级了。”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慢慢来吧。” 　　“也只能先这样了。” 　　…… 　　顾熠几人从南唱到北，终于唱到了京市。 　　他曾经问过自家导师一个深刻的问题，如果他给化院的教授们发演唱会门票，教授们会不会放他一马？ 　　导师答曰：“你最好别给。” 　　顾熠：“……” 　　不过化院这边确实有不少学生收到了Crown演唱会的门票，巡演到京市的前一周，BBS上全是有票党的猖狂嚎叫声，还有外校人借本校学生的账号登陆BBS，表达对有票一族的愤怒。 　　“个人觉得，帅比完全可以在校庆上献唱，这么好的资源不用不是浪费了吗？” 　　“又是深恨化院的一天，你有票可以不要在我面前炫。” 　　“有票不炫不是失去有票的意义了吗？区区几张票而已，给朱教授打三年工就行。” 　　“死也不会打工的，这辈子都不会打工的！！” 　　“在这里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帅比巡演前几天答辩，地址在XX教室，大家可以去围观。” 　　“牛逼！！” 　　顾熠知道自己答辩和Crown在京市开演唱会差不多一个周期，但没想过时间居然那么巧，可以说是刚刚好。 　　学校那边通知刚下来，杨艇就问他：“顾老师，我们可不可以去围观你答辩？” 　　顾熠：“……” 　　把他被辩倒的样子拍下来，让他每年都回顾这一刻的羞耻吗？ 　　绝对不行。 　　可杨艇非起哄要去看，谢行嘉也跟着起哄，季迟他们倒不说话，只笑眯眯地朝顾熠看。 　　顾熠：“你们故意的吧？” 　　杨艇一本正经：“我们不是故意的，是顾熠的。” 　　顾熠表示，自己被油到了。 　　针对去不去看顾熠答辩这事，几人又狠狠争辩了一番，第二天，顾熠一觉睡醒，看到热搜上挂着一个新词条——「顾熠京市巡演前研究生论文答辩」。 　　顾熠：“……” 　　谢谢热搜如此记挂自己。 　　连热搜都上了，顾熠答辩这事立刻人人皆知，原本京大只有一小部分学生知道，而现在…… 　　“据说没课的都要去看你答辩，恭喜你了，幸运的师弟。” 　　夏师兄语气里的幸灾乐祸顾熠完全能听出来：“等你博士答辩了，我带一个足球场的人去给你加油。” 　　“互相伤害有意思吗？” 　　“我觉得特别有意思。” 　　夏师兄觉得，没法和顾熠继续聊下去了。 　　但他说的是事实———此时此刻的京大，不少学生等着去围观顾熠的论文答辩。 　　“笑死，可以想象顾老师现在的表情了，恨我不在京大，不然我一定去围观。” 　　“我要不要去现场批发点荧光棒和发箍，给顾老师一点小小的粉丝震撼。” 　　“哈哈哈哈哈想象了一下那幅画面，感觉顾老师会社死的，但是好想去，本e人可以帮忙拉横幅。” 　　“本i人静等在门外，透过窗户缝偷看。” 　　“此时此刻很想@一下顾老师，论文写好了吗？答辩能顺利通过吗？PPT做好了吗？” 　　“路过的化院学子表示，顾老师的偶像事业和学业是同步的，不要小看了朱教授弟子的水准好吗？顾老师毕业是绝对没问题的！！” 　　“别忘了顾老师当年也是正经的理科第二，从C省那种很卷的地方考出来的，实力强劲非吾等凡人可比。” 　　顾熠：“……” 　　别整那么多花活，让他顺利通过自己的答辩吧。 第240章 240 答辩 　　答辩之前，顾熠把自己的论文认真梳理了一遍，PPT做好了，再模拟台下的老师可能问到的问题，连答辩时穿什么衣服都构思好了。 　　对此，他的导师朱教授表示：“别整那些没用的。” 　　顾熠：“老师，多给我点信心不行吗？” 　　“你要先对自己有信心。”朱教授说着说着忽然想起一件事，提醒顾熠道，“答辩的教室改了，你到时候别走错地方。” 　　朱教授说了一个地址，顾熠眼睛瞪大：“这不是大教室吗？” 　　“就是大教室没错。”朱教授笑眯眯道，“现在要看你答辩的人太多了，咱们院的，其他院的，我还有几个朋友说要来看看。” 　　有件事朱教授没和顾熠提———其他高校有几个老师对这次答辩感兴趣，自荐过来帮忙，除了原定人员外，其他人朱教授通通拒绝。 　　没办法，这年头一个个挖墙脚实在太狠，一不注意学生就被挖了，朱教授得先防着点。 　　别看这会儿顾熠还是京大的人，保不准开学就跑了。 　　只是从朱教授口中听说换教室的顾熠：“……” 　　他已经感受到汹涌而来的波涛了。 　　“现在申请换教室还来得及吗？” 　　朱教授轻轻摇了摇头：“来不及了。” 　　有件事朱教授没和自家弟子说，那就是要怪就怪顾熠太红了，怪不了旁人。 　　本来在小教室里也能完成答辩，但旁观的老师和学生实在太多，小教室根本塞不下，考虑到安全，学校这边才给换了大教室。 　　但朱教授觉得，大教室未必也能塞下，联想一下当初顾熠代课和开分享会的情景…… 　　“你几万人的演唱会都开过，就这么点人，怕什么？” 　　顾熠：“别的不怕，就怕给老师丢脸。” 　　朱教授本人不在意这些虚名，可顾熠作为他的学生，总不能让老师被旁人嘲笑吧？ 　　“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朱教授笑道，“放心吧，论文我又不是没看过，你基础知识够扎实，论文又是自己写的，又有什么好怕的？” 　　顾熠：“……” 　　朱教授的角度和他想的角度完全不一样，但朱教授的想法是对的，紧张没用。 　　他这篇论文准备有一段时间了，不是临时抱佛脚的产物，是真正细心琢磨过的。 　　在写论文的前期，他做过大量的准备工作，对于整篇论文的结构有自己的想法，就算工作再忙，顾熠也从没有想过要敷衍。 　　这是他自己的大脑构思出来的论文，不必慌张。 　　…… 　　微博上，粉丝们开始对毕业答辩这件事各种整活——— 　　横幅的确挂出来了：“贺化院第一男神答辩顺利！” 　　“预祝化院第一帅比、第十狂人、朱教授的精英弟子、夏师兄的讨嫌学弟、兼职娱乐行业工作者顾熠顺利通过答辩！！” 　　荧光棒和发箍准备了，粉丝们兴致勃勃表示，要让荧光棒和发箍遍布全场，让顾熠的老师们都戴上。 　　顾熠：“求放过。” 　　他最朴素的愿望只是安安心心毕业，而不是在没有读博之前就被亲爱的教授们记住，从而让A级的答辩难度增长到S max级。 　　但现实并不是顾熠所期待的那样。 　　答辩那天，研究生宿舍挂出了希望学长们顺利通过的横幅，顾熠的答辩顺序在上午第二个，他人刚到阶梯教室，就被第二排往后密密麻麻的人流惊住了。 　　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朱教授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顾熠背着一个帆布包，低着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坐上座位，假装教室里挤满的人和他无关。 　　距离顾熠不远的位置，杨艇他们冲他挥挥手，做了个「加油」的口型，顾熠怒瞪回去：“你们等着。” 　　杨艇：“答辩的又不是我。” 　　顾熠：“恨。” 　　总而言之，恨没有用，该来的还是要来。 　　在顾熠前面答辩的男生故作平静状，但轻飘飘的脚步和不敢抬头的动作却证明了他此刻的心情。 　　顾熠顿时觉得很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因为他，对方的答辩恐怕不会引起这么多人围观。 　　如果因此影响了对方的成绩就更不好了。 　　现在顾熠唯一庆幸的是，理工科的答辩对言语发挥要求不高，只要论文有货就足够了。 　　对方的论文很充分，很扎实，足以说明对方在研究上下的功夫。 　　教室里这么多人确实让顾熠感受到了尴尬，好在横幅和荧光棒都在室外，没带进教室里———围观的同学都是有分寸的，不可能真正耽误了顾熠的成绩。 　　顾熠也不再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深吸一口气后去倾听对方的陈述。 　　他对别人的研究一直很感兴趣。 　　对方一开始确实有些磕绊，慢慢就清晰了起来，这篇论文写得详实透彻，虽然和顾熠研究的并非一个方向，可毕竟同属化学专业，彼此的研究还是有共通性的。 　　座位第一排，几位教授分别提出了问题。 　　顾熠注意听内容，也注意听几位教授的提问，他主要想从几位教授的提问风格推断对方对自己论文的提问。 　　之前顾熠预设了一些问题，他之前在学术会议上做报告时掌握了一定的经验，但结合前一位同学的答辩进行适量修改是很有必要的。 　　…… 　　教室后排，杨艇和何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迷茫：“我为什么要来？” 　　作为一个真正的学渣，在这种场合根本就是自取其辱，举个例子说，第一位同学打开PPT的时候，教室里还一片闹哄哄的，等他开始介绍论文，唰地，整个教室都安静了。 　　他形容得一点也不夸张。 　　对于真正的学渣而言，对方在台上讲的内容根本就是天书，杨艇想象中的为顾熠欢呼鼓劲的场景根本没有出现。 　　现实其实是这样的——— 　　“他在说什么？” 　　“我在干什么？” 　　“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会不会……其实我是个傻子？” 　　就……除了论文里的汉字他认识之外，不管汉字、化学符号、字母和图片怎么搭配，在他眼里都是鬼画符。 　　“我只能看懂两句。”谢行嘉道。 　　“哪两句，你居然能看懂两句？” 　　“嗯……”谢行嘉道，“硕士研究生论文和京大化学与分子工程学院XXX。” 　　杨艇：“真巧，这我也认识。” 　　现在他明白Crown为什么六个人五个字母了，因为这是五个真文盲和一个真学霸的组合。 　　“顾老师真让人伤心啊。”杨艇悠悠感慨道。 　　杨艇的想法也是此时此刻顾熠绝大多数粉丝的想法。 　　顾熠以往的论文会让他们觉得哇塞牛逼，因为绝大多数词汇他们都看不懂，《Angew》和《JACS》本身就是外文杂志，看不懂还情有可原，可顾熠的毕业论文是中文，他们依旧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怀疑。 　　“我推是神！” 　　“我推不愧是笑傲娱乐圈的男人，搞娱乐是top级的，搞学术也是让人看不懂那一级的。” 　　…… 　　顾熠站到教室前方自我介绍的时候，台下起哄了一会。 　　在杨艇想象里，顾熠答辩的过程中，他应该时不时起哄一下，台下其他学生也跟着鼓鼓掌，虽然这样不太庄重，但是好歹能活跃活跃气氛。 　　然而，他很快发现，这根本行不通。 　　因为他根本听不出来顾熠的断句在哪里，他只觉得顾熠的嘴巴一张一合，就飙出一大段正常人类根本无法理解的文字，偏偏台下的老师们听得无比投入。 　　可以说，在此刻，除了评审的几位教授和化院生外，阶梯教室里的绝大多数人都安静如鸡。 　　就算想插话，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 　　顾熠为论文答辩做了充足的准备，虽然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忙巡演，可巡演外的时间基本都交给了论文。 　　同样的经历本科期间已经有过一次，不过研究生期间显得更为郑重罢了。 　　他的稿子朱教授已经看过了，夏师兄也替顾熠把过关———在顾熠认识的人里，他是为数不多拥有近期答辩经验的之一。 　　上台之前顾熠也像前一位同学一样紧张，但开始介绍之后他就很沉静了，论文是他字句斟酌写下来的，内容他甚至可以倒背如流。 　　研究生这几年，他没有把自己全部的精力放在学习上，但他至少学到了一些东西，他所学的内容就体现在他写下的论文里。 　　“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我不太敢相信他最近一直在忙巡演，这像是一直忙电影忙专辑忙演唱会的人吗？” 　　“我把他的论文内容拍下来问siri，siri说你能再说一遍吗？然后给我发了顾老师的百度百科。” 　　“顾熠同学。”一位老师微笑道，“针对你这篇论文，我想问一下……” 　　杨艇轻轻推了季迟一把：“看，顾老师在紧张。” 　　季迟轻轻点了点头。 　　他和顾熠当了这么久队友，对方少有紧张的时候，不管遇上什么事都四平八稳的，但这会，不管是站姿还是表情，都能看出顾熠并不是那么从容。 　　但顾熠依旧缓慢而坚定地回答出了问题，虽然季迟依旧听不懂内容，但他能看出对方认真的样子。 　　顾熠对待任何事都不会敷衍，他只会专注地、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去完成。 　　“这篇论文写得怎么样？”阶梯教室的第三排，一个男生问自己的朋友。 　　男生的朋友是化院第六狂，比顾熠的狂度值高出不少，相比夏冬和顾熠，他的性格是真正的狂傲，不太把旁人看在眼里，但也确实有真才实学。 　　他是京大BBS最反对把顾熠放进化院十狂里的学生之一。 　　在他看来，顾熠现在所有的名气都来自于他的明星光环，而非真才实学。 　　朋友问完，他只能轻轻点了点头：“写得不错。” 　　他朋友顿时瞪大了眼睛———以对方平素的性格，不错这个词称得上是最高赞誉了。 　　这至少说明，顾熠这是一篇质量非常高的论文。 　　看前排几位老师的意思，顾熠的回答他们是可以接受的。 　　“厉害啊。” 　　“可惜当明星更赚钱，他把精力放在化学上更好。” 　　朋友：“……” 　　这已经是了不得的夸赞了。 　　顾熠的答辩才刚结束，从讲台走向座位的过程中，他就看到后排缓缓举起了横幅——— 　　“热烈庆祝云星奖影帝、AL影帝、专辑销量破纪录、票房纪录创造者、京大化院知名混子……” 　　顾熠觉得实在刺眼，立刻挡住眼睛，不许自己再看。 　　会瞎。 第241章 241 被质疑 　　不管怎么说，顾熠的论文答辩顺利通过了，意味着他顺利结束了自己的研究生生涯。 　　至于那条并不符合实际的横幅———通通无视。 　　教授们并没有为难他，问的问题里虽然有一两个略显刁钻的，却的确是顾熠没有考虑到的方面。 　　但客观来说，顾熠的论文符合一个化院研究生的专业水准，完全可以支撑他毕业。 　　回到座位之后，顾熠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恭喜顾老师！！” 　　“恭喜恭喜！！” 　　队友们一个接一个给他发恭喜的表情包，顾熠却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横幅是不是你们做的？” 　　“冤枉啊。” 　　“并不是。”季迟回道，“这说明你在同学里的人气很高。” 　　顾熠：“……” 　　他选择不要这种人气。 　　此刻京大的BBS上，有人现场描述了顾熠参加论文答辩的场景——— 　　“哈哈哈哈哈！可惜我这节有课，不然真想亲眼看到帅比的表情。” 　　“其实本化院人很想吐槽，帅比都算混子的话，我这种垃圾又算什么？我没有《Angew》，也没有《JACS》，真想和夏师兄搭上关系混一篇，朱教授门下的生态太好了。” 　　“因为学牛真的多，夏师兄论文带帅比，帅比论文也带夏师兄，简直……让人羡慕嫉妒恨。” 　　微博上，粉丝们也在欢呼雀跃。 　　“恭喜顾老师顺利毕业！！” 　　“曾经被参加高考的顾老师激励到的我，现在也快研二了，明明顾老师年纪比我大，我偏偏有种看着对方成长的感觉，好奇怪。” 　　“恭喜顾老师嘿嘿嘿！” 　　“本围观群众表示，在场的化院人都说顾老师的论文超强，可以说，顾老师在娱乐圈是top，论文也写得很漂亮。” 　　“围观群众+1，顾老师超强的，就是……” 　　发了省略号的粉丝晒出了Crown巡演舞台和顾熠答辩前的对比图。 　　前者可谓神采飞扬精神奕奕，而后者…… 　　“像极了要上班的我。” 　　“哈哈哈哈，顾老师这什么眼神，看起来要把答辩老师暗杀掉的表情。” 　　“快笑死了，顾老师在演我，这个人私下里是这样吗？没化妆，可能是太紧张了，连头发都没好好梳。” 　　“笑死，真想了解一下他导师的心情。” 　　“哈哈哈哈哈化院知名混子，别这样，顾老师看了会想哭的好吗？可能他只是有一点点混，没有全混。” 　　“一边开演唱会一边整出一篇论文真的超牛逼了好吗？顾老师在我心里金光闪闪 @顾熠，同为化院生，可以帮我写篇论文吗？要求不高，京大水准的就可以。” 　　沾了Crown巡演的光，顾熠从确定答辩开始就住在了热搜上，关注度比今年他再拿云星奖还要高。 　　作为娱乐圈里难得的高学历明星，网友们一路见证着顾熠备战高考、考上京大、读研究生，仿佛自己参与了顾熠人生的一段似的。 　　哪怕并非顾熠粉丝，在看到他答辩成功的消息时，也会顺路送上两句祝福。 　　“出道至今零丑闻，认认真真搞事业搞学术，这样的明星真的太少了。” 　　“有奖项而不炫奖项，有学历却从不以学历为卖点，顾熠对自己所有的东西没有清晰的认知，这也是他的魅力点所在，如果有一天他自己察觉到，去主动展示的话，可能就不会让我这么心动。” 　　“我永远爱顾老师，我的男神，我的人生榜样！” 　　当然，对顾熠的研究生论文答辩，也有网友提出了质疑。 　　“虽然网上一直在吹顾熠有多牛，但是他的行程一直不少吧？真能写一篇让导师满意的论文吗？” 　　“+1，电影学院出身的明星延毕的都有不少，何况顾熠都到研究生阶段了，京大化院管理这么松懈吗？” 　　“我也觉得有点离谱。” 　　“顾熠的粉丝说他的导师是朱教授，我看了朱教授本人的百科，就想问一句，导师厉害等于学生本人厉害吗？据说他还有个挺厉害的师兄，师兄的论文加他名，或者干脆给他写两篇论文，他不就能顺利毕业了吗？” 　　“所谓不炒作学历，本身不也是一个炒作的点吗？顾熠确实出身京大，这很厉害，但进校成绩好不代表他本科和研究生期间就比其他同学厉害吧？” 　　看到质疑的化院生们：“……” 　　不会真以为化院十狂的名号是随随便便给出去的吧？ 　　每所大学都有学二代，也有导师逼着学生让出论文的恶行，这是事实。这种事情对外是不公开的，但对内，学生们大多心里有数，就算本人并非受害者，对某些导师的做法也会有所耳闻。 　　但不夸张地说，顾熠入学之后就是一块明亮亮的靶子。 　　别的学生做了什么或许无人知晓，可顾熠一旦做了什么，说句一小时传遍全化院并不夸张。 　　顾熠是有被八卦的价值的，论文造假这么大的黑料，只要某位知情者透露给媒体，或是卖给顾熠的对家，也足够挣得笨满钵满了。 　　但顾熠读大学这几年，从未有过类似的消息传出来。 　　“说这句话之前，不妨先看看这次负责答辩的老师的身份，说句题外话，这些老师不全是京大化院的，有好几位外校的老师，还有几位没被邀请，但是过来旁听的老师。” 　　这是一位京大学生提供的名单。 　　哪怕是外行人，在看到名单之后，也能明白这几位老师的含金量。 　　“也许顾熠把他们都收买了呢？” 　　“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那真的没办法了。” 　　看到这条疑问的网友们：“……” 　　确实是没办法。 　　那只能证明顾熠一手遮天，连院士都受他差遣。 　　在这种情况下，不管顾熠怎么解释，不管京大方面如何证明自己的公平公正，都没有任何作用。 　　“最好的方法大概是———顾熠当初高考出分的时候，京大直接把他扫地出门，和他说，你别来。” 　　“我去，顾老师实惨。” 　　“本科化院，研究生化院，和顾老师同一届的表示，只要你出现在顾老师的答辩现场，听过他的论文，你说不出这样的话———台下几位老师的提问其实是对他论文内容的拓宽，也就是说，只要他并非这篇论文的作者，回答必然会露馅。” 　　“+1，听到质疑的化院学生很难受，因为顾老师是名人，你们可以随意质疑，但这也就意味着，只要你们没有看到亲手写的论文，那么任何一篇论文都可能造假。” 　　“顾老师不需要证明什么，但我也不想看一直受到莫名的质疑。” 　　这位网友晒出了图片，是他从BBS上征集到的，还有几张出自几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网友。 　　当然，这几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网友身份很清晰———除了Crown成员外，谁会有顾熠近距离的照片？ 　　这些照片绝大多数摄于图书馆和实验室。 　　“有人见过凌晨三点的实验室吗？这就是了。” 　　“我很庆幸顾老师是明星，大家偶然见了他，都会忍不住拍一拍他。” 　　“就算回了京大，他也没有和校门合照，和学校的标志性建筑合照，晒食堂，晒校园生活，而是和绝大多数学生一样，安安静静地读书，写东西。” 　　“这是某一年的11月，顾老师上了当月图书馆访问榜和借阅榜，凹造型来一次就够了，我敢说，黑顾老师的人未必比他来图书馆的次数更多。” 　　“这是Crown巡演期间，前一场在S市刚唱完，下一场去H市唱。” 　　照片里，顾熠双眼紧紧盯着屏幕，专注的样子像一只盯住猎物的狼。 　　而电脑屏幕上很显然是他论文的一部分，他手边则堆着高高的打印好的参考资料，还有各种外文文献。 　　“仿佛回忆起了顾老师参加高考的时候，那时候的照片我也有！！” 　　“楼上+1，我当时把这张照片打印出来，贴在书桌上，就这样激励自己努力学习，最终和顾老师成为了校友，本来我的目标是S大来着。” 　　“晚顾老师两届的我表示，我也是哈哈哈！” 　　“只是身为公众人物的顾老师不好辩解罢了，无论他怎么辩解，在旁观者眼里都是错误。他确实有很厉害的导师和师兄，但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会觉得，他本人也很厉害，才会被这么厉害的导师看中。” 　　“+1，普通人是会这么想，名师出高徒嘛。” 　　那些质疑顾熠的声音还在，但这个话题已经变成了顾熠的夸夸会———仅限于学业方面。 　　顾熠在《一枚信笺》上映后备考的样子，在《杀机》剧组被各高校的招生办抓住，在高铁上看论文，在学校开分享会……许多画面粉丝们零星看过，却很少有人这么全面去总结。 　　“我一直认为顾老师是很厉害的人，现在觉得，这个人大概比我想象中厉害很多倍。” 　　“忽然觉得不需要辟谣了，其他人的想法我们无法干涉，就算摆出再多证据，也摆脱不了他们的固有印象，我只要一直相信我喜欢的顾老师就足够了。” 　　“我也喜欢顾老师！” 　　网上的传闻顾熠看了，他没有立刻去解释，因为这些质疑不仅关乎他一个人，也关乎他的学校和他的老师同学们。 　　在这种事情上，学校方面通常会掌握主动权。 　　顾熠本以为这件事会被轻松揭过，谁知第二天，京大出了一份声明，强调答辩过程一直秉持着公平公正的原则，下方则附着多位老师的签名。 　　这些名字的百度百科都有一长串，更有无数高大上的头衔。 　　“清大的，化大的，还有……顾老师走的不是打遍娱乐圈无敌手人设，应该走一手遮天人设，他能把这些人都收买的话，不当明星也能赚大钱。” 　　“质疑的人大概都不了解顾老师的研究，他的研究生论文和《Angew》《JACS》两篇论文是一个研究方向，算是更进一步的思索，写出现在的内容很正常。” 　　营销号们「顾熠被疑学术造假」的标题刚刚取完，还没来得及发内容，就被直接打了回去。 　　顾熠这边有充分的证据，京大化院那边也没有专门为他作弊的理由———那样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不可能瞒得住。 　　就算他们强撑顾熠这篇论文是代写又怎么样？ 　　他们没有任何证据，按他们的逻辑，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篇论文都可能是代写。 　　“真没有弱点啊。” 第242章 242 巡演继续 　　顾熠没想过，因为他答辩这事，京大还特意发了一个声明。 　　化院参与答辩的几位老师和外校的老师们都附上了签名，他感觉自己还没来得及为学校做什么，学校这边反倒先替他做了。 　　“你没有造假，论文是你实实在在写出来的东西，为什么不能替你解释？”朱教授道，“那些猜测太不像话了。” 　　朱教授猜到顾熠的答辩会被人质疑，可那些质疑的话实在太难听，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事。 　　《Angew》和《JACS》都能让，《Nature》是不是也能让了？按这种说法，以后谁拿了诺贝尔奖，都是能让给别人的。 　　顾熠确实有明星的身份，但这不是他被误解的理由。 　　想到这里，朱教授反倒觉得顾熠挺可惜。 　　如果顾熠专心致志搞学术，不管是发《Angew》还是《JACS》，对化学专业的学生来说，都算是不错的成绩了，可顾熠当了这个明星，这种质疑只会一直跟着他。 　　在他们内行人看来，这种质疑其实挺……让人没法理解。 　　这对顾熠自己很不公平———不管是做研究还是写论文，他都要比旁人多承受一份质疑。 　　“你也不用把那些话放在心上，只要对得起自己就行。”朱教授拍拍顾熠的肩膀，“我年轻的时候，学校有个别领导就问我，你做这个能不能搞钱？当时我申项目，到处要花钱，那些成果又没办法立刻产生收益，但有些人就是等不及，觉得你这钱既然化出去了，就得十倍百倍地变现。” 　　对化学专业有了解的人未必会质疑顾熠，可作为公众人物，就算面临外行人的怀疑，这也是顾熠必须承受的一部分，除非他退圈。 　　何况顾熠从准备高考开始就一直在遭受质疑，对于这些说法，他其实早已经习惯了。 　　“你有这种心态很好。”朱教授对顾熠道，“替我劝劝小夏，他心里比你还气。” 　　据朱教授说，夏师兄非常生气，拿了自己的账号和女朋友的账号去和顾熠的黑子battle。 　　毕竟那些人不仅质疑了顾熠，其实也是质疑了他———他的论文确实给顾熠加了名，但顾熠的论文也有他的名字，他俩确实参与了彼此的研究，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说他造假，说他给顾熠代写，简直……丧心病狂。 　　“我是那么没有节操的人吗？”夏师兄一脸愤怒，“给我一千万我才会考虑一下，现在师弟你只给我分了几张演唱会门票而已。” 　　虽然Crown的演唱会门票在二手市场价格不低。 　　顾熠：“有一千万你就干吗？” 　　“当然干了。”夏师兄一撸袖子，“一千万够我写几十篇《JACS》了，分你一篇，其他的都归我。” 　　顾熠：“黑心商家。” 　　看不出来，夏师兄居然如此心黑。 　　“你就拿你女朋友账号干这个？”顾熠扫了一眼，夏师兄本质是个研究狂人，他和人battle的时候，内容居然还是那些化学理论，以至于人家直接把他跳过，去回复其他人的消息。 　　客观来说，夏师兄的回答的确有理有据发人深省，唯一的缺点是———一般人真的看不懂。 　　就算是顾熠，在和夏师兄讨论某个问题时，一旦讨论深入，他也会产生对方在说天书的错觉。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夏师兄选朱教授当导师是对的，放眼整个化院，能扛住夏师兄连环炮击的也就那么几位导师而已。 　　顾熠更想吐槽的是———夏师兄居然能有女朋友。 　　虽然他女朋友走的也是学术路线，但女孩子的账号通常更干净简洁，账号里是自己日常学习和生活的分享，而夏师兄……简直是新时代榆木疙瘩，和人吵架都透着一份土气。 　　朱教授点评：“傻人有傻福。” 　　顾熠对此深表赞同。 　　总而言之，夏师兄这气一时半会还消不下去，他是个对学术和研究很认真的人，虽然时不时和顾熠开玩笑，但对研究的事情，就算遇上朱教授这样的权威他也会较真。 　　夏师兄真忍不了别人说他代写。 　　不仅因为他自己不会这么干，也因为他明白，顾熠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在他看来，这种怀疑同样是对顾熠的羞辱。 　　“我没事，习惯了。”顾熠叹了口气，“再说了，我俩确实没那种交易，就随他们说去呗。” 　　就算京大已经发了声明，在声明下方，照样有人指责京大在包庇顾熠。 　　这种事根本说不通，解释无用，越解释越乱。 　　“师弟，我发现你也没那么容易。”夏师兄拍拍顾熠肩膀，“算了，你赶紧给我经费，师兄罩着你。” 　　“能发《Nature》吗？” 　　夏师兄露出假笑：“你怎么不问我能不能拿诺贝尔呢？” 　　“拿诺贝尔你带我分吗？” 　　夏师兄：“如果你把《星际觉醒》的片酬分我一半的话。” 　　顾熠&夏师兄：“做梦真好。” 　　…… 　　京大的声明发出去之后，有关明星论文的相关话题也引起了一番热议，在这个话题里，顾熠被证实是无辜的，但圈内不乏炒作学霸甚至学术造假的明星，大众反感是很正常的。 　　自始至终，顾熠没有站出来多说什么，反正他的毕业论文是公开的，到底有没有问题，多查一查也就知道了。 　　答辩结束后，Crown开启了在京市的巡演。 　　粉丝们本以为顾熠的状态会受到论文答辩的影响，结果顾熠在台上发挥如常，跳舞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 　　连追Crown几场的粉丝已经发现，随着Crown一场场巡演的举办，几人在舞台上的状态也一场胜过一场。 　　在京市，顾熠特意唱了曾经创作的那首《如何不被老师点名》，台下粉丝被他唱得直乐。 　　京市这场和其他场次不同的地方在于，歌单里顾熠创作的歌曲，含化学的浓度很高。 　　“顾·真化院人·老师。” 　　顾熠的同门们则向他表示了强烈抗议：“平时碰化学还不够，演唱会上还得被强迫听一耳朵。” 　　京市场结束后，Crown继续往北，在北方唱了好几场，等顾熠毕业典礼过后，按原定的计划，Crown将举办在北美的第一场演唱会。 　　Crown这场巡演号称全球巡演，计划开启之后，业内倒是感慨了一句Crown实红，但对于Crown在北美成功的可能，业内倒是并不看好。 　　举个例子说，号称闯美成功的某些K国组合，据说走的是低票价的路线，他们的粉丝依然以亚洲为主，在北美歌迷中的影响力并没有宣传得那么广大。 　　Crown的专辑销量确实不错，但专辑是专辑，巡演是巡演。 　　最关键的是，Crown缺少成功的示范。 　　论演唱会规模，Crown在国内歌手中的确排得上号，可这并不是独一无二的战绩，业内能开大场次演唱会的歌手也有几位。 　　但这些歌手的海外成绩都只是平平。 　　也有直接放弃国内市场，走海外路线的歌手，比如金弦奖历史上最知名的最佳歌手获得者容融，他以一己之力摧毁了金弦奖几十年的信誉，更让国际化这个词在乐坛扬名。 　　但客观来说，容融的海外之路约等于没走，哪怕他刻意迎合海外市场，纯英文专辑，纯英文制作，但专辑的水花还不如Crown几张非英文专辑。 　　北美市场的确很大，它是全球流行音乐的标杆，但要拿下这块市场实在太难。 　　在一片唱衰声中，最乐观的大概是极力促成这场演出的「乐声」。 　　在「乐声」平台看来，不管此前的尝试如何，就目前来说，在海外市场成绩最好的就是Crown。 　　Crown在北美开一场演唱会本身就是一种成功，就算成绩不能达到预期，但只要稍有一些进步，对国内歌手而言，也是奔赴海外市场的一大步。 　　顾熠几人也不知「乐声」的自信从何而来。 　　在顾熠参加毕业典礼的这段时间，Crown北美演唱会的门票正式开售。 　　事实上，「乐声」并非Crown认为的那么自信，但作为这场演唱会的促成者，它必须表现出自信———它对Crown都没有信心，还有谁会相信Crown？ 　　再说了，《狂想曲》这张专辑的销量着实不错，应该能吸引一部分歌迷，何况Crown北美演唱会的场馆并不算大，那些票应该能够消耗一部分。 　　和「乐声」同样想法的是音乐博主鲍勃。 　　Crown演唱会开票的消息他注意到了，他当时正在写一篇推文，就把这件事暂时抛到了脑后，等他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了。 　　鲍勃觉得，Crown毕竟是亚洲歌手，演唱会门票未必会抢手，晚些再买也没关…… 　　“？”当鲍勃打开购票网站的那一瞬，他被眼前的场景惊到了。 　　Crown是他曾推荐过的歌手，所以相比其他音乐博主，他自认为对Crown有一些了解。 　　包括Crown的歌曲，包括《狂想曲》这张专辑，但…… 　　“这些都不重要，为什么没有票了？” 　　鲍勃再三确认，事实如他看到的一样，这个来自华国的组合，在北美市场举办的第一场演唱会，门票竟然售罄了。 　　“谁买了它们？” 　　鲍勃去社交软件上搜索Crown这个关键词，他发现，在他完全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有很多歌迷在兴高采烈地议论Crown这场巡演。 　　有许多人甚至一边讨论演唱会，一边晒出了《狂想曲》的实体专———要知道，《狂想曲》的确登陆了北美的流媒体，却没有在北美发行实体版本。 　　鲍勃这才意识到，他曾推荐过的小众冷门歌手，已经不再小众不再冷门，他们收获了比自己想象中更高的人气。 　　接下来鲍勃面临的问题是———如何购买一张Crown演唱会的二手门票。 　　从某种程度上说，Crown这类小众歌手的演唱会门票比热门歌手更难抢。 　　因为歌迷们能在诸多选择中选到Crown，意味着他们必然很欣赏Crown的音乐，就算抱着去声援的想法，他们也必然会去看的。 　　鲍勃不由开始埋怨几天前的自己，如果他能够早些关注就好了。 　　尝试购入二手失败后，鲍勃只得求助自己曾经合作过的音乐平台，不管怎样，他需要一张Crown的演唱会门票。 　　他要去现场验证一下。 第243章 243 北美市场 　　“卧槽！！国内票难买也就算了，海外的票怎么也那么难买？？” 　　“要看一场Crown的演唱会就那么难吗？” 　　“我也是醉了，约瑟夫的演唱会门票还没卖完，Crown居然先一步卖空了，到底谁才是本土歌手？” 　　“时差党表示，没考虑过Crown的演唱会居然这么抢手，下次我一定要早点定闹钟。” 　　「八卦洲」论坛和有海外留学生的论坛上，对Crown演唱会的讨论从门票售罄开始就没有断过，在不少海外党眼里，Crown在北美确实有些热度，比之前来北美发展的亚洲歌手强过一筹。 　　但他们根本没有想到，Crown的演唱会门票居然卖得如此迅速。 　　“有过抢票经验的人表示，你们真的年轻了，哈哈哈，我假期回国为了抢票定了三个闹钟，还是一张都没抢到，北美虽然难抢，比国内还是好一些的，这叫吃一堑长一智。” 　　“笑死，哈哈哈哈，我抢到了，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 　　“《狂想曲》发行的时候我就该料到的，恨！” 　　《狂想曲》这张专辑国内和北美同步发行，虽然Crown没有跑到当地宣传，但借助于流媒的力量，这张专辑有数首歌曲登上了Billboard榜，被改编成英文版本，受到不少翻唱博主的欢迎。 　　虽然Crown没有在国内大肆宣传，但事实上，《狂想曲》创造了亚洲歌手在北美的销量纪录，Crown为一位歌手创作的新曲火爆一时，更进一步推动了组合名气的传播。 　　这让一部分北美本土歌迷愿意去听Crown的演唱会，而不仅局限于留学生群体。 　　“早知道皇冠团这么抢手的话，我就去抢了，现在一张二手的价格可不低，快赶上帮忙代购一个包的利润了。” 　　“楼上，我之前帮代《狂想曲》，就小小赚了一笔。” 　　在留学生群体里，Crown毫无疑问是国内人气最高的歌手之一，《狂想曲》的热度虽然敌不过本土一线的歌手，却足以令不少二线歌手瞩目———他们发行新专的时候并未考虑过Crown这个外来者，但事实上，Crown却以非同寻常的热度挤占了他们的存在感。 　　此次Crown在北美举办的首场巡演也是如此。 　　《北方周报》习惯了宣扬各种Crown威胁论，这次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北方周报》越是宣传，越是让许多最近开演唱会的歌手无语———他们认为，正是《北方周报》这样不遗余力的宣传，才让Crown的认知度越来越广。 　　因为Crown的门票卖得很快，超越了一部分本土歌手，除了《北方周报》以外的媒体也在播报这一现象。 　　“我们不必考虑他们的威胁，他们只是外来者，约瑟夫。” 　　“但……如果他们专注于北美市场呢？你知道，这里是人人向往的圣地。” 　　“他们的场馆也很小，你知道，外国人总爱夸大其词，为了证明自身在北美的影响力，从而回他们自己的国家获得更多代言和资源。” 　　约瑟夫还想说什么，却最终被他的经纪人劝动了。 　　他是最近两年才开始有些热度的，巧合的是，他的第二张专辑恰好和《狂想曲》狭路相逢，在最开始，约瑟夫并没有把Crown这个来自海外的组合放在眼里，然而，《狂想曲》的销量却莫名其妙地胜过了他的新专《Tired》，让约瑟夫被竞争对手嘲笑了好一阵。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偏偏他今年的巡演第一场又撞上了Crown。 　　歌手们总会在各种不同的场合碰到，这是音乐圈的常态，但约瑟夫觉得，他或许是和Crown不对盘，他这次开票的时间和Crown差不多，但最先卖空的仍是Crown。 　　“我要去看一看。”约瑟夫下定决心道。 　　“看什么？”他的经纪人有些不解。 　　“去看他们的演唱会，肯，能帮我拿到两张门票吗？我想亲眼确认一下，他们到底厉害在哪里。” 　　约瑟夫并不是那种爱打压对手的歌手，客观来说，他还没有在音乐圈站稳脚跟，自然没有去打压谁的资格。 　　但从二专发行开始，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落后Crown，为什么对方能够比他更受欢迎。 　　身为本土歌手，他很清楚，能在英文歌手扎堆的北美市场获得认可，Crown必然经历了许多艰难，应该比他被认可艰难很多倍。 　　他理解这份艰难，却依旧很不服输，这是他作为歌手的骄傲。 　　…… 　　顾熠几人从京市出发，度过了漫长的航程，先倒时差，再排练，花了足足几天才找回了状态。 　　演唱会开始前，Crown收到了几家节目的邀约，这些节目想邀请Crown分享一下在北美举办演唱会的感悟，或是分享门票售罄的这份喜悦。 　　在Crown之前，门票如此畅销的海外歌手并不多。 　　顾熠几人觉得参加参加倒是无妨，只要不耽误行程就行。 　　几人对门票售空这件事也挺惊讶。 　　“卖光了？” 　　「乐声」平台早在几人还在国内时就报了喜，平台方对此自然是美滋滋，客观来说，Crown在海外办一场演唱会其实不如在国内的利润高，毕竟要克服的环节更高。 　　但对「乐声」而言，这是它将歌手推向海外市场的第一步，Crown能售空门票已经是一场巨大的胜利。 　　在这之前，「乐声」只猜测到Crown的销量会比它的前辈们略好一些，却没想到，Crown居然轻轻松松破了多项纪录。 　　不管怎么说，能卖出票就是胜利的第一步。 　　「乐声」已经在筹备推进Crown接下来的海外巡演，毕竟海外不只北美一个市场，北美也不只有一座城市，除了北美市场外，欧洲市场，亚洲其他国家…… 　　除了K国以外，「乐声」认为，Crown可以在任何国家举办至少一场演唱会。 　　毕竟……Crown的名声在K国实在差劲到了极点。 　　熟悉内情的人都知道，这并不是Crown的错，而是K国人根本接受不了Crown在北美走红这件事。 　　Crown北美演唱会门票售空的消息一传出来，K国媒体立刻进行了大肆报道，比国内媒体还勤快，他们所报道的却不是Crown在海外走红的情形，而是 「Crown利用广大留学生和华人」、“社区赠票，Crown为打造北美爆红人设不择手段……”这么一编，「乐声」方面见了都叹为观止。 　　偏偏国内不少营销号也跟进了这些报道，指责Crown 「丢脸丢到了国外」。 　　这就和Crown上次被污蔑抄袭是一样的，真相还没有揭晓前，让Crown先反思就对了。 　　别的「乐声」不清楚，但Crown北美演唱会的门票的确在几个小时内就被卖空，这已经比国内市场的速度慢了许多———在几个小时内卖掉一万多张门票，至少「乐声」并没有这样的能力和号召力。 　　真有这种本事，它压根不需要搞音乐平台，去给政客助选不是更方便？ 　　“我都看不下去了。” 　　「乐声」平台和K国一直有合作，只是这几年渐渐少了，这种涵盖了全球音乐的平台里，一个共识是明确的———K国歌手非常难搞。 　　不管他们在本国的人设多么有亲和力，到了国内，各种条件配备必须是最顶级的，参加活动的费用也不低，除此之外，他们本土的音乐公司给「乐声」的利润也很低，「乐声」充其量只起到一个传播的作用。 　　“人家都能练腹语骂人了，一般人学得来吗？” 　　平台负责人：“英超和西甲怎么没学这套？” 　　球员们把这招学会的话，唇语专家就要失业了。 　　“主要是Crown抢了人家的生意，你我不觉得，Crown那边也不会有这种想法，但K国那边就会觉得，Crown的人气越高关注度越高，就越是会对他们在北美的发展产生威胁。” 　　「乐声」负责人只能感慨，幸亏Crown没见到K国网友是怎么骂他们的，翻来覆去一直在骂，难听也就算了，偏偏连暗喻和阴阳怪气都不会，只叫人瞧见满屏的西八。 　　“也未必瞧不见，但Crown在乎吗？” 　　平台负责人微微一笑：“这倒也是，都揍过一次了，还会怕揍第二次？” 　　…… 　　徐格乐拿着票，在去演唱会的途中，他不止一次地和小伙伴感慨：“人真的超级超级多！” 　　徐格乐一直是Crown的歌迷，Crown的一巡二巡他都错过了，原以为出来留学之后想听Crown的演唱会会很难，谁知Crown今年恰好在北美开巡演，他又恰好抢到了一张票！ 　　虽说这场演唱会的规模不如国内那么大，但徐格乐一眼看过去，体育馆里满满当当都是人，就观众来说，真的不算少了。 　　何况观众也不止他这样的留学生，白人和黑人都有，他旁边就坐着一个大金毛，都到傍晚了还用帽子遮得严严实实，不过他那头金毛是怎么都遮不住的。 　　徐格乐不得不感慨，Crown的海外人气要比他想象中火爆得多。 　　不过和某些一年上五百回热搜的组合相比，Crown的营销是真的少，少到徐格乐觉得，自家爱豆是不是视金钱如粪土。 　　“这也未必，可能是真的能赚钱。”他的小伙伴谨慎分析道，“上热搜要买推广，闯美要买推广，真正赚钱的就是演唱会和商务，但是这些收入要扣掉营销的费用，但是Crown这方面的需求就很少。” 　　“确实。”徐格乐觉得言之有理。 　　Crown在北美的这场巡演，以《荒诞的真实》开启，这首歌在国内和海外的人气都不低，Crown才刚开嗓，徐格乐就忍不住尖叫起来。 　　再看场中，其他歌迷的心情也和他一样。 　　“行走的CD机！！” 　　这是徐格乐第一次听Crown的演唱会，Crown的声线他已经熟到不能再熟，这首一专的主打时隔几年依然被Crown演绎得如此出色。 　　唱功、氛围、带动舞台的能力……一切都是最顶级的。 　　徐格乐无法理解的是，在前后左右的歌迷都很嗨的情况下，他身边的金毛却双手抱胸一脸冷漠，徐格乐百分百确定，对方甚至没有发出过声音。 　　有病吧这是？ 第244章 244 歌迷 　　徐格乐是百分百享受演唱会氛围的，但就算是他这样的Crown铁粉，瞥见邻座的姿态时，注意力也不由偏了一点点。 　　Crown唱《呼喊》时，对方面无表情，只是防备心理看起来比刚刚弱了一些。 　　唱《企鹅街111号》时，徐格乐注意到他缓缓抬起却又像意识到什么一般放下去的手臂。 　　徐格乐：“……” 　　他怀疑自己的邻座大脑可能有些什么问题。 　　不嗨也就算了，这副想嗨又强忍住不嗨的模样是什么意思？ 　　是因为听不懂歌词吗？ 　　但现场不止他一个本土观众，Crown的歌虽然不是英文，但如果不喜欢的话，完全没必要买票过来看。 　　徐格乐不由下了定论，对方恐怕是一个怪胎。 　　他在大学里结识了不少怪人，他尊重所有人的癖好，虽然眼前这位的行径看上去的确很怪异，但不管怎么说，对方好歹买了一张Crown演唱会的门票。 　　在徐格乐看来，他很难不被Crown的现场所打动，《狂人》《野人》可以让人嗨到极点，而唱到《电灯》《爱》这种温暖的歌时，现场的氛围同样令人动容。 　　徐格乐一直沉浸在音乐里，过了一会，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位一开始很冷漠的邻座居然挥起了手臂。 　　其他歌手为Crown欢呼的时候，他居然也听见了对方的尖叫声。 　　徐格乐：“？” 　　有种被Crown驯服的人又多了一位的感觉。 　　徐格乐脑海中已经脑补了一个情节———对方其实并不是Crown的粉丝，在家人/好友的强迫下才来到了Crown的演唱会现场。 　　最初，他是抗拒Crown的，但最终，Crown凭借自己出色的音乐打动了这个金毛小伙，让他流下了感动的眼泪。 　　在脑补这件事情上，徐格乐自认不输任何人。 　　但……徐格乐忽然注意到，他四周的氛围有些不对劲。 　　在金毛小伙的动作越来越大之后，四周注意到他的人也越来越多，徐格乐能感觉到那些不断扫过自己、最终落到金毛身上的视线。 　　「约瑟夫」这个名字不断传进徐格乐耳朵里。 　　“谁？” 　　徐格乐正满脑子疑惑，此刻Crown正在和台下歌迷互动，一不注意，一个镜头就打在了徐格乐和他旁边的金毛身上。 　　徐格乐开心地挥起了手，而他身边的金毛，则红着脸，有些羞涩地冲镜头挥了挥手。 　　“噢！约瑟夫！！” 　　“哇哦，约瑟夫！” 　　“约瑟夫！！” 　　约瑟夫这个名字最近经常和Crown联系在一起，有媒体曾打趣说，约瑟夫和Crown是命中注定的对手。 　　但没有人料到，约瑟夫居然来到了Crown演唱会的现场。 　　那头大金毛是他的标志性象征，而作为创作型歌手，约瑟夫虽然没有到达一线，却一直很受权威人士看好。 　　有歌迷将这一幕传到了社交媒体上，有关这一幕的各种报道自然相继出炉。 　　…… 　　鲍勃也在现场，也看到了这一幕，作为音乐博主，他对北美市场的歌手们实在太熟悉，约瑟夫他也并不陌生，甚至在来Crown演唱会的前一夜，他就看到了业内对于约瑟夫的嘲讽。 　　客观来说，约瑟夫是第一次巡演，能有那样的上座率已经不错了，并非所有歌手都能在出道不久后攒足人气，也并非所有人在自己职业生涯的开端都能一路平坦。 　　吹捧与贬低是媒体一贯的尿性。 　　但约瑟夫会来Crown现场这事确实叫人意外，他是Crown的歌迷吗？ 　　鲍勃脑海中思索着这件事，对于Crown演唱会感悟的长文也被他构思了出来。 　　他通过流媒体的渠道拿到了一张Crown演唱会的门票———不管是售票时的火爆，还是现场的火爆程度都超乎了他的意料。 　　Crown的舞台更是。 　　Crown的六张专辑，以鲍勃的感悟，最大的特征就是投入感，Crown唱得投入，感情投入，因而能让歌迷沉浸在他们的音乐之中。 　　这只是CD的版本。 　　而到了现场，这份投入感被扩大了百倍千倍，Crown本身是偶像出身，他们的舞台首先具备了好看的优势，而六位成员在几年的合作中早已实现了声线的互补，加上着实出色的唱功……在演唱会的舞台上，每首歌的优势都被无限放大。 　　专辑里，《荒诞的真实》会令人颤栗惊艳，而在现场，音乐对耳膜的冲撞更是达到了极限，专辑中「收」的部分在现场无限放大，叫人很难不被震撼到。 　　鲍勃只看过油管上Crown舞台的视频，在那些视频里，Crown无论唱功还是台风都令人瞩目，然而，他发现，视频给人的震撼不及在现场的十分之一。 　　他可以说，此刻来这场演唱会的歌迷恐怕是被Crown的专辑吸引而来，但经历过这样一个夜晚后，Crown的舞台必然也会成为吸引力的一部分。 　　鲍勃打算为Crown出一期专栏。 　　他相信，在这场演唱会落幕后，他会更频繁地在北美市场听到Crown这个名字。 　　出色的音乐值得被更多人发现。 　　…… 　　Crown北美演唱会落幕后，约瑟夫不出意外地在场馆外看到了自己的经纪人对方脸上倒没有指责的表情，但双方都知道对方此刻的来意。 　　“恭喜你，约瑟夫，你是Crown歌迷的事被全世界知道了。”经纪人叹了口气，“我认为他们没有威胁性，所以不希望你主动去和他们打交道，因为那对你自身是很不利的，你不该让自己滋养他们的人气。” 　　经纪人絮叨了半天，约瑟夫却一言不发，这让经纪人不由有些奇怪。 　　在二专没卖过《狂想曲》、巡演门票卖不过Crown的时候，约瑟夫一直是一副担心忧虑的模样。 　　经纪人在音乐圈混了不少年，约瑟夫是他手上第一个出头的明星，是他的摇钱树，他并不希望约瑟夫轻易被打败。 　　“约瑟夫……” 　　约瑟夫摇了摇头：“他们的现场真的很棒，我不得不承认。” 　　“你有你的优势。” 　　经纪人原以为约瑟夫在沮丧在懊恼，正打算好好劝说他一番，谁知约瑟夫忽然抬起头：“我太爱他们了！” 　　“知道吗？这是我今年看过最棒的现场，你真该听听《荒诞的真实》这首歌，我不确定我的发音究竟对不对，噢，天呐，他们简直是神！” 　　“我现在就要买到他们全部的专辑，如果有实体版本更好，他们怎么可以那么棒？” 　　“如果我邀请Crown当我的演唱会嘉宾，你觉得这可行吗？” 　　“他们的下一场演唱会在哪里？” 　　经纪人：“……” 　　他是希望约瑟夫不要沮丧，不要被打败，但绝对不是这种方式。 　　Crown是有什么魔力吗？约瑟夫只是去看了一场演唱会而已，却仿佛把自己的灵魂交给了他们。 　　“如果你想要他们当演唱会嘉宾的话，我可以替你邀请，但别忘了，你有自己的演唱会要准备，你应当在自己身上投入更多的精力。” 　　约瑟夫点了点头：“Crown的歌曲大半都由他们自己创作，说真的，今晚我拥有了很多灵感，因为他们不是当下流行的范式，他们有自己独特的流行风格。” 　　…… 　　Crown巡演开启前就被北美当地不少媒体报道过，在约瑟夫看了演唱会，并在个人的社交账号上大力推荐后，Crown的关注度更是提升了一大截。 　　要知道，在北美音乐市场上，竞争歌手们下场互撕才是常态，像约瑟夫这样对Crown极尽赞美的是少数中的少数。 　　约瑟夫是创作歌手，他的赞美绝不是虚词，而是客观分析了演唱会上每首歌曲之后给出的公正评价。 　　有个别网友评价Crown这场演唱会时，约瑟夫甚至跑过去留言，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Crown吹的身份。 　　“笑死，感觉他已经被Crown粉丝同化了。” 　　“我和约瑟夫的感受是一样的，Crown的现场就是超级超级牛！！我不是颜粉，入坑也不是因为专辑，就是因为听了一次他们的现场！！” 　　“皇冠团超牛哒！！” 　　Crown和约瑟夫合作的消息也被媒体报道了出来。 　　在约瑟夫经纪人的努力下，约瑟夫的确和Crown牵上了线，顾熠几人恰好有时间，加上 「乐声」的一力促成，这场合作便成为了Crown粉丝相当期待的一件事。 　　约瑟夫的歌曲写得不错，否则他不可能在强手如林的北美音乐圈混出名号，对粉丝们来说，更重要的是，他们可以继续看Crown的表演！ 　　演唱会临近的前几天，约瑟夫看到经纪人一脸复杂地露了面：“约瑟夫，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 　　他原本还有空座的演唱会，在宣布他和Crown合作后不久立刻卖空，作为海外歌手，Crown的卖座能力比他更强悍，这件事本该让身为竞争对手的约瑟夫心情复杂。 　　但他现在不仅是Crown的竞争对手，更是Crown的粉丝。 　　身为粉丝，约瑟夫认为，不管Crown多么受欢迎，都是他们应得的。 　　听完他陈述的经纪人：“……” 　　心情复杂。 　　约瑟夫完全是被Crown蒙蔽了双眼。 　　他现在庆幸Crown是海外歌手了———Crown从未炒作过约瑟夫是自己的粉丝，更不会因为唱片销量和演唱会销售力胜过约瑟夫而大肆报道，双方的合作更让约瑟夫能保有自己的尊严。 　　经纪人看了一眼约瑟夫的桌面，Crown的实体专都有，电脑上则是Crown舞台的各类视频，除此之外，他已经替约瑟夫购买了Crown下一场演唱会的门票，在那之前，约瑟夫需要空出自己的档期，远渡重洋去看。 　　但约瑟夫的状态和几周前确实不一样。 　　那时候，输给海外歌手这件事让他大受打击，对自己的创作甚至产生了怀疑。 　　对于创作型歌手而言，一旦失去对作品的信心，他所受的伤害会远远超过预期。 　　“Crown是有什么魔法吗？” 　　约瑟夫的经纪人不由动了念头，Crown并没有主动来北美市场发展，但他们在北美的事务必然需要一个专业的、了解市场的经纪人。 　　炎热的夏天，热得满头大汗的「乐声」负责人忽然打了个喷嚏，身上一阵寒意袭来。 第245章 245 演唱会后 　　约瑟夫和Crown的这场合作，成为北美和亚洲歌手合作的经典示范———在演唱会现场，歌迷们欣赏到了Crown演唱的第一首英文歌，创作型歌手间的彼此配合让音乐听起来更加灵动。 　　不管约瑟夫的临场发挥有多么天马行空，Crown总是能轻易跟上。 　　“噢噢噢噢我喜欢他们！！” 　　“约瑟夫到哪里找来这么有意思的搭档！” 　　“约瑟夫居然敢秀那么烂的中文，我的中文比这哥们好太多了！” 　　现场歌迷们只希望双方合作的时间能再久一些———Crown在舞台上时，约瑟夫热情洋溢，一头金发甩来甩去，亢奋得非同寻常。 　　而Crown退场之后，肉眼可见地，约瑟夫远不如刚刚兴奋。 　　歌迷们：“……” 　　虽然约瑟夫的现场发挥依旧不错，但对比……真的很明显。 　　现场歌迷们不由发出了和经纪人一样的感慨，认为约瑟夫已经为Crown疯魔了，自然地，这一场舞台结束后，现场不少歌迷特意去搜索Crown的百科。 　　《狂想曲》这张专辑的周销量在不知不觉中翻了倍。 　　现在不仅是「乐声」期待Crown发新专，连北美合作平台都期待Crown能早日发行一张新专。 　　除此之外，Crown原定在北美只举办一场演唱会，然而演唱会的受欢迎程度却大大超乎意料，这也就意味着，Crown完全有资格再开办一场……甚至两场、三场。 　　除了《北方周报》强调这样是引狼入室外，其他媒体已经在剖析Crown在北美火爆的原因——— 　　【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理由，好的音乐。】 　　【第二个理由，Crown在华国当地早已拥有了庞大的歌迷群体，他们并不是以新人的姿态进入海外市场，而是以成熟歌手的姿态。】 　　【Crown的音乐风格和当下的北美流行音乐存在不同。】 　　【还有Crown演唱会现场的感染力，约瑟夫就是最好的例子，现在他是Crown的粉丝了。】 　　外媒的报道被粉丝们截图贴在了网上，其中也包括K国媒体酸溜溜的语气，粉丝们早已习惯了K国媒体的阴阳怪气，毕竟从Crown第一次海外演出开始，K国媒体就热切地希望Crown能够完蛋。 　　遗憾的是，他们所期待的一切并没有发生，反而让Crown成为kpop在北美市场最大的竞争对手。 　　就算K国媒体隔三差五发大字报，强调Crown是如何被K国组合全方位击败，但Crown至少没亏钱，在宣传远不如K国组合，甚至连海外账号都没有的情况下，Crown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从某种程度上说，孰输孰赢一目了然。 　　K国媒体只能从代言数目和奢侈品头衔上找补了。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尴尬吗？皇冠团的头衔是不多，但人家只有代言，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头衔。” 　　“你和人家比赚钱，人家和你比头衔，你和人家比人气，人家和你比海外粉丝数，和没有账号的人比海外粉丝数，怎么不和鱼比骑自行车？” 　　“最搞笑的难道不是这条———Crown参加了一场艺术活动，他们什么头衔也没有，但是站的位置比代言人好。” 　　“这场活动！我一想到就超生气，皇冠团不是人多么？品牌方合影的时候，那个K国爱豆被丢到边上，顾老师他们好心，就让她站在中间，结果人家粉丝在那嘲笑皇冠团的待遇，说他们被这个女爱豆压。” 　　“没事没事，顾老师他们也不在乎。” 　　“他们不在乎，挡不住我生气！！” 　　粉丝们盘点了一下，在和K国明星以及K国媒体产生冲突时，Crown从没有主动出击过，都是被动防御。 　　盘点Crown实绩的时候是挺爽，但因为总会遇上这些小动作，让粉丝们觉得，爱豆太佛系有时候也不是好事。 　　…… 　　Crown北美之行至此正式结束，「乐声」方面在为组合筹备北美市场的第二场演唱会，而顾熠几人在当地参加的活动虽然不多，却越来越频繁地被本地歌手们提到。 　　用粉丝们的话说，这就叫有效演唱会。 　　几人离开北美之前，约瑟夫的经纪人果然找上了门，对方很直接地道明来意，表达对Crown的欣赏以及对经纪人这一职务的热切。 　　袁承刚提到这件事，「乐声」负责人就连夜赶到机场，恨不能把约瑟夫经纪人幼儿园时期的经历都挖出来。 　　不过随着Crown在北美的热度越来越高，不少公司都起了这样的念头，Crown未必会一直在北美市场发展，但他们需要一个经纪人，充当他们的人脉，为他们排除一切麻烦。 　　而在「乐声」的认知里，这个角色不能阻挡「乐声」和Crown的一切合作。 　　Crown的影响力等同于 「乐声」的影响力，要让北美这边认识到，今后需要和华语歌手合作，「乐声」是第一渠道。 　　否则「乐声」方面没必要对Crown在海外的巡演那么积极。 　　换而言之，此前「乐声」一直在开拓国内市场，是时候把海外市场拓宽拓宽了。 　　对于「乐声」的想法，袁承多少有些了解，也和顾熠几人聊过了。 　　约瑟夫经纪人的动向并没有瞒过那些精明的经纪公司，在明星经纪人这一行当里，约瑟夫经纪人只是菜鸟的级别。 　　这些经纪公司口径十分相似———Crown可以赚到更多的钱，但他们要将自身在北美市场的运营全盘交给对方。 　　当然，只要Crown和他们合作，可以更进一步打通北美市场，获得更多奖项，成为大众认知里的主流歌手。 　　合作的前提是甩开「乐声」这种中间渠道。 　　对于这种大饼，顾熠几人都不太相信。 　　自然地，他们从这些经纪公司口中听到了相反的前景———比如开演唱会受阻，比如难以获得主流奖项，比如被其他歌手排挤…… 　　然而，对Crown而言，这也称不上太糟糕的后果。 　　几人没精力也没时间在北美市场消磨，干脆还是请「乐声」帮忙把关，找一个能负责Crown事务的经纪人，对方不需要把Crown带到大红大紫，几人暂时没有这样的野心，只要保留住北美这块市场就足够了。 　　Crown的海外账号也在不久后开通，用于分享Crown演唱会和日常的一些花絮。 　　账号开通后，仅一周之内就涨粉百万，账号上分享的多是Crown今年巡演的画面，便有粉丝提出抗议，要Crown分享更多日常生活的场景。 　　当然，Crown海外账号的运营暂时交给了 「乐声」，江视TV开拓海外市场的能力是业内公认的弱势，它连偶像剧都卖不过几个竞争对手，唯有霸道总裁系列卖出了版权———K国买下版权后，推出了霸道总裁系列的K国版，简称财阀发癫系列。 　　以 「乐声」的观念，Crown完全可以尝试一下闯美，更专注于海外市场，但袁承和顾熠几人都不同意。 　　几人一直觉得，国内市场依旧有巨大的潜力可以挖掘。 　　Crown想象中的闯美也不是被北美主流市场所同化，而是坚持自身的音乐特色，但可以想象，一直坚持后者的话，Crown是很难被彻底接纳的。 　　在音乐上，他们还是希望顺着自己的本心走，相比海外爆红，他们更想要选择的自由。 　　…… 　　回国之后不久，顾熠就去朱教授那边报了名，他是老面孔了，朱教授连水都没给他喝一口，只请他吃了一个苹果。 　　顾熠不由回想起了在《亡国之君》剧组吃苹果的经历。 　　“博士第一年，你是不是又打算请假？”朱教授瞥他一眼，“我都听说了，你手头有部电影要拍？” 　　顾熠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老师消息真灵通。” 　　许隽的官司打完了，《星际觉醒》第二部正式启动，只是导演换成了顾熠。 　　这只是圈内流传的小道消息，暂时还没有对外公开。 　　不过顾熠接棒导演的消息一传出来，张繁和唐懋立刻和他联系上，说顾熠要抢他们的饭碗吃。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 　　“到时候能去参观不？”张繁问，“让我也学习学习。” 　　“没问题。” 　　《星际觉醒》项目实在太大，就算有顾熠的名号在，也未必能拉到投资，毕竟导演和演员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赛道。 　　“资金不够的话，我找人借点。”张繁道，“我自己再借你点，分散分散风险。” 　　唐懋一部《山花》赚了不少，后面却拍了一部有亏损的电影，当然，在他的可承受范围内。 　　他也说能借点给顾熠。 　　“借钱就不必了，不如教我怎么当导演。” 　　巡演结束后顾熠就得进组了，一想到这事，他就觉得头大。 　　准备他倒是有准备，但具体究竟该怎么拍，还是得实践过后才知道。 　　张繁和唐懋的电话打完，严锡泽也联系上他，问顾熠那边缺不缺演员，他可以客串一个角色。 　　不仅是严锡泽，顾熠合作过的好几个演员都打来了电话。 　　顾熠……压力山大。 　　当演员的时候他只需要安心拍戏就行了，而当导演的话，投资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演员对他是有期待的。 　　《星际觉醒》第一部口碑实在太好，而只要第二部崩塌，不管是剧情逊色一些，还是电影所表达的主题趋于大流，都可能毁掉这个IP。 　　对在其中出演角色的演员而言，自然也有坏处。 　　顾熠是个新导演，客观地说，他连导演都算不上，因为他没有任何能证明自己的作品，严锡泽他们的电话纯粹是出于对他的信赖。 　　顾熠不想辜负了这份信赖。 　　随便拍拍是不可能的，但顾熠也没有超越许隽版本的信心。 　　“该怎么拍就怎么拍，我替你把关。”许隽道，“你就当自己拍的毕业作品。” 　　顾熠：“……” 　　第一，他学化学的，没有毕业作品，只有毕业论文。 　　第二，价值几亿的毕业作品，代价着实有些……昂贵了。 　　他明白许隽的意思，许隽纯粹是让他别紧张。 　　“能拍是好事，拍不了才是最糟糕的。”经历过《星际觉醒》前后的起伏，许隽如今已经看淡人生了。 第246章 246 争议 　　Crown这场巡演从上半年一直持续到了年底，除了在海外开的几场演唱会外，成员们的身影几乎每一周都会出现在一座城市。 　　对Crown而言，场场爆满只是演唱会的基本要素，无论开到哪座城市，Crown都会成为当地歌迷群体中的热议话题。 　　顾熠几人始终以最高昂的状态迎接每场演唱会的粉丝，这是他们身为偶像的基本道德。 　　因而，即使Crown开了成团以来规模最大、影响力最广的一场巡演，粉丝们的态度依旧是三个字———看不够。 　　“其实我今年已经看了两场了，但莫名其妙地，还是会觉得看不够，这群男人给我下了蛊！” 　　“都怪皇冠团，后期和前期的歌单完全不一样，不多看几场超亏的，我就没听到我最爱的《誓死》，恨！” 　　“+1+1，我本来听完《企鹅街111号》很满足的，结果发现第二周的歌单里有《零食超人》。” 　　对粉丝们而言，Crown的歌变多了，他们想听的歌自然一天一天在增加，对比第一场巡演，选择反而困难了起来。 　　“但不管怎么说，巡演已经结束了，期待皇冠团的下一张专辑，期待新的巡演，皇冠团加油！” 　　“听完巡演的我一本满足，遇见Crown真是我从20岁至今最美好的事情，我爱皇冠团，明年再见！” 　　“什么明年再见，不该是下个月再见吗？【狗头】【狗头】。” 　　“快放过皇冠团吧，他们只是一群单纯无知的孩子罢了，笑死，我也觉得休息到下个月就够了，是时候起来工作了。” 　　“都是什么魔鬼？” 　　Crown此次巡演落幕，不仅是娱乐媒体积极报道，多家官媒纷纷展示了Crown创造的种种佳绩——— 　　涵盖海内外多座城市，创造了N亿元经济效益，创造出国内歌手出海最佳成绩，在北美欧洲等地扩大了国内歌手的影响力。 　　在巡演的带动下，《狂想曲》这张专辑向世界迈出了步伐———除北美外，《狂想曲》在全球多个城市发行，都创造了不错的成绩。 　　除此之外，《狂想曲》和Crown前五张专辑的国内销量也有所增长，Crown的天团之名不需要验证，只是被更多人认可了。 　　虽然Crown下一次巡演至少要到后年，但已经有不少城市有意向邀请Crown去当地开办演唱会。 　　…… 　　顾熠领了一堆资料，在夏师兄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奔赴《星际觉醒》剧组。 　　剧组搭建了一部分，一部分用的是第一部原有的景，而另一部分则等顾熠进组后和许隽一起商量———顾熠是《星际觉醒》名义上的导演，但电影的拍摄离不开许隽，这一点双方都很清楚。 　　顾熠一边闭目养神，一边静静思索着。 　　其实直到这一刻，他还在犹豫自己的这个决定，他现在明白许隽拍摄第一部时的压力从何而来的，也明白身为导演，对方究竟在电影拍摄期间面临着什么。 　　对他而言，这些压力暂时还没有来，但距离恐怕已经不遥远。 　　《星际觉醒2》归谁拍的消息业内猜测纷纷，许隽不继续的话，谁能接手这么大的项目？ 　　一群人猜了许久，等剧组开始筹备了，风声才慢慢传出来，一开始，这个消息只有圈内的导演演员们知晓，但慢慢地，被狗仔和营销号们听闻了风声。 　　…… 　　「橙皮」正在午休，手机上忽然闪了好几下，她迷迷糊糊打开手机，居然已经有十几条新消息。 　　年底公司事情特别多，「橙皮」所在的组有好几个项目等待收尾，她虽然不想加班，却还是迫不得已加了两天。 　　刚追Crown那一阵，「橙皮」可以一晚上连刷几个视频，第二天还精神抖擞去上班，现在却根本做不到了，不仅晚上睡不够，中午还必须睡个好觉。 　　通常来说，这个时间点只有她的小伙伴群会有消息，「橙皮」点开之后，发现果然是这样。 　　但…… 　　她打开聊天群，只看到满屏的「真的假的」，把消息往上翻，就看到某个小伙伴甩了一张截图——— 　　“《星际觉醒2》导演已定，顾熠将完成职业生涯首部导演作品。” 　　这什么跟什么？ 　　「橙皮」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相比顾熠当导演这事，还是他在学校写论文这事更靠谱。 　　可……「橙皮」盯着那条消息看了一会，又觉得对方没必要空穴来风，顾熠在娱乐圈这么久了，虽然不知道他的下一部作品是什么，但着实没必要编一个所谓的导演作品。 　　“《星际觉醒2》投资好几个亿吧，这消息敢再假一点吗？” 　　“+1，顾老师当导演哎，我还不太敢想象那副场景，不过如果真是顾老师导的话，我会去看的，正经脸。” 　　“不过……《星际觉醒2》最近好像是在拍吧？” 　　“但顾老师当导演这个消息听起来真的很站不住脚，有点像营销号胡乱编的，话说……如果顾老师真当导演了该怎么办？” 　　群里的小伙伴想了又想，终是体会到了一份违和感———感觉顾熠和导演这个身份不太搭。 　　Crown巡演才刚结束不久，顾熠作为C位在台上又唱又跳，还打破了国内歌手在海外办演唱会的纪录，但一转眼，顾熠就接手了几个亿的电影项目…… 　　“顾老师的人生，过于丰富多彩了。” 　　这个消息大家看就看了，谁也没有放在心上，谁知到了晚上，传闻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营销号的文案里，已经带上了「业内人士」、「和顾熠熟识的朋友」这样的字眼，虽然还没有得到顾熠本人的验证，但媒体写得这么煞有介事，还是叫人怀疑消息的真实性。 　　「橙皮」所在的群，一整个下午都在讨论这件事。 　　而到了晚上，最新消息终于传出来———记者采访了孙有明工作室，从工作室相关人员口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不管是《星际觉醒》还是顾熠本人，都是整个电影圈注目的存在，之前《星际觉醒2》投资商换人的消息就引起过一波关注，之后许隽没接第二部、导演换人的传言一直都有，但谁也没料到，将执导筒的居然是一个所有人都很熟悉的名字。 　　“顾熠当导演？？” 　　“顾老师执导《星际觉醒2》，这消息怎么听着这么古怪？” 　　“《星际觉醒2》有人接手是件挺让人高兴的事，但这个人是顾熠，事情忽然奇怪了起来，讲真，顾熠有必要这样吗？” 　　“顾导这个称呼听着是挺不错，但稍有不慎的话，顾老师之前积累的口碑很可能会崩塌。” 　　顾熠拿了两个云星奖最佳男演员，拿了一个最佳男配，手里又有《星际觉醒》和《亡国之君》这样的票房巨制，接下来，即便他的票房不会如现在这般光鲜亮眼，他的地位已经稳固了，很难有什么再撼动他身为演员的地位。 　　但导演却是一个全新的领域，顾熠在演员事业上的荣光很难对他的导演生涯有加成。 　　《星际觉醒2》是一个全新的项目倒也罢，它偏偏是部有着最出色前作的电影。 　　换句话说，《星际觉醒》第一部的票房是60亿，第二部的票房即便达到了50亿，它也比前作略逊色一些。 　　当然，业内和大众对顾熠并不会那么严苛，但针对他当导演这件事本身，质疑声是免不了的。 　　惯常黑顾熠的那位影视大V又一次展现了他爆棚的灵感——— 　　“难道偌大的电影圈，就不能为《星际觉醒2》找到一位合适的导演吗？一想到《星际觉醒》这样出色的作品被摧毁，我就眼前一黑。” 　　“作为演员，顾熠的确创造过令人瞩目的成绩，但作为导演，他甚至连一分钟的短片都没有掌过镜，是什么给了投资方勇气，他的脸吗？” 　　顾熠的粉丝们特意截取了其中两段。 　　客观来说，这位大V还没发话的时候，粉丝们内心很为顾熠忐忑不安，担心顾熠的演艺事业，但大V一发话，顾熠粉丝们脑海中齐齐蹦出一个想法——— 　　稳了稳了！ 　　这就是大V黑顾熠票房必大爆规律。 　　这一规律，在顾熠当演员的年头里已经被证实过无数次，虽然《星际觉醒2》未必会有顾熠出演，但顾熠当导演的话，规律说不定同样适用。 　　除此之外，这两段被截取出来也有特殊的意义。 　　“还记得曾经被博主喷到狗血淋头的《星际觉醒》，感动，有朝一日博主终于愿意承认《星际觉醒》其实是部成功电影了。” 　　“他终于承认顾老师有「令人瞩目的成绩」了，这是怎样深沉的被隐藏着的爱，不仔细挖掘根本察觉不出。” 　　“他还说顾老师靠脸哎！！” 　　“感动本顾老师铁粉了，作为钢铁铁粉，本人也很难同时在两段话里夸顾老师长得帅、作品好、演技好，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黑顾熠N次的大V：“……” 　　最近两年，顾熠有新作上映，他每次写完一篇自认文采飞扬的神文，评论区全是类似「真爱啊」、「你好爱他」之类的留言。 　　他很想把这些留言删掉，无奈这些留言哎他黑其他电影的留言多了快10倍，阅读量更是蹭蹭往上涨，还能蹭顾熠新电影的热度。 　　看在钱的份上，他不删。 　　当然，除了专黑顾熠的这位大V外，也有部分业内人士对《星际觉醒2》的前景很不看好，认为导筒交给顾熠是一件很轻率的事情。 　　“《星际觉醒》是一部起标杆作用的科幻电影，它的第二部应该有出色的延续，这才会让观众期待第三部和其他后续。” 　　“顾熠在演员职业的成就的确无人能及，但他的导演能力还需要时间验证，《星际觉醒2》剧组不妨再谨慎些，选择导演本身不该是一件盲目的事情。” 　　“摆在《星际觉醒2》面前的第一个难题恐怕是投资，作为一部口碑上佳电影的续作，《星际觉醒2》应该能吸引到一批投资商，但选择顾熠作为导演加剧了这一不确定性，《星际觉醒2》前途将在何方？” 第247章 247 导演新丁 　　“小顾！” 　　顾熠人刚到拍摄地，就受到了许隽导演的热烈欢迎，顾熠有阵子没见她了，媒体报道说她为争取《星际觉醒》变憔悴了许多，顾熠见她依旧中气十足，不由放心了许多。 　　他之前提到这事的时候，孙有明叫他安心：“许隽是什么人？她之前不比现在容易，不还是把《星际觉醒》拍出来了吗？” 　　在剧组见许隽这事不让顾熠惊讶，他惊讶的是，孙有明居然也提早来了剧组。 　　“你怎么都没和我说？” 　　孙有明对电影的积极程度远超顾熠意料。 　　尽管外界对顾熠执导这事议论纷纷，顾熠自己也忧心干不好，但事实上，《星际觉醒2》的形势要比外界预测得好很多———许隽只是不方便大张旗鼓出面而已，她是打算全程辅助顾熠的。 　　投资方面，顾熠也做好了自己出钱的准备———他当导演对投资的拉动力不如他当主演时，结果…… 　　许隽把《星际觉醒》前一部的利润投了进来，孙有明赞助了一些，之后张繁和唐懋再赞助了一些，加上知道朋友们都参与投资自己却没投的严锡泽…… 　　总而言之，在顾熠不知不觉中，拍摄经费大概就够了。 　　季迟他们也向顾熠的银行卡转了账。 　　顾熠：“你们干嘛？” 　　“支持我们顾老师的导演梦。” 　　顾熠：“没有导演梦，纯粹是赶鸭子上架。” 　　“鸭导你好，鸭导再见。” 　　顾熠最近仔细分析过许隽请自己当导演的原因，他是前作主演，有票房号召力是一个原因，除此之外，如果请已成名的导演过来，这些导演的个人特质往往太过明显，会打乱《星际觉醒》自身的风格。 　　好莱坞这种模式倒是屡见不鲜，商业片拍一部换一个导演，导演水平参差不齐，风格也各异，能让青睐不同风格的影迷拥有更多选择。 　　季迟他们平时挺节俭的，没有太多高额消费，也不热衷于投资，但转给顾熠的款项却都……堪称巨大。 　　“你们是不是为我掏空家底了？” 　　Crown专辑和演唱会两块收入都是平分，版权费和个人活动各归各的，Crown是江视TV负责运营的，但成员们的个人资源则归原本的经纪公司，因而不存在公司更捧谁、给谁更多资源的情形。 　　当然，成员们彼此间是有收入差距的，但客观来说，放眼整个娱乐圈，Crown都算是最顶尖的那一波。 　　不过除了顾熠，Crown其他成员都不是演员，歌手的收入来源和演员并不相同，除了综艺和参加活动的收入外，演唱会和专辑是明码标价的。 　　顾熠和季迟他们从不探讨彼此的收入，但由于唱片和巡演是收入的大头，对于队友们的收入状况，顾熠大体有数。 　　所以顾熠很清楚，季迟他们转给他的这些钱，已经是一笔相当大的数目了。 　　“没必要这样的，我自己可以承担。” 　　“收着吧，就当是我们的投资。”杨艇很干脆道，“万一票房爆了呢，不就是一本万利吗？” 　　顾熠觉得，自家队友对他的信赖着实过头了，片子还没开拍，在他们心里，这已经是一部大爆电影了。 　　但事实上，顾熠接手的消息传来之后，有两家公司原本没有投资的想法，却在这几天里伸出了橄榄枝。 　　顾熠怀疑，对方恐怕是听说了许隽还在剧组的消息——《星际觉醒2》的导演的确是顾熠，他这个名字摆在最前面，会让人觉得电影前景惨淡，可一旦知晓剧组有许隽、孙有明这样的阵容，《星际觉醒2》显然还很有希望。 　　总而言之，经费的问题，顾熠暂时不需要发愁，他的有钱朋友很多，愿意帮助他的有钱朋友更多。 　　…… 　　《星际觉醒》讲述的是人类抵御外星人入侵的故事，而《星际觉醒2》则是第一部的延续，讲述人类重建家园的故事。 　　如果在破败中建立起一个家？ 　　人类如何在绝望中重获希望？ 　　《星际觉醒》第一部尚有一部分属于主角陈沣的个人英雄情节，而到了第二部，则变成了人人都是英雄的化身。 　　场景的问题，顾熠和许隽讨论过很多次，具体想呈现出什么样的画面———两人并不是天马行空地想象，而是从科幻作品和关于宇宙的研究中寻找灵感。 　　没错，顾熠这次依然找上了物院，还加了一所京航，朱教授对此相当不爽，把《星际觉醒2》贬为「那部物院宣传片」。 　　顾熠和许隽这边喜滋滋地想，特效公司却如同每一个乙方那样崩溃地完成要求：“这样很难做的？我敢说，全球没有一家公司能达到你们的要求。” 　　“能做到的话，你们不就是顶级了吗？” 　　特效公司：“……” 　　这人是不是有病？ 　　简直深谙甲方pua的技术。 　　唯一让他们满意的是，作为甲方，顾熠确实不差钱，他对于特效公司的额外的、高难度的要求并没有用《星际觉醒2》的拍摄经费，纯粹是他自己掏腰包。 　　这个形容也不完全准确，特效公司方面就亲眼目睹过顾熠和许隽为了掏钱差点打起来。 　　就……只能感慨纯粹是爱了。 　　其实特效公司倒也不是逼《星际觉醒2》剧组掏钱，特效的开支的确很高，用烧钱来形容并不夸张，而且顾熠和许隽的要求确实很高，有第一部先例在前，两人都不希望第二部的场景弱于第一部。 　　顾熠：“许导，没这个必要吧？” 　　“你拍得挺不错的。” 　　许隽认为这个评价很客观。 　　顾熠才刚拍许隽就发现，或许因为他个人累积了足够的表演经验，顾熠很会拍人，他对人物情感的把控是天生的，所以他明白演员们该摆出什么表情，又该处于什么站位，对人和景的结合更是十分敏锐。 　　第一幕场景里，拍摄的是外星给地球留下的破壁残垣。 　　一个人的绝望可以拍得很细，突出他的神态，他的动作，他的语言，将镜头独立于某个人身上。 　　而一群人的绝望，则要通过最成熟的镜头语言来展现。 　　在许隽看来，顾熠很会抓镜头。 　　哪怕他此前没有接触过导演这个行业，为数不多的经验来自于自己的教导。 　　“他虽然没执导过，但他接触的导演可不少。”孙有明对许隽道，“像聂导，他只要稍微学些东西，就很够用了。” 　　许隽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小顾确实能干。” 　　“他想帮帮你。”孙有明道，“我平时不爱夸人，但我还是得说，小顾是个好孩子，他专注演戏更好。” 　　能在演员这个行当混出头的一般都不爱干导演。 　　当演员多舒服？拿片酬拍戏就行，别的什么都不用操心，咖位够大的话，踩到导演头上也不成问题。 　　可导演要操心投资，组建团队，还要应付各种人际关系，这个投资商塞的关系户要照顾，院线的人情也要走通了，孙有明和许隽如今是功成名就，但两人在这条路上着实吃过不少苦头。 　　顾熠视线紧盯着场中，时不时出声提醒两句：“三号，成津，动作不对，再来一遍。” 　　“眼神，重新来一遍，不要嬉皮笑脸，好好拍。” 　　顾熠曾听一位圈内老前辈说过，只要当过导演，自然知道戏该怎么拍———站在导演的位置，对片场的一切可谓一目了然。 　　哪个演员的站位不对，谁的眼神不对动作不对，没有什么能逃过他的眼睛，就像负责监考的班主任一样，台下的小动作再多，他照样能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就是……他很难做到像孙有明和许隽一样从容。 　　为了接手导演这个职务，答应许隽之后，顾熠读完了所有导演行业相关的书籍，他真的一点也不夸张，读完了，最沉浸的状态下，他一天能读两本，一边读书，一边拉片，到《星际觉醒》剧组后也一直追着许隽和孙有明求指导。 　　两人会告诉他该怎么办，却不会接替他的位置，一切还得靠顾熠自己摸索。 　　顾熠明白两人磨炼自己的想法，虽然知道麻烦，还一直咬着牙在坚持。 　　他白天在片场守着，晚上回去总结经验，一天天下来，倒是比刚接手导筒的时候上手了不少。 　　顾熠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刚拍《一枚信笺》那时候，一切都是全新的，完全陌生的领域和一点一点摸索的自己。 　　他都顺利走过来了。 　　事实上，当导演比刚当演员的时候还简单一些，毕竟片场是一个他很熟悉的地方，哪怕是从零开始，哪怕接手的是巨制的第二部，当顾熠全身心投入到这件事上的时候，他就彻底忘记了自己所背负的压力。 　　哪怕是许隽导演，在拍摄《星际觉醒》之前，她同样没有拍摄科幻大片的经验，也是从零开始一点一点了解。 　　不知不觉中，顾熠已经在《星际觉醒》剧组待满了半个月。 　　第一天第二天，对他而言，导演这个位置完全是陌生的存在，但慢慢地，他逐渐找到了作为导演的感觉。 　　导演这个行业是需要天赋的，顾熠觉得，他大概是有那么一丁点。 第248章 248 编外人员 　　“原来是这么拍的啊。” 　　“如果是我的话，会觉得画面太淡了点。” 　　张繁和唐懋凑在镜头前指指点点。 　　顾熠：“你们很闲吗？” 　　这算是《星际觉醒2》剧组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演员们兢兢业业地拍摄，顾熠也兢兢业业地跟，但他四周却围着一群来看乐子的吃瓜群众，还美其名曰学习经验。 　　顾熠：“……” 　　真的，论当导演的经验，这里哪个人不比他强？ 　　偏偏张繁一来就说要学习，唐懋也是，顾熠很想揭穿对方的凡尔赛——《山花》都拿过云星奖最佳影片了，唐懋有需要学习的地方吗？ 　　唐懋却一脸深沉地看着他：“你不懂。” 　　顾熠：“……” 　　他确实不懂，因为他是正常人。 　　这导致的结果是———加上他这个导演外，剧组目前足足有五位导演，称得上是电影圈最强配置。 　　前两年拼盘电影火爆的时候，一部电影也未必能凑足五位导演。 　　可顾熠有种感觉———被一群人围着，他俨然成了动物园里的猴。 　　更重要的是，这群人的导演经验一个比一个丰富，就算是张繁，也是近几年来数得上号的新晋导演，被他们围观，顾熠总有种会被揪出一堆问题的感觉。 　　好吧，他的想法是错觉。 　　张繁和唐懋确实是来学经验的，他们的日常拍摄也会接触到特效，偶尔也有大场面场景，对于特效的使用并不陌生，但《星际觉醒》的大场景却是他们日常很难接触到的，顾熠作为导演会如何驾驭，他们相当好奇。 　　许隽笑眯眯指导顾熠的时候，他们俩会在一旁耐心地听。 　　…… 　　《星际觉醒2》没有太多大牌演员，第一部中的主要角色大多已经不在，这一部里突出的是普通人对于家园的热爱。 　　“你们……好敢想。” 　　“什么场面都能设计吗？”见识过特效之后，张繁甚至不想走了，他原本只打算过来参观一下，但见识过剧组的运作之后，他干脆把家搬了过来，要和《星际觉醒2》共进退。 　　顾熠忍不住吐槽：“你没有自己的事情干吗？” 　　“没有。”张繁摊了摊手，“最近恰好很闲，没遇上合适的剧本，瓶颈期到了。” 　　顾熠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 　　张繁看向他：“你仔细想想，《杀机》都是多久之前的片子了，我有瓶颈期很正常吧？” 　　“不像。”顾熠一脸严肃，“既然你愿意一直待在这里，不如来替我当导演吧。” 　　张繁瞅着他：“也行。” 　　半晌之后，他忽然问了顾熠一句：“投资多少？” 　　顾熠默默报出一个数字。 　　说时迟那时快，张繁整个人仿佛从椅子上弹起来一般：“我觉得，导演这活还是你接最合适。” 　　他虽然对《星际觉醒2》的投资数早有耳闻，但从顾熠口中听到准确的数字之后，他还是佩服起顾熠和许隽的大胆来。 　　许隽和顾熠是从让《星际觉醒2》有更好的结果的角度来考虑，而业内则从延续第一部的出色势头考虑，强调让顾熠当导演这个行为很不合适。 　　这个人还要能让许隽导演放心。 　　因而，顾熠未必是最合适的选择，但就当下的情境看，没有比他更合适的选择。 　　何况顾熠这人足够勤勉，也足够努力。 　　——来剧组之后，张繁才真正意识到，《星际觉醒2》究竟有着多么巨大的规模。 　　演员、工作人员、灯光、摄影、服装、特效……即使以顾熠的刻苦，短时间内想掌控这么一个剧组也并不容易。 　　但只在剧组待了短短两天，张繁就看到了顾熠在导演这份职业上的巨大进步。 　　他只能感慨，顾熠或许天生适合吃娱乐圈这碗饭。 　　在转导演的演员里，张繁是公认的最成功的一位———作为演员拿下了云星奖影帝，作为导演也推出了口碑和商业俱有上佳表现得佳作，他的综合水准是最高的。 　　张繁当时也觉得，自己是有当导演的天赋的。 　　所以对顾熠有天赋这件事，他丝毫不觉得惊讶。 　　但他难免会觉得，顾熠这家伙的天赋有点好过头了，娱乐行业里好像就没有他不擅长的，不管干什么都能快速上手。 　　…… 　　这天，顾熠依旧在被四大金刚围观。 　　这是他给四位导演取的代号。 　　现在剧组不该称为剧组了，应该叫《星际觉醒2》小课堂才对，孙有明一直没走，张繁和唐懋又过来参观，剧组俨然成了开放式的，许隽和孙有明时不时就能接到电话，问能不能来学习一下。 　　不管怎么说，顾熠的导演事业是渐渐上手了，但这部电影拍完后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顾熠是绝对不会再干了。 　　毫不夸张地说，自从进组之后，他一直举着喇叭在吼，消耗的能量抵得上Crown参加一个月的巡演。 　　“拍摄开始！” 　　今天拍摄的这场戏份，是一群人对被破坏的家园进行修补，却蓦然发现，自己的家很难恢复原本的模样了———坍塌的不仅是建筑，还有那些在外星的征伐中离去的人们。 　　人类该走向何方，人类是否仍留有希望？ 　　这类电影最难的是无实物表演，加上第二部里少了许多第一部的动作戏，会让整个画面的视觉刺激感少了许多。 　　在这个情况下，演员维持自身的状态很重要。 　　不过电影的拍摄节奏一直挺快，今天这场戏刚刚开拍，顾熠就察觉到了其中几位演员的不对劲。 　　“孔珑，暂停一下。” 　　孔珑是剧组里戏份颇多的一位女演员，在电影中，她扮演的是一位演员，星际时代的名人，她所扮演的角色，外星入侵前，她是被崇拜的大明星，外星入侵后，面对家园被毁的情况，她和绝大多数普通人一样投入了对家园的重建。 　　只是坚定信念不代表没有沮丧。 　　这个角色也有怀疑自我的时候。 　　“先停一停，其他人也一样。” 　　顾熠站到了场中，小声地指导着拍摄———这原本是许隽的责任，顾熠渐渐上手之后，重任就交到了顾熠手中。 　　让顾熠自己去体验角色他是能办到的，但让他指导别人该怎么拍，顾熠很难具体去表达清楚。 　　他只能一点一点慢慢来：“可以理解吗？” 　　孔珑一脸茫然。 　　顾熠：“那这样呢？可以理解吗？” 　　对方依然一副不理解的模样。 　　顾熠只能庆幸，幸亏之前那些演技类综艺先他当导师他没去，顾熠觉得自己属于知道该怎么演，在表达上却有欠缺的演员。 　　从孙有明开始，他把孙有明、许隽、张繁和唐懋看了个遍。 　　首先排除唐懋，这人只会一遍遍叫演员重来，问就是感觉不对，到底该怎么演，他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 　　唐懋：“……” 　　虽然看不懂顾熠眼神的意味，但直觉告诉他那不是什么好事。 　　顾熠冲张繁勾了勾手：“张导。” 　　张繁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他认识顾熠不是一天两天了，除了《杀机》拍摄期间他对自己表露出这般尊重外，其他时候的顾熠……嗯，叫一声张哥都是比较客气的。 　　果然，顾熠指着他，对孔珑道：“这是我们剧组专属的表演老师，大家表演上有不懂的地方，都来问张老师。” 　　张繁：“What are 你的目的？” 　　“交学费，总不能让你白学吧？” 　　张繁：“我不是出资了吗？” 　　顾熠微微一笑：“这是另外的价钱。” 　　张·看出顾熠不会教人遂主动乐于助人·繁：“……” 　　瓶颈期的意思，特指的是他最近对导演这份工作毫无兴趣，不想看剧本，不想筹建剧组，其中也包括导演的重要任务之一———指导演员表演。 　　但这会儿，顾熠在冲他微微笑，身后的许隽和孙有明也是一副请他帮忙的意思。 　　张繁：“……” 　　#有后台了不起# 　　#我马上喊严锡泽过来打你# 　　当然，在整个《星际觉醒2》剧组，他应该是表演经验最丰富的演员，没有之一，在指导演员表演上，他的经验固然不如许隽和孙有明，赢过顾熠却没有任何问题。 　　顾熠冲他笑嘻嘻：“张导，我给你署名，表演指导肯定有你一个。” 　　张繁：“爆了加我名行吗？” 　　顾熠：“这我哪知道？” 　　在张繁成为表演指导的几天后，顾熠又故技重施，让唐懋成了剧组的摄影指导。 　　完美。 第249章 249 许隽的欣赏 　　“很好，先休息一下。” 　　多了张繁和唐懋的帮忙，并不意味着顾熠忽然闲下来了，相反，他比平时更加忙碌。 　　刚上手导演这份职业的初期，他要学机位、场面调度这些问题，而随着拍摄一天天推进，顾熠发现，他之前学的一些东西有些不够用了。 　　比如摄影这一项上，唐懋的审美是公认的，同一副场景，他和顾熠拍出的东西就是不太一样———这不涉及技巧，只是纯粹的审美的区分。 　　唐懋也尝试过把这方面的经验交给顾熠，但遗憾的是，不管怎么学，顾熠都很难拍得像他一样有艺术性。 　　客观来说，如果他是评委，也很难对唐懋镜头下的景色不动心。 　　不过这段时间里，顾熠倒是把活用摄影机机位掌握得淋漓尽致。 　　身为导演，顾熠不必事事都会，但在剧组里，他必须什么都会一些，把握剧本、把握演员、把握拍摄……作为主演时，顾熠大脑中尚留有一块缓冲地带，而成为导演之后，他脑海中挤满了密密麻麻的知识，几乎没有多余的休息时间。 　　“是不是很累？”张繁递给他一瓶水，顾熠拧开喝了一口，然后轻轻点了点头，“现在还是前期。” 　　顾熠个人认为，《星际觉醒2》和第一部不同，更加考验演员的演技———对抗侵略时，百姓们的情绪是高昂的，他们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就算预料到未来会有惨痛的结果，但那些结果此时尚未发生。 　　但在第二部中，结果已经发生了。 　　人该如何面对这一结果？仅保持纯粹的乐观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我昨天晚上重新把剧本读了一遍。”顾熠叹了口气，轻声道。 　　“得出了什么结论？”张繁问道。 　　“不好拍。”顾熠叹了口气，“因为它更接近于群像戏，重点有些模糊，那就需要通过场景和演技来展现不同人的不同面貌，这其实挺考验拍摄技巧的。” 　　顾熠自己被《星际觉醒2》的剧本打动过，所以他希望拍出能打动观众的东西。 　　“听起来是有点难。” 　　比如孔珑扮演的角色，在灾难过后，她暂时脱离了自己明星的身份，她想为重建家园做些什么，但和平时，她是人人崇拜的明星，她的歌声曾让整个地球迷醉，可一旦战争来临，她所掌握的一切是如此无力。 　　她甚至不如一个普通人坚定。 　　陈沣的妹妹在第二部里也有戏份，她和陈沣一样成为了军人，清理废墟时，她永远冲在第一线，她努力读书，为了将她和哥哥生活过的村庄建设得更好。 　　她成为了陈沣想看到的妹妹的样子，但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她依然在想念着哥哥，只是这份想念无人倾诉。 　　陈沣牺牲了，长辈过世了，在这个世界上，她是独立生活着的人。 　　群戏的缺点在于重心不足，而剧本中，人物之间会被一根线牵连着，绑在一起，他们的命运看似毫无交集，但自地球被外星侵略后，所有人的命运早就交织在一起了。 　　《星际觉醒2》就是由一个个小故事构成的剧本，但哪怕是第一部，电影也并非纯粹的个人英雄主义，这是它和好莱坞特效大片的区别。 　　许隽之前担忧顾熠不肯接，也有一点剧本的元素——《星际觉醒2》是一个打动人的剧本，却并非一个能赚钱的剧本。 　　…… 　　“第2组注意了，这一场戏人比较多，先在这里和大家讲清楚了……” 　　“道具，抓紧时间准备。” 　　“演员就位，不要再拖了，从李一亮开始，到底该怎么演，张导已经指导过了。” 　　“康黎，把情绪收收，不用表达得那么厉害，你现在全释放了，拍到后面的戏该怎么办呢？” 　　当了一段时间导演后，顾熠对剧组气氛的总结只有一个字———乱。 　　到处都是乱七八糟闹哄哄的，从早上开始，演员们就位，道具就位，场景布置好了，开拍的阶段里，依旧会出现种种超出他意料的事情。 　　而作为导演，顾熠目前已经熟练掌握乱中求稳的技巧，不管剧组的境况如何，他总能第一时间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每天清早，他通常会先确定这一天要拍摄的内容，除了第一部原有的场景外，剧组也花大价钱兴建了新的场景，拍摄过程中，指导演员拍摄是少不了的，这是他最主要的工作，而在《星际觉醒2》剧组，通常不会存在一条过的镜头，所有的镜头都要多拍几条，这也是为了剪辑的需要。 　　从前顾熠觉得，就算他当了导演，也必然不是唐懋那一类型的。 　　但现在他发现，他已经从质疑唐懋、理解唐懋进化到成为唐懋。 　　一天的拍摄收工后，对顾熠而言，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是复盘。 　　不仅是对这一天拍摄的复盘，也是孙有明、许隽、张繁、唐懋和他一起来讨论电影的拍摄，在这个时候，顾熠通常充当倾听者，就算有话要说，他常说的也只是自己在拍摄过程中遇到的麻烦。 　　顾熠的笔记本记得满满当当，而他手头诸如《拍电影》《电影语言的语法》之类的书也早就被翻烂了。 　　用许隽的话说，她几乎亲眼见证顾熠的导演水准突飞猛进。 　　刚到剧组时，顾熠还有些放不开，对剧组的方方面面都不够熟悉，拍摄的时候，他从演员的角度考虑更多，对导演这个角色的考虑则稍显不足。 　　而现在，顾熠的气场全放开了。 　　他知道该用谁，或者说，他有什么想法，他直接对表演指导和摄影师说，只要表述得足够清楚，对方自然明白他想要什么。 　　导演确实是个累人的活，但导演是剧组最大的权威，他不需要身体力行做好每一件事，只要把每个人人尽其用就行。 　　…… 　　为了赶工期，群像戏的拍摄是同时进行的，顾熠负责一个，许隽负责一个，孙有明虽然全程都在，但按他自己的说法，他只是来《星际觉醒2》剧组学习的，没有上手拍一段的想法。 　　顾熠：“……” 　　他希望对方可以稍稍坦诚一些。 　　嘴上说着不拍不拍，可顾熠却看到对方从这晃到那，话没少说，事没少做，别说是他了，就连张繁和唐懋都没忍住手痒，亲自上手试了一段。 　　顾熠和许隽的交流自然是最多的。 　　许隽执掌过第一部，她对《星际觉醒》这个IP比谁都了解，两人分别拍摄的时候，顾熠其实可以看出他和许隽之间存在的差距。 　　“小顾毕竟是演员出身。”孙有明道。 　　许隽赞同地点了点头。 　　和她、孙有明这种一毕业就进导演行业的不同，顾熠侧重于片段，而他们更侧重于整体，刚开拍的时候，顾熠这方面的特征尤其明显，进组一段时间后，顾熠开始注重于整体，但自身的优势依旧保留着。 　　而且顾熠同样是熟悉《星际觉醒》这个IP的，他心里清楚许隽想要什么东西。 　　…… 　　当导演的另一个压力在于，剧组里人进人出，导演却要一直要镇守着。 　　不知不觉中，顾熠在剧组已经待了很久了。 　　像《星际觉醒2》这种作品，拍摄本身很重要，后期的制作也很重要，拍摄期间，顾熠足足看了几万张图———都是对场景完善的一些设想。 　　他忙到根本没空玩手机，别说是刷微博、聊天了，对于顾熠而言，手机的唯一作用就是商讨拍摄和讨论资金的动向。 　　和许隽的心态一样，拍电影的时候，顾熠是不计成本的，把土豪的心态展现得淋漓尽致，当然，这并不意味着顾熠会当冤大头，钱可以花，但是必须实实在在用到拍戏上。 　　《星际觉醒2》场景的搭建是一笔投入，然后是特效的制作、演员的片酬以及剧组日常的开支，不在导演这个位置上，他很难理解一部电影拍完后导演所谓「艰难」的含义。 　　唐懋小几千万可以拍一部《山花》，如果不是顾熠一直坚持，他的男主角很可能会跑掉，许隽拍《星际觉醒》也是如此，资金始终是她头上的紧箍咒。 　　顾熠后来拍的《偶像之死》倒是资金充裕，但因为这笔资金，投资商可以肆意地踢人塞人，导演姜游根本没有选择权。 　　从某种程度上说，因为顾熠在演员这个行业拥有足够的实力，当他进入导演行业时，他不自觉间已经受到了许多优待，其他导演吃过的苦，他其实并没有体会到。 　　但顾熠依然觉得艰难。 　　他现在的压力，许隽拍第一部时恐怕体会到了百倍千倍。 　　“哪有那么难？好好拍就完事了。”许隽笑道，“我倒觉得你现在难一些。” 　　顾熠是不怕吃苦的，两人合作《星际觉醒》时许隽就很清楚这一点，这次让顾熠当导演，他在这件事情上的投入许隽也看得清清楚楚。 　　原本许隽也想过，如果顾熠实在承担不了这个职责，就由她主要负责电影的拍摄。 　　可顾熠不仅承担下来了，还承担得很好。 　　许隽考虑过，如果《星际觉醒》第二部成绩不错的话，第三部或许也会问世，但以她的精力，恐怕难以承担这么一个巨大的IP。 　　但许隽对顾熠永远有盲目的信赖。 　　当初传出顾熠导《星际觉醒》第二部的时候，好多朋友都打电话过来劝她，说顾熠当这个导演不合适。 　　理由很充分，道理很透彻，让许隽也不由反省，自己邀请顾熠是不是一时冲动？ 　　但厚厚一大摞的拍摄笔记、顾熠把剧祖资源整合起来的能力、他一天比一天自信的眼神却告诉许隽，找上顾熠并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许导，我今天发现了一个问题……” 　　“你说说看。” 　　许隽不管有多累，只要顾熠找上她，她永远有时间和顾熠讨论，关于拍摄，关于剧本推进过程中遇到的种种问题。 　　两人这样讨论着，许隽反倒找到了第一部拍摄中的不足之处。 　　客观来说，顾熠还没有进入导演圈，纯粹是赶鸭子上架，他自己拍完这一部还是会回去当演员。 　　但他这么肯钻研，这么肯为电影付出，已经具备了成为一个出色导演的潜能。 第250章 250 天降大锅 　　人多的好处在《星际觉醒2》剧组最直观的体现为———伙食不错。 　　通常来说，剧组的伙食都很一般，吃盒饭的不必多说，就算开了小食堂，烧的饭也只能吃一吃。 　　不过《星际觉醒2》拍摄周期长，剧组对伙食自然稍稍上心一些，加上有许隽、孙有明他们加盟，严锡泽、吴庆春他们常过来探班，时不时就给剧组加一加餐。 　　顾熠表示，当导演这几个月，把他这几年没吃的垃圾食品的份额都吃满了。 　　鸡腿吃了，奶茶喝了，卤味吃了，巡演期间不能碰的、拍戏期间不能碰的全部尝试了遍。 　　孙有明默默瞅着他：“你是不是胖了？” 　　“这叫压力肥。”顾熠义正词严，“没胖。” 　　他偷偷上过秤，确实胖了……一点。 　　胖的不算多，算是体重小幅度的调整，放在巡演和拍戏期间，他这样的体型当然要控制控制，但现在是当导演，他每天消耗的能量要比拍戏期间大多了。 　　多吃点垃圾食品，有益身心。 　　“休息天你也出去转转，别老留在剧组。”孙有明劝他道，“剧组少了你一个又不是开不了机，别成天又熬夜又不好好休息。” 　　见自己劝不动顾熠，孙有明又叫上许隽过来劝说。 　　剧组是有休息日的，连轴转谁也扛不住，不过顾熠觉得时间难得，他作为导演需要吸收的东西太多，到了休息的时间，他依然还泡在剧组里。 　　顾熠自己并不觉得很累，相反，因为他始终保持着高昂的状态，一旦专注起来，他会把周围其他事情全部忘记，自然更不会觉得累。 　　可一旦开始休息，他未必就能找到现在的状态了。 　　孙有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拽了出去。 　　“你看剧组里其他年轻人，到了休息天，哪怕不出去逛，刷刷手机玩玩游戏也挺好的。”孙有明道，“你又不是备战高考那时候。” 　　“导演身上的担子重，但导演本质上也只是一份工作。”孙有明劝他，“你要想像聂导那样70多岁还在一线，现在就得把身体养好了。” 　　顾熠摸摸下巴：“70岁，我应该退休了，或者还在搞化学。” 　　从一开始，顾熠就不觉得唱跳能坚持到40岁，事实上，在他的设想中，可能30岁就跳不动了，但Crown一年的巡演让不可能成为了可能。 　　然而，即使巡演中他们六个人都能保持足够的状态，但精力比起刚出道时确实有不足，后续再开巡演的话，唱跳歌曲的数量必然会减少，哪一天改成纯站桩唱都有可能。 　　演员坚持的年限或许会久一些，不过顾熠结识的演员多了，也明白，等他年岁渐长后，选到合适的剧本也会越来越难，虽然男演员相比女演员有更多优势，可到了该让位的时候，顾熠绝不会赖着不走。 　　像严锡泽已经属于能拿到主演角色、有一定票房号召力、能拿奖的演员标杆了。 　　但客观来说，最近几年，严锡泽并没有演到太多合适的角色。 　　某位演员霸占观众视野的情形不会一直发生，演员们的作品只会一年比一年少。 　　而导演这一行，顾熠觉得，除非将来遇到他无法拒绝的剧本，他应该不会尝试。 　　但研究却是在顾熠的计划列表里的，尤其最近几年，或许是去学校的次数太少的缘故，也或许是他的生活被演艺事业所占据，顾熠研究的兴致更浓了。 　　放在上辈子，这是他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 　　他挺羡慕夏师兄现在的状态的，虽然夏师兄时不时就吐槽自己最近遭遇了怎样的非人折磨，可不久之前，顾熠刚刚看到化院报道，说夏师兄那边又取得了一个小突破。 　　化学天才的生活，并非他能够想象。 　　顾熠人虽然还没有退休，却已经想好了自己的退休计划。 　　像聂导那样70岁还在一线坚持，顾熠觉得自己很难做到。 　　但他佩服对方这样的导演，也佩服许隽和孙有明，前者为拍自己想拍的电影可以不计一切，后者即使已经有了擅长的题材，却依旧在寻求着作为导演的突破。 　　顾熠的努力来自于责任，对方的努力却纯粹来自于热爱。 　　…… 　　“你出不出门？”孙有明再问了他一句。 　　“再等一等。” 　　“那我就和你粉丝说了。” 　　听到孙有明的话，顾熠抬起头来：“说什么，我粉丝？” 　　“你这段时间不上网，也不和你们组合互动，记者又拍不到你的动向，就都跑我这儿来问了。”孙有明笑道，“我就老老实实告诉他们，你为了拍戏殚精竭虑，连门都不肯出。” 　　顾熠现在是又黑又苍白。 　　黑指的是他在片场被晒黑的皮肤，苍白是他成天闷着，气色看着就不太行，现在旁人不知道这事，孙有明却比谁都清楚。 　　孙有明想着，既然他劝不动顾熠的话，就让他粉丝来劝。 　　“回头我把你照片发上去，粉丝瞧见了保准要说你。” 　　顾熠：“……” 　　他脑补了一下私信被填满的场景，算了，出门吧。 　　“慢慢来就是了，压力不用那么大，许导说你了，还是其他人说你了？网上那些话不用听，真听了他们说的，谁还去当导演？” 　　“导演又不是他们靠键盘当的。” 　　顾熠很久没和孙有明聊天了。 　　他是孙有明工作室旗下的艺人，在电影这块，孙有明其实是他的经纪人，不过孙有明从来不拘束顾熠做什么，他更像挡在顾熠前面的一块牌子，把来找他的妖魔鬼怪全部赶走。 　　“之前我拍《一枚信笺》，许导拍《星际觉醒》，质疑声不比你现在少，但他们质疑归质疑，我们该拍的还是得拍。”孙有明看了顾熠一眼，“张繁回去的时候狠狠夸了你一通。” 　　顾熠抬头：“他怎么没当面夸我？” 　　孙有明：“你怎么忽然脸皮厚起来了？” 　　“当导演当的。” 　　孙有明：“……” 　　骂他是吧？ 　　孙有明自己当导演和许隽当导演的故事，他以前和顾熠讲过，这次依然讲了一遍，不过顾熠压根不觉得腻。 　　并不是谁天生就当了导演，聂树生就不是科班出身，他成长为导演的那个年代，压根没有科班这个概念，那会儿京影还没建呢。 　　而孙有明和许隽虽然都是导演圈的科班出身，但两人的导演之路都不是那么顺畅，包括后来的唐懋和张繁，也都是磕磕绊绊才走上了导演这条路。 　　当然，相对来说，顾熠这条路更加艰险陡峭。 　　孙有明完全理解顾熠的压力。 　　当初国内票房市场刚刚兴起的时候，他拍了一部大制作，电影上映那阵，他半夜睡着了会突然惊醒，怕这部电影亏损，自己以后都干不了导演这行。 　　“许隽前面那部电影也是这样。”孙有明道，“算扑得很厉害了，你看她现在不还是好好的？” 　　“最近饭也没好好吃吧？” 　　“饭不好好吃，觉不好好睡，人都变丑了。我当初报考电影学院的时候，人家不知道我报的导演戏，都以为我去当明星，我放假回家，别人都问我，说你长得这么丑，怎么有勇气当明星的？” 　　“我当时可羡慕表演系那些长得好看的了，找对象都比我们快。” 　　两人一路走着，孙有明一路絮絮叨叨。 　　顾熠说是出门，其实并没有走太远，只是在剧组附近兜着圈子，一路上，两人遇到不少演员和工作人员，不管拍戏多辛苦，大家外出的时候，脸上都是高高兴兴的。 　　虽然瞄到孙有明和顾熠一起走之后，不少人脸色都变了。 　　“孙导，顾导。” 　　“孙导，上午好，顾导，上午好。” 　　顾熠默默瞅着孙有明：“是不是你平时太凶了？” 　　孙有明：“？” 　　“人家看到你就害怕。” 　　孙有明：“？” 　　顾熠这是在说谁？ 　　他自己大概是真没有数———别看顾熠这人平时挺好相处，可一旦涉及到拍摄的事情，顾熠比谁都认真。 　　这个特点他当演员的时候就能看出来，而当了导演之后，就更变本加厉了。 　　毕竟……他不能一边执导，一边拿镜子照自己的脸。 　　孙有明却看得明明白白。 　　一旦进入拍摄的状态，顾熠整个人神色就会变得无比专注，板着脸，他不是刻意针对谁，但他就是不常笑。 　　人一不笑，甭管这脸原本有多么帅，都叫人望而生畏。 　　结果这会儿两人走在一块，顾熠直接把一个大锅砸在了他头上。 　　孙有明不由斜眼朝顾熠看。 　　他从开机就在剧组没错，但本质上，他就是个围观群众，或者偶尔学习学习，再指点指点顾熠，他对剧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压根就没有威慑力。 　　顾熠就不一样了，他就是这个剧组实实在在的导演。 　　顾熠往那儿一站，刚开始发号施令，剧组上下就个个受他的指派。 　　顾熠板着脸不笑的样子真有几分唬人，加上他不管指出谁的毛病都有理有据，次数多了，就算他是新导演，也没人敢不听他的话。 　　从这个角度看，顾熠是很有当导演的天赋的。 　　顾熠：“我凶吗？” 　　“你自己看不出来？” 　　顾熠：“？” 　　客观来说，他甚至都不习惯顾导这个称呼，进组之后，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慢慢适应，今天出门闲逛，猛地听到这个称呼，他都没意识到其实是在喊他。 　　“顾导，下次客气点。”孙有明拍拍他的肩膀，“我见了你都害怕。” 　　顾熠：“呵……” 第251章 251 回来 　　“小顾，早。” 　　“早，许导。” 　　顾熠早早来到剧组，准备这一天的拍摄工作。 　　到了电影的中后期，种种特效场景都安排上了，相较第一部更多的轰炸、爆破的场景，第二部则强调从无到有的那份震撼感。 　　有市场才会有制作，有制作才会有发展，《太空漫步》打开了市场，随着同题材电影的制作越来越多，特效公司的经验越来越成熟，加上《星际觉醒2》拖延了几年，到这时候，呈现在剧组面前的已经是一项成熟的技术。 　　在接手导演这份工作之前，顾熠对特效的了解远远不够深入。 　　拍摄开始后，顾熠和许隽、和特效团队反反复复讨论画面、效果、镜头的渲染，这些工作是以特效团队为主，但顾熠也需要给出自己的意见。 　　最初，顾熠认为《星际觉醒2》剧组做了充足的准备，但拍摄越是推进，不足的点越是被暴露出来。 　　在应对麻烦这一项上，孙有明和许隽都比他成熟得多。 　　…… 　　当初《星际觉醒》上映后，顾熠在电影院里看到了一张张草图变为实物，而现在在剧组，他可以亲眼见证它们诞生的过程，视效的沟通、审阅、反馈制作过程中遭遇的障碍…… 　　对顾熠而言，就像是新世界的大门在他面前打开。 　　拍摄一日一日进行中，他越是会产生一种不真实感———这真的是他在主导的电影吗？ 　　不仅是外界在质疑，他自己都忍不住对自己产生质疑。 　　顾熠依旧记得自己在电影院里看到《星际觉醒》的震撼，参与到第二部的拍摄后，他很明白许隽和孙有明为什么要拍这种重工业的大片。 　　顾熠已经在剧组待满半年了，春节剧组放了几天假，他只匆忙回去了一趟，就继续往剧组赶。 　　电影的拍摄进行了一大半，后期演员们的表演已经不需要多指导了，严锡泽在其中客串了一个官员的角色，他难得过来，顾熠干脆又薅了他的羊毛，请他演了几个看不见脸的龙套。 　　越往后拍，电影需要的人数越多，这也算是拍摄中的一个突发状况，剧组召集的群演数量已经不算少了，但一些场景需要的演员数比原计划更多。 　　等到夏至这天，《星际觉醒2》的拍摄正式告一段落，后期工作朝顾熠压了过来。 　　“我现在很确定一点，活是干不完的。”顾熠吐槽道。 　　“顾老师对此终于有了清晰的认知。”杨艇给顾熠发了个红包，“把你那头毛剪剪，可rua都看不下去了。” 　　“是不如冬天的可rua顺滑。” 　　顾熠春节前和杨艇他们见了一面———他进剧组之后，连头发都没顾得上剪，狗仔拍到照片的时候，要不是正脸过于清晰，他们都没看出来那人其实是顾熠。 　　粉丝们：“……” 　　“顾老师究竟是当导演去了，还是放飞自我去了？” 　　“和半年前的巡演完全不是一个人，快还我顾老师！！” 　　“其实顾老师不算毁容，至少没有胖，就是……失去了美男子的从容。” 　　自《星际觉醒2》拍摄开始，只要剧组透露出一点拍摄细节，电影免不了就被质疑一番。 　　粉丝们对顾熠倒是百分百信赖，尤其是看到顾熠的状态之后，大家都确定顾熠必然是为电影付出了许多。 　　虽然付出未必都有回报，但他们愿意对顾熠更宽容一些。 　　顾熠接手《星际觉醒2》的来龙去脉，剧组虽然没有明说，粉丝们却多少有些了解。 　　“顾老师加油加油！” 　　如果让顾熠形容一部电影后期制作的状态，他选择一个词———水深火热。 　　难怪每回杀青之后再和导演们联系，他们一个比一个蔫。 　　顾熠以前没干过这活，真干起来，他只想说，这就不是人干的活。 　　许隽和孙有明经验丰富，情绪也很稳定，问题在于，他们不乐意在这件事上替代顾熠，反而让顾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顾熠一天的生活大致总结如下：上午发愁、下午发愁、晚上发愁。 　　好在两位导演并没有完全放弃他，时不时给他来一个辅助。 　　等所有工作完成得差不多了，片子该剪了，顾熠一开始剪得小心翼翼，后面敢剪了，又觉得自己过于膨胀。 　　孙有明嘲笑他没见过世面。 　　顾熠：“那你来剪？” 　　孙有明把自己还算浓密的后脑勺展示给了顾熠。 　　不管怎么说，等到又一年的10月底，《星际觉醒2》总算拍完了，顾熠在剧组待了近一年，在这一年里，他没有出席Crown的任何活动，没有个人活动，没有拍戏，全身心都给了这部电影。 　　至于电影的最终成绩如何，顾熠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他尽力了。 　　刚开拍的那一年还好，从第二年开始，顾熠可以感觉到自己在导演这个职业的飞速进步，虽然他很难用语言表达清楚，但在拍摄中，他渐渐有了感觉。 　　和演戏一样，仿佛导演成为了一项他擅长的事情。 　　“杀青了！！” 　　“终于全部结束了。” 　　电影接下来就等着送审上映了，宣布拍摄结束的那一晚，顾熠闷在房间里，很久都没有出来。 　　还是许隽敲了他的门，说要带他出去喝酒。 　　“你不会还不能喝酒吧？”许隽问道，“喝不了我就不带你了。” 　　出于偶像的自我修养，一般来说，顾熠是不喝酒的，Crown其他人也一样，虽然没有强制的规定要遵守，但这渐渐成为了顾熠几人的习惯。 　　“喝一杯，或者碳酸饮料。” 　　“行。” 　　《星际觉醒2》顺利拍完，许隽也很高兴，自第二部筹备开始，她眉眼间的郁气似乎都减少了许多，整个人都舒展了。 　　准确地说，顾熠为这部电影的付出也让许隽一直没有放弃。 　　拍摄的最初，作为导演，顾熠确实有许多不足之处，但慢慢地，许隽看到了他的努力，顾熠几乎在以最迅猛的速度掩盖自身的缺点。 　　许隽听孙有明说过，也听和顾熠合作过的张繁和唐懋说过，顾熠是那种不容易犯错的演员。 　　同样的错误，前一天指出来的话，一直到整部电影拍摄结束，他都不会犯第二次，而他的这份特质也延续到了导演这份工作上。 　　“我一开始确实觉得很难，但慢慢也就习惯了。”顾熠和许隽碰了碰杯，“我暂时没有当导演的想法，但以后再演戏的话，我应该会用上很多当导演的经验。” 　　“为《星际觉醒2》干杯！！” 　　“干杯，票房大卖！！” 　　剧组解散之后，顾熠直接回了京市。 　　在娱乐圈这几年，他经历了大学的懈怠和研究生的懈怠，是时候好好专注自己的化学事业了。 　　朱教授对此不屑一顾：“你那电影不得上映，不得宣传，不得拿个奖？到时候又要过来请假。” 　　顾熠憨厚一笑：“导师，您真了解我。” 　　朱教授：“……” 　　他发现了，顾熠出去当了一回导演，脸皮倒是越当越厚了。 　　“我这给你安排了些任务，早早准备好了，你夏师兄就是按这个节奏培养的，瞧他现在多精神。” 　　被称为「精神小伙」的夏师兄：“……” 　　他不敢冲导师斜眼，只能冲着顾熠斜眼。 　　等朱教授回去了，夏师兄轻拍着顾熠的肩膀：“师弟，被器重的感觉如何？” 　　顾熠从信封里抽出一张纸来，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朱教授对他的要求———读了博士之后，导师的要求自然水涨船高。 　　“我只觉得，自己从一个地狱跳到了另一个地狱。” 　　夏师兄深有同感：“别忘了，地狱可是有十八层的。” 　　顾熠：“你不提醒我，我会更高兴。” 　　“难得回来，师兄请你吃大餐。” 　　鉴于夏师兄本人十分抠门，每天就想着找顾熠拉投资进而走上科研巅峰，顾熠对他口中的大餐标准表示十分怀疑。 　　当被带到金拱门门口时，顾熠：“……” 　　诚不我欺。 　　只能说学化学就是苦，研究生期间他们至少能吃家不错的小炒，读了博士就越活越回去，金拱门都是大餐了。 　　顾熠停住脚步：“师兄，先等等我。” 　　“你是看我太穷了，所以决定请你亲爱的师兄吃大餐吗？” 　　顾熠露出一个毫不真诚的笑容：“我要先咨询一下，我们团之前和K记的合同签到了哪一年，不能给竞品做宣传。” 　　夏师兄：“……” 　　当顾熠一脸苦相地去见导师时，他内心有那么0.01秒对顾熠产生过一丁点的同情。 　　但这一瞬间，他0.01秒的同情彻底消失，不仅如此，他甚至希望顾熠掏钱包养他，这样他就可以摆脱惨兮兮的博士生涯。 　　但他知道，顾熠会毫不留情地拒绝！ 　　这万恶的有钱人。 　　夏师兄人生中唯一觉得欣慰的，是自己没有去德国留学。 　　他有个好朋友去了。 　　对方是研一去的，到现在，对方的研究生还没有毕业。 　　据说对方已经做好了坚持十年的准备。 第252章 252 返校 　　顾熠回京大回得悄无声息。 　　Crown成团这几年，也经历过粉丝们相当疯狂的时刻，不过对于粉丝影响正常工作秩序、影响其他人的行为，几人一向很不赞同，在成团之初，几人和粉丝之间就有了默契。 　　而到了现在，Crown的热度还在，却不会纳入动辄引起粉丝尖叫的顶流行列，成员们的私生活也逐渐回归平静。 　　顾熠拍完《星际觉醒2》这事粉丝们都清楚，却不会去高铁和机场围追堵截，某天或许会上网搜搜顾熠的动向，发现他回了京大，这事也就了结了。 　　但电影圈对于《星际觉醒2》杀青这件事却无比关注。 　　不管怎么，这是顾熠接棒导演后拍摄的第一部电影，哪怕顾熠和剧组上下刻意维持着低调，但《星际觉醒2》的体量和顾熠个人的名气都决定了这部电影始终会是业内关注的焦点。 　　“顾熠这么低调，不会是把第二部拍砸了吧？” 　　那位电影大V某天大清早就发了这么一句，却在被粉丝们围追堵截后快速删除：“手误，纯粹是手误哈。” 　　究竟是不是手误，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电影拍完之后，顾熠就不理会外界这些纷扰了，准确地说，自他接手这个项目开始，他压根没空听那些唱衰声，有这个空闲还不如多学些东西。 　　他现在的重点放在自己的博士生涯上。 　　…… 　　那天从朱教授手中拿到一个空文件袋之后，顾熠就没再见过自己亲爱的导师，只留他自己和一堆任务面面相觑。 　　顾熠深深怀疑，是自己借用物院和隔壁京航的事让朱教授生气了———随着电影拍摄推进，顾熠结识了好几位已毕业的师兄师姐，也顺势借用了景观和隔壁清大建筑的资源，但这个用用那个用用，化院的资源还是暂时没用上。 　　朱教授这人格外护短，也愿意为化院的发展竭尽全力。 　　顾熠这个自己人只知道胳膊肘往外拐，答应他的化学科普片又迟迟没有开机，让朱教授一见他就分外嫌弃。 　　但这种事不好明示，只能让顾熠自己体会。 　　而顾熠这人……领悟力着实不太行。 　　朱教授最近有在外的合作，正好懒得搭理他，就把顾熠丢下来自己慢慢钻研。 　　顾熠……头大如斗。 　　但朱教授这样只是导师们的常规操作———到了博士阶段，出不出成果虽然得益于老师的指导，但关键还是看自己。 　　现在的高校卷到极致，尤其在京大这种地方，发几篇SCI只是常规操作，确实会有导师在弟子研究的过程中给予许多便利，但朱教授不是那种会把名声借给弟子的导师，顾熠他们自己摸索的情况更多。 　　顾熠只能默默开始了自己痛苦的科研生涯。 　　研究生时期他跟着夏师兄混还勉强说得过去，到了博士阶段，不仅夏师兄自己不干，朱教授也看不惯他试图蹭一蹭的行为。 　　但搞学术和当导演不同，对比起来，顾熠还是觉得后者压力更大一些，就算科研的过程中他会遇到乱七八糟的问题，但顾熠不需要背负谁的期待，京大算是一个不错的平台，他只凭着兴趣去做完全可以。 　　大不了就拖几年，成为师弟们心目中永恒的大师兄。 　　“我总不会留级留几年吧？” 　　“你敢留一回级，我就敢让你留一辈子级。” 　　说这话的时候，朱教授语气阴测测的，让顾熠不敢轻易造次。 　　拖延战术不可行，蹭学术成果这事顾熠自己其实也干不出来，他只能认命般地从头去干，明确自己的研究领域，借人，借耗材，以实验室为家，不出成果不出门。 　　这种经历他本科时期有过，研究生时期也有过，博士……大不了再来一回。 　　对顾熠而言，研究只是起步阶段更难一些，他要慢慢适应这种投入的状态，要及时收回自己早已懈怠的知识。 　　在学校待了一段时间，顾熠颇有几分不问世事的意味。 　　研究一旦开始，他不可能忙到一半就撂挑子。 　　从某种程度上说，当导演的那段经历帮到了顾熠。 　　他毕竟是管理过一个剧组的人，负责起一个研究团队自然轻轻松松———顾熠目前所做的研究，京大方面给不了他足够的资金资助，顾熠就自己组了一个团队，顾熠虽然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研究生，但在资金的使用上，顾熠自己开自己开了超高的权限。 　　“师兄，你整理的数据拿来了。” 　　“谢谢。” 　　“这个反应我们之前也尝试过，但……” 　　“遇到什么问题了吗？”顾熠拿起笔记本，当下就要把师弟提到的问题记下来，对方只是随意提了一句，没想到顾熠一脸正经，两人针对这个问题讨论了一会儿，顾熠皱起眉，道：“我先试验看看，有结果通知你。” 　　师弟不由想到京大BBS上对这位顾十狂师兄的讨论，原以为BBS是夸大了，但和顾熠本人接触之后，他发现，顾熠似乎就是这种性格。 　　师弟提到的这个反应，顾熠自己也做过尝试，他同样失败了，不过在两人讨论的过程中，顾熠发现，同样是失败，但两人呈现出的结果完全不同。 　　这样就很有探索的意义。 　　顾熠又一次忙碌到深夜。 　　同样的实验他做了整整五次，把耗材能用则用，顾熠觉得，自己暂时还没有业内大拿的学术能力，却把他们花钱的本事学了个透彻。 　　一次次实验，前两次的结果完全不同，后面三次却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写完最后一笔字，顾熠只觉得眼皮发胀，大脑昏昏沉沉的，虽然要写的东西还有不少，但手已经没有力气再写下去了。 　　拍《星际觉醒》第二部期间他也有过这种状态，不过收工之后他的感受是迷茫，而现在，顾熠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也清楚自己该实现什么样的意图，只不过精力有些跟不上罢了。 　　博士期间很自由，除了偶尔要上课外，顾熠的时间基本都属于自己。 　　粉丝们对于顾熠事业的要求也不像他刚出道时那么严格，毕竟Crown是个十年的团，而顾熠个人的成绩足够他先把脚步放缓。 　　可以说，顾熠目前处在一个相对安逸的阶段。 　　…… 　　第二天，顾熠足足睡到10点才起。 　　和同龄人相比，他属于精力很旺盛的那一类，否则也不会兼顾偶像事业、演员事业和自身的学业，夏师兄年纪比他还小一点，但对方的状态一向被顾熠鄙视———实在是太菜了，顾熠怀疑对方的智力和体力成反比。 　　不过这段时间他实在太忙，也会有种身体状态不如从前的感觉。 　　吃过早饭后，他回到实验室，继续自己的研究。 　　顾熠不清楚的是，一旦他进入到研究的状态，和他投入到拍摄这件事的状态是一样的，整个人专注又严肃，满脑子都是实验结果，对待要一遍遍尝试的内容，他没有一丝不耐烦，只会竭尽全力去做。 　　其他事情暂时都不在他眼中。 　　顾熠拿起笔，皱着眉头写下自己的发现。 　　他写一写，再停一停，结合自己与前人的研究，试图把思维再拓宽一些，这般一慢一紧，通常一天的时间也就过去了。 　　唯一让顾熠放松的时间是夏师兄或者朱教授过来找他的时候。 　　顾熠通常会把自家导师和师兄拉住，问一堆问题，或者让他们充当自己的帮工———很抱歉，这也是在《星际觉醒2》剧组学到的技巧。 　　“虽然《星际觉醒》第二部还没上，我已经成为它的黑粉了。”夏师兄一脸冷酷。 　　顾熠迷惑地看着他：“你不是挺喜欢《星际觉醒》的吗？” 　　“现在不喜欢了。”夏师兄叹了口气，“化院顾十狂彻底进化成顾三疯，没有了当初的单纯，都是剧组害人。” 　　顾熠：“？” 　　怎么随便给人取外号呢？ 　　他更在意的点是：“我当初单纯吗？” 　　夏师兄点点头：“眼神里都是清澈的愚蠢。” 　　顾熠：“……” 　　改天要和法学院的同学请教一下，怒砍师兄狗头犯什么法。 　　…… 　　夏师兄能老来他这晃悠的原因是，他最近确实出了点小成果。 　　之前是上了京大新闻，最近连电视新闻都上了。 　　可以说，他已经熬过了研究生艰难的初级阶段，正向着资深阶段迈进。 　　而顾熠尚且处于初级阶段，属于等着出成果的小博士一枚。 　　他觉得夏师兄的存在十分碍眼，对方只要过来露一次面，哪怕只是看看亲爱的师弟的精神状态，顾熠也势必要把他拽住，两人一起讨论起高深严肃的化学问题，顺便在导师面前彼此出卖一回。 　　客观来说，夏师兄这人虽然偶尔精神状态不稳定，但干起活来可谓十分靠谱，问什么答什么，不仅是他自己研究的方面，对于顾熠的研究，他也能说个大概。 　　对于顾熠最近看他不顺眼的态度，夏师兄大度地表示，顾熠这纯粹是嫉妒他天才的学术水准，对于这毫无含金量的嫉妒，他选择大度原谅。 　　“帮我看看。” 　　“行行行，你先拿过来。” 　　他这句「先拿过来」刚说出口，就见顾熠毫不客气地捧着一堆资料过来，夏师兄抽出上面几张先看，过了一会，他视线转向顾熠：“你这个角度，有点难。” 　　“不过我认识一个对这方面有了解的朋友，我替你问问看。” 　　“行。” 　　夏师兄答应顾熠的事一般都会做到，到了下午，顾熠就收到了他的答案。 　　“我再想想。” 　　顾熠闭着眼睛，闷不吭声去想。 　　他思路开拓没有夏师兄那么快，但论知识储备，他其实不比夏师兄差，在朱教授眼里，顾熠其实是厚积薄发型———顾熠在学校的时间虽然不久，但他会用课外的时间去弥补自己缺的那些课程，除此之外，对于本专业的书籍和相关的研究，顾熠一向是很透彻的。 　　他只是脑子转得没那么快，并不代表着顾熠基础不扎实。 　　“慢慢想，不用太急。”夏师兄轻声道。 　　顾熠点了点头：“我明白。” 　　做研究，既需要速度，也需要耐心，能尽快完成的工作，顾熠会加快速度搞定，但对于一时半会难以出成果的研究，顾熠也会给予最大的耐心。 　　最近的研究，顾熠总会时不时遭遇瓶颈，到了博士阶段，研究比起之前又上升了一个层次，朱教授对他的要求也更高了，如果说之前朱教授以弟子的标准要求他，现在则完全是以学者的标准来要求。 　　对夏师兄，对他，都是一样。 第253章 253 日常 　　博士生涯的痛苦，顾熠暂时还没有领会到，他怀疑是因为自己过早体会了工作的痛苦———尤其不久之前，他刚在《星际觉醒2》剧组经历了为期一年的折磨。 　　对比之下，搞研究什么的……至少不会让他觉得忙乱。 　　“顾老师这是得了导演ptsd。”杨艇在群里拍了顾熠一下，“顾老师，明天我们去京市，有空没？” 　　“有空！” 　　“时隔一年，终于要见到有空的顾老师，感动。” 　　顾熠当导演那阵，谁找他他都只回没空，后来杨艇他们去探班，顾熠只是潦草地领他们在剧组逛了一圈。 　　他在剧组闭关，季迟几人却都没闲着，大多闷着头搞创作，偶尔在综艺上露一露面。 　　几人当中，曝光率最高的无疑是何钊，他今年领衔了一部音乐剧，正在开启全国巡演，但这也只是相对而言，相比其他偶像团体，Crown的日常可谓低调到了极点。 　　…… 　　杨艇他们都认识路，顾熠没必要去接，几人约在了京大外面见面，杨艇口中的「我们」顾熠没有细问，只知道是两个人以上，结果一见面，顾熠睁大了眼睛：“你们怎么都来了？” 　　“嫌人多吗？” 　　顾熠看向谢行嘉：“你不是在当演唱会嘉宾吗？” 　　他昨晚刚看的报道，谢行嘉在给百千娱乐新出道的偶像当演唱会嘉宾。 　　“我确实没从S市过来。”谢行嘉冲他一笑。 　　虽然现在的Crown外出不用戴墨镜和帽子，但一群人杵在这显然有些高调，顾熠回忆了一下：“最近有活动吗？” 　　有组合活动的话，袁承一定会提前告诉他一声。 　　“没有活动。”刘钧源笑道，“只是最近比较闲，大家想出门溜达溜达。” 　　过程比刘钧源描述得还要简单———在几人或打游戏或玩猫或看动画片的过程中，忽然有人提了一嘴：“要不要出去玩？” 　　“去哪？” 　　“京市？”两人以上同时发出了提议。 　　结果可谓一拍即合，甚至分析过后，几人发现，除了顾熠外，大家都没有好好逛过京市的景点。 　　顾熠：“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我逛过？” 　　其他人：“？” 　　“没人要求在京市读书必须逛景点吧。”顾熠一脸正经。 　　刚考进京大的时候，顾熠还会有去哪里溜达溜达的想法，越往后他的兴趣越是直线下降，连隔壁清大都懒得去。 　　“等逛完京市，我们打算去其他地方玩一玩，主要是之前没去过的地方，顾老师要不要加入？” 　　“要。”顾熠道，“等我把研究搞完。” 　　去其他地方旅游或许会耽误顾熠的研究，但在京市市内绝对不会，顾熠被他亲爱的队友们拽了出来。 　　顾熠发现，这群人该懒的时候和他一样懒，但该狂奔的时候，他们可以跑得比谁都快。 　　为了证明自己是好汉，他们居然在长城上比起了冲刺，顾熠跟在后面看傻了：“咱们是一个队的吧？” 　　“顾老师，你太菜了，你现在被逐出Crown了。” 　　“我只是这段时间缺少锻炼。”顾熠反对，“我也没有完全不锻炼。” 　　这个时节，长城上游客并不多，天有些冷，顾熠走着走着就觉得热起来了，等到了最高处，谢行嘉掌镜，给他们一人拍了一张游客照。 　　顾熠原本是打算自己拍的，鉴于他过往的黑历史，被队友们无情地拒绝了。 　　顾熠：“我去进修过的好吗？”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拍其他人可能正常，拍我们绝对崎岖陡峭。” 　　顾熠不信邪，「咔咔咔」拍了好几张。 　　确实……有点丑。 　　虽然和崎岖搭不上边，但也和好看没有任何关系。 　　顾熠：“……” 　　他唯一不明白的是，既然已经批判他的照片丑，为什么还非得展示出来？ 　　杨艇把不同的照片贴在主页让粉丝去猜，结果粉丝们压根没费工夫，就猜到哪张是顾熠拍的。 　　“总而言之，最丑的那张是顾老师拍的就对了，好看的照片大船是不会贴到网上的。” 　　这条评论收获了最多点赞，顾熠也没忍住，点赞了一波。 　　之后几人又去了京市的其他景点，小街小巷全部逛了个遍。 　　“好想和皇冠团偶遇！！” 　　“@顾熠，逛什么景点，快回来写论文！！” 　　“笑死，孩子逛个景点怎么了，本化院生已经快被顾老师卷死了，没必要再卷了！” 　　“难道不该让顾老师好好玩，我们背着他偷偷卷吗？” 　　季迟他们在京市待满了一周，自Crown成团以来，除了暂停的那一年外，属于成员们自己的时间其实不算多。 　　哪怕在合体活动相对少的时期，给他们个人的邀约都没有少过。 　　只是几人一直很会取舍，会选择对自己更有意义的事情。 　　这次见面，几人的留言下方依旧有粉丝催七专的声音，不过顾熠这一年多一直在忙碌，其他人也有脱不开手的工作，粉丝们只能让他们「别忘了」七专。 　　“十年六张专辑的话，出道50年就有三十张专辑了，皇冠团三十专进度6/30，现在开始算！” 　　“楼上你考虑得好深远。” 　　“只有本化院生在期待顾老师拿奖吗？夏师兄虽然还没毕业，但是我看好他拿青年化学奖。” 　　“+1+1。” 　　“毕竟是拿了校长奖学金的人。” 　　而顾熠……从出勤率上说，他拿校长奖学金的可能就很低。 　　在博士剩下的时间里，他打算好好珍惜难得的学习机会。 　　…… 　　季迟他们不久后就回S市了，他们手头都有工作，能抽出这么久的时间已经不容易，顾熠在去《星际觉醒2》剧组后就把能推的工作推了，以至于他回京大之后，被邀请出席的活动只是廖廖。 　　对顾熠而言，这样刚刚好。 　　季迟他们一走，顾熠就闷回实验室了，生活是看文献-做实验-看文献无限循环，返校几个月后，顾熠的实验终于慢慢有了进展。 　　“有发现了？” 　　顾熠点点头：“有了。” 　　朱教授给了顾熠一列表的任务，他的要求并不是让顾熠把每一项都完成，而是要他做出一些有突破性的成绩。 　　顾熠目前发现的成果，算是其中有突破性的一项。 　　“我看看。” 　　刚看到顾熠起的标题，夏师兄眉头皱了起来，他觉得顾熠的研究内容有些宽泛，算是一个比较大的范围，但往下翻了翻，他发现，顾熠通过一项项小研究的结果得出了一个普遍的结论，这是目前学界还未曾涉及的领域。 　　“很有意思的结论。”夏师兄转身看向他，“要不要试试《Nature》？” 　　顾熠正在啃鸡腿，听到他的话差点噎着。 　　“你慢点，真被鸡腿噎死，我就要出名了。” 　　“你觉得我能投《Nature》？” 　　“要不你先问问导师？” 　　顾熠把鸡腿啃完：“师兄，你别把《Nature》说得和大白菜一样。” 　　国内当然有发《Nature》成功的年轻学者，但他们通常有留学背景，师从诺奖大佬，在研究确实有突破的情况下，发《Nature》比普通研究人员更容易些。 　　但以顾熠的履历，投《Nature》恐怕不太容易。 　　“你发过《Angew》，又发了《JACS》，三级跳不是很正常？”夏师兄道，“咱们专业谁会不想发《Nature》？” 　　顾熠发在《JACS》的论文被编辑部选为热点文章，上了推荐，当时他只是硕士，这样的资历已经很难得了。 　　顾熠现在的研究本质上还是来源于他研究生时期的发现，一脉相承的东西，只是他后续的跟进不足，让海外在这一研究领域拔得了头筹。 　　“《Nature》之前有篇文章你看过没？” 　　“我基本都看了，除了……” 　　夏师兄找了一会，把原文找给了顾熠：“这篇，和你同一个研究方向。” 　　既然对方的文章能上《Nature》，以顾熠的研究成果，也未必不可行。 　　夏师兄《JACS》早就发了，他整个博士期间的研究就是奔着一篇《Nature》去的，所以他最近看谁都能上《Nature》。 　　顾熠觉得，在夏师兄眼里，他的脸大概已经长成了《Nature》的模样。 　　朱教授的意见是，顾熠可以尝试投一下《Nature》，在那之前，他的研究还有需要完善的地方。 　　“上《Nature》不容易，但是《JACS》问题应该不大。” 　　顾熠和夏师兄读博的初期，两人的研究就和朱教授的领域分开了，朱教授会给相关的意见，但研究究竟如何进行下去，还是由两人自己来决断。 　　所以化院公认的是，当朱教授的学生会比较辛苦，但出成果也比较快，他不是那种把学生当苦力用的教授，相反，在对学生的推荐上，他可谓不遗余力。 　　不仅对顾熠两人如此，朱教授对其他学生也是一样的态度。 　　顾熠自己原本是打算投《JACS》，毕竟有过经验，再投一次是顺水推舟，不过他仔细琢磨了一番，觉得投《Nature》也未必不可行。 　　主要是———在他纠结投前者的时候，夏师兄会用充满威压的眼神盯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顾熠：“……” 　　他把组里的师弟师妹们都带上了。 　　顾熠眼下还是博士，组织课题组申请项目还有难度，但他目前的研究形式和课题组区别不大，他自己做一部分研究，师弟师妹们再做一部分，再出研究成果。 　　朱教授建议过顾熠申请项目，但他偏偏错过了报名时间。 　　现在这种状态的好处是，自由度更高，而且顾熠本质上不是导师，他没有压榨师弟师妹们的权力，就算他想压榨，朱教授也会过来监督他。 　　朱教授对于压榨学生的行为深恶痛绝，虽说这样有利于导师出成果，但自己受过压榨的，很可能继续压榨学生，一代传一代，除了科研外，学生自身要承受太多不必要的压力。 　　他自己就经常给顾熠钱，虽说顾熠不差钱，但只要是顾熠该得的，哪怕几百块钱，他都不会少给顾熠一分。 　　这个月的某一天，顾熠觉得论文差不多了，就给《Nature》杂志社投了稿。 　　接下来是漫长的审稿期，但对顾熠来说，他也可以短暂地休息几天。 　　一部电影拍完就是结束，但研究的尽头是无限的。 第254章 254 消息 　　“顾师兄，在吗？帮我看看论文。” 　　顾熠在啃苹果，师弟前脚还在微信问他，只过了几分钟，对方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顾熠指着一边洗好的苹果：“吃吗？自己拿。” 　　泡实验室久了，每天动脑，不吃东西根本扛不住。 　　顾熠在学校就住博士宿舍，单人间，夏师兄在他楼上，平时有事找导师也方便，朱教授人只要回了京市，多数时间都在学校里。 　　顾熠自己平时也不爱出去溜达，就算在宿舍里，他一般也是看文献，师弟们要找他的时候，自然知道能在哪里找到他。 　　师弟的论文上已经有了朱教授的修改痕迹，但他依然有不明白的地方，就来问了顾熠。 　　顾熠很好说话，是他的师弟师妹们公认的。 　　其实夏师兄也很好说话，但夏师兄这几天不在学校，这种情况下，顾熠通常是第一选择。 　　两人一边看论文一边低声讨论，咬苹果的声音时不时响起来。 　　一般来说，师弟们要么不来顾熠宿舍找他，一找就是几个小时，翻文献，查资料，偶尔顾熠还会给朱教授打电话———这活儿其他人不会干，顾熠和夏师兄最敢。 　　“顾师兄，我这篇想试试《JACS》，你觉得可行吗？” 　　顾熠点点头：“可以啊。” 　　“那我到时候要投了，你再帮我看一看。” 　　顾熠一口应了下来。 　　他之前投给《Nature》的那篇论文还没什么声响，他等着杂志方的回信，不过他手头已有的研究还不能停，这和论文能不能发关联不大，该做的研究还是得做。 　　又过了一阵，顾熠又憋出一篇论文来。 　　朱教授这下都挑不出顾熠的毛病了，以写论文的速度来看，顾熠在博士生里算是很快的了，而且顾熠并没有水论文的心思，研究都是踏踏实实在做的。 　　只是相比前一篇论文，他这篇新论文的切入点很小，属于边边角角的研究，看起来像是民科论文，但读着读着，文章本身的趣味就体现出来了。 　　顾熠在arXiv上先投了一遍。 　　按这篇论文的体量，想发《Angew》和《JACS》都有些难度，但客观来说，这个想法本身还有点意思。 　　arXiv上每天有无数篇论文，顾熠空闲时间不多，但只要有时间，他都会登陆网站看一看最新的研究进展。 　　对于研究者而言，arXiv起着宣传广告一样的作用。 　　顾熠只负责贴，后续会有什么影响他并没有考虑，毕竟这篇论文只是他之前研究的衍生品，只不过一般人未必会考虑这个角度。 　　…… 　　一大早，朱教授泡了杯浓茶，打开电脑，先习惯性地打开了arXiv网站。 　　相对来说，arXiv上天马行空的化学论文比物理学、数学论文要少许多，每隔几天，就会有人宣布自己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其中固然有数学界赫赫有名的学者，更多的结论缺来自民科。 　　化学方面的难题知名度远不如哥德巴赫猜想高，所以每天搜索一下arXiv，朱教授能看到不少有意思的研究。 　　一些论文会被业内知名的学者评审，从而扩大知名度，在知名刊物上发表的可能性更高。 　　其中一篇论文他看着挺眼熟，再一看作者，果然是顾熠。 　　这篇论文他不建议顾熠投那几家影响因子高的杂志，投了对方也未必会收，知名杂志通常只考虑收那些改变世界的论文，顾熠这个研究太小，对方瞧不上倒也正常。 　　但朱教授很快发现，顾熠居然被业内一位很有名气的同行评审了。 　　对方认为这是一项很有意思、有独创性的研究，尤其在应用领域。 　　这位同行的名气是世界性的，他的评审自然引发了一些关注。 　　在arXiv上搜索顾熠的名字，有《Angew》和《JACS》的论文，还有一篇通过了同行评审、正在排《Nature》的论文，在同一个研究领域，顾熠的论文并不是质量最高的，至少他暂时没有被《Nature》审核通过。 　　但有意思的是，在这个领域，顾熠的研究往往是起步最早的。 　　他提出了相关认知，这个认知得到了同行的认可，进而催生了更多的研究。 　　只是顾熠出成果的速度很慢，似乎没有处处领先一步的想法，除了前几年出席的那场学术会议外，他在公开场合露面的次数也不多，属于学术界的神秘派。 　　但他通常会提出一些很有创造性的发现，尤其是他这篇论文，在那位鼎鼎大名的同行评审前，有不少浏览arXiv的学者都注意到了这篇论文，但因为它的探究看起来过于浅显，只看了标题和摘要之后，就令人失去了全部兴趣。 　　大佬点评过以后，这篇论文立即身价百倍。 　　顾熠试图发《Nature》的那篇论文也被更多人注意到了。 　　递给顾熠的学术邀请函慢慢多了起来。 　　而华国进行相关研究的学者则默默开始搜索顾熠这个名字。 　　最先出现在百度百科的，是一位国内鼎鼎有名的明星，绝大多数人都听说过，就算是刚刚归国的学者，也在自家学生的朋友圈或是某个广告牌前见到过这个明星。 　　尤其Crown开巡演的时期，当地的地铁站和公交站台必然是会有相关宣传的。 　　明星顾熠把博士顾熠的风头压得死死的，不信邪的学者们默默在顾熠后面加上京大这个标签，出来的却是百家号和各种营销号的八卦。 　　《娱乐圈高学历明星评点》 　　《这些明星竟然是隐藏的学霸》 　　学者们：“？” 　　搜索了许久，到最后，看着顾熠的百科，他们才确定，这个明星顾熠和发表论文的京大顾熠是一个人。 　　教授们未必清楚，他们的学生却再清楚不过。 　　“我导师最近长着一张恨铁不成钢的脸，恨不能我现在去拍戏然后自己拉研究经费回来。” 　　“笑死，我导师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还给顾熠导师打了电话———他自己还去看了《亡国之君》，都不知道主演其实和他是同行。” 　　“早上开会他还在说什么娱乐至死，人人都知道明星，没人知道科研工作者为研究付出了多么大的努力，大家顾着他的面子没好意思说，只有最小的00后师妹笑出了声。” 　　“师妹很勇，导师很尴尬，就开始批评顾老师当演员这事阻碍了他在学术上的进一步发展。” 　　“顾老师没有受伤害，但是我先受伤害了。” 　　顾熠在化院这事关注娱乐圈的网友都清楚，毕竟顾熠不管读研还是读博都引发过关注，也有不少人对他的研究进行过质疑。 　　但在学术圈，老师教授们关注娱乐圈的不多，顾熠之前在《Angew》和《JACS》的论文引起过一阵注意，但作为学者，成果通常是持续性的，顾熠一段时间没有产出，学界对他的关注度自然会下降。 　　而不管顾熠在娱乐圈做出了怎样的成绩，在学术界，他想受认可，还是得先出成果。 　　…… 　　顾熠等了足足一个多月，才等到《Nature》方面的回复。 　　顾熠身后虽然没有诺奖大佬支撑，但朱教授在国内化学界赫赫有名，在国际上也颇有名气，加上顾熠所研究的是当下的热门领域，文章还是值得一观的。 　　他这篇论文和《Nature》此前刊载过的一篇文章是同一个领域，但二者得出的结论则大不相同，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影响的是一个行业的发展———究竟选择哪个方向，原先只有那位英国学者的结论，但现在，顾熠指出了另一个方向，也给行业多了一份选择。 　　《Nature》的提问细致入微，却又堪称刁钻。 　　就顾熠自己的角度来说，写这篇论文的时候，他没有考虑得那么细致，不过对于对方的提问，顾熠倒是能给出相应的回答，虽然发表的论文篇数不多，但顾熠并非什么都不懂的菜鸟。 　　“《Nature》的答复也太慢了。” 　　“要找大佬审稿嘛，急不得的。” 　　国内学者发《Nature》很难，《Nature》自身代表着学界的发展方向，在审稿核稿方面自然更加谨慎，举例来说，京大化院能发《JACS》的不在少数，但发《Nature》的屈指可数。 　　不过有《Nature》正刊在手也不意味着一定能进化院任教，还要看论文的含金量，顾熠这篇《Nature》能发的话，他未必可以留校，却可以去一所不错的大学任教。 　　而且即便上了顶刊，也不代表能转化为科研成果，更有学者认为，《Nature》《Science》这类顶刊的绝大多数文章都是垃圾，产生不了太多有价值的科研成果。 　　顾熠思考了一下，自己的研究必然是不具备改变世界的力量的。 　　“师兄，你投得怎么样了？” 　　“投了，也在等审稿。”夏师兄悠悠叹了口气，“还投了两篇《JACS》。” 　　顾熠脑袋伸过来：“你是不是骗师弟师妹的稿子了？” 　　夏师兄：“……” 　　在这种情况下，他完全不想和顾熠说话，只用眼神对顾熠表示深深的鄙视。 　　客观来说，夏师兄的研究转化为成果的可能性比顾熠更高，他的研究领域实用性更强，所以就业前景比顾熠好一些。 　　夏师兄：“你和我说就业前景？不知道我在等你包养吗？” 　　他目前还是在读，顾熠已经就业十年多了好吗？ 　　朱教授不知道的是，顾熠和夏师兄的关系可以总结如下：顾熠希望夏师兄可以在学术上包养自己，夏师兄希望顾熠可以在金钱上包养自己。 　　他们的追求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 　　某天，顾熠正对着电脑发呆，他感觉自己需要写点什么，打开电脑之后却是大脑空空，不想看文章，也不想写文章。 　　然后，他的电脑忽然响了起来。 　　微信聊天框显示的是：《星际觉醒2》过审了。 　　顾熠心里蓦然紧张起来，因为过审就意味着可以确定定档时间了，要做宣传，要和院线方面打交道，也同样考验他作为导演交出的第一份答卷。 　　电脑这时候又响了一声。 　　顾熠心里一突，以为是《星际觉醒2》出了什么突发状况，就见邮箱有一条新回复———是《Nature》过稿的消息。 第255章 255 排片 　　他以最快的速度截图，发给了朱教授，朱教授则以最快的速度给顾熠发了个点赞表情包。 　　过了一会儿，顾熠的微信热闹了起来。 　　先是夏师兄给他发消息：“过了？蹭好运。” 　　接下来，和顾熠熟悉的师兄师姐，不管是还在校的还是去了校外的，都纷纷给他点赞———一篇《Nature》的含金量自不必说，放眼整个京大，一年也不过只发寥寥几篇。 　　就国内而言，京大已经属于发《Nature》数量相对比较高的高校了。 　　等顾熠一一回复完消息，刷朋友圈时，发现朱教授已经在不动声色间把他的截图贴了上去。 　　“再接再厉。” 　　顾熠：“……” 　　这是在炫耀没错吧？ 　　偏偏朱教授的点评看起来那么朴实无华，好像顾熠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工作。 　　顾熠翻朋友圈这一阵，已经有不少人给朱教授点评了，其中既有化院的教授博导，也有外校的老师们，本院的自然给朱教授送上最诚挚的祝福，外校的……已经在和朱教授拌嘴了。 　　顾熠：“……”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居然有人给他发了招聘简章。 　　以顾熠现在的资历，留校还是有难度的，但博士期间发表一篇《Nature》，他再做出一些成果的话，择业上的选择性会很高。 　　京大很小，化院更小，短短几个小时里，顾熠论文被《Nature》录用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化院，BBS上更是一连更新了好几条帖子。 　　博士们未必爱上BBS，但本科生一向酷爱灌水和凑热闹。 　　“帅比该改标签了，在我这里，帅比=神。” 　　“《Nature》啊，顶刊啊，这是普通博士能做出来的成绩吗？话说，顾老师是拍完《星际觉醒》第二部才回学校做研究的吧？” 　　“想到这点更恨了！又有钱又帅又有天赋，这个世界上没有帅比的话，我一定不会这么自卑。” 　　“我刚刚看了一个统计，咱们学校今年第一季度发了7篇顶刊，《Nature》加《Science》再加《Cell》。” 　　“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发一篇《Nature》，但问题在于，我连《Nature》的子刊都没上过，《Angew》没有，《JACS》没有，帅比不能分我一篇吗？” 　　“忽然意识到，帅比最近两年是不是主攻学术——他之前在学校的时间不多，照样发了《Angew》和《JACS》，这才在学业上投入了一点精力，居然就发了《Nature》，神和我们凡人果然不一样。” 　　BBS上讨论得热闹非凡，自顾熠入校以来，每逢他拿了重要奖项，有新片上映，或者在Crown的巡演期间，京大在校生们都难免会讨论到他。 　　在这个时候，在校生们都会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顾熠可谓京大生闯荡娱乐圈的代表，京大学子在不少行业都做到了顶尖，在娱乐圈里，顾熠是最顶峰的那一波演员，自然让一众学子为他骄傲。 　　但娱乐圈并不是京大毕业生的主流就业选择，顾熠的成功和他本人的学识关联并不大。 　　然而，一篇《Nature》的意义却绝对不同。 　　意味着顾熠同样是学术上的强者。 　　客观来说，京大学生研究生、博士期间留学的有不少，许多毕业生都在留学期间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顾熠本科、研究生和博士都在校内就读，却成功发了一篇《Nature》，这是不少留学生都没有取得的成绩。 　　“神就是神，顾老师有做不好的事情吗？” 　　“之前还有人怀疑顾老师的毕业论文是代写，退一万步说，没有哪个傻子肯让出一篇《Nature》吧？” 　　“现在只求顾老师给我灌顶！！” 　　“等论文正式登刊，我要仔细拜读一下。” 　　这一期《Nature》暂时没有发行，顾熠发《Nature》的消息只在京大内部流传着，虽然京大有不少学生是顾熠的粉丝，他们也有意替顾熠好好宣传一番，不过暂时没有实物，倒也不需要贷款替顾熠吹嘘。 　　但在这些粉丝们眼里，顾熠已经从镶金进化到闪烁着金光。 　　文能拿云星奖，工能上专业顶刊，简直是……非人类。 　　“我曾经以为考上京大是顾老师人生的巅峰，现在想想，或许那只是他璀璨人生的起步。” 　　…… 　　接受了一群人的祝贺之后，顾熠和许隽及《星际觉醒2》剧组的一众主创们商讨着电影上映的事。 　　先要确定合适的档期。 　　“暑期档太赶了。”许隽道，“其他定档的电影大多已经在宣传了，院线方面也排好了期限，咱们临时插一脚，恐怕拿不到好的档期。” 　　今年暑期档，预热最早的那部电影去年就开始了宣传工作，其他电影也在上半年陆续投入了宣传。 　　暑期档看似有足足两个月，但细算起来，其实也只有八个周末罢了，接近开学的那个周末都称不上好的档期。 　　大片通常不会同时押宝在某一周，只会分散开上映。 　　客观来说，暑期档质量不错的电影必然会超过八部，也就意味着，不管《星际觉醒2》临时提档到哪一周，都会面临不小的竞争压力。 　　暑期档已经不算远了，临时决定暑期档上映的话，宣传、包括和院线的协商都会显得太过紧凑。 　　对《星际觉醒2》而言，这并非一件好事。 　　为了替电影找一个合适的档期，几人把日历拿出来，细分到某一个周进行研究。 　　近几年来，国内电影市场一直颇为繁荣，但一整年间，数得上号的档期不过是暑期档、国庆档和春节档，这几个档期都有固定能火的电影题材，除此之外，五一档期、情人节和元旦档期也算得上小热。 　　春节档是众所周知的大混战，就像《亡国之君》和《未来之战》的竞争，《未来之战》在前期取得了巨大的领先优势，但总票房依旧输给了《亡国之君》。 　　对于一部电影而言，选择合适的档期非常重要。 　　有些电影本身质量不错，观众的反响也不错，却在同一档期里遇见了一部口碑、质量相对更出众的电影，那票房自然就会弱上一筹。 　　可如果电影换一个档期上映，票房或许能有更多突破。 　　许隽在国庆假那几天画了一个圈：“国庆档上映怎么样？” 　　对于这个想法，顾熠没有回应，其他人也都没有吱声。 　　“顾熠，你有电影上过国庆档吗？” 　　顾熠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没有。 　　国庆假期时间不短，但出游需求比观影需求更旺盛，不过国庆档的历史成绩相当不错，虽然不像暑期档那样走长线，却也创下过单部电影单日票房4亿多的成绩。 　　目前，国庆档已经有两部电影官宣了。 　　“时间上是合适的。”许隽道，“暑假到国庆中间是个淡季，上映的好片子不多，历年国庆档的数据也不错，就是……” 　　许隽忽然想起来，之前她那部扑到不能见人的片子就是在国庆档期上映的，当时她对自己的作品挺有自信，才选了这么一个热闹的档期，结果最后扑得轰轰烈烈，甚至让她开始怀疑自己作为导演的能力。 　　在春节和国庆这种档期当炮灰，一般也不会扑得悄无声息，只会轰轰烈烈。 　　“我觉得可行。”孙有明道，“投资这么高，要么国庆，要么春节，再拖拖就是明年暑假了。” 　　从剧组的角度看，当然是早点上比较保险。 　　每个剧组都想避开来势汹汹的对手，但一年就那么几个档期，光靠躲是躲不掉的。 　　对手厉害是未必是坏事，同档期出色的片子多，反而更容易激发观众的观影热情，相反，如果一个档期里都是些平平无奇的作品，大盘总量连五千万都破不了，观众也很难提起兴趣。 　　“今年国庆档竞争也不会小，现在官宣的片子还少，但是有意向上映的电影有好几部。” 　　国庆档可谓主旋律电影的兵家必争之地，最近几年，主旋律电影的口碑和观影人次丝毫不逊色于好莱坞大片，主旋律电影的票房纪录一再被打破。 　　当然，在一些海外影片爱好者口中，《星际觉醒》《太空漫步》这类科幻大片也被归类到主旋律电影里，成为「你们只配看这些」的一部分，顾熠原本还有些愤怒，但看到《亡国之君》都被一部分人认为是主旋律电影后，顾熠也无话可说了。 　　“暂时先定吧，日期确定之后就开始宣传。” 　　要宣传，也要争取排片。 　　顾熠只干演员这份活的时候，排片是制片人和导演操心的事，完全不需要他去烦恼，可当了导演之后就不一样了，他得和院线方面争取争取排片，能多争1%，或许都能多挣几百万票房。 　　虽说排片和院线方面对电影的预期、投资、电影质量息息相关，但剧组和院线方面通常也会有相关协议。 　　首先是分成，一部电影想要上映，自然要给院线提供一部分分成。 　　通常来说，分成的数据是固定的，电影票房越多，院线赚得越多，就越愿意给电影更多排片。 　　但近几年里，院线和影片方面的协议更新得飞快，有些电影以让出利润的模式争取更多的排片，譬如，它可能将第一天或者前三天的利润全部相让，挤压其他电影的排片，进而为自己争取更多利益。 　　从这个角度考虑，院线方面是稳赚不赔的，所损失的只有影片方面的利润罢了。 　　但这足以佐证排片的重要性，得排片者得天下，电影市场越是火爆，越是佐证这个观点。 　　不过一般电影不会这么操作，毕竟再怎么让，让出的都是真金白银，剧组对自身作品有足够信心的话，走的还是按比例分成的路线。 　　《星际觉醒2》的投资超过了6亿，足够的排片是电影必需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投资总额，电影能够选择的档期并不多———越是热门档期，电影投入的宣传费用越是直线上升，换而言之，《星际觉醒2》想要赚钱，利润差不多得达到20亿，而国内能够满足这个条件的档期只有那么几个。 　　顾熠和院线谈判的经验并不丰富，虽然不太好意思，在这个时候，他还是让许隽冲在了前方。 第256章 256 主业和副业 　　“许导该哭了哟。” 　　孙有明笑着看顾熠把许隽忽悠过去谈判，不由打趣了他一声。 　　“这不是忽悠，是正常工作。”顾熠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 　　“你以后继续干导演这行的话，这是必备技能。”孙有明提醒他。 　　“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顾熠指了指自己的头发，“你有没有发现，它变稀疏了很多。” 　　“不是因为你成天做实验吗？” 　　顾熠坚定地摇了摇头：“绝对不是。” 　　绝对要《星际觉醒2》背锅。 　　顾熠觉得，做实验的过程还算轻松愉快，他对出现明朗的结果充满信心，但拍电影则不同，哪怕早已剪辑结束，片子眼看都要上映了，他依旧觉得没有把握。 　　这是化学研究和当导演这件事的区分。 　　“那算了，你就干自己爱干的事。”孙有明笑道，“许隽挺乐意替你跑腿的。” 　　一般人未必能请动许隽，但在《星际觉醒2》剧组待的那段时间，孙有明发现，许隽和顾熠两人特别对头。 　　顾熠有什么想法，许隽都很有耐心地去配合，不知是不是因为《星际觉醒》合作期间累积的默契。 　　孙有明认识许隽的时间比顾熠长得多，作为导演，许隽并非擅长交朋友的性格，这么多年下来，她给人的印象都是强硬，是导演圈公认的铁娘子。 　　可这样的许隽偏偏和顾熠很投缘。 　　缘分这种东西很难说清，许隽之前提携程澈那么多回，到了她遭难的时候，对方恨不能收拾铺盖早早跑路，那会儿还不是许隽最难的时候，最难那段应该是《星际觉醒》上映初期。 　　好在许隽在这部电影里和顾熠合作了。 　　她性格那么强硬，偏偏对顾熠像后辈一样，《星际觉醒2》这么大的本子说给就给，拍摄过程中，她也退居第二位，任由顾熠在台前发挥。 　　她愿意为《星际觉醒2》付出，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换成其他导演，也未必能让许隽如此劳心劳力。 　　针对这个问题，许隽和孙有明详谈过。 　　她并没有直白地表达自己对顾熠的欣赏，但话里话外都透露出这个意思。 　　孙有明很乐见许隽和顾熠相处融洽，许隽从顾熠身上收获了动力，哪怕是《星际觉醒2》再难的时候，她都没有退缩过，而顾熠视许隽为榜样———在这个世界上，愿意一往无前地为梦想而拼搏的人原本就不多，许隽是其中之一。 　　…… 　　不管怎么说，《星际觉醒2》定档国庆这事暂时已经确定了，剧组拥有了足够多的缓冲时间。 　　最近是暑期档电影的宣传期，《星际觉醒2》要做的是提前预热和放风，偶尔怀念一下第一部拍摄的花絮，或者请影评人们表达一下对第二部的期待。 　　事实上，因为顾熠接棒导演这事，《星际觉醒2》所受的关注原本就比普通电影多一些，那位日常黑顾熠的大V每隔两个月就要提上一嘴。 　　《星际觉醒2》的拍摄周期长，在大V口中，成了顾熠「拍着拍着没影了」。 　　《星际觉醒2》等着过审，大V则说「没法过审就搞笑了」。 　　暑期档新片纷纷定档，则是「《星际觉醒2》哪敢在暑期档上，容易现原形」。 　　顾熠的粉丝都忍不住分析大V对顾熠炽热的爱究竟来自何处。 　　不夸张地说，顾熠不少粉丝都远不如这位大V对他执着。 　　…… 　　天渐渐热起来之后，暑期档的竞争也逐渐拉开了序幕。 　　今年暑期档依旧佳片频出，暑期档时间足够长，对于电影的讨论也相对多一些，和往年一样，暑期档依旧有几部电影突破了30亿大关。 　　待暑期档结束后，国庆档上映的影片也逐渐进入了宣传期。 　　顾熠原本就知道，国庆档的竞争不会太弱，但定档影片的数量最终还是出乎他的意料———居然有整整10部。 　　其中有一部据说要放在春节档上映，却选择提档到了国庆。 　　“《家国天下》《野火春风》《争鸣》……果然，今年的主旋律有点多啊。” 　　顾熠这边觉得危机重重，但对于国庆档的其他影片而言，《星际觉醒2》同样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对手。 　　不管业内多么唱衰这部电影，事实是———它是《星际觉醒》的续作。 　　《星际觉醒》已经上映几年，却依旧牢牢守住国产电影票房排行榜第一的位置。 　　对于那些有意争夺榜首的电影而言，60亿仿佛成为了他们难以越过的天堑。 　　这几年里，数部电影向《星际觉醒》发起了冲击，结果却以失利而告终。 　　就目前来说，《星际觉醒》最大的劣势无疑是选了顾熠当导演。 　　顾熠是新人，没有导演经验，但众所周知，在电影这个行业里，顾熠同样是公认的稳扎稳打的演员。 　　对于自己的事业，顾熠一向很谨慎。 　　他看起来并不是那种非要接成本几亿的电影，再砸个惊天大锅的性格。 　　…… 　　放出宣传片是《星际觉醒2》宣传的第一部，剧组已经计划好了在哪天投放，再请几位影评人点评，争取利用宣传片吸引到更多的观众。 　　然而，宣传片才刚放出去不久，顾熠就先上了几天热搜。 　　事情还得从他那篇《Nature》说起。 　　《Nature》通知过稿到正式发行有一段时间，京大方面进行报道宣传则需要再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就是专业媒体的报道。 　　不管哪所高校，只要有学者发了顶刊，必然是值得大书特书一番的。 　　而京大恰好在《星际觉醒2》上映前期发了一则关于顾熠的报道，这个报道又被一家专业媒体注意到了，去京大采访顾熠本人。 　　结果他们却被告知，顾熠暂时不在京市，去S市了。 　　“S市最近有科研论坛吗？” 　　“没有，但是有电影发布会。” 　　媒体：“？” 　　媒体很懂因地制宜的道理，在京大校园采访也是采访，在电影发布会采访也是采访，不过是跨专业而已，问题不大。 　　就这样，这家媒体在《星际觉醒2》发布会现场采访了顾熠，背景的电影海报无比清晰，身后来来往往都是电影相关的工作人员。 　　但采访的内容却和《星际觉醒2》毫不关联，但在采访中，顾熠还是提到了这部电影。 　　——媒体问他短期目标是什么，其实是科研目标，顾熠却答，希望《星际觉醒2》路演结束，电影能取得出色的票房。 　　等记者将这段采访剪完，在犹豫该不该把《星际觉醒》相关的内容减掉时，上司果断否定了他的想法。 　　他们完全可以换个地方采访，之所以选择了电影发布会现场，其实也是想实现专业与专业间的碰撞———简而言之，为了热度。 　　发《Nature》是热门新闻吗？ 　　早些年，《Nature》可以作为院士评选的依据之一，但最近这些年，双非院校都有发《Nature》的报道，对于学界而言，这并不是什么热门新闻。 　　但云星奖影帝兼AL影帝兼天团成员发《Nature》就是热门新闻了，别说是发《Nature》，就算是去国外读个书，或者拿个研究生学历，都值得大书特书一番。 　　加上《星际觉醒2》这部电影的热度…… 　　哪怕这家媒体在报道中没有刻意提及顾熠在电影上的成就，粉丝们只要搜索顾熠这个名字，都能轻易找到他们的报道。 　　毕竟全国叫顾熠的人都不多。 　　就算顾熠不叫顾熠，叫顾小红，他的知名度摆在这里，搜索自然以他为先。 　　在同一时间搜索顾熠这个名字的粉丝们：“……” 　　虽然有关《星际觉醒2》的报道很多，宣传片也上了，可在一连串娱乐圈相关的报道中，有关《Nature》的报道显得极其朴实无华，无声地闪（装）着光（逼）。 　　又特立独行，又隐隐显出顾熠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 　　“《Nature》？？” 　　“京大化院博士顾熠发表的论文……啊这，是我认识的那个顾熠吗？” 　　“本理工科服了。” 　　“必然是我们的好朋友顾熠，没看到背景墙是《星际觉醒2》的海报吗？不是，顾老师发《Nature》都没时间接受采访吗？还得占用电影发布会的场地。” 　　“没看到内容的时候，光看背景，我以为顾老师上了《潮流》或者《时尚》封面，毕竟……时尚圈的顶刊也是顶刊，化学的顶刊也是顶刊。” 　　“弱弱说一句，京大化院今年三篇《Nature》，顾老师是其中之一。” 　　如果专门邀请记者采访，《星际觉醒2》剧组必然要出一笔宣传费，国庆这个档期，宣传的费用还会溢价，可就算这样，记者通常不会只报道《星际觉醒2》一家，其他电影也会接受采访，这样宣传效果自然会打折。 　　可换成外行来采访就不一样了。 　　顾熠登《Nature》本身就值得一个热搜，加上采访的背景和采访内容，立刻把《星际觉醒2》和其他电影的宣传区分了开来。 　　“如何在国庆档宣传中占得先机？首先，你可以发一篇《Nature》。” 　　“竞争对手如何压倒《星际觉醒2》？先拿一个诺贝尔化学奖再说。” 　　“笑死，《星际觉醒2》的宣传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斜杠青年顾老师又添一笔新战绩。” 　　“那可是《Nature》！！我导师如果能发一篇，带我名的话，我立刻能原地起飞好吗？” 　　“忽然觉得，顾老师不专注搞学术有点可惜，他这样都能发《Nature》，好好干的话，拿个化学最高奖不是没可能。” 　　这家媒体的报道在不久之后被多家官媒转载，文化行业的相关媒体都转载了这一报道，“文娱行业从业者跨界化学领域，研究成果登《Nature》杂志获认可。” 　　而化学领域的媒体转载时则会加上一句，“化学研究人员现身电影发布会现场，自述研究思维令文化活动受益。” 　　总而言之，双方都认为自身才是顾熠的主业，对方则属于副业，主业罩着副业，推动副业发展。 　　“笑死，想起之前京大取的标题——《化院学子获一电影奖项》。” 　　“一电影奖项=华语电影最高奖=很多演员排队都拿不到的奖，云星奖组委会恐怕压根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这么朴素。” 第257章 257 6.4亿 　　总而言之，得益于这篇关于《Nature》的报道，《星际觉醒2》的热度隐隐盖过了其他电影一头。 　　9月末，根据部分电影平台的统计，《星际觉醒2》成为了最受观众期待的国庆档影片。 　　——《星际觉醒2》宣传片出炉之后，已经收获了一部分关注的视线。 　　姜芝芝是最早关注宣传片的影迷之一。 　　作为影迷兼顾熠的粉丝，说是盲目信赖也好，说是天生对顾熠有滤镜也好，她一直觉得，《星际觉醒2》必然不是外界所猜测的那么糟糕。 　　无论如何，顾熠的演员事业已经足够成功，他不需要借助导演这一层身份为自己的事业添砖加瓦。 　　而按顾熠以往的习惯，只要是他接手的工作，他必然会专心致志去完成。 　　姜芝芝有一阵没看电影了。 　　暑期档结束之后，整个9月她都没找到合心意的电影，和对象约会只能在商场里盲目地闲逛。 　　她是顾熠的影迷，受顾熠的影响，也逐渐进化成了Crown的粉丝。 　　之前有巡演看，每年顾熠都会有一部电影上，姜芝芝觉得自己的娱乐生活挺丰富的，然而，从顾熠执导《星际觉醒2》开始，她就很少刷到和顾熠有关的消息了。 　　——一直到《星际觉醒2》放出了预告片。 　　姜芝芝原本想着，不管电影质量好坏，出于支持顾熠的目的，她也会进电影院看一场。 　　但宣传片出炉后，只看宣传片的画风，姜芝芝心里就有一种强烈的意识——《星际觉醒2》绝对不会差。 　　她至今依旧记得《星际觉醒》第一部带给她的震撼感，不管是星际时代壮丽宏伟的钢铁堡垒，还是外星侵略时在宇宙掀起的风暴，《星际觉醒》刷新了她对于科幻电影的设想。 　　那是和一般特效片不同的扎实。 　　姜芝芝原先也挺爱看好莱坞大片，在她印象中，《太空漫步》以前，论特效，好莱坞大片遥遥领先，一些场景宏大到不可思议，国产电影的确很难做出来。 　　可有了《太空漫步》和《星际觉醒》之后，即使投资再高的好莱坞大片，也很难给姜芝芝那种震撼的体会。 　　就好像，虽然那些大片的场景足够炫目，英雄拯救地球的故事也足够刺激，但它们仿佛出自同一个模板，看少了是惊艳，看多了就让人觉得很乏味。 　　姜芝芝实在期待在电影院里看到《星际觉醒2》。 　　作为顾熠的影迷，光是《星际觉醒》她就看了不下三遍，而第二部的导演虽然换成了顾熠，但在姜芝芝看来，第二部的风格和第一部是一脉相承的，电影并没有选其他路子。 　　…… 　　国庆档正式来临之前，各部电影都卯足了劲宣传，作为《星际觉醒2》的主创，顾熠也是在电影上映前就积极地跑路演。 　　《星际觉醒2》的最终票房如何，主要是看国庆假期这几天的数据，假期一过，整个电影市场都迎来了淡季，就算《星际觉醒2》质量不错，涨幅恐怕也十分有限。 　　「橙皮」看着顾熠比以往勤快无数遍地去宣传，实在难忍内心吐槽的冲动。 　　事实上，她们一群小伙伴早就在吐槽了。 　　“顾老师上一回这么勤快是什么时候？我以为他已经忘记自己的微博密码了。” 　　“既想顾老师勤快露面，又觉得他这么勤快很不对劲的我是不是被他pua了？” 　　“毕竟是顾导嘛，现在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了，顾导背负着养家的重任。” 　　顾熠：“……” 　　对于这些吐槽，他统统无视无视。 　　毕竟……虽然他老说亏本也没关系，但在电影票房产生的诸多结果里，亏本必然是最后一位的选择。 　　《星际觉醒2》是有他的心血在的。 　　如果不想亏本，甚至获得一定利润的话，那也就意味着，在国庆的一周假期里，电影至少得拿到13、4亿的票房，也就是说，单日能突破2亿+的成绩。 　　【顾导这下压力大了，如果《星际觉醒2》票房扑街，恐怕会发生很有趣的事。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想不通，究竟是什么给了顾熠勇气，让他接下《星际觉醒》的续作？】 　　【我仔细分析了一下，或许是此前作为演员的成功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在不自觉间越来越膨胀。】 　　【顾熠的粉丝曾经说过，他对演艺事业有着超乎寻常的热情，但遗憾的是，一部优秀的电影作品不能仅依赖热情，热情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因素，票房是金钱，而热情并不能够产生金钱。】 　　临到《星际觉醒2》上映，那位影视大V以一天至少五天的频率阐述着《星际觉醒2》的种种不足———赛过顾熠自己的发博频率。 　　粉丝们甚至产生了一种幻觉：“有没有可能，《星际觉醒2》其实不是顾熠导的，而是大V导的？” 　　“100%的可能。” 　　“我投一票。” 　　…… 　　今年国庆档，除了《星际觉醒2》之外，《家国天下》《野火春风》都是主旋律题材的作品，导演和演员的阵容也不错———近几年主旋律电影的配置一贯如此，不出错的导演，不出错的演员，即使票房难以飙到《星际觉醒》《太空漫步》系列这样50亿+的水准，基本盘还是在的。 　　有了不错的票房成绩，在拍摄同类型的作品时，导演们便愿意进行更多尝试，谍战、某场战役、建设……主旋律绝不是千篇一律的主旋律。 　　顾熠和许隽一看国庆档其他电影的配置，就知道质量不会差。 　　一位出色的导演未必是票房灵药，却决定了一部电影的下限。 　　…… 　　姜芝芝和「橙皮」这些顾熠的粉丝们也在关注着票房的动向，「橙皮」粉顾熠最早，从《一枚信笺》那时候开始，她就一直盯着票房实时数据看。 　　对于粉丝而言，看着自家偶像的票房成绩一路上涨也是一种幸福，就算之前《亡国之君》和《星际觉醒》的初始票房都不算十分出色，但「橙皮」却一直相信它们能够翻身。 　　今年国庆档有十部电影上映，数量和《亡国之君》那年的春节档相似，在「橙皮」印象中，当时排片最高的一部电影大概拿到了20%的排片，今年《星际觉醒2》的排片暂时还是未知，「橙皮」心里却期待着它能超越20%。 　　“超超超超超。” 　　早上起床，「橙皮」嘴里念念有词，被她妈问是不是在作法，「橙皮」敷衍了一句，打开手机，去搜《星际觉醒2》的排片，映入眼帘的数字让她惊住了。 　　“28%！” 　　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去群里和小伙伴们分享好消息去了。 　　今天是国庆第一天，可「橙皮」早上7点就醒了，比她平时上班还要早，她刚把排片的截图放上去，群里就陆陆续续有人响应了。 　　“怎么都这么早？” 　　“嘿嘿嘿，和小伙伴约了看早场电影，看完刚好去商场溜达溜达。” 　　“我也……必须支持顾老师！粉丝的作用就体现在这里！” 　　之前《孤独学神》也被唱衰，粉丝们气不过，一个个跑出去支持顾熠。 　　《星际觉醒2》好歹是顾熠的第一部导演作品，不管怎么样，粉丝们都想去支持他一波。 　　「橙皮」想想也有道理，洗漱过吃完早饭后，她也打算去电影院看看《星际觉醒2》，国庆虽然人多，但「橙皮」觉得，人多应该是游客多，她家对面不远就是个旅游景点，她最近只要经过那边都会绕路。 　　然而，等她慢悠悠地打开手机，想买一张《星际觉醒2》的电影票的时候，她忽然发现……票不多了。 　　她很确定的一点是，她刚起床那阵，电影票还有不少，现在却只剩一些边边角角的位置了，而且就在她思考选哪一场的时间里，票又变少了。 　　【橙皮】：“都是谁抢了我的票？！” 　　“别提了，你家附近没有票，我家附近也没有，不是说《星际觉醒2》很不被看好吗？我看的八卦号都嘲笑顾老师要扑街了。” 　　“我那么大一张票呢？” 　　“我也是看了八卦号的消息，就没有急着买票，最边上仰着脖子看太不利于颈椎了，我换到2号3号看看。” 　　「橙皮」很快发现，2号3号虽然还有余票，但她想买的好位置已经提前被人抢了。 　　没有顾熠电影看的日子，她度过了无所事事的一天，干脆一边刷票房实时一边看网友们对《星际觉醒2》的反馈。 　　上午去看电影的人还少，微博实时里大多还是国庆档电影的宣传，「橙皮」百无聊赖地躺着，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一点。 　　结果…… 　　“《星际觉醒2》票房2亿多了？？” 　　虽然其中包含预售票房，但以「橙皮」丰富的观影经验来看，《星际觉醒2》绝对是顾熠作品里起步最好的一部电影。 　　因为现在才刚刚下午一点。 　　通常来说，上午场票房的上涨速度不如下午场和晚间场，在「橙皮」印象里，总票房40亿+的《亡国之君》首日票房甚至没破亿。 　　「橙皮」决定不刷实时反馈了，反正实时反馈里有好有坏，还有专门喷电影烂的水军，她开始一门心思刷实时票房。 　　作为粉丝，统计这件事必须专业。 　　「橙皮」以一个小时为标准，统计《星际觉醒2》和其他电影每小时的票房上涨数据。 　　《星际觉醒2》的确是遥遥领先。 　　从上午开始，《星际觉醒2》就牢牢把住了票房排行榜第一的位置，到了下午，第一不仅没有失手，它和其他电影的票房差距反而在逐步扩大。 　　「橙皮」不断祈祷，希望其他电影暂时不要有超越《星际觉醒2》的可能。 　　作为顾熠的粉丝，她习惯了顾熠的电影后续发力，在占尽劣势的情况下一步步超越竞争对手，但现在，《星际觉醒2》一直跑在前面，她反而有些不适应，生怕电影被竞争对手们掀翻。 　　抱着这样的心情，「橙皮」眼睁睁看着《星际觉醒2》的数据越涨越高，涨到了单日6.4亿。 　　“啊啊啊6.4亿啊！！” 第258章 258 吃薯条 　　在顾熠印象中，他没有演过首日票房破6亿的电影，当然，客观来说，《星际觉醒2》并不是他参演的电影。 　　但首日6.4亿的成绩依旧给了剧组上下无限信心。 　　《星际觉醒2》是这一日的单日票房冠军，在它的带动下，国庆档首日的大盘也突破了10亿———国庆档毕竟不是春节档，这个档期的单日总票房突破10亿并不容易。 　　首日数据一出炉，媒体便纷纷报道，作为日冠的缔造者，顾熠这个新导演自然也成为了媒体瞩目的焦点。 　　不管外界对《星际觉醒2》有多少质疑，至少数据能够为他正名。 　　《首任导演单日票房破6亿，顾熠还有多少魔力？》 　　《国庆档票房出炉，「星际觉醒2」遥遥领先》 　　《大盘破10亿，国庆档期热闹非凡》 　　对于《星际觉醒2》剧组而言，6.4亿的单日票房无疑开了个好头。 　　《星际觉醒2》的拍摄成本就在6.4亿上下，上映之前，剧组上下无从猜测电影能取得怎样的票房成绩，但拥有了这样的开局，电影离回本自然更近了一些。 　　“这6.4亿里有预售票房吧？烦劳《星际觉醒2》剧组先别急着吹，最终数据还没有出来，先吹牛很容易被打脸。” 　　“其实《未来之战》单日票房也破6亿了，最终票房不还是没能打得过《亡国之君》吗？《星际觉醒2》有票房60亿+的前作，顾熠这个名字也能吸引一部分观众走进电影院，对这个体量的电影来说，拿到这个票房数据并不难。” 　　“对《星际觉醒2》来说，真正的挑战从第二天开始。” 　　部分影视博主的言论虽然不好听，但这的确是《星际觉醒2》面临的客观压力。 　　首日票房可以依托口碑票房双出色的前作，顾熠在电影圈里也积累了一定口碑，这些都可以为《星际觉醒2》的首日票房增光添彩。 　　然而，从国庆档的第二天开始，电影就真正要凭自身质量去打拼了。 　　不看好《星际觉醒2》的声音依旧存在，但看好它的也有许多。 　　“是时候摒弃新导演拍不出好作品的偏见了，认为《星际觉醒2》后继乏力的，恐怕都是没有亲眼来电影院看一看它的观众。” 　　“第二部虽然没有第一部那样宏大的特效，但人物之间的关系比第一部更加温馨和谐，人类重建家园的信心同样是一座高山，即使《星际觉醒2》所讲述的是未来人类的故事，但在我看来，它是我们创建家园历史的缩影。” 　　“+1，目前对《星际觉醒2》的恶评都来自于对顾熠这个导演的不信赖，但事实是，前作或许难以超越，但《星际觉醒2》绝对是一部出色的作品。” 　　…… 　　「橙皮」去评分网站看了一眼，随着首日票房成绩的出炉，对于《星际觉醒2》的点评也逐渐多了起来。 　　「橙皮」注意到，评分的观众多数都认为2和1不太一样，却很少有人评价它「烂」或者「垃圾」。 　　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是一部「好看」的电影，特效精彩，气势恢宏。 　　「橙皮」第二天又起了个大早，听人点评多没意思，她要亲眼见识一下《星际觉醒2》到底怎么样。 　　「橙皮」没约小伙伴，自己一个人跑了过去。 　　以她对电影院的观察，就算《星际觉醒2》第二天的票房不像第一天那么火爆，但最终成绩绝对不会差———观影厅里满满当当的人，让她仿佛回到了二刷《星际觉醒》那一阵。 　　她二刷的时候正是《星际觉醒》热度比较高的时候，电影院里同样满是观众。 　　国庆这样的档期，观众多的电影未必票房一定大爆，但如果观影厅里见不着人，票房必然不会好。 　　从《星际觉醒2》放映开始，「橙皮」双眼眨都不眨地一直盯着看。 　　这是《星际觉醒》落幕后的故事。 　　电影最开端，呈现在「橙皮」眼前的便是一颗辽阔宏伟的星球，即使经历过外星的入侵，即使遍地断壁残垣，电影却依然呈现出一股强烈的科技感。 　　和第一部的感觉一模一样。 　　她不是专研电影的专家，因而看不出许隽和顾熠的拍摄手法有什么不同，但《星际觉醒2》并没有给她一种比前作差的感觉。 　　相反，在她看来，这是一部能让她看进去的科幻大片。 　　两部电影的主题其实是一样的，前作讲的是保卫家园，后作则是重建家园。 　　前作中展现出了星际时代的种种技术，和外星人对抗时的场景既刺激，又充满了令人炫目惊奇的特效。 　　而这一部——— 　　则展示了重建的具体细节。 　　电影上映前，顾熠和剧组其他主创都简单地提过，说第二部主讲的是一个重建家园的故事，「橙皮」看过一些关于重建的影视作品，在那些作品里，重建通常是一座房子、一个家庭，或者扩大到一座村庄。 　　而《星际觉醒2》则讲述了一个星球的重建。 　　电影的特效不在炫目的场景上，却在建设时每一个细节的纹理上，一座建筑以最迅速却又最严丝合缝的方式拔地而起，就像筑巢的鸟被按了最快倍速，人类的智慧和科技的发展在电影的场景中达成了完美的和谐。 　　第一部里，「橙皮」看到了钢铁堡垒的出现，但这一部，她却看到了它是如何被建造而成的，它是如何覆盖一座巨大的城市，又是如何为飞船提供动力，满足住与战争两方面的需求。 　　就像一枚纸币，拍出它的样子并不难，但要拍出它头发丝一样的纹理却并不容易。 　　重建一边推进，对于人类的不同刻画也在徐徐展开———在家园被摧毁的场景下，万众瞩目的名人在做最平平无奇的工作，躲在家人身后的被保护者成为了保护者，有人亲手推掉了充满回忆的房子，也有人化身战士，只为减少队友的牺牲。 　　在看这部电影之前，「橙皮」从不觉得科幻片也能让人哭，可看到《星际觉醒2》里每一个平凡人的故事后，她却忍不住泪目了。 　　在庞大的宇宙面前，人类只是微不足道的渺小存在，人类什么也改变不了，唯一能改变的只有自己的命运。 　　可当人类下定决心之后，再微小的力量也会在一瞬间变得庞大。 　　「橙皮」甚至有种感觉———顾熠本人虽然没有在电影中出镜，剧情却处处都有顾熠的影子。 　　在对人物情感和命运的描摹上，《星际觉醒2》是很有顾熠个人风格的。 　　作为演员，顾熠善于表达情绪，同样的剧情，他可以以更细腻的方式演绎出来，而作为《星际觉醒2》的导演，他将自己演员的经验融入到了对故事的讲述中，这让「橙皮」觉得很眼熟，也再一次被这种风格所打动。 　　《星际觉醒》片名里有「觉醒」两个字，第一部里，陈沣为人类牺牲自我是一种觉醒，而这一部里，人类的自救与自建同样是一种觉醒。 　　这是《星际觉醒》区别于好莱坞大片的地方，它不是纯粹的爽文，也不是特效拯救人类的炫目场景。 　　它像是披着一层科幻的衣裳，内里却依然是人类自己的东西，科技可以作为武器，但最终主宰人类的还是人类自己。 　　相比好莱坞大片，《星际觉醒》更让”橙皮“觉得温暖。 　　电影的最后，大屏幕上呈现的是一幅壮美却细节分明的景象，仿佛把一座房子从砌砖到建成的场景毫无错漏地展现了出来，它不像是电影里虚构的场景，更像是人类对于未来的无限畅想。 　　「橙皮」很喜欢。 　　科幻片通常给人冰冷的感觉，《星际觉醒2》却不是这样，要「橙皮」去点评的话，它有笑有泪有血有肉，是一部值得进电影院去认真欣赏的电影。 　　“到底是谁在说《星际觉醒2》不好看？我信了你的邪！” 　　“特效超棒的好吗？我觉得第二部和第一部的特效都很绝，有记忆点的场景超级多，对顾老师客观点好吗？” 　　“我只能说，在我眼里，顾老师一直很有神格，现在他是超神级别的。” 　　「橙皮」仔细刷着和《星际觉醒2》相关的各种评论，和她有同样想法的影迷很多，不管怎么说，顾熠第一次导演的作品都远超她的期待。 　　进电影院之前，她是以粉丝支持偶像作品的心态去看《星际觉醒2》的，但现在，她却很纯粹地喜欢上了这部电影。 　　她觉得，这部电影值得更多人喜欢。 　　…… 　　对顾熠的粉丝们而言，只要电影质量过关，他们就不必太过忧虑，就算有许多人不看好《星际觉醒2》，但他们有眼睛，可以看到这部电影的好与坏，他们也有自己的评判标准，清楚什么样的电影才能被称为好电影。 　　顾熠是新导演又如何？ 　　新导演不代表电影质量一定会差。 　　粉丝们默默翻到那位常年黑顾熠的大V的主页，对方大概已经进电影院看过《星际觉醒2》了，口径果然改了。 　　“在许隽导演的协助下，顾熠这部《星际觉醒2》终于合格了，但个人认为，顾熠如果想在导演圈有一番成就的话，恐怕不能够一直仰赖前辈导演的力量……” 　　总而言之，大V终于承认《星际觉醒2》的质量不错，但他认为这份功劳应该属于许隽，而非顾熠，他甚至脑补了一个许隽在监视器前全神贯注地检查，顾熠则翘着二郎腿吃薯条的场景。 　　粉丝们：“……” 　　他们深深怀疑，大V看完电影之后去了一趟金拱门，一边吃薯条，一边编了整整两千字的顾熠黑材料。 　　而之后，由于大V别评论的都没删，只删了这一条，粉丝们愈发相信这是真相。 　　“麦记流泪：阿K，好恶毒的商战！” 第259章 259 票房 　　和她猜的一样，就算《星际觉醒2》数据有下跌，也在正常跌幅范围内，上映第二天，电影拿到了足足4.9亿票房，依旧在票房排行榜上高居第二位。 　　所谓好票房依赖前作的说法，也在这一瞬不攻自破。 　　《家国天下》和《野火春风》其他几部电影票房固然不如《星际觉醒2》出色，却也都破了2亿，这个国庆档，只有一部幻想题材的电影票房惨淡———主要是剧情和特效都不合格。 　　虽然电影号称投资不低，但观众们如今都挑剔了起来，稍逊色一点的电影口碑上就很难占据优势，票房自然一泻千里。 　　“11亿了！！《星际觉醒2》超牛的！！” 　　“我今天刷公众号，上午还不看好《星际觉醒2》的博主，下午就直接说《星际觉醒2》领跑国庆档了。” 　　“票房继续涨涨涨啊！” 　　在一部分影视博主的预测中，《星际觉醒2》应当在上映首日占据票房优势，之后便一路下滑，为此他们提前几天准备好文章，用以表达对《星际觉醒2》的惋惜之意。 　　毕竟《星际觉醒2》有着票房破纪录的前作，又是顾熠涉足导演界的第一部作品。 　　结果他们那些「惋惜」、「遗憾」还没来得及发，就硬生生憋了回去。 　　惋惜什么？惋惜票房破10亿，还是惋惜连续两日拿下单日票房冠军？ 　　甚至和同期上映的其他电影相比，《星际觉醒2》的口碑一点也不差。 　　原先对电影的讨论集中在对顾熠这位新导演的质疑中，而现在，《星际觉醒2》甚至能带动整个国庆大盘的热度，讨论自然而然演变为对电影特效的分析，对人物情感的分析，还有顾熠作为新人导演，是如何掌控这么一部庞大的作品的。 　　对于某位大V所说的全程由许隽掌镜，业内人士并不赞同。 　　第二部和第一部还是有风格上的差异在的，并不是许隽式执导风格，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顾熠的手笔。 　　就算他的风格不似业内许多大牌导演那样清晰，可《星际觉醒2》是一部优秀电影这件事已经慢慢得到了认可。 　　网上热议纷纷，来影院刷《星际觉醒2》的影迷们却发现了玄机———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表演指导张繁，摄影指导唐懋孙有明？” 　　“严锡泽的名字在演员表里出现三回应该也不是我的幻觉？” 　　“还有聂树生导演的名字，被我一眼瞄到了。” 　　“难怪……一闪而过的镜头里，也有好几张让人熟悉的脸。” 　　“咳咳，顾导可真能摇人啊，想向出现在演职员表里的各位导演、演员咨询，那究竟是不是你们本人？” 　　问题很快得到了解答，主要是张繁说漏了嘴———他一提到今年国庆档的竞争，就说顾熠没给他发工资。 　　“我本意是想了解科幻电影的拍摄过程，一不注意就被他拉过去干活了，干活也就罢了，他不给钱的！！” 　　“我们原本都挺担心《星际觉醒2》挣不到钱，票房不行的话，这钱我也不好去要，但现在我敢要了，顾导你听见了吗？顾导？” 　　张繁一声声「顾导」很容易让人迷失自我，但顾熠只体会到了尴尬。 　　现在他评论区也是铺天盖地的「顾导」，连许隽和孙有明给他发信息都叫顾导了。 　　顾熠：“……” 　　他很想说声谢谢。 　　张繁在采访里喊话还不够，还拉着唐懋给顾熠发消息，总结起来四个字：“顾导，给钱！” 　　顾熠：“我看着像欠债不还的人吗？” 　　“特别像。”唐懋道，“靠脸诈骗那种。” 　　…… 　　电影票房高，主创们身心愉悦，媒体也乐于发掘拍摄过程中的种种细节。 　　从上映第二日开始，主创们就陆续接受采访。 　　其中被提到最多的，就是顾熠的冷峻脸。 　　“顾导自己根本意识不到，其实大家超怕他的。” 　　“他前一秒能沉浸到角色里，下一秒就觉得我们能演得和他一样，这是轻易能做到的吗？” 　　“后来张导来了，我才觉得自己被拯救了。” 　　“顾导私下里是很好的，但一切换到工作模式，就……” 　　一提到表演的事，剧组演员的吐槽就没完没了，但影迷们特别爱看这个，看到顾熠被挤兑到下不来台，他们就觉得特别欢乐。 　　但演员们提到的不止这些，还有顾熠最开始的生疏到后来的掌控全场，他对作品倾注的心血和努力……在影迷们心目中，《星际觉醒2》的拍摄也逐渐从平面变得立体。 　　电影前两日拿下11亿多票房时，有人点评说，顾熠的成功纯粹是好运，初次执导就接下了《星际觉醒2》这样的大制作。 　　“6个亿随便花，猪都能当导演好吗？” 　　影迷们甚至不想辩驳什么，毕竟电影票房从来不是一分投资一分回报。 　　…… 　　上映第三天，得益于前两天票房的强势，《星际觉醒2》排片首度突破30%。 　　在国庆档的诸多影片中，《星际觉醒2》各项数据始终领先。 　　粉丝们的心态终于从忐忑不安转变为心安理得。 　　无论如何，《星际觉醒2》已经拿下了15亿票房，扣除掉分成和宣传费用后，距离回本只有一步之遥。 　　从某种程度上说，《星际觉醒2》已经成为了一部现象级电影。 　　第三天，票房4.3亿。 　　第四天，3.8亿。 　　尽管每一天的票房都在下跌，但对比同档期的竞争对手们，《星际觉醒2》的跌幅甚至是最小的。 　　“上映四天票房快破20了，《星际觉醒2》发癫中。” 　　“恐怖如斯，当真恐怖如斯，顾老师是没有瓶颈吗？演什么爆什么，拍什么爆什么。” 　　“此时此刻不由为1字头的《山花》哭泣，什么时候电影圈变得这么奢侈，票房12亿都算扑了。” 　　看到这条评论的唐懋：“……” 　　他什么都不想多说，但顾熠必须给钱！ 　　上映四天就收回了所有成本，甚至小赚了几亿，对于《星际觉醒2》将来的票房走势，主创们已经丝毫不担忧。 　　影迷们却对电影票房抱有更多期待———就算不能突破第一部创造的票房纪录，他们也希望第二部的票房最终能破4。 　　“其实我觉得，还能再往上想一想，也许最终票房破5呢？” 　　“顾导说他十年内没有再当导演的想法，但我觉得顾导很有天赋！” 　　“顾导有天赋+1。” 　　但无论《星际觉醒2》的最终票房如何，业内目前讨论的热点是：《星际觉醒2》一众投资人究竟从这部电影里挣了多少？ 　　许隽和投资商打官司的消息人尽皆知，她甚至因此失去了电影的导演权，后续顾熠接手，业内对这个项目由看好转为不看好，只有几家小公司给电影投了钱，但数额并不算高。 　　《星际觉醒2》宣传上也没有以穷为卖点，但熟知情况的业内都清楚，顾熠、许隽和孙有明投了一部分，张繁唐懋包括严锡泽都投了。 　　这显然是对顾熠的支援，一开始，张繁他们都被偷嘲过有钱，几千万说不要就不要，但现在…… 　　国庆假期的尾声，七天的票房数据出炉，在这七天里，《星际觉醒2》始终保持着票房上的优势———七日总票房足足29亿！ 　　换而言之，电影目前的利润已经有了10亿+。 　　顾熠的投资最多，他个人能拿到至少一半。 　　而张繁、唐懋他们投了八位数，想必不久后就可以变成九位数。 　　“干脆我不拍戏了，你来带我投资吧。”严锡泽开玩笑道。 　　“行，我手头刚好有个投资项目。”顾熠没和他客气，直接把文件发了过去。 　　严锡泽还在思考顾熠说的是哪个项目，娱乐圈的项目总共只有那些，严锡泽也投过不少，但论利润，还是《星际觉醒2》的回报更高。 　　他有点好奇，又有点期待，打开文档的那一刻，看着清晰的《京大XX实验室建设》标题，他有点想派张繁去揍顾熠。 　　“你的投资项目就是这？” 　　顾熠语气坚定：“嗯！” 　　建个实验室比想象中贵多了，器材很贵，尤其一些器材根本不是钱的问题，买都不一定能买到。 　　顾熠现在有意向建，真正动工恐怕要等他博士毕业，不过他请严锡泽投资自然是开玩笑，但顾熠手头确实没有合适的影视投资项目——《星际觉醒2》前几天的票房出炉后，拉顾熠投资的项目堆成了山，还有请他去当导演的。 　　当导演就算了，至于投钱，顾熠不是不乐意，只是需要慢慢筛选。 　　他估计项目方不一定乐意等他，等《星际觉醒2》宣传期结束，顾熠直接就回学校了，他不确定自己能从繁重的实验和论文里抽出空来看所谓的投资。 　　无论如何，《星际觉醒2》的回报都让人眼热。 　　“现在想采访一下和许导打官司那家投资方的心情。” 　　“顾老师不妨筹备《星际觉醒》第三部吧，我能看出来，《星际觉醒》就是顾老师的福星。” 　　“两部电影实现财富自由，就想问一下顾老师，《星际觉醒》的利润花完没？” 　　“据说，是据说哈，《星际觉醒》的利润花在投资《星际觉醒2》上了，所以……” 　　顾熠不是娱乐圈的隐形富豪，在商业投资的名人里从来没有他的名字，但因为《星际觉醒》两部的票房突破百亿的可能性很高，顾熠的个人身价也随之水涨船高。 　　“顾老师这钱看似赚得容易，但一般人不敢去赚。” 　　投了《星际觉醒2》的自然心满意足，和许隽打官司的那家公司却很后悔———只要他们不给电影的拍摄设置太多障碍，可以想见，不管是许隽当导演，还是顾熠当导演，这必然都是一笔利润丰厚的交易。 　　但现在，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利润离他们远去。 　　而之后，就算许隽有意拍摄《星际觉醒3》，利润恐怕也与他们无关，有第一部、第二部的口碑在这，业内必然有更多人看好第三部的票房。 　　在娱乐圈里，始终是锦上添花的人多。 　　在诸多业内人士心里，顾熠是带些财运在身的。 　　“顾老师那是财运吗？明明是事业运好吗？” 　　“事业运+1，就是做什么都能成功，顾门！！” 　　“顾门！！” 　　“祈祷我下周考试过关，顾门顾门顾门！” 第260章 260 上映后续 　　国庆档期结束后，《星际觉醒2》涨幅放缓，却在一段时间内仍保持着涨幅过亿的成绩，上映20天后，电影的总票房突破了45亿。 　　绝大多数平台对于电影最终票房的估计是50亿，却有平台相当大胆地选择了60亿。 　　唐懋给顾熠发信息：“下次少赚点，别老让《山花》排在倒数第一。” 　　顾熠：“这是我能决定的吗？” 　　唐懋对他投以鼓励：“你能，你行。” 　　但不管如何，《星际觉醒2》票房突破50亿毫无问题，在科幻电影的历史上，《星际觉醒》这个名字完全可以和《太空漫步》并肩。 　　《太空漫步》是开拓者，而《星际觉醒》则实现了票房上的新突破。 　　目前的国产电影票房前十里，《太空漫步》系列占据了两位，《星际觉醒》又占据了两位，而在《太空漫步》正式开启科幻市场之前，这一题材一直被业内视为冷门。 　　《星际觉醒》虽然是后继者，却向业内展现了科幻电影的更多可能。 　　而作为导演，顾熠再次印证了自己「天降紫微星」的身份。 　　“顾熠接《星际觉醒2》之前，有人能料到这个结果吗？” 　　“虽然但是，顾熠的履历里又要加50亿票房导演一项，他虽然只有一部导演作品，却已经超越了业内99%的导演。” 　　“本化院人只惦记他的《Nature》，先拍部票房超50亿的电影再发《Nature》，当真是变态行为。” 　　…… 　　到了11月，《星际觉醒2》的最终票房突破了50亿，距离60亿看似并不遥远，但直到电影下画，它依旧没能突破60亿的数值。 　　然而，凭借近60亿的票房数据，它成为了电影票房排行榜上最接近《星际觉醒》的作品。 　　《星际觉醒》排第一，《星际觉醒2》排第二，顾熠的名字紧随许隽，成为50亿票房的缔造者之一。 　　但他只是一个经验不够丰富的新人导演罢了。 　　每当顾熠有一部作品成功，业内总不免要起底一下他的上位史，但这一次，媒体实在报无可报了———自《一枚信笺》开始，顾熠的演员之路顺畅得不可思议，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写的。 　　“挫折呢？失败呢？要激起读者的同情心！” 　　听到主编的话，记者摇了摇头：“我为什么不先同情同情我自己？” 　　顾熠在星耀娱乐那段也早就被扒烂了，就算在Vic团，顾熠也不属于腥风血雨的那类，倒是有Vic团的前成员号称自己「在团比顾熠红」，可Vic团都不知解散多少年了，这些老黄历又说给谁听？ 　　星耀娱乐的老总倒是还在圈子里混，东投资一波西投资一波，成效却极其衰微，据粉丝们猜测，他现在未必比顾熠身价高。 　　但这位老板受访时有一个原则———拒绝在任何采访中提到顾熠这个名字。 　　记者们都知道，他这么说其实是为了自身的宣传。 　　不说星耀娱乐早就倒闭了，就算星耀娱乐还在，Vic团足足两百号人，他好歹是老总，怎么记得住顾熠这个排名最末的成员？ 　　无非是见顾熠如今大红大紫，特意来蹭热度罢了。 　　顾熠在Vic团的经历都被扒透了，哪里轮得到对方来说？ 　　事实上，顾熠和星耀娱乐高层的确不太熟，话都没说上过两回，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些「料」究竟从何而来。 　　…… 　　《星际觉醒2》上映日定在了国庆档，因而电影参选的不是明年的云星奖，而是后年云星奖的角逐，不过顾熠猜测，就算参与评选，《星际觉醒2》获得技术类提名的可能性更高。 　　至于最佳导演最佳影片之类的提名……想想就好。 　　国庆之后，顾熠继续出席《星际觉醒2》的路演，剧组人多的好处在这里就体现出来了，顾熠没空的时候可以许隽孙有明去跑，实在不行把张繁和唐懋拉上。 　　“我是你的包身工吗？” 　　张繁试图喷顾熠一顿，被唐懋拉了回去：“看在钱的份上。” 　　总而言之，虽然《星际觉醒2》家大业大，宣传起来反倒没有其他电影那么辛苦。 　　不过顾熠摇人帮忙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以后张繁唐懋的电影如果需要他帮忙，哪怕只是客串，顾熠都非得去一趟不可。 　　…… 　　对粉丝们而言，《星际觉醒2》固然满足了他们看顾熠作品的需求，但顾熠并没有在这部电影里扮演角色，他们只能得到顾熠博士毕业再说。 　　在接《星际觉醒2》之后，顾熠就透露过，要暂时离开娱乐圈一段时间，专注于自身的学业。 　　“这意味着，不仅没有电影看，Crown的七专和巡演也得暂停吧？” 　　“问题来了，电影+专辑VS《Nature》，究竟哪一边分量更重，我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出答案。” 　　“我也……” 　　粉丝们固然不关心化学领域，却相当清楚一篇《Nature》的含金量，站在顾熠的角度，的确很难抉择。 　　事实上，距离顾熠毕业也没有多久了，一部《星际觉醒2》占用了他博士生涯的不少时间。 　　待《星际觉醒2》宣传期结束，顾熠就重返京大，专注于自己的学业和研究。 　　有一篇《Nature》在，他已经不需要担心毕业的问题，不过朱教授对他的要求一向很高，他真心实意希望顾熠能在学术上有所建树。 　　夏师兄的去向已经定了，顾熠原本以为，以他的履历，留校任教问题不大，因为夏师兄的个人成绩和科研成绩都不错，但校方综合考虑过后，夏师兄还是去了外校。 　　夏师兄本人倒是很淡然：“我选了S大，回头咱们能经常见见。” 　　顾熠估摸着，本校背景想留本校恐怕真有难度，等他博士毕业了，未必也会在京大任教。 　　“我暂时不考虑这个问题，先毕业再说。” 　　夏师兄拍拍顾熠的肩膀：“加把劲，等你的第二篇《Nature》。” 　　对于成果，顾熠的心态相当乐观，实在不行就多陪自家导师两年，虽然朱教授时常嫌弃他，但顾熠相信，自家导师还是会手下留情的。 　　朱教授的年纪也一天比一天大了，顾熠还有几个师弟，但再过一两年，朱教授就不收学生了，夏师兄和顾熠都属于他收得比较晚的学生。 　　顾熠在学校的生活平静而淡定，三点一线，《星际觉醒2》所取得的荣耀的确让他受益匪浅，但顾熠自己不会拿出来刻意宣扬。 　　回京大之后，顾熠一要好好做研究，化学科普片也提上了日程，顾熠自己不擅长拍这种题材，就找了业内最好的科普片导演，从化学的起步说起，再拍化学行业所取得的每一个成绩，拍化学给人类生活带来的种种变化。 　　这片子拍起来没那么难———顾熠负责出钱，请朱教授帮忙介绍专家，以朱教授在业界的威望，立刻叫来了国内各大高校化学方面的专家。 　　科普片几乎没什么市场化收益，拍摄经费基本来自于拨款，不过顾熠刚从《星际觉醒2》大赚一笔，投资一部科普片只是洒洒水。 　　但朱教授依旧为他争取到了经费：“你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何况科普是让人获益终身的事情，咱们今天拍了，就是把标准定在这里，以后其他学科想拍科普片，就得参照咱们的标准。” 　　朱教授一直想拍一部化学科普片，但他的人脉在化学界，和影视行业的从业者都不太熟悉，对他来说，启动这个项目不难，难的是以最高标准把片子拍出来。 　　而顾熠恰好弥补了他的短板。 　　而除了这两件事外，顾熠还考虑给化院建一座实验室。 　　京大化院的实验设施在国内算是很不错的了，但顾熠之前去北美的时候也顺路参观过他们的高校，在实验条件方面，对方的确稍胜一筹。 　　他想建实验室并不是出于什么高尚的考虑，问就是一个理由———有钱，任性。 　　“你知道自己有多么招人恨吗？师弟。” 　　“从你的语气听，我就能听出你有多恨我。” 　　夏师兄咬牙切齿：“快毕业，也让我占点便宜。” 　　据夏师兄说，京大化院那边顾熠未必好进，但S大化院对他倒是相当欢迎，顾熠手握一篇《Nature》，再来一篇顶刊一作的话，升副教授都不会太难。 　　“我没有那种要求。” 　　顾熠上辈子倒是给自己规划过晋升路线，毕竟高校非升即走的要求太过严苛，但这辈子，就算走了问题也不大。 　　他更喜欢安安静静地做实验，去创造一些成果，而非只考虑到晋升。 　　但顾熠心里很清楚，他之所以能够这么做，是因为他在娱乐行业积累了足够的资本，普通人是很难讨价还价的。 　　科普片、建实验室……在上辈子，这都是顾熠不敢想象的事情。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现在不管是做实验还是写论文，顾熠的内心都很平静，能够以最专注的状态去做一件事情。 　　在京大的生活过得很慢，但看着一片空白的研究一点点被填满，顾熠内心反而感觉到了强烈的充实感。 　　唯一不够好的一点是，夏师兄已经去了S大，不会时不时来顾熠的实验室溜达两圈，虽然两人还会经常讨论最近完成的研究和实验，但见面的次数比以前少太多了。 　　不过顾熠还是真心为夏师兄感到高兴，S大给夏师兄提供的条件不错，如果留在京大，他未必可以享受这么好的条件。 　　除此之外，夏师兄终于从被带的学生成为了可以带学生的老师，他一边感慨着学术这条路没有尽头，一边思考着如何把学生们带成化学界的优秀青年。 　　“向我学习，师弟。” 　　顾熠：“其实我当初连高考都不打算参加的。” 　　“哦，一边连高考都不打算参加，一边论文发《Nature》是吧？你信不信，只要我把你的话发上S大论坛，你这辈子都别想迈进S大一步。” 　　“真的吗？我不信。” 　　“你先来试试。” 　　“你先发试试。” 　　顾熠又一次遗憾夏师兄不在京大，好歹两人能线下battle一下。 第261章 261 学业 　　如果要顾熠总结自己的博士生涯，他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废寝忘食。 　　朱教授倒是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在各项事务上也给了他足够的指导，不过顾熠自己一边筹备科普片，一边准备研究和论文，只觉得每一天都是沉甸甸的。 　　这段时间他完全脱离了娱乐圈，不过袁承和孙有明都没来催他，两人都不是周扒皮式的经纪人，何况顾熠已经登上了自己在娱乐圈的最巅峰。 　　当然，这段时间里，邀请顾熠的影视合作和商业合作一直没有断过，甚至还有电视剧剧组出一个亿请顾熠拍戏。 　　想到建实验室的开销，顾熠难免有些心动，但他心里明白天价片酬的套路，真收了这笔钱，他只会良心不安。 　　但客观来说，建一座实验室是真的贵，熟悉行情之后，顾熠膨胀的内心立刻如气球一般憋了回去。 　　他本以为自己很rich，但在真正的rich面前，他的rich实在不值一提。 　　不过该建的还是要建，他的存款暂时还是够用的。 　　“顾师兄，求救求救！” 　　顾熠人在实验室待着，求救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你不会又被导师骂了吧？” 　　夏师兄毕业后不久，顾熠自动成了朱门大师兄，朱教授专门把麻烦的学生交给他带，原先在朱教授眼里很不靠谱的顾熠也逐渐变得靠谱起来。 　　顾熠：“……” 　　其实他也不想的。 　　事实是，在朱教授的学生里，他年纪最大，资历最老，还是传说中的化院十狂里唯一一位仍在校的。 　　「化院吉祥物」也就罢了，还有人说他「饱经风霜，透着历史的沧桑」。 　　针对这一理论，顾熠唯独想强调一点：他还活着。 　　果然，师弟的研究被朱教授批得一无是处，嫌他文献不看实验不做，顾熠不由回忆起了自己被朱教授嫌弃的时光，感慨人生果然是个循环。 　　顾熠翻了翻就瞧出问题了：“老师和你说过了吧，这项研究已经有结论了，在……” 　　顾熠思考了片刻就抽出一本刊物：“在这。” 　　其实朱教授骂得有点没理了，师弟只能说是比较倒霉，他的研究和旁人已经发过的论文重叠了，他启动的时候，人家那篇论文还没发。 　　“我怎么这么惨？”师弟一边感叹，一边默默看向顾熠，“顾师兄，你这边还缺人吗？我可以帮你整理整理数据跑跑腿。” 　　找顾熠求救只是向顾熠哭诉的途径，他的目的是让顾熠的新论文挂个名，几作都行，因为据院内传闻，顾师兄这篇论文又打算投《Nature》。 　　今年各高校化院投出的第一篇《Nature》属于S大的团队———朱教授学生之一的夏师兄主导的。 　　而顾熠这边，专心致志在京大搞研究之后，他出成果的速度虽然不快，论文质量却相当有保障。 　　之前那篇《Nature》在化院引发了一阵轰动，顾熠给帮过忙的师弟师妹们都加上了名，虽然产生的效果微乎其微，但《Nature》毕竟是《Nature》，要他自己写一篇《Nature》，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顾熠现在在做的这项研究也打算投《Nature》，就算不能登刊，那也意味着，在他心目中，这是一篇够资格登上《Nature》的文章。 　　化院博士生私下里都会讨论，顾熠究竟点亮了哪棵智慧树。 　　比他晚入校的化院生，几乎没人没听说过顾熠的传说。 　　和其他人相比，顾熠只是海外留学的履历略差了些，但这并不是因为他不能去，只是副业太忙碌罢了。 　　他在国内高校要比出国更自由些。 　　不管是当演员的成就，首次触电导演就拿下的高票房，还是目前以一作发表的论文，都会让其他人产生和他在的是不是同一所化院的错觉。 　　就算这两年顾熠很少在娱乐圈露面，关于他的报道却始终没有停过。 　　…… 　　顾熠手头这个研究快结束了，确实没有什么需要师弟帮忙的地方，但他和对方承诺，如果下一篇论文需要对方帮忙的话，他会第一个找对方。 　　顾熠估计，他博士毕业之前，最多也就再写一篇论文罢了。 　　“老师，我现在有点后悔在学校的时间太短了。” 　　当顾熠这么说的时候，朱教授静静瞥了他一眼：“不在学校也好，不然科普片哪里来的？” 　　顾熠：“我的价值就只有这些吗？” 　　他发现了，科普片拍完之后，朱教授衡量他的数量单位立刻变成了科普片。 　　虽然顾熠自己对科普片的最终效果很满意，但他个人认为，他在化学领域创造的成绩绝对不止于此。 　　“论文写好了吗？”朱教授问他。 　　“写完了。” 　　写完之后，顾熠先发上了arXiv，他如今在化学学界也不算默默无闻，论文一经发出，立刻有专家来评审了。 　　顾熠本人不算高调，虽然业内大多清楚他演员的身份，但在学术上，他很少有惊人之举，不过顾熠每次都能提供一些新东西，进而为其他人的研究提供更多思路，这是业内看好他的原因。 　　朱教授没问顾熠有没有信心，论文能不能发不在于信心，甚至不在于论文本身的质量———不久前，国内量子领域颇有名声的两位大佬甚至没有通过arXiv的审核，这在学界引发了震动。 　　就算《Nature》不能过稿，顾熠还有其他杂志可以选择。 　　“我对你有信心。”朱教授道，“夏冬前几天还和我说，你这篇论文比起前一篇又有进步。” 　　顾熠眨眨眼：“他怎么不自己来和我说？” 　　“以他的性格，他能当面夸人吗？” 　　顾熠思考了一下，夏师兄本质上也是个i人，别说当面夸人了，他能对着朱教授夸顾熠，也是因为和朱教授相处这么多年养成的圆滑。 　　在熟人面前还好，遇上不熟的人，夏师兄就是属木头的，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和上一篇论文一样，这一篇《Nature》顾熠也等了好几个月，等这篇论文正式见刊，顾熠的毕业论文也憋出来了。 　　“恭喜你，要熬出头了。”夏师兄特意给顾熠发来了祝贺，“答辩在什么时候，我要参加。” 　　顾熠：“别来。” 　　他现在还记得自己研究生论文答辩的奇景，所以这次博士论文答辩，他提前给自己的所有熟人发了消息，主题就两个字——“别来！” 　　“顾老师太把我们当外人了，哪天答辩，说！” 　　杨艇他们打算提前一个月出发，从S市一路玩到京市，到京大之后刚好赶上顾熠答辩。 　　听说这件事的顾熠粉丝们：“这是什么经典再放送？” 　　顾熠读大学就比旁人晚了好几年，当初他宣布要参加高考的时候，没人相信他能考上京大，而今天他都快博士毕业了，不少粉丝依旧觉得这像一场幻觉。 　　“京大博士，两篇《Nature》，我推的人生我想都不敢想。” 　　“自从顾老师读了京大之后，其他人就算要盘点娱乐圈的文盲，也得先把他踢出去。” 　　“怎么就博士了？看近期Crown的合影，皇冠团没有一个变老的好吗？我看《星之战》那会他们长什么样，现在还长什么样。” 　　粉丝们原本以为，顾熠的毕业论文答辩会和研究生期间一样，结果某天上线之后，一直悄无声息的Crown官博忽然发了一条消息。 　　“毕业演出！！” 　　“现在才官宣毕业演出，幸亏我9月有空。” 　　“Let's演出！！多少年了，Crown团是不是得先反省一下，让粉丝憋成这样到底是谁的错！” 　　“其实可以看看官博长图最最最下面那行备注，这行字真的……生怕我们发现是吧？” 　　看到备注的粉丝们：“……” 　　备注上是Crown对这场演唱会的说明———不仅是庆祝顾熠毕业，也是庆祝几人一直欠粉丝们的十周年。 　　粉丝们一直很期待Crown的十周年庆祝活动，只是受顾熠的学业和事业影响，十周年一直没能办成。 　　按粉丝们的设想，Crown十周年至少办一场百城演唱会，把一巡二巡没跑的城市统统跑个遍，结果——— 　　“我不允许！” 　　“撤回，立刻撤回！！” 　　“顾老师毕业是毕业，可以来个毕业演唱会，但十周年是十周年，不要混为一谈谢谢。” 　　Crown官博运营也有十年，工作人员早就换了新人，难得见到这样的盛况，只能发了几张猫猫图潦草应付过去。 　　“拒绝猫猫成为工具！” 　　“可rua只是一只无辜的演唱会吉祥物罢了，快放过孩子！” 　　江视TV也没料到这种情形———Crown出道都有十年了，粉丝们就算当时没成年，现在也大多进入职场了。 　　换而言之，他们应该是一批很成熟的粉丝了。 　　然而，不管是在官博评论区的留言，还是呼唤巡演的样子，都和刚粉上Crown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忽然想起来，之前有人说，Crown是叔叔级偶像，这热度真是叔叔级偶像能有的吗？” 　　“皇冠巡演能开那么猛，就是因为粉丝很给力吧？” 　　“什么叔叔！！蔑称！皇冠团人老心不老！” 　　“@Crown官博，有人说你们老可还能忍，我听了都忍不了，抓紧时间开100场演唱会证明你们的实力。” 　　“目前国内一共有600多座城市，Crown开过演唱会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还有500多座没开过呢？这样吧，一天开一场，一年半也就开完了，允许你们休息一阵，两年开完也不是不行。” 　　“真的瑞思拜……楼上你太善良了，居然给了他们休息时间。” 　　对于粉丝们的言论，Crown其他人表示，这锅就该顾熠来背，客观来说，这就是顾熠的论文答辩引来的。 　　顾熠：“不要甩锅给我。” 　　他绝对不背。 　　还有粉丝给出了一个相当大聪明的提议：顾熠的论文答辩也可以开直播，让千万粉丝见证一下顾熠的学术实力。 　　顾熠：“no。” 　　no加上句号只是他的表面，no加上尖叫才是他真实的内心，他此刻最真切的盼望是———答辩教室里只有他和老师们，一切都是顺利而平静地度过。 　　一百场演唱会是绝对不可能的。 　　No！ 第262章 262 答辩 　　这是顾熠学业生涯中的第三次答辩。 　　本科和硕士期间都经历过一次，而博士论文答辩……老师们的阵容就很不同凡响。 　　他硕士论文答辩面对的老师就一个比一个实力强劲，而这一次，据朱教授说，得益于他那篇《Nature》，业内有好几位大牛都要过来听。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就像京大化院举办的一场大活动，甚至化院一年之中也很少举办这种规模的活动。 　　夏师兄提前和顾熠说过，他们S大不少老师都对顾熠的研究感兴趣，这次刚好过来凑凑热闹。 　　顾熠：“我能说什么，谢谢厚爱？” 　　“不用谢，师兄一直对你这么好。” 　　总而言之，顾熠这次论文答辩可谓阵容强大，在部分同行眼里，他已经成为化学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对此，顾熠表示，这话他听得实在太多，当初他刚在娱乐圈走红的时候，就听人这么说过了。 　　没办法，人红是非多。 　　…… 　　事实上，不仅是粉丝们没想过，顾熠自己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读到博士，好像重走了上辈子的老路一样，但他心里很清楚，上辈子和这辈子是完全不同的。 　　他并不讨厌化学，两辈子是一样的，只是这辈子，他能给予化学更多的热爱，事实证明，他是有天赋的，只是上辈子太累，让他厌倦感更重，热爱一点点被消磨掉了。 　　顾熠从没考虑过自己同时从事两个行业的可能性，但他不仅做了，从结果上来说，两个行业他完成得都不错。 　　只能说，在尝试之前，一切都是未知的。 　　准备答辩的日子也是充实的，反倒是朱教授相当忙碌，他整理了一长串参与这次答辩的名单，不出意外的话，各高校的知名化学学者都会过来。 　　顾熠发的第二篇《Nature》比第一篇的含金量更高，研究内容更新颖一些，转化的可能性也更高。 　　这篇研究来源于之前研究中顾熠的一个小发现，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小疑问，当时他没有在意，复盘后才发现这个问题有研究的价值。 　　结果越挖越深，越挖越有意思，朱教授支持他继续钻研下去，为此给顾熠省去了许多本该由他来完成的工作。 　　到最后，成果成功发了《Nature》，也在业内引发了一些关注。 　　顾熠的去向也有了眉目，他原本想争取留校，以科研成果来说，顾熠是有留校资格的，不过朱教授倒是建议顾熠出去走走：“一直留在一所学校，视野会变得狭窄。” 　　顾熠终于明白，夏师兄为什么对不能留校的结果那么淡定。 　　他的首选当然也是S大，听到消息后，夏师兄相当高兴，一直喊着让顾熠跟他混。 　　夏师兄如今在S大可谓如鱼得水，他有项目，有成果，经费也足够，他原本就有科研天赋，现在终于有了足够的施展空间。 　　去S大的话，对顾熠今后的活动也更方便一些。 　　顾熠答辩前几天，京大BBS也开始频繁地提到他的名字。 　　但相比他本科、研究生时调侃更多的情景，这几天，论坛上倒是一片舍不得他的氛围。 　　“我就是为帅比考进京大的，帅比居然要毕业了。” 　　“背着双肩包和帆布包，捧着杂志的帅比，大概是京大独有的风景吧，外面是看不到的。” 　　“帅比比校长在校时间还长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毕竟是化院吉祥物。” 　　“毕竟也有十年了，Crown都从爱豆团变成老爱豆团了。” 　　“楼上你恐怕要被打，什么老爱豆团，天团谢谢。” 　　“帅比一毕业，化院虽然还有疯人和狂人，可听起来就不是那个味。” 　　“虽然很舍不得，但是———帅比毕业快乐！！” 　　“毕业快乐！！帅比进京大的时候我还在上小学，我是听他的歌、看他的电影长大的，学生时代我也听了很多和他有关的励志故事，永远的偶像毕业快乐！！” 　　“粉上顾老师之后，我对偶像的要求无限拔高，我感觉至少十年，不，很多年都遇不到他这样的偶像了，但就算遇到下一个，我也不是现在的心境了，我在最好的时候遇上了最好的顾老师！” 　　“毕业快乐！永远快乐！！” 　　论坛为顾熠庆祝的气氛像在过年，新帖一条条发出来，作为京大学子，顾熠本人代表不了京大，但他在京大读书的这些年，确实影响了很多年轻的学弟学妹们。 　　…… 　　顾熠的论文答辩选在了学校礼堂。 　　化院这边原本定的是一间大教室，和他研究生答辩期间一样的教室，结果人根本塞不下，顾熠研究生答辩期间的人数已经超标了———当时他还没发一篇《Nature》。 　　在顾熠本人不甘不愿、不少学生急于去看乐子的情况下，答辩教室就这么定了下来。 　　据说……化院的学弟学妹们都在抢订横幅，附近的花店也逐渐变得畅销起来，然而，现在毕竟还没到真正的毕业季，对于这些消息，顾熠假装没有听到。 　　就算答辩当天不太好过，答辩前的日子，他也希望自己能平稳度过。 　　——其实也不算十分安稳。 　　这几天，顾熠连续被学弟学妹们找上门，鉴于他答辩之后应该会比较空闲，本科生那边甚至约了他去参加活动。 　　文体类活动特别爱找顾熠，涉及到音乐、戏剧表演方面的，不仅是化院自己人找，外院的学生会也爱请顾熠。 　　活动之后，通常是一个接一个的合影，众所周知，顾熠只在做研究写论文时比较冷酷，绝大多数时候，他对学弟学妹们都相当客气。 　　答辩当天，顾熠特意起了个大早，去学校操场跑了一圈。 　　天刚亮不久，不过京大校园里已经有不少学生在了，对顾熠来说，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他已经见过许多次。 　　以后想再见，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每当顾熠发出类似的感慨时，朱教授会直接破坏氛围：“夏冬一年来学习来开会不知多少回，我看到他都嫌烦。” 　　“你下回有新电影上，路演不来京大？” 　　顾熠冲自家导师一乐，朱教授警告他：“你真不来，京大师生唾弃你。” 　　“有那么严重吗？” 　　“如果你选了隔壁，唾弃再加一倍。” 　　顾熠：“清大也有观影权的。” 　　“你去论坛上发一句试试。” 　　顾熠：“……” 　　他发现了，朱教授和夏师兄果真一脉相承，动不动就是论坛警告。 　　事实上，顾熠确实没有这么发的勇气。 　　…… 　　答辩的当天，化院就像过年一样热闹，各班的辅导员甚至在群里发了通知： 　　【XX级学长顾熠答辩在本校XX礼堂举行，大家注意时间，分批次去旁听，不要拥挤。】 　　“我开学之后第一次见顾老师，运气太差了，不像你们经常偶遇他。” 　　“因为你不去图书馆吧，捉他很容易的，顾老师走的不是神秘路线。” 　　“有人看过顾老师那篇《Nature》原文吗？讲真，我没看懂他写的是什么，答辩的时候可以向他发问吗？”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横幅做了吗？到时候谁去拉？” 　　顾熠硕士答辩现场的横幅着实出了一波圈，也为意图在他博士答辩现场拉横幅的学弟学妹们提供了无限灵感。 　　“要让顾老师印象深刻，难以忘记！” 　　虽然在京大读到了博士，但顾熠个人光顾礼堂的次数其实不多，进门的瞬间，看着台下笑容温和、白发苍苍的教授们，坐得满满当当的椅子，以及后排空地上站着的学弟学妹们，顾立刻产生了夺路而逃的冲动。 　　他用30秒的时间反思了一下自己论文可能存在的疏漏，然后默默回到了台前。 　　季迟他们都到了，还有袁承带着王阿姨她们，顾熠更在意的点是，可rua为什么也会来，猫能出现在答辩现场吗？ 　　顾熠：“……” 　　他估计，这事应该得到了朱教授的允许。 　　“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我是化院……” 　　顾熠博士论文是他《Nature》的延续，许多内容在他那篇论文里已经阐述过了，到了这个阶段，他个人的理论已经很成熟，研究又是由他自己主导，自然不会出现前言不搭后语的毛病。 　　朱教授一直微笑着看着他。 　　作为导师，朱教授一向对顾熠很严格，但同样地，他也为顾熠感到骄傲，顾熠负责制作的科普片出炉之后，他谁也没有放过，到自己所有的熟人那里狠狠炫耀了一波。 　　主题只有一个：看我学生多行。 　　“这都是他自己想的？”一位教授问道。 　　“我又没搞这方面的研究。”朱教授道，“不过他那篇论文能出来，也有运气的因素。” 　　“不全是运气。”对方笑了笑，“他自己一定也提前做了很多准备。” 　　“这两年我也听过几场博士论文答辩，这是最好的一场，理论扎实，研究深入，可支撑的观点多，实用性也不错。” 　　教授们听得很入神。 　　他们当中不少人来参加过顾熠的研究生论文答辩，也有许多人通过两篇《Nature》认识了顾熠，化学圈里，顾熠是公认的不务正业，可就算他不把化学当作正业，他也做出了不错的成绩。 　　而本科生们：“……” 　　联想到他们做的「化院知名混子」的横幅，如果顾熠都是混子的话，他们就是渣子，因为他们比顾熠水多了。 　　“看到我导的表情了，他读到好文章就是这个表情，我等学术渣渣真的不懂。” 　　顾熠的答辩最终顺利通过了，礼堂后方，一排排横幅被挂了起来，虽说其中有「最后的狂，俺想你」和「化院痛失混子」之类的内容，但绝大多数都是在恭喜顾熠毕业。 　　“一直在后面做什么，上前面来。”院长一挥手，一排排横幅立刻到了顾熠身后。 　　“顾熠不许跑，和大家多合合影，以后这样的机会就不多了。” 　　顾熠身后有横幅，手上有鲜花，他不记得自己拍了多少张照片，只记得脸都笑僵了。 　　到最后，他把自己准备好的花送给了朱教授。 　　“以后继续努力。”朱教授拍着他的肩膀，笑容温和。 　　“毕业快乐！” 　　顾熠纠正了一句：“答辩才刚结束，还没毕业。” 　　朱教授：“那你想多读两年。” 　　“这就不必了，谢谢老师。” 　　师生两人难得合影，顾熠来京大时，朱教授头发只是半白，现在已经全百了，顾熠很庆幸自己能遇见这样一位老师。 　　他不想感慨万千，可毕业这种事总会让人有无数想法。 第263章 263 正文完 　　顾熠的研究生论文答辩遭遇了不少质疑，但到了博士期间，营销号才刚刚开腔，就被网友们的群嘲堵了回去。 　　“博主是没念过书吗？” 　　“知道两篇《Nature》是什么含金量吗？谁会和职称过不去给你送论文？还是以为花几十万几百万就能买到？” 　　“想黑顾老师也要讲基本法，不然只会让人认清你的无知。” 　　“就算博主瞎，S大也不瞎，如果顾老师真是水货，S大那边根本没有接收他的必要。” 　　自从《星际觉醒2》下映后，顾熠这个名字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微博热搜上出现，而最近，从传出他毕业的消息以来，到论文答辩，到Crown的庆祝演出……粉丝们在每一条热搜下方表达着对他的喜欢。 　　顾熠出道以来的经历被又一次翻出。 　　青涩稚嫩的Vic团时期，参加《星之战》光芒初显期，到随Crown出道、成为演员，再到考入京大，顾熠选择的每一条路，都结出了沉甸甸的果实。 　　“顾老师毕业快乐呀！” 　　“顾老师继续星光璀璨，我永远是你最忠实的歌迷和影迷！” 　　“毕业快乐，今天开始是顾博士了！” 　　“S大新生窃喜中，可惜我没有学化学，不然我一定要成为顾老师的开山弟子。” 　　“楼上，把顾老师当爱豆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当老师就未必了。” 　　粉丝们为顾熠制作了一组组视频，既有他自《星之战》一路走来的足迹，也有他扮演角色的剪辑，还有Crown出道后每一场舞台的画面。 　　这些视频里，粉丝们毫不吝啬送上最诚挚的祝福，顾熠的个人账号、私信、Crown官博的账号也都是祝福声。 　　京大化院和S大化院都对他的毕业表示了祝贺。 　　“我刚粉上顾老师的时候，他直播间最少的那天只有8个人，但他依旧会为这8个人表演，聊天，当时我感觉他在娱乐圈里很难交到朋友，但现在，他有了很多很多朋友。” 　　为顾熠的毕业，「橙皮」写了长长的一段文字。 　　初识顾熠，对方只是Vic团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青涩到可爱，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喜欢上对方十多年，不出意外的话，今后还将继续喜欢着。 　　作为粉丝，她并没有想过顾熠以后会大红大紫，她有小伙伴粉过某天忽然爆红的爱豆，在对方爆红之前，小伙伴以为自己是对方心里最独特的粉丝，然而爆红之后，不管是对方个人所展现出的膨胀，还是猛然间和粉丝拉开的距离，都让小伙伴无法接受。 　　但在「橙皮」看来，顾熠一直没有变过。 　　外界都说Crown是大叔级的偶像，顾熠又是Crown里年纪偏大的一位——「橙皮」也承认这一点。 　　然而，在她心目中，顾熠永远耀眼璀璨，他对事业永远热爱执着，永远坚持自我，做自己所爱的事情，永远不辜负粉丝。 　　作为偶像，这是最难得的品格。 　　“顾老师，毕业快乐！愿你今后的人生永远顺遂，愿你永远爱自己所爱，永远奋斗，永远光芒万丈！” 　　顾熠并不是会忽视粉丝喜爱的那种偶像，粉丝们给他的祝福，他全部都看在眼里。 　　他觉得，重活一世，成为偶像这个选择并没有错。 　　或者说，他所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没有错。 　　原先他觉得自己很难驾驭偶像这个身份，但不管是参加《星之战》之后交到的朋友，还有Crown成团之后和季迟他们的相知，都让顾熠认识到，偶像并不是可以随意挥霍的身份。 　　短暂地当一阵偶像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一直维持偶像的身份却很难。 　　Crown之所以能够一路走到现在，是因为他们每个人都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珍惜粉丝给予他们的荣光。 　　而他作为演员，是从《一枚信笺》起步。 　　顾熠原本以为自己的演员生涯会自《一枚信笺》就终止，然而，赋予角色魅力这件事也比他想象中更难，每当他琢磨透一个角色，追寻角色的记忆，挖掘角色的情绪，他同样会体会到满足感。 　　放在上一世，顾熠不敢想象自己可以拥有这么丰富的人生。 　　可以说，不管是作为偶像还是作为演员，他都遇见了支撑他一直努力、一直奋斗下去的人。 　　…… 　　顾熠的毕业论文答辩结束后，化院教学楼俨然成为了热门景点。 　　顾熠本人和毕业的同学们要拍毕业照，还有学弟学妹们要和他合影———合影的对象不限于化院，是全校规模的。 　　朱教授嘲笑他：“学校这是不是得给你安排一个经纪人？” 　　顾熠：“这是个好提议。” 　　朱教授只是随口一说，顾熠也觉得这像句玩笑话，结果学校那边真给他配了一个活动秘书。 　　这个活动秘书的工作是和各院进行协商，明确顾熠每天的合影时间，比如周一和化院生合影，周三和外院，周五和物院，连日程表都安排好了。 　　顾熠：“……” 　　唯一的缺点就是对方做的宣传图着实一般，不如粉丝们出的行程图。 　　他自己都不太理解，学校那边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就……有种无知学生被学校带领着追星的感觉。 　　“发《Nature》的星也是星啊。”朱教授解释道。 　　顾熠：“您怎么比我还时髦？” 　　总而言之，还在学校的这段时间，顾熠的行程挺忙碌，完全没有闲下来，不过他并不反对合影这件事，有班级拍大合照的时候喊他帮忙，只要有空，他都会赶过去。 　　“毕竟只剩这一回了，以后没有机会毕业了。” 　　朱教授也不爱听他这种感伤的话：“等你们都毕业了，我也退休了，待在家里写写书，再跳跳广场舞，不过我估计我闲不下来。” 　　以朱教授的体力，应付繁重的科研和教学任务慢慢就难了，再像以前一样坐着飞机满世界跑几乎不可能。 　　“闲不下来就去给我和夏师兄打杂，我俩掏钱。” 　　朱教授：“一点也不懂尊师重道。” 　　在毕业最后的时光里，顾熠把京大逛了个遍，以前他只觉得学校很大，走了一圈之后却觉得学校很小，他常去的教学楼、图书馆和实验室都不大。 　　“出了学校，外面就大了，不过你和夏冬还留在学校里，这样生活简单点也好。” 　　“等你之后电影拍少了，也不开演唱会了，在科研上投入的精力就能多一些，现在是最好出成果的时候，以后就算你想做，脑力和体力也跟不上。” 　　朱教授的话，顾熠全部听进了耳朵里。 　　…… 　　重返S市后，Crown开始筹备这次的毕业演出，在粉丝们的强烈抗议下，官博所谓的十周年演唱会终于划掉，改成另行通知。 　　“不要试图装作没这回事，我们替你们记住了！” 　　“哼，顾老师读研读博这几年欠的演唱会和活动全部要补上！！” 　　“毕业演出嘛，唱个30首歌就行了，我们是多么的大慈大悲。” 　　官博工作人员：“……” 　　大慈大悲什么时候是这种用法了？ 　　Crown这次的演出是线上+线下的方式，因为是毕业演出，不是演唱会，在几人的商定之下，决定不收门票，靠抽签选现场观众，出票那天，抽中的粉丝感慨自己是超级欧皇，没抽中的则蹲在电视机前等着。 　　「橙皮」这次没抽中票，在考验运气这块，她一向是个非酋。 　　当然，演唱会如果只买到看台票的话，和看电视区别也不大。 　　一边看电视一边和小伙伴们插科打诨也不错，至少信号要比演唱会现场好不少。 　　「橙皮」稍等了片刻，屏幕上，Crown的身影就出现了。 　　Crown的三场巡演她场场不落，现场的演出也看过不少，但在成员们出场的那一瞬，她依旧觉得热血沸腾。 　　从Crown举行第一次巡演、成员们为不解散一直在坚持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Crown这个团应该可以坚持很久。 　　事实也正是如此。 　　新团有炫目的舞台，有为了成功拼搏到底的坚持，有营业，有青涩，而老团有掌控舞台的从容，有多年以后依旧相互依靠的默契，有经历过风雨的痕迹，无论是作为新团的Crown，还是作为老团的Crown，她都很喜欢。 　　而这次演出的最开始，Crown的开场白就让「橙皮」很感慨。 　　【大家好，我是来自星耀娱乐的顾熠，我擅长的是……】 　　【我是来自百千娱乐的季迟……】 　　…… 　　只要追Crown时间稍微久一些，对他们有所了解的粉丝都能听出来，这是他们刚参加《星之战》时的开场白。 　　很多粉丝都是从《星之战》入坑的，时至今日，Crown已经是出道十年多的老团，但《星之战》是他们职业生涯起步的地方，对他们来说，对粉丝来说，都充斥着许多难忘的回忆。 　　这次演出，Crown的表演是按顺序进行的。 　　第一张EP《夏花》，然后是第一张专辑《荒诞的真实》，每一张专辑里选四五首歌来唱，不管Crown由谁开头，唱到后来，这些歌都会成为全场大合唱。 　　尤其是唱到《同舟》的那一瞬，就算只是看电视，「橙皮」都能感受到现场沸腾的热度，她经历过许多次那样的现场，所以她完全能够想象。 　　当《同舟》这首歌唱完之后，先由杨艇带头，季迟、刘钧源、谢行嘉和何钊一个个抱过顾熠：“顾老师，毕业快乐！” 　　“毕业快乐！！毕业快乐！” 　　顾熠手里被他们塞满了花，放都放不下，还有给他买的蛋糕，堆得很高很高。 　　【虽然这不是Crown的十周年演唱会，但我还是想说，这才是Crown的第一个十年！】 　　【之后我们还会有第二个十年，第三个十年！】 　　【让我们努努力，唱到唱不动，跳到跳不动，让我们的音乐传到天涯海角！】 　　“皇冠团加油啊啊啊啊！” 　　“Crown加油！！” 　　“一起奔向最广阔的世界！！” 　　舞台上，Crown的豪言壮语引发了粉丝一阵阵尖叫，但这并不是他们的奢望，而是他们对未来的打算。 　　顾熠暂时还未看到那副景象，但他心里已经在期待看到几十年后的Crown。 　　他喜欢自己在Crown每一刻的成长，只要和这些人在一起，他的梦想完全可以坚持更久一些。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