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白雪公主好美丽】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权门宠婚》 作者:乐悠悠 ============== -------------------- 本站提醒:久久小说网恳请大家用手机访问本站时最好是输入域名m.jjxsw.com或m.txt99.com访问,因为本网站管理员发现某搜索引擎全盘拷贝了包括本站在内的许多中小网站的内容,也就是说大家通过它搜索而来的看似是本站,实际却是它自己旗下的网站,这不仅会造成内容更新不及时,页面不美观,还会导致本站的一些功能丧失,且目前部分手机浏览器会对李鬼网站进行安全示警,其实本网站并无安全问题,大写的冤。望大家知悉。 -------------------- 第一卷 女王归 001 手撕渣爹 青阳市,华灯初上。 今天是聂氏集团总裁聂骏坤的六十岁大寿。 聂家是南方三大豪门之一,已经传承了百余年,底蕴深厚,影响力很大。不管是南方众多小豪门的家主,还是南方体系里真正的掌权者,今晚悉数到场祝贺。因此,今夜素来冷清的聂家格外的热闹。 一辆黑色宾利停在了大门外。 聂家的管家平伯正站在门口迎宾,见车子停下来,露出了个标准的笑容,上前微微弯腰以示恭敬,“您回来了?” 这话说的有点奇怪,车内的人却是见怪不怪的点点头。 两个相貌普通的男女先下了车,男人走到车后座,神情肃然的开了车门。 众人好奇的望过去,见一年轻女子下了车。 她身材高挑,穿了一件黑色露背长裙。裙子很贴身,裹出了她妖娆的曲线,没有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反倒是有说不出来的庄重高贵。 五官很精致,每一部分都刚刚好,多一点都会破坏了美感。 “平伯,宴会开始了?”女子没理会众人的目光,一边走着一边脱了手套,“人都到齐了吗?” “是的,就连秦家和王家也派了人来。” 秦家和王家,是和聂家并称南方三大豪门的另外两家。 女子似乎是满意了,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一男一女,“梓铭、梓涵,东西准备妥当了?” 两人沉默点头。 一行四人走进来的时候,众人都哗然了,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优雅的走在中间的女子,根本不敢相信她竟然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由聂家的管家带路请进来的! “聂合欢?!她怎么会在这里!” 聂合欢,聂骏坤的长女,三年前被赶出了聂家,后来入娱乐圈做了明星,成为了南方豪门深以为耻的“戏子”!她怎么还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 这边的骚动很快引起了聂家人的注意,尤其是聂骏坤,在听到聂合欢三个字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冷了下来。 他身边站着的温柔端庄的妇人也是僵住了,有点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人群中冷静理智的男子,看到他还是那处变不惊的模样,略微放宽了心。 只要有他在,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而且,聂合欢已经被骏坤从聂家族谱里除名了。换句话说,就算她还姓聂也不再是聂家的人,更加不是什么娇贵的大小姐! 自己没必要怕她。 想到这里,妇人就淡定了许多,恢复了之前那端庄慈爱的模样。 众人心思各异间,聂合欢已经走到了聂骏坤面前,微笑着打了招呼,“聂先生,好久不见,不过你看起来气色不太好,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忍住了怒意,聂骏坤冷冷的注视着她,丝毫没有看到自己女儿的欣喜,“你来做什么?” 说完这话,他又转头去看平伯,“平伯,你这个管家是做得越来做不称职了。没有请柬的人,怎么可以随意放进来?万一她伤到了哪个贵客,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等宴会结束,他必须得把这个吃里扒外的老东西给解雇了! “我回自己家,需要什么请柬?”聂合欢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倒是聂先生你占着我聂家的房子举办宴会,是什么意思呢?” “我是聂氏集团总裁,是聂家家主,我没有资格谁有资格?”聂骏坤脸上布满了乌云,“你已经被我从族谱上除名了,别再以聂家人自居!” 围观的众人面色不一,不过都很有默契的只看着热闹不说话。 小豪门是不敢在大佬们面前放肆,而大佬们都恨不得聂家出事然后好分杯羹,哪里会有人出来管闲事?反正火烧不到他们身上,他们静静看着就好。 聂合欢脸上没有任何的难堪,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显。她偏头看看平伯,“您都听到了?” “是的,大小姐。” 看着两人完全把自己当成了空气,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的聂骏坤自然更加火大。只是到底是百年家族出来的人,他不可能一点城府都没有。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周围的人,他忽然放缓了语气,“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要是真心来给我贺寿,我会把你当成客人一样好好招待。但你要是来闹事的,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旧情?”反复咀嚼了几次,聂合欢啧啧两声,“不好意思啊,我和你还真没什么旧情。” “你!” “合欢,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们有话好好说。”端庄妇人走上前,一边抚慰聂骏坤一边对着聂合欢轻声道,“闹大了大家都没脸……” 聂合欢静静的看着她,平静道,“我还以为你早就没脸了呢。” “聂合欢,你别太过分了!”人群中忽然冲过来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对着聂合欢骂道,“你已经被驱逐出聂家了,如今来闹事是几个意思?” 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他们一家四口就要过上安稳日子了,为什么她要这个时候跳出来?!她一定是想来抢走自己的东西,一定是想来破坏他的家! 她绝对没安好心。 “你进娱乐圈当了个婊子……” “啪!” 清脆的巴掌声传进众人的耳朵。 “你敢打我!贱……” “啪!” 又是一个巴掌打在了少年脸上。这回动手的却不是聂合欢,而是她身后站着的没有丝毫存在感的男人。 “反了,反了!”聂骏坤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打成这样,自然是心痛不已,手颤抖的指着聂合欢,“给我滚出去!现在就给我滚!” 妇人看到少年被打,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奈何碍于自己的身份,她不好开口,只能求助似的看向人群中的男子。 正当这个时候,聂合欢云淡风轻的开口了,“你爸妈教不好你,我不介意帮忙给你点教训,让你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小小年纪,别的没学会,脏话倒是张嘴就来。” “聂……” 少年捂着脸颊,目光怨毒的盯着她,还想说点什么,却在对上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时说不出一句话来。 感觉周围人的目光都带了点嘲笑和鄙夷,他浑身发冷的后退几步,然后扑到了妇人的怀里,“妈,那个……人欺负我!” 那个贱字他说的很含糊,但众人都听懂了他的意思。 妇人搂住自己的儿子,心疼不已。她哀怨的看了一眼聂合欢,然后压下了所有的不悦,依旧是那样的慈爱大度,颇有豪门主母的架势。 聂骏坤极力忍耐自己的怒火,沉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看来今晚这事是不能善了了。 “我想怎么样?”聂合欢立在原地,还是那宠辱不惊的模样,却让人有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梓铭,把东西拿过来。” 身后的男子立即从公文包里掏出了几个文件袋。 聂合欢接过来,嘴角带着笑意,眼神却无比的凌厉,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文件袋砸到了聂骏坤的脸上! “爷爷遗嘱,在我二十岁结婚后,家族族长之位、聂氏集团名下所有产业归我,除了郊区那一套房子,你什么都捞不着!” “这是我的结婚证以及爷爷亲笔写的遗嘱,外加你和我断绝关系的录音。现在麻烦你带着你的小三和私生子,从我聂家的土地上滚出去!” 聂骏坤如同被雷劈中了,呆立在原地,直接被东西砸中。然而他却感觉不到疼痛,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聂合欢说的话上! 老爷子的遗嘱?这怎么可能! “你胡说!老爷子根本没留下什么遗嘱,更加不可能把家主之位传给你!论继承资格,我排在你前面!” 自己是老爷子的亲生儿子,他没有道理把家族的所有企业都给了聂合欢这个死丫头! 聂合欢没和他争,抬眸示意平伯。后者领会了她的意思,站了出来,“这是老爷子亲笔写的遗嘱,当时是我在他身旁伺候,可以担保遗嘱的真实性。” “放屁!”气急败坏了的聂骏坤终于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要背叛我!” “你不想承认也没关系,我只问你一句话。”聂合欢怜悯的看着他,“你说你是聂家家主,那么请问你的家主信物在哪儿?” 聂骏坤瞬间面如死灰。 她果然够狠,一开口就掐住了自己的死穴。 他不是没有找过家主信物,甚至已经把聂家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但就是找不到!难道,难道那东西已经落到了她手上?! 不,不可能! 在场的都是人精,聂骏坤都没开口说话呢,他们就知道聂合欢说的是真话。 真是一场年度大戏啊!看来今晚没白来。 “有没有家主信物,跟你有什么关系?”聂骏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让自己被她牵着走,“你别忘了,我已经和你断绝了关系,你不是我的女儿,不是聂家的子孙!” “除名?”聂合欢一副看傻子的表情,“难道你不知道,把我的名字从族谱上抹去,需要经过家主同意吗?” 聂骏坤蓦地攥紧了拳头,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就像……”聂合欢目光轻移,放到了脸色苍白的美貌妇人和桀骜少年身上,“他们两个一样。” ------题外话------ 宝宝们,二悠开新文了!这次挑战的是不掺杂异能的豪门+权门婚恋文,希望能给你们带来一个不一样的故事,喜欢的就收藏吧! 二悠在存稿中,月底更新,爱你们么么哒! 002 吊打绿茶 “要入聂家族谱,必须先提出书面申请,经由聂家祖宅长老们审议讨论,最后由家主签字确认,才会请出族谱登记在册。” 大家族,尤其是像聂家这样的豪门,很是注重血脉的纯正。为了避免血脉出错闹出笑话,或者是被有心人混乱血脉,老祖宗才立下了这个规矩。 在提出入族申请后,祖宅的长老会派人对要录入族谱的对象进行调查。比如聂家的子孙需要验DNA,其他人则需要保证没有可以让对手抓住的把柄之类的,才会进行讨论加入的可能性。 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这样却是最大程度的保护了家族以及保证了家族的繁荣昌盛。 “这两个人要入聂家族谱成为聂家人,长老们同意了吗?家主同意了吗?不好意思啊,没有!” 没有两个字,直接让妇人抖了几抖,脸色瞬间煞白。 “即便她号称聂夫人,即便他取名叫聂合翼,也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三和私生子,一辈子都见不了光!” 聂合欢顿了顿,重新把目光放回到聂骏坤身上,“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 她的话直戳要害,每一句都如锋利的刀子刺着几人的心,让他们愤怒、痛苦、憋屈,却无法反驳。因为她说的话,全都是真的。 “我不是私生子!”聂合翼双唇颤抖,强忍着心中的恐慌道,“我姓聂,我的父亲是聂家家主!” 似乎是为了说服众人,又或者是为了说服自己,他一连强调了几遍。 然而围观的人都很有默契的保持沉默,没一个人站出来附和。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们要是还看不清局势,就真的是白混这么多年了。如果聂骏坤真的是聂家家主的话,他早就下令让人把聂合欢赶出去了。 反观聂合欢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有着十足的把握。 今夜不只是他们父女俩家主之争的问题,还是他们这些人站队的重要时刻。 站了正确的队,他们的日子就会好过,站错了的话,呵呵呵…… 不过,秦、王两家和聂家并称三大豪门,以及权门的四大家是压在豪门头上的,他们倒是可以不表态。 沉寂半晌,人群里总算是站出来一位老者,笑呵呵的摸摸自己的胡子,“聂先生,既然老爷子的遗嘱指定了聂小姐做继承人,那么聂家的东西……” “曹严!”聂骏坤面容扭曲,似乎不敢相信他会说这样的话来,“曹家只是聂家的附庸,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下人插嘴了?!” 这个老东西!难道他忘记了方才对自己那阿谀奉承的模样了吗?! 曹家是依附聂家存在的,没有聂家,曹家也很快灭亡。聂家给予曹家资金供其发展,作为回报,曹家要把大头上交聂家,并且无条件接受聂家家主的命令。 对于曹家众人而言,聂家里稍微有点地位的人都是他们的主子,插手、置喙主子的事情,就是以下犯上。 现代社会讲究人人平等,但其实所谓的阶级依旧存在,只不过不如古老豪门家族这般明显而已。 在小豪门里,曹严也是个算得上号的人物。然而此刻他却像是条狗一样被聂骏坤训斥,里子和面子都丢光了,脸色相当的难看。更何况,论年纪,他比聂骏坤还要大上好几岁。 也因此,他更加坚定的站在聂合欢这一边。 “合欢,我知道你是在跟你父亲置气。”妇人把聂合翼护在自己身后,放软了语气,“不管怎么样,他都是给予了你生命的人,你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是没有办法抹去的。现在你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不给他面子,真的不妥。” 她情真意切的望着聂合欢,说着似乎很合理的话,做足了大豪门主母的样子。 此时此刻的她,还真的有点像个尽心尽责的后母。 聂合欢却是咯咯的笑了。 “楚凝,你现在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呢?你不出声也就罢了,毕竟做了那啥就不要再想立牌坊。既然这回你主动站出来让我打脸,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诸位,你们见过半夜疯狂给人家原配打电话,不停骚扰、恶毒诅咒原配快点死的小三吗?” “你们见过当着原配的面和姘夫苟合刺激她,只为了逼死她好上位的小三吗?见过三年前刚嫁进来,现在就有个十七岁大的亲儿子的后母吗?” “现在请各位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你们眼前站着的这位,就是那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举世无双的绿茶白莲!” “聂合欢,你给我闭嘴!”聂骏坤气急败坏的吼了她一句,“我知道你怨恨我,恨我当初把你赶出聂家,所以才无中生有的捏造了这些。就算你不喜欢你后妈,也不能这样中伤她!” “该好好检讨的人是你。三年前,是你把你弟弟推下楼,让他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心思歹毒如你,我还怎么敢把你留在聂家!” 不行,必须快点把她赶出去。 “检讨?呵呵,这种情况放到古代,你就是个宠妾灭妻,驱逐自己正妻女儿的渣男,该反思的人是你吧?”聂合欢摸摸下巴,又恍然大悟道,“不过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梓铭,把聂合翼给我拎到楼梯口,让他真真正正的尝一回从楼梯上滚下来是什么滋味。” 当初就是因为他的诬陷,自己才会让聂骏坤找到借口赶出来。背负了这罪名三年,如今她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自己那心肠歹毒的名号。 梓铭二话不说就上前。 聂合翼死死的拽着楚凝的胳膊,恐惧的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梓铭,“妈,救我!” 不,不要,他会死的! 楚凝也是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敢这么做,神情慌乱的看向人群中的男子,眼中全是哀求。 此时此刻,也只有他才能救得了合翼了。 男子视线不着痕迹的放在聂合欢身上,然后走了出来,“合欢,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合适?” 顺着声源望过去,聂合欢只淡淡扫了他一眼,旋即移开视线,“对不起,我从来不跟狗说话。” ------题外话------ 权门正式更新啦,希望喜欢的妞儿们点击收藏,多多冒泡哟,么么哒 003 赶出聂家 她说的话很嚣张,但如果她说的她才是聂家家主这件事是真的,那么她的确有着嚣张的资本。 聂合欢不喊停,梓铭就不会停手。他走到聂合翼面前,一把就拎起了他。真的是轻飘飘的就拎了起来,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聂合翼现年十七岁,身高将近一米七,体型虽然不胖,但也不是瘦弱型的,怎么着也有个一百三十斤。无论如何,梓铭都不该能那么轻松的就把他拎起来才对。 这人的力气到底是有多大? “舅舅,救我!”聂合翼拼命的挣扎着,朝着年轻男子喊道,“舅舅,我害怕,你快点救我啊!” 楚凝弟弟,也就是楚玉轩连忙走到梓铭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眸中有着怒意,“合翼是聂家的血脉,也是你的半个主子,赶紧把他放下来!” 梓铭可不理会楚玉轩的话,只是看向聂合欢,见她依旧自如的笑着,丝毫不受众人的影响,当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扛着聂合翼走上楼梯,等到站到最高处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就把他丢了下去。 “不要!” 楚凝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疯狂的跑了过去。 合翼可是她的亲儿子,她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 聂合翼是一路惨叫滚下来的,不过也没能滚多久,因为楚凝和楚玉轩已经跑了上去,直接把他拦了下来,“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妈,我疼……” 他只说了三个字,就直接昏死过去了。 “聂合欢!” 想到自己唯一的儿子差点就出事了,聂骏坤哪里还能保持冷静理智。怒火中烧的他直接高高扬起手,对准了她的脸就要打下去。 站在聂合欢身后的梓涵立即动了。 明明看起来是个萝莉模样、没什么战斗力可言的她,身手却无比的迅捷,在他抬手的瞬间就闪了过来,把聂合欢护在身后,同时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只要他出手,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反击! 聂骏坤这巴掌最终没能打下去,因为就在他刚要动手的时候,走回来的梓铭直接顺手把他拎开了。 其余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聂合翼身上,还没有抽回来,所以很少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作。不过秦、王两家的人目光一直都放在聂合欢身上,并没有错过这一幕。 眼神一闪,他们开始陷入了沉思。 两人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保镖那么简单,如果他们的身份真如他们所想的那样的话,那么聂合欢是聂家家主这件事就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了。 “我不想再跟你们浪费时间。”聂合欢看一眼还在搂着自己的儿子流泪的楚凝,又看看怒不可遏的聂骏坤,脸上依旧是一片云淡风轻,“平伯,让人把他们轰出去。” “哦,对了。”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道,“他们两人身上属于我们聂家的首饰之类的,全都给我扒下来!不属于他们的,一样都不让他们带走!” 她就是拿去赏给狗玩耍,都不会给这几人带走。 “是!” 平伯一个眼神,站在不远处的聂家的下人顿时走了过来,“聂先生,还请你不要让我们难做。” 他们也是为了混口饭吃,实属无奈啊,毕竟大小姐才是家主,她的命令他们自然是要听的。 看着平日里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佣人竟然敢这样对待自己,聂骏坤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可是他现在孤立无援,根本没办法反抗。 想到平日里和自己还算交好的几人,他连忙看过去,希望他们能帮个忙。可不想他们竟然已经躲到了人群的外围,一副“我不知道不关我事”的姿态。 无奈之下,他只得看向秦、王两家人的方向,希望他们能出手。可是他也清楚,希望渺茫得很。 果然,秦、王两家的人已经朝聂合欢走过去,开始和她交谈起来,“世侄女,几年不见,你出落得是越来越漂亮大方了。” 聂合欢轻轻勾唇,“看来两位伯伯平日里不太关注娱乐新闻。” 两人有点摸不着头脑,“这话怎么说?” “我经常上电视,两位伯伯都没看见吗?还是说看见了,只是不想承认我是圈内的人呢?” “……” 她身上全都是刺,一开口就说得两人很是尴尬。不过他们也都是人精,不然的话也不会作为家族代表参加聂骏坤的寿宴,“呵呵,世侄女就是爱开玩笑。” 聂合欢也懒得跟他们扯,转身看向众宾客,“不好意思,接下来我还要处理点家事,今晚是无法好好的招待各位了,还请大家不要介意。等到聂家清理好门户了,我会再以聂家家主的身份宴请各位。” 说完话,她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直接对着平伯道,“送客吧。” “……” 主人都下了逐客令,原本还想继续看戏的众人也只能服从安排,开始往外走去。 半个小时后,原本还热闹非凡的聂家顿时变得冷冷清清。聂合欢走到楚凝面前,无视掉楚玉轩那愤恨的眼神,嘲弄道,“啧啧,算他命大。不过等他醒来的时候,只怕是恨不得现在就死了吧?”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合翼做错了什么事情,你竟然狠心这样对他!” 她的笑容落入楚凝的眼里,宛若追命索债的恶魔,是她一生都醒不来的梦魇。 “先不说他本来就不无辜。”聂合欢踩住了她的裙摆,然后俯下身子慢条斯理道,“有句话叫做母债子偿,你听说过吗?没听过也不要紧,接下来的日子,我会让你深刻的体会到这四个字的意思的。” 恶魔!她是个恶魔! “早知道如此,当初我就该让人弄死你!”楚凝终于是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你逃得掉一时,逃不过一世!” 聂合欢耸肩,一副我很期待的模样。 看着该处理的人都暂时被自己压制住了,她略微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自己身后摩拳擦掌的梓涵。知道她是觉得没能出手揍那几人有点遗憾,她没好气的戳了下她的额头,“要是现在把玩具给打残了,后面就不好玩了。” 梓涵撇了撇嘴。 好吧,大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正当几人要往别墅里面走的时候,平伯又走了过来,“大小姐,姑爷来了。” 004 扮猪吃虎 姑爷? 聂合欢愣了大约有三秒钟才想起来平伯口中的姑爷是指自己那个便宜的丈夫,想了想,对他道,“让他进来吧。” 没有想到他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佣人们动作很快,不过短短的几分钟,就让一切都变了样子,布置成了她喜欢的风格。聂合欢懒洋洋的坐了下来,还没说话,就传来了平伯客气的声音,“姑爷,里边请。” 她抬头望了过去,微怔。 不是第一次见他,却在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都有种异样的感觉。 走进来的男子身形颀长,步子沉稳。他上身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却永远都不肯像别人那样穿得正儿八经的,偏要解了两粒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以及隐隐可见的让人忍不住有种抚摸冲动的胸膛。 他的五官轮廓深邃分明,容颜俊美。尤其是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眸,深沉如海,令人捉摸不透。 此刻,他嘴角噙着一抹坏笑,却丝毫没有破坏他慑人的气质,反倒是让人觉得他英气逼人的同时也充满了致命的危险性,一旦靠近就是死亡。 他很自如的在聂合欢身边坐了下来,环顾一圈,“这地方不错,你打算回来长住了?” “嗯。” “那我呢?”他咧唇一笑,暧昧道,“总不能跟你分居吧?” “祁贺!”聂合欢蹙眉,“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的约定?” 他们只是协议结婚,根本不存在什么感情可言。在别人看来他们是夫妻,但在她看来,他们不过是合作的伙伴,各取所需而已。 祁贺挑眉,舒服的倚着沙发背,甚至还不顾她的白眼,直接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约定?我只记得我们两人去民政局领了证书,合法的。” 聂合欢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她现在倒是有点感受到聂骏坤方才的心情了。 想反驳却不知道该从何反驳,这感觉还真是无比的憋屈。 梓铭和梓涵已经习惯了两人的相处方式,早就见怪不怪了,也没拦着。大小姐要是真的不愿意的话,早就一脚踹过去了。而且就算他们想拦,也得打得过这个男人才行。 也不知道大小姐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变态的男人,就算他们兄妹两人联手,也是过不了百招就败下阵来。 “大小姐,你方才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处理那几人?”梓涵一向是有问题就憋不住,不顾自己哥哥的眼神示意,问道,“这不是让人看了我们聂家的笑话吗?” 她不是责怪的意思,只是怕聂合欢以后出去会被人指指点点。毕竟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嘛,尤其是自己父亲的丑事。她再有理,也是聂骏坤的女儿,如此绝情的对待自己的父亲,肯定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反正那些人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总喜欢双标的对待别人。 聂合欢对她是信任的,当然不会怀疑她。轻笑两声,她不徐不疾道,“你真以为我那么傻,做这些都是为了让他们看笑话?” 梓涵吐舌头笑了笑。 她当然不会认为聂合欢蠢。只是她想了半晌还是没有想出来到底有什么用意,只能双手合十道,“大小姐,你就告诉我吧,我真的不知道啊。” 是她蠢行了吧? 大小姐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自己最不擅长算计了,却偏偏每次都要考一考自己,不肯痛快的说出答案,让她挠心挠肺的,难受死了。 祁贺看得很是有趣,恶劣的笑道,“你就行行好告诉她吧,不然她真的要急死了。” 聂合欢又白了他一眼,“你不是很清楚吗?那你来说吧。” 她倒要看看,他又能说出点什么门道来。 祁贺也不生气,随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在她不满的怒斥之前抢先开口道,“聂骏坤在聂家这么多年,你真的以为他没有培养自己的势力吗?” 如果他真的是个废物,这几年聂家早就成为其他家族的囊中之物了。现在的聂家之所以能维持三年前的盛况,不过是因为他们知道聂骏坤也不是个好惹的,才没有贸贸然下手。 “可是……” “要是不当着众人的面揭穿他,直接打他个措手不及,现在坐在这里的人只会是他不会是你家大小姐。”祁贺神情很是慵懒,说出来的话却直接点明了关键,“正是因为其他家族的站队让他清楚的意识到,现在不是和合欢作对的时候,所以他才忍了下来。你且等着吧,他是不会轻易的咽下这口气的,反扑很快就会来了。” 到那个时候,自己亲爱的妻子会如何应对?他倒是很好奇呢。 梓涵还是有点不明白。 为什么那些宾客的站队就能让聂骏坤放弃了抵抗呢?而且大小姐又是怎么清楚他们一定会站在她这边的呢?万一弄巧成拙的话,他们的计划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她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 聂合欢扶额。 为什么自己的身边跟了这么个小蠢蛋。 她打了个哈欠,推了祁贺一把,“既然你都当解惑人当上瘾了,那就继续说吧。” 估计这人生来就是为了当自己肚子里的蛔虫的,她想什么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过…… 她隐晦的瞥他一眼,不语。 祁贺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动作,接着道,“那些宾客都是人精,你觉得以他们的智商,是会选初出茅庐的合欢呢还是老谋深算的聂骏坤?答案当然是前者了。” “他们窥觑聂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个个都巴不得聂家出事好从中赚到点东西。聂家的掌权人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片子,自然是要比家主是个老狐狸要好办得多。从长远来说,这是最好的也是受益最大的选择,你明白吗?” 梓涵恍然大悟的点头,然后捏拳气愤道,“那些人真的是太狡诈了!” 亏得她还以为他们是真的打算要和大小姐交好呢。 难怪在出祖宅之前,几位长老都叮嘱自己一定要多跟大小姐学习,平日也要多个心眼,以免被人骗了去!那些人的确都是人精,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有着深意。 “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祁贺拖长了声音,笑道,“估计他们很快就会后悔了。因为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会清楚的意识到,谁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扮猪吃老虎,可不就是她最擅长的事情么? ------题外话------ 咕噜咕噜冒泡泡 005 兵来将挡 聂合欢没有想到祁贺对她的评价是这样,忍不住伸手放到他后腰,然后狠狠的捏了一把。 什么扮猪吃老虎,她现在看起来很像一只猪吗? 两人之间的打情骂俏,梓铭和梓涵两兄妹已经习惯了,就当做是没看见,“大小姐果然好计策。只是如果如姑爷所说的,聂……咳,对方很快就会反扑的话,我们要怎么办?” 当然,他们这话的意思不是觉得对付不了聂骏坤,而是怕把他欺负得太惨了,会让人觉得他们家大小姐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要知道大小姐是很注重名声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先等着吧。”聂合欢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道,“近段时间你们让人把聂氏集团旗下所有公司的资料汇总发给我。另外,密切盯紧了几个大公司的股东和高层们,看看他们是什么反应。” 在聂骏坤掌管聂氏集团的这几年,他和楚凝任人唯亲,不断排挤着公司的元老,几个主要公司的高层换了一批又一批,心爱公司重要的岗位上全是他们的人。 虽然现在聂骏坤被自己赶下了台,但是那些人肯定不会就这样罢休,在他反扑之前绝对会不断的给自己使绊子,让自己难堪。 “是。” 等到吩咐好了所有的事情,聂合欢从祁贺怀里挣扎出来,“大热天的,你抱着也不嫌热。” 祁贺摸摸下巴。 明明方才一脸舒适的表情,用完了就翻脸不认人,这女人可真是薄凉。不过他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她了,知道她的性子,也没跟她争辩。 两人上了楼,聂合欢很自如的朝着自己以前的房间走去。只是走到门口要推开门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来当初被聂骏坤赶出聂家,他立即让人丢了她所有的东西,连带着房间也让人封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情形。 自嘲一笑,聂合欢又若无其事的推门进去。 房间已经被平伯重新装修过了,家具也都是新的,只有风格和以前一样。 祁贺很自觉的跟了进来,看了一眼房间,很是满意。不过…… 他瞥一眼那张床。 嗯,的确是有点小。 聂合欢可不知道他的想法,挑眉看他,“你的行李呢?别告诉我你就双手空空的来了。” 都说女人败家,哼,她眼前这位才是真正会败家的那个人。 祁贺随意躺到床上,喟叹两声,一脸的享受,“没事,大不了隔天让人送过来就是了。” “……” 要不是知道他绝非简单男人,她还真的以为他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除了一张脸长得好看以及身材不错之外一无是处呢! 她也没矫情的要和他分房间睡。 两人扯证是事实,发生了关系也是事实,以前在外面的时候也是同睡一张床,现在说分居才是可笑! 也罢,就当自己养了只比较狡猾的狐狸当宠物吧。 第二天,聂合欢重回聂家自称聂家家主,快准狠的打了聂骏坤一个措手不及,并且还成功的把他赶出聂家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上流社会。 原先对聂合欢落井下石的人不由得悬了心,生怕她来找自己算账。不过等了许久都没见她有什么动静,渐渐的也就放下了心。 也是,不过是个自甘堕落的“戏子”,即便现在重新回到这个圈子又如何?还不只是个花瓶,任由人宰割? 呵呵,他们只需等着聂家乱起来然后分杯羹就好。 当然,巨星影后聂合欢忽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大豪门聂家的千金,掌管着整个聂氏家族和集团,成为了他们遥不可及的只能仰望的存在,娱乐圈里的众人也是深感震撼。 这也太玄乎了吧? 不管众人怎么想,打着什么样的小心思小算计,聂合欢都没有心情去管。一周的时间里,除了必要的吃饭睡觉之外,她整天就待在房间里看着公司的资料,让平伯都忍不住担心起来,生怕她身子吃不消。 “大小姐,先休息一下吧,您都看了好几个小时了。”平伯敲门进来,把一杯清新提神的茶放到她面前,小声提醒道,“凡事得有个度。” 平伯是看着聂合欢长大的,对她就像是对自己的女儿一样。 聂合欢放下手中的资料,捏了捏眉心,笑道,“平伯,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真顶不住的时候,我会休息的,你别太担心了。” 聂骏坤不会给她太多的时间,她必须争分夺秒的做好准备,想好到时候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前几天的宴会不过是个开胃菜,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平伯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无声的叹息,眼底却是有着欣慰。 当年那个小小的女孩子,如今已经强大到可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了。现在的她,就好像是年轻时候的家主,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那双眼睛总是闪烁着让人放心的亮光。 “对了,大小姐,您什么时候回祖宅正式接任家主之位?”想到这里,平伯又不由得提醒道,“长老们已经催了几次了,还叮嘱我转告您,一定要把姑爷也带过去。” 嗯? 最后一句话让聂合欢有点错愕。 聂家等古老豪门的祖宅,是绝对不允许外人进入的。不只是如此,为了保护祖宅的安全,除了族长、本就生活在祖宅的长老们以及家族死士知道之外,其他人都不清楚祖宅的具体位置! 而且继承家主之位是很个重要的仪式,同时也是要保持绝对的神秘,除了长老们以及即将接任族长之位的候选人,其他人是不可以在场的。 但现在,长老们竟然要让她把祁贺带过去?这怕是不妥吧。 “平伯……” 聂合欢皱眉,刚想问点什么,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闹,似乎是有人吵起来了。 “怎么回事?” 006 不服憋着 聂合欢的话还未落音,书房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骂骂咧咧的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年纪相仿的男女,“聂合欢,你算哪门子的家主?你已经被二伯赶出聂家了,有什么资格做家主?!” “就是,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恬不知耻的女人!都已经被赶出家门了,还巴巴的上门自称聂家人,简直可笑!” “哼,别的不说,就凭你进了娱乐圈当了个‘戏子’,就没有资格重新进我聂家的门!赶紧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然后趁早滚蛋!” 看着走进来的几人,平伯的脸色相当的难看。他下意识的瞧向聂合欢,想和她说不要在意,却在看见她的动作的时候,愣住了。 聂合欢悠闲的喝着茶,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几人的话,也看不见他们,完全把他们视为空气。 这样的态度当然瞬间激怒了那几人。 “聂合欢,我们让你滚蛋,你听见没有?!你丢光了我们聂家的脸,还好意思坐在这里?我要是你的话,早就找个洞钻进去或者找条河一头扎进去死了算了!” “你哪儿来的自信说自己是家主?轮继承资格,也该是我父亲排在你前面!谁知道你手里那份爷爷的遗嘱是不是你伪造的,目的就是为了侵占我聂家的家产!” 几人义愤填膺的说着,仿佛是在驱赶一个恶毒的仇人。 聂合欢放下手中的茶杯,好整以暇的看着那几人,“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话?真当我聂家的规矩是死的不成?!” 跟她谈聂家规矩,简直是等同于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笑死人了。 “你!” 往后一靠,聂合欢手指无意识的在桌面上敲了敲,然后慢悠悠道,“二奶奶,大伯,三叔四叔,你们站在门外不累吗?一大把年纪了,何必隔着门让这几个蠢货和我对话呢?” “你说谁是蠢货?!” 几个先进来的男女快要气疯了。 “住嘴!” 沉稳有力的呵斥声传进来,与此同时又从门外走进来好几个人,自然就是聂合欢口中的二奶奶大伯之类的。他们一点都不客气,直接找了个位置就坐了下来。 一时间,安静的书房立即变成了个吵闹的菜市。 眉心跳了跳,聂合欢强压着怒意,询问道,“你们找我有事?” 在寿宴的前几天,这几大家子的人都被聂骏坤赶出国了。美其名曰是让他们去散心,其实就是不想让他们参加他的寿宴,怕他们闹出点不愉快来,会丢人。 但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聂合欢会前来捣乱,而且还成功的把他赶了出去。 稍稍沉默过后,最先开口的依旧是刚进门出声的男人,也就是聂合欢口中的大伯聂骏望。他比聂骏坤稍长几岁,面容和他有几分相似,不过要比他稍显阴沉和老气。 “合欢,遗嘱的事情我们是不是该另外找个时间商讨?我们聂家可不是外面的小豪门,随随便便一个人都可以做家族继承人。” 聂家家大业大,随便一跺就能撼动整个南方经济。这样的家族,谁不想要?原本他们都以为自己是家族族长继承人的有力竞争者,也做好了长期的争夺准备。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老爷子竟然直接跳过他们把族长之位交到了一个初出茅庐的丫头身上! 开什么玩笑! 他们也都是老爷子的儿子,是合法的,他凭什么擅自做决定,让聂合欢来继承族长之位? 他们不服! 聂合欢早就料到有这一天,早来晚来她并不在意,所以也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这是爷爷的遗嘱,大伯你要是有什么想不通的……给我憋着!” “聂合欢,这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聂骏才一下子就跳了出来,厉声道,“聂家教你的礼仪,你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她不过是条被赶出聂家的丧家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他们这样说话? “三叔,我又没说你,你急什么?”聂合欢好笑的望着他,但是那双眼却是带着一丝锐利,看得聂骏才浑身都不自在,仿佛是看到了死去的老爷子,“我称你一声三叔,是看在你是我长辈的份上。” 轮辈分,聂骏才是她的三叔不假,但要论地位,她是聂家家主,掌握着聂家的一切,即便是聂骏坤站在她面前,也得尊称一声家主! 换做是平日,她可以不去计较所谓的身份,但是现在人家都不打算给她面子了,她又何必给他们好脸色?很多时候她不计较,不代表她就真的低人一等,谁都可以爬到她头上来。 “真是好大的架子!”一直保持沉默的肖欣琴抬眼看向聂合欢,目光如炬,“我是不是也得跟他们一样,尊称你一声家主?” 聂合欢没有半点畏惧,直视她的目光,笑道,“二奶奶,你在和我说笑吗?我可没有这么说。是三叔先说到了聂家礼仪,我有些地方不懂,所以才问他的啊。” 聂骏才气得差点吐血,又冲动的想要和她理论,却是被聂骏望给拦了下来。 都一大把年纪了,自己这个弟弟还是这么沉不住气,聂合欢只是随便一句话就让他气得失去了仪态。 肖欣琴不可置否,又把话题扯了回来,“你爷爷的遗嘱是谁给你的?我陪伴他几十年,从未听说过他立了遗嘱。合欢,你可千万不要被外面的人利用了,扰乱了我们聂家的规矩。” 话是这么说,肖欣琴垂在身前的手却是攥紧了。 那个老东西,死了也还要摆自己一道,可真是够狠的!自己陪了他几十年,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而且还给他生了三个儿子!他可倒好,一样东西都没有留给她! 到死,他的心中也只有那个女人和那个女人给他生的孩子吗?! 007 给我滚蛋 闻言,聂合欢勾了勾唇,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二奶奶如果只是担心这个问题的话,那你大可以放心。因为这遗嘱,是祖宅那边送过来的。” 祖宅?! 肖欣琴又狠狠的攥紧了自己的手。 难怪自己到处找都找不到,原来那老东西是把遗嘱放到祖宅去了! 好,他真的很好,一生都在算计和防备自己! 思及此,肖欣琴那张苍老而刻薄的脸又多了一丝怨恨和狠毒。她沉着一张脸,站在她身旁的几个年轻男女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眼中全是恐惧。 看来他们都很怕她。 但可惜的是,聂合欢并不畏惧,继续不咸不淡道,“爷爷的遗嘱里并没有给你们留什么东西,不过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你们的吃穿用度我还是会管的,但一切花销都由我说了算。” 一直冷眼旁观的老四聂骏辉总算是出声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每个月会给你们固定的零花钱,花完了我不负责,你们自己想办法。”聂合欢笑得很是灿烂,但在众人看来去是相当的欠扁,“另外,你们在公司担任的职务我会重新考核,合格的可以继续做下去,不合格的……不好意思,给我滚蛋!” 聂家可以养闲人,但聂氏集团绝对不允许蛀虫的存在。 “你欺人太甚!”这回沉不住的气的,是之前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进来的少男少女,“聂合欢,你算什么东西,连我们奶奶都不放在眼里!” 也不怪他们这样愤怒。 明明他们和聂合欢一样是聂家的子孙,但是她做了家主,他们却什么都捞不着,哪里还能好脾气的说话? 在他们看来,聂合欢被赶出了聂家,还入了娱乐圈,早就没有资格继承家主之位了。可是没有想到,老爷子一张遗嘱就判了他们死刑。 在他心里,只有聂合欢这个从小被他一手带大的人才是她的孙女,他们几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孙子孙女吧? 说话的人是聂骏才唯一的儿子聂和墨,比聂合欢小一岁。 “你又算什么东西?我和大伯们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聂合欢对他可就没有那么好的态度了,“我是你的长姐,谁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聂家教你们的礼仪,全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聂骏才的脸色可谓相当的精彩。 那些可都是方才自己教训她时说的话。 她这是在嘲讽自己吗? 他想要发火,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理由,只能憋屈的忍着,双眸死死的盯着聂合欢,大有一言不合就上前掐死她的架势。 聂和墨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气得脸都红了。 聂合欢却是直接移开了视线,“你们要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就请出去吧。只要你们安守本分,我不会对你们如何。但要是你们敢在背后使点什么阴招,可就别怪我不念情了!” 他们大房和二房的关系本来就不好,她还能叫他们一声叔叔,已经算是好态度了。要是对方的得寸进尺的话,她不介意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肖欣琴静静的看她半晌,冷哼一声,率先走了出去,“这事还没完,等人都到齐了,我们再好好谈!” 哗啦一下,一群人都走了出去,书房又恢复了原先的宁静。聂合欢却是心静不下来了,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想着刚才几人的反应。 她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大小姐,您别因为那种人而伤了自己的身子。”平伯以为她是动怒了,安慰道,“老爷子生前也没把他们当回事,他们翻不起什么大浪。” 他这话可不是瞎说的,老爷子生前就是如此评价自己的几个儿子,说他们全都不成气候,其中也包括了聂合欢的父亲聂骏坤。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直接把家主之位传给聂合欢。 聂合欢掩下所有心思,“我知道的。” 她忧心的不是聂骏望等人,而是肖欣琴。 自己的爷爷聂嘉平有很多女人,也有很多孩子,但是能得到他承认的并不多。 他的妻子荆彩蝶生有一儿一女,儿子聂骏坤,女儿聂芷蓝。聂芷蓝也就是她的亲姑姑很得老爷子的宠爱,可惜年轻的时候喜欢上了个穷小子,甚至违背老爷子的意愿跟着那男人跑到了国外,气得老爷子声称不认她这个女儿。这么多年,他们也没多少联系。 至于肖欣琴…… 她是老爷子的父母钦点的儿媳妇,可是老爷子对她没什么感情,而且还背着父母直接和荆彩蝶结婚。本来肖欣琴是没有希望了的,可是荆彩蝶进门几年都没有生下一儿半女,重重压力之下,老爷子只好娶她进门。 那个年代还是一夫多妻制,所以肖欣琴也是老爷子的合法妻子,这也是为什么她称她为二奶奶的原因。 肖欣琴进门一年,就生下了长子聂骏望,一时风头无两。好在老爷子是站在荆彩蝶这边的,两人不断的努力之下,荆彩蝶总算是有惊无险的生下了聂骏坤。 两人各有一个儿子,老爷子的父母也不好说什么了。而且加上荆彩蝶很会说话和做人,也不争什么,渐渐的两老就减少了对她的偏见,连带着对聂骏坤也好了起来。 再后来,肖欣琴又接连生了两个儿子,不过老爷子对她的态度并没有改变,依旧是不冷不淡,和对外面的女人没有什么区别。 再再后来,就是聂芷蓝出生。 老爷子已经有了四个儿子,加上养在家里或者外面的私生子,差不多十个。唯一让他觉得遗憾的是,他没有女儿。而这个时候出生的女儿聂芷蓝,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老爷子的掌上明珠。 自己一连生了三个儿子都得不到老爷子的半点喜爱,而荆彩蝶什么都不用做就成为老爷子的心头肉,连带着她的女儿也是整个聂家的宝贝,肖欣琴怎么可能不恨? 同样的,聂骏望等人也是恨透了荆彩蝶以及她的孩子们。 这么多年,他们两房之间的争斗就没有停止过。 ------题外话------ 嗯,有小宝贝在看文吗? 008 母子密谋 悠悠叹了口气,聂合欢把这一切都甩到了脑后。 肖欣琴这边暂时翻不出什么花样来,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处理好聂骏坤等人,以及公司里那一大群蛀虫!聂氏集团是他们聂家几代人的心血,她不会让它毁在自己手上,也绝对不允许别人毁了它! 而另外一边,肖欣琴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跟进来的自己的三个儿子,气得直接把桌上的杯子砸到了地上,“该死的,竟然被那个臭丫头抢了先!” 要不是她一时失算,被聂骏坤算计了,只能压着不快带着一家子到国外,否则她怎么可能会让聂合欢有机可趁? 真是怎么想都没有想到,那老东西竟然如此狠心,直接剥夺了她的儿子们的继承权也就算了,遗嘱里连提都没有提到他们,仿佛是不承认他们一样。 这样的难堪,让她想起了当初刚嫁进聂家的时候。 聂嘉平不喜欢甚至是厌恶自己,这点她很清楚,但那个时候她根本不在乎,因为她以为凭自己的身份以及经历,会让他逐渐意识到她才是他最合适的人。 可结果呢? 呵,在他们新婚之夜,他连房门都没有进,直接在荆彩蝶的房间里睡了三天。 真的是睡了三天,期间只有荆彩蝶出入过房间几次,他连脸都没有露过。要不是后来两老觉得他过分了,逼着荆彩蝶把他劝出来,他是真的要永远都不见自己一面了。 多么可笑啊。 明明他有那么多女人,却口口声声说只爱荆彩蝶一人,为了她甚至不断的讽刺自己,每月只肯到自己房间一回,而且做那些事的时候都是草草了事。 要不是自己的肚子争气,她现在早就跟外面的女人一样,连名字都不配提起。 “母亲,反正那个丫头现在还没成气候,不如我们……”聂骏才目露凶光,眼中全是杀意,“直接把她给解决了!” 他还做了个灭口的手势。 肖欣琴瞪了他一眼。 自己这个儿子总是想法太过天真,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这么不成气候。 她把目光对准了自己的大儿子聂骏望。 这是她最器重的儿子,希望他不会让自己失望。 聂骏望也知道肖欣琴对自己抱有很大的期望,沉吟许久才缓缓道,“现在麻烦的不只是那丫头有老爷子的遗嘱,更头疼的是,祖宅那边也是承认了她的身份。” 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人把遗嘱给她送过来。 “这又如何?”聂骏才摸摸头,不以为然道,“只要那个臭丫头死了,遗嘱就会失效,到时候家产要怎么分,谁来继承家主之位,还不是母亲说了算?” 现在这个家里,就数她的辈分最高。 祖宅的长老们的确是有着无法撼动的影响力,但他们也不能无视她的意愿,毕竟她也是老爷子的合法妻子,在这个家里是有着绝对的话语权的。 “三哥,你就少说两句吧。”聂骏辉看不下去了,直接开口道,“你先听母亲和大哥怎么说。” 有的时候他真的很怀疑三哥是不是他亲生的哥哥,做事都不动脑子的!这么多年来已经在外面闹过无数次笑话了,却完全不长记性,总是让他们去给他擦屁股,真是让人厌烦。 “老四……” 聂骏才不服气,想反驳,却被肖欣琴一把打断了,“行了,老三,你给我闭嘴!” 别人的话他可以不听,但是肖欣琴的话却是一定要听的,聂骏才立即闭上了嘴。 自己的这个母亲掌控欲很强,她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儿子不听话的。 “但是,正如我们不愿意看到那个丫头上位一样,聂骏坤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如此一来,我们倒是可以先坐山观虎斗。等他们两方争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就是我们出手的时候!”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们现在就是那个渔翁,只需等着他们打起来就好。 肖欣琴点点头。 她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聂骏坤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但是相处这么多年,她对他的性子还是有所了解的。 先不说前几天他被聂合欢当着众人的面把他驱赶出去,让他丢光了面子,他咽不下那口气。光是聂合欢抢了他看中的位置,就足够让他恼火的了。 他这个人权欲心特别的重,更何况聂合欢虽然是他的女儿,两人却是彻底的闹僵了。现在的聂合欢就相当于他的仇人,他是不会顾着所谓的父女情而下不了手的。 在聂家长大的人,能有几个人是顾念亲情的?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得堤防他们两人联手。”聂骏望想了想,又道,“我们能想到这里,聂骏坤自然也会考虑到,难保他不会为了家主之位而选择暂时的妥协。” 毕竟两人是父女。 “那就给他们加把火吧。”聂骏辉眸光闪烁着阴毒的冷光,“让他们彻底的撕破脸皮,再也没有可能和好。” “老四,你的意思是……” “两人之所以撕破脸皮,是因为聂骏坤当年因为那个私生子把她赶出了聂家,她心中存了怨恨。”聂骏辉呵呵的笑着,却笑意不达眼底,看起来有着几分森冷,“当然,她也因此恨上了楚凝。” 聂骏望和肖欣琴彼此对视一眼,忽然就明白他想做什么了。不过也有一人没有听懂。 聂骏才看着三人心领神会的模样,忍不住催促道,“老四,你就别故弄玄虚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每次都是他听不懂他们的话,他心中也难免有些烦躁。明明几人都是一伙儿的,但他们总是把自己排斥在外,让他心里很是不舒服。 聂骏辉有点无奈,只能挑明了,“三哥,你说要是聂合欢知道她母亲的死是楚凝和聂骏坤动的手脚,她会不会发疯呢?你觉得如此一来,他们还有可能和好吗?” 009 心思各异 聂骏才瞬间眼前一亮,差点就笑出了声。 “老四,果真是有你的!”聂骏才毫不吝啬的夸奖着,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行。不过他还没有蠢笨到如猪的地步,笑了一会儿后问道,“但是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谢念秋的死是聂骏坤和楚凝动的手脚啊!” 难道老四是知道点什么? 聂骏辉简直是要被他的愚蠢给气死了,本来不想继续解释的,但是考虑到要是自己不说清楚的话,他很有可能会乱来,只能接着道,“我们无须证明,只要把聂合欢往这个方向引就行了。” 不管谢念秋的死是不是那两人动的手,只要聂合欢心中存了疑,她的心中就会如扎了一根刺般,见着那两人就难受。当然,如果是的话是最好的。 在她心中生疑的时候,他们只需随便煽风点火,两人势必就会争个你死我活。 一切都会在他们的掌握之中的。 好说歹说,聂骏才总算是明白了他们的计划,得意的笑着,仿佛已经看到了家主之位在向他们招手。 肖欣琴担忧的瞧了聂骏才一眼。 她总觉得在将来自己的这个儿子会坏了自己的事,当下就提醒道,“这段时间你切忌不可胡来,凡事多征求你大哥和弟弟的意见。” 聂骏才被她训了一顿,也不敢反驳,只能敛了笑意,应了声是,心中却完全没有当回事。 聂骏坤和聂合欢是翻不出什么花样来的,最后的赢家肯定是他们。 “对了,近段时间你们要管好和源、和墨他们,别让他们乱来,中了那丫头的圈套。” 聂合欢能从聂骏坤手下抢过家主之位,就代表她还是有一定的手段的。现在她又有祖宅那边撑腰,贸然出手的话反倒是会把自己扯进泥潭。 不管如何,他们都不能掉以轻心。 “是。” 聂骏望捏了捏拳。 从自己出生起,老头子就没有抱过自己,眼中也没有自己的存在。明明自己才是长子,但他却只疼聂骏坤这个老二!甚至于,包括自己在内的几个亲兄弟的孩子,都只能用和字来排辈,不允许用合字! 合,和,呵呵,多么的讽刺啊!外面的人一听,就知道谁是尊贵的,谁是低人一等的。 凭什么? 自己才是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是最有资格继承一切的。要是老爷子把聂家大权交到聂骏坤手上,也许他还不会这么生气。可偏偏他要打他们几兄弟的脸,让一个低自己一辈的臭丫头爬到了他们头上! 这绝对不能忍。 见自己的父亲走出来,聂和墨立即蹿上前,着急问道,“爸,你们想好要怎么对付聂合欢那个死丫头了吗?” 聂骏才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刚想说话,却是被聂骏望训斥了一顿,“和墨,怎么半点规矩都没有?!聂合欢是你的长姐,怎么可以直呼她的姓名?” 既然已经做好了要对付她的准备,就不能落人口实,让她有机可趁。 和墨的性子跟自己的弟弟一个样,都是冲动没脑子,让人头疼。 聂和墨的反应和自己的父亲聂骏才一个样,不屑的冷哼,“不过是个丧家犬,她算哪门子的姐姐?再者说了,我们两房的关系本来就不好,我为什么要给她好脸色?” 更何况,她现在还自称是家主,一下子爬到了他们头上,他怎么能忍? “老三,你给我管好你自己的儿子,别让他给我到处惹祸!”聂骏望简直是要气死了,甩手招呼了自己的一儿一女,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聂骏辉也带着自己的孩子走人,只剩下聂骏才和聂和墨面面相觑。 “爸,大伯他……” “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说话小心点,别惹他发脾气。”聂骏才对这个儿子很宠,话也说得不重,不过该给的警告还是要给的,“你小子要是惹了祸,可别来找我哭。” 他都一把年纪了才得这么个儿子,当然是要疼的。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怨恨更加深了。 自己虽然比聂骏坤要小,但当年他的妻子可是比谢念秋先怀孕,要不是老爷子横插一手,他肯定不只是一个孩子。就因为他最看重的二儿子还没有孩子,所以老爷子勒令他们都不得先有孩子,怀上了直接让人打掉了。 当初他们不是没有反抗过,可是老爷子的手段真的残忍到令人发指,根本不顾他们的意愿!直到聂合欢出生,他才再也不理会他们。 真是让人心寒啊。 想到自己的妻子当年被人强拉着去了医院做手术的情景,聂骏才就忍不住的恨。 自己也是他的亲生儿子,老爷子怎么狠得下心做那些事? “爸,你怎么了?”看自己的父亲脸色不是很好,聂和墨有点担心道,“该不会是在奶奶那里受了气吧?你可别吓唬我!” 自己那个奶奶有多么的专制霸道,他们是知道的。和他同龄的几个兄弟姐妹,没一个不怕她的。 “没事。”被他这一摇,聂骏才立即回过神,勉强笑了笑,把那些心思都压了下去,“你记住了,现在我们还没有必要和聂合欢撕破脸皮,所以她的事情你少管。还有,别跟和源他们几人瞎胡闹。” 他知道自己不被看好,也没人对他有所期待。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阻止他对那个位置抱有想法! 从小到大,自己一直都活在老大的影子里。母亲最看重的是老大,其次是老四,最后才是自己!他要证明,他也是可以干出一番大事的! 他不要被人看不起,不要做一辈子的窝囊废! “知道了。”聂和墨虽然混账,但是对自己父亲的话倒还是听的,“只要那个死丫头不来惹我,我是不会跟她一般计较的!” 此时,拐角处,一人站在阴影里,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010 各取所需 梓涵回到书房,在聂合欢耳边耳语了好几句,然后摩拳擦掌道,“大小姐,要不要我把那两人给处置了?” 她的职责就是保护好她,现在知道有人要对她不利,当然是要及时的解决后患的。 聂合欢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没好气道,“都告诉你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了,我们是文明人,自然要用比较文明的方式去处理。” 这丫头都跟了自己好几年了,可这性子是半点都没变,真是让她有点头疼。 梓涵摸摸自己的额头,撇嘴,“大小姐……” 大小姐总是这不温不火的模样。 当年她是亲眼见着她被赶出聂家的,可是那个时候的她也是这副表情,就好像发生的事情跟她没有关系,完全没有当回事。 真是让人捉急。 “他们能算计我,就不允许我算计他们?”知道不告诉她的话,她肯定又要缠着自己问老半天,聂合欢只能继续说道,“他们能想到的事情,我就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道理你懂吗?” 嗯? 梓涵虽然有点不理解,不过她倒是很明白一件事情。 只要她家大小姐一露出那个笑容,就代表着有人要倒霉了! 她最喜欢看戏了呀! “大小姐,你说吧,又有哪个倒霉蛋要倒霉了?” 得罪大小姐的下场,可是一点都不好玩。 聂合欢满脸黑线,随便找了点事情,把她打发走了。 过了一会儿,书房的门再次被人敲开,消失了好几天的祁贺很自如的走进来,在她对面坐下来,“唔,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可不要太想我。” 聂合欢一忍再忍,才没有把自己手上的文件砸过去。 “我还以为前几天你已经是走了呢。”聂合欢干脆就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几天回来?” “半个月吧。”在心中算了下时间,祁贺又笑道,“你会处理好聂家的事情的,对不对,我亲爱的老婆?” 聂合欢立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要说这个世界上还能让她觉得无力招架的,大约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了。 当初看中他,是因为他长得不错。可没有想到看人一向很准的她,竟然在他身上尝到了看走眼的滋味。要是当初知道他比自己还要不简单,她一定不会去招惹他。 不过这样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他懂得什么叫做分寸,从不插手自己的事情。而且他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不会中了其他人的圈套。 替她省了很多麻烦。 “即便是离开两年,我也不会介意的。不过你在外面沾花惹草的时候,可千万别被别人知道了,不然我还真的有点丢人呢。” 还有两年的时间,他们之间的协议才到期。要是在这期间他跟外面的女人有染被人拍到了,丢的可是她的脸。 “你放心。”祁贺站起身,径直走到她面前,手撑在桌子上,附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语气暧昧道,“尝试过你的滋味,我怎么可能还会看上别的女人?” “无耻!” 聂合欢淡定的吐出两个字,脸颊却是渐渐发起烫来。 这男人骨子里就是个流氓。 祁贺微微勾唇,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毫不留恋的走了出去。 聂合欢下意识的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却在下一瞬收回了手。 两人结婚已经有一年,其中有大半年的时间他都在外面。两人都很有默契的不干涉对方的事情,也从不过问彼此做了什么。 他们是很遵守合约的合作伙伴,不谈情,不说爱,各取所需。 多好。 祁贺走下楼,平伯正在客厅里指挥佣人干活,见他要做出,也只是微微弯腰,“姑爷。” 然后什么都不过问。 两人之间那奇怪的相处方式当然是瞒不过他的,而且聂合欢也没有隐瞒他,只说了两人是合作关系。毕竟遗嘱上说的很清楚,在她结婚之后才能把家主之位以及聂家的大权交到她手上。 她需要个男人结婚,而这个时候符合她条件的他刚好出现,只是这样而已。 祁贺点头,没什么表情的走了出去,却在门口差点被人撞上了。 聂和羽性子急躁又高傲,在聂家,没有多少人能让她放在眼里。再加上刚刚她才被自己的父亲训斥了一顿,自然是火上加火,当下就骂道,“哪个这么不长眼,没看见本小姐在……” 她一边骂着一边抬头,在看清祁贺的长相的时候一愣,旋即不屑的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某个贱……某个女人养的小白脸!” 她本来想骂聂合欢是贱人的,但顾忌到平伯就站在客厅里,只能把贱人两个字咽了回去,不过态度依旧不怎么好。 祁贺看也不看她,径直要越过两人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意识到对方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聂和羽立即炸了。她向来骄纵,即便是在外面也很少有人不给她面子的,哪里能咽下这口气,“向本小姐道歉!” 不过是个吃女人软饭的小白脸,以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就可以无视别人? 想到自己以后就要被聂合欢压一头,聂和羽就一肚子的气,也因此看祁贺格外的不顺眼。 她身边还站着一名比较柔弱的女子,穿着一身的白裙子,黑长直的头发顺着肩披下来,气质温婉,一看就是标准且懂事的豪门千金。 “小妹,你别这么说。”聂和玉拉住她,示意她道歉,“他到底是我们的姐夫,你怎么能那么说呢?” “二姐!”聂和羽跺跺脚,气呼呼道,“他算哪门子的姐夫?我只有你一个姐姐,其他人我可不认!再者说了,他就是聂合欢包养的小白脸,在我面前摆什么谱?” 聂和玉刚想捂住她的嘴,却忽然目光一直,呆呆的看向客厅的方向。 011 姐妹生隙 不知道什么时候,聂合欢已经出现在客厅里。 聂和羽方才说的话,想必她已经完完全全听到了。 “二姐,你怎么……”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在看清楚聂合欢就站在不远处的时候,聂和羽的心咯噔两下,旋即想到自己说的没有错,只能硬着头皮直着腰站着。 聂合欢迈着步子走了过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两人心上。 两人不自觉的捏了把冷汗。 从小大都是这样,每次当她出现的时候,总是能给人无形的压力。 以前她是牵着爷爷的手走过来,虽然也是面无表情,但那时的她远还没有现在这样强势。 她已经成长至此了吗? 如今的她,就好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掌握着聂家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四叔怎么教的你,连丁点规矩都不懂?”聂合欢站到祁贺身旁,也不看他,只是对着身后的平伯淡淡道,“平伯,三小姐不懂事,你再找个人好好的教她规矩,免得来客人时丢了我们聂家的脸。” “是,大小姐。” “聂合欢,你算哪根葱,竟然敢擅自……” “啪!” 聂合欢毫不留情的给了她一巴掌,“我是你的长姐,自然是有权利教导你的,你要是不服气的话,让你父亲来跟我谈。现在你给我回房间闭门思过,没我的允许,不能踏出家门一步!” “你!” 聂和羽捂着自己的脸颊,根本不敢相信聂合欢竟然敢二话不说就打自己的嘴巴,甚至还要禁自己的足! “二姐……” 看着向自己求助,希望自己给她出气的聂和羽,聂和玉默默的叹了口气,对着她道,“小妹,大姐也是为了你好,你别怪她。” 顿了顿,她又看向聂合欢,真诚的道歉,“大姐,小妹并没有别的意思,我替她向你道歉。” “二姐!” 聂和羽这回是真的不明白了。 为什么她们要跟聂合欢低声下气的说话啊?她现在不过是在狐假虎威而已,亲妈死了,亲爸心中又只有小三和小三生的儿子,没人给她撑腰,根本不足为惧! “最好是这样,下次再犯的话,我可就要请祖宅那边的人过来亲自教导了。”聂合欢依旧平淡无波,仿佛什么都激不起她的心绪,“我劝你最好不要走到这一步。” 祖宅那边的人? 聂和羽身子不自觉的抖了抖。 要是真的惊动了祖宅的人,自己这辈子就等同是毁了。 她不甘心的瞪了聂合欢一眼,又甩开聂和玉要拉住她的手,捂着脸哭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聂和玉有些尴尬,只好再次对着聂合欢道歉,然后不慌不忙的追了上去。 言行举止尽显大家风范。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聂合欢玩味一笑,然后偏头去看玩世不恭模样的祁贺,没好气道,“你还不走?” 祁贺也不着急,手挽着她的腰,知道她害羞,所以干脆示意她跟自己朝着大门走去。 方才他之所以没出声,一来是因为这是聂家的事情,虽然起因是因为他,但他依旧不好插手。二来……他实在是太喜欢看这个小女人为了自己和各方妖魔斗法时的模样了。 真是让人恨不得把她揉到自己的骨子里。 车子已经在聂家门外等着了,聂合欢瞟了不远处黑色的车子一眼,旋即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下次不要随便给我惹麻烦、,不然我就要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合约了。” 协议上明文写着,他们是可以毁约的,只不过要赔偿一大笔违约费。 现在的她,倒是有着毁约的实力。不过想着过段时间接任家主之位的时候要把这人,不,应当说是把自己的丈夫也要带过去,她也只能先把这个念头给压了下来。 说实在的,如果有选择的话,她是不会让他接触到聂家的祖宅的,因为这人实在太过危险。共同生活了一年,甚至大半年的时间他们都睡到一起的,可是她从未看清过他。 到现在,她都还没有摸清楚他的目的。 有的时候想想,当初他们相遇的时机真的太巧了。在自己需要个男人和自己结婚的时候,他就恰好的出现了,而且符合自己所有的条件。 不过没关系,即便他是别人设好的陷阱,她也不会畏惧。 只要守好自己的心,她就能保持绝对的理智和冷静。她不会像自己那愚蠢的母亲一样,深陷于所谓的爱情里无法自拔,让那对狗男女得逞。 如果换做是她的话,她相信自己会做得更好。 “我知道你舍不得。”祁贺微微一笑,眼中却闪烁着诡谲的光芒。 如果她敢跟自己毁约,然后跟别的男人走到一起的话,他不介意毁了她。 他们都是一样的,对自己的所有物,有着近乎病态的占有欲。 聂合欢没说话。 祁贺轻笑两声,忽然搂紧了她的腰肢,把她拉向自己,恶狠狠的吻住了她。 不远处,车上的两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还真的没见过这样子的主子。 聂合欢向来是个不服输的,哪怕是在接吻方面。她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背,然后毫不留情的抓了几道痕,在他吃痛松开她的时候恶劣一笑。 “给你点纪念品。” 说完,也不等祁贺说话,她一把推开他,转身就回了客厅。 祁贺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半晌,勾唇。 楼上某个落地窗前,窗帘的一角被人小心翼翼的掀开。这暧昧的一幕,正好映入那人的眼帘。 ------题外话------ 总有种这文没人看的感觉…… 012 参加会议 “主子。” 祁贺上车,车上一男一女齐声恭敬的喊了一句。 他坐定,接过女人递过来的资料,随手翻看了一遍。 此刻的他,矜贵威严,宛若高高在上的帝王,俯视着苍茫众生。 “因为聂合欢的回归,几大世家蠢蠢欲动,大有分割聂家,重新划分格局的意思。”女人淡漠的说着自己得到的消息,视线却总是不自觉的放到祁贺身上,在他发现之前又悄无声息的移开,“如果是这样的话,对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不利。” 如果按着原先的计划,聂家由聂骏坤掌控,南方体系就会保持原有的格局不变。毕竟聂骏坤也是名老手,不管是秦、王两家也好,还是四大权门,他们都要权衡其中的利弊。 越是手握大权,越是会慎重。除非是有着绝对的把握,否则他们不敢贸贸然出手。也就是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南方会比较安稳。这样对他们而言是最好的结果,自然也就形成不了干扰。但现在…… 她真是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主子明明知道聂合欢横插一手,会引起不可预估的后果,却还是决定不干涉,在她没有成气候之前把她解决了? 难道…… 想到方才见到的那一幕,女人心中有着淡淡的不舒服感。 希望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才好。 即便聂家是百年豪门,即便聂合欢真的做了聂家的家主,也依旧配不上主子!以主子的身份,这个国家勉强能配得上他的人,也只有那位小姐而已。 祁贺漫不经心的扫了女人一眼,乌黑的眸子越发的深邃,隐约闪烁着让人心惊的冰冷。后者身子一紧,当下深深的低下了头,不敢再想。 开车的男人似乎也是察觉到了什么,不过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让你们调查的资料,都调查清楚了?” “是。”祁贺开口问了,女人自然也就接过了话,恭敬道,“楚凝是四大权门的楚家的亲戚,关系有点远,和楚家的人来往也比较少。倒是她的弟弟楚玉轩,和楚家大小姐楚安容关系很好。” 楚安容? 想到之前聂合欢不经意之间和他说过的八卦,祁贺微微弯了唇,“继续说。” “楚安容深受楚高朗的信任,也掌握了一部分楚家的权利,是楚家继承人的有力竞争者。因为她是女儿身,原本楚高朗并没有真的把大权交到她手上的打算,只是最近他却忽然更加信任她了,很多涉及到权利核心的事也让她来处理。而这个时候,也是楚玉轩和她来往得最密切的时候。” 他们有理由怀疑,这其中有楚玉轩的手脚。 “而且随着调查的深入,我们发现楚凝也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她似乎跟凌家有关。” 凌家? 这下可有意思了啊。 祁贺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把资料递给女人,“把你们调查到的关于楚凝的资料发一份给聂合欢。” 得到这些消息,她应对起来应当没有那么吃力。虽然他们很有默契的不去插手对方的事情,不过资料共享……她应当是不会拒绝的吧? “主子?” 女人终于是再度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为什么要把他们调查到的资料发给聂合欢?这不是助她坐稳聂家家主之位吗? “怎么,你对我的命令有怀疑?”祁贺冷冷的扫向她,“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他不喜欢自己的手下质疑自己的决定。 女人心一惊,要不是现在正在车上,只怕她就要跪下来请罪了,“主子,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属下只是……” 她只是怕他是一时糊涂而已。 冷哼两声,祁贺移开视线,“再有下次,你就自己去刑堂受罚吧。” 刑堂? 想到那个地方,饶是女人再冷漠,也忍不住颤抖了身子。 “是!” == 因为祁贺的离开,聂合欢不得不暂缓了继任仪式。不过这对她影响不大,家主的信物已经交到了她手上,所以即便没有继任,也不会影响她接任聂家大权。 三天后,她首次参加了聂氏集团旗下的私人银行海信银行会议。 “聂小姐,这里是银行高层领导会议,你无权参加。”聂合欢一行人刚进门不久,就被一位年轻的女性拦了下来,“还请你不要为难我们。” 瞟了一眼她的工作牌,聂合欢嗤笑一声,“董事长助理?” “聂小姐,这是我的工作,请你……” “曲听晓是吧?现在我郑重的告诉你,你被解雇了。”聂合欢拍了拍她的脸颊,明明是笑着,却让人感觉到如坠入冰窖般,寒意从脚底直蹿上来,“好了,现在可以挪开你的小身板了。” 她既然敢直接来银行,自然是早就调查好了一切。曲听晓表面上只是董事长的助理,但实际上她的身份是银行副总经理、聂骏坤的心腹之一曲同甫的女儿,同时也和聂骏坤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 这样的人,她自然是不会再留着的。 “聂小姐!” 曲听晓根本没有料到她竟然如此雷厉风行,说解雇自己就解雇。 聂合欢却是不再管她,径直进了会议室。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坐了大约七八人。看起来会议还没开始,因为他们都还在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甚至有的竟然公然调戏起端茶送水的工作人员来。 聂合欢嘴角的笑容,逐渐淡了下来。 ------题外话------ ……竟然真的没人理我== 013 父女斗法 门口忽然进来一群人,身后的曲听晓又不断的喊着聂小姐,会议室内的人想忽视都不行。他们自然是知道了聂家发生的事情,但没有想到聂合欢会来得这么快。 “聂小姐,这里是高层会议,你并没有在公司任职,还请你离开。”率先出声的是个挺着大肚子的老男人,也就是曲听晓的父亲曲同甫,“不然的话我们只能叫保安了。” 即便她是聂家的人又如何?一来她没有银行的股份,二来她没有在银行任职,根本没有权利参与这次会议。 聂合欢并没有被他的话吓到,径直坐到了董事长的位置,“我还以为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既然有的人消息比较落后……梓铭,把我今天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告诉他们。” 梓铭面无表情,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过,在扫到曲同甫的时候还稍有停顿,这才冷淡道,“大小姐是聂家家主,今天正式接手聂氏集团名下所有公司。” 她就是聂氏集团的大BOSS,他们根本没有资格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曲同甫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看起来相当可笑。可他本人似乎并不觉得,还故意沉着声音道,“我们可没有接到这样的通知。不管如何,我们现在只认董事长是聂小姐的父亲聂骏坤。” “老曲,我可没有说这样的话,麻烦你别代表我们。”曲同甫的话还没落音,另外一个副总经理步明达就冷笑道,“你要做聂骏坤的走狗我管不着,但你可别拉上我。” “你!” 曲同甫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会有人这样说自己,当下气得不轻。要不是顾忌着会议室里还有很多人,他就真的直接翻脸了。 “不管怎么样,所有的事情都等聂董事长来了再说!” 曲同甫知道论嘴仗的话自己是说不过步明达这个老流氓的,当下抛下一句话之后就再也不说话了。而步明达也不在意,目光似有若无的瞥向聂合欢那边,对方却并没有给他回应。 他脸色难看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很奇怪。聂合欢悠然的坐在位置上,专心的看着自己的文件,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也并不害怕聂骏坤的到来。 等到之前定好的会议时间快到的时候,聂骏坤才姗姗来迟,他的身旁还跟着楚玉轩。 聂合欢抬眸瞧了两人一眼。 自己来这里的事情,聂骏坤肯定通过眼线知道了。可他依旧如往常那样踩点进门,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让自己失了分寸而已。 想到这里,她在心中讥讽一笑。 真的是个蠢货啊,自己既然这么有把握来这里,怎么可能会因为他这一个动作就吓到了?他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三岁小孩子,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难道他忘记了,自己十几岁做出来的成绩就比他这个所谓的父亲还要漂亮? “合欢,你在家里胡闹也就算了,现在还要闹到公司来,是什么意思?”聂骏坤站到聂合欢面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就好像她是个顽劣的孩子,不听家长的话到处乱跑,让人无比的头疼,“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说,现在请你出去。” 聂合欢撑着下巴,饶有趣味的看着他的表演。 也难怪当初自己那愚蠢的母亲会如此相信他的话呢,啧啧啧,看看他的表演,去娱乐圈的话说不定还能混个影帝回来。不过啊……她也是个影后呢。 演戏?不过是小意思而已。 “父亲,我不是和你说了吗?爷爷已经决定由我继承家主之位,公司的事情也全都悉数交到我手上。”聂合欢面带微笑,看得聂骏坤无比的憋屈,“我知道你不想承认你不如我的事实,我也是给了你面子,提前告诉你我要来公司了。可是你……我也不想这样啊,但爷爷的遗嘱这样写着,我不按着他老人家说的去做,他肯定要生气的,说不定还会从棺材里……” “聂合欢!” 聂骏坤咬着牙,只觉得满心无力。 她怎么好意思睁着眼睛说瞎话?她这话一说出来,那些人岂不是都知道了,在老爷子眼中,自己连自己的女儿都比不上,所以才坐不上家主之位! “喊这么大声做什么?”聂合欢换了只手撑着,呵呵的笑着,“我还年轻,耳朵没聋。不像有的人,耳聋眼瞎。” 聂骏坤很清楚她那句耳聋眼瞎是在骂谁,但他不能生气,否则就是对号入座了! 父女俩之间的战争,其余人当然不敢随便插话,不过楚玉轩倒是上前一步,替聂骏坤拍了拍背,然后对着聂合欢好言好语道,“合欢,你……” “叫我董事长!”聂合欢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另外,你在银行任职的职务是什么?谁允许你进来的?你不知道这是高层会议吗?!” 她当然早就调查出楚玉轩是聂骏坤的秘书,她就是故意这么问的,而且还把方才曲同甫的问话还了回去。 他们真的以为她不知道那些话都是他们授意曲同甫说的吗? 自大聂骏坤当家以来,在聂氏集团下属的所有公司里,所有人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毕竟他们都知道自己是聂骏坤的小舅子! 这还是头一次,不,这是第二次了!聂合欢已经是第二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自己! 上一次,是在聂家! 回想起那些不好的记忆,楚玉轩的心情自然是不好的,不过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只能忍了下来,“合欢,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不过私人的事就不要带到工作来了,挟私报复很不好。” 职场上讲究的是公私分明。 “我对你没有意见,毕竟在我眼里,你根本不算什么东西。”聂合欢冷笑两声,直接把自己手上的资料丢了过去,“楚秘书是吧?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跟我,跟在座的各位解释这件事情!” 楚玉轩犹疑的捡起那些资料,目光微凝。 014 措手不及 “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私底下结交各种客户,为自己建立人脉,这点你要怎么说?”聂合欢抬眸看他,神情笃定,“这样还不算,你还要在私底下和赫连家族的人往来,把原本是海信银行客户拉给他们!关于这些,你又要作何解释?” 众人都有些迷茫的看着楚玉轩,有的比较精明,瞬间就清楚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当下死死的瞪着他! 赫连,可不就是楚玉轩母亲的姓么? “我……这些都是你捏造的证据,我根本没有那样做!”楚玉轩总算是激动了一回,完全没了方才的温文尔雅,“你不过是不想让我待在海信,所以才出此下策!” 聂合欢呵呵两声,微抬下巴,“你还真的是太看得到起你自己了。你是什么身份,值得我费这么大的心思?” 说完,她又是把一份文件丢到他面前,“这些都还只是小事。那现在我要你告诉我的是,联合底下的人,诱骗客户进行理财投资,从而套取客户的金钱,这点你又该作何解释?” “这是怎么回事?!” “楚秘书,这些都是真的吗?你要怎么解释?!” 听到聂合欢的话,几个高层瞬间就慌了,矛头对准了楚玉轩,连番质问着!此时的他们早就忘记了楚玉轩和聂骏坤的关系,只想着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么海信银行可就危险了!海信银行一旦倒闭,他们的工作也会跟着丢。不只是这样,他们手上可是有着海信的股份的,虽然不多,但是每年的分红可是很客观的,他们当然不可能置身事外,只顾着看戏! 楚玉轩捏着那份文件,额头上布满青筋,可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没办法解释。 聂合欢果然是有备而来! 把复印件都分发给了在会议室里的高层们,聂合欢从位置上站起来,手捏着一份文件递给聂骏坤,然后转头去看楚玉轩,“我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些所谓的理财产品,不过都是赫连家的皮包公司弄出来的,为了欺骗他人的金钱,你们可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我……” 楚玉轩下意识的去看聂骏坤,却发现他黑着一张脸,死死的盯着自己面前的那份文件,什么话都不说。 半晌,聂骏坤闭上眼睛又再度睁开,先是狠厉的扫了聂合欢一眼,这才转头对着楚玉轩道,“枉费我这么看重相信你,没有想到你竟然背着我干了这么多损害海信的事情!” “董……” 楚玉轩惶然又迷茫的看着他,压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决绝的和自己撇清关系! 聂合欢很满意的收回视线,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双手十指交叉,“所有的证据我都已经移交公安机关,我相信他们会给我一个公道的。” 她的话刚落音,几个警察模样的人就走了进来,对着聂合欢示意,然后转身对着楚玉轩道,“楚先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众人瞬间哗然,连带着楚玉轩也是愣住了。 他们都没有想到,聂合欢竟然做得这么绝,不但把事情摊开来说,而且还直接报了警!原本他们都以为她的目的是要开除他,谁能料到她竟然直接…… 想到这里,众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蹿上来,有些做过亏心事的人都不由得缩了下身子,生怕她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把自己也给扯了进去。 “合欢,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聂骏坤也是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撇开自己的视线,不去看楚玉轩,“他始终是你的舅舅,你要这样……” “不好意思,我的舅舅姓谢,不姓楚。” 这话一出,众人也都明白了她的意思。那些和楚玉轩不和的人都面带微笑,心中畅意。他们没有趁机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至于开口替他说话?呵呵,他们又不是傻子! 而以曲同甫为首的聂俊坤的心腹,都下意识的看向聂骏坤,发现他并没有继续说话的打算,当下就愣住了,然后集体失声。 他们可是按着他的意思来做事的,既然现在他都没打算做什么,他们当然也不能去做那个出头鸟。 楚玉轩一脸的绝望,看向聂合欢的眼神带了些许狠毒。 是他错了,以为她就是个黄毛丫头,根本毫无招架之力。谁能想到,她才是那个渔夫,无声无息的撒下一个网,只等着他撞上去! 蠢的人是他! 聂合欢很满意的看着众人,尤其是聂骏坤。 他现在一定很憋屈吧,一定恨不得杀了自己吧?可是没办法,成王败寇,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残酷啊! “楚先生,请跟我们走吧。”那几个警察又催促道,“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别让我们为难。” 楚玉轩没有动,只是看着聂骏坤。后者沉默许久,走上前捏着他的肩膀,似乎是有点愤怒,但却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对着他飞快道,“你先跟他们去,我会联系楚家的人。” 半晌。 楚玉轩挣脱了他的手,转身走在前面。 几个警察连忙跟了上去。 以为楚玉轩会大闹一场的众人都纷纷松了口气,刚想喝口茶,聂合欢却是再度开口,“父亲,我们要开会了,请你出去吧。” “噗……” “咳……” 他们怎么就忘记了还有这茬儿。 就在众人担忧父女俩会针锋相对吵起来可能会波及到他们的时候,聂骏坤却是面无表情的转身走了出去,一点迟疑都没有! “好了,现在开始开会。”聂合欢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做,示意站在自己身后的梓铭把备好的文件分发给众人,“近段时间我会进行一次考核,合格的人可以留下,不合格的人……趁早自己滚蛋!” 015 明争暗斗 这回再也没有人敢说话。 聂合欢看着他们那安分的样子,心中却是止不住的冷笑。 这不过是暂时的宁静而已。 公司里还有好几个是聂骏坤的人,他们现在不站出来反对自己,不过是因为自己方才那一手实在是太突然,而且还顺利的除掉了楚玉轩,加上聂骏坤的妥协让他们不敢贸然行动而已。等到他们缓过劲来,肯定是要进行更激烈的反对。 没关系,她本来也没指望一下子就能得手。 真正的把公司的大权收回到自己的手里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中,肯定会有阻碍和危险。 她有的是耐性和时间。 开完会之后,聂合欢又直接去了董事长办公室。之前来的时候她就让梓涵带人把办公室里属于聂骏坤的东西都打包然后带走了,现在房间的风格已经换成了她喜欢的简约素净。 略微有些疲惫的坐到沙发上,梓涵很有眼见的走过去给她捶肩膀,“大小姐,我有疑惑。” 聂合欢就知道她会问自己一些问题,“你问吧。” 让她多懂点东西也好,也许在将来能帮得到自己也说不定。 “你为什么不直接揭穿聂……他的真面目呢?要知道楚玉轩背后的人就是他啊!” 真是没有想到身为聂家人的聂骏坤,竟然联合外人要搬空海信。他让楚玉轩带走客户,甚至套取客户的资金,就是想让海信倒闭,而且还能做到钱不外流! 对那些客户而言,聂骏坤和楚玉轩的行为都是代表了海信,他们的投资亏空了,肯定是要找海信赔偿的。到那个时候,海信就算能撑过来,也没了信誉,而且还有可能连累到聂家。 而这个时候,聂骏坤就可以利用赫连家的人,重新建立个真正属于他的私人银行了。 “我要是直接揭穿他不给他面子的话,他肯定会当场和我彻底翻脸,到时候我们要收回海信的权利就难了。”聂合欢轻描淡写的解释道,“现在不只是外界,就连聂家内部……他们也都在虎视眈眈的等着我和他彻底撕破脸皮好趁火打劫。到那个时候,我们行事只会更加艰难。” 现在她手上能用的人很少,虽然说不一定对付不了聂骏坤,但万一这个时候那群狼伺机动手,她就会疲于奔命,到那时可能会弄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这不是她想见到的结局。 在会议室里,她递给聂骏坤的文件,上面放着的其实都是他做过的很多对海信不利的证据。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那么好说话,甚至连吵都不跟自己吵。 她给聂骏坤面子,不把自己手里掌握的证据彻底的掀出来,就是为了让他弃车保帅,要么选择保全自己,要么选择为了楚玉轩和自己翻脸。 很显然,她对他还是了解的,知道他最爱的人其实是他自己。涉及到自己的安危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抛弃掉可能威胁到他的人。 楚玉轩就是这样一枚可怜的棋子。 她本来就没打算在今天彻底拔掉聂骏坤的势力,只不过是想打楚玉轩一巴掌,让站在他身后的聂骏坤知道自己不是好对付的。毕竟楚玉轩身后还站着一个楚安容,进警局不到两个小时,肯定就被她捞出来了。 她纯粹就是为了膈应人。 而且…… 当着众人的面被抛弃,楚玉轩的心肯定很不好受吧?说不定现在已经因为这件事情而怨恨上了聂骏坤呢。另外,楚凝那边肯定也是很不理解。 对于这个弟弟,楚凝还是很疼爱的。但是聂骏坤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舍弃掉了楚玉轩,他们两人之间肯定也会产生一定的隔阂。 她只需等着他们狗咬狗就好了。 梓涵瞠目结舌。 知道自家大小姐很厉害,但她真的没有想到她走的每一步都是带了算计的。 这才是聂家掌门人的实力么? 现在的她终于是理解为什么老家主会把位置传给大小姐,而不是聂家其他人了。 “聂骏坤其实心中也很清楚,他知道现在和我死磕到底是没什么好处的,毕竟我还有祖宅那边撑腰。”聂合欢闭上眼睛,享受着梓涵的服务,一脸的享受,“而且他也不想让外面的那些人捞到好处,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妥协。” 他们两人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拿到聂家的大权,而且不允许外人沾到一星半点的好处。 聂骏坤没有家主信物,但他掌管聂家这几年,肯定也是做了很多准备。而她呢,有家主信物,但是没有人脉,手上的人也很少。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现在是五五开的局面。 不过这样的局势维持不了多久了。等到那些妖魔鬼怪缓过神来,聂家就岌岌可危了。 想到这里,聂合欢不免又想起了已经离开的祁贺。 要不是他让人送来了楚凝以及赫连家的极其私密的资料,她肯定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查出了聂骏坤和楚玉轩在私底下做的勾当。 他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查到那些不为人知的内幕! “可是这样一来,他们岂不是会有所防备了?” 梓涵还是觉得很可惜。 要是能一举铲除掉他们的势力就好了。 “傻丫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还有很多需要学的地方。”聂合欢是把梓涵当做自己的妹妹的,睁开眼戏谑的看着她,“没事,慢慢来吧。” 对她而言,梓涵比聂家的人要可信任得多了,至少她是不会背叛自己的。 016 楚家千金 正如聂合欢所想的那样,楚玉轩还没到警局多久,刚才带他来的警察就进来道歉,说他可以走了。 哎,那些大佬们斗起来,伤到的可是他们这些小平民。 楚玉轩阴沉着一张脸走出了警局,心中依旧是无比的烦躁和愤懑! 早知道聂骏坤的为人,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他也能做得那么毫不犹豫,而且没有任何的心里负担。 所以,在他心里自己也跟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吗? 楚玉轩恼恨的走了几步,在看到路边一辆低调的黑色宝马车时步子一顿,然后收起了所有的情绪,坐上了车子。 车内,楚安容正端坐着,微微偏头看他。 她容貌艳丽,五官很精致,一看就知道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她穿了一身简单的职业装,看起来极其的干练,也相当的强势。 “你怎么来了?” 楚玉轩对她的态度也很是奇怪。 按理说来,他只是楚家的远亲,身份自然是比不上楚安容尊贵的。但在她面前,他丝毫没有讨好的意思,反倒是有说不出来的不耐烦。 楚安容也不生气。 身为四大权门第一的楚家的大小姐,她从小就见惯了各种场面,很早就已经可以做到掩藏自己的情绪不让人察觉了,“聂骏坤打电话告诉我,你被警察带走了。” 说到聂骏坤,楚玉轩就忍不住生气,气呼呼道,“我还以为他已经不管我的死活了呢!” 在聂合欢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以为他心中的气这么好消? 楚安容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很好奇的问道,“聂合欢真的有这么厉害,你们两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当晚她并没有去参加聂骏坤的寿宴,所有的事情都是听别人转述的。 “不过是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已!”楚玉轩涨红了脸,替自己辩解道,“她也算是有点小手段,毕竟是那老东西亲自带出来的人,不可能是个天真的傻女人。” 当初他就让自己的姐姐斩草除根,但她就是不听,还说什么让聂合欢看着她掌握聂家大权,让她看着合翼成为聂家未来的继承人比较痛快。 现在可好了,当年的丧家犬现在变成了凶猛的疯狗,见着谁都咬上一口。虽然说不是没有办法对付她,但是真要处理起来也挺棘手的。 身为百年豪门之一的聂家,不可能没有一点手段。现在聂合欢有祖宅的人撑腰,他们也不太好下手。 楚安容点点头,“我还真是有点好奇了,也不知道这几年她成长成什么样了。” 她们一个是古老豪门千金,一个是权门大小姐,又同样的出众瞩目,自然是有过交集的,不过并不深,只能勉强算得上是点头之交。 “她蹦跶不了多久的,你不必对她感兴趣。”楚玉轩倒是不以为然,闭上眼睛假寐,“我累了,休息一会儿,等下到地方了喊我。” “好的。” 对方一如既往的好脾气,楚玉轩很是满意。 一个小时后,车子在郊区的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楚安容侧过脸去看楚玉轩,发现对方已经睁开了双眼,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到了。” 楚玉轩勾唇,伸了个懒腰,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揽住她的腰,俯身过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姐姐之外,大抵只有你是真心对我好了。” 此时的楚安容哪里还有高贵的权门千金模样?直接化身为情窦初开的小女人,差点化成了一汪春水融在他怀里,“还有外人在呢,你注意着点啊。” 话是这么说,她的手却是不自觉的伸进了他的胸膛,双眼满是对他的迷恋。 楚玉轩长得的确是很迷人,尤其是那一双妖艳的桃花眼,里面总是充满了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索的光彩。 “怕什么,他又不会到处乱说。”楚玉轩满是不在乎,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就直接把她压到了身下,“你说,许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前段时间她被楚家安排去了趟京城,两人已经足足有半个多月没有见面了。 “如果不想你的话,我能一回来就赶来见你?”楚安容嗔怪了他一眼,白皙娇嫩的双手推了推他,“你起来,我们好好说话。” “我们虽然都姓楚,不过已经隔了好几层关系,算不上乱伦。”楚玉轩最不满意的就是她这遮掩的态度,“你到底在怕什么?怕楚家人知道了对你不利?” 他这话里已经有了怨怪之意,楚安容赶忙安抚他,“现在还不是公开的时候,你也不想我们什么都捞不到吧?” “哼。”楚玉轩松开了自己的手,怒意消了一些,“你要是再不快点做决定,我只能和别人在一起了。我又不是牛郎,一点都见不得人!” 说完,他直接就黑着一张脸下了车,看起来是生气了。 他一点都不担心楚安容会和自己反目。 她是个蠢女人,爱自己爱得要死,曾经因为自己和别的女人走得亲近了些就难过得要自杀,怎么可能会和自己翻脸呢?她这辈子,注定都只能受自己控制。 果不其然,楚安容什么都顾不得的追了下来,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他,“你别生气了,楚家现在情况也不是太好,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点什么来,我连那仅存的一点希望都没了。” 楚玉轩转过身,看着她眼底的祈求,半晌似乎很无奈道,“好吧,是我太心急了点。你知道的,我只是想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会再忍忍的。” 楚安容顿时笑靥如花,主动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又害羞的松开自己的手,飞快道,“我先走了。” 站在原地看着车子离开,楚玉轩神情很是奇异。他待了半晌,又转身看眼前的别墅,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017 以退为进 “舅舅。” 聂合翼正在客厅里看电视,见楚玉轩进来,懒洋洋的打了个招呼,然后又转头去看节目。 上次被聂合欢让人从楼梯上摔下来,他在医院待了好几天才出院。又因为觉得自己丢光了脸,现在说什么都不肯去上学,只是每天待在家里无聊的看着电视,或者是上网打游戏。 楚玉轩嗯了一声,然后问道,“你爸呢?” “在书房。”聂合翼并不知道在海信发生的事情,“好像跟我妈吵架了,舅舅,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又是聂合欢搞的鬼? 自打她回来,自己不但不能住在聂家,甚至于以前心血来潮买的几辆车子都被收了回去,包括他个人账户上的钱也是不翼而飞了! 这样也就算了,这段时间以来家里的氛围也是很奇怪,总觉得很是压抑,让他相当的不舒服。 “舅舅,你们之前可是说好了要送我出国的,现在是不是不能去了?”别的事情他不关心,但是关于出国的问题他绝对不会退让的,“我不管,M国我是一定要去的。” 他身边的很多人都出国留学了,他可不能比别人差。 而且,他被人丢下楼梯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了,又在整个圈子里流传开来了,他哪儿还有脸去见以前的朋友,出国才是最好的选择。 等过个几年,自己的父亲把聂家家主之位夺回来,看还有谁敢提那事。 楚玉轩没有想到他真正要说的是这个事情,愣了一下,然后道,“你放心吧,你妈不会不让你去的。” 知道他说话算话,聂合翼彻底放下心来,专心的看着自己的电视。 楚玉轩也没搭理他,上楼敲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内,聂骏坤和楚凝正各自坐在沙发上,谁也不搭理谁,看起来应当是刚吵完架,两人的脸色都是很难看。 见楚玉轩走进来,楚凝连忙站了起来,不断的打量他,“怎么样?没吃苦头吧?” 聂合欢可真是够恶毒的,竟然直接报警。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楚玉轩对自己的这个姐姐还算不错,勉强笑道,“我刚进去,楚安容就让人把我放了,所以也没吃什么苦头。” 楚凝已经从聂骏坤那里知道了他通知了楚安容的消息,不过还是有点担心。现下亲眼见到他没有事,这才彻底放心了,“我还以为她不肯出手呢。” 她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见到楚玉轩神情不是很好,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你们聊吧,我让人去准备午饭。” 书房的门关上,楚玉轩立即质问出口,“姐夫,为什么你要选择跟聂合欢妥协?你可别告诉我,你对这个女儿还是很在乎的!” 要不是顾及到楚凝,今天在会议室的时候,他就直接质问出口了。 聂骏坤早就猜到他会这样问自己了,也不多说,直接把今天聂合欢给他的东西递给他,“你自己看看吧。” 楚玉轩疑惑的接了过来,随意扫了一眼。 “这……”他双手发颤,不敢置信的抬头,“这怎么可能?我们做得那么隐蔽,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除了他们几个人之外,是没有知道那些事的。 “你问我我问谁?”聂骏坤捏了捏眉心,不耐烦道,“要么是我们办事走漏了消息,要么就是有内鬼传递消息给她。不管是哪一样,我们的把柄已经落到了她手上。要是今天我不听话的话,她直接把这些东西摆到台面上来讲,你我以后都不用混了!” 即便最后是他取得胜利赢得了家主之位,也不会再有人愿意和他们合作。 “可是……” 楚玉轩想说他们完全不用怕聂合欢,但是想到她能挖掘出这些内幕,甚至还有胆子直接摆明了她态度,就意味着她身后有靠山,她不惧怕他们撕破脸皮,他就不再说话了。 “我知道你心中有怨,但我也是没有办法。”聂骏坤满心的无奈,“要是我不这样做的话,很有可能进去的就是我们两人了。不管怎么样,保全一个人总比两人都出事了好。” 还没等楚玉轩回答,他又补充道,“再者,我知道楚安容肯定会出手,你不会有事,我才决定那样做的。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怎么可能会让聂合欢得逞?” “我们是没有准备才会着了她的道,这次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了。不过你放心,我们很快就会找回场子的。聂家在我手上几年,别人想夺走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 要不是怕聂家其他人或者是其他几大家族的人趁机出手,他都直接和聂合欢挑明了说了。 他是很想得到聂家,但是他想得到的是一个完整的家族,而不是被人分割之后四分五裂,气势和名声都大不如从前的聂家。 楚玉轩却并不这样认为。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手上的钱要怎么办?” 聂合欢已经发现了,要是她把事情告诉客户的话,他们就会永远丢失那些人脉了。 说到这个问题,聂骏坤就沉下了脸。想了许久,他缓缓道,“先把钱和利息给人算上,到时候直接让他们收回去。就算是亏,也要把那个钱给补上!” 人比钱重要得多了。 以前他是没有家族信物,怕以后家主的位置落不到他头上,所以才安排这么一出,先把海信搞垮,然后建立起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私人银行。到时候即便是别人上任当家主,他得到的也不会比所谓的家主少。 可现在…… 想到聂合欢那张脸,聂骏坤就忍不住生一肚子的闷气。 被自己的女儿打脸,这滋味可想而知会有多么的难受了。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楚玉轩也明白他们只能这么做。毕竟现在的他们已经没了之前的风光,要想从聂合欢手里抢回原来的东西,就只能是到处拉拢人,让他们站在自己这边。 “你先跟楚安容通点气,看她到时候能不能帮上忙。”想到之后还有场硬战要打,聂骏坤就忍不住道,“绝对不能让其他家族的人趁机而入。” 018 给点教训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已经是没有退路了。楚玉轩心中再有不甘,也只能按着聂骏坤说的去做。 正如他所说的,要是聂合欢把那些证据都公开来,他们就不用在这个圈子里混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心再不甘,他们也只能打回自己的肚子咽下去。 从书房出来,楚玉轩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楚凝,面无表情的走上前。 “玉轩,你姐夫也是有他的难处,而且我方才也说过他了,你就别放在心上了。”楚凝好言好语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肯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她不知道两人在书房里说了什么,也不确定他们到底和解没有,所以才会说这番话。 “知道了,我先走了。” “你不留下吃饭吗?”楚凝以为他还在生气,连忙转身喊住他,“现在都中午了。” 楚玉轩忍着怒火,挥挥手,“不了,我得先去处理事情。” 说完直接大步下了楼,连聂合翼喊他他都没有理会。 聂合欢给他们搞出了这么大的麻烦,他要是没有在她进行下一步之前解决所有的事情,只怕以后他们的日子会过得更难过。 想到这里,楚玉轩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聂合欢! 而被楚玉轩念叨的对象——聂合欢正悠哉的坐在书房里处理文件。 她是被聂嘉平一手带大的,很小的时候他就让她学着处理文件,接见客人的时候也会让她在旁边听着,所以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倒也不觉得乏味枯燥。 梓涵看得有些入迷。 她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大小姐了。 三年前她被赶出聂家,入娱乐圈之后一切都要重新开始。那时的她只是个默默无人的小新人,无权无势,再加上容貌太出众,以至于被老人打压刁难。 在那个圈子,她受过很多苦,可她从未提及过,只是把一切都吞进了肚子里,然后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 吱呀一声,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梓涵瞬间回首,眼神凌厉,看得来人心惊肉跳,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聂合欢抬头看了一眼。 梓涵接受过最为严格的训练,即便是出神,长期训练而培养出来的敏锐感也会提醒她外界的动静。 “大姐。”聂和玉有点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外,脸红彤彤的,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抱歉道,“我忘记敲门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她微微低头,看来像是只受了惊的兔子,单纯无害。 聂合欢眼神复杂,没有责怪她,淡淡道,“找我有事?” 知道她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聂和玉这才敢走进书房,没有坐,眉目间有些纠结,“大姐,小妹已经知道错了,是不是可以放她出来了?这段时间她一直闹着……” 聂和玉蓦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聂合欢却是已经笑出了声,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知道错了,还能跟我闹绝食?” 当她是傻子不成? 聂和玉说不出话来。 半晌,她深呼吸一口气,近乎哀求道,“小妹年纪最小,不懂事是情有可原的。大姐,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你就放过她吧。” 话一出,聂合欢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寒意,“二妹,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好!身为聂家千金却不懂半点礼仪规矩,出去丢的可是我们聂家的脸!” 一顶大帽子盖下来,即便聂和玉再想说点什么也开不了口了。 “二姐,你跟这个贱人说这些话有什么用?!”书房的门开着,两人对话外面的人自然是可以听见的。早先就跟在聂和玉后面的聂和羽的双胞胎哥哥聂和辰就冲了进来,“聂合欢,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把我妹妹关起来!” 他们二房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她来管了? 骂了一通还不够,聂和辰又是直接大步跨到聂合欢面前,抬手就想打她! 梓涵身影一闪,直接挡在聂合欢前面,看似轻飘飘实际却是藏着一股怪力的手止住了聂和辰的动作,在他愤怒的视线下没有丝毫的犹豫,狠狠的扳了他的手腕。 “咔嚓。” 声音不算大,书房里的众人却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嗷!”聂和辰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声,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放开我!你这个贱人,放开我!” 他的手要被她弄断了! 聂合欢眉眼都没有变过,甚至于已经消失的笑容又重新挂在了脸上,落到聂和辰眼里,就变成了让人无比恐惧的恶魔微笑。 “真不愧是兄妹,手和嘴都一样的不听话。”聂合欢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背过身子看着窗外的景色,“梓涵,让他长点记性,免得出去给我丢脸。” “大姐。”聂和玉一惊,赶忙替他说好话,“三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一时情急……” 聂合欢没说话。 梓涵恶劣一笑,在聂和辰惊慌的眼神下,抬脚踹到了他的腰上,直接就把他踹飞了几米远。 “啊!” 聂和辰发出了短促的呼痛声,旋即眼皮子一翻,硬生生被踹晕过去了。 019 要遭天谴 这边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很快就吸引了聂家其他人的注意力。尤其是聂骏辉,似乎是听到了自己儿子的声音,当下也顾不上那么多,径直跑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书房内的情形,他瞬间就呆了,猛的盯向聂合欢! 聂和玉走到他身边,想解释,却是被聂骏辉阻止了。他上前看了一下聂和辰的情况,发现他已经晕过去了,眼皮子抽了抽,直接冲向聂合欢。 梓涵挡住了他的去路。 “让开!” 聂骏辉已经是竭力克制住自己了,可现在被欺负的人是他的小儿子,又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又被她禁足了,他哪里还能忍得下这口气? 梓涵没有动。 除了聂合欢之外,没有人可以命令她做事。 “给我让开!” 见她不肯挪开身子,聂骏辉直接动了手!可他哪里会是梓涵的对手?还没碰到她呢,直接就被她钳住了双手,瞬间动弹不得。 聂合欢转回身,看着他狼狈的模样,不客气的笑出了声,“四叔,你这是怎么了?满脸通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被人调戏了呢。” 聂骏辉气得脸更红了。 他还从未遭受过这样大的难堪,而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罪魁祸首还是他的晚辈! “四叔,你管教不好自己的儿子和女儿,我不嫌辛苦的替你教导他们,你该感谢我才是。”聂合欢似乎看不出他双眸里的愤怒,慢悠悠道,“你不用谢我,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而已。” 说完,她对梓涵使了个眼神。后者冷哼,松开了自己的手。 聂骏辉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发狠的盯着两人。半晌,在梓涵以为他还想动手的时候,他直接转身抱起躺在地上的聂和辰。 聂和玉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这才对着聂合欢说了声抱歉,跟了上去。 “大小姐,你方才怎么不让我把他打死算了?”梓涵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有些不放心,“聂骏辉肯定是记恨上你了,万一他在背后捣鬼……” 大小姐现在还没站稳脚跟,要是他们真的铁了心要和她鱼死网破的话…… “无妨。” 聂合欢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两个字就重新坐下来处理文件,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打算。梓涵有心想问点什么,不过想到最近她很是疲惫,自己再烦她的话只会徒增她的烦恼,所以也没有开口。 然而书房却安静不到一个小时。 肖欣琴带着聂骏望找上门来了。 “聂合欢,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已经死了?!”肖欣琴恶狠狠的拍了桌子,唾沫横飞,“和辰做错了什么?你竟然让你身边的人把他踢晕了!” 聂和辰是她最疼爱的孙子,当听说他出了事情,她没有半点迟疑的就找上门来了。 “二奶奶,在指责别人之前,你是不是该弄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聂合欢还是那云淡风轻的模样,“他辱骂我的事情,二奶奶知道吗?我身边的人替我教导他,没什么错。” “你!” 肖欣琴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免得被聂合欢牵着鼻子走。只是她忍了半晌,还是无法咽下这口气。 这段时间,他们可都是受了不少的气。 从回到聂家的第二天开始,她就开始实施了一系列所谓的新家规。他们的出行不但不方便了,甚至连手头上的钱也变少了。这样也就算了,他们这边也有不少的公司,光是分红就能让他们不愁吃穿了。可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聂合欢竟然把手伸向了那些公司! 除了自己当初嫁进聂家,家里人送给自己的几个小公司之外,凡是涉及到聂家资金的,她都清理了一遍。不但自己手里的钱少了,自己这边的人都快被她以各种理由清光了! 聂家的权利可以慢慢收回来,但是现在缺钱就真的没办法忍。 不管是打点人还是和她对抗,钱都是不可或缺的。少了资金的他们,就等同于是被人砍断了手脚的猛虎,表面上再尊贵再华丽,也没有半点用处。 聂合欢果然是够狠的,知道什么会让他们抓狂。 “二奶奶,晚辈的事情你还是少管的好。”聂合欢看着她脸上不好的样子,又轻飘飘的的加了一句话,“你都这个年纪了,是该好好的安享晚年了。” 八十多岁的人了,还不知道收敛自己的脾气,活成她这样也挺失败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肖欣琴似乎是听出了弦外之音,厉声问道,“你打算对我下手吗?聂合欢,就算我不是你的亲奶奶,也是你的长辈!对我下手,你可是要遭天谴的!” 遭天谴? 聂合欢微微一笑。 如果老天爷真的有眼的话,自己眼前的这两人,早该下地狱好多次了。 “我会不会遭天谴就不劳二奶奶操心了。如果没别的事情的话,麻烦你们出去,我还得接着处理文件呢。” 今天晚上她可是要参加一个酒宴,所以必须在下午的时候把这几天的文件处理好。 肖欣琴当然不会动。 她给了聂骏望一个眼神,后者领悟,站出来语气平缓道,“合欢,我们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你好。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要知道外界可是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聂家呢!你一个人要管理这么大的家业,还要处理好你父亲留下来的烂摊子,难免有疏忽的时候。把事情交给我们处理,是最好的选择。我们可是你的家人。” ------题外话------ 好安静的评论区啊……是不是你们都不喜欢看…… 020 前未婚夫 交给他们处理? 呵,要真如他们所说的,把聂家的大权交到他们手上,自己怎么死的都还不知道呢。 “四叔,我能不能处理好那些问题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劳你们操心了。”聂合欢直接下了逐客令,“不好意思,我累了,你们出去吧。” 跟他们瞎扯还不如自己专心处理文件。 浪费时间! 聂骏望本来是打算循循善诱,想让她放下心防之后再谈及谢念秋的死,挑拨她和聂骏坤的关系的。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不给面子,直接就把他们轰了出来! 看着关上的房门,聂骏望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这个软硬不吃的死丫头! 肖欣琴此时已经缓过劲来了,看着自己大儿子那隐忍的模样,示意他跟自己回房。 两人整个下午都没有出过房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密谋着什么。 知道他们多半是在商量着要怎么从自己手里抢回聂家的当家权,聂合欢并没有在意,只是让梓涵先去备好自己晚上要穿的礼服。 这是她回来之后第一次正式在圈子里露脸,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差错。 晚上。 聂合欢带着子涵和梓铭准点出现在了君悦酒店。 三人出现在宴会厅的时候,聂合欢一下子就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今夜的她化了精致的妆,衬得五官更加立体妩媚。她穿着一身孔雀石绿闪耀长裙,一头微卷的长发垂在胸前,显得性感美艳,直接压了其他女性一头。 似乎是看到了某个熟人,她微微一笑,原先给人的强烈的高贵和孤傲不群稍微淡了些。 “海烟。”聂合欢主动和正在专心和美食做斗争的娇俏女子打了招呼,“多少年了,你怎么还是一到宴会就只知道顾着吃?” 傅海烟转过身,看到是聂合欢,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狼吞虎咽的吃了块蛋糕,不满的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想啊!这不是工作到半路被家里人拉过来的?” 傅海烟是傅睿博的女儿,虽然是傅家人,但是从小和聂合欢一起长大,感情也很要好。她被赶出聂家之后,两人也没有断了联系。 “话说回来,你这玩的是哪一出?”傅海烟一脸凶恶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蛋糕,凑上前,“你结婚了这件事我竟然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她真的是要被她气死了。 她们不是最好的姐妹吗?然而她结婚,她竟然是最后知道的,不生气才怪了。 “说来话长了。” 聂合欢并不打算在这里解释,只是说着些好话抚慰着自己的好友,说了老半天才让她消了气。 叙了一会儿旧,两人就分开了。 虽然是好友,但是宴会里人多眼杂,难保不会有人利用她们之间的关系做文章。聂合欢转身,刚准备拿一杯香槟,却是有人抢先替她拿了。 “合欢,许久不见。” 眼前的翩翩公子,温文尔雅,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贵气。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好似会说话,不经意的对视就能勾走人的魂。 陆家,陆景同。 陆家是百年名门,底蕴深厚。而陆景同作为陆家的准继承人,现任青阳市副市长秘书一职。看似职位不高,其实众人心中都清楚,他不过是在挂名做事,实际前途无量。 毕竟是陆家的人,又是准继承人,怎么可能平庸一生。 “陆少。”相比他的亲昵,聂合欢就要显得疏离多了,“好巧。” 在来之前她就做好了要和这些人见面的准备,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还没找上门呢,他就率先和自己打招呼了。 有点稀奇。 现在的陆家声势不如之前,也比不过现在如日中天的楚家。但好歹是南方四大权门之一,地位和声誉都还在。相比之下,身为豪门之首的聂家还是有点比不上。 士农工商,商排在最末等的位置,足可见地位有多低。虽然百年之后的现在,商人的地位提高了很多,但是在这些真正的权门看来,豪门依旧是上不得台面。 不过权门的人瞧不上豪门,却也日渐依赖豪门的金钱。毕竟要想让家族子弟仕途走得更顺点,必须是要拿金钱打点。而对于豪门来说,有了权力的庇护,他们赚钱也能更加方便。 双方各取所需而已。 “合欢,我们之间非要这么生疏吗?”陆景同似乎有点受伤,眼眸黯淡下来,“我知道当初你……没出手是我的不对,我也不求你能体谅我的难处,但现在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走,我们也可以回到过去,不是吗?” 被他这句话逗乐了,聂合欢挑眉,不解的问道,“过去?过去的我们是什么样?” “合欢,难道你忘记了我们之间还有婚约吗?” 婚约? 聂合欢蹙眉想了许久,才想起来已经被自己抛到脑后的事情。 所谓的婚约,也不过是双方爷爷之间的口头约定而已。 爷爷还在世时,是聂家最鼎盛而陆家最衰败的时候。那时陆家急需资金,而聂家则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因此双方私底下做了交易:聂家出钱助陆家度过难关,而陆家则要和聂家联姻。 联姻的对象,正是她和陆景同。 想到那些荒唐事,聂合欢呵呵的笑着,在陆景同期待的眼神下没有半点感情道,“不好意思,我还真的忘了。” 陆家在度过难关之后就想过河拆桥,提出了一些条件希望聂家可以放弃联姻,若不是自己的爷爷聂嘉平坚持的话,所谓的婚约也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陆景同只当她还在生气,好声好气道,“当初我也想过要帮忙,只是你们家里的事情我不好插手。而且,当时陆家也是陷入了麻烦中,我实在是分身乏术。” 她可以谅解自己的吧?印象中,她并不是无理取闹的富家千金。 聂合欢还没来得及开口,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微怔,尚未回头,来人强而有力的手便直接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同时痞气十足的开了口。 “我的女人你也敢泡?陆家是想没了继承人吗?!” 021 挖我墙脚 陆景同错愕的看着来人。 他也听说了聂合欢结婚的消息,但同其他人一样,他也认为她所谓的丈夫不过是她随便找来的小白脸,是为了得到家主之位的权宜之计。 可现在…… 这可是青阳市上流社会最顶级的宴会,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你回来了?”聂合欢直接忽视了陆景同,有点讶异的看向祁贺,“你是说了半个月吗?” 现在离半个月还有三天吧? 祁贺磨了磨牙。 若不是这里人太多,他还真的想把她“就地正法”了。 这个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半个月里没联系过他也就算了,见到自己还半点欣喜的表情都没有,似乎是很不想见到他的样子。 “我要是再不回来,有人就要挖掉我的墙脚了。”祁贺别有深意的瞥一眼陆景同,垂眸看聂合欢,“你招蜂引蝶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 听出了话语里的强势占有欲,聂合欢只是浅笑着,“彼此彼此。” 不想让眼前这个碍眼的男人听到他们两人更多的私密话,祁贺直接搂着聂合欢就要到休息室,陆景同却是喊住了他们,眼带惊疑,“合欢,我们……”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尊称她一声祁夫人,再不济,称呼她一声聂小姐也是可以的。”祁贺扬眉,脸上挂着一抹痞笑,看起来有些不讲道理,“最后,如果陆家不想就此消失的话,请你离我的女人远一些。” 连着两次被人威胁,而且对方还大言不惭的说要让陆家出事,饶是陆景同的修养再高再好,也忍不住怒了,“祁先生?别以为你现在占着合欢丈夫的名头就可以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你要是真的为合欢好的话,就别说这样让人耻笑的话!” 他以为他是谁,有什么资格说大话! 当然,说这些话陆景同也不是没有底气的。 身为陆家的人,他不仅清楚整个南方的势力布局,就连北方的也是一清二楚。不管是哪一边,都没有姓祁的家族。所以,他几乎可以断定,祁贺不过是个狐假虎威的小白脸。 这样的自傲,足以给聂合欢带来毁灭性的灾难。毕竟谁也不敢保证,他不会得罪某些大人物,从而招致灾祸。 陆景同不清楚,和祁贺相处了一年多的聂合欢却是知道他的性子的,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这番话,因此也没有放在心上。 面对陆景同的质问,当事人祁贺却是没有看他,只是对着聂合欢庆幸道,“还好当初你没选择跟他联姻,不然你以后的孩子的智商堪忧啊。” 聂合欢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白了他一眼。 戏弄陆景同就戏弄吧,反正她也不在意。但是话题扯到她身上……呵呵,等下有他好看的! 祁贺没有害怕,反倒是饶有趣味的看着她炸毛的样子。 真是让人爱不释手,想要蹂躏得更加用力些,好看她彻底暴走的模样呢。 三人之间的不对劲很快就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那些年纪稍大的人不好过问晚辈的事情,地位没聂合欢等人高的也不敢随便插话,一群人干瞪眼半天,没人敢上来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好在这样的奇怪现象很快就被打破了。 楚安容带着一帮年轻男女走了过来,聂合欢随便瞟一眼,发现里面的大多数人自己都认识,甚至还有几个是二房的人。比如聂和玉,再比如聂和墨等人。 “这是怎么了?”楚安容有些好奇的看着三人,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不偏不倚的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陆景同比楚安容要大,不过楚家的地位比陆家的要高,面对楚安容的时候他还是很客气的,“没事,只是有点小争执而已。” 小争执? 楚安容眼中流光一转,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她先是看了一眼祁贺,旋即注意力都放到了聂合欢身上,“合欢?三年不见,我差点认不出你来了。” 她话语里满是惊奇和欣喜。 看一眼藏在人群中的楚玉轩,聂合欢客气的回应,“楚小姐。” 在没有被赶出聂家的时候,她和楚安容时常有交集。两人没什么感情,不过也还不至于到交恶的地步。 “这位想必就是祁先生吧?”楚安容还是那无可挑剔的模样,话题一转转到了祁贺身上,“刚好过几天我要举办个茶会,没事的话你们都参加吧?” 能得到她的邀请的人,都是对对方地位和名气的肯定的象征。外围的一些小豪门的千金少爷们为了争一个名额,已经到了不惜大打出手的地步。 祁贺还是那不冷不热的模样,哪怕在面对楚安容的时候,也不见所谓的绅士风度,甚至在众人看来,他的眼神还有些轻佻。 “楚小姐不说,过几天我也是要上门拜访的。” 说是拜访,从他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的恭维尊敬之意。 聂合欢拧眉。 她不是认为祁贺在说大话,而是在想着他说这话背后的用意是什么。 他的来历肯定不会简单,这点她很清楚。但是能连楚家都不放在眼里的,放眼整个Z国也就那么十几个人。毕竟楚家是权门,和豪门不一样,他们和京城的几大家族是有着密切的联系的。 楚安容也皱了眉。 思考半晌,她抬眸,认真的看着祁贺,问道,“不知道祁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到了现在,她要是还认为祁贺只是聂合欢养的小白脸就真的太蠢了。 当然,她能想到这点,周围那些老谋深算的人自然也是想到了,都纷纷在心中揣测他的来历。尤其是聂骏坤,惊疑不定的盯着祁贺,暗自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要是他真的大有来头的话,那么聂合欢就等同于是多了一股助力!有祁贺和聂家祖宅撑腰的她,实力不容小觑,而自己再想对付她,就要困难得多了! 正当众人心思各异间,祁贺轻轻的拍了拍手。 一男一女面无比表情的走了进来,手里似乎是拿着几分文件。 楚安容眼尖,在那两人刚站定的瞬间,就看清楚了文件袋外封条上盖着的章。 她身子微微一震。 ------题外话------ 中秋节快乐,爱你们么么哒 022 谁害羞了 不敢置信的抬头盯着祁贺,却见对方神色轻松,看不出他的情绪。 他慢条斯理的结果男人手上的文件,随随便便就当着楚安容的面拆了,然后递到她面前,“楚小姐,上面的文字,你认得吗?” 众人不由得凝神,想看清楚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 然而楚安容站在众人之首,直接对着聂合欢。而其他人,或者是为了避嫌,或者是为了以示尊敬,没有人敢站在她身旁,以至于只有她一个人看了个清楚。 她面上不复之前的淡泊,眼底是遮掩不住的震惊,连聂合欢都开始有点好奇了,想知道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祁贺收回了文件。 楚安容站在原地,眼神不断变幻,到了最后,她竟然是直接恭敬道,“我有眼不识泰山,希望没有冒犯到祁先生。” 这还是她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要知道她可是楚家大小姐,虽然不是未来的掌权人,但好歹也是代表着楚家。现在却当着众人的面对祁贺如此恭敬,简直就是打了楚家的脸。 不过也不是谁都没脑子的。 陆景同和周围的几个老狐狸眼神一闪,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祁贺,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只是用一张纸就让楚安容放低了姿态。 人群里,楚高朗死死的拉住了楚绍钧。 自己这个儿子是真的被宠坏了,以至于这点气都沉不住。若不是安容是个女孩子,他还真的要考虑换继承人的事情了。把楚家交到自己这个儿子身上,他是真的不放心啊! “你要是学不会收敛着你的脾气,现在就给我滚蛋!”楚高朗很清楚现在是什么局势,瞪一眼楚绍钧,“对方来历不明,你轻举妄动只会给楚家带来灾祸!” 楚绍钧何尝不知道?可是他才是楚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啊,自己的姐姐却盖住了自己的风头,以至于众人只知楚安容不知楚绍钧! 那个男人就算是大有来头,该打交道的人也是自己才对!楚安容算什么,凭什么就能代表楚家! 众人都知道祁贺来历不简单,顿时打消了取笑他的心思。 开什么玩笑啊,只用一张纸就能让楚安容说不出话来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个没来历的小白脸?他们又不是傻子,看不出这里面的猫腻。 最气人的,当属是楚玉轩和聂骏坤。 本来他们还想着利用祁贺的身份来嘲笑聂合欢,让她当着众人的面出丑,算是出了口恶气。可是没有想到,聂合欢没出丑,倒是他们又憋了一股子气。 真是倒霉! 聂骏坤狠狠的甩了手,让得她身边的楚凝很是没面子。她勉强笑着,恶狠狠的剜了聂合欢一眼,然后又对着楚玉轩使了个眼神。 他和楚安容关系好,待会儿可以从她那里打听点消息。 楚玉轩微微垂眸,心里琢磨着自己的事情。 祁贺把文件递回给自己的下属,转身的同时眼神往楚高朗所在的地方扫了一下,脸上是高深莫测的笑容,看得楚高朗眉心一跳。 聂合欢直接被祁贺拐到了为宾客准备的休息室。 房门刚关上,她就被他压到了门板上,强而有力的手禁锢住她的身子,让她躲也躲不开。 温热的气息扑过来,聂合欢下意识的绷紧了自己的身子。祁贺自然是察觉到了,轻笑两声,先是轻吻了下她的嘴唇,然后在她最敏感的颈脖处流连,“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 良好的教养让聂合欢没办法说出脏话来,可是她越想越是觉得气,直接就把手搭在他腰上,狠狠的拧了一把,“谁害羞了?” 她才不会在他面前服输。 祁贺怀疑的瞥向她,二话不说直接撩起了她的长裙,带着滚烫热意的大手直接伸了进去。 聂合欢身子绷得更紧。 “等下还要参加宴会呢,你这样让我怎么见人?”她咬唇,抬起双眸看向他,“别一回来就动手动脚的,让我以为我是跟条狼结了婚。” 真是色中饿狼! “没办法,谁让你太勾人呢?”祁贺手伸到了她的腰处,只觉得入手的肌肤细腻无比,如最好的羊脂白玉,让人忍不住的沉沦流连,“到现在我可都还记得我们第一次……” “滚蛋!” 听他提及以前的事情,聂合欢终于是忍不住炸毛了,脸气鼓鼓的,少了份成熟妩媚,多了点女子的娇俏,不会觉得幼稚,只会让人觉得心痒痒的,恨不得反复蹂躏。 “我只是想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好像也是在宴会上而已。”祁贺无辜的耸肩,拿开了自己的手,在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却是直接抱起她,走到沙发上坐下来,“你想歪到哪里去了?” “祁!贺!” 这个男人为什么就这么可恶?! 闹过一番之后,聂合欢又恢复了冷静理智的模样,纤手戳着他的胸口,破天荒的问道,“方才你给楚安容看的文件是什么?” 他能当着众人的面做出这样的举动,就证明他没有隐瞒的打算。反正自己迟早也是要知道的,现在事先有个底也不过分吧? 祁贺抚摸着她的后背,即便是隔着裙子也能想象得到她的身子有多么的诱人,压在身下的时候就像是被一团云雾裹住了,软棉却极具弹性。 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小妖精。 聂合欢一看他眼神又有些不对劲了,当下警惕的盯着他,“你可别乱来!” 这货的本质就是个禽兽,谁知道他是不是又要发情了! 瞧见她那戒备的模样,祁贺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颊,意味深长道,“我们还有一整个晚上的时间,我不急。” 聂合欢腿一软,差点就从他身上跌下去。 ------题外话------ 啊啊啊,求收藏啦! 023 巡视小组 这禽兽! 祁贺笑得很是奸诈。 从他身上爬下来,她整理了下自己的裙子,直到确认自己没有失态的地方,这才看向他。 祁贺拍了拍手,门外站着的男女立即走了进来。 “爷。” 他们两人低垂着头,只盯着自己脚尖,余光绝对不多瞟。 这训练有素的模样,聂合欢自然是注意到了。眼神一闪,她没有说话。 祁贺也不怕她察觉出什么端倪来,直接对着男人道,“权阳,把方才那份文件给夫人看看。” 夫人? 聂合欢恶寒。 她还真的不习惯别人这样称呼她。 权阳没有半点迟疑,抽出自己怀里的一份文件,递到聂合欢面前,“夫人。” 聂合欢接过去,在看清楚上面的几个大字的时候,差点一脚踹到祁贺身上。手紧紧的攥着那份文件,她咬牙切齿道,“中央直属巡视小组?” “嗯,这几年地方很是不安分,所以那位才成立了一个小组,到各个地方巡视。”祁贺说的很轻松,聂合欢却是明白这些话背后的含义,“楚家可是调查的重点对象,楚安容自然是要对我客气点的。” 聂合欢真想呸他一脸。 这人真是不知道厚脸皮为何物。 楚安容哪里只是对他客气?简直就是怕他吧? 不过俗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楚家在南方可是一霸,他要想对楚家下手,想拿楚家开刀也不会是件容易的事情。楚安容正是因为清楚这点,所以才会在惊讶之余还是保持了理智。 “那群老头子本来是想低调的进驻青阳市的,但是那四大权门又怎么可能嗅不到一点味道?只怕我们前脚刚进来,他们后脚就准备好了应付之策。”祁贺眼底是满满的算计,让得聂合欢想起了奸猾狡诈的狐狸,“所以干脆光明正大的跟他们挑明了,至少这样他们不会在明面上为难我们。” 他们到底是中央派来的人,即便心大如楚家,也不敢真的把他们都得罪狠了。 其实那位也很清楚,他们这群人是查不出什么来的。他让他们前来,不过是为了膈应这几大家族,顺便敲山震虎,让他们知道中央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好让他们办事收敛点而已。 这些话他不说,聂合欢也能明白。 “都是老头子?”聂合欢心中有了计较之后也没深问,甚至连他在巡视小组里是什么职务都没问,只是伸手扯了扯他的脸,好报自己方才被他捏脸的仇而已,“那你是不是也是个老头子,只不过是长了张骗人的脸?” 祁贺微微吃痛,却是没生气,反倒是调笑的靠近她,用着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道,“我是不是老头子,你不是很清楚吗,夫人?” 说完,他舌头还一卷,含住了她精致小巧的耳朵。 聂合欢心一颤,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 这里可还是有外人在的! 她下意识的看向两人。 权阳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脸上的表情都没变化,仿佛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而女子却是在聂合欢抬眸的瞬间低下了头,双手抖了抖。 在心中骂了祁贺好几句,聂合欢才装作没事人一般站起来,“你为什么只单独给楚安容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楚高朗和楚绍钧也在宴会上才对。按理说来,他应当直接找上楚高朗,再不济也该是和楚绍钧接触……等等。 聂合欢用着看怪物似的眼神看着他,脸上闪过类似无语的情绪,“你该不会只是为了膈应楚安容吧?” 两人是有仇吗? 祁贺笑而不语。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找上楚高朗而是向楚安容挑明自己的身份,会让楚家人心生嫌隙。不只是楚绍钧会更加嫉恨她这位亲姐姐,也会让楚高朗更加忌惮她。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直接对接楚安容,就等同于是承认了她在楚家的地位呢。这对于本就心存不满的楚绍钧来说,简直就是打了他的脸。 尤其是自己离开时看他的眼神。 这次宴会结束之后,他们之间会爆发争吵是正常的。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让楚高朗父女互相警惕,能让他们姐弟疏离,他是赚了的。 当然,他本来也没有想那么多。只不是看见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追求,心中正不爽呢,楚安容又凑了上来,他干脆就改变了原先的打算,直接揭明了自己的身份。 反正楚安容和楚玉轩走的近,打击了她就等同于砍了楚玉轩一刀,近期内他们应当是不会再对这个小女人出手了。 自己的女人,当然是要自己来保护的。 聂合欢心如明镜,略微一想就能明白他这么做的真正用意了。只是有的事情明白了也得装糊涂,她不耐烦的摆手,“我先下去了。” 她已经离开得够久了,要是再不出现,肯定又有什么流言传开来了。 这回祁贺没有拦她。 等到房门关上,他才敛了笑意,冰冷的眸子注视着女人,在对方局促不安的时候缓缓开口,“诗雪,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诗雪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爷!属下不是故意的!” 她真的不是故意偷听他们说话的,只是在偶然抬头的时候看到了他脖子上鲜艳的红唇印,惊愕之下失了神,才会如此的失态! “一连犯错,你该知道要怎么办。”祁贺却是不想听她的解释,冷然道,“下去吧。” 诗雪还想说点什么,祁贺却是站起来背过身子,很显然是不想再听她说话了,“权阳,让思锐解决完手上的事情之后就赶来青阳市。” ------题外话------ 继续求收藏求冒泡,么么么 024 晾晾他们 “爷!” 听到他这话,诗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这是要把自己赶回京城啊! 权阳面无表情的走上前,直接拽起诗雪,“别惹爷生气。” 诗雪浑身一颤,想要张嘴说点什么,最后却只得默默的打消了所有的念头,恋恋不舍的瞧了一眼祁贺,然后转身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外走。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她很小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可以说是和他一起长大。很早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命是他的,她是为了保护他而存在,所以没抱有什么幻想。可是,当她亲眼见到他如此宠爱一个女人,看他为她改变了自己的决定,看他和她举止亲密,甚至还乐在其中的时候,她才清楚,自己内心是有多嫉妒。 他为人冷情,即便是面对那些人也不见有半点感情。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说,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动情的。以后他娶妻,也不过是家族需要。两人或许相敬如宾,但绝对不会有感情。 从某些方面来说,她甚至比他未来的妻子还要距离他更近。 然而聂合欢的出现,打破了她的认知,也狠狠的把她踩在了脚底下。甚至她还没有和她一较高下,就已经是输得一败涂地。 聂合欢是他的第一个女人,聂合欢成为了他的妻子,聂合欢让他改变了主意……一切的一切,都是聂合欢。自己只能冷眼看着,看着她毫无顾忌的瞪他,看她一点儿也不恭敬的和他说话,甚至还会扯他的脸,在他身体上留下显眼的痕迹。 她曾经不敢想象的一切,都成了聂合欢的专属。 她怎么可能不恨? 权阳看着眼神晦涩难懂的祁贺,并不敢揣测他的心思,只是在他要出去的时候,小声的在后面提醒道,“爷,您的脖子……” 嗯? 祁贺伸手摸了摸,没见有什么东西。联想到权阳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又想起方才他和聂合欢难抑情动,做出的亲密事,轻咳两声,问权阳要了纸巾,轻轻擦拭自己脖子上的唇印。 那小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这么想着,他却是没有任何恼怒的情绪,只觉得心情有些愉悦,连带着看权阳都顺眼了许多,心中的火气也消了些,“那几个老头子都安排好了?” “是,我们的人已经给他们办理好了入住手续,他们现在正在聂氏集团旗下的朗庭酒店等着您过去。” “让他们等着吧。” 那几个老头子都是老古板,加上舟车劳顿之后,火气肯定很大。自己现在过去,势必要遭到他们一番唠叨。再者说,今天晚上他还有正事要干,先晾晾他们也好。 “是。” 权阳不似诗雪,对于祁贺的命令,他是从不质疑的。哪怕是让他去死,他也不会有半点迟疑。 祁贺重新出现在宴会厅里的时候,众人看他的眼神很明显就不一样了。他没在意,视线巡了一遍,在看到自己的猎物之后大步走了过去。 聂合欢已经和秦王两家的人打过招呼了,现在正在和傅凌两家的人说话。 傅家家主傅建柏没来,来的人是傅海烟的父亲傅睿博。 傅睿博对聂合欢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当初知道她被赶出聂家的时候还替她觉得可惜。不过他和聂家的关系不算得很好,没有立场去插手人家的家事,所以也没有对她伸出援手。 聂合欢一向很理智,没有道德绑架的认为对方一定要帮忙。一事归一事,她不会把这种私人情绪带到两家的交流上来。而且,现在的聂家已经是被架到了火上烤,能少个敌人就是好的。 聂合欢面前还站着一名端庄高雅的贵妇。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却没有让她衰败如残花,反倒是给她添了几丝历经时光打磨才能有的宁静。 凌家家主凌天香。 凌天香是凌家上任家主最小的女儿,也是最疼爱的女儿。在有着好几个儿子的情况下,他毅然决然的把家主之位传给了自己的这个小女儿。而凌天香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在众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硬是撑起了这沉重的担子。 如今的凌家虽然不如楚陆傅三家,排位排在了四大权门之末,但经济实力却是几大权门之首。当然,跟聂家这样的大豪门相比,凌家还是稍逊一筹。 不过,凌家有权有钱,聂家只有钱。在有权就等于拥有一切的时代,凌家的地位不言而喻。 “没有想到一转眼你就长成个大姑娘了。”凌天香眼中全是欣慰之情,“你母亲泉下有知的话,肯定是为你感到高兴和自豪的。” 原本凌天香和谢念秋是闺中密友,只是在谢念秋嫁入聂家之后,为了避嫌,她们两人才渐渐断了联系。偶尔宴会遇上了,也只能匆忙说上几句话。 “是啊,要是母亲知道香姨还记得她,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说道谢念秋,凌天香的情绪就变得有些伤感了。不过碍于傅睿博还在场,她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只是拉着聂合欢的手,感慨道,“你是个好孩子。” 祁贺走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凌天香这话。他不可置否的搂住了聂合欢的腰肢,笑看向两人。两人也很识趣,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离开了。 聂合欢有点气闷。 她想了想,在走到一个角落的时候,压低了声音警告道,“你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 是不是自己的表现得让他误会了,让他以为他可以插手自己的事情了?他们可是说好了,他们两人结婚只是场交易,不得干涉对方的事。 祁贺没有动怒,同样轻声道,“我只不过是为了保障我自己的权益而已。” 啊? 聂合欢不解的看向他。 这话是什么意思? ------题外话------ 求收求收啦啦啦啦啦! 025 父女博弈 祁贺笑得让聂合欢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她的第六感非常的准确,尤其是在猜测祁贺的事情上。 “你跟他们聊起来肯定是没完没了的,而且绝对是相当的耗费心神。”祁贺一脸的理所当然,“今天晚上我还有大事要办呢,可不许你太累!” 聂合欢脑子没转过弯来,愣愣的问了一句,“什么大事?” 祁贺认真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一本正经道,“办你。” 聂合欢:“!” 为什么这人总是能厚着脸皮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是不是不知道羞耻为何物? 两人在这边窃窃私语,落到别人眼中就成了勾搭的狗男女。楚玉轩看着聂合欢和祁贺相谈甚欢的模样,忍不住又想起楚安容方才和自己说的话。 祁贺竟然是京城的人!这样也就罢了,他还是体系内的人,而且看起来身份也不低。有了他的保护,聂合欢可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了。 想到这里,他的眉头皱得更深,只觉得事情已经开始朝着自己没有预想过的方向发展了。 原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聂家突然被半路杀出来的聂合欢抢走,他们甚至还接连在她手上吃了个闷亏。而现在,已经是被人盯上了的楚家也不可能给自己太多的助力。 “玉轩,安容怎么说?”聂骏坤走过来,低声询问道,“那个小白脸到底是什么来历?” 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女儿竟然是学了这样一手,知道找个有背景的男人了。可惜啊,她还是太嫩,不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即便祁贺真的是京城世家的人,也没办法对楚家怎么样。他只要让楚玉轩牢牢的抱住楚安容这棵大树,她就除不掉他们。 “已经让人在查了。” 他们都很清楚,京城世家是没有姓祁的存在的。这个祁贺多半是哪个家族的人,现在只是借着那个家族的权势作威作福而已。他能唬住外面的人,却是唬不住他们。楚家也不是吃素的,等他们反应过来,祁贺就没办法蹦跶了。 聂骏坤点点头,让他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通知他,然后便走开了。 正当楚玉轩和聂骏坤想着让楚家的人收拾祁贺和聂合欢的时候,休息室里,楚高朗正面色阴沉的盯着自己的大女儿,缓缓道,“没有想到你的本事这么大,人家都是直接找上你,连我这个家主都比不上了。” 楚绍钧也是在旁阴阳怪气的附和道,“可不是么?一群公子哥和名媛都自发的跟在她身后,要多风光就有多分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楚家的家主呢。” 楚安容心咯噔一声。 当初看到祁贺手上的文件的时候,在被对方的身份震慑住的同时,她也是想到了现在这一幕。 他谁都不让看,唯独找上自己,也是有这个意思的吧?他知道父亲忌惮自己,弟弟对自己也是多有怨言,所以才会故弄玄虚,在表明自己身份的同时也成功的挑拨了他们几人的关系。 真是一箭双雕。 苦笑两声,楚安容抬起头,“父亲,难道您也不相信我吗?祁贺这么做,不过是想挑拨我们的关系,好乘虚将我们楚家的人一网打尽而已。” 闻言,楚高朗面色稍缓,只是看起来依旧严厉。楚绍钧一看,知道没多久他就要被楚安容糊弄过去了,当下凉凉道,“父亲,你可别忘了祁贺走之前看我们的眼神。” 那可是一点都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啊!可是他对上自己这位姐姐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呢? 客气有礼。 呵呵,前后态度差别这么大,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他是不相信的。如果他这位姐接真的没有做什么的话,祁贺怎么会有这样的态度?可见事情根本没有她说的这么简单。 楚安容眉眼间尽是无奈,耐着性子解释道,“绍钧,我们可是亲姐弟,我对你如何你心里不清楚吗?难道你要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相信我?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无话可说。” 楚绍钧也拉下了脸。 就算两人是亲姐弟又如何?面对家主之位的诱惑,她能抵抗得住吗?如果她对那个位置没有野心,为什么要掌握家中的权利? 还没等楚绍钧说话,楚高朗就替他回答了,“你弟弟也不是那个意思,别把说得那么难听。” 楚安容身子微颤,然后又低下了头。 是了,不管自己有多么优秀,自己这位父亲眼中只有这个儿子,根本没有她这个女儿。无论是什么事情,错的人总是她,斤斤计较的人也是她。 早该习惯的,不是吗? 看她有点委屈的模样,楚高朗意识到了自己说话有点过分,瞪了一眼楚绍钧,然后又道,“你对楚家的心我自然是明白的。我只希望你们姐弟不要生了嫌隙,免得给人有机可趁。现在楚家有难,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父亲教导得是。” 楚绍钧看着楚安容那模样,心中止不住的笑了。 她再好也不是个带把的,这辈子她都无法取代自己成为家主!楚家的未来,靠的还是他! “既然已经知道祁贺是中央那边的人,那就对他客气点。另外,最近做事要小心,不要落人把柄。” 虽然知道这是自己的地盘,但是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保险起见,他们还是行事小心点的好。等到风声过去了,再继续他们的计划也不迟。 楚绍钧和楚安容都应了下来。 楚高朗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示意两人先出去,“我在这里等消息,你们先出去跟其他家族的人通通气。单靠我们对付巡查小组还是有点吃力,不如把消息跟其他家族的人共享,让他们欠我们人情。” 他们抱成一团,巡查组拿他们也没有办法。 “是。” ------题外话------ 我辣么萌,你们为啥不跟我说话!哼! 026 机会来了 楚安容出来没多久,楚玉轩又找上来了。 两人站在角落里,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楚家要怎么做?”面对楚安容,楚玉轩的态度并没有多少恭敬之意,甚至还隐隐有种踩着她以得到快感的感觉,“祁贺的身份已经查明了吗?” 楚安容仿佛是没有察觉到,只隐晦的用着爱慕的眼神看他,没有多思考就把方才几人的对话告诉了他,“父亲的意思是联合其他家族的人一起对付他们。楚家现在也是内忧外患严重,若是不寻求他人帮助的话,可能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楚玉轩皱眉。 楚家的情况他是知道的,正因为如此,他才着急的想知道他们的对策。当听到楚安容说到他们打算和其他家族的人联手的时候,眉头皱得更深。 半晌,他吸了口气,缓缓道,“安容,我们的机会来了!” 他说得很突然,楚安容被他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环顾四周,确认不会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之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模样,楚玉轩轻笑出声,胜券在握般道,“你不是想要楚家吗?现在祁贺所在的巡视小组就是我们的机会!” “你疯了!”楚安容低低的的惊呼出声,捂住自己的胸口,仿佛随时都可能被他吓死,“要是我们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岂不是给了祁贺灭掉楚家的机会?!” 这根本不是他们的机会,而是楚家灭亡的契机! 楚玉轩一副你傻的模样,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好几句话,在她震惊的眼神之下无不得意道,“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就按着我说的去做,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当我没说过!不过,我们两人是绝对不会再有机会再在一起的了。” 他有着绝对的自信楚安容会答应下来。 她对自己的感情可是深到了骨子里,为了自己,她什么都愿意做! 良久,如楚玉轩所想的那样,挣扎半天之后的楚安容果然还是答应了下来。虽然神色有点不安,但她还是咬牙道,“我知道了,我会去试试的。” 楚玉轩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眼底终于涌现了一抹爱意,看得楚安容都发怔了,“等我们掌握楚家那天,就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 等到他大权在握,谁还敢说一句他的不是? 楚安容没说话,只是害羞的低下了头。 “别怕,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支持你的。”楚玉轩似乎是动了情,难得的说着让人脸红心动的话来,“在你有需要的时候,我永远都会站出来替你遮风挡雨!” 楚安容咬着唇,抬眸看着他,不敢置信的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傻丫头,这么多年了你对我的心思我难道不明白吗?我是不会辜负你的。让你做那些事情,也不过是想帮你得到楚家大权而已。绍钧是你亲弟弟,可他压根没把你这个姐姐放在心上,反倒是像防着敌人那样防备你,甚至还做了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你不在意,我却看不下去了!” “玉轩……” “嘘,别说那些客气的话。你只要记得,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孤身一人面对那些豺狼了就好。” 楚安容怔然许久,然后眼眸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看起来有点迷人,“……好。”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陆景同就走了过来,很自然的和两人打招呼,等到楚玉轩走后,他转头看着楚安容,好脾气的问道,“楚小姐,我为什么而来,你应该很清楚了。” 楚安容又恢复了名门千金的矜贵,瞥一眼陆景同,想着自己到场之前三人对峙的模样,抿唇笑了,“景同,你我之间哪里需要这么客气?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祁贺是京城那边的人。” 京城人? 陆景同眼神一闪,没说话,而是静待她的下文。 “中央成立了巡视小组,祁贺是其中之一。我们还没查清楚他的身份,但能得到那位的任用,肯定也不是简单的人物。近期我们可都要小心点,免得马失前蹄,悔不当初。” 她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 陆景同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自主的看向祁贺和聂合欢所在的方向,在看到两人依旧旁若无人的说着话,看起来关系相当亲密的时候,手不自觉的攥紧了。 她果真没有把自己这个未婚夫放在眼里吗? “男权女钱,他们两人看起来倒也挺般配。”楚安容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蓦地说出一番意味深长的话,“毕竟是京城人士,怎么着也比我们这些小地方的人好,不是吗?” “楚小姐,合欢不是那样的人。”没有想到陆景同不但没有赞成,甚至还反驳道,“她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有个男人关心她,她动心了也是正常的事情。我现在别的也不奢求,只希望她能过得幸福,不被那男人的利用就好!” 说完,他眼神落寞的走开了,背影相当的孤独。 楚安容却是勾了嘴唇。 被那男人利用? 呵。 027 就是条狗 不知不觉中,聂合欢和祁贺已经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只不过在众人都打量着他们的时候,当事人却是一点都不在意,随意的交谈着,说些不算得重要的事情。 谁都没有想到他们以为的小白脸会是中央的人,因此当这个消息传遍整个宴会厅的时候,他们的内心是拒绝的。尤其是本打算帮助聂合欢掌控聂家,然后欺负她不懂事,从而把聂家收入囊中。可现在,她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祁贺,事情就变得复杂多了。 还不如直接让聂家其他人上台。 想到这里,他们就止不住的懊悔。然而现在后悔已经是无济于事,他们能做的就是挑拨两人的关系,或者是等祁贺不在的时候对聂合欢下手。 反正现在她还没成气候。 众人都在打着自己的小九九的时候,曹严带着自己的孙女曹青妙走上前,自若从容的和两人打着招呼,“聂小姐,这是我的孙女青妙,小的时候你们还曾经一起玩过。” 曹严抱着什么目的,聂合欢心中清楚的很,也没有点名,只是抬眼扫了曹青妙一眼,淡淡道,“几年不见,青妙是出落得越发的标致了。” 得了她的夸赞,曹青妙不由得害羞的低下了头,后又意识到自己这样有点不好,重新抬头对着聂合欢道,“合欢姐,你才是最好看的人呢,而且……” 曹青妙羞涩的瞥向祁贺,看到对方那张让女人窒息的俊颜的时候又心跳加速的移开了视线,“而且还有祁先生这么优秀的丈夫,简直是人生赢家啊!” 她可是把女人梦想的所有的东西都拿到手了。 聂合欢不可置否,直接从自己的手腕褪了个羊脂玉镯,塞到曹青妙手里,“也没带什么礼物,这个玩意儿你拿回去玩吧。” 曹青妙低头。 那玉镯质地细腻滋润,入手光滑,而且几乎不掺杂任何的杂质,一看就知道是上佳的品种。 也是,像聂合欢这样古老豪门出身的千金,身上佩戴的首饰是不可能会有次品的。她们身上随便拿出一件小配饰,价格都能抵得上她们这些普通豪门的一套。 她们才是真的财大气粗。 想到自己手里拿着的可不只是钱,更多是她对自己的人可,曹青妙不由得呼吸急促起来,连带着心跳也快了不少,连忙激动道,“谢谢合欢姐!” 果然是聂嘉平一手带出来的继承人,出手比聂骏坤和楚凝等人大方太多了! 这几年,他们都在替那两人做事,可是每次见面,楚凝都没有送过自己东西。就算是不得不送的情况下,她拿出来的也只会是一些几万或者十几万的打发叫花子的金银首饰,而不是像聂合欢这样,随便就拿出上百万的玉石手镯送人。 楚凝果真是上不得台面。 内心唾弃了好几遍,曹青妙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好似和聂合欢很要好似的,甚至还大着胆子挽着她的胳膊,说些女孩子的话题。 聂合欢并没有推开她。 曹严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自己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这边有人欢喜,那边自然就有人记了仇。 被人群遮掩住身形的聂合翼看着曹青妙那欢喜的模样,只觉得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涌上心头,让他差点把自己手里的杯子捏碎了。 犹记得,在自己父亲六十大寿的宴会上,曹青妙还嗲声嗲气的跟在自己后面,一个劲儿的喊着自己合翼哥哥!这还没多久呢,她就当着自己的面亲热的挽着聂合欢的胳膊叫她姐! 简直是在打自己的脸。 自打聂合欢回来以后,他就没过过一天的安稳日子。学校没办法去了,自己的那一帮兄弟们也都有意无意的疏离了,甚至于以前巴结自己的人都转头去讨好那个贱人了! 他咽不下这口气。 明明他也是聂家的少爷,甚至是他们这一房的唯一的男孩。聂合欢凭什么抢走了自己的一切,还当众给他难堪?! 想到这里,聂合翼就站不住了,直接拨开人群,朝着聂合欢以及曹青妙走过去。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了众人的注意,可是发现的人没一个人上前拉住聂合翼,反倒是用着看好戏的目光扫过来,希望聂家闹得越大越好。 人群里,聂骏望等人也是发现了聂合翼的不对劲。他们也和其他人一样,抱着看戏的心态站到了一边,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只有让聂合欢丢尽颜面,她才会彻底跟聂骏坤撕破脸皮。他们父女争起来的时候,就是他们收网的时候。 聂合翼大步上前,从后面伸手扯住了曹青妙的头发,在对方吃痛转头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直接把她打懵了。 “……你……”曹青妙捂着自己的脸,眼泪在眼眶内打转,委屈的看着怒得脸都红了的聂合翼,“我又没做错什么,你为什么要打我?” 聂合翼冷笑,没有丝毫的怜惜,“打的就是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 聂合欢和曹严也是反应过来了,后者碍于动手的人是聂合翼,不敢说出过分的话,但是眼中的怒意是很明显的。只有聂合欢拉过曹青妙,仔细的看她的脸颊,关切的问道,“我让人给你拿点冰块来,女孩子脸肿了可就不好看了。” 被人关心,曹青妙立即掉下了眼泪,声音沙哑,浑身颤抖道,“合欢姐,我好害怕。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要打我?” “贱人,你还装蒜!”聂合翼一听就来气,当下指着曹青妙嚷道,“你们曹家就是我聂家的一条狗,主人打你还需要理由吗?!告诉你,我最恶心你这样两面三刀的墙头草!” 028 不嫌事大 曹青妙不过是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跟班,可是看到自己被聂合欢打得吃了个闷亏,她竟然二话不说上赶着讨好聂合欢,怎么能不让他愤怒? 最好是打得她爹妈都认不出来! 曹严神色僵硬,盯着聂合翼半晌说不出话来。到了最后,他只得求助似的看向聂合欢,语气迟疑道,“聂小姐……” 青妙可是他最疼爱的孙女啊,要是她顺利的搭上聂合欢这趟车,曹家还愁以后没有资源吗?可谁能想到,自己的目的还没达到呢,聂合翼就跑出来撒疯了! 聂合欢收了笑,淡淡的扫了聂合翼一眼,“放手。” 她声音不大,也没有故意摆出架子来,但就是让聂合翼心微微颤抖,差点下意识的就按她说的去做了。好在他还保持着一点神智,不然的话丢人的可就是他了。 “聂合欢,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命令我!” 她已经被赶出聂家了,自己才是聂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聂家的一切都是他的! 曹青妙被他扯得头皮发麻,不停的尖叫着。要不是这里人很多,她肯定直接崩溃的哭出声来了。此刻,她一边挣扎着,一边用着委屈的声音道,“合欢姐,救我!爷爷,救我!” 她也是出声富贵之家,又备受家里人疼爱,何曾受到过这样的羞辱?而且,在现场的人可都是非富即贵。这下子,自己也算是在这个圈子里出名了! 以这样难堪的方式出名,她可不要! 人群渐渐合拢来,只是没一个人出声帮忙。 这是聂家的家事,他们当然不好插手了。 聂合欢知道他们不过是想看热闹才会不出声,蹙眉,示意听到声音大步走进来的梓铭,“把人给我丢出去吧,免得连累到我们聂家的名声。” 不过是个没上族谱的私生子,她犯不着在意。 “聂合欢!”一见到梓铭,聂合翼就想起了宴会当天晚上被他从楼梯上丢下来的恐惧,揪着曹青妙头发的手更加用力了,“你要是敢乱动,我就敢对她不客气!” 要是她丝毫不在意曹青妙的话,曹严肯定不会再给她卖命,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她会对自己如何。可现在看来,打错算盘的人竟然是他?! 原本出去了的聂骏坤和楚凝也走了过来,看着两方人对峙的场面,有点懵。 谁能想到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呢? 看着众人鄙夷的眼神全都落到了自己儿子身上,楚凝呼吸有点急促,悄悄扯了扯聂骏坤的袖子,“老爷,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就算以后他们拿回聂家,其他家族的人也不会搭理他们的。拿个小女孩来开刀,根本就是小人行为! 聂骏坤脸色铁青,上前两步,在聂合翼身边声音低沉道,“松手!” “爸?!” 为什么连自己的父亲也要站在聂合欢这个贱人那边?!难道在他心里,自己这个儿子根本就比不上她这个原配生的女儿吗?! “我让你放开!” 自己这个儿子果然是被宠坏了,不然怎么会这么不分场合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看来等此间事了,自己必须要好好的教导他了,不然他永远都不可能是聂合欢的对手! 聂合翼不甘的松了手。 曹青妙赶紧躲到了曹严的身后,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默默的流泪。 她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受伤的却是她?! 聂骏坤看向曹严,眼中有些许的歉意,却是说不出口。 曹家可是他们的附庸,以他的身份,根本没办法低头。只是他也想明白了,现阶段他还是不要把曹严得罪狠了的好。要知道自己现在到处树敌,就等于是多给聂合欢添几个朋友。 曹严只当没看见。 自打宴会那晚被聂骏坤落了面子,他就不打算再支持他了,不然的话也不会带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女来跟聂合欢打招呼。况且…… 聂合欢年纪轻,很多事情都不懂。而身为曹家多年的家主,他可以在很多方面给她建议……要是做得好的话,不单是自己,就连家族也能得到好处。但是聂骏坤就不同了。 这人生性狡猾,自己在他手下讨不到好。而且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楚玉轩,有油水的事情和职位都交到了他手上,甚至是卖赫连家面子。 相比之下,聂合欢才是最好的选择。 聂骏坤也是意识到了这点,神色更加不好,只是碍于现场围观的人太多,他不好发作,免得被人看了笑话,“这是个误会,小孩子之间的打闹而已。” 众人一点都不惊讶。 要是聂骏坤认了下来,他们才觉得奇怪呢。 曹青妙眼泪一顿,旋即流得更加凶猛。她自认为无比委屈的看向聂合欢,嘴唇张了张,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不过,这样无声胜有声的哭诉却是更加具有震撼力。 聂合翼被楚凝拉着,一张脸都快变成了青色。 他们用着看猴子的眼神看着自己是怎么回事?!他是高高在上聂家少爷,他们算什么东西! “爸,和他们有什么好说的,我不过是小小的教训了她一下而已!”聂合翼不以为然,反倒是嚣张道,“就算我杀了她,也是她活该的!” “小翼!”楚凝吓了一大跳,小心翼翼的看了下聂骏坤的脸色,在看到他眸色深沉下来的时候心颤抖着,赶紧示意他闭上嘴,“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 聂合翼没有想到平日里最支持最疼爱自己的母亲会训斥自己,心中的气更盛,当下想也不想的大声喊道,“我为什么要怕这个低贱的女人?!舅舅可是楚家的人,在这青阳市,有谁敢不给楚家面子?!” 闻言,不单是聂骏坤和楚凝,就连围观的众人都差点惊掉了下巴。 聂合欢眼神一闪,饶有趣味的对着身旁的男人示意。 祁贺微微一笑。 029 只是玩笑 他正愁没有机会呢,有人就巴巴的送上来了。那话怎么说的?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真是恰到好处啊。 聂合翼说这话的时候,楚高朗和楚绍钧正好走下来。听到他这话,二话不说就上前,眼神隐含警告。他们刚想说话,却是被祁贺抢了先。 “谁敢得罪楚家?呵呵,原来楚家这么厉害,竟然在这青阳市里是只手遮天的存在了!” 得到消息的楚安容和楚玉轩也是赶了过来。 他们两人也已经知道聂合翼说的那句话了,差点没有吓出心脏病来! 祁贺此行就是为了拿捏楚家的把柄的。他们还在苦想要如何把他打发了,没有想到聂合翼这个蠢货竟然直接把把柄送了出去!这话要是传到中央,楚家会怎么样他们想都不敢想! 楚安容整张脸惨白惨白的,抬头就看到自己的父亲正用着冰冷的眼神盯着自己,而弟弟楚绍钧也是一脸的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她身子微微摇晃。 聂骏坤没有半点迟疑,转身就扇了聂合翼一巴掌,“我让你闭嘴你是没有听见吗?!连我的话都不听,你是不是也不想进聂家的门了!” 也? 聂合欢玩味一笑。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还不忘讽刺自己,树立他的威严,还真的是可笑啊。 聂合翼捂着自己的脸颊,满眼的不敢置信。 他竟然打自己?! 其实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他再想收回已经是来不及,只能强撑着不让人看低。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不但没有帮助自己,还在众人面前落了自己的面子! 他内心燃烧着熊熊的仇恨火焰。 这一切,都是因为聂合欢这个贱人而起的! 要不是她,他们一家三口还好好的在聂家生活!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沦为青阳市的笑话,连门都不敢出了,甚至连平日里的好友都远离了自己。 都是她,她才是罪魁祸首! “聂合欢,都怪你!”聂合翼带着恨意,目光直射她,“若不是你,事情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你这个扫把星,祸害了别人还不够,还要来祸害我!你该死!” 面对他的指责,聂合欢却是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她很清楚,这几人是蹦跶不了多久了。就算她不下手,楚家的人也不会就这样放过他的。未来的日子,会有很多的苦头让他吃的。 她看戏就好。 自己的硬拳好似打在了棉花上,聂合翼更加的愤怒,还想说什么,聂骏坤又是一巴掌打了过来,气急败坏道,“孽子,我让你闭嘴!” 祸事都是他引来的,他还有脸在这说话! 楚凝心疼的盯着自己儿子那高高肿起的脸颊,张口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只能握住了他的手。 “别啊!”正当聂骏坤教训聂合翼的时候,祁贺又是慢悠悠的插话进来,“聂先生,你让他闭嘴了,我怎么知道他嘴里的舅舅是谁呢?” 他眸子一转,放到了楚绍钧身上,“楚少,他的舅舅是你?” 楚绍钧只觉得无形的压力压了过来,让得他连呼吸都艰难了几分。好在他不是没见过大世面的废物,硬着头皮道,“祁先生,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楚家亲戚众多,我也不认得几个人。说不定是有人舔着脸认我们这门亲戚,以我们楚家的名义在外面惹是生非!” 他一点都不想认楚玉轩和楚凝这两个是他的亲戚。 换作是以前,聂骏坤还是聂家的当家人,真要认点关系也不是不可以。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聂骏坤已经失势,连带着楚玉轩和楚凝也是跟着被赶了出去。再者,祁贺可是中央的人,他要是认了聂合翼跟他们有关系,岂不是等同于承认了他那句话说的没有错?! 这是在把楚家往死路上推啊!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私心的。 和楚玉轩交好的人是自己的姐姐楚安容,他恨不得她的势力被人削弱,免得对自己造成威胁,怎么可能还会傻乎乎的出手救这几人呢? “哦……” 祁贺拖长了声音,又看向聂合翼,“你倒是再说说,你的舅舅是楚家的哪个人?总不能是楚家大小姐吧?” 被点到名,楚安容脸色愈发的苍白,勉强稳住自己的心神,走出来低声道,“祁先生真是会开玩笑。这不过是孩子的气话而已,还请祁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说完话,她还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瞪了楚凝一眼。 要不是她教出来的好儿子,他们楚家何至于如此的被动! 本来他们都已经打算好了,祁贺在青阳市的这段日子,他们行事低调点,先把手头上见不得人的事停下来,免得节外生枝。然而谁都想不到,他们还没付出行动呢,聂合翼这个蠢货就把楚家推到火上去烤! 甚至于…… 她不着痕迹的看了楚高朗一眼,眼中满是苦涩。 经过今晚,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权利,很有可能会被收回去。 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楚凝也是有苦说不出。 谁能够预料到事情的进展会变成这样呢? “他的态度可不像是说玩笑话。”祁贺并没有打算就此轻飘飘的揭过,“在场的众人可都是听见了,他口口声声说自己的舅舅是楚家的人。只要楚家一句话,就没人不敢给面子呢!” “我可是好奇了,他这舅舅是谁?是不是连我的面子都不打算给,直接把我杀了灭口呢?!” 众人深呼吸一口气,自动远离了楚玉轩。 他现在就是个定时炸弹,离他那么近,说不定连自己都可能被炸伤! 很快的,人群就分出了另外一个小区域。 楚玉轩和楚凝等人被众人孤立出来,看起来相当的显眼。 030 收回权利 意识到众人都在和他们划清界限,饶是聂骏坤心理再强大,也是忍不住恶狠狠盯着那群人。只可惜,他现在不是聂家家主,没有半点威慑力。而且人群里也有其他家族的人,他们不见得一定会怕了聂家。 该死的。 想到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聂骏坤不由得更加烦躁。瞥一眼聂合欢,发现她就是打算袖手旁观,没有出声阻止祁贺的意思,心中更加的怨怪。 在他看来,祁贺能这样针对他们,都是因为她的撺掇。总而言之,什么都是她的错。 不得不说,聂骏坤和聂合翼真的是亲父子,连推卸责任的时候都是那样的理直气壮。好在聂合欢不知道,不然的话肯定是会让他更加憋屈的了。 反正他都认为是自己背后指使的,不做得更加过分点,怎么对得起他? 祁贺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看向楚玉轩,“你就是他的舅舅?来,好好的跟我说说,你打算怎么给我难堪法?我倒是想见识一下,楚家是怎么称霸青阳市的!” 他绝口不提楚高朗,却又一直拿楚家来说是,让得楚高朗愈加的不满!这种不满,不是针对祁贺,而是他的亲女儿楚安容! 难道她真的背着自己做了什么手脚,才让得众人以为楚家的未来是她的?!如此一来,绍钧的位置可就不保了!看来,为了避免她有异心,在将来对付绍钧,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楚玉轩非常的难堪。 他虽然姓楚,却不是真正的楚家人。这点不只是在场的众人知道,就连祁贺也肯定是知晓的。此刻他却装作不知道,一再提及,不过是想让自己在众人面前丢光了脸而已。 事实上,他也做到了。 现在的自己,真的恨不得把所有人的耳朵都堵上! 心中羞愤不已,楚玉轩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若是被他激起怒火,说出更加过分的话来,才是真的中了他的计! 他是中央的人,不管如何,自己都该给他点面子。 “祁先生,这只是个误会。” “你们都说是误会,我可不这样认为呢。”祁贺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都说事出有因,如果不是楚家做了点什么,他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楚高朗神经一绷,紧张的等他的下一句话。 “权阳。” 祁贺的声音刚落,一个男人就诡异出现在他身边,“爷。” “把话带给巡查小组成员,让他们把这几人的事情好好的查一查。另外……”他声音一顿,眼眸变得冷冽,“把他给我带走!” 他指的就是聂合翼了。 “是!” 众人一惊,刚想睁眼瞧清楚,权阳却是已经出现在了聂合翼身后,还没等他反抗呢,手一砍就把他弄晕了,然后扛起他就往外走。 他的动作实在是太快,即便楚凝就站在聂合翼身边,也没能阻拦下他的脚步! 聂骏坤当下什么也顾不上了,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祁贺!你要带小翼去哪儿?!” 祁贺慢条斯理的勾唇,满不在乎道,“放心,我只是让他配合我们的调查而已。等到确认他真的没有问题,我会让人把他送回来的。” 聂骏坤可不敢相信他的话。 谁知道他会不会趁机对小翼下手!到那个时候,自己再哭也来不及了! 心中惊慌之下,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看向楚安容。后者接到他的视线,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楚高朗站了出来,直接挡住了聂骏坤的视线。先是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女儿,然后对着祁贺道,“祁先生,有话我们到别处去说吧,这儿说话不太方便。” 祁贺似乎是认真考虑了一下,然后道,“那我就给楚先生一个面子。明天我会带着人上门拜访,还希望楚先生能够和我们好好的解释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完话,他直接就牵起聂合欢,离开了这是非的中心。 他们两人旁若无人的走了,围观的人群却没有散去。大家的视线都还集中在几人身上。 楚高朗面无表情的看向楚玉轩,在对方抬头之际,直接清楚而有力的说道,“不是随便一个姓楚的就是我们楚家的亲戚,也不是谁都能代表楚家!从今往后,若是我知道谁打着楚家的名义做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楚高朗没有明说,但众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这话犹如一个响亮的巴掌,恶狠狠的打在了楚玉轩和楚凝的脸上,连带着聂骏坤也成为了众人耻笑的对象! 说完话,楚高朗转身就往外走,在走之前,顺便带走了楚安容和楚绍钧。 今天丢了这么大的脸,他哪里还能呆的下去? 出了宴会厅,刚坐到车上,楚高朗就迫不及待的打了楚安容几个巴掌,眼神凶恶道,“我真的是养了个好女儿,竟然联合外人借着楚家的名义做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所谓的白眼狼,也不过如此吧?” 这话极有分量,一个不好她就可能被家族放弃。 楚安容忍住了脸颊的辣痛,慌忙解释道,“父亲,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家族的事情!” 在休息室的时候她好不容易才解释清楚,谁又能想到没多久自己又陷入了危机中呢?要是被父亲放弃了,她这辈子都跟楚家大权没什么关系了。 楚绍钧幸灾乐祸的补充道,“现在可好了,因为你身边的那条狗,害得楚家陷入了危机之中!你之前可是信誓旦旦的说,他是我们楚家的人,值得去信赖,可结果呢?呵!” 楚绍钧的话也提醒了楚高朗。他深呼吸一口气,用着不容置喙的语气道,“你手上的权利,我全部都收回!另外,你跟楚玉轩必须划清界限,绝不能再来往!” “父亲!” 031 劳逸结合 楚安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绝情,二话不说就收回了所有。 那可是自己用命才换来的东西啊!真要被收回去,自己还怎么在楚家立足?几个堂弟堂妹又要怎么看她? 想到那黑暗的日子,楚安容就忍不住打了个抖。 不行,说什么都不能让他收回去。 “父亲,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她脸色苍白,显得脸颊的巴掌印很是清晰,“而且祁贺已经盯上了楚家。要是在这个时候楚家有了变动,只怕……” 她眼中有着忧虑,楚高朗却听出了几丝威胁。 她是觉得自己处理不好一个祁贺吗?! “楚安容!看来我真的是太仁慈了,以至于你连我这个父亲都不放在眼里了!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我让你把手上的东西都交出来!” 话说到这份上,就代表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楚安容挣扎了半晌,最终低下头,掩藏器自己所有的情绪,低声道,“是。” 楚绍钧有点好奇的看她。 这可不像是她的性子啊,竟然能这么痛快的交出来……难道,她是有别的打算吗? 想到这里,楚绍钧露出了个笑容,对着楚高朗道,“父亲,我看近段时间大姐还是不要出门的好,免得祁贺把她带走,问出点对楚家不利的事情来。” “你!” “就这样决定吧。”楚高朗点点头,赞成道,“你弟弟的话你都听到了?就按他说的去做!” 看着得意洋洋的楚绍钧,楚安容说不出半点反驳的话来。 另外一边,祁贺和聂合欢回到了聂家,刚进房门,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就被他一把抱了起来,然后朝着那绵软的大床走去。 “祁贺!”聂合欢没好气的瞪他,“你能别老想着那档子事吗?” 这人是泰迪转世吗? 祁贺很是委屈。 他们两人已经半个月不见了,他忍不住想和她亲热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挣扎着下来,聂合欢放下自己的包包,问道,“你真的打算带聂合翼回去审问?” 祁贺含糊的唔了一声。 说是审问,倒不如说是下马威,顺便打打某些人的脸,免得他们太过嚣张,真以为他什么都不敢做。 聂合翼就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而且性子乖戾,喜欢仗势欺人。他整天就跟几个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吃喝,能知道什么秘密?他那么说,不过是想让聂骏坤等人闭嘴而已。 自己的儿子被带走了,聂骏坤和楚凝心中肯定很不好过吧?可是没办法呢,自己现在代表的是中央,他们拿他没有办法?况且,这次可是聂合翼自己说出楚家来的,不是他逼迫的! 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真正的目的,还是敲打楚家。 而且…… 楚家本就不像外界看起来的那么团结。不只是堂兄弟之间有问题,就连楚安容和楚绍钧这对亲姐弟之间也是存在着很大的问题。经过今晚的事情,楚安容的羽翼肯定会被砍断一半。而且很有可能,她手上现有的楚家权利会被收回。 姐弟起了嫌隙,楚高朗又只知道疼爱自己的儿子,不知道楚安容会怎么做呢? 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楚家都会有好戏看的。而这个局面,对于他们巡查小组来说,是百利无一害的。 他还真的是有点期待呢。 聂合欢很是无语的望着他。 知道这人腹黑,从来不做无用功的事情,但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的目光会这么长远,算计的是那么久的事情。 “你也别太自卑。”祁贺看着她不语,忽然道,“只要你跟为夫好好学习,以后也会有着一番不小的事业的。反正,勤能补拙嘛!” 聂合欢:“……” “不过,做人还要学会劳逸结合。”祁贺话锋一转,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眼底的情欲清晰可见,“跟那群人打交道你也累了,不如我来帮你按摩按摩?” 手开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点火。 聂合欢没好气的拍掉了他的手,挣扎着站了起来,随便找了件浴衣就往浴室走。祁贺也没拦着她,就坐在床边看着她进去,然后锁上了浴室的门。 过了一会,听到浴室有水声之后,祁贺这才施施然的站起来,在某个抽屉里鼓捣了两下,找到了一把钥匙,无声无息的走到浴室,随便一扭就开了门。 他并没有故意放轻自己的动作,动作看起来高雅矜贵,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走红毯呢!可偏偏,他就是没有闹出半点声响的出现在了浴室中。 刚踏入浴缸的聂合欢吓了一大跳。 “你你你……” 她一连说了三个你,脸颊倏地烧红了。 即便是发生过好多次关系,她也还是害羞,觉得两人坦诚相见的场面,真的是…… 咳。 赶紧打住了自己的念头,聂合欢尽量让自己的身子浸入水中,免得被某人看光了去,“赶紧出去,我还没洗完呢!” 祁贺耸肩,二话不说开始脱衣服。 “轰……”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炸开来,聂合欢脑海里只有四个字:非礼勿视! “又不是没见过。”祁贺知道她害羞,故意说着让人耳红心跳的话。把衣服脱光之后,他随便冲洗了两下,也跟着踏入了浴缸,“鸳鸯浴?这主意不错。” 聂合欢打了个激灵。 这人对浴缸有种变态的嗜好,而且之前两人曾经在浴室里……咳! “我我我……我洗好了,你闭上眼睛,我先出去了!” 此时此刻的聂合欢,哪里还有在外人面前那高冷傲然的模样? 祁贺轻笑出声,在她慌忙站起来想要裹浴巾出去的时候伸手一捞,直接把她抱了过来。 浴缸很大,但是对于祁贺来说,却还是有点小了。再加上还有个聂合欢,两人挤在一起,没了衣服遮挡的身体互相滚烫了对方的心。 四目目光对视,气氛瞬间凝固,火光四射! 032 挑拨离间 很快的,聂合欢就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这样实在是太羞耻了。 祁贺却不允许她躲避,强行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温热的气息伴随着微不可见的水雾,让人觉得气温不断的上升着,上升着,直到…… “唔……” 所有的话语都被火热的吻堵住了。 聂合欢双手搂着他的腰,免得自己一不小心就沉下去。 两人的气息越来越急促,战况也是越来越激烈。聂合欢被他反复折腾着,到了最后水都变冷很久的时候,她才被他一把捞起,仔细的擦干了身子。 聂合欢只觉得自己身子软绵无力,连抬手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快做不到了。反观祁贺,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看起来精神十足! 两人出了浴室,聂合欢被他轻柔的放到床上。她打了个滚,刚想侧身睡觉,却发现一只大手又把自己捞了回去,然后重重的身子压了上来。 聂合欢:“……” 这禽兽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做休息?! 第二天下床的时候,聂合欢脚底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她整个身子都酸得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被大车碾过,骨头都碎了。 好在今天她没有什么事情要处理,不然的话还真的是要丢人丢大了。 祁贺并不在房间,看样子应当是处理事情去了。 聂合欢也没在意,直接进了书房开始看文件。 等到下午的时候,她才觉得好了点,精气也恢复了一点,让人喊来了梓涵,对着她问道,“海信的情况如何?那些老古董可有什么动作?” “近段时间倒是挺安分的,没有搞出什么幺蛾子来。”梓涵摸了摸脑袋,话语一转道,“就是那个曲同甫有点不安分,利用他的女儿曲听晓在唆使聂骏坤对你出手。” 真是自不量力。 闻言,聂合欢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了,“看来这老东西问题很大,不然的话不会这么忌惮我。让人去查查他的底细,看看他是不是在瞒着聂骏坤跟其他人来往。” “是。” “挖出来的消息,你们找个中间人卖给聂骏坤。” 对付曲同甫这样级别的人,根本不需要她亲自出手。只要把事情捅到聂骏坤面前,她就只用坐等看他们狗咬狗就行。不过,她也是花了点心思的,自然不能白白便宜了对方,所以才让梓涵把消息卖出去,而不是白送出去。 对于聂骏坤,她是一点便宜都不想让他占。 梓涵捂着嘴,眼神亮晶晶的。 她家大小姐果然是贼精贼精的,这样一来,她们不但没有损失,反倒是把利益扩大化了。 只是…… “大小姐,聂骏坤现在正急需人手,即便他知道了曲同甫背后的小动作,也不一定跟他撕破脸皮。到那时候,我们要怎么处理?” 聂合欢意外的看向她,“看来这些日子你长进了不少啊!” 梓涵知道她是在取笑自己,无语道,“大小姐……” “好了,不逗你了。”聂合欢从放在自己面前的文件抽出一份递给梓涵,“这是你哥哥让人调查来的关于那几人的信息,这份是曲听晓的,你好好看看。” 闻言,梓涵自然是认真的看了下去。看到中间的位置,她猛然抬头,“大小姐?!” “接下去要怎么做,就不用我交你了吧?” 梓涵用力的点头。 “你去办吧,记得办得漂亮一点。等你回来,我重重有赏。” 赏? 梓涵眼眸一亮。 她不稀罕所谓的金钱,也不喜欢所谓的金银首饰,唯独对枪支之类的东西感兴趣。大小姐能这么说,肯定是又从哪儿弄到了一把好枪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顿时痒了起来,只恨不得现在就办完事情。 聂合欢好笑的看着她。 她才不会告诉她,这次的嘉奖不是枪支而是别的东西呢! 子涵刚出去不久,管家平伯就敲开了书房的门,眉宇间有些为难。 “怎么了,平伯?” “大小姐,芷蓝小姐打来电话,说是三天后回国。” 聂芷蓝,那个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姑姑? “也罢,到底是聂家的女儿,多她一个人也不多。这个消息你等下就告诉二奶奶他们,让他们做好准备。” 如果她只是回来住几天,平伯不会特意告诉自己这个消息,所以只剩下一个可能性。 她要回来常住了。 “是,大小姐。”平伯应了,然后迟疑的问道,“您父亲那边……” 聂合欢挑了挑眉,沉吟几许后缓缓道,“也一并通知了吧,那天倒是可以允许他进聂家。不过只能他一个人前来,不相干的人都给我轰出去!” 楚凝这辈子都别想再踏入聂家一步! “是。” 接连应了两声是,平伯提醒她让她别太劳累,这才出了门。 聂合欢转过神,望着窗外的景色,心思却并不在这上面。 在这样的关头,自己这个姑姑忽然回国,是巧合呢,还是也想分杯羹呢?多年都不曾联系,甚至连自己的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她都没有打过一个电话,她可不相信她是想亲人了! 果然还是别有所图么? 叹了口气,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反正她四面都是敌人,也不在乎多这一个。而且,事情说不定还没有她所想的那么糟糕。若是自己这位姑姑识时务的话,她不介意对她好点。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讥嘲一笑。 果然人都是会变的,换作是以前的她,绝对不会带着恶意去揣测别人。然而吃一堑长一智,她再也不会傻傻的相信所谓的亲情了! ------题外话------ 接到编辑消息,28号PK,啦啦啦,终于等来第一次PK啦,PK关于文文的生死,希望到时候妞们能踊跃发言,支持下二悠,么么哒 033 权门杀神 另一边,祁贺舒适的坐在沙发上。明明神情慵懒,却有着说不出来的华贵。 在他身边还坐着几个老头子,他们皱眉看着他的坐姿,有心想说上几句,却在对上他的视线的时候连忙移开了,连个屁都不敢放。 对此,祁贺很是满意。 对面。 楚高朗和楚绍钧并排而坐,同样感觉到了几人之间那微妙的氛围,想着自己得到的消息,面上不动声色,实际内心早就波涛汹涌了。 祁贺的身份很神秘,没人知道他出自哪个家族,但是京城权门却无人不知道他的大名! 京城一痞——祁贺! 传闻里,不管是哪个家族的人子弟,谁惹了他,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惩治,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据说那位的孙子也曾经得罪过他,他同样没有留手,反倒是把人打得个半死不活,差点就半身瘫痪,下辈子只能躺在床上了! 也不是没有人想过要在暗地里下手把他除掉,然而他们动手了好多次都失败了,甚至还遭到了他的报复,大一点的家族出血出到肉疼,小一点的家族直接就从Z国消失了。 久而久之,众人都知道了他的手段,也知道他身份神秘,纷纷警告家族的子弟们没事最好少招惹他,毕竟谁都不想招惹来一个杀神。 如今,这尊杀神到了青阳市,准备来祸害他们楚家了。 楚高朗压下心中的不适,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祁先生,不知道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呢?” 祁贺没说话,只是朝着其中一个老头示意。 那老头面带苦涩,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 楚高朗有些不祥的预感。 很快,聂合翼惊恐求饶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你们问我什么我都答,你们别杀我!别杀我!” 越是听下去,楚高朗的脸色就越是难堪。楚绍钧想抢过那支录音笔摁掉,却是被他死死的摁住了。到了最后,楚高朗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一个小孩子的话,哪里能相信?” 昨晚他也曾想过,自己和聂合翼等人的来往并不多,甚至见了面也不一定打招呼。楚家的事情他是不可能知道的,除了宴会上那句失态的话,祁贺根本抓不到楚家的把柄。 而且,严格来说,聂合翼是聂家的人,跟楚家没多大的关系。真要解释的话,他完全可以把一切责任都推到聂合翼身上,说他是假意楚家的名义! 谁都想不到他会知道这么多! “他所说的事情,我们会一件件去查清楚的,到时候还请楚先生以及楚家其他人配合我们的工作。”祁贺懒洋洋的坐正身子,“哦,对了,今日令媛怎么不在?” 提到自己的女儿,楚高朗脸庞轻微抽搐两下,“昨晚回来,她不小心染上了风寒,现在正在房间里休息呢。” 实际上,她是被自己禁足了。 她不来,祁贺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想到这个,楚高朗就是一阵不舒服! 看来自己这段时间真的是太仁慈了,就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祁贺也没有勉强他让楚安容下来,只是临走之前似笑非笑的瞧了楚高朗一眼,“楚先生,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传出去,外界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羡慕你呢!” 楚高朗身子一晃。若不是楚绍钧眼疾手快,他就失态的跌到地上了! 等到祁贺的身子消失在了大门口的时候,他才转身,幽深的眼神盯着二楼,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走,上楼去看看我的好!女!儿!” 楚绍钧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也跟着上楼。 == 三天后。 聂合欢坐在客厅里,对面坐着聂家众人。 聂和辰及聂和羽兄妹俩现在看到聂合欢心里就发怵,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只不过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两人均是以恶毒的视线盯着她,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了。 肖欣琴不着痕迹的瞥了两人一眼,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之后,神色淡淡的开口,“聂芷蓝已经被老爷子赶出了聂家,老爷子去世的时候她也没有出现,不知道她还有什么脸面回来?” 她说的是聂芷蓝,但是目光却是盯紧了聂合欢。 在座的众人都很清楚,聂合欢也曾经被赶出聂家。 “既然爷爷没有把姑姑从族谱上除名,那么她就还是聂家的人。”聂合欢倒是不怕她发难,“二奶奶要是不服气的话,可以下去跟爷爷理论。” 这不是咒人死吗?! 聂骏才瞬间拉下了脸,“聂合欢,你说话注意点!” 这段时间他们在她手下连续吃了好几个亏,不得不暂时停止了动作。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真的没办法对付她,拿她没有办法! 聂合欢连看都没看他。 这里能让她忌惮的人就只有肖欣琴,其他人她还真的没有放在心上。 被人忽视了,聂骏才顿时心生不满,刚想说话,被聂骏望恶狠狠的瞪了一下,这才悻悻的闭上了嘴巴。 过了一会儿,平伯走了进来,在聂合欢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后者神色不变,懒洋洋道,“他要是执意这么做,那就让人把他们夫妻俩一起轰出去!” 夫妻俩? 聂骏辉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三个字,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合欢啊,既然你父亲和你后妈来了,就让人把他们请进来吧,说起来都是一家人,总不能让你小姑回来了却没办法团聚吧?” ------题外话------ 明天要PK了,求支持,么么哒 034 螳螂捕蝉 早先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聂合欢也同意聂骏坤回聂家,不过并不允许楚凝进门。听着她方才的话,应当是聂骏坤和楚凝来了,但是却在门口起了争执。 呵呵,接下来说不定会有好戏看呢。就是不知道自己这个二哥是选择聂家呢,还是选择楚凝呢?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们父女都会越发厌恶对方。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聂合欢何尝不知道他们是在等着看好戏,冷冷一笑,“四叔,按着你这话,我们是不是还得去接一下我爷爷和母亲?不然的话,怎么能称得上是一家团聚?” 这话噎得聂骏辉半晌说不出话来。 以前他怎么不知道聂合欢的口才这么好,直接把人说得回不了话! 哼,不过是仗着祁贺的身份才敢这么嚣张而已!要是没了祁贺,她早就被他们弄死了。 祁贺…… 等等。 聂骏辉眼神一闪,脑中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他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以至于他都忘记了反驳聂合欢的话。 因为聂骏坤好歹是聂合欢的父亲,佣人们也都不敢拿他怎么样,吵到都快动起手来的时候,聂合欢才姗姗来迟,“吵什么?谁不听话,直接轰出去就是!” “聂合欢,我可是你的父亲!你竟然让人赶我,你这个不孝女!” 自己的宝贝儿子被带走好几天了,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在这样担惊受怕的情况下,他的心情根本好不到哪里去。也因此,即便知道自己该忍耐该沉住气,他依旧是忍不住对聂合欢发火。 楚凝站在聂骏坤身旁,神情略微有些憔悴,眼底全是一片乌青。几天的时间,她仿佛是老了一些,“合欢,合翼可是你的亲弟弟,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他出事吗?” 祁贺可是她的丈夫,她要真有心的话,一句话就能让他放了小翼! 看着这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默契十足的模样,聂合欢轻笑出声,“先不说聂合翼被带走是咎由自取,我凭什么要出手?他算老几?你们又算老几?这里是我聂家的地盘,要想唱戏给别人看的话,麻烦到别处去,别在我这里丢人!” 楚凝怎么好意思开这个口?谁给她的底气? 聂骏坤又是一肚子的火气,只觉得聂合欢根本不像是自己的女儿,性子没有一点儿是像自己的,“祁贺是你的男人,你让他放人他怎么可能不听?!” “唔,那你的意思是,楚凝让你来和我要人,你也就听了?” 没有想到聂合欢会反问这样一句话,聂骏坤气了老半天,硬是挤不出话来。 他从来像现在这样感到无力过。 “合欢,算我求你了好吗?”见连聂骏坤出马都没有用,楚凝咬唇,就差没有给她跪下了,哀求道,“小翼可是你的弟弟啊,难道你真的要见死不救吗?我知道你心里怨恨我,我无话可说,但是小翼是无辜的,请你放过他吧!” 她以为自己这样的低声下气,足够打动聂合欢了,然而让她失望的是,聂合欢根本就没有心软半分,“你儿子的死活,与我有半毛钱的关系?” 说完这话,她就不再搭理楚凝,把视线移到聂骏坤身上,“我已经说了,你要是想进聂家,就只能单独一人前来。现在看来,你已经做好了选择。” “平伯。”聂合欢转身,面无表情道,“送客吧。” 这两人还真以为自己是软柿子,随便捏都没有脾气? 聂骏坤面色涨红,继而又变成了铁青。看着聂合欢毫不犹豫的表情,他咬牙捏拳半晌,然后对着楚凝道,“你先回去,我要进去和她理论理论!” 楚凝还没来得及说话,聂骏坤就已经大步追了上去。 佣人们都用着怜悯的眼神盯着她,仿佛她已经是被抛弃了一样。楚凝受不住众人这样的眼神,差点直接跌倒在地。 良久,她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上了自己的车。 她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到了一家咖啡厅,等了大约有半个小时,一个带着一顶灰色帽子的男人坐到了她对面,把自己带来的文件递到她面前,同时伸出了手。 楚凝直接递给他一张卡,“这是尾款。” “爽快!”男人毫不避讳的亲了下银行卡,一口喝完了咖啡,然后起身,“聂夫人,以后有这样的好事你可千万别忘了我啊!” 啧啧,这钱简直是太好赚了。 楚凝脸色很不好,碍于这里是公众场合,没有骂出声。 等到男人出了门,楚凝这才打开他带来的文件袋,看着上面的检查报告,她死死的捏住了那张纸,只恨不得那人就在自己面前! 她不是不知道聂骏坤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也不是不知道他和曲听晓有一腿。男人嘛,在外面偷吃是难免的,不然的话当初她怎么会上位? 也正是因为她这样的心态,聂骏坤才更加疼爱她,觉得她很懂事!但谁能想到,她的隐忍不发,竟然让某个贱蹄子胆子肥了起来,以为她可以取代自己的位置! 真是可笑至极! 想到这里,她匆忙收好东西,直接打了个电话。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温和的笑了,“我先生有事要拜托你,麻烦你来家里一趟。” 挂断电话,她施施然站起来,戴上自己的墨镜,走出了咖啡厅。 她走后不久,本该已经消失了的男人又重新出现在咖啡厅里,走到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对着对面的人讨好的笑道,“这是她给的尾款,加上之前的定金一共是五万块。” ------题外话------ 12点换榜上PK,求收啦哈哈 035 黄雀在后 五万块? 那人撇嘴,嘀咕了几声,看着对面的男人还在看着,直接道,“按着我们之前的分成是一四分,不过看你办得不错,倒是可以多给你一些。” 本来一四分都算是便宜他了,毕竟他只是出个面,什么都不需要去做。 那人也知道自己能拿这么多已经算是赚了,并没有反对,感谢道,“合作愉快,合作愉快。” 下次有这种好事,希望对方还能找他。 “行了,拿了钱你就走吧。记住,我们见面的事情不能告诉别人,不然的话……你该清楚你有什么下场!” 男子忙不迭的点头,笑得像朵花,“是是是……” 等到男人出了餐厅,那人才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梓涵姐,事情办妥了。” 接到自己人的电话的梓涵立即赶往了客厅,看着厅内安静的几人,丝毫不在意,走到聂合欢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在看到对方满意的笑容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只需把自己这边查到的消息再告诉……哦不,是卖给聂骏坤,这事儿就成了! 想到事成之后的报酬,梓涵就有点坐不住了,恨不得现在就揪着聂骏坤的领子把关于曲同甫的事情告诉他,好让他们快点起内讧。 “不是说好了一个小时后到吗?”聂和源有点坐不住了,看了下时间,不耐烦道,“她还真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那个备受宠爱的千金不成?” 他也没有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姑姑,不过倒是从自己父亲那里听到了很多关于她的事情,知道她是家里最受宠的人,当初爷爷可是把她捧到了天上。可谁知道她那么不开窍,竟然跟个野男人跑了。 哼,多半是在国外的日子过不下去了,这才只能投靠聂家。 想到家里又要多几个人,尤其是那些人还都是聂骏坤那房的人,聂和源就巴不得他们一个个都在外面出了事,免得又有人来争家产。 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肯定也是想来争家产的,这点毋庸置疑。 聂骏望瞪了下自己的儿子,“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自己这个儿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本来他们这一房的人是可以不用在这里等着的,毕竟聂芷蓝和聂骏坤才是亲兄妹,他们几个和她的关系也算不上很好。然而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现在的聂家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们只能继续等下去。 聂合欢相当的淡定,自如的坐在沙发上。那怡然自得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在度假呢。 又是十几分钟的沉默之后,平伯总算是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名美妇人和一对男女。 明明已经是年过半百的年纪,妇人却因为保养得体,看起来非常的显年轻,说是才三十都会有人相信。岁月给了她些许痕迹,但是五官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聂合欢一眼就知道这人就是自己的姑姑聂芷蓝。 “哥!” 聂芷蓝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聂骏坤,激动的走过去,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抱住了他,“多年不见,你还好吗?” 聂骏坤对这个妹妹还是有点感情的,毕竟当初他们也曾一起联手对付过聂骏望等几人。他同样回抱住了她,拍了拍她的后背,“别哭了,回来就好。” 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个温柔的哥哥。 聂合欢冷眼旁观。 聂芷蓝身后的一男一女有点懵,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站在旁边无人理会也不觉得尴尬。 半晌,聂芷蓝这才抹了眼泪,不好意思的退了几步,环顾四周,不冷不淡的和肖欣琴等人打了招呼。当然,因为聂和玉之类的晚辈她并不认识,因此也没有打招呼。 肖欣琴使了个眼神。 聂骏望站出来,简单的做了个介绍。聂和玉态度倒是还行,不过聂和源等人就不怎么友好了,打招呼都是敷衍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并不欢迎这个所谓的姑姑。 聂芷蓝也不在意,把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介绍给了众人,“这是我儿子佘飞沉,女儿佘春柳。” 两人比聂合欢等人的年纪都要大,看起来比较沉稳。 到了最后,就只剩下聂合欢没有出声。 聂芷蓝一拍自己的额头,歉意的看向她,“你是……合欢吗?” 玩味一笑,聂合欢慢悠悠道,“不然姑姑以为是谁呢?” 她不相信聂芷蓝对聂家的现状一丁点儿都不清楚,也不相信她不知道自己。她能这么忽略自己,看来还是有点想法啊……呵,看来聂家又要热闹起来了。 佘飞沉微不可见的皱眉,本想说点什么,转头一想这是别人家,他现在顶多算是个亲戚,也不好指责聂合欢,语气很淡的打了招呼,“表妹。” 别人不懂礼数,他可不能效仿,不然的话自己与他人有什么区别。 紧随在佘飞沉后面,佘春柳也是落落大方打了招呼。 激动过后,聂骏坤和聂芷蓝都冷静了下来,寻了个位置坐下来之后,聂骏坤意味不明的看着自己多年不见的妹妹,问道,“你现在是打算回来常住吗?” 如果现在老爷子还在的话,聂家的大权会落到谁手上还真的说不定呢。毕竟自己这个妹妹,可是他最疼爱的掌上明珠。当初若不是她太伤老爷子的心,现在的她肯定是风光无限。 说起这个事情,聂芷蓝的情绪就低落了许多,“父亲过世的时候,我是打算回来的。只是国外的生活并不容易,加上我先生他也是病重住院,根本离不开人,我才……” 聂骏才看着她那模样,没有半点同情,反倒是庆幸当时她没有回来,不然的话见到她的老爷子会做出怎么样惊人的决定还不好说呢。 ------题外话------ 喜欢的就点个收藏吧 036 各有算计 提起自己的父亲,佘飞沉和佘春柳兄妹心情也是很低落,替聂芷蓝解释道,“当时医生和我们说,我父亲也没有几天的日子可活了。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们没办法抛下他独自回国。” 聂芷蓝又抹了下眼泪,示意兄妹俩别说话,继续道,“心中的愧疚折磨着我,让我每日都很不安。我本来是想处理完我先生的后事就回来的,可是又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一拖就拖到了现在,很抱歉。” 聂骏坤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安慰她不要太自责了。 又是聊了一会儿,肖欣琴就借口自己累了,然后上了楼。当然,她那一大家子的人也跟着上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这是在逃难呢。 客厅里只剩下聂合欢、聂骏望以及聂芷蓝等人。 “平伯,我让你安排的房间你安排好了吗?”聂合欢没有多少感触,很冷静的问道,“姑姑他们一路奔波,想必现在也累了。先带他们上楼休息,晚饭的时候再喊他们。” 平伯应了声是,然后对着聂芷蓝道,“芷蓝小姐,请。” 聂芷蓝看着平伯,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出生之前平伯就已经在聂家做管家了,可以说,他是一路看着自己长大的。曾几何时,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很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客气的称呼自己为芷蓝小姐。 自己,果然不是聂家的人了吗?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安,聂合欢勾唇,浅笑道,“姑姑请放心,爷爷并没有把你从族谱里清出去,所以不管如何,你还是聂家的女儿。” 聂芷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其实方才聂骏望等人也是想利用她跟人私奔以至于气得老爷子声称和她断绝关系这一事情来说事,不过都被聂合欢轻描淡写的揭了过去。 聂家,果然是变天了。 没有反对她的提议,聂芷蓝很自觉的上了楼,只不过是到楼梯口的时候,她状似无意的对着平伯问道,“平伯,我以前的房间还在吗?” 父亲对自己也是还有感情的吧?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在喊着要和自己断绝关系之后没有把自己的名字从族谱上除去。 平伯脸上有些许的为难,想了想,还是道,“芷蓝小姐,你以前的房间已经变成了大小姐的房间了。” 别看老爷子对聂合欢凡事都要求很高,平日里也很严厉肃然,其实他非常的疼爱自己这个孙女。除了亲自教导之外,一切都是给最好的。 芷蓝小姐的房间是聂家宅子里最好的一间,老爷子二话不说就让人重新装修过,说是给他的孙女。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他对聂合欢是真的好,也抱有很大的期望。 聂芷蓝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到了最后只能把话都咽了回去,一言不发的跟着平伯进了客房。 “芷蓝小姐,这里是您的房间,有什么不满的可以和我说。”平伯把人领进了房间,示意后面的佣人把行李放下之后弯腰道,“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聂芷蓝点点头。 等到房门关上了,佘飞沉才沉下了脸,“妈,这会不会是肖欣琴故意给咱们难堪的?” 他当然也清楚肖欣琴并不是自己的亲外婆,也清楚大房和二房之间的不和。 “哥,现在聂家可不是肖欣琴当家。”佘春柳倒是比他想得更深,蹙眉怀疑道,“难道是聂合欢怕你会跟她抢东西,所以故意给我们下马威?” 若是外公还在就好了,他那么疼爱母亲,肯定舍不得见她吃苦,也绝对不会让人欺负到他们母亲头上来。可惜啊,一切都只是假设。 聂芷蓝脸色也不是很好。 现在的他们,处境非常的尴尬。说是聂家的人,可是好多年都没有联系了,什么都变了样,就连家里的佣人也是换了好几批!而且,现在是聂合欢这个侄女当家,她们两人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和陌生人也没什么区别。 最关键的是,据说自己这个侄女和哥哥的关系不是很好。 “算了,先安顿下来再说吧。”聂芷蓝收好自己的思绪,对着兄妹俩道,“你们要和合欢好好相处,培养培养感情。她可是你们的亲表妹,不是别人能比的。” 两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点头道,“好。” “聂家形势不明,我们不用急着掺和进去,免得得不偿失。”想了想,聂芷蓝还是有点不放心道,“你们可要小心点,别被二房的人利用了。他们一个个都没安好心,眼睛就只知道盯着我们呢!” 从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二房的人对自己是恨之入骨,只因为自己得到了老爷子最多的爱。 想到这里,她又自嘲一笑。 现在的聂合欢,可不就是曾经的自己么?老爷子是因为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才对她那么好的吗?不然的话,她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聂家交到她手上。 佘飞沉见她陷入了沉思中,也没打扰她,带着自己的妹妹出了门。两人刚想回自己的房间,就见到聂和玉朝他们走过来,和善道,“表哥表姐,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找我。” 两人对这个所谓的表妹印象还是挺好的,至少比对聂合欢的要好。不过她到底是二房的人,他们也不好太过亲近,点头表示了感谢。 聂和玉也知道两人对自己有戒备,并不介意,笑着和他们擦肩而过。 梓涵陪着聂合欢站在楼梯口,三人的对话她们都听了个一清二楚。朝着走廊的方向瞧了一眼,梓涵略微担忧道,“大小姐,要不要让人盯着他们母子三人?” 037 孩子没了 一看聂芷蓝母子三人就知道他们是来者不善,不然的话也不会在这个敏感的关头选择回国。现在他们还掌握着先机,要是先下手为强的话,他们就能抢占先机。 “不用了。”聂合欢摇头。 现在对他们下手的话,一来没有理由,二来很有可能会给别人机会。对方刚回国,在国内没什么势力,短期内是没办法对她造成威胁的。 如果对方知道安分点,不随便来招惹她的话,她真的不介意用聂家的钱养着他们。 她都这样说了,梓涵也只能取消了自己的打算。 一连几天,聂芷蓝都是安分的待在聂家,几乎没有外出的时候。当然,她也没有闲着,而是带着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到处晃荡,算是把聂家里里外外都走了个遍。 聂合欢也一直都在家里,她不用盯着那几人,他们有什么异样动静的话,会有专人来告诉自己的。 “大小姐,我已经按着你吩咐的,把消息卖给聂骏坤了。”推门进来,梓涵一脸兴奋道,“如果我猜的没有错的话,他肯定是在去找曲同甫算账的路上。” 那个曲同甫果然是有很大的问题! 身为聂氏集团的员工,他竟然联合外人盗取公司的秘密,甚至还倒卖客户的资料!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身为聂骏坤的人,他竟然把关于聂骏坤的秘密卖给了其他家族的人。 这可是犯了聂骏坤的大忌。 说完了话,梓涵又搓搓手,对着聂合欢嘿嘿的笑着,“大小姐,我的报酬……” 聂合欢一拍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道,“你不提我都要忘记了。” 说完,她从抽屉里掏出了一大本子,在梓涵目瞪口呆下笑吟吟道,“给,这是你哥拜托我找的几个优质男人的资料,你回去好好琢磨,看看有没有对上眼的。” 啥? 梓涵彻底傻眼了。 她以为聂合欢要给她的是新弄来的枪支,没有想到竟然是没有用的男人的资料?!她要这些有何用! 哭丧着一张脸,梓涵整个人都焉焉的,可怜兮兮的对着聂合欢道,“大小姐,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好不好?你知道的,我对男人半点兴趣都没有!” 她这辈子也没想过要嫁人啊?而且,而且以她的身份…… 等等。 “大小姐,你又在拿我寻开心了!” 嘤嘤嘤,她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无良的主子。 见她苦哈哈着一张脸,聂合欢忍不住笑出声,在她幽怨的眼神下又掏出个盒子,递到她面前,“回自己的房间再看,免得被别人撞见了。” 梓涵用力的点头! 瞧着梓涵喜滋滋的出了门,聂合欢又是忍不住摇摇头,低头想着方才梓涵说的话。 按着自己的计划,现在楚凝那边应当也动手了才对。如此一来,曲同甫就没有了挟制聂骏坤的筹码。到那时候,她不愁他们咬不起来。 即便从小跟爷爷长大,她对自己这位父亲的性子还是了解得一清二楚的。 == 如聂合欢所想的,楚凝这边的确是出了事情。当然,不是她有事,而是她让别人出了事。 看着如一滩烂泥倒在自己脚下的曲听晓,楚凝笑得很是得意,眼中有着让人心惊的疯狂,“你现在玩的,都是我当年玩剩下的!想踩着我上位,你还得多修炼几十年!” 当她是谢念秋那个蠢女人吗? 曲听晓下半身在不断的流血。她捂着自己的肚子,面容狰狞。看着楚凝身后的几个壮汉,她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眼神一闪,直接求饶,“夫人,我没有想过要从你手上夺走聂先生,我只是想有个孩子,真的,你要相信我!” 她要是不低头的话,只怕等下会变成一具尸体。 她还年轻,只要躲过今日的劫难,将来就还有机会!反正楚凝老了,聂骏坤对她已经没有太多的兴趣!要不是她生了聂合翼,现在的聂夫人是谁还不一定呢。 看着她苦苦哀求的模样,楚凝却没有半点怜悯之心。她能从谢念秋手上抢过聂骏坤,就代表她不是什么善良的女人,不然的话她是不可能做出抢夺他人丈夫的事情来的。 “求我?呵,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曲听晓,缓缓道,“你以为我对你们的奸情真的一无所知吗?之所以不管,不过是觉得你就是个给他解闷的玩意儿,不值得我动手罢了!”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曲听晓怀孕了,一向重视子嗣的聂骏坤说不定会心软。即便他不会抛弃自己,但是肯定也不会和这个贱人划清界限!万一她生的是个女儿也就罢了,要是生的是儿子…… 这可是他的老来子啊,意义不一样。当初要不是自己生了小翼,他也不会下定决心放弃聂合欢这个女儿!最关键的是,现在小翼被祁贺带走了,生死不明!这样的情况之下,他要是知道曲听晓怀孕了,说不定就会把全部的希望转移到她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今天的一切,说什么都不能被人破坏了。 “夫人,我求你,求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愿意做!” 只要能活命,她就有办法扳倒这个老女人! “晚了!” 楚凝冰冷的吐出两个字,示意自己的人把几个明显是被下药了的男人带上来,直接丢到曲听晓的身边,“你不是很喜欢男人吗?呵,我这就满足你!” 曲听晓浑身冰冷,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好似被人抽空了!她眼泪猛的流了下来,眼里全是恐惧,“夫人,夫人,求你放了我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楚凝一脚踢开了她,转身,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不过一会儿,就传来了曲听晓嘶声裂肺的惨叫声! 紧紧握住的拳头无意识的松开,楚凝抬头看了下天空,冷哼。 跟自己斗,她还嫩了点! 038 秋后算账 另外一边,聂骏坤和曲同甫的谈判也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看着聂骏坤甩到自己面前的文件,曲同甫冷汗涔涔。他想要解释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想不出对策来,半晌只能语气生硬道,“你想怎么样?” 事已至此,自己再怎么解释,他也不会相信了。索性摊开来说,看看能不能有转机。 聂骏坤冷笑连连,想着自己那么信任他,让他处理那么多事情,不想他竟然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真是让他无比的失望,“我想怎么样?你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难道没有想好今天吗?” 曲同甫沉默,良久缓缓道,“我也只是为了自己后半生着想而已,有什么不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搬空海信!若不是聂合欢强行插了一手,现在的我已经失业了!” 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翻话来,聂骏坤气极反笑,指着他的鼻子道,“你是我的人,难道我会弃你不顾?!更何况,我和听晓……” 话说到一半,他又打住了,气急败坏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那些损失你来补偿吗?钱我不在乎,我生气的是你竟然背叛了我!” 他知道自己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换做是别的问题,他根本不会和曲同甫这样直接撕破脸皮。现在,他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若是不处理的话,谁也不敢保证他不会有下次! 曲同甫似乎也意识到了他要对自己来真的,当下抛出了一个炸弹,“听晓怀了你的孩子,你知道吗?” 两人岁数相差不大,但是自己的女儿却怀了他的儿子,在别人看来是件很可笑的事情。可是曲同甫却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反倒是无比的认真。 聂骏坤一脸的震惊,“你说什么?!” 她怀孕了? 不,不可能。自己虽然在外面胡来,但是一向很有分寸,是绝对不允许外面的女人怀孕的。曲听晓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的,还有待考究。 曲同甫从他的眼神里知道了他的想法,心中止不住的愤怒,冷哼道,“楚凝都能怀孕,为什么我的女儿不可以?!” 聂骏坤无言以对。 是了,那个时候自己也是没有让楚凝怀孕的打算。若不是她生下了合翼,自己也还真的没有和谢念秋决裂的打算,甚至为此遭到了老爷子的厌恶。 心里有点烦,他刚想训斥几句,又想到如今自己的儿子落到祁贺手上,目前不知生死。若是祁贺为了聂合欢对小翼下狠手的话…… 想到这个可能,他就忍下了心中的不悦,“听晓现在在哪儿?我要她亲口和我说!” 说不定这都是他找出来的借口,不过是为了和自己拖延时间而已。 曲同甫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要求,当下没有半点迟疑的就打了自己女儿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不过接听电话的人却不是曲听晓,而是一个让曲同甫根本没有想到的人,“找你的女儿?她现在似乎出了点事情,没办法接你的电话呢。” 她声音轻柔,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毛骨悚然。 “聂夫人?!”曲同甫的确是没有想到会是楚凝接的电话。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听晓呢,你对她做了什么?!” 自己隐瞒得那么紧,甚至特意嘱咐听晓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聂骏坤,怕的就是他们知道后会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可谁能想到,他千算万算,还是瞒不过楚凝! 聂骏坤听到他的话,也是吓了一大跳。 听着这话的意思……难道楚凝已经下手了? 这个念头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聂骏坤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枕边人他还是了解的,不相信她是那样的人。 她是有点小心机,不过本性还是善良的,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楚凝知道聂骏坤就在曲同甫身旁,没有留下自己的把柄,仿佛方才那个人不是她一样,“曲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凑巧捡到了听晓的手机。我现在正在让人找她呢,还没找到,你要不要过来?” 曲同甫整个人一下子如同老了十几岁。 除开担心自己女儿的安危这一部分的原因之外,更多的是对自己前途的担忧。没有了孩子这个筹码,聂骏坤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本以为自己是算无遗策,没有想到终究还是栽了。 他是不相信楚凝与听晓出事没有关系的,不然的话她不会用着一种炫耀的口吻和自己说话!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聂骏坤心中也着急,想知道电话那头的楚凝说了什么。不过想到自己要是贸然问起曲听晓的情况的话也不太好,只能强忍着好奇,“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曲同甫失魂落魄的挂断电话,看着聂骏坤那着急的表情,灵光闪过,“夫人说,听晓出事了。” 他什么都没说,却又把楚凝扯了进来。 楚凝敢接这个电话,就代表听晓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如果聂骏坤知道听晓的孩子是被楚凝弄没的,说不定他心中会残存一些愧疚,也因此他不会过分计较自己以前做过的事情! 是了,他完全可以把水泼到楚凝身上,反正她也不见得干净! 曲同甫打定了主意,也就没那么慌乱了,甚至还冷静得可怕,“现在我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聂骏坤皱紧了自己的眉头。 想了想,他还是觉得孩子比较重要,只能选择先把事情压下来。只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是警告道,“我们之间的账还没算完!” 他不会就这样罢休的! 曲同甫当然也清楚自己现在最多只能拖延时间,没有回答他的话。待他走远了之后,赶紧找到了某人的号码,“我做的事都被他发现了,现在要怎么办?” 039 狼狈为奸 曲同甫很清楚,聂骏坤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轻易的放过自己的。而且他一旦追究起来,自己的下场也会很惨。为了以防万一,他必须尽快找到后路。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曲同甫皱眉,不悦道,“就算是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吧?我可是为你们做了不少的事情,现在过河拆桥是不是不太好?” “曲先生,你我都很清楚,我们之间不过是合作而已。再者说,该给你的报酬我都支付了,你有什么不满意的?真要计较起来,我可不欠你什么。” “你!”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他现在有难,他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若是你不出手的话,就别怪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招出来了。”曲同甫冷笑两声,威胁道,“我想现在这个时候对上聂骏坤,并不是你想见到的情况吧?” 要是他死了,说什么都要拉上个垫背的。 “啧,曲先生,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对方似乎无奈了,慎重的考虑了一会儿后道,“这样吧,你把聂合欢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和她谈谈。” 聂合欢? 他本以为对方要想谈条件的话,也该是找上聂骏坤才对。 “曲先生?” “……我发信息给你。” 曲同甫没有丝毫的犹豫。事实上,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对方,期望他能够让聂骏坤投鼠忌器,从而保自己周全。 安排好了一切,曲同甫这才想起自己的女儿,想到方才楚凝的话语,皱着眉头也走出了办公室。 == 郊区的别墅里。 聂骏坤神色不明的看着宛若什么都没发生的楚凝,心情很是复杂。 自己离开公司没多久就接到了她的电话,电话里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让自己回家。他想了想,也只能答应下来。毕竟他不清楚曲听晓在哪儿,就算要找也只能是徒劳无功,还不如直接问当事人之一。 楚凝专心致志的泡着茶,等到弄好之后放一杯到聂骏坤面前,温柔的笑道,“你一路赶回来累了吧?先喝点茶解乏。” 捉摸不透她的心思,聂骏坤只能不动声色的喝着茶。过了一会儿不见她主动提及,他只能率先开口,“曲听晓怀了我的孩子,你知道吗?” 他话语平静,态度有些理所当然,仿佛楚凝就不该因为这个而生气一样。实际上,楚凝也没有冲他发火,依旧温婉的笑着,“原先不知道,方才知道了。” 她的态度很好,以至于聂骏坤明明很着急,就是说不出苛责的话来,只能耐着性子继续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上?” 他可不相信会有那么凑巧的事情,她出个门就捡到了曲听晓的手机。 楚凝面容平静,没有惊讶他会这么问,把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娓娓道来,仿佛她不是参与者,而只是个旁观者。而聂骏坤,越是听下去就越觉得心寒! 他真的了解过她吗? “她诅咒小翼,还说你很快就会跟我离婚,娶她进门。你和小翼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怎么能允许别人抢走你们?为了给她个教训,我也夺走了她最宝贵的东西,让她尝尝那种滋味!” 聂骏坤一忍再忍,才没有跳起来。他想质问她,就算她对曲听晓看不顺眼,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她怎么能忍心下手!可是视线和她对上的时候,聂骏坤忽然想起了楚玉轩,想起了楚安容。 半晌。 他闭了闭眼,再和她对视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冷漠的模样,“在我心中,你和小翼也是我最重要的人。既然她那么不懂事,没了也就没了。” 到底是可惜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女孩子也就罢了,万一是男孩…… 怕自己越想越觉得不甘心,聂骏坤赶紧打住了这个念头,把楚凝拥入自己的怀里,“是我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原谅我才好。” 楚凝抚摸着他的胸膛,满意的笑了,“我们可是夫妻,有什么原不原谅的?在我心里,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丈夫,外面的传闻我是不在意的,只要你对我好就好了。” 聂骏坤也是略微满意的笑了。 男人的本性如此,不能算是他的错。而且当初他之所以愿意娶她,也是看在她如此“懂事”的份上。没了女人的嫉妒,他在外面就逍遥多了。 他有权又有钱,有任性的资本,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天性? 曲听晓的事情就算是翻了篇,两人都不在意她的生死,只是关注着聂合翼现在情况如何,祁贺有没有对他下手。 “安容那边的情况也不是很好。”想到楚玉轩对自己说过的话,楚凝就忍不住忧愁道,“本来我还想指望着她能帮忙,可现在……” 换做是以前,楚安容一句话就能让别人投鼠忌器,不敢对他们怎么样。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先不说楚家那边已经开始对她不满,祁贺也不是好对付的人。 他隶属于中央,地方上的势力根本没办法对他形成约束。 难道还是只能从聂合欢这边下手吗? 想到那天在聂家,她给自己脸色看的样子,楚凝心中就很是不舒服,戳了下聂骏坤的胸膛,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道,“不管如何,合欢都是你的女儿,也是小翼的姐姐。难道她真的忍心见死不救,眼睁睁的看着小翼受苦吗?” 谁也不知道祁贺等人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他!他才十七岁啊,却无缘无故的被人惦记上! 提到聂合欢,聂骏坤的脸色很是难看。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她眼中根本没有我这个父亲,怎么可能会听我的话?不过……” 他话语一顿,在楚凝隐含期待的眼神下俯身在她耳边道,“你听我说……” 040 心生诡计 听完聂骏坤的话,楚凝还是有点不放心,问道,“这个办法可行吗?” “这是目前我们唯一能做的了,要是还不行的话,真的只能寄希望于安容能尽快重新获取楚高朗的信任。” 楚凝并不是只会做饭煮菜的家庭妇女,心中也很清楚目前的情况,因此没有提出更过分的要求,也没有大吵大闹,而是一副全身心都相信他的模样。 聂骏坤很是受用。 夫妻俩在这边想着要怎么把聂合翼弄回来,那边巡视小组的人也在想着办法要怎么劝说祁贺把人送回去。 “该问的我们都问清楚了,把人关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其中年龄最大的孙老开了口,“更何况我们要对付的是楚家,聂合翼和他们关系不大。” 知道他们不过是在害怕楚家狗急跳墙,祁贺也不点破,沉吟两下对着权阳道,“你打电话问下夫人,看看她还有没有什么想要问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避讳几人,因此众人都把他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一个个脸色都很诡异,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碍于他的“淫威”又不敢吭声。 祁贺的年纪在几人中是最年轻的,但是没有人不敢不把他当回事。这人活脱脱就是个痞子,谁惹他不高兴了,他就能折腾得人家全家都不高兴。 出发之前,那位可是说了,一切都听祁贺指挥。他们虽然觉得有点不大乐意,但是谁让他从来不按套路出牌呢?不听话的话他们只会被他反复折腾。 既然如此,他们倒不如随他去,反正到时候出了事情,该负责人的人是他。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是真的没有想到,祁贺竟然无声无息的和一个女人结婚了,而且这个人还是聂家现任家主聂合欢! 聂家是南方的三大豪门之一,实力雄厚。得到聂家支持的祁贺,岂不是更加的目中无人? 想到这里,他们都有点担忧,想着回去之后把这个消息告诉那位。 祁贺的势力不断的壮大,这可不是好事。 权阳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打了聂合欢的电话。 事实上,聂合欢在接到权阳的电话的时候是有点诧异的,不过在他讲完话之后就笑了,“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就再留几天吧。” 权阳没有任何评价,直接按原话转述了。 祁贺点头,站起来,“聂合翼就不由你们来操心了,你们只要想着要如何打入楚家,查出点什么来就好。” 几人都点了头。 和权阳出了酒店,祁贺直接让他开车回了聂家。 自打宴会第二天开始,他和自家可爱的小女人就已经是很久没有见面了。趁着难得的空闲时间,他可得好好的跟她培养下感情,免得有人要把她拐走。 想到宴会上陆景同的表现,祁贺不悦的蹙眉,对着权阳淡淡道,“最近陆家有什么动静?” “陆、楚两家最近走的比较近。” 祁贺倒是没有多少意外,只是又道,“盯紧他们的动作,不要打草惊蛇。” 他就当是不知道他们私底下的小动作好了。 权阳应了声是。 很快就到了聂家。 聂芷蓝回来的消息祁贺是知道的,因此当他进门在客厅遇到他们母子三人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没有惊讶,淡定从容的打了招呼。 佘春柳看着眼前无比出众的男人,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她在国外多年,也遇到过不少优质的男人,不过他们都没有眼前的这个男人让她动心! 除了英俊迷人的五官,他浑身都透着一股让人迷醉的矜贵,让人觉得他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帝王,那些男人站在他面前都成了摆设! 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个小白脸? 他们刚回国没多久,聂家的众人又不太搭理他们。因此他们只是从佣人的口中知道聂合欢已婚,新姑爷长得很是帅气,却不清楚他的来历。 祁贺已经消失在了二楼,佘春柳却还是有点回不过神。聂芷蓝一见,立即掐了她一把,“你可别乱想。” 这个男人看起来就是一张脸长得不错而已,对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没有半点帮助。而且,她对自己这个女儿也是寄了希望的,可不想她被个男人给骗了。 “妈……”佘春柳有点不满,凑过去小声道,“要是我们能从他嘴里问到一些关于聂合欢的动向,那也不是挺好的吗?而且,我总觉得他不是简单的男人。” 佘飞沉也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在聂芷蓝出声之前道,“这回我支持妹妹的看法,这个男人绝对不是所谓的小白脸这么简单。” 见自己的哥哥支持自己,佘春柳显得很是开心。 聂芷蓝还是有点犹豫。 “妈,要是我们能把他变成我们的人,就等同于是在聂合欢身边装了个摄像头。她绝对不会想到她身边的人会背叛她,到时候我们……” 聂芷蓝没有太多的主见,以前做事她是听从自己的丈夫,丈夫没了就听儿子女儿的,因此在看到自己一双儿女都赞成的时候,她也没有继续反对。 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过的苦日子,想到原本自己是这个家里最受宠的,一切都该是自己的,聂芷蓝就没办法冷静下来。尤其是,回到聂家之后她才发现,这样的好日子她这辈子都是无法割舍的! 如果再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再为了个男人而跟老爷子决裂!她已经受够了苦难,现在该是夺回她的东西的时候了。 041 各有心思 祁贺进了房间,发现聂合欢正趴在床上不知道在看什么。他眼眸幽深,不动声色的走过去,火热的大手轻轻的拍了下她的屁股。 聂合欢打了个激灵,差点没有直接蹦起来。 她回头,看到祁贺那无辜的模样,气得差点抬脚踹他,“变态!” 祁贺还在回味着方才的手感,也不在意她的嫌弃,直接找了身衣服进了浴室,半个小时后才从浴室里走出来,看到聂合欢已经坐起来了,正一脸的警惕的看着他,心里难免有点失望。 哎,难得的机会又没了。 聂合欢简直是服了他了。 许久不见,回来满脑子想的都是那档子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是做着某些不正当的交易呢。 “方才在楼下遇见我那姑姑了?”看着祁贺坐在床边,她挑眉问道,“没为难你吧?” 祁贺摇头。 他倒是想呢,可惜对方不给他戏耍的机会。 聂合欢问起这个也不是担心他被人欺负,只是想着知道聂芷蓝在打着什么鬼主意而已。想到自己让人调查来的这些年她在国外生活的情况,她就忍不住的发笑。 瞧见他看过来,聂合欢也没隐瞒,简单的把事情讲了一遍,然后道,“估计是被老爷子宠坏了,让她以为只要有爱情就够了呢。谁能想到没有老爷子的支持,他们两人在国外很快就要过不下去了。若不是正好那男的一个亲戚过世给他留了些钱,他们早就灰溜溜的回国了。” 也只有像聂芷蓝这样无忧无虑的大小姐才觉得生活只需要爱情。而且讽刺的是,当年那个男的之所以诱骗她,为的不过是聂家的钱财,根本不是所谓的爱! 他们两人都没有想到老爷子会那么绝情,说断绝关系就没有任何的往来,还下令不允许聂家任何人给他们两人打钱。在国外的那段日子里,他们两人可没少互相抱怨,甚至那男的还动手打了她,导致她流产。 但凡当初她肯听老爷子的劝,或者是睁开眼看清楚那男的真面目,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份上。 不过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也怨怪不了任何人。 只是自己这么想,不代表聂芷蓝也是这样的想法。不然的话她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回国,而且还带着自己的儿子女儿回来。 “你现在是打算对她下手?” 聂合欢摇摇头,“那边还没动手,我也懒得管。不过她要是惹到我的头上,那就怪不了我不顾亲情了。” 她对这个所谓的姑姑并没有什么感情,所以对方有没有别的企图她根本不会在意,也不会觉得伤心。反正她已经习惯了背叛,无谓再有第二个。 祁贺知道她不是那种脆弱的人,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顺势搂着她躺下来之后道,“聂合翼我可是给你留着了,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天塌下来我给你兜着。” 聂合欢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她又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需要男人的庇护才能活下去! “正好聂骏坤和楚凝找上门来了,希望我能快点放了他们的宝贝儿子。”想到前段时间两人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的模样,她就有点乐,“这回算我欠你个人情。” 他们两人之间只是交易而已,凡事最好还是区分得清楚点的好。 祁贺含糊的应了一声,放在她后背的手已经开始不安分的游走,到处煽风点火。聂合欢也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无语的拍开他的手,刚想说话,他一个翻身就压了上来。 聂合欢:“……” 他对她的身子再熟悉不过了,知道哪儿是她的敏感点,随便的撩拨就让她双眸染上了妩媚的春色,看得人心如一汪投进了石块的湖水荡漾开来,忍不住的想要更多更多。 室内的气温一下子就升高了。 …… 聂合欢软绵绵的躺在祁贺的怀里,任由他抱起自己去了浴室。刚进入浴缸没多久,祁贺又是一时兴起,折腾得她差点晕过去。 等到再重新回到床上,聂合欢已经是快要睡过去了。 这人的体力实在是太惊人了,而且总是喜欢各种折腾。现在她全身都泛着疼,让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祁贺也知道自己见好就收,让她趴在床上,然后开始替她按摩起来。 聂合欢微微眯眼,发出了舒适的喟叹。 不过对于他打了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的行为,她表示极度的唾弃,并且把这笔账记在了心里。 哼哼,总会有机会找回场子的。 两人继续方才没说完的话题。 “现在我可是被你推到众矢之的了,你要怎么补偿我?”她是商人,追求的当然是利益的最大化,“现在众人都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我们两人的关系,他们肯定会从我这边下手。再者,方才你那通电话,也是给了巡视小组的成员一个信号,一个你以我为尊的信号。” 这样一来,他宠爱自己的名声很快就会传出去,到时候不管是青阳市这边的几大家族也好,还是他的敌人仇家,都会把目光对准她! 自己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啊。 祁贺嗤笑两声,“你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那些畏惧我的人,会看在我的面子上不敢对你下手,甚至还有可能会给你便利。这是把双刃剑,端看你怎么用而已。” 当然,他最根本的目的,是想给她机会,让她变得更加强大。 正是因为知道她不是那种甘心在男人的庇护之下躲避风雨的女人,他才会选择把她推到众人面前。未来他们面对的敌人比楚家或者是南方其他的家族还要棘手,她要是学不会迅速成长的话,以后…… 他们所拥有的时间不多,她唯有以火箭般的速度成长,才能在未来的风雨中傲立于自己身旁! 042 有个条件 聂合欢撇嘴。 正如他所说的,自己也是可以从中得到很多好处,只不过是风险较大而已。不过凡事都有风险,若是因此而束手束脚的话,的确不是她的风格。她在意的是,为什么她会有种这人还打着其他小算盘的错觉? 她没有想出个头绪来,只能先把这个念头压下,又讲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如今楚安容已经被楚高朗收回了所有权利,你觉得她还会不会找上楚玉轩?” 要知道,楚玉轩在她智囊团里可是坐着首席的位置。 其实楚家的事情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若是楚家因此倒塌了,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楚家一旦倒下,就代表着中央那边把手插进了南方体系里。谁敢保证,他们扳倒楚家之后的下一个目标,不会是聂家? 他们几大家族既是互相牵制又是互相取暖,在她还没有把握之前,楚家绝对不能出事。 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祁贺。 心中所想的,她当然不会告诉他,因为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清楚他的身份,也不敢保证他真的不会对聂家下手。 祁贺好似也没察觉到她的小心思,依旧继续替她按摩着,“会不会我不敢打包票,不过她现在没有空闲对付你倒是真的。趁着这个时候,你不妨做点自己想做的。” 做自己想做的? 闻言,聂合欢颇有深意的笑了。 正如他所言,有些事情她已经想做很久了。如今终于等来了机会,她说什么都不会放过。 第二天,聂骏坤刚醒来,就接到了聂合欢让人打来的电话,说是想见他,商量下聂合翼的事情。楚凝就躺在他身边,自然也是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 疲惫一下子就消失了,楚凝一边穿衣服一边起来,“老爷,小翼是不是能回来了?” 聂骏坤压下心中的不安,看她正期待的望着自己,只能点头表示回应,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你别担心了,我说过不会让他有事的。” 自己目前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出事。 很快就到了聂合欢之前说好的餐厅。 进了包厢,不出意外的看到她正慢悠悠的泡着茶,动作优雅标准,一看就知道是有学习过茶道的。然而聂骏坤和楚凝却是没有欣赏的心情,径直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小翼呢?” 聂合欢没有受他们的影响,等到泡好一杯茶之后,自己端起来细细品味了,才把目光投向两人,“别着急,该放他走的时候我自然会让人放了他的。” “你!” 知道她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他们把人带走,聂骏坤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免得自乱阵脚,“你有什么条件?” 她能让人打电话给自己,肯定就是想好了要提出什么要求了。 “唔,你们放心,这事很容易就办到的。”聂合欢笑吟吟拍手,“梓涵,把文件递给聂先生。” 她连一声父亲都不愿意叫。 梓涵手脚利索的上前,把自己手上捏着的文件递到两人面前。 聂骏坤和楚凝疑惑的拿起来详细的看了一遍,越是看到后面,两人的脸色越是难看。到了最后,聂骏坤更是直接把文件砸到了桌上,气呼呼道,“不可能!” 她休想得逞! “聂先生不要急着把话说死,不然我会很为难的。”话是这么说,聂合欢却并没有任何为难的神色,甚至于她的情绪都没有任何的波动,仿佛已经预料到了他的反应,“聂合翼可还在我手上,万一我这边的人手抖,对他做了点什么,聂先生就只能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她说得不痛不痒,好似不过捏死一只蚂蚁。 “聂合欢!杀人是要偿命的!” 聂骏坤胸膛不断起伏,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自己的女儿,竟然有种从未认识过她的错觉! 从她出生到长大成人,都是跟在老爷子身边,以至于父女两人感情很淡,加上自己本来就不喜欢谢念秋,连带着她生的女儿也很不喜欢。 两人之间从未存在过所谓的父女情,见面不过是程序化的打声招呼。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要看她的脸色行事! 早知道如此,当初他就好好的养着这个女儿,直接把她养废了就是,也省得现在来膈应自己,让自己难受。 “这就不劳聂先生费心了,哪怕我出事,也得拉个垫背的不是?” 聂骏坤还想发火,楚凝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对他微微摇头。 对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儿子弄回来,至于聂合欢的条件……答应她又如何?最终那些东西会花落谁家,没有到结局谁都不清楚。 现在笑得猖狂的人,不一定能走到最后。 “老爷,小翼可是你唯一的儿子。” 楚凝的话很小声,聂骏坤却听了个清清楚楚。 正如她所说的,小翼是他唯一的儿子。他要是出了事情,自己以后可就没人送终了! 聂骏坤又不忍想到了曲听晓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楚凝没有动手的话,说不定那还真的是个儿子……想到这里,聂骏坤的眼眸里就多了几丝怨怪。 楚凝身子瞬间僵硬。 实在是无法承受他这样的眼神,她手指甲狠狠掐着自己的手心,偏头不去看他,态度却是相当的明显。 能换回她的儿子,她什么都愿意做。 聂合欢自然没有错过两人之间的互动,呵呵两声,忽然道,“我听说曲听晓助理怀孕了,可惜遭到了点变故,肚子里的孩子就那样没了,甚至于……” 她拖长了声音,望向楚凝。 ------题外话------ 还在看文的妞儿们举个手 043 突遭横祸 楚凝心一紧。 “甚至于流产当日被几个男人侮辱了,若不是被人发现得早,说不定连命都没了,就是可惜了她肚子里的孩子。那下手之人真是够狠心的,也不怕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都报应在她的孩子身上。” “够了!”楚凝猛的出声,彻底撕去自己的伪装,眼神恶毒的盯着聂合欢。要是可以的话,她真的会上来掐着她的脖子把她弄死的,“你想做什么都冲着我来,别对小翼下手!” 聂合欢勾唇,假装被吓到了,捂着自己的胸口,“啧啧,你忽然这么大声,吓得我还以为动手的人就是你呢!哎呀,该不会是真的遭到了报应……” “聂合欢!我忍你是因为小翼,不代表我就真的怕了你!为了我的儿子,我什么都干得出来!小翼要是出了事情,我让你跟着陪葬!” 这是在威胁自己? “我随时奉陪。”聂合欢倏地站起来,作势就往外走,“看来二位是不想让聂合翼回家了,我这就把消息告诉他,免得他整天吵得我耳朵疼。” “站住!” 楚凝瞬间慌了神,哀求的看向聂骏坤,“老爷,你就答应她的条件吧!我们的儿子是无辜的,你不能不管他啊!小翼要是出了事,我也不想活了!” 自己的妻子苦苦的哀求,而自己所谓的女儿却是无动于衷的看着自己,聂骏坤闭眼老半天,最终咬牙道,“我签!” “痛快!” 聂合欢又示意梓涵把笔递给他,亲眼看着他签了名之后才满意的笑了,拿起文件就往外走去,“三天之后我会把人放回去。” 三天之后? 深感自己被她耍了的聂骏坤猛的站起来,“聂合欢,你不要太过分!” 然而后者根本没有理会他,径直出了门。 等到上了自己的车,聂合欢这才把文件递给梓涵,“把文件收好,另外打电话给祁贺,告诉他我事情已经办好了,让他到时间了就放人吧。” 她就是故意让祁贺三天之后才放人的。 方才她让聂骏坤签署的文件,是一份股转转让书。早先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感到他自己会失去聂家的大权,不然的话也不会想要搬空海信。所以在这几年里,他一直都在利用聂家的钱创办公司。 这些公司有的是挂在楚凝名下,有的是挂在楚玉轩名下,但实际上背后做主的人都是他。她让梓铭等人查清楚之后,就拟了这份文件,让他把那些股份都吐出来。 她不怕他耍赖,也不怕他趁机玩花样。事实上,她还恨不得他搞点小动作,这样一来她就有借口对他出手了。不过,这还只是个开头而已,接下来她还有一系列惊喜在等着他呢。 “大小姐,就这样放过他们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想到方才楚凝那大呼小叫的模样,梓涵难免想起了三年前发生在聂家的事,越想越觉得难受,“看见她那得意的嘴脸我就想吐!” 聂合欢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凑过去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听到最后,梓涵眼睛一亮,拍手称快,“大小姐,你放心,我会办得妥妥的!” 三天后。 楚凝站在酒店门口,看着自己的儿子跌跌撞撞的走出来,心疼得无以复加,“小翼,你有没有事?” 聂合翼一见到楚凝立即哭出了声,声音嘶哑,听得楚凝更加难受了。 母子俩抱头哭了一会儿,聂合翼抹了下眼泪,看看她的身后,发现空无一人之后有点愣,下意识就问道,“妈,我爸怎么没来?” 自己被人关了这么久,他竟然不来接自己!难道他已经变心了,不疼爱自己了? 楚凝身子一僵,旋即强迫自己挤出个笑容,小声的解释道,“你爸还有点要紧事要办。你别多想,在他心里,你是最重要的人,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为了你向聂合欢妥协了。” 听到聂骏坤还是在乎自己的,聂合翼这才松了口气。只是听到后半句话,又有点疑惑了,“聂合欢?这里面又有她什么事?!” “这是大人的事,你不用操心。”楚凝摸了摸他的脸颊,不安的心才落回到原来的位置,“我们回去再说。” 这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 聂合翼点头。 现在是晚上,接近半夜了。来往的人群比起白天来要少了许多,而且祁贺的人可是还站在酒店门口盯着自己呢! 想到祁贺,聂合翼眼中布满了恨意。 这笔账,他迟早会讨回来的! 母子两人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却在半道上被人从后面套了个麻袋!两人眼前一黑,刚想发出声音,忽然听到一声低沉的声音道,“给我打!” 乱棍立即落到了他们身上。 这段时间聂合翼没少受苦。虽然不至于致命,但是那痛意还深刻的印在他的脑海里,每每想起就忍不住的颤抖。好不容易才脱离了那个魔窟,现在又再次尝到了那样的痛苦! “妈,救我!” 楚凝也好不到哪里去。 对方的棍子也是落到了她身上,不是很重,却又能让她感受到那疼意!听到自己儿子的呼救声,她心中越发的着急,挣扎得也更加厉害!然而对方就是铁了心的要对付他们,压根不给他们反抗的时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对方的棍子总算是停了下来。而楚凝和聂合翼也已经彻底没力气挣扎呐喊了,只能躺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有人走上前又踢了两人几脚。 “老大,差不多得了,对方也没让我们要了这两人的命。” “哼,你们担心什么。这娘们也不是个好货色,竟然让人把那位的妹妹给……咳,反正他们是不敢找我们麻烦的,再者我们也是……”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都听不见了,只剩下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044 得寸进尺 确认那群人都走了之后,楚凝这才忍着痛从麻袋里挣扎出来,见到旁边聂合翼一动不动,吓得脸色发白,赶紧喊道,“小翼,小翼你有没有事?你说话,别吓我!” 她一边喊着一边给他脱了麻袋。 聂合翼捂着自己的头,脸色发紫,看起来有些恐怖。若不是他胸口还在起伏着,楚凝几乎都要认为他已经死了。 “小……小翼?” 楚凝喊了半晌,聂合翼都没有半点反应。她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眼中全是疯狂! 曲同甫! 另外一条巷子里,几个人弯着腰,不敢看面前站着的人。等到他把钱给付清了之后几人才嘿嘿的笑着,又是一番点头哈腰,然后满意的走开了。 男人出了巷子,七拐八拐的走到酒店的后门,和站在那里的年轻男人说了几句话。对方颔首,从后门进入大厅,坐电梯上了顶楼,敲开了唯一一间套房的门。 “大小姐,事情已经办妥了。” 聂合欢点头,“辛苦了。” 梓铭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退了出去,然后守在门口。 祁贺正在看文件,头也不抬的笑道,“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悠然自得的喝了口茶,聂合欢才伸了个懒腰,“赌注是什么?” 她对这个更加感兴趣。 放下文件,祁贺抬眸看她,并没有错过她眼中的期待。愉悦的笑出了声,他挑眉慢悠悠道,“谁赢了,谁就可以向对方提出一个要求。” 闻言,聂合欢并没有急着点头。 若是对方提出的是自己做不到的,比如要自己把聂氏集团拱手相让之类的,她要怎么办? “前提是要求必须在我们力所能及的范围。” 祁贺又是补充了一句。 朱唇轻启,聂合欢毫不犹豫的答道,“可以。” “那我们就来赌聂骏坤的反应吧。在知道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被人打成这样的情况下,他会不会对曲同甫下手?” 聂合欢怀疑的盯着他。 这也太简单了吧? 自己对聂骏坤还是很了解的,自然很容易就猜对他的下一步。事实上,在动手之前她就想到了他的反应,不然的话也不会让梓涵和梓铭安排今天这一场戏了。 “知道你很了解他,所以为了公平起见,我先来猜。” 聂合欢:“……” 她就知道他这只狡猾的狐狸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提出这样简单的赌注! 祁贺满眼都是笑意,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他相当的高兴。当然,又讹了某个小女人一把,他的心情自然是好的,“我赌他会直接放弃曲同甫。” 聂合欢憋屈的选择了不会。 实际上,不用等结果出来,她也知道谁赢谁输。 眼珠子转了转,她计上心头,刚想着回去让梓涵暗中推一把,让事情暂缓下来,等这次打赌过了再让聂骏坤和曲同甫翻脸,不想祁贺又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直接道,“从现在开始,你我都不能插手。” “……”算他狠。 直到晚上回到聂家,聂合欢还是很郁闷,只觉得自己碰上祁贺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然而在她气头上的时候,还有人主动送上门来触她的霉头。 刚上楼,聂芷蓝母子三人就走了过来,欲言又止的看着她。聂合欢知道这几人多半是找自己有事,而且不会是什么好事。不过她倒是没有给三人脸色看,直接走向书房。 进了书房,聂合欢慢悠悠的坐下来,也不主动开口,只是浅笑看着几人,看得他们头皮发麻,只觉得她那双眼睛仿佛把什么都看穿了。 沉默半晌,聂芷蓝搓搓手,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合欢啊,我想和你商量点事情。” 他们回聂家也有好几天了,可是除了第一天双方吃了个饭之外,他们基本上都碰不到聂合欢。要么她在书房处理公事不让人打扰,要么就在外面奔波。 她就像是日理万机的天子,他们想见上一面比登天还难。 “哦?”聂合欢并没有太多的热情,还是那淡然的模样,看得佘飞沉又忍不住皱眉,“姑姑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我挺累的,想早点回房休息。” 聂芷蓝脸上闪过几丝尴尬,“是这样的,你表哥是国外名牌大学毕业,念的又是企业管理这一块儿……还是家里的人用起来放心点。” 梓涵站在聂合欢身后,闻言忍不住瞪眼。 哼,这才几天呢,就迫不及待的想让大小姐给他们在公司里安排职务了。名牌大学毕业又如何?聂氏集团要是想招人,多的是精英来应聘!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姑姑你的意思是让我给表哥开个后门,让他到公司上班?”聂合欢食指轻叩桌面,上身微微向前倾斜,“爷爷曾经教导我,任人不能唯亲。” 这就是不答应的意思了? 佘飞沉脸色沉了几分,想要开口说话,却是被聂芷蓝制止了,“在回国之前,你表哥也曾在国际大公司做过,实力不敢说是超群,但也不输于人。” 要不是因为回国,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放弃年薪百万的工作? “唔,依着姑姑的意思,表哥是想在哪个分公司上班?” 其实让她安排也不是不行,随便挑个小的分公司的小职位给自己这个所谓的表哥就是了。她故意不松口,就是想让这三人知道,让她办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免得他们以为自己有求必应,然后得寸进尺。 分公司? 这回不只是聂芷蓝和佘飞沉,连佘春柳都忍不住皱眉了。 这是打发叫花子吗? “合欢,你可真是会开玩笑!”聂芷蓝依旧不死心,试探性的道,“我觉得你表哥完全有资格在总部工作,至于职位嘛……也不用太高,小总管之类的就差不多了。” 045 不是对手 说完话,聂芷蓝就直直的盯着聂合欢,等着她点头。 她并不认为自己这个要求很过分。 先不说飞沉是自己的儿子,单说他的能力,他完全可以胜任这个职位。聂合欢要是不想树敌,想要趁机拉拢自己的话,她会知道要怎么做的。 聂合欢立即呵呵了。 随便做个小主管? “姑姑,你知道聂氏总部的部门主管最低学历要求是什么吗?当然,学历也不是问题,只要你有五年以上的相关工作经验,我们也可以适当放宽。问题是,表哥并不符合这两个条件中的任何一个!” 想要进总部工作就算了,还想一下子跳到主管的位置,她想的倒是挺美的,可惜啊,做主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她! “表妹,你要是提防我不信任我也就算了,何必赶尽杀绝,说这番话来挖苦我?!”佘飞沉倏地站起来,气冲冲道,“当初我们决定舍弃国外的一切回来,就是认为这里有我们的家人!现在看来,天真的是我们,一厢情愿的还是我们!” “飞沉!”聂芷蓝扯了扯他的衣角,训斥道,“还不快跟你表妹道歉。” 她只是让他道歉,没说谁对谁错,但仔细想想,她竟然是好像默认了佘飞沉的话一样。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聂合欢耸肩,“表哥,你是不是太过激动了?” 佘飞沉脸色再度黑了。 佘春柳见情况不太好,赶紧出声打哈哈,“表妹,我哥没有那个意思,他只是以为你不把他当成一家人而已。哥,还不快点跟合欢道歉!” 佘飞沉忍了再忍,小声的说了对不起,然后唰的坐下来,双手环胸,看也不看聂合欢。 对于他这样的行为,聂合欢并没有任何的表示,甚至于她还当做没看到,又恢复了那从容的模样,打了聂芷蓝和佘春柳一个措手不及。 她们还想着要是聂合欢要是因此有点歉意的话,她们可以退几步然后提出自己真正的要求。可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脸皮这么厚,半点都不觉得愧疚。 因为她的不配合,两人也没有办法。到了最后,聂芷蓝只能再度拉下自己的老脸,“合欢,飞沉可是你的亲表哥,你连这点情面都不肯给?我们才是一房的人,难道你要让二房的人占尽便宜才开心?” 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她又坐上前一些,不由分说的拉着聂合欢的手,“你要相信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外人怎么可能比得上自家人亲近。” 在她的期待之下,聂合欢没有半点犹豫的抽出自己的手,“姑姑,我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只要表哥符合条件,公司没有聘用的道理。不过,最近公司并没有招人的打算,表哥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倒是可以让分公司那边寻个职位安排。” 想进入聂氏总部?呵,她连窗户都不会给! 自己好说歹说半天,换来的却是这么个结果,有那么瞬间,聂芷蓝都要跟她撕破脸破了。忍了半晌,她开始摆出了长辈的架子,“合欢,我不知道老爷子是怎么教导你的,但我还在聂家的时候,他老人家可是不止一次的跟我说兄妹亲人之间要团结友爱。出了事,谁能毫不犹豫的站在你这边?除了家人不会再有其他人!” “你和你父亲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就算你不喜欢楚凝,也不能让人把他们赶出去啊,他们可是你的长辈。还有你的弟弟合翼,你还让人……这恶毒的名声要是传出去了,最终受到损害的还是聂家。身为聂家家主,这点道理你都不懂吗?” 梓涵捏了捏自己的拳头,目光直直盯着她那一张一合的嘴巴。 好烦人,她可不可以上前把她打晕丢出去! 就算是聂骏坤这个所谓的亲生父亲也没有资格对大小姐这么说话,聂芷蓝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可以对大小姐的行为说三道四? 聂合欢并没有出声打断聂芷蓝,直到她说得口干舌燥的停下来喝水,聂合欢才不紧不慢道,“原来姑姑还记得爷爷当初的教导。” 聂芷蓝心一紧。 她总觉得她这话里有话。 还没等她想明白,就听到聂合欢用着轻飘飘的语气问道,“既然如此,那姑姑可还记得聂家祖训?与他人苟且私奔的聂氏子孙,永远逐出族谱,并且死后不入聂家祖坟!” “我……” 聂芷蓝脸色煞白,想张嘴替自己争辩,却又说不出话来。她只觉得周围的空气无比的稀薄,让她感觉到无比的窒息和恐慌。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还是小瞧了自己这位侄女。 “爷爷心疼你,没有把你逐出族谱,我尊重他老人家的意愿,因此使了点法子让二奶奶他们闭嘴。希望姑姑不要辜负我的信任,让我觉得我这个决定是错的才好呢。” 聂芷蓝抖了个激灵! 她是在警告自己!要是自己不安分,不听从她的安排的话,她就直接请出族谱,把她彻底的赶出聂家! 冷笑两声,聂合欢看也不看聂芷蓝,带着梓涵上了楼。 聂芷蓝到底是离开太久了,都忘记了大家族之间的争斗是有多么的残酷,也忘记了在聂家,亲情本就是个稀有的存在。不然的话她就该明白,用亲情或者是长辈的身份来压自己,都是妄想! 046 要个孩子 自打那天晚上给了聂芷蓝母子三人一个教训之后,短期内这三人见着聂合欢都恨不得能绕道走。 对此,聂合欢很是满意。 他们识趣的不来打扰她,她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要是他们还是不吸取教训……哼,那可就怪不得她了。 从床上起来,聂合欢穿上了祁贺前几天让人送来的裙子,挽了个髻,戴一双翡翠耳环,看起来庄重严肃,又不会太过死气沉沉。 祁贺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见她出来,似乎微怔,旋即弯唇让她挽着自己的胳膊,“夫人,我们走吧?” 聂合欢在心中给了他一个白眼。 两人站在一块儿,立即自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让人移不开视线。 真是天作之合。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平伯不动声色的走上前,对着两人道,“大小姐,姑爷,车子已经备好了。” “嗯。”聂合欢轻轻的应了,“平伯,我不在的日子,聂家就交由你负责了。另外,让梓涵和梓铭跟着就行,不用再安排其他人。” 这…… 平伯有点为难。 只有两人的话怎么能保证他们的安危呢? 可是聂合欢的决定,他是改变不了的,饶是再不放心,也只能把所有的念头压下去,等到两人的车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这才转身回了主宅。 许久不露面的肖欣琴竟然难得的在这个时候出现,平伯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夫人。” 话音落了许久,肖欣琴这才点头示意他站直身子,不疾不徐的喝了口茶,声音不重,眼眸却透着一股威严,“他们两人大清早的这是去哪儿?” 聂合欢穿得也太过正式了点,而且还只带了梓涵和梓铭两人……难道她是去祖宅?!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祁贺不可能在车上! 思来想去,肖欣琴还是想不出个头绪来,只能耐着性子又问道,“你怎么能任由合欢乱来?她现在可是聂家家主,出行只带两个保镖,万一出了事……” 平伯面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一如往常道,“大小姐的行踪,我是不能透露的。” 肖欣琴冷哼几声,宛若千斤重的视线压在平伯身上。 换做是一般人可能连腿都软了,可平伯也不是简单的管家。肖欣琴还没嫁入聂家的时候他就已经跟在聂嘉平身边,这么多年过去,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 “夫人,还请不要为难我。” 闻言,肖欣琴差点把自己手里的茶杯砸到地上。 “我哪儿敢为难你啊!” 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肖欣琴也没了继续打探的心思,上楼之后把聂骏望叫到了自己的书房,“让人盯着聂合欢,看她到底有什么打算!” 她总觉得今天这两人太过正式了。 聂骏望自然是应了下来。 == 聂合欢坐在车后座,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假寐,直到梓涵低低的提醒道,“大小姐,后面有人跟着,要解决他们吗?” 他们要去的是祖宅,当然不能让人跟着。 “甩掉就是了,不用节外生枝。” 梓涵点点头,和自己的哥哥梓铭对视一眼,然后加快了车速。 两人都不是简单之人,没过多久就把人甩掉了。确认没有人跟踪之后,车子开进了一条小巷里,然后直接进了一栋看起来很是荒废的房子。 很快就有人出来,等四人下车之后把车子开走。 梓涵前面带路,梓铭断后,四人进了房间,然后打开密道进入。 一路上,祁贺都没有任何的惊讶和不安。他淡定的走在聂合欢身旁,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他们总算是走到了出口。那里,一架小型私人飞机已经在等着了。 如此反复折腾,几人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确认身份之后,聂合欢等人被带到了聂氏宗祠前。 “大小姐。” 几位长老都很自觉的和聂合欢打招呼。 聂合欢还没有举行家主继承仪式,在他们眼中自然还算不上家主。等到仪式过后,她的身份才能最终确立下来。 一番寒暄过后就是繁琐的仪式,整个过程中聂合欢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或者激动,仿佛这一切都很顺理成章。而在举行仪式的时候,祁贺也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在旁边围观。 不过等到所有事情都结束了的时候,祁贺被长老们单独喊住了。聂合欢眼神一闪,没有问为什么不能让她留下,跟着梓涵等人走了出去。 “大小姐,要不我带你去逛逛吧?”生怕她无聊,梓涵自告奋勇道,“虽然这边很是冷清,不过风景不错,你肯定会喜欢的。” 聂合欢嗯了一声。 难得来祖宅一趟,逛逛也不错。 两人瞎逛了许久,回来的时候祁贺正好走了出来,几位长老已经没了人影。 “他们说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处理,让我们自行离开。”祁贺耸肩,眼中有着些许无奈,“看来他们比较嫌弃我们,不想让我们多待。” “是嫌弃你。”聂合欢瞧了他一眼,纠正道。 几人没有多做逗留,按着原路返回。 回到市区的时候,祁贺倒是想说点什么,只是见聂合欢似乎睡着了,也没有打扰她,伸手把她拉向自己,让她脑袋枕着自己的肩膀。 “唔……” 聂合欢本来就浅眠,祁贺这一动她就醒了。打了个哈欠,她看了看车窗外面,声音嘶哑道,“这是到哪儿了?” “快到聂家了。”祁贺语气轻柔,“要不要再睡会儿?”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拼命的看文件处理事情,说是不累,其实眼底的乌青早就积了一大块了。如今正式接任了家主之位,她心中的石块总算是能落下来了,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因此睡眠质量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不了。”聂合欢摇头,“等下还要见几个人。” 祁贺也不勉强她,只是在到了聂家几人准备下车的时候,他状似不经意抬头,认真的看着她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被吓到了的聂合欢差点一头磕到了前方椅背! 047 同床异梦 接任仪式上,大长老也曾苦口婆心的告诉她要重视子嗣问题,千万别学上任家主结婚多年才要孩子,以至于现在聂家香火不旺盛之类的。 在聂家这样的大家族里,血脉传承当然是最重要的。 聂合欢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等到下车了,她才咬牙切齿的道,“我们之间的情况你不是也很清楚吗?见过合作结婚的,还没见过合作生孩子的!” “那我们就来个先例啊。” 面对此人厚颜无耻的回答,聂合欢表示自己现在只想吐血。 “我会要孩子,但不是现在。” 也不会和你要。 当然,这句话她聪明的没有说出口。 祁贺的身份是个谜,而且也不会是那种愿意被自己掌控的人。若是两人站在对立面的话,她不一定能够对付得了他。他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却不是她理想中的丈夫。 她是聂家家主,意味着以后孩子肯定会跟她姓,将来接管的也会是聂家。如果祁贺愿意入赘聂家,两人之间就不会有问题。然而问题的关键是,他不可能入赘。 而且…… 她没有说过,平时也没有表现出来,但在内心深处,她对他是恐惧的,所以不愿意靠近他。和这样的人做对手,她会死的很惨的。 所以,她不会动情,也不会让自己越陷越深。等到期限一过,两人就分道扬镳。 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也只能是场交易。 “好吧,我总是可以等的。”祁贺又恢复了那不正经的模样,仿佛方才不过是随口一问。 上了楼,聂合欢就带着梓涵和梓铭进了书房。祁贺知道她不想让自己跟着,转身进了卧室,掏出手机给权阳打了个电话,“让人去调查一件事情……” 另外一边,聂合欢坐在椅子上,头也不抬的对着两人问道,“祁贺和聂家有什么关系?” 兄妹俩面面相觑,摇头,“不知道。” 他们的确是不清楚,而且,大小姐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呢? 聂合欢捏了捏眉心。 起先在平伯叮嘱自己继任时要带祁贺去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些怀疑了,而今天在祖宅里发生的一切则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在自己之前,祁贺跟聂家是有接触的,只不过不知道接触的人是自己的爷爷还是祖宅那边的人。其中最让她无法安心的是,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连自己都不能知道? 越想越觉得有些坐立不安,聂合欢沉默半晌,对着梓铭道,“让人私底下调查祁贺的身份,注意不要打草惊蛇,也不要惊动了祖宅那边。” “大小姐……” “按我说的去做!” “是!” 梓铭知道聂合欢是下了决心,也不再说什么,立即走出去安排。 呼出一口气,聂合欢看了看要说点什么的梓涵,摆摆手道,“你也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冷静冷静。” 仔细想想,当初两人的相遇,实在是太过巧合了。她真的要重新审视两人之间的关系,看看这其中到底还有什么是自己忽略了的。 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让聂家倒在自己手上! == 这几天,聂骏坤也是很不好过。 聂合翼又是住院住了好久才回家休养,楚凝也像是中了邪似的,完全没了以前温柔贤惠的模样,整天都在缠着自己问什么时候解决了曲同甫。 孩子都没了,曲听晓又在流产当日被人……聂骏坤当然不可能因为她而迟迟不下手。他犹豫的是,他现在正缺人手,楚家那边又不可靠,若是曲同甫没了,自己就等于被人砍断了一只胳膊,以后做事会更加艰难。 这些道理他不是没有同楚凝说过,可对方就是听不进去。 “老爷,难道在你心里,我和小翼的命还抵不过一个曲同甫吗?!”楚凝万念俱灰的望着他,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肯定是他要为自己的女儿出气,所以才会找人……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来来去去说的都是这些话,起初聂骏坤还觉得有些愧疚,毕竟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才有这些幺蛾子,可是听多了,他就忍不住怒道,“要不是你让人把曲听晓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了,人家能找上门来吗?!” 楚凝狼狈的后退几步,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这还是她同床共枕多年的丈夫吗?他怎么能说出这么诛心的话来! 意识到自己说话有点过分了,聂骏坤扯了扯自己的领带,烦躁不已,“我会解决好这件事情的,你就别插手了!我知道你是心疼小翼,但你也要为我多想想!我们的处境很不好,这个时候我必须做出抉择!” 他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能因为私人的事情而影响了自己的大计? 想到这里,他上前抓住楚凝的肩膀,强迫她望着自己,“凝儿,你听我说。我们当务之急是要夺回聂家的大权,其他的都可以缓缓。等我拿回聂家,曲同甫随便你处置!” 楚凝身子微颤。 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这样称呼自己了。 她微垂着头,没回答。 聂骏坤心中一喜,又继续劝说道,“我对你的心从未变过,小翼也是我最重要的孩子,我当然是心疼你们的。若是为了争一时之气而把机会推开,那就太愚蠢了。难道你不想回到聂家,不想当聂家的当家主母吗?!” “我……” 楚凝抬头看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白白受罪的。”聂骏坤又加大了力度,斩钉截铁道,“我现在就去找曲同甫说清楚,让他亲自上门给你们母子道歉!” ------题外话------ 忘记说啦,第一次PK过啦,接下来就等着第二次PK,么么哒 048 美人心计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楚凝也深知自己要是再闹下去的话只会适得其反,说不定会把聂骏坤推向曲听晓那边,当下泪眼朦胧的点了头,“只要你还在意我们母子就好,我也不想逼你的。” 聂骏坤把她拥入自己怀中,哄道,“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答应你,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受别人的气!” “好。” 两人温存了好一会儿,聂骏坤这才出了门。楚凝知道他多半是去和曲同甫算账了,也不拦着,而是等到他离开之后打电话给楚玉轩,说了自己被人欺负的事情。 “玉轩,我忍不下这口气。”楚凝握着手机,只觉得气得全身发抖,“小翼就是我的命,谁敢欺负他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楚玉轩没有想到她要和自己说的是这些事情,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不耐烦道,“既然如此,你也让人……这么简单的事情,就不用我教了吧?” 有的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这个姐姐是个累赘。 楚凝听出了他的不开心,顿了顿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玉轩,你是不是还在为楚家的事生气?安容现在如何?你联系上她了吗?” 楚安容可是他们和聂合欢争斗的关键一环,没了她,他们的日子将会过得更加艰难。 一想到自打聂合欢回来之后他们就诸事不顺,楚凝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现在是真的后悔了,当初她就该听楚玉轩的话直接把她处理掉,不然也不会留有后患! “没有。”要是联系到了楚安容,他也不会这么烦恼了,“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没别的事我就先挂电话了。” 说完,他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直接强行挂断了电话。 看了一眼楚安容房间的窗户,他烦躁的砸了下方向盘,刚想离开,却忽然看到楚家大门前似乎有道人影闪过。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不料下一瞬就有人敲了自己的车窗。 正是许久不见的楚安容。 连忙打开车门让她上车,还没等她坐定呢,楚玉轩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安容,你,你没事了?” 话一出口,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如果她已经重新获得楚高朗的信任的话,是不需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和自己见面的,看来情况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 楚安容喘着粗气,示意楚玉轩把车子开到更隐蔽的地方去。等到车子重新停好,她才摇头歉意道,“没有,父亲现在极度不信任我,把所有的权利都收回去了。” 楚玉轩的心再度沉了下去。 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重,楚安容似乎有点难以承受,赶紧拉着他的手道,“玉轩,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可以重新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的!” 看着她生怕失去自己的模样,楚玉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伸手摸着她的头温和道,“我不想逼你,可是现在情况不容乐观……” 他们的处境变得越发的艰难了,要是再找不到突破口,只怕…… 楚安容也是清楚这一点,咬牙道,“我正在努力,可是经过祁贺的挑拨,父亲现在对我很是忌惮。我要想重新获得他的信任,必须徐徐图之。” 贸然行动只会让他更加不放心自己。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烦躁的拿开自己的手,楚玉轩偏过头不去看她,“这样拖下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在一起?呵,想必你也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吧?毕竟楚高朗可是说了,让你和我断绝关系呢!” “玉轩……” “你不用解释了,我已经没有耐性再等下去了。我只给你半个月时间,半个月后你拿不回那些东西,就别怪我绝情了!” 名门千金可不止她楚安容一个! “我知道了。”楚安容眼眸黯淡下来,看起来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为了你,我会拼尽全力的。” 楚玉轩动动唇,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再度沉默了半晌,楚玉轩似乎想起了什么,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此事是因祁贺而起,自然是要从他身上找机会!你不是让人调查过他的身份背景吗?结果如何?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 聂合欢可真是好命,待在娱乐圈那肮脏的地方都能勾搭上祁贺。 等等。 他推开楚安容,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在对方不安的视线下勾唇微笑,眼底满是疯狂,看得楚安容心惊胆战的,生怕他忽然就癫狂了。 “安容,我想到了个好法子。” 楚安容一点也不惊讶,急切道,“玉轩,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的,你快点和我说说。” “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容貌才情,你都不输于聂合欢。”楚玉轩看着她,慢吞吞道,“祁贺能看上聂合欢,自然也就能对你动心。” 这…… 意识到他想说的是什么,楚安容有些羞愧和愤怒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免得说出过激的话来,让得两人本就不稳固的关系变得更差。 “安容,我知道这样会让你很为难,可现下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你要是能拿下祁贺,不只是能把之前的权利都拿回来,甚至还能得到更多!” 这笔买卖只赚不亏! 楚高朗就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要是他知道楚安容和祁贺在一起了,高兴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生她的气呢?而且祁贺手上也掌握着不少权利,得到了他就等同于是得到了他背后的人的支持,不然的话聂合欢怎么可能会那么嚣张?!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这样!到那个时候,就连楚绍钧都盖不住她的风头! 049 颠倒黑白 “祁贺再好,哪里能比得上你呢?”楚安容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建议,“玉轩,我们还会有别的办法的。” 楚玉轩在心中骂了一声蠢。 虽然他很开心楚安容这么在乎自己,但眼下是关键时刻,她竟然还想着那些东西,真是蠢到家了。若不是她还有点利用价值,他还真的想转身就走。 “安容,这是最好的办法。” 楚安容极度为难。 她似乎是挣扎了许久,抬眸看见楚玉轩那狰狞的模样,愣住了,“玉轩……好吧,只要是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只是到那时候,你会嫌弃我吗?” 看着在自己面前压根就没有楚家千金气派的的楚安容,楚玉轩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得意,连带着方才的不爽也都消减了一些,“怎么会呢?这辈子,我都不会嫌弃你的。” 楚安容动容的扑进了他的怀里。 两人纠缠了许久,车内的温度渐渐升高了,若有若无的喘息传出来,让人听得面红耳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安容这才恋恋不舍的从车上下来,站在车边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确认没有什么不妥之后才对着车内的楚玉轩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免得父亲生疑。” 若是这个时候被家里人发现她偷偷溜出来了,后果不堪设想。 楚玉轩也知道楚高朗就是个封建型的大家长,对他来说,楚安容公然违背他的意思来和自己见面,就等同于是背叛了他,只怕到时候两人都讨不了好。 “好。” 笑着目送楚安容离去,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才沉下了脸。 他不知道楚安容能否成功勾引祁贺,因此并不能完全的放下心来。方才他之所以对她说那些话,不过是为了安慰她,让她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做事而已。 看来,他还是得两手准备,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楚安容身上。 他已经失算过一次了,这回说什么都不能再被聂合欢当成猴子来耍。 心中打定了主意,他赶紧就开车回了赫连家。 就在楚安容和楚玉轩想着算计祁贺的时候,已经有人率先行动,对祁贺展开了攻势。 祁贺坐在聂家客厅里,一手拿文件一手端着一杯咖啡,并不在意偶尔走动的聂家佣人,对着身后的权阳道,“去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小女人是越发的厉害了,已经学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偷溜出去,连自己的人都追查不到她到底去了哪里。 不过……这样才有趣不是吗? 想着她被自己抓包时会有的表情,祁贺就忍不住勾唇,一向清冷的容颜多了丝丝暖意。 权阳应了,直接走出去开始打电话。 而就在他走出去之后不久,佘春柳就捧着一杯温水走下楼,看到祁贺在,装作很意外的呀了一声,然后站在原地等他和自己搭话,结果等了半天,祁贺硬是没搭理她。 佘春柳眼底闪过一丝怒意,旋即掩了下去,自己笑着走过去,在祁贺对面坐下来,“妹夫,表妹不在吗?” 祁贺头也不抬,只冰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聂合欢在不在,她这个住在聂家的表姐能不知道?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他实在是太清楚了。放在之前,说不定他还有点心思耍她玩,但现在…… 最近某个小女人情绪有点不对劲,万一被她撞见,这误会可就大了。他还想着跟她造人呢,可不能把她给惹恼了。再者,他们之间的感情本就很不稳定,若是因为这个无关的女人把她推离自己,那可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他是做不出那种利用别人然后刺激某人的事情来的。 佘春柳完全没有想到祁贺这么不给面子,好在客厅里除了两人之外也没别人。她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差点就站起来跑掉了!不过想到自己的目的,最后她还是忍了下来。 “妹夫,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她咬牙,羞愤的解释道,“我只是问下表妹的行踪而已,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呢?” “表姐不清楚吗?那我来告诉你吧!”聂合欢笑吟吟的走进来,身后跟着梓涵和权阳,两人一脸的你自求多福,“现在的你,还真的有点像趁着自家表妹不在勾引自己表妹夫的不要脸的……” 婊子两个字她没有说出来,但在场的众人都很清楚。 佘春柳仿佛是被人踩到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又羞又怒道,“表妹,你不觉得你这话太过难听了吗?我根本没有那个意思,你为什么要污蔑我?!” 聂合欢走到祁贺身边,气定神闲的望着佘春柳,“表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只说你像而已,没说你就是啊,你口中的污蔑是从哪里来?” 佘春柳气得差点吐出血来。 知道聂合欢擅长颠倒黑白,但她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无赖和狡猾,说过的话都不会让人抓到把柄! 意识到自己要吃下这个闷亏,佘春柳别提有多憋屈了,一口郁气闷在心里,吐也不是,咽下去也不是,差点就昏过去了。 说完这话,聂合欢余光瞥一眼祁贺,背着双手上楼。祁贺心咯噔了一下,赶紧就追了上去。 梓涵倒是习以为常了,倒是权阳差点跌了一跤。 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方才所看到的,那真的是他家少爷吗?!那哈巴狗的模样,他只在少爷的爱慕者身上看到过,少爷什么时候…… 他身子一抖,不敢再想下去了。 而被人忽略了的佘春柳嫉恨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暗暗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聂合欢,今日的耻辱,我一定会加倍还给你的! 050 半路拦截 回到房间,聂合欢还没来得及关上房门,祁贺就嬉皮笑脸的跟着走进来,也不管她摆着的臭脸,“怎么,还真的生气了?” “你觉得我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生气?” 瞧着祁贺那不正经的模样,聂合欢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她向来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并没有让他看出什么不妥来。 他自然是不舍得让她生气的,不过要是她因为佘春柳和自己搭话而生气的话,他心中还是有点小窃喜的。 这代表她是在乎自己的,不是吗? 想到这里,他赶紧就认真道,“我和她有没有什么,你再清楚不过了。那样的小角色,哪里值得你生气?” 连入她眼的资格都没有。 聂合欢白了他一眼。 她本来是没有生气的,毕竟她还是了解祁贺的为人的,只是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她就忍不住的窝火,直接推了他一把,无比傲娇道,“哼,你又懂我的心思?我累了,要休息。” 休息? 祁贺眼神一亮,当下就蠢蠢欲动了,“我也累了,我们一起休息吧。” 聂合欢没好气的虚踢他一脚,“让平伯给你安排别的房间,从今天开始我们分房睡!” 这个消息对于祁贺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若是真的分房睡了,他还怎么跟她造小人?不行,说什么都不能答应下来。 “你舍得?” 聂合欢差点就气笑了。 她要是不舍得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就表现得那么饥渴么? 又是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在他开口说话之前抢先道,“要是你不同意,那么我只好终止我们之间的协议了。当然,之前说好的赔偿费,我是一定会给你的!” 祁贺缓缓收了笑,视线落到聂合欢身上,看得后者莫名的心虚。正当她以为他会说点什么的时候,他竟然一言不发的走出了房间。 聂合欢立在原地,有点怅然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下一秒,她回过神,嘲弄的笑了笑,然后身子往后一倒,顺势滚到床上闭起了眼睛。 看来,她真的如外界所说的,是个神经病。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醒来的时候外面的眼光依旧很刺眼。她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这才找了身衣服进浴室洗澡,等到出来的时候,梓涵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了。 “大小姐,你睡了一天了。”梓涵知道她多半是还没看时间,小心翼翼的看了她的脸色,确认她没什么事之后才小声道,“稍后你要和陆景同在君悦酒店见面。” 聂合欢唔了一声。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问起过祁贺。 梓涵欲言又止,有那么瞬间是想冲动的和聂合欢说点什么,但想到自己的职责,她硬是忍了下来,想着主子的私人事情她管太多终究是不太好。 拿上事先准备好的文件,聂合欢只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跟梓涵、梓铭坐上了车子。 “大小姐,你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在车上休息一会儿?”梓涵看着她那疲惫的模样,又忍不住出声询问道,“到了地方我们再告诉你。” 因为刚醒不久,聂合欢并没有什么睡意,拒绝了梓涵的提议,刚想摊开文件再看看,就感觉到车子猛的一停,要不是她反应快,很有可能就撞到前面的椅背了。 “怎么回事?” 梓铭松开安全带,神色自如的下了车,“只是几个垃圾而已,大小姐你稍等,我这就去打扫一下。” 透过车窗看了一眼外面,在看到车外团团围住他们的车子的几人后聂合欢微不可见的勾唇,兴趣盎然的撑着下巴看着,脸上没有多少担心。 梓涵也是淡定的坐在一旁。 这几人加起来也不会是梓铭的对手,所以她们不必担心他的安危。 下车之后,梓铭并没有第一时间和他们交手,而是绕到车子前面查看了一下情况,发现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之后才松了口气,转头去看那些人,“谁让你们来的。” “废话少说!” 那伙人却是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为首的人发了命令,几个人立即同时冲了上来,眼神凶恶,并没有要留情的意思。 梓铭脱了自己的外套,然后迎了上去。 三分钟。 不过短暂的时间,几人就被梓铭打趴到了地上,全身的骨头似乎都碎了,没办法动弹。他们哀嚎不断的躺在地上,想着要爬起来,却发现这么做是徒劳无功。 梓铭重新穿好了外套,走过去,毫不犹豫的踩断了一人的胳膊,“谁让你们来的?” 这伙人身手都不怎么样,应当不是什么训练有素的杀手,可能只是街上乱收保护费的小混混,或者是哪个小帮派的手下。 梓铭所猜的不错,他们的确不是什么大有来头的人,只是有人给了他们钱,让他们教训这车子上的人一顿。当然,对方还说了,要是打死了,重重有赏。 把这话传递给聂合欢的时候,她连眉都没有扬一下,“幕后主使查清楚了吗?” “是四少爷。” 聂合欢慢慢的呵呵两声,待在她身旁的梓涵忽的莫名一抖。 她实在是太熟悉这个笑容了。只要她家大小姐一这样笑,就意味着又有人要倒霉了。 “大小姐,要不要我让人……” 聂合欢抬手,“不用了,先让人查清楚聂和辰现在所在的地方,等我们见过陆景同之后再处理。唔,还有,把他们的头目给我塞到后备箱,到时候我们要送给聂和辰做礼物的。” “是!” 051 我会娶你 因为有了这变故,以至于聂合欢到君悦的时候,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她一贯不喜欢迟到,因此心情便不怎么好了。陆景同倒是无所谓,只当她是故意迟到的。 女孩子嘛,都喜欢让人等。 “宴会上很多话都不方便说,所以我才约你出来……”陆景同温柔的看着她,那宠溺的眼神都可以滴出水来了,“合欢,你是不是在怨恨我?” 还没等聂合欢回答,他又继续说了下去,“当初我也是迫不得已……那个时候陆家遇到了点麻烦,若是处理不好的话,很有可能从此一蹶不振!我真的很抱歉,这三年来我的日子也很不好过。” 看着他自说自话的样子,聂合欢觉得很是有趣。 因着那所谓的婚约的事,他们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不过因为爷爷对自己寄予厚望,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亲自教导自己,以至于她和陆景同的接触的不多。每每见面,他们除了彼此打招呼之外,很少会说话。 她可是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的陆景同对自己不算冷淡,但也不是很亲昵。非要说他们之间有什么的话,也只能勉强用兄妹来形容。 “那个所谓的婚约不过是个笑话,如今的我已经结婚嫁人,还请陆少自重。” 陆景同面色一僵。 在找上她之前,他可没少自我催眠,试图说服自己不要在意祁贺的存在。没有想到自己还没开口呢,她倒是先把这个给摆到台面上来说了。 “合欢,你果然是在生我的气。”陆景同的眸子黯淡下来,一副受伤的模样,“这三年来,我每天都过得很煎熬,总是想着当初我去帮你就好了。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不帮你还有谁会愿意出手呢?对不起,我真的错了,请你原谅我好吗?” 聂合欢没有做声。 她不相信陆景同是真的在乎自己,尤其陆景同还是个政客。可是,他图的是什么呢?自己已经和祁贺结婚了,当初本就不乐意两家结亲的陆家更加不可能会让他娶自己。 而且现在他们应当已经清楚了祁贺的身份才对,按理说来,他是不可能会愿意得罪祁贺的。而现在……到底是什么能让他态度变化如此之大,甚至不惜和祁贺作对呢? 不动声色的收起自己的想法,聂合欢饮了口茶,“陆少,你我之间是什么情况,我们两人再清楚不过。如今你说这样的话,实在是有点可笑。” 相处那么多年,而且两人还有着名义上的婚约,但说过的话却不超过十句。忽然某天,对方冲上来就说着让人误会的话,谁信呢? “我也是……”陆景同似乎羞于把这些话说出口,只是看着聂合欢那不相信的模样,只得咬牙道,“合欢,我也是在你离开之后才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你……过去的错误我没办法改正,只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的弥补你。” 弥补? 聂合欢有点想笑,不过看他那哀伤的模样,还是给了点面子,“陆少,你打算怎么弥补我?” 陆景同早就想好了,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知道你和祁贺没有什么感情,合欢,我会娶你的!” 这是要让自己离婚了? 听着他的话,聂合欢似乎有点明白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了。没有急着回答,她沉默了许久,在对方忐忑不安中轻笑出声,“不好意思啊,我没有离婚的打算。” 还不等他继续说下去,聂合欢又是慢悠悠的开口,“陆家出事了?” 陆景同面色又是一僵。 她怎么知道? “即便我嫁进陆家,聂家所有的一切也都是聂家的,不可能交到你们手上。”聂合欢笑吟吟的样子落入陆景同的眼眸,让他有那么瞬间的怔愣,“想吞下我们聂家,也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陆景同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解释道,“合欢,你误会我了,我来找你是我自己的意思,与陆家无关。我是真的爱慕你,才会想和你在一起。” 聂合欢不可置否。 “没有想到我在你心里竟然是如此的卑鄙。”苦笑两声,陆景同站起来,极其失望的看着她,“合欢,我知道经过那些事情之后你不愿意相信他人,但我会用我的真心证明给你看的。希望到那时候,你能真心实意的嫁给我。” 看着他毫不留恋的走出包厢,聂合欢并没有追上去。 他以为自己跟外面的女人一样,随便来两句花言巧语自己就会被他感动然后付出真心。可惜他不明白的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对哪个人动情! 不过今天这一面,她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她已经从他的反应看出来了,陆家如今是遇到事情了,而且还很大条,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巴着她这个已经结了婚的豪门女不放。 而他所谓的结婚,也不过是想等自己嫁入陆家之后拿着聂家的钱替他们消灾而已。还真把她当成提款机了,随便开口就要她为他们陆家赴汤蹈火。 “大小姐,要不要让人跟着他?” 聂合欢摇头,想了想又道,“让人去查查看陆家遇到了什么事,和谁走得比较近。” 若是查清楚了陆家发生的一切,自己也不会那么被动了,甚至还有可能握住陆家的把柄,让他们为自己做事,或者是和他们合作一把。 如今她所面对的敌人有点多,而且未来……她必须提前做好未来几十步的准备! ------题外话------ 16号第二次PK,小天使们你们就不能冒个泡让我看见吗~\(≧▽≦)/~二次PK事关手机推荐,以及上架之后有没有推荐!希望亲们不要潜水啦! 二次PK过了有二更,么么扎! 052 上门揍人【PK求收!】 聂合欢走出包厢的时候,梓铭让人去查的聂和辰的下落也查到了。知道他人就在附近不远处的时候,她微微一笑,对着两人道,“走吧,我们去看看我这个堂弟。” 两人俱是一抖。 这段时间大小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别看她脸上挂着笑容,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其实憋着一肚子火呢。在这个关头,聂和辰自己要撞上来,只能自认倒霉了。 此时,聂和辰正跟着自己一帮狐朋狗友在包厢里唱K。他搂着一个妖娆妩媚的女人,做着些挑逗的事情,不过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 “辰少,你这是怎么了?”女人嘟着嘴,戳了下他的胸膛,“你是不是不喜欢人家了?” 闻言,聂和辰勉强恢复了点神智,嘴角挂着一抹笑,“啧,谁会不喜欢你呢?” 女人掩嘴咯咯的笑了,眉眼间有些得意,不屑的看着包厢里其他女人。 她很清楚,包厢里坐着的所有人里,聂和辰的身份是最尊贵的。只要自己讨得他的欢心,就可以不用看其他人的脸色。至于她的姐妹们……哼,她们再也不能踩到自己头上来! 这么想着,她不免有些心神荡漾,含了一口红酒,凑到聂和辰嘴边,暧昧的眨了眨眼睛。后者心领神会,哈哈大笑的把她压到自己身下。 其他人都见怪不怪了。 他们一起混的日子也不短了,彼此的性情都很了解。而且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头一次发生,他们当然不会大惊小怪,甚至还在旁边起哄,把气氛烘托到了最高。 包厢外,KTV经理满头汗水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人,以及一个不知死活的男人,耐心的劝解道,“这位小姐,有什么事情你们回家再说吧,若是闹出事情,我这里就没办法做生意了。” 他在这里干了很多年,什么人没遇到过?这几人来势汹汹,很明显就是来找人算账的。万一闹出的动静过大,吵到其他贵客,他们这里就不用做生意了。 “你们的损失,自然会有人赔偿。”梓涵不悦的看着这个不识趣的经理,“还不赶紧让开?!” 真要她动手? 经理额头上的汗水更多了。 梓涵略微有些遗憾的摇头,然后扳了扳自己的手腕,上前一把把经理拎起挪开,吓得那经理脸色都白了,浑身颤抖着,看梓涵的眼神像是撞见了鬼。 他好歹也是条汉子,体重也不轻,可她拎自己的时候就跟拎小鸡似的,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梓涵可没工夫想着经理会有什么反应,在挪开他之后,她拍拍手,直接一脚踹到了门上,嘭的一声巨响,门被她大力的踹开了。 包厢内的众人都被吓了一大跳,纷纷看过来,在见到聂合欢几人的时候,都愣住了。 他们不是不认得聂合欢,毕竟前段时间她可是大出风头。但对于她莫名的出现在这里,还招呼都不打的直接踹门进来的行为,他们还是表示了极度的不理解。 聂和辰也是微怔,然后下意识的推开女人,坐直了自己的身子,不悦的扫了一眼,在看到梓铭拖着的男人时目光一凝,眼底微不可见的浮上几丝恐惧。 “认出来了?”聂合欢眼神毒辣,只一个眼神就知道他是认出这个小混混来了,微笑的看着他,“这样也好,还省了我不少的口水。” 聂和辰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认,不然的话…… 想起上次的教训,他又是恨又是怕,佯装镇定的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我跟朋友玩耍都还得经过你的同意不成?” 他的话里充满了讽刺的意味,聂合欢却是不在意,示意梓铭把那个小混混丢到他面前,然后俯身问道,“出钱让你们对付我的人,是他吗?” 小混混偷偷瞟一眼聂和辰,正好对上了他可以吃人的视线,身子抖了抖,犹豫不决的张嘴,“我……” 聂合欢没说话,梓涵却是很自觉的上前,硬生生的卸了的他的双手,“不说实话的话,你这双手就别想再要了。” “是!”小混混忍着痛,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下来,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就是他找的我们,还说要给你一个教训!要是闹出人命了,还有他兜着!” “你胡说!”聂和辰气得脸色发红,唰的站起来,“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栽赃陷害谁不会?” “你的意思是,是我陷害你咯?”聂合欢抬眸,不咸不淡的问道,“是这样吗?” 聂和辰想点头,但对上她的视线的时候愣了愣,话到嘴边改了口,“我没有说是你陷害我,我是怀疑这个小混混是别人派来挑拨我们的!” “不是,我说的都是真话!”看到梓涵又上前走了一步,小混混的汗水又猛的流了下来,就差没有磕头求饶了,“我发誓,要是我说了假话,就让我不得好死!” 聂和辰的脸色,已经不是用难看可以形容的了。 他到底是小瞧了聂合欢身边的人,早知道就该找点有势力的,直接在暗地里给她来上一枪! 聂合欢叹了口气,“看来事情都说得很清楚了。” 聂和辰还没来得及说话,梓涵和梓铭就齐齐上前,直接把他摁到了地上,二话不说就开始揍!不管他怎么躲,两人的手和脚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每一次都精准的落到他的身上! “聂……聂合欢,我可是你弟弟!”聂和辰像是发病了的疯子,恶毒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聂合欢,大声的骂道,“我一定会告诉奶奶的!” 闻言,梓涵又是狠狠的踹了一脚! “啊!” 短促的哀嚎声传出来,包厢里那些和聂和辰交好的人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觉得一阵阵寒意从脚底涌上来!他们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更别说是出手相助了。 他们不是没有听说过聂合欢的手段,但他们真的没有想到,她竟然就这样当着他们的面对聂和辰下手!要知道,聂和辰可是她的堂弟啊! 这个女人,真的是太狠了! ------题外话------ 爱你们么么哒! 12点过后留言的V1及以上的读者均可获得10潇湘币 053 真是好巧【求收求收!】 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梓涵和梓铭并没有停手,还在不断的揍着聂和辰,揍得他只能在地上不断的打滚,哀嚎的声音也都弱了下来。 听着他嘴里的咒骂声,梓涵有点不耐烦了,直接一拳打到了他的下巴,差点把他整个门牙都打掉了。 KTV经理就站在门外看着,心中忍不住的庆幸,庆幸自己方才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不然的话他现在应当也是有这样的下场! 聂合欢,聂家的家主!要是他把这样的大人物给得罪了,上面的人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开除他! 还好还好。 下意识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经理又忍不住看了看隔壁的包厢,发现他们并没有听到这边的动静,略微松了口气。 要是惊动了那里的人,自己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趁着聂合欢等人注意不到自己的时候,经理悄悄的走开了,然后打电话把这边的情况报给了上面的人,得到他们的回复之后才又重新猫着腰回来。 那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做多了亏心事的贼。 “停。”终于觉得够了,聂合欢出声示意两人停手,然后走几步到聂和辰面前,看着他那鼻青脸肿的模样,眼带嘲弄,“你不是想要告状吗?我给你个机会。” 聂和辰被揍得都耳鸣了,差点连她说的话都听不清楚,半晌,他反应过来之后呸了一口,“我才不会相信……相信你的话!等……等着,我不会……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 他一定会和她算账的! 没有把他威胁的话放在心上,聂合欢让梓铭把他拎起来,转身就走,“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经理站在门口,看到聂合欢走出来,赔着笑道,“聂小姐,原谅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们老板说了,以后聂小姐来我们店里消费,一律免费!” 免费? 聂合欢呵呵的笑着,“告诉你们老板,这就不用了。大家都是生意人,哪里有让你们吃亏的道理?” 不就是想让自己欠下个人情?她的人情,可比所谓的消费贵得多了。 经理也跟着笑,“这只是我们老板的一点心意。” 聂合欢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刚想带着梓涵几人离开,却不成想转身就遇到了楚安容。 双方对上,彼此都有点意外。 “合欢,这么巧?”楚安容率先打了招呼。她的气色看起来不怎么好,不过那气度和语气倒是没怎么变,“你是不是不放心祁先生,所以前来查岗了?” 祁贺? 聂合欢意味深长的笑了,“我只是来处理点家事而已。” 她不相信楚安容没看见聂和辰。 楚安容这才看向聂和辰,眼神诧异。不过她并没有问什么,只是抿着唇笑道,“是我误会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她直接越过聂合欢,推门进了隔壁的包厢。 她开门的瞬间,聂合欢也是瞧见了里面的情形,正好看到了被一个女人缠着的祁贺。对方似乎有所感觉,立即抬眸看过来,在看到她的时候也是错愕了一下,然后起身大步走出来。 “你怎么来了?” 难道是那群人约她来的,只为了让她误会?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聂合欢并没有质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是指了指梓铭手上的聂和辰,“来处理点事情,现在都搞定了,我先走了。” 祁贺哪里放心就这样让她离开,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正好我也待得腻烦了,我跟你一起走。” “祁少!”包厢里一个女人忽然冲了出来,极其没有眼色道,“怎么了?有了新欢就把我抛到脑后了吗?” 这声音? 聂合欢蓦地的一笑,直接拉了一把祁贺,走到他面前,对着那个女人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圈内有名的性感女星孙小姐。” 孙曼迎也是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聂合欢! 方才不经意的一瞥,她只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她只当是自己眼花或者是想多了,毕竟能跟祁贺认识的人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谁能想到…… “聂合欢!”孙曼迎咬牙切齿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前段时间她一直都在深山老林里拍戏,并不知道聂合欢已经离开娱乐圈回了聂家的事情,也不清楚她的身份,因此在这里看见她的时候也没有多想,只当她是想和自己抢祁贺的。 这个女人! 气得跺了跺脚,孙曼迎又声音尖锐道,“哼,你不是自诩清高吗?抢走我影后的位置也就算了,连男人都跟我抢,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脸?!” 摆谱给谁看呢! 聂合欢并没有生气,反倒是好笑的看向祁贺,“我当你怎么那么着急要走,原来是怕被我看见有了新欢。” 祁贺一脸的无语。 他知道她并没有误会自己在外面乱来,也清楚他跟这个女人之间没有什么,但是听到她这样一点都不在乎的语气,他还是有点小小的失落。 她就不能表现出一个妻子该有的反应吗? “祁少,我们方才不是聊得好好的吗?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呢?”孙曼迎没有察觉出两人之间的不对劲,满怀期望的盯着祁贺,“你可是,你可是……” 祁贺的脸顿时黑了。 他压根就没有跟这个女人搭过话,她哪儿来的这么大脸,还说他们之间聊得很愉快! 这边的动静很快又引起了包厢里面的人的注意。刚进去不久的楚安容重新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年轻人。聂合欢一望过去,发现都是四大权门的子弟。 这可就有意思了。 ------题外话------ 依旧是留言得潇湘币,给二悠加油吧! 054 旧时相识 “聂小姐?”最先出声的人是凌家的凌睿,凌天香最小也是最宠爱的儿子,“咳,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方才我们在聊事情……” 这也算是变相解释了孙曼迎说的话不是真的了。 孙曼迎没有想到凌睿会这么怕聂合欢。 是的,就是怕! 想到这里,她只能把目光投向傅奚风。可是傅奚风把她带来的,而且他明确跟自己说了,只要把那位客人伺候好了,她就能得到一笔不菲的好处! 她和傅奚风认识好几年了,自然是知道他的身份的,也明白他们那个圈子的人是她们穷尽一生也追不上的!但要是真的老天开眼,让他们其中一人看上她的话,她这辈子就再也不用在娱乐圈辛苦打拼了! 为了抓住这个机会,她可是准备了好多东西!而且方才她也看出来了,包括傅奚风在内的众人都很怕这个所谓的祁少,他一个眼神都能让他们打颤! 他身份有多尊贵,自然不言而喻!若是自己攀上了这棵大树,那就真的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傅奚风哪里还敢说话。 祁贺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是站在聂合欢那边的。要是自己当众不给他面子,他们夫妻俩肯定会联手撕了他!来之前家里人可都说了,一定要和祁贺交好!他想的是让祁贺不会对傅家下手,而不是来拉仇恨的。 “祁少是什么人?岂是你能攀得上的?”他毫不犹豫的训斥道,“还不赶紧给聂小姐,不,祁夫人道歉?” 他怎么就忘记这茬儿了。 聂合欢被赶出聂家之后就进入娱乐圈拍戏,她和孙曼迎肯定是认识的。 祁夫人? 孙曼迎只当自己是听错了,瞪大了双眼就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可是理智告诉她傅奚风是不会说慌的。聂合欢……她和祁贺是一对的! 难怪自己已经许久不见她了,感情是嫁入豪门当上了贵妇了! 在娱乐圈的时候自己斗不过她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当着一群人的面向她低头!这不就意味着,自己永远都超越不了她,只能被她压一头吗?! 孙曼迎一张脸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愧的。 “快点道歉啊!” 傅奚风走过来,推了她一把! 这个女人不是很懂事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呢? 聂合欢双手环胸,含笑看着两人,也没出声,仿佛就在等着孙曼迎的道歉。祁贺也没说话,不过他的态度很明显,聂合欢的决定等于是他的决定。 傅奚风更加恼怒了。 “我说,向祁夫人道歉!” 孙曼迎眼眶一红,差点就哭了出来,低垂着头,也不看聂合欢,咬牙小声的挤出一句话来,“对不起。” 聂合欢什么都没说,偏头去看祁贺,“你们不是有事要聊吗?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孙曼迎差点气晕过去! 刚才你怎么不说这话,硬是让自己道歉了才惺惺作态!该死的聂合欢,你得意不了太久的! 如果在这之前,孙曼迎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接近祁贺的话,现在就是抱着必须把他拿下的念头了!她已经输给聂合欢太多次,如果这次能从她手上把他丈夫抢过来的话,那么她会是最大的赢家! “既然都来了,那就进去坐坐吧,反正我也不认识他们。”当着众人的面,祁贺直接搂住了她的腰肢,“实在是太无聊了。” 这话一出,傅奚风和凌睿等人都有点尴尬。 他们约祁贺出来,自然是受到家族的命令,让他们和祁贺培养感情,最好是能从他口中探听到点消息。这事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放在心中不点破,谁曾想祁贺竟然直接点明了他们的意图。 聂合欢不是矫情的人,在外人面前也会给祁贺面子,当下点头,“好吧。” 梓涵跟着聂合欢进了包厢,梓铭先把聂和辰拖了下去,等聂合欢这边完事了再回聂家。 聂合欢在场,孙曼迎自然就不能再留下了。傅奚风假装没看见她那哀求的眼神,冷着一张脸赶人,同时也在心中做了决定。 关键时刻这个女人还是靠不住,甚至还有可能坏自己的事,以后是不能再找她了。 清场完毕之后,包厢里只剩下了聂合欢、祁贺以及楚安容等人,除开聂合欢和祁贺,其余人都是权门四大家族的人,年龄相差无几。不过因为都不是很熟悉,没了所谓的女伴在场,气氛倒是有点尴尬起来。 哎。 凌睿在心中叹了口气,然后主动坐到聂合欢旁边,“合欢啊,咱俩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你可没忘记我吧?” 他比聂合欢大上好几岁,每次见面总要逗她让她叫自己哥哥。可惜聂合欢从小性子就很冷淡,对他是爱理不理。可这人就像是不知道什么叫做脸皮似的,特别喜欢缠着她。 在她十四岁的时候,他被凌天香送到国外读书,直到最近才回来。 “哪儿能啊!”聂合欢嘴角微微勾起,慢条斯理道,“我可没有忘记在我八岁那年,你偷偷往我衣柜里塞毛毛虫,九岁开始放蛇吓唬我之类的事。” 凌睿:“……” 他还是怀念小时候那个高傲冷淡的聂合欢。 祁贺也凑了过来,语气里充满了醋意,“你们两人的感情很好,我怎么不知道,嗯?” 凌睿:“……” 他似乎做错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聂合欢漫不经心的看他,“正如我也不知道你今天有美女相伴啊!” 055 变态夫妻 祁贺并不觉得生气,反倒是脸上浮现几丝诡异的兴奋,看得凌睿差点就破口大骂了。 这对变态的夫妻! 女的不生气,男的不恼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根本就不是夫妻! “你真的吃醋了?”祁贺一点都不介意凌睿在场,甚至还若有若无的让他听见两人的对话,“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那个女人比起你来差远了,我怎么可能会对她感兴趣?” 聂合欢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看着三人其乐融融的场面,楚安容等人表情都有些微妙。 本来他们是打算几人联手拿下祁贺的,可现在凌睿竟然撇下他们几人自己跟祁贺套近乎!而且他们也都忘记了在这几人当中,凌睿和聂合欢关系是最好的! 傅奚风以眼神示意,指责凌睿有点不仗义。后者只当做没看到,又继续跟聂合欢说话。 他本来就不喜欢跟这几人来往,若不是家里人强烈要求,希望他能为家族着想,他根本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更别说和他们联手对付聂合欢了。 当初她被赶出聂家的时候自己正在国外,不能第一时间知道,事后也没办法帮忙就算了,如今好不容易等来机会跟她见面,说什么都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来。 他可以算计别人,但是对她,他没办法下手。 半天都不见凌睿有动静,傅奚风哪里不懂他的意思,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只是碍于祁贺还在场,不好意思对他发火而已。 这次见面,以楚安容等人的计划落空告终。 出来的时候,凌睿显然还想跟着聂合欢回聂家,只是碍于祁贺的“淫威”,没敢做得太过分,而且聂合欢对他的态度也是有点冷淡,他不好死皮赖脸的跟着。 看着两人坐上车子离开,凌睿摇摇头,刚想回自己家,却是被傅奚风给拦了下来,“凌睿,你方才那是什么意思?之前不是说好了我们要结盟的吗?” “哦,那个啊,我忘记了。”凌睿云淡风轻的答道,“下次吧,下次我一定注意!” 去你妹的下次! 听他这语气,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感情人家就是在敷衍他们,利用完了之后就把他们丢到一边! “你还真以为靠近聂合欢就能讨得祁贺欢心?”傅奚风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忍不住讽刺道,“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听一个女人的话!他不过是把聂合欢推出来做障眼法而已。” 他们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大家族出生的人怎么可能没点眼力。祁贺和聂合欢之间问题有问题,根本不是所谓的夫妻那么简单。 凌睿无所谓的笑了笑,耸肩道,“随便你怎么想,反正这事我是不会再掺和了,你们自己玩吧,再见!” 说完,他直接转身潇洒的走人,半点都不留恋。 傅奚风一口气吊在喉咙里,差点把他给噎死。 就没见过这样的无赖。 楚安容没有说话,目光追随着几人离去的方向,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直到傅奚风喊了她几次,她才回过神来,歉意道,“我也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 傅奚风摸摸鼻子,只觉得今天诸事不顺。 这一个两个的,都怎么回事? 回到聂家,肖欣琴等人已经得到了消息,早就在客厅里等着了。见到梓铭没有半点尊敬的拖着聂和辰走进客厅,面色俱变! “聂合欢!”肖欣琴猛的站起来,直接把自己手里的茶杯砸到了地上,“你真是欺人太甚了!和辰可是你弟弟,你竟然让人这样对他!” 冷笑两声,聂合欢示意梓铭把人丢到地上,然后漫不经心的当着众人的面踩上了他的胸膛,高跟鞋对准了心脏的位置,看得聂骏辉眼眸猛的一缩! “二奶奶,你先别急着动气,不然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好跟我爷爷交代。”她慢慢的蹍着,躺在地上的聂和辰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奈何手脚都被绑住了,根本没办法动弹,“他找人埋伏我,甚至还动了杀心,二奶奶,你说这件事情要怎么算才好呢?” 肖欣琴眼神一冷,“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 聂合欢早就猜到她会这么说,又示意紧随其后的权阳把那个小混混丢到肖欣琴面前,语气温和,却又让人无法拒绝,“来,把事情再跟我二奶奶说一遍,大点声,我怕他们耳朵有毛病,听不见!” 那小混混浑身抽搐着,看起来随时有可能断气。在听到聂合欢的话之后,半点都不敢迟疑,直接大声的说出了聂和辰收买他对付聂合欢的事。 肖欣琴黑着脸听着,听到那句“死了最好”的话时,身子微不可察的抖了抖。聂骏望和聂骏辉等人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若不是碍于聂合欢还在场,他们真的会直接自己动手打死聂和辰!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胡说!一定是聂合欢收买你让你污蔑我哥哥的!”聂和羽想也不想的冲出来,义愤填膺的盯着那小混混,“我哥哥才不会做这样的事!” 聂骏辉的头更加痛了! 和辰与和羽是双胞胎,两人感情很是要好。见到自己的哥哥出事,她这个急性子根本就不可能管得住自己!也是自己大意了,这才让她跑了出来! “和羽,这里是大人说话的地方,没你什么事!”赶在聂合欢把矛头对准她之前,聂骏辉厉声训斥道,“还不赶紧滚回你房间!” 056 你想怎样 聂和羽也是打算和自己的父亲杠上了,梗着脖子就是不动,“我不!为什么不让我说下去?不过是个婊子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肖欣琴和聂骏辉等人面色又是一变! 聂和羽只感觉到有阵风刮过,自己就被人拽到了一边,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巴掌就打在了她的脸上,瞬间,脸颊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等到他们看清楚出手的人是谁的时候,皆愣住了。 怎么可能是她? 愣了许久,聂骏辉等人这才想起来,当初老爷子可不只是教了她如何管理公司!在私底下,他不但亲自教授她枪术和剑术,还请了著名的教练来教导她学习跆拳道等等,说是让她有自保的能力。 他们没有亲眼见过,不敢说聂合欢的身手能打得过谁,但对付聂和羽这个从未吃过什么苦的骄纵千金来说,足够了!更何况,她身后还站着梓铭梓涵兄妹,以及祁贺和他的心腹! 一旦情况不对,他们知道祁贺等人就会立即出手。 “放开我!” 聂和羽被聂合欢拉着头发,痛得整个头皮都发麻了。她张牙舞爪的想要挠花她的脸,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办法碰到她,也没办法挣脱她的束缚! 出乎她意料的,聂合欢却是忽然松开了手。 猝不及防的往后退了几步,惯力过大之下,聂和羽直接狼狈的跌到了地上! 电光火石之间,聂合欢再度上前,又是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又扇了她一巴掌,“当初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了?既然你管不住你这张嘴,不如就不要了吧?” 聂和羽疯子一般尖叫着后退,与此同时还拼命的挥舞着自己的双手,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走开,别靠近我,你这个恶魔!” 恶魔? 聂合欢呵呵的笑着。 她若是恶魔的话,他们这房的人早就都死光了。 聂骏辉赶紧上来抓住聂和羽,一来是不想让她再继续闹下去,二来也是为了防止聂合欢再度下手。聂和羽挣扎得很厉害,他好不容易才让她安静下来。 有了这一出,客厅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肖欣琴等人脸色无比的难看,眼睛盯着聂合欢,似乎是在打算着什么。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下,祁贺蓦地笑出声,笑得众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肖欣琴的脸色却是变得更加凝重。 她似乎是忘记了一件事情。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聂合欢是聂家的家主,聂和辰先是犯下了大错,然后是聂和羽当着众人的面辱骂她。若是她真的要计较的话,自己这边不一定能讨得到好。 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个祁贺。 这个人的身份不明,但大家都很清楚,他是那位的人,不仅是楚、凌等四大权门的人畏惧他,就连京城那边对他也是畏惧不已。要是他出手的话,聂合欢就等同于是如虎添翼。 她最近真的是被气得糊涂了,竟然忘记了一早的打算。他们和聂合欢对上的话,最终受益人只会是聂骏坤或者是聂芷蓝! 她不能干这样的蠢事。 在肖欣琴心中,她的利益是要大于一切的。 “行了,这事到此为止吧。”打定了主意,肖欣琴立即在祁贺开口之前道,“你也是教训过和羽和和辰了,还想怎么样?说到底我们都是一家人,若是因为一些误会让得外人得了便宜,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就想这么轻飘飘的揭过? 聂合欢止不住的冷笑,半点面子都不给的怼她,“原来的命在二奶奶眼里这么不值钱!平伯,把家规拿出来给二奶奶念念,免得她忘记了!” 她就是打定了主意不让人这些人好过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忙着外面的事情,对于肖欣琴等人私底下的动作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可对方似乎并不这么想,还以为她软弱可欺,随便来个人都想爬到自己头上来呢! “你想怎么样?” “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他们犯了错,就得接受相应的处罚!”聂合欢说得理直气壮,堵得肖欣琴无言以对,“聂和辰让人找我麻烦,我没直接要了他的命,只是单单打他一顿就不错了。不过很显然,你们这边的人有意见。我也觉得这样不太好,达不到警示的作用。” “梓涵,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祖宅那边,顺便告诉他们,直接把聂和辰的名字从族谱上除去了。至于聂和羽……让祖宅那边派人来教导她什么叫做规矩,一个月后她还是学不会,那就让她跟聂和辰去作伴吧!” 他们不是兄妹情深吗?那她就好心的成全他们! 一连串的话说得肖欣琴等人都有点懵,半天才反应过来她那话是什么意思! “聂合欢,你别太过分了!” 把自己的儿子赶出聂家,她以为她是谁?! “四叔,麻烦你说话小心点。”聂合欢站累了,走到沙发边坐下,气场却没有因此变弱,无形的威压依旧笼罩着每个人,让他们不敢小觑,“我是聂家的家主,自然有权力做出这样的决定!四叔你要是不服气的话……” 她拖长了声音,耸肩无所谓的笑道,“不好意思,你不服气也只能憋着了!” 057 赶出聂家 聂骏辉倒吸一口冷气。 盛怒之下,他的脑子反倒是更加清醒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一直都在刻意或者说是不想承认一个事实——聂合欢是聂家的家主,以至于接连做下了错事,甚至还不断的挑战着她的耐性。 原本他们是打算挑拨聂骏坤和她的关系,但也许是因为他们太过狂妄,以为聂家已经手到擒来,加上自己这边没管好孩子,让他们接连捅出篓子,直接把把柄送到聂合欢手上! 一连的错误产生了连锁反应,导致他们被动的要去和聂合欢作对,导致他们的计划一再被打断!不然的话,他们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境地。 说来说去,都是他们不够小心。 如她所说的,自己就算再不甘心,也无可奈何!她是家主,而和辰竟然蠢得让人去动她,还被她抓了个正着!眼下,他要怎么做才好? 理智告诉他在这个时候不应该和聂合欢硬碰硬,毕竟现在理亏的是自己。可那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女儿,还是最小的双胞胎,他怎么忍心。 涉及到自己的儿女,一向果断的聂骏辉也不由得犹豫了。 眼看着自己的弟弟陷入了两人境地,作为老大的聂骏望很果断的站了出来,看向聂合欢,“合欢,你确定真的要这样做吗?和辰是有不对的地方,你要打要骂都随便,可是你把他赶出聂家,这未免也太残忍了点。” 聂骏才也是不阴不阳的在旁边附和,对着她冷嘲热讽道,“你要有什么不满的直接冲着我们来就是,对着自己的弟弟妹妹下手算什么本事?!身为聂家长女,半点长姐的样子都没有,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丢了聂家的脸!” “三叔你的意思是聂和辰要来杀我,我就该伸出脖子让他砍,不然的话就是没有长姐的样子了?”聂合欢气极反笑,看得聂骏才心虚不已,“那你们几个长辈联合起来给我施压,又有半点长辈的模样了吗?!三叔,指责别人之前最好先掂量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 这群人真的是越发的好笑了。 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聂骏才捏紧了拳头,差点就冲上去揍人了。要他说,当初他们就该直接找人把她给弄死,省得今天这么麻烦!每天看她那得意的嘴脸,他都快要吐了! “别吵了!”肖欣琴被她的话说得有点烦,看着自己的二儿子又要开口说话,直接抬手阻止了他,“老三,你不懂就不要来掺和了。” 她说的有点小声,可在座的人耳朵都尖利着呢,哪里听不到她说的话? 聂骏才脸一阵红一阵白,只觉得自己在一群小辈面前丢尽了颜面,以后都没办法在这个家里立足了。又想起从小到大,自己的母亲都是偏爱老大和老三,对自己总是爱理不理,当下气得甩了袖子,“这事我不管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看着自己的老爸二话不说就走人,聂和墨咬咬牙,对着肖欣琴说了句我去劝劝他然后就跟了上去。 他们能在这个家里横着走,靠的还是奶奶和大伯他们。失去了他们的支持,自己肯定很快就被聂合欢弄死!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目前要紧的是一家人团结起来对付聂合欢! 然而聂和墨跟聂骏才的性子差不多,脾气也是八九不离十,原本是想劝说自己的父亲不要生气的,说到最后,父子两人竟然一致动了肝火,记恨上了聂骏望以及聂骏辉两家人。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客厅里,几人的对峙还在继续。 肖欣琴已经是有点不耐烦了,想着自己竟然在聂合欢这里讨不到好处,甚至还被她压得死死的,事情已经超乎了她的预料,就止不住的心烦! 到底是那人教导出来的接班人,没有两把刷子他怎么可能会让她当家主?可笑他们一直以来都看轻了她,以为她离开聂家三年,实力根本比不上他们! 他们都忘记了,她的背后可是有着祖宅的人撑腰的。 “说吧,你要怎么样才会放过和辰?” 聂合欢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看得聂骏望等人气愤不已,又无可奈何,“二奶奶,你这回还真的想错了,我什么都不想要,今天发生的一切我也会如实的告诉祖宅那边。” 她还真的以为自己是想做点什么?呵呵,这回她还真的想错了! 聂和辰一再的挑战自己的权威,她若是不给对方一点警告,他们还真的会当她是泥捏的,随便欺负!她已经厌倦了这样的试探! 现在聂家四面楚歌,而肖欣琴等人又不可能跟她合作,为了避免他们在紧要关头出岔子,她必须做点什么。而这个时候,杀鸡儆猴是再好不过的了。 聂和辰,就是那只鸡! 相信有了这个教训,他们在做事的时候会仔细的掂量,要不要贸然的和自己作对的。 “爸……”聂和辰总算是恢复了点意识,听到几人的对话,吓得魂都快没了,“救我!我不要被赶出聂家!” 被赶出家族,他还有什么猖狂的资本?而且,聂家以后的所有都跟他没有关系了。 聂骏辉哪里不明白这一点?可聂合欢说得对,他们再不愿意承认,她也是聂家的家主。他能让人去杀她,就该做好了这样的觉悟。 驱出家门已经算是最轻的惩罚了。 更何况…… 不漏痕迹的用余光瞥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聂骏辉心中满是苦涩。 他的母亲他怎么可能会不了解? 她让聂合欢提出条件,不是真的想救和辰,不过是想更加心安理得的放弃他而已。因为他们都很清楚,涉及到自己的权益的时候,她是不可能会让步的。 ------题外话------ PK的结果还没有出来,等编辑通知过了,我就在当天加二更,么么哒 058 泰迪成精 无所谓的让人把聂和辰拖下去,聂合欢和一直在看好戏的祁贺回了房间。见她心情有些不好的模样,他凑上前殷勤的替她按摩肩膀,“行了,别为那些不相干的人动气了。” 聂合欢舒适的闭上眼睛,不理会他。 按摩了老半天,她忽然睁开眼睛,恼怒的瞪着手开始不安分的某人,“你是泰迪成了精吗?” 被发现了的祁贺悻悻的收回手。 在碰她之前,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爱好啊!谁让她太可口太勾人,让他恨不得把她藏起来,然后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品尝。 光是想想都觉得那样的日子太美好太刺激。 “你把聂和辰赶出聂家,小心他们狗急跳墙。”想着和她说正事的时候她才会认真看自己,祁贺摸摸鼻子道,“肖欣琴也不是好惹的。” 聂合欢似乎是嗅到了某些不对劲,“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好惹的?” 祁贺笑而不语。 看见他这卖关子的模样,聂合欢就忍不住来气,又是瞪了他一眼,“如今我们也算是合作伙伴了,你真的确定不打算告诉我?” 这个合作伙伴,可不是指的结婚事件。 祁贺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的,想了想,言简意赅道,“能和聂骏坤旗鼓相当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丁点儿实力?这点你不是很清楚吗?” “唔。” 聂合欢应了一声,再也不说话了。 是她想多了,以为两人已经达成了共识。 瞧着她又恢复了之前疏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祁贺在心中叹息一声,最终还是没有解释什么。 她就是太聪明,自己只是一个不谨慎就能被她抓到话柄。现在告诉她那些事情,终究是早了点。再等等吧,等到她真正能独当一面的时候。 另外一边,肖欣琴母子三也在书房里说着话。 “你别怪我冷情。”肖欣琴看着自己的三儿子,叹了口气无奈道,“好不容易抓到我们的把柄,聂合欢是不可能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的。她拿和辰说事,为的就是给我们一个警告。” 聂骏辉没有说话。 “和辰是我的孙子,难道我会真的放弃他?老三,如果你这样想的话,那就真的太让我失望了!做人目光不能太短浅,和辰离开聂家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他的安全是有保障了。” 聂骏望也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等到聂家的大权落到我们手上,和辰回来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四弟,你也别太难过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聂骏辉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矫情了,当下点头道,“放心吧,以大局为重,这点我还是清楚的。” 肖欣琴满意的点头,“你能明白就好!再者说了,你也要为和亮着想。若是让聂合欢借着这个机会闹起来,我们会亏得更多!和辰性子太过冲动,如今吃点苦头也好。” 免得再误了他们的大事。 聂骏辉满脸的羞愧,对着肖欣琴和聂骏望道,“母亲,大哥,你们放心吧,我会好好的教导那个不孝子的。过后我会让人看着他,不让他乱来。” 肖欣琴心里因为聂和辰而生的气消了些,语气也没有那么重了,“我知道你一向是能看得远的,不像骏才……” 说起自己的二儿子,肖欣琴又是一肚子气。 “老大,你让人盯着他,千万别让他闹出事来。现在的聂合欢可没那么好对付,毕竟她身后还站着一个祁贺。再被她抓到把柄,我们就没办法和他们对抗了。” 之前是自己大意了,才会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吃一蛰长一智,她不能再重蹈覆撤。 聂骏望和聂骏辉心一凛。 是了,若不是自己这边不察,他们也不会落到现在的地步。如肖欣琴所说的,这次他们不能再被聂合欢牵着鼻子走了,必须要把事情扳回原先的轨道,按着他们原本的计划走。 “只是现在多了聂芷蓝一家……也不知道她会站聂骏坤还是聂合欢。” 如果她识时务的话,就应该是支持聂合欢,毕竟现在聂骏坤已经被她打得没有招架之力。只是,她的野心显然也不小,会不会愿意屈尊于聂合欢,还不好说。 “那个蠢货……”提及聂芷蓝,肖欣琴就是几声冷笑,“当初有那么好的资源也不知道珍惜,硬生生把一手好牌打烂了。不用在意,她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要是她不忤逆老爷子,跟着个野男人跑到国外去,如今的聂家是谁当家还不好说呢。 想到聂芷蓝之前做的事情,聂骏望和聂骏辉也都嘲弄的笑了。 是了,从小到大她都只是聂骏坤的挡箭牌,压根就不用在意。他们的目标,还是聂合欢。 “聂骏坤那边是什么情况?”收了笑容,肖欣琴又问道,“我听说这段时间他也很不好过。没了楚安容的支持,他果然也不行了吗?” 这对他们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若是聂合欢没有出现,他们自然会乐意见到这样的场景,甚至还巴不得他出事。只是如今他们还需要他跟聂合欢对抗,当然不希望他太弱了。 “要不我们帮他一把?”聂骏辉思索了一会儿,提议道,“当然,也不是白帮的。” 说不定他们可以合作。 认真思考了这个可能性,肖欣琴并没有直接拒绝,道,“先试探看看吧,若是他愿意的话,我们倒是真的可以考虑。不过,也不能不提防他,他们到底是父女,谁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在演戏。” 说不定他们私底下已经达成了某些协议,就等着自己上勾呢。 两兄弟对视一眼,齐齐点头,“知道了。” ------题外话------ 差不多是只废悠了 059 揍人很爽 第二天下午,祖宅那边就回了消息,说是已经把聂和辰的名字从族谱上除去了。 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聂骏辉还是有点无法接受。他狠狠的砸了下墙,看着被关在房间里的自己的小女儿,又看看一脸担忧的自己的大儿子,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进去看看你妹妹。” 聂和亮的性子和聂骏辉比较像,沉稳老练,根本看不出来他才二十岁。 “爸,你也别太担心了。”虽然心中有气,但是聂和亮并没有表现出来,反倒是安慰着聂骏辉,“弟弟很快就能重新回聂家的。” 只要解决了聂合欢这个心头大患,他们就不用怕了。 “你爸我不会这么轻易被打倒的。”聂骏辉满眼的欣慰,“还好你比你弟弟妹妹要懂事!将来的一切都还要看你,去吧,好好开导她,别让她再那么冲动了。” 都是自己把他们宠坏了,才让他们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聂和玉也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见到俩父子谈话,步子略微顿了下,然后走过来打了招呼,“四叔,我过来看看和羽,她没事吧?” 知道两人感情好,聂骏辉点点头,“她就是有点想不开。你和和亮好好的开导她,千万别让她做傻事!” “好。” 回了一句,聂和玉就走了进去,看到聂和羽还在不停的哭,在她身边坐下之后给她递了纸巾,“别哭了,等下眼睛都要哭肿了。” 她声音轻柔,聂和羽更加觉得委屈了,扑到她怀里放声大哭,“二姐,你说聂合欢凭什么这样对我?!而且,而且她还让人把哥哥……她怎么就那么狠毒呢?!” 要是这个家没有聂合欢就好了。 以前他们一家人过得是有滋有味,根本没有这么多事。自打她重新回到聂家,一切都变了。她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豪门千金,因为上面有她压着! 一样都是爷爷的孙女,他为什么那么偏心,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那个女人! “二姐,明明你比聂合欢还要优秀,为什么不是你来做家主呢?!”气急之下,聂和玉就有点口不择言了,“她有什么资格坐上那个位置?她现在之所以能这么嚣张,不就是靠着那个野男人吗?!” 聂和玉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就看向门口站着的聂骏辉和聂和亮,“你别胡说了,这话传出去,又让人看我们聂家的笑话了。” 聂和羽擦了擦眼泪,不服气道,“我又没说错,她就是靠给男人睡才有今天的地位的!你是没看见他们眉来眼去的样子,真是恶心死我了!” “哦,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这声音一响起,聂骏辉就条件反射的回头,在看到聂合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时候,心一沉。 聂和羽吓得立即躲到了聂和玉身后。 聂合欢越过聂骏辉,走进房间。她的身后除了一直跟着她的梓涵之外还有个男人,年纪大约四十,面容并不出众,绷着一张脸,一看就知道是个严肃的人。 “我这个靠着让男人睡的女人都当了家主,那你这个天真无邪的豪门千金怎么还没坐上那个最高位呢?”聂合欢笑吟吟的伸出手,强制性的抓住了聂和羽的胳膊,在她的尖叫声中把她拽了出来,“来,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看看是不是真的能让我自愧不如。” 聂骏辉一看情况不对劲,刚想上前,梓涵却是阻止了他的脚步。 往事浮上心头,想着自己被她羞辱的场面,聂和羽气得浑身发颤,但在她内心,更多的是对聂合欢的恐惧! 她是真的会对自己下手的。 想到这点,聂和羽怎么也不敢停止挣扎,求助的眼神投向聂骏辉,在发现他根本走不过来之后只能哭着对聂和玉喊道,“二姐,二姐救我!她是疯子,她会杀了我的!” 聂和玉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但她清楚自己现在绝对不能袖手旁观,只能硬着头皮劝解道,“大姐,和羽只是在气头上,所以才会说了那些话。我让她跟你道歉,请你饶了她这回吧!” 聂合欢没回答她,只是转头去看那个男人,“德伯,方才的话你也听见了吧?” 德伯点点头,“是的,大小姐。” “很好。”当着众人的面,聂合欢直接狠狠一巴掌甩到了聂和羽的脸上,让得她当场愣住了,“麻烦您好好的教导她什么是聂家规矩,一个月之后,我希望能看见一个听话的妹妹。” 妹妹两个字,她咬得很重。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聂合欢满意的拍了拍自己的手,看也不看聂和玉,转身走了出去,在即将和聂骏辉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微笑着道,“四叔,德伯是祖宅来的人,负责教导七妹妹,希望你不要怠慢了他。” 额头上的青筋绷得老紧,聂骏辉捏着自己的拳头,半晌忍着怒火道,“我知道了。” 等到出了聂家,坐上自己的车子之后,梓涵这才咧嘴笑道,“大小姐,方才你是没有注意到聂骏辉父子俩那吃屎一般的表情,啧啧啧,真的是太好笑了!” 活该他们这么憋屈! 那个聂和羽就是传说中的猪队友吧,一连犯下错误!若不是现在他们还不好把聂骏辉等人逼得太急,她哪里还能安然无恙的待着。 “以后这样的情形还多着呢,你要学会习惯。”打完人,聂合欢显然心情不错,难得的揶揄道,“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的。” 她等着他们的反击。 ------题外话------ 啦啦啦,老司机开车啦!快上车! 060 小小萝莉 晚上。 聂合欢挽着祁贺的胳膊,出现在了君悦酒店的宴会厅。 这次的宴会是由楚家牵头,四大权门联手举办的一个慈善晚宴,所以聂合欢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毕竟那些权门,都在等着豪门的人做冤大头,希望他们能为了博个好名声而捐多点呢。 “合欢。”来接待聂合欢的人是楚安容,她笑吟吟的走过来打招呼,丝毫不受之前的影响,“祁先生,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来呢。” 想来也是自己着急了,才会在KTV里让聂合欢不愉快。本来她也没指望聂合欢会来,至于祁贺……那就更加不抱什么希望了。不想,两人竟然齐齐出现了。 “楚小姐。”相比她的熟络,聂合欢要疏离得多。 楚安容也不在意,和两人客套的说了几句话之后,目送两人离开。 “小姐。”两人离开没多久,就有个男人偷摸着进来,在楚安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我们要怎么办?要是被少爷发现了的话……” “把他打发走吧。” 提及聂合翼,楚安容眼底满是讽刺。 男人毫不犹豫的点头,转身走出去,对着嚷着要进来的聂合翼道,“聂少爷,实在是不好意思,没有请柬的话我们不能放你进去。” 没有想到男人在问过楚安容之后还会拒绝自己的请求,聂合翼绷着一张脸怒道,“楚安容呢?你让她出来和我说话!我不相信她会赶我走!” 见他想要把事情闹大,男人在心中骂了声蠢货,然后不卑不亢道,“聂少爷,我家小姐还有句话要我转告你:要是惹得老爷子不愉快了,她可不会出手救你。” 之前楚高朗可是放过话,楚玉轩和楚凝根本不是他的亲戚。而且,聂合欢也没有认他是聂家的人。在这里闹起来,丢的只会是他自己的脸! 聂合翼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脸色愈加难看。 他知道对方说的没有错,可是他就这样离开,也会无比的丢人。 正当他左右为难的时候,陆景同正好路过,眼神一闪,在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后对着那男人道,“给我个面子,让他进去吧。好歹是合欢的弟弟,你对他不客气就等于是不给聂家面子。” 男人有点错愕。 聂合欢和聂合翼的关系可不好,自己现在放他进去,那才是真的不给她面子。要是事情被她知道了,倒霉的不还是自己? 他抬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在对上陆景同的视线的时候忽然冒了身冷汗,嘴里的话也就变成了,“好的。” 知道对方是看在聂合欢以及陆景同的面子上才让自己进去,聂合翼多少有点膈应。只是现在自己走人的话,说不定会得罪陆家,因此只能对他道了谢,“谢谢陆先生。” 两人并肩而行,在看到聂合欢的时候,陆景同步子一顿,并没有急着过去,而是对着聂合翼道,“我要和几个熟人打招呼,你呢?” 聂合翼张望了几下,并没有看到楚玉轩和聂骏坤,“我找人。” 嘴里说着这样的话,他却直勾勾的盯着陆景同,等着他开口说带自己去认识什么人。 他之所以来参加这样无聊的宴会,当然不是存着什么善心。而是他知道,能来参加这次宴会的人非富即贵,要是自己在这里交到几个朋友的话,以后在面对聂合欢的时候就不会那么被动了。 想到自己上次被聂合欢当众奚落,却没有人肯站出来为自己说话的难堪,聂合翼就忍不住心生恨意。若是自己人脉广一些,那个时候他也不会陷入那样的窘境! 他从小备受宠爱,哪里遭到过那样的羞辱? 陆景同却是好像没看到他的眼神,看他不说话,自顾自的说了声抱歉,然后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他做事向来有分寸,在算计的同时也不会损害自己的利益。 楚高朗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明显很是厌恶聂合翼等人。若是被他看到自己带着聂合翼到处走,肯定会认为自己不给他面子。 为了一个聂合翼得罪了楚家众人,一点都不划算。 聂合翼气得跺了下脚。 不远处,聂合欢把这一幕都收入眼中,若有所思的看着陆景同离去的背影,刚想对梓涵说点什么,一双手却是遮住了她的视线,同时传来了酸溜溜的话语,“他比我好看吗?” 虽然那所谓的婚约并没有正式写下来,只是两家人默认的事情,但祁贺还是觉得很是膈应。自己的妻子,怎么能跟个不相干的人绑到一起呢?别人提及她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该想到自己! 当然,他生气也只会生陆景同的气,万万不会把火撒到聂合欢身上。 聂合欢一把扯下他的手,气鼓鼓的瞪他,“没一个好看的!” 即便得到的不是自己最想要的答案,祁贺还是很开心,微微勾唇,看起来更像是个衣食无忧、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祁贺就被人强行拉走了。聂合欢倒是不介意,正好她觉得他有点吵。环顾一周,她带着梓涵朝着休息区走去。 然而她刚走两步,就有个娇小的人儿扑了过来。 梓涵下意识的就想拦。 “不用。”聂合欢阻止了她的动作,任由那个小萝莉抓住了自己的腿。 小萝莉长得很是可爱,肌肤白皙娇嫩,像是个瓷娃娃,让人心生欢喜。因为年龄还小,她还带着婴儿肥,明明身子不胖,但单看脸的话就有点肉嘟嘟的。尤其是配上一双大而亮的眼睛,简直是萌翻了。 小萝莉努力仰着头,睁着自己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聂合欢,“姐姐,对不起。” 方才也不知道是谁绊到了她,让得她身子一个不稳的倒向前面。想起叔叔跟她说过的话,一时慌乱之下她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聂合欢一颗心都软了下来,俯下身子让她不至于仰得那么辛苦,“没事,你叫什么名字?” 这小女孩倒是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谁家养出来的,真是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捏一捏她的脸颊。 唔。 太可爱了! ------题外话------ 小萝莉:姐姐的大腿真好抱 061 小白眼狼【二更】 少女心莫名泛滥的聂合欢暗搓搓的思考着,要不要趁着小萝莉的家人还没到的时候捏一把,过过手瘾。 跟在她身后的梓涵抽了抽嘴角。 大小姐,你这样像个变态怪叔叔,真的好吗? 小萝莉咬着手指,似乎是在努力回想自己的名字,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跟只被遗弃的小狗似的望着聂合欢,看得她心又是一软,差点就考虑收养她的可能性了。 萝莉养成什么的,可不是男人的专属啊! 她也想养个小公主,每天给她穿漂亮的裙子,给她打扮得美美的,然后勾得一群奶孩子流口水,却又无可奈何。 她的童年实在是太过枯燥了,她真的很想体会一下别人的童年。 不过这样的念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转念间她又恢复了自己的理智。 聂家给了她如今的一切,她不可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总是要付出什么的。她不会做着一边享受聂家带来的权势,一边又厌恶聂家束缚了她。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点她很清楚。 “想不起来了吗?那你家人在这里吗?我替你找找。” 小萝莉点点头,刚想说话,却蓦地回头,对着人群中一个似乎在搜寻着什么的年轻男子挥手喊道,“言叔叔,我在这里!” 她声音清脆,又带着小孩子特有的稚嫩,很快就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当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发现那个所谓的言叔叔是谁的时候,脸色变得极其古怪。 小萝莉可没有在意这些,她只是拼命的挥手,在看到对方走过来之后才又回头对着聂合欢道,“姐姐,我想起来了,我叫桑巧芙,你可以叫我小芙。” 聂合欢也是有点错愕的看着走过来的男子,再低头看桑巧芙的时候就有那么点异样了。不过她很快就掩饰了下来,对着桑巧芙道,“小芙,很高兴认识你。” 话语间,那个所谓的言叔叔已经走到了几人面前,看了一眼聂合欢,没说话,一把抱起桑巧芙,“不是让你不要乱跑吗?” 这个小祖宗真是长本事了,竟然趁着自己一时不察乱跑。 好在这里是宴会厅,也不会有别有用心的人把她拐走。不过…… 想到这里,他又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聂合欢,在看到她背后的梓涵一脸警惕的时候,倒是忍不住笑了,邪邪道,“若是我想出手的话,你在我手下走不过百招!” 梓涵当然知道这话是对着自己说的,眼眸带了点怒意,刚想呛回去,聂合欢却是示意她不要乱来,“宗先生真会开玩笑。” 眼前这人,不属于四大权门,也不属于三大豪门之中的任何一家,但不管是这几家中的谁,在和这人对话的时候,都不敢掉以轻心。 原因无他,只因为他出身宗家,是现任的宗家家主! 宗家存在的时间和聂家等几家不相上下,不过因为是黑道出身,所以在前朝覆灭之后,他们的行事就变得低调很多。即便是他们现在在做白道上的生意,也很少跟其他家族的人来往。 到了他这一代,宗家的生意又上了一层楼,比聂家弱一些,却也不会虚。更何况,众人心中都很清楚,现在的宗家还称霸着整个南方的黑道。 单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在青阳市呼风唤雨,无人敢欺! 宗嘉言勾唇,似乎是对聂合欢产生了一点兴趣,刚想说话,桑巧芙却是扯了扯他的头发,“言叔叔,我想起这位姐姐是谁了!” 她双眼发光,只顾想着自己的事情,压根没有注意到周围人那瞪大了双眼下巴都要惊掉了的滑稽场面。 想着自己的发型多半是又被毁了,宗嘉言无可奈何的拿开她的手,动作轻柔,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被鬼魂附身了,“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桑巧芙哦了一声,双手在他衣领上一擦,又笑嘻嘻道,“她是采璇姐姐!我可算是见到真人了!” 采璇姐姐? 闻言,聂合欢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感情这位小萝莉还是自己的粉丝呢? 采璇是某部武打电影的女主角的名字,而那个女主角的扮演者正好是她。而且,她还凭借着这部高票房和高质量电影,一举拿下了自己人生中第一个影后。 “采璇姐姐,你给我签个名吧!”小萝莉一拍自己的小嫩手,两眼开始放光,“啊,我没有带纸笔!”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之后,她无比可怜的偏头去看宗嘉言,拖长了声音,开始撒娇,“言叔叔……” 宗嘉言觉得自己真是败给这个小祖宗了。 “乖,以后有的是机会,下次我们再要签名好不好?”他一边对着自己的人示意,一边哄桑巧芙,“你想要多少签名都行!” 聂合欢:“……” 她本人可是站在这里的,就不能问下她的意见吗? 桑巧芙认真思考了半天,勉强点头,“那好吧……等等,言叔叔,我们可以请采璇姐姐到家里去玩呀!不,就让她住在我们家吧!” 宗嘉言觉得自己的头又更大了些。 不管周围人一脸玄幻的模样,他耐着性子解释道,“采璇姐姐有自己的家,我们不能让她跟她的家人分开呀!你想想,要是让你跟我分开,住到采璇姐姐家里,你愿意吗?” 桑巧芙想也不想的点头,“愿意呀!” 宗嘉言:“……” 感情他养了这么多年,就养出了个白眼狼! 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的聂合欢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这个小萝莉真的好对她的胃口!要是宗嘉言不养的话,她真的不介意带回家的! 然而桑巧芙的语出惊人还没完。 她无意识的咬着自己的手指,看着一脸挫败的宗嘉言,不解道,“可是之前你带回来的那几个姐姐,她们为什么哭着喊着都要住在我们家里呢?明明你每天晚上都把她们弄哭了,她们还……” “噗!” ------题外话------ 编辑说PK过啦,安安静静等上架,希望妞们多多支持,千万别养文啊啊啊! 说好的二更来啦!我是只言而有信的二悠!快,夸我美! 062 我给你买 聂合欢捂着自己的肚子,努力不让自己再笑出声,顶着宗嘉言那可以杀人的眼神道,“不好意思啊宗先生,我本来是不想笑的,但是我真的忍不住……” 桑巧芙茫然的看着聂合欢,根本想不通自己说了什么搞笑的话,“采璇姐姐,你在笑什么?” 聂合欢轻咳两声,“没事,只是想起了几个笑话。小芙,我姓聂,名合欢,你可以叫我合欢姐姐,也可以叫欢姐姐。” 小芙还是个孩子,那些成年人之间不可描述的事情她当然不能说出来。而且,要她对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说出晚上宗嘉言把人女孩子弄哭但那些女孩子还不愿意离开的真相,她还真开不了那个口。 周围也隐约传来了笑声,宗嘉言沉着脸,环顾四周,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得,这位爷生气了,他们还是收敛点吧。 也不能怪他们这么大胆,实在是因为今天的宗嘉言有点奇怪,根本不是往日的作风! 要知道,以往他出现在公众视线的时候,身边跟着的无一例外都是身材火辣,容貌艳丽的女人。谁曾想,今天他一改昔日作风,带了个小萝莉出场! 这样也就算了,他还宠溺的单手抱着她,丝毫没有放下来的意思,也并不在意众人的目光。况且……他们可没有忽略方才小萝莉扯他头发,还拿他的衣领当手绢来擦的动作。 这还是传闻中的宗嘉言吗? 难道,他改口味了,不喜欢辣妹,开始喜欢幼女了? 这也太丧失了点。 当然,这些他们只敢放在心里想,绝对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欢姐姐。”桑巧芙甜甜的喊一声,又无比期待的问道,“你愿意住到我们家里来吗?你放心,我不会让言叔叔欺负你的。” 聂合欢:“……”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咳。”又是轻咳一声,聂合欢耐着性子解释道,“姐姐有自己的家,而且家里人很多。要是姐姐离开了,他们就乱套了,所以姐姐不能跟你回去哦!” 桑巧芙还是很懂事的,脑子里换位思考了一下,就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但还是不死心道,“那欢姐姐要多来做客啊!” 聂合欢没有急着应下来,视线投向宗嘉言。 “欢姐姐是大人,她有很多事情要忙的,总不能老是来陪着你啊!再者说了,有我陪着你你还不满足吗?有了新欢就忘记我的好了?” “可是言叔叔你也很忙啊,经常不见人影。翠婶说你有大事要做,我不能打扰你……” 说着说着,她声音就带了点哭腔,听得人的心都要碎了。 宗嘉言眼眸微闪,轻声哄道,“好了好了,我会多邀请欢姐姐来家里做客的,你别哭了。人那么多,他们会看你笑话的。” 桑巧芙立即停止了伤心,又眉开眼笑起来。 宗嘉言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她,哄好了她之后再看向聂合欢,眼眸中依旧有着戒备,不过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深了,连说话都客气了一些,“聂小姐,麻烦了。” “不会,我很喜欢小芙。” 她说这话的时候,丝毫不回避宗嘉言的视线,坦然真诚。 宗嘉言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带着桑巧芙离开了。 围观人群也渐渐散开来,开始津津有味的跟身边的熟人小声讨论,“那个桑巧芙是什么人?没听说宗家多了位千金啊!” 难道是宗嘉言的私生女吗? 不对,方才她可是一口一个言叔叔。 “我这里倒是有个小道消息,说那女孩子是被宗嘉言捡回来的,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什么都不记得。养了有几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带出来见人。” “那跟养女也差不多吧!宗嘉言也有三十了,足以可以做她的父亲了。” “哎,那是人家的事情,我们管不着。为了不惹祸上身,我们还是别在他面前说漏了嘴才好。看着他对那小女孩的宠爱劲儿,我们以后见到她还是绕道走吧。” 宗嘉言可不是个好惹的人,谁得罪了他,可不只是死一个人那么简单。 那是全家都要死光的节奏! 众人心有戚戚,齐齐禁声。 这些讨论,宗嘉言都不知道。当然,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在意的人可不多。 “言叔叔,你是不是生气了?”桑巧芙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试探的问道,“是因为我和欢姐姐说了话吗?还是我给你丢脸了?” 她不说,并不代表她感觉不到周围人看她时的异样眼光。 “你怎么会给我丢脸?”宗嘉言宠溺一笑,摸摸她的长发,“别多想了,我生谁的气也不会生你的气啊!” 桑巧芙是全身心都信任宗嘉言的,他说没有她自然就相信了,又恢复了那可以感染人的笑容,轻轻亲了下他的额头,傻乎乎的乐起来,“那就好!今天能见到采,不,欢姐姐,实在是太开心了!” 而且,欢姐姐好温柔啊,跟电影里的一模一样呢! 她喜欢聂合欢,这点宗嘉言是清楚的,事实上,他也是知道了她接到了邀请函,才决定带着自家小公主前来的。不然的话,他才不会参加这样无聊的宴会。 “少爷,拍卖准备开始了。” 两人在休息室里待了一会儿,就有人在外面敲门。 宗嘉言又抱起桑巧芙,在她好奇的目光下解释道,“走,我带你去看看有没有好东西。要是你喜欢什么就告诉我,我会给你买,知道吗?” 063 两虎相争 桑巧芙点头。 两人在属下的引导下,到了宴会厅隔壁的会议厅,拍卖会将会在这里举行。 会议厅里人群攘动,宗嘉言抱紧了桑巧芙,寻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却不想竟然那么巧的坐到聂合欢的身旁。只不过这回她不是一个人,身边还多了个男人。 宗嘉言扬眉,没说什么。 对于青阳市近期的状况,他自然是清楚的,也知道聂合欢身边的这个男人就是从京城来的祁贺。不过,即便知道他身份尊贵,他也没有什么畏惧攀附的意思。 毕竟他的身份放到京城比较,也是个大人物。 桑巧芙扯了扯宗嘉言,示意自己要坐到聂合欢身边。他拿她没有办法,只能允了。 “欢姐姐。”桑巧芙手里抓着方才宗嘉言给她找来的糖果,递给她,“请你吃糖。” 这可是她最喜欢的糖果,她只给自己喜欢的人吃。 看着她那双眼睛,聂合欢说不出拒绝的话,接了下来,摸摸她的头,“谢谢。” 一大一小说着话,虽然不是什么很有营养的话题,倒也让得这周围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祁贺警惕的瞧了一眼宗嘉言,见他的注意力都放在桑巧芙身上,对聂合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这才松了口气,视线又放回到她身上。 如果那是他们的孩子的话……那场面,似乎也不错。 他相信她会是个很好的母亲。 心中暗自做了决定,祁贺松了松自己的领带,注意力放到了今天这场拍卖上。 今晚这场拍卖会所要拍卖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几大家族的人捐出来的,所得的钱会以捐赠人的名义全部捐出去。聂合欢也参与了,她拿出来的是个青花瓷器,价值百万,算是捐出来的东西中比较贵重的了。 事先已经打听过今晚要拍卖的东西,知道没有自己感兴趣的,所以聂合欢并不怎么在意。 前面拍卖的东西并不贵重,几人都没有兴趣。到了中间,出乎聂合欢意料的,祁贺竟然举牌喊价了。 这一举动,自然也是引得众人的注意。大家都以为他的喊价是聂合欢授意,或者是他想拍下来送给她,心思一转,有几个人开始试探性的跟价,价格还远远超出了这个东西的真实价值。 祁贺勾唇,又喊了一次。 几人咬咬牙,跟了! 聂合欢看了他一眼,在黑暗中无声的翻了个白眼。 事情还真是她所想的那样。 这次拍卖会所拍卖的东西,主办方并不会事先说明这是谁捐赠的。从种种迹象看来,这东西估计是祁贺自己捐出来的,他也知道自己若是喊价的话,肯定会有人为了讨好他而跟价,所以才会有方才的举动。而且他火候掌控得很好,知道那群人所能接受的价格的范围,并没有喊得特别离谱。 一锤定音,拍卖的东西被秦家的秦正建拿到了手。 对方还乐滋滋的回头,冲着祁贺所在的地方眨了眨眼睛。 聂合欢扶额。 这蠢货。 秦正建是秦家家主秦宏胜的独子,不学无术,反倒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外人说起他来,都觉得秦家大抵是要毁在他的手上。 拍卖很快就到了尾声,除了自己拿出来的青花瓷瓶要拍卖的时候聂合欢看了一眼之外,其余时候她都只是在闭着眼睛休息。等到最后,她刚想站起来离场,却听得主持人道,“接下来我们还有一样神秘物品要拍卖。” 嗯? 她动作一滞,旋即又若无其事的坐了下来。 卖足了关子,主持人才解开了谜底。 最后一件拍卖物,是一块珍品虫珀,也就是琥珀里面包裹着一只体型完好的蝴蝶。蝴蝶身上的花纹清晰可见,而且更让人惊叹的是,它是在起飞的瞬间被包裹进去的! 这样的虫珀,相当有收藏价值。 聂合欢不喜欢金银首饰,就喜欢玉石,比如翡翠之类的。这块虫珀,自然吸引了她。 “你喜欢?” 祁贺偏头瞧了她一眼,不用她回答就清楚答案了。 “我自己买。”聂合欢可不想花他的钱,阻止了他的动作,“姐自己买得起!” 祁贺:“……” 谁人不知道她有钱? 宗嘉言下意识的看向桑巧芙,见她也是目光灼灼的盯着那块虫珀,想着珠宝玉石对女人总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顿时了然了,直接举牌,“一百万。” 众人:“……” 主持人也是惊到了,毕竟这块虫珀的起拍价才五十万,很少有人这么豪气,一喊价就是翻了一倍。能以合适的价格拿下自己喜欢的东西,这是最好不过的了。大家都不是傻子,没人会喜欢当冤大头。 得了,既然宗嘉言想买,他们也就卖他个面子,不跟他抢了。这人喜怒无常,自己为了块琥珀得罪了他,这笔买卖并不划算。 聂合欢清楚宗嘉言要买下这块虫珀的用意,又听他的报价,知道他是抱了必拿下的决心,略微思考了一下,就打算放弃了。 然而正当她想着放弃的时候,身旁的祁贺却是举了牌子,“一百一十万。” “你……” 聂合欢想说点什么,却又听得宗嘉言道,“两百万。” 聂合欢:“……” 有钱也不是这么烧啊大哥。 祁贺看也不看他,对着聂合欢一笑,然后漫不经心的跟了,“两百一十万。” 宗嘉言总算是皱了眉,刚想继续喊价,桑巧芙却是拉了拉他的袖子,“言叔叔,我不要啦!欢姐姐喜欢,你就不要跟她抢嘛!” “……好。”他就知道自己是养了只白眼狼! 最终,这块虫珀被祁贺拍了下来。 其他人都用着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祁贺。 这虫珀好是好,但价格还真的没高到这个地步。而且,聂家有钱是聂家的事情,他们可不相信聂合欢过后会把费用付给祁贺。 看着聂合欢想说什么的样子,祁贺满不在乎道,“千金难买心头好。” 好不容易才看到她喜欢某样东西,他自然是要给她买下来的。男人拼命赚钱,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女人想买东西的时候能豪迈的丢卡过去,然后满不在乎的说“随便花”吗? ------题外话------ 啦啦啦,求收藏啦! 064 拍错马屁 不可否认,那一刻,聂合欢是真的动容了。不过转瞬,她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你家知道你这么败家吗?” “没事,我能赚钱。”祁贺淡定道,“绝对不会让你饿着。” 聂合欢微笑着,然后伸手狠狠的拧了他一把。 拍卖会散了之后,众人又回到了宴会厅。祁贺跟在聂合欢身边,一步都不离,仿佛是怕她逃跑了一般,“你勾引桃花的本事实在是太大了。” “你也好意思说我?”聂合欢冷笑,“方才你见过了秦、王两家的千金了吧?哦,你还跟着楚安容上了楼。孤男寡女的,谁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闻言,祁贺不怒反倒笑了,眼眸亮得吓人,“你在吃醋?” 什么都能想到那方面,聂合欢觉得自己真是服了他了。 她刚想说话,秦正建就走了过来,后面跟着的人还拿着方才他拍下来的一条珍珠项链,语气讨好道,“祁先生,您是喜欢这条项链的吧?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小心意,还请您收下。” 被外人打扰了的祁贺非常的不满,瞟了他一眼,“你谁?” 他自然是认得秦正建的,可惜这货没点眼色,非要在关键时刻撞上来,打扰了他的好事,他自然就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了。 秦正建有瞬间的尴尬,但想到自家老爷子的叮嘱,连忙又挤出个笑容,“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秦正建,是秦家的人。” 他的年纪比祁贺还要大,却是一口一个您,听得人怪别扭的。但他宛若未察,笑得极其灿烂。 聂合欢恶寒,想要走人,却被祁贺拉住了。 “秦少这是要贿赂我的意思?” 当着众人的面把价值上万的珍珠项链送他,还说是一点小心意,这不是让人误会,认为他们之间有不正当交易吗?他就算是想示好,也得挑时间! 秦正建以为祁贺是在责怪他鲁莽,点头哈腰,“是我考虑不周,是我考虑不周。祁先生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可以出来一起吃个饭喝个茶。” 到时候他再在私底下把东西送给他好了。 祁贺直接失去了耐心,手一挥冷冷道,“不必了。” 没有想到他会拒绝,秦正建的脸有瞬间的僵硬,旋即自己又呵呵的笑了起来,“祁先生是大忙人,我理解,那我就不打扰了。” 他也是有几分脾气的。 这祁贺真是不识趣,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看着他气呼呼走远的身影,聂合欢幸灾乐祸道,“回去之后,他肯定会挨他老子一顿骂。”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该担心的事情。 “别说别人了,我们之间的话还没说完呢!”祁贺不肯死心,又继续追着问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聂合欢被他逼急了,直接回道,“你忘记我们之间的协议了?我只不过是想提醒你,别做出什么让我丢脸的事情来而已!等我们协议到期,你喜欢跟谁就跟谁,没人会在意!” 她一口气说完,气都不带喘的。 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祁贺重重的看了她一眼,直接转移了话题,“好,既然你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不如我们来说说别的事情吧?” “什么事?” “之前我们打的赌。”祁贺摸着下巴,挑眉看她,“聂骏坤会不会放弃曲同甫!” 说到这个,聂合欢就笑了,而且非常的得意,“不好意思,是我赢了!聂骏坤的确没有放弃曲同甫,他们现在可还是同一条战线的!” 她居然是小瞧了聂骏坤!出了那样的事情,他都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曲同甫和平相处,甚至连之前的事情都没有计较。 要知道曲同甫可是背叛了他啊! 看来他是抱着必胜的决心了,不然的话也不会忍下这口气。 “我的人刚得到的消息。”祁贺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一条信息然后递给聂合欢,“他们两人打起来了。” 聂合欢一脸怀疑的接过手机看了看,在看清楚上面的信息之后黑了脸。半晌,她咬牙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暂时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说。” “……” 算了,他没想好也好,省得自己现在要分心做别的事情。 就在两人说着打赌的事情的时候,聂骏坤和曲同甫的冲突还在继续。 本来聂骏坤都打算忍了下来,先把他背叛自己的事情放到一边。可没有想到曲同甫却是不满意,死活都不肯和楚凝道歉,甚至还想让楚凝跪到曲听晓床前认错! “我说你哪儿那么大的胆子敢跟我作对,原来你早就被人收买了!” 要不是自己多留了个心眼防着他,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本来他是在参加慈善宴会的,中途接到自己的人的消息,说是发现曲同甫跟王家的人走得很近,双方鬼鬼祟祟的见了几次面,离开之后就有大笔的金额打入了曲同甫的账号! 他哪里能忍得下这口气?当下连拍卖都没有参加,直接赶来了这里和曲同甫对质。 “良禽择木而栖!”事情败露,曲同甫也不打算求饶,对着他道,“我不过做出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而已,我有什么错?!跟在你身边,我到现在都还只是个小喽啰!钱是你们的,我却要累死累活。换做是你,你愿意吗?!” 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我哪里亏待了你?!”聂骏坤简直是要被他的言论给气死了,指着他的手剧烈颤抖着,“这么多年,你的分红比别人的少吗?要不是我,你能坐到现在的位置?!” 曲同甫毫不示弱,“呸!老子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是因为你睡了老子的女儿!你心虚!” 想着当初他把女儿送到聂骏坤的床上,就是以为可以从中捞到什么好处。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好处还没捞到多少,自己就要被人踢出局了。 聂家现在是聂合欢的天下,聂骏坤已经是不行了,自己再留在海信,简直就是把自己的小命送到那个女魔头的手上。而且……自己的女儿遭到了那么大的侮辱,这口气他是忍不下去的。 反正他已经找好了下家,根本不用怕聂骏坤! 065 要你何用 想不到对方竟然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番话,聂骏坤气得脸都歪了,半晌恨恨道,“你把她送到我身边来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你以为我不懂?!别把你自己说得那么无辜!” 双方各有心思各取所需,谁都怪不了谁! 曲同甫冷笑两声,哪里还有往日的恭敬,“都到这份上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还是先顾着你自己吧,什么时候被你那个好女儿弄死了都不知道!” 他说这话可不是关心,而是满满的嘲弄。 为了楚凝那个恶毒的女儿而得罪了自己最有前途的女儿,聂骏坤也真是够蠢的!尤其是他百般疼爱的儿子,还是个比他还要蠢的蠢货! 总有一天,他会把这笔账从他儿子身上讨回来的。 说到聂合欢,聂骏坤的脸色更加难看。深呼吸一口气,他压着自己的怒意重复问道,“你是真的打算投入王家的怀抱了?” 可笑他竟然还以为自己既往不咎,他会对自己感恩戴德,从此彻底为他所用!谁成想……也不知道这段时间里,他给王家提供了多少消息! 当初千算万算,他都没有算到会是自己人背叛了自己。 “我去哪儿就不劳你操心了!”曲同甫哪里不知道他是想套他的话,“你还是先操心下自己吧!” 见曲同甫说完话转身就想走,聂骏坤想也不想的扯住了他,“给我站住!话都没有说完你就想走?既然你已经是决定要走,那我们之间的账可得好好算清楚!” 他出卖了自己,就想一走了之,做梦! 曲同甫脸色也逐渐难看起来,想着两人纠缠得久了,自己不一定能占到好处,当下推了他几下,“随你的便!但我现在要走了,请你放手!” “哼!” 猝不及防的被他推了几下,聂骏坤往后退了几步,手也不自觉的挣脱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曲同甫离开。 他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到了最后,眼眸闪烁着的光芒让人心生寒意。 良久,他打电话给楚凝,说了曲同甫和王家勾结的事情,末了道,“联系赫连家的人,他们应该知道怎么做。三天之后,我要看到他消失。” 这个决定对于楚凝来说是个好消息,不过她并没有显露出来,只是淡淡的问道,“那……曲听晓呢?” 聂骏坤眼中没有任何的犹豫,冰冷的声音直达楚凝的耳朵,“一并处理了。” 他们父女俩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况且,死人就该有死人的样子!他可不想看到他们两人站到别人那边对付他,他心里会膈应的! “好。” 挂断电话,楚凝立即按着聂骏坤所说的打电话给自己娘家的人,让他们处理曲同甫父女,不过在末尾她加了一句,“先不要急着弄死曲听晓,我留着她还有用。” 想这么便宜的死去?呵呵,想的美! == 宗嘉言带着桑巧芙回到了住处,翠婶一听到声音立即就走了过来,“少爷,要不要让人准备点宵夜……” “不必了。”宗嘉言看也不看她,冷冷的回了一句,抱着桑巧芙上楼,把给她准备的营养奶递给她,“你乖乖的待在房间里,我去处理点事情,等下就回来,好吗?” 桑巧芙很听话,捧着个平板电脑,一边喝奶一边玩起了游戏。 出门下楼,翠婶还站在客厅里,只觉得今日自己心绪不宁的,有种即将发生什么大事的预感。 “我不在的时候,你对小芙说了什么?”在沙发上坐下来,宗嘉言抬眸,冰冷的视线扫过翠婶,让得后者差点直接跪了下来,“那些话,是谁让你说的?!” 也是自己这段时间被别的事情分了心,才没有注意到家里的情况。 翠婶冒着冷汗,手微微颤抖。她吞了半天的口水,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少爷,我没有对小姐说什么。真的,家里的其他人都可以给我作证!” 他只对一个人有耐心,至于其他人…… 宗嘉言微微勾唇,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几个属下道,“把人给我拖下去,不管用什么手段,我只想听到我想听到的话!” 闻言,翠婶整个人都被吓坏了,惊恐的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两名壮汉,大声喊道,“少爷,我对你可是忠心耿耿,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她真的是一心为了他好。 “看在你是宗家老人的份上,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不在的时候,你对小芙说了什么?” “我……” 翠婶眼神闪烁,有点犹豫。 两人立即动手,拖着她的身子就往外走! 翠婶完全懵了,压根没有想到宗嘉言说动手就动手!想到自己接下来会遭遇到的刑罚,她的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看得宗嘉言厌恶不已。 “我只是对小姐说不要总是缠着您,您是要做大事的人,不能总是陪着她!少爷,我真的是为了您好!我真的没有别的心思!” 宗嘉言厌恶的看着她。 他最讨厌别人替他做决定,也讨厌别人打着为他好的旗帜做着让他不愉快的事情。这两样,她都占齐了。 “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管了?”宗嘉言站起来,眸中没有半点怜悯,“拖下去,让她长点记性!另外,教训完了之后把她丢回宅子那边,告诉那个女人,若是她敢再插手我的事,我不介意让她下去陪老爷子!” 她的手伸得是越来越长了。 他的不理会,并不是她能得寸进尺的依仗! “是!” 处理好了事情,宗嘉言又回到了楼上。桑巧芙依旧在没心没肺的玩着游戏,看得他也不知道是该气呢还是该笑。不过也好,她还小,不需要懂那么多事情,他会替她扫清所有的障碍的! 宗嘉言的人很快就把话带给了宅子里的女人。 听完那人的话,她绷紧了脸,气得眼眸可以喷出火来!等到那人离开,她立即唰的站起来,哗啦一下子把自己面前所有的东西全都砸到了地上! “他竟然威胁我!为了那个来历不明的贱货,他竟然威胁我,他是疯了不成?!” 客厅空荡荡的,除了她之外只有一个坐在沙发上的十二岁男孩。孩子被她吓到了,嘴巴一扁就哭出声来。 “哇……我……我好……怕……” 女人霍然转身,走到男孩面前,留着长而尖锐的指甲的手恶狠狠的戳着他的脑袋,不耐烦的训斥道,“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要你有什么用!” ------题外话------ 啦啦啦,猜猜这个女人的身份? 066 不要任性【一更】 她的力度很大,丝毫不顾及这样做会在男孩的脑袋上留下掐痕。 男孩被她弄疼,哭声更大了。然而动静这么大,却没有一个佣人出现,更别说有人上前来劝解了。 女人被他的哭声弄得更加烦躁,毫不留情的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闭嘴!你要是再哭,我就把你丢出去,让你跟你那个死鬼老爹作伴去!” 男孩立即停止了哭声,只是肩膀一抽一抽的,显然气还没顺过来。 “一样是小孩子,为什么那个贱货能得他的欢心,你却连他的衣角都牵不到?你跟他可是有着血缘关系,他居然宁可跟外人亲近都不要你!” 说着说着,女人又神经质的自己哭了起来。男孩擦着自己的眼泪,迟疑了半天,想着伸手摸摸她的头,却被她狠狠拍开了,“滚!我要你这样的儿子有什么用?!你的存在就是个错误,我恨不得把你掐死!” 男孩身子哆嗦了一下,嘴唇微微发白。 他已经十二岁了,有些东西自然是懂的。 “这又是怎么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见到女人在哭,男孩眼睛红红的,很显然也是哭过,顿时无奈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走过去扶起她,“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心情不好不要拿嘉许出气。” 女人抽噎着,没说话。 “你是宗家主母,被下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收起你的小脾气,不要任性。” “哥!”抬眸看着自己的哥哥,女人不服气的反驳道,“我可是宗家主母,任性又如何?谁敢嚼我的舌根?!” 说到宗家主母的时候,她眼底并没有丝毫欣喜,反倒是充斥着浓浓的厌恶。 楼山白面色严肃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再次叮嘱道,“小梅,你对那个人心存幻想我不反对,但我希望你能把一切都埋到心里,时刻谨记着你的身份,明白没有?!” 他们可不再是以前的青梅竹马关系! 说到这个,楼梅就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我不!我现在已经掌握了宗家,还能有谁敢说我的不是?!当初要不是那个死老头……我能变成现在这样吗?!我爱言哥哥,我就要嫁给他!” 那是她从小到大的心愿,当年眼见着就要成真了,若不是那个老头子插了一手,自己早就嫁给言哥哥,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而不是成为他的继母! 她为什么要在意世俗的眼光?现在他们两人都是单身,凭什么她不能再嫁给他! “啪!” 盛怒之下,楼山白想也不想的甩了她一耳光,训斥道,“你还要不要脸了,这样的话你都说得出口?!告诉你,这些事情你想都不要再想,更别说提了!下次再被我看到,你别怪我不客气了!” 楼梅平时非常怕自己这个兄长,可现在她在气头上,听了这番话,非但没有得到教训,反而是倔了起来,捂着自己的脸颊强硬道,“我怎么做用不着你来教!我现在是宗家的人,你不过是帮里的一个下属,说话给我注意点!” 楼山白被她气得反手又想给她个耳光,只是眼角余光瞟到还在场的宗嘉许时顿了下,然后收回自己的手,平复自己的心情,“我不想和你吵。退一万步来说,你再喜欢他又怎么样?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也不想想他是什么样的人! 这话直接戳到了楼梅的痛处。 正是因为她知道他是怎样的人,才没敢再贸然动手!当初得到的教训已经够惨了,如今没有绝对的把握的话,她不会再出手。 双方对峙了半天,也都各自冷静了。 喊来下人把宗嘉许带回房间,楼梅这才继续说道,“你知道他今天做了什么吗?他竟然为了那个野孩子来威胁我!哥,他是不是疯了!” 自打他见到这个女孩子开始,他就变得不正常了。每时每刻都带着她不说,前几年他还亲自给她洗澡!最近几年,他更变本加厉,对她是百依百顺不说,连外面的女人都很少碰。 那根本不是自己认识的宗嘉言! 楼白山何尝不知道这些? “所以呢?你就收买了他身边的人,想插手他的生活?你别忘了,他才是宗家的当家人。若是他真的想对你下手,我也救不了你!” 楼梅脸色有些苍白,半晌摇摇头,“不会的!先不说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我们楼家可是世代都替宗家打理事务,他不会那么残忍的。” 自己才应该是他生命中那个特殊的存在。 楼白山不想和她争执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我只是来提醒你,他的性子古怪,喜怒无常,你别做那些激怒他的事情来。还有,不要再那样对待嘉许,将来你还得靠他,明白吗?!” 楼梅怔然,“哥,你这话……” “那些我们自己心里清楚就好,别说出来!”这里到底是宗家,谁也不知道有没有宗嘉言的耳目,他沉着声道,“到那时候,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明白?” 楼梅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砰的加速跳着,仿佛随时都能跳出嗓子眼来。她按捺下自己内心的激动,跟着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不过她还是有点犹豫,觉得这事不靠谱。 “哥,你有把握吗?” 楼山白冷笑两声,“没成功之前,谁都不敢说有把握!换做是之前的他,一切都不好说。现在……” 知道了他的弱点,他就能想出拿捏他的办法来。 见他胜券在握的模样,楼梅也不好打击他,目送他离去之后,转身上了楼。 宗嘉许刚刚想躺下,就见自己的房门被人推开,他所谓的母亲站在门口,用着嫌恶的眼光盯着他,语气冰冷,“等下我会让人送你到你哥哥那边住几天,你要趁着这个机会和他打好关系,明白?” ------题外话------ 是的,乃们木有错,从今天开始到3号都会有二更! 推基友文:《最强暖婚》/折眉 念念不忘,所以徐徐图之。 * 脑力界有一对最强CP:心算女神徐徐VS在微观上素有“鬼神之眼”之称的国民男神乔念之。 这对CP的画风是这样的:最萌身高差,最强大脑,强强联合,棋逢对手……总之,配一脸! 广大网友为此操碎了心,大喊:在一起,赶紧生猴子,为咱国家的智商做贡献。 然后有一天,他们就真的在一起了。 * 婚前——乔念之 徐徐:暗恋了十年的高冷禁欲系男神 粉丝:明明可以拼颜值,却偏偏要拼智商,我等只配跪舔。 乔念之:请叫我脑王! * 这是一场高智商的爱情,这还是一本撩汉宝典,这更是一部你若盛开,爱情自来的奋斗史。 067 随你处置【二更】 见他不吭声,楼梅又是一肚子火。 亏得他还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半点机灵劲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像谁! “你给我听清楚了,要是你抓不住这次机会的话,你就别回来了!”楼梅甩了下手,转身就往外走,“真是不知道要你这样的废物来有什么用!” 若不是自己的哥哥强制让自己把他留下来,他早就被自己打掉了。 直到站在宗嘉言面前时,那句话还在宗嘉许的脑里回荡。 不悦的看着宗嘉许,宗嘉言没有半点欣喜,也没有半点怜悯,直接对着送他来的人道,“她以为我这里是垃圾回收站不成?什么货色都敢往我这边带!” 那人冷汗涔涔,心中不断叫苦,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继续说道,“夫人说了,人带到就行,随便您怎么处置。就算是杀了,她也没有半点怨言。” “呵,她以为我真的不敢?!”面色不豫的扫了一眼,宗嘉言不耐烦的挥手,“看在楼山白的面子上,这次也就算了。再有下次,可就别怪我把尸体送到她面前了!” 她打的什么主意,他清楚得很! 宗嘉许是她的儿子,可不是他的。两人就算是有血缘关系,他也不认可他这个所谓的弟弟。他母亲都不管,凭什么让他来接手? 宗嘉许微微垂眸,没说话。 他对宗嘉言并没有多少印象,唯一的几次面,他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自己,更别说是疼爱自己这个所谓的弟弟了。 “言叔叔,这个哥哥好好看啊!”原本应该在楼上玩耍的桑巧芙出现在楼梯口,瞧见宗嘉许,眼眸亮晶晶的,一路小跑跑到楼下,然后很自然的爬到宗嘉言怀里,抬头问他,“他是谁呀?” 宗嘉许没有任何动作,仿佛他们谈论的人不是他。 “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已。”宗嘉言没有想到她会跑下来,心疼的抱紧了她,“怎么不穿鞋子就跑下来了?万一着凉了,有你难受的。” 到时候感冒了,不只是她难受,连带着他也要被折腾上好几天。 直到此刻,宗嘉许才错愕的抬头。 此时的宗嘉言和传闻里的冷酷无情完全不一样!他的声音刻意放缓,语气里满是疼爱和宠溺,就算是瞎子都知道他有多宠爱桑巧芙。 “可是这个哥哥看起来好可爱,他是要住在我们家里吗?”桑巧芙完全没有听见后半句话,注意力都放在前半句了,“太好了言叔叔,以后你不在的时候我也有玩伴了!” 宗嘉言:“……” 想着随便来个人都能让这小丫头把自己抛到脑后,宗嘉言心中很不是滋味,仿佛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他不住在这里,等下他就回去了。” 桑巧芙撇撇嘴,“言叔叔你骗人!方才我明明听他说他要住在这里的。” 前一个他指的是带宗嘉许来的人,后一个他指的自然就是宗嘉许了。 宗嘉言只觉得很是无力,耐心的想劝说桑巧芙,可她完全沉浸在了有新玩伴的喜悦中,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小哥哥就住在我房间旁边好不好呀?” 他再不做点什么,这事可就要这么定下来了。他抬眸,饱含警告的视线落到了宗嘉许身上,后者顿时倍感压力。 没有多少人能承受得住他这样的目光。 宗嘉许也是一样,只觉得自己的肩膀宛若被千金重的东西压住了。他本来想妥协,但抬头的瞬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硬是忍着恐惧开口道,“妈妈让我在这里住几天。” 对的,他只是害怕不能留下而被她赶出去,仅此而已。 “言叔叔,你就让他住下来吧。”桑巧芙扯着他的衣领,然后讨好的亲了亲他的脸颊,“我也想跟别的小朋友一起玩。”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宗嘉言知道自己再不答应的话,这小祖宗肯定要跟自己生闷气了。综合考虑了利弊,他点头,“只能住几天。” “好!” 桑巧芙嘿嘿的傻笑,麻利的从他怀中爬下去,主动走到宗嘉许面前,在对方惊诧的眼神下牵起他的手,拉着他上楼,“其实言叔叔人可好了,他不是个坏人,你可别害怕呀!” 宗嘉许一言不发,却任由她牵着自己上楼。 宗嘉言站了起来,等到两人都消失在拐角的时候,转身对着那个待宗嘉许来的人道,“还不快点滚?难道还要我请你吃饭不成?!” 那人身子都快抖成筛子了。 他也是听令行事啊,要是给他选择的话,他才不会答应做这样的苦差事呢! 看着那人退出去,宗嘉言不知道思索着什么,良久对着自己的亲信道,“给我盯着那臭小子,要是他敢做出任何伤害小芙的举动,就直接处置了,明白?” 待在客厅里的人都是跟了宗嘉许好多年的,对他忠心耿耿。而且自打桑巧芙来了之后,他的变化他们都看在眼里,自然明白她对他的重要性,当下毫不犹豫的齐声道,“是!” “另外,之前让你们办的事情你们办得怎么样了?”宗嘉言接过亲信递过来的文件,随意的看了两眼,“把名单上的人都给我带到审讯室去,这几天先让他们吃点苦头,时机到了我再亲自审问。” 外界的人都觉得他风光无限,却不知道他接过的到底是怎么样的烂摊子。不过没关系,没点挑战难度,他还觉得无趣了呢。 ------题外话------ 二更送上,么么哒! 068 闺蜜叙旧【一更】 那边宗嘉言在想着要整顿帮派,这边聂合欢也在说着和他有关的事情。 “宗家的事情我们了解多少?”书房里,聂合欢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梓铭梓涵两兄妹,合上文件夹,“有没有整理成相关的文件?” 她倒不是想跟宗家的人多来往,只是想着自己要掌控大局的话,必须了解青阳市的局势,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万一宗家的人插手进来,自己对他们却毫不了解,到时候说不定会产生什么变故。 两人都习惯了她的做事风格,也没有疑问,甚至早就调出了宗家的资料。她刚问,梓铭就把资料递给了她,“我们所知道的都在这里了。” 除开众所周知的事情之外,他们还挖出了不少外界所不知道的东西。当然,他们能挖出来,其他家族的人说不定也会知道,这并不能成为他们的优势。 聂合欢也是清楚这一点的,所以也没说什么。看完之后,她刚想说话,权阳却是在外面敲了门。 “进来。” 看到梓铭和梓涵两人也都在,权阳并没有任何惊讶,笔直的朝着聂合欢走过去,把自己手上的资料递给她,语气略恭敬,“夫人,这是爷让我给你的。” 眼眸闪过一丝异光,聂合欢接了过来,不用问也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替我向他道谢。” 权阳点点头,利索的退了出去。 梓铭面色略微凝重,想着之前祖宅里发生的事情,想了想还是委婉提醒道,“大小姐,姑爷身份成谜,目的又不明,您……” 没有想到自己那一向寡言的哥哥会说这种话,梓涵有点愣,反应过来之后又怕聂合欢会因此不悦,想着帮忙说几句话,聂合欢却是先开了口,“我知道。” 闻言,梓铭这才松了口气。 也不能怪他多想,实在是因为祁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他们不能也不敢信任他。因为他们不清楚,他看似无害的表面下,是不是也有着一颗吞并聂氏的心。 看完了资料,聂合欢掩下内心的波动,“宗家的事可以先放到一边。之前我让你们盯着的人有动静了吗?” 说到这个,梓涵就忍不住了,笑嘻嘻的对她道,“大小姐,你是不知道。聂骏坤半点都不留情,直接让赫连家的人处理了曲同甫。至于那个曲听晓,她倒是没死,不过她现在的下场只怕比死了还难受。” 落到楚凝手里,她哪里会有什么好下场。 聂合欢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沉吟了许久,“先把曲同甫藏起来,就让聂骏坤以为他已经死了。这段时间你们找个人想办法从他嘴里撬出有用的信息来。” 身为聂骏坤的亲信,曲同甫肯定知道很多秘密。 “可是大小姐,之前他不是跟王家的人合作,卖出了很多秘密吗?”梓涵有点不解,“我们所知道的,王家的人也都知道。” 这样一来,那些秘密就不是秘密了。 梓铭扯了扯梓涵,低声训斥道,“大小姐要你做你就做,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理会!” 他们只需要服从命令。 自己的哥哥很是死板,这点梓涵早就习惯了,撇撇嘴,没有继续问下去。 她还是怵他的。 聂合欢没有生气,只是对着她道,“你先去做吧,后面你就知道原因了。” 想到她做事一向是有把握的,梓涵也就压下了所有的疑惑。 处理好所有的事情之后,聂合欢刚伸了个懒腰,想要回房间休息,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看着那个来电,她有点意外。 “在老地方等你。” 电话接通,对方只是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 聂合欢无奈的笑了笑,让梓铭先下去做事,带着梓涵到了老地方。 这是一家安静的西式餐厅,每次和傅海烟见面,她们都是约在这个地方。 “海烟。”见到坐在卡座里的傅海烟,聂合欢从容的走了过去,示意梓涵可以到旁边用餐,她才转头对着傅海烟道,“怎么了?急匆匆的找我出来。” “咳,还不是家里逼得有点紧。”傅海烟吐了吐舌头,半点权门千金的架势都没有,“说什么到我这年纪就该想想嫁人的事情……苍天可见,我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工作上,谁有心情去想男人!” 聂合欢有点无语。 傅海烟细细的打量她,然后凑过去,神神秘秘的问道,“要不,你让妹夫给我介绍几个优质男?” 也不知道她上哪儿找到祁贺这样的极品。 闻言,聂合欢更加哭笑不得,“你以为那些男人是货物,还任你挑选?” 耸耸肩,傅海烟也没有多失望,毕竟她现在是真的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忽然问这个问题,也不过是想找个男人应付下家里人而已。 “对了。”喝了口饮料,她放下杯子,坦然道,“今天找你出来,还有件事情。我大伯希望我能利用我们之间的关系,接近祁贺。” 她不想做那样的事情,但不做的话也不好向家里人交代。两相权衡之下,她选择直接跟聂合欢坦白。 “我猜到了。” 在拍卖会上遇见傅建柏的时候,她就猜到了对方会这么做。毕竟傅家的人都知道,自己和海烟的关系不错。她也不意外傅海烟会跟自己说实话,她们两人的感情,可不是普通朋友这么简单。 “只要傅家没做什么,祁贺也不会无故下手的。”聂合欢并不认为自己的影响力那么大,可以让他改变主意,“如果他真的铁了心要去做,我也没办法。” 她和祁贺的关系,外界并不知道,所以难免会有误会。 傅海烟倒是有点意外了,知道她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半晌试探性的问道,“你们……” 聂合欢点头。 良久。 傅海烟往后一靠,“我还以为你已经找到了归宿,谁成想……算了,没有男人我们照样也能活得精彩!” 069 遇见熟人【二更】 听着她如此潇洒的话语,聂合欢不免觉得有点好笑,当然,内心也有着些许羡慕。 傅睿博非常宠爱她这个女儿,看似严厉的表面下,其实都是在为她的未来铺路。 他是个称职的父亲。 想到自己那个所谓的亲生的父亲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聂合欢立即回过神,借喝茶掩饰了自己所有的情绪。 两人聊着天,很快就把话题扯到了傅海烟的工作上。 “也就是个小记者,成不了什么气候。”傅海烟笑了笑,相当谦虚,“没让家里动用关系,他们也不知道我是傅家的人。”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和同事们相处得都不错,虽然有的时候会有些小摩擦,但都无伤大雅。 “说起来,当初我也认识了一个跑娱乐版块的记者,但是你知道的,我对娱乐圈的事情都不感冒,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你……” 当初聂合欢被赶出聂家,她正在外地跑新闻,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错过了。家里人也不让她跟聂家的人来往,一拖再拖之下,她们竟然是分别了三年! 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她们原本离得那么近。稍微留点心,她就能得到她的消息! 听着她话里有愧疚之意,聂合欢不甚在意,“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即便当初你在,也帮不到我什么。” 她说的是大实话。 傅海烟有心想帮自己,可傅家的人不会让她随便动手。 再者,当初若是她不愿意的话,聂骏坤其实也没办法把自己赶出聂家。她之所以愿意这么做,并没有任何的反击,就是想麻痹他,然后在最合适的时机出手! 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没有错。 “而且,待在娱乐圈三年,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得到的。”想着这几年自己得到的锻炼,聂合欢又是笑了,“至少我在面对那些人的时候,不会再掩饰不了自己的恶心了。” 经过三年的打磨,她的演技可是直线上升。现在的她,不管是面对多么厌恶和仇恨的敌人,都能与之谈笑风生,半点都不露馅。 知道她说这话是想让自己少点自责,傅海烟没有点名,却把这份心意记在了心上,“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拿了个影后!早知道我也去娱乐圈跑新闻了,每个月写一篇你的专访,肯定很火!” 她这话可是半点都没有夸张。 过后她查过聂合欢在娱乐圈的影响力,发现当初她火的程度真的是让人诧异。她结婚退出娱乐圈的时候,粉丝甚至都自发的跑到她公司门口请愿! 说什么来什么,两人正在谈话,就听到有人惊讶的喊了一句,“合欢?” 这声音很熟悉,聂合欢转过头去,就看到自己以前的上司吴开济大步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合……不,现在该称呼一声聂小姐了。” 现在聂合欢的身份可不能同日而语。 聂合欢和吴开济的来往并不多,但是他给她的印象不错,因此她并没有生气,对着对方点头打招呼,“吴总,好久不见。” 吴开济还想着对方会不会搭理自己这个小人物,见她自如的和自己打招呼,喜出望外,“能在这里遇到也是种缘分,我请你吃饭吧!” 正好他们也是来这里吃饭的。 聂合欢不着痕迹的瞥一眼他身后的几人,又看看傅海烟,微微摇头,委婉拒绝了,“我跟我朋友还有话说,就不打扰你们了。” 看打扮,那几人应当是报社的人,她可不想跟他们打交道。 “雷雁?”聂合欢的话音刚落,傅海烟眸光一转正好看到个熟人,有点错愕的冲对方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吴开济身后的一个年轻女子也是看见了傅海烟,愣了愣,神色有点不自然道,“海烟?我刚采访完吴先生,正好午饭时间到了,就过来一起吃饭。” 顿了顿,她又意味深长道,“没有想到你跟聂小姐是认识的。” 闻言,傅海烟怔住了。 是了,在别人看来,自己也就是个小记者,和吴开济这样的人打交道并不奇怪,但是跟聂合欢在这里喝茶,那就显得有点奇怪了。 “咳。” 傅海烟假意咳嗽两声,把自己面上的尴尬掩饰过去。 雷雁也是名记者,哪里看不出来两人之间的猫腻?不过对方不想说,她也不会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想着回去之后要好好的调查,看看傅海烟是不是真的只是名小记者这么简单。 最终,聂合欢还是没有答应和他们吃饭。 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梓涵靠了过来,询问道,“大小姐,要不要让人……” 她是负责保护大小姐的安危的,自然是怕那几人别有所图。方才吴开济几人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是条件反射的走到了大小姐身旁。若不是确定他们只是普通人,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不用。” 他们应当只是碰巧遇上而已。 瞧着梓涵那紧张的模样,傅海烟并没有笑。这样的场面她已经看到过太多次,早就习以为常了,“那个雷雁,就是之前我和你说的,我认识的那个娱乐记者。” 讲到这里,她的脸就垮了下来,“看来我的身份是瞒不住了。” 傅海烟想的没有错,吴开济几人进到包厢坐下来,雷雁似乎是漫不经心的问道,“吴总,您似乎也认识海烟?”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方才他看向傅海烟的眼神,是带着恭敬和警惕的。 吴开济并不奇怪她会发现这一点,爽朗的大笑几声,别有深意的看向她,“傅海烟是傅家的千金,你说我能不认识吗?” 以他这样的身份,是没有机会接触到傅家的人的。他之所以认识傅海烟,还是有次参加宴会,他正好看到傅海烟在和傅睿博说话。他路过,恰好听到了她那声“爸”。 070 身份揭穿【一更】 “傅家的千金?” 雷雁所能接触的有钱人,都是些所谓的富二代。在普通人看来,他们都是惹不起的存在。但在聂家和傅家面前,他们不过是只蝼蚁。 以她的身份,自然是无法触及的。 “是啊,就算你没有和他们打过交道,也该听过青阳市的传闻吧?”吴开济对雷雁的印象不错,难得的跟她多说了几句,“青阳市有三大豪门四大权门,聂家的地位你已知晓,至于傅家……是四大权门之一。” 这瞬间,雷雁的心竟然浮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许是太过震撼了吧。 发呆了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理智,勉强笑了,“我真的不知道海烟竟然这么大有来头,我还以为她跟我一样,都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呢。” 不怪她没有往那方面去想,而是从傅海烟平日里的言行举止来看,她都不像是跟那些人有关系的人。然而谁能想到,这回她真的看走了眼。 “我看你们关系似乎不错。”吴开济又看了她一眼,“若是你能把握住这份友谊,你的前途可是光明无限啊。” 雷雁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敷衍了两句,就把话题带了过去。 吃完饭,雷雁和吴开济分别,刚想和摄像师回报社,就见到本应该早走了的傅海烟站在出口处等她。雷雁迟疑了一下,然后走过去,“海烟?” 把她拉到一边,傅海烟这才做了个拜托的手势,“那个,今天的事情你可别说出去啊,不然回去我就惨了!” 瞧着她可怜兮兮的盯着自己,雷雁有些无奈,“难道在你眼中我是那种爱嚼舌根的女人吗?放心吧,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傅海烟俏皮的摇了摇她的手,嘿嘿的笑着,“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好了,我就不耽搁你时间了,下次再请你吃饭。”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雷雁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旋即走到摄像师身旁,温和道,“走吧。” == 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 楚高朗依旧忌惮楚安容,很多事情都不让她插手。要重新获得他的信任,她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 聂骏坤从楚玉轩嘴里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气得又是摔了电话。 少了曲同甫这条臂膀,他的处境愈发的困难。本指望楚安容那边能传来个好消息,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也是有心无力。 来回踱步几遍,他扭头去看有话要说的楚凝,放缓了语气,“怎么了?” 楚凝上前顺了顺他的背,抚慰道,“我们之前不是说了,如果安容帮不上忙的话,就用那个办法吗?我看现在正是时候。” 她已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除去聂合欢了。 想到那个法子,聂骏坤就更加烦躁,“玉轩已经试过了,而且出马的人还是楚安容,可是半点用都没有!祁贺那个人,就是个油盐不进的!” 本想着找个女人勾引祁贺,从而挑拨他和聂合欢的关系。两人只要不站在统一战线,他们就有把握赢过她,重新夺回聂家的一切! 如今看来,这计策行不通。 “干脆我们找人在路上埋伏,我就不信聂合欢每次都那么命大!”楚凝很是心急,眼眸闪烁着恶毒的光芒,“到时候谁也不知道是我们动的手,二房他们想找我们的麻烦都没有借口!” 说到肖欣琴母子几人,聂骏坤眉头皱得更深。楚凝很快就发现了,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难道他是怕那边的人吗? “前段时间老大联系我,说是想跟我谈谈合作的事情。”聂骏坤并没有打算隐瞒她,“说是可以和我们联手打败聂合欢。” 但与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一着不慎,他就可能会被他们啃个干净,连渣都不会剩。 楚凝也是被惊到了,失态的出声,“他们怎么会愿意跟我们合作?这是陷阱吧!” 也不怪她这样想。 二房的那群人是什么性子,她也清楚得很。双方的利益是相冲突的,谁知道他们提出所谓的合作,不是为了麻痹自己,然后好下手! 说不定,这是聂合欢使出来的障眼法。 越想越觉得不靠谱,楚凝眸色凝重道,“我们还是先问问玉轩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吧?多个人参考,我们心里也比较有底。” 如果他们是真心想合作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 在最大的敌人面前,他们与其互相忌惮,让对方渔翁得利,还不如联手先把最大的威胁处理掉,然后接下来再专心对付彼此! 很显然,聂骏坤也是有所意动的,点头算是同意了她的提议。 聂家。 看着要出门的聂骏辉,坐在客厅里沙发上的聂合欢莫名的勾了唇,在他即将走出客厅的时候对着下楼的德伯问道,“德伯,七小姐怎么样了?” 她问的,自然就是聂和羽了。 聂骏辉不自觉的停下脚步,转身看她。 德伯没有注意到他,认真回答她的问话,“大小姐,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是该回祖宅那边了。” 微微挑眉,聂合欢站了起来,“好不容易来一趟,德伯又何必着急着走?走吧,我们上楼去看看我那妹妹,看看她懂点规矩了没有。” 聂骏辉有些迟疑,眸光闪烁几下,他咬咬牙,重返回来,跟在两人后面。 ------题外话------ 求收求收咯! 推我家二鱼的文:【末世重生之病娇人偶师】/临渊慕鱼 简介: 【一对一,宠文,爽文,男主妖孽无赖,女主毒毒毒】 关于女主: 人心难测,唯有人偶不会背叛,所以,她用他的皮,他的骨,给自己造了一个爱人。 关于男主:他是她亲手做出来的,俊俏的皮,狠毒的骨,还有一颗黑漆漆的心。 小剧场1: 某男一脸委屈:主人,我难受。 墨小凰面无表情:哪里难受? 某男拉着墨小凰的手,摸向某个位置:这里…… 墨小凰冷笑一声:呸,劳资造你的时候,就没做那玩意儿! 某男:我说的是腿……该上油了…… 墨小凰:…… 小剧场2: 墨小凰:人心难测,十颗里八颗是阴谋,两颗是诡计,我给你的这颗里,是什么? 某男:是你。 071 打到她服【二更】 这一个月里,聂和羽都被人关在她自己的房间里,不能跟外界有所接触,所以,聂骏辉也是好久不见自己的小女儿了。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暗自思忖着,他却没有表现在脸上。 当然,若不是因为有德伯在,他早就跟聂合欢翻脸了。 几人刚走到聂和羽的房间门前,聂和玉也闻讯赶来了,和聂骏辉以及聂合欢打了招呼,然后抿唇站在一旁,眼中难掩担忧。 聂合欢阻止了德伯要开门的动作,“怎么的,我不过是看自己的妹妹而已,个个都跟在我身后,是怕我会对她下毒手吗?” 聂骏辉和聂和玉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半晌后者勉强道,“怎么会呢?” 聂合欢轻笑两声,转回身,示意德伯开门。 她之所以浪费时间说这话,就是为了恶心聂骏辉。 听到开门声,聂和羽条件反射的挺直了自己的腰杆,双手置于大腿前,完全没了之前嚣张的模样。她的视线扫过进来的众人,落到德伯和聂合欢身上的时候,还是隐隐有着恨意。 德伯不自觉的皱眉,没有预兆的转身,对着聂合欢道,“大小姐,是我的失职。看来七小姐还没教导好,麻烦您先在外面等会儿。” 一听这话,聂和羽的身子就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她动动唇,想说点什么,却又害怕自己贸然开口会遭到更大的惩罚,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盯着聂骏辉。 “这不是挺好的吗?”聂骏辉冷笑两声,“德伯,我们尊敬你是因为你是祖宅的人。和羽好歹也是我亲女儿,是聂家的千金,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了点!” 不管怎么样,下人就是下人,主子就是主子! 面对他的质疑,德伯并不理会,只是看着聂合欢。后者没有动,没有反驳聂骏辉,却也没有赞成,只是淡淡道,“都进来了,也没有再出去的道理。德伯,你不用理会我们,只做你自己的事就是。” 这就等于是给他撑腰了。 德伯朝她恭敬的弯了下腰,然后走到聂和羽面前,从她身旁站着的两名大汉手中接过长长的戒尺,示意他们强行摊开她的手心。 “不要——” 尖锐惊恐的声音响起,聂和羽拼命的挣扎,眼中全是恐惧! 她太熟悉这个场景了! 德伯却是没有理会她的尖叫声,戒尺狠狠的打在了她的手心,不一会儿就红肿起来,“七小姐,麻烦你把家规背一背。” 他的声音没有多少波动,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聂和玉被吓了一大跳,啊的一声往后退了几步。聂骏辉没有空理会她,怒不可遏的上前,就差没对聂合欢动手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他们刚进来,他就要对和羽动手,这是什么意思?! 故意的。 聂合欢一定是故意让德伯这么做。她就是存心让自己看到这一幕,警告自己不许乱来! “四叔,你这话问的没有道理。”聂合欢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让聂骏辉有些毛骨悚然,“德伯不过是在教导七妹妹而已,你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顿了下,她又指指门口,“喏,不忍心看下去的话,可以在外面等着。” 瞧着她这一副好心的模样,聂骏辉的火气更大。他瞪大了双眼,脸色涨红,“够了!你想做什么都冲我来,别以为我真的怕了你!” 反正他们注定是敌人。 聂合欢啧啧啧的摇头,“四叔,我这完全是为了七妹妹好,你怎么就这么不领情呢?” 她轻飘飘的话语落到他耳朵边,期间还夹杂着聂和羽杀猪般的嚎叫声,聂骏辉面色变了又变,想着若是自己直接动手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还没等他想好,德伯就停了手。聂和羽捂着自己已经肿得老高的手,眼泪鼻涕一起流着,看起来有点恶心。可此刻,她完全顾不上那么多,只是盯着自己的手啜泣。 “七妹。”聂合欢走到她面前,看到她下意识的缩了身子,满意的笑了,“记住了,下次千万别再用那样的眼神盯着我,不然的话我会很不舒服的。” 自己不舒服,她就别想好过,这很公平。 “哎呀,这是怎么了?”正当房间里气氛很是诡异的时候,许久不露面的聂芷蓝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走了进来,看到聂和羽那惨样,眼神一闪,“和羽呀,是不是你又惹合欢生气了?” 话语一转,她又对着聂合欢劝解道,“合欢啊,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过去的呢?和羽年纪还小,青春期的女孩子都有点反叛嘛,你这样只会让她产生逆反心理……” “是这样吗?”聂合欢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在聂芷蓝笑容扩大的瞬间又慢悠悠道,“既然如此,那就打到她不敢产生逆反心理就好了!” 这是要打到她服从了? 想着德伯方才下手可是半点力气都没留,聂骏辉赶紧走到聂和羽面前,“行了,你已经教训过了,还想怎么样?这次我的事情就算了,下次我们可就不会这么轻易罢休!” 他想错了,聂合欢这个人根本就是软硬不吃!自己的退让,只会让她得寸进尺。反正她也把自己这边的人当敌人,他们对她态度有所好转她会更加怀疑! 见着聂合欢不动,聂骏辉又赶紧暗中瞪了聂芷蓝一眼。 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站出来替自己说话了? 聂芷蓝自然是瞧见了他的眼神,暗自骂了句蠢货。 ------题外话------ 唔,三号要上架了,你们想要什么样的上架活动呢?有什么好的建议都可以和我说呀,嘿嘿 072 竟然是他【一更】 聂合欢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半晌蓦地笑了,“七妹,希望你是真的得到了教训,不然下次可就不是打手心这么简单了。” 哗啦一下子,聂合欢就带着人走了。 聂芷蓝站在原地略微有些犹豫,最终若无其事的带着佘飞沉佘春柳离开,只不过在走之前她对着聂骏无声了说了一句话。 聂骏辉怔住了。 半晌,他回过神来,下意识的看向聂和玉,对方冲着他点了头。 聂和羽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手心,没看到两人那古怪的脸色,眼泪流得更加凶猛! “爸,迟早有一天她会弄死我的!真的,她会让人弄死我的!” 虽然她还恨着聂合欢,甚至恨不得她现在就去死。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内心也开始无比的恐惧她,只要听到她的名字她的声音,她就会下意识的腿软,甚至没出息的想逃走! 这一个月的时间,对她来说简直是场噩梦。 到底是自己心疼多年的宝贝女儿,聂骏辉疼惜的拍了拍她的背,“别哭了,这笔账爸爸会替你讨回来的。但是这段时间你要乖乖的,别闯出祸来让她抓到把柄,明白了吗?” 要是再有下次,自己也救不了她了。 想到自己双胞胎哥哥的下场,聂和羽又是打了个抖,哑着声音说知道了。 聂骏辉还有事要去忙,也不好在这里陪着她。他冲着聂和玉示意,然后走出了房间。 路过书房,房门忽然打开,聂芷蓝站在里面,冲着他招手。 聂骏辉皱眉,想着她方才说的那句话,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不过他的脸色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开门见山道,“你那是什么意思?” 聂芷蓝掩嘴笑了,“四哥,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只有我们联手,才能压我那个侄女一头,这点你们也很清楚,不是吗?” 不然的话,他们怎么会找上她哥哥寻求合作? 她得到那个消息的时候,可也是惊讶得很。 “哼,谁知道你们不是在演戏给我们看?”聂骏辉却不是聂骏才那么好说话的,因着心中还残存着些怒气,说话也就冲了几分,完全没了往日的沉稳,“大房和二房水火不容,这点你我都清楚。” 知道对方会持怀疑态度,聂芷蓝也不惊讶。想着怎么回答对方,她身后的佘飞沉忽然插话进来,“先寻求合作的人是你们,现在却反问我们是不是真心实意。四舅,我们都没怀疑你们跟聂合欢演戏给我们看,你倒是先不信任起我们来了!” 他要让聂骏辉清楚一件事情:是他有求于他们! 聂骏辉阴郁着一张脸,心里很是不爽。 现在真是反了天了,他们说话,佘飞沉一个晚辈也敢插嘴! “看来佘家的家教不是很好。”聂骏辉不阴不阳的讽刺了道,“改天让德伯教导下你们什么叫做规矩!” 普通的家庭没什么所谓的规矩,反倒是豪门更加注重传统和规矩。 知道他是在嘲讽自己没见过世面,小门小户出来的人没规矩,佘飞沉脸也跟着黑了下来。想着要争辩几句,话刚出口又想到自己的目的,只能硬生生忍了下来。 见到自己的儿子吃瘪,聂芷蓝怎么能吃这个闷亏?要知道,放在以前,老爷子还在的时候,聂骏辉连句重话都不敢对自己说,更别说是这么赤裸裸的讽刺了。 “哎,我们家飞沉只是一时情急而已,四哥你跟小孩子计较什么呢?不过我们飞沉再不好,也不至于让人打掌心,在众人面前丢光了脸啊!” 聂骏辉的脸瞬间黑转青,“看来你们压根没有合作的意思!既然如此,你们就等着聂合欢把你们都赶出去吧,到时候可千万别来求我们才好!” 见他半点都不犹豫的往外走,聂芷蓝心中道一声坏了,赶紧出声留住了他,“四哥,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你干嘛那么生气?” 聂骏辉停住脚步,却是不回头,“我跟你没什么话好说!要是真心想和我们合作的话,你让聂骏坤亲自和我谈!” 跟聂芷蓝聊这些,简直就是浪费自己的时间。也不知道聂骏坤是怎么想的,竟然把她也给牵扯进来!难道他不清楚,她不但半点用处都没有,还会成为他们的累赘吗? 这回他是真的没有再停留,气呼呼的走出了书房。 佘飞沉脸色非常的难看,只觉得自己丢了好大的脸,“看他能猖狂几时!” 要不是他们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聂家哪里轮得到他们说话。二房就是二房,跟古时候不成器的庶子没什么区别! 几人在书房里的讨论,聂合欢自然不知道。 膈应了二房的人之后,她就带着梓涵出了门。可不曾想,她的车子刚出大门,就有辆车子跟了上来。看样子,应当是冲着她来的。 梓涵脸色凝重,刚想动手,聂合欢却是按住了她,看着那辆车子追上来。没一会儿,那车子就赶上来了。车后座的窗户放了下来,那张脸她算是熟悉,而且前不久他们两人才刚见过面。 对方能在聂家门口停留,见到自己出来之后又光明正大的追上来,就说明对方不是打算来阴的。这也是为什么她不让梓涵动手的原因。但她真的没有想到,车内坐着的人竟然会是他! ------题外话------ 要不来个三更? 073 你那么丑【二更】 聂合欢是真的有点意外了。 “合欢。”陆景同的眼神很是温柔,话语间也依旧充满了宠溺,请求道,“好久不见,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 聂合欢蹙眉,摇下车窗,“陆先生,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她迟早会跟陆家打交道的,但不是现在。 陆景同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拒绝,眼眸黯淡了几分。要是性子软的,肯定就改口了。可聂合欢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被他这点小伎俩打动。 “合欢,你对我的误会实在是太深了。”陆景同面露几分痛苦,旋即又掩藏下去,语气里充满了无奈,“我们就不能和平相处吗?我们以前……” 聂合欢的脸顿时黑了,直接摇上车窗。 陆景同没动,依旧让车子跟她们保持平行。 梓涵看得有点窝火,扳了扳自己的手腕,对着聂合欢道,“大小姐,你让我下车,我把他打一顿,看他还敢不敢跟狗皮膏药似的缠着你!” 这人是不是不知道脸皮为何物啊?大小姐明明说得很清楚了,他还是死缠着不放! 聂合欢本来还有点郁闷,听到她这个比喻瞬间就笑了,不在意的挥手,“算了,我们现在停车,只会被拖更多时间。别理他,到地方了他会自己走开的。” 梓涵略微有点遗憾的看了一眼窗外。 真是便宜了那混蛋。 到了海信大门口,聂合欢在梓涵的陪同下下了车。万万没有想到陆景同动作也是快,两人没走几步,他就跟了上来,还要作势拦住她。 这里人来人往的,要是纠缠得久了,不免会被有心人看见。 聂合欢权衡了下利弊,似乎有点妥协了,“陆先生,你到底想做什么?纠缠着我不放,真的有失风度!” 陆景同却是没有任何的羞愧,“我们清清白白的,不需要怕别人说闲话!合欢,为了你,我可以不在乎旁人的眼光,真的。” 聂合欢真的是要给他跪下了。 早知道是这样,她还不如半路上就让梓涵把他揍一顿呢! 想着现在动手有点不合适,她压着内心作呕的冲动,示意梓涵先到前面去,看着陆景同那欣喜的模样,笑了笑,“陆先生,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果是想找我们聂家要钱的话,不好意思,我宁可拿那钱去烧,也不愿意给你们这群白眼狼呢!” 难不成他以为自己忘记了陆家人之前出尔反尔的事情了不成? 陆景同神色有些尴尬,“合欢,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聊聊,把我们之间的误会解开,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呢?我要怎么做,你才会不那么防备我。” 聂合欢双手环胸,“那好,你说你为什么要缠着我?我已经结婚了,我们之间的婚约也早就取消了。” “我……”陆景同有些难以启齿,但看她一脸不耐,只能继续道,“合欢,我已经说过了,我喜欢你,我想重新追求你!” “哪怕我已经嫁人了,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是。我知道,你们不是真心相爱的。合欢,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聂合欢差点就笑出声了。饶有兴趣的盯了他一会儿,她忽然走上前,微笑着伸手,似乎是要抚摸他的脸庞。 陆景同眼底迸发出巨大的喜意。 “不好意思。”她的手顿了下,然后轻蔑的拍了拍他的脸颊,“你那么丑,每天看着你我怕我会吐!” 说完,她直接转身就走,带着梓涵消失在了大门口。 陆景同还有点发懵。 半晌。 他缓缓收了笑,眸色越发漆黑,幽幽的,让人心惊。 走进电梯,梓涵这才捂着自己的肚子笑出了声。很显然,方才聂合欢那句话她也听见了。 “咳。” 因为笑得太过,她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脸色有些涨红的捂嘴咳嗽两声。好不容易缓过来,她抬头看见聂合欢那幸灾乐祸的表情,欲哭无泪,“大小姐……” 她怎么有种自己成了小丑,无意识的做了很多逗大小姐发笑的动作。 聂合欢点了下她的额头,“跟在我身边那么久了,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梓涵挠挠头,羞愧的低下了头。 两人出了电梯就直接奔会议室,海信的股东除了曲同甫之外都到齐了。原本他们正在激烈的讨论,见到聂合欢进来,立即停止了所有动作。 鸦雀无声。 聂合欢却是没有在意,直接走到主位坐下来,“想必大家都得到曲总监失踪的消息了。现在警方正在竭力寻找他的下落,我也希望他能平安归来。但是呢,总监一职不能没人,否则公司就得乱套了。” 众人早先就得到曲同甫失踪的消息了,都在想着聂合欢会有什么动作。可等了有将近一个月也没见她有动静,正想着自己要不要先下手的时候,她竟然提出来了。 总监这个位置可是个香馍馍,众人自然是想安排自己的人上去,但他们都怕这里面有陷阱,怕聂合欢是在套他们的话,因此他们面面相觑了老半天,就是没人说话。 聂合欢也不觉得气氛尴尬,继续说道,“既然你们都没有好的人选推荐,那我就直接自己决定了。” 啥? 众人满脸黑人问号,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方才她不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吗?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她并没有问他们关于人选的意见啊! 想着自己要是再不说,接下来她就直接定下来了,其中一个小股东赶紧开了口,“聂董,你这个决定也太草率了点吧?” 二话不说就想做决定,她到底有没有把他们这群股东放在眼里啊。 聂合欢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难道一直以来不是这样的吗?你们只需要安安静静的等着分红就行,要怎么赚钱,让谁担当职务,我说了算!” 074 就是耍你【三更】 众人哗然! 她也太嚣张了点吧。 公司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他们持有公司的股份,自然也就能参与公司的决策,不然的话要他们这些股东做什么呢?干脆让聂家百分百控股好了! 当然,他们不是没有脑子,没敢当着她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因为他们相信只要他们说了,她就能毫不犹豫的让人收购他们手里的股份,把自己踢出局! 虽然这几年海信落在聂骏坤手里,钱是少赚了点,但他们可都没忘记,早些年的时候,每年从海信这里拿到的分红都能让他们豪迈的挥霍好几年! 毕竟是聂氏旗下的大公司,不可能亏的。 想通这点,他们也没跟聂合欢硬碰硬,只是继续道,“聂董,虽然我们手里的股份不多,但也是跟着海信走过这么多年了,算是公司的老人,你怎么能连我们的意见都不听呢?” “你那里有好的人选,可以提出来,到时候大家投票做决定。”一人小声道,“是骡是马,总得牵出来遛一遛,对不对?” 聂合欢当然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也不惊慌,让梓涵把事先准备好的文件分发下去,“如果你们的人选能比这个优秀的话,我二话不说就点头答应!” 众人边打开文件边想着她不要反悔才好。 然而他们还没高兴多久,脸色就变了,就像是以为自己即将啃到个香馍馍,可实际却是啃了个狗屎的心塞表情,要多搞笑就多搞笑。 他们总算是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有把握了。 沈瑾修,华尔街的风云人物,著名的金融投资顾问。不少国外大公司都想邀请他到自己的公司就职,可惜都被他拒绝了。辞职之后他便在华尔街销声匿迹,不少人以为他转型当幕后人,不想他竟然是回国了! 虽然才三十岁多,但他的人生已经可以用传奇两个字来形容了。这样一个人物,竟然肯屈尊在海信! 不是他们自贬,而是以沈瑾修的本事来说,担任海信总监这个位置实在是太屈才了! “想必诸位也都听说过瑾修的事迹,他的能力毋庸置疑。若是海信的客户们知道公司有他在,肯定会超级放心。”聂合欢环视一圈,话语掷地有声,“我说了,公司的决定我来做就好,各位就安心等着年底分红吧,海信给你们的回报只高不低!”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众人也只能一致通过这个提议。 他们也不是傻,沈瑾修这三个字所带来的利益远比他们安插自己的人偷偷在背后做点什么要大得多!他们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钱,脑子被门夹了才要跟已经是稳稳到手的钱过不去。 因为事情进展得很顺利,所以会议很快就结束了。聂合欢走出会议室,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没多久,就有人过来敲了门。 抬眸看见是步明达,聂合欢并没有多少情绪上的波动,示意他坐下,然后问道,“步经理,找我有事?” 步明达神色有些犹豫,仿佛在思考该不该说。半晌,他咬咬牙直接道,“聂董,我觉得你今天做的这个决定并不明智!” 出乎他意料的,聂合欢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甚至连问他这样说的打算都没有,当场愣住了。 来之前,他想过对方可能会勃然大怒,甚至失态的和自己争吵。又可能会不阴不阳的讥讽自己几句,根本听不进自己的话。但想了那么多种,都没有想过对方的反应这么淡然。 就好像真的不在意。 “聂董,沈瑾修是华尔街的传奇人物不假,可是还有别的传言,说他涉嫌金融诈骗,而且和国外黑帮势力勾结……”步明达絮絮叨叨的说着,也不管聂合欢是不是在听,“把这样的人招进海信,就等于是引一头狼进来。若是我们无法驾驭的话,肯定会被他吃干抹净的!” “你的意思是,我这样的决定是把海信置于危险之中?” 步明达点点头,“聂董,我真心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 嗤笑两声,聂合欢双手交握,“步经理,我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自然也是经过了一番思考。如果你心里真的觉得不妥的话,方才在会议上,你为什么不提出来?” 现在才来假惺惺的和自己说,抱的什么心思? “我只是不想让你聂董你在其他股东面前……”丢脸两个字他没说出来,看着聂合欢的脸色试探性道,“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如果我真的要换人的话,你觉得哪个人会比较好呢?步经理,你有好的人选吗?” 步明达又思考了好久,仔细斟酌之后道,“副总监裴阳荣挺不错的,是我们海信的老员工了,工作能力有目众睹。相信他拿到这个职位的,公司里不会有人有异议。” “哦……” 聂合欢拖长了声音。 站在旁边的梓涵心领神会,立即抽出了裴阳荣的资料,随意翻看了两眼,“步经理,你的眼光是不是有点问题?你所说的这个人,可是没有经过考核。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月底他就要收拾东西走人了。” 步明达很是吃惊,差点失态的站起来!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聂董,你该不会是在耍我吧?!” 从他进来开始,她就没正眼瞧过自己,甚至说话的神态都是很放松,证明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由此推断,她就没有想过要换人,说这么多话,不过是为了耍他玩! “怎么,步经理现在才发现吗?”聂合欢含笑望着他,“我就是耍你玩,怎么了?” ------题外话------ 我这么勤劳,有没有人夸一下我【摊手】 075 借刀杀人【一更】 怎么了? 步明达简直是要气出血来了。 她故意玩弄着自己,把自己当成傻瓜来玩耍,还要理直气壮的问自己怎么了! 要不是顾忌她的身份,他是真的很想冲上去打她一顿!在碰见她之前,他真的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么难缠和不要脸的聂家人。 “聂小姐,我好歹也是公司的老人,你再不把我放在眼里,也该对我有起码的尊重!”步明达站起来,义正辞严道,“海信是老爷子一手创出来的,公司成立之初我就在这里任职!可以说,我是把海信当成了我自己的孩子,我绝对不允许别人搞破坏!而且,这事老爷子泉下有知的话,也不会答应你这么做的!” 他的称呼,已经从聂董变成聂小姐了。 聂合欢不在意的耸肩,“所以呢?你就想着利用公司老人的身份要求我自打脸?海信是你的孩子?呵,步经理,你是不是忘记了,海信姓聂不姓步!” “最重要的是,你可别忘了,你手里所持有的股份,可是老爷子看在你对公司的贡献上奖励你的。千万别拿着聂家的东西,来质问我的决定,还口口声声让我尊重你!” 真当她是柿子捏的,他随便说几句就能替自己做决定?他是哪儿来的这么大脸! 提及以前的事情,步明达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要是你们打算收回我手里的股份,我无话可说!但是我步明达话放在这里,你让沈瑾修进海信,就等于是引狼入室!” 聂合欢不禁为他这番话鼓起掌来,“步经理,若不是我查到了点东西,我差点就以为你对聂家忠贞不二了。” 在对方诧异的眼神下,聂合欢把放在自己面前的文件全都砸到了他身上,“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曲同甫是一伙儿的?!”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让得全公司的人都以为他们是死对头,这样好玩吗,嗯? “你!” “前几天,聂芷蓝也找过你了吧?”聂合欢没给他反驳的时间,又道,“你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还用我一一说出来吗?” 她一直掌握着聂芷蓝的行踪。 从她选择敏感时机回国开始,她就知道这个小姑绝对不是因为想念亲人所以回国这么简单。接下来她的作为,也证明了她的猜想。 找上自己,让自己给佘飞沉在公司里安排职位,只是她的第一步。可惜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半点面子都不给,直接拒绝了。 想必那个时候的她是非常恼怒吧? 步明达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你这是在胡说八道!” 她怎么会知道那些事情的?难道她是在试探自己,想让自己不打自招? 不能中了她的圈套。 见对方还不肯承认,聂合欢又是把两人见面的照片砸到了他脸上,“步经理,你可要好好看看,看看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 步明达下意识看向那照片,发现的确是两人见面时的情形,脸色立即变了。 “就算我们见过面,那又怎么样?”见证据确凿,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改口道,“我们只是叙叙旧也不行吗?我想这并不能证明什么。” 聂合欢也不指望他会认下来,做了个请的手势,“你不承认没关系,时间会说明一切的。步经理,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没其他事的话可以走了。” 步明达可不想就这样走了。但是聂合欢的地盘哪里轮得到他做主?收到她的眼神示意,梓涵立即上前,二话不说架起步明达就往外走! “啪!” 把人丢出去之后,梓涵还恶劣的笑着,当着他的面直接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好在这层楼没什么人走动,不然方才他会在众人面前出丑。真到那个地步,他在海信的颜面就都丢光了。 步明达庆幸的爬起来,恶狠狠的啐了一口,转身开始打电话。 办公室里,聂合欢也在打电话,“找人把他跟聂芷蓝见面的照片送给他老婆,记得要让那人描述得精彩点。给你几个关键词,比如丈夫去世多年,狼虎年纪之类的……” 梓涵听得忍不住咋舌。 大小姐这招借刀杀人真是太高明了! 步明达的老婆很凶悍,又善妒。平时他跟别的女性客户谈生意,她都能闹得他三天不得安宁!若是她知道他曾经喜欢过聂芷蓝,并且对她念念不忘,如今再次重逢,可能会擦出点什么爱的火花的话,那两人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看来又是即将上演一场好戏。 “另外,把聂芷蓝常去的美容会所的地址给她,什么话都不要说。” 原本她没打算这么做的,可聂芷蓝真的以为自己是蠢货,让步明达来试探自己不说,还想着和聂骏辉等人联手除掉自己。 这就怪不得自己了。 梓涵差点又竖起了大拇指! 根本不需要他们多说,她会知道该怎么办的。 挂断了电话,聂合欢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站起来,“走吧,他也该到了。” 车子停在机场外,聂合欢打了个电话,对方接起后,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把自己车牌号告诉他。没过一会儿,就见到穿着一身休闲装的男人信步而来。 开车门让他上车,等到对方坐定之后,车子立即向市区开去。 “总监的位置我已经拿下来了。”没有半句寒暄,聂合欢挑眉看他,“你能不能往上爬,完成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就看你的本事了。” 她知道总监这个位置对他来说的确是有点屈才了,但她相信,如果他还是以前的那个沈瑾修,是叱咤华尔街的传奇的话,就不会被困在浅水滩! 她期待着他回到顶端的那天。 沈瑾修无奈的摊手,“老大,许久不见,你就不能先请我吃个饭?你瞧瞧我,三餐青菜,已经日渐消瘦了!” 聂合欢笑了笑,在他的期待下把一沓厚厚的资料递到他手上,“等你完成这个任务,我就请你吃饭。唔,在青阳市最豪华的君悦酒店请客,如何?” 沈瑾修眸子一亮,“随便点?” 点头。 他拍掌,没有任何迟疑,“成交!” ------题外话------ 唔,觉得合欢焉坏焉坏的,嘿嘿 076 上门要钱【二更】 若是被他以前的熟人看到的话,肯定会觉得不可思议! 这还是那个高傲自负、目空一切的天才沈瑾修吗? 而且,他在华尔街担任了十年的金融投资顾问,手上不可能半点存款都没有!这样的人,应当是西装革履出入豪华酒店,周身总有各式各样的人奉承。而不是现在这般,穿一身休闲服装,口口声声说吃了几个月青菜,甚至只是一顿饭,都能对他产生诱惑力。 聂合欢却是没有丝毫怀疑,看他随意的把资料放到旁边,也不介意,“你的住处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了,钥匙就在我给你的文件夹里,当然,车钥匙也在里面了。” “这算是新员工上任,公司给我的福利吗?” 他玩世不恭的问着,聂合欢却是认真的点头回答,“对,那都是公共财产,弄坏了是要赔偿的。” “你真是……”沈瑾修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送他到了他住的地方,聂合欢并没有立即走,而是跟着他上楼,“知道你不会带行李来,所以衣服也给你准备好了,尺寸是按着当年我们见面时的尺寸做的,穿不下的话就去健身房多锻炼。” 沈瑾修:“……” 他是瘦了,不是胖了! 聂合欢的话还没完,她身子又是一转,面对冰箱,“里面已经填满了,按着我的口好来的,你应当不介意吧?” 沈瑾修:“……” 他介意也没用啊,毕竟现在她才是老大。 说完了要注意的事情,聂合欢也不多耽搁,“这些花费都会从你下个月的工资里扣。” “……资本家就是抠门。” 聂合欢微笑,“这是你教的好。” 摆摆手,沈瑾修一副我不跟你争的模样。聂合欢又是笑了笑,转身走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后悔吗?” 后悔吗? 沈瑾修在心中咀嚼了两遍,也跟着笑了,“后悔有用吗?” 聂合欢点点头,遂不再说话。 一路上,她都保持着沉默,好像是有心事。 梓涵看她的脸色不太好,也没敢说话。两人沉默了一路,回到聂家,聂合欢又恢复了以往的姿态,根本看不出方才的迷茫。 走进宅子的时候,客厅里显得比以往都要热闹。一大群人站在客厅里,吵吵闹闹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是走错了地方,直接到了菜市场呢! 在这瞬间,聂合欢立即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蹙眉看着眼前的情况,“这是怎么回事?” 她一出声,那群人立即回头,看见是她,表情各异。 半天没人回答,聂合欢显得有些不耐。好在这个时候平伯走了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聂合欢扯了扯嘴角。 啧,原来是群吃白饭的人上门要钱来了。 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她抬头看着这群人,眼神睥睨,让得他们不自觉有些心虚,“你们是不是闲得发慌了,想去外面闯荡闯荡?” 来闹事的这群人,是爷爷生前养的几个情人,以及他们生出来的儿子女儿。可惜,他们这辈子都没办法以聂家人自居,也不能来到主宅,只能生活到主宅后面略微小点的别墅里。 不过即便是这样,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所过的日子也是很奢侈的了。 “我们这不是没办法了吗?”又是沉寂半晌,才有个中年男子站出来说话,“之前可是说好了每个月打一定的钱到我们卡上,可最近几个月,钱忽然就变少了!” 当初钱变少的时候他们也没在意,以为是主宅这边漏了,想着月底或者是下个月就会好,所以照旧大手大脚的花钱。可谁能想到,预想中的钱却还是没有到。 开销依旧,钱却变少了,渐渐的,他们的日子就没办法过下去了。 “怎么,难道这边没通知你们,以后花销要减少吗?”聂合欢语气平静道,“聂家是不介意多养几个光吃饭不干活的,可也不会任由你们挥霍!” 这么多年,聂家也没亏待过他们。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待遇跟普通豪门比也不差。 那个男人脸色涨红,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 他们当然是接到了通知,可压根就没有人当回事,只以为是主宅这边开玩笑,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少花点,谁能想到她是来真的啊! “我不管!你们要是不给我们个说法的话,我们就把这事捅出去,让众人评评理!到时候,我们倒是要看谁比较丢脸!” 反正作为聂家的私生子,这个圈子也没多少人是看得起他们的,他们早就不要脸了。但是聂合欢等人不一样,身为百年豪门,他们最注重的就是所谓的声誉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聂合欢盯着那人,不紧不慢道,“你知道,别的豪门的人是怎么处置所谓的私生子的吗?不打死都算了,还妄想接回自家养着,每天白吃白喝不干活?!” 他们是安逸日子过得太久了,想要寻找点刺激? “趁着我还不想发火的时候,赶紧给我滚出去!老老实实的在你们的地方待着,别整天肖想不属于你们的东西!当然,你们若是不愿意在聂家待着,也不是不行。”话锋一转,聂合欢的眼神愈发的冰冷,“我可以给你们一笔钱,然后你们给我滚出聂家,永远都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免得整天来烦她。 这番不客气的话语,彻底激怒了那群人。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身上也流着老爷子的血!他能让我们住在聂家,就等于是承认我们的存在!口口声声一个私生子的,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 “就是!本来之前说好了,每个月给我们打那么多钱,你没个正当理由就消减了我们的花销,就算你是家主也不能这么任性!” “聂家没钱了你们就自己想办法,我们之前可说好了要给那么多钱!你忽然就少了,让我们怎么办?想饿死我们的话就直接说,用不着在这里装好人!” “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现在才说不给钱也太过分了点,换做是你们的话,你们愿意吗?别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赶紧的给钱,免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我不管,今天要是拿不到钱,我们就不走了!” 077 道德绑架 这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聂合欢脑袋都疼了。 “吵什么!”她蓦地拔高声音,“再吵你们现在就给我滚回去收拾东西离开聂家!” 真是斗米恩升米仇,这群人以为她是好欺负的?上门伸个手就能拿到钱! 聂家是有钱,但她努力赚钱,可不是给他们肆意挥霍的。 这话一出,众人唰的闭嘴,动作之快之整齐,让人目瞪口呆。 见他们都闭上了嘴巴,聂合欢这才继续说道,“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谁想待在聂家,现在就给我滚回去!不想的话,行,拿钱走人!” 几人面面相觑,眼中有所挣扎。 能拿到钱的话自然是好的,可是要离开聂家……这不就代表着,聂家以后不会再给他们钱了吗?如此一来,他们在外面会饿死的! 他们可不想每天辛辛苦苦的挣钱,拿到手的却只有那么点。 过惯了豪门奢侈的生活,他们是过不了苦日子的。 怎么办呢? 聂合欢一看他们就是又想拿钱又想留下,眼带讽刺,“熊和鱼掌不可兼得,给你们三分钟时间考虑,想好了再回答我的话!” 三分钟? 那中年男子想说点什么,却败在了聂合欢的眼神下。 本来他们以为聂合欢是个好欺负的,然而谁能想到,她尖牙利嘴的,他们一群人竟然是说不过她。她的气势太像老爷子了,时常让他们有种和老爷子对话的错觉。 那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时间眨眼即逝,三分钟时间很快就到了。 几人犹犹豫豫的,谁也不想当那个出头鸟。 万一自己选择了留下,他们却选择拿钱离开,那不是亏了嘛!他们可是说好了,大家要一起团结起来,共同进退的。不然,聂合欢肯定不会把他们当回事。 看着他们方才还嚣张得不行,现在又当起了缩头乌龟的模样,聂合欢心中的火气倒是少了些,嗤笑道,“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我就当你们默认选择前者了。” 说完,她站起来就要上楼。 “等等!” 依旧是那个中年男子出声喊住了她。 聂合欢停下动作。 “不增加零用钱可以,那你给我们笔钱去做生意没问题的吧?”聂家这么有钱,她肯定不会拒绝他的请求的,“我们总是要想办法自己挣钱的!” 他们有了经济来源,就不用再这样看她脸色了。 他们这群人的年纪都比聂合欢的大,在她面前却像是小辈似的,还要被她训斥,他们心里也会不舒服的好吗? 聂合欢用着看傻子的眼神看他,“这跟我直接给你一笔钱让你滚蛋有什么区别吗?” 以为拐个弯自己就不知道他的打算不成? 一再被她讥讽,那个男人也是有点挂不住脸了,辩驳道,“这怎么一样呢?我们这是拿去做生意,又不是乱花,这是本质上的区别!” 没错,他们只是为了生存而已。 闻言,众人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 这话说的有道理。 聂合欢不给他们足够的生活费,总不能不让他们出去挣钱吧?把他们逼上绝路,对她的名声可不好。 “想做生意,那就自己存钱。” “不给钱也行,那你把我们安排进聂氏集团总该可以吧?”那人又是提出了别的建议,“自家人难道不比外人更加值得信赖吗?我们也是聂家的一份子,我们也想聂家好!” 聂合欢真的是想仰天大笑。 最近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来找她要职位,他们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脸,竟然想进聂氏?! 如果这群人真的有真才实学,她倒真的可以考虑给他们安排职位。可这群人每天都只知道享乐,让他们花钱可以,让他们赚钱? 呵呵。 她还不如直接把那些钱捐出去。 见她不吭声,众人以为她是在思考着这个可能性,胆子又大了些,“要么给钱让我们去做生意,要么就安排我们进公司!我们已经退让了好几步,你也不能赶尽杀绝吧?” “聂家这么多钱,给我们点钱又怎么了?” “对啊!这个世道这么艰难,聂家难道不该给我们点支持吗?难道要把我们都往死路上逼才开心吗?” “你是聂家家主,给不给钱只是你一句话的事情。聂家家大业大,你要是给我们钱的话,既是成全了我们,又给自己留了个好名声,这根本就不亏!” “聂家那么多钱,反正你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给我们去做点生意。就算是亏了,你也能重新赚回来啊!” “……” 眼见着他们又要吵起来,聂合欢总算是开了口,“你们想要多少钱?” 几人心生欢喜,觉得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彼此对视一眼之后,由那个中年男子做代表,说出了他们所要的数目,“八百万。” 梓涵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 他们怎么不上天呢?! 聂家有钱关他们屁事啊,又不是他们的钱,他们干嘛惦记着不属于他们的东西?还厚着脸皮跟大小姐狮子大开口,真是让人长见识了! 聂合欢也是被他们这理直气壮的口吻给气笑了,“八百万?” “对!就是八百万!”那人又是重复了一遍,仿佛是为了给自己壮胆,“这对你来说根本不疼不痒!你那么有钱,为什么不能分我们一点?”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前段时间你可是刚捐出去一百多万!你都能把钱给那些穷光蛋,怎么就不能给我们了?我们那么穷,你忍心看着我们被人瞧不起吗?” 聂合欢呵呵的笑着。 这就是所谓的“我穷我有理”和道德绑架吗? 见她又不说话,那人急了,“几百万的事情,你还用考虑吗?做人不能绝情到这份上吧?真要鱼死网破的话,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才会这样的。要不是我们的日子实在没办法过下去了,谁会来看你们的脸色呢对不对?你厌烦我们,不想看见我们,那就更应该给我们钱了呀!等我们做生意赚了钱,就不用老是过来这里拿钱了,你好我也好,你说是不是?” 听着他这威胁的话语,聂合欢反倒是不生气了,重新坐了回去,在那群人的期待下对着梓涵道,“梓涵,把支票拿来。” 梓涵略微有些讶异,旋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抿着唇笑了,连忙找了张支票,甚至还贴心的拿来了笔,“大小姐。” 当着众人的面,聂合欢大笔一挥,毫不犹豫的写下了八百万,签上自己的名字,最后盖上印章。 众人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直勾勾的盯着她手上的那张支票,中年男子甚至还无意识的上前走了两步。 八百万,他们的! 聂合欢冲那群人笑了笑,拿起了支票。 ------题外话------ 宠婚今天要上架啦!文文十二点下榜之后我会去找编辑开V,保险起见,V章节会在下午一点半更新,稍后我会传上架公告,有上架活动,妞儿们记得一定要看啊啊啊! 078 暴打小三【求首订!】 旁边的平伯原先还有些担忧,想劝说聂合欢不要给他们钱。然而看见她这个笑容,立即放下了自己心中的忧虑,一言不发的看着众人的动作。 “给我……” 聂合欢拿着支票在中年男人面前晃了晃,看着对方那双充满贪婪的眼睛,她蓦地收了笑,当着他们的面,一点一点的撕掉了支票! “不要!” 比中年男子动作还要快的,是比他要年轻的几名男子。他们扑到聂合欢面前,作势就要抢! 梓涵哪里会让他们靠近,在他们还没冲到她面前的时候,脚狠狠一踹,就把几个人都踹了出去! 聂合欢继续撕着。 那群人盯着她的动作,只觉得自己瞬间从天堂掉到了地狱,心理落差之大,让他们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她压根就没想过要给他们钱,方才写下那支票,不过是想让他们心生希望,然后在他们以为自己愿望要实现的时候,一把把他们打回深渊! 她果然是够狠! 随手一撒,纸片在空中飞舞着。聂合欢满意的拍了拍自己的手,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这幕落到那群人眼中,却成了恶魔来临的征兆! “你们有点倒是说对了,我就是宁可把钱给外面的那些人,也不愿意给你们一分。” 那些得到她捐赠的钱的人至少还会感激她,这群人呢?个个都是没良心的蠢货,不但不会感激她,而且还会得寸进尺!她相信,只要这次开了个头,就一定还会有下次! 这群人就是蛀虫,指望他们会自力更生的话,完全就是自己作死。 他们蠢,她可不傻。 很显然,聂合欢的动作彻底激怒了那群人。他们用着愤恨的眼神盯着她,开始在心中诅咒她! 同样都流着聂家的血,就因为他们没名分,所以注定只能看她的脸色行事,只能在她的手底下讨生活吗?! 不,他们不甘心! 聂合欢自然不可能看不见他们那怨恨的目光,不过她也不在意。 他们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翻不出什么大浪来。而且,他们若是真的想要报复的话,她也不怕。 她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这群人。 就在众人以为她就要开始赶人的时候,她忽然说道,“你们真的想要钱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还得另外一个人同意才行。” 那群人警惕的盯着她,想着她又是想玩什么花样。 她可是刚恶狠狠的拒绝了他们的请求,现在又说有办法……傻子才会再次上当呢! “平伯,让人把二奶奶请下楼,就说我有事想跟她商量。”聂合欢笑得意味深长,“当然,若是她不方便的话,请大伯或者是三叔四叔也是可以的。” 平伯不知道她忽然让人把二房的人请下来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一点,她从来不做没意义的事。 “是。” 平伯弯腰恭敬的退了下去,安排人上去请肖欣琴。 那群人有点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不过这犹豫只是瞬间的事情,想到说不定自己真的可以拿到钱,他们咬咬牙站在原地,没动。 过了一会儿,肖欣琴在佣人的搀扶下下楼了。 那几人见到肖欣琴,脸色都不是很好,显然是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回忆。 肖欣琴没理会他们,只是对着聂合欢淡淡问道,“他们说你有事要跟我商量?怎么,你眼里终于有我这个长辈的存在了?” 见着她无时不刻不忘记挤兑自己,聂合欢也不生气,把方才几人的要求简单的说了一遍,然后道,“聂家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不能说给就给。” 肖欣琴在心中冷笑几声,面上却不动声色,“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是在帮二奶奶打理几个小公司吗?”聂合欢一本正经道,“钱我是拿不出来,但是公司倒是可以送几个。反正拿了那些钱,到最后都是要个开公司。二奶奶,你说我说得对吗?” 肖欣琴捏着佛串的手狠狠一掐,差点把它捏断了。 她打得倒是好主意! 把自己的公司送出去,既是打发了这群人,又给她自己留了个好名声! 好好好! 闻言,那群人眼睛又是一亮! 对啊,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没有钱的话,拿到几个小公司也是可以的。以后,他们依旧什么都不用干,只用等着每年拿分红就好了! 几人目光灼灼的盯着肖欣琴。 “别说我对你们绝情。”正当事情陷入僵局的时候,聂合欢又是悠悠开口,“只要我二奶奶点头,我立即就把股权转到你们手上!” 得了她这句话,原本因为畏惧肖欣琴而不敢出声的那几个人立即开了口!每个人都在叨逼叨逼,唾沫横飞,口水差点喷到了她脸上。 肖欣琴的脸黑如锅底。 趁着众人缠着肖欣琴的时候,聂合欢带着梓涵偷偷溜上了楼。 关上房门,外面的吵闹声立即被隔绝了。 想着自己走之前,肖欣琴那吃屎一般的表情,她的心情更愉悦了。 二房的人还真的当她是蠢的,看不出他们的算计。 这群人在客厅里吵了那么久,她不相信他们不知道。他们之所以没下来处理,就是想让自己被那群人逼着要钱,看自己的笑话。 她的笑话可不是白看的。 现在他们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恶心到她,倒是他们自己被恶心得够呛。 而且…… 那群人敢那么大胆的上门来闹,她不相信这里面没有二房的人的手笔!他们肯定是想着等那群人在自己这边吃瘪了之后当老好人,从而让那些人站到他们那边,时不时的出来蹦跶,给自己下绊子。 可惜,他们低估了自己。 瞧见她心情不错的样子,梓涵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见她开心,她也跟着放下心来,“大小姐,等下还要不要我去打探下后续?”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肖欣琴有没有答应。 聂合欢摇摇头,“不用了,她不会答应的。” 看着她那么肯定的样子,梓涵挠挠头,想开口问为什么。然而即将开口之际,她又想起自家大哥说过的话,硬生生忍住了。 “噗。” 觉得她的模样很有趣,聂合欢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 “大小姐!” 梓涵真是要哭了。 她跟的是什么主子哟! 聂合欢忍住笑意,“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那么肯定?” 梓涵立即忘记了之前的事情,猛的点头! 她真的非常好奇。 “二房的人做事向来是不肯吃亏的,把原本属于他们的公司让给那些人,就等于是割掉他们身上一大块肉,他们怎么可能乐意?” 不但不乐意,还会很生气! “我那个二奶奶,平生最看重的就是她自己的利益,她是绝对不会做亏本买卖的!公司落到我手上,他们之所以能忍,是因为他们认为聂家的一切迟早是他们的,总有一天他们会重新拿回去。但是把公司给那几个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就是群蚂蟥,只知道吸血不知道生产!公司落到他们手里,不出几个月,必定破产!” 那可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梓涵咋舌。 这里面还有这样的门道? “你呀,学着点,这里面的门道多了去了。” 梓涵吐了吐舌头,冲着聂合欢做个鬼脸,出去寻个隐蔽的地方看戏。半个小时后,她默默的回来了,只对聂合欢说了一句话。 “大小姐,你真料事如神!” 她是真的服了。 聂合欢没有多大的反应。 不过一会儿,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祁贺走进来,见到梓涵也在,挑眉问道,“方才你们在说什么?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梓涵瞧了一眼聂合欢,见她没反对,就把之前在客厅里发生的事情告诉给祁贺听,“大小姐真的是太厉害了,比那个什么劳什子神婆准确多了!” 这什么破比喻? 聂合欢有点无语。 祁贺倒是被她的话给逗笑了,走到床边坐下来。 梓涵很有眼色,一看就知道两人是有话要说,当下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房间。 祁贺自顾自的脱了外套放好,然后挪到她背后,给她捏肩膀。后者什么话都没说,但却放下了手中的文件,闭上了眼睛休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开口问道,“你今天心情不好?” 聂合欢睁开眼,没点头也没摇头,“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方才他不是还说自己看起来心情不错吗? “你要是心情好的话,就不会选择在房间里看文件了。”祁贺瞟一眼放在旁边的资料,“每当你心情烦闷的时候,总喜欢找点事情来发泄。” 她不会大喊大叫,也不会无理取闹,她只会自己闷着,然后疯狂的处理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闻言,聂合欢似笑非笑道,“看来我这个习惯要改改了。” 对于她总是若有若无的防备自己,祁贺显得有点无奈,“我希望下次你要改掉某些习惯的时候,是因为它对你的身子不好,而不是担心别人会利用它。” 聂合欢没说话。 祁贺拿她没办法,只能转移到别的话题上,“对了,凌天香亲自给我打了电话,说是想请我参加他们家的家宴,你要不要去?” 家宴? 听到这两个字,聂合欢就忍不住想笑。 既然是家宴,又为什么邀请祁贺这个外人参加? “不去,明天我要去看热闹,没空!” 她的人已经把照片交到了步明达老婆手上,按着对方的性子,明天肯定会到那个会所蹲点守着聂芷蓝。看这个可比参加什么家宴好玩多了。 祁贺见她是真的没有半点兴趣,而不是在自己面前嘴硬,叹了口气,“别人都要对你老公下手了,你这么无动于衷真的好吗?” 她就不能表现得在意一点吗? 这话说得聂合欢倒是心动了点。 他们两人只是协议结婚没错,但只要合同还没到期,他就还是自己的人。外面的人窥觑自己的东西,这感觉的确是不怎么好。 说不定到时候自己会觉得像是吞了十几只苍蝇那样恶心。 “好吧,什么时候?” “晚上七点。” 算了下时间,聂合欢发现自己可以看完好戏再去参加什么家宴,当下就点了头,“明天跟我看好戏去!” 瞧着她眼中多了几丝笑意,甚至还有点小期待,也不知道怎么的,祁贺的心情也跟着变好起来,按摩的手就越发的不规矩了,“何必等到明天?现在就给我看,如何?” 聂合欢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直接压了上来。 “祁贺你给我起开!”聂合欢真是服气了,伸手推了他几下,发现他是来真的,翻了个白眼,“我身子不舒服,没心情跟你玩。” 她却不知道,她觉得是凶神恶煞的表情,落入祁贺眼中却成了撒娇。尤其是那声音,软绵软绵的,传入他的耳朵,让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好在他的克制力很是强大,她不乐意,他基本上不会强迫她。而且算了算,今天的确是某个亲戚来的日子。 两人温存了好一会儿,祁贺就先进浴室洗澡。聂合欢松了口气,坐在床上发呆。 她的日子一向准确,可是这个月却没有半点要来的迹象。 该不会是…… 他们做得并不频繁,而且基本上每次都会戴套。毕竟她现在处境艰难,不可能在这个关头上要个孩子。而且,她内心深处,其实也在害怕着。 祁贺的身份成迷,但她可以肯定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的身份绝对不会低。到时候生了孩子,他是不会答应把孩子留在聂家的。 她斗不过他,至少现在如此。 再等几天,若是还不来的话,她就得去检查检查了。 祁贺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就见到她坐在床上发呆,满腹心事的模样。 想着自己进去的时候她还好好的,现在又变成了这副样子,祁贺有点摸不着头脑。想了想,他只能是认为女人在来那啥的时候,都比较情绪化。 “肚子不舒服?我让人给你准备点红糖水。” 换做是以前,他这个大男人自然是不会懂这些的。跟她在一起之后,见她每次来亲戚的时候肚子都会痛,虽然没有到动不了的地步,但是整个人萎靡不振的,没有半点精神气,所以就让自己的属下查了些资料。 “不用了。”聂合欢回过神,满脸黑线,“我没有那么娇气。” 她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一点苦都吃不了。 见自己劝说没有用,祁贺也不勉强她,只是在睡觉的时候,温热的手掌放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摩挲着,想着能帮她减轻点痛意。 一夜好梦。 第二天早上,聂合欢神采奕奕的拉着祁贺出了门。 她没说是看什么好戏,祁贺也没问。 车子停在某美容会所前。 梓涵眼神也是特别的亮,看了一眼窗外,认出了步明达老婆的车子,“大小姐,她在那儿呢!” 聂合欢望过去,就见她的车子停在离自己这边不远处。 “我哥说她还给她的几个姐妹打了电话,说是让她们来给她镇场子和加油助威。” 那几个姐妹跟她一样的性子,泼辣蛮横,而且生平最讨厌小三。一听说自家姐妹的遭遇,她们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甚至还又各自喊了几个人,架势的确很大。 聂合欢:“……” 她以为这是黑社会打架,需要人多来壮声势吗? 几人没等多久,十点半点的时候,聂芷蓝出现了在会所门口。 女人最重要的也是最大的资本,就是这张脸和身材。要不是自己一直都注重保养,而且这段时间在聂家也没少补身子,怎么可能还会让男人动心? 想着当年暗恋自己,现在重新见面时,步明达还是招架不住自己的魅力,只两句话就彻底臣服在自己脚下,聂芷蓝就忍不住心生窃喜。 她已经证明了,她还是有着迷倒男人的魅力的,尽管她根本瞧不起那个男人。 然而她刚露出点笑意,就听到一阵车子开门的声音,接着是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愣了愣,错愕抬头。 听那声音,对方似乎是冲着自己这个方向来的? 她心一慌,怕自己遇到的会是群凶神恶煞的男人,赶紧就想找地方避让,免得惹祸上身。 按说她是聂家的人,也不该怕到这种地步。但这次很不凑巧的,她出来的时候没让人跟着,而且周围也没有其他人,她怕对方是群亡命之徒! 她这条命可比那群人要宝贵得多了! “就是她!就是那个贱人!” 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哗啦一下子一群人就冲到了聂芷蓝面前,为首的女人怒气冲冲的,二话不说就呼了她个耳光,“臭婊子,抢别人老公,你还要不要脸了!” 聂芷蓝呆住了。 因为这变故很快,她的脑子根本没能转过来。直到脸颊传来的痛意清晰的告诉她她的确是被打了,她才回过神来,“哪儿来的贱人!竟然敢打我!” 因为太过激动,她的脸都红了起来,身子微微颤抖! 白珍可不理会这些,招呼着自己的姐妹,对着聂芷蓝又是几巴掌,“还敢骂我贱人?到底谁才是贱人?你就这么饥不择食,见着男人就想上?!” 自家男人什么德行她再清楚不过了,这些年都没有任何绯闻。所以,绝对是这个女人率先勾引的,是她想要倒贴自家男人的! 白珍凶悍是凶悍,但对步明达也是有感情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在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有猫腻的时候反应这么过激了。 白珍带来的姐妹们也是很给力,而且看起来相当的有经验。几人负责摁住聂芷蓝,把她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几人负责围成个圈,不让聂芷蓝有机会逃走。剩下的两人,身为当事人的白珍负责揪住她的头发恶狠狠的扇着,另外一人负责录像,在镜头被挡住的时候还会自己再另外找个比较好的角度继续录。 分工明确,各司其职,看来没少做这样的事情。 聂芷蓝被白珍打得眼冒金星,不只是脸颊痛,脑袋也跟着痛起来。更惨的是,她被她们几人毫不怜惜的摁在地上,剧烈挣扎之间身子难免和地板摩擦,火辣辣的疼。 肯定是擦伤了。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聂芷蓝就感觉到自己的裙子被人用力的往下扯,看样子竟然是想脱光了她的衣服!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的身子就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如果可以的话,她是真的想彻底晕过去,什么都不管!可惜的是,仅剩的神智告诉她,绝对不可以! 谁知道她晕过去的时候这群人会对她做什么! “你谁啊!凭什么打我!”她用尽了力气,大吼一声,“也不看看你那丑样,你的男人能好到哪里去,谁会抢你的男人!” 白珍不但泼辣,还很霸道。 自己的男人只有自己能骂,这个老女人算什么东西?! 心中的怒火噌的又上来了,白珍恶狠狠的扯了一把她的头发,直接扯掉了一大把!聂芷蓝疼得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众人却是没有理会她。 让她当小三!这是她应得的下场! “自己守寡多年,见着别人的男人就走不动道儿了是吧?”白珍反手又是呼了几巴掌,朝她脸上狠狠的啐了几口唾沫,“看你这骚样,肯定没少勾搭别人的老公!” 聂芷蓝简直是要疯了。 这群人到底是谁啊,二话不说上来就打人!而且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小三,抢了她老公!可问题是,自己根本不知道她老公是谁啊! “你们认错人了,我根本不认识你老公!”聂芷蓝忍着头晕,大声的喊着,想让白珍放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白珍又是踢了她几脚,有几下是踢到了她肚子上,她立即发出了惨叫声! 这群……这群贱人! 白珍想脱光她的衣服,想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可是脱了半天发现自己扯不下来,她连连吐了几口唾沫,发现聂芷蓝穿的是连衣裙,骂了句风骚,她直接往上扯! 这样一来一回,饶是聂芷蓝身上穿的衣服质量再好,也敌不过她没有章法的硬拉。“嘶拉”一声,她的裙子直接被她扯烂了,露出了妖艳的内裤。 聂芷蓝很注重保养,又从不肯服老,总觉得自己不过三十多岁,所以穿衣服也不会挑保守的穿。哪怕是条内裤,她也是穿明艳惹眼的。 这下子,白珍更加确定她就是个小三了! 要真是良家妇女,她没事会穿成这个样子? 尤其是,她的身材比自己还好,也难怪自己老公的魂都被这个贱人给勾去! “你还以为你可以成功上位?!”白珍打累了,索性站在旁边,示意自己的姐妹替自己动手,“告诉你,老娘就是死了,他的老婆也只能是我一个人!哼,这段时间老娘就当他是叫了只鸡,花钱找舒服!” 反正只能走肾,绝对不能走心! 聂芷蓝只能听到耳光啪啪啪的在自己耳边响,哪儿能听到她说的话?就算是听到白珍的话,她也是一头雾水,压根就搞不清楚状况! 为了能有个安静的环境,会所的位置比较偏僻,平时没什么人走动。而且这会所是家高档会所,平日里来往的都是些豪门贵妇,人流少。这群人在这里打了半天,都不见有人前来询问。 本来想指望会所里有人听到动静走出来看情况,自己就会得救了。可忍了半天都没见人,聂芷蓝简直是要疯了,“你们到底是谁!是不是别人派你们来的!” 她回国不久,也没跟人结怨,更加没有当什么小三!想来想去,也只能是认为这是别人的阴招,故意找这几个女人来羞辱自己。 难道…… 艰难的思考了几下,聂芷蓝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要说结怨的话,她也只跟聂合欢有过争执。十有八九是她让人来的,就为了出口恶气! “你们是聂合欢派来的是不是?!惹了我你们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我一定会出这口恶气的,到时候你们可别跪着求我放过你们!” 她这话满是威胁。 “嘿!”白珍当下就笑了,示意自己的姐妹们停下手,居高临下的看着聂芷蓝,“还想转移话题?” 既然她不见棺材不死心,那她就让她死个痛快! 直接把别人给她的照片甩到了聂芷蓝脸上,白珍鄙夷道,“你自己看看,这上面的贱货是不是你?还说没有勾引别人的老公!你就差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贴到他身上去了!” 脑袋还在发晕,聂芷蓝稳了稳,才颤抖着双手捡起几张照片看了看。 “这……” 照片里,她和步明达谈笑风生的共进晚餐,看起来的确是有些暧昧。 “我……” 见她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白珍就知道自己没找错人,声音尖锐刻薄,“现在你知道你惹到了哪个不该惹的人了吧?既然敢勾引我老公,就该做好被我教训的准备!姐妹们,继续给我教训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让她知道当小三不是那么好当的!” 死了老公就去勾引别人的老公,真是不要逼脸了! 想着那知情人向自己描述当时两人之前的互动,想着他不经意间说的什么狼虎年纪,她就忍不住的想要削她! “住手!”聂芷蓝赶紧伸手挡住了自己已经肿得不能再肿的脸,语速飞快道,“真是开玩笑,我堂堂聂家千金,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这话说得那几人都有点愣,尤其是白珍。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就在聂氏集团旗下的海信银行上班,而且自家还有着海信股份。但是她真的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竟然是聂家的人。 “哼,你想吓唬我们?告诉你,老娘不吃这一套!” 聂家千金她是不认识,但好歹知道她们都很年轻,眼前这个女人的年龄根本就不符合! 见她们嘴上说是不信,但动作却有些犹豫了,聂芷蓝冷笑几声,挣扎着坐了起来,“我聂芷蓝有必要诓你们?!是不是聂家人,你们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聂……聂芷蓝? 白珍慌了下神。 这个名字她是听说过的,而且就是从自己的丈夫嘴里听来的。前段时间,他还在念叨着她回国了,是该请她吃顿饭之类的。 可是,照片上,两人的言行举止的确是很亲密,已经超出了朋友的范畴。更何况,自家老公多年前的小心思,她是知道的。 现在这个女人老公死了,而且又恰好在这个时机回国……自己的老公会不会抛下自己,然后跟这个所谓的聂家千金在一起? 毕竟她比自己好看,保养得又比自己好。 想来想去,白珍心一狠,直接冲过去又是把聂芷蓝摁倒在地,嘴里大喊着,“我压根就没有听说过什么聂芷蓝,你就是个假冒的!聂家的女人,怎么可能去当别人的小三?!” 这话一出口,白珍带来的姐妹们心中的怀疑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了,聂家是什么?那可是她们这群人接触不到的存在!如果她真的是聂家的千金的话,怎么会愿意去勾搭一个地位比她还要低的步明达呢? 她就是在耍她们! 聂芷蓝被她们打得惨叫连连,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车内,聂合欢已经不看那边的状况了,问梓涵道,“步明达呢?还没收到消息吗?” “那边说他早就赶过来了,看时间应该差不多到了。” 不远处,几个女人的战争还在继续。 聂芷蓝也是被打得怒火连连,再也不顾及自己的形象,破口大骂起来,“长得跟头母猪似的,难怪明达不会理你!换做是我,每天对着这样猪脸我也会想吐的!” 也难怪总是担心别的女人抢她老公,长得这么丑,还泼辣蛮横,没有半点吸引力!正常的男人,根本不会喜欢像她这样的女人。 白珍下了死力气,开始动手扯她的内裤,“呵,看看你现在这样,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不是总想着勾引男人么?不是饥渴难耐么?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让你以后见到男人都不敢再发骚!” “啊——” 聂芷蓝用力的扯住自己的内裤,却是被白珍踢到了膝盖,骨头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也不看看你老公是什么货色,我眼睛瞎了才会看上他!”想着这一切都是由步明达而起的,聂芷蓝连他都恨了起来,“也不想想他是谁,我是谁!他就是给我提鞋都不配!” 白珍等人忽的停下了动作。 聂芷蓝以为是自己的喊声震住了她们,极为难堪的扯回自己的内裤,然后又捡回自己的裙子,看着已经被撕成了几条步,她咬着牙,恨不得这几人现在就去死。 “老……老公,你怎么来了?”没有想到步明达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白珍被吓到了,不自觉的结巴,“你,你不是说……” 他不是要跟人谈生意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什么?! 聂芷蓝霍然回身! 步明达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脸色极其难看。聂芷蓝转头的时候,他眼神幽幽的盯了她一眼,旋即没有半点留恋的移开,“我要是不来的话,你还不知道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被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白珍气就不打一处来,反驳道,“我怎么就胡闹了?!我维护我自己的婚姻有错吗?我不想别的女人来勾引我老公有错吗?!” 他真的要为了这个女的跟自己吵架?他是打算维护她吗? “无理取闹!” 步明达的性子也是很刚烈,这也是为什么白珍经常和他吵架的原因。 两个性子都很倔的人在一起,平日里起点小摩擦都能像是被火点了引子的炮筒,随时随地爆炸开来,不吵才怪呢! “我无理取闹?呵,你现在对我很不满意了是吧?恨不得娶这个贱人回家了是吧?”白珍气得话都快不会说了,“既然这样,那我就成全你们!” 说完,她也不再看步明达,招呼着自己一帮姐妹呼啦的消失了。 好戏已经看得差不多了,聂合欢很是满意的笑着,“走吧。” 梓涵点点头,开着车子,无声无息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这些,步明达和聂芷蓝自然是不知道的。 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是无比的狼狈,聂芷蓝想着用裙子遮住自己的身子,却发现压根就遮不住,眼中的恨意更甚。又见步明达只站在原地,没有过问自己情况的打算,越想越觉得窝火和委屈,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还哭得跟十几岁的小女孩一样,肩膀一耸一耸的,加上她雪白胳膊上那触目惊心的抓痕,更惹人怜。 步明达其实是在气她方才说的那些话,觉得既然她看不起自己,那自己也不要巴巴的上门贴她的屁股。可到底是年少时深深暗恋过的人,他站了一会儿,无奈的上前,“别哭了,是我不好,我没有想到她会对你下手。” 说来也是奇怪,自己这边应该没露出什么破绽,白珍是怎么知道芷蓝的存在的?而且,他们也就一起吃过饭而已,什么都没有做。 聂芷蓝心中的怒意瞬间爆发出来,手恶狠狠的捶着他的胸口,“你还说?!要不是你的话,我怎么会这么丢人?!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受过这种耻辱!” 步明达自知有愧,也就任由她打着,没有阻止。 捶了半天,聂芷蓝的气才消了点。 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实在是太狼狈了,而且要是这个时候有人路过的话,自己的脸可就丢大了! 赶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盖住她的下身,步明达又一把把她抱起来,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聂芷蓝只觉得浑身别扭,但内心深处,又有着什么东西在骚动着,若隐若现的,让她的心越发的痒。 想起来,她的确是好久没有碰过男人了。 自己的丈夫死后,她也是交过几个男朋友,发生过几次关系。可是回国之后,她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并没有贸然的跟其他男人来往,也就没跟男人…… 她脑海里的某些想法,在抬头看到酒店的时候越发的清晰。 那个贱人把自己打得这么惨,她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而最能让她感到痛苦的,不外乎步明达真的出轨。反正,她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小三吗? 那就让她尝尝这个滋味! 接下来的日子,她只能看着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亲热,只能独守家里的空房,看他站在自己这边,看他只信任自己,对她恶语相向! 呵。 半路上,步明达给她买了条裙子,因此她进酒店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两人进了房间,步明达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先去洗个澡,然后打算把药店买来的药的说明书看一下,想着待会儿好帮她上药。 这个提议,正合聂芷蓝的心意。 她进去了一会儿,忽然发出短促的呼声。 步明达大步走到浴室门口,差点就冒失的推门进去了。好在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冲动的小年轻,克制力比以前要高了许多,“怎么了?” 聂芷蓝有点失望的收回视线,暗暗骂了句蠢货,然后捏了捏嗓子,细若蚊声,“我……身上的伤太痛了,我自己没办法洗。” 门外,步明达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吞了吞口水,又重新问了一次,“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她干脆直接走到门口,把门开了条缝,“步大哥,你帮帮我,好不好?” 这声步大哥,直接把步明达带回了年轻的时候。 脑子里满是当年的回忆,步明达不自觉的握住了门把。聂芷蓝心一喜,飞快的开了门,然后把他拽了进去。还没等他出声呢,自己倒是先贴到了他身上。 因为用热水敷过了,她的脸已经没有之前的狰狞红肿。而她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在布满迷蒙水雾的浴室里,也变得若有若无。 她眼中燃烧着不加掩饰的欲火,主动牵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身上。 一身娇嫩的肌肤,几乎摸不到岁月的痕迹。 步明达不由得想起了白珍。 白珍出身也不差,至少比起很多人来是要好得多。可到底不是聂家这样具有底蕴的豪门教出来的女儿,不但性子没法比,就连身体也是手感相差很多! 这是他年少时爱恋的对象,是他曾经只能默默守护,却没办法把她娶到手的公主!眼下,他就要美梦成真了!那些遗憾,那些让他懊悔不已的过去,都要化成泡沫了! 他动了动喉咙。 聂芷蓝扭了下腰肢,往后退了几步,把自己的身子完全的暴露在他的视线下,然后转身,率先跨入了浴缸中。步明达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脑子,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呆呆的按着她的动作,大步的跨入浴缸中,连衣服都没有脱。 “步大哥。”聂芷蓝伸手拨了拨浴缸里的水,嘴上说着话,双腿却是不管不顾的盘在了他的腰间,夹得死死的,没有放开的意思,“你要我吗?” 步明达大吼一声,瞬间就把她压到了浴缸边! …… 聂芷蓝全身酸涩的躺在床上,身上的淤青和抓痕交错,已经分不清楚哪些是方才动作太过激烈弄的,哪些是被白珍等人弄出来的。 步明达裹着浴巾,小心翼翼的帮她擦着药。动作轻柔,神态专注,就好像回到了多年前,他拼了命的护着,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安静的房间里,聂芷蓝忽的笑出了声。步明达收了手,有点不解的望着她,“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不舒服的话她不应该皱眉吗?怎么笑起来了? 聂芷蓝忍着身上的酸痛,爬起来,赤裸着身子抱住了他,“我已经错过你那么多年,不想再错过了!真的,我真的很庆幸。步大哥,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步明达身子一僵。 两人的进展发生得有点快,以至于很多事情他都没有想清楚。 他心中当然是爱着她的,但是真要和白珍离婚跟她在一起……他还真的没有这个打算。 白家还是有着一定的实力的,他还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呢,现在就离婚的话,多少有点不甘心。再者……想到之前她对白珍说的话,他心中还是不舒服。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聂芷蓝松开他,怒道,“我已经为你做到这份上了,你还不相信我?!好,就当是我看走了眼,以为你对我是真心的!我现在就走,你我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 步明达立即慌了神,赶忙安慰道,“不是,我只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蓝儿,我当然是爱你的!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想你,要不是觉得我们两人不可能,我也不会娶了白珍!” 聂芷蓝可不相信他这话,不过她也没有揭穿,又是怒道,“你的老婆二话不说就带人来打我羞辱我,难道还不允许我生气不成?那瞬间,我真的是恨死你了!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当众出糗?!” 话题扯到这里,步明达立即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疑惑,“白珍是怎么知道我们俩……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说这事背后没有人在操纵的话,他是不相信的。 说到这里,聂芷蓝是又恨又气,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还能有谁?我回国没多久,得罪的没多少个人!再加上能不畏惧我的身份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步明达瞬间就想到了聂合欢身上。 想着聂合欢那嚣张得意的模样,想着她那仿佛可以看穿一切的眼神,步明达心中涌起了一股浓浓的不安,“蓝儿,我们的计划被聂合欢识破了。” “什么?!” 聂芷蓝失态的大叫起来! 这不可能啊,她不可能知道他和她是一伙儿的! “可事实就是这样。”步明达笑得有些苦涩,“不相信也得相信。” 聂合欢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知道自己和聂骏坤是一伙儿的,甚至连他和聂芷蓝联手的事情都一清二楚!这次的事件,很有可能是她策划的,就为了给他们一个回礼。 聂芷蓝气得咬牙切齿,压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的身份藏得好好的,到底是哪儿出了差错? “看来我们需要再好好的商量一下,看看到底要怎么对付她了!”想着自己的行动又失败了,聂芷蓝心中满是说不出的懊悔,“你和我哥说过了吗?” “嗯。” 这样的大事,他怎么可能会瞒着聂骏坤。 饶是这样,聂芷蓝也没办法冷静下来,顾不上再和他继续调情,麻利的穿好了自己的衣服,“我得回去一趟。聂合欢不是个省油的,万一她对飞沉他们下手……” 她这辈子的倚仗可就仅剩自己的一双儿女了。 步明达拦住了她的动作,“你身子还没好,回去被他们看见了,他们只会更加担心你。” “那……” “你先安心在这里住一晚上,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聂合欢就算是想下手,也不会那么快的。” 想着他说的有道理,聂芷蓝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然而她不走,步明达却是要下床打电话让人给他送套衣服过来。聂芷蓝心一惊,诧异的看着他,“你不在这里陪着我吗?” 步明达顿了一下,然后道,“我得回去问问清楚,看看到底是不是聂合欢在背后捣鬼。” 他得回去好好问白珍! 聂芷蓝却是不肯,扯着他就是不让他走,“我们才……你舍得离开我?再者说了,我一个人待在这里也是无趣,你就不怕我胡思乱想吗?想要问那个女人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今晚你必须陪我!” 她这番话,既是撒娇,也是威胁。 步明达还是犹豫。 “等到我们拿到了聂家的大权,一个小小的白家算得了什么?”聂芷蓝往后一靠,不屑道,“步大哥,你的目光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短浅了?” 十个白家都比不上一个聂家。 这话直接是点醒了步明达。看了看聂芷蓝,又想起白珍那嚣张泼辣的模样,他最终做出了决定,“好,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儿都不去。” 闻言,聂芷蓝得意的笑出了声。 另外一边,聂合欢看着亲自出来迎接他们的凌天香,以及她身后跟着的一名少女,意味不明的笑了。 少女年纪不大,打扮却是相当的成熟。她的身材很是丰满,尤其是那胸部,傲然挺立,人的视线在看向她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落到她胸前。 凌天香完全没有想到祁贺会带聂合欢来,脸上的笑容一滞,旋即若无其事的打了招呼,“祁先生,合欢,快进来吧,就等你们了。” 不愧是凌家当家人,即便是有点意外,也能自如的化解了尴尬气氛,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怠慢。 但相比于凌天香的热情,她身后的少女可就不怎么满意了。毫不加掩饰的打量着祁贺,满眼都是惊叹和爱慕,可视线在投向聂合欢的时候,却是满满的嫉妒和不屑。 凌天香没有女儿,而凌家的人聂合欢基本上都认得,自然很清楚眼前这人不是凌家的千金。看样子,应当是凌家的某个亲戚。 “祁先生。”少女不经凌天香的介绍,就上前笑吟吟的伸出手,和祁贺打了招呼,“我叫叶疏绮,久仰您的大名。” 祁贺眼也不眨,甚至连话都没有听见似的,径直偏头去搂住聂合欢的腰。 叶疏绮的手尴尬的收了回去。 凌天香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对着聂合欢抱歉的笑了笑,把两人请了进去,“想起来,当年合欢也经常来找睿儿那小子玩呢!转眼间,你们抖这么大了!” “可不是么?”聂合欢接过她的话,“久不来,我还以为是走过了门。这里不是凌家而是叶家呢。” 凌天香的笑容又是一顿。 正当气氛微妙的时候,凌睿从楼下走了下来,看到聂合欢和祁贺两人在自己家,有点惊讶道,“合欢?你们怎么在这儿呢?” 这事怎么没有人跟他提起过? 凌天香咳嗽两声,道,“是我邀请祁先生和合欢来我们家吃饭的。你这孩子,整天就知道瞎玩,还不赶紧下来招待客人!” 话是这么说,她却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 他是她最小的儿子,也是最疼爱的儿子,她当然是不舍得训斥他的。 凌睿耸耸肩,快步走了下来,刚想和聂合欢套近乎,却是被祁贺挡住了,“有什么话和我说就好,我们夫妻一体,没什么秘密。” 聂合欢:“……” 这话落入叶疏绮耳中,又是另外一番滋味了。她盯着他俩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睿显然也很是无语,让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想着找点话题来聊,但看祁贺那护妻的模样,他觉得,不管自己说什么,对方都会认为自己对合欢有企图,是想撬他墙角。 叶疏绮却是又主动的挑起了话题,“方才我还想着在哪儿见过聂姐姐,原来是在电视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聂姐姐在娱乐圈待过?” 凌睿不满的看了叶疏绮一眼,后者却是倔强的盯着聂合欢,铁了心的要等她一个答案。 聂合欢点头,没有遮掩,大方的承认了,“是啊。” “哎呀,我听说娱乐圈那个圈子很乱,水很深。”叶疏绮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猜对了,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对呀,聂姐姐不是聂家的人吗?什么时候沦落到成为一个戏子了?” 在叶疏绮的观念里,聂合欢自然是比不上权门出身的自己的。也因此,她根本就不担心聂合欢对付她! 自己给她个机会,她都不一定有那个胆子呢! 瞧着叶疏绮看似无意,实则得意洋洋,甚至还觉得高了自己一等的模样,聂合欢轻勾唇,慢悠悠道,“成为一个戏子,好过上赶着当小三的某些人。” “咳。” 知道她不是任由人压到头上来的性子,在叶疏绮针对她的时候,祁贺并不担心她会吃亏。但他还真的没有想到,她的回击竟然是这样。 不得不说,听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身为凌天香重点培养的继承人,凌睿哪儿能听不出来她的弦外之音。说到底,都是自己这个表妹不懂事,先惹上别人的。如今被她讽刺,也不过是本事不及他人而已。因此,他并不打算插手。 见没人帮自己,叶疏绮脸色黑了又白,白了又青,到最后,彻底的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臊的,“聂姐姐,我说错什么了吗?” 她没有指责聂合欢,眼神望向祁贺,似是控诉,似是委屈。 一般的男人见到自己这个眼神都会产生怜惜心理的,她不信祁贺能无视掉! 然而祁贺却是看着聂合欢,宠溺一笑,“说的没有错。” 面上保持着微笑,聂合欢的手却是不经意的放到了他的腰后,给他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亲切问候”。 都是他的错! 凌睿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在心里叹息一声,不想让叶疏绮说出更过分的话来,开口转移了话题,“合欢,以后有空的话,可要经常来找我玩。” 他开口,祁贺可就坐不住了,“我夫人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可没时间陪凌少玩。这样吧,凌少要是不介意的话,来找我玩怎么样?” 换做是别人,听到祁贺这话,肯定会忍不住想歪,觉得对方是看好自己,愿意跟自己亲近。可凌睿不是别人,他清楚的知道,他这话所代表的意思。 自己真要不识相的去找他玩,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哎,为什么这样的苦差事要落到自己头上来?也不知道合欢是去哪儿找到这么个怪物,实力强横也就算了,占有欲还非常强烈,见到雄性都觉得是他的情敌。 见没人理会自己,叶疏绮咬咬牙,又开口找存在感,“聂姐姐,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你为什么要那样说我呢?我只是说了实话,并没有恶意呀!” 聂合欢不理。 叶疏绮更加得劲了,又偷偷的瞧了祁贺几眼,继续道,“娱乐圈可是出了名的乱,据说潜规则、吸毒之类的都是常有的事情呢!不过我相信,出身聂家的聂姐姐一定没有参与过那些事情,对吧?” 她还特意咬了一定这两个字。 凌睿差点就把“蠢货”两个字骂出口了! 到底是谁出的馊主意,竟然想让叶疏绮勾引祁贺,从而和他搭上关系?这计要真有用的话,哪里还用等到他们出手?其他家族早就拉拢住他了! 现在,他们不但拉不住祁贺,还有可能连带着聂合欢也一起得罪了! 母亲和合欢的母亲不是好友吗?怎么能同意这事儿呢?! 凌睿不相信这计策是自己的母亲想出来的,她的品行他还是清楚的,不会是那种愿意使出下三滥手段的人! “胡说什么呢!”在聂合欢开口之前,凌睿直接不客气的训斥道,“谁告诉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以后没事别跟人乱嚼舌根,这样跟外面的长舌妇没什么区别!” 没有想到聂合欢没骂自己,凌睿倒是数落上自己了。叶疏绮很是委屈,“表哥,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啊!聂姐姐这么漂亮,谁见了不喜欢呀!” 就算自己不是他的亲表妹,两家也是有关系的吧,他怎么能维护聂合欢而不是为自己撑腰呢? 越听越觉得她话里有话,凌睿拉下了脸,“你给我少说两句!要是做不到的话,你现在就回叶家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表哥!” 叶疏绮满脸的不敢置信。 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凌睿却是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得后者畏惧的低下了头。 经常出入凌家,叶疏绮对凌睿这个拐了弯的表哥还是有着一定的了解的。别看他平日笑嘻嘻的,很好相处的样子。一旦触及到他的原则和底线,他会变得非常恐怖,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见叶疏绮不敢再作妖,凌睿这才呼了口气,转头见聂合欢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他心咯噔了一下。 “你们在聊什么?”恰好此时,方才亲自去让人准备晚餐的凌天香走了过来,见到几人气氛有些奇妙,眼眸微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晚些就可以吃饭了。” 见众人还是不说话,凌天香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只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见到凌天香,叶疏绮就像是有了主心骨,立即把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香姨,我只是好奇问问而已,真不是有什么坏心。” 一直都没说话的聂合欢抬眸,在凌天香说话之前道,“我也不过是陈述事实而已,并没有针对叶小姐。也不知道叶小姐对我有什么意见,总觉得我是在针对她。” 不偷不抢的,凭借自己努力赚钱的艺人,可不比那些上赶着做小三的人好么? “聂姐姐,我真的没有……” 凌天香蹙眉,挥手打断了她的话,“好了,还不赶紧向合欢道歉?你年纪也不小了,别总是让人看了笑话。” 叶疏绮又是瞪大了眼睛。 万万想不到,在座的竟然没人替自己说话! 她有点不甘心,但碍于凌天香的淫威,最终叶疏绮还是低声说了对不起。说这话的时候,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的没有掉下来,看起来好不可怜。 她轻轻擦拭着眼角,不经意的又往祁贺那边看了看。 祁贺替聂合欢顺气,丝毫不在意众人的目光,“你身子不好,可别动气。” 一副恩爱的模样。 叶疏绮气得鼻子都歪了。这一气,好不容易憋出来的眼泪就没了。 半个小时后,几人移位到了饭厅。 本以为是很多人一起吃饭,不想等到饭菜都上齐了,也没见别的人来。 聂合欢又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看得凌睿浑身都不自在。 “虽然说是家宴,但其实只有我们几人。”凌天香解释道,“凌家只我和睿儿住,其他人都搬出去了。” 祁贺没说话,倒是聂合欢随便附和了几句。 因为有叶疏绮这插曲,一顿饭吃得怪怪的,即便凌睿使了劲的想要活跃气氛,也只能是有心无力。到了最后,他也就放弃了。 爱咋咋地吧,反正他是尽力了。 吃过饭,祁贺和聂合欢就告辞了。凌天香没有想到两人会这么急着走,还想要多留两人一会儿,祁贺直接道,“凌女士,以后这样的晚宴就别邀请我了,知道的人晓得我是来吃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来相亲的,要骗婚呢!” 这话说得凌天香面红耳赤的,半晌都说不出话来。等到两人转身要走的时候,她才急急的看向聂合欢,表示了自己的歉意,“合欢,是我考虑不周,抱歉。” 怎么说凌天香也是长辈,而且还是自己母亲的好友,她都放下架子道歉了,聂合欢再为难的话,名义上就过不去了,只能道,“不自重的女人是得不到别人的尊重的,香姨,你说是不是?” 凌天香已经尴尬到不能再尴尬了。 视线一移,聂合欢看向叶疏绮,笑了,“叶小姐,你的脸都肿成这样了,回去可要好好的敷一敷,不然以后脸皮变得更厚,可就不好了。” 说完,她直接拉着祁贺扬长而去! 叶疏绮气呼呼的跺了下脚,声音刺耳,“她什么意思!” 她才不相信聂合欢说的是好话! 见她这气急败坏的样子,凌睿摇头。 还能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说她厚着脸皮妄想攀上祁贺,却接连被打脸么? 哎,几年不见,合欢的嘴皮子还是那么厉害。 “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到叶疏绮气冲冲的离开凌家之后,凌睿总算是可以把自己满腹的疑问说出来了,“邀请祁贺来家里吃饭也不是什么坏事,但好好的,你让叶疏绮来做什么?” 那个女人就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不说帮助凌家了,不给凌家惹上麻烦就好了。像她那样小家子气的女人,连合欢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不说祁贺了,就连他都看不上! 想着今晚的事情,凌睿头痛的捏了自己的眉心。 ------题外话------ 一万六,啦啦啦, 079 惹上黑帮 叶疏绮那个蠢货,没有半点眼力劲,明眼人都知道祁贺不可能喜欢她,她还要当着聂合欢的面说那些话,以为让她出丑祁贺就能看上她。 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今晚的晚宴,自家应当只请了祁贺 可是,聂合欢却跟着来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是祁贺让她来的! 他已经向凌家表明了他的态度。 可今晚,他们却把是聂合欢得罪了个彻底。 凌天香又何尝不清楚这些?可是,她也有她的无奈。 “你也知道,你大舅二舅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未放弃过夺权。”凌天香坐在沙发上,神情疲惫,“这次邀请祁贺来我们家参加晚宴,让疏琦作陪,就是他们的主意。” 凌睿顿时无语,半晌只能道,“你早该跟我说的。” 不然的话自己也不会这么措手不及。 上次几家联手和祁贺套近乎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他不是个会沉迷于美色的人。更何况,聂合欢本身就是个容貌出众的女人,他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放弃她找外面的女人。 可不是每个男人都想着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 凌天香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慈爱,“我本想着我能撑着,解决好一切再把凌家交到你手上。没有想到,因为祁贺的缘故,他们又开始不安分了。” 不然的话也不会在最近加紧了攻势,不断的逼迫她。 别看她作为四大权门里唯一的女性家主,风光无限。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她也有外界的人没看见的心酸。 凌睿点头。 大舅和二舅不是他们这房的人,想要争权更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倒是不意外。他意外的是…… “小舅呢?” 小舅可是自家母亲的亲哥哥,难道连他也…… 凌天香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想了想,只能说道,“你舅妈她……你两个表哥都已经娶妻了,她难免会胡思乱想……算了,睿儿,你只要记住,能靠得住的人只有我们自己就好。今晚的事情我会如实的告诉他们,当然,祁贺那边我也会解释,至少不会让他把怒火烧到你身上。” 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儿子,她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凌睿有点不是滋味。 生在权门,他当然知道争权意味着什么,而且兄弟阎墙这样的事情,凌家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但他真的没有想到,现在连自己最尊敬的小舅,也开始被权欲染红了眼。 “放心吧,我不会让凌家走到最惨烈的那一步的。”凌睿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对着凌天香保证,“至少,我们几兄弟是要站在统一战线上!” 凌天香欣慰的点头,“我也会叮嘱你大哥二哥,不会让他们再走我们的老路的。” 未来的事情太过虚无缥缈,谁都无法保证将来没有意外。但至少现在,她可以做点什么,避免将来他们几兄弟相斗。 手心手背都是肉,其他两个孩子,她不是不在乎的。 还在路上的聂合欢和祁贺,也在说着今天在凌家发生的事情。 看着嘴角依旧挂着笑容,却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的聂合欢,祁贺有点莫名的心虚,虽然他并不觉得是自己的锅,“还在生气?” 要不,自己先对凌家下手,消消她的怒火? 聂合欢压了压自己的嘴角,反问道,“你觉得我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女人吗?” 祁贺摇头综韩剧我是狐狸?。 她要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自己也就不用这么担心了。 “为叶疏绮那样的蠢货生气,简直就是看不起我自己。”聂合欢眼底闪过几丝嘲弄,“不过,今晚的事情你怎么看?你觉得这是凌天香的作风吗?” 身为凌家家主,能干出这样的蠢事来,她是有点不信的。 能坐上家主之位的人,尤其还是四大权门之一的凌家,凌天香不可能是个蠢货,也该清楚叶疏绮不但不能让祁贺松口,反倒会激怒于他。 况且,就算她猜不到,在见到自己和祁贺同时出现的时候,她就该明白了。 说到叶疏绮,祁贺也忍不住冷笑起来,“想来应当是她那几个哥哥干的蠢事吧。我让权阳调查过了,叶疏绮是凌炎彬老婆的哥哥的女儿。” 凌炎彬是凌天香的二哥。 聂合欢笑了笑。 这关系,可真是远。 见她笑了,祁贺这才松了口气,刚想说点题外话,聂合欢的手机却是响了起来。 祁贺非常不满,尤其是看到她还笑得非常愉悦的时候。 大晚上的,哪个作死的打电话给她? “怎么?” “刚出公司。”沈瑾修看了看时间,“本来想着请你吃饭,但是想到现在我身上的钱都不够我吃晚餐的……老板,你要不要考虑提前支付我工资?” 免得自己这个员工还没完成她交代的事情呢就死翘翘了。 聂合欢捏了捏眉心。 “你千万别告诉我,你打电话来就为了这事。” 沈瑾修没说话,聂合欢却仿佛透过手机看到了他理直气壮的模样。 “我会让人把钱打到你卡上的。”聂合欢痛快的答应了。 沈瑾修没什么意外,却也没有特别的高兴,因为他知道,她肯定还有下文。 聂合欢笑得很是奸诈,补充道,“我把你这辈子的工资都支付了吧?” 这样不但可以避免他加薪的机会,还能拉拢住他,一举两得,完美! 沈瑾修被噎了半晌,最终只挤出了一句话,“资本家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瑾修,你就认命吧!” 瑾修? 正在打电话的聂合欢并没有发现,在听到瑾修两个字的时候,祁贺眼眸里闪烁着幽幽的暗光,看得人心里麻麻的,浑身都不舒服。 回到聂家,聂合欢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去洗澡,祁贺走到阳台,吹了会风,然后打电话给权阳,“让思锐去调查清楚,沈瑾修是什么时候回国,又是什么时候找上她的。” 沈瑾修这三个字,权阳并不陌生,“是。” 挂断电话,祁贺并没有急着回房间,而是又吹了会风,直到聂合欢走出来,这才转回身看向她韩娱重生之梦境。 被他的眼神看得有点莫名其妙,聂合欢一边擦着自己的头发,一边也走到了阳台,“怎么了?用这种眼神看我,难道我做错了什么?” 话是这样问,但她却没有任何忐忑之意。 本想问她一些话,但想到若是自己得到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难受的也只会是自己,祁贺心中自嘲一笑,然后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特别好看。” 聂合欢擦着头发的手一顿,怀疑的看着他,“你该不会是在凌家吃错什么东西了吧?” 祁贺被她给气笑了。 她真是气氛破坏王! “我吃的东西你都吃了,要真吃错东西,也不可能是我一个人吃错啊!”祁贺一门正经的说着话,在她没有防备的时候走到她身边,一把抱起她,“吹风久了会头痛,我们还是回房间吧。” 聂合欢低低的惊呼一声,以为他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不过她想岔了,这回他还真的没有多想,把她放下之后,直接拿过她手里的毛巾,帮她擦起了头发。 有点不适应的扭了扭身子,聂合欢轻咳两声,有心想说点什么,却又莫名词穷。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然就说道,“你若是想找别的女人,我可以提前结束协议。” 话音未落,不只是祁贺,就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只是话已经说出口,她想收回也来不及了,“我的意思是,我不会耽误你。” 话越说越错,聂合欢索性就不说了。 气氛有点尴尬。 良久,停下动作的祁贺又若无其事的帮她擦着头发,“我想好我要提出什么要求了。” 嗯? 脑子有点迟钝了,聂合欢想了许久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抿抿唇,她抬眸,示意他说。 祁贺拿起旁边的吹风机,帮她吹着头发。直到一切都弄好了,他才淡淡道,“我想要个孩子。” 聂合欢想也不想的拒绝。 “我相信,以你我的基因,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会是非常优秀的。”祁贺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我需要个基因足够强大的继承人。” “……”聂合欢无语。 见她不说话,祁贺也不着急催她。 “就算我愿意,现在也不是时候。”聂合欢捏了捏眉心,觉得头更痛了,“聂家正处于风尖浪口,而我身边都是……就算有你,也无法保证我可以平安的生下孩子。” 这些她不说,他也该清楚才对。 不知道是因为这个要求太过意外,还是方才她的心乱了,导致她没办法认真思考,所以她根本猜不出这个时候他提出这个要求的用意。 祁贺并没有任何意外,等她说完了这个时候要孩子存在的危险性之后,他才继续说道,“我没有说现在要。” 聂合欢:“……” 她这是被耍了? “你什么时候解决了聂家所有的忧患,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孩子,不论男女,如何?” 如何? 聂合欢并没有立即给出自己的答案,只是含糊道,“再说吧重生之就这么幸福。” 祁贺也不逼她。 反正要孩子也不是他真正的目的。 还有几年的时间,他相信自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 接到自己小儿子出事的消息的时候,聂骏辉正在去和聂骏坤面谈的路上。 “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们照顾好少爷吗?!”聂骏辉捏着手机,面上青筋突起,可想而知他有多愤怒了,“一群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电话那头的下属也是有点冤。 聂和辰可是主子,他真铁了心的要做一件事情,他们哪儿敢拦啊! 当然,他是不会蠢到对聂骏辉说这话的,只能是自己认错,然后道,“少爷现在被宗义帮的人扣住了,对方说了,只有聂家家主亲自前来道歉,他们才会放人。” 聂家家主亲自出面? 聂骏辉差点砸了手机! 狠狠捶了下车窗,他顾不上自己手痛,吩咐司机改道。 儿子出了事,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KTV包厢里。 楼山白抽着烟,左右两边站着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他的左右两边坐了几个男人,满脸幸灾乐祸的看着躺在地上,已经被揍成了猪头的聂和辰和他的几个朋友。 聂和辰蜷缩着身子,只敢哼哼两声,半句话都不敢说。 也算是他倒霉。 被赶出聂家之后,他每天过得都很憋屈。尤其是想到自己过得苦哈哈的时候,聂合欢却在享受着美好的生活。越是想越是觉得难受,烦躁之下就想着找几个朋友来唱歌喝酒,解一下心中的烦闷。 然而谁能想到,半途他出来上个厕所,却正好跟宗义帮的一个小头目有了些摩擦。若是之前,聂和辰说不定就忍下来了。可是他现在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又加上喝了点酒,情绪一上头就跟对方打了起来。 在这过程里,他已经记不清自己为了发泄而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了。只知道对方的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把自己制服之后还不肯作罢,闯进了他所在的包厢,把人都打趴下了。 “酒不是个老东西,老六,以后你少喝点。”楼山白一把掐灭自己手上的烟,“看看你,对付这么个小子,还得劳众兄弟帮你。” 那个被他喊做老六的人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汗水,麻利的应了声是。 从沙发上站起来,楼山白走到聂和辰面前,踢了踢他,“本来这事我不该插手的,但你当着众兄弟的面骂我宗义帮,连带着宗家也都骂了进去……今儿个除非是你们聂家家主亲自前来领人,否则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聂和辰面如死灰。 聂合欢跟自己可是仇人,她绝对不可能出面的! 跟聂和辰一样躺在地上的其余几人,顿时了然自己为什么被打了。 方才他们好好的在包厢里喝着小酒泡着美妞,忽然就冲进来一帮人,二话不说就把他们打趴下,根本没有给他们还手之力宠妻无度:首席强制爱。原先他们还想不明白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现在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感情这都是聂和辰惹的祸! 他们边在心中埋怨聂和辰,边对着楼山白道,“楼堂主,我们是无辜的啊!” 在青阳市混的人,不一定能认得宗义帮的帮主宗嘉言,却一定认得分堂主楼山白。甚至他们家的长辈还会拿着他的照片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不要惹上这个人! 惹了宗嘉言还有活的可能,但是得罪了楼山白,那是绝对会没命的! 他们都很清楚,表面上宗家已经洗白了,白道上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但实际上呢?宗义帮依旧是Z国的第一大帮,黑道上的事情,他们很少管,却也仍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宗嘉言的重心放在了白道上,黑道上的事情就是楼山白在打理。 如果说宗嘉言是虎的话,楼白山就是条狼。他凶狠,奸诈,手段毒辣,对待敌人从来不会心软! 得罪这样一个人,那不是自找死是什么? 听到他们的哀求声,楼白山不过一笑,又抽出一支烟点了,却不抽,“你们的事情我不管,要想活命的话,就去求你们的好兄弟吧。聂家的家主什么时候来,我就什么时候放过你们。” 这群人中,也就聂和辰的身份比较高,其余人和他来往,不过是想要巴结他而已。 听了他的话,那几人只能把目光投向聂和辰,想着让他打电话给聂合欢,让她赶紧过来! 他们可都是无辜被连累的。 聂和辰差点憋出血来。 他没和别人说自己被聂合欢赶出来的事实。因为他很清楚,若是自己说了,这群人就不会再奉承自己了! 这对他来说,跟死有什么区别? 他生是聂家的人,死是聂家的鬼!他身上留着聂家的血液,这点谁都改变不了。他也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重新回到聂家! 到那时候,他要把聂合欢踩在脚底下,一点一点的慢慢折磨至死。 见他不肯说话,那群人心中也是有了气!在生死面前,谁都顾不上以后的事! “辰少,我们可是因为你才被人打的,你不该说点什么吗?” “辰少,算我们交不起你这个朋友可以吗?我们真的不想死,你就赶紧打电话让你大姐来吧!你可是聂家的人,难道她真的能见死不救不成?!” “实在不行,你可以打电话给你奶奶啊!她那么疼你,肯定会让你大姐来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聂和辰那肿胀的脸更加难看。 见他们有要吵起来的趋势,楼山白挥了挥手,似乎有几分不耐烦。 旁边的人见状,都很有眼色的上前把几人揍了一顿。当然,他们也没有放过聂和辰,揍他是最狠的,直接把他揍出血来。 聂骏辉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 自己的儿子躺在地上,面前有着一小滩血。另外还有几个年轻人也是躺在地上说不出话来,看样子应当是和自家儿子一伙儿的。 “这是怎么回事?斯巴达战神!”又惊又怒,聂骏辉看看聂和辰,又看看宗义帮的人,“楼堂主,我儿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你竟然下如此毒手?!” 在这群人中,自己的儿子被揍得最惨!他是连聂家的面子都不打算给了? 楼白山也不意外聂骏辉会是第一个赶来的,重新坐了回去,“聂先生,我也不想对令郎下手,奈何他长了一张臭嘴,骂我也就算了,把我们帮主也都骂了进去。这口气,我就算是想忍,我的弟兄们也不会答应的。” 聂骏辉差点暴跳如雷! 去他妈的! 骂宗义帮的人多了去了,也不见他一个个抓起来揍! 当然,他也只是心中想想而已,并没有当着楼山白的面说出来,“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替犬子跟你们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了。” 过了? 楼白山弹了弹烟灰,把烟叼着,没说话。倒是那个被喊做老六的人站了出来,姿态高傲,“骂了我们宗义帮,一句道歉就想了事,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买卖!” “你们把和辰打成这样我都没有说话,还想怎样?”万万想不到自己这么放低姿态了,对方还咄咄逼人。聂骏辉也是脾气上来了,轻蔑的扫一眼老六,“你们不要太得寸进尺!” 别人或许怕楼山白,但他聂骏辉还真的没有多少畏惧。 聂家也不是好惹的,而说到底,楼山白也不过是宗家的一条狗,不过是这条狗看起来有点地位而已!没了宗家,他什么都不是! “你!” 老六一噎,下意识就去看楼山白。 包厢里视线比较暗,他又抽着烟,烟雾萦绕中,他看不大清楚他的表情。但他很清楚一件事情,自己若是处理不好的话,稍后变成尸体的人就会是自己。 跟了楼山白这么久,他很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聂先生若是不肯,那就把你儿子留下来吧!”老六不阴不阳的怪笑着,“反正聂家子孙那么多,少一个也没什么,对不对?” 闻言,聂和辰的身子抽动了两下,冲着聂骏辉呜呜的叫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的脸彻底都肿了,嘴里满是血腥味,一张口就是痛,哪儿还能说出话来。 知子莫若父,聂骏辉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以眼神示意他放心,然后继续对着老六道,“按着你话的意思,宗义帮那么多人,少你一个也不少,你怎么还不去死?” “我……” 接连被聂骏辉呛得说不出话来,老六的脸色简直是难看到了极点。尤其是,他已经感受到了楼白山的怒意。 这样下去,自己就真的要完了。 眼神闪烁着,他想说点什么,楼白山却是再度开口,“算了,老六,你退下吧。” 身子打着颤,老六艰难的回头,嘴唇发白,“堂主,我……” 楼白山却不再看他,注意力放到聂骏辉身上,“聂先生,我的条件就放在这里。你若是愿意,我们皆大欢喜,若是不愿意……唔,你还有个儿子,不用担心将来没人继承你的事业。” 聂和辰的呜呜声更加大了。 想着自己这个小儿子竟然这般不成器,聂骏辉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俗家弟子传。如果他是聂家的家主,当然可以很轻松的把人带走。哪怕他不是,换做是自家大哥或者三哥都成。 可现实就是这么讽刺。 现在做聂家家主的人,是自己这边的仇人。她只恨不得和辰去死,怎么可能会为他出面呢? 不想低声下去的去求聂合欢,聂骏辉思考再三,压着嗓子问道,“楼堂主,能不能换个条件?” 楼白山摇头。 脸色再度变换了几次,聂骏辉闭了下眼,最终咬牙道,“好,我打电话让聂合欢亲自前来。但是,我也希望楼堂主说到做到!” 都到了这个时候,聂骏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对方是铁了心的要见聂合欢! 走出包厢,聂骏辉拨通了聂合欢的电话。可等了许久,对方都没有接听。他黑着脸,打了四遍,对方才悠悠的接了起来,“四叔?” 她那声四叔,没有惊讶,没有意外,跟说着“今天天气不错啊”之类的话语没什么两样。 聂骏辉没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自己打电话给她的用意。没有一丝废话,说完之后他就安静的等着她的回答。 电话那头,聂合欢也没有犹豫,轻笑出声,“四叔,聂和辰已经被赶出聂家了,他不是我们聂家的人,我为什么要救他?” 虽然早就猜到她会这么说,但当她说出口的时候,聂骏辉还是有点接受无能。好在他还残存着些许理智,没有冲动的和她吵起来。 “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弟弟,你见死不救的话,有什么颜面去见聂家的列祖列宗?” 听到这话,聂合欢差点喷笑。 自己没有听错吧?他竟然好意思说这样的话? “四叔,当初我被赶出聂家的时候,你可没有为我这样说话。那个时候,你怎么就不想想自己下去之后要怎么面见爷爷呢?” 心中冷哼一声,聂骏辉的声音又沉了几分,“你说吧,要怎么做你才肯出手?” “要怎么样?”聂合欢拖长了声音,没有直接说,而是把皮球踢了回去,“那就要看四叔你愿意为了你的小儿子牺牲到什么程度了。” 聂骏辉深吸一口冷气。 她这是打算狮子大开口了? 再三思索,他按捺住怒火,“算我欠你个人情,如何?” “不如何。” “聂合欢!” “四叔。”聂合欢又笑了笑,不疾不徐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我是聂家的家主,不是随便的哪个下人,不是别人想见就能见,想要我帮忙就必须要帮忙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楼白山算什么?不过是宗义帮的一个堂主而已!想要见我?不好意思,除非是宗义帮的帮主亲自出面,否则他没有跟我对话的资格!” 她真要去了,就等于是聂家向忠义帮低了头!不,确切来说,是向他楼山白低头。 就算聂和辰跟宗义帮的人有了纠纷,就算他真的骂了宗义帮的人,也没有到她这个家主亲自出马道歉的地步重生魏延!他楼山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不管,也不想知道!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聂骏辉也是清楚她的意思了。不管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出面。 是了。 早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可笑他还抱有一丝希望,想着她会顾忌着点名声。 电话被对方毫不留情的挂掉,聂骏辉扯了扯自己的脸颊,想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有那么僵硬。他深呼吸几口气,瞧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宗义帮的人,又给肖欣琴打了个电话。 把事情简单的交代之后,不出聂骏辉所料的,他和聂和辰一起被数落了。不过幸好,到了最后她总算答应出手。至于要怎么做,她没说。 不管怎么样,在知道自己的小儿子不会有事之后,他的心放下来许多。又是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调整了自己的情绪,重新走进包厢。 楼山白已经连着抽了两根烟。 “聂先生,你做好决定了吗?” 瞧着面色平静,但是双眸透着一股子阴狠的楼白山,聂骏辉有些迟疑,然后咬牙道,“不管我怎么说,聂合欢都不肯出面。” 楼山白有点意外的挑眉,旋即拍了拍自己的手,语气略微可惜道,“哎呀,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希望聂先生不要把责任怪到我们头上。” 说完,就要人动手。 见状,聂骏辉立即冷冷出声,“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楼堂主着什么急?聂合欢虽然没来,但是家母已经亲自打电话给你们帮主了,相信你们这边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聂骏辉的错觉,在提到帮主两个字的时候,他的面容似乎是扭曲了。 不过一会儿,楼山白的手机就响了。 他又变成了那个喜怒莫测的男人,自如的接了起来。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点头,旋即想到自己在这边点头人家看不见,回了声是。 电话被挂断。 聂骏辉冷笑着。 楼山白也不理会他,径直挥手,率先走了出去。 一群人立即跟在他身后! 老六还在想着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堂主,就这样放过那臭小子,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楼山白没有停下脚步。 老六咬牙,一路小跑又跟了上去,“堂主,要不我让兄弟几个在外面等着,等到他们出来的时候,再把他们绑了继续为您出气!” 这话成功让楼山白停下了脚步。 以为是自己的话奏效了,老六心中一喜,满眼期待的望着楼山白。 “让人把他带下去,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他又继续往前走。 “堂主,我……” 跟了他这么多年,老六哪里不清楚他这句话的含义?他这是要处理了自己啊! 然而他的话没能说完,几个人就上前,一人捂住了他的嘴巴,几人压制住他的手脚,动作非常迅速的把他带了下去,没有惊动任何人红楼同人之月度银墙。 跟在楼山白身后的人,全部噤声。 老六的下场是什么他们都很清楚,也因此,他们更加坚定了绝对不能得罪眼前这个人的想法。 谁惹他不开心,谁就会死。 回到宗义帮,楼山白使了个眼色,那群人立即散开,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楼山白扯了扯嘴角,敲开了宗嘉言的门。 得到对方的允许,他才推开了门。里面除了做首位的宗嘉言之外,还有几个男人。见他进门,几人齐齐望了过来,眼中有着些许幸灾乐祸。 他们早就看楼山白不顺眼了。 楼山白丝毫不在意,走到宗嘉言面前,先是喊了声帮主,这才在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楼山白,今天的事情你要怎么解释?”还没等宗嘉言问话,其中一个精瘦的男人就先开了口。他的年纪和楼山白差不多,能力也不相上下。可楼山白却凭着楼家世代为宗家打理事务的功劳,坐了帮主之下最大的位置,他当然不服气了,“直接把聂家的人得罪了,是想陷宗义帮于不义吗?!” “放你娘的屁!”出声的人是坐在楼山白右手边的男人。他的年纪比在座的人都大,是上任帮主还在世的时候就是分堂主之一的人,因此大家对他都有几分敬意,“聂家算什么东西?我们宗义帮还会怕他们吗?!” 都说官不与黑斗,就连四大权门的人都不敢对他们忠义帮指手画脚,区区一个聂家,又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精瘦男人有点不甘心,想说点什么,第三个人又出声,“算了算了,都是自家兄弟,难道我们要为了一个外人而内部分化吗?” 闻言,众人立即闭上了嘴。 那人是做惯了好人,见到众人都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眉眼间有些得意,“老侯,你这暴脾气该改改了。” 精瘦男人呸了一句,没说话。 在座的人都是什么德行,他自己也清楚得很。别看这男人一副和事老的模样,其实就是个虚伪君子,私底下的手段比他们这些人还要残忍! 见着自己都没发话,自己的属下就议论开来,甚至已经替自己做好了决定,宗嘉言沉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众人都停止了讨论,楼山白这才自己站起来,对着宗嘉言弯腰道,“帮主,这次的事情发生得有点突然,我也只是将计就计。” “哦?”宗嘉言表情很淡,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你倒是说说怎么个意外法?” “聂和辰和我手底下的人有了摩擦,两人吵了几句,然后就动手打起来了。”楼山白慢慢陈述着,“这本来是我们私底下解决的事情,但是在这过程中,聂和辰辱骂我帮,连带着您也……我本意是想给他个教训,却不想意外得知他是聂家的人。” “聂家最近换了个家主的事情,想必您也知道了。聂合欢到底是什么性子,做事风格又如何,对我们宗义帮抱着什么样的态度,这些我们都不得而知。” 接下来的话,他不用说,自然就有人说了。 依旧是那个老头子,在楼山白停住话语的时候自然的接了过去,“借着聂和辰的由头,可以和聂合欢接触,看看她的意向如何,这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只是……”楼山白又找回了话语权,继续说道,“对方拒绝了我见面的请求,并且说到,她身为聂家的聂家家主,想要见到她的话,就必须是帮主您亲自出面请君临天下之一代女皇!” “太猖狂了!”精瘦男人狠狠拍了下扶手,对着宗嘉言道,“帮主,这个聂合欢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依我看,我们必须得给她个教训!” 上任帮主还在世的时候,他们宗义帮别提有都风光了。什么三大豪门四大权门,见到他们宗义帮的人还不是乖乖的服软?可自打帮主继任以来,他们行事就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了,搞不好那些人都已经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这次聂合欢事件就证明了这样一个事实。 他们都是风光惯了的人,喜欢走到哪儿都有别人巴结的感觉。如今意识到自己的地位即将不保,他们哪里肯干? “你打算给她什么样的教训?” 打打杀杀久了,精瘦男人的脑子都快退化了,哪儿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因此,宗嘉言一问,他当场就愣住了。半晌,他悻悻道,“这事情就得其他人想了。” 其余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精瘦男人有点尴尬,又有点恼怒,环视一圈,在看到楼山白也笑着的时候,脸越发的红。 气的。 “聂家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宗嘉言站了起来,看了楼山白一眼,“楼堂主,稍后你亲自打电话给聂合欢,为你的鲁莽道歉。” “帮主?!” 除了楼山白之外,其余的人都震惊了。 他怎么能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宗嘉言却是不听他们的话,径直从偏门离开了。 几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都有点莫名其妙,也有点不甘心,觉得宗嘉言这个帮主实在是太懦弱了,胆小怕事,根本没办法和前任帮主比。 唯一一个开心的就是精瘦男人了。 得意洋洋的瞥一眼楼山白,说了句“祝你好运”就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相比于其他人的激动或者失望,楼山白倒是没什么表情,仿佛他们谈论的人不是自己,起身站起来,当下掏出手机跟聂合欢道歉。 可惜,这通电话他没能打通。 聂合欢正在海信视察,顺便看了下沈瑾修的工作。见他能在一群豺狼当中如鱼得水,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之前还有点担心,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了。” 沈瑾修翻了个白眼,“我要是不努力点,你的钱不是白花了吗?” 聂合欢摸了摸下巴,对他这种认知表示十分满意。 出了沈瑾修的办公室,遇上正好遇到步明达。对方神色尴尬,轻声和他打了个招呼,就想离开。 聂合欢喊住了他。 见对方眼中全是警惕,她也不在意,慢吞吞道,“步经理,昨天你夫人联系了我,说是有事情要和我说。啧,我没有想到能听到个劲爆的故事,不知道她和你说过没有?” ------题外话------ 奖励等我睡起来了发,嘿嘿,谢谢所有支持正版的小天使们,谢谢留言鼓励二悠,爱你们 080 找她说理 步明达神色一僵。 他回家之后又和白珍大吵了一架,对方连夜收拾了行李回了娘家。 这样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所以他也不在意。再加上聂芷蓝的话,他的内心其实是巴不得白珍主动跟他提出离婚的,这样他就能彻底摆脱她,真正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了。 可现在…… 她在说什么?白珍竟然找上了她? 意识到她接下来的话不能被人听了去,不然自己就没办法在公司里待了。他阴沉着一张脸,跟着聂合欢进了办公室,“聂董,方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我不说的话你也该明白的。” 聂合欢耸肩,用眼神示意梓涵。对方点点头,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张内存卡,然后找了个东西插进去,找到里面的视频,播放给步明达看。 “就是这个贱人,给我打!” 白珍的声音一出,步明达的脸色就青了。 这个视频,是聂芷蓝被打的那天拍下来的。 “聂董,我不明白你给我看这个的用意。”步明达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冷静道,“这只是一场误会,我和大小姐之间是清白的。” 他口中的大小姐,自然就是聂芷蓝了。 聂合欢脸上挂着无害的笑容,没说话。 “这事是白珍不对,她误会了大小姐,我会让她亲自上门道歉!聂董,白珍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那个女人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状况吗? 也不知道她和聂合欢说了什么。 不过,这事情牵扯到聂芷蓝,他相信聂合欢也不敢对外人说,毕竟传出去对聂家也不是什么好事。聂家的名誉受损,到头来最受影响的还是她自己! “步经理,你先不用着急,等看完东西再说。” 步明达心一惊。 难道她手上还有什么东西? 没让步明达等多久,梓涵从自己手上拿着的文件夹里拿出一沓照片,在桌子上摊开来。 步明达眼神一扫,身子微微颤抖。 那些照片,全都是他和聂芷蓝在酒店开房的照片。虽然没有两人在房间里做那档子事的照片,但是从后面两人出酒店时的变化来看,傻子都知道他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这……” “哎呀,步经理,我也是有点为难呢。”聂合欢渐渐收了笑,对着他道,“步夫人把这些东西都交给了我,说我姑姑当了小三,破坏他人婚姻。我好不容易才劝说住了步夫人,她答应暂时不会对外公开。” 步明达沉默了半晌,才艰难道,“你想怎么样?” “步经理,你这话可就误会我了。如果不是你们被人抓到了把柄,我也不会……你说对吧?” 看着她一副“都是你们做事不小心,被人抓住了把柄,这怨不得我”的表情,步明达憋屈得差点吐血! 又是这样! “聂董,既然大小姐是你的姑姑,你不该为她着想吗?这事要是捅出去,你的颜面也都丢光了吧?” 步明达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如果聂合欢不想聂家被人看笑话的话,就该知道绝对不能让白珍把这事说出去。 “哎呀,步经理,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聂合欢舒服的挨着椅背,说出来的话又是让步明达吐了几升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当年她跟人私奔的时候,我爷爷可是说了没她这个女儿,这事青阳市的人都知道,我想他们是不会想到聂家身上来的。” “姑姑也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做的事情要自己承担。再者,聂家可没有一个当小三的女儿!” 这话,像是一捶重石,狠狠的捶在了步明达的心上,尤其是那句“当年她跟人私奔”。 当初他是被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脑,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终于能和爱恋多年的人在一起的喜悦中,完全忘记了那些过往,忘记了当年她做出那件事情时,自己有多错愕和愤怒。 既然她都可以和那个野男人在一起,为什么就不能答应自己的告白呢?他不相信,自己对她的好,对她的爱她一点都感受不到! 步明达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聂合欢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步经理,因为这些事情,我暂停你的职务,你没什么意见吧?” “什么?” 步明达脸色愈加难看! 表面上说是停职,谁知道她是不是想趁机让她的人顶替自己的位置? 他绝对不会答应的。 一看他的表情聂合欢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她也不着急,只是漫不经心的翻着那些照片,嘴里还发出啧啧声,听得步明达难堪到了极点。 “我知道了!” 不甘心的甩下一句话,步明达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聂合欢意味不明的笑了,转身,看向从小隔间里走出来的白珍,“步夫人,方才步经理说的话你都听见了。他现在是一心维护那个人,我也没办法呢。” 白珍惨白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刺耳的铃声。她呆呆的从手提袋里掏出手机,发现来电的人是自己的丈夫。她的表情是麻木的,谁也不知道她的内心正在想什么。 她直接挂断了,然后关了机。 聂合欢也不说话,只等着她最后的决定。 良久。 白珍缓缓抬头,一句一字的说着,仿佛用尽了自身的力气,“你提出来的合作,我答应了!” 这天底下不是只有步明达一个男人。既然他对自己不忠在先,那她也没什么留恋的! 孩子,财产……她一丁点儿都不会留给那对奸夫淫妇! 聂合欢朝着梓涵示意,后者心领神会,带着白珍走出办公室,然后从另外一条道离开了海信,免得和步明达撞上。 而此时此刻,步明达还在不停的打着电话。 白珍的手机已经关机,白家的人也不会接他的电话,他只能打给经常和她在一起的几个姐妹。可是没有想到,接连打了几个人,对方都没有接听。到了后来,自己直接被拉进了黑名单。 该死的! 恶狠狠的捶了下方向盘,他抽了口烟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打给聂芷蓝。她倒是很快接了起来,不过听声音似乎是在睡觉。 压下烦躁不已的心,步明达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你在哪儿?我想见你。” 聂芷蓝以为他是想了,在心中暗骂了一句精虫上脑的男人,“在家休养。我身上的伤到现在还没好呢,白珍那个死女人下手可真是够狠的!” 顿了顿,她又妖媚的笑了几声。 “你也太用力了,我身上某些印记还没消掉呢。好在我这几天也不用出门,聂家其他人并不知道。只是飞沉和春柳他们……” 瞒过自己的女儿是很容易的,但是飞沉就……好在他对自己的私人事并不关心也从不干涉,她随便找个借口就糊弄过去了。 步明达却是不想听她说这些,语气前所未有的强硬,“我有事情要和你说,现在必须要见你!若是你不来的话,那我们之间就完蛋吧!” 有那么瞬间,聂芷蓝是想直接破口大骂,说完蛋就完蛋的!但她毕竟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很快就感觉到了他的异样,迅速爬了起来,“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赶过去!” 想着自己当初风光无限,步明达见了自己话都说不利索,可现在他不但敢跟自己大呼小叫,而且还是用着命令的语气,听着就让人不爽。 可有什么办法呢?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得宠的豪门大小姐了,现在的她还得看人鼻息活着! 出门的时候,聂家似乎没人。聂芷蓝一门心思都在步明达上,哪里能注意到这异样。 驱车到了两人幽会的酒店,她熟门熟路的上楼,走在过道的时候下意识的低头,甚至还压低了自己头上的帽子。 她知道在这里遇见熟人的可能性很低,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这么做了。她是真的不想被人知道自己跟步明达有瓜葛。 进了房间,她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喝着闷酒的步明达。 两人眼神对视,谁都没有说话。 聂芷蓝走过去,下意识就坐到了他对面,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 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就想起了自己那死去的丈夫。 两人出国之后他就经常喝酒,到后面他一喝酒就必定拿自己出气!眼中充斥着厌恶,她出声道,“别喝了!我已经来了,你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也不知道他急匆匆的喊自己来是做什么。 步明达却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话,依旧是一口一口的喝着酒。噌的一下,聂芷蓝肚子里的火气就上来了。她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到了地上。 酒杯碎成了玻璃渣。 “我让你别喝了,你没听见吗?!” 他这是打算做什么?喊自己来却不说话,是逗她玩吗? 瞧着她生气的模样,步明达忽然就笑出了声。 聂芷蓝一脸莫名其妙。 大笑了一会儿,步明达忽然收住笑,面色狰狞,“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不过是想对付聂合欢,所以才勾引我!” 聂芷蓝瞪大了眼睛,面上全是不敢置信。 他这话……是几个意思? “步明达,你最好掂量下自己的话再开口!”聂芷蓝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道,“什么叫做我勾引你?!是你自己说你对我念念不忘,是你自己先来撩拨我的!怎么,现在得到手了,你又不想要了是吗?” 她就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被她这番质问给问住了,步明达顿了顿,辩解道,“如果你真的对我有意思的话,当年你为什么要跟那个男人私奔?!你知道你那样做对我打击有多大吗?你宁可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也不愿意接受我!” 是了。 他耿耿于怀的地方,就是这里。 那个男人也没自己优秀,可她就是甘愿为了他跟老爷子闹翻,甚至不惜放弃一切跑到国外!如果那个男人没死的话,她根本就不会回国,更加不会找上自己! 她不过是为了得到聂家,才会接近自己,勾引自己! 本来自己在海信待得好好的,聂合欢也并不知道自己是聂骏坤这边的人。可她出现之后,自己接连被聂合欢抓住了把柄,甚至现在连到手的职务也要没有了。 这个打击对他来说真的太致命了!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也就算了,连自己手上有的也要失去。万一将来自己什么都得不到的话,岂不是血本无归?! 越想越觉得不安,又想着白珍的态度多半是要离婚了,他恨恨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眉眼间都是纠结,“你只是想利用我,你对我根本不是真心的!” 瞧见他那样,聂芷蓝倒是冷静下来了,又重新坐了回去,“你真以为当初我跟他走,是我自愿的吗?” 步明达愕然抬头! “我不想跟他走,可是他威胁我,说是我不走的话他就杀了我!甚至,甚至他还知道了我感情上的变化,他怀疑我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聂芷蓝神色痛苦,“他怀疑是你,跟我说要把你杀了!” “我当时害怕急了,我怕他对你下手,所以只能假意顺从他。我本来想着找个机会和我父亲说,可他不愿意见我,就连我哥他们也是不相信我。” “我没有办法,我太害怕了。我不知道要找谁……” 看着她不像骗人的样子,步明达原本已经坚定的心又动摇了。他迟疑着走过去,手抚摸着她的后背。 聂芷蓝双手捂着脸,呜咽着扑进他怀里。 “你怎么能说这样伤人的话呢?你口口声声说我对你别有用心,说我感受不到你对我的爱!那你呢?你能感受到我对你的眷恋吗?” 步明达手脚僵硬,因为酒而翻涌上来的热血也凉了些,“对……对不起。” 她那么单纯,怎么会有那些龌龊的心思呢?是自己想错了,差点就中了聂合欢的挑拨离间计! 聂芷蓝发泄般捶着他的胸口,几十岁的人了却还有着少女的姿态,看得步明达越发的心软,语气也轻柔了几分,“好了,蓝儿,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 抹一把泪水,聂芷蓝不依不饶道,“当然是你的错!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你对我不信任,而且还觉得我下贱!既然如此,以后我们就不要来往,之前发生过的事情都不算数!” 说完,她作势就要挣脱出他的怀抱。 步明达哪儿能让她走。 现在他所拥有的,可就她一人了。把她牢牢的捏在自己手上,滔天富贵还不是手到擒来?相比之下,失去一个白珍,根本不算什么。 刹那间就分清了利弊,步明达又继续哄着,说着些不曾对她说过的甜言蜜语,直接把她哄得面红耳赤,身子也瘫软在了自己怀中。 两人就势倒在沙发上。 温存过后,两人各自进了浴室洗澡,然后回到床上休息。 聂芷蓝趴在他胸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被子,“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竟然会变成那样。” 步明达正犯困呢。毕竟体力不如年轻的时候,方才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他哪儿还能有力气,听到她问话,没有说的欲望,只是含糊道,“我们进酒店的照片被白珍拍到了,她还交给了聂合欢……” 聂芷蓝身子一紧,“怎么会?!” 她的手无意识的抓住了步明达的胳膊。他吃痛,整个人就清醒了许多,“我不会骗你的。聂合欢手上的确是有着我们两人那啥的照片。而且她还威胁我,说是把照片公布出去!” “她疯了不成!”聂芷蓝坐了起来,眼眸里暗光不断闪烁,“我也是聂家的人,这些事情捅出去,对聂家,对她都没有半点好处!” 难道她想除掉自己,已经到了不惜牺牲一切的地步? 步明达欲言又止。 聂合欢说的那些可不是什么好话,自己说出来的话,说不定她又要跟自己闹了。 见他这样,聂芷蓝又没由来的烧了一把火。她推了推他,没好气道,“怎么,你也被那个女人收买了,开始瞒着我了?” “我是那样的人吗?”步明达被她纠缠得烦了,也就不再顾及她的想法,直接道,“她说你已经被老爷子赶出聂家,就算丢人也丢不到她脸上!” 又是这件事情! 被老爷子赶出聂家的事情已经化成了一根刺,刺在聂芷蓝的心上。平时不去触碰的时候不会有感觉,但当别人提起的时候,那根刺就会狠狠的插入她的心,让她恨不得把所有的知情人都杀光! 敏感的话题再度被提及,两人都沉默下来。 步明达彻底清醒了,也又有点后悔了。 若是没有聂芷蓝,也许他的生活不会变得那么糟糕。自己按部就班的话,说不定什么都不用失去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而且…… 和聂芷蓝在一起的话,她肯定不会再允许自己在外面找女人。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还是在意她跟男人私奔的事情。 就算他们两人以后公开了他们的关系,外面的人也只会记得她跟男人跑到国外,然后被赶出聂家的事情。那些人肯定会认为他是个接盘侠,背地里耻笑他! 他始终觉得聂芷蓝给他戴了顶绿帽。 不过这些话他没有说出来。 聂合欢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不会再信任自己。很快的,她就会找人顶替自己的位置! 白珍那边已经是回不去了,不然的话她不会不接自己的电话的。他手上的筹码,只剩一个聂芷蓝。再把这个筹码弄丢了的话,他就会被打回原形! 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的位置,他说什么都不会撒手的! 沉默半天,聂芷蓝总算是开了口,“既然她对我不义,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原本都是我的!我会全部都夺回来,然后看着她再次被赶出聂家,尝尝我现在的滋味!” 步明达没吭声。 “我知道你还是不信任我。”捋了下自己的头发,聂芷蓝硬声道,“如果我对你没有感觉的话,我怎么可能会找上你?就算我是离过婚的女人,可以我聂家千金的身份,你觉得我会愁嫁不出去吗?!” 多的是男人想跟她套近乎! 这话戳到了步明达的心。他勉强笑了,在她额头上留下一吻,“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相信,只要我们联手,未来的日子会好起来的!到那时候,谁又敢说我们的闲话呢?” 似乎怕她不相信,他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心脏的位置,“这么多年,我的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人。你要是还生气,干脆把我的心挖出来吧!” 这样骗小女孩的招术,对聂芷蓝依旧有效。她娇羞一笑,另外一只手攀上了他的身子,微微仰头,眼中全是炽热的渴望,“证明给我看。” 如狼似虎。 步明达在翻身压上她之前,脑海里回荡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他现在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可没办法,她需要,他就必须满足。某些方面不和谐的话,她肯定很快就会对自己没有兴趣。 而且,他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真的不如其他年轻男人了。 从床头柜里掏出某粒药吃了下去,两人开始了第二次翻滚。 == 聂合欢进客厅不久,刚从外面回来的聂骏辉也走了进来。两人眼神对上,瞬间爆发出激烈的火花。 “看见我这样,你很开心是吗?”聂骏辉咬牙切齿的盯着她,“你不会得意太久的!” 他决定了,要改变对她的策略! 聂合欢拨了拨一缕不听话的头发,无辜的反问,“四叔,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聂合欢,你就不要再装傻了!你对和辰见死不救,不就是因为我们之间敌对的立场吗?!小小年纪心思就这样歹毒,小心将来全都报应到你的后代身上!” 等他夺回聂家,他一定要狠狠的折磨她,一定! “哦,是那件事啊。”聂合欢似乎刚想起来,恍然大悟道,“四叔,我已经向你解释过了,对方一个堂主想见我我就得去,那岂不是把我们聂家放在很低的位置?聂家祖先打拼多年才能拥有现在的位置,我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把它毁了!再者,聂和辰已经从族谱上除去。说白了,他已经不再是我们聂家的人,我为什么要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出面呢?” 聂骏辉绷着自己的脸,满眼杀气! 梓涵不动声色的走到聂合欢身旁。 只要聂骏辉敢动手,她就敢把他从客厅丢出去! “希望你不要有求我的那一天!” 最终,聂骏辉只是抛下一句重话,就先怒不可遏的上了楼。 梓涵眼神担忧,“大小姐,这段时间您行事千万要小心,我总觉得他们不会就这样罢休!” 虽然自己会一直陪在大小姐身边,但世事难料,谁都不敢保证不会有什么意外。她希望她能多点防范意识,不至于让对方得逞。 聂合欢拍了拍梓涵的肩膀,表示自己知道。 见她真的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梓涵这才松了口气。 另外一边,上了楼的聂骏辉进了书房,看见里面不止肖欣琴在的时候,他脸上愈发难看。肖欣琴在闭目养神,听到声音,缓缓掀开眼皮,喜怒不明,“老四,以后你不要再管和辰的事了。” 聂骏辉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母亲,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 瞧着一向冷静的儿子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肖欣琴冷哼一声,用着不容置疑的声音道,“聪明如你,怎么会不明白?我现在是正是通知你,不是找你商量的!” 见她真的是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聂骏辉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看向聂骏望和聂骏才,发现两人也都神色凝重,显然在他来之前他们已经讨论过了。 “聂辰是我的儿子,我不管他的话谁会管他?!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送命吧?!” 尤其,那是自己最小的儿子。 肖欣琴脸皮子动了动,眉眼染上了一层薄怒,“我说的话你都听不见了是吗?!就因为他,我们接连败在了聂合欢手下!就因为他,我把自己的底牌用了!老四,你告诉我,我还要为他付出多少?!我肖欣琴不止他一个孙子,也不止你一个儿子!” 这话说得有点严重了,聂骏望赶紧扶着她坐下,“您身子不好,不要随便动气。” 说完,他又转头去看聂骏辉,“老四,你还不赶紧跟母亲道歉?” 聂骏辉怔在原地,没动。 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以利益为重的,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真的要放弃自己。 被放弃的人不该是老三吗? “哼!”见他不说话,肖欣琴又是动了怒,“你知道我请得宗嘉言出马,付出了什么吗?就因为一个小小的聂和辰,我把我们最后的底牌都用了。我已经做到了这份上,你们还想我怎么样?下次,下次是不是要了我这条老命?!” 真没有想到,到头来最让她伤神的竟然是她赋予厚望的小儿子。 聂骏辉也不敢把她气成这样,当下就认了错,“是儿子不好,是儿子让您失望了。” “我早就跟你说过,要想成大事的话,就不能拘小节。和辰已经是废了,你再怎么照顾,他也成不了大气候。我最后再警告你,以后你要是再因为他的事情来烦我,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当初她也是很疼聂和辰的,毕竟是双胞胎,长得很喜庆。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孙子竟然接二连三的给自己惹了那么多的麻烦。 聂骏辉动了动嘴唇,没说话。 在一旁的聂骏才眼神诡谲,忽的劝解道,“老四,儿子没了还可以再生,反正你还年轻嘛!实在不行,你就让四弟妹认一个,反正你外面的私生子也不少……” 肖欣琴和聂骏望同时皱眉。 “不愿意也没关系,不是还有和亮吗?他也是你的亲儿子,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老三。”聂骏望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你少说两句吧。” 他听着这话怎么感觉不对劲。 聂骏才哼哼两声,不满道,“我又没说错,为什么不让我说?是了,你们都看不起我,觉得我这个儿子、弟弟没用,给你们丢脸了呗!” “胡说八道什么!” 肖欣琴还是很有威严的,她一出声,聂骏才立即缩了脖子,不敢再吭声了,只不过心中依旧不满。 他们果然还是瞧不起自己。 见敌人的毛都没拨掉,倒是自己这边已经隐隐有了分化的趋势,肖欣琴面色凝重,对着三人语重心长道,“你们可是亲兄弟,要是连你们都不团结起来的话,怎么可能从聂合欢手上拿回聂家?你看看你们现在的模样!若是被聂合欢或者是聂骏坤看见了,他们肯定很开心!” 三人不由得敛了神。 “将来的一切都是你们三兄弟的,到时候你们要做什么我不管,但现在,都给我收起你们的小心思!若是让我知道谁做了对不起自家兄弟的事情,就别怪我这个做母亲的狠心了!” 聂合欢的目的就是这个吗?不断的挑拨分化他们三兄弟,从而不费一兵一卒的就把他们拿下! 说完这些,肖欣琴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她还想再叮嘱两句,书房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了进来,一个全身都是名牌和金光闪闪的首饰的贵妇人跑到肖欣琴面前,哇的一声就哭起来了,“妈,我那可怜的儿子做错了什么?竟然被个贱人赶出了聂家!” 聂骏辉看也不用看就知道来的人是谁,拉下脸训斥道,“易荷!你给我滚出去!” 他们谈事情的时候,向来不允许她们几个妇人在场。 她们帮不上忙也就算了,嘴巴还特别大。再三让她们保密的事情,她们转头就能告诉自家亲戚或者是所谓的闺蜜,从而闹得众人皆知! 易荷哭声一顿,旋即更加大声了!她什么都不管,直接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哭声嘶声裂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死了妈! “我那可怜的儿子和女儿哟!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一个被关了起来,一个被赶出了聂家!要是我在家的话,是绝对不会允许别人这样对待他们的!” 她不过是出了趟国,怎么回来之后就变天了? 肖欣琴被她吵得头有点疼。知道今天这事是谈不成了,她对着聂骏望示意,然后站起来,想要走人。易荷哪儿会让她走,扑过去抱住了她的腿! 冲劲有点过大,肖欣琴一个惊吓之下,重心不稳,眼见着就要往后跌去! 聂骏望脸都黑了,赶紧扶住了她,转头训斥道,“四弟妹,瞧瞧你做的好事!还不赶紧跟妈道歉!” 易荷是个泼辣性子,别的不会,哭倒是练得炉火纯青。 “妈,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被外面的那些谣言吓到了!你告诉我,和辰并没有被赶出聂家,对不对?您说呀,这不是真的!” 肖欣琴气得双眼发黑,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媳妇,“放开!我让你放开听见没有!” 易荷有点发怵的松开手,但是依旧不肯放肖欣琴走。为了挡住她,她直接就在地上撒气泼来,双手不断拍着自己的大腿,一个劲的哭嚎,“苍天啊,谁那么不长眼,竟然这样对我家和辰啊?他还是个孩子,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没了聂家,他还怎么活啊!” 聂骏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走过去一把扯住易荷,把她往上提,“我让你别闹了,听见没有?!” 见自己的丈夫不帮自己,易荷也是恼了,双手狠狠的拍打着他的胸膛,“和辰可是你的儿子,你这个父亲是怎么当的?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护不住!” 被戳到了自己心中的痛处,聂骏辉绷直了脸,双眸全是黑色的风暴,看起来恐怖极了!换做是平常,易荷肯定就会灰溜溜的收手了。可现在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哪儿能顾得上看他的脸色? “你要是再闹下去,我就把你送回易家。”聂骏辉手捏着她的胳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我说真的,不信的话你再哭一个试试看。” 易荷吃痛,总算是恢复了几分清醒。尤其是看到聂骏辉的眼神仿佛可以吃人似的,她心里也是没底,赶紧就抹了把眼泪,“和辰可是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她嘴上依旧不饶人,但手却麻利的放开了肖欣琴的退。 “老四,好好的管教你的媳妇!就是因为有她这样一个妈,和辰和羽才会变成今天这样!” 说完,她直接甩了手,满脸怒气的走了。 聂骏望和聂骏才也是叮嘱了他几句,然后识趣的离开书房,把地方给两人留下。 书房的门关上,聂骏辉毫不犹豫的,反手就是给了易荷一巴掌!后者呆呆的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真是丢尽了我的颜面!” 若是只有自己母亲在场也就算了,但她这回却是在老大和老三面前丢光了脸!只要一想到方才那两人也看到了她这市井泼妇的样子,他的头就止不住的痛。 他怎么就娶了这样一个女人。 “你现在知道我给你丢脸了?!”反应过来之后,易荷也是愤怒了,破罐子破摔似的喊道,“当初你早干嘛去了?你们聂家来我家提亲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自己都没嫌弃他这个丈夫,也不追究他在外面找女人的事情,他倒先数落起自己来了。 知道跟她讲理是讲不通的,聂骏辉摁了摁自己的眉心,“现在追究那些事情有用吗?你要真觉得过不下去,大可以直接回你们易家!” “呵,我回去好给你在外面的女人让路是吗?告诉你聂骏辉,我就是死,也要占着这个位置!我绝对不会让外面的女人对我的孩子下手!” 要是让外面的女人上位,自己的孩子不可能会有好下场的! 一瞬间,聂骏辉是真的很想冲着她说“那就去死吧”!但想到自己的大儿子,他又硬生生的忍住了,“我不想和你吵,没意义!” 易荷本来就不想和他吵,揪着他的衣领质问道,“和辰和羽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和辰会被人赶出聂家?你不是也在家吗?为什么不阻止?!” 本来她还打算在国外多待几天,谁成想计划赶不上变化。得知自己儿子女儿出事了,她立即飞了回来。方才她可是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放就冲进来的。 “为什么?!”聂骏辉也是来了气,“都说慈母多败儿,我现在算是深刻体会到了!若不是你太宠和辰,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知道他为什么被赶出聂家吗?我告诉你,是因为他让人去刺杀聂合欢,还蠢得被人抓住了把柄!” 刺杀聂合欢并不是什么大事,若是他成功了,还会是他们的大功臣!然而他却蠢得随便在街上找几个混混,还不懂得掩饰自己的身份,直接让聂合欢抓住了把柄。 如今没有丢掉小命,而只是被赶出聂家已经算是好的了。 易荷惊呆了。 这…… 她真的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小儿子会做出来的事。 “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别人别有用心的陷害!和辰是个好孩子,他不会这么做的。” “我已经解释了,你不信是你自己的事。”聂骏辉推开她,整理了下自己的领子,“不然,你自己去和你的好儿子当面对质也行!” 易荷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好了。 半天,她又问道,“那,和羽呢?” 她总不会也让人对聂合欢下手了吧? 聂骏辉手一顿,没说话。 易荷心悬得高高的,总觉得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聂家发生了很多大事。他们以前那种安逸的日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聂合欢呢?我要找她说理去!” 一个已经被赶出聂家的人,凭什么能当聂家的家主?又是凭的什么,她把自己的儿子赶出聂家?最不该出现的人就是她,最该死的人就是她! 本该消失的人,为什么还要出现! ------题外话------ 奖励已发== 081 护妻狂魔 正当易荷满世界的想要找聂合欢的时候,她本人正在参加着无聊的宴会,脸上挂着一抹虚假的笑。 这次陪她来的人不是祁贺,而是沈瑾修。 想达到他的目标,他必须认识更多的人,这也是为什么聂合欢选择带他来的原因。 “哎,聂合欢身边的男人是谁啊?长得挺帅的,不过不知道是谁家的少爷。” “该不会是她的新欢吧?啧,你说要是被祁贺看见了,两人会不会打起来?毕竟她公然带着别的男人参加宴会,就等于是给祁贺带了顶绿帽呢!” “管他呢,反正到时候打起来,我们就在旁边看戏好了。” ……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两人并不是没有听见,不过都没当回事而已。 “祁贺?”细细品味了一下这个名字,沈瑾修挑眉,“就是你那便宜老公吗?” 聂合欢:“……是。” 得到答案,沈瑾修没继续问下去,只是点头道,“看来我以后见着他要绕道走了,不然人家真以为我是来抢人的,后果不堪设想!” 十万只草泥马从自己内心狂奔而过,聂合欢麻木着一张脸,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他说的话。 这人总是没个正经,谁把他的话当真,吃亏的人就是谁! 两人在宴会厅里走了一圈。 不得不说,沈瑾修真的挺适合混这个圈子的,游刃有余的在众人间穿梭,随便一个人都能与之谈笑风生。不出一会儿,他就交到了几个所谓的朋友。 聂合欢看着他微笑的模样,心中也是感慨万分。 她相信,这个地方困不了他太久,很快他就会重新回到属于自己的舞台,然后把那些曾经践踏过他的人狠狠的踩在脚底下。 敛了神,她面带微笑,又带着他认识了好些人。 刚开始的时候,别人都是看在聂合欢的面子上才跟沈瑾修交谈,毕竟他只是海信的一个小小总监,不值得他们多多关注。可随之的交谈却是打破了他们的自以为是。 很快的,众人都知道了聂合欢对他的重视,也知道了他本人自身能力强悍,不出几年又是商界的一个风云人物。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不认识沈瑾修的。宴会厅里,还是有着不少大佬听说过沈瑾修的名字,在得知他现在投靠在聂合欢旗下的时候,他们的表情都很怪异。 真不知道聂合欢是从哪儿捡到的这个宝贝,他们怎么就没有这个运气呢? 打完招呼,两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如今楼市正旺,你不打算掺和一脚?” 现在楼市被炒得很火,三大豪门里的另外两家可是已经迫不及待的投资进去了。按理说,聂家是三大豪门中最有实力的,能成为房地产大国的也该是他们才对。 但现在,聂合欢竟然是半点动静都没有,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若非他了解她的为人,指不定真的会以为她是傻子,有钱不赚! “现在还不是时候。” 聂合欢只说了一句话,便不愿再多说了。 沈瑾修耸肩,也没在意。 反正他说这话,只不过是随便提一下而已,并不是真的要聂合欢听从自己的话。他知道,她有自己的主意。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凌天香就带着凌睿走过来了。见到沈瑾修,对方诧异了一下,旋即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合欢,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沈瑾修无所谓的站起来,刚想走,聂合欢却是道,“香姨,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好了,瑾修不是外人。” 凌天香又是愣了,神色略微尴尬,“我一直都想找个时间跟你道歉,上次的事情真的对不起了。本来我不该说这些话的,但我想我不说清楚的话,只怕我们之间会有误会。” 还没等聂合欢说话,她就简单的把叶疏绮会出现在凌家的原因说了一遍,“都是我二哥的主意,我也劝他不要那样做。但是我……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错。” 看着自己母亲那自愧的模样,凌睿心里也不是滋味,“合欢,这次是我们凌家不对,还请你原谅!” 人家母子都再三道歉了,聂合欢也不想再拿乔,淡淡道,“香姨,我没有生气,只是希望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能先通知我,不然我也会很尴尬的。” 站在一旁的沈瑾修差点笑出声。 他可没看出来她哪儿有半点尴尬的样子。 虽然当时的场景他没有亲眼看见,但是光用想的也能想得出来。按着她不肯吃亏的性子,凌家的人肯定没讨到什么好处,甚至还惹了一身腥。 不然的话,今天他们怎么会亲自来道歉呢? 见她真的不是假装不生气,凌天香也算是略微放了点心,拉着她的手道,“我这心里始终是过意不去。这样吧,以后你有事情就来找我,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帮,这也算是我一点心意吧。” 聂合欢假装不经意的抽出自己的手,笑道,“那就谢谢香姨了。” 说完了话,凌天香也不多耽搁,转身先离开了。 凌睿没走,满脸复杂的看着聂合欢,“合欢,你真的成熟了很多。” 这句话说得有点莫名其妙,聂合欢却是听懂了,“没办法,生活所迫嘛!毕竟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当个永远衣食无忧的小孩子呢?” 凌睿点头,算是赞成她这话。 她说的没有错。 生活在逼着他们前进,如果待在原地不肯向前走的话,最终只能落得个淘汰的下场。 “合欢姐!” 曹青妙笑盈盈的走过来,也不管聂合欢什么反应,亲昵的挽住了她的胳膊,“我们可是好久不见了!上次我还去聂家找你了,可惜你不在。” 本来还想去聂家找聂合欢套近乎,顺便从她手上拿点好东西的,可是却扑了个空。 聂合欢有点想笑,最后硬生生忍住了,“原来是青妙啊,我还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没得人家的允许就抱住别人的胳膊呢!” 曹青妙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别的东西吸引住了。 聂合欢的手腕上带着一个碧绿的镯子,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货色! 想着上次她随随便便就把价值百万的镯子送给自己,曹青妙不着痕迹的吞了吞口水,假装刚发现一般,讶异道,“哎呀,合欢姐,你这个镯子可真好看,能不能也给我戴来瞧瞧呀?” 见她的目光完全黏在了自己手上的镯子上,聂合欢笑了笑,甚至还抬起手,晃了晃,“你也觉得好看是吧?” “嗯嗯!” 曹青妙忙不迭的点头,就差没有失态的流口水了。 “可惜是个假货。”聂合欢笑容不变,在她诧异的眼神下继续道,“我觉得做工不错,就戴来玩玩了,你要是真喜欢,不如送给你好了。” 这下曹青妙可傻眼了。 就算她不是行家,也能一眼看出那玉镯质地圆润,而且手工细致,打磨得非常光滑。方才她抬手给自己看的时候,正好是对着灯光,看起来格外的翠绿,不可能是假货。 她眼珠子转动了两下,心中打定了主意。 聂合欢一定是怕自己跟她要那个镯子,她不想给自己,所以随便找个假货的借口糊弄自己。 哼。 她才不会上当呢。 “合欢姐,你真的要送给我吗?那我可就真的收下了。” 说完话,她就着急的去拿那个镯子,生怕聂合欢反悔似的。 瞥见她手腕上还带着自己之前送给她的镯子,聂合欢又是一声轻笑,拦住了她的动作。在对方问出口之前,她指了指那镯子,“我今晚也没带备用的首饰。如果把这个镯子给你的话,我的手腕就空了。这样吧,如果你真的想要,我把这个送给你,你把你手上的那个镯子给我,如何?” 这话一出来,曹青妙又愣住了。 如果她说的真是实话,她手上的那个镯子是假货的话,自己岂不是吃亏了?可要是真的,自己用个镯子换回价值更高的,那可就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反正这镯子原先就是聂合欢的。 这么想着,她下意识的看向聂合欢,发现对方的手正无意识的抚摸着玉镯,眼中全是不舍。 “好啊!” 曹青妙立即痛快的答应了,甚至还怕她反悔,强盗似的褪下她手上的玉镯给自己戴上,这才慢吞吞的把自己的玉镯给聂合欢,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总有一天,她会把这个玉镯拿回来的。 虽然损失了一个玉镯让曹青妙很是心痛,但是想到自己手上这个新的玉镯价值更高,总的来说自己是赚到了,她的心情又变好了。依旧是亲昵的挽着聂合欢的胳膊,亦步亦趋,仿佛是怕她走远了似的。 “合欢姐,怎么不见姐夫呀?” 姐夫?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上次她见到祁贺的时候,喊的还是祁先生吧? “他有事要处理。” 曹家是聂家的附庸,无非必要,聂合欢并不想多生事端。所以,她也没有赶走曹青妙,不过走着走着,她还是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曹青妙满脸失望的收回视线,目光又投向还没走的沈瑾修和凌睿身上。 她不认识沈瑾修,而且对方的年纪比她要大一些,所以她很快就移开了视线。但是在看到凌睿的时候,她的眼眸立即亮了起来,“凌少!” 凌睿顿时如临大敌,戒备的看着她,“有事?” 他可不想给自己惹上麻烦。再者说了,这个女人也不会是他的菜。 方才那一幕他可是全都看清楚了好吗?这样一个贪财又小气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会喜欢。 曹青妙可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以为对方对她还是感兴趣的,主动伸出手,“我叫曹青妙,很高兴认识你。” 凌睿没伸手,只是对着聂合欢道,“我想起来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办,就先走了,你们玩得开心。” 说完,他立即跑得没了人影,就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着他似的。 曹青妙不甘的跺了跺脚,转头看见沈瑾修正好笑的望着自己,连忙又恢复了自以为矜持淑女的模样。 虽然她对沈瑾修不感兴趣,但是能得到男人的欣赏,也是从侧面证明了自己的魅力,她当然不会傻傻的自毁形象。而且……她很享受被别人注视的时刻。 沈瑾修顿时无语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他看她,完全是因为觉得她像只小丑,所以多看了两眼,而不是对她感兴趣好吗? 过了一会儿,跟曹青妙玩得比较好的几个富家千金也都走了过来,一脸欣羡。 她们家世和曹家差不多,但是因为曹家早早投靠了聂家,所以他们能沾聂家的光。但是她们家族就不行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跟聂合欢亲密的说着话。 人越来越多,聂合欢有点头痛,对着曹青妙道,“你跟你的小姐妹们去玩吧,我有点不舒服,先去休息一会儿。” 曹青妙假惺惺的问了一句,“合欢姐,你没事吧?” “没事,老毛病了。” 曹青妙这才跟着自己的一众姐妹朝着另外一边走去,边走还边跟她们炫耀,“这可是合欢姐刚刚送我的镯子,你们觉得好看吗?” 众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连连附和,“真好看!” 然而转过头,她们却换了副面孔,一脸的不屑。 呸!要不是曹家攀上了聂家,她们哪里需要奉承她。 见曹青妙走远了,沈瑾修立即笑出了声。 聂合欢无语的看着他。 “真是没见过这么蠢的,拿了个假的还到处炫耀,小心等下被人打脸。” 他方才可是看见了,就在曹青妙过来挽着聂合欢的手的时候,她偷偷从自己的手提袋里掏出了个玉镯换上。所以,曹青妙现在手上的那个是假的,真的在聂合欢包里。 好在周围没有人注意到两人,也就没人听到他们的对话。聂合欢叹了口气,悠悠的从手提袋中拿出那个真的玉镯重新戴上,又把从曹青妙手上拿回来的玉镯丢到了自己的包里。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从曹青妙手上把镯子拿回来。 她包里备着个假的镯子,就是怕在宴会上遇见曹青妙。没有想到对方那么蠢,又那么贪,被她随便糊弄就信了,乖乖的把玉镯换了回来。 不远处。 陆宛儿挽着聂和玉的胳膊,冷眼看着聂合欢跟沈瑾修谈笑风生的模样,不屑道,“那样一个不检点的女人也能做你们聂家的家主,我看你爷爷是生前脑子糊涂了,不然的话怎么会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 聂和玉面有难色,迟疑了一会儿解释道,“大姐她不是那样的人,这里面应当是有什么误会吧。” 收回自己的视线,陆宛儿的目光柔和了些,“和玉姐,你就是人太好了,才会被那个女人爬到头上来。本来你们一家子好好的,她一回来就搅得你们不得安生,就连我哥也……” 说到自己的哥哥,陆宛儿眼中全是崇拜,“我哥那样一个人,想要找什么样的女人不行?可偏偏他就像是被人催眠蛊惑了似的,眼里只能看见聂合欢那个女人。” 说到底,还是聂合欢的错。 如果她不出现的话,聂家就什么事都没有。重要的是,自己的哥哥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魂不守舍的模样。 聂和玉不好说话,只能勉强笑着附和过去,“陆大哥那么优秀,他会找到更适合他的人的。你也别担心,他肯定是有自己的主意的。” “哼。”陆宛儿傲娇的轻哼,旋即又亲热的挽着聂和玉的胳膊,在她耳边悄声道,“和玉姐,我觉得你跟我哥挺般配的,如果你能做我的嫂子的话……” 闻言,聂和玉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脸颊浮上一抹让人浮想联翩的绯红,“宛儿,你可别乱说。陆大哥是个很优秀的男人,他值得更好的,我配不上他。” “既然你都说他优秀了,你自己怎么不争取一下呢?”陆宛儿揶揄道,“难道你真的不喜欢我哥吗?” 直白的话语说得聂和玉面红耳赤的。她假意生气了,嗔了她一眼,“我不理你了。” 陆宛儿也不生气,笑嘻嘻的瞧着她,“和玉姐,你老实跟我说,你真的不喜欢我哥吗?我妈最近在忙着给我哥相亲,还问我的意见呢。” 要是她真对自己的哥哥有意,她不介意撮合他们两人的。 聂和玉娇羞的低了头。 陆宛儿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面上的笑容更盛,“那真是太好了。我真的很期待你成为我嫂子的那一天啊。” 这话刚说完,陆宛儿就看到自家大哥笔直的朝着聂合欢走去,立即收了笑容,拉着不明所以的聂和玉也走了过去,“走,我们去看看他们在聊什么!” “哎……” 聂和玉没能拒绝。 陆宛儿眼神坚定,拉得聂和玉的手腕都红了一块儿了。 陆景同刚走到聂合欢面前,陆宛儿就追了上来,“哥,我和和玉姐在这儿呢,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听到她的话,陆景同不悦的回首,“你怎么过来了?” 自家这个妹妹性格骄纵,可不能让她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陆宛儿冷冷一哼,“我要是不过来的话,你的魂儿都不知道要被哪个狐狸精给勾走了。明明都结婚了,还要出来卖弄风骚,我要是某人的丈夫,只怕得活活气死!” 傻子都能猜得出来她在指桑骂槐。 察觉到沈瑾修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聂合欢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就要走。 她可没功夫陪他们兄妹俩发疯。 见她要走,陆宛儿更觉得自己没想错,因此说出来的话越发难听,“有妈生没妈教的东西,这样的人真是豪门的耻辱,和玉姐,你说是不是?” 聂和玉又涨红了脸。 这回不是羞的,是尴尬的。 她扯了扯陆宛儿的衣角,以眼神哀求。 然而这样却让陆宛儿更加生气,觉得聂合欢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女,不然的话也不会把聂和玉吓成这样。 都是她连累了和玉姐和哥哥。 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在主持正义,陆宛儿声音也就不自觉的大了点,“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本分,整天就知道去勾搭男人,真是丢光了整个家族的脸!” 周围的人听到了动静,都好奇的看过来,在看清楚说话的人是谁的时候,众人的脸色都非常的古怪,尤其是他们看见陆景同以及聂合欢都在的时候。 聂合欢和陆景同有过婚约,这点他们是知道的。可现在,聂合欢已经嫁人了,而且嫁的人还是身份大有来头的祁贺。按理说来,他们两人应该没什么关系了才对,偏偏陆宛儿又提起了之前的往事…… “宛儿,你给我适可而止!”陆景同微怒,斥责道,“你听听你方才说的那是什么话?这是你一个女孩子该说的吗?给我闭嘴!” 见一向疼爱自己的哥哥竟然为了个女人对自己大呼小叫,陆宛儿心理更加不平衡了,“我不!哥,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恋恋不忘。这个世界上比她好的人多的是,你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 她才不要聂合欢当她的嫂子。 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根本配不上哥哥,而且把她娶进门,她也只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笑柄,不能为陆家做点什么。 一个二婚的女人,谁愿意要呢? 陆景同忍了怒气,对着聂和玉平静道,“和玉,麻烦你带我小妹去冷静冷静。” 聂和玉回过神,赶紧应了一声,拉着陆宛儿就要往外走,“宛儿,你听我的,我们到那边去吧。” 陆宛儿倔强的挣脱了她的手。 “我说的都是事实,有什么不能说的。怕被人说的话,那就不要去做啊。聂小姐,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呢?” 她称呼聂和玉为和玉姐,对聂合欢却道一声聂小姐,亲疏远近立见。 面对对方咄咄逼人的模样,聂合欢依旧保持着笑容,“陆小姐说的是。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些人,即便是有爹妈也依旧没家教,喜欢对别人指手画脚,还以为自己是在匡扶正义。也有那么些人,顶着所谓高贵的身份,却跟三四十岁嘴碎的市井泼妇一样,喜道听途说,爱八卦传谣,听风就是雨!” “你!” “陆小姐看起来似乎是生气了,可我没有说什么呀?啊,陆小姐该不会是自己对号入座了吧?” 这话一出,周围立即传来了隐约的笑声。 围观的人很多,根本找不到方才是谁笑的。陆宛儿攥紧了拳头,眼神冰冷,“聂合欢,你不用拐着弯儿来骂我。我实话告诉你,我就是不喜欢你,我就是觉得你不要脸!” 有了男人还四处勾搭,以为别人都是眼瞎的吗? “只要有我在,你这辈子都别想嫁进陆家。我绝对不会允许我哥把你娶进门,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哥,否则就别怪我不给你脸了!” 她的嫂子只能是一个人,但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她聂合欢! “哎呀,那可怎么办呢?”聂合欢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然后慢悠悠道,“我就是喜欢你看不惯我,但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呢!” “噗嗤。” 这回笑声更大了些。 陆宛儿愤怒的望过去,发现了依旧笑得乐不可支的凌睿和沈瑾修。她认得凌睿,自然不会轻易把人给得罪了。她不认识沈瑾修,只当他是聂合欢养的小白脸,立即把他当成软柿子来捏,“看什么看!不过是个小白脸,有什么好得意的!” 沈瑾修耸肩,“这位小姐,你是不是眼瞎?我脸可不白,别喊我小白脸好吗?” “哈哈哈哈……” 凌睿一手搭在沈瑾修的肩膀上,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陆宛儿的脸瞬间黑了。 “难怪能讨得这个女人的欢心,原来靠的不只是出卖……” “够了!” 见她越说越离谱,陆景同再也听不下去了,“你听听你方才说的是什么话?还不给我闭嘴?真是丢人现眼!” 从未被陆景同这样训斥过,陆宛儿满脸不敢置信,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哥,我真的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维护那个女人,我可是你的亲妹妹!” 她越发坚定了不能让他跟聂合欢在一起的信念。 知道在这里继续吵下去,只会让人看笑话。陆景同沉下脸,拉着陆宛儿就往外走。他绷着张脸,可以看得出来是真的生气了。 聂和玉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 “二妹,还不快去救你的姐妹?”她的身后,聂合欢凉凉道,“看来是女大不由人啊,既然二妹这么想嫁人,我也不能拦着,是不是?” 她这话一出,周围人看向聂和玉的眼神顿时变了。 聂家和陆家勉强算是门当户对,聂和玉看上陆家也不是什么可笑的事情。可偏偏,她看上的那个男人是聂合欢,也就是她姐姐之前的未婚夫,这其中的意味就值得人深思了。 他们可没有眼瞎。 陆宛儿不喜欢聂合欢,却很喜欢聂和玉,甚至两人还是很要好的闺蜜。聂合欢没有按着婚约嫁给陆景同,这其中,会不会是聂和玉捣的鬼呢? 心机深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不管是豪门还是权门,如果当家主母没有半点心机的话,只怕家宅会不安。可是,如果对方的心机都是用在对付自家人身上,那就让人避之不及了。 谁都不愿意娶个让自家家宅不安的女人回来。 而且…… 人家可是已经表明了态度要嫁给陆景同,他们这些人就算是有心和聂家联姻,想让自己儿子或者孙子娶聂和玉,对方也不会答应啊,何必上门自讨没趣。 聂和玉呆立在原地,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良久,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也不敢看其他人,“大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聂合欢还是笑着,只不过眼中多了几丝戏谑,“不知道没关系,有的人清楚就行。” 说完,她也不等聂和玉回答,带着沈瑾修离开了。 凌睿连忙追了上去。 “合欢,你等等我呀!” 二楼。 祁贺站在走廊边,手捧着一杯红酒。他的身边还跟着几个官员模样的男人,其中一人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道,“祁组长,您似乎一点都不担心祁夫人。” 他们几人可是在这里看了好久的戏。 祁贺不可置否。 男人抹了把汗水。 青阳市就是个火炉,谁来谁知道有多辛苦。这些年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唯恐得罪了哪方的人。也因此,做事不免有些中庸。好在上面的人知道这边的情况,并没有多为难他。不然的话,他要在这里待一辈子。 他在这里的任期已经快到了,接下来他只要等着升职然后调离这里就行。当然,前提是在这期间没有任何大事发生。不然,他可就前功尽弃了。 谁能想到,怕什么就来什么。 中央莫名的成立了个巡视小组,还好死不死的来了青阳市。原本平静的湖水被搅乱,谁都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在这场大乱中安然无恙的离场。 “汪市长。”正当汪鹏胡思乱想的时候,祁贺又再度开口,“身为政府公职人员,陆秘书公然纠缠有夫之妇,是不是有伤风化?” 汪鹏的心咯噔两声,下意识就朝副市长令元盛看去。 令元盛冷汗涔涔。 “汪市长?” 祁贺又喊了一句。 汪鹏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赔着笑道,“是有点不妥,我们会找个时间跟陆秘书好好谈谈。” “嗯?” 简单的一个字,却是让汪鹏汗流浃背。 想了半天,他也想不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只能无奈道,“不知道祁组长有什么建议呢?” 算了,到时候陆家的人问起来,他就说是祁贺的意思就好。陆家再生气,总不能真的跟祁贺对着干吧? 反正账算不到自己头上。 想着和自己并没多大关系,汪鹏就没那么紧张了。 祁贺哪里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不过他并没有点破,只是道,“这是你们地方政府的事情,本来我是无权过问也无权插手的,不过呢……被骚扰的人是我的夫人,我多问两句不过分吧?” 众人齐齐附和,“不过分,不过分。” 据说这人连最高位的那位的孙子都打,谁又敢真的说他过分呢? 祁贺摊手,嘴角的笑容很是欠扁,“我也觉得不过分。所以我觉得,让陆秘书换个岗位吧。最好是能锻炼人的,免得整天不干正经事,一个劲的纠缠别人的妻子。” 汪鹏本来想说点什么,但即将抬头的时候,祁贺的视线移来过来,让他如芒在背,冷汗冒得更加厉害了。 “……是,我们回去会好好讨论的,到时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陆景同算是完了,至少在祁贺还在青阳市的时候,他都翻不了身。 在他调离青阳市之后,会从副市长中提拔一个做市长,而副市长的那个空缺,则是由陆景同补上。所以本来按着正常的轨迹,陆景同是即将要高升的。 可惜啊,他遇到了一个不讲理的祁贺。 对方来头不小,别说是陆家了,就连风头最盛的楚家都不敢与之对抗。这回陆景同吃了个闷亏,一半是他自找的,一半算是他倒霉。 陆家本来还指望着陆景同能带动整个家族的崛起,现在看来基本是无望了。至少十年内,他们都没办法恢复到鼎盛时期繁荣。 他们也是看出来了,祁贺就是个护短的。谁对聂合欢不客气,他就能对人家的整个家族都不客气。 几人心中都有了计较。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祁贺! 当然,祁贺几句话就决定了自己的命运,这点陆景同是不知道的。 “你胡闹够了没有?!”把陆宛儿拉到一个角落里,陆景同不悦道,“你知道你方才像什么吗?就像是那些市井泼妇,没有半点教养可言!” 真是丢光了陆家的脸。 陆宛儿也是一肚子火,当下顶撞道,“你也好意思说我?你对聂合欢死缠烂打的时候,有想过自己是什么样吗?是你丢了陆家的脸,不是我!” 他们陆家是百年名门,聂家算什么?聂合欢又算什么?!当初若不是陆家需要聂家帮忙,聂家怎么可能有机会攀上他们家? 多少名门千金趋之若鹜,偏偏自家哥哥谁都看不上,硬要看上已经嫁人的聂合欢!那样一个水性杨**思又歹毒的女人有什么好的,值得他这样。 陆景同气得扬起了自己的手。 陆宛儿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半天,预想中的巴掌没有落下来,她再度睁眼,嗤笑道,“你竟然为了那个女人要打你的亲妹妹!哥,那个女人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药,让你这么迷恋她。” 陆景同收回自己的手,面色冷然,“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给我记住,你再来捣乱一次,就别怪我这个做哥哥的对你不客气。” 看来今晚回去,必须要让家里人好好的管教一下她了。 “你来啊!”陆宛儿梗着脖子,“你现在就不客气。反正你也不疼我了,干脆直接打死我算了。免得那个女人嫁进我们陆家,让我们成为青阳市的笑话!” 陆家百年名门,就要毁在他手上了。 刚降下去的火气又升了起来,陆景同忍了半晌才没有再动怒,不过语气依旧不好,“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去好好反省。另外,以后少跟聂和玉来往!” 聂和玉是聂家二房的人,和聂合欢是敌对的。他要是想获得她的信任,就得表明自己的态度。 “你疯了!” 她跟和玉姐可是多年的好友,让她不和她来往,她做不到。 “是不是聂合欢那个女人怂恿你的?不行,我必须找她理论清楚!”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哥哥沦陷。 陆景同知道自己和她是说不通了,咬牙拽住了她,往宴会厅大门口去。 车子在路上疾驰,陆景同抿着唇,一句话都不说。到了这个时候,陆宛儿就不敢说话了,只能不安的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车子开进了家。 下车,陆景同又是强硬的拽着她的手腕,不客气的拖着她往客厅走去。 陆夫人岑莲没有参加宴会,正在客厅无聊的看着电视。见到自己一双儿女走了进来,讶异道,“这个时候你们怎么回来了?” 按理说,宴会现在刚刚开始啊。 话说完,她立即察觉出了两人之间气氛不大对劲,看看自己的儿子,又看看气鼓鼓的女儿,着急道,“好好的,到底是怎么了?你们可别吓我!” 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生了这一双儿女,若是他们出了差错,她真的无法承受。 听到她的话,陆景同面色稍缓,松开了自己抓着陆宛儿的手,“你自己做的好事,你自己说。” 陆宛儿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她扶住了自己的身子,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我又没做错什么,该检讨的人是你!妈,哥哥竟然为了个女人差点动手打我!” 她委屈的扑进岑莲怀中,哑着声音道,“我不过是说了那个女人几句而已,他就当着众人的面不给我脸色看。他就是被那个女人迷住了心智。” 岑莲有点意外,“景同,这是怎么回事?” 陆景同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呼了口气才道,“别听她胡说,我不过是想跟合欢说几句话而已,她偏要冲上来说些难听的话。为了不让她丢人,我只能把她带回来了。” 岑莲更加意外了。 合欢……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他嘴里的合欢,是聂家的聂合欢? 岑莲是全职太太,儿女大了之后基本上就没什么事干。她每天跟几个好姐妹打牌,基本上很少关注外界的动向。不过饶是如此,她也知道聂合欢回来了,还出乎意料的当上了聂家的家主。 但,她不是结婚了吗? “景同,聂合欢可是已经结婚了,你还是少跟她来往吧。” 岑莲本来就很不满意两人的婚约。 在她看来,自己的儿子是最好的,区区一个豪门女根本配不上他。听到聂合欢已经嫁人的消息的时候,她还庆幸了一下。是聂家弃约在先,这可怪不了他们。 谁成想,她嫁人了还那么不安分,还想着勾搭自己的儿子。 果然是豪门女,半点教养都没有,礼义廉耻也不知道学到哪儿去了! ------题外话------ ==收藏一千六,订阅的人不到一百个……这是什么概念?反正我是要跳河了…… 二悠基本上都会保持万更的节奏,小天使们千万不要养文啊!真的拜托了! 082 半路埋伏 见自己的母亲是站在自己这边的,陆宛儿别提有多得意了。冲着陆景同挑衅的抬了抬下巴,她哼道,“哥,妈说的没错,聂合欢那个女人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 陆景同只觉得头更大了。 本来想着自己的母亲应当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从而好好的管教一下妹妹,别让她出来搅局。没有想到,他倒是弄巧成拙了。 “她配不上我,聂和玉就配得上了吗?” 岑莲又是愣住了。 这话什么意思? 陆宛儿没注意到她的脸色,点头应道,“和玉姐人那么好,性子又温柔。更难得的是,她对你是一心一意的。哥,你说你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女孩!” “可你不是说聂家的人配不上陆家吗?” 陆宛儿神色一僵,继而又辩解道,“我针对的只是聂合欢,和玉姐和她不一样。” 聂合欢那个贱人哪儿能跟和玉姐比较呢?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岑莲消化了许久才听明白两人的对话,“什么聂合欢聂和玉!你们可给我听清楚了,不管是她们其中的谁,都不可能做我陆家的媳妇!” 她可是想好了,要给自己的儿子娶个门当户对的权门千金。 过不了几年,景同就会升任副市长,可谓是前途无限。她相信,届时一定会有很多人主动要求跟他们陆家联姻的。 “妈……” 陆宛儿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岑莲挥手打断了,“你哥的婚事你就别管了,我自有主张!还有,你哥说的没有错,你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免得被她们带坏了!” 聂和玉和聂合欢可是一家人,品行什么的肯定相差不到哪里去!她是绝对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见状,陆宛儿又是气得眼睛发红。 真是的,和玉姐明明那么好,为什么他们就看不到她的优点呢? 说完陆宛儿,岑莲又转过头来说陆景同,“景同,你可别犯傻。我们和聂家的约定已经作废了,你没必要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搭进去。再者说了,现在聂合欢可是已经结婚了,她再嫁进陆家,那就成了二婚,别人肯定会在背后笑话你的!” 这个世界上又不是没有女的了。 陆景同深知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也不急着解释。 以为他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岑莲的心安定了许多,还想说点什么,就见陆景同的电话响了起来。看到上面的来电,他有点意外。 走到旁边,他才接起了电话。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他蓦地拔高了声音,把正在说着话的岑莲和陆宛儿都吓到了,“令副,这怎么可能呢?!” 令元盛有些无奈,劝解道,“景同啊,我知道你不相信,换做是我我也不敢相信。但是没办法,市长已经答应下来了,所以这事基本上是定了。” 陆景同根本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结果,狠狠的捏着手机,力度之大,差点把手机捏碎了,“令副,到底是为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撤掉我的职务?!” 撤掉也就算了,可是连即将到手的副市长之位都没有了,这让他如何接受? 陆家的希望可全都在他身上啊! 换做是平时,令元盛一定会好好的跟他解释。毕竟陆景同是陆家的人,他还是要给他几分面子的。可现在,他巴不得自己跟陆景同没有关系。 “景同,这就得问你自己了。”令元盛的语气没变,但是眼中却多了几分不屑,“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可谁能想到……你真的不该纠缠聂合欢的。” 轰的一声,陆景同脑子一片空白。 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见他不说话,令元盛又继续道,“祁贺是什么来头,不用我说你也清楚了。现在整个青阳市就没人敢得罪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竟然明目张胆的接近聂合欢,还接二连三的被祁贺撞见。” “过几天,正式的调令就会下来,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吧。最后,算是我这个长辈给你的忠告,千万,千万,别再去惹聂合欢!” 那个女人有没有毒他不知道,但是守护她的那个人却是条猛虎,没有那个实力就不要去硬碰硬! 也不知道电话是什么时候挂断的,陆景同整个人都颓废了,就连神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看得岑莲和陆宛儿担心不已。可是任由她们怎么问,他都一声不吭。 想来想去,她们只能给陆凯歌打电话。 接到电话的陆凯歌匆匆赶了回来,在路上他接到了汪鹏的电话,知道了祁贺的意思,气得差点昏厥。好不容易忍着怒火回到陆家,见到失魂落魄的陆景同,心中的不满立即爆发出来了!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蠢货!”在岑莲和陆宛儿不明所以中,他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聂合欢是谁的女人你不懂吗?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纠缠她,你是有多缺女人?!” 这是他耗尽半生心血培养出来的继承人,是他最得意也是最宠爱的儿子。可谁能想到,给陆家带来毁灭性的打击的人,也是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 岑莲坐不住了,一边替陆凯歌顺气,一边着急的问道,“你有话好好说。” 陆凯歌厌烦的推开她,“都是你教导出来的好儿子!你问问他到底做了什么?咱家和聂家的婚约都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他还揪着不放!人家都结婚了,还想着追求人家!” 岑莲松了口气。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 “我方才已经骂过他了,他答应我不会再跟聂合欢有来往。行了,你别生气了,他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这几天我找人帮忙介绍几个比她优秀的女孩子,他很快就会忘记聂合欢的。” “晚了!”陆凯歌狠狠的甩手,指着陆景同的鼻子道,“现在他已经被撤职,连板上钉钉的副市长之位都没了!” 就因为一个女人,他的前途毁了!不只是如此,陆家也因为他而遭到了重创,没有十年左右的休养,是不可能东山再起的。 就差一点,真的就差一点! 只要熬过了这段时间,他就能成功坐上副市长之位,陆家也跟着水涨船高,回到当初的盛况。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奋斗了半生的心血毁于一旦! 岑莲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她真的不明白,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呢? 她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是不是聂合欢在背后捣的鬼?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人,我就知道她对我们陆家有怨言!不行,我得找她说理去!” 陆宛儿作势就要跟上。 陆凯歌连忙把两人拦了下来,怒不可遏道,“你们不清楚状况就不要乱来!也不想想,聂合欢不过是个豪门女,她要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当初就不会被赶出聂家了!” “那……” “你们知道她嫁的人是谁吗?”见两人一头雾水的模样,陆凯歌更加心烦,冷笑道,“祁贺可是中央派来的人,而且他本身身份就不低,连最高位的那位的家人都敢打!你们觉得,他会把区区陆家放在眼里吗?!” 被他惦记上,他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陆宛儿失声尖叫起来,双眸瞪得老大,“聂合欢那个贱人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命!” 她跟岑莲一样,都不怎么关注政治,一门心思都扑在了衣服首饰上。 一记冷眼投过去,陆凯歌硬声道,“你是觉得我们陆家还不够惨是吗?另外,汪市长也和我说了今晚的晚宴上你和聂合欢起冲突的事情……” 陆宛儿瞬间屏住了呼吸。 是了,她怎么忘记这事了。 “明天,不,你现在就给我去跟聂合欢道歉!” “爸!”陆宛儿一副你疯了的表情,“我为什么要跟她道歉?我又没说错!我就不信祁贺在知道他的老婆公然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他也能忍得下去!我也不信他会为了聂合欢而跟我们陆家作对!” 真要除掉陆家是不可能的,他不过是在给他们一个警告而已。 陆凯歌直接给了她一耳光,“反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我告诉你,到时候真要出了什么事,你自己担着,别牵扯到陆家!” 这话犹如一根重棒,狠狠的砸到了陆宛儿头上,让她当场怔在原地,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一股寒意从脚底蹿上来,她不自觉的搂住了自己的胳膊。岑莲担忧的上前,想要抱一下她,却被她反手推开了,“别碰我,我没有你们这样的家人!” 说完,她直接抹着眼泪跑了出去! 岑莲想要去追,却被陆凯歌喊住了,“让她走,明天她要是不去道歉,我就当没有她这个女儿!” “管家,请家法。”陆凯歌气都不带喘的,转头就让管家把家法请出来,然后拿起来,对着陆景同就是一鞭子,“我今天必须打醒你这个孽子!” “啪”的一声,陆景同身子狠狠一缩,他却是硬着头皮咬牙没出声。 这一鞭子就好像是打在了岑莲自己身上一样,她赶忙跑过去护住陆景同,对着陆凯歌道,“老头子,你够了!景同也不想这样,要不是聂合欢那个女人主动勾引,他不可能会变成现在这样。” 对的,肯定是聂合欢害的。 陆凯歌怒极反笑,“你到现在还护着你这个儿子?你要是再不让开的话,我连你一起打!” 岑莲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咬咬牙,抬起头,“你打吧,打死我算了!反正你打在景同身上,就等于是打在我身上!你不心疼我心疼!” “你!” 一口淤血涌上来,陆凯歌咳嗽两声,直接把血咳了出来。 岑莲和陆景同都被吓坏了,赶紧扶住他,“老头子(爸),要不要紧?” 对陆家来说,陆凯歌可是他们的顶梁柱,若是他出了什么事,陆家就真的要完了! 陆凯歌想说自己没事,可他刚一张口,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他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后笔直的朝后倒去! “老头子!” “爸!” 两人手忙脚乱的接住他,联合家里的佣人把他抬上车,然后朝着附近的医院开去。 另外一边。 陆宛儿跑出陆家之后,站在路边徘徊了好一会儿,见家里没人出来追她,她恨恨的跺了脚,又觉得现在回去很没面子,只能随便打了个车去酒吧。 以前她来的时候都是跟着一帮朋友来,而且进的都是包厢。这次是头一次自己来,心中不免有点发怵。不过想到自己可是陆家千金,谁敢对她无理她就敢把谁送进监狱,心就淡定了。 一杯又一杯的酒喝着,加上满腹的心事和委屈,她很快就醉了。 平心而论,陆宛儿长相还是不错的,虽然没有聂合欢的妖媚勾人,但也五官清秀。尤其是她皮肤细腻,举止投足都和周围人不一样,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娇嫩千金。所以这期间,也不是没有别有用心的男人走过来搭讪,不过都被她轰走了。 即便是喝醉了,她也没有放纵自己。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第一次是很宝贵的,若是无意识的送出去了,肯定会被自家人打死! 跌跌撞撞的穿过人群,她眯着眼想找洗手间,却误打误撞的走到了包厢那一块儿。 “等了这么久才来,你是不是活腻了?”一人开门,正好看见陆宛儿,二话不说就把拽了过去,“堂主可是在里面等了很久了!” 陆宛儿挣扎着,无奈对方力气很大,她根本没办法挣脱。 嗅着她身上的酒味,那男人有点诧异,想着堂主会不会生气。但想到时间已经来不及,他赶紧加快了脚步,拽着陆宛儿走进包厢里面。 算了,只能委屈堂主了。 包厢里很暗,也很静。陆宛儿打了个酒嗝,伸出手摸索着要转身开门出去。黑暗中却有着一道人影闪过来,单手搂住了她的腰,在她的惊呼声中把她抱了起来,然后重重的丢到了沙发上。 鼻尖是浓郁的烟草味,陆宛儿有点不适的捂住了嘴巴。她抬头,想要喊人,却正好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很黑,比她见过的人都黑。但同时,里面所蕴含的情绪也很复杂。 狠厉、杀戮、贪恋……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竟然有着让她无法移开视线的沧桑。 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 她是陆家大小姐,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加上父母兄长疼爱,除了性子娇纵,为人嚣张,看不起他人之外,她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她所没见识过的人存在。 而现在,她见识到了。 在这瞬间,她似乎停止了思考。 她不舍得移开视线,心神全部陷了进去,以至于整个人都恍惚了,也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所能记住的,大概也只有那双冰冷的眼睛,和无处不在的浓郁烟草味。 == 宴会快要散场的时候,祁贺忽然出现在聂合欢面前,差点把她吓了一跳。 “你怎么跟鬼似的,神出鬼没的。”聂合欢无语的看着他,“下次你能去吓别人吗?或者,要出现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祁贺自然而然的走到她身边,自如的把她的胳膊放进自己的臂弯,“你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心虚什么?” 聂合欢微笑着,又是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掐了他一把,“让你多嘴!” 沈瑾修在旁边看着,也不觉得尴尬。 祁贺倒是有点不开心了,抽出自己的手,改为搂腰,仿佛是在宣誓自己的主权一般,“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对于他这样有点幼稚的行为,聂合欢也是无语,看了一眼沈瑾修,后者点头。 聂合欢坐的是祁贺的车子,沈瑾修跟梓涵坐一辆车。 原先梓涵是不肯的,毕竟保护聂合欢的安危是她的职责所在,她好说歹说才让她同意了。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开了出去。 此时已经接近半夜,路上车子较少,车速也比较快。 梓涵和沈瑾修不熟,所以也没怎么说话。车子开到一半,梓涵忽的捶了下方向盘,同时嘴里骂了一句。 “怎么了?” “刹车坏了。” 脸色沉得可怕,梓涵又尝试了几遍,发现刹车是真的不灵了。以他们现在的速度,等下很有可能直接在拐弯处撞上路边的栏杆或者是别的东西! 好在两人心理素质都很强,并没有被这变故吓到。 前方的权阳也很快发现了梓涵这辆车不对劲,把情况跟聂合欢还有祁贺简单说了一遍。 聂合欢蹙眉。 祁贺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对着权阳道,“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停下来么?” 权阳依旧保持着冷静,在脑子里迅速想了想,刚想回答,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轰鸣声。很快的,就有几辆车子迅速赶了上来。 “不对劲。” 这话刚落音,就见那几辆车子围住了梓涵所在的车子,然后有人从窗口探出来,对着驾驶室的位置就是一枪! 好在梓涵早就猜到对方来着不善,早早就关了车窗!而且他们所坐的车子是经过改装的,用的是防弹玻璃,怕的就是有敌人会对聂合欢下手。 对方显然也是发现了这一点,不过他们并没有放弃,而是不断的撞着梓涵的车子,想把她逼到路边,让她直接侧翻撞到旁边。 梓涵的车技不赖,即便刹车出了问题,她也能在对方的夹击之下躲过几次惊险的撞击!这个时候,走在前面的权阳也开始减速,然后趁着对方不注意的时候,直接把车子撞了出去。 “嘭!” 强烈的撞击让得聂合欢有点头晕,不过她咬牙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祁贺倒是没有什么不适,甚至还老神在在的,一看就知道是经历了很多次这样的变故。聂合欢看着他那模样,没有羡慕,反倒是有着一丝心疼。 不过这样的情绪很快就消失了,毕竟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 对方很快就发现两辆车子是一伙儿的,在惊讶过后,眼中的杀意再度涌上来,为首的人直接拿起对讲机,对着自己的人道,“全杀了!” “是!” 感觉到对方也对他们起了杀心,聂合欢再度皱眉,刚想说点什么,就见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 “大小姐,你们先走,不用管我们!” 对方的目标是她这辆车子,也就是说他们的目标其实是她和本应该坐在车里的大小姐。趁着他们还不知道大小姐在别的车子上,赶紧让她走! “我不会丢下你的。”聂合欢看了一天祁贺,“放心吧,你不会出事的。” 她不是意气用事。 祁贺能这么淡定,甚至在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他就让权阳减速,肯定是还有后招。 “你对我这么信任,我表示很感动。”祁贺哪儿不了解她的想法,颇有闲情的开了个玩笑,然后掏出手机不知道给什么人打电话,“动手吧。” 又是一阵轰鸣声。 七八俩车子逆行而来,目标很明确,就是处理掉要对几人下手的杀手们! 见到事情又有了变故,为首的人脸色都变了,极其的难看,“看来今日是不成了,撤!” 然而祁贺这边的人的段数比他们要高得多了,他那声撤还没说完,对方的车子就直接撞了上来,甚至还把他们团团围住,看样子是打算一个都不放过! 双方都带了枪,祁贺这边人比较多,火力较猛。加上他们这边的战斗力强,那群人根本招架不住,十几分钟过后就都缴械投降了。 一部分人负责把那群人都绑起来,另外几辆车子负责把梓涵的车子拦停。 聂合欢下车的时候,正好听到剧烈的撞击声,下意识的看过去,发现梓涵的车子已经停了下来,车头都变了形,好在车内的人没什么事。 她还是不放心,走过去查看梓涵和沈瑾修的状况,“怎么样,你们没事吧?” “没事。”梓涵擦了擦额头上的血迹,丝毫不在意,“我去问问那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见她步伐坚稳,并不是在逞强,聂合欢也就随她去了,走过去看沈瑾修,发现他的情况比梓涵好一些,只是有点头晕,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她可不希望对方因为自己而出事。 见她紧张兮兮的模样,沈瑾修没好气的笑了,“放心吧,我命大着呢,当初那群人都没能弄死我,就证明我命不该绝,还有着向他们复仇的机会,怎么可能会死在这群人手上。” 闻言,聂合欢又是气又是笑,本想说他几句,但看他脸色不好,最终还是关切道,“你先坐着休息一会儿吧。” 不远处,祁贺看得一脸醋意。 果真是没良心的女人,只记得别人了,都不记得他这个丈夫! “老大,方才你应该假装胆小一点,这样夫人才能担心你啊!”一个脸上有道疤痕的男人走了过来,揶揄道,“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嘛!” 瞥见他脸上那欠揍的笑容,祁贺踢了一脚过去,“办你的事去,要你多嘴!” 权阳走过来,见到两人之间的互动,早就见怪不怪了,甚至还在旁边凉凉的补了一句,“活该!” “权阳,你这样就不对了!”男人很是不满,走过去勾着他的肩膀,“我们可是多年的伙伴,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老大……” “滚!” 男人无不委屈的松开了自己的手,转头看见走过来的聂合欢好奇的望着自己,咧嘴笑了,“夫人,我叫陈思锐,您叫我思锐就好。” 还没等聂合欢回答,陈思锐又是凑过去,在她耳边道,“夫人,真是辛苦你了。和我老大那个变态过日子,一定很难熬吧?” “你当我是空气吗?”祁贺气得又是踢了他一脚,“给我滚去审问那群人,问不出背后的人,我明天就让人把你丢到原始森林去!” 他现在真的有点怀疑自己的决定了。 把这个不着调的人调来,那不是自找罪受么! “别,老大,我错了还不行么!”陈思锐连忙挥手,然后跑到那群人面前,一脚就踹翻了一人,厉声问道,“谁让你们来的?!” 聂合欢:“……你身边的人,都挺特别的。” 祁贺:“……” 得了,看她那样,肯定又想歪了。 那群人都是拿钱办事的,可不想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毕竟命都没了,要再多的钱也没用。 “我们也不知道对方是谁,我们是电话联系的。”为首的男人很快就招供了,“他们把预付款打到我们卡上,我们办事,事成之后他们再把剩下的钱打过来。” 本来以为这笔买卖很好做,谁成想对方大有来头,直接让他们栽了个跟头。 陈思锐又是咧了咧嘴,掏出自己的手枪,上膛,对准了为首的男人的太阳**,“小爷我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千万别想着忽悠我,不然的话你只能下去跟阎王爷解释了。” 男人眼神闪烁,也不敢和他对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要是不信的话我也……” “砰!” “嗷!” 男人一声惨叫。 他的膝盖被打穿了。 “小爷我没什么耐性。”还是那不正经的样子,陈思锐嫌恶的踢了踢男人另外一条腿,“不说的话,我只能把你这条腿也打残废了,好事成双嘛,你说对不对?” 男人咬咬牙,“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发誓!” “砰!” 又是一声惨叫。 陈思锐眼都不眨,“你瞧你,非得要我这样,我也是很为难呢!” 男人额头上都是汗水,嘴唇发白,却依旧是什么话都不肯说。 梓涵就在旁边看着,忽然感觉身边有人,她转过去,看见聂合欢也过来了,一惊,下意识就道,“大小姐,这里有点血腥,您到旁边等着吧。” 等下吓到大小姐怎么办。 聂合欢摇头。 以后迟早要面对的,而且以后所遇见的场景肯定会更加血腥。如果连这点血都见不了的话,她还怎么成事? 见她执着的不肯走,梓涵也就不再说什么。 聂合欢冷眼看着两边膝盖都被打穿了的男人,没有半点怜悯。 如果今天是他们成功了,她相信,他们也会这样,没有丝毫犹豫的对着自己的胸口来上几枪。对方要不了她的命,所以只能任由她宰割,这很公平。 随手又是揪出另外一个男人,陈思锐动了动自己手上的枪,道,“你可就没他那么好命了,不说的话子弹可是要打进你的脑袋里的。” 那个男人胆子比较小,而且有了方才那一出,他也知道自己若是不老实说的话,就真的要丢掉小命了,只能咬牙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看到有个男人来找我们老大,然后就……” 沉思锐再度把目光对准了为首的男人,意味深长道,“哦,原来不是打电话啊!” 男人身子微颤。 他很清楚,事到如今是瞒不下去了。 他正想说话,就听到一阵鸣笛声,几辆警车开了过来,然后下来十几个警察,手里端着枪,对准了祁贺等人。站在中间的男人拿了个大喇叭,对着一群人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 祁贺扯了扯嘴角。 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瞧了权阳一眼,后者心领神会,举手示意自己身上没枪之后朝着那群警察走去。 见他面不改色的走过来,那些警察都有点懵。 这人是怎么回事? 那个拿着大喇叭的人却是道了一声不好,刚想开口,权阳就已经走到他面前,掏出一份证件递到他面前,“你该知道怎么做了?” 低头扫了一眼,那个警察脸色越发的难看。 “不好意思,你们继续,我们这就走!” 说完,他转身,朝着自己的下属示意,一群人又懵了,呆呆的上了车。 车子开出了老远,才有个人小心翼翼的问道,“头儿,怎么回事啊?对方是黑帮火拼吗?” 那群人手上可都拿着枪呢! 那个头儿脸色阴沉,没说话! 如果只是黑帮火拼的话就好了,至少处理起来没那么复杂。 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 看来青阳市要起风云了,不然的话怎么会有军队的人在这里办事!不行,他必须尽快把这个消息报到上面去! 看着警察齐刷刷的走人,那群人总算是意识到自己真的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个个面色难看。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陈思锐淡淡道,“我向来不会说这么多话的,对你可是破例了。乖,千万不要再耍心眼了,我保证,你不会想看到我生气的样子的。” 男人沉默着,在听到上膛的声音的时候赶紧道,“我说!那个男人是我一个熟人介绍的,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你们要查的话,就去问介绍人吧,他一定知道!” “好,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见过阎王爷吗?” 男人怔了怔。 “砰!” 男人身子瞬间僵硬,然后缓缓的倒了下去。陈思锐淡漠的看了一眼尸体,擦了擦自己的手枪,又恢复了不着调的模样,看看剩下的那群人,又看看祁贺,问道,“老大,接下来要怎么做?” “先把人带下去吧。”祁贺皱眉,环顾一下四周,“让人把这里打扫一下,别留下痕迹,明白?” “是!” 说完话,祁贺就搂着聂合欢上车,梓涵和沈瑾修自然也是跟他们一辆车。 瞧着已经坐在后座的沈瑾修,祁贺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然后自己坐到了中间,硬是把聂合欢和沈瑾修隔开来。而且一路上,他都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对于他这样小心眼的行为,聂合欢满是无语。 回到聂家,聂合欢跟着祁贺下车,梓涵也下了车。权阳在得了祁贺的吩咐之后,送沈瑾修回去。 “合欢,你可算是回来了。”刚进到客厅,聂芷蓝就走了过来,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你是不知道,今天那群人又上门来要钱了,吵得家里不得安宁的。你说他们也真是够没良心的,聂家给他们吃给他们穿,他们还不满足,还想要更多,也不想他们有没有那个资格和那个命!” “你说那群人奇不奇怪,总是贪着属于别人的东西,还觉得理所当然!也不知道他们哪儿来的那么大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聂家的主子呢!” 话是越说越奇怪。 梓涵动了怒。 这人真是没点眼色,难道看不出来大小姐现在心情不好吗? “不奇怪。”聂合欢面色平静,目光直视聂芷蓝,“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的人脸皮厚,不知道什么叫做羞耻,不知道什么叫做教养,见着什么都觉得是她的,少了点东西都是别人偷的,过得不顺了都是别人欠她的!小姑,你多学着点,以后就不会这么大惊小怪了。” 没有想到自己膈应人不成,反倒是被她膈应了一次,而且还要被骂成是没见过世面,聂芷蓝捏了捏拳头,呵呵两声,算是应付过去了。 见她没话说了,聂合欢抬步就往房间走。却不想,刚走两步就又听到聂芷蓝惊呼出声,“哎呀,合欢,你怎么这么狼狈?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她的惊呼声实在是太夸张,连表面上的关怀都没了,只剩下满满的幸灾乐祸,“天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梓涵,你不是跟着合欢的吗?为什么会让她受伤?!” “看你连自己的主子都护不住,要来有什么用!合欢,我看你还是把她给换掉吧,我给你找个本事更高强的保镖来,保证比梓涵强多了!” 梓涵哼了一声。 自己可是只听令于大小姐的,她算什么东西,说换掉自己就换! 聂合欢也是看出来了,她今晚就是故意来找茬,让自己不愉快的。 眼眸泛着冷意,她语气平静,看不出息怒,“小姑,姑父死后,你只能自己一个人带大一双儿女,很辛苦吧?” 聂芷蓝警惕的盯着她,“那些日子都过去了,现在说这些干嘛?” “没什么,只是觉得如今表哥表姐都大了,不能时常陪在你身边,你一个人会感到孤单。我听说兰家的兰伟兆的原配妻子也过世了,不如你们凑个对,一起做伴?” 这不按套路出牌的招数立即把聂芷蓝弄晕了。 还没等她回答,聂合欢又道,“小姑你是二嫁,能选的人比较少……兰家是比不上聂家,不过这样一来,兰家就没人敢看轻看低你了。” 好半晌,聂芷蓝才回过神来,咬牙道,“你真当我不知道,那个兰伟兆比我要大上二十岁吗?” 他都是半边身子进了棺材的人了,她嫁过去还有什么幸福可言?而且她要是再嫁,聂家的一切可都跟她没关系了。打死她都不能同意这个提议。 “不都说年纪大的男人比较会疼人吗?”聂合欢笑得很欠扁,“小姑,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放……” “嘭。” 聂芷蓝的话还没说完,眼前就一黑,身子软绵绵的倒到了地上,姿势难看。 聂合欢愕然的看向祁贺。 后者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绢,用力的擦着自己的手,满脸都是嫌恶,“话真多。” 聂合欢:“……” 梓涵却乐了,对着祁贺竖起了大拇指,“姑爷,你真帅!” 她看这个老女人不爽很久了,可是碍于她是聂家的人,是大小姐名义上的姑姑,她也不好动手。 把手绢丢掉,祁贺挽着聂合欢的腰上楼,“今晚你也累了,早点洗澡休息吧。” 他这一说,聂合欢就觉得自己全身都很酸痛,也没拒绝,进了房间之后就找了衣服洗澡。 祁贺没有在房间待着,而是到了隔壁,聂合欢专门让人给他收拾出来的一间书房坐着。 一道黑影从阳台闪了进来。 祁贺抬手看了下时间,“比我预想的多了三十秒。” “老大,你一定是看错了,我这里算的结果是少了三十秒!”陈思锐没有形象的坐在沙发上,“老大,夫人可真是贤惠,还给你弄了个书房。” 083 再起冲突 她要分 聂合欢躺在床上,恨恨的捏着被子。 摸摸鼻子,他知道今天是不成了,只能垂头丧气的去洗冷水澡。 他忍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刚想温存一会儿,结果却是被自己的娇妻一脚踹下了床。 祁贺也是相当的无辜。 这人体内一定封印着一只泰迪,一定! “祁!贺!” 她短促的喊了一声,旋即发现自己真的被人压住了。 “啊!” 第二天早上,聂合欢正在做梦呢,就感觉一块重物压在自己身上,胸口发闷,气都快喘不过来。她蹙眉,想翻身继续睡,却忽然看到一头猪朝自己扑了过来,然后咧嘴在自己身上拱来拱去。 看了一眼又陷入熟睡中的小女人,他无声的苦笑着,然后也闭上了眼睛。 祁贺整颗心都软了,然后某个地方悄悄的硬了。 打了个哈欠,聂合欢没出声,只是蹭了蹭他的胸膛,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继续睡。 祁贺心一动,走过去,熟门熟路的钻进被窝,把她楼到自己的怀里,“吵醒你了?” 又在书房待了一会儿,祁贺才回了房间。聂合欢太累了,没等他回来就沉沉睡去。只是等他洗澡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她眯着眼睛,像只慵懒的猫,比往日少了几分强势,多了几分妩媚。 要不是顾忌着这里是聂家,他真的想一枪崩了这货。 权阳眉心跳了跳。 “哎呀呀,小阳阳,你别害羞啊。老子可是大写的直男,对你半点性趣都没有。” 虽然他们两人都是为爷做事,但不在同一个机构,平日往来并不多,正常来说,应当是属于那种见了面打个招呼就完事的关系。可偏偏,这人不按常理做事,还自来熟的很。 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权阳半点都不客气,“我们之间本就不熟。” 陈思锐也不在意,又勾上了权阳的肩膀,“走走走,带我去你房间,今晚我要跟你好好的叙叙旧,联络下感情,免得咱俩生疏了。” 他真的不该把这个混蛋叫来的。 祁贺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只觉得头很痛。 “行了,没你什么事了,给我滚吧。” 这人就是欠揍。 权阳面无表情的看着。 陈思锐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嚷嚷着杀人了,“老大,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要不要这么认真啊?” 祁贺反手就要抽他。 “老大,那个人是你的情敌?要不要我去把他做掉了!” 陈思锐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不过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听得出一些讯息,比如…… 祁贺笑了,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那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身子抖了抖,只能把沈瑾修说的话重复一遍,“他说,‘如果注定是你家主子的,谁都抢不走,如果不是,那就别怪别人来抢’。” 祁贺又再度看了过来。 权阳微微犹豫。 祁贺点头,“他怎么说?” 两人在书房里说了好一会儿话,权阳才回来。见到陈思锐也在,他没有多少惊讶,“爷,已经把沈瑾修送回去了。另外,您要我说的话我也带到了。” 陈思锐也露出了个笑容,“正和我意。” 沉吟了一会儿,他缓缓道,“让那群人带着那具尸体回去,告诉那个中间人,不老实点交代的话,就跟他的好朋友一起到地下团聚吧。” 对方不只是在她的车子上动手脚,还要派人来解决,肯定是抱着必须让她死的决心。 说到这事,祁贺身上的气息骤然冷了下来。 敢算计老大的女人,那不是找死么? 苦哈哈着一张脸,陈思锐也不敢再惹他了,“老大,那群人该招的都招了,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给幕后的人送份大礼了?” 他是找老婆,不是找老妈啊! 陈思锐:“……擦!” “具体几岁我不清楚。”祁贺瞥了他一眼,悠悠道,“不过她有一对儿女,年纪和你差不多。” 陈思锐打了个抖,“啊哈,老大,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介意,我喊你姑父还差不多,哪儿能让你喊我姑父啊是不是?啊对了,夫人的小姑今年几岁啊?” 祁贺没说话,嘴角的笑容越发的阴冷。 会折寿的。 陈思锐眼前一亮,搓搓手,“真的吗?不过对方是夫人的小姑,这辈分可就要乱了。以后老大你见着我要喊我姑父,这不太好吧?” 闻言,祁贺勾了唇,冷笑道,“巧了,方才她还想给她小姑找个男人嫁了呢,要不你试试?” 他可不能只顾着自己脱单啊,要照顾下他们这群下属。 陈思锐听话的回来,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老大,夫人还有没有什么姐姐妹妹之类的,介绍一个给我呗?” 这人就会胡说八道,白的都能说成黑的。要是让他去搅局,指不定会搞成什么样。 祁贺:“……给我滚回来!” 陈思锐嘿嘿的笑了,暗搓搓道,“老大,我这就去告诉夫人,你说她不贤惠。” 他可不是吃软饭的。 瞧着他一副“劳资就是想吃软饭”的模样,祁贺又是踢了他一脚,“胡说八道什么。” 他也想找个这么贤惠的老婆。 084 好聚好散 “这不是真的吧?” 关于青阳市的传闻,他们也不是没有听过。只不过那些离他们太远了,他们也没当真,纯粹当成八卦来听的。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真的见识到了。 “我就说嘛,一看她那气质,加上身边还跟着一名身手那么利索的保镖,不用猜都知道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儿。” 这马后炮似的话并没有人在意,众人都在火热的讨论着,想着自己好歹也是见到了传说中的顶尖豪门的千金,这件事可以让他们吹上好几天了。 四哥一行人悄悄的溜了。 不走不行,他们继续待在那里只会让人看笑话。 忐忑不安的回到了帮里。 楼山白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他们在酒吧里惹了祸,正坐在青龙堂正厅等着,“老四,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难道老六的事还没给你们一个教训?” 老四在心中叫苦不迭。 他哪儿能想到在那个小酒吧里竟然会遇到聂合欢?而且还好巧不巧的,自己的人谁都看不上,偏偏去惹了那个不能惹的女魔头。 重要的是,他压根就没有想到对方和他们帮主是认识的。 想起老六也是因为跟人有了矛盾,最终落得个死的下场,他就忍不住的恐惧聚效 娱乐圈之超级巨星。 他不想死啊! “堂主,我真的知道错了,请你饶了我这回吧。” 老四并没有辩解,因为他知道,任何的解释都没有用,倒不如直接认错,争取得到轻点的处罚。 楼山白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没有抽,而是递到老四面前,“来,抽根烟冷静一下。看看你现在,一点都不像是我带出来的人。” 老四双手颤抖着接过烟,狠狠吸了一口。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他总算是觉得好了一些,整个人也略微冷静下来,“堂主,这回是我给你惹麻烦了,我认错。” “其实这事也怪不了你们。”楼山白这才给自己点了支烟,“谁也想不到聂合欢会出现在那里,对吧?” 老四猛的点头。 对,他们谁都想不到。 真是倒霉。 楼山白见他那样,也不说话。等到半支烟过了,他才站起来,从自己旁边的亲信手中接过一把枪,慢悠悠的上膛,然后对准懵住了的老四。 “老四,虽然我知道你们只是倒霉的碰上了聂合欢,但没办法,我总得给帮主一个交代,所以,要怪的话就怪你运气不好吧。” “堂主!”老四吓尿了,高大的汉子竟然直接掉起了眼泪,“我真的知道错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我去找帮主认错,我给,我给聂合欢道……” “砰!” 一声枪响,老四额头穿了个洞,鲜红的血液从里面涌了出来,很快就流了他一脸。 他睁着一双眼睛,张大了嘴巴,缓缓的倒了下去。 那句话,他永远都说不完了。 把枪丢给自己的亲信,楼山白把烟丢到地上,狠狠的踩灭,也不看地上的尸体,“剩下的人你们解决了,不要再让我看见他们。我现在去见帮主,没大事不要打我电话。” 几个亲信漠然的站在原地,恭敬道,“是!” 出了青龙堂,楼山白直接坐上了自己的车子,手无意识的摩挲着左手大拇指的玉扳指。 他还真的没有想到,聂合欢竟然是认识宗嘉言的。 想着自己人传回来的话,他微微拧眉。 聂合欢在酒吧说的那番话,不外乎是想挑拨他和宗嘉言的关系。他不在乎她做了什么,他在意的是,宗嘉言会怎么想呢?这么多年,他是否也在忌惮着自己? 到了宗嘉言现在住的宅子,他下了车,跟着管家走了进去。 “管家,少爷最近过得怎么样?” 这个管家是宗嘉言从宗家宅子带出来的,在宗家待了很多年了,可以说是看着自己和宗嘉言长大的。 “少爷的事情,我向来是不过问的。” 楼山白沉着脸。 进了客厅,楼山白没看见宗嘉言,倒是看见宗嘉许正在陪着一个小萝莉玩耍贾蔷的平淡人生。说是玩耍,倒不如说是小萝莉一直在跟宗嘉许说话,而对方却没有理会她。 “舅舅。” 宗嘉许很快就注意到了来人,条件反射的跟楼山白打招呼。 对这个舅舅,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因为每次自己挨打挨骂,都是他在旁边帮自己说话。久而久之,他对他也就多了点依赖。在见到他的时候,他总会无意识的放松自己。 他知道,有他在,自己就会没事。 “乖。” 楼山白摸摸宗嘉许的头,目光投向正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小萝莉,“你就是巧芙吧?我可是听说你很久了,真可爱啊!” 桑巧芙不是很喜欢他身上的烟味,没有靠近他,“你是谁?你认识嘉许哥哥吗?” 方才好像嘉许哥哥喊他舅舅? “我是……” “小芙。”宗嘉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楼梯口,冲着她招手,“来,你该洗澡了。” 桑巧芙很听话,礼貌的对着楼山白点头,然后慢吞吞的上楼。等到她走到他身边,宗嘉言抱起她,看向楼山白,“你去书房等我。” 楼山白应了声是。 宗嘉许站在原地,有点无措,最终扯了扯楼山白的裤子,“舅舅,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这里终究不是他的家。 楼山白蹲下身子,认真的看着他,“在这儿不好吗?那个小女孩对你很好,你可以和她做朋友呀!” 看着他那双眼睛,不知道怎么的,宗嘉许忽然觉得有点冷,缩了缩自己的身子,“可是我不喜欢她,她很烦,我想回去。” 即便那个所谓的家也没有多温暖,即便那个所谓的母亲恨不得他去死,他还是想回去。 因为也只有那个地方,才是他的家。 楼山白看出了他的害怕和不安,拍拍他的肩膀,“好孩子,别怕。帮主是你的哥哥,你们是一家人,这里也算是你的家对不对?而且,那个小姑娘很友好,又没有什么坏心思,你跟她做朋友不好吗?” 宗嘉许有点丧气,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楼山白也不急着劝他。 楼上。 宗嘉言带着自己的小公主进了浴室,给她调试好了水温,确保不会烫到她之后,才起身准备出去,“我让于婶来帮你洗澡。” 她已经十二岁了,虽然身子还没完全发育,但到底男女有别,他总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帮她洗澡。不然等她长大了,肯定会认为他是个变态。 “不用啦言叔叔!”桑巧芙笑眯眯的看着他,对他道,“我自己可以洗的,嘉许哥哥就是自己一个人洗澡,我也要像他一样。” 她要做个独立的好姑娘。 听到她三句话有两句都是不离宗嘉许,宗嘉言不开心了,又转回神蹲下身子,“你是不是看上那小子了?” 桑巧芙有点懵。 啊? “言叔叔,什么叫做看上呀?是喜欢的意思吗?”桑巧芙摸摸后脑勺,想了想点头道,“我是很喜欢嘉许哥哥呀,虽然他不跟我说话” 讲到这里,桑巧芙又有点委屈了,“言叔叔,是不是我不讨人喜欢呀?” 不然嘉许哥哥为什么不跟她说话呢? “怎么会。”见她黯然的模样,宗嘉许连忙道,“是那臭小子不讨喜,不是你的问题,我们小芙可是世界上最美好最惹人爱的姑娘!” 桑巧芙咯咯咯的笑起来,“言叔叔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叔叔!” 闻言,宗嘉言又不乐意了。 虽然他的年纪的确是比她大了那么一点儿,但他跟宗嘉许可是同辈,凭什么他是叔叔,那个臭小子是哥哥? 换做是以前,称呼这事儿他是不在乎的。可最近不知道怎么的,见她笑容可掬的喊那臭小子嘉许哥哥,他心里就不爽,非常的不爽。 “小芙,你离那个臭小子远点,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宗嘉言一本正经道,“他心眼多,而你性子单纯,我怕你吃亏。” 桑巧芙无法理解这话。 在遇到宗嘉言之前,她的世界是一片空白,除了自己的名字,什么都想不起来。而在这之后,她的世界也很单纯很美好,只需要无忧无虑的做他的公主,因为所有的阴暗都被宗嘉言挡在了外面。所以,她看人都是觉得好的,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坏。 但现在,她最信任的言叔叔告诉她,人是分好坏的,一时间无法理解也是正常的。 “算了,你不用想那么多。”见她一张小脸都快纠结在一起了,宗嘉言心疼得不行,“不管发生什么,言叔叔都在你身边。” “好。” 起身,见她还是有点兴致不高,宗嘉言叹了口气,又道,“过几天你喜欢的合欢姐姐要来我们家玩。” “真的吗?” 桑巧芙抬头,睁着那双大眼睛,脸肉嘟嘟的,很是可爱。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宗嘉言没好气的笑了,“好了,你先洗澡,等下要擦干身子才能穿衣服,知道吗?不然你着凉感冒了,合欢姐姐就不来看你了。” “好!” 这回她答应得很快。 宗嘉言走出浴室,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确认里面没发生什么状况,他才放心的走出房间,进了书房。楼山白已经在等着他了,见他进来,赶忙又站起来。 “坐吧,我们之间不用那么客气。”宗嘉言瞧他一眼,走过去坐下来,“找我有事?” 楼山白有点不知道怎么说,顿了顿才道,“手底下的人不懂事,惹到了聂合欢,我已经处理掉了。” “哦。”宗嘉言点头,“是那件事啊。” 有点摸不清他在想什么,楼山白继续道,“这次是真的凑巧了,谁都想不到她会出现在那里。上次我电话给她想就老六的事情跟她道歉,可惜电话没有打通。” “看来你的人跟聂合欢不和。”这话也不知道是揶揄呢还是认真的,“既然人已经处理了,这是也就过去了。不过,不要再有下次了!” “是。” “我们帮向来惹人眼,叫手底下的人都收敛着点,出了事情他们自己负责,别把宗义帮扯进去满唐春。” “帮主,帮里的兄弟们都有点……”听了这话,楼山白没有立即应下来,而是解释道,“前任帮主在的时候,我们道上的生意做得很大,收入也上了一层楼。可现在……” 宗义帮那么大,用钱的地方多的是。入不敷出久了,只怕他们会有怨言。 冒着丢命的危险在讨口上讨生活,为的可不就是一个钱字?没了钱还得继续卖命,谁会愿意啊! 宗嘉言没有立即回答,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等到好久,他才淡淡道,“按着我说的去做吧,有谁有意见的,就拿出个让我可以接受的方案来。” 他都这么说了,楼山白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答应下来了。 两人的谈话很简短,没说几句就完了。楼山白起身,准备和他告辞,宗嘉言忽然开了口,“把他接回去吧,不要再送来了。我这里可不是收养所,随便就把人丢在我这里!” “告诉那个女人,若是不想养的话,直接丢出去或者是打死都好,我不会插手。” 他跟宗嘉许可是半点关系都没有。而且那小子在这里的时间可是够久了,再待下去说不定会拐走自己的小祖宗。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赶紧让他滚蛋的好。 楼山白神色僵硬,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我知道了。” 走出书房,他步子顿了一下,才恢复原样,走下楼对还在客厅里等着的宗嘉许道,“走吧,我带你回去。” 宗嘉许把手递给他。 两人牵着手走出宅子,管家又引他们到门口,直到他们的车子离开了,他才转身回去。 宗嘉言站在楼梯口等着他。 “少爷,人已经走了。” “嗯。”宗嘉言点头,在管家即将走开的时候又道,“明天让人把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关于那小子的东西全部丢了,一件都不许留。” 这里是他的家,他可不想留下外人的东西。 管家自然是应了,正好想起一件事来,“少爷,今早桂小姐打来电话,问您什么时候有空,她说她刚从国外回来,想见您一面。” 桂采曼? 想着两人的确是许久不见了,宗嘉言随口道,“你打电话让她等下过来吧。” 等下? 好在这样的事情管家已经习惯了,当下就下去打电话了。 宗嘉言进了桑巧芙的房间。 小妮子泡了好久的澡,直到水都快冷了才出来。正笨手笨脚的穿着自己的睡衣呢,宗嘉言就进来了。听到响声,她喊了句言叔叔,然后又吃力的扯自己的衣服。 “怎么还不出来?” 宗嘉言皱眉,想着时间久了,又走出去,唤来于婶,“去给小芙熬点姜汤,多放点糖。” “是,少爷。” 又重新回房间,桑巧芙已经出来了,眉头微皱,扯着自己身后的小帽子,“言叔叔,我觉得不舒服。” 她穿的是套黄棕色的小熊睡衣,毛茸茸的,配上她那萌翻人的脸,格外的惹人爱抱上空姐的大腿。 宗嘉言帮她把帽子拎出来,又抱她上床。正好于婶端了姜汤上来,他把汤接过来,自己尝了一口,确认不会烫到她,才小心翼翼的喂她喝。 桑巧芙不知道为什么要喝这个,不过宗嘉言喂,她也就喝了。 于婶在旁边看着,只觉得有趣,忍不住打趣道,“少爷,等过几年您有了孩子,肯定会是个好爸爸的。” 他现在就把桑巧芙照顾得很好。 宗嘉言手一顿,视线扫过,于婶吓得低了头,不敢再吭声。 她似乎说错话了。 喝完汤,桑巧芙乖巧的躺了下来。宗嘉言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跟她道晚安,带着于婶走了出去。 “以后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见,明白了吗?” 压下内心的恐惧,于婶弯腰点头,“知道了少爷。” 她可不想落得跟翠婶一个下场。 见她真的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宗嘉言这才挥手让她走人,自己进了书房处理文件。 大约是一个小时后。 管家在外面敲门,“少爷,桂小姐到了。” 按着惯例,外面的女人来到宅子,都是要直接带去客房等着的。除此之外,她们哪儿都不许去,也不被允许在这里过夜。 “嗯。” 宗嘉言出声,却没有急着出书房,而是继续处理文件。 管家也不好说什么,退了下去。 客房内。 桂彩曼很自觉的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也没穿衣服,随便用条浴巾裹住了重点部位,露出自己那修长圆润的大长腿,又从自己的包包里掏出一小瓶香水,在自己身上洒了点。 她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能见到宗嘉言。 今天打电话的时候只是想试试运气,顺便预约他的时间而已。打完电话之后她倒头就睡,毕竟刚从国外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 谁想到没睡多久管家就又来了电话。 她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下来。 在宗嘉言面前是使不得一丁点儿性子的,若是她敢拿乔不来的话,对方以后就不会再找她,他们两人也就没了发展的可能。 说好听点,他们只是情人,不是男女朋友。何况,他身边的女人很多,不缺她这一个。自己不来,自然会有人补上她的位置。 这样的局面她可不乐意见到。 想着两人已经许久不见,而且听说对方已经很久没有见其他女人……桂彩曼心中,渐渐涌起了一抹异样的情绪。 在自己走后,他没有碰过别的女人,这是不是说明,他对自己也是有心的? 至少也是牵挂的吧? 心中的喜悦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桂彩曼挂着愉悦的笑容,坐在床边玩手机,等宗嘉言百美夜行。 半个小时后。 宗嘉言合上文件,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回自己的卧室洗了个澡,换上一身休闲的家居服。然而他刚穿好裤子,卧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桑巧芙拎着一只可笑的粉色小猪玩偶出现在门口,一只手还在揉眼睛,“言叔叔,我睡不着。” “怎么了?” 见她光着一双脚丫子,宗嘉言吓得赶紧走过去抱起她,“是不是做噩梦了?” 桑巧芙摇头,迟疑了一下道,“言叔叔,欢姐姐什么时候会过来?我已经是迫不及待的想见她了。” 只要想到欢姐姐要来做客,她就激动得恨不得现在就见到她本人。 宗嘉言无语了。 也没见这个小丫头这样想过自己。 “时间还早着呢,欢姐姐也是要工作的人,她想来也来不了啊是不是?乖,你要早点睡觉,不然个子会长不高的。” 她个子小小的,看起来都不像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 桑巧芙撇撇嘴,抱着宗嘉言的脖子不肯撒手,“言叔叔,嘉许哥哥去哪儿了啊?刚才我去找他,他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感情自己还不是她的第一选择? 想着以前有什么事她第一个要找的人都是自己,如今聂合欢排在自己前面也就算了,就连宗嘉许那个臭小子都比自己重要了,这还了得? 自己可是跟她相处了好几年,那臭小子才几天时间呢! 这就是所谓的女大不由人吗? 难得的胡思乱想,宗嘉言赶紧打住了自己的想法,把她放到自己的床上,给她盖好被子,“那小子回家去了,他家不在这里,自然不能待久。” 桑巧芙有些许难过,“他没跟我道别。” 好不容易才有个小伙伴,尽管对方冷了点。然而也没能陪自己多久,他就走了。 看她情绪低落,宗嘉言也有点不是滋味。可要他再把宗嘉许带回来,他也是不愿意的,只能当做没看到,“乖,早点睡觉吧,睡醒了就能见到合欢姐姐了。” 他真是败给她了,明天就让人把聂合欢请来吧。 心中打定了主意,宗嘉言又哄了她几句。 见他要穿衣服出门,桑巧芙打了个哈欠,问道,“言叔叔,你不睡吗?” 宗嘉言有点尴尬,莫名的心虚起来,“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你先睡。” “哦。” 桑巧芙没有多想。 在她心中,宗嘉言是不会骗她的。 然而就在宗嘉言想出门的时候,卧室的门又被人打开。他还没来得及训斥,对方就跟条滑鱼一般溜了进来,两条胳膊攀上他的脖子,长腿勾着他的腰,声音娇媚,“言少。” 还没闭上眼睛的桑巧芙看着眼前这一幕,愣住了。 下一瞬间,双眼迷离,做出饥渴难耐状的桂彩曼在看到桑巧芙的瞬间,也愣了富二代的落差生活。 唯一保持理智的是宗嘉言,他怒不可遏的推了桂彩曼,“谁让你进来的!” 他的卧室,除了桑巧芙之外,不经他允许的人都不能踏进来。 桂彩曼没能反应过来,身子连连往后退。拉扯之间,她身上的浴巾啪的掉了下来。而宗嘉言这话像是个炸弹在这卧室里炸开来,桑巧芙猛的尖叫一声,从床上蹦了起来。 宗嘉言暗道一声糟糕,赶紧就转身去看桑巧芙,想让她不要看不要怕,后者却是尖叫着下床,连自己最爱的玩偶都不要了,直接冲出了房间。 “小芙!” 生怕她出什么事,宗嘉言想也不想的跨步要追,桂彩曼又趁机黏上来,“言少,你要去哪儿!” 桂彩曼是认得桑巧芙的,只是方才没有想到房间里有人,所以才会怔住。 她在客房里等了许久,等得心都冷了对方都没来,她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又想着二楼除了宗嘉言以及桑巧芙之外是没人的,她也就没有换衣服,径直摸过他卧室来找他。 他对自己有意的话,应当不会介意她进他的卧室的。 她这么想着,所以没有敲门,而是想给他一个惊喜,直接推门进来。 谁想到惊喜没有给到,倒是弄出了个惊吓来。 宗嘉言面上全是怒气,厌恶的推开她,“给我滚,现在就滚,以后也不要再打电话过来!” 小芙喊得那么大声,肯定是被吓到了,他现在必须过去安慰她。 桂彩曼又是怔住了。 这算什么事啊? “言少,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那小姑娘在你的房间?”桂彩曼也是很委屈,辩解道,“我在那边等你那么久,以为你是把我忘了,所以才过来的。” 宗嘉言一点都不想听她解释,“让开!” “言少,她看见也就看见了,有什么大碍?”原先桂彩曼还有点尴尬和羞耻,见宗嘉言眼中根本没有自己,又扑过去强行把他抱住,光裸的身子不断蹭着他,“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小姑娘了,迟早都是要知道这些事的。” 她在国外长大,对这些事看得很开。有的到桑巧芙这年纪的时候已经交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了,知道这些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桑巧芙是他捡来的,最多算他半个养女,至于那么紧张吗?再者,她比得上他未来的女朋友或者是老婆重要吗? 只有枕边人才是最亲近的人啊! 她说着话,手还不安分的去撩拨宗嘉言。后者无动于衷,毫无感情的推开了她,“我最后再说一次,滚!” 说完,他看也不看桂彩曼,径直冲出了卧室,走到隔壁桑巧芙的房间,刚想推门进去,却发现她从里面反锁了。 “小芙乖,你先开门,我跟你慢慢解释。”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心有不安。 房间里没有半点动静。 宗嘉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差点就想叫人来撞门了。但想到自己这样做有可能再把她吓到,只能按捺下来,继续道,“小芙,听话,先把门打开,我可以跟你解释的独医无二。” 虽然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但现在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万一她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意外,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那可是自己宠在心尖多年的人儿啊。 半晌。 门开出了一条缝,眼睛红红的桑巧芙就站在门后面。 宗嘉言看得整颗心都要碎掉了,想进去,却发现她手拉着门,并没有打算让他进去。 “小芙……” “言叔叔,我没事,你去陪那个姐姐吧。”桑巧芙的声音有点哑,却依旧笑道,“真的,我真的没事。” 宗嘉言哪儿能放下心啊。 “小芙,你先听我说,方才那个姐姐,她只是,她只是……”他皱着眉,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最后只能道,“她只是身子有点不舒服。” 他不是没有见识过大场面的男人。从小到大,无论多么惊险的场面,他都没皱过一次眉。可如今,在对上她的时候,他却觉得害怕了。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还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悄悄的变了。 “我明白的言叔叔。”桑巧芙还是那乖巧惹人怜的模样,甚至还善解人意道,“既然那个姐姐不舒服,你就赶紧去陪她吧。” 说完,她又重新关上了门。 宗嘉言愿意的话,他完全可以在她关好门之前闯进去。可他怕,怕吓到她,怕她从此不敢跟他亲近,只好在门外道,“小芙,你早点休息,明天我让合欢姐姐来陪你。” 也许见到聂合欢,她就能忘记今晚所有的不愉快。 存着一丝侥幸,宗嘉言阴沉着脸回卧室。 桂彩曼还没走,见到他返身回来,以为他是回心转意了,当下擦掉眼角的眼泪,娇滴滴的喊道,“言少,你可把人家吓坏了。” 宗嘉言冷眼看着她,眼眸没有半点温度,“给你十分钟的时间,穿好衣服就滚出去,从此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言……言少,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次吧!”知道他不是开玩笑,桂彩曼慌了神,赶紧认错,“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她是真心喜欢他,想永远跟他在一起的。 宗嘉言冷笑,写了张支票丢到她脸上,“这是你今晚的费用,拿了就滚!” “言少,我跟你在一起,为的不是钱!”桂彩曼浑身颤抖,脸色发白的盯着那张支票,神情倔强,“我自己赚的钱就够我自己花了,我是真心爱你的。” 真心? 爱? 那种虚无的东西,先不说他不信,就是他信真有这种东西存在,他也不认为她真的不在乎自己的钱和地位。 “好聚好散。” 桂彩曼还是不肯走,可宗嘉言已经开始看时间,她知道自己再纠缠下去,只会让对方更加厌恶,只能乖乖站直了身子,“言少,我回去好好冷静冷静,过几天再联系您。” 宗嘉言没说话。 桂彩曼只当他是答应了,想着他到底是舍不得自己的,心中的紧张减缓了许多,裹好了身子回客房换衣服官人很忙。只不过在路过隔壁房间的时候,眼神幽幽,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 宗嘉言站在卧室里,觉得看什么都不顺眼,就连空气都变得难闻起来,喊来管家,他冷着脸吩咐,“让人把我房间里的东西都丢了,换新的。” 管家有点讶异。 这是出什么事了? “还有,让人把桂彩曼送回去,以后她的电话一律不接!” 这是惹他生气了? 不过管家很清楚什么是自己能问的,什么是自己不该问的,立即点头,“是,少爷。” 吩咐完了事情,宗嘉言一头扎进了书房里,直到天亮了才出门。 桑巧芙已经起床了,就坐在楼下的客厅里用着早餐。 换做平常,她是要等他来喊她起床的,可现在,她竟然直接自己下了楼。宗嘉言看得有些不是滋味,只觉得有什么宝贵的东西丢了,心塞得不行。 “言叔叔,欢姐姐什么时候来呀?”桑巧芙跟个没事人一样,声音依旧甜美,“我想见她。” 宗嘉言仔细的打量她,发现她除了眼底有些乌青之外没有其他的大碍,松了口气,“我现在打电话问她,尽量让她早点过来。” 桑巧芙没说话。 “小芙,这几天我都不去公司了,你想去哪儿玩?我带你去好不好?” 面对宗嘉言的试探,桑巧芙摇摇头,“不了,言叔叔,你安心上班吧,我这几天还要跟着郭老师学习呢。” 宗嘉言放不下心,不敢让她去学校上课,只好给她请了家庭教师。 她口中的郭老师,是青阳市最好的大学的学生,成绩优异,人品也不错,是他亲自考校后才定下来的。 闻言,宗嘉言不免有些失望。 若是以前,她肯定会高兴得蹦起来。 不过他也不好说什么,勉强笑了,挤出个笑容,走到一边给聂合欢打电话。好在对方没什么安排,又听说是桑巧芙要见她,自然爽快的答应下来了。 挂断电话,宗嘉言把这个消息告诉桑巧芙,后者总算是有了点笑意,看得他怔然。 他的小公主笑起来可真是美。 吃过早餐,宗嘉言在桑巧芙的催促下去上班了。不过走之前,他不放心的吩咐管家和于婶,让两人注意她的动静,一旦有什么不对就赶紧打电话给他。 宗嘉言走后,桑巧芙就自己回了房间发呆。直到听到于婶的敲门声,说是聂合欢来了,她才急急忙忙的走出房间,跑着下楼,“欢姐姐!” 于婶紧张得不行,赶在她后面担忧道,“小姐,你慢点跑,可别摔着了。” 聂合欢稳稳的接住了桑巧芙,示意站在自己身后的梓涵把礼物拿过来,“小芙,你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桑巧芙睁着大眼睛,看梓涵放在桌子上的东西,惊得张了嘴巴,“欢姐姐,这么多糖果都是给我的吗?” “当然了。”聂合欢刮了下她的鼻子,“时间紧,我没能搜集到所有牌子的糖果善男子。等下次来看你的时候,我再给你带点被的。” “谢谢欢姐姐!” 桑巧芙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逗得聂合欢忍不住笑出声来。 于婶在旁边,有些为难道,“聂小姐,少爷他不允许小姐吃太多糖果,您……”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聂合欢点头,从各式各样的糖果里挑了桑巧芙最喜欢的递给她,然后对于婶道,“剩下的你先收起来吧,每天给她吃点就够了。” 于婶这才松了口气。 她方才还怕自己把聂合欢给得罪了。没有想到这位聂小姐出身豪门,却没有半点豪门千金的架子,待人温和,进退得当,真是难得。 可惜对方结婚了,不然跟少爷也是般配。 于婶可惜的想着,把糖果都收了起来。 桑巧芙握着聂合欢递给她的糖果,呆呆的看她脸上的笑容,半晌,在她耳边轻声道,“欢姐姐,你能跟我上楼吗?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嗯? 聂合欢有点讶异,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样,点头,“好呀。” 梓涵在楼下等着,聂合欢牵着桑巧芙的手上了楼,进到房间之后,后者还细心的看了一眼外面,这才关上门,然后把门反锁了。 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聂合欢也不着急催促她,而是静静等着她开口。 见到她的第一眼,她就知道她是有心事。 桑巧芙就站在她面前,眉眼充满了纠结。挣扎了半晌,她还是开了口。虽然声音稚嫩,语气却十分坚定,“欢姐姐,你能带我走吗?” 饶是聂合欢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她吓到了,“为什么?”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我……” 桑巧芙咬唇,最终把昨晚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陈述那些场景的时候,她的身子止不住的发抖,唇色发白,看来是被吓得不轻。 “欢姐姐。”说到最后,桑巧芙忍不住带了哭腔,“我不是生气言叔叔跟那个姐姐亲近。我是没有想到言叔叔会骗我,他以前从来不会对我撒谎的。” 她不是生气他有了别的关心的人,而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全身心信赖的人,竟然骗了她。 那瞬间,她的世界坍塌了。她终于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谎言和骗子的。而最疼她的言叔叔,也会骗她,也会撒谎。甚至有一天,他会有个漂亮的比自己还要可爱的女儿。他的目光,他的疼爱,都会给别人。 他们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 所有人都说她是他捡来的,等他不喜欢的时候,他就会把她丢掉。 她的言叔叔拥有很多东西,他身边也总是围绕着很多人。只要他想,他可以找到个比她更好更听话的娃娃。而她呢?除了他之外,她什么都没有。 他是她的世界,而她,只是他偌大房子里的一个装饰品! ------题外话------ 订阅订阅订阅! 085 建议离婚 如果有天他不要她了,她又要回到从前,过着孤单的日子。没有什么是属于她的,这个家也是他的。只要他想,他随时都可以把她赶出去。 她用了一个晚上,想明白了这些事情。 聂合欢听得有些不忍,“小芙,这些话,你跟你言叔叔说过吗?” 宗嘉言给了小芙所有他认为他能给的,却忽略了那些都不是她想要的。被人遗弃,又失去了所有记忆的小芙真正缺的,是他所不能给的安全感。 她乖巧听话,她对每个人都释放善意,是因为她太过敏感,也太过不安。 她太害怕失去了。 桑巧芙猛的摇头。 告诉言叔叔的话,她就走不掉了。 想着,桑巧芙擦掉眼泪,走到床头拉开一个柜子,在里面翻找了好久,找出一个盒子递到聂合欢面前。 聂合欢接了,带着疑惑打开,发现里面是块玉佩,上面刻着一个芙字。 “言叔叔说,这是他遇到我的时候挂在我脖子上的。”桑巧芙可怜巴巴的望着聂合欢,“欢姐姐,只有这块玉佩是我的。我把它送给你,你能带我走吗?” 她认识并且信任的人,除了宗嘉言,就只有聂合欢了。 似乎怕她不答应,她又赶紧补充道,“等我长大了,我会自己去赚钱,然后把欠你的都还清,真的,欢姐姐,你信我,我真的会还的。”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也不知道未来在哪儿,但她知道,她想离开。她不愿意去做一只宠物,生死都由别人掌控。 更重要的是,她无法承受被最爱的言叔叔抛弃。 聂合欢神色凝重,并没有急着答应。 她不是怕自己带走桑巧芙会惹怒宗嘉言,而是,她必须确定桑巧芙是否真的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 “小芙,如果你走了,言叔叔会很生气,也会很伤心,这样你还是要坚持吗?”聂合欢看着她,“到那时候,也许会有人说点难听的话,也许会有不好的传言流出来,众人都用着异样的眼神看你,这样也没有关系吗?” 桑巧芙一直生活在宗嘉言给她营造的世界里,她不知道当自己把她带出这个世界的时候,她是否能活下去。 外面世界的残酷,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桑巧芙愣住了。 她的确是没有想那么多,她所想的,也不过是快点逃离这里而已。 看见她那失魂落魄的模样,聂合欢终究是有点不忍,慎重思考过后对她道,“这样吧,我带你去我家住几天,然后你再认真考虑,好不好?” 此刻的她没有把桑巧芙当成小孩子,而是当个大人一样对待。 “好,谢谢欢姐姐。”对于这样的结果,桑巧芙已经很满意了,“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摸摸她的头,聂合欢站起来,“等会儿,我先去给你言叔叔打个电话。” 桑巧芙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聂合欢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语气轻柔的安慰道,“放心吧,我有把握劝说宗先生让我带你走的。” 闻言,桑巧芙乖巧的点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其实她没什么可收拾的,毕竟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宗嘉言给的。她只是怕,怕自己不找点事情来做的话,会动摇原本已经坚定的心。 梓涵跟着聂合欢走出房间,在关上门之后担忧道,“大小姐,为什么你会答应帮忙呢?带她到聂家,岂不是给我们自己找了个拖油瓶吗?” 虽然桑巧芙很喜欢大小姐,但这并不是她们必须帮忙的理由啊!说白了,她们之间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就算大小姐拒绝了也不会有人说她什么。 聂合欢微微抬眸,“大概,是从她身上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吧。” 她们都不想成为别人的笼中之鸟,不想这辈子只能靠别人而活。 梓涵没办法理解,不过见聂合欢这样说了,她也就不再多言,只想着回去要跟自己的哥哥好好商量,看看要不要从祖宅那边再调人过来保护。 宴会归来被人算计的事情,她还没忘记呢。 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宗嘉言,聂合欢说了桑巧芙的打算,然后道,“宗先生,我知道您很不舍,但有的时候,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宗嘉言冷笑,“聂小姐,我让你来陪小芙,是想让她开心点,而不是让你来把她带走的!从她在我身边的那一刻起,她就是我的,除非我愿意,否则没人可以把她从我身边抢走,包括她自己!” 一如既往的宗嘉言的作风。 聂合欢也不意外,又继续道,“宗先生,或许你也该冷静冷静,想想你到底把小芙当成了什么。她不是宠物,她是有思想的人。如果你不想彻底失去她的话,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让她远离你。” “你尝试过被最信赖的人背叛的滋味吗?你知道当她知道她最爱最信任的言叔叔对她撒谎的时候,她有多惶恐吗?”聂合欢反问道,“你可能觉得只是件小事,你不过是随口扯了个谎,她不至于那么大的反应。可是宗先生,你别忘了,她不是处在我们这些成人冰冷的世界中。在她的认知里,白就是白,黑就是黑,没有谎言没有丑恶。而现在,你亲手把你为她打造的世界摧毁了,她见识到了这个世界黑暗的一面。所以,她害怕了。” “你是她的世界里最神圣的存在,相当于我们口中的神。因为她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会在她身边。以前的你,或许也是这样做的。但现在,神欺骗了她。小芙生性有多敏感,我想你比我还要清楚。” “我没有要把她彻底的带离你身边的打算,只是想着让她冷静冷静,对你们都好。宗先生,你也不想彻底失去小芙的吧?” 如果继续把桑巧芙留在他身边,他们之间的隔阂只会越来越大。趁着现在事情还没有变严重之前,他们还有挽回的机会。 宗嘉言嘴边的冷笑渐渐消失。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那里好似空了一块儿。 其实在今早见到她坐在桌边吃饭的时候,他就有着这样的预感了。 他的公主,他宠在心尖上的人儿最终还是会离开他的。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他总算是松了口,“我知道了,这段时间小芙就麻烦你了。这次算我欠你个人情,以后有事尽管找我。” 他很快就会把她接回来的! 闻言,聂合欢总算是松了口气。 还好自己赌对了。 宗嘉言疼爱小芙早就超出了他自己所想象的程度,为了不让小芙真正离开他,他会做出暂时的妥协的。 收回手机,聂合欢重新走进房间,见桑巧芙坐在床边,眼神紧盯着自己,“欢姐姐?” “我们走吧。” 桑巧芙站起来,也不让人帮忙,自己拖着个小行李箱跟着两人下楼。 于婶站在楼梯口,看着这一幕,有点发懵,“聂小姐,这是……” “小芙会到我家住段时间,我已经和宗先生说过了。”聂合欢解释道,“不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给宗先生问一问。” 是这样? 于婶还是有点疑惑,不过倒是听话的去找电话。 “不用了。”管家走过来,对着于婶道,“少爷打电话给我,说了小姐要去聂家短住的事情。” 和于婶解释完,他转头去看聂合欢,“聂小姐,小姐就麻烦您了。” 聂合欢点点头,牵着桑巧芙的手走出了宅子。 坐在车上,桑巧芙透过车窗看一眼自己住了好几年的房子,眼中有不舍。最终,她强迫自己转过头,压下了心中所有的念头。 一路平安回到了聂家。 聂合欢让梓涵带桑巧芙进宅子安顿,自己却在门口等着什么人。 过一会儿,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停在她面前。 “聂小姐。”车窗摇下,宗嘉言眼神相当的复杂。 “宗先生,我会让人照顾好小芙的,你不用担心。”聂合欢并不意外,不然的话也不会站在这里等他了,“别的我不敢说,但在聂家她会是绝对的安全。” 如果连自己住的地方都不安全的话,她也不用当那个家主了。 宗嘉言自然是明白的,说到底,是他太过担心,所以没办法放下心来而已。 沉默半晌,他说了句麻烦了,就让人把车子开走了。再不走,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冲进聂家把人带走。 为了小芙能重新回到他身边,他必须忍耐住。 聂合欢返身回聂家,走过客厅的时候正好碰到聂和玉、聂和羽两姐妹牵着手要出门。两人见到她,就跟老鼠见到了猫,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姐。” 聂和羽已经是学乖了,当着她的面是绝对不会再冲动的。但背后做的事情,就另当别论了。 聂合欢淡淡应了,径直上楼。 “二姐……”聂和羽习惯性的想说点什么,但想到聂合欢有可能听到,硬是忍到外面才愤怒道,“你看看她那是什么态度。就算她是家主,也不能猖狂到那种地步啊,我们和她可是同辈。” 聂和玉连忙示意她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到时候就算是四叔也救不了你。” 聂和羽下意识的看向聂家的方向,发现没人时紧绷的神经才缓和下来,“二姐,你是不知道,那段时间我过得可惨了!那个德伯,天天就知道让我背家规,背不出来就打我手心!” 说到这里,她有那么瞬间的恍惚,觉得自己的手心火辣辣的疼,甚至还无意识的摸过自己的手心,不自觉的皱眉。 聂和玉叹了口气,“那些事都过了,你别放在心上。” “我哪儿能不放在心上?我恨不得吃了她的肉!二姐,你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我会把账都讨回来的。到那时候,我要亲自对付她。” “你疯了!” “哼,要疯也是被那个女人给逼疯的!”聂和羽愤愤不平的继续道,“二姐,你真的不觉得她很虚伪很可恶吗?到底是没妈教的孩子,半点教养都没有!这样的人当我们聂家的家主,才是最大的笑话。在我看来,二姐你比她要好多了。” 二姐性子好,人又善良,比起那个恶毒的聂合欢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呀,就是把我看得太好了。” 聂和羽恢复了笑容,“谁让你是我姐呢?” 两人一路说笑,很快就到了和人约好见面的餐厅。 “被聂合欢那个贱人关了几个月,我都快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了。”聂和羽一边走着一边道,“好久没见到宛儿,不知道她会不会忘了我这个朋友。” 聂和玉偏头去安慰她,“不会的,宛儿不是那样的人。” 两姐妹说着话,没注意到前面有人。等她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和走在最前面的人撞上了。 “怎么走路都不长眼睛的?”现在不是在聂家,聂和羽也就不再拘着自己的性子,又恢复了骄纵千金的模样,想也不想的边抬头边开骂,“知道我们是谁……”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打住了话语。 聂和玉生怕她又得罪了其他人,赶紧也看了过去。这一看,心神都快被吓出来了。 即便对方不说,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是黑帮的人,而且为首的被她们撞到的人看起来身份还不低。 “抱歉。”想着千万别惹祸,聂和玉赶紧挤出个笑容跟对方道歉,“我们不是故意的。” 楼山白一眼就认出这两人是谁。 自己手底下的人两次都惹到了聂合欢,他哪儿还不懂得眼前的人是谁?不过对方并不是什么要紧的角色,他也就没有多跟对方打交道的意思。 楼山白身后的人看着他话也不说的继续向前走,赶紧跟了上去。 最近老四和老六的死给了他们很大的教训。 可不要随便给堂主惹麻烦,不然到时候死的人只会是自己。 聂和玉、聂和羽有点惊讶,想也不想的转身,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刚想说点什么,却见陆宛儿就站在不远处,和对方打了个照面。 “宛儿?”聂和羽激动的挥舞双手,“我们在这里!” 陆宛儿浑身一颤。 前两天在酒吧发生的事情让她有点心神不宁,也不知道该跟谁说。而且她很害怕,害怕家里人知道她失身后会惩罚她,烦闷之下只好约了闺蜜出来谈心。 这也是为什么她今天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然而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遇上那个人! 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神,那让人迷恋不已的味道,都在告诉她,这个人就是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 她下意识的低头,不想让对方看见。 如果对方身份不如自己,她就偷偷养着,随时随地都能跟他……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那样的身份!如果被家里人知道自己和他有关系,就不会是惩罚那么简单了。 她会被家里人打死的。 楼山白走到陆宛儿面前,停下了脚步。 陆宛儿全身紧绷,大气都不敢出。 身后跟着的人都有点不明所以,看看楼山白又看看陆宛儿,想着难道他是看上了这个女人? “你们在这里等我。” 楼山白说了句话,在陆宛儿的惊呼声中,直接把她拽进了一个包厢。 “怎么回事?”聂和羽有点懵,旋即拉着聂和玉追了上去,“可不能让他伤害了宛儿,二姐,我们也上去看看。” 两人并没有能靠近。 就在她们要追过去的时候,被楼山白的人拦了下来,“打扰堂主的好事会有什么后果,你们可要仔细掂量。” 两姐妹僵立在原地。 楼山白的名声她们如雷贯耳,知道惹怒了他,即便她们是聂家的千金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顿时心生怯意,没敢继续追,只能站在附近,急得团团转。 包厢里。 陆宛儿尖叫着拍打楼山白,“放开我,放开我!” 楼白山放开她,看不出喜怒来,“果然是你。” 那天晚上,自己抱住她的时候就知道她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她身子柔软,肌肤细腻,又有着那让人心旷神怡的纯洁女子香味,绝对不是风尘出身的女人。然而当时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多想,只能将错就错。毕竟他楼山白在这青阳市混了那么多年,还没怕过谁。 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是陆家的人。 陆宛儿尖叫声立即顿住了,她猛的摇头,“你认错人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可是陆家的千金,你要是敢伤害我,我家不会放过你的。” 认错人? 楼山白玩味一笑,把陆宛儿压在门板上,在对方惊慌失措的眼神下直接掀起她的裙子,看向她大腿内侧。粗糙的手掌摩挲着独属于自己的印记,他慢悠悠道,“我可不会认错这东西。” 陆宛儿羞恼的把裙子扯下来。 这可不是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她是喝醉了,而且加上他霸道蛮横,根本不顾自己的反抗,才会被他得逞。 对的,就是这样。 陆宛儿这样想着,但是心跳却越来越快,连脸颊也莫名的红了起来。 把自己身体的隐私部位暴露在他的视线下,简直太羞耻了! “你想怎么样?”陆宛儿强迫自己对上他的视线,“你不会是想强迫我吧?上次的事情就算了,我不想追究,但现在你敢再动手,我就去告你!” 告? 闻言,楼山白弯了下唇角,手顺着腰线一直往上。她越是羞愤,他越是笑得愉悦,“在青阳市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看来,那天晚上给你的教训还是不够。” 陆宛儿脑子轰的一下就炸开了。 那天晚上的事情她历历在目。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吃了什么药,不断反复折腾自己。直到天亮的时候,他才肯放过自己,沉沉的睡了过去。她身子酸痛,又慌乱又羞恼,没顾得上仔细看他的容貌就跑掉了。 本以为再无交集,谁成想…… “放开我!” “那天晚上我被人下了药。”楼山白忽然道,“虽然可以保持一定的理智,但是药性太强,若是不发泄的话对身体伤害很大。” 陆宛儿一愣。 他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跟自己解释吗? “我知道你是陆家的千金,不过那又怎么样?”一双眸子亮得有点吓人,他狂妄道,“我喜欢的人,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我都不会放手!” 喜,喜欢的人? 陆宛儿呆呆的望着他。 “唔……” 她没来得及思考太多,对方已经压了过来。胸腔里的空气一点点的减少,心跳越来越快。她的脸像是烧着了一样,点燃了全身的血液。 身体里的某些东西,似乎被释放出来了。 她搂紧了他的腰,盯着那双让她梦中都在想着的眼睛,鼻子里都是他的味道。 她很讨厌烟味,可这个她所讨厌的东西放到他身上,她却觉得无比的喜欢,并深深的迷恋着,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这样被他抱着,做些让人沉沦的事情。 门外就是他的手下和她的姐妹,她有些害怕,怕动静太大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但另一方面,她又觉得无比的刺激,觉得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了。 他真的会让人疯狂! 意乱情迷中,楼山白低头,看到她闭上眼睛一副享受得不行的模样,也慢慢的笑了。 果然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女人啊。 她出身陆家,遇到的都是对她巴结讨好的男人,很少碰见不给她面子的。也因此,她不屑于和那些男人交往,而是渴望有个男人可以征服她!再者,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心理上多少会有点变化。 他对自己的魅力有信心。 这样一个情场小雏鸟,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随便说点甜言蜜语,她就能臣服在自己身下。 两人在包厢里折腾了一个多小时。 事毕。 陆宛儿眼中的情欲尚未完全褪去,恋恋不舍的抚摸着他的胸膛,任由他替自己把裙子穿好,“我们在这里待了那么久,外面的人不会乱想吗?” 楼山白嗤了一句,“难道你更愿意别人怀疑我的能力?” 咬了咬唇,陆宛儿又道,“如果被我家里人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他们肯定会打死我的。” 陆家是权门,是不能跟黑帮的人有来往的,不然后果严重。 而且不说楼山白的身份,光是他的年纪家里人就无法接受了。 “所以呢?” 所以? 陆宛儿又是思考了许久,才道,“我会尝试让他们接受你的。” 实在不行,她就跟他走。 当然,这样的话她没有贸然说出来。 楼山白没有说话,点了支烟。 陆宛儿皱眉,捂住了自己的鼻子,“我不喜欢你抽烟。” 看了看她,楼山白把烟丢到地上,“行吧,在你面前我不抽。” 得了他这句话,陆宛儿立即又喜上眉梢。 他也是在乎自己的吧?不然的话怎么会听自己的话呢? 仿佛是找到了自己这辈子的真爱,陆宛儿什么也都不愿意去想了。外界的人如何看她为什么要在意呢?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可以笑着面对任何事。 不过…… 略微犹豫了一下,陆宛儿咬牙酸溜溜道,“你是不是有很多女人?” 她差点忘记了,像他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身边怎么可能会缺女人呢?如果那天晚上不是阴差阳错的话,自己跟他是不会有交集的。 想到他身边有很多女人,甚至于他很有可能也对她们说一样的话,陆宛儿开始有点不安了。 她当然不会大度到愿意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心爱的男人。而且,她可是陆家的千金,比起那些女人不知道要矜贵多少。那些女人算什么东西,也敢染指他! “以前有。”楼山白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慢慢道,“以后会不会有,就看你的本事了。” 顿时,陆宛儿就像是只被激起了斗志的公鸡,高昂自己的头颅,显得胸有成竹! 她相信自己的本事。 然而临出门的时候,她又怂了。 方才他使坏,在她身上留了很多印记。现在出去见人的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自己身上还残留着两人欢愉过后的味道。 “你带我走吧!” 今天她是没办法再跟和玉姐她们聊天了。 楼山白没有拒绝。 一看到两人总算是出来了,聂和玉和聂和羽赶紧上前,想要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楼山白却是一个示意,让人拦住了他们,然后把陆宛儿带走了。 “宛儿!” 陆宛儿步子一顿,回头勉强笑道,“和玉姐,我现在要去处理点事情,过两天我再找你们玩。” 说完,她生怕自己的不妥被人看出来,大步走在最前面。 眼见着一群人都消失了,聂和羽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二姐,宛儿是不是被人威胁了?要知道对方可是黑道的人啊,我们打电话告诉陆大哥吧?” 聂和玉也是有点不明白,不过她比聂和羽要沉稳,知道现在情况不明,她们贸然打电话,只会让失态更加严重,连忙拉住她,“不用了,如果有事的话,宛儿不会不跟我们求救的。” 而且她是陆家的千金,就算那群人再有背景,也不敢对她如何。 聂和羽悻悻的收回手机,“二姐,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聂和玉摇摇头,“算了,来都来了,我们就自己吃吧。我们现在猜也没有用,等过几天见到宛儿我们再好好的问她,看她是不是惹上了什么麻烦。” 聂和羽向来听聂和玉的话,自然是应了。 == 刚刚安顿好桑巧芙,易荷就气势冲冲的走过来,恶狠狠的瞪着聂合欢,“聂合欢,我让你考虑的事情你想得怎么样了?!告诉你,要是你不答应的话,我就闹到全青阳市的人都知道你是个多么恶毒的女人。” 聂合欢瞧了她一眼,半句话都不想说。 易荷气得脸色发白,眼角余光瞥见她身后的桑巧芙,眼珠子一转,直接把矛头对准了她,“这是哪里来的野孩子?不会是像你一样,又妈生没……” “啪!” 没等聂合欢说话,梓涵自己先上前打了她一巴掌。 “你敢打我?!” 易荷当场就炸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就开哭,“这日子没法过了!在这个家里谁都能欺负我,欺负我那可怜的儿子。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这么不开眼啊!” 梓涵满脸黑线。 这女人当自己是泼妇吗? 好歹也是出身豪门,怎么半点礼仪素质都没有。 桑巧芙也是吓坏了。 她压根就没有遇到过易荷这样的人,尤其是对方一上来就骂她是野孩子。 聂合欢牵着她的手,示意她不用紧张,这才对着坐在地上一副“我就是不起来”表情的易荷,“四婶,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可就要去向四叔提个建议了。” 易荷的哭声戛然而止,不解的看她。 “这样的你只会给聂、易两家丢脸,所以我会建议他离婚。” “聂合欢!”易荷麻利的爬起来,愤怒道,“你逼走了我儿子,现在连我也要弄走是吗?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会揭穿你,让你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 想着这两天自己去看和辰时,他身上全都是伤,日子过得极其艰难,易荷就止不住的心疼。 那可是她的小儿子啊,她哪儿忍心看着他吃苦? “随便你。” 聂合欢做出了个你随意的表情,带着桑巧芙和梓涵走下楼。 易荷站在二楼,眼神阴狠的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 不行,她说什么都不能咽下这口气。 她握紧了拳头,习惯性的想去找肖欣琴诉苦,但想到上次自己问他们话时,她一脸不耐的表情,她硬生生忍了下来,没动。 没关系,婆家人不帮她,她还有娘家人呢! 正当易荷想着要算计聂合欢的时候,又一女人走了过来。 她的年纪比易荷要大些,不过因为同样保养得好,又事事顺心,并没有什么可烦恼的,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的,比起易荷要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四弟妹,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她脸上那虚伪的笑容,易荷冷哼一声,“大嫂。” 别看这张岚整天笑眯眯的,心地善良的模样,其实最会算计的人就是她了。虽然两人的丈夫是亲兄弟,可是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更别说妯娌之间的那些小争锋和攀比了。 张岚掩着嘴笑着,不知道是有开心的事呢,还是见到易荷这样她高兴得很,“我在找我家和源,四弟妹,你看到他了吗?” “没有。” 易荷的声音冷冰冰的,张岚也不介意,点点头,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四弟妹,和辰和羽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也别太生气。” 不生气? 她说的倒是轻巧,如果被赶出聂家的人是她的儿子,只怕她会比自己还要疯狂吧!不过,她在她面前是不会示弱的,“说的是。和辰虽然暂时离开了,但也未免不是件好事。而且,我还有和亮呢。倒是大嫂你就和源一个儿子,如果出了什么事情……” 虽然张岚还有个女儿,但那又怎么样?和源出了事情,她就算是完了。 张岚面色微变。 这个蠢货! 她们可是一伙儿的,她说那些话,不过是想让她安分点,免得节外生枝,给聂合欢抓到了把柄。谁能想到她这么不上道,满脑子都想着算计和争斗,还诅咒自己的儿子。 如果不是看在对方是自己四弟妹的份上,张岚就狠狠的教训她一顿了,“四弟妹,以后这样的话还是不要说了。被妈听到,你就有苦头吃了。” 说完话,她一点儿都不多耽搁,去找自己的儿子了。 易荷气呼呼的看着她的背影,转头就进了卧室,看到聂骏辉正在床上看书,忍不住讥讽道,“看再多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这话说得有点没头没脑,聂骏辉放下书,皱眉,“你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疯?” 自打她从国外回来,他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稳日子。她每天都在闹,搞得家宅不安,现在他是真恨不得她在国外待着别回来了。 “我发的哪门子疯?”听了这话,易荷更加生气,指着聂骏辉的鼻子骂道,“自己的儿子被赶出家门,你不但不理会,还眼睁睁的看他在外面被人欺负。我可怜的和辰啊,他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狠心的父亲。” 聂骏辉皱紧了眉头。 又来了。 “自打我嫁给你就没过上一天安稳日子。我是欠你的吗?你在外面乱来,让外面的女人给你生孩子,我怪过你吗?我都这样了,你还问我是不是发疯?你怎么不想想,我变成这样是不是你害的。” “别的我也不奢求了,我只想让和辰回来,这都有错吗?可是呢,你们聂家的人是怎么样对我的?一个两个都不理会我也就算了,还要出言讽刺。” 聂骏辉算是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谁又惹你了?” “还能有谁?!”易荷收了哭声,狠狠抹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恨恨道,“张岚那个贱人,见和辰被赶出聂家,她别提有多开心了!” 大嫂? 聂骏辉有点不信,“是不是你先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易荷现在就像是个充满炸药的火药桶,见谁就炸。说不定是她先惹到别人,这才被人说了几句。 “聂骏辉,我是你老婆还是她是你老婆?你不向着我就算了,还要为那个女人说话。怎么,你看上她了?” 愤怒之下,易荷就开始口不择言了。 聂骏辉气极反笑,“我看你是真的疯了,连这样的话都说出口。行,你要是不想过下去了,我们现在就去办离婚,我保证不会反悔!” “你!” 一听到离婚两个字,易荷就怂了。不过面上,她还是不肯认输,“要不是为了那几个孩子,你当我真的想跟你过下去吗?” “那你就闭嘴!” “我不,我偏要说。”易荷梗着脖子,继续说道,“你说你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好处不都还是别人的?也不知道你折腾个什么劲儿!” 肖欣琴最看重哪个儿子,她可是一清二楚。不然的话,张岚哪儿敢在自己面前那么嚣张。 “为了那个家主之位,我们尽心尽力,连带着和辰和羽都遭受到了牵连,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母亲最看重的,还不是她的大儿子?” “我们这边元气大伤,大哥大嫂却安然无恙的享受着我们拼命得来的成果,你觉得公平吗?而且到时候他当了家主,我们想让和辰回来,还得去求他们一家人。你喜欢低声下气的看人眼色,我可不喜欢。” 好歹也是豪门出身的人,虽然性子是冲动了点,做事也不考虑后果,但该懂的东西易荷还是清楚的。 聂骏辉没说话。 见他这样,易荷气得浑身发抖,“你好好想想吧,谁才是你最亲近的人。” 她可不像再看到张岚那得意的嘴脸。 出了门,易荷径直去了处于郊区的一间别墅。 她有钥匙,所以并没有摁门铃,而是直接开了门。 “夫人。” 易荷点头,让下人都退了下去,自己上楼,“儿子,你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聂和辰躺在床上,身子裹满了绷带。听到易荷的话,他气恼的转过头,不想说话。 “你是不是生气了?”此时此刻的易荷完全没有在聂家时的嚣张模样,小心翼翼的讨好着,“你放心,我很快就能让他们同意重你回聂家的!” 聂和辰扯了扯嘴角。 她有什么本事,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光凭她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得到。 “真的,你要相信我。我是没本事,但是你父亲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聂合欢那个贱人算什么东西,迟早有天她会尝到你今天吃的苦的。” 要不是聂合欢,她好好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聂和辰总算是愿意正眼看她了,“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易荷信誓旦旦道,“在来的路上,我想到了一个计划,你要不要听听看?” 聂和辰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什么计划?” 086 替我出气 他现在能靠的人只有她。 易荷笑得很是神秘,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好几句,“这次我有着绝对的把握,聂合欢是不能再逃出我们的手心的。” 她总不能每次都那么命好吧? 聂和辰有点不信。 上次他也是那样做的,可结果呢? 他现在已经是怕了,经不起任何的折腾。如果事情败露,她再找自己算账的话,他这条命可就没有了。 看出了他的犹豫,易荷没有多想,安慰道,“这次我会专人去办,不会让她追查到我们身上来,你放心就好。儿子,我不会让你孤零零的在外面受苦的。” 聂和辰点头。 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她了。 母子俩算计了老半天,易荷这才站起来,“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 聂和辰唔了一句,随口问道,“和羽呢?” 两人是双胞胎,感情比较要好。 “知道你挂念着她,她肯定也会很开心的,过两天我带她来看你。” “好。” 看着易荷走出门,聂和辰又是等了半天,才撑着身子坐起来,看着从隔壁走回来的妖娆女人,“没被发现吧?以后不要挑这个时间来了。” 果然以后还是要她晚上来的好。 女人有点不以为然,“辰少,人家可是想你想得不行才来的,你说这样的话,不是让人伤心呢吗?” 聂和辰伸出手想捏女人的下巴,却发现自己一动就疼,心不由得烦躁起来,语气有些不善,“谁知道你是不是来看我笑话的!” 身边的人都在知道他被赶出聂家后远离了他,唯独这个女人凑上来,他可不相信对方是真的迷恋自己。 女人也不以为然,显然是已经习惯了他这样,“辰少,你觉得我有那个闲情吗?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用我说吗?就算别人都抛弃了你,我也不会离开你的。而且我相信,你会重新回到聂家,甚至还有可能……”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但是聂和辰却秒懂了。 对,自己会重新回到聂家,拿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到那时候,他倒要看看谁还敢对他不敬!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的兴奋起来,也顾不上自己身子还有伤,一把把女人拽了过来,然后摁住了她的头,“来吧,宝贝儿!” 半夜。 女人扭着腰肢离开了别墅,坐上了停在不远处的车子。 “怎么样?”车里,有个带着墨镜的男人,正在抽着闷烟,“成功了没有?” 女人斜睨他一眼,娇笑,“就算没有彻底成功,也是成功了一半。接下来我只要顺着他的心意来,顺便挑拨两下,到时候他还不是任由我摆布?” 男人狠狠的把她拽过来,气恼的啃着她的脖子,除了第一下很用力之下,后面的就变成了调情,惹得女人阵阵酥麻,受不了的推开了他。 “别在这儿乱来,被发现了怎么办?” 男人冷笑两声,“怎么,攀上个年轻富贵公子哥就嫌弃我老了?你可别忘了,你的本事都是谁一点一点儿调教的。再者,就他那样的身板,能满足你?” “你这是吃醋了?”女人咯咯的笑着,双手攀上他的脖子,“你不是说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么?现在,要不要在这儿试试?” …… 祁贺打电话来约聂合欢吃饭的时候,她正好要带着桑巧芙出门,没多想就应了下来,“半个小时后到。” 说完话,她又转头去看桑巧芙,“小芙,我们出去吃吧。” 桑巧芙忙不迭点头。 言叔叔说她身子不好,不允许她在外面吃太多东西,所以她很少能在外面吃饭,最多就是吃点甜点,主食都是要在家里吃的。 想到宗嘉言,桑巧芙的眼神不由得黯淡下来。 半个小时后,聂合欢一行人到了祁贺所在的饭店的包厢。 “小芙,这位是祁叔叔,你之前也见过的,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就找他。若是谁欺负了你……”聂合欢看一眼正在埋头吃饭的陈思锐和权阳,“叫这两位叔叔去打他们。” “咳。” 陈思锐被噎到了。 桑巧芙很乖巧,“欢姐姐,我知道了。” 祁贺不满的抗议,“叫姐夫。” 她是姐姐,自己身为她的丈夫,自然是姐夫,哪儿有叫叔叔的道理? 桑巧芙看看聂合欢,又看看祁贺,“祁叔叔。” “噗。” 陈思锐喷了一口汤。 祁贺不耐了,狠狠拍了他一巴掌,“吃不下就滚蛋。” 就他戏份多! 陈思锐很是无辜。 他也不想的好吗?还不是难得见到他吃瘪,一时激动得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这么想着,他又去看权阳,发现对方正淡定的吃着自己的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顿时领悟了。 看来还是权阳这小子段数高啊,以后要多跟他学习学习。 治好了自己那不着调的属下,祁贺这才看向聂合欢,“你这是,把人从宗嘉言手上拐走了?” 不是说是去看这小屁孩儿而已吗?怎么直接把人带过来了。 “她会在聂家待上一段时间。”聂合欢解释道,“可是我忽然想起接下来我有点忙,所以大闲人,你能帮我照看一下吗?” 其实那些事不是不能让桑巧芙知道,只是她到底不忍心这么快把世界血淋淋的那一面摆到她面前。 祁贺倒是无所谓。而且让他帮忙的人可是自己亲爱的老婆,他更加不会拒绝了。不过有些话他还是要纠正的,“我不是大闲人,我也有在做正经事!” 聂合欢呵呵两声。 他每天就忙着指挥自己的手下去折腾别人了吧? 祁贺扶额。 什么时候自己在她面前如此没有地位了。 几人安静的吃着饭,聂合欢时不时帮桑巧芙夹菜,看得祁贺又忍不住吃醋了,“咳,这道菜我很喜欢吃啊,哎那道菜也不错!” 权阳已经吃完了,擦擦嘴看着自家那演技拙劣的少爷。 为啥演技很好的少爷到了夫人面前怎么就这么不成气候? 聂合欢忍住了笑,随手就夹了他最不爱吃的菜到他碗里,“喏,吃吧。” 祁贺脸都青了。不过转念一想,她还记得自己不喜欢吃的菜,也算是关注他的一种表现,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在陈思锐和权阳的鄙视下,满脸幸福的吃了下去。 陈思锐:荷尔蒙分泌过盛的男人真可怕。 吃完饭,聂合欢让权阳先带桑巧芙回聂家,“小芙,我还有点事情要做,你先跟这位叔叔回去,好不好?” 桑巧芙性子乖巧,自然不会闹,“好。” 两人走后,几人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坐在包厢里等着。陈思锐撑着下巴,嘴里不断嘀咕着,“为什么好事都轮不到我身上呢?” 祁贺呵呵,“我不是给你介绍了个女人吗?” 陈思锐下意识就想说哪儿有,话还没出口,他忽然想起祁贺之前说的聂合欢的小姑,脸顿时青了,“老大,咱能不说这事儿了吗?” 要不要这么虐待他! 见他终于是闭了嘴,祁贺这才肯放过他。 真是的,难得他们两人有时间一起吃饭,这几个人来碍什么事当什么电灯泡。 见聂合欢自顾自的玩着手机,祁贺有点不满,换了个位置坐到她身边,在她耳边道,“陆家发生了点事情,你知道了吗?” “嗯?”聂合欢放下手机,“怎么?” 最近陆家有事她是知道的,不然陆景同也不会巴巴的缠上自己,想哄骗自己掉入他的陷阱,但是这两天没听说陆家又出事了啊! “难道你没发现这几天陆景同没有缠着你吗?”祁贺凉凉的提醒,语气酸酸的,“可是有不少人说他对你痴情不悔,你都结婚了还对你念念不忘呢。” 聂合欢:“……” 仔细想想,陆景同的确是有几天没缠着自己了。原本她以为对方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暂时抽不开身来。等过几天,他又跟只癞皮狗一样缠上来。谁想,对方的确是出了事情,甚至事情还不小。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出手的人会是他。 瞧着他得意洋洋的模样,聂合欢难得的没有打击他,满足了他的心理,好奇的问道,“你做了什么?” 祁贺的确是满意了,也不拿乔,直接把自己做的事情说了出来,“他真当我祁贺是死的,会对那些事不闻不问。纠缠别人的老婆这样的事情,也只有他那样的厚脸皮才能做得出来。” 但凡是有点地位有点身份的人都干不出这事,而且这样做,不但自己没脸,连带着另外一方也会跟着丢脸。他这样做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追求她,而是想让聂合欢成为众矢之的。 毕竟世人对女子多苛求。 已婚男人有年轻女性追求,那叫有魅力。已婚女性被人追求,那可就是不守妇道,在外面勾三搭四了。 没办法,某些观念太深入人心,一时半会儿是剔除不了的。 陆景同缠着她,这叫用情至深,只会感动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甚至还有不少女人觉得他可靠可嫁。而聂合欢呢?只会被人当成是不安分,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等到她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等着自己因为面子上过不去和她分开,他就能趁虚而入,把她哄骗过去,让聂家成为他们陆家的提款机。 反正他一直以来对她都是深情不悔,久而久之她始终会感动的。到那时候,他随便说点什么,她还不是乖乖听话? 陆景同心中,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可惜他不了解自己,也不了解这个小女人。 祁贺在暗中嗤笑着。 先不说他不会因为这事把所有的责任都怪到聂合欢身上,就说在面对想要挖自己墙角的人时,他是绝对不会手软的!而且,这个小女人也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富家女。他打着什么心思,他们早就清楚了。 聂合欢一边听着一边笑,她甚至可以想象中陆景同把就要到手的副市长之位弄丢了之后,他的父亲陆凯歌会有多愤怒。 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吧? “现在他不但连副市长都做不成,连秘书也没办法当了。”祁贺冷笑着,又想起一件事情来,“陆凯歌亲自给我打电话,说是要上门道歉。” 道歉? 自己的儿子没了职位,陆家陷入了困境中,他才想起来道歉。真要有心的话,当初早干嘛去了? 见聂合欢那不屑的模样,祁贺哪儿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我和你一样的想法。现在凡是陆家的人我都不见,替他们说话的,也都惩治了一番。” 这事儿闹大了他也不怕。 反正是陆景同做错在先,他惩治他完全可以说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声誉。他相信,上面的人不会那么蠢,为了一个陆景同而得罪他的。 反观陆家,赔了夫人又折兵,只怕他们现在是悔不当初,只恨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陆家人怎么想,聂合欢并不在意。 陆景同没来算计她的话,陆家还不至于落到这样的下场。可他一边要假装深情款款的来欺骗自己,一边又要算计聂家,那就让人恶心了。 他会变成今天这样,完全是咎由自取。 梓涵在一旁听着,有点咋舌。 她的确是没有想到,陆景同看似惹人发笑的纠缠行为背后,竟然也隐藏着这么深的用意。好在大小姐没有上当,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 姑爷简直不要太帅了,一出手就把陆景同打回原形。 果然大小姐的眼光最好,就连选的男人都是最好的。 还好聂合欢不知道梓涵的想法,不然肯定又是要点着她的额头说道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聂合欢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短消息,率先站起来,“走吧,好戏开场了。” 聂合欢所说的好戏,此刻正在上演着。 “你这个贱人,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我差点看走了眼!”聂和辰气得浑身颤抖,指着眼前的女人,“早就猜到你是有阴谋的,但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跟他们是一伙儿的!” 要不是他有所提防,只怕现在已经被这对狗男女耍的团团转了。 女人捂着自己的脸颊,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身边的男人,“宏少,我对你可是真心的。” 赫连宏摸了摸女人的脸颊,调笑道,“我当然是相信你的,毕竟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残废,呵呵。” 赫连宏是赫连志的儿子,而赫连志的亲姐姐则是楚凝和楚宇轩的母亲,从某种角度来说,赫连宏和聂和辰还是亲戚关系。 听到两人的对话,聂和辰气得眼皮子直翻,差点就昏了过去。他掐着自己的手心,硬是忍住了,“狗男女,你们可真是天生一对!” 一直被骂成狗男女,赫连宏也是怒了,“南莲是我的女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你才是后来的。我都还没骂你呢,你倒是反咬上了。” 什么? 聂和辰眼神有点发直。 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见他没话可说,赫连宏笑得更加愉悦,“给我道个歉,再赔偿个几百万,我就放过你。否则,我只能告诉全青阳市的人,你聂和辰是个抢别人女人的小三!” “放屁!” 聂和辰想也不想的爆粗口,怒不可遏的转身就要走。 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他一点都不在乎。他之所以生气,不过是觉得自己被人耍了所以恼羞成怒。现在他孤身一人在这里,而且身上还有伤,不是对方的对手,等下打起来肯定是自己吃亏。 等他叫好了人,有他赫连宏好看的。 赫连宏自然是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的。 按着他原先的计划,他是想利用南莲拿下聂和辰,从而在他耳边吹枕边风,不断挑拨他和聂合欢的关系,让他们二房跟她关系彻底破裂。可谁能想到,蠢笨如猪的聂和辰竟然发现了南莲的不对劲,跟着她到了这里。 他差点就成功了。 “想走?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把钱交出来,我是不会放你走的!”赫连宏眼神示意,他带来的人立即把聂和辰拦下来,“我劝你还是乖乖交钱的好,免得吃苦头。” 南莲也是在旁劝解道,“是啊辰少,你还是给钱吧。你身上的伤可还没好,再受伤,只怕身子就要报废了。” “贱人,你给我闭嘴!”聂和辰气恼的瞪她,然后转头去看赫连宏,“要是没我聂家,你赫连家算什么东西?吃我们聂家的,用我们聂家的,现在你这条我们聂家的狗竟然反过来咬你的主人,要不要脸?”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楚凝嫁入聂家之后,连带着赫连家也是水涨船高,地位一跃而上。再加上前几年聂骏坤有意扶持,一时间赫连家风头强盛,许多豪门都不敢惹。 然而不管赫连家怎么样强势,他们能有今天,靠的都是聂家,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哼,你现在已经被驱逐出聂家了,你算哪门子的聂家人?”赫连宏也是毫不客气,直接戳到了聂和辰的痛处,“废话少说,快点给钱!” 南莲挽着他的胳膊,又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听得赫连宏嘎嘎嘎的奸笑着,“你果然是我的宝贝儿,这样的主意都能想出来。” 赫连志只有他这一根独苗,自然是疼得不行。加上赫连家本来就没什么底蕴,一夜暴富之后素质教养没能跟上来,整日只知道敛钱,或者是听从楚凝等人的话,一家子都不成气候,导致赫连宏也被养废了。 沉迷于美色中的赫连宏整日只知道花天酒地,胸中半点墨水都没有,哪儿能想出这样一出好戏。他能想起算计聂和辰,从而挑拨他们和聂合欢的关系,全都是这个南莲的主意。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聂和辰心中的怒火更盛,“我没钱。” 被赶出聂家,他哪儿还有钱? “哼,你真当我是傻子吗?”赫连宏不以为然,又道,“你没钱,但是你老子有钱。不想死在这里的话,就赶紧打电话让他给钱。还有,不能把我牵扯进去!” 他可不能让聂骏辉等人知道是他在背后捣鬼,虽然他并不怕那几个人。 听他提到自己的父亲,聂和辰脸色更加难看。 上次被宗义帮的人揍了之后,他可是甩下狠话,说是不再管自己了。这次自己莫名其妙的打电话跟他要钱,他肯定是不会给的。 而且,若是被他知道自己又闯祸了,他肯定会打死自己的。 不行,说什么都不能让他知道。 见聂和辰站着不肯动,赫连宏也是没了耐性,示意自己的人上前,“既然你不听话,那我只能打到你改变主意为止了!” 几个壮汉揪住聂和辰就要揍人。 “你们干什么!”聂和辰吓到了,不断往后退,“赫连宏,让你的人住手!” 赫连宏笑得很是得意。 他早就看不管聂家的人了。 因着自己那表妹的关系,聂家的确是给了他们很多好处。可这不是应该的吗?他们两家可是亲戚,他们帮衬着点也是理所当然的。 再者,出钱的人可是聂骏坤,不是聂和辰这些二房的人。 眼见着拳头就要打下来,聂和辰下意识就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头。 变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 门忽然被人从外面踢开,走进来几个凶神恶煞的人,看也不看赫连宏,直接把要对聂和辰动手的人摁到了地上,“辰少,这些人要怎么处理?” 聂和辰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自己并没有喊人,他们是谁派来的? “辰少?”见他不说话,为首的一个男子又道,“我们是夫人安排在暗地里保护你的人,你放心,兄弟几个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聂和辰立即信了。 露出个恶毒的笑容,他缓缓站起来,指着赫连宏道,“给我狠狠的打,打到他妈都不认识他为止!” 让他嚣张,让他叫人揍自己! 剧情反转得有点快,赫连宏立即慌了神,嚷嚷道,“废物,一群废物,还不赶紧护着我出去!” 南莲在旁边看着,面色微微有些发白,不过好歹比赫连宏要镇静许多。 “辰少,我先带你离开吧。”一个男人走到聂和辰旁边,“若是夫人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情,肯定会很担心你。” 聂和辰本来是想留下来看热闹的,听到男人的话,稍微犹豫了,然后道,“你们可要使劲的打,打死了算我的!不出这口气,我心不甘。” 男人点头,招呼着自己带来的人,“辰少说的话你们听到没有?使劲打,打死了都不要紧。” 那群人立即道了声是,然后狠狠的揍着被摁在地上的赫连宏的人。 聂和辰恨恨的看一眼南莲,转头跑了出去。 “怎么办?”赫连宏紧张兮兮的抓着南莲的胳膊,根本不像是个男人,“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陪你玩了。说,你是不是跟聂和辰联起手来骗我!” 南莲无不委屈的看着他,“宏少,我真的没有。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赫连宏也是害怕极了才会说这样的话。 正当两人要吵起来的时候,一名壮汉走过来,拳头狠狠的朝着赫连宏打去。南莲咬咬牙,闭着眼扑过去,嘴里喊着,“宏少,小心!” 赫连宏惊讶的看过去,正好看到南莲被壮汉打中,整个人踉跄几步,然后“扑通”跌到地上,彻底晕了过去。 “莲儿!”赫连宏大惊。 可惜他没能上前查看她的情况,因为壮汉已经拦住了他的去路,没等他说话,可以打死人的拳头就落到了他身上,一拳又一拳,打得他鼻青脸肿,眼冒金星。 赫连宏捂住自己的脑袋,全身缩起来,努力护住自己比较脆弱的部位。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他隐约听到一人说了句话,就见那群人哗啦一下撤走了。 他松了口气,心神一散,彻底昏死过去。 半晌。 本应该晕过去了的南莲挣扎着站起来,看向正走进来的几人,恭敬道,“聂小姐,我已经按着你说的去做了,你是不是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南莲之后,那几个所谓的“易荷派来的人”也朝聂合欢示意,然后麻利的退了出去。 聂合欢把事先准备好的支票递给她,“这是一半的钱,剩下的一半,等你做好那件事之后再给。” 南莲亲了亲那支票,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贪欲,“行,只要有钱,让我做什么都行。” 见她这样,聂合欢笑得更欢了,“我已经替你通知了赫连家的人,他们现在在赶来的路上。接下来要怎么说,要怎么做,你心里有数了?” “我南莲混了那么多年,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南莲自夸了几句,然后道,“只是聂小姐,事成之后我是不是可以……” “只要办好了我的事情,到时候你想哪儿都可以。”聂合欢明白她的意思,“不过,我们之间的交易你可要保密,不然……” 南莲忙不迭的点头。 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什么事情该说出去,什么事情该保密,不然的话她也不会急着找后路了。事实上,事成之后她就会离开青阳市,免得赫连家的人或者是聂和辰找她算账。 她这条命可珍贵了。 仔细的叮嘱了一遍,聂合欢这才带着自己的人走出包厢,然后到隔壁等着。 没过多久,赫连家的人就赶来了。 没有想到这次赫连志竟然亲自来了,见到自己的儿子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一张老脸气得都绿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把我儿子打成这样?!” 赫连宏年过四十,加上多年来沉迷于女色,身子早就被掏虚了。尽管那些人动手的时候已经是留了几分,但是对赫连宏来说还是无法承受,以至于一眼看过去,他身上满是淤青,那张脸早就肿得不能看了。 南莲看了看在地上的其他人,发现他们都晕在地上没醒过来,只能硬着头皮道,“是聂家的人动的手。” 赫连志眼神凌厉,看向南莲的时候闪过一丝杀意,好在这个时候赫连宏呻吟几声醒了过来,眨眼眨了半天才看清楚自己的老子,“爸……爸,有人打我!” 赫连志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成器,但是他就这么一根独苗。若是他出了事情,他们赫连家就真的没后了,只能压下了不满,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怎么跟别人打起来了?” 赫连宏咳嗽两声,哇的一下吐出一口血来。 这下可吓坏了赫连志,他也顾不上继续问,连忙让人把赫连宏送到了医院。至于南莲……他本来是想处理掉的,可自己的儿子死死的抓着她的手不放,他只能忍住了。 一直折腾到了第二天下午,赫连宏的身子才有些好转。不过外伤比较严重,他还是没能出院,要在医院里观察几天,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没检查出来的。 “你跟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赫连志坐在床边,心烦的看着自己那哭哭啼啼的儿媳,烦躁道,“行了,别哭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哭丧呢!” 毕依青哭声一顿。 见她总算是闭上了嘴,赫连志又转头去看赫连宏,“你和聂和辰是怎么回事?” 其实他已经让人调查过了,也问过南莲,如今再问他,不过是想确认而已。 “聂和辰那个王八蛋!”赫连宏气得想砸床,但是刚一动,身子就撕心裂肺的疼,他龇牙咧嘴的嘶了半天,才继续道,“抢我的女人也就算了,还让人打我,他根本就没把我们赫连家放在眼里。” 等他伤好了,他一定会给他好看的。 “就为了一个女人,你们就打成这样?”赫连志简直不敢相信,“看来是我太纵容你了,才会让你这样胡来。等你伤好了,你给我老实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 “爸,你知道聂和辰是怎么骂我的吗?他竟然说我们赫连家就是他们聂家的一条狗!换做是你的话,你会咽得下这口气吗?而且,而且聂和辰早就被赶出聂家了,你怕他做什么?” 这话倒是说到了赫连志的心坎上。 聂和辰已经成为了聂家的弃子,若是自己连儿子被打了都不敢找人出气,只怕聂家的人会更加看不上他们。再者说,这样也会让楚凝和聂骏坤两人没脸。 他想了想,道,“这事你就别管了,剩下的我会处理。近段时间你就安心在医院养伤,还有那个女人你也不许再见,免得又惹祸上身。” 闻言,毕依青脸上闪过几丝喜意。 不想,赫连志却是坚持把人留下来,“莲儿她救过我的命,我怎么能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呢?而且聂和辰事后肯定会找她麻烦的,爸,我要带她回家。” 话说到这个份上,毕依青就坐不住了,“老公,你把别的女人带回家,未免太过分了点吧?” 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还没死呢。 “你要是觉得不爽,那就离婚!”两人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而且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个黄脸婆,根本不会把她当回事,“真以为我没了你就不行?” 赫连志瞪了他一眼,又对毕依青道,“行了,在医院吵吵嚷嚷的,只会让人看笑话,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 这么多年毕依青都没能给他们赫连家生下个儿子,他早就动了换媳妇的心了。奈何毕家的人也不是什么善茬,真要闹起来的话只会让赫连家成为笑话,所以他也就忍了,但是默许自己的儿子在外面找女人。 毕依青还是有点怵赫连志的,动了动嘴唇不敢再说话。 打发了毕依青,赫连志让赫连宏好好休息,自己一个人匆匆赶去见楚凝。 这段日子,楚凝过得也很不好。 当初他们被赶出聂家的时候,聂合欢什么都没让他们带。加上他们利用海信骗取客户的钱被她发现,他们无奈之下只能把钱全部补回去。到后来,她更是利用小翼的安危,逼迫他们签下了合同,把他们手上所有的公司股份都拿走了。如此这般,他们手上的钱便所剩无几。 他们过惯了奢靡的生活,什么东西都要好的,渐渐的,钱就顶不住了,日子开始过得紧巴巴。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赫连家的人还不断的找她要钱,当她是提款机。她不想在他们面前丢脸,只能咬牙硬着头皮给。 现在,她算是把自己逼上了绝路了。 正想着要不要打电话问楚安容借点,她就听到了门铃声。 “你怎么来了?”开门见是赫连志,楚凝面色微变,旋即又跟没事人一般请他进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赫连志也不介意她的态度。 虽然自己是她的舅舅,但是她嫁的人可是聂骏坤,赫连家还要指望她能更上一层楼,从而带他们家飞升呢。 “我是来找骏坤的,有点事情要跟他商量。” 知道他不是来要钱的,楚凝面色稍缓,态度也好了点,径直坐到沙发上,“他不在,你可以跟我说说,到时候我转告他就行。” 赫连志有点犹豫,最终还是咬牙道,“聂和辰让人打伤打了宏儿。” 楚凝眉心一跳,“怎么回事?” 简单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赫连志气愤道,“竟然说我们赫连家是聂家的一条狗,这也欺人太甚了,根本就是不把你和骏坤放在眼里嘛!” 楚凝没说话。 赫连志知道自己烧的火还不够旺盛,又继续道,“聂和辰已经被赶出聂家了,我们为什么还要怕他?这不是向他们二房的人示弱吗?如果是换做以前,他们根本不敢这么对我们。” “就为了个女人,你就想让我们破坏掉原本和二房的联手?”楚凝捏了捏眉头,不给面子道,“你们改天找机会把人也打一顿就是了。” 反正聂和辰也不重要。 叹了口气,赫连志有些伤感道,“我知道,妹妹不在了,你就不想认我们赫连家这门亲戚。行吧,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以后我们有事也不会再来麻烦你们。” 见他作势就要走,楚凝立即喊住了他,“舅舅,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些年来我不是一直在帮衬赫连家吗?如果我真的不想认你们这门亲戚,又何必做那么多事?” 赫连志本来就是装装样子而已,她一喊,立马又自如的坐了回去,“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实在是他们二房的人欺人太甚了。你想想,就连被赶出聂家的聂和辰都敢嚣张成这样,二房的人还指不定怎么看不起我们呢。我们和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现在要谈合作也不过是因为有个共同的敌人。” “但很显然,对方真的没有合作的诚意,不然的话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说聂和辰背后没有人撑腰,我是不信的。而且,宏儿也说了,对他下手的人就是易荷派去的人。聂和辰到底是聂骏辉的儿子,他根本不可能真的放弃他。” 楚凝也是有点动摇了。 难道这事真是二房的人一手策划的? “而且,宏儿被打,还不是因为你们吗?”赫连志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他也是想尽一点力,所以才会找人算计聂和辰。按着他原本的计划,若是成功了的话,聂和辰就能为我们所用。到那时候,二房有啥动静,我们都能立即知道。并且,我们还可以从中挑拨他们和聂合欢的关系,可谓是一举多得。” 说着说着,赫连志神情愈加愤慨,只觉得聂和辰罪不可恕。 楚凝不敢贸然答应下来,只能道,“等老爷回来,我会和他好好说的。” 赫连志可不相信她的话,冷笑两声,“当初你让我们对付曲同甫和曲听晓,我什么话都没问就去照做了。就连要在聂合欢的车子上动手脚,我也……” “别说了。”楚凝面色又变得严肃起来,“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那些事你要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能提起。”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被外人知道的话,他们肯定得不了兜着走。 “这不是没外人么。”赫连志没有当回事,觉得楚凝太过小心了,“赫连家永远都是你的后盾,永远都会支持你。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题外话------ 双十一,美少女们有没有去剁手== 087 撕破脸皮 说了这么多,赫连志还是希望楚凝能为他们找回点场子。 楚凝有点心烦,忍不住回呛几句,“若是你们真觉得聂和辰不算什么,你直接找他的麻烦就是,来和我说这么多做什么?” 赫连志只当看不出她不耐烦。 “要是我自己能动手,也不会来麻烦你们了。现在我们不是要和二房的人合作吗?我就是来问问你们的意见,看看你们是什么意思。” 是来看自己的意思还是来逼迫自己出手? 楚凝想着,面上却不做声,“这事等老爷和玉轩回来再说,我现在没办法答复你。” 见她始终不肯站在自己这边,赫连志也是恼了,“算了,既然你铁了心的要跟我们撇清关系,那我也不麻烦你了。宏儿的仇,我会给他报的!” 甩手站起来,赫连志不给楚凝说话的时间,黑着脸走出了别墅。 楚凝担心他会在情急之下做出什么来,赶紧追了出去,拉着他不让他走,“行了,我答应你就是了,你可别乱来。” 祁贺可还在青阳市呢,若是被他知道是自己让人在聂合欢的车子上动手脚,他不得活剥了自己? 赫连志总算是露出了点笑意,“不是我这个做舅舅的不体谅你,而是如今赫连家被人瞧不起,如果我不做点什么的话,那么我们赫连家就真的成了个笑话。到那时候,肯定会连累你也被人看不起。” 瞧他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模样,楚凝又是没由来的心烦。好在她知道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随便说了两句敷衍他,“我知道了,你等我消息就好。” 有了她这话,赫连志立即嬉笑眉开。 赫连志走后没多久,聂合翼就回来了。 这段时间他不知道在忙着什么,神秘兮兮的,连楚凝这个妈都瞒着。 “小翼,你又去哪儿玩了?”楚凝只当他是跟朋友出去玩耍,虽然有点不放心,但见他没什么事,也就没怎么管着,“你先上楼等会儿,我让人给你弄点吃的。” 聂合翼没有着急上楼,而是走过去,问道,“妈,之前说好让我出国的,你们什么时候给我安排?” 等了好久都不见有动静,他们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说到出国,楚凝脸色一僵,尴尬道,“小翼,最近家里有点忙,可能顾不上给你安排。不过你放心,等那些事情都结束了,我会立即安排的。” 聂合翼一听就不干了,“这怎么可以?你们这是说话不算话!我都跟朋友说好了,到时候要一起出国留学,互相有个照应。你们现在反悔,我以后在朋友面前怎么抬得起头?” 楚凝急忙解释道,“不是不让你去,只是推迟点时间……” “我不管,我就要去!你要是不答应的话,那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吧!”聂合翼气恼的看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个月都给赫连家的人一大笔钱!” 有钱给他们,却没钱送他这个亲儿子出国读书,骗鬼呢? “我……” 楚凝是有口说不清楚了。 好在这个时候,聂骏坤和楚玉轩走了进来。一见到他们,楚凝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老爷,玉轩,你们帮我劝劝小翼吧。” “这是怎么了?”聂骏坤脱了外套然后坐到沙发上,满脸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好端端的,你怎么又跟你妈吵架了?” 聂合翼还是很喜欢这个父亲的,态度比对楚凝的时候要好很多,“之前说好了送我出国的,可是现在妈忽然要改变主意。我都跟朋友说好了,现在才变卦,我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出国? “这不是好事吗?”聂骏坤板着脸,看向楚凝,“孩子能积极出国学习,你这个当妈的不支持也就算了,怎么还反对?” 等到他从国外回来,就可以接手自己的事业,到那时候自己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楚凝苦笑两声,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聂骏坤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沉吟一会儿,他转头对聂合翼道,“你先上楼吧,出国的事我会放在心上的。” 聂合翼本来还想说什么,见三人的面色都不太好,只能压下了所有的疑惑,慢吞吞的上楼。 聂骏坤站起来,朝两人示意,三人一起进了书房。 “家里的钱怎么都没了?”一进到书房,聂骏坤立即质问道,“不是还有几百万吗?” 这几年他也算是有点小存款,虽然当初被聂合欢抢得差不多了,但还是有点私房钱的,没有被人发现。 楚凝脸色也不是很好,解释道,“这段时间我们的开销有点大,几个公司又都给了聂合欢,一直都是入不敷出,哪儿还能存得下钱?小翼要去的学校又是个贵族学校,一年花上百万都是正常的。” 以他们现在的经济情况,真的支撑不下去。而且,往后花钱的日子还多着呢,现在就把钱都花光了,以后他们要怎么办? 聂骏坤是从来不会过问金钱的,他只知道没钱了就找楚凝要。如果不是她说的话,他还真的不知道现在他们已经穷成这样。 有些难堪和羞臊,他轻咳两声,看向楚玉轩,“玉轩,你有什么办法吗?” 楚玉轩也有些不自在,“我手里的钱也都砸出去了,一时半会儿,我还真的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聂骏坤失望的收回视线。 书房里安静了一会儿,他忽然道,“赫连家呢?往日我们也给了他们不少钱,实在不行的话先跟他们要一点应急吧。等到我重新拿回聂家,还怕没钱么。” 没有想到他会主动提到赫连家,楚凝愣住了,然后干笑道,“今天舅舅刚来找我,说是有事要找我们商量。” “又是来要钱?”聂骏坤想也不想道,“把我们当成提款机了不成?我们可不欠赫连家的,每个月都来拿钱,谁能吃得消?” 话刚说完,他又怀疑的看着楚凝。 他们的钱根本不是他花完的,而是她给赫连家的太多,所以才导致如今的窘境的吧? 他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他辛辛苦苦才挣来的。换做是以前,她给也就给了,毕竟聂家底蕴深厚,他也不差那点钱。可现在…… 难道她不清楚他们现在的情况吗? 对上他的视线,楚凝怔愣了一会儿,才委屈道,“不是来拿钱的,是我那个表哥跟聂和辰有了点冲突,然后对方把他给打了。” 聂和辰?怎么又是他? 聂骏坤没有急着表明自己的态度,而是问道,“他们两人不是没有交集吗?怎么会无缘无故打起来呢?” “表哥想帮忙,挑拨二房和聂合欢的关系,谁想到进行到一半被聂和辰发现了,他们就起了冲突。”楚凝没敢说两人是为了个女人打起来,“聂和辰的人把我表哥打得住院,我舅舅就来……你知道的,他就这么个儿子,虽然有点不成器,但毕竟是亲儿子,当然是心疼得不行。” 剩下的话她没有继续说,聂骏坤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感情赫连家不只是把他们当成了提款机,还把他们当成菩萨,有事来求一求就完事了。 “他们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去。”聂骏坤烦不胜烦,直接挥手,“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的话,要他们有什么用?只会拖后腿的东西,看着就心烦。” 楚凝面色有些难看。 他说这话,岂不是等同于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姐夫,赫连家的人留着还有用。”正当楚凝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楚玉轩开口说道,“我们现在人手紧缺,若是连赫连家都失去的话,对上聂合欢的时候我们根本没有胜算。” 楚玉轩的话聂骏坤还是要慎重考虑的,“可是我们现在正要跟二房的人合作,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其他事,我们的结盟岂不是要泡汤了?” “就算我们不合作,二房的人也不会放过聂合欢。”楚玉轩有点不以为然,轻描淡写道,“而且,聂和辰已经被赶出聂家了,就算我们对他下手,也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肖欣琴那个老女人向来注重利益,她不会让人破坏的。” 聂骏坤又是仔细的想了,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这样吧,你找人教训聂和辰一顿就行了。我们不出面,二房的人就抓不到我们的把柄,面上也不好跟我们闹翻。” “好。” 说完了赫连家的事情,三人又把话题扯回到钱上。 “要不,我回聂家问问看吧。我可是那个不孝女的亲生父亲,我不相信她敢一分钱都不给我。” 楚玉轩之前还怕他会让自己去问楚安容要,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主动提及聂合欢,当下就点头,“如果她不想成为这个圈子的笑话,肯定会给钱的。” 聂骏坤有点急性子,说完没多久就开车去了聂家。 聂合欢没有出去,陪着桑巧芙坐在客厅里说话。听到平伯说聂骏坤来了的时候,她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让他进来吧。” 平伯刚出去没多久,聂骏坤就急匆匆的进来,见到聂合欢的第一句话就是,“给我点钱。” 他连最起码的寒暄话都不说,也不问聂合欢过得好不好,直接伸手要钱。 被他这态度气笑了,聂合欢示意梓涵把桑巧芙带到楼上,免得吓到她,才看向聂骏坤,“要钱?聂先生是不是忘了,你早就不是聂家的人了,你哪儿来的资格跟我要钱?” 这人是脑子秀逗了吧? “聂合欢,就算你不承认,我也还是你父亲!老爷子没有把我赶出聂家,就证明我还是聂家的人,你说了不算。”聂骏坤沉着脸,语气强硬道,“我再说一次,给钱!” “那我也只有一句话。”聂合欢抬头,巧笑嫣然,“不给。” “你!” 聂骏坤气极,胸口不断起伏,显然是处于盛怒中,“不给也行,把之前属于我名下的公司还给我。作为你的父亲,我给你一句忠告,做人不要太过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 “狗急了还会跳墙,怎么,你要当那条狗吗?”聂合欢讥讽道,“如果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事,那你可以走了。哪怕是你跪着求我,我也不会给的,一分钱都不会给,明白了吗?” 真当她是没脾气,任由他摆布? 聂骏坤深呼吸一口气,忽然换了个态度,“你真的狠心看着我流落街头?我可是你的父亲,哪怕你不愿意承认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见到我落魄,你真的以为跟聂家没有关系?他们只会认为聂家已经不行了,而且你这个家主还特别冷血无情,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不闻不问。” 这样的名声传出去之后,谁还会愿意跟她打交道呢? 聂合欢冷笑两声。 这样的话拿去骗小孩子,小孩子都不一定会相信,他凭什么认为自己会深信不疑?难道在他眼中,自己真的就那么蠢,撒谎扯淡都不值得他用点心思? “别人的想法与我何关?想要钱,你自己想办法。聂家再有钱,也不会随便养外人。” “怎么叫做外人?我是你的父亲,楚凝是你的继母,合翼则是你的弟弟!你们身上都流着我的血,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聂骏坤简直是要被她气死了。 就没见过这么冥顽不灵的。 “继母?”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聂合欢捂着自己的肚子笑了起来,“我都还没跟她算之前逼死我妈的账,你倒先好意思舔着脸跟我说她是我继母。” “你妈的死跟她有什么关系?楚凝的为人我很清楚,她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瞧着他如此维护楚凝的模样,聂合欢笑得更加灿烂,“她的为人你很清楚?那你知道她半夜打电话给我妈让她去死的事情吗?你知道她偷偷录下你们**的语音发给我妈吗?你知道她不止一次约我妈出去,还曾经让她去酒店看你们在床上勾搭吗?” “明明知道你是有家室的人,却还厚着脸皮去当小三,这样的女人你好意思跟我谈她的人品?呵,她简直是侮辱了人品这个词!” 听她这些话,聂骏坤没有生气,反倒是有点窃喜,“我知道当年你妈过世对你打击很大,可我保证楚凝真的不是那样的人,这期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而且,在没娶你妈之前,我跟楚凝就在一起了。说起来,你妈才是那个小三,是她拆散了我和楚凝。”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不计较了可好?你是我的女儿,我心里自然是有你的。你放心,等我回到聂家,该属于你的东西我绝对不动,如何?” “合欢,爸爸也老了,难道你真的忍心看我在外面吃苦吗?郊区的别墅看起来风光,可实际上呢?那里荒郊野外的,交通不便,不管是吃还是住都很麻烦。合欢啊,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很多误会,但是我们始终是父女不是吗?一家人怎么会有隔夜仇呢?你要是还是气不过的话,我可以让楚凝跟你道歉。” 看来她是觉得楚凝是小三,逼死了谢念秋,所以才会跟自己不亲。加上三年前自己把她赶出了聂家,她变得更加偏执,他们之间也就越走越远。 如果自己哄得她开心了,聂家岂不是还是自己的?这样一来,他就不用跟二房的人合作了。 哼,等他把聂家的大权拿回来,看他怎么惩治这个不孝女。至于现在……就先哄着吧,反正也不掉肉。 “真的?你真的可以让楚凝跟我道歉?”聂合欢眼前一亮,期盼的看着他,不过转瞬又摇头,“不会的,她恨死我了,怎么会跟我道歉呢?” 一听有戏,聂骏坤立即答道,“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楚凝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不疼你呢?” 哄好了她,不但可以拿回聂家大权,还能获得祁贺这个女婿的支持,简直是如虎添翼,一举多得!反正到时候自己随便拿点东西糊弄她就好。 等到自己站稳了脚跟,他就不用怕她跟祁贺,到那时再把两人踢走,顺便解决了二房的人。从此之后,聂家就是他一个人的。 想到未来那美好的日子,聂骏坤精神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可是你还有聂合翼啊,他可是男孩,将来聂家的一切可都是他的。”聂合欢又抹了把眼泪,“不过没关系,聂家现在是在我手上,谁都抢不走,我很放心。哪怕将来我有什么意外也不用怕,我会立好遗嘱的。有孩子的话就把钱都留给孩子,没有的话就把所有的钱都捐出去。” 聂骏坤神色一僵。 感情自己说了半天,她压根就没打算把聂家还给自己? 差点就忍不住发火了,聂骏坤又是深呼吸几口气,才勉强忍下来,“合欢,我可是你的亲生父亲,都说虎毒不食子,我会害你吗?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呢?” 他信誓旦旦的,就差没有举手对天发誓了。 闻言,聂合欢手一顿,重新坐好,眼睛压根就没有红,甚至连半点泪水都没有,“怎么做?我想想……嗯,你把楚凝杀了,让她到地下跟我妈道歉,我就考虑认你这个父亲,你觉得如何?” 如何? 聂骏坤气得直吐血。 感情闹了半天,她压根就没有被他说动,而是演戏给他看,存心膈应他。她的演技可真是好啊,就连他这双火眼金睛都没看出来她是在假意迎合。 “聂合欢!”聂骏坤怒到了极点,脸色涨红如关公,“把我当成猴子来耍,你觉得很开心是吗?!” “怪只怪你太蠢,还真以为我跟你一样,随便两句话就心动,傻傻的把自己手上的东西都交出去。”聂合欢耸肩,毫无愧疚之意,“现在你知道爷爷为什么不把家主之位给你了吗?” 家主之位传到他手上,不出几年,偌大的聂家肯定会衰败。 见自己达不成目的,还要被她反讽一顿,聂骏坤简直是愤怒到了极点,高高的扬起手,朝着聂合欢的脸颊打过去,“你这个孽女,看我怎么教训你!” 他的手却没能碰到聂合欢。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祁贺一把钳住了他的手,在他讶异的眼神下还狠狠的捏着他的手腕,让他吃痛出声,“有你这样的父亲,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不幸。” 聂骏坤还是有点畏惧祁贺的,毕竟就连楚高朗都不敢对他如何。他现在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连人也都找不到几个,哪儿是祁贺的对手。 手腕被他捏得有点痛,聂骏坤使劲挣扎,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这是我们的家事,你这个外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祁贺就冷笑出声,“她是我的妻子,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倒是你,一个被赶出家门的人,有什么资格来对我的妻子指手画脚?” 聂合欢被祁贺护到身后。 她本来想说这些事情她可以处理的,但她还没开口呢,他就望了过来,眼中全是不容反驳。她扯了下嘴角,也就随他去了。 正好她看着聂骏坤有点想吐。 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父亲? 聂骏坤面色变来变去,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到了最后,他恨恨的看着祁贺,“你想怎么样?” 聂合欢不好对付,祁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在摸清楚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之前,他要先稳住阵脚,不能被他们乱了心神,免得让他们有机可趁。 “想怎么样?我想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祁贺勾唇,眼神凌厉,“你要想重回聂家,那就先让楚凝到地底下给我丈母娘赔罪。当然,你要是不舍得的话,你自己下去也是可以的。” “祁……”聂骏坤下意识就想训斥他,但在开口的瞬间又想起他的身份来,只能强行忍住,“谢念秋的死跟楚凝没有半点关系,她是因为生病而死的,这点可是有记录的!” “你们口口声声说她的死和楚凝有关,那就拿出相关的证据来。没有证据就在这里胡说,我看你们就是存心跟我们过不去。” 他们拿不出证据来,就不能用这个做借口。 祁贺耸肩。 他怎么就不明白呢?事到如今,根本不是有没有证据的事情,而是,她就是不愿意让他回聂家。只要她不点头,他就没办法回来。 可笑他竟然口口声声要她听他的话。 谁才是这个家的家主? “趁我不想动手的时候赶紧滚吧。” 聂骏坤黑着脸,没动,“聂合欢,你眼中到底有没有我这个父亲?你拿着聂家的钱养着个外人,我都没有说话,我找你要点钱你却推三阻四的,我看你真的是糊涂了!” “那个小女孩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难道,她是你的继女不成?!” 他本来想说那个小女孩是她的私生女的,但想到以她的年纪也不大可能。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一个可能:那个小女孩是祁贺的女儿。 上次参加慈善晚宴,他没有等到宗嘉言出现就离开了,因此他并不认得桑巧芙。 “我的继女?”聂合欢古怪的笑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人这样说。” 见她不是反驳的样子,聂骏坤以为自己说对了,当下冷笑不止,“有钱给别人养女儿,没钱给你父亲,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啊。” “彼此彼此。”聂合欢从祁贺身后走出来,“有你这个父亲在前面做榜样,毫无理由的把自己的女儿赶出门,我作为你的亲女儿,总不能落后啊。” 聂骏坤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天底下无不是的父母,该反省的人是你。” 聂合欢摇摇头。 他们之间是谈不下去了。 转身要平伯把人送出去,聂芷蓝就带着自己一双儿女下来了,“哥?你回来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走下楼,聂芷蓝看也不看聂合欢,主动拉着聂骏坤坐下来,“我们可是好久不见了。你住在郊外,事事都不方便,我看你还是搬回来吧。对了,合翼呢?他还没见过我这个姑姑呢。” 聂骏坤立即接过了话题,“我也正有此打算呢。合翼准备出国了,我们夫妻俩住在郊外难免觉得寂寞,还是回来好,至少还有个伴。” “对啊,舅舅,事不宜迟,你们明天就搬回来吧。”佘飞沉站在聂芷蓝身后,对着聂骏坤道,“我们可是一家人,住在起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佘春柳没说话,眼角余光不自觉扫过祁贺,在看到他嘴角一抹邪笑的时候闪过一丝痴迷。 越是了解他,越是觉得他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让她不自觉的沉陷。 如果他成为自己的男人…… 聂合欢冷眼旁观,看他们完全没把自己当回事,三言两语就做了决定。等到他们话都说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道,“小姑你既然这么担心他,不如搬去郊区跟他住?” 聂芷蓝神色一僵,干笑道,“你这个孩子,就爱跟我开玩笑。” 去郊区住?亏她想得出来。 “我可不是开玩笑。”聂合欢双手环胸,嘴角挂着一抹笑容,却让人心生寒意,不敢直视她的眼,“你们兄妹情深,我作为晚辈很是感动,所以决定成全你们。” 话锋一转,她对着走过来的平伯道,“平伯,让人把小姑等人的东西都收拾好,然后打包送去郊区的别墅。” “聂合欢,你敢这样对我!”聂芷蓝坐不住了,站起来大声喊道,“我可是聂家的女儿,你有什么权利把我赶出去!你这样做,就不怕外面的人笑话吗?” “聂家的女儿?”聂合欢咀嚼了两遍,然后意味深长的笑了,“小姑,爷爷可是跟你断绝了父女关系。当初我能让你进聂家,不过是可怜你,看在你曾经是聂家人的份上罢了。可惜你不懂我的心,也不珍惜我的一片苦心。不但要自己住,还想带些无关的人回来。聂家可不是收容所,没有那么多闲钱养着不相关的人!” “表妹,你这话就不对了。”佘飞沉按下自己怒气冲冲的母亲,对着聂合欢平静道,“外公没有把母亲的名字剔出族谱,就证明他心中还是挂念这个女儿的。而且,舅舅不是什么不相关的人,他是你的父亲,你们血浓于水。你不承认也没有办法,事实就是这样。” 他一副谆谆教导的模样,带着训诫的口吻,开始和聂合欢长篇大论。 “你不喜欢楚凝舅妈,我理解,毕竟她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可是她已经嫁给了舅舅,你不应该去伤舅舅的心,不断的诽谤她。还有啊,合翼是你的弟弟,你身为长姐,应当做好表率,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聂家是豪门大族,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你是聂家的家主,出了差错,众人可不会只单单认为是你一个人的错,他们会认为聂家人都是这般没有教养。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聂家众人,你都该做好一个家主和女儿的本分,事事顾及聂家,孝顺父母,对兄弟姐妹友爱。” 聂合欢没说话。 佘飞沉以为自己说动了她,心中一喜,面上也难掩得意,继续道,“舅舅把你养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父母都是为了我们好,就算他们真的做错了什么,我们也不该把所有的过错责怪到他们身上,而是该好好的反思自己,想想自己有没有做错的地方。” “表妹,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只希望你别让聂家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连累到聂家众人,让他们为你的鲁莽和粗鲁买单。” 见他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聂合欢又是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到最后,佘飞沉也是沉不住气了,怒道,“你在笑什么?!” 他有那么可笑吗? “我在笑你蠢啊。”聂合欢抹了抹因为笑得太厉害而泛出的泪花,“如果不是确定我自己没有记错,我还真的以为自己生活在封建王朝呢!表哥啊,封建王朝都亡了那么多年了,你的脑子怎么还没从那儿出来呢?” “天底下无不是的父母,所以他们做错了我也不能说,甚至还得听从他们的话,按着他们说的去做?就算他们真的错了,我还得反思我自己有没有做错?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表哥,别的我不说,我就问你一句话。如果小姑觉得有个男人很有用,为了荣华富贵,她让你去陪那个又老又丑的男人,你也会毫不犹豫的贡献出你的小菊花?” “反正天底下无不是的父母嘛!真要计较起来,你就该反思你自己是不是太风骚,勾引到了那个男人,才会让人家心动,对不对?” 祁贺在一旁,听得眉心一跳。 小菊花……这样的话谁教她的。 佘飞沉一脸被侮辱了的样子,“聂合欢,你太过分了。我在跟你说道理,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这就是你们聂家的……不,我看你在外三年,都把聂家的教导忘得一干二净了。” 本来佘飞沉是想说聂家的家教就是如此么,但想到自己的母亲可是聂家的人,他那么说就等于是把她也骂了进去,这才改了口。 “我聂家家教如何,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说三道四?”聂合欢放下手,嘲弄的看他,“你是不是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这里是我聂家的宅子聂家的地,你吃着我的用着我的,还反过来问我怎么当的聂家人?呵,所谓的白眼狼,也不过如此吧?” “你……我……” “不用你啊我啊的,我跟你没什么关系。”聂合欢冷冷的打断他的话,“既然你们都觉得聂家不好,我看也不用等了,你们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吧。” “表妹,我哥不是那个意思。”佘春柳赶忙走出来打圆场,“他是一时情急才说了那些话,他本意也是为了你好。你要是觉得听了生气,我让我哥跟道个歉,你别放在心上。” 听了生气? 这是在暗示自己忠言逆耳吗? 见她不肯松口,佘春柳又哀求似的看向祁贺,一双眸子在聂合欢看不到的时候充满了哀怨和委屈,“妹夫,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帮我们劝劝表妹吧?” 祁贺看也不看她,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 佘春柳一腔感情碰到了块冰块,而且还被当众浇了盆冷水到脸上,一张脸烫得都快烧起来了,“妹夫?” “谁是你妹夫?”祁贺总算是出了声,不过说出来的话更让她难堪,“我可不喜欢乱认亲戚的人,再乱攀关系,就别怪我不给你脸了。” 佘春柳的脸顿时煞白。 这话比不说还更让人难堪。 “够了!”聂芷蓝实在是忍不了了,指着聂合欢骂道,“我知道你是忌惮我,觉得我以前受老爷子宠爱,怕他还留了一手,所以才处处逼迫我,想把我赶出去。你就是怕你的家主之位坐得不安稳,你受之有愧!” “我忌惮你?”聂合欢的脸色变得更加古怪,“你真是这么想的?” 聂芷蓝已经是顾不上那么多了。 这些日子来,她可没少受聂合欢的气,而且看她每天享着原本是属于自己的一切,她就觉得心中有股火。这股火越少越烈,越烧越旺,到现在,她已经控制不住了。 不爆发来,她肯定会被烧死。 “你敢说你不是这样想的吗?我看你这家主之位也是有问题,老爷子生前那么疼爱哥哥和我,不可能什么都不给我们留下。一定是,一定是你使了手段,才会让老爷子改变主意。” 聂骏坤皱眉,拉了拉聂芷蓝。 如今他们还没有很大的把握赢过聂合欢,现在就在这里和她撕破脸皮,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处。而且他们已经答应和二房的人结盟了,他们很快就能把聂合欢赶出去,没有必要现在冒险。 聂芷蓝却是甩开了他的手。 她本来就不是能忍的人,之所以沉寂这么久,是因为她以为聂合欢不成气候,自己可以润物无声的把聂家的一切拿回来。可现在她都要被赶出去了,哪儿还有什么机会可言?! 聂合欢果然是够狠的。先是想让自己嫁给一个老头子,这计不成,又挑起事端,随便找借口把她赶出去。 她绝对不会让她得逞的。 佘飞沉难得的没有拦住聂芷蓝。 他自诩清高惯了,又觉得自己很有才华,聂家这群人满身铜臭,尤其是聂合欢,都比不上自己一根手指头。 她的年纪比自己小,又没有在国外留学的经验,还在娱乐圈那个肮脏的地方混过三年,哪儿还有豪门大小姐该有的样子和教养?况且,她还是个女的。 不管是从哪方面比较,她都比不过自己。可她竟然当了一大豪门的家主,自己却只能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上次自己想让她安排工作,她不但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把自己打发了,还说些有的没的刁难和羞辱自己。这口气,他可是憋到现在。 聂合欢像是看小丑似的看她,把聂骏坤之前说的话还了回去,“我使了手段?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可不要乱说,不然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她可以告她诽谤的。 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聂芷蓝更加羞恼,“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得意不了太久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聂合欢看她半晌,在众人都以为她是害怕了的时候,她慢慢的,露出了个“我就等你说这句话”的奸诈表情。 聂芷蓝等人都愣住了。 她这是…… 霍然转身,聂合欢微笑着,有条不紊的吩咐道,“梓锐,你亲自去祖宅把大长老请过来。记得叮嘱他,一定要把族谱带过来!” “平伯,让人把二奶奶以及大伯等人都请下楼,我要召开家族会议,现在就要。另外,告诉所有佣人,没有呼叫不得靠近客厅,也不允许外人进入!” ------题外话------ 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088 净身出户 梓铭和平伯俱应了是,立即下去办。 所有人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聂家这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聂芷蓝想说点什么,聂**忽然开口说话。虽然话是对梓涵说的,但是眼神却看向了她,“梓涵,打电话把步经理和他夫人请过来。” 轰。 聂芷蓝的脑子一下子炸开了。有那么瞬间,她没办法思考,没办法说话,脑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把步明达和白珍请来的用意是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 如果只有他们几人对峙,她倒是不怕。可现在,聂**分明是想把事情闹大,闹得连祖宅那边都知道。甚至,她还让人请来族谱。 这是要对自己赶尽杀绝吗? 想着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儿女知道那些事情,聂芷蓝想悄声让两人先上楼,却是被权阳拦住,“不好意思,你们谁都不能走。” 佘飞沉不知道聂**打算干什么,更不能理解自己的母亲竟然在这个时候让自己走,“妈,我不走,我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万一自己不在,她被人利用或者牺牲了怎么办? 佘春柳也是不愿意走,面露难过,神情恍惚。 祁贺对她的打击太大。 明明自己魅力也不比聂**差,为什么他就不肯看自己一眼呢?难道,是聂**在背后捣鬼,让他误会了自己,所以他才对自己有偏见?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仿佛自己已经知道了真相,佘春柳恨恨的瞪着聂**。 她一定会让她好看的。 佘春柳的想法聂**可不知道,知道了大抵只是笑笑了事。 祖宅那边有点远,大长老还没到,步明达和白珍先到了。肖欣琴等人也早就在客厅坐着,目光灼灼的看着聂**,想着她葫芦里的什么药。 聂骏辉冷眼看着。 今天这事跟他们关系并不大,很有可能是他们大房自己的事情。不过他们和聂骏坤等人达成了合作,如果这次聂骏坤等人被打出局的话,事情将会变得更加复杂。 没了聂骏坤的牵制,聂**的下一个目标肯定是他们。 等下,他们要不要出手? 在座的人心思各异,谁都不肯率先开口。 看着人差不多到齐了,聂**笑笑,站起来,“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对我们聂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要是被其他家族的人知道,我们肯定会沦为青阳市的笑话。” 聂骏坤一个咯噔,视线在步明达和聂芷蓝之间来回穿梭。两人感受到他的视线,身子不由得僵硬一下,低垂着头没吭声。 不知情的人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既然这是他们聂家的事,而且也不是什么好消息,那么步明达和白珍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就算步明达经常和聂家来往,又是聂氏的人,也不该…… 难道? 众人下意识就去看白珍,发现她正死死的盯着聂芷蓝,眼神愤恨,这下,他们差不多心里有数了。 果然是他们所想象的那样。 佘飞沉和佘春柳面色难看,不敢置信的抬眸,想从聂芷蓝面上看出点什么,却发现她压根就不敢做声,也没了方才那嚣张的模样,两人的心立即凉了。 看来他们所猜的不错,今天只怕他们是讨不到好了。 “有话就直说吧,这里也没多少外人。”肖欣琴接过话,语气平淡,“不用拐弯抹角。” 聂**看向她,见她半点情绪都没有,眼神一闪,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前段时间,步夫人找到我,说她的婚姻出了问题,她的丈夫也就是步经理有了**。” “本来这是人家的家事,我是不该管的,不过呢,这个小三是我们聂家的人,这就不得了了。”聂**看一眼步明达,见他面色难看,就跟吃了几百只苍蝇似的,笑得更加欢乐,“我们聂家虽然不算什么名门望族,但在青阳市好歹也还有点地位,若是传出去,我们聂家的脸可都要丢光了。” “小三?”聂骏望扫了一眼,最终锁定聂芷蓝,“做出这么伤风败德的事情,真不配做我聂家的人!” 聂芷蓝下意识就想反驳,但抬头的瞬间看到自己的一双儿女,她硬生生忍住了。 不行,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可是,可是自己要怎么办才能阻止聂**呢? 她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根本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只能求助似的看向聂骏坤。 他可是自己亲生哥哥,而且他们现在还站在同一战线,他会帮自己的吧? 事实上,聂骏坤也在犹豫。 自己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要是出手帮聂芷蓝,会不会连累到自己?毕竟没有实锤的话,聂**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把长老们请过来。可如果不帮,自己这边就少了个助手。 他犹豫着,没能下定决心,只当没有看见聂芷蓝的求助视线。 聂芷蓝的心又凉了。 正当她失望得准备孤军奋战的时候,天人交战中的聂骏坤还是开了口,“事情的真相是如何,我们现在还不清楚,这么早就下论断,未免太过武断了。” “不用拐弯抹角的,直接说就是。”佘飞沉也是站出来,道,“别指桑骂槐的。” 聂**也不生气,直接把原先拍到的照片丢到了众人面前的桌子上,每一张照片里都有步明达和聂芷蓝的照片。与此同时,她示意白珍,“步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再跟我们好好说说。” 白珍一脸悲愤,上前时还要朝着聂芷蓝所在的方向狠狠的啐一口,“本来我们夫妻感情很好,我对我的丈夫也是很信任。谁能想到,这一切都在这个女人回国之后变了。她我老公,跟他发生……这也就算了,她还公然拿聂家千金的身份来压我,甚至逼迫我老公跟我离婚!” “我白家是比不上聂家,但我好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吧?这事传出去,我肯定会成为一个笑话!我可不想让人对我指指点点!再者说,现在是法治社会,又不是什么封建时代。她聂芷蓝是个人物,就可以肆意破坏人家的婚姻,别人的老公?这还要不要脸了!” 最后一句话,像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聂芷蓝和佘飞沉佘春柳脸上。三人脸色涨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步明达也是十分尴尬,想让白珍闭嘴。可他话还没说呢,聂**的眼神就飞了过来。 很明显,她现在是在给白珍撑腰。 想当初为了息事宁人,自己可是连职位都让出去了,然而聂**答应自己的却没有做到,步明达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 白珍也知道,虽然做错事的人是步明达和聂芷蓝,但他到底是自己的丈夫,他丢人自己也会跟着丢人,所以也没说得太过详细,“我手上还有很多他们两人亲密的照片,他们的开房记录也是有的。如果你们还不信的话,我还有视频呢,就是怕你们不想看而已。” 连视频都有? 本来步明达还可以说他们只是老朋友见面,根本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虽然举止亲密了点,但只要他们一口咬死了两人没关系,白珍也不能耐他们何。可谁能想到,她竟然还有视频! 自己行事这么隐蔽,她怎么可能会拍得到视频? 该不会是在诈他吧? 聂和羽不屑的看向聂芷蓝。 果然和聂**那个贱女人是一家人,整天就知道勾搭男人,把他们聂家的颜面都丢光了。 不过她也清楚,这些自己只能在心里想想,说出来肯定会被聂**惩治的。 “你胡说!”佘飞沉气得脸色发青,“我妈不是那样的人,你别想污蔑我们,把脏水泼到我们身上来!说,是谁指使你这么说的。” 指使? 白珍嘲弄的看向佘飞沉,“你就是那个贱人的儿子吧?有这样的妈,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你妈我老公可是事实,照片什么的都在这里!” 她性子泼辣,方才那么拘谨,不过想博得他人的同情而已。但对上聂芷蓝的儿子,她可就不会客气。 “你!” 佘飞沉哪儿是白珍的对手,一被骂火气就上头,脑子都不好使了。 “你说够了没有。”步明达总算是开了口,扯着白珍,“有话回家说,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把这些事说别人听,真是难堪。 “怎么,现在嫌丢人了?当初你做那些事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丢人?”看他到现在都只顾着自己的面子,甚至他关心的人也只有聂芷蓝,白珍的心彻底凉了,原本仅存的一点期盼也消失不见,说出来话越发的难听,“你都能跟那个贱人苟合,你还要什么脸?看着你们我才是想吐呢!” 听她一口一个贱人,聂芷蓝也坐不住了,“你说谁是贱人啊?你才是贱人,你全家都是贱人!自己没本事看住自己的男人,怪谁?” 见她还要倒打一耙,白珍气得脸色涨红,扑过去就要揍她,“好,你现在是承认了是吧?你们都听听,她可是承认自己是小三了!臭不要脸的,还要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没见过你这样的贱人!” 聂芷蓝也是怒气上头了才会说那些话。此时听到白珍的话,愣了愣。可事已至此,她再遮掩也没用了,干脆就认了下来,“我跟他是真心相爱的,你算什么东西!他对你早就没感情了,你还霸占着步夫人的位子不肯让,你怎么不去死!” 饶是佘飞沉和佘春柳再维护聂芷蓝,听到她这话的时候还是被吓到了。 这…… 脸色难看的还有聂骏坤。 现在这事可是牵扯到了自己的妹妹和自己的手下,若是他们两人都栽在这里,最得意的人肯定是聂**。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聂骏坤不着痕迹的对步明达示意,又拉住聂芷蓝,“你们先冷静冷静,别意气用事,上了某些人的当。” 这话算是提醒了步明达和聂芷蓝。两人都停了手,白珍却不依不饶,“你们这对狗男女,我不打死你们都算是对你们好了!还敢大言不惭的说是我的错,就没见过你们这么欺负人的!” 似乎觉得还不够,白珍喘了口气,又道,“步明达,这么多年,我自问对你没有不好的地方,我们白家也没有对不起你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年纪一大把不说,还是个二手货!不,说不定她还不只被一个男人上过,这样的破鞋你也要吗?!” 白珍骂起人来,可从来不会吝啬自己的口水。 聂芷蓝被她骂得火气又上来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眼见两个女人又要打到一起,聂**总算是开了口,“步夫人,你先坐着,把人打死了并不能解决事情。” 聂**的话,白珍还是愿意听的,“聂小姐,我相信你会给我一个公道。” “什么公道!我根本就没做错!”聂芷蓝气上心头,谁劝都没有用。此时的她满脑子都是白珍的话,满脑子都是自己被人羞辱的愤怒,哪儿还能克制自己,“也不看看你那德行,有哪个男人愿意看你一眼?自己的丈夫出去找女人,该反省的人是你!” “好了!都吵什么!”肖欣琴被这两人尖锐的嗓音搞得脑袋都大了,“都是几十岁的人了,最起码的礼仪教养都没有吗?” 聂芷蓝冷哼一声,闭上了嘴巴。 她也不敢看自己的儿子女儿,紧紧拽住聂骏坤的胳膊,低声道,“哥,你可要帮我。如果今天我们败在聂**手下,那么我们以后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今天败了的话,他们就再也没有资本和她对抗了。 聂骏坤也明白这一点,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 步明达拉扯着白珍,却反手被她狠狠的扇了个巴掌,“我们白家为你付出那么多,可以说是半个家产都砸在你身上了,可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步明达,你真是好狠的心!” 被自己的老婆当众打脸,步明达自然是觉得丢人到了极点。可是没有办法,现在局势对他很不利,他只能想办法消白珍的火气,然后劝她反咬聂**一口。 见客厅里总算是安静了一点,肖欣琴松了口气,捏捏自己的眉心,看向聂**,“这事我们基本上心里都有数了,你打算怎么办?” 这事跟他们的关系不大。 虽然他们是和聂骏坤达成了协议,要联手对付聂**,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乐意见到聂骏坤强大。如果今天聂芷蓝和步明达都出了事情,聂骏坤这边的势力就会被削弱。到那时候,自己就能在双方合作中掌握主动,甚至还可以掌控聂骏坤,让他变成自己的傀儡! 一举两得啊。 这么想着,她立即和聂骏才以及聂骏辉对视一眼。 三人达成了共识。 聂骏坤一直在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一看到他们这古怪的交流,暗道声不好。 他们这是打算改变主意,先削弱自己了。 “怎么办?”聂**重复了一遍,然后把目光对准了聂芷蓝,“小姑已经出嫁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现在算不上是我们聂家的人。不过我们这么想,不代表外界的人也这么想。” 肖欣琴冷哼两声。 “这事牵扯到步夫人,而且步夫人是受害者,我们做决定的前提当然是要看她的意愿。所以,步夫人,你想怎么办?” 众人又转头去看白珍。 白珍也不胆怯,刚想说话,步明达凑到她身旁,低声哀求道,“这事算是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次吧,我保证再也没有以后,下半辈子一心一意对你,如何?” 白珍没吭声。 步明达了解她的性子,知道她不说话的话就是内心动摇了,赶紧又道,“我们夫妻二十多年,我对你如何你不清楚吗?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珍珍,你也不想白家变成众人口中的笑话,对不对?” 珍珍,这样的称呼,他只在两人结婚之初喊过。 “珍珍,你想想,我们还有孩子。我们离婚,受伤最严重的肯定是孩子。难道你一点儿都不心疼他们吗?你真的忍心看他们没有爸爸吗?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好,但未来的日子我会努力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自以为低声,然而在这寂静的客厅里,众人还是听了个大概。 祁贺坐在聂**附近看戏,眼中闪过一丝嘲弄。 步明达真是丢光了他们男人的脸。 聂芷蓝不敢相信的盯着他,心中不断催眠自己,这不是他说的,这不是他说的。可是到最后,她却依旧逃避不了这个现实。 这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她刚想开口,却被佘飞沉死死的摁住了。 聂芷蓝有点不解的看向他,后者面色阴沉,眼带警告。 他们现在就全指望白珍改口了。不管步明达说什么,他们都只能忍着,心中祈祷。 他这么想着,眼睛却是不由自主的转向聂**的方向。 如果没有她,他们也不会这么丢脸。等到这事过去了,他会再找回场子,让她也尝尝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被人侮辱的滋味! “你说你会改,这是真的?”白珍忽然开了口,“你没骗我?” 她的嗓门一向很大,说话也不刻意压着声音,众人瞬间望了过来。 感受到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步明达有点难以启齿。尤其是聂芷蓝正用着愤恨的眼神盯着他,让他如芒在背,细汗布满了额头。 他说那些话当然不是真心的,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可是他的打算不能现在告诉聂芷蓝,因为他知道自己若是跟她说话,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对上,白珍都有可能翻脸不认人。所以他硬生生忍住了解释的冲动,换了副深情款款的表情看白珍,“当然是真的。” 聂芷蓝气得浑身颤抖。尤其是,在步明达说完话之后,白珍还得意洋洋的瞧过来,明显是示威给她看,“你是真的不喜欢那个老女人,只是玩玩她而已?” “白……” 聂骏坤捂住了聂芷蓝的嘴,“要是不想聂**得逞,你最好闭上你的嘴。” 聂芷蓝气得头上都冒烟了,尤其是白珍那挑衅的眼神,让她咽不下那口气。可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她,他说的没有错。如今他们只能靠白珍改口。 “我……”步明达艰难的吞了吞口水,谁都不敢看,“是。” 只是一个字,却让他觉得无比煎熬。 白珍定定看他半晌,蓦地笑出了声,“哈哈哈,真是好笑!” 步明达霍然抬头。 “你现在知道跟我说孩子了?你跟那个老女人在上翻滚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们的孩子?怎么不想想这些年我对你付出了多少?”白珍指着他,手差点戳到了他的鼻子,“步明达,我白珍不是个捡破烂的!别的女人用过的东西,我绝对不会再要!怎么样,我成全了你们,你们一定很开心吧?” “要我放过你们也不是不可以的,你把这份协议签了就好。” 说着,白珍从自己带来的包包里掏出一式两份的离婚协议,“你净身出户,孩子、财产以及股份等等,全都是我的,你一分都捞不着!” 他们不是真爱吗?那她就给他们来个没有半点利益的真爱! 步明达一听,差点急吐血。 净身出户的话,自己这么多年不是白奋斗了吗? “不可能,这个条件我绝对不会答应!” 他死都不会松口的。 白珍冷笑着,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直接把协议拍到桌上,“不同意?行,那我就把你们这对狗男女的照片和视频都放到网上,让大家看看你们是什么样的人!” 反正她是豁出去了。 闻言,肖欣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虽然她很讨厌聂**,但是她有一点是没说出的。尽管他们不承认聂芷蓝是聂家的人,但是外界的人可不会这么想。他们只会把她和聂家捆绑在一起。到那时候,整个青阳市都知道他们聂家出了个小三。 名声一但传出去,哪个家族还敢跟他们联姻?这样一来,和玉和羽她们的婚事可就…… 不行。 心中有了计较,肖欣琴斟酌了一下,开口道,“我可不管你们怎么商量,反正这事是绝对不能传出这个客厅的!损害聂家的名声,你们谁来负起这个责任?” 聂骏坤原本悬着的心立即沉到了谷底。 二房的人果然是要反悔了。 “哼,我看这其中是有人设了陷阱,算计妹妹和明达。”聂骏坤放开聂芷蓝,示意对方稍安勿躁,“不然的话,哪儿会有那么巧的拍到照片,甚至还有视频?” 步明达等人一怔,原本已经绝望的心又开始活络起来。 对啊,世上绝对没有这么巧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我找人我老公,好拍下那些照片的?”白珍冷冷的注视着聂骏坤,“如果你老婆跟别人**的话,是不是也是找人的呢?” 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受自己的老婆跟别人有染,哪怕只是说说也不行。听到白珍的话,聂骏坤立即骂道,“你说的是什么话?”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说的就是什么话。”打嘴仗的话白珍可不会输,反驳道,“他们两人本就有猫腻,哪儿还用别人设陷阱?哼,事已至此,你们说什么都没有用。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按着我自己的办法来给自己讨个公道。” “你知道聂家在青阳市……” “别拿这套来压我,我早就领教过了。青阳市可不是你们聂家一家独大,不行的话,我可以找王、秦两家来做这件事,我相信他们会很感兴趣的。” 说到这个份上,聂骏望可就不能再袖手旁观了,“我看就按她说的去做吧。” 最吃亏的人是步明达,他们聂家几乎是没有损失的。 佘飞沉略微思考,也觉得只有这样可行,当下对着聂芷蓝道,“就这样吧,不然事情传出去,我们只会丢更大的脸。而且,她想要的是他们夫妻俩的财产,和我们没关系。” 在白珍面前落了下风,聂芷蓝本来还觉得心有不甘,听了佘飞沉这话心忽然开朗了。 是啊,吃亏的人只有步明达一人,她这边是没什么损失的。等这事过去了,她再好好的教训白珍,让她知道什么人不该惹就行。 见他们是打算放弃自己,步明达满是说不出来的憋屈。他想抗争,但是聂骏坤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就是让自己答应下来。 看着白珍那冷情的模样,他现在也是清楚,方才她真的只是在做戏,她早就想好了要跟自己离婚,假意答应自己不过是想耍自己一把而已。 想着从来都是自己掌控她,如今却是被她玩弄了一把,步明达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就在他们都以为事情就这样落幕的时候,白珍却是又慢悠悠的开口,“我的条件可还没完。” 聂芷蓝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你还想怎么样?” “呵,你对我的态度可要好点,不然我一生气,就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打包给王、秦两家呢。”白珍现在根本就不怕聂芷蓝,当场呛了回去,“我还有个条件。你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下给我磕三个头。另外,以后见着我都要绕道走。” 磕头? 聂芷蓝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可看白珍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似乎在等着自己下跪,她就清楚,自己真的没有幻听,她是真的要自己下跪。 开什么玩笑。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跪过任何人。凭什么她要下跪,凭什么要给她磕头?她以为她是谁?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让我给你磕头!”聂芷蓝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白珍,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你当我真的不敢对你怎么样吗?” 这里是他们聂家的底盘,就算她在这里把她杀了,也不会有人传出去。 感受到她眼中冰冷的杀意,白珍哼了一声,一副无赖的样子,“我来之前可是跟我几个闺蜜说了,要是我出了什么大事,罪魁祸首一定是你!” 她是泼辣,又不是傻子! “噗!” 聂芷蓝硬生生被气出血来。 佘春柳被吓得脸色发白,只觉得一切都超出了她的预料。她有点慌乱,六神无主之下又看向祁贺,想让他帮忙开口说几句好话,却发现对方压根就没在看自己,眼中只有聂**一个人。 她手颤抖着,只能把最后的希望放到自己哥哥身上。 哥哥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的。 佘飞沉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知道白珍如此有底气,肯定是聂**在给她撑腰。可是就算他点出这点,对方也无所谓。要么,他们答应她的条件,要么他们等着全青阳市,不,全z国的人都看到他妈妈和别的男人的亲密照,还有不堪入目的录像。 如果外面的人知道他的母亲当了别人的小三会怎么看他呢?谁还敢跟他亲近,谁还敢和他做朋友? 他花了那么多的心思,不惜放弃国外的事业回国,为的不就是聂家大权,为的不就是真正进入上流社会的圈子,成为众人仰慕的存在吗? 可现在,他还没摸到上流社会的大门呢,就被人残忍的扯了下来,甚至连以后再上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他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虽然她是自己的母亲,可是做错事的人是她。如果她没有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幕。她是成年人,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此时的佘飞沉已经把自己那番“天下无不是的父母”那番言论抛到脑后去了。 “你到底答不答应我的条件?”白珍不耐烦了,看着聂芷蓝,“要是不答应,我可就要走了。姐时间宝贵,没空在这里陪你们玩耍。” 聂芷蓝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真要道歉吗? 可是让她给白珍下跪磕头,她真的做不到。 正当气氛胶着,白珍拿起包包就要走的时候,佘飞沉缓缓开了口。虽然声音低沉,但是众人都听得很清楚。 “我们答应。” 聂芷蓝霍然回首! 他怎么能答应下来呢?! 佘春柳也是被吓到了,“哥,你疯了?” 这样做岂不是任由人践踏他们的尊严? 佘飞沉没看那两人,而是看向聂骏坤。后者跟他的想法差不多,“妹妹,这事我也不好帮你。你做错事,就等承担相应的责任。” “哥!飞沉!”聂芷蓝气急攻心,只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跪,“我可是聂家千金,她白珍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让我给她下跪磕头!若是老爷子在世的话,是绝对不会让我这么做的!” 喊完话,她又看向聂**,“你可是家主,不帮我就算了,还要反过来帮外人对付我,有你这样的吗?要是被外人知道的,他们肯定会更加耻笑我们聂家!” 如果聂家态度坚决,谅他们白家也不敢真的和他们杠上。 她就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聂**早就跟白珍商量好了,她们就等着自己入套,然后好趁机羞辱自己。 一定是这样的! “我身为聂家家主,做事更要公平。”聂**依旧保持着笑容,“若非你做得太过分,人家至于找上门来?我总不能为了偏袒你,为了当了别人小三的你去对付别人吧?聂家可从来不会干这样的事。” “放屁!”事关自己,聂芷蓝也就顾不上其他了,“其他豪门又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情,我们为什么要怕他们?只要今天让白珍彻底闭上嘴,就不会有人知道!” 实在不行,让她口中的闺蜜也都闭上嘴就好了。 聂**敛了笑,“是,别人家说不定也有这样的事,可人家没有让事情闹大,也没有被人抓住把柄。你做错事,却让整个聂家来买单,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就是故意的,你是存心对付我,你跟白珍商量好了!”此时此刻的聂芷蓝哪儿还有半点豪门千金的模样,撒起泼来的她比白珍还要难看,“聂**,你这个贱人,早知道当初我就该……” 当初什么? 聂**眼神微眯,冷光乍现! 聂骏坤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够了,你看看你现在这样,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聂芷蓝已经失去了理智,剧烈挣扎着,趁着聂骏坤不注意,直接咬了他一口。聂骏坤吃痛,立即缩回手,“你!” “你这个小贱人,当初为什么不去死!你就跟你那下贱的妈一个样,装出一副无害的面容……” “啪!” “给我住口!”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聂芷蓝捂着自己的脸颊,呆呆望着佘飞沉。后者浑身颤抖,也是不敢相信的盯着自己的手,无法接受自己竟然动手了的事实。 然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位白头发老人就急匆匆走进来,颇具威严的扫了一眼众人。方才那句住口的话,就是他说的。 聂**一见到来人,主动打了招呼,“大长老,您来了?” 虽然聂**是家主,地位是比长老们要高的,但是对方也算是她的长辈,她用敬语也没有什么问题。 大长老面容慈祥,冲着聂**喊了声家主,然后自如的坐到她旁边,看也不看肖欣琴等人,就好似他们不存在似的。 肖欣琴黑了脸。 祖宅那些老东西看自己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好在他们常年都待在祖宅,很少会来宅子这边。她和他们没什么来往,他们也从不干涉她的生活,她也就当他们不存在。 但现在,这里这么多人,他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给她面子,这不是打她脸吗? 当然,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也不会傻傻的闹起来给自己找难堪,也只当没有看见他这个人,沉着脸坐着,一言不发。 老东西,等她夺了聂家大权,看他们还怎么摆谱。 “事情的起因经过我都知道了。”大长老说话不急不躁的,一看就知道是见过世面的人,不像聂芷蓝这种沉不住气,“现在事情解决到哪儿了?” 聂**简单的把白珍的要求说了一遍。 大长老皱眉,“下跪磕头这未免太严重了。” 尽管他觉得聂芷蓝做得不对,但是真让她下跪的话,就等于是聂家的尊严被人践踏了。他是祖宅的人,又身为大长老,自然是事事要以聂家的名声和利益为首的。 闻言,聂**点点头,赞同道,“我也认为有点过分,现在正在想办法妥善解决。” 聂芷蓝等人齐齐吐血。 方才她怎么不说这话?! “虽然爷爷生前说和小姑断绝关系,但到底没有把她的名字从族谱上移除出去,所以这事跟我们聂家还是有点关系的。”聂**不疾不徐的分析着,听得大长老连连点头,“步夫人,你给我个面子,免去下跪磕头,我们聂家补偿你们一笔钱,另外再跟你们白家合作一个项目,如何?” 白珍似乎有些纠结。 “步夫人,我们聂家所能做的就这些了。”聂**又道,“这事传出去,你们白家也免不了被牵连,还不如直接私了了。” 白珍还是没吭声。 聂**也不着急,等了等,见她眼中有几丝动摇,立即道,“到时候我们大不了一口咬定她跟我们聂家没关系,白家也拿我们没办法,是不是?” “好吧,聂小姐,我就给你个面子。”白珍叹了口气,有些疲惫道,“我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说起来,你跟我一样,也都是受害者,毕竟谁都想不到那个贱人那么不要脸是吧?哎,有这样的小姑,聂小姐,我真替你担心啊。” 聂**没说什么,但是却也跟着叹气,像是默认了她的话。 这样无声的行为,比说一大堆话都有用。 感受到自己再次成为众人瞩目的中心,聂芷蓝只觉得喉咙深处忽然涌上来一股血腥味,她没忍住,哇的一下吐了出来,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 ------题外话------ 嘿嘿,一切尽在不言中 089 甜蜜约会 “妈,你没事吧?!” 佘春柳又是被吓了一跳。 然而聂合欢却没有理会他们这边的情况,监督着步明达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又当着白珍的面写下了支票递给她,“步夫人,哦,不,白小姐,合作事宜我们改天再谈,我现在还有点家事要处理。” 白珍明白她的意思,“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拿着支票,又拿好协议,拎着包扭着腰潇洒的走了。 步明达颓丧的坐在沙发上,没动。 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钱,股份,白家的人脉……所有的所有,全都没了! 本以为自己是人生赢家,却不想短短几天时间而已,竟然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被打回原形了! 众人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原本以为很难解决的事情,她三言两语就搞定了。如果他们之前只是怀疑的话,现在就可以肯定了。 她和白珍肯定有交易,不然的话对方不会如此轻易的答应下来。 要知道方才白珍可还像个泼妇无赖一样,纠缠着不肯放呢。聂合欢一开口她就痛快的答应下来,说她们两人之间没有鬼傻子都不信。 不过知道是一回事,他们却不想拿这个发难。 好不容易才把白珍送走,他们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再把她喊回来。 聂骏辉满眼不甘。 好不容易才和聂骏坤等人达成了合作协议,结果就因为一对狗男女给破坏了。不过,他们之间的合作也不一定就这样结束。 现在聂骏坤等人实力大不如从前,他们要想对付聂合欢,更应该和他们合作。 也不全是坏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就舒坦了许多。 众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聂合欢示意梓涵把人带出去,在众人都以为可以散了的时候,她声音冰冷道,“接下来就是我们聂家的家事了。” 还有事? 众人皆愣,脑子转了几个弯才明白她打算干什么。 聂芷蓝和聂骏坤等人自然是面色大变,二房的人就等于是看热闹了。 反正事情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嘛。 “大长老,我的提议长老们考虑得怎么样了?”聂合欢不看其他人,只看大长老,“这次还好我们及时发现并阻止了,但保不准还有下次。小三这种事情,说不定会越做越上瘾呢。” 聂芷蓝又是一口血,直接晕死过去。 佘飞沉抱着她,只觉得走也不是,待着也不是。 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也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他们就像是待宰割的牛羊,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聂合欢真的太狠了,半点反应时间都不给他们,说对质就对质,说请祖宅的人就请。 这是她早就预谋好的。 她准备好了所有的证据,只为了把他们一网打尽,而且丝毫不给翻身的机会。 大长老没做声,默默的捧出族谱,“我和几个长老们讨论过了,决定按着你所说的,把聂芷蓝的名字从我们聂家的族谱上剔出去。” 鸦雀无声。 聂芷蓝已经昏过去了,自然是听不到大长老的话的。二房的人本来就是看热闹,自然是不会反对。而聂骏坤…… 他敢在聂合欢面前放肆,仗着自己的辈分和血缘关系压她,但在大长老面前,他还真的不敢过分,生怕自己也被彻底赶出聂家。 “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做!”佘飞沉把聂芷蓝放到佘春柳怀中,起身抗议,“我妈可是外公生前最疼爱的女儿,你们把她赶出聂家,对得起死去的外公吗?” 其实佘飞沉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让他们这么做。 大长老蹙眉,不悦的看着佘飞沉,“我们这是在说聂家的事情,你是佘家的人,没资格在这儿指手画脚。” 佘飞沉差点一口气下不去。 瞧着聂合欢那幸灾乐祸的表情,佘飞沉忍住了暴走的冲动,“我妈是聂家的女儿,她现在不方便说话,我自然是有资格替她申辩一二的。” 不方便说话? 看着已经被气晕过去的聂芷蓝,聂合欢和祁贺这对无良夫妻半点面子都不给,直接笑出声。二房那边,聂和羽几人也是笑出了声。 这话说得可真是搞笑。 佘飞沉只当听不见他们的笑声,捏了捏拳头,“这事并不全是她的错。如果步明达拒绝的话,我妈根本不会……再者说,我们现在已经解决好了,为什么还要把她赶出聂家?这未免太不公平!” “不公平?”聂合欢好笑的看着他,“因为她做错事,导致我们聂家要出一大笔钱不说,还要卖人情给别人,跟别人合作项目,你知道我们亏损了多少吗?她一个出嫁女,而且还是和人私奔的,当年也让聂家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你觉得这对聂家公平吗?” “如果这事传出去,聂家不单要被人指指点点,还会连累到聂家其他的女儿。他们只知道我们聂家出的女儿大当了别人的小三,你说他们会愿意跟我们聂家联姻吗?” “你这是强词夺理。”佘飞沉深呼吸一口气,道,“未来的事情会怎么样,谁说得准?而且,如果别人只看表面不看本质的话,我们为什么要跟这样的家族联姻?聂家家大业大,聂家的女儿也怕嫁不出去吗?!” 佘飞沉只顾着和聂合欢辩驳,却忽略了众人看他的眼神已经变了。 “哼,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聂和羽站在聂和玉身边,忍不住讥讽道,“贪图聂家家产的,基本上都是些小门小户,只有他们才会为了钱而不在乎声誉。” 像陆家、楚家这样的名门望族,他们更注重所谓的声誉。如果他们知道娶回来的新媳妇会让他们被人指指点点,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大家族讲究的是面子。 果然是私奔生出来的,半点见识都没有。这样的人也能进入他们的圈子的话,就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 感受到众人那鄙夷的视线,佘飞沉还不懂自己说错了什么。 他并不觉得自己哪儿说得不对。 聂家可是南方三大豪门之一,多的是人上赶着要做聂家的女婿。聂合欢这样说,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把他们都赶出去而已,他绝对不会让她得逞。 聂合欢懒得看他,也压根就没把他剩下的话听进去,“你话说完了吗?” “你……” “大长老,我想您应该心中有数了。”聂合欢摊手,看向大长老,“您要改变主意吗?” 大长老摇头。 佘飞沉和佘春柳面如死灰。 聂骏坤在旁看着,有心想出声,大长老的眼神却是望了过来,他立即识趣的闭了嘴。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也不等聂芷蓝恢复意识,聂合欢让人把他们的东西都收拾打包好,然后让人丢到聂宅外,“不好意思,我们聂家没闲钱养闲人,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佘飞沉身子微微摇晃,差点也晕过去。 聂合欢,你猖狂不了多久的! 聂骏坤跟着兄妹俩站在门外,又看看还在昏睡中的聂芷蓝,无奈道,“你们先跟我到郊区的别墅住着吧,等找到地方了再搬。” 听到前半句,佘飞沉还有点感动,觉得这个舅舅对他们还是很好的,至少愿意出手帮助他们。但没有想到还没来得及道谢呢,他就说了后半句。 他抿着唇,拉住要反问的佘春柳,僵硬的道谢,“那就谢谢舅舅了。” 聂骏坤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也没注意到他们脸色不对劲,“谢什么,我们是一家人。” 两兄妹就这样带着沉睡中的聂芷蓝跟着聂骏坤上车,也没想过要把她送去医院。 几人心里都有事,也没怎么说话。到郊区的时候,聂芷蓝就醒过来了。不过她的意识还是有点模糊,脑袋又很疼。佘飞沉和佘春柳也不敢把他们被赶出聂家的事告诉她,只说是他们带她来这里放松下心情。 聂芷蓝根本就没有精力去思考,迷迷糊糊的跟着他们下车。 “老爷,你回来了?”一听到动静,楚凝就赶了过来,正想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不想意外看到聂芷蓝母子三人,怔了怔,然后问道,“这是……” “进去再说吧。”聂骏坤烦躁的挥手,觉得楚凝很不懂事,“没看见我妹妹还晕着呢吗?” 楚凝很是委屈。 她这不是太意外了吗? 让佣人带佘飞沉和佘春柳等人上楼安顿好,聂骏坤绷着脸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楚凝一边看他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老爷,那钱,你拿到了吗?” 说到这个聂骏坤就没来气,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钱钱钱,你就知道钱,怎么就不知道问问我怎么了?!” “我……”楚凝简直是委屈到家了。 换做是平常,聂骏坤肯定是急忙安慰她了。但今天他没有心情,又正在气头上,会安慰她顾及她的感受才怪了。 如果当年自己不贸然跟她在一起,并且在谢念秋死后没多久就急着把她娶进门,如果当年自己能多哄一下聂合欢,或者是不听楚凝的话把她赶出门,自己现在会不会没那么被动?甚至,聂合欢也会被自己死死的捏在手上。 越想越觉得后悔,越想越觉得憋屈。 自打聂合欢再回聂家,自己做事就没有顺利的时候。不但股权之类的都被她使法子拿走了,还把他逼入绝境,现在还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本来以为聂芷蓝回国,他们兄妹俩可以再度联手,像当年对付二房的人一样对付聂合欢,结果呢? 想到今天发生的事,聂骏坤心里就无比的窝火。 二房的人看尽了自己这边的笑话,他们肯定在等着自己求上门。本来他和二房的人是势均力敌,双方合作谁也不会吃亏。但现在,一切都说不准了。 “老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跟他生活那么多年,楚凝自然是知道他现在正处在盛怒中,赶紧温声问道,“是不是聂合欢气你了?”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提到聂合欢,聂骏坤的脸色立即难看到了极点,“除了她还能有谁?真是没见过这么没良心的,早知道现在她会这样对我,当初我就该直接把她掐死!” 楚凝没有插话,而是等他继续说。 发了好大一通火之后,聂骏坤才说到了今天的事,“没有想到我们的算计她都看在眼里!之前我还好奇,为什么她知道芷蓝和明达的事之后没有什么动静,原先是在这里等着我们。她绝对是和白珍合谋了,两人一唱一和的把我们往沟里带。” 楚凝傻了。 原本说好了是回聂家拿钱,谁能想到钱没拿到,反倒是要带回几个白吃白喝的。这以后的日子,他们要怎么过?而且她和聂芷蓝没有打过交道,谁知道她是不是个好相处的。 当然,这话她是不敢当着聂骏坤的面说的。 他们到底是兄妹,自己算计钱的话,在他心中,自己岂不是成了满脑子只有钱的势利女人?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楚凝敛了神,“还有聂和辰那事……” 她不说,聂骏坤都要把那事给忘了,“过几天再说吧,难道赫连家的事比我们的还要重要?” 话说到这个份上,楚凝就不敢再吭声了。 楼上。 聂芷蓝醒过来,虽然还有点头痛,但已经可以思考了。佘飞沉佘春柳兄妹俩瞒不住她,只能把聂合欢的决定告诉她,“大长老已经同意了她的决定,把你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 闻言,聂芷蓝差点又是气急攻心昏过去。 那个小贱蹄子竟然真的敢把自己赶出聂家! 想着自己什么都得不到,如今连聂家千金的身份都丢了,她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训斥道,“你们怎么能让她那么做呢?难道你们不知道被赶出聂家的后果吗?” 这话有点撒气的意味。 佘春柳不敢吭声,佘飞沉却是冷哼道,“如果不是你跟那个男人……我们能变成现在这样吗?要什么样的男人不好,非得选个有老婆的,我真的不知道你怎么想。” 她可是聂家的千金啊,虽然是离过婚的,但聂家的地位摆在那里,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她倒好,谁都看不上,偏要去找个结了婚的,还被人家的老婆找上门来算账。 聂芷蓝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这么说自己,又联想到她昏迷前他打了自己一巴掌,她的心莫名的寒了,“我做这么多为的什么?还不就是为了你们兄妹俩吗?你不体谅我就算了,还要责怪我这个当妈的!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这话说得有点严重。 佘飞沉神色僵硬,半晌缓和语气,解释道,“我当然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找上那个男人。说到底,他不过是聂家的一条狗,不值得我们冒风险。” 聂芷蓝何尝不知道。 当初她能下狠心跟步明达在一起,为的不就是出一口气?白珍带着人当众打了她,甚至还骂她是贱人。她不让她尝尝男人被抢的滋味的话,根本没办法咽下那口气。 只是,这些话她没法说出来。 “哥,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追究也没用了。”佘春柳忽然开口道,“现在我们要想的,就是要怎么对付聂合欢那个贱人,我们不能让她猖狂太久。” 佘飞沉疑惑的看她,只觉得她变得有点奇怪。不过他没有多想,因为她说的对,现在他们的首要目标就是聂合欢。只要把她拉下台,他们就能有翻身的余地。 “我看这事还是跟你们舅舅商量过后再说,单凭我们的力量,是没办法对付聂合欢的。” 说到聂骏坤,佘飞沉就有点不满了,“哼,亏他还是我们的舅舅呢,连收留我们都不肯。” “这话怎么说?” 他们现在不就住在聂骏坤的房子里吗? 佘飞沉把聂骏坤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道,“他这意思不就是让我们尽快搬出去吗?回来的这段时间,我们可是把钱都花光了,现在哪儿有闲钱去找房子?” 而且现在房价上涨得厉害,以他们现有的存款,连个厕所都买不到。去租房吧,他们又不愿意。 都是锦衣玉食惯了的,谁愿意去看别人的脸色。 聂芷蓝没有想到聂骏坤会说那样的话,面色几变,恨恨道,“他找我帮忙的时候,我可没有跟他分得那么清楚。他的房子这么大,让我们住进来又怎么了?哼,难道他宁可照顾赫连家,也不愿意帮助自己的亲妹妹?我跟你们说,既然我们住进来了,就没有走的道理!放心,改天我会找他好好说说。” 听她这么说,两人都放了心。 顿了顿,聂芷蓝又道,“现在我们被赶出来,手上没钱的话,做什么事都不方便。飞沉,你看你是不是找个工作,先挣点钱?” 当初他们是想着聂合欢可以安排他进聂氏,所以也没有着急找工作。谁能想到她二话不说就拒绝了他们的要求,甚至还把他们讥讽了一顿。 佘飞沉有些不悦。 那些小公司他根本看不上眼,要让他去看他们那些人的脸色,他的内心自然是非常抗拒。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想进聂氏。 见他不说话,聂芷蓝有点生气了,“我们是什么情况你也清楚,放不下身段只会让我们的处境更加艰难。大丈夫要能屈能伸,等到我们回到聂家,谁还敢瞧不起你?” 佘飞沉也懂得这个道理,但他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而已。 说完自己的的儿子,聂芷蓝又转头去看佘春柳,“你也老大不小了,改天我找楚凝好好说说,让她多带你参加一些宴会,认识些年轻的豪门少爷。” 她说得不算委婉,佘春柳一下子就听出了她的意思,脸红了红,又隐约透着白,“我不想嫁给他们。” 聂芷蓝叹了口气,“如果我还是聂家的女儿的话,他们自然是配不上你的。但是现在……我也不是要你非得嫁给他们,反正多认识点人总是没错的。” 自己女儿长得也不错,再凭借点手腕,肯定能钓到凯子。反正吊着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替她做事就好,不一定要嫁给他们。 佘春柳面色更加绯红。 知道她是害羞,聂芷蓝也不好多说,又叮嘱了几句,就让他们回房了。 出了房间门,佘春柳还没走几步,佘飞沉就喊住了她,“祁贺你是别想了,就安心的找别的男人吧。” 他们两兄妹感情不错,她想什么他都清楚。 原先他是支持自己的妹妹和祁贺交好的,如果能拿下他,他们行事就会方便许多。尤其是他本身出身就不简单,聂合欢拿他也没办法。可是经过今天这事,他也算是看清楚了,祁贺是不可能站在他们这边的,她花再多的力气都是白搭。 “哥。” 为什么连他都这么说呢?他以前不是支持自己的吗? “他心里只有聂合欢那个女人,你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他的心。”佘飞沉直接了当道,“别白费力气了,还是把心思放到别人身上吧。” 没给她反驳时间,佘飞沉又道,“我可是警告你,不要再浪费力气。我们的情况不容乐观,下次聂合欢再出手,我们不一定能挡得住。所以,趁着还有时间,赶紧拓宽我们自己的人脉。” 佘春柳面色难堪,咬着唇不说话。 佘飞沉也不想再说,抛下一句“你好好想想吧”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哼,几个乡巴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聂合翼看着出神的佘春柳,毫不客气的讥讽道,“就你们还想对付聂合欢,异想天开!” 佘春柳身子微颤,勉强挤出个笑容,看着聂合翼,“表弟,你在说什么?” “谁是你表弟啊?”聂合翼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的下楼,“妈,妈,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楚凝很快就回答了。 佘春柳站在原地,恶狠狠的盯着他离去的背影。 也不知道谁才是乡巴佬。 不过是个小三生的贱种,有什么得意的! == 离聂芷蓝被赶出聂家已经过去几天。 看着家里人少了不少,聂合欢就有种说不出来的舒畅感。 然而这种舒畅感没能保持多久。 易荷哭喊着冲下楼,身后还跟着面色不悦的聂骏辉,两人匆匆忙忙的往外跑去,看起来好像是发生了什么。 聂合欢只抬眸看了一眼就继续喝着自己的茶,倒是梓涵有点心痒,偷偷拉着也刚下楼的平伯问道,“平伯,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平伯也不瞒着,“听说是辰少……咳,聂和辰被人打了。” “噗。” 梓涵很不给面子的喷了。 这人到底是有多衰啊,每次被打的都是他。 松开平伯,梓涵走到聂合欢身边,把这事告诉她,然后问道,“大小姐,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他会被打?” 不用问她也知道是谁动的手。 聂合欢点头,坦然道,“赫连宏可不是个白吃亏的性子。被‘聂和辰的人’打了,他必定是要报仇的。赫连志就这么一个儿子,被他几番闹之下,肯定会答应下来。而且,赫连家过得太顺风顺水了,导致他们有些目中无人,又觉得聂和辰已经被赶出聂家,就算对他下手也不打紧……” 剩下的话不用再说了。 梓涵笑嘻嘻的,无比崇拜的看着聂合欢。 跟着大小姐果然没错,天天都有好戏看。 见她笑得傻兮兮的,聂合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拿着处理好的文件,递给她之后问道,“小芙呢?” “在楼上。” 上楼,聂合欢敲门进桑巧芙的房间,见她正坐在床边,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步子一顿,走过去语气轻柔道,“小芙,你想不想去上学?” 闻言,桑巧芙立即抬头,眼睛亮晶晶的,惊喜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聂合欢摸摸她的头,“去学校可以交到很多朋友,你也可以见识更加广阔的天空。” 只要她迈出了这一步,未来的日子就不会变得那么可怕。 桑巧芙有点期待,又有点害怕。 她从未尝试过和那么多人打交道。不过很快的,期待打败了对未来的恐惧,她猛的点头,“欢姐姐,我想去学校。” “这几天我会让平伯去给你联系学校。” 她的功课一直都没有落下,而且她的学习能力很强,早就学习完了初中的课程。不过聂合欢并不打算让她跳得太快,而是打算让她从初中慢慢读起。 总该给她一点适应的时间的。 知道自己可以上学,桑巧芙的心情显然变得很好,一个劲的拉着聂合欢说话。两人在房间里说了很久,直到祁贺回来的时候,她们还在聊着。 倚着门,看着她浅笑嫣然的模样,祁贺不知道在想什么。哄好了桑巧芙,聂合欢这才站起来,跟着祁贺回了房间。 “过两天我要回京城一趟。”祁贺一边换衣服一边道,“我不在,只怕青阳市要乱起来了。尤其是聂家,那些人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不管是楚家还是陆家,或者是聂芷蓝聂骏坤等人,都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如果只是这些人的话,他倒是没有多大的担心。他所放心不下的是,京城的人会不会趁机下手。他现在是真的有点后悔把她这么早的放到那群狼虎面前了。 聂合欢也明白他在担忧什么,没好气的戳着他的胸膛,“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到处给我树敌,他们能对我聂家群起而攻之么?” 祁贺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往自己怀里带,“我知道你自有办法。” “哼,本小姐看没有那么容易被打败。” 她边说边抬头去看祁贺,正好对上某人充满情欲的双眼。她顿感无语,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发现他使了劲,“咳,那什么,我今天不大方便。” “不是刚走不久吗?” 他记得她的日子不是这段时间啊。 聂合欢干笑两声,“上次吧,它推迟了。这不能怪我,对不对?” 祁贺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受挫似的放开了她的手,钻进浴室里洗澡。 两人并躺在床上,祁贺还是有点不甘心,把她抱到自己身上,双手一点都不闲着,故意使坏似的在她身上点火,惹得聂合欢身子轻颤不已,到了最后,她整个人都无力的趴在他身上,双眸含水,雾气朦胧,格外的勾人。 忍不住把她压到自己身下,祁贺长叹一声,埋首在她的颈窝,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聂合欢身子一紧,警惕的盯着他,“你可别乱来。” 轻笑一声,祁贺抓住了她的手,“我哪儿敢乱来啊。” 聂合欢:“……” 被子罩上来,聂合欢眼前一黑,暧昧的气息填满了整间卧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祁贺起身,拿过放在床头的纸巾,替她擦干净了手,自己又进浴室洗澡。聂合欢躺在床上,听着水声,动了动肩膀。 她差点以为自己的手要断了。 被祁贺折腾得有点累。还没等他从浴室出来,她就沉沉的睡过去了。祁贺出来的时候,还想着跟她再亲密一会儿,见到她那沉睡的容颜,忍不住笑了,翻身上床,把她抱到自己怀里,也睡了过去。 他只恨不得一遍又一遍的占有她,恨不得把她缩小了放到自己的口袋里带着,可她这个小没良心的倒好,压根就没看出来她舍不得。 算了,摊上她,他早就自认倒霉了。 第二天,聂合欢醒来的时候,以为祁贺已经走了,没有想到睁眼见到的不是白色的墙壁,而是他那欠扁的笑容。 “早安。”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眸中满是不易察觉的宠溺。 聂合欢没有形象的打了个哈欠,爬起来找衣服,“你今天没事做?” 要知道他可是比自己还要忙的大忙人。 “剩下的事情让权阳他们做就好,我今天有一天的空闲时间。”祁贺也跟着坐起来,“正好陪陪你。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连度蜜月的时间都没有,总该找个机会补偿你的。” 聂合欢:“……” “对,还有婚礼。”祁贺没看她,自顾自道,“当初是为了赶时间,只去民政局公证,连婚礼都没有办。改天我们找个黄道吉日,把它办了吧。” 她从他话里听出了认真之意。也正是如此,她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们结婚本就是场交易,这点当初两人都很清楚。可现在,他却要跟自己说办婚礼之类的事情,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改变了主意,想当真? 聂合欢心里想着,没说出来。 每次谈到这个话题,两人之间的气氛总是很沉默。有些东西,就像是禁忌,不能提及不能触碰,不然的话,不但会伤到别人,也会伤到自己。 两人洗漱完毕,下楼吃早餐。 梓涵和梓铭早就待命,见到祁贺也在,有点诧异。不过两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没有说什么。等到两人吃完早餐之后,就跟着他们上了车。 聂合欢本来是想去找沈瑾修的,但以为祁贺在,也就没有去公司。而是让梓铭随便开车,走到哪儿算哪儿。 祁贺一看她就知道她是没有任何计划,给梓铭报了个地址,然后道,“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约会,要隆重点,不然以后回忆起来会后悔。” 聂合欢:“……” 他是不是生病了? 祁贺要去的地方,是个商业广场。聂合欢以为他是带自己来考察,结果谁想到他竟然直接拉着她进了电影院,还让梓涵梓铭不要跟着,“你们在外面等着,或者是去吃点东西吧,我们两个约会,你们跟着算怎么回事?” 电灯泡太亮了,他不喜欢。 梓铭和梓涵有点为难,聂合欢点头,示意他们在附近等着就好。 祁贺一路牵着她的手,去窗口买了票,又给聂合欢买了一大桶爆米花,“够了吗?” 他这话一出,聂合欢立即狠狠的踩了他一脚,反问道,“你觉得够了吗?” 耸肩,祁贺坦然的迎着众人那同情的眼神跟着她走进去。 两人都没来过电影院,一路走进来,难免觉得有点新鲜。聂合欢捧着爆米花,虽然故意绷着脸,但是眼中却有着笑意。很显然,她并不是不开心。 祁贺事先问过权阳,对方说这部是近期上映的最适合情侣看的电影。但当他看到中间,还没看出来有哪儿适合的时候,他的脸黑了。 正在忙碌的处理事情的权阳打了个喷嚏。 聂合欢也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好看的,无聊之下只能啃着爆米花。等祁贺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把一大桶吃完了。 “再来一桶?” 聂合欢微笑,手狠狠的掐了他几下。 在里面煎熬了两个半小时,电影总算是结束了。聂合欢早就想走了,可祁贺死活不肯让她走,还信誓旦旦的说后面会更加精彩。 后面的确是精彩了。 他被聂合欢掐得很精彩。 两人走出电影院,刚想朝车子走过去,正好遇上来做新电影宣传的孙曼迎。 孙曼迎身边跟了助理和经理人,还有几个保安。众人一见她,立即喊了起来。甚至一群人跟在她后面,无视保安的警告,拼了命的想往她那边挤。 孙曼迎很享受这样的时刻,只是现在他们这边人手不足,自己不走快点的话,只怕等下就走不掉了。因此,她并没有多做停留,面带笑容的朝着电影院走去。 一转头就和聂合欢对上了。 即便他们两人周围还有很多人,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们,脸上的笑容渐渐不见了。 那天之后,就连傅奚风都不再找她。 豪门梦被迫中断,她气了很久,也想了很多法子,可是傅奚风就像是吃了铁,半点情分都不顾,说不理她就不理她,甚至还让他身边的人也不要跟她来往。 换做是之前,金主没了再找就是了,以她的行情,不怕找不到人。可像傅奚风这样的金主,是打了灯笼都找不到的。当初她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花费各种心思才讨好到他,结果就因为聂合欢而搞砸了。 都是她。 她就像是个煞星,专门来克她的! 她咬着牙,眼神一扫,在众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改变了前进的路线,看起来就好像是被人挤到了祁贺身边,然后哎哟一声,朝着祁贺倒去。 众目睽睽之下,他怎么样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倒在地上吧?到那时候,自己还愁没有借口靠近他? 聂合欢也悄悄挪了一步。 她没有挡在祁贺面前,而是躲到了他身后。 普通人可能就觉得自己眼熟,不一定敢相信自己就是聂合欢。但是那些记者不一样,她和他们打过交道,而且还不少,他们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 为了避免麻烦,她还是不要太过招摇的好。 好在众人的视线都放在孙曼迎身上,也没注意到聂合欢的存在。眼见着她要摔倒,助理和经纪人赶紧上前扶着她。谁知道就在他们碰到孙曼迎的时候,她却是扭了下身子,避开了两人。 两人愣在原地。 孙曼迎闭着双眼,嘴角带着微笑,仿佛已经可以看到祁贺接住自己的唯美画面。 “嘭。” 物体坠地的声音。 “啊!” 孙曼迎短促的喊了一声,捂着自己擦伤的胳膊,不敢相信的抬头。 他竟然不接住自己! 这一声啊也把众人吓到了。 保安尽力维持着,不让人靠近。助理和经纪人在怔愣过后也赶紧上前把她扶起来,着急的问道,“没事吧?受伤严重吗?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 艺人的身体可是非常要紧的,万一出个差错,他们都担不起那个责任。 想到这里,那经纪人的火气就上来了,看也不看祁贺,随口骂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见到曼迎要摔倒了,也不知道扶一下!” 能碰到女明星都是他这辈子的造化了。 祁贺眼也不抬,抬脚要走。 “你给我站住,我话还没说完呢!” 090 要起内讧 这经纪人的性子和孙曼迎差不多,又一直被人奉承,难免有些高傲和目中无人。 “曼迎等下还要去做宣传,结果在这儿摔伤了,这损失谁来赔啊?你这个人是不是故意的?”经纪人只觉得无比的窝火,看着孙曼迎胳膊上的擦伤心疼得不行,“说,你是不是别家粉丝来闹事的?” 见对方都没正眼看过自己,还说了这么长的一番话,本想走人的祁贺停下了步子,“她自己不长眼睛,还要怪别人没扶她?”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经纪人总算抬起头,却在看清楚祁贺的长相的时候愣住了。 眼前的男人一看就知道是出身不凡。 “不好意思啊祁先生,我的经纪人只是太过担心我才会说那些话,其实他没有恶意的。”见情势不对,孙曼迎赶紧过来解释,“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让祁先生见笑了。” 这边的变故很快引来了记者们的关注。 十几台摄像机和照相机对准了几人一个劲的猛拍,看样子是打算做成新闻了。 经纪人脸色有点难看。不过还好他是职业的,知道什么时候该发火,什么时候得赔着笑脸。这帮记者也不是好惹的,他自然是不敢把气撒在他们身上。 “不好意思,我家曼迎只是不小心摔倒了而已,还请各位不要拍了。等下我们还有见面会呢,到时你们再拍也不迟。” 可不能让这些记者把曼迎的丑照发到网上去。 记者们都还是很给面子的,不过围观群众可就不那么好说话了。 难得见到一个明星,而且对方还是娱乐圈著名的艳星,自然是备受瞩目。方才她摔倒的瞬间,裙子飞扬起来,可有不少人抓拍到了。 第一时间发到网上,他们肯定能赚足点击和转发量。 当然,也有些人是看不惯那个经纪人的作为的。 方才他骂祁贺的话他们可都是听见了,就算没有听清楚,光是看他那张臭脸他们都能猜得出来他是在发脾气。 孙曼迎是自己摔倒的,这点很多人都看见了。对方没有及时把她扶住,根本就没有错。真要怪的话,也应该怪助理和经纪人自己没看好自己的艺人。结果呢,对方自己不自责,倒是把责任都推到一个无辜的路人身上。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有的为祁贺打抱不平的路人,已经开始登陆软件编辑信息了。 经纪人一看,哪儿还能保持微笑,朝着围观群众大喊,让他们不要上传有关于方才的事情的任何图片和信息。不过路人并不买账,直接把事情说了出去。 孙曼迎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笑容有些僵硬,看着经纪人的目光也带了点怨念。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自己本来都计划得好好的,就算他不扶住自己也没关系,她还是可以找借口和他搭话。现在可好了,话没搭上几句,反而惹怒了众人。 但现在追究这些也没有用,她只能把所有的怒气都压在心中,尽力微笑着和众人解释。 美女笑脸拜托,很多人还是会买账的,因此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祁贺心中冷笑,没有当众发怒,只想着回去找个机会再跟对方算账。 “这位先生,请问你跟孙小姐是认识的吗?”祁贺再度要走,却没能走成。嗅觉敏锐的娱乐记者们眼疾手快的把他的去路拦住了,“方才我们见你们似乎是在交谈。” 如果他们没有听错的话,孙曼迎似乎称呼他为祁先生。 都能叫出名字,说不认识的话也太奇怪了点。 记者们这样想着,又仔细打量祁贺。 对方容貌出众,即便是放到娱乐圈,和那些所谓的小鲜肉、国民老公之类的相比较,也不遑多让。更难得的是,虽然他看起来有点痞样,周身却透着优雅高贵,就算真的是痞子,也是雅痞。 这样的人,出身肯定不凡,难道是哪家的少爷?他和孙曼迎认识,难道两人是在交往,今天遇到不是巧合?如果是这样,方才他没有扶她,也只是怕被他们看出端倪来而已吧? “祁先生,你和孙小姐是在交往吗?”其中一个记者开口问道,“你今天是来看孙小姐主演的电影,支持她的吗?” “祁先生,回答一下我们的问题好吗?你们是不是约好了在这里见面?你和孙小姐真的是在交往吗?” “祁先生……” 见根本不需要自己开口,众人就把两人的关系想到那边去,孙曼迎心中一喜,面上却是假意羞涩,示意记者们不要再问了,“我跟祁先生真的只是凑巧碰到,你们不要乱说啊!” 这话说得更让人想入非非了。 看来两人之间果然有猫腻。 祁贺没有和他们打交道的打算,面对他们的问话,他眼也不抬,牵着一直躲在他身后的聂合欢就要走。 “哎?”记者们的视线顺着他的手往后看,在看到聂合欢的侧脸的时候怔了怔,然后试探性的喊道,“聂小姐?祁先生,你身边的那位是聂小姐吗?” 聂合欢穿的一身白色休闲服,头上戴了顶帽子。不特意去看的话,只能看得出来她年轻娇美,和祁贺很是般配。而且她气质本就很突出,加上祁贺长相相当出众,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两人相牵的手上,匆匆一眼是没时间去看她的长相的。 但现在,俩人被人拦住,那些记者又是眼尖之人,很快就发现了祁贺身后的聂合欢。 这话一出,不只是其余的记者,就连围观的人群也开始起了骚动。大家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都在好奇那人是不是聂合欢。 说起聂合欢三个字,众人脑海里瞬间便浮起两个字:传奇。 她十八岁入娱乐圈,凭借出众的外貌条件,很快就出名了。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她只是个花瓶,只能当偶像派,离演技派十万八千里。谁知道只是一年的时间,她就刷新了人们的认知,凭借出众的演技获得大众认可,而且还斩获了当年的最佳新人奖和最佳女配角奖。 一时间,她风头无量,剧本和资源随之而来。到二十岁,她拿下了人生中第一个影后。 就在众人都以为她要借着人气飙升时期,把自己的演艺事业再推上一层。结果没有想到,她竟然不声不响的息影了。 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要退出娱乐圈,也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有的人说她是江郎才尽,已经超越不了自己,所以选择了退出娱乐圈。也有人说她是被富豪看上,直接嫁入豪门安心当豪门太太。 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 就在众人逐渐忘了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却再一次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这一次,她不是以女艺人的身份出现,而是让人意想不到的豪门千金,而且,还是青阳市最著名的三大豪门之一的聂家。 影后一下子变成了豪门家主,在国内富豪排行榜上排名前五,这样的转变,让人不敢置信。 见自己被人认出来,聂合欢也不再躲避,朝着众人友好的挥手示意,“不好意思啊,我们今天真的只是路过,并不是来等孙小姐的。我们还有事,麻烦各位让让好吗?” 众人非但没让,反倒更加激动! 这可是聂合欢啊,当初她在娱乐圈可谓是风头无量,同期艺人中的佼佼者。她所创造的一项又一项记录,到现在还没人能破呢。 “聂小姐,我们想做个简单的采访,请你给我点时间好吗?”记者们也顾不上孙曼迎了,全都去堵聂合欢,“我们只是想问问你的近况,我们真的没有恶意。” “聂小姐,当初你忽然退出娱乐圈,粉丝们都很惋惜和伤心,请你对他们说些什么吧。” “聂小姐,身为聂家千金,当初你为什么要进入娱乐圈呢?而你拿了影后之后便退圈,又是为的什么?有人说你是因为结婚才退出的,请问这是真的吗?” 祁贺和她牵着手,这是不是代表他就是传说中和聂合欢结婚的那位呢? 聂合欢有点无奈。 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退出娱乐圈也算是蛮久了,对方还这么想扒自己的料。 “不好意思,我们真的赶时间。” 不远处的梓涵和梓铭也看见被人围住的两人,彼此对视一眼,赶紧过来保护。 万一有人趁乱对大小姐下手,那可就糟糕了。 “聂小姐,请你说几句好吗?” 记者们还在紧追不舍,聂合欢看看祁贺,又看看挡在自己前面的梓涵,正想着要怎么摆脱这些人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的雷雁走过来,身子不经意间就挡住了几个记者。 “聂小姐,你们快走吧。” 聂合欢有点意外,冲着对方点头,这才在梓涵梓铭的保护下坐上了自己的车子,然后离开。 记者们追了十几米,见真的追不上,这才作罢。 孙曼迎站在原地,一直看着方才众人追问聂合欢的模样,气得脸都黑了。 又是这样。 只要聂合欢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围着她转!这些记者明明是电影宣传方请来采访自己的,结果他们全都忘记了,只知道追在聂合欢的后面不停的问! 气死了。 她恨恨的跺脚,转身走进了电影院。 经纪人和助理都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能急匆匆追了上去。 聂合欢的车子其实没有走多远,见那些记者们不追来之后,他们拐了个弯,又绕到另外一条路。车子停好之后,梓涵下车,又重新回到了电影院附近,找到正准备入场的雷雁,“雷小姐,我们大小姐要见你。” 雷雁知道对方会来找她,没有多少意外,跟着摄像说了几句话,这才跟梓涵走。 “雷小姐。”雷雁刚上车,聂合欢便和对方打了招呼,“方才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了。” 没有对方帮助,她也可以离开。但对方帮了忙,她自然是要道谢的。 雷雁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敢当,“举手之劳而已,不用客气。” 聂合欢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你是海烟的朋友,也算是我的朋友了。以后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说完,她把自己的名片递给雷雁。 名片很简洁,上面除了名字和电话号码之外什么都没有。但雷雁很清楚,这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名片,这代表着聂合欢的一个人情。 聂家家主的人情,比上百上千万的支票还要值钱。 没有想到自己随手帮忙竟然会换来这么大的人情,雷雁显得有些惶恐。她想把名片还给聂合欢,但又怕她生气,只能接了下来。 知道她还有工作要做,聂合欢也没有多留她,随便说了两句话,就让梓涵把人送回去。 祁贺从副驾驶换回到后座,看她一直望着雷雁走的方向出神,忍不住出声问道,“你是不是又在打着什么主意?” 回过神,聂合欢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她看起来有那么明显吗? 祁贺笑着看她炸毛的样子,只觉得非常可爱,趁着她不注意,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还没等她开口,他就略微惋惜道,“好好的约会时光,就这样被人搅和了。” 聂合欢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有了这一出,两人也没了继续玩的心思,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午餐,然后就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当天下午,聂合欢在电影院门前被人采访的视频就放到了电视台播放。 京城。 一中年男子坐在书桌前,看着网上传得很火热的视频,眉毛拢到一起,本就严肃的他看起来更加让人不敢靠近,“这就是那小子说的随便找来的那个女人?” 许久不见的诗雪站在他面前,视线扫过,在看到聂合欢时眼中不自觉的闪过一丝厌恶和嫉妒,“是。” “区区一个豪门女,真是不自量力!”男子手指叩着桌面,声音冰冷,“他不说只是玩玩而已吗?我看他是被女色迷住了,头脑有点不清醒!等他回京城,看我怎么教训他!” 诗雪没敢说话。 “现在都有谁跟在他身边?权阳那小子是不是在?打电话告诉他,等到他离开青阳市,就让人把那个女的解决掉。能不费劲的解除两人关系最好,她要是死缠着不放,那就来点狠的,明白?” 诗雪点头,痛快的应道,“是!” 聂合欢,你等着吧,我早说了你配不上爷! 京城的另外一间房间里,也有人在盯着网上的视频看着。等到镜头切到两人相牵的手时,电脑前坐着的女人立即狠狠的把面前的东西都扫到地上,美眸可以喷出火来,“她竟然敢碰他,她竟然敢碰他!” 她神经质的喊着,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停下脚步,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你是不是在青阳市?帮我个忙。” 这些,正忙着准备下一个计划的聂合欢并不知情。 第二天祁贺就走了,临走前把陈思锐留了下来。 看着跟在自己身后,比梓涵梓锐两人还要粘人的陈思锐,聂合欢有点不适应,“那什么,你真的不用跟着我,我身边有梓涵保护,出不了什么事。” 陈思锐还是那笑嘻嘻的不正经模样,但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很正经,“这次老大回京城待的时间比较长,他怕他不在,那些人可能会趁机下手。而且,京城那边应当也有所耳闻了,难保不会有人趁机来试探你,或者是对你做些什么,好刺激老大。” 聂合欢知道自己说不动他,也就随他去了。 另外一边,青阳市的众人也都知道祁贺离开了。原本沉寂的某些人,开始蠢蠢欲动。 此时,郊区别墅里。 聂芷蓝和聂骏坤等人坐在书房里,眼中都有着势在必得。 “没了祁贺,聂合欢哪儿还能猖狂?趁着他不在,我们赶紧下手,免得夜长梦多。”想到自己被她轰出来的丢人场面,聂芷蓝就是一肚子火,“我们手上握有的筹码不多了,现在不下手,更待何时?” 聂骏坤比她冷静,看向楚玉轩,“玉轩,你觉得呢?” 楚玉轩想了想,摇头,“现在对聂合欢下手不是个好时机,要知道她坐拥聂氏,就算没了祁贺,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尤其是祖宅那边,长老们肯定在让人盯着我们。若是我们贸然动手,只怕讨不到好。” 聂芷蓝一听就急了,“怕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和二房的人联手的吗?有他们在,难道我们也没半点胜算?” 说到这里,聂骏坤等人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换做是之前,他们当然不会这样畏手畏脚。可是经过上次的闹剧,和前两天聂和辰被打事件,二房的人已经改变了主意,他们之前的结盟还没开始呢就结束了。 想到这里,聂骏坤不由得瞪了楚凝一眼。 如果不是赫连家在后面给自己使绊子,他们能落到今天的地步吗?二房的人也不会因此而决定站到他们对立面。 对上他的视线,楚凝面色煞白,没敢吭声。 当初自己找他说那事的时候,他也是同意了的,并且认为聂和辰已经被赶出来,自己动手的话二房的人也怪不到他们头上来。可谁能想到易荷那么疼爱聂和辰,加上聂骏辉本身也对他们颇有怨言。易家的施压和自己儿子的请求,让肖欣琴改变了主意。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的实力被聂合欢削弱了。对于肖欣琴等人来说,他们已经没有半点利用价值,和他们合作的话说不定反而是多了个累赘。 楚凝委屈的想着,也不敢和他对视,“二房的人因为聂和辰的事,已经决定不和我们联手了。” 话一出,聂芷蓝就瞪大了双眼,不满道,“那不是赫连家的人做的事情吗?关我们什么事?哼,嫂子,你可别说我这个做小姑的不给你面子。你已经嫁人了,就算没嫁人,你也是楚家的人,而不是他们赫连家的。你这样处处向着他们,未免太过分了点。” “我可是听我哥说了,你经常给赫连家的人开小灶走后门。当初还在聂家的时候,你就给了他们很多好处,甚至还不惜牺牲聂家的利益。我哥喜欢你,自然是依着你的。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的心还向着他们。是不是要把我们所有的东西都给了赫连家,你才满意啊?!” 聂芷蓝这一番直白的话语,说得楚凝面露尴尬。掩饰掉自己心中的怨念,她勉强挤出个笑容,“芷蓝,你这话就冤枉我了。我也不想把事情弄成这样,只是……” 对方是自己的小姑子,楚凝也不好说,话留一半,然后看向聂骏坤。后者也有点不自在,毕竟聂芷蓝方才也说到了自己。他假意咳嗽两声,这才道,“行了,你们一人少说两句吧。事情已经这样了,多说无益。” 对于他这番话,楚凝还是有点不满意。但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聂芷蓝就先坐不住了,“哥,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若是没有赫连家的人瞎掺和,我们至于落到这个田地吗?没有赫连家的人,我们现在能这么捉襟见肘吗?你这是偏袒!” 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有哪儿点好,值得自己的哥哥这样维护她。要是没有她,聂合欢就不会把他赶出门,她回国也不至于没个人照顾。 此时此刻,聂芷蓝已经忘记了自己所做的一切,而是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到楚凝身上。但楚凝也不是个吃素的,从当初她是个小三的时候也敢那么猖狂的逼着原配去死就可见一斑。 “芷蓝,这个锅我可不背。”楚凝冷笑着,决定不再给她面子,免得她得寸进尺,“赫连家的人也是为我们做过很多事,甚至有些是还是犯法的。你不知道我不怪你,但你把所有的罪都怪到我身上来,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要是你没有跟步明达……你能落到今天的下场吗?” 步明达的事就像是根刺刺在聂芷蓝心上,谁都碰不得。这几天佘飞沉和佘春柳等人都不敢再提,就怕她听到会气得昏过去。谁想到聂芷蓝不但提了,而且还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聂芷蓝果然怒气冲冲站起来,面色涨红,身子颤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现在正处于盛怒中,“楚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跟步明达怎么了?那是我自己的事,关你什么事!我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我们好吗?你呢?你可别忘了自己现在是聂家的人!整颗心都向着赫连家,谁知道你做的那些为的什么。” 这话很严重,瞧见聂骏坤果然起疑,就连楚玉轩也不能坐之不理了,打断聂芷蓝的话,“我们有话好好说,都是一家人,起冲突多伤和气?” “哼,我们说话,你这个外人插什么嘴?”聂芷蓝连带着把气也撒到楚玉轩身上,“这么多年,你们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现在还反过来怪我,可真是好笑。” 这对兄妹可真是不要脸。哥哥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怎么会娶这样的女人进门。 好在也不是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佘飞沉站起来,拉住聂芷蓝,“妈,你少说两句吧,我们现在是在商量如何对付聂合欢,而不是互相揭短。这事被你聂合欢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笑话我们。” 这话说到聂芷蓝心坎上了。 他说的对,聂合欢肯定很乐意见到这样的局面,她不能让她得逞。 气呼呼的坐下来,见楚凝脸色依旧难看,聂芷蓝也不爽快。她都让步了,她还想着不依不饶,是几个意思? “好了,你们都冷静冷静,这样像什么话?”聂骏坤总算是开口,只是看向楚凝的眼神变了,隐约有几丝怀疑,看得后者心中很不是滋味。 自己为他付出那么多,甚至还给他生了个儿子。结果别人一句话,他就怀疑到自己身上。十几年的枕边人都比不上一个出国多年才回来不久的妹妹,楚凝不心寒才怪了。 楚玉轩面上也不好看。 他为聂骏坤出谋划策那么久,他竟然还不相信自己的姐姐,的确是让人失望。只不过,这些他不会说出口的。 他们现在可还要靠聂骏坤拿回聂家。 几人都冷静了一会儿,这才重新把话题说回到聂合欢身上。 “上次陆家被祁贺摆了一道,陆景同做不成秘书了不说,连着即将到手的副市长职位也丢了,陆家现在肯定恨死了那两人。祁贺不在,说不定他们会趁机下手。” 他们对付不了祁贺,聂合欢倒是很好下手。 “你的意思是,我们找陆家的人合作?”聂骏坤思考着这个可能性,“但是对方怎么会愿意跟我们合作呢?” 陆家的人一向心高气傲,他们跟陆家关系也不算得好,来往很少,他们凭什么让对方答应和他们合作呢?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想浸淫官场多年的陆凯歌肯定明白这个道理。”楚玉轩却并不这样认为,慢慢分析道,“我们和他们的对手是一致的,多个合作伙伴,总比多个敌人要好。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我想他们都不会拒绝我们的合作请求。” 这点倒也是。 聂骏坤赞成的点头。 佘飞沉却是有疑惑,“我们的现状他们应当也知道,贸然找上对方,指不定他们会把我们赶出来。所以,我们必须找个好的人选,让对方不敢轻视我们,也不会给我们难堪。” 万一寻求合作不成,反倒被对方轰出来,那就真的丢人丢到家了。 这点楚玉轩早就想好了,面露微笑,眼中全是势在必得,“关于人选,我已经想好了。” “哦?”聂骏坤似乎猜到他说的是谁,点点头,但是下一瞬又有点不确定,“她会帮我们吗?” “我说会,自然就会。” 见他胸有成竹,几人也就确定下来了。 事情谈完,他们刚想出去,聂合翼就门也不敲的闯了进来,“爸妈,之前我们说好的送我出国,你们什么时候才会办好?这几天我朋友老是问我,我都没办法回答。” 害得自己在众人面前丢光了脸。 楚凝倒是没什么,聂芷蓝却是冷笑几声,“嫂子,你真该好好管管合翼了,半点教养都没有。这么出去嚷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儿来的乡巴佬,没见过世面呢!” 上次他骂佘飞沉佘春柳乡巴佬的事情,过后佘春柳告诉了她。 聂合翼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只有自己训斥的份,别人骂可不行。聂骏坤拉下脸,不悦道,“你少说两句吧,小翼还是个孩子,他在家里习惯了,你不要少见多怪啊。” 他这话当爹的都还没说什么呢,她就看不顺眼了? 有了自己父亲的支持,聂合翼更显得意,“这是我家,我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要是看不顺眼,那就滚出去啊!” “你!”聂芷蓝气得眼前一黑,差点又昏过去。 自己可是他的姑姑,是他的长辈,他竟然敢直接给自己没脸。也难怪,楚凝这个低门低户的小三生出来的儿子,哪儿有半点教养! 聂合翼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又道,“我什么我。我们家可怜你,收留你们在这里吃白饭,你们不感激也就算了,还要对我指手画脚。你说谁没教养?最没教养的人是你们才对!” 聂芷蓝气得说不出话来,佘飞沉上前扶住她,然后怒道,“表弟,你实在太过分了。我妈可是你的姑姑,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聂骏坤也觉得聂合翼过分了,怕等下双方会起冲突,只能站出来当和事佬,“小翼,还不赶紧跟你姑姑道歉。” 聂合翼站在原地,没动。 聂骏坤觉得很没面子,又训斥了几句,聂合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道了歉,然后转头对着楚凝道,“给我点钱,我要出去跟朋友吃饭。” 楚凝皱眉,“你那是什么朋友?怎么三天两头就要出去吃饭?” 也不知道他在外面交的什么朋友,可别被人带坏了。 “当然是些好朋友,对我以后大有用处。”聂合翼得意洋洋的说着,然后不耐烦的催促,“好了,你尽管给钱就是了,问那么多干嘛?我可是你儿子,我不会被人骗的。” 楚凝也不是真的要管他,刚想说好,但见书房那么多人都看着自己,只好拉着他出去,“走,去我房间,我拿钱给你。”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聂芷蓝哼两声,道,“哥,你真该好好管教下合翼了。你看看他,哪儿还有半点我们聂家人的样子?都说慈母多败儿,他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迟早会给你们惹出事情来。不像我们家飞沉,打小就懂事,从来不用我操心。” 见她说自己的儿子就算了,还要拿她的儿子来比较,聂骏坤心中不爽,冷冷道,“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 说完,他直接带着楚玉轩走人。 “我也是为了他好,他怎么就不懂我的心呢?”聂芷蓝很是生气,对着自己一双儿女抱怨道,“我这可都是过来人的经验。他不理解我的苦心就算了,还要怪我。你们说,我真的错了吗?” 两人自然是不敢说她错的,等她气消了一点才道,“现在我们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以后见到这样的事就少说两句吧。他们不听我们的,迟早吃苦头。到那时候,他们自然会知道谁才是对的。” 聂芷蓝一听是这个道理,气才消了一些。 两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聂芷蓝刚想回房,就接到了步明达的电话。她手抖着,仿佛在聂家受到的耻辱又一遍重现,手忙脚乱的挂掉了。 他现在已经没有用了。 步明达的电话一直不停,聂芷蓝本来想直接关机或者是拉黑,但想到聂骏坤似乎还留着他,只能接了起来,但是语气很不好,“你还找我干什么?你不是说后悔了,要求那个老女人原谅吗?” 她可没忘记当日他在聂家说的话。 步明达似乎是老了好几岁,说话也透着一股沧桑,“蓝儿,我那时候不过是权宜之计。我只是想骗骗她,好让她改口,免得聂合欢对你下手。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你不相信我吗?” 聂芷蓝捏着手机,不耐烦道,“就算是这样那又怎么样?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就算我愿意,我的儿女们也不会答应的。咱们也算是有过情分,你看在往日我也没什么对不起你的份上,别来缠着我了。” 现在的步明达比年轻时还要不如。 那时的他好歹还有事业,而且关键是他年轻,还有资本。现在呢?他一无所有,自己要跟他在一起,就得担负起养他的责任来。如果真要包养个男人,她为什么不去找更年轻更听话的呢? 步明达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想法,话语一顿,然后有些哀怨道,“我知道你嫌弃我什么都没有。但是蓝儿,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变成今天这样是谁害的。行,既然你要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听着他好像是话里有话,聂芷蓝当下喊住了他,咬牙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难道他还想威胁自己不成? “我们见面再说吧。”步明达没直说,淡淡道,“蓝儿,我总不会害你的对不对?我对你的心可从来都没有变过,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聂芷蓝很想反问要怎么证明。但想到他们都不是小年轻了,也就忍住了,没说那些幼稚的话,“知道了,我现在就出去。” “好,老地方等你。” 到了酒店房间,聂芷蓝刚推门进去,步明达就一个健步扑了过来,在她的惊呼之下把她抱在怀里,不顾她的挣扎,喘着粗气对她上下其手。 “你别这样!”怕被人看见,聂芷蓝赶紧把门关上,然后使劲挣脱他的怀抱,“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步明达却是又在搂住她,咬牙把她抱起来,然后冲到床边,把她丢到床上。 “步明达!我是来跟你谈事情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自己不愿意,他还要强迫不成? 他这样的行为,一下子就让聂芷蓝想起了自己死去的死鬼丈夫,恨得牙痒痒,面容扭曲,“你要是控制不住自己,就别怪我不给你脸了!我看你今天也不想谈事情,我走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她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出来。 步明达大吼一声,直接跃到床上,把她压倒身下,手不安分的四处点火,很快就把她点着了。 聂芷蓝是狼虎年纪,每天都想得不行。在她被赶出聂家之前,他们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面了,如今被他一撩拨,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原本怒意冲冲的脸也渐渐缓和下来,训斥的话变成了打情骂俏。 步明达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然后满足了她。 事后,聂芷蓝窝在他怀里,恨恨的戳了下他的胸口,“我告诉你,这可不代表什么。要想让我原谅你,你得拿出诚意来!” “你想让我做什么?”步明达别有深意的看向她的胸口,“难道方才我没满足你吗?” 嗔了他一眼,聂芷蓝哼道,“我说的是正经事,你要是这样,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 闻言,步明达这才说起了正事,“我知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你嫌弃我。你等着吧,我很快就会东山再起!我在聂氏那么多年,你你真的以为我只是个不会干事的经理?” 意识到对方还有话没说完,聂芷蓝收起了轻蔑之心,“别拐弯抹角的,你直接说吧。” “我手底下可还有不少人,即便现在我不在海信工作,也还能遥控到那些人。而且,我也还留了一手。白珍以为她拿走了我全部的家产,却不知道我私底下还藏着一些东西。” “也不多,就几个小公司,和几百万存款。”话是这么说,步明达眼中却是有着几分得意,“养活你是绰绰有余。” 如果是以前,聂芷蓝当然不会把这几个小公司和几百万存款放在眼里。但现在他们最缺的是就是钱,要是她能拿到这几百万,对她来说可就解了燃眉之急! 091 全世界我最好 她面上不动声色,假意不相信的问道,“真的?” 如果他有这么多钱,那那天在聂家,他干嘛那么失魂落魄? 步明达叹了口气,幽幽道,“这些钱我是拿来以备不时之需的,或者是将来养老……谁能想到聂合欢下手那么狠,直接把我们赶尽杀绝。” 他也没有想到白珍竟然会和她联手对付自己。 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只能动之前准备好的棺材本,这让他如何不心疼?只是已经失去了白珍和白家,他说什么都不能再失去聂芷蓝,不然他岂不是真的成了个笑话? 聂芷蓝才不管那是不是棺材本呢,知道他手上还有点钱,态度也比方才好了点,“你怎么不早点说?我还真的以为你什么都没有了,正愧疚呢。” 步明达可不相信她会真的觉得愧疚,不过有些话不用说出来。她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现在都不重要了,他只要他们在一起。 万一将来聂骏坤真的重新回到聂家,自己傍着聂芷蓝这艘船,肯定也会有不少的好处。 两人各怀心思,各想心事。 毕竟体力不如年轻人,步明达很快就睡着了。聂芷蓝看着他沉睡的模样,厌恶的视线扫过他满是褶子的脖子,又想着他肌肉松弛,肚子也有点大,就止不住的想呕。 当初自己是脑子发热了才会跟他滚到一块儿。 只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他手上有钱,可以帮她很多忙。等到用完他,再一脚踹开就是。反正到时候自己又回到了聂家,不愁没男人和钱。 想到这里,她心中的不平淡了些,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另外一头,楚玉轩离开别墅之后,直接找上了已经恢复了自由的楚安容。不过碍于楚高朗的警告,两人并没有在楚家见面,而是选了个隐蔽的茶馆。 楚玉轩到的时候,楚安容已经在等着了。依旧是熟悉的面容,眼中也满是他见惯了的依恋。他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走过去,“安容。” “玉轩。”楚安容幽怨的看他一眼,“你已经很久没有找我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忘记了呢。” 坐下来,楚玉轩淡淡道,“怎么会呢?” 虽然自己让她去勾引祁贺的事她没办成,但她好歹还是楚家的大小姐,又逐渐重新获得楚高朗的信任。手上的权利虽然大不如从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还有价值,他自然是不会踹开她的。 见他真的不是在说气话,楚安容似乎松了口气,“那就好,你不知道,这段日子我好想你,本来想偷偷去找你的,但是我父亲盯我盯得比较紧,绍钧他也处处找我的茬……玉轩,我现在也不好过。” 楚玉轩知道她没有撒谎,加上他还需要她帮忙,就没有训斥她,不过语气没怎么客气,“我的日子也不好过。聂合欢现在是铁了心的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就连她自己的姑姑都没放过。” 聂芷蓝被赶出聂家的事情,已经传得青阳市众人皆知了。即便楚安容很少和外界的人接触,她也是听说了,“没有想到合欢她竟然会……玉轩,你可要小心点,她连聂芷蓝都不留情,对你更加不会留情面。” 冷哼几声,楚玉轩不屑道,“如果她不是聂家的家主,你以为我会怕她?真论算计,她压根就比不过我。” 楚安容不好说话,只能随便说几句糊弄过去。 “现在祁贺离开青阳市了,你们楚家是什么打算?”想起今天来的目的,楚玉轩连忙问道,“现在可是个对付聂合欢的大好时机,你们真的打算插一手吗?” 如果楚家也参与进来,他们的事情就好办了。 楚安容面露难色,半晌支支吾吾道,“我父亲的意思是先观望。你知道的,陆家的陆景同因为纠缠于聂合欢就被撤掉了职位,若是祁贺回来,知道我们对聂合欢下手,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楚高朗和聂合欢并没有结仇,两人也没有多少利益纠葛,他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下手。而且谁也不敢保证祁贺回来之后会做什么,为了以防万一,他压根就没打算动手。 楚玉轩早就猜到这个结果,没多大失望,不过还是有点不愉快。想着楚高朗那畏手畏脚的模样,他就忍不住嗤笑道,“我看这不是你父亲的主意,而是你那弟弟的意思吧?” 楚安容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自己那弟弟认为,所有人都对聂合欢落井下石,如果这个时候他们伸出手拉了她一把,就等于是卖了个她一个人情。到时祁贺回来,肯定也会看在这个份上对他们手下留情,巡视小组的事情,祁贺也会顺水推舟的解决。 因此,这事对他们楚家来说倒是另外一个机会。 楚玉轩心中憋着一股气,闷闷的,难受得紧,“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楚家的家主的。楚家可是南方四大权门之首,却因为一个祁贺连屁都不敢放。传出去,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父亲做的决定,哪怕是我弟弟也改变不了。玉轩,我也想帮你们,但这次我是真的有心无力。” 有心无力? 想也不想的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好在话到嘴边的时候,楚玉轩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当下改口道,“我知道你是站在我这边的,我很感动。” 楚安容一副被理解的安心样。 “不过,我们和聂合欢之间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这样完结的。要么我们被她驱逐出青阳市,要么我们拿回原本属于我们的一切。安容,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闻言,楚安容稍有些犹豫,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他的脸色,“你们打算怎么做?” “陆家被祁贺摆了一道,心中肯定是恨死了那两人。他们不好对祁贺下手,聂合欢可就容易得多了。你帮我们牵线搭桥,我想和陆家的人好好的谈谈。” 让她去当那个联系人? 如果这事传到自己父亲耳朵里,他肯定会大怒,说不定还会把自己手上仅剩的一点权力收回去。 见她迟迟不肯答应下来,楚玉轩恼了,“我知道,我现在没用了,你不想跟我扯上关系。没事,大不了我就当没找过你,你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玉轩!”见他要走,楚安容哪儿还能坐得住?当下站起来拉住了他,“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只要自己行事小心就好。 楚玉轩勾唇,脸上总算是有了笑意,“我也不想为难你。可除了你就没人能帮我们了。安容,你也不忍心看着我被聂合欢弄死的,对不对?” 楚安容点点头,一把抱住了他,“玉轩,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得了她这句话,楚玉轩的态度也好了,抚摸着她的后背,“你放心。等我回到聂家,第一件事就向所有人公开我们的恋情。你为我受了那么多委屈,其实我的心也在疼。” 楚安容害羞的埋首在他胸前,没说话。 两人静静的抱了一会儿,楚玉轩这才放开她。重新坐下来,他给自己倒了杯茶,“你尽管帮我联系陆家的人,陆凯歌或者是陆景同都好,我需要尽早和他们接触。” “好。” 很快就敲定了细节。 而此时,被两人念叨着的陆景同正站在聂家宅子不远处,看着紧闭的大门,又想着自己今天出门时,父亲那审视的眼神,他微微叹了口气。 整个陆家,都没人懂他的心思。 半个小时后。 聂合欢牵着桑巧芙的手走出聂家宅子。两人没有着急上车,而是走了段路,等梓涵把车开出来停在她们面前之后,两人这才打开车门要上车。 “合欢!” 见到她,陆景同双眸顿时一亮,一个健步蹿上来,拦住了她的动作,“合欢,我等了你好久了,我有话和你说。” 没有想到他还敢来找自己,聂合欢打开车门,示意桑巧芙先上车,“小芙,你在车上等我,我处理完事情就来。” 桑巧芙知道她有事要谈,很乖巧的自己上车。 聂合欢走到一边,看着跟过来的面容憔悴的陆景同,有些好笑,“陆先生,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话可说吧?这回你缠着我又是想做什么?还想让我离婚跟你在一起?” 难道他还没吃够苦头? 陆景同笑容惨淡,看起来有些疲惫,“合欢,我知道我跟着你是我不对,但我是因为太过爱你才会这么做,我没有想过我的追求会给你带来困扰。” “合欢,我们从小就认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如果我不是真的喜欢你的话,根本不会缠着你不放,更加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你说话,让别人看笑话。自打你离开,我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真的很后悔当初没有和你告白,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嫁给祁贺,你本来就是我的!” “不好意思,我是我自己的,不是谁的附庸。”聂合欢纠正了他的话语,然后冷笑道,“陆先生,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也不想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我对你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也没有时间听你说这些废话。” 还真以为自己是十七八岁的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听这些话,她根本就不会动心。 “合欢,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也不再痴心妄想,妄想你会嫁给我,毕竟祁贺比我优秀不是吗?只要他对你好,我也就放心了。” 聂合欢蹙眉。 这话是什么意思?把她聂合欢当成是那攀龙附凤的人了,谁有钱有权就看上谁?而且他们本来就没有关系,他自作多情也就算了,还要当着自己的面说,恶心不恶心? “陆景同,你够了吗?我不说话,不代表我对你有意思,也不代表我心虚什么。不想找难堪的话,请你现在就给我离开,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不然陆家出了事情,你们又要怪到我头上来了!” 被她毫不留情的骂了一顿,陆景同脸色有些难看,忍了半晌道,“合欢,我追求你是我自己的事情,和我陆家无关。祁贺生气,要找人出气,对付我就是了,我没有半点怨言,但是他不该把火撒到陆家身上。” 听到他这话,聂合欢当场就气笑了。 真是可笑,他陆景同就是靠着陆家少爷的身份在官场上混的,若是没有这个身份,他怎么可能年纪轻轻的就当了副市长的秘书,怎么可能拿下副市长一职?现在出事了,他竟然口口声声说那是他的个人行为,和陆家无关! 简直搞笑。 “把火撒到陆家身上?”聂合欢故作惊讶的掩嘴,“我没有听说有这回事啊?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这是你的问题,和陆家无关,那么你被撤职,又与陆家何关?没了工作再找就是了,你又何必着急?” 这反问问得陆景同哑口无言。 他丢了秘书的职位,是他自己的事,看起来的确是和陆家没有关系。但是,他个人的仕途和陆家是息息相关的。要知道陆家所有的希望都放到了他身上,这么多年,所有的资源也都是砸在他身上,就指望着他一飞冲天,好带陆家重回权利之巅。可是现在,一切都毁了。 祁贺果然是够狠,也够聪明。他知道家里人就等着他当上副市长,所以轻描淡写的利用他的身份毁掉了自己前进的道路,而且还要告诉自己,这是他对自己的警告,是对自己接近聂合欢的惩罚。 一出手就掐住了自己的死穴。 “合欢,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知道副市长一职对我意味着什么,所以,你能不能让祁贺高抬贵手?他要使别的手段我都认了,唯独这个不行。” 聂合欢听得心里很不舒坦,想也不想的讥讽回去,“要怪也只能怪你技不如人,成王败寇,输了要有输的样子,别让人看不起你。说祁贺使手段,你怎么不说你当初就是心里有鬼?” 他到现在都还以为她不知道他接近她的目的是什么吗? 陆景同被她怼得脸都红了起来。 “合欢,你维护他,我也不想跟你争。我说过,我做的事情我不会不认,我也不认为我追求你有什么不对。我喜欢的人是你,当初我们婚约在身也是真的,要不是我当初太自以为是,我怎么会错过你?祁贺得到你,他已经赢了,为什么还要对我们陆家下手?!” 见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祁贺身上,聂合欢心里顿时不舒服了。 祁贺是她的人,他骂他可不就是等于骂自己? “我说过,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聂合欢微笑着,一点点揭穿了陆景同的面具,“我们小时候就认识,这点不假但你喜欢我?呵呵,你喜欢的是我聂家的钱吧?想让我嫁入你们聂家,然后控制我,把我聂家变成你们陆家的提款机,替你们打点,铺平你的仕途道路,我说的没错吧?” 陆景同有瞬间的慌乱,然后道,“合欢,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我了!” “好,如果你真的喜欢我,那就为了我和祁贺当面对质,如何?”聂合欢双手环胸,眼中全是戏谑,“来,赌上你的命,甚至是你们陆家的一切,要祁贺松口和我离婚!” 陆景同想也不想的回答,“祁贺不可能答应的,合欢,我们……” “你不敢,那就不要再和我说你喜欢我这样的话,我可不是三岁小孩!请你现在就离开,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惹怒了我,我一怒之下,说不定就让祁贺毁了你们陆家呢!” 看见他那嘴脸她就恶心。 以前不揭穿,是想给他留点脸面,也避免那么快和陆家的人对上。谁能想到他这么不要脸,死死纠缠自己也就算了,还把一切都怪罪到祁贺身上,认为祁贺对他陆家下手没有道理。 真是可笑,他算计别人钱财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要不要脸? “合欢,我……” 陆景同还想再解释,聂合欢却是一把扯住了他的领带。 他比聂合欢要高,她看他的时候需要仰着头。可即便如此,她却没有落半点下风!两人对上,她看起来比他还要霸气许多,“我现在没心情跟你玩游戏,以前不说,不过是懒得理你,权当看小丑表演而已。从今天开始,你再在我面前装出那痴情不悔,一副别人抢了你东西的样子,就别怪我彻底翻脸了!” 当初聂家拿钱给陆家打点的时候,除了口头定下两家联姻之事外,陆家还写了个借条,上面写明了聂家给陆家金钱的数目,以及如果联姻不成,陆家就要连本带息还钱的附带条件。 “与其花时间来在我面前演戏,你倒不如回去好好想想,你们陆家该怎么还我们聂家这笔钱,毕竟几个亿可不是小数目呢!” “你……” 陆景同脸色大变。 聂合欢松开扯着他领带的手,看着他瞬间变白的脸,很是满意的掏出手绢擦手,生怕被什么脏东西沾到手似的,“你知道么,其实你的演技挺差的。” 她在娱乐圈混了三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陆景同这种演技,也就能骗骗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 再也不看他一眼,聂合欢上了车,对着梓涵道,“我们走吧。” 车子当着陆景同的面开走,没有半点迟疑。 陆景同站在路边,阴沉着脸,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车子走没多久,聂家大宅又开出一台车子,在他面前停下来。车窗摇下,聂和玉微笑着问道,“陆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听到她的话,陆景同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模样,“来找合欢说点事情。” 聂和玉并没有什么意外,点点头,又道,“你要去哪儿?要我送一程吗?” 其实陆景同是坐自己的车来的,但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应了下来,“好,麻烦了。” 两人很少来往,见面都是在宴会上,聂和玉显得有点紧张,却又故作没事人一样,不让对方发现自己的不自在。想了想,她轻声开口,“陆大哥,宛儿最近好吗?” 自打上次匆匆一面之后,她们两人再无联系。她打电话过去,对方的电话都是关机,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应当没有做错什么事惹得陆宛儿生气。 又想到上次她是和楼山白离开的,聂和玉就忍不住的担忧。 该不会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吧? “没事,她好好的在家里待着呢。”陆景同温和的笑着,解释道,“最近家里有点不太平,她在跟我们使性子。你别担心,她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回去之后,我也会告诉她让她联系你。” 得了他这句话,聂和玉显然是放下心来,“那就好,宛儿是我的朋友,我还真的挺担心她的。” 顿了顿,她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陆大哥,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别担心,以你的条件,肯定很快能恢复职位的。” 陆景同的脸色有瞬间的尴尬,然后微皱眉,面露苦涩,“这事还不好说。祁贺的本事你也知道,他要是不松口的话,上面的人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思。我看我,我们陆家,都完了。” 话说完,他又觉得自己失言了,赶紧补充道,“不好意思啊,跟你说这些烦恼事,你就当没听到吧,我只是憋在心里久了,有点难受。” 聂和玉摇头,“本来就是我先问的,该道歉的人是我,我不该提起这些事的。陆大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以后可以找我说说心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她偏着头,也不敢睁眼看陆景同,脸颊两抹绯红,看起来好像是害羞了。 陆景同心一动,想起了陆宛儿之前说过的话。 “和玉,你真的是太善解人意了。”他温声说着,眼神炽热,“如果我能早点认识你,如果当初和我有婚约的人是你,该有多好啊!” 这话说得聂和玉更加害羞,整张脸都红完了,身子微颤,看都不看陆景同,“陆大哥,你也很好啊。大姐没能跟你在一起,算是她的损失。我相信,你会找到个更好的。” 陆景同意味深长的跟了一句,“是啊,一定会有更好的在后面。”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聂和玉。后者也察觉到了,低垂着头,紧握的双手却出卖了她的心思。 == 聂合欢带着桑巧芙到了学校。 今天她们是来看看新学校的环境的,只要桑巧芙满意,她明天就可以来上学了。 带着她走了一圈,聂合欢蹲下身子,丝毫不在意路过的人的注视,“小芙,你觉得怎么样,喜欢吗?” 这所中学不是什么贵族学校,但是学校环境也不差,而且学习氛围很好,桑巧芙在这里上学的话,她也可以放心。 “嗯。” 桑巧芙好奇的望着周围,只觉得一切都很新鲜。她有点害怕,更多的却是期待。 这是她从未进入的世界,她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 见她满意,聂合欢也跟着笑了,示意梓涵打电话给校长,说了桑巧芙要来这边上学的事情。 等到事情办完之后,三人走出校门,刚想上车,正好遇到了个年轻的男子。桑巧芙见到他,惊讶的喊道,“郭老师?” 郭良平也是满脸诧异,快步走过来,“小芙?你怎么会在这里?” 聂合欢站在旁边,不动声色的看着。 “欢姐姐,这是我之前的家教老师。”桑巧芙很是高兴,对着聂合欢道,“郭老师可聪明了,他会很多我不会的东西,还教了我好多有用的知识。” “你好,我叫郭良平,是H大的学生。”郭良平主动伸出手,和聂合欢打招呼,“我的学校就在附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小芙。” 聂合欢和他轻轻握了下手,然后收了回来,“那倒是巧了。” 郭良平见她并没有说自己名字的意思,有瞬间的尴尬,旋即掩饰过去。 “郭老师,我以后就要来这里上学了。”桑巧芙没有看出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兴奋道,“以后你会来找我玩吗?” 她还是很喜欢这个老师的。 “好啊。” 前段时间,宗家的人忽然打电话给他,说是他以后都不用去宗家给桑巧芙上课了。他还以为是自己哪儿做得不好,被对方开除了。没有想到,竟然是桑巧芙要在学校上课了。 当然,这样的话他不会问出口。 这是人家的事情,他这个外人没有立场去问。而且,宗家是什么身份,他清楚得很。惹怒了对方,自己有十条命都不够活的。 说了几句话,郭良平很有眼色的离开了。桑巧芙有点舍不得,在他走之前还说了以后可以来找她玩的话。 三人也没急着回聂家,而是在附近找了家餐厅吃饭。 刚点了菜,餐厅又进来几人。正在四处好奇的望着的桑巧芙身子一僵,然后快速的低下头。可即便是这样,她也能感受到对方的视线一直放在自己身上。 聂合欢很快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发现宗嘉言就站在不远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她也不矫情,冲着对方挥手示意,宗嘉言顺水推舟,走了过来。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桑巧芙有点慌乱。她想要站起来,坐到聂合欢那边去。但是她的身子好像已经不是她的了,根本不听使唤。在她天人交战之际,那人已经坐到她身边。 桑巧芙不能动了,也没办法思考。 宗嘉言想习惯性的摸摸她的头,伸出手才惊觉自己现在这样做可能会吓到她,抿唇收回手,“小芙,最近过得好不好?” “很……很好。” 桑巧芙撇着嘴,有点想哭。 她的本意不是这样的,却不由自主的摆出这疏离的态度。 她和言叔叔,本不该这样的。 宗嘉言眼神黯然,意识到聂合欢和梓涵还在对面,他又恢复了人前的漠然,“聂小姐,感谢你对我家小芙的照顾。如果可以的话,我打算现在接她走。” 她在聂家待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闻言,桑巧芙慌乱抬头,“我不回去,我喜欢和欢姐姐在一起。” 那个家不是她的,她不要回去。 “小芙,听话。”宗嘉言却是下定了决心,对着聂合欢道,“学校龙蛇混杂,万一有人要对小芙不利怎么办?我不同意你把她送去学校,而且她也不需要去学校。” 要是被人知道小芙的身份,怎么办?她远在学校,他不可能每次都能及时出现。 “所以呢?因为太过担心,就把她关在家里,谁也不许接触,连个朋友都没有吗?”聂合欢并不着急,而是反问道,“宗先生,我们都是这样活过来的,你凭什么认为小芙不可以呢?” 温室里的娇花一旦遇到风雨就无法存活。 正如他所说的,这个世界充满了危险性,小芙要是学不会独自面对,那么她迟早有凋零的一天。他现在可以护着她,等他老了呢?以后出现更强大的人的时候呢? 总有护不住的时候。 能不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活下来,要看她自己的本事,旁人是帮不了太多的。如果他真的为她好,就该从现在开始放手。 这样的道理宗嘉言不是不明白,可是放到桑巧芙身上,他就没办法看着她走向危险。 “聂小姐,这是我的事情,你无权过问。”宗嘉言绷着张脸,眼眸隐约有杀意,“小芙是我的人,我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 “你的人?”聂合欢笑出声,毫不退让的和他对视,“宗先生,你这话未免太好笑了点。小芙是独立的个体,她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宠物,也不是你的玩具。她有自己的思想,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宗嘉言冷冷注视着她,“我很感谢你帮忙照顾小芙,不过她的监护人是我,我知道怎么做对她才是最好的。聂小姐,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小芙我是一定会带走的!” 她已经离开得太久了,是该回家了。 听了两人的对话,桑巧芙总算是恢复了点理智,倔强的看着宗嘉言,“那里不是我的家,我不要回去!言叔叔,我在聂家过得很好,欢姐姐对我也很好,我不会再跟你走了。” 这话有点诛心,宗嘉言只觉得莫名的烦躁,难得的强硬道,“我都是为了你好,小芙,听话!” 桑巧芙咬着唇,有点委屈。 他们两人许久不见,为什么一见面就变成了这样?她记忆中的言叔叔,似乎从那晚开始就不见了。 想到这里,她眼眶顿时泛了泪。她抹了抹眼角,强忍着不让自己流泪,“我不要听!你都是骗我的,你说的话都是骗人的!我不要跟你回去,你是骗子!” 宗嘉言面有愠色,换做是一般人,他肯定是直接发火了。然而眼前这人是自己的小祖宗,他哪儿敢发火,连摆脸色都不敢,就怕把人吓坏了,“小芙,我什么时候……咳,那次是误会,我只是怕你多想。你想想,是不是除了那次,我都没有骗过你?” 桑巧芙正激动呢,哪儿还能听得进去。见她脸色通红,情绪波动很大。宗嘉言慌了神,有点手足无措。 见到这样的宗嘉言,聂合欢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然后示意梓涵把桑巧芙抱到自己身边坐着,“宗先生,小芙的状况你也看到了。你现在让她回宗家,她的心结只会越来越深。你要真是为了她好,就相信我一回。” 宗嘉言自然是不愿意的。 没有她在的日子,他连大门都不想进去。可是他也知道,聂合欢说的对。要是处理不好,桑巧芙只会离他越来越远。等她长大了,就会逃得远远的。到那时候,自己还能拘着她多久? 这不是他想见到的。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牵动他的情绪,能让他在乎的人,也只有她而已。如果连她都失去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如果有什么不对,我会立即接她回来。”宗嘉言最终还是让了步,“我的人会跟着她。” 聂合欢皱眉,却没说什么。 宗嘉言显然还有事要去办,但他却不慌不忙的,陪着桑巧芙吃完了饭,这才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桑巧芙有点闷闷不乐的,似乎是舍不得他走。她知道,如果自己开口的话,他肯定会留下来陪她。但是她很少任性,从来不提让他为难的要求,这一次也不例外。 直到上车了,她的心情才好了些,“欢姐姐,这段时间我是不是麻烦你了?” “为什么这么问?”聂合欢摸摸她的头,“是不是姐姐家里有人对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说到后面一句,她的声音就冷了几分。 桑巧芙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怕我会麻烦你。以前家里有几个阿姨,她们在私底下说我是个拖油瓶,只会拖累言叔叔。” 这些话,她从未告诉过宗嘉言。 叹了口气,聂合欢看着她的眼睛,郑重道,“小芙,那些人不过是随口胡说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不管是对你言叔叔还是对我来说,你都不是个拖油瓶。我们对你好,是因为真心喜欢你,明白吗?” 聂家人很多,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孩子不少,但从小到大,那些人都没有靠近过她,也很少和她说话。她只能每天待在书房里学习,或者是跟她爷爷到处巡视公司。她的所有姐妹,没一个人愿意亲近她,见到她从来都不喊姐姐。但她们之间,感情很要好。 她不是没有羡慕过。 那个时候她常常在想,要是自己有个妹妹或者弟弟就好了。她会当个好姐姐,好好的保护他们。所以,当她见到桑巧芙的时候,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惹人疼的女孩。在她心里,她是真的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来看待的。 “你就像是我的妹妹,不需要跟我客气。”聂合欢收回自己的思绪,又道,“以后那些话不要再说了,好吗?” 桑巧芙似懂非懂,不过她知道聂合欢不嫌弃她的时候,显得很开心,“好。” 回到宅子,梓涵带着桑巧芙回房间,帮她准备东西。聂合欢自己待在书房,本来是想处理文件的,却怎么都静不下心来。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她无奈的放下笔,看着文件发呆,直到手机铃声响起,她才回过神。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她没什么表情,但是微微上扬的语气还是泄露了她的好心情。 “到了?” 电话那头的祁贺似乎是被她的好心情感染了,原本有些不悦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嗯,刚到不久。” 说完这话,两人双双沉默下来,只能听见彼此细微的呼吸声。 祁贺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软了下来,前所未有的思念涌上来,“我很想你。” 这话似乎惊到了聂合欢,她下意识的躲避了,“骗人。” “你真是……”觉得自己满腔的思念遭遇到了万年不开窍的朽木,祁贺无奈的笑了笑,“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情绪又没了,你这个女人要不要这么不解风情?” 她不解风情? 聂合欢翻了个白眼,然后意识到他看不到,哼哼两声,“我就是这么不解风情,真是为难你老人家了。” 祁贺无语。 他哪儿老了,不就大了她几岁吗? 心里是这么想,他却无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想着是不是该找个法子好好保养,免得她一天到晚的说自己粗糙没眼看。 随口胡诌了几句,两人才开始进入正题。 “陆景同今天来找我了。”聂合欢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夕阳,“说是希望我开口,让您老人家高抬贵手,放过他们陆家。” 听到陆景同三个字,祁贺眉心就是一跳,“他还敢纠缠你?看来是我的错,下手不够狠,没能让他长记性。” “噗。” 聂合欢不给面子的笑出声。 祁贺开始有小情绪了,“你是不是对他念念不忘?哼,告诉你,全世界的男人就我最好,你要是错过了我,绝对是你的损失!” ------题外话------ 四个字标题写起来就是不爽…… 092 夫妻联手 而且损失还大了去了。 聂合欢对他真是服气了,“你说好好的,为什么非要跟那种男人作比较?那不是贬低膈应自己么?” 听到这句话,祁贺的小情绪立即消失不见,刚要竖起的毛也被聂合欢捋平了。 这话倒是没错的,她还算是有点眼光。 “陆家现在是蠢蠢欲动,我相信我小姑他们也不会闲着。”把话题扯回来,聂合欢又道,“就是不知道楚家现在是什么态度。凭我对他们的了解,楚玉轩肯定已经找上了楚安容。” 外界传,楚安容对楚玉轩几乎是百依百顺。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么事情有可能会变得更加复杂。 “楚高朗为人谨慎,行事有点中庸,要么是选择袖手旁观,要么就是帮你以卖我个人情,让我在调查楚家的事情上放点水。” 祁贺和楚高朗接触过,他的性子还是清楚一二的。 “他耳根子软,容易被人撺掇。”他停顿了一下,缓缓道,“你让人接触下楚绍钧,把我的意思透一点出去。他好大喜功,又有个聪明的姐姐在前面,危机感很强,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肯定会和楚高朗说。” “楚高朗对楚绍钧几乎是有求必应,有他的话,楚安容说再多都没有用。” 不得不说,祁贺还真的把楚家的人的性子摸透了,仅仅只是略微思考就想出了对策。 聂合欢不得不承认,他这个计谋真的很好,也没矫情,“我正有此意。” 这个世界上,可不是只有他楚玉轩会算计的。他利用楚安容,她就利用楚绍钧,公平得很。 挂断电话,聂合欢喊来梓锐,让他按着自己说的去做,“要不着痕迹的透出去,不能让楚绍钧知道是我们的人干的。” “是,大小姐。” 梓铭做事她是放心的,没有过多担忧。而对方也没有辜负她的信任,在她吩咐的几天后,祁贺的意思就传达到了楚绍钧的耳朵里。如果是祁贺亲自打电话命令楚绍钧这么做,他还真的不一定听。但这个消息他是从被人那儿听到的,心就动了。 如果自己帮了聂合欢一把,她一定会记着这个恩情。以祁贺对她的重视,肯定也会记在心上。这对他们楚家来说,可是个好消息啊! 想到这里,楚绍钧就迫不及待的回了楚家。 他可不想自己慢了一步,被自己的姐姐抢了先。 上楼,他刚想进书房,恰好楚安容也走了过来,见到他,愣了愣,然后道,“绍钧,你怎么急急忙忙的,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他满头大汗,神色却很兴奋,看起来相当激动,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事? 楚绍钧对这个姐姐向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尊敬,不屑的冷哼,“就算有,也是我的事,关你什么事!” 她可是来和他抢位置的,他为什么要对她和颜悦色?就算是亲姐弟又怎么样?他们之间也要明算账!不然哪天自己的家主之位被她抢走,他找谁说理去? 瞧见他眼中全是警惕,楚安容苦涩一笑,“绍钧,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而已。我们可是一家人,你又是我的亲弟弟,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楚绍钧从来就不相信她这一套,只觉得她虚假得很,懒得在这里跟她纠缠,“我有事要和爸说,你先在外面等着吧!” “有什么事是我不能……” 她话未说完,楚绍钧已经进了书房,然后当着她的面关门,从里面反锁了。 “这是怎么了?”楚高朗正在处理文件,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急急忙忙的走进来,以为他是遇到了什么大事,关切问道,“是不是你又在外面惹祸了?” “没有。” 楚绍钧懒洋洋坐下来,瞧着二郎腿,一点儿都不正经。楚高朗微微皱眉,却没说什么。 “爸,我想到了个好主意,所以来找你商量商量。”楚绍钧有点卖弄的意思,没说这主意是自己身边的人出的,就说是自己想到的,“祁贺回了京城,想趁机对聂合欢下手的人肯定不少。” “嗯。” 这点楚高朗自然是想到了。 “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帮聂合欢一把,就等于是雪中送炭。以祁贺对聂合欢的在乎,他肯定会记着我们的人情。”楚绍钧又兴冲冲道,“这样一来,巡查组的危机不就过去了吗?” 楚高朗点点头,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 “谁知道祁贺对聂合欢的好是不是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男人的感情,一点儿都不可靠,尤其是像祁贺这样位高权重的人。” 同样是男人,他自然是了解男人的那点小心思的。在绝大多数男人心中,事业绝对比女人要重要得多,只不过他们不想承认,所以找了个漂亮的借口而已。 楚绍钧却是不同意,辩驳道,“不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吗?而且你可别忘记了,就因为陆景同纠缠聂合欢,他就断了他们陆家的后路,你说这还不足以证明他是在乎聂合欢的吗?” “我们不能总是以己度人,祁贺那样的人,看起来可没什么事业心,八成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女人身上。爸,我是绝对不会看错的,祁贺绝对会护着聂合欢。要是他从京城回来,知道我们也对聂合欢下手,那……” 谁都不清楚祁贺到底是什么身份,只知道他位高权重,就连当权的那位都是忌惮他。这样的人,即便是他们几大权门联起手来,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他还是和聂合欢一伙儿的。 这话正好戳到了楚高朗的心。 好好的楚家交到他手上,绝对不能出事,不然将来到地底下,他要怎么面对楚家的列祖列宗?况且,如果楚家真的倒下了,楚家的仇敌肯定会找上门来。到那时候,他们才是真的怎么死都不知道。 现在其他家族都对聂家蠢蠢欲动。他们只看得见眼前的利益,觉得欺负聂合欢出口恶气就是胜利,却完全不想祁贺回来之后,他们要如何自处。反正这回吃亏的是陆家,他们可没有跟她结怨。 如绍钧所说的,他要是在聂合欢落难的时候帮她一把,她就是欠了自己一个人情。 “爸,你听我的准没错。”楚绍钧又道,“我年纪也不小了,你应该试着相信我,让我接受我们楚家的权力,免得某些人老是惦记着,想把我踹开,自己好上位!” 这倒是个给他建功立业,震慑楚家众人的好机会。如果这事成了,绍钧就是楚家的大功臣,这也等于是为他以后接管楚家奠定基础。 “好,这事就按你说的办吧。不过你要注意口风,先不要让其他家族的人知道,免得他们都打了退堂鼓。” 尤其是陆家。 青阳市要是少个陆家,他们楚家就能更加上一层。到那时候,即便是京城的几大家族,也要给他们点面子。 似乎是看到了楚家繁荣昌盛的未来,楚高朗满意的笑了,“绍钧,你真的长大了。你的性子要是再沉稳点,哪怕是我没几天好活,也能彻底放下心来。” 自己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急躁,心机浅了点,很容易把想法表露在脸上。其他家族的人可不是吃素的,将来自己不在,他们肯定会趁着他年幼对楚家下手。 说到底,他还是没办法放下心来。不过见到他的成长,他还是很欣慰的。 自己就这么个儿子,当然是疼的。 想到这里,楚高朗又忍不住告诫道,“安容是你姐姐,你对她好点,笼络住她的心,将来她才会帮你。你每次见了她都像是见到仇人,她心里也难免有怨言。” 如果安容是男儿身的话,家主之位肯定是传给她的。 可惜她不是。 豪门的家主可以是女的,但是权门不行。女人当家,家里就乱套了,在外面也强势不起来。这后果,他已经从凌家身上看到了。所以,无论如何,楚家都不会交道安容手上。 楚绍钧不知道他的想法,只以为他是偏袒楚安容,当下不爽道,“爸,你是不知道,她心机深着呢,肯定是在窥觑家主之位。你说将来要是她结婚了,那楚家岂不是落入到外姓人手上了?这是祖宗们拼命才打下的家业,我们总不能就这样拱手相让吧?” 楚高朗不语。 楚绍钧吞了吞口水,“你看看她,现在都还没嫁人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你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说的吗?都说楚家大小姐跟楚玉轩有一腿,凡事都听他的!” 闻言,楚高朗顿时脸黑了,“你这话都是听谁说的?外面的人真的这么传?” “我骗你做什么?”楚绍钧哼哼两声,把自己在外面听到的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上次不也是这样吗?空穴不来风,她要真没做过,别人为什么这么说?还有啊,上次聂合翼可是当着众人的面说他舅舅是楚家的人,想让谁死谁就得死之类的,那不就是最强而有力的证明吗?” 聂合翼的舅舅可是楚玉轩,他肯定是知道什么才会有这样的底气。 楚高朗又是沉默下来。 他说的没错,如果不是有安容在背后撑腰,楚玉轩和聂合翼那些人怎么可能有胆子仗着楚家的威名在外面胡来? “这事我记下了。”楚高朗捏了捏眉心,没表态,只是道,“你找人跟聂合欢那边接触下,表明我们的态度。” 雪中送炭总比锦上添花要好。 楚绍钧连连点头。 说完了正经事,楚绍钧才悠悠道,“对了,我那好姐姐就在外面等着呢。看样子她是来找你商量事情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肯定是要说聂家的事情。” 瞧他那幸灾乐祸的模样,楚高朗微不可见的摇头,然后让他开门。 楚安容走进来,看见两人面色不错,想着他们方才应当谈得不错,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和他说的时候,他可从来不给自己笑脸。 收了情绪,楚安容对着楚高朗道,“父亲,我事想和您商量。” 和楚绍钧的吊儿郎当不同,她语气恭敬,姿态谦恭,毫无可挑剔的地方。 楚绍钧在心中切了一声。 真会装。 楚高朗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问楚安容,“什么事?” 楚安容看向楚绍钧,似乎是想请他回避。后者冷哼一声,“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在这里还碍着你了?你愿意说就说,不说就算了。” 反正八成没好事。 “绍钧,怎么和你姐姐说话呢?”楚高朗假意训斥了一句,然后转头对楚安容道,“你弟弟也不是什么外人,你有事就直接说吧。” 又是这样。 楚安容微垂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父亲,我来是想问一下,关于聂家的事……祁贺离开青阳市没几天,有几个家族就蠢蠢欲动的想对她下手。我们楚家……” 楚绍钧得意洋洋的冲着楚高朗示意,仿佛在说:看吧,我没有猜错。 楚高朗有点没好气,不理会他,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你有什么建议?” 楚安容摸不透他在想什么,斟酌了好一会儿才试探道,“祁贺不在,聂合欢就等于是少了个靠山,聂家其他人肯定会趁着这个机会下手。而且,前段时间祁贺对陆家下手,让他们记恨上了,他们势必也会做点什么。几大家族联手,刚接手聂家不久,还没站稳脚跟的聂合欢肯定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聂家是豪门之首,若是我们也在暗中……肯定可以得到一大笔好处。再者说,聂骏坤或者是聂家二房的人可比聂合欢要好掌控得多。至少,我们之前和他们打过交道,对他们是知根知底,量他们也不敢对我们楚家如何。可聂合欢不一样。” “她脱离这个圈子三年,谁都不知道她的性情如何,也不知道她有着什么样的野心。真让她坐稳那个位置,加上有祁贺撑腰,将来青阳市谁说了算还不一定呢!” 聂合欢的成长速度太过恐怖。 这样也就算了,关键是她身边还有一个祁贺。他们两人联手,整个青阳市几乎没人是他们的对手。任由他们发展下去,除聂家之外的家族的利益肯定会受到损害。 “哼,我才不相信你的……” “绍钧!”楚高朗打断了楚绍钧的话,示意楚安容继续说下去,“你再好好说说。” 楚安容也知道他的性子,以为是被自己说得心动了,敛神继续说下去,“我觉得我们可以和聂骏坤合作。他被聂合欢赶出聂家,心中肯定是有怨恨的。而且他的势力被聂合欢削得差不多了,和他合作,我们可以轻易的掌控他。何况,他的枕边人和一直替他出主意的是楚家的人,想要从他那里得到好处很简单。” 她没明说,但是楚高朗都知道那两人是谁。 “那你跟我说说,如果祁贺回来,知道我们对聂合欢下手,你觉得我们楚家会有什么下场呢?你有什么把握,能够承受得住他的怒火?”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权门和豪门联手,祁贺再厉害也没有那个本事和整个南方势力对阵吧?” 话说完,她忐忑不按的看着楚高朗,等他做决定。 楚绍钧急了,生怕楚高朗会被她说动,当下出声道,“爸,方才我们可是说好了,你答应我的事不会变卦的吧?” 楚高朗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沉不住气。好在书房里的人都是楚家的人,没有其他人在。要是有外人在的话,肯定会让人看笑话。 看来,他还是需要多点锻炼。 “我话都没说呢,你就知道我要改变主意?”假意敲了下他的脑袋,楚高朗这才道,“行了,你不用说了,刚才我已经和你弟弟商量好了,这次我们打算帮助聂合欢。” “父亲?” 楚安容有些失望。 没有想到自己还是来晚了,而且说了那么多,他还是偏袒绍钧。 “你真当祁贺没有办法对付我们?再者说了,除开陆家,你觉得傅家和凌家会出手吗?他们可不是吃干饭的。”楚高朗大手一挥,阻止了要再继续劝说的楚安容,“说来说去,这只是聂家的内部的事情而已,顶多再加一个陆家。他们打起来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何必凑那个热闹?” “我……” “安容,你要记着,你是楚家的子孙,不要被人利用了。”楚高朗淡淡的看她一眼,别具深意道,“我已经不只一次警告你不要再跟楚玉轩等人来往,看来你还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女儿果然都是留不住的。 楚安容面色惨白,身子颤抖,“父亲,我不明白你说的意思。我已经按着你说的,不和玉轩见面。” “呵,一口一个玉轩,叫得很是亲昵嘛!”楚绍钧眼神一闪,凉凉道,“你要是真想嫁给他也不是不可能,反正虽然他也姓楚,但是关系远了十万八千里。只不过,嫁给他,楚家你就别想了!” 有这样丢人的姐姐,他在外面还怎么抬得起头?干脆当做没有她这个人算了。 楚安容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因此脸色更加惨白,慌忙解释,“父亲,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跟他见面!” 楚高朗深深看着她,也不知道是相信了还是没相信,“你只要记得,你是楚家的人,你弟弟才是你的亲人。你为你弟弟全力以赴,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但你要是背着我帮外人……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楚安容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表明自己对楚家的忠诚,“我一直都记得我是楚家的人,从来不敢忘记。” “这就好。”楚高朗懒得再看她,“外面有不少风言风语,说你已经成了楚玉轩的傀儡,凡事都听他的。我原本是不相信的,可你做过的事历历在目,我就怕哪天你连我这个父亲都不认了,眼里只有他一个男人!” 这话说得相当重,楚安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道,“父亲,楚家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怎么会帮助外人来算计我们楚家呢?” 说了几句重话,见她态度真挚,楚高朗语气也有所好转,“我说这些也都是为了你好。若是楚家没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外人再可靠,有亲人可靠吗?他们不过都是窥觑我们楚家的权力,想鸠占鹊巢,坐享其成而已。” “是,父亲教诲得是。” “好了,这事到此为止。过两天我会和聂合欢见一面,表示下我们的态度。你们行事小心些,别被人抓到把柄。” 虽然对于这回楚安容竟然没有被收回权利,楚绍钧有点不满意,不过楚高朗没改变主意,他心情还是不错的,朝着楚安容得意的示意,然后和她走出了书房。 “哼,我就知道你心里只有楚玉轩那个野男人!都说女大不中留,我看你还是赶紧嫁出去吧。一大把年纪了,连个男人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楚家的女儿嫁不出去呢!” 不过她要嫁的话,肯定是不能嫁给楚玉轩的。楚家养了她那么久,她不回报点什么怎么行? 这么想着,楚绍钧立即思考谁家有合适的人选,好把她嫁过去,让她替自己铺路。 “绍钧,我说了,我对你是真心的好。你是我的弟弟,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为了楚家。你不相信我,我也没有办法。” 看着她那委屈的样子,楚绍钧没由来一肚子火,“我可没欺负你,别老是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看得我都想吐了。你说你要是真对那个位置没兴趣,为什么要做那么多事?为什么要和我对着干?” “我没有!” “你没有的话,你为什么要和楚玉轩走得那么近?” “我……” “我不想跟你在这里争。”楚绍钧气哼哼道,“告诉你,有我在,你休想染指那个位置一下!” 他甩手,转身走下楼。 楚安容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回了自己的房间,给楚玉轩打电话。 “玉轩,我真的已经尽力了。谁都没有想到绍钧竟然会跟父亲说要支持聂合欢的话。大概是他身边的人出的主意吧,可恨我们就差那么一点。玉轩,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楚玉轩心里一肚子气,却要摆出一副理解的样子,温声安慰道,“我知道你是真的想帮我,也知道你是真的尽力了。没关系,我们不是还有陆家吗?你帮我联系陆景同,就说我要和他见面。” “好。” 楚安容答应下来,挂断电话之后很快就给陆景同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陆景同有些诧异的问道,“楚小姐?” 他没有想到楚安容竟然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陆景同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人,走到另外一边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们两人似乎没什么交集,也谈不上有什么交情。这个时候她打电话给自己,为什么? “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想见你一面,但他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所以想让我牵线搭桥。”楚安容轻声细语说道,“我知道你们陆家现在正在焦头烂额中,你和他见面,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陆景同沉吟两下,大概猜出来她说的那人是谁,“可以,什么时候见面?” 他倒是很好奇对方能做什么。 “明天晚上,如何?我做东,请你吃饭。” “好。” 两人商定好了之后,楚凝就喜滋滋的挂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楚玉轩。 陆景同收起手机,回到原先的位置坐下,瞥见聂和玉有点坐立不安,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聂和玉勉强一笑,掩饰掉自己内心的紧张,“没有,只是没有想到陆大哥你会请我吃饭。” “我只是想和你说声谢谢而已。”陆景同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在我最失意最落魄的时候,你都没有嫌弃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和玉,你真的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得他这夸奖,聂和玉更加拘谨了,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儿好。 似乎是觉得有趣,陆景同好笑的看着她,也不说话。聂和玉被他盯得浑身都不自在,半晌小声询问,“陆大哥,你在看什么?” 没有想到,陆景同竟然直言不讳道,“我在看你。时间过得可真是快,没有想到一转眼你已经长成了个大姑娘,而且还这么落落大方,肯定有不少人在追求你吧?” 聂和玉掩嘴笑着,羞涩道,“陆大哥,你这话说得好像自己很老似的。” 陆景同笑笑。 顿了顿,聂和玉又小声道,“其实也没有很多人在追我。他们眼中都只有大姐姐,哪儿有我的存在。” 听到她提及聂合欢,陆景同就不可避免的想到那天她说的话,想着她让自己还钱的事情,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受得紧,“怎么会,像你这么耀眼的女孩子,别人怎么可能看不到。他们没看见,证明他们眼光不好。” “唉,说起来,我的眼光也不好。”他忽然叹了口气,幽幽道,“要是当初和我有婚约的人是你,我也不至于满腔感情被人踩到脚底下,而且连事业都搞砸了。” “陆大哥……” “我理解合欢,她现在有了祁贺,自然是看不上我的。毕竟论出身,我就比不过祁贺了。更何况,当初在她被赶出聂家的时候,我没能帮上忙。可是,并非我不想帮忙,而是当时的我也是有心无力。我们陆家表面上看着风光,其实私底下早就腐烂了。” “我也不奢求她会理解我,但我真的没有想到,她竟然那么绝情,忘记我们多年的情分,撺掇祁贺对我们陆家下手。”陆景同狠狠的喝了几口酒,颇有些失意道,“她怨我恨我,我不会有半点意见。但她真的不该对我们陆家赶尽杀绝,把我逼上死路!” “你也知道,当初我们两家联姻的时候,还写下了欠条,上面写着要是我们联姻不成,陆家就得把之前聂家给的钱加上利息悉数还回去。借钱要还,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并不是想逃避。可你看看陆家现在的情况,一百万我都不一定有,更别说是几个亿了。” 聂和玉满是诧异。 这些事情她还真的不知道。 见她面色不是很好,陆景同的酒也醒了几分,眼神充满了歉意,“不好意思,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的。你就当我是吐了点苦水,听过之后就忘记了吧。反正我这辈子是毁了,陆家也要彻底败落了。” “陆大哥,你别这么说。”震惊过后,聂和玉赶紧安慰道,“陆家不会没落的,我相信你们很快就会恢复元气的。” 陆景同放下酒杯,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聂和玉被惊到了,赶忙缩回去,却被他抓得死死的,“和玉,你真的是个好女孩。虽然我知道自己这样说,你可能不相信,但我还是要把我的心意告诉你。” 聂和玉愕然抬头。 “这几天我的脑海里浮现的都是你的身影,和我们过去的点点滴滴。我对合欢已经彻底死心了,不会再抱有任何的念想。原本以为我不会再对谁动心,但是在我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你出现了。”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的你对我来说,就像是天使一样。你温柔善良,又懂事,我对你……动心了。你若是不信,可以直接把我的心掏出来看看,看它是不是印着你的面容。” 生怕她不相信,陆景同把她往自己怀里一带,然后让她趴在自己胸口听着心跳声,“你听,我的心跳有多快!” “陆,陆大哥,你喝醉了。”聂和玉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满脸通红,“我只当没有听到这些话,你不要再拿我开玩笑了。” 陆景同失望的看着她,良久自嘲一笑,“我就知道你不信。算了,也许我就该孤单一辈子。或者,听从家里的安排,找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过完这一生。” 看着他那失落的模样,聂和玉不是没有触动的。她刚想说话,手机就响起来起来。 “宛儿?”聂和玉如释负重,不敢看陆景同,问道,“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陆宛儿有点尴尬,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上次说好了请你们吃饭,但是因为中途出了点事情,也没请成。我这几天都在家里呢,今天闲得无聊,你们有空跟我吃个饭吗?” “现在吗?” “怎么了,你不方便?”陆宛儿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那就算了,我们改天再约吧。” 在她挂电话之前,聂和玉语速飞快道,“不用,我现在就过去,还是老地方见面吗?” “嗯,我在那儿等你。” 收起手机,聂和玉也不敢看陆景同的脸色,只是解释道,“是宛儿找我,说是请我吃饭。陆大哥,谢谢你请客,下次有机会,我们再约。” “我说的事……” 聂和玉动作一顿,然后又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拿了自己的包包站起来,不过在走之前,她还是开了口,“你说的话我会认真考虑的,等我想清楚了,再给你电话。” 陆景同也不指望她现在就给自己答案,听到她会考虑,他已经是很惊喜了,“好,我等你的电话。” 聂和玉不敢再继续留下去,匆匆的离开了。 出到外面,她长舒口气,招手打的赶往老地方。 好在那个地方离这里不远,她赶到的时候,聂和羽和陆宛儿也刚到不久。 “和玉姐,你这是怎么了?”陆宛儿眼尖,一眼就看到她有点心不在焉,似乎满腹心事,“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聂和羽也是有点担忧的看着她,“是不是还在忧心那个贱人……咳,聂合欢的事情?” 说到聂合欢,不单是聂和玉,就连陆宛儿的表情都有点诡异。 “和玉姐,我知道你们是聂家的人,和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是一家人,这些话我本来不该说的。但我们可是好闺蜜,你就当我是抱怨也好,吐口水也好,让我说个痛快吧!” 两人坐下来,虽然没点头,但是也没阻止她,陆宛儿也就当两人是同意了。 “聂合欢实在是太过分了!明明就是她先毁约在先,还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到我们陆家身上来!是她嫁给祁贺,是她毁掉两家的约定的,为什么要让我哥来承担这个责任?” “更过分的是,她还唆使祁贺对我们陆家下手。到手的副市长之位丢了不说,我哥现在连秘书都当不了了!这不是断人仕途,毁人前程吗?看着我们陆家衰落,她很开心吧?” 聂和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劝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陆大哥不是那种一蹶不振的人。我相信,他会很快重新振作起来的。” 聂和羽对聂合欢也是有很大的不满。而且她们本来就不是一房的人,大房和二房之间的纠葛也深着呢,不屑道,“她就是那种心思恶毒的人,连自己的父亲和小姑都不放过。你是不知道她心机有多深,竟然联合外人算计自己家里的人。不说你了,我们对她也是满腹怨言。” “七妹!” 聂和玉给她使眼神,让她不要说了。聂和羽已经憋了很久,话匣子一开就不知道停,只当没看到她的眼神,继续说道,“哼,现在没有那个野男人在,我看她还怎么嚣张!” 这似乎是话里有话。 陆宛儿眼神一闪,“和羽,你们是不是打算做什么?” 聂和羽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露了嘴,赶紧摇头,“我什么都没说,宛儿,你可不要瞎猜。传出去被聂合欢知道了,她肯定是要弄死我的。” 她也就敢在这里过过嘴瘾而已。 陆宛儿心中鄙夷,面上却笑嘻嘻的,仿佛也没把她的话当回事,重新看向聂和玉,“和玉姐,你还没和我说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方才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身边似乎有人。” 聂和玉神色一僵,然后干笑两声,“只是个朋友而已,你们不要乱想。” “朋友?”陆宛儿笑得有些不怀好意,“真的只是朋友而已吗?” 这话一说出来,她又想起自己的哥哥,补充道,“哎,我还以为你可以当我的嫂子的,但现在……我看你好像是有了新欢。也是我没这个福气,我原本想着说不定我们能成为一家人呢!” 她恨的人是聂合欢,不是聂和玉。 聂和羽听得有点云里雾里,“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她疑惑的问出口,然后又看向聂和玉,“二姐,你跟陆大哥,你们……” 聂和玉脸又红了起来,嗔道,“我和陆大哥之间没什么,你们不要乱说啊!要是被他知道了,我以后还怎么见他?” “那你是不是跟别人交往了嘛!”陆宛儿不依不饶,追问道,“和玉姐,我们可是闺蜜,你不能瞒我们呀!” “真没有!” “真的?” “千真万确!” 聂和玉就差没有举手发誓了。 “还好还好,不然我哥可就彻底没有机会了。”陆宛儿拍着胸口,一脸庆幸。 三人又是开了几句玩笑,聂和羽这才想起这几天一直困扰自己的事情,“宛儿,那天你跟楼山白走了,他没为难你吧?我们可担心你了,本来想联系你,但你的手机一直都是关机。” 说起这事,陆宛儿神色就有点古怪。 聂和玉就坐在她对面,看着她,总觉得她跟往日有些不同了。 以前的她看起来还有些稚嫩,可现在,那份稚嫩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让男人为之心动的成熟和妖媚。她面色绯红,面色滋润,好像干涸的土地得到了滋润,又好像青涩的桃子变成了鲜嫩多汁的蜜桃,可口甘甜,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细细品尝。 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聂和玉脸又红了几分,欲言又止。 聂和羽虽然才十八,但是自己身边的人,如聂和源聂和辰等人,他们都很早熟,睡过的女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她见得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 “宛儿,难道你跟楼山白……你们……” ------题外话------ 推文:《痞妻在上》作者/水君心 当痞子遇上流氓,结果就是……流氓追,痞子逃! 一场深夜夺命的邂逅,让苏小北觉得,这个世上居然会有这么变态的男人。 “一千万,我买你。” 同是一场深夜的邂逅,让尚闵觉得,这个世上竟有这么有趣的女人。 “想买我,除非让苏振要饭,范夕美母女去非洲做妓女。” 这是一个黑道大灰狼,对战良家小痞子的故事,笑点多多,暖点多多,欢迎入坑! 093 施舍? 陆宛儿面容有几分窘迫,假意训斥道,“咳,没有的事,你们觉得我和楼山白可能吗?他可是个大人物,自然是看不上我这样的。” 聂和羽犹疑的看着她,还是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猫腻,“真的吗?不过没有就好,楼山白年纪那么大,还是我们叔叔辈的,你们要是真在一起了,感觉怪怪的。” 聂和玉暗中观察着陆宛儿,见她依旧不自在,尤其是在聂和羽说到年龄问题的时候,她面色一僵,眼中闪过几丝恼怒和不以为然,让她心惊不已。 她捧了杯果汁慢慢的喝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宛儿并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继续解释,“你别乱想了,我们不过是恰好遇到,然后他有些事情想问我而已。对了,这事你们可得替我保密啊,要是我家里人知道了,肯定会特别担心我。我们陆家现在已经是忙得焦头烂额了,我不想让他们为我分心。” 聂和羽点点头,拍着自己的胸口保证,“我们是好朋友,这件事情我会替你保密的。” 得了她这话,陆宛儿松了口气,和她们说起别的事情来,“我听说聂合欢身边忽然出现了个小女孩,年纪不大,你们说该不会是她的私生女吧?” 不然她怎么会把人带在身边。 “不是。”说起这个,聂和玉就是火大。她倒是想呢,可惜这回真的不是,“说来也巧,那个小女孩是宗义帮帮主宗嘉言几年前捡来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跟了聂合欢。” 她不是口口声声说聂家没钱养闲人吗?那个小女孩不就是个外人?她们聂家的钱为什么要花在她身上? 想着自己的哥哥被她赶出家门,前不久又刚被人打了一顿,聂和羽心中就是一顿气。 宗嘉言? 陆宛儿有点惊讶。 原本她以为她搭上楼山白,而且对方还对她不错,这已经足以证明她的魅力和实力,可以压聂合欢一头,再也不用担心她身后的祁贺。可谁能想到,她的动作竟然这么快,在众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迅速勾搭上了宗嘉言。 “祁贺也知道这件事情?”陆宛儿试探性的问道,“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走得近,还帮别人养女儿,他不生气?这倒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哼,也许这就是聂合欢的高明之处吧。在各种男人之间游刃有余,让对方死心塌地的为她做事。” 聂和羽这话,饱含讥讽之意,但是也透着一股酸味。 如果可以的话,她当然也想像聂合欢这样,游走在众男人之间,让他们臣服在自己脚下,为自己做任何事情,而且毫无怨言。 陆宛儿也跟着骂了几句,这才转移了话题。 除开聂合欢,三人说的不外乎就是首饰和化妆品衣服之类的。 说到这个,聂和玉就想起了自己之前得到的消息,“据说MS珠宝公司要带他们最新款的珠宝首饰来Z国举办一个鉴赏会,并且寻找合适的代言人。” 代言人是谁她们并不关心,她们在意的是那批新款的首饰。 MS珠宝公司是世界上最著名也是历史最悠久的珠宝公司,全世界很多贵族和明星都是它的忠实客户,谁能最先得到他们的新款,谁就是众人欣羡的对象! 当然,这还不是最绝的。MS在全球一共有五个最令他们重视的VIP卡贵宾名额,据说成为那五个贵宾之一,可以获得使用他们新款首饰的优先权,并且,他们还可以拥有MS的独款首饰,全世界就只有一件,绝对不会跟人撞上。 这样的至尊待遇,自然是很让人心动。可惜的是,即便是某些国家的皇室,使用特权也无法获得这个名额。想成为这五个贵宾中的一名,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三人满脸欣羡,想着也不知道谁那么幸运,可以享受到这样好的待遇。 “原本我是想买的,他们新出的那一款项链,但是最近我手头紧,我爸妈也不愿意给我钱……”聂和羽叹了口气,又看向聂和玉,“二姐,要不你借我点钱吧,我知道你有不少存款。” 身为女人,聂和玉自然也是喜欢珠宝玉石的,但与聂和羽不同的是,她从来不轻易花钱,一般都是家里人给买或者是别人送。所以几年下来,她手上也是有不少钱。 想着自己借了,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而且那笔钱自己另有用处,不能随便借出去。聂和玉想了一会儿,为难道,“我手上的钱都在股市呢,卡里还有一点,不过不多,你要的话我可以借你。” 聂和羽没有想过她会骗自己,有点失望的收回视线,“说起来都怪聂合欢那个贱人,要不是她,我们怎么可能过得这么紧巴巴的?” 他们这边的公司和股份都被她收走了,每个月只给一点零花钱,而她又花钱大手大脚惯了,基本上是有多少花多少,怎么可能还会有余钱呢? 陆宛儿听着两人的对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身为权门的陆家,自然是比不上聂家有钱的。别看她平日里呼风唤雨,一提到金银首饰,她的底气比起那些豪门千金来说差远了,尤其是在聂家的人面前。 聂家有钱,这点谁都清楚。 “真是羡慕你们可以买那么多东西。”陆宛儿羡慕似的看向两人,“我想买点东西,都还要怕别人说我们陆家贪污腐败,说我们的钱来历不明。” 他们这些权门可都是被人盯着的,一旦花的钱超过某个数,就要挨纪检委检查。 聂和玉赔着笑,“宛儿,你就别拿我们寻开心了。我们身上哪儿有那么多钱。别人看着我们挺风光的,其实我们也没多少钱,毕竟大部分钱都在……哎。” 聂和羽也是气呼呼的点头,显然是又想起了聂合欢的事情。 三人聊了没多久就散开了。 陆宛儿坐上自己的车子,没开,而是打电话给楼山白,足足打了八个,对方才接了起来。她有点恼火,刚想问他是不是不在乎自己了,就听到那边隐约有人说话的声音。 “你在忙?”她的心莫名的雀跃着。 他在处理事情的时候还愿意接自己的电话,这就是把自己放在心上了吧? “嗯。” 楼山白的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陆宛儿也不在乎这些,“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见你。” 这是她第一个男人,她说不在乎是假的。并且,虽然只是相处了短短的时间,她却已经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他成熟,稳重,比她见过的男人都有男人味,而且对自己非常的体贴,会在意自己的感受,在自己需要帮忙的时候也会出手帮忙。即便两人年龄差了二十岁左右,她也不在意。 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像他这么好的男人了。 电话那头是短暂的沉默。 她有点紧张的捏着手机,生怕他拒绝。好在他没有辜负她的期待,很快就应了下来,“等下我们要去吃饭,你不介意的话就一块儿来吧。” 这是要向众人宣布两人的关系? 陆宛儿心中一喜,差点就失去了理智。好在她还没被喜悦冲昏头脑,支支吾吾了半天,道,“要是消息传出去,我爸妈肯定会打死我的。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不能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人多眼杂,谁都不敢保证不会有人走漏风声。 “都是我的手下,不碍事。”楼山白很有耐性的解释着,“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改天我再找你出来吃饭。不过近段时间我有点忙,你得等一等。” 一听说两人短时间内见不了面,陆宛儿就有点慌了,咬咬牙答应下来,“那我现在过去找你?” 问清楚她的坐标,楼山白报了自己的地址,然后道,“你从那里过来大概要一个小时,时间上差不多,我在门口等你。” “好。” 挂断电话,陆宛儿立即开车。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甚至还难得的哼起了小曲儿,显然心情不错。 而就在她的车子离开不久,本应该早就离开了的聂和玉开着车子跟了上去。 几乎是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约定的地点。停好车,陆宛儿便迫不及待的下车奔向门口,看见楼山白吸着烟站在门口等她,心里某块地方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涨涨的,让她有点无措。 迟疑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在他抬头看过来的瞬间,她立即欢喜的扑进他怀里,然后撒娇似的拿走他手上的烟,“不是说好了我在的时候不抽烟的吗?你说话不算话。” 楼山白无所谓的看着她把烟掐灭,调笑道,“方才你不是还没来吗?只是过过嘴瘾而已。” 这里到底还是外面,陆宛儿也不敢抱太久,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下意识看向四周,发现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她才庆幸的拉着他往里面走,“会不会只有我一个女的?如此一来我多尴尬呀。”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楼山白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子,“他们也都带了女朋友,你不会尴尬的。再者,你是我的女人,谁敢让你不自在?” 这话最大程度的取悦了陆宛儿,她咯咯咯的笑着,眉眼间都是得意。 不远处,聂和玉从一辆车子后面走出来,看着两人那亲昵的模样,眼底全是震惊。好不容易恢复点神志,她下意识就想给陆景同打电话,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收起了手机,若有所思的离开了。 这一切,陆宛儿都不知道。 她跟着楼山白进了包厢,看到里面坐着的黑压压的一群人,有点瞠目结舌。 她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不过她也不会胆怯,毕竟自己是楼山白的女人,又是陆家的千金,比在座的众人身份都要高。她高昂着头,姿态高高在上。 男人们都知道她是楼山白的新欢,心里不屑也不会当众说出来,让楼山白丢人。但是那些女人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只当她和她们一样,是楼山白外面找的女人。 因此陆宛儿刚坐下不久,就有个女人趁着楼山白在和别人喝酒的时候,靠了过来,娇笑道,“哟,这位姐姐有点面生,我们都没见过。我叫柳媚,大家都叫我媚儿,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看着眼前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陆宛儿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免得嗅到她身上的臭味忍不住吐出来,“你年纪看起来比我还大,却一口一个姐姐的,我可不敢当。” 她骄纵惯了,又觉得自己有楼山白撑腰,和柳媚说话是半点都不客气。 柳媚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不过她在这样的场合混惯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很快又若无其事的笑了起来,“是我不对,我看你长得比我成熟,还以为你比我大呢!妹妹,姐姐我不对,我自罚三杯。” 陆宛儿一脸不爽。 谁是她妹妹! 她下意识的看向楼山白,发现他正在和别人说话,也不好打扰他。 这里坐着这么多人,可是把自己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如果自己连这种低手段的上门挑衅的女人都处理不好的话,别人会怎么看呢?而且若是自己退缩了,也是丢了他的面子。 想到这里,陆宛儿立即挺直了腰杆,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喝完酒,柳媚的双颊立即红了起来,双眼媚如丝,似乎都坐不稳了,身子微微摇晃,如被微风吹拂的柳枝,真是人如其名。 她哎呀一声,娇弱的拉住陆宛儿的手。后者躲避不及,被她抓了个正着。 “妹妹,你跟白少有没有那个?”她眨眨眼,语气暧昧道,“他的功夫很好吧?而且体力太可怕了,当初我可是被他弄得三天都下不了床呢!可不止我,你看那边那个女人,她跟白少也是有过一段情。” 陆宛儿本来还想大声喊要做什么,听到她这话,顿时愣住了。 柳媚可不理会她的反应,继续说下去,“作为过来人,我劝你一句,凡是看开点,毕竟白少这么出众,有很多女人喜欢也是正常的。要是想不开,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 “闭嘴!”陆宛儿气呼呼的站起来,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愤怒,“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指手画脚!你知道我是谁吗?像你们这种低贱的女人,也好意思来跟我比较!” “哎,我也是好心啊,你这人怎么不领情?”柳媚委屈的喊着,媚眼看向楼山白,“白少,你来评评理,我哪儿说错了?” 见她还敢当着众人的面亲热的叫着自己的男人,陆宛儿愤怒到了极点,视线一扫,弯腰抄起自己面前的那杯红酒,直接泼到了柳媚脸上,“贱货,臭不要脸!” “啊!” 包厢里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楼山白也不能置身事外,走过来问道,“这是怎么了?” 见他第一时间不是安慰自己,而是问发生了什么事,陆宛儿心中的怒火更盛。不等柳媚回答,她先冷冷的开口,“还能怎么?不过是窥觑我的男人,然后被我泼了一脸酒而已!” 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么直白,柳媚也是愣了。好在她反应够快,立即挤出几滴眼泪,又故意把自己被酒弄湿了的胸往楼山白面前凑,“白少,我真的只是怕她觉得无聊,所以好心和她说话而已。不知道我说错了什么,她……都怪我,我不该冒昧跟她搭话的。” 瞧见她那模样,陆宛儿呕得要死。 这个贱人,表面上是道歉,话里话外却都在说着她的委屈,仿佛她真的只是好心,而那个不懂事,不分场合闹起来的人是自己! 陆宛儿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楼山白看看两人,又看看正盯着自己的众人,示意他们不要看热闹,这才伸手去拉陆宛儿,“好了,你气也出了,别闹了。” 这话就像是一把火,让陆宛儿瞬间炸了。 “我闹?你觉得是我在胡闹?!”陆宛儿不给面子的推开他,“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种男人,我真的是看错你了!” 说完话,她便冲出包厢。 看着开着的房门,众人面面相觑。 哎,这算怎么回事?而且那个女人到底是谁,竟然连堂主的面子都不给。 楼山白倒是没什么反应,也没有出去追的打算,面色平淡的坐下来。柳媚眼珠子一转,跟着在他身边坐下来,随手拿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脸,嘟着嘴撒娇,“白少,你看看人家,妆都要花了!那个女人是谁呀,一点儿都不懂事。” 一把把她拽到自己怀里,楼山白压着她狠狠的亲了一口,“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嗯?” 柳媚脸上的笑容一滞,然后移开自己的视线,不敢再看他,“人家这不是吃醋了吗?她比我年轻,白少你肯定会很快就把我忘记了的!” 楼山白眼底有着些许厌恶,却没有推开她,“下不为例。” 听到这话,柳媚立即眉开眼笑,手伸进他的胸膛,完全无视众人的视线,也不顾众人还在场,“媚儿可是出了名的懂事,白少,你若是不信的话,不妨自己亲自来看看?” 说完,她身子一转,从楼山白身上起来,走几步,又回头冲着他嫣然一笑。 楼山白也跟着站起来。 众人心领神会,没有一个人出声。 柳媚心中狂喜,面上却是保持着迷人的微笑,妖娆的身子扭着好看的弧度,勾着楼山白往电梯走去。 “啧。” 正当两人一路亲热的要到电梯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聂合欢一行人。这声音,就是她发出来的。 本来在这种地方,见到这样的情景也不奇怪,有的还急切得都不舍得去楼上开间房,直接在包厢里办事的。但是这么凑巧的遇到楼山白,聂合欢就忍不住啧啧称奇了。 跟在聂合欢身边的傅奚风和凌睿等人也是很尴尬。 谁都没有想到会这么巧。 被人打搅了好事,柳媚自然是没办法开心起来。要知道楼山白可是好久不碰她了,难得今天他打算跟自己共度春宵,却又被人破坏了。 柳媚不想理会他们,楼山白却是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聂合欢,若无其事的停下了动作,笑着问道,“聂小姐?没有想到我们竟然会在这里见面,这算不算是缘分?” 聂合欢点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 “既然聂小姐也这么认为,不如我们坐下来喝一杯?” “不了,我还有事要办。”聂合欢不给面子的拒绝,同时意味深长道,“楼堂主不也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吗?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她对着凌睿等人示意,几人朝着之前预定好的包厢走去。 见楼山白一直盯着她离去的背影,柳媚有点吃醋,双手勾上他的脖子,好奇的问道,“白少,那位聂小姐是谁啊?看起来还挺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难道是白少的另外一个新欢? 楼山白没了兴致,示意她从自己身上下来,“她的事情你知道了也没用。” 说完这话,他又重新进了包厢,也不理会哀怨不已的柳媚。 另外一边,聂合欢慢一步,等傅奚风和凌睿等人进门之后,她才在梓涵耳边低语道,“帮我去查查,看看陆宛儿为什么会在这里,她跟楼山白有什么关系。” 方才她们上来的时候,正好撞见陆宛儿。对方泪眼汪汪的,明显是受了委屈。 她也不敢确定她是不是和楼山白有关系,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而已。 梓涵嗯了一声。 进门,几人都没有问聂合欢身边的梓涵去了哪儿,随便点了些酒水,凌睿比较好玩,嚷嚷着要先唱几首歌。 聂合欢瞥他一眼,“凌少,我可不想等下聋着出去。” 众人一点面子都不给的笑出声,尤其是傅奚风,平时就看凌睿不顺眼,怎么可能会给他面子,一边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哈哈,这话说的好,凌睿唱歌的确是忒难听了点。” 凌睿冷笑两声,不敢对聂合欢下手,对傅奚风可无所顾忌,当下就虚踢了一脚,“别以为你的年纪比我大,我就会让你!” 傅奚风的年龄是在座的人中最大的,但是因为他爱玩,又从来不摆所谓的长辈的架子,众人也都喜欢跟他玩,有什么都会叫上他。 “哼,真要打起来,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你这臭小子,才吃几年盐呢,就想在我面前做老大。” 他们都习惯两人这样吵闹,也不劝着,各自聊着天。 作为这群人中唯一一个女性,聂合欢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的喝着自己的果汁。不过一会儿,梓涵回来,瞧见她在那儿端坐着,有点无语,走过去问道,“大小姐,既然你不喜欢,为什么还要来呢?” 她真心觉得大小姐和这里格格不入。 聂合欢放下果汁,慢慢道,“因为这个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因为你不喜欢而不参与的。” 如果她真能这么任性,就不用筹谋那么多,甚至连二房的人都无法一下子铲除掉了。 梓涵似懂非懂,见凌睿望过来,打消了继续说下去的念头,站在聂合欢附近,绷着脸,把自己当成了空气。 凌睿凑过来,在她旁边坐下,偷偷看一眼梓涵,摇头,“你家这个保镖可真是尽职,天天这么站着,不累么?” “如果你真体贴她的话,可以去替她站会儿。”聂合欢摸着下巴,仿佛在思考这个可能性,“我也觉得梓涵每天站着挺累的,你让她玩会儿,你去站会岗。” 凌睿:“……”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咳,这里这么安全,不需要这么警惕。”凌睿委婉的说着,正好对上她的视线,莫名的有些心虚,“她站在那里,我们玩起来,也不痛快啊是不是?” 感觉有人盯着怪怪的。 聂合欢似笑非笑的看他,“如果凌少不习惯,我可以现在就带着梓涵走。” 他哪儿敢让她走啊!他们一群人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可不就是为了和她谈事情吗?她是主角,要是她走了,他们还玩个屁啊! 凌睿心中叫苦连天。 他知道,她八成是还记着上次他们请祁贺来参加家宴的事情。虽然事后他们凌家道歉了几次,但对聂合欢来说,如果那次她没有去,他们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所以她到现在都还没咽下那口气呢。 “凌少,你知道的,我先生占有欲比较强,要是被他知道我跟你们出来,你说倒霉的是我还是你们呢?”见他不说话,聂合欢又慢悠悠道,“哎,早知道我就不答应你们了,免得连累你们。我看啊,我还是先走吧。” 凌睿赔着笑。 她果然不是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女孩子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见两人相谈甚欢,傅奚风以为两人是打算背着他们做些什么交易,赶紧走过来加入两人,“也跟我说说呗?” “没什么,只是在说凌少似乎对你有意思。”聂合欢恶劣的笑着,“傅少,你可要小心了。” 凌睿:“……” 傅奚风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夸张的叫了起来,然后踢了凌睿一脚,“你这小子离我远点,老子喜欢的是胸大屁股大的,你这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摸起来手感肯定不好。” 众人都听到了傅奚风的话,原先还不理解他在说什么,看到聂合欢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他们立即明白了,哄然大笑,“哈哈哈,凌少,真没有想到你的口味这么重!” 这群人! 凌睿气得翻了个白眼,一副老子生气了的模样。而作为始作俑者的聂合欢又重新捧着自己的果汁,津津有味的喝着。 等到她气出得差不多了,凌睿才继续开口问道,“你现在是什么打算?祁贺走了,二房的人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他们约她出来,就是想知道她是什么打算。 聂合欢也清楚这一点。 凌睿等人能约自己出来,就代表他们的家族不会趁着祁贺离开青阳市对自己下手。甚至,他们还希望可以和她达成合作,卖她一个人情,并且这个人情是要祁贺来还。 “还能怎么办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是一步啊!” 瞧见她在跟自己打太极,凌睿顿感头痛,示意那群人打闹的声音小一些,“合欢,聂家,或者说是你的形式不容乐观。不光是你们二房的人,陆家肯定也会有动作。到那时候,你要怎么对付他们?” 她刚接掌聂家不久,脚还没站稳。二房的人和陆家联起手来对付她的话,她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几家联手。”凌睿压低了声音,劝解道,“我们几家和聂家,尤其是你并没有什么仇怨,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们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 “是么?几家都不会要求我还点什么?”聂合欢收了笑,认真的看他,“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和你们联手。” “合欢,你……” 凌睿没有想到她会说这话,噎了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们帮助她,当然不可能别无所求。这本该是众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她却装傻不知道,还直接问出来,这让他怎么回答? 正当他酝酿着要怎么说才好的时候,聂合欢忽然出声问道,“凌少,你觉得,你和傅少之前,我喜欢谁?” 喜欢谁? “是傅奚风?” 以前自己可没少折腾她,她要喜欢自己才怪了。而且她和傅海烟交好,喜欢傅家的人也是正常的。 “对,我的确是更加欣赏傅少。”聂合欢点头,又道,“但是,我欣赏他,不是凌少你心里所想的那样。” “那你……” “因为傅少比你坦诚。他想要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不会心口不一的说些假惺惺的话。和这样的人合作,你不必担心他会在背后算计你,不用担心在两家交好的时候他忽然捅你一刀。” 凌睿忽然满脸通红,尴尬的解释道,“合欢,我知道你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那次的确是我们凌家不地道。可是,我们也有自己的苦衷。别看我母亲风光无限的样子,其实背地里凌家的分裂不比你们聂家轻。加上我母亲又是个性子不够强硬的,我的几个舅舅……” 聂合欢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凌少,谁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谁都有自己的不容易。但是,这又如何?我选择合作伙伴,是因为这个合作能让我受益。说白了就是,谁管你呢?” “你有难处,你有苦衷,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关别人什么事?你总不能因为你自己过得不容易,就来捅别人几刀,最后还要无耻的要求别人理解原谅你吧?那我的不易呢,谁来理解?被你们捅刀之后我的损失,甚至我可能因此丢掉性命的风险,谁又来帮我承担?” “原不原谅你是我的事情,我若是不接受你们的道歉的话,你又有什么立场来指责我?” 被她这番话刺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凌睿想了想,小声道,“可是,你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而且,祁贺那么在乎你,他不可能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抛弃你。” 听到他这理直气壮的话,聂合欢蓦地笑出声,引得众人都看了过来,一脸的莫名其妙。 她这是怎么了? “这话说得可真是搞笑!就因为我没有损失,就因为我的男人没看上你们送上门来的女人,所以我就该大度的不计较,是吗?换句话说,哪怕他真的看上那个女人,也是他的问题,对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凌睿没有想到她会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赶紧示意她小点声,“合欢,你误会我了。” “我没有误会。”聂合欢收了笑,冷眼看着他,“我真是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被她当众骂无耻,凌睿也有点急了,说出来的话难免有点大声,“合欢,如果我真是那么想的话,怎么会说服我的母亲,不会贸然插手这次的事情,甚至还要站在你这边呢?如果我真想对你不利,直接和你们二房的人合作就是!” 真没有想到,自己在她心中竟然这么不堪! “那是因为,你们凌家内部出了问题。”越听下去,聂合欢越是失望,也就不打算再给他面子,“别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想和我合作,不过是因为站在我这边,你们获利能最大化罢了!” 凌家分化很严重,凌天香的哥哥们都想从她手上把凌家大权抢到手。长期的博弈中,凌天香损失惨重。不只是如此,因为他们几人的争斗,凌家也是大不如从前。若是不转移下矛盾的话,凌家很快就会四分五裂,被其他家族超越。到那时候,凌家就真的要成为一个历史了。 凌天香选择站在她这边,是因为自己的危险性远不如陆、楚几家。毕竟聂家只是个豪门,要想染指权力,几乎是不大可能的。 当然,这个的前提是,祁贺没有出现。 祁贺的出现,让凌天香很是不安。她怕,怕有祁贺支持下的聂家会一飞冲天,就连凌家都不是对手。所以,她想和自己合作的同时又故作姿态,摆出一副施舍同情的模样,好让自己记得她的“滔天恩情”。 明明她和自己合作,是因为这样做凌家得到的利益远大于跟着陆家瞎掺和,或者是袖手旁观的看戏。她却硬是要摆自己一道,跟自己讲情分。 真是好笑。 她真以为她聂合欢什么都不懂,放个鱼饵过来就能欢天喜地的吃下去,然后还要对她充满感激? 凌睿涨红了脸,又气又怒,“这不过是你自己的猜测罢了!我们两家关系本来就交好,我母亲和你母亲还是闺中之友,你说这样的话会不会太伤人了?因为你有祁贺撑腰,所以看不上我们小小的凌家是吗?” 见他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肯承认,甚至还要扯上自己那过世的母亲。聂合欢叹了口气,环顾四周,几乎没人敢和她对视,“如果你们真的很有诚意和我合作,我是一定会感激的。甚至你们直接直白的和我说,点名了你们想要聂家事后怎么回报,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然而你们一边要和我合作,一边又摆出高高在上的施舍姿态……这样的合作,我还真是不太想要呢!” 这话说的可不只是凌睿了。 傅奚风讪笑着,“聂小姐,这话怎么说?” “怎么说?”聂合欢耸肩,讥笑,“我想请问诸位,这里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吗?从进来到现在,你们有要和我谈正事的意思吗?” 闻言,众人面色俱是一变。 “不好意思啊,没有!” “从进来到现在,你们都只顾着玩乐,完全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好,这些都暂且不说,就说这个地方吧。如果你们真心想和我谈事情,邀请我到你们家也好,你们亲自来聂家拜访,或者是找个安静的饭店包厢坦诚布公的谈一谈都好。可你们是怎么做的?呵,约来这种嘈杂的地方,让我看你们喝酒玩乐,又是什么意思?” “你们是觉得这个合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再商量了吧?觉得以我如今的处境,你们一提出来,我立马就会答应,甚至还不等你们说,我就恳求你们,主动欠你们一个人情,是也不是?” 现在,他们不是要和自己谈事情,而是在庆祝,庆祝他们达成协议!在未征询过她的意见前,他们心中就认定了她会答应!在他们心中,自己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没有他们的支持,她肯定很快就会被人杀掉。 “聂小姐,话不是这么说。和我们几家合作,对你们聂家也不是没有好处。以你现在的处境……”一向以凌睿为首的一个男人不以为然道,“祁贺离开青阳市,没了他撑腰,你……” “呵。”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聂合欢冷笑打断了,“谁告诉你们,没了你们的支持,没了祁贺的帮忙,我就斗不过他们那群人的?谁告诉你们,我要哭着喊着求你们帮忙?不好意思,即便是你们和他们联手,我也不会有丝毫的畏惧!” ------题外话------ 你们来猜猜,接下来陆家和二房的人会怎么对付合欢? 094 合作谈崩 当初她重回聂家,打得聂骏坤措手不及,又让二房的人无话可说,靠的可不是祁贺,也不是他们这些口口声声说要帮忙的人! 她靠的是聂家! 她是聂家的家主,聂家的一切都是她的。她有足够的资金和资源,哪怕是二房和陆家的人一起动手,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几人都被聂合欢这霸气的话语震得说不出话来。良久,又有一个人嘀咕道,“话是这么说而已,等我们真的要和他们联手,你还不是得跪着求我们?” 听到这话,傅奚风立即转过头,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 他是傻子吗?都到这个程度了,还要说这样的话来刺激聂合欢,这不是想让他们的合作彻底泡汤吗? 虽然他们不想承认,但是聂合欢说的没有错。与其和那些人联手,倒不如选择和她合作。不说她背后还有一个祁贺,单单因为她是聂家家主,这个合作就是赚的! 聂家给他们的回报,只会比那群人多! 而且,若是他们成功扳倒陆家,那么之前被陆家占着的那些职位就会空出来,这对他们家族而言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比他们拿到几百万的报酬还要让人兴奋! 权利所给他们的利益要比这个多得多了,有了权,还愁没有钱吗?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宁可支持聂合欢也不愿意和陆家人合作的原因。 那人对上傅奚风的视线,有点心虚的低下头。 聂合欢瞧了众人一眼,慢吞吞站起来,招呼梓涵离开,“看来今天我们是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们还是想好了再来找我吧,不过我可要事先说一句,我聂合欢不求着你们!” “聂小姐……”傅奚风苦着一张脸想挽留她。 算上这次,自己可是第二次搞砸家族的事情了,自己回去可怎么交代哟! 并不理会他的喊话,聂合欢带着梓涵,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众人面面相觑,觉得有些恼怒,又有点害怕。 来之前,家里人可都是跟他们说了,一定要和聂合欢达成协议。现在他们没有谈拢就算了,还把人给得罪了。要是她真因为这事惦记上他们,等祁贺回来了,难保她不会告上一状。 说来也是有点怪他们自大了。 原本以为聂合欢现在正焦头烂额,此时他们上门要和她合作,她求之不得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跟他们翻脸?也因此,他们都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还把自己的地位抬得老高,甚至有些施舍的意味。谁能想到,聂合欢竟然看透了他们的想法! 难道,她真的不需要他们的帮忙? 众人想着,也不好下结论,只能把这个消息传回自己的家族。 最失魂落魄的人当属凌睿。 聂合欢说的没有错,在他内心深处,他的确是那么想的。 她和自己一样,都被一群人围着,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们啃得骨头都不剩。只不过她比较幸运,有了祁贺这个护身符。 他们对几个舅舅妥协,邀请祁贺参加晚宴,并且想通过叶疏绮搭上他这条船,都只是为了生存而已,作为有过相似经历的聂合欢应该可以理解他们的不是吗?更别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得手。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损失任何东西。而且,为了那事,他们已经道歉过几次了。尤其是自己的母亲,她还是她母亲的好友呢,又是长辈,却因为那事跟她低声下气的说话。 他们已经表现出足够的歉意,她还想怎么样?为什么还要斤斤计较? 他想不通,在这件事情里,他到底错在哪儿了。 看着他那样子,傅奚风难得的坐到他旁边,问道,“你还没想通你们凌家做错了什么?” “连你也觉得我错了?”凌睿有些不服气,面色微冷,“这都是为了自己的家族而已,换做是你,你不也会这么做吗?” 他现在是想落井下石? 傅奚风也不生气,很直白道,“是,我的确是会这么做,毕竟我身为傅家的一份子,有义务为自己的家族做事。但是,我不会在自己做过那事之后不承认我自己内心的卑鄙和算计,也不会毫无理由的要求别人原谅。” 凌睿脸色一僵。 “聂合欢说的没有错,凌家的事是你自己的事,是你们没解决好那些人,根本不关她的事。原不原谅你,看她自己,你压根就没有资格去要求她。哪怕她因此不理会你们凌家,也是你们自己活该!当初你们做下那事的时候,早该想到会有今天的,不是吗?” “像我们这种出身的人,谁没有点无奈?你要是真不想的话,大可以让你母亲强硬的解决!既然你母亲在知道有这样的后果之后还是这样做,那么承担这个后果不也应该是理所应当的吗?” 人都是要为自己做过的一切行为负责的。 “事情不是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觉得无所谓。” 不就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么。 听到这话,傅奚风就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没什么用了,叹了口气站起来,刚想离开,包厢的门却被人从外面打开。 众人一惊,都以为是聂合欢回来了。然而他们转过去,却发现进来的人不是聂合欢,而是楚绍钧。他们这才想起,当初楚绍钧也曾说过要来。 进了门,楚绍钧谁也不看,直接坐到沙发上,“不是说了来谈事情的吗?聂合欢怎么还没到?该不会是要跟我们摆谱吧?” 要知道,为了给她个下马威,也是为了不让聂合欢看轻他们楚家,他可是故意拖延了些许时间才过来的。可谁能想到,自己已经够晚了,她比自己还要晚! 哼。 傅奚风等人脸上一阵尴尬,“她已经走了。” 楚绍钧啊了一声,有点不自在。但旋即一想,自己还没来呢,聂合欢就走了,这未免太不把自己,把楚家放在眼里了,“那事你们都定好了?我还没来了,就这样擅自做决定,不好吧?” 他姿态高傲,言语中满是不屑。 “谈崩了。”就在楚绍钧抱怨的时候,凌睿忽然道,“她说我们没有合作的诚意,所以她先走了。” “什么?!” 楚绍钧从沙发上蹦起来,瞪着眼睛,“这不可能!她不是急需我们的帮忙吗?!” 这群人是不是在诈他? 凌睿和傅奚风都有点累了,也懒得跟他解释,“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就自己打电话给她问问吧。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话一说完,几人便走出了包厢,只剩下几个不敢得罪楚家的,陪楚绍钧干站着。 半晌。 楚绍钧掏出自己的手机,想给聂合欢打电话,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恨恨的把手机塞进口袋,他急匆匆的冲出了包厢,赶回去找楚高朗商量。 这次合作,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父亲答应下来的,就为了在众人面前露一手,证明他也是有头脑有远见,完全可以担任楚家家主这个位置,说什么都不能这样轻飘飘的夭折了。 这边,聂合欢坐在车子里闭目养神。 看着她眼底的乌青,梓涵把自己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最近大小姐有多忙,她自然是清楚的。难得她肯休息,就让她多睡会儿吧。 “梓涵,之前我让去查的事情,你查清楚了?”然而没过多久,聂合欢就睁开了眼睛,捏着自己的眉心问道,“陆宛儿和楼山白是不是真的有来往?” “是的大小姐。” 梓涵吓了一跳,本来还想让她再睡会儿,见她虽然疲惫,但是那双眼睛却闪着让人心惊的亮光,她就把话都咽回肚子里,把自己查到的信息仔细的说了。 聂合欢摸着下巴,没说话。 看来计划要再改动一下。 见她心情还是很不好,梓涵怕她多想,随口就说起了其他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聊的,没几句就说到了祁贺身上。她担忧的瞥一眼聂合欢,发现她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大小姐一定很想念姑爷的吧? == 此时此刻,京城。 祁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少了点玩世不恭,显得更加英俊挺拔。跟在他身后的权阳依旧是那严肃的模样,手上捧着一沓厚厚的资料。 两人旁若无人的走着,所到之处无人敢吭声。 走到一间书房前,祁贺从权阳手中接过那些资料,也不敲门,直接就推门进去了。 走廊里很安静,没有什么人走动。权阳站得笔直,目视前方,看样子早就习以为常了。然而没过一会儿,许久不在两人面前露面的诗雪走过来,看了一眼权阳,“老爷子让你过去。” 权阳轻轻瞥了她一眼。 诗雪有些头皮发麻,但是这是老爷子交代她办的事情,她不能违抗。而且,她都是为了爷好。 想到这里,她也就忍住了打颤的冲动,示意权阳跟上。 两人穿过走廊,上到二楼。诗雪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回应了,这才带着权阳走进去,“老爷子,权阳来了。” 被称为老爷子的男人转过身子,“权阳,之前我们让你把那个女人处理掉,你为什么不下手?” 权阳低着头,“爷没让我动手。” 意思就是他是祁贺的人,不是他的人了。 听了这话,老爷子自然恼怒起来,狠狠的拍了桌子,“真是反了天了,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好,果然是那臭小子调教出来的人,跟他是一模一样,都不听管教!” 因为太过生气,他一口气顺不过来,猛的咳嗽起来。诗雪一惊,赶紧走过去替他顺气,“老爷子,医生说了你不能动怒……” 老爷子又咳嗽了两声,勉强压下怒气,“一个个的,都要气死我才甘心是吧?是不是我活得太久了,碍到你们了?!” 这话说得特别重,饶是权阳,也不得不直接单膝跪了下来,“属下没有这么想。” “这个家还是我做主,那小子还没当上家主呢!”老爷子又是恶狠狠的拍了几下桌子,“告诉那臭小子,要是他不听话的话,可别怪我把家主之位传给别人!” 权阳不好接话。 老爷子轻哼几声,以为他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区区一个豪门女,怎么能嫁入我们家?当初他可是说了只是玩玩而已,现在该不会要反悔了吧?” “老爷子,你先消消气。”诗雪替他顺气,轻声道,“爷不是那样的人,说不定他这样做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考量?”老爷子不屑的冷哼,“我可不管他想做什么!现在全京城的人都在看我们的笑话,都说他前途无量,却自甘堕落的娶了个闯过娱乐圈的豪门女!那样肮脏的女人,怎么能配得上他?” “他们想看,让他们看就是了,我又不会掉肉!”老爷子的话刚落音,祁贺就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完全没了之前那正经的模样,“我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关他们什么事?” 这话让老爷子有点不悦。 祁贺可不理会他,自己坐了下来,然后对着权阳道,“你先出去吧,以后可不要随便跟人乱走。” 这话是对权阳说的,但是诗雪却忽然变了脸色。 两人沉默着走出办公室。 “我可都调查清楚了,那个女人之前跟别人有过婚约。”看见他,老爷子的面色缓和了一些,苦口婆心道,“而且她十八岁就进入娱乐圈,待了足足有三年!这样一个女人,怎么能当我的孙媳妇?” 祁贺静静的看着他,“是外孙媳妇。” 老爷子顿时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猫,炸毛了,“这有什么区别吗?你可是我一手带大的!再者说,就你那父亲,有跟没有有什么区别吗?” 提到自己的父亲,祁贺面色未变,旋即又归于平静。 “哼,你要是还想当那个家主的话,你就听我的。那个女人不适合你,你还是早点跟她分开吧。” 祁贺不以为然。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们不合适?你有这闲心,还不如多去管管你的那些子女和孙子孙女,免得老是闯出祸来。” 这似乎是话里有话,老爷子犹疑的看着他,“发生什么事了?” 把自己带来的一份文件丢到他面前,祁贺双手环胸,“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老爷子早就习惯他这样的态度了,轻骂了一句臭小子,然后拿起那文件看了看。渐渐的,他的脸色越来越青,到了最后直接变成了黑色,“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他剧烈的喘着气,祁贺无奈站起来,给他顺了两下气,“我的事情你就别管了。还有,你可还没老糊涂呢,别随便被人当成枪来使。” 说完这话,他直起身子,拉开门走了出去。 老爷子坐在位子上,捏着那份文件,过了一会儿摁了电话,“你到我书房来一趟。” 不一会儿,之前和诗雪对话的男人就走了上来。 “你到底是怎么做事的!”老爷子把那份文件砸到男人身上,“竟然让他们收受贿赂!你这是想把我们家往死路上逼?” 男人本来还想否认,但低头的时候正好看到文件上的内容,当下就改了口,“爸,这事很隐蔽,绝对不会有人知道的。再者说了,谁敢动我们家呢?就连现在坐在那个位置的那位对我们都是……” “你给我闭嘴!”老爷子气极,“你还好意思跟我说话?告诉你,你要是不让他们把钱还回去……我就当没有你们这些子孙!” 男人很是慌张,急忙解释道,“爸,你听我解释。当初我们真的没有想……” “我不想听!你现在要么按着我说的去做,要么就给我滚出祁家!” 见他是真的动怒了,男人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低声应了是。 “还有,那臭小子的事情你就少掺和了,以后也不要再和我说。眼不见心不烦,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完,老爷子又背过身子。 男人捡起文件,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出去。还没走几步,就遇到了不知道打哪儿出现的祁贺。 “舅舅,再有下次,我可不会就这样算了。”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那个女人又是什么身份……你要真想结婚,我可以给你介绍比她更好更优秀的女孩子。京城名媛那么多,总有一个你喜欢的。” “我看是吴家的女人多吧?”祁贺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他的意图。 男人有瞬间的尴尬,“话也不能这么说……” 祁贺懒得听他的解释,自顾自从他身边走过,理都不理他。 走出祁宅,祁贺刚想上车,诗雪就跟了过来,气喘吁吁的,“爷,我……我想跟在你身边保护你。” “你不是对祁家忠心耿耿吗?既然如此,你就留下来吧。” 刹那间,诗雪的脸色变得惨白,“爷,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祁贺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诗雪,冰冷的眸子没有半点感情,“你真以为我远在青阳市,不知道你做的事情?外公能想对她下手,是你和舅舅撺掇的吧?” 诗雪身子微不可见的一缠。 “能留你一命,是看在外公的面子上。”祁贺背着双手,不再看她,“从今往后,你就好好的待在祁家吧。要是不愿意,跟着我那群表哥也行。” “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请你原谅我这回吧!” 祁贺无声冷笑,坐上自己的车子离开。 “爷!” 诗雪猛的站起来,跟着车子跑了几百米,发现对方压根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才不甘心的停下脚步。 她一心一意为他,他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车上,祁贺有些心烦的扯了扯自己的领带,“打个电话给思锐,让他盯紧点,以防祁家的人对她下手。另外,让我们的人查一查京城里都有谁得到消息了,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动静。” “是。” 顿了一下,祁贺又问道,“我那好父亲最近在做什么?” “我们的人传来消息,说是正在帮二少爷打点,想让他入仕途。” “你说他是不是蠢的?有我这样的好儿子不知道知足,偏要去调教那个蠢得连猪都不如的儿子。”祁贺摸着下巴,把自己夸赞了一遍,“说起来,他跟我那老丈人还真的有点相似,等到事情解决了,说不定可以介绍他们两人认识认识。” 他口中的老丈人,自然就是聂骏坤。 权阳无语。 这话要是被夫人听到了,肯定会骂他不要脸。 说到聂骏坤,祁贺又想起了聂合欢,有点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想和她说说话,没有想到听到的竟然是冰冷的机器声。 关机了? 祁贺敛了笑容,直接打电话给陈思锐。 “老大?你终于想起来要给我电话了!”陈思锐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泪水,“我还以为你有了新欢之后,已经忘记人家了呢!” “正经点。”祁贺头痛的捏着自己的眉心,“她呢?怎么关机了?” 该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陈思锐嘤嘤嘤的哭了起来,“老大……” 祁贺心一跳,“真出事了?” “没事!”陈思锐先是说了一句,然后开始控诉,“你竟然都不问我一句好不好。真没有想到你是这样薄情的人,小阳阳呢?我要跟他对话!” 他的声音很大,权阳不用接都听见了。 “你去死吧。” “小阳阳,你怎么能跟老大一样冷酷无情呢!你知道我在青阳市有多想你们吗?” “嘟——”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陈思锐委委屈屈的嘀咕几句,然后收了手机,看着不远处灯火明亮的聂家,眯了眯眼眸。 == 接到傅海烟的电话的时候,聂合欢正准备吃饭。听到对方要请客,聂合欢也不客气,直接跟对方说了个地方,然后带着梓涵出门了。 半个小时后。 “忘记和你说了,雷雁也在。”傅海烟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刚坐下来的聂合欢,“我欠你们两人一顿饭,想着一起解决好了,毕竟我现在是个穷人……合欢,你不会介意吧?” 聂合欢摇头,“怎么会?” 见她真的不是说反话,傅海烟这才放下心。倒是雷雁,一脸的歉意。 “说起来,上次的事情我还没好好的谢过雷小姐,这顿我请吧。”聂合欢拿起菜单递给两人,“你们不用跟我客气。” 傅海烟可不会跟她客气,又示意雷雁,夸张道,“难得合欢请客,你可要挑贵的点。” 话是这么说,雷雁可不敢真的不客气,只点了些经常吃的菜。 聂合欢和雷雁不算熟悉,不过她向来不会让人尴尬,加上雷雁是娱乐记者,非常健谈,三人一边吃着一边聊天,倒也不觉得尴尬。 “这几天我爸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管着我的钱,说是不让我乱花。”傅海烟忍不住吐口水,满脸哀怨,“不就是上次他们让我去相亲我没去么,至于这样‘残忍’么?” “你找伯母撒娇两句不就成了?”聂合欢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取笑道,“我记得伯父是个妻管严。” 傅海烟的父母在豪门里头也算是个传奇。 两人结婚多年,依旧恩爱如初。傅睿博从来不会在外面乱来,这么多年了,连个小绯闻都没有。更难得的是,在重视子嗣的豪门家族里,他却对唯一的的女儿疼到了骨子里,从来不介意自己的妻子没给自己生个儿子。 众人说起傅睿博,都只有三个字:好男人。 雷雁对傅家的事情不了解,不好插话,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偶尔会附和安慰两句。 傅海烟也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为了自己好,但是她真受不了这样,“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了。这回要让我收心的人是我妈,你说我爸那个妻奴哪儿敢反抗她呀?” 话是这么说,傅海烟眉眼间却都是对自己父母感情的欣羡。 她可是发过誓,要找像她父亲一样的男人的。 吃到一半,餐厅又走进来几人,其中一个年轻的女子似乎是认得聂合欢的,对着众人示意,然后挽着自己的男朋友走过来,“聂小姐,傅小姐,真没有想到这么巧,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们。” 聂合欢放下刀叉,看了一眼来人,露出了个客气疏离的笑容,“原来是王小姐。” 眼前这人,是王家的千金王雨。 王雨掩嘴笑着,目光一转,看着雷雁试探性的问道,“这位小姐是……” 这女人自己好像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竟然能跟两人坐在一块儿吃饭。 难道是上面来的人? 想着聂家现在风头很盛,他们王家和秦家都快赶不上了,王雨心中就有点不舒服。 本来嘛,她和聂合欢都是豪门千金,即便是聂家比王家要富有,但好歹两人地位是差不多的。可现在,人家已经把她甩了一大截! 看着王雨那不停变幻的脸色,聂合欢无声的笑了。 这王雨也是个奇葩。 她是王家千金没有错,但是她的母亲是小三出身,要不是王雨的父亲多年无子,王雨和她母亲到现在都还进不了王家的大门呢,更别说顶着王家千金的名头到处炫耀。 而且,除了她的父亲和王家家主承认她是王家的人之外,王家其他人可从来都没有把她当成自己人。据说不管是在王家还是在外面,王家的人见到她,从来都没给过她面子和脸色。 “是我一个朋友而已。”聂合欢微笑着,不动声色的把皮球踢了回去。 见她没有要介绍她们认识的意思,王雨有点恼怒,“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她直接拽着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男朋友走人了。 收回视线,聂合欢看着一脸震惊的雷雁,好奇的问道,“雷小姐,你怎么了?” 一连问了两次,雷雁才回过神,勉强笑了笑,“没事,我只是有点不舒服。你们先吃着,我去趟洗手间。” 见她面有异色,聂合欢知道事情肯定没她说的那么简单。不过人家不愿意说,她也不好多问,假装什么都没看出来,继续和傅海烟说话。 雷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洗手间。 她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苍白的脸色,发了好久的呆。直到洗手间里有人进来,她才又浑浑噩噩的洗了下手,低头走了出去。谁曾想,还没走多远呢,就撞到了一个人。 “不好意思。” 她没多想,道了歉就想走。 “小雁。”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一把拉住了她,而且还是她最熟悉不过的人,“好久不见,我们说会儿话吧?” 雷雁身子微颤,恶狠狠的甩开对方的手,恼怒道,“黄捷,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还请你放尊重点,免得别人看见了误会!” 黄捷悻悻的放开手,“小雁,我知道你现在还恨着我,可是当初我真的是身不由己。我们要钱没钱,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我也是为了你好。” 闻言,雷雁冷冷笑出了声,“因为没钱,你就去勾搭那个富家千金?既然你说了你给不了我幸福,那你现在喊住我是为了什么?向我炫耀吗?还是想讽刺我?” “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黄捷皱眉,“小雁,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么多年,我依旧对你念念不忘……” “我不想听这些,我恶心,想吐!” 一点面子都不给,雷雁头也不回的离开。 黄捷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慢慢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吃完饭,三人聊了一会儿,雷雁还有工作,就先离开了。只可惜,她还没到公司呢,就被一通电话喊去别的地方。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贵妇人,雷雁不动声色,低垂着头喝着自己的咖啡。 她是娱记出身,见过的人和大场面多了去了。而且就在刚才,她才和聂合欢这样的大人物吃完饭,怎么会怕眼前的这个女人? 贵妇人保养得还不错,可惜满脸的刻薄,让人极其不舒服,“你知道我喊你来是什么意思吧?你只是个小记者,根本配不上我的儿子!我劝你,还是早点跟他分开吧!” 他们富家好歹也是青阳市说得上名号的豪门,自己的儿子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行?这个女人出身普通,而且还是个娱记,根本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她和他在一起,只会拖累了他。 “富夫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她还打算装傻,富夫人不屑的冷哼道,“你心里清楚得很,我劝你还是不要挣扎了,我们富家是绝对不会允许你这样的女人进门的。我私底下找你解决,是给你脸面。如果你硬要跟我对着干的话,就别怪我不给你脸了!” 雷雁终于缓缓抬起头,“富夫人打算怎么做?” 以为她是在挑衅自己,富夫人狠狠的拍了桌子,“雷雁,我劝你最好识相点。你哪点儿配得上我的儿子了?!也不看看你自己,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我儿子娶了你,还得养活你们那一大群穷亲戚!哼,你要真是为他好的话,就赶紧离开!” 说完,富夫人又是施舍般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二十万,拿了这钱,你赶紧给我滚蛋!” 她可是打听好了,和他们富家一样的另外几个家族,还有不少没出嫁的女儿。她儿子条件不差,肯定能给自己娶回一个让自己称心如意的媳妇儿。 雷雁沉默了半晌,终于抬起头,“雷夫人,你觉得你的儿子只值二十万吗?” 富夫人一听就皱了眉头。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二十万可不是小数目。要不是着急和其他家族联姻,她连这二十万都不打算给。 她跟自己的儿子在一起可是有段时间了,这期间她肯定让儿子买了不少奢侈品。自己都没开口跟她要回来呢,她竟然还不满足这钱,打算跟自己讨价还价。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雷夫人气呼呼道,“如果我想,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分开。现在坐在这里和你心平静和的讲道理,是我不想以权压人!给脸不要脸,到时候丢人的可不是我。” 雷雁并没有被她的威胁吓到,不紧不慢道,“雷夫人知道我是娱记,自然也该知道,我还是有点人脉的。雷夫人若是真打算做什么……为了我自己的安全,我也只好做点什么。” 富夫人一听就炸毛了,“你这是在威胁我?!” 这个贱人勾引她的儿子也就算了,还要威胁她。她果然没看走眼,这个女人不简单。 “富夫人这话说得不对,我不过是自保而已。”雷雁耸肩,“这个社会太复杂,我总要有点保护自己的手段,你说是不是?” “废话少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分手?” “五十万,给我五十万,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闻言,富夫人又是冷笑一声。 她看中的果然是他们富家的钱。 “你想的美,我只有二十万。你要是不拿的话,连这二十万都没有!” 雷雁毫不犹豫的站起来,“那富夫人就等着看您儿子的通稿满天飞吧。我想其他家族的人看到了,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跟一个到处拈花惹草的男人联姻的,你说是不是?” 富夫人被戳中的软肋,黑着一张脸,“三十万,我只能给这么多。” 这三十万可都是她自己的私房钱,一下子全给了她,她都要肉疼死了。不过想到把钱给了雷雁,她就能离开自己的儿子,富夫人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等到跟其他家族联姻,她还用在乎这三十万吗? 雷雁只当没看见她的脸色,答应下来,“三十万就三十万。从此以后,我不会去找你的儿子,希望他也不要来缠着我。富夫人,今天我说的这句话,你可要记清楚了。” 富夫人冷哼一声,“我的儿子可没那么贱。” 拿到钱,雷雁丝毫没有犹豫的走人。只不过在临走之前,她对着富夫人微微一笑,眼中全是深意。 富夫人没有多想,只当她是不甘心。 走出大门,雷雁长舒一口浊气,直接打电话跟自己的上司请假,然后去了银行,把钱都转到了自己的卡上。看着上面那一串数字,她自嘲一笑,给富项康打电话。 “找我做什么?”电话那头的人有点不耐烦,隐约可以听见他那边有女人的笑声。 雷雁顿了顿,尤其平静道,“你妈来找我,说是让我们分手。” 听到她说到自己的母亲,富项康这才坐直了身子,“你的意思是?” “为了富少您的前程和荣华富贵,我自然是答应了。”雷雁慢吞吞的说着,不知道是真心的,还是在讽刺对方,“富少不用感谢我,这是我身为你的女朋友能为你做的一点小事而已。” 富项康满不在乎的哼唧两声,那边的女人不知道对他做了什么,他嘎嘎的笑着,手不安分的在对方身上摸来摸去,“我知道了,既然如此,以后你就不要联系我了!”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当初他之所以追求雷雁,不过是贪图一个新鲜感而已。他交往过的女人很多,但是没有一个是记者。看着雷雁不错,平常又是一副高冷的模样,他觉得好玩,就决定追她了。 好不容易追到说,自己想要品尝下自己的战果的时候,她竟然拒绝了自己,还说什么结婚之前不能乱来之类的话。 这样还有什么意思? 他向来是无肉不欢,碰上这么个清心寡欲的,一开始还好,久了就受不了了。没多久,他遇到了个更好玩的女人,转头就把她忘记了。要不是今天她主动联系,自己都忘记还有这个女朋友。 雷雁躺在床上,睁大双眼。 她早就知道富项康在外面有很多女人,不揭穿他,不过是觉得他身份好用,报上他的名号可以省很多事情而已。本来她已经想好了,找个时间和富项康说清楚,两人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没有想到自己还没说呢,富夫人就找上门来了。 原先她并没有想要钱,可对方的态度实在是太让人反感。鬼使神差的,她就拿了。 翻了个身,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写有一个号码。 她盯了许久,起身想扔掉的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随手塞进了抽屉里。 095 我自然是愿意的 没过几天,傅奚风便再度找上门来。这次他的态度很是诚恳,再也不敢轻视聂合欢半分。 对于傅家人,聂合欢还是愿意给面子的。而且傅奚风这个人心机比较浅,说话算话,跟他合作的话,不怕他出尔反尔。 两人很快就谈妥了。 送傅奚风出去的时候,梓涵正好带楚绍钧进门。两人相见,彼此对视一眼,算是打了个招呼。 重新回到办公室,聂合欢让人给楚绍钧倒水,也不着急开口。反观楚绍钧,没坐一会儿就沉不住气了,“聂小姐,我来找你的目的你也很清楚,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想你现在应当急需和他人合作。与此同时,你也该清楚,我们楚家是你最好的选择。” 放眼整个青阳市,有谁能比得过他们楚家? 聂合欢不可置否,笑着道,“楚少,我当然是愿意和你们楚家合作的,但你们楚家却未必只和我一人合作啊。” 楚绍钧不是傻子,一听就知道她是话里有话,有些不满,“聂小姐有话就直说。” “我的人得到消息,前几天陆景同和楚玉轩见了一面。”聂合欢捧着水杯,笑呵呵道,“他们两人见面也不奇怪,但我听说,这其中有人在牵线搭桥……” 听到楚玉轩的名字,楚绍钧眼中顿时充斥着怒意,“你说这话,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证据,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聂合欢耸肩,无所谓道,“楚少,我是个商人,最注重的就是利益。楚大小姐和楚玉轩的关系是众人皆知,我还真的有点不放心。” “我们楚家还轮不到她做主。”楚绍钧一点儿都不给自己姐姐面子,冷哼道,“我已经和我父亲商量过了,关于这次合作他老人家是同意的,请聂小姐放心。” 看着如此“耿直”的楚绍钧,聂合欢笑得更加欢乐,“既然楚少都这么说了,那我再找借口就是不地道了,希望我们这次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事情敲定了,楚绍钧也不多逗留,喝了口水就出了门。只不过气势汹汹的,看起来心情不大好,估计得找人发发火。 梓涵一直站在聂合欢身边,见她三言两语又挑拨了楚绍钧去找楚安容的麻烦,钦佩的同时更加坚定了绝对不能得罪自家大小姐的想法。 就在聂合欢想着对付二房以及陆家的人的时候,陆景同站在书房里,也在和陆凯歌商量着什么。 “聂家的人害我们害得还不够惨?”陆凯歌气得脸色发黑,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儿子,眼中全是失望,“你可别忘了,这一切都是聂合欢害的,要不是她,我们能走到今天的地步吗?” 一想到自己的这个儿子最近是糊涂得不成样子,明明知道祁贺不好惹,他还上赶着去纠缠聂合欢,最终得了个丢失工作和晋升机会的下场,他就气得想吐血。 “爸,当初我接近聂合欢,是有目的的。”听到他这样说,陆景同知道自己要是不解释清楚的话,他肯定不会同意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她是聂家的家主,要是能笼络住她的心,就等于是把聂家拿到手。我们要想走得更远,必须要拿钱去打点。” 陆凯歌是个老狐狸,一想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 “是,我并没有真的想娶她,不过是想让她对我死心塌地,从而心甘情愿的为我们所用而已。当然,当初我做出的判断也有失误。我原本以为,她对我是有感情的,而她和祁贺之间只是场交易,并没有感情可言。” 他到底是自大了点,导致算计出了点失误。 他忘记了祁贺也是个男人,只要是个男人,就都无法忍受自己的妻子给自己戴绿帽。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和聂合欢交谈,他恼怒也是正常的。当初他真该按捺住自己的性子,一步步慢慢来。 知道他不是因为所谓的感情而迷失自己,陆凯歌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是依旧难看,“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不说赢得聂合欢的信任了,我们还把祁贺得罪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陆凯歌又道,“我们现在还是想想要怎么还聂家那一大笔钱吧。” 几个亿的数额可不是开玩笑的。 对此,陆景同已经想好了对策,凑到陆凯歌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者先是有些困惑,听到后面,眼前顿时一亮,脸上的阴霾彻底消失,“你这计划真的能行?!” “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话是这么说,陆景同的脸上却是写着百分百,显得胸有成竹,“只要您点头,我现在就去找他们商量。” 陆凯歌沉吟一会儿,郑重点头,“就这么办吧,先把这事顶过去再说。景同,我们陆家能不能再次崛起,就看你这个计划能不能行得通了!不然,等聂合欢找上门来,我们就真的完了。” 陆景同也清楚事情的严重性,“放心吧,这次我绝对不会再给她机会。” 出了书房,陆景同打了个电话,对方很快就接起来,语气讶异,却难掩欣喜,“陆大哥?你找我有事吗?” “我想见你。”陆景同直接开门见山,语气温柔道,“和玉,之前你考虑的事情,想得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聂和玉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好在陆景同现在不在她面前,她还可以克制住自己。支支吾吾了半天,她含糊道,“陆大哥,就算我愿意,我家人也……” 如果换做是之前的陆家,聂骏望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可是前段时间,陆景同丢失了晋升的机会不说,连前途都没了,他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根本得不到丝毫的好处。 相比之下,楚、傅、凌三家则要好很多。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想问你家人的意见,和玉,我想知道的是你的心。” 陆景同依旧是那么的温柔,聂和玉的心剧烈的跳着,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陆大哥……我,如果你真的是真心的话,我自然是愿意的。”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他了,然而那个时候,他是聂合欢的未婚夫,两人是不可能的。但她没有想到,就在自己不抱有期望的时候,上天给了她一个惊喜。 不管他对自己有几分真心,能和他在一起,她已经很满足了。 陆景同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和玉,我会好好待你的。” “……嗯。” 说完这话,两人都没有再出声,隔着话筒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竟然也舍不得挂断电话。顿了顿,陆景同忽然道,“和玉,你出来见我吧,我现在非常想见你!” 聂和玉也是这样的打算,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她猛的点头,然后意识到他看不见,用力的嗯了一句,匆匆拿了些东西就出门。 “二姐,你这是要去哪儿?”看着她满脸激动的模样,来找她的聂和羽有些愕然。 她还真的很少见到她会有这样的表情。 聂和玉这才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赶紧压下自己内心的喜悦,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没事,我出去见个人,你要是找我有事的话,等我回来再说吧。” 她现在恨不得飞到陆景同那边,哪儿还有心思和聂和羽说话。 听了她这话,聂和羽更加肯定她是有事情瞒着自己了,任性的拉住了她,“二姐,你不跟我说清楚,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走的。” 两人感情很要好,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自己有秘密的时候,可从来没瞒过她。 聂和玉了解她的性子,知道要是自己说了的话,不出半天全家人都能知道。她想了想,随便扯了个谎,然后道,“我是真的有急事,等我回来,我再好好的跟你聊。” 头一次被她这样冷落,聂和羽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想了想,也跟着下楼。 “你去哪儿?”她还没出门呢,就被易荷拦了下来,“你哥哥伤还没好,你不去看他也就算了,还天天往外跑,这成什么样子?” 聂和羽一听这话就烦,“我不是说了会找时间去看的吗?天天在我耳边念叨,烦不烦啊?!” 正好聂和亮跟着聂骏辉下楼,一看易荷那架势就知道她又想闹了,两人都有点头痛,“和辰现在好好的,你要是放心不下,就跟他一块儿住就是!整天都要闹得家里不得安宁,你很开心吗?” 易荷本来就对聂骏辉有气,现在又被他当着自己孩子的面训斥,觉得自己脸上无光,气呼呼道,“我关心我的儿子,还是我的错了?你这个做父亲的不去看他也就算了,还要在这里说风凉话,你真的是太让人寒心了。” 她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是这样薄情的人。 “祸是他闯出来的,我能怎么办?让你不要那么溺爱他,你不听,现在出事,该好好反省的人是你!还有,我们聂家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你要是还不满意,那就让易家来担当!” 她不是口口声声她还有娘家吗?那干脆就搬回去住算了。 到底是自己的母亲,聂和亮自然是不希望他们两人分开的,示意自己的父亲消消气,然后走上前对着易荷道,“妈,弟弟出事我们心里也都不好受,但是你这样闹无济于事,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易荷心中最疼的,还是自己这个大儿子,听了他的话,也稍微冷静了一点,但还是愤愤不平,“看着那群人还好好的蹦跶,我心里就是不爽快!凭什么受伤的都是和辰。” “你先别着急,好戏还在后头呢。”聂和亮扶着她,示意她先去房间休息休息,“等到我们的计划成功,那些人还不是任由你处置?到那时候,你想怎么对付他们都行。” 易荷想了想,是这么个道理,当下点头,握着聂和亮的手道,“和亮,还是你懂事。那我就再忍几天,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看着她慢吞吞上楼的样子,聂骏辉冷哼一声,看了一眼聂和亮,然后钻进了书房。后者没什么表情,在他之后跟了进去。 聂和羽这才想起来自己要去跟聂和玉,但因为这耽搁,她哪儿还能跟得上? 另外一边,聂和玉很快就到了两人约定的地点。进到包厢,看到自己心心念念多年的男人就坐在那里等着,听到动静他抬眸看过来,眼中清晰的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她的心又加快了几分。 以前两人偶尔也会见面,但她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紧张过。 是因为两人确立了关系吗? 聂和玉不知道答案,她也不想知道,反正,他是属于自己的了。 走过去,她想在他对面坐下,陆景同却是伸出手,拉住她,示意她坐在自己的左手边,“和玉,到我身边来。” 后者脸红得不能再红,就连脖子也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依着他说的坐下,聂和玉没敢抬头看他,更别说是和他对视。她的双眸紧紧盯着被他牵着的手,过往发生的事历历在目。 她真的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然而他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体温告诉她,这是真的。 见她害羞的低着头,陆景同轻笑出声,空着的另外一只手伸过去,抬起她的下巴,“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和玉,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做这么冲动的事情。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无法克制自己。我心底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我要你!” 如此直白的话语,显然把聂和玉吓到了。 “陆,陆大哥,我……事情发展得有点快,我有点不适应。” 陆景同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着急了,脸色有点不自然,好在聂和玉没有看到,“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 他松开手之后,聂和玉觉得自己松了口气,但是心却莫名的有些失落,只想他能再牵自己的手。 一顿饭吃得很愉快,两人从包厢里出来,陆景同坚持要送她回聂家。聂和玉有些犹豫,最终还是点头,“陆大哥,我们的事你还是先保密吧,我会找个时间跟我家人好好说说。” “好。”陆景同帮她系安全带,“你放心,他们不同意的话我也不会放弃的,我会表现出足够的诚意,让他们答应我们的事。” “嗯。” 聂和玉很是感动。 一个小时后,车子抵达聂家。 聂和玉刚想下车,陆景同却忽然侧过身,轻轻亲吻了她的脸颊,后者瞬间僵硬。 “和玉,我舍不得你走。” 这话说得聂和玉心软不已,差点就把那句我不走说出口了。好在她还有点理智,抿唇下车,“陆大哥,谢谢你送我回来。” 陆景同朝她点头,这才开车离开。 聂和玉转身,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聂和羽,吓了一大跳。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有些抱怨道,“七妹,你在这儿怎么也不出一声?方才可是吓死我了。” “哼,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聂和羽朝着陆景同离开的方向张望,“二姐,你跟陆大哥是不是……” 她还真的没有想到。 聂和玉下意识朝四周张望,发现没人在附近,这才走过去拉着她,“我们的事,你可别和家里人说。你也知道陆家现在是什么情况,要是奶奶和我爸他们知道了,肯定会打死我的。” 聂和羽和她关系好,本来也没打算说出去。不过见她紧张兮兮的模样,眼珠子一转,笑嘻嘻道,“二姐,替你保密可以,但是你之前说好借我的钱……” 两人姐妹一场,聂和玉哪儿不知道她的意思,略微一想,咬牙点头答应,“我知道了,那钱就当是我给你买礼物的钱,不用还了。” “二姐,你可真好!”聂和羽亲昵的挽着她的胳膊,“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说出去的,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 就是不放心啊。 聂和玉在心里想着,面上却是一副我当然相信你的表情,“走吧,我们进去吧。” == 最近,聂骏坤和楚玉轩的的日子也很不好过。 先是二房的人拒绝再和他们合作,甚至因为赫连家的事情跟他们闹翻,开始着手对付他们。这样也就罢了,前几天楚玉轩和陆景同见面,还没把话说完呢,对方就拒绝了他的提议。 在那之前,楚玉轩是有着绝对的把握的。 陆家什么都没有了,他们势必会趁着这个机会对聂合欢下手,以换得相应的利益。但是他没有想到,即便有楚安容担保,陆景同还是毫不犹豫的拒绝。而且听他的意思,他已经找好了合作伙伴。 楚玉轩略微一猜,就知道他选择的合作对象是谁。 聂家里,除了聂合欢,也就二房的人最有能耐。选择和聂家二房的人合作,是最有保证也是最稳妥的选择。如果换做是他的话,肯定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然而,他不是陆景同,而且被拒绝的那个人是自己,他是没办法忍下这口气的。 “最近似乎有人在针对我们,也不知道除了二房的人还有谁。”聂骏坤坐在沙发上,面色难看,“我调查过,聂合欢最近没什么动静,应当不是她下的手。” 楚玉轩思考了一会儿,把目光对准了聂芷蓝,“聂小姐,最近你有得罪过……” 聂芷蓝哪儿不明白他的意思,怒不可遏的拍了下扶手,“你是想说对方是冲着我来的?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凭什么一出事就怪到她头上来? 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大的反应,楚玉轩有点尴尬,咳嗽两声掩饰过去,“我只是问问而已,并没有其他意思,聂小姐,你太过激了。” 这个聂芷蓝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跟他们说话就像是被点燃了的炮仗,一言不合就炸开来,搞得众人心烦不已。 “是我过激还是你话里有话,你心里清楚得很。”聂芷蓝不屑的冷哼,“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窝里斗对我们来说没有半点好处。你们要是真想对付聂合欢,就别老是针对我!” 聂骏坤见她越说越不像话,坐不住了,“没人怀疑你,你就是多心了。” 他发话,聂芷蓝也不好不给面子,总算是闭上了嘴,不过阴沉着一张脸,一看就知道她心情很不好。 众人只当没看到,继续说着方才的话题,“对方似乎很熟悉我们,甚至掌握着我们的一些秘密。” 这话说得聂骏坤面色未变,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失踪几个月的曲同甫,“你说,会不会是他或者是王家的人?” 曲同甫投靠王家的人,他肯定会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对方。现在自己落难,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说不定王家的人以为这是个好机会,所以开始蠢蠢欲动了。 这话是对楚玉轩说的。后者一愣,仔细想了想,没点头,也没摇头,“这的确是有可能。如此一来,我们可就麻烦了。” 王家的人在这个时候掺和进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一时间,众人的心情都低落了几分。 一直以来,他们行事都不顺利,久而久之,他们自然也免不了有些怀疑,觉得自己是否真的命不好,所以才会次次都被对手钳制。 “我觉得是你们想太多了。”坐在一旁啃着苹果的聂合翼却不以为然,“王家算什么东西,他们哪儿能有那么好的脑子知道要对付我们?我们还在聂家的时候,王家的人见到我们都还得给我们几分面子呢!” 同样是三大豪门之一,聂家却比王家要强势很多。 如果换做是别人说这话,聂骏坤肯定要发火,但这是自己的儿子,还是唯一的儿子,他疼都还来不及呢,哪儿会骂他,“今时不同往日,谁知道王家那群混蛋是不是狗眼看人低了。” 要是王家的人真的那么简单,他们就不会收买曲同甫,让他来对付自己了。 聂芷蓝一看聂合翼这态度就不爽,恼怒道,“我们大人说话,有你什么事?一点儿都不懂事,真不知道大哥他们是怎么教你的!就你这样的还想出国?呵,在国外被人打了都不知道。” 聂合翼对聂芷蓝等人也是抱怨很久了。 在他看来,他们在自己家里白吃白住那么久,不觉得羞愧也就算了,还要自己指手画脚,管这管那,简直烦不胜烦,“你们在我家白吃百喝这么久,我都没有说什么。你倒好,还要反过来教训我!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我这样说话?我爸可怜你,给你们住的地方,我不反对。但你们要是学不会什么叫做安静的话,我就让他把你们都赶出去!” “小翼!”楚凝大惊,赶紧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可惜已经是来不及,聂芷蓝唰的站起来,气急败坏道,“我就知道你这个臭小子对我心存不满!好,你不是说老娘白吃白喝吗?” 她手忙脚乱的在自己的口袋里乱掏,掏出一张银行卡来,“这卡里有十万,算是我们的住宿和伙食费,你现在可以闭嘴了吗?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有事来求我,不然我也会让你尝尝,什么叫做六亲不认!” 佘飞沉和佘春柳惊讶的看着她。 他们怎么不知道她有这笔钱? 聂骏坤也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能拿出钱来,震惊过后立即拉着她,“好了,你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小翼不懂事,我回头说他就是,你跟一个晚辈生气,那不是让人看笑话么?” 这话聂芷蓝可不认同,“哥,我能变成今天这样,还不都是你们害的?是你来找我帮忙,说是兄妹联手对付聂合欢!我答应你了,甚至为了你接近步明达,给聂合欢下绊子。可你是怎么对我的?让你的老婆和孩子来羞辱我!早知道这样,当初我还不如跟着聂合欢过呢!” 聂骏坤被她说得没有面子,只能假意训斥聂合翼几句,“还不赶紧跟你姑姑道歉?” 聂合翼任性惯了,怎么可能会愿意低头,站在原地没动,“我为什么要跟这个老太婆认错?年纪一大把了,还要去当小三。你知道人家在外面是怎么说的吗?都骂我们不要脸呢!” 这个贱人害得他在朋友面前丢光了面子,他才不要道歉呢。 佘飞沉本来还不想计较,但是听到这里也忍不住了,“妈,既然人家不欢迎我们,那我们就搬出去吧,免得被别人说成是碍眼!不过,以后你们有事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来找我们!” 就当他们之前是眼瞎,看错了这一家子。 因为有步明达撑腰,聂芷蓝的底气也很足,“哥,飞沉说的没有错。既然你不欢迎我们,我也不会在这里死赖着不走。但是,我们的兄妹情到此为止,以后我们各走各的,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聂骏坤立即慌了神。 现在他身边能用的人不多了。聂芷蓝虽然没什么大用,但是她可以笼络住步明达,让对方为自己所用。而她的那一双儿女,要是好好经营的话,也会成为他的助力! 想到这里,他立即转头,恶狠狠的盯着聂合翼,“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给我道歉!” 聂合翼吓得缩了下身子,躲到楚凝后面,“我不要。” 聂骏坤还想说什么,楚凝却是拦住了他,“老爷,小翼还只是个孩子,你那么凶做什么?” 反正聂芷蓝等人也没什么用,走了就走了。 聂骏坤气得眼前一阵黑。 好在楚玉轩是个冷静的人,能分析眼前的利弊,对着楚凝道,“姐,就是因为你这样溺爱小翼,他才会这么没有规矩!” 训完楚凝,楚玉轩又把目光对准了聂合翼,“道歉。” 聂合翼很害怕生气了的楚玉轩,见他严肃的看着自己,半晌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对不起。” 聂芷蓝讽刺的看着他,“我可不敢当。你可是聂家的少爷,身份高得很。” 聂骏坤叹了口气,“好了,他也都跟你道歉了,你就别介意了。过后我会好好说说他的,保证没有下次了。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你真舍得不认我这个哥哥?” “你是我哥,我怎么可能真的不认你?”聂芷蓝也是见好就收,“只是有人整天说我吃白饭,我气不过而已。” 聂骏坤又是好生安慰了几句,聂芷蓝才消了气,只不过这次谈话也谈不下去了,几人不欢而散。 回到房间,聂骏坤坐在床上发了会呆,楚凝端着切好的水果走进来,还没走近,他忽然站起来,愤怒的把床头前的东西全都砸到了地上,“气死我了!” 楚凝步子一顿,旋即笑着走过去,“老爷,你先吃点水果,别生气了。” “你还好意思说!”不能对聂芷蓝发火,聂骏坤只能把火气都撒到了楚凝身上,“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让我在芷蓝面前丢光了脸!我告诉你,要是他还有下次,我就找人切了他的舌头,让他不要再说话了!” 一连几次都是他挑起事端,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楚凝知道他最多就是说说,不可能真的下狠手,也不在意。当然,面上还是一副听进去了的表情,“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找个时间好好说说他的。” 然而聂骏坤还是没能消掉火气,从当初她没管教好聂合翼,一直说到曲同甫的事情。说着说着,他脱口而出,“要不是你贸然的对曲听晓下手,曲同甫也不会彻底背叛我。” 身为他的左膀右臂,曲同甫对他而言还是很重要的,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还想挽留他,不想直接撕破脸的原因。 失去他,很多事情都不方便了。 楚凝万万没有想到他会翻旧账,藏在心中的多年委屈顿时上来了,“这事能怪我吗?她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我这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好!” 要不是他在外面拈花惹草,还让曲听晓怀孕,她能对付那个贱人吗? “当初你不也是这么对谢念秋的吗?”聂骏坤想也不想的说道,“你应该有准备才对。” 这话一出,两人都愣住了。 “你……你不相信我?”楚凝连老爷都不喊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心里早就相信聂合欢那个贱人说的话了是不是?你心里就是在怨恨我,恨我跟你在一起是不是?你可别忘记了,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谢念秋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那时他可是说好了要娶自己进门的,谁能想到就在自己欢天喜地的想要嫁给他的时候,他却告诉自己他要娶别的女人!自己苦熬那么多年,才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他倒好,现在又把一切都怪到了她头上来。 “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楚凝捂着自己的脸,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我为你生了儿子,为你受尽别人的白眼和指点,你不体谅我也就算了,还要怪我,你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满意啊!” 这是两人在一起多年来,爆发的最为激烈的一次争吵。 聂骏坤没有想到楚凝的反应会这么的激烈,当场就怔住了。过了一会儿,他被她哭得有点心烦,又见她完全不想听自己说话,干脆直接越过她,走出了卧室。 楚凝松开自己的手,哪儿还有半点眼泪!她转身,怨毒的目光盯着半掩的房门,面容扭曲。 “吱呀——” 门被人推开,楚玉轩黑着脸走进来,“姐夫呢?你们吵架了?” 两人的动静有点大,他在隔壁都听见了。 楚凝狠狠的抹了一把脸,恨声道,“他竟然怪我对付曲听晓!玉轩,你说他是不是变心了?是不是打算带外面的女人回来?” 聂骏坤在外面有不止一个女人,这点楚凝是知道的。刚开始的时候,她是想和他摊开来说的,但是楚玉轩阻止了她。两人谈了很久,她才忍气吞声到现在。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弟弟说的是对的。 聂骏坤生性花心,不然的话当年也不会在结婚之后还和自己在一起。他的心是在她这里的,现在被人称作是聂夫人的人也是她。若是她撕破脸皮大闹,很有可能得不偿失。 可现在,她忍不下去了。 从以前到现在,她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可他呢?不体谅自己的难处也就算了,还让外面的女人怀孕,任由对方嚣张的找上门来! 直到今日,她都没有忘记,曲听晓说自己怀孕了的时候,那张得意的嘴脸。 她可真是天真,还真以为自己是谢念秋那个蠢女人,人家逼上门,一点本事都没有,只能受着? 她是楚凝,不是谢念秋,所以她让人把她绑了,然后不顾她的反对,弄脏她的身子,让聂骏坤再也产生不了半点兴趣!甚至,她还让人把她的孩子弄掉了。 他只能有小翼这一个儿子! “以前他不会,现在也不会。”楚玉轩安慰她道,“现在我们对他还是很有用处的,他不会不顾我们的感受。但是,如果你还像方才那样和他吵闹,一切就都不好说了。” 楚凝是因为情绪失控了才会说那些话,现在冷静下来,自然也就想通了,“我明白了。” 楼上。 聂芷蓝看着自己一双儿女欲言又止的模样,哪里不知道他们想问什么。不等他们开口,她就自己主动说道,“这钱是步明达给的,他手上还有点存款,可以支撑我们一段时间。” “妈,你疯了,你不是说了再也不和他来往了吗?”佘飞沉瞪大了眼睛,“这事要是传出去,我们还怎么见人?” 聂芷蓝坐了下来,示意他放宽心,“反正他现在已经离婚了,我们在一起又怎么样,谁能说我?” 佘飞沉沉着一张脸,气呼呼道,“我不管,反正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步明达什么身份你也清楚,他根本就不适合你!” 他们现在急缺人脉,步明达根本就帮不上忙。 “你可别小瞧了他。好歹也是在聂氏混了多年的人,你真的以为他没有一丁点儿人脉吗?”聂芷蓝耐心的解释,“如果他真的这么没用的话,我那哥哥是不可能让我去笼络他的。” “可……” “行了,你别说了,我心里有数。”聂芷蓝打断了他的话,“你也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楚凝等人不待见我们,时不时就给我们脸色看,这样的日子我是忍受不了了。我已经让步明达帮我们安排住处了,等过几天弄好了,我们就搬出去。” 两人都没有想到她的动作会这么快,讶异问道,“你不是说了我们要住在这里不走了吗?你方才可是刚给楚凝一大笔钱,这未免也太便宜他们了!” 他们可是一家人,住在这里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是楚凝做人太过分,竟然跟他们算起账来。还有聂合翼,真是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的样的儿子一点儿都不争气,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 “要是我们继续待在这里,只会每天跟他们吵架,如此一来,吃亏的还是我们。”聂芷蓝想着步明达和她说的话,劝解道,“搬出去我们也能更加自由些。而且,在新房子里,我们是主人,不用看谁的脸色。” 佘飞沉还想说点什么,聂芷蓝又道,“最重要的是,搬出去之后,我们做事也会更加方便。” “你的意思是……” “哼,要是真把聂家的大权交到我那哥哥手上,我们是分不到半点好处的。这段时间你们也看出来了,他心里就惦记着楚凝和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呢!到时候他们母子在他耳边随便说上几句,你觉得聂家的东西还有我们的份吗?” 楚凝那个贱人只知道什么好处都往赫连家搬,哪儿会想起他们来。他们要是想分杯羹,就必须自己行事。 “这……” 佘飞沉犹豫了。 他们当初回国,打的就是这个念头。可是谁能想到,他们还没来得及出手呢,就被聂合欢赶出来了。而且,之前他们之所以愿意和聂骏坤等人合作,也是为了借助他们的力量对付聂合欢。 既然现在聂骏坤等人处境艰难,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们也没必要再跟着他们。 还是早点自己做打算的好。 想到这里,佘飞沉总算是点了头,“好吧,但是我可先声明,我是绝对不会接受步明达的!” 自己将来可是聂家的主人,步明达要钱没钱要势没势,根本不配做他的继父。 聂芷蓝也不勉强他。 一切都等搬出去再说。 096 挖我墙角? 聂芷蓝说做就做。 几天之后,她收拾好了东西,这才和聂骏坤等人说自己要搬出去的事情。 聂骏坤一脸错愕,不明白她这是闹的哪一出,“芷蓝,这别墅宽得很,你急着搬出去做什么?这不是生分了吗?” 虽然当初他也没想让这一家人住在这里很久,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她和步明达是一体的,后者手上还有不少钱。要是让她们搬出去,那钱可就到不了自己手上了。 而且,他现在很缺人手,不能再损失了。 聂芷蓝讥嘲一笑,目光对准了楚凝和聂合翼,“算了吧哥,这个家可不是你做主。你的老婆跟孩子都认为我是吃干饭的,天天给我们脸色看。我也是个人,也会有感觉。既然你们不欢迎我们,我们搬出去就是。” 楚凝赔着笑,神情尴尬,“芷蓝,我没有不欢迎你们,是你多心了。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会想把你们赶出去呢?我们之间有误会。” 聂合翼哼哼两声,没说话。 他是巴不得这三个人从别墅滚出去的,可是昨天刚被聂骏坤训斥了一顿,他也不敢太过分。 “我东西都收拾好了,你们放心,没拿你们一丝一毫。”聂芷蓝又是讥讽几句,“之前我给了你们十万,算是把我这段日子的吃住费用给你们了,以后你们可别拿这个说事。” 见她分得这么清楚,聂骏坤的心沉了几分,笑容渐渐消失,“芷蓝,我们可是亲兄妹,你真的要跟我这么计较吗?” “舅舅,不是我们跟你计较,是你们跟我们计较。”不用再看聂骏坤等人的眼色,佘飞沉说话也有了几分底气,“我们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你们可没少给我们脸色看。当初我们可是把你们当家人的,可你们是怎么对我们的?” 反正他们心里只有赫连家的人才是他们的亲人。 这话说得聂骏坤一阵羞臊,面上无光。他想了想,知道自己是留不下他们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希望你们不要被有心人挑拨了。要知道,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 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之前商定好的东西,聂芷蓝没表态,只是含糊道,“你们把我们当家人的话,我也会把你们当家人。” 说完,她示意佘飞沉和佘春柳跟上,径直走出了别墅大门。 聂骏坤站在原地,觉得心中有一股邪火没处发。 “走就走,以为我们会稀罕?”聂合翼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想着聂芷蓝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很是不爽,小声的嘀咕道,“我可没有一个做小三的姑姑。” 这话就像是一把火,烧得聂骏坤怒不可遏,“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说话!整天就知道出去鬼混,正经事都不干!还想出国呢,我看你还是在家老老实实的待着吧!” 莫名其妙被骂,聂合翼是既委屈又觉得生气,大声的反驳道,“爸,这关我什么事啊?!本来就是他们的错,还不允许我说几句吗?你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说的吗?他们说的话,可比我说得难听上十倍百倍!”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聂芷蓝要是没去做别人的小三,能被人说三道四,戳着脊梁骨骂吗? 这都是她的错,凭什么要来说他。 楚凝知道聂骏坤心情不好,怕俩父子吵起来,赶紧站出来和稀泥,“老爷,小翼说这话也没什么意思,你就别生气了。小翼,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还不赶紧跟你爸道歉!” 聂合翼被宠坏了,哪儿会低头道歉。而且他也认定了聂骏坤不敢把他怎么样,因此梗着脖子继续说道,“现在谁不在笑话我们?说我们是聂家的丧家犬,被聂合欢欺负得连聂家的门都进不去!每次我出去,总是被人笑话。你们怎么不想想我的感受,怎么不替我教训他们!” “啪!” 一巴掌打到聂合翼脸上,直接把他打懵了。 从小到大,聂骏坤都没有打过他。可是自打聂合欢回来,他就打了自己两次。 他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疼爱自己的父亲吗? 聂骏坤火气还没消,见楚凝不敢置信的瞪着自己,他更加恼怒,连心底的那点愧疚也都消失了,“你们看着我做什么?你是我儿子,你做错了事情我还不能教训你?!给我记住,你再给我到处惹祸,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这个家做主的人是他。 楚凝心中的失望越来越大,尤其是此刻,看着自己儿子脸上的巴掌印,她心中既是愤怒又是失望,以至于心中对聂骏坤的爱意都消了点,“闹的人是你!我知道,你在你妹妹和晚辈面前没了面子,但是你也不能把气都撒到小翼身上来啊,他可是无辜的。” 自打聂合欢回来,他就一直处于被动状态,接连被她打击得没有还手之力。这股火在他心中烧了很久,到今天,聂芷蓝的一番话,让他彻底的炸了。但是,这些能怪他们吗? 嫁给他这么多年,自己一直都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从来不在外面给他惹事,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可他是怎么对他们娘俩的?天天在外面拈花惹草,甚至还让那个小三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蹦跶!他到底有没有照顾过她这个妻子的感受? 她忍了这么多年,忍不下去了。 没有想到楚凝竟然敢跟自己顶嘴,聂骏坤气得脸色发青,浑身颤抖。他指着她,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良久。 一股血涌上来,他身子一颤,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 这可吓坏了楚凝,她也顾不上两人方才还在吵架,扶住他着急问道,“老爷,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聂骏坤说不出话来。 聂合翼也是吓坏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到楚凝喊着让他打急救电话,他才回过神来,“爸,爸,你可要撑住了,我这就给医院打电话,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他出了事,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重新回到聂家。 想到这里,聂合翼更加手忙脚乱,一连摁了三次才摁对号码。 楚玉轩很快接到了聂骏坤住院的消息。 走进病房,看着他躺在床上,面色发白,看起来情况不容乐观,楚玉轩沉下脸,拉着楚凝走到外面,“不是和你过,不要再刺激他了吗?要是他出了事情,我们还怎么实施我们的计划?!” 楚凝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满腹委屈,却只能咽回肚子里,“谁都没有想到他会受不住……当时他打了小翼,我也是一时情急……” 楚玉轩满脸失望的看着她。 原本以为自己这个姐姐是个做大事的人,和那些只知道煮饭菜、家长里短的家庭主妇不一样,谁能想到她也这么不中用。 “他就是那样的性子,当初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这么多年你都忍过来了,怎么这段时间老是沉不住气呢?”楚玉轩气得砸了下墙,然后问道,“合翼呢?他怎么不在?” 楚凝眼神闪烁,过一会儿才硬着头皮道,“他被吓到了,我怕他也出事,就没让他来。” “糊涂!”楚玉轩深呼吸一口气,对着她强硬道,“现在马上打电话给合翼,让他马上赶来医院!姐夫没出院之前,他都要来陪着!” “玉轩……” 楚凝有点不明白。 不管怎么样,小翼都是他的儿子。聂骏坤再生气,也不会真的不认他的,没必要那么麻烦。 在心中暗骂一声蠢货,楚玉轩耐着性子解释道,“我的人告诉我,姐夫在外面还有几个女人。而且,其中一个女人怀孕了,据说怀的是个儿子。” 这个消息,无异于一道惊雷,直接把劈得楚凝怔在原地不能动弹。 怀孕了? 想到他最近的反常,想到他总是无故挑他们的刺,楚凝立即慌了神,抓住楚玉轩的胳膊,有些着急的问道,“玉轩,那个女人是谁,她现在在哪儿,我要去找她!” 绝对不能让她生下那个孩子。 作为过来人,她太清楚不过了。当初要不是自己生下小翼,根本进不了聂家的门。聂骏坤这个人很迂腐,对儿子的喜欢远比女儿要深很多。在他心中,儿子才是第一位。 如果让那个女人生下一个儿子,那么她岂不是有了进聂家大门的资格? 一想到以后有人要跟自己的宝贝儿子争家产,楚凝就无法冷静下来。 楚玉轩却是比她要看得透彻,拉住她,示意她深呼吸,先把情绪稳住,“我们不能去找那个女人,不然姐夫就会知道我们的人在盯着他。你知道的,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去调查他。要是被他知道,我们的下场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楚凝也不是个傻子,很快就想到了目前的形势,分析道,“可……可是,现在他还需要我们,不会跟我们翻脸的。” 上次她弄掉曲听晓的孩子的时候,他不也没说什么吗?后面让自己忍下来,也只是为了争取曲同甫的支持而已。 叹了口气,楚玉轩挣脱出掉她的手,冷淡道,“你可别忘了,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弄到他的孩子,你真都以为他不会生气不会愤怒吗?想想上次你弄掉曲听晓的孩子,他是怎么对你的?你可是足足被他冷落了好几个月。而那些个女人,就是这个时候被他弄到身边的。” 当年聂骏坤之所以愿意娶楚凝,就是因为她很听话,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以他为尊,万事以他为先的模样。可是现在,她却要三番几次的颠覆自己的形象,这让聂骏坤怎么看她? 他喜欢掌控一切,不喜欢自己身边的人背着他算计其他。 经他的提示,楚凝也想到了这一点,面色变来变去,最终她咬牙恨声问道,“难道我们就任由那个女人生下孩子,什么事情都不做?” 她真的有点不甘心。 “不是不让你动手,是目前不能轻举妄动。”楚玉轩抓着她的肩膀,双眼盯着她,“等我调查清楚那个女人的背景,我们再想要怎么办。现在,你马上让合翼来医院,让姐夫知道,这个儿子还是担心他的,是把他当父亲的。” 不然的话,他肯定会把聂合翼当成第二个聂合欢。 对于不听话的人,聂骏坤可能会忍一时的气,但绝对不会忍太久,他一定会找个机会把这些不听话的人除掉。 现在他们还没有彻底的站稳脚跟,还需要看聂骏坤的脸色行事。一个不小心,他们就能被他踢出去,然后让外面那些女人登堂入室。 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楚凝对楚玉轩是深信不疑,知道他不会害自己,连忙给聂合翼打了电话,让他到医院来。聂合翼心中还在生气呢,自然是不愿意的。在旁边的楚玉轩一听,直接抢过电话骂了他一顿。 “你们在医院里照顾姐夫,我还有点事情要办。”挂断电话,楚玉轩又对着楚凝道,“这段日子你们不要在刺激他了,万一真出了事情,你哭都还来不及。” 楚凝哎了一声。 == 聂骏坤住院的消息也传到了聂合欢耳朵中。 “据说是被聂芷蓝和楚凝气的。”梓涵一脸的幸灾乐祸,“大小姐,你说他这算不算是活该?” 聂合欢点头,眼中也全是看好戏,“在聂芷蓝跟着聂骏坤回别墅的时候,我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只不过我没有想到是,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看来,他们两家人之间的矛盾比我想的还要深。” 梓涵一听就知道她是别有深意,立即问道,“大小姐,难道你早就料到了?” “聂芷蓝骄纵惯了,又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低头。和楚凝以及聂合翼对上,她势必不会认输,肯定会跟他们对着干,并且想要掌控他们。而聂合翼……你觉得他会是那种听话的人吗?” 梓涵摇头。 她跟聂合翼接触不多,不过她很清楚,聂合翼性子急躁,是不可能会把聂芷蓝放在眼里的。 “一来二去,摩擦肯定会有的。而佘飞沉心高气傲,觉得自己住在别人家里,总是要看别人的脸色,久而久之,心里也难免有火气,随便一点火星,就能让他们炸开来。” 而这星星之火,自然就是钱。 聂骏坤手上的钱和股份都被自己搜刮得差不多了,他支撑不了太久。聂芷蓝和他的情况差不多,根本没办法给他足够的资金支撑。而与此同时,赫连家又不断向他要钱……各方面的压力都汇集在他身上,他不崩溃才怪。 钱是把双刃剑,能让人团结起来,也能让人为了它而反目。 在这其中,她也没做什么,就是让南莲不断吹枕边风,哄得赫连宏不断伸手向赫连志要钱。后者拿不出来,只能去跟楚凝闹。如此循环,楚凝和聂骏坤的钱自然而然的就少了。 梓涵崇拜的看着聂合欢。 真不愧是她的偶像。 “可现在,聂芷蓝搬了出来,却没有流落街头。”梓涵又想起一件事情,“我们的人传回来消息,说聂芷蓝跟步明达住到一块儿去了。大小姐,你们说他们那钱是哪儿来的呢?” 聂合欢微笑着,没有半点惊讶,“步明达在海信这么多年,不可能一点手段都没有。而且,当初他跟白珍结婚,看上的也是白家的钱。你说,他可能没有自己的私房钱吗?” 那些钱,白珍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梓涵满脸诧异,“啧,这人真的太渣了。” 真没见过像步明达这样的男人,不但算计公司的钱,还要算计自己老婆娘家的钱。 他到底是把白珍当成什么了。 “让我们的人继续调查,看看他手中还有多少钱。查出点眉目之后,就把消息传到白珍那里去。” 步明达还不值得她花费心思去对付,她现在要想的是如何对付二房的人接下来的动作。 “是。” 两人话刚说完,沈瑾修就推门而进,把一沓资料放到她的桌面上,“今晚君悦酒店,我等你。” 得他这话,聂合欢就知道自己要他办的事情办妥了,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我不会食言的,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随便点。” 沈瑾修神情满意的离开了。 “大小姐……” 梓涵有点摸不着头脑。 她总觉得大小姐和沈瑾修之间有着什么秘密。 “你呀,不能光看,还要想。”聂合欢没有解释给她听,点了下她的额头道,“老是我给你解密,那就不好玩了。” 梓涵捂着自己的额头,撇嘴。 她本来就笨嘛。 晚上,聂合欢没有食言,订了个包厢,请沈瑾修吃饭。对方也不客气,什么贵点什么,而且一点就是好几份,也不想想自己吃不吃得完。 “反正吃不完我还可以打包。”沈瑾修笑得很是奸诈,“大老板,你不会跟我计较这么点钱的,对不对?”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聂合欢没什么胃口,吃了点东西就不吃了,捧着果汁慢慢喝着,看沈瑾修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倒也赏心悦目。 “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近期,公司可能会发生点事情。”聂合欢也不明说,“不只是海信,聂氏旗下的大大小小的公司,应当都会有点问题。小公司还好,我已经事先让梓锐处理过了,但是主要的几个公司,包括海信在内,会有点麻烦。” 听她这么说,沈瑾修就知道事情还没严重到让她着急上火的地步,因此也不慌张,“所以?” “我想问问你还有没有认识的比较好用的人才。” 沈瑾修在国外奋斗多年,不可能什么人都不认识。 喝了口水,沈瑾修想了想,慢悠悠道,“我出事的时候,有几个朋友帮了我一把。前段时间我调查过,最近他们的日子过得都不好。” 想也知道是因为帮了他的缘故,所以被那些人打压了。 “如果你放心的话,这几天我找人接触一下,看看他们的想法。” 出乎他意料的,聂合欢摇了摇头,“你把名单给我,我的人会去找他们接洽。等到他们回国,你们再叙旧也不迟。” 她这么做,不是因为不信任沈瑾修,而是有她自己的原因。 她知道,只要沈瑾修报出他自己的名号,有的是人来投靠他。但是,她想要的不是因为沈瑾修而来的人。这样的人,一旦遭遇事情,很容易引发对她的信任危机。 她想要的,是被她折服,真心想替她做事的人。 另外,沈瑾修在海信的事情,估计那些人已经知道了。他能想到那些人,他们肯定也能想到,所以不出意外,那些帮助过他的人已经在那些人的监控之下。这个时候,他出国的话是很危险的。 沈瑾修略微一想就知道她的用意,心中有些感慨,面上却不表现出来,“也好。” 现在的他的确是还没有那个能力和那些人对抗。 说到这里,聂合欢就想起另外一件事,“前两天,MS公司亚洲地区总裁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是想约我见个面。” 沈瑾修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这事,没有贸然开口。 “他是F国人,但是从小在M国长大,M国有很多熟人。”聂合欢放下手中的果汁,看向他,“我和他算是有点交情,你想知道什么事情,都可以问他。” 一听到她说到那个人,梓涵立即打了个抖。 两人何止是有点交情啊! 沈瑾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出君悦饭店,坐上车子之后,梓涵才有点担忧的看向她,“大小姐,要是姑爷知道你和威利先生见面,会不会……” 想到祁贺生气的样子,梓涵就忍不住扶额。 聂合欢冷哼一声,“你是我的人还是他的人?” 梓涵立即认错,“大小姐,我对你可是忠心耿耿!” 正因为如此,她才提醒她和威利先生见面的后果啊。 “不用理会他。等到他从京城回来,威利也该离开青阳市了。”聂合欢闭上眼假寐,“他一个人在京城快活,还不允许我见个故人?” 而且,他们说好了不会插手对方的事情的。 见她不当回事,梓涵也不好再说什么。 == 三天之后。 威利带着自己的团队和珠宝首饰到了青阳市,并且入住聂氏旗下的朗庭酒店。 一时间,众人都带着欣羡的目光看聂家众人。 MS公司可不单纯只是一个珠宝公司。他们的创始人是F国的公爵,人脉广阔。而且经过几百年的发展,MS珠宝公司和各国的权贵以及豪门都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只要不是涉及到大的利益,很多权贵都愿意卖他们面子。 这也就意味着,能和MS公司交好,意味着能得到很多好的资源。 这次MS公司到青阳市举办鉴赏会,对于青阳市众家族来说可是个和他们套近乎的好机会。即便是高贵如楚家,也都有派人跟MS公司的人接触,只不过失败了而已。 “还以为MS公司的人会入住君悦酒店,没有想到他们竟然选择了朗庭酒店。”汪鹏坐在办公室里,跟着自己的心腹揣摩着MS公司的人的用意,“难道他们属意聂氏集团?” 也不知道聂合欢有着什么样的魔力,一个个大佬都往她身边靠。 心腹见他满脸不解,建议道,“市长,要不你亲自去看看?MS公司可不单单涉及珠宝,要是能让他们在青阳市投资,那可就是一大笔政绩啊!” 引入外资,促进本市经济发展,这对于即将升任的汪鹏来说,可又是一个好机会。只要促成此事,他升任的事情就稳了,上面看他不顺眼的人想挑刺都找不出来。 汪鹏有些心动,却也有点害怕。 若是这事做成功了还好,不成功的话,会不会影响到他的升任? 见他犹豫不决,心腹又道,“市长,不如你先试着和聂氏的人接触一下。” 他嘴上说的是聂氏,其实指的就是聂合欢。 身为聂氏家主,她手上的资源不用再说。如果她愿意帮汪鹏一把,有的是办法帮他弄出个漂亮的政绩来。当然,就算没有这些,和聂合欢交好也不是什么坏事情。 要知道,她身后还有一个祁贺。 祁贺的本事,他们已经领教过了。和聂合欢交好,就等于是和祁贺搭上了关系。有他在,他的升任自然是没有任何的问题的。 “此举倒也可行,不过这事不能透露出去。”汪鹏心里很清楚,要是让他的对手知道了,肯定会想办法给他按上个官商勾结的罪名,所以这事只能私底下进行,绝对不能大张旗鼓的让外界知晓,“你亲自去办,一定要注意保密。” “我知道了,市长。” 得了他的允许,心腹立即走出办公室,开始着手联系聂合欢的事情。 得到对方想跟自己见面的消息的时候,聂合欢并没有多少意外。 汪鹏是个很小心的人,轻易不肯得罪任何一个人。当初自己重回聂家,他没有贸然和自己打好关系,是因为聂家的局势不明,他怕他的行为会得罪聂骏坤等人。现在他肯让人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祁贺,剩下的,是MS公司。 威利放着好好的君悦酒店不选,偏偏选择了聂氏旗下的朗庭酒店,放在普通人眼里,肯定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会认为这是他的个人喜好而已。但如汪鹏等人,都是浸淫官场多年的人物,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深意。 “你回复那边,就说明天晚上七点,我在天和私人会所恭候汪市长大驾。” 天和是聂氏旗下的私人会所,会员有独属于自己的包厢,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两人在那见面,可以不用担心被人撞见或者偷听。 梓涵应下来,转身去打电话,给那边回复。 晚上。 朗庭酒店的包厢里,聂合欢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笑容可掬道,“威利先生,好久不见。” 对面,一名五官深邃,极具绅士风度的男人正笑吟吟的望着她。 “合欢,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威利可不跟她客气,站起来要抱她,“得到你退出娱乐圈的消息时我可是吓了一大跳,差点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呢。” 威利很喜欢Z国文化,说得一口流利的Z国话。 聂合欢笑着回抱他一下,示意他坐下来,“威利先生,想必你现在已经知道我的所有情况,我就不详细说了。” “当初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是个……哦,用你们Z国话来说就是非池中之物。”威利显得很高兴,“事实证明,我没有看走眼!” 聂合欢笑而不语。 “只是,我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突然结婚。”说到这个,威利眼眸就是一黯,“你拒绝我的追求,是因为看上了你的先生吗?” “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提了。”聂合欢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笑着道,“我听说你们这次来,是想在青阳市举办一次鉴赏会。就是不知道你们是否已经选择好了合作的珠宝商?” MS在某个地方办鉴赏会,一般都喜欢邀请本市别家比较强势的珠宝商来合作,共同举办。 “这就是为什么我来找你的原因。”威利举杯,“我喜欢这个城市,是因为这里有我爱的女人。同样的,这次来这里举办鉴赏会,而不是选择京城,也是因为我想见你一面。” 他说的话很直白,只要不是聋子都知道他口中说的那个爱的女人是谁。 “合欢,那个男人不适合你。他的侵略性太强,你和他在一起,迟早会被他啃食得一干二净。” 他可不想让自己心中的天使被人斩断翅膀,彻底失去她的美。 聂合欢假装没有听到他后面的话,问道,“MS公司知道你的打算吗?” 听到这里,威利淡淡一笑,豪迈道,“放心,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做主的。” 闻言,聂合欢这才松了口气。 “对了。”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他拍拍手,立即有个保镖推门进来,手上还捧着一个装饰简单的盒子,“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聂合欢犹疑的接过来,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条项链,而且还是市面上所没有的。看到独属于自己的标志,她立即明白了,赶忙合上盒子,“威利先生,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威利不单是MS公司亚洲地区的总裁,还是一名珠宝设计师。他本人在国外很有名气,很多人一掷千金,只为得到一件他设计的首饰。可惜的是,他几乎不参与设计,仅有的几件也是送给身边比较亲密的人。 眼前他要送给她的项链,不单是他亲自设计的,还是MS最新的首饰款式,世上只此一件。 这么昂贵的礼物,她自然是不能收的,尤其是对方曾经追求过自己。 “合欢,我们也算是朋友,你不用和我客气。”威利手放在盒子上,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这本来就是独属于你的,上面还刻着你名字的缩写。你要是不要,我只能直接把它丢了。” 聂合欢无奈,只能接了下来,“威利先生,这份礼物很是贵重,你的心意我也明白。不过我现在已经嫁人了,白收不太好。你出个价,算是我买的,如何?” 威利知道她和自己一样坚持,只能报了个很便宜的价格,见她还要说话,他赶忙道,“这是我给你的友情价,而且你本来就是我们MS的贵宾,这个价格很合适。” 其实他还可以说是这是他送给她的结婚礼物。可她是自己追求的女孩,他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让她收下。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再推辞就是矫情了。 威利为人幽默风趣,又常年飞奔好多个国家,懂得很多地方的风土人情。两人一边吃饭一边交谈,倒也其乐融融,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双方是热恋中的小情侣,总有说不完的话呢。 梓涵站在一旁,悄悄抹了把汗水。 还好威利先生比之前成熟了不少,知道要克制自己的感情。当初他追求自家大小姐的时候,可是疯狂无比,甚至还做了一些传出来都能造成轰动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威利,说是大小姐最疯狂的粉丝也不为过。来之前,她还一度担心他会失控,现在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我刚到青阳市才短短几天,就有不少的人打来电话,说是要见我。我知道,他们都是冲着MS来的。”威利擦了擦嘴,定定的看着聂合欢,“合欢,我知道你现在处境很难过,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聂合欢哪里好意思麻烦他,“威利先生,我很感激你,真的。不过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的话,我也没那资格做一个家族的家主了。” 这话似乎引起了威利的某些共鸣。他愣一会儿,然后笑着点头,“是我唐突了。” 他从来都是这样彬彬有礼,不会轻易越界。不想陆景同,看起来斯文文雅,却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聂合欢这样想着,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威利先生,我有个朋友,以前在M国闯荡过一些日子,我想你应该也听过他的名字。前几年他遇到了一些麻烦,被人追杀回国的时候遇到了我……” 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自己和沈瑾修遇见并成为朋友的事情,聂合欢抬手看了下时间,估摸着沈瑾修快到了,这才道,“他想见你一面,和你聊聊,可以吗?” 面对自己心仪的女人的请求,威利当然不会拒绝。甚至,他还觉得很高兴,高兴自己有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当然可以!合欢,凡是你要的,只要我能办到,我都会给你。” 这话说得*裸的,饶是聂合欢再想假装没听到都不行。她敛了笑,真诚道,“威利先生,我相信以你的条件,肯定会找到一个比我更好更适合你的人。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所以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 对方是个直来直往的人,和他相处,她不需要拐弯抹角。 威利沉默了一会儿,抬头,报以同样认真的口吻,“合欢,我是不会就此放弃的。那个男人不适合你,我很清楚。” 反正,他有的是时间等待。 知道他性子其实很固执,聂合欢也没有继续劝说下去。也许,只有等到他真的看不到任何一丝希望,他才会放弃吧。 没让两人等多久,沈瑾修就到了。他推门进来的时候,威利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旋即消失不见。 给两人互相介绍之后,聂合欢就找了个借口开溜了。 梓涵手上拿着威利送的礼物,只觉得很烫手,“大小姐,你说威利先生这次来青阳市,真的只是单纯的想举办鉴赏会吗?如果是这样,他根本不需要亲自前来啊。” 她总觉得对方是冲着大小姐来的。 聂合欢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梓涵,你现在是越来越聪明了。改天找个时间,我得跟你哥哥好好夸奖你。” 得到她的赞扬,梓涵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大小姐,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说笑过后,聂合欢抬头看了一眼夜空,若有所思道,“你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MS举办鉴赏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算他们这次新出的首饰很是昂贵,身为亚洲地区的总裁,威利的确是不需要亲自前来。”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既来之则安之,至少目前为止,对方对我们并没有恶意。我们先等等吧,看看对方下一步动作。” “是。” 两人上了车,聂合欢刚想看看手机有没有新的讯息,祁贺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梓涵从后视镜看到她的表情,嘿嘿两声,“大小姐,是姑爷打来的吧?你们可真是有默契。你刚拿电话呢,他就打过来了。” 聂合欢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专心开你的车。” 梓涵吐了吐舌头,启动车子。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聂合欢这才接了电话,“喂?” “那个威利是来挖我的墙角的?” 097 合欢坑人 虽然知道他迟早会知道这件事情,但聂合欢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刚出来,他就得到了消息。 下意识的朝后看一眼,聂合欢无语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威利见面的?是不是陈思锐告的状?”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悦,祁贺毫不犹豫的出卖自己的手下,安抚道,“这可是他主动告诉我的,不是我让人跟踪你监视你。要是你还生气,就把他打一顿吧,我不介意的。” 俗话说,死道友不死贫道,为了他的终身幸福,自己属下牺牲一点,也不要紧的。 聂合欢被他气笑了,连带着那一点怨气也都消失了,“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当然不是。”祁贺想也不想的否认,“我想你了。” 一听这话,她就知道对方又要开始不正经,赶紧打住他的话,“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挂电话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异地的原因,这人说起那肉麻的话是信手拈来,经常把她说得面红耳赤。 大概是荷尔蒙分泌太过旺盛了。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那个威利是来做什么的。”说是不在乎,祁贺这个小心眼还是暗搓搓的记着的,“我记得当初他跟你还传出了一段绯闻。” 她都结婚了,他还不死心!哼,等他回去,要让他连她的面都见不着。 “我们勉强算是朋友而已,你别多想。”隔着电话她都能闻到那浓郁的醋味,不知怎么的,心就软了几分,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你要是不放心,那就赶紧从京城回来吧。” 这话一说出来,不只是祁贺,就连聂合欢都愣住了。 静默一会儿,祁贺狂喜,“你……” “嘟——” 聂合欢惊慌失措的挂断了电话。 脸颊烫烫的,有种要烧起来的冲动。她手心泛着汗水,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闭上眼睛,她调整了好一会儿,才若无其事的睁开眼睛,没看笑得贼兮兮的梓涵,直接关机。 她似乎说错了话。 扶额。 她真的不该挂电话的,这样会显得很心虚。而且要命的是,她还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一步错步步错。 恨恨的盯了手机半晌,她随手丢进包里,重新闭上眼睛。 算了,事已至此,她再多想也没用。就算他要找自己问话,也得等到明天。 然而她这回还真的打错了算盘。 梓涵的手机响了。 看着上面的来电,梓涵犹豫了一下,偷摸着看了看聂合欢,轻咳两声,“姑爷?” “梓涵,让你家大小姐接电话。”祁贺语气平淡,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梓涵莫名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有种风雨欲来的错觉,“她要是不肯接的话,你就说我要把她方才说的话放到网上去。” 梓涵开的是免提,不用她转告,聂合欢就听了个一清二楚。 抢过手机,聂合欢磨牙,恶狠狠道,“你要是敢那样做,我就让你一辈子打光棍!” 电话那头,祁贺似乎没能忍住笑,隐约能听到点笑声。 聂合欢的脸色更黑了。 “我还要在京城待一段时间,这边出了点事情。”祁贺终于是肯正经的说话了,语气难得的温柔,“危险的事情你让陈思锐去做就好。还有……” 他顿了顿,“等我。” 聂合欢的心瞬间又软了,只觉得心涨涨的,怨气消失不见,只剩下某些她不敢细想的情绪,“……嗯。” 再度挂了电话,聂合欢勾唇。 梓涵知道她心情好,也跟着傻乐起来,“大小姐,我就说姑爷心里是有你的吧?” 聂合欢敛了笑容,假意斥道,“好好开你的车。” 知道她是害羞了,梓涵也不再调侃她,眉开眼笑的开着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谈恋爱的人是她呢。 聂合欢靠着后座,闭上眼睛,却没有丝毫睡意,原先的疲惫也不见了,只剩下压都压不住的喜悦。 看来,她是该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了。 回到聂家,聂合欢上楼,先是去看桑巧芙,知道她在学校过得很开心,还交到了几个好朋友,这才放下心来,“小芙,你要是有事记得和我说,不要憋在心里,知道吗?” 桑巧芙点着头乖巧道,“欢姐姐,我知道了。” 点了下她的鼻子,聂合欢刚想回房,桑巧芙忽然拉住她问道,“欢姐姐,你什么时候会有小baby呀?” “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我的朋友们家里都有几个弟弟妹妹,我也想有个弟弟或者妹妹。”桑巧芙双眼放光,仿佛已经看到一个可爱的小baby在向自己招手,“香香的,软软的。” 抱起来手感一定很好。 聂合欢哭笑不得。 她很认真的想了想,道,“欢姐姐现在还没有要孩子的打算……不过你要是真想有个弟弟妹妹,可以和言叔叔说呀。” 看着她的笑容,桑巧芙只觉得她饱含深意。可惜此刻的她,并没有办法明白。 她想了许久,才艰难道,“可是,欢姐姐,我不想,不想让言叔叔跟别的女人生孩子。” 聂合欢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也不生气,不惊讶,继续耐心的问道,“为什么呢?” “我……”桑巧芙抬头,本来很顺口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我……我也不知道。” 换做是以前,她可以很开心的等着他的孩子到来。可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是不想让他有孩子。 “这样的我,是不是很自私,很可怕?”桑巧芙脸上满是自我厌恶的情绪,“欢姐姐,我是不是生病了?” 感觉到了她的挣扎和难受,聂合欢轻轻抱住了她,安慰道,“你现在不懂是很正常的,再过几年,你就知道这是为什么了。小芙,别多想,你一点儿都不可怕。” 她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解释,只能等她慢慢自己意识到。 两人说了许久的话,桑巧芙这才轻松了一点。 走出房门,看到梓涵站在门口,有些欲言又止。聂合欢点了点她的头,“有什么话就直接说,这样吞吞吐吐的,还真的不像你。” 她以前可从不会这样。 “方才我似乎看到陆景同从肖欣琴的书房走出来。”梓涵想了想,又肯定道,“没错,就是他!”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聂合欢耸肩,“他要是不来拜访,我还觉得奇怪呢。放心吧,不管他们使出什么手段,你家大小姐我都有办法应付。” 见她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样,梓涵略微放了心。 真要出了事,她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护住大小姐。 第二天傍晚。 聂合欢准时出现在天和会所,进了自己专用的包厢。半个小时后,汪鹏带着自己的亲信悄悄的进了会所。 “汪市长,请坐。” 他进来的时候,聂合欢刚好泡好了茶,把一杯茶递到他面前。 汪鹏道了谢,捧着茶盏嗅了一口,只觉得香味扑鼻而来。心一动,他抿了一口,口中充斥着茶的清香味。 “好茶。” 聂合欢笑着也喝了一点,才慢慢道,“祁贺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而且还是我不知道的新品种,汪市长要是喜欢,待会儿带一点回去吧。” 知道是祁贺弄来的,汪鹏惊了惊,然后受宠若惊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以祁贺的身份,他弄来的茶当然不可能是凡品。 说完这话,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而是细细品味这美味的茶水。 半盏茶过后。 “聂小姐,想必你也清楚我约你见面的目的,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汪鹏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她的反应,看她没什么惊讶,知道她早就猜到自己来的目的,慢吞吞道,“我听说,聂小姐和MS公司的威利先生很熟悉。” 他昨天派人去打听过了,得知她在娱乐圈的时候就和威利认识,而且威利还曾当众追求过她,只不过被她拒绝了而已。 聂合欢不奇怪他会查到这个事情,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我和威利先生的确是朋友,不过我们两人也都是商人。商人重利,这点汪市长应当也清楚。” 汪鹏不由得凝神,笑呵呵的,“我自然是清楚的。” 她这是在提醒自己,她和威利虽然是朋友,但是两人也都是商人,而且还为着不同的公司做事。自己在提出要求之前,必须认清楚这一点,别强人所难。 之前汪鹏还觉得聂合欢年轻,加上有祁贺撑腰,难免会有点狂妄,可现在,对方却用事实狠狠的打了他的脸。 她能被聂家前任家主选中,又得祁贺喜爱,靠的果然不是那一张脸。 这个世界上,有权有势的人很多。但是拥有这么好的资源,依旧能做到不骄不躁,不恃宠而骄的人却很难得。 她是个要做大事的人啊。 收起了自己所有的轻视之心,汪鹏的态度比之前的要认真许多,“这点我当然是清楚的。聂小姐,我并没有打算为难你,只是希望你能卖我个面子,让我和威利先生见个面。” 威利可不是谁想见都能见到的。 如果是一般的外资企业商,知道一市之长要见他们,他们自然也不会怠慢。但是MS公司不一样,它的背景太过强大,想和他们合作的人或者是国家多不胜数,地位比他高的大有人在。 据说当初曾有个国家的高层动用权利想见威利,结果被他拒绝了不说,连带着MS公司旗下的产业全部退出那个国家,导致那个国家那一年的经济下跌了好几个百分点。 当然,MS在Z国的影响力没有那么夸张,但是能引得他们投资的话,绝对会是件好事。 “巧了,昨天我刚和威利先生见过面,而且我还引荐了我一个朋友。”聂合欢一脸的“你提晚了”的表情,歉意道,“这才没过多久,我又提出这样的要求,真的是有点不好意思呢。” 汪鹏呕了一口血。 以威利对她的感情,她想促成两人见面,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引MS入驻我们青阳市,这对我们市来说,可是一件大好事。”汪鹏耐心的劝说,“聂小姐,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如何?” 聂合欢心中冷笑,摇头,“汪市长,这事我真的很难办。” 汪鹏一窒,想了想,低声道,“聂小姐,想必你也知道我要往上调的事情。到那时候,我的人情也算是值点钱了吧?” 没有错过他眼底的不悦,以及隐隐升起的得意,聂合欢捧着茶杯,慢慢抿了抿,“汪市长,既然你主动提及这事,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没错,我的确是知道你要升职的事情,可是,调令还没下。” 听完她的话,汪鹏额头,慢慢沁出了细细的汗水。 他隐约猜出她要说的是什么了。 “只要正式的文件没下来,这事就还有变化的可能。我凭什么要因为这个,去跟威利要个人情?说句得罪的话,汪市长,威利的人情可比你的贵得多了。再者,只要祁贺在,我要你的人情又有什么用呢?” 聂氏肯定是要扩大规模走向国际,到那时候,威利对自己的帮助,远比汪鹏要大得多。更何况,最后他能不能顺利的晋升还不好说呢! 官场如战场,变化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就如陆家,以前他们可谓是风光无限,堪比现在的楚家。可现在呢?他们成了权门最末尾的家族不说,还欠下一大笔债务。只要她愿意,随时都能把陆家置于死地。 也许换做是别人,肯定会忙不迭的点头,答应汪鹏的条件。但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当然,哪怕没有祁贺,她也不需要为了汪鹏的人情而去要求威利。 聂家是豪门不假,比不得楚、傅等几家也是不争的事实。但是,权门也无法轻易的灭掉她。 今时不同往日,经济是国家的命脉所在。作为南方三大豪门之首的聂家,一旦倾塌,造成的影响不可估计。上面的人又不是傻子,他们可以接受聂家慢慢被蚕食或者是慢慢分化,却不能承受它瞬间崩溃,所以他们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而且就算他真的能高升,到那时候他翻脸不认人,她能怎么办? “聂小姐,你……” “就算不提这些事情,汪市长,你可别忘记了,MS公司最大的产业就是首饰品。引MS入住青阳市,就意味着MS首饰公司要抢占我市的首饰市场的份额,这对我们聂氏的如意首饰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市场就这么大,让MS首饰公司这头狼进来,如意的市场份额必定减少。这种不利己的事情,她为什么要去做?就因为他一个不值钱的人情吗? 她是商人,不可能在明知道这是亏本的生意的情况下还要去做,除非是为了还他人人情,或者以长远的目光来看这样的投资是有益的。 “聂小姐,这对本市来说是大好事。聂家家大业大,根本不在乎这一点市场份额。再者说,这事要是成了,对你们聂家来说也是好事一件,至少你赚到了名声,不是吗?” 闻言,聂合欢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 “汪市长,你真的太着急了,以至于开始胡言乱语。”聂合欢放下杯子,讥诮的看着他,“名声对我来说有用吗?而且,我缺这一点名望吗?汪市长,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聂氏每年捐给公益的钱最少都有一个亿!每次做公益活动需要企业牵头的时候,都是我们聂家在做。这些事,政府都不记得了?” 聂氏集团赚了很多钱是不假,但他们可不是什么无德企业。相反的,聂氏每年捐出来的钱,比市政府资助的还要多! 汪鹏被她说得一脸尴尬,见她怒了,他只能压下自己内心的不悦,赔笑道,“聂小姐,你们聂氏集团所做的事情,我们政府自然是不会忘记的。我们现在只是就事论事,还请你不要……” “我也是就事论事,没打算无理取闹。”聂合欢打断他的话,冷冷一笑,“汪市长,我自愿做的事情,自然是不会有半点怨言。但是,如果谁想不依不饶的道德绑架我,要求我去做一些让我不开心的事情,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聂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可千万别生气。”汪鹏这个人还是很识时务的,知道什么样的情况下自己该放低姿态,“这事吧,我也只是这么一说,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呢嘛。” 商量? 听他的语气,她可不觉得他是在和自己商量。 “汪市长,我说的很清楚了。抱歉,这事我做不到。” 虽然心里已经做好了被她拒绝的准备,但是当她把这话说出口的时候,汪鹏还是忍不住生了气。 他在位多年,不说功劳,也算是有苦劳。这些年,他一直勤勤恳恳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没贪过什么大钱。可是在青阳市的几个家族眼里,他这个市长根本就不算什么。 没有人把他当回事。 他好歹也是一市之长,不说把他看得太重,最起码也该给他一点尊重!但这些人是怎么做的? 想到这里,汪鹏语气不善道,“聂小姐,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这个市长了。我知道你身后有祁贺撑腰,但我汪鹏也不是吃素的。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没有一点手段吧?” 他在政界混了这多年,怎么可能没有人脉? 聂合欢还是那不卑不亢的模样,“既然如此,汪市长让你身后的人帮忙联络威利先生不就行了吗,找我这个无名小卒做什么呢?” 汪鹏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要真有这么能耐,哪儿还用找上门来。 见自己说了半天都没能占到半点便宜,反倒是被她牵着鼻子走,生了一肚子的气。汪鹏深呼吸几口气,快速冷静下来,“聂小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替我牵线搭桥?” 如果对方一早就想好了要拒绝自己,那么肯定不会跟自己说这么多废话。她还能坐在这里不走,肯定是有别的目的。 “汪市长,你总算是注意到这点了。” 汪鹏一臊。 她这话是在讥笑自己还是只是陈述事实? 这回他没有贸然开口,而是等聂合欢继续说下去。 聂合欢只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话,“我听说,城南有块地正准备开发。” 汪鹏也是只老狐狸,自然瞬间就领悟了她的意思,低头思索着,没有出声。聂合欢也不着急,颇有闲情逸致的喝着茶,看得汪鹏又是一惊。 她这表现和手段,即便是在官场闯荡多年的他也心惊不已。更让人不安的是,她现在才二十多岁,还有很长的成长时间和空间。再给她一些时间,她会成长得比今日还要可怕。 不久的将来,她会是一个最可怕的对手。 想了很久,汪鹏才道,“我不能直接把那块地批给你。” 被调查出来,自己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前途就此完蛋。 聂合欢没有任何意外,笑着解释道,“汪市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让你直接把地给我,那我岂不是成了贿赂官员了?到时候真调查起来,我们聂氏也会受到影响。” “那你……” “我只是希望,在同等的条件下,政府那边能优先考虑我们聂氏。” 城南现在正在开发中,不出几年必定会成为一个繁华的城区。而那块即将开发的地处于城南的中心,交通便利,不管在那里建上什么,都会狠狠赚上一笔。 也因此,得到消息的秦、王以及众多有实力的企业都已经蠢蠢欲动,势必要把那块地拿下。 听到她的解释,汪鹏松了口气。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么他答应下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那聂小姐没有其他的条件和要求了吧?”汪鹏还是有点不放心,“我得问清楚了,才好做决定。” 聂合欢并不介意,“就只有这一个条件。” “好,我答应了。”汪鹏总算是露出了一点笑意,“希望聂小姐不会让我失望。” “自然。” 和她谈拢了,汪鹏也不再多逗留,假意有事情要处理,跟着自己的亲信又从后门悄悄摸摸的走了。 梓涵在聂合欢的示意下坐到了她的对面,不客气的品尝着她泡的茶,“大小姐,要是他和威利先生谈不拢,会不会把责任怪到你头上来,然后在我们的投标上动手脚?” 她问的问题,聂合欢自然考虑到了,不然的话她也不会贸然答应下来。 “我还在娱乐圈的时候,威利就曾告诉我,他之所以会来青阳市,就是为了进行实地考察,确认MS公司是否要入驻青阳市。”聂合欢笑得贼兮兮的,“这次他又亲自前来,我猜除了看我是一个原因之外,还有就是要和当地政府商谈进驻的事宜。” 当然,为了保密,这点他并没有告诉相关人员。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他应当是打算鉴赏会结束之后再联系。 梓涵听得目瞪口呆,“大……大小姐,你,你猜的?” 刚才大小姐可是淡定无比,胸有成竹的模样,别说汪鹏了,就连她这个跟在她多年的人都认为她是知道内情的,威利把什么事情都告诉了她。 “你还真以为威利什么事情都会和我说?”聂合欢白了她一眼,“我和他都是商人,而且很快又会多一个身份——竞争者。他再喜欢我,也不会把他们公司的计划告诉我。” 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泄露出去的,身为亚洲地区总裁的威利比所有人都清楚。 “那汪市长,岂不是被坑了?” 威利本来就打算投资,大小姐根本就不需要欠他人情。反观汪市长,不但在大小姐这里吃了瘪,还平白无故的答应了一件事情。 她们赚到了。 “哼,要是他不这么着急,我也赚不到好处。”聂合欢冷哼一声,难得有耐心的解释道,“他要是肯再等上几天,就不需要来和我见面了。可他实在是太心急,一见其他家族的人都在给威利打电话,希望能和他见上一面,他就没办法冷静下来。为了抢夺这笔功绩,他自然是愿意割点肉的。” 这也是为什么自己一提出来,他没有多想的就答应的原因。 汪鹏心中也很清楚,若是被别人抢了先,那么他晋升的机会就很有可能落到别人头上。为了不让高升的美梦泡汤,他当然是要做出点牺牲。 反正,以后他得到的回报会更多。 也因此,在知道自己和威利有交情后,他立即忙不迭的让人联系自己,要求和自己见面。 当然,她也使了个心眼。 故意把和他见面的时间放到了威利之后,就是为了给他传递一个讯息,告诉他自己和威利的关系的确很好,让他在没有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做出比较大的让步的心理准备。而方才和他见面的时候,她故意不提及自己的要求,先是拒绝了他的请求,激怒他,就是为了让他方寸大乱。 当然,这其中也有看他不顺眼的缘故。 她又不是慈善家,凭什么要损害自己的利益去帮他? 当他满怀失望之后,她才提出自己的要求,是因为她清楚,当一个人失望甚至有点绝望的时候,会为了那一丁点希望而让步,甚至甘愿做出巨大的牺牲。 果然,事情如她所想的,进展得很顺利。 梓涵听得头都大了。 没有想到,看似无关联的事情,事后回想起来,竟然有着这么大的联系,简直就是环环相扣。 “大小姐,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跟姑爷一样,都那么奸诈。 “如果方才他能早点冷静下来,肯定会发现其中的不对劲之处。”聂合欢脸上没有什么骄傲的情绪,对她来说这事很平常,“可惜他被我激怒了,我的表现又超出了他的预想,又怒又惊的情况下,他分寸大乱。看似冷静,其实他心里不安得很。” 梓涵差点鼓起掌来。 大小姐这么厉害,那些人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如聂合欢所说的,在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汪鹏很快就回味出了其中的不对劲之处,气得血压上升,差点气出病来。只是他的话已经放出去了,现在反悔,指不定聂合欢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个亏,他只能吃下去。 == 不久,陆景同和聂和玉即将订婚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青阳市。得知这个消息的众人,都有点懵。 先不说之前聂和玉没什么存在感,陆景同和她之间好像没什么来往才对,两人这是怎么勾搭上的,而且还要动作迅速的订婚。 众人都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如果说陆景同此举没有深意,打死他们都不信! 按着陆家现在的情况,聂家二房的人应当看不上他们才对,更何况陆景同的前任未婚妻还是聂合欢。也不知道陆家是怎么劝说他们的,竟然让他们点头答应下来。 这消息一出来,和聂合欢准备合作的几家都打来电话,纷纷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少,我还以为你比其他人都要通透,不会问我这些事。”聂合欢拿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远方,“难道对方的一点动静,就能让楚家不安了?在决定和我合作之前,难道你们都没有想到对方会来这一招吗?” 楚绍钧被她说得满脸通红,气得当场跳脚,“聂小姐,你这是在嘲讽我吗?” 坐在他旁边的楚高朗看了他一眼,在心中叹了口气,示意他把手机递给自己,“聂小姐,真的是不好意思,我儿性子有点冲动,说了点不好的话,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知道对方能对自己一个晚辈这么客气,是看在祁贺的面子上,聂合欢没有要刺激楚高朗的打算,“楚先生,楚少这性子,以后怕是要吃亏。” 楚高朗清楚这一点,没有反驳,说回原先的话题,“在合作之初,我自然是想到了二房的人会和陆家合作,但我无法确定的是,聂小姐是否有把握对付他们?” 要是被他们得手,聂家的大权到了二房的人手上,聂合欢可就不值得他合作了。 “楚先生,我曾经说过,就算没有你们,我也有办法对付他们。这话,我可不是说着玩的。”聂合欢收回自己的目光,颇有深意道,“楚先生若是诚心和我合作,就请把心放到肚子里。” 知道她有把握,楚高朗就放心了,“聂小姐,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 嗤笑一声,聂合欢说了句不方便透露就挂断了电话。 这老狐狸想的倒是美。 自己把计划全都告诉他,指不定他转身就能告诉他人。毕竟他知道了二房和陆家的把柄,就不需要自己这个合作伙伴了。 另外一边,身为当事人之一的聂和玉也是有点懵。 她压根就没有想到,陆景同办事效率会这么高,只是拜访了一次肖欣琴,就能说动对方,答应了他们两人的婚事。 虽然很高兴自己能够和他订婚,但她心中总觉得有点不安。 难道有什么事是她所不知道的吗? 还没等她打电话给陆景同问个清楚,聂和羽就门也不敲的推门进来,一脸的兴师问罪,“二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连我这个妹妹都瞒着,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之前见聂和玉和陆景同在一起,她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前几天听到他们两人要订婚的消息的时候,她却觉得有种自己被背叛了的感觉。 她总觉得,这个二姐已经不像自己认知中的那么简单了。不然的话,她怎么会偷偷摸摸的跟着陆景同交往,甚至还隐瞒过她?要不是她自己发现了,还不知道她要瞒到什么时候。 而且,眼下她就要订婚了。 从小到大,她都是过得这么的顺风顺水,现在更是要嫁得如意郎君,从此过上美满的生活。反观自己,碰到的都是倒霉的事情。 她就是嫉妒了。 明明都是姐妹,可是只有自己过得惨,她不甘心。 知道她生气,聂和玉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七妹,这事传出来的时候,我也很吃惊。不只是陆大哥,就连奶奶他们都没有和我说过。” 聂和羽仔细打量着她,知道她不是在撒谎,心中的气消了一些,“二姐,这就说明陆大哥很重视你啊,不然的话,他怎么会在你们没交往多久就跟家里人坦白,还迫不及待的要跟你订婚?” 听着她酸溜溜的话,聂和玉苦笑两声,“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聂和羽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嫉妒什么的都抛到了脑后,满脑子只剩下八卦,“二姐,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你和陆大哥……难道不是真心相爱的?” 聂和玉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好在她及时克制住了,“七妹,你这话我可就不赞同了。如果陆大哥对我不是真心的,根本不需要冒着被我们家里人赶出去的风险来恳求他们同意。” “这事谁说得准呢!”见她满脸幸福的模样,聂和羽忍不住反驳几句,“不然的话,这么大的事情他为什么不和你商量?二姐,不是我这个做妹妹的说不吉利的话,这事啊,你还是得好好的琢磨琢磨。” 她可都是为了她好。 聂和玉不自在的笑了笑,“我相信陆大哥,他是不会骗我的。” 聂和羽讨了个没趣,心情有点不爽,唰的站起来,“二姐,那你就安心的等着你和陆大哥的订婚宴吧,我先去看我哥了。” 她指的,是受伤多日的聂和辰。 “好。” 换做是平常,聂和玉肯定会陪她一起去,但现在她的心思都在自己的订婚宴上,哪儿有什么兴致去看聂和辰。 聂和羽气呼呼的出了门。 哼。 将来她一定会找个和陆景同旗鼓相当的男朋友,气死她。 打发走了聂和羽,聂和玉立即掏出手机,给陆景同打电话。可接电话的人不是他,而是陆宛儿。 “和玉姐,你和我哥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们可真不够意思,连我都瞒着。” 一个是她亲哥,一个是她闺蜜,两人在一起了却没告诉她,而是瞒着她,真是太过分了。 知道她是来兴师问罪的,聂和玉赶紧安抚道,“宛儿,我知道这事是我不对,我道歉。我也没有想到事情发展会这么快,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我要和陆大哥订婚了。” 她说得情真意切,陆宛儿心中的气淡了些,“真的?” “自然是真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和羽。”聂和玉苦笑两声,“宛儿,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和陆大哥在一起之后,我本来是打算告诉你的,可是最近你的电话都打不通……” 陆宛儿这才想起来自己把手机关机了。 上次和楼山白在KTV大吵一架之后,她越想越气,那天之后没有再联络他。本来她是想冷落对方几天,让他着急,以后都不敢再跟别的女人来往和暧昧。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他硬是一个电话都没有! 气得她当天就关了机。 心虚之下,陆宛儿也就不再计较,“最近有个人总是骚扰我,我心烦就关了机。” “原来是这样。”聂和玉似乎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是出了什么事呢。” 这话说得陆宛儿更加心虚,不自在的咳嗽两声,她还想说点什么,看到陆景同走进来,赶紧把手机递给她,“和玉姐找你的。” 陆景同有些不高兴,“谁让你擅自接我电话的?” 无缘无故被他吼,陆宛儿也不开心了,“和玉姐是我朋友,将来又是我嫂子,我接她的电话怎么了?哥,你未免太不讲理了点!” 真是的,有了女人就把她这个妹妹推到一边了? “我不想和你吵,以后没有经过我同意,不要随便碰我的东西!”陆景同眼神冰冷,“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陆宛儿气得跺了跺脚。 要不是知道他的女朋友是聂和玉,她肯定会因为这个而拆散两人。 她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出。 陆景同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些疲惫的坐在床边,“和玉?不好意思,方才我在书房和我爸谈话,没有带手机。” ------题外话------ 接下来要准备坑二房和陆家的人了,嘻嘻 098 不要被她骗了! “没关系,你们谈事要紧。”聂和玉很善解人意,并没有因为这个和他争吵,“陆大哥,我有点事情想问你,你时候有空和我见一面?” 电话里说不清楚,这些话她要当面问他。 陆景同很满意她的态度,语气更加柔和,“最近我有点事情要忙,也不确定什么时候有空。不过要见我的人是你的话,我再忙也必须要抽出时间。这样吧晚上我去聂家接你,我们一起吃晚饭,如何?” “好。” 聂和玉的心就像是泡在蜜糖罐里似的,甜得不行。 看来是她想多了,陆大哥还是在乎她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宠她。 在她的期待之下,晚上陆景同遵守承诺,按时开车到聂家门前等聂和玉。后者接到他的电话,慌忙收拾了东西,匆匆下楼。 看着自己女儿那急不可耐的模样,张岚摇摇头,有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正好易荷见了,忍不住讥讽道,“大嫂,看样子你家和玉是迫不急待的嫁出去了呀。瞧她那心急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嫁不出去了呢。” 她可还记得上次张岚讽刺自己的事情。 “四弟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岚沉下脸,“和玉好歹也是你侄女,你这样说她,是不是有点不妥?” 易荷冷哼两声,“你少在我面前假模假样的,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是怎么说我的?哼,要不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我早就跟你撕破脸皮了。” 张岚气得脸色发青。 知道易荷是个破皮性子,没有半点豪门的礼仪教养,但她还真的没有想到对方真的敢这样和自己说话,“四弟妹,我们可是一家人,你说这话未免太伤人了点!” 真不知道当初母亲是怎么同意她进门的。 “行了吧,外人不知道,我们还不清楚吗?”不过是为了彼此的利益才会抱团,不然他们几兄弟早就撕起来了,“大嫂,我这也是好心提醒你。陆景同可是聂合欢不要的男人,你家和玉这么巴巴的去捡回来,人家还指不定怎么笑话我们二房呢!” 陆家现在哪儿还有以前的风光?真不知道她们图的什么,竟然要和陆家联姻。 张岚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也介意这事。不过,她向来不肯在易荷面前输阵,嘴硬道,“四弟妹,你还是先管好你家的和辰再说吧,他给我们惹出的麻烦还少吗?”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我家和辰怎么了?他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好,你身为他的伯母,不关心他也就算了,还要在这里嘲笑他!” “五十步笑百步,你嘲笑我家和玉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还是她的四婶?” “你们吵够了没有?!”聂骏望走过来,怒不可遏的瞪着两人,“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在房间里都能听到你们的吵闹声,都是当妈的人了,也不怕被人看了笑话!” 张岚还好,没什么反应,易荷却是不服气的反驳,“大哥,要不是大嫂跟我过不去,我能和她吵起来吗?” 见她恶人先告状,原本不想再吵下去的张岚顿时火了,“易荷,你说话可要凭良心,要不是你先说我们家和玉不好,我能跟你在这里争起来吗?我还没说你呢,你倒是先污蔑起我来了,你真是……” 没脸没皮。 易荷也被气得不轻。 眼见着两人又要吵起来,聂骏望赶紧吼一声,让两人都闭嘴,“你们再吵下去,就全都给我待房间里反省,等到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就连易荷都不敢再吭声了。 聂骏望可是肖欣琴最疼爱也是最器重的儿子,要是他在她面前说了什么,她们两人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见她们终于肯安静下来,聂骏望这才哼哼两声,转身进了书房。 留在原地的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各自移开视线,谁也不理谁的离开。 拐角。 聂骏才和聂和墨并肩站着,面色都很不好。 在这个家里,真正遭受到无视的人是他们!大房和二房不和,聂合欢不把自己当回事,这点很正常。但同是亲儿子,肖欣琴却是把所有的关注点都放在了老大和老四身上,对于他这个儿子,她从来没有抱有过期望。 他是可有可无的那一个。 每每想到这里,聂骏才都觉得胸腔燃烧着一股火。 “爸,你不是要去书房吗?”聂和墨没有聂骏才想得多,没过一会儿就把方才看到的都忘记了,对着他道,“要是去晚了,奶奶又要念叨你了。” 况且,他还着急出去见自己的小情人呢。 聂骏才冷哼几声,不在乎道,“说就说吧,反正她也没在乎过我。” 聂和墨见他又要开始抱怨,赶紧说道,“爸,我还有点事情要做,我先走了。” “给我回来!”聂骏才可不会就这样放过他,“你是什么德行我这个做父亲的能不知道?怎么,陪我说说话都不愿意了,是吧?你也跟那些人一样,嫌弃你爸我没用,是不是?” 见他生气,聂和墨赶紧摇头,“当然不是。我是真的有事要忙,不过爸你要是有急事的话,我当然会优先处理你的事情。” 瞪了他几眼,聂骏才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聂和墨立即跟了上去,“你说,我们忽然和陆家合作,甚至大哥还答应了和玉和陆景同的事情,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陆景同上门拜访的时候,他并不在场,因此并不知道那天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爸,你要真想知道,去问问大伯或者四叔他们不就好了吗?”聂和墨哪儿会想这些,哭丧着一张脸,“你问我,我也没办法给你答案啊。” 自己有几斤几两,他不是很清楚吗? “你真是一点用都没有!”说到这个,聂骏才没由来的生起了闷气,“你看看人家和源、和亮,哪个不比你有出息?原本我还指望着你能懂点事,在你奶奶和大伯等人面前露一手,替我这个做父亲的争点光,现在看来,是我想到多了。” 我这不是跟你学的吗? 当然,这话聂和墨没有说出口。 “爸,我也想替你做点事情,可我不是没有机会吗?”聂和墨眼珠子一转,凑过去替他顺气,“不说聂合欢收走了我们所有的权利,当初她没回来的时候,你们也一样不允许我们接触聂氏的公司。我再有心也是没地方使啊,对不对?” 这点倒是说到了聂骏才的心坎上。 当初他们是觉得这几个孩子还小,让他们进聂氏的话,很有可能会搞砸。何况,当初聂家也不是他们做主。聂骏坤和楚凝一直提防着他们二房的人,怎么可能答应他们这个条件。 现在看来,倒是当初他们失算了。 如果早早就锻炼他们,说不定现在和墨也会像聂合欢一样厉害。甚至,比她还要有远谋。 “过几天我和你外婆家的人说说,让他们给你安排一个职位。”聂骏才拍拍聂和墨的肩膀,“到时候你要给我收心,好好去上班,别给我丢脸!” 没有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聂和墨一张脸垮了下来,“爸,我不想去上班。” 上班可是件累人的事情。要天天准点报道不说,还忙成狗。到那个时候,他哪儿还能有时间出去泡妞喝酒?他现在的状态就挺好的,每天有吃有喝,出去也不缺人奉承。 聂骏才气得狠狠拍了下他的肩膀,“不成器的东西!” 他还以为自己的儿子是想通了,不然也不会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亏得自己还要厚着脸皮给他安排工作。 “都怪你妈去世得早,我也没多管你。”聂骏才颓然坐到床上,“早知道你会变成这样,当初我就不该纵容你到处玩耍。” 大哥和四弟的孩子都比自己的好。 和辰是不争气没错,但是四弟可还有一个和亮。哪像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还是个干不了大事的。 想着绝对不能让他再像自己一样,他又狠下了心,捏着他的胳膊道,“我不管你怎么想的,过几天就给我去上班!” 聂和墨哪儿肯,刚想和他辩驳,聂骏才又咬牙切齿道,“你真的甘心永远都被大哥和四弟他们看不起吗?你真的甘心看着和源和亮他们瓜分聂家吗?你要是不想,就给我努力点!” 聂和墨当然是不想被人看不起的,想到自己最近去哪儿都被人指指点点的恼火事,他思考了一会儿,点头道,“好吧,我听你的。” 见他终于肯做正经事了,聂骏才别提有多高兴了,“好了,我先去书房,你这几天准备一下。” “好。” 等他出了房间,没多久,聂和墨也走了出去,偷偷摸摸的观察了好一会儿,这才蹑手蹑脚的下楼,一溜烟儿跑出去了。 趁着还没被他赶去公司上班,他要好好的享受一番。 进到书房,聂骏望等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聂骏才心一紧,刚想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肖欣琴就收回视线,对着聂骏辉道,“老四,你要管好你的媳妇,别让她到处惹事。” 聂骏才很不是滋味的坐到椅子上。 永远都是这样。 不管自己做什么事,她都漠不关心。唯有她的利益被侵害的时候,她才会把目光放到自己这个儿子身上,才会训斥几句。 也是,谁叫自己是最不成器的那一个呢? 见三人都到齐了,肖欣琴这才开始说重事,“三天之后,和玉就要和陆景同订婚了。这几天你们做事小心些,别被聂合欢抓住把柄,免得她又要闹起来,坏我们的事。” “是。” “老大,你也别想太多了,等到陆家重新崛起,他们会是我们最有力的靠山。”见聂骏望还是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肖欣琴开导道,“到那时候,和玉可就是尊贵的陆夫人了。” 聂骏望何尝不明白这些,他所担忧的是别的事情。只不过他的那些担忧,他不敢说出来而已。 聂骏才在一旁看着,蓦地笑出声来,吊儿郎当道,“母亲,万一陆家的计划不成功,那和玉她岂不是……” 和玉可是他们二房精心培养的女孩,为的就是将来让她结一门好的亲事,从而压过大房的人。 “老三,你又在胡言乱语了!”肖欣琴毫不留情面的训斥道,“没有什么万一!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做出来的决定,不可能会出意外。怎么,你连我这个母亲都不相信?” 聂骏才哪儿敢跟她呛声,心不甘情不愿道,“我这不也是为了大哥好吗?他可是我们二房的希望,要是和玉真的……我们在她身上投资的东西可就收不回来了。” 肖欣琴狠狠的瞪着自己这个二儿子,“哼,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再来说话吧。” “知道了。” 被她一顿训斥,聂骏才再也不敢出声。但是几人说话的时候,他也没有再听,明显已经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 见状,肖欣琴更加生气,只是碍于事情还没谈完,所以也没说他。 等到所有事情都谈完之后,肖欣琴单独留下了聂骏才,好好的数落了他一顿。不只是如此,连带着聂和墨也被批评了,“早就跟你说了再娶个媳妇进门,你偏是不听。你看看和墨,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聂骏才低垂着头,没吭声。 “老三,你是我的亲生儿子,难道我还能害你不成?”肖欣琴胸口不断起伏,可以看出来她是真的动了肝火,“等近期的事情了了,你就给我认真的去找个女人回来,听见没有?” “知道了!” 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耐烦,肖欣琴气得扬起手,“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一个儿子!是不是小的时候我太疼你了,所以你才会变成今天这样!” 疼? 呵,小的时候,她所有的心思都在老大和老爷子身上,哪儿能看到他这个二儿子?好不容易等到她对老爷子死心,她的全部注意力又放到了老四身上。对她来说,自己这个儿子从来就不存在。 “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头一次没有等她开口,聂骏才转身狠狠摔门离去。 肖欣琴坐在沙发上,面色不断变幻。 == 鉴赏会准时举办。 聂合欢挽着沈瑾修的胳膊准备参加,脖子上戴着威利送的项链。 原先她是不肯戴的,只是威利说了,这也算是为他们MS首饰做宣传,她作为合作伙伴,戴他们的项链无可厚非,她才答应下来。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戴着自己专门为她量身打造的项链,威利自然是开心无比。只不过想到她竟然跟别的男人结婚了,他又有点郁闷。不过很快,他的郁闷就一扫而光。 “合欢,今晚的你可真美。” “谢谢威利先生的夸奖。”周围很多人在看着,聂合欢笑容灿烂,说话无可挑剔,“希望今晚的鉴赏会能够完满成功。” “我们两人联手,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沈瑾修看着两人互动,也不觉得尴尬。 不远处,聂和羽拉着聂和玉,看三人聊得开心的模样,恨恨的啐了一口,“二姐,你看看她,都是有夫之妇了还要到处勾三搭四,给自己的老公戴绿帽,真的是太不要脸了!” 聂和玉下意识的看向四周,发现并没有人听到她说的话,这才松了口气,“这里是外面,你还是少说几句吧。” 聂和羽也知道自己说的话要是传出去被聂合欢听到了,自己又要被打,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吞下所有的怒火,“她最好不要让我抓到把柄,不然的话……” “和玉姐,和羽。”明显精心打扮过的陆宛儿走过来,朝着两人打招呼,“方才我还到处找你们呢,没有想到你们在这里。” 见到陆宛儿,聂和玉不自觉就想到了陆景同,脸颊绯红。 两人哪儿能不懂她的心思? 想着两人明天晚上就要订婚了,陆宛儿取笑道,“和玉姐,你放心吧,我的嫂子只能是你,别人是没办法抢走我哥的。” 这话说得聂和玉更加不自在,“宛儿,你就别取笑我了。” 见她是真的害羞了,陆宛儿也就见好就收,“好好好,我不笑话你了。和羽,你陪我去看看那些首饰吧。” 聂和羽被她拉了一下,有点莫名其妙,“宛儿你……” 不过下一瞬,她就理解陆宛儿为什么会这么做了。 陆景同走过来,眼中只倒映着聂和玉一人的身影,“和玉。” 聂和玉身子一僵,感受着周围人那异样的眼光,她也不敢抬头,手不自觉的扯着自己的衣角,“陆大哥。” “走吧,我们到人少的地方再说话。”知道她害羞,陆景同也不点明,牵着她的手自如的走着,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才放开她的手,“没事,以后习惯就好了。” 聂和玉微不可见的点头。 两人在这边聊天,那边,张岚也在和岑莲说话,“陆夫人,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以后可要经常走动才行啊。” 岑莲黑着一张脸,看不出有什么高兴的神色,“聂夫人,这事还没成呢,等和玉嫁进我们家再说吧。不然外人看了,铁定会笑话我们。” 和聂家二房联姻的事情陆凯歌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而是等事情定下来了才和她说。为了这事,他们两人没少吵架。但是陆家是陆凯歌说了算,他定的事情她是没有反驳的余地的。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要娶个没名气又没什么资本的豪门女,岑莲就是一肚子火气。 先不说聂和玉了,就算是聂合欢,她也是瞧不上的。自己的儿子那么优秀,要真想结婚,多的是名门千金上门。而且,他们陆家被聂家害得还不够惨吗?为什么还要跟他们联姻?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 张岚是个人精,哪儿瞧不出来她是不喜欢自己的女儿。不过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好意思跟她吵起来,只能继续说道,“陆夫人就爱开玩笑。他们两人明天就要订婚了,这事不可能有变化。” 岑莲压着自己的怒火,看着张岚那得意的嘴脸,气就不打一处来,“呵,那就等明天过了,聂夫人再来和我说话吧!” 两人不欢而散。 张岚看着岑莲走到别处,和傅、凌等几家权门的夫人说话,她冷哼两声,满脸不屑。 还真以为自己很满意他那个儿子?也不看看他们陆家现在是什么情况。要知道,自己的女儿能跟她儿子联姻,是他儿子亲自上门求来的。自己都还没不乐意呢,她倒先摆起谱来了。 臭不要脸的。 心中狠狠骂了几句,张岚也不再理会岑莲,朝一向和自己交好的几个夫人走去。 两人的动静,周围人自然都看在眼中。 当初他们就觉得两人忽然要联姻很是奇怪,现在看来,这里面是真的有猫腻,不然的话,张岚和岑莲怎么会跟仇人似的,没说几句话就吵了起来?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交换了个了然的眼神。 这一幕,梓涵自然也看见了,走到聂合欢身边,轻声对她说了几句话。后者笑了笑,满不在乎道,“没事,真要吵起来,丢的也是她们的脸。” 梓涵点点头。 沈瑾修饶有趣味的看着她,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打量,“说吧,你是不是又要整人了?” 两人认识也有几年了,虽然相处不多,但他对她还是有所了解的。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又想整人。 聂合欢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就表现得那么明显?” 沈瑾修很肯定的点头。 “好吧,我的确是打算做什么,不过这一切都要看他们给不给我机会。”聂合欢看着不远处的陆景同,在对上对方的视线的时候,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们能安分守己,我也就当没这回事。要是他们想要的更多,那我也只能……” 她拖长了声音,在看到对方走过来时笑得更加欢乐,“只能砍断他们的手脚,让他们没办法作妖。” 沈瑾修打了个抖。 陆景同牵着聂和玉走过来,无视众人奇异的眼神,笑着对聂合欢道,“合欢,以后我们可就是一家人了,希望我们都能忘掉以前发生的所有的不愉快。” “陆先生这话说得奇怪。”聂合欢也笑着,直视对方道,“我们之间有过不愉快吗?” 真要有不愉快,也是他和祁贺的事。 陆景同明白她的意思,“是,是我说错了。” 聂合欢笑而不语。 “哥,你跟这个女人有什么好说的!”陆宛儿见到两人在说话,还以为自己的哥哥又被聂合欢勾了神,赶紧过来打断两人的对话,“她害得我们陆家还不够惨吗?明明毁掉两家约定的人是她,还要恶人先告状的把过错都推到我们身上来。” 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哪里好。 这话说得众人面色微变。 这个陆宛儿也太搞不清楚状况了吧?先不说这里还有很多人,就说他们陆家都要和聂家联姻了,她还要把聂合欢往死里得罪。要知道,聂合欢才是聂家的家主,聂和玉这个妹妹可没什么权力。 陆家要是想拿聂家的钱,不是还得讨好聂合欢?除非……他们已经有了把聂合欢拉下马的办法。 “宛儿,你又开始胡言乱语了。”陆景同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跑出来坏自己事的人又是自己这个妹妹,急忙训斥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闭上你的嘴!” 她就不能有一点眼里劲儿吗? 私底下,她对聂合欢有多不满他都不管,可现在两家要联姻,最起码也要维持表面上的和睦。真要翻脸,也得等到他们事成之后。 “我说的都是实话!” 陆宛儿是一点都不服气。 聂合欢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她马上都要被他们拉下来了,得罪了她又能怎么样?而且他们陆家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她害的,让她说几句会死吗? “看来陆小姐对我有很深的偏见啊。”聂合欢目光对准了她,在众人都以为她会生气的时候,她又笑了,“也不知道是你一个人这样想我呢,还是整个陆家都这样想我?” 没等陆宛儿回答,她又是看向聂和玉,“二妹,我真替你担心。你说你要是嫁进陆家,人家还指不定怎么对付你呢。这婚事,我看不要也罢。你放心,我会给你找个更好的。” “大姐……” “和玉姐和你可是不一样的!”陆宛儿立即跳脚,“她知书达理,温柔可人,哪像你,蛇蝎心肠!” “陆宛儿,你说够了没有。”陆景同压着怒火,朝走过来的岑莲示意,“还不赶紧给我去好好的反思一下。” “哥……” 陆宛儿还想说点什么,岑莲赶忙拉住她,“别说了,这事被你爸知道了,肯定又要骂你一顿。” 提到自己的父亲,陆宛儿立即缩了缩脖子,眼中全是敬畏。 “不好意思,我妹妹她可能是有点误会,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陆景同很爽快的道歉,仿佛两人之间真的没有什么龃龉,“合欢,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大姐,我跟宛儿是朋友,我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她可能是被人挑拨了,所以才会这样对你。”聂和玉也一唱一和的的道歉,“她平时是不会这样的。” 瞧着两人都还没订婚呢,就开始共同进退,聂合欢笑得更加诡异,“二妹,看来你是真的迫不及待的想嫁了,这都还没订婚呢,就先帮夫家的人说话。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嘛,我还是能理解的。” 聂和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大姐,我知道你跟陆大哥以前是……但既然你已经结婚了,就没有必要……不管你怎么想,我和陆大哥是真心喜欢彼此的。我们各自寻找到幸福,这样不好吗?” 她话里没有怪聂合欢的意思,但是脸上全都是委屈。 围观的人的视线立即在聂合欢和陆景同之间来回打量。 这话说得是有点道理。 难道聂合欢其实是喜欢陆景同的,或者是她的占有欲太强烈,即便自己结婚,也不想看到陆景同娶别的女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的确是有点过分。 “二妹,我是你姐姐,自然是希望看见你幸福的。不过也正是因为我是长姐,所以不得不劝你一句。” 聂和玉看着她。 “如果是好的东西,谁愿意丢掉不要呢,你说对不对?” 周围人立即把目光投向陆景同。 这话说得可真是让人忍不住多想。 如果陆景同真的很好的话,聂合欢没有道理放弃他。一定是他做了什么让聂合欢不喜,所以才会放弃和他的婚约。 话题扯到自己身上来,陆景同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他面色如常,只不过在看向聂合欢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也许有可能是因为看到了更好的,所以才会放弃的呢?” 众人立刻想到了祁贺。 不管是相貌还是出身,祁贺都比陆景同要好。如果换做是他们,自然愿意为了前者放弃后者。 啧……看来两人解除婚约的事情,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聂合欢坦然的对上他的视线。 “哎哟,这边怎么这么热闹?”正当气氛变得古怪的时候,威利走过来,笑呵呵的看着围观的人群,“是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吗?我可不可以也来参与?” 众人面色古怪。 这人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清楚? 因为有他打岔,几人也没继续说下去。聂合欢重新挽着沈瑾修的胳膊,在众人的目光下,笑意盈盈的和威利走了。 聂和玉站在原地,对上陆景同那关切的眼神,微微摇头表示自己没事,“陆大哥,你别担心我,我就早习惯了。” 话刚说完,她就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还没走远的人听到她这话,又忍不住开始多想。 看来这聂家事情很多啊。 也是,聂家大房和二房本就有矛盾,聂合欢和聂和玉不如她们所表现出来的那么亲密也不奇怪。 瞧见众人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聂和玉微微咬唇,眸光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到另外一边,威利才停下脚步,对着聂合欢道,“他就是你以前口中那个所谓的未婚夫?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对于他的直白,聂合欢给予了很高的赞赏,“我也觉得不怎么样,所以我把他甩了。” 一听到这个,威利就止不住懊悔。 如果当初他再坚持久一点,也许现在抱得美人归的人就是自己了。 看着聂合欢和威利相谈甚欢的模样,众人满脸欣羡。 MS公司实力有多强,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想到,聂合欢跟威利的关系竟然这么好,好到他没有多少犹豫的就选了聂氏旗下的如意首饰店作为合作伙伴。 这样想着,众人又忍不住看了两人几眼。 “哎,等等,聂合欢脖子上的那条项链,是不是MS的绝款?”有个人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那条项链的与众不同之处,“等等,好像还是威利先生亲自设计的,我没看错吧?” 威利设计的项链会有他自己很明显的设计风格,而且MS的首饰都有他们的标志,只要是懂得这一点,很快就能判断出来。 众人闻讯看过去,发现那人说的没有错,她脖子上的那条项链,的确是威利先生设计的MS的绝款,全世界只有一条,没人会和她相同。 聂合欢也未免太好命了点吧? 要知道,威利设计出来的首饰,一个手指头都数得出来,并且能得到,都是和他关系特别好的人。上一个有这样的荣幸的人,据说是F国皇室的某一个新王妃。 男人们还好,顶多就是称赞两句,但是女人们的心情可就复杂了。 MS公司的首饰她们不是买不起,但是独款……她们还真的没有。眼下,聂合欢不但拥有一条,还是出自威利之手,她们不嫉妒才怪。 怎么好事都让她给摊上了。 聂和羽听着众人的交谈声,咬牙切齿的盯着聂合欢。 她是MS首饰的狂热粉丝,他们一出新款,只要自己能买得起的,她都想办法弄来。她可以拍着胸脯保证,整个青阳市都没有人比她拥有更多的MS首饰。可眼下,聂合欢只拥有一条,就彻底把自己比了下去。 摩挲着自己手上的MS戒指,聂和羽恨恨的摘了下来,主动走过去,无视聂合欢,对着威利道,“威利先生,很高兴认识你,我是聂和羽,是你们公司的忠实粉丝。” 被人打断谈话,威利有些不耐烦,“这位小姐,你没看到我们正在谈话吗?” MS有那么客户,如果每个人都来找自己谈话,自己岂不是要累死了?而且,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女人是聂家二房的人,和合欢不对付。 和合欢是对手的人,他没有必要和对方交好。 聂和羽在威利这里碰了壁,脸色有几分难看。尤其是聂合欢就站在一边,把他们的对话都听了去。想到自己竟然在她面前丢了脸,聂和羽就气得牙痒痒,“威利先生,很抱歉,我只是一时激动……” 听着她这话,威利只想笑。 这真的是豪门出来的千金? 半点豪门教养都没有,真不知道她父母是怎么教她的。 “不好意思,聂小姐,如果你想了解我们公司的首饰的话,我可以让专业的讲解员来给你介绍。”说着,他朝不远处的一个带着耳机的男人招招手,“来,你带这位小姐到处看看。” 四周都是鉴赏品,而这些戴着耳机的男人的职责就是为在场的嘉宾介绍和讲解首饰的设计灵感和特点。 聂和羽根本不是想要鉴赏什么首饰,她站在原地没动,仰头看着威利,“威利先生,你可千万不要被这个女人骗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威利静静看着她,“聂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聂合欢也在看着她,笑容不变,但是聂和羽却莫名的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小妹,你今天出门的时候,是不是忘记把脑子带出来了?” 这话逗得威利一笑。 合欢这话说得可真是形象。眼前这个女人的表现,可不就像是出门忘记带脑子了么? 听到笑声,聂和羽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原先对聂合欢的恐惧又涌了上来。她忍着腿软的冲动,继续说道,“我又没说错。你都已经结婚了,还要到处勾引男人,你不觉得很无耻吗?威利先生,你可千万不要被她骗了。” 一定是她对威利先生说了什么,才会从他手上骗到那条项链。不然的话,威利是不可能会对她这样好的。 同样都是聂家千金,凭什么她可以戴那项链,自己却没有?这根本就不公平。 聂合欢是真的无语了。 这聂和羽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什么东西?能在这样的场合里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究竟是有多蠢? 而且……她是不是忘记自己之前对她的教训了? “聂小姐,还请你慎言。合欢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得很。”威利收起笑,正经道,“当众污蔑自己的长姐,给她泼脏水……恕我直言,聂小姐,比起合欢来,你差得远了。” “噗。” 周围看过来的人都忍不住笑出声。 他们心中的想法和威利的差不多,但是一般人为了避免尴尬和碍于聂家,都不会直接说出来,就算要说也是委婉提醒。这个威利倒是直白,一点面子都不给。 聂和羽一脸羞愤,差点就无地自容的找个洞钻进去。可是她到底不甘心,想着自己冒这么大的风险过来和他说话,他却一心维护那个女人,心中很不是滋味,“威利先生,我可是你们公司的忠实拥护者,你就是这样对待你们公司的顾客的吗?” “我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威利的Z国话很好,若不是口音上有点差别,人家还真的以为他是个地道的Z国人,“而且,我们MS的客户可不只聂小姐你一人,合欢同样是我们的顾客。” 聂和羽还想辩解几句,威利又是补充道,“何况,合欢可不是普通的顾客,她是我们MS全球五个最重视的VIP卡贵宾之一!” 099 订婚宴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哗然。 MS在全球有五个最重视的贵宾,这点他们是知道的,但他们想不到的是,聂合欢竟然会是其中之一! 这也太扯了点吧? 虽然聂家是南方三大豪门之一,但是放眼全球,聂家根本算不了什么,比他们还要厉害的存在也不是没有。聂合欢是凭的什么,竟然能得到MS如此重视? 众人心中是一百个不相信,可是他们也都清楚,威利根本没有骗他们的必要。也就是说,这件事情是真的。 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聂和羽,她猛地摇头,面容扭曲失声尖叫,“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你在撒谎!聂合欢算什么东西,她凭什么能当上你们公司的贵宾?” 这话一出,众人看聂和羽的眼神就变了。 聂合欢是她的长姐,她们是一家人。她不给聂合欢面子也就算了,还要到处污蔑她,甚至当众给她难堪。不管是哪个家族,都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私底下撕破脸皮没关系,当众给人难看,丢光家族的脸,让人看笑话,这就是大问题。更何况,现在的聂和羽就像是个疯子,哪儿还有半点豪门千金的矜持和端庄? 况且,说这话的人是威利。威利在MS有着很高的话语权,不说他们了,就连政府那边都不想得罪他。聂和羽可倒好,竟然当众质疑他的话。万一他生气了,以后把他们青阳市列入黑名单,他们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不远处,聂和玉也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赶忙走过来,拉着聂和羽,“小妹,你冷静点。” 自己也是聂家的人,她丢人,自己也会跟着被人指指点点。 “二妹,你把人带回去吧,省得留在这里丢人现眼。”聂合欢看也不看聂和羽,对着聂和玉道,“回去告诉四叔,过几天我会让祖宅的人来一趟,把小妹带过去好好的调教。” 聂和玉心一颤,愕然抬头,“大姐,这……” 这个惩罚未免太重了点。 听到这话,聂和羽也清醒了几分,后怕的抓住聂和玉,“我不,我不要去祖宅,我不要去!” 她会死的! 叹了口气,聂合欢对着众人笑笑,然后对着梓涵示意。后者心领神会,上前几步,强行拽住聂和羽,把她往外拖。 “大姐,小妹只是魔障了才会说那些话,你放过她吧!” 瞧着她们两人姐妹情深的模样,聂合欢微微一笑,“二妹这意思,是在说我趁机报复小妹?” 聂和玉当然不敢承认自己是这个意思,温声解释道,“大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们好,但是明天是我的喜事,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小妹这一回?” 张岚也走了过来,扯着自己的女儿低声道,“你管和羽做什么?她又不是你的亲姐妹!” “妈!” “等下聂合欢生起气来连你也不放过,我可怎么办?”张岚压低了声音,把她往旁边拉,“和羽的事情,四弟和四弟妹自然会处理,不需要你来当这个出头鸟。” 聂和羽那个丫头从小就是个没规矩的,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吃错了什么药,谁都不疼就疼她。 聂合欢眼神一扫,围观的人群立即若无其事的散开,再也不敢看聂家的笑话。不过,他们心里怎么想的,就没人知道了。 “你这个妹妹心术不正,小心她在背后对付你。”威利看人很毒辣,只一眼就看穿聂和羽的心思,“她要真把你当成家人,就不会当众给你难看,甚至到处说你坏话了。” “她是二房的人,看我不顺眼是正常的。”聂合欢并不当回事,不过还是很感谢威利为自己着想,“不好意思,让你看了个笑话。是我这个姐姐的没做好,让她没带脑子就出门了。” 威利哈哈大笑。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威利这才朝着其他人走去,跟他们打招呼。 沈瑾修不见了人影,梓涵把聂和羽丢出去之后就回来了,看着聂合欢正坐在休息区里休息,走过去对着她道,“大小姐,我已经把人丢出去了。” “嗯。” 聂合欢捧着酒杯,慢条斯理的喝着。 今天倒是个适合喝酒的日子。 然而她还没能清净多久,曹青妙就走了过来,热切的和聂合欢打招呼,看向她的时候,双眼都放着光,仿佛看到了移动的取款机,“合欢姐,你在这里呢。” 聂合欢好笑的看着她,没说话。 “哎,方才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和羽可真是不像话,你可是聂家的家主,又是她的姐姐,她怎么能那样和你说话呢?”曹青妙亲昵的靠着她,“你说她是不是鬼迷心窍了?” “可能吧。” 见她不欲多谈,曹青妙无趣的打住了这个话题,羡慕的看着她脖子上的项链,伸手就想去拿,“合欢姐,这项链可真是好看,能不能让我摸一摸?” 聂合欢往旁边让了让,“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别人碰我这里。” 闻言,曹青妙撇了撇嘴,在心里骂了声小气,面上笑容却愈发的灿烂,“合欢姐,你真的是MS的贵宾吗?” “嗯。” “那你是不是每年都可以拿到他们最新出的首饰?”曹青妙满脸好奇,眼中一丝贪婪一闪而过,“我也很喜欢这个公司的首饰,以后我去买东西的时候,报你的名字,是不是可以打折啊?” 反正她跟威利先生的关系很好,自己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啊。 梓涵一看曹青妙那样子就有气,眼珠子转了转,插话道,“何止啊,他们公司每年都会派专人乘坐专机,亲自把首饰送到我们大小姐手上呢。这样的待遇,外面的人可是无法享受到的。” 气死她,让她老惦记大小姐的东西。 曹青妙果然如梓涵所想的那样,面色都变了。她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妒忌,摇着聂合欢的胳膊,“合欢姐,我真的好好奇,你手里的首饰都长什么样。改天,我能不能去聂家找你看看呢?” 说不定自己还可以顺手拿一些好的东西呢。 聂合欢哪儿不清楚她的打算,“那些东西我都让人收起来了,不方便拿出来。你要是真想看,倒是可以去看看MS的官网,他们公司的定制款,都有记录在上面。” “看那些有什么好看的。”曹青妙不以为然,“合欢姐,你不会那么小气的吧?” 还以为她跟楚凝还有二房的那些人不一样,现在看来,本质上也没什么区别,之前的大方都是装出来的吧? 聂合欢似笑非笑,却不是对她,而是对刚走过来的曹严。 曹严心一个咯噔,赶紧训斥自己的孙女,“没大没小的,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还不赶紧跟聂小姐道歉?” 曹青妙自然是不情愿,可碍于曹严的威严,她只能小声的道了歉,但是还不肯走,目光紧紧盯着聂合欢脖子上的项链,“合欢姐,方才我和你说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嘛!” “什么事?”聂合欢好笑的看着她,“方才你说的太多了,我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虽然觉得她是在装蒜,但曹青妙还是再说一遍,“就是让他们给我打折的事情啊!那些首饰都太贵了,我可买不起。要不……合欢姐,反正你首饰那么多,你就送我几件吧。” 梓涵不客气的笑出声。 这人脸皮比起聂和羽来都要厚上几公分。 见过向人要东西的,没见过要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曹严就站在旁边,听着她的话,脸皮再厚,也忍不住红了。 臊的。 “我的那些东西都有我自己的专属Logo,不好送人。” “那……” “好了,你还不快给我闭嘴。”曹严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训斥道,“我和聂小姐还有话要说,你先去找你的朋友聊天吧。” 当初能把自己这个孙女介绍给聂合欢,是觉得她懂事,年龄和聂合欢又相仿,两人肯定会有共同话题。可谁能想到她眼皮子这么浅薄,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 看来当初自己真的做错了,只希望现在还没晚,一切都还能挽回。 曹青妙只能不甘心的离开了。 自己这个爷爷生起气来也很可怕,不想被禁足或者是减少零花钱的话,她只能乖乖听话。 “聂小姐,真是让你见笑了,回去我会好好说说她,不会再有下次。”曹严真诚的道歉,倒是让聂合欢高看了他几分,“要是你还生气,你要打要骂,我们曹家都不会有半点怨言。” 聂合欢本来就没有多做计较,“曹先生多虑了,我聂合欢不是那样小气的人。” 曹严这才抹了把虚汗,重新挤出个笑容。 因为这里不是谈事的好地方,曹严和她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离开了。 梓涵冷眼看着他,小声抱怨道,“大小姐,这曹家的人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本分了?” 知道她是为了曹青妙的事情生气,聂合欢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算了,就当是看场小丑表演呗。曹青妙不值得一提,她还翻不出什么花样来。就算她有心,曹严也不让她那么做的。” 就目前而言,他们曹家还不敢得罪她。 梓涵哼哼两声,“我就是看不惯那个女人。小小年纪脸皮就那么厚,真是让人眼界大开。你是没看到,刚才她还一边走一边抱怨,怪你没有把首饰送给她呢。” 每次见着大小姐,她都想从她们手上捞到点好处,真是让人不齿。 “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表面上跟你和和气气,装得柔弱善良,背地里却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的人。” 她似乎是话里有话,梓涵一怔,“大小姐,你是指……” “嘘,这事我们心里有数就好。” 梓涵下意识看向周围,明白了她的意思。 == 第二天晚上七点,陆景同和聂和玉的订婚宴在君悦酒店举行。 好在只是订婚,不是结婚,不然,婚礼这么匆忙而简陋,肯定会让人笑话。 虽然陆家现在已经没落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很多人还是愿意给陆家面子,参加两人的订婚宴。而聂家这边,除了自家人之外,还请了很多商界的大佬和精英。 当然,这里面大部分人,都是冲着聂合欢来的。 昨天的鉴赏会,现在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没有参加,但是他们没在场,不代表他们家里没人在。 聂合欢又是让他们吃了一惊。 当初威利入住朗庭酒店的时候,他们就猜测他和聂家,或者是聂合欢有关系。再后来,他们又得知MS选择了聂氏旗下的如意首饰做合作伙伴,共同举办鉴赏会。到这个时候,他们几乎就可以肯定,两人的确是有交情。 而昨天发生的一切,则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真是没有想到聂合欢的本事这么大,连MS公司的威利都和她交好。看来,当初她能重新回到聂家,靠的不只是运气,也不单单是因为祁贺在背后给她撑腰。 她还是有着一定的本事的。 想到这里,众人立即收起了自己之前的轻视之心,用着更加客气和谨慎的态度和她交谈。 肖欣琴母子在不远处看着,个个黑着脸。 聂合欢倒是耍得好手段,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今天是她的见面会,而不是他们二房的人的订婚宴呢! “我过去和几个熟人说说话。”肖欣琴看了一眼刚进门的几人,对着自己身后的三个儿子道,“你们去招呼其他的客人。记住,绝对不能让聂合欢搅了我们的局。” 如果可以,她当然不希望聂合欢在场。但是没办法,她是聂家的家主,要是她不在场的话,这个订婚宴只会是个笑话。 她丢不起这个人。 聂骏望等人赶紧应下来。 等她走后,聂骏才看了一眼聂骏辉,阴阳怪气道,“四弟,你可要看好你自己的女儿,千万别让她再闹出事来。昨天的事情我可听说了,据说好多人都看见了,现在都在议论我们二房的人呢。” 知道他是在说聂和羽,聂骏辉面色难看,不冷不热道,“三哥,你还是好好管管你自己的儿子吧。免得等下他喝醉了,当场调戏了什么不该惹的人,那可就不好了。” “你!” “好了,你们要吵架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聂骏望看了两人一眼,威严道,“母亲可是说了,今天不许出篓子。等下闯出祸来,你们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这话说得两人都不敢再吭声。 聂骏才甩了甩手,朝二楼休息室走去。 “老四,你这几天是怎么了?”满眼失望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聂骏望沉声道,“老三沉不住气,我不奇怪。但是你……你素来沉稳,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易躁易怒?” 聂骏辉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很是不对,烦躁的捏了捏眉心,“还不是因为易荷和那个逆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们母子的,这辈子全用来还债了。” 易荷每天都在自己跟前闹,他能不心烦吗?这段日子他可都没能睡个安稳觉,加上又要操心对付聂合欢的事情,他能静下来就怪了。 聂骏望理解的拍拍他的肩膀,“不管怎么样,先熬过这段时间再说。我们谋划了那么久,不能功亏一篑。” 他连自己的女儿都搭上了,可不能失败。 “知道了,大哥。” 两兄弟在这边推心置腹的说话,易荷和张岚却在针锋相对。好在她们现在待的地方是酒店的二楼,已经被他们包了下来做给客人休息用的休息室,没什么人走动。 “你们家和羽出了事情,你来找我们家和玉算账,是不是过分了?”张岚看着易荷,觉得她很不可理喻,“亏得昨天我们和玉还替和羽说话呢!” 她就知道易荷母女是个白眼狼。 易荷可不相信,“和玉是她姐姐,这不是她应该做的吗?我告诉你,要是我们家和羽出了事情,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自己三个孩子,一个被赶出聂家,一个没了下落。真要出了什么事情,她哪儿能承受得起。 张岚骂了声神经病,不管易荷那难看的脸色,直接去看自己的女儿去了。 今天是她的订婚宴,说什么都不能闹出事来。 易荷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的背影,狠狠的吐了口口水,转身进了间休息室。她刚进门,一道黑影就蹿了过来,狠狠的把她抱住,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来回抚摸。 “等下还有事呢,要是被人看出端倪来,你我都不用活了!” 男人满不在乎的跟她*,声音含糊,“怕什么,反正今天我们不是主角,不会有人看出什么来的。宝贝,你嘴上说不要,可是身体的反应却很诚实嘛!说,他是不是没办法满足你?” “说什么呢!” …… 休息室内气氛火热,不远处的一间房间里,聂和玉有些不安的坐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什么都没办法静下心来。正好张岚走进来,看到她一副坐不住的样子,好奇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该不会是到了这个时候才想反悔吧? 聂和玉摇摇头,不想说出来,免得她大惊小怪。 “没事,今天只是订婚而已,你不用那么紧张。”张岚以为她是太过紧张才会这样,笑着安慰道,“只是个仪式而已,很快就会完事。” “嗯。” 聂和玉心不在焉的应着。 “对了,我好像没有看到景同,也不知道他到了没有。”张岚冷哼几声,“我去问问陆家的人,看看他们是怎么回事。” 聂和玉哪儿能让她去。 她是什么脾气,她清楚得很。别看她端着贵妇人的姿态,真要吵起来,那张嘴也不输易荷。要是等下吵起来,自己和陆大哥的婚事……不行,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好不容易得到,她是不会让人毁掉的,不管那人是谁。 “妈,你别去了,万一人家认为我们家是迫不及待的嫁女儿,肯定会看轻我们的。” “他们敢!”这里没外人,张岚也就不压抑自己,“要不是陆景同亲自上门来求我们同意这门婚事,加上你又……你以为我们会同意?也不看看他们陆家现在是什么情况,还真以为他们还是以前的那个陆家啊!” 就算是,他们也别忘记了,陆家能有今日的风光,靠的都是他们聂家。要是没有聂家借出去的那笔钱,陆家早就被其他家族啃食得连渣都不剩了。 “妈,你别生气了。” 说到这个。张岚就来气,“我怎么能不生气?我好好的女儿,嫁进他们陆家都是他们的福气。可你是没看到岑莲那态度,活像是我们家倒贴他们似的,真是气死我了。” 想了想,张岚握住了聂和玉的手,死死的盯着她,“和玉,你可要记住,你是我的女儿,不是他们陆家的。岑莲要是欺负了你,你就告诉我,看我不跟他们算账去!” 自己这个女儿从小就懂事,她怎么可能不疼? 聂和玉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放心吧,陆大哥对很好,他不会欺负我的。” “哼,他是不会,但是他那个势利的妈可就不一定了。”张岚不屑的冷哼,“好在现在还真是订婚,不是真的结婚,还有缓冲的时间。要是之后他们陆家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 知道她说这么多都是为了自己好,聂和玉感动的抱住她,“妈,你放心,我会过得很幸福的。” 她一定会幸福的。 此刻,陆家人也在谈话中。 “景同呢?今天可是他的订婚宴!”陆凯歌看了看时间,气得面色发青,“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要是让聂家二房的人知道了,这门亲事我看是不成了!” 如此一来,他们之前所有的准备和谋划,岂不是的泡了汤? 岑莲却是心中一喜。 她本来就反对这门亲事,自然是乐意见到这样的结果,“黄了就黄了呗,咱家景同条件那么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非得娶他们聂家的女儿呢?” 陆凯歌不想跟她解释,反正说了她也不一定能听进去,“赶紧打电话找他,不然等下聂家的人问起来,我不好交代。” 陆家能不能再崛起,就看今日的了。 陆宛儿拉着岑莲,不满道,“妈,和玉姐和聂合欢不一样,你为什么要反对呢?反正我很喜欢和玉姐,我就要她做我的嫂子,其他的女人我可不会认!” 见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站在自己这边,岑莲恨恨的瞪了她一眼,“真不知道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能让你替她这么说话。你可别忘了,她跟聂合欢都是姓聂,她们身上可都流着聂家的血,能有什么不同的。” 哼,聂家简直就是他们陆家的克星。 “妈,和玉姐是姓聂不错,可她们大房和二房的关系又不亲密。她和聂合欢是姐妹不错,可是她们两人并没有多少交流。真的,你要是能撇下偏见,认真的和和玉姐交流,你会喜欢上她的。” 岑莲不以为意,“我和她有什么好说的。” 陆凯歌听着两人的对话,没由来的心烦,“别说了,还是赶紧联系下景同,问他现在到底在哪儿!”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不出现。 陆宛儿吐了吐舌头,出门去给陆景同打电话。 看着岑莲还在摆脸色,陆凯歌冷哼一声,警告道,“待会儿你要是敢这样对待聂家的人,就别再进我陆家的门。” “老头子你……” 他们结婚几十年,他还不曾对自己说过这样的重话。今天他是怎么了,莫名的说这些。 “我不是在开玩笑!”见她不服气,陆凯歌又是继续说道,“我是认真的,你要是不信就试试看。” 岑莲哪里敢试,立即闭上了自己的嘴,只不过心里对聂家人,尤其是聂和玉的成见更加深了。 还没进门呢,她就获得了除自己之外的全家人的维护,等她进门,这个家还有她的地位吗?到那时候,不只是景同,就连自己的女儿和丈夫,都会站在她那边维护她。 一想到这个,岑莲心里就没办法平静下来。 门外,陆宛儿还在打电话。可是一连打了好几个,陆景同都没有接。 “怎么回事?”陆宛儿自言自语着,心也开始不安起来。 该不会真的发生什么事了吧?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陆景同总算是接了电话。只不过他的语气很不对劲,似乎有点慌乱。 陆宛儿心一紧,以为他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赶紧问道,“哥,你现在在哪儿呢?等下仪式就要开始了,你要是不出现的话,和玉姐……”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下去。” 下去? 难道他就在君悦酒店? 陆宛儿还想问点什么,陆景同却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陆景同匆匆来到了路家人所在的休息室。 陆凯歌松了口气,责怪道,“怎么回事?这个订婚宴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怎么关键时刻还给我掉链子?好在聂家没让人来问,不然我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 “好了,别说了,这不是没发生什么事吗?”岑莲最看不得陆凯歌数落自己的宝贝儿子,当下插话进来,“你就少说两句吧。” 陆凯歌气得背过身去。 “慈母多败儿!” 岑莲也不在意,看着陆景同脸色有几分苍白,衣服又比较凌乱,上前替他整理,“景同,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不我找个医生来替你看一下。” 陆景同阻止了她的动作,“妈,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岑莲悻悻的收回手。 儿大了不由娘。 收拾一番之后,陆家人总算是勉强赶上了时间。 陆宛儿跟着陆景同以及聂和玉到了宴会厅,刚想和他们两人说几句话,就听到人群里一阵惊讶声。她讶异的望过去,就看到自己心心念念多日的男人出现在自己眼前。 不是幻觉? 她无意识的揉揉眼睛,发现真都没有看错。心下一喜,她刚想迈步,就听到陆凯歌疑惑的问道,“他怎么来了?” 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对方是黑帮的人,尽管现在宗义帮很少有动作,但是所有人都清楚,他们还没有彻底摆脱那个身份。要是有心人故意针对他们陆家,肯定会从这里下手。 不过,对方不请自来,是不是说明了他们宗义帮愿意给他们陆家面子?这要是传出去,其他家族的人也不敢随便动他们了吧? 想到这里,陆凯歌在心中衡量了下利弊,朝着陆景同示意,然后自己带着岑莲迎了上去,“楼先生。” 楼山白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颔首,“我不请自来,陆先生不会生气吧?” “怎么会。”陆凯歌笑呵呵的看着他,感受到众人的视线,不慌不忙道,“楼先生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楼先生,这边请。”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楼白山跟着他到了贵宾席。 陆宛儿站在原地,察觉到楼山白压根就没看自己一眼,心中的喜悦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恨恨的抓着自己的胳膊,想着他来这里的用意。 难道不是来看自己的? 聂和玉望了过来,看见她那难看的脸色,眼神关切,“宛儿你没事吧?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陆宛儿摇头,表示自己并没大碍,“和玉姐,你和我哥去迎宾吧,我没事的。今天是你们的大喜日子,不能因为我扫了兴。” 说到大喜日子的时候,陆景同眼神有些古怪,不过他很快就掩饰过去,对着和玉道,“宛儿说的没有错,今天是高兴的日子,我们应该开心才是。走吧,我带你去见几个朋友。” 聂和玉面容绯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化妆的缘故,还是她害羞了。有些羞涩的挽着陆景同的胳膊,两人朝着几个年轻人走过去。 陆宛儿松了口气,转身想朝自己父亲那边走去,但是走了几步,她又犹豫了。 这样会不会显得自己太过主动了?那天做错事的人明明是他,为什么要她先低头? 她纠结了好久,直到有人提示仪式快开始了,她才走过去,在岑莲旁边坐下来。 他们坐的地方都是家属,楼山白不好待着,在陆凯歌的带领下走到了聂合欢所在的那一桌,“楼先生,你坐这里吧。” 楼山白身份尊贵,自然是有资格和聂合欢坐到一起的。 朝着陆凯歌示意,楼山白自如的坐下来,看着聂合欢,微微一笑,“聂小姐,好久不见。” 这话一出,跟他们同桌的人都看了过来。 聂合欢对上他的视线,没有丝毫闪躲,“楼先生,好久不见。” 其余人交换了视线。 难道她和楼山白也有交情? 想着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还真的要好好考虑一下站队的问题了。 聂合欢可真是有能耐,就连楼山白这样的人物都喊她一声聂小姐。要知道,楼山白在黑道叱咤四方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在玩泥巴的小女孩呢。 两人打过招呼就没了下文,让得准备看好戏的众人都有些失望,心中想着是不是他们想多了,对方其实没什么联系,只不过是互相知道对方,出于礼貌才打招呼的。 另外一桌,秦、王两家的人看得很不是滋味。 怎么什么好处都被聂合欢一个人占了去。 还没等他们有所动作,台上,司仪开始主持,说起了一番好话。过一会儿,陆凯歌上前讲话。 聂合欢听得有些无聊,干脆拿出手机玩起来。 她右手边坐着是楚绍钧,见到她这样,有些无语,“聂小姐,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妥?” “楚少,你要是也想玩就玩,我不会告状的。”聂合欢看着他口袋里不停的震动的手机,玩味一笑,“好像有人在找你,还挺着急。” 楚绍钧神情尴尬,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自己的新欢打来的电话,有些恼怒的挂断。 这个女人可真是不懂事。 对面。 凌睿看着聂合欢和楚绍钧谈笑风生的模样,眼眸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聂合欢自然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不过她并没有理会,而是破天荒的和楚绍钧交谈起来。不过两人说的不是什么正经事,而是一些桃色绯闻。 在别人的婚礼上说这些,有些不妥。但是两人压根就没有理会别人,越说越笑得欢。 凌睿终于是看不下去了,轻咳两声,“两位,你们在聊什么呢?能不能也跟我们说说?” 原本和她相谈甚欢的那个人应当是他才对。可眼下,别说交谈了,两人照面,连个招呼都不打。 被人打断,楚绍钧脸上有着几丝不悦,碍于对方是凌睿,没有发火,不过语气不算得好,“凌少,你要是无聊的话,也可以找个人跟你聊天。我们聊的事情,不适合你听。” 听他这阴阳怪气的话,凌睿更加不爽,“楚少,你们说的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有什么不能听的呢?” 众人不是傻子,很快就敏锐的察觉到几人之间气氛的不对劲。 楼山白自顾自的喝着茶,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聂合欢也是一样的做派,好似事不关己。 楚绍钧冷笑两声,刚欲说话,台上的陆凯歌正好讲完话,聂和玉挽着陆景同的胳膊上台,众人纷纷鼓掌,整个宴会厅立刻喧闹起来。 聂合欢放下茶杯。 一直在盯着她的动作的肖欣琴等人心咯噔几下。 终于要来了? 他们盯了她一个晚上,为的就是现在。 要是她敢闹事,他门就敢当着众人的面和她彻底撕破脸皮,让众人看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却不想,聂合欢只不过是空出手拿纸巾擦擦嘴而已。 肖欣琴收回视线,不知道该高兴呢还是该失望。 要是聂合欢真的不分场合闹起来,他们就有借口对付她。这样一来,即便事后祖宅的人问起话来,他们也不怕。毕竟是她做错事在先,他们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正当利益而已。 没有想到,她竟然这般狡猾。 “难道她真的不打算做什么?”聂骏望皱眉,看向聂骏辉,“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聂骏辉也有同感。 和玉和景同订婚,就等于是二房和陆家联盟了。作为他们的死对头,聂合欢不应该这么冷静。 事出反常必有妖,或许,她现在没有动静,是为了麻痹他们。等到他们放松下来,再给他们致命一击。 “不管怎么样,今晚我们都小心点,在婚宴没结束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肖欣琴赞同聂骏辉的这句话,“酒店方面你们打点好了没有?要让他们帮忙盯着监控,有什么不对劲的一定要及时通知我们。要是出了事情,他们也跑不了那个责任。” 这就是他们为什么宁可多花钱选择君悦酒店,而不选聂氏旗下的朗庭酒店的原因。 他们安插在酒店的人都被聂合欢清除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些小喽啰,无关紧要。万一聂合欢在那里设下陷阱,出了事他们只能把那个苦果往肚子里吞。 但是君悦不一样。 虽然不知道君悦的大老板是谁,但最起码的,这里可以保证聂合欢没有办法乱来。 台上,陆景同和聂和玉宣誓完毕,又交换了订婚戒指,仪式算是完成了。 在场的宾客都很给面子的鼓掌。 聂合欢重新捧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喝着。 肖欣琴等人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不动手? 他们不怕她动手,就怕不知道她要什么时候动手,让他们一整个晚上都是提心吊胆的,别提有多煎熬。 “他们似乎很怕你。”坐她左手边的沈瑾修若无其事的夹菜,期间还不忘跟她开玩笑,“要不,你就满足他们的愿望,闹出点事情来算了。” 聂合欢翻了个白眼。 另一边,楚绍钧也听到了沈瑾修的话,顿时凝眸,悄悄摸摸的凑过来,面带杀气,“真要动手?这事你应该早点跟我们说,等下需要我们配合你吗?” 还没等她回答,楚绍钧又蹙眉道,“配合你是可以,不过不能把我们楚家牵扯进去。” 聂合欢:“……” 100 聂小姐,你很聪明 他们到底是从哪儿看出来她要动手了? 见她不说话,楚绍钧以为她是不满,虽然有些不高兴,但碍于方才两人谈得很愉快,他也就没有表现出来,难得委婉道,“在这个时候动手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 今天可是陆景同和聂和玉的好日子。要是她在这个时候乱来,难保别人不会乱想,觉得她就是想独占陆景同,所以才故意闹事。 他虽然冲动,头脑也简单了一些,但是并不是傻子。 “楚少。”聂合欢忽然出声道,“你真是可爱。” 这回轮到楚绍钧无语了。 他说的可都是认真的,她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本来他还以为她是与众不同的,现在看来,和那些只会争风吃醋的女人也没什么区别。 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这样的行为是会被人不耻的。再者,要是被祁贺知道了……这后果,他可不敢想。 他们楚家还指望着祁贺记着他们的人情呢,可不能让聂合欢乱来。 “聂小姐,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就算你对陆景同还有点意思,但是他已经是别人的男人了,你可别忘记你还有祁少……”楚绍钧情真意切的劝说着,“还有,你难道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吗?” 陆景同可是他们的敌人。 闻言,聂合欢笑得更加欢乐。 楚绍钧欲哭无泪。 他的话有那么好笑吗? “楚少,你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聂合欢敛了笑,拍着他的肩膀,语气有些古怪,“不过是两个和我没多大关系的人而已,我犯不着为了他们而搭上自己。” 他们两人根本不值得自己动太多心思。 楚绍钧狐疑的看着她,还是有些怀疑。 聂合欢也不在意,继续喝自己的茶。 等到聂和玉换好了更加方便行动的衣服,两人又跟着陆凯歌等人到处走动,算是借着这个机会拓展下人脉。聂合欢坐得很前面,两人很快就走到她这一桌。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望了过来。 聂合欢的前任未婚夫陆景同现在成了她堂妹聂和玉的未婚夫,这关系……啧啧。 本以为三人多少有点尴尬,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复杂。没有想到当事人压根就没有当成一回事,脸上都挂着得体的笑容,仿佛已经忘记了之前所有的不愉快。 “楼先生,非常感谢你能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陆景同和聂和羽捧着酒杯,对楼山白感激道,“这一杯是我们敬你的。” 楼山白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抱歉,我最近胃不好,医生叮嘱不能喝酒。我就以茶代酒,祝福你们。” 他能给面子,两人已经非常开心了,怎么会放在心上? 又和其他人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本以为陆景同等人会很识趣的离开,没有想到他竟然主动朝聂合欢敬起酒来,“合欢,现在我们也算是半个家人了,希望以后能好好相处。另外,感谢你把这么好的妹妹让给我,能娶到那么好的她,我真是三生有幸。” 原先肖欣琴等人还怕他会说出什么不当的话来,听到他这话,总算是松了口气。 聂和玉的紧张也一下子消失了,只剩下满满的幸福。 众人在心里哇偶一声,目光灼灼的盯着聂合欢。 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陆景同那番话,乍听之下并没什么不妥的地方。但是仔细想想,他好像是在向她宣战和挑衅。 两人以前可是有婚约在身,可没有想到聂合欢突然跟祁贺结婚,还压了陆景同一头,害得陆家沦落到这个境地。但现在,他依旧是和聂家的人联姻了,只不过女方从聂合欢变成了聂和玉而已。 最重要的是,他说他三生有幸。 这是不是说,聂合欢的离开,是他的幸运呢? 聂合欢还是那淡定从容的模样,甚至在听完他的话之后还煞有介事的点头,“陆先生,我二妹是个好姑娘,你可要好好珍惜她。” 这样就完了? 听了她的话,众人都有些失望。 还以为可以看到他们针锋相对,或者是打起来的样子呢。 陆景同只觉得自己一个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心里满是憋屈!原本他以为自己说这些话,聂合欢就算不跟自己翻脸,至少也该表现出她的恼怒才对。可现在,她什么表情都没有,就好像根本不在乎。 这样明显的对比之下,自己就好像是只努力在她面前刷存在感的小丑,可笑至极! 人家压根不把他当回事! 碰了一鼻子灰的陆景同灰溜溜的想带着一群人离开,陆宛儿却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冷笑道,“我哥当然会好好珍惜和玉姐,毕竟她是个难得的好姑娘。不像某些人,明明都嫁人了,还要到处勾搭男人,给自己的老公戴绿帽。” 这样的话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众人不用猜都能想到她说的是谁。 聂合欢好笑的看着她,“陆小姐,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拐着弯的是想骂谁呢?” 陆宛儿很想说骂的就是她,可是在这之前,她父亲一再叮嘱,绝对不惹怒聂合欢,她忍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话,“自然是骂那些不要脸的女人。” “哦,原来不是骂我啊。”聂合欢恍然大悟,“也是,我一没抢陆小姐的男人,二没被陆小姐抢男人,我们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 她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瞥了陆宛儿一眼,“陆小姐下次可要说清楚了,不然我会以为陆小姐是在骂自己,会很为难的。” “咳。” 正在旁若无人的吃着菜的沈瑾修咳嗽一声,差点被自己噎到了。 虽然众人没有如沈瑾修那样笑出声,但是陆宛儿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们嘲弄的视线,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聂合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女人简直是太过分了。 先是无缘无故的毁掉婚约,再是在祁贺耳边说他们陆家的坏话,把他们陆家害成这样。现在,她还要在自己哥哥的婚礼上给自己难堪,怎么就有她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呢? 下意识的看向楼山白,发现对方并没有看自己,陆宛儿气极,刚欲说话,陆凯歌忽然插话进来,“聂小姐真是说笑了,宛儿还小,目前还没谈过男朋友呢。” 还小? 聂合欢有点想笑。 她也就比自己小几个月而已吧? “那还真是可惜了。陆小姐条件这么好,竟然交不到男朋友。”聂合欢一副“替你可惜”的样子,忽然对楼山白道,“楼先生,你认识的人多,要不要给陆小姐介绍个男朋友?” 额…… 众人黑线。 原本针锋相对的几人,硬是被她带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之前他们不是还在说几人之间的仇怨吗,怎么好好的要给陆宛儿介绍男朋友? 陆宛儿咬唇,面色微白,犹疑的看着聂合欢,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让她失望的是,聂合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仿佛这事她只是顺口提及。 她悬着的心放下来一些。 “正如聂小姐所说的,陆小姐条件优秀,想必有很多优质男生在追她,我就不多此一举了。”楼山白轻描淡写的就推了回去。 见聂合欢还要说什么,陆凯歌忙打住了两人的话,随便说了几句,就扯着陆景同走人。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想什么,可很明显,聂合欢也不是个随便让人占便宜的人。他们说了那么久,都没能从她身上找回点场子,继续说下去,吃亏的人指不定是谁。 陆宛儿剜了聂合欢一眼,跟着几人离开了。从头到尾,她几乎都没有正眼看过楼山白。 隔壁几桌,傅海烟扯了扯雷雁的袖子,低声道,“走,我们去找和欢。” 这里坐的都是些老古董,她和他们没什么话好说。才坐了不到一个小时,她就待不住了。 雷雁自然不会反对,走到聂合欢身边,让人给她们两人加了椅子,“早知道你在这边,我就过来坐了。你是不知道,我们那边全都是群……咳,我和雷雁只能‘执手相看泪眼’,就差没有‘无语凝噎’了。” 被她这话逗乐了,聂合欢拉住她的手,“方才我们这里可热闹了,我还可惜你不在呢。” 两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方才要是傅海烟也在的话,陆宛儿不掉层皮是走不掉的。 傅海烟眼眸子一亮,赶紧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他们找你茬了?” 两人谈得很入迷,有点被冷落的雷雁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的东西。过了一会儿,她觉得有点不舒服,对着两人悄声说了句话,起身去卫生间。 期间,路过一个角落的时候,她不慎被人撞到了,身子摇晃,眼见着就要跌到地上。 “你没事吧?”正好走过来的傅睿博伸手拉了她一把,眼神关切。 雷雁站定,望着对方。 眼前这个人,有着成熟男人的睿智,也有着让人心生好感的儒雅。 “傅叔叔,谢谢你。” 傅睿博摇头,“我也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女孩子是他女儿的好朋友,在她的央求下陪她参加今晚的晚宴。 想到自己那不靠谱的女儿,傅睿博眼底就多了几分慈爱。 雷雁也不敢多做停留,免得被人看到会误会,和傅睿博说了一声之后就匆匆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正巧傅夫人从里面走出来,看到自己的丈夫,温婉一笑,走过去,“不是让你不要跟来吗?” 傅睿博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丝毫不避讳走过来的人,“我这不是不放心你吗?” 傅夫人甜蜜的笑了起来。 两人并肩离开。 “傅二爷和他夫人的感情可真好啊,几十年了还如新婚一般,看得真让人羡慕。” “可不是?哪像我家的死鬼,天天在外面拈花惹草,整天就知道气我。哎,傅夫人可真是有福气。” “我还记得傅老夫人还在世的时候,曾经逼傅二爷跟傅夫人离婚,就因为傅夫人没能生出儿子来。就在大家以为他们真要离婚的时候,傅二爷硬是抗住了老夫人的逼迫,十几年如一日的疼着傅夫人……当年两人可是咱们这个圈子里的一段佳话啊!”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想不到一转眼,我们也都成了有奶奶的人了……” “……” 雷雁从洗手间出来,差点迎面撞上了王雨。 两人打了个照面,雷雁道了声抱歉就想走,王雨忽然伸出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后者不解的抬头,她讥诮的看过去,声音尖锐,“你就是黄捷的初恋?长得也不怎么样,当初他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了。” 对于自己的男朋友有前任这一点,王雨一直耿耿于怀。上次在餐厅遇到聂合欢等人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两人的不对劲。回去之后,在自己的连番追问之下,黄捷才坦白了他和雷雁曾经在一起的事实。 好在两人当初还年轻,并没有走到那一步。 “王小姐拦住我,就为了说这些?”雷雁不是个肯轻易低头的人,而且这里人多眼杂,王雨也不会真的敢做什么,“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请让我走。” 她没有和王雨这种只会无理取闹的大小姐争吵的欲望。 王雨得意的笑容还没完全绽放就凝固在脸上,“给脸不要脸!” 她的确是不敢把事情闹大。 今晚她能参加这个订婚宴,可是她求了好久才求来的结果。要是让王家的人知道她在这里闹事,回去肯定会打死她的。 “给我走着瞧吧,这事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甩下狠话,王雨扭着腰肢率先离开。 雷雁也不当回事,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此时聂合欢已经被人喊走了,只剩下傅海烟一人。 “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刚才自己聊得太欢了,难免有忽略到她的地方。为此,傅海烟可是在心里好好数落了自己一顿,“不好意思啊,是我让你陪我来参加宴会,却冷落了你。” “你忘记我是做什么的了?”雷雁并没有生气,冲着她挤眉弄眼,“我自娱自乐的本事可高了,不会觉得无聊的。我都没有放在心上,你就别自责了。” 傅海烟哈哈的笑着,心中却更加愧疚,“下个月是我母亲生日,之前她还叮嘱我,要我请多些朋友到家里来热闹一番。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到时候也来吧?” “这……” “人多才热闹嘛,你就别推辞了。”傅海烟故作严肃道,“除非你不把我当朋友。” 话说到这个份上,雷雁只能答应下来。 另外一边。 聂合欢和楚高朗等人说了好一会儿话之后,自己一人走到阳台边,吹了下风,好让自己清醒点。 虽然已经尽量避免喝酒,但是还是有点喝多了。她的酒量不错,但她不喜欢自己身上有酒味。 正当她出神之际,楼山白也走了过来,“聂小姐,不介意我在这里待一会儿吧?” 聂合欢抬眸看他,“楼先生请便。” 这里又不是她的地盘,她没有权利赶楼山白走。再者,她没做什么亏心事,不怕对方找上门来。 两人各自站着,静默无言。 不知道安静了多久,楼山白率先出声,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聂小姐,前两次我的人得罪了你,我都没有找到机会跟你表示歉意。难得在这里遇上,请允许我跟你说声抱歉,是我的人不懂事。” 他的态度很好,聂合欢也不拿乔,“那些事都过去了,我不会放在心上。” 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回答,楼山白微微笑着,毫不吝惜自己对她的欣赏,“聂小姐,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认识我们帮主的?方便的话,你可以给我解惑吗?” “楼先生没有调出来?”聂合欢有些讶异,旋即又了然了,“原来楼先生是不相信我认识你们帮主的过程就是那么简单?” 楼山白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不管你信不信,我和你们帮主的确是算不上熟。”聂合欢伸了个懒腰,“我只是和巧芙很投缘而已。” “聂小姐说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楼山白眺望远方,“巧芙我见过几次,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警惕的瞧了他一眼,聂合欢笑着附和了一句。 在此之前,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因此能说的话题也很少。正当聂合欢清醒了几分,想先走的时候,楼山白又开口道,“聂小姐,你能告诉我,方才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楼先生,你的问题可真多。”聂合欢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眼眸清亮,“我说过很多话,不知道你指的是哪句呢?” 楼山白定定看着她,半晌蓦地一笑,“聂小姐,你真的很聪明,但是即便你真的知道什么,对我来说也无伤大雅。你要是以为我会因此束手束脚,那就想错了。” 如果到了这时候他还不明白她已经知道自己和陆宛儿的事情的话,那么这么多年他都白活了。不过这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大事。要是她以为可以就此要挟自己,那就大错特错! 耸耸肩,聂合欢一副“你自作多情了”的表情,“楼先生,你的那点风流韵事,我还真的没有兴趣知道,也不想以此做什么文章。不过呢,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 他不在乎,但是某些人会在乎。 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楼山白脸色沉了几分,上下打量着她,“我现在知道祁贺看中你哪一点了。” 自己再年轻几岁,说不定也会爱上她,并且把她绑到自己身边。 “他自己都不清楚,没有想到楼先生这个外人倒是比我们看得透彻。”聂合欢摸摸自己的脸颊,笑道,“都说旁观者清,我还真的有点好奇了。楼先生,你说,他到底看上我哪一点呢?” “聂小姐,你很聪明。”楼山白丝毫不扭捏,直言不讳道,“可谓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可是,聪明的女人通常不会有好的下场。所以,你可要小心了。” 看着楼山白离去的背影,一直保持着微笑的聂合欢瞬间垮下脸来,掏出纸巾把自己手心里的汗水擦掉。 和他这样的人打交道,她必须提起十万分的警惕,不然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掉进他早先挖好的陷阱里。 有些疲惫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聂合欢长叹一口气,没有继续待下去的欲望,让人寻了沈瑾修,问了他的意思,两人并肩走出酒店。 婚宴开始之后,梓涵就在外面等着。见两人出来,她赶紧把车开过来。 她的离开,聂家二房的人也都注意到了。 不敢置信她就这样离去,肖欣琴问了几遍,确认她是真的走人了,这才舒了口气,捏着聂骏望的手冷声道,“看来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动手的好时候。老大,告诉我们的人,继续跟着她。” 免得有诈。 不用她说,聂骏望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安排好了之后,看着自己弟弟那魂不守舍的落魄样,聂骏望喊了他几声,“老四,你这是怎么了?从宴会开始之前到现在,你都是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聂骏辉勉强笑了几声,本来不想说的,但是觉得有些不安,想了想还是低声道,“大哥,你有没有看见和羽?” 从昨天到现在,他都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出事了。 想着先是自己的小儿子,现在轮到自己的小女儿,聂骏辉的心就没办法安定下来。 昨天在鉴赏会上发生的事情聂骏望也已经听聂和玉说了,怕他担心,没有说出自己的担忧,而是安慰他道,“能出什么事?和羽可能只是气不过,所以躲起来了。等过几天,我们把聂合欢拉下来,她自然而然就回来了。” 在鉴赏会上,聂合欢可是说了要把她送去祖宅。身为聂家人,他们自然明白被送去祖宅是件多么严重的事情。别说是聂和羽了,就连他们这些见惯大场面的人也是有点发怵。 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聂骏辉也只能先把这些事情压下来,“你说的有道理,但愿她没发生什么大事。” 连手机都打不通,看来她是真的存心想躲起来了。 看见肖欣琴望了过来,聂骏望赶紧示意聂骏辉,让他不要表现得太过明显。不然被她知道了,他们肯定又要挨数落一顿。 “老三呢?从仪式开始到现在,我都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到哪儿去了。”肖欣琴语气里有着浓浓的不悦,只是碍于周围有太多人在场,没有发火,“今天和玉的好日子,他这个做叔叔的却不在场,被人注意到了,还指不定怎么想我们!” 这个二儿子就是不让自己省心,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 聂骏辉微微皱眉。 这样一说,他才想起来,他也是好久没看见易荷了。 他不敢深想下去,只能先安抚好肖欣琴,这才让服务员帮忙去找人,看看他们是不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所以才会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这些事情,陆家人是不知道的。 岑莲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总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景同,我……” 陆凯歌敏锐的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头对着聂和玉和蔼道,“和玉,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以后有什么麻烦,或者是景同欺负你了,你就来找我,我会给你做主!” 聂和玉害羞的低下头,温声细语道,“陆大哥不会欺负我的。” 对于她如此维护陆景同,陆凯歌是满意的。 他们需要的是个对陆家一心一意的媳妇,她越是对自己的儿子死心塌地,对他们陆家来说就越是件好事。 岑莲听得很不舒服,在旁小声的嘀咕,“我们家景同可不是那种人,他才不会欺负人呢。” 聂和玉身子一僵。 陆宛儿知道自己母亲对聂和玉不满,但是没有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要摆脸色给她看,轻咳两声,解释道,“和玉姐,你别误会,我妈的意思是说我哥会对你好的,他那么疼你,不可能欺负你。” 岑莲本来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敲打聂和玉,让她知道什么叫做陆家的规矩的。没有想到她还没说几句呢,她的丈夫和女儿就先后拆自己的台,就连她的儿子也不站在她这一边,心中对聂和玉的不满更加强烈。 “和玉啊,虽然你还没真的嫁到我们陆家,但是有些话我必须提前说。”岑莲脸上挂着笑容,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好听,“景同是要做大事的人,所以以后可能会变得非常忙碌。如此一来,他多少都会有点冷落你……” “妈!”陆景同不赞成的看着她,“你说什么呢。我们家没有那么多规矩。进了陆家的门,我们就是一家人,哪儿用说得那么难听?” 岑莲不喜欢自己,这点聂和玉多少有点察觉到了。本来心里还有点伤心和怨气,但是现在听到陆景同这话,她瞬间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值得的。自己的付出有人看得见,而且那人还是自己心爱的人,这比什么都重要。 “我这不也是为了你……” “好了,整天念念叨叨的,你还有完没完了?”作为一家之主的陆凯歌威严的开口,“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我们不说那些扫兴的。” 岑莲这才闭上了嘴。 “你们先去休息一会儿,等下还有的忙。”训完了岑莲,陆凯歌示意聂和玉等人先离开。 陆宛儿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还当点灯泡很不合适,干脆就自己先离开了。她拐过走廊,正好碰上楼山白。两人相见,她的心颤了颤,还没来得及耍性子,对方作势就要离开。 “站住!”这下子,陆宛儿也顾不上摆姿态了,连忙喊住他,“见到我,连个招呼都不肯打了吗?楼山白,我真的是看错你了。” 她越想越觉得生气,上前几步拽着对方的衣角,“你给我说清楚,你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不主动联系我?还有,你跟聂合欢是什么关系!” 别以为她没看见他们两人在阳台上单独相处。 如果是年轻的时候,楼山白指不定会愿意说些甜言蜜语来哄她。但现在,他是绝对不会愿意跟一个总是喜欢耍性子的女人打交道的,“我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健康的男人,你总不能指望我这么多年,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吧?”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哄你。你要是想和我在一起,就要学会安分,就要学会收起你的小性子。如果你做不到,抱歉,我们就当以前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楼山白冷静的解释,让陆宛儿说不出话来。 她想过很多种对方的反应,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当她质问的时候,他说出来的竟然是这种话。 “我知道你身边不可能没有过女人,但你既然有我了,怎么还能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呢?”陆宛儿很是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见着就要流下来,“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见她还是这样,楼山白转身就走。 “你别走,我不许你走!” 陆宛儿从后面死死的抱住他,此时的她哪儿还能想起他们两人的亲密行为很有可能会被人看见? 楼山白似乎无奈了,“我不是那些小年轻,没有那么多精力陪你耍脾气。你要是能接受,那我们就继续交往,你要是不能接受,我们就好聚好散。当然,为了补偿你,你可以向我提出几个要求。” 想到以后会有别的女人窝在他怀里,做着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情,陆宛儿顿时不淡定了,“你是我的,我绝对不会让别的女人来染指你!” 知道她是做出了妥协,楼山白眼眸深沉如海,“你可别忘了今日你说的话。将来再跟我发脾气,我绝对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陆宛儿有些后怕的点头。 要是因此错过了她,她绝对会后悔一辈子的。 见状,楼山白面色稍缓,搂着她的腰肢往楼上走去,“我们到上面再说,免得被人看见了,对你不好。” 陆宛儿眼里脑里全都是他,压根就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只是本能的跟着他上楼。 这个男人是自己,她绝对不会让人抢走。 …… 休息室里充斥着欢爱之后的味道,陆宛儿却不觉得羞涩,满足趴在他身上,想着自己看到的事情,还是有点耿耿于怀。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他的神色,见他心情不错的样子,犹豫之后还是开了口,“你还没告诉我,你和聂合欢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两人不熟悉吗?为什么他们会孤男寡女的在阳台待了那么久? 聂合欢这个贱人果然不知道什么叫做安分,勾搭别的男人也就算了,现在连自己的男人都想勾引,真是不要脸。下次见到她,她绝对不会那么轻易了事。 抚着她的背的手一顿,楼山白坐起来,在她的不解下道,“她知道我们的事情了。” “怎么会!” 陆宛儿吃惊的喊出声,神色慌张。 两人的事情被她知道了,她肯定会捅出去,让整个青阳市的人都知道。到那时候,自己要怎么跟家里人交代?父亲那个老古板,盛怒之下他肯定会打死自己的! 见她慌里慌张的模样,楼山白难得的好心情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起身穿衣服,冷眼看着不知所措的陆宛儿,“你要是真的害怕,那还是别跟着我了。” 陆宛儿猛的抬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一时消化不了。” 楼山白并不理会她,径直穿好了衣服,坐在沙发上抽烟。 换做是之前,陆宛儿肯定直接抽走他手上的烟,告诉他她不喜欢烟味。但现在,她只顾着忐忑了,哪儿还能想到那么多,“山白,你不相信我吗?我连宝贵的处子之身都给了你,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宝贵的处子之身? 楼山白眼中有着淡淡的讥讽,也不知道是在笑话什么。 陆宛儿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拿被子裹住自己的身子之后,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着,既然我们的关系如此见不了人,你以后还是少来找我吧。”楼山白抽了两口烟,然后掐灭,“聂合欢不会把我们的事说出去,你放心好了。” 见他又要走,陆宛儿哪儿还能待得住? “山白,你别走!你要是走了,我就当场死在你面前!” 这话说得有点惨烈,楼山白停下脚步,转身去看她,“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宛儿又说不出话来了。 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现在正是陆家的紧要关头,他们两人的关系是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公开的。也许,她可以等到完事了之后,找个时间和父亲好好的商量,让他明白她的决心。 对的,就是这样。 想到了办法,陆宛儿也就没了之前的彷徨,把自己的打算和楼山白说了,然后道,“我谁都不要,我就要你!我哥哥和母亲疼我,他们会帮我说话的。到那时候,我们就能真正在一起了。” 楼山白没出声。 陆宛儿以为他还在生气,裹着被子下床,走到他面前,试探性的戳了戳他,撒娇,“你还生气呢?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是真的……” “啊!” 她话没说完,楼山白横抱起她,恶狠狠的丢到床上,面容凶狠。 陆宛儿心砰砰跳着,觉得此刻阴狠的他,看起来无比的迷人。 == 回到聂家,聂合欢刚到客厅,平伯就过来说道,“大小姐,巧芙小姐今日出门之后,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没有回来? 聂合欢霍然抬头,眼神都变了,“怎么回事?!” “本来按着时间,她应该到家了,可是却不见人影,她也没和我说她要晚归。”平伯语气平稳,尽量把事情的经过都说清楚,“我打她电话,关机。问过学校了,说学校早就放学了。” “让人去找过了吗?” “找过了,但是都没有消息。大小姐,要不要和宗先生联系?” 聂合欢嗯了一声,掏出手机给宗嘉言打电话。 过了很久,电话才有人接起来。 “小芙在你那里?” 即便小芙身处聂家,宗嘉言都不放心。现在小芙每天都要上下学,他只会更加担心。所以,他一定会让人在暗处保护小芙。 今天小芙没有按时回来,他却一个电话都没有。她想了想,也只有一种可能。 小芙是被他接走的。 也只有这样,小芙才会没有在第一时间联系自己。 “对,晚点我会送她回去。” 聂合欢总算是彻底放下心来,“好。” 知道桑巧芙没事,平伯也跟着松了口气,赶忙打电话让聂家的人回来。 上楼洗了个澡,聂合欢刚躺到床上,祁贺的电话准备打了过来。 “今天你有没有想我?” 肉麻的打了个抖,聂合欢翻了个身子,面无表情道,“没有。” 祁贺也不失望,笑嘻嘻道,“我知道你口是心非。我也很想你,可惜这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哎,真想立刻飞到你身边。” 在他旁边处理文件的权阳忽然觉得很冷。 这样腻死人不偿命的话从自己爷口中说出来,违和感还真不是一般的强。 祁贺没好气的斜睨他一眼,示意他听不下去可以滚出去。 权阳耸肩,继续埋头处理文件。 算了,恋爱中的人都是这么可怕,他还是不要理会的好,不然等下他挂断了电话,倒霉的人还是自己。 “我听说,今天是陆景同和聂和玉的订婚宴?”表达完了自己的思念之情,祁贺这才说起别的事情,“看着他跟别的女人手牵手,你有没有吃醋?” “有。” 祁贺:“……” 她附和一下自己会死吗? 心塞塞的,祁贺没了处理文件的心思,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阳台,“看来离他们动手的时间不远了。” 这个订婚宴就是一个讯号,一个他们即将行动的信号。 聂合欢轻轻笑出了声,眼眸亮得吓人,“他们等这一天,大概是等了很久吧?不过,等久了的人,可不只他们。” 同样的,她也等了,很久很久! 101 集体造反 如果是别人,肯定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祁贺闭上眼睛。 不用亲眼看见,他也能想象此刻的她有多迷人。她的嘴角会轻微上扬,眼中全都是笃定和自信。 “他们也不是吃素的,你万事小心。” 有点不习惯他这样直白的关心人,聂合欢咳嗽两声,“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情要去做,没事的话,我就先挂电话了。” 知道她是害羞,祁贺也不拦着她。只是像个啰嗦的老太婆,不厌其烦的叮嘱她要主意安全。 聂合欢有点无语,只觉得他去一趟京城,整个人都变得神经兮兮的。 以前的祁贺虽然也不正经,但是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吃错药了,不然的话怎么会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祁贺还在不停的念叨着,聂合欢听着他的话,心一动,在即将挂电话的时候,她突然飞快的说了一句,“等你回来,我有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聂合欢在床上接连打了几个滚。 那些事情她本不该那么早就说,但既然已经决定了,她就不会后悔。 电话这头,祁贺握着手机,一个劲的傻乐。 他可是注意到了,她一连说了两个非常。这代表着,她要说的事情真的很重要,而且还是关于他们两人的。 越想越觉得心痒得不行,祁贺搓搓手,差点就说出现在立刻回去见她的话。好在他的克制力非常人能比,即便现在是真的心痒难耐,他也硬生生忍了下来。 权阳抬头,正好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兴奋,微微怔愣,“爷,你……” 不知道夫人说了什么,能让爷这么高兴。 因为心情好,祁贺难得的松懈下来,甚至还让权阳拿了瓶红酒,“辛辛苦苦了几年,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不等权阳询问,他就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 权阳:“……” 夫人明明也没明说,爷怎么能保证她要说的是好事呢?不过这样的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是绝对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的,尤其是在他这么高兴的时候。 祁贺开心了,自然看谁都顺眼。瞧着权阳那不言苟笑的模样,开玩笑道,“权阳啊,你岁数也不小了,要不你也去交个女朋友?” 他不是那种只顾自己开心的人,自己的兄弟能找到幸福,他也会很欣慰嘛! 权阳:“……爷,你喝醉了。” “不。”祁贺一本正经的纠正道,“我不是喝醉,是被某个小女人撩拨得醉了。” 权阳无言以对。 换做是别人,他还真的想说一句:妈的智障。 就在权阳思考着要不要把自己的主子打一顿,免得他病入膏肓的时候,一通电话拯救了他。 不悦的看了一眼来电,祁贺慢悠悠的接了起来,“让你办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 陈思锐习惯性的哀嚎几声,才慢吞吞的把自己的调查结果告诉祁贺,“老大,这里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你什么时候让我回青阳市?没了我的保护,夫人出事了怎么办?” 祁贺冷笑,“有你在,我才更加不放心。” 陈思锐又是嚷嚷几句,见自己的计策不奏效,竟然开始跟祁贺表白起来,说着情人之间才会说的话。要不是祁贺直接挂断了电话,他还能说上三天三夜,而且一点都不带重复。 静默了半晌,祁贺忽然开口道,“我方才,是不是就是他那个样子?” 权阳痛心疾首的点头。 祁贺:“……” 看来他是被鬼上身了。 缓了一会儿,祁贺总算是从那种异常兴奋的状态中走了出来,“思锐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告诉我们的人,时刻注意他们的动向,万一发现不对,不需要我下令,直接出手!” “是!” 得了他的命令,权阳立刻走出去,开始联系下面的人。 祁贺转动椅子,盯着漆黑的夜空,眼神幽幽。 聂合欢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平伯在外面敲门,“大小姐,巧芙小姐回来了,宗先生在客厅,说是要见你。” “你把人请到书房吧。”聂合欢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对着外面的平伯道,“我等下就过去。” 门外,平伯应了一声之后下楼,对着正在喝茶的宗嘉言道,“宗先生,大小姐请你到书房。” “嗯。” 宗嘉言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放下茶杯。 桑巧芙也在,看看宗嘉言,又看看平伯,眉目间有些纠结。跟着他们上楼,等到宗嘉言进了书房,她才拉着平伯的手问道,“平伯,欢姐姐是不是生气了?” 不管怎么样,她没有及时的告诉聂姐姐自己的行踪,让她担心了,就是自己的错。 平伯很喜欢桑巧芙,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孙女来看待。每次看到桑巧芙的时候,就好像是看见了小时候的聂合欢,让他心疼不已,“巧芙小姐,大小姐没有生气,她只是有点担心你。” 桑巧芙还是有些自责,正巧聂合欢走过来,前者眼前一亮,“欢姐姐。” 聂合欢笑着摸摸她的头,“吃过晚饭了吗?要是饿的话,就让平伯给你弄点吃的。” 说起来,她也已经好久没有吃到平伯做的饭菜了。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聂合欢转过去,跟以前一样,对着平伯撒娇,“平伯,我有点饿,想吃你做的面条。” 其实她不喜欢吃面条,但是她总觉得平伯做的面条跟别人做的不一样,每次他决定要下厨的时候,她总要吃这个。 平伯笑眯眯的点头,“大小姐,我现在去给你弄,等下就可以吃了。” “好。” 看着平伯下楼,聂合欢看向桑巧芙,“小芙,你要不要进书房?” 桑巧芙摇头,颇有些献殷勤道,“我去帮平伯忙,给欢姐姐你煮面条。” 看着她故作步伐轻快的下楼,聂合欢失笑,在原地停了一会儿,转身走进书房。 书房的门半掩着,三人的对话,宗嘉言都听到了。想着自己跟小祖宗生活几年,她都没有为自己下过厨,哪怕是打下手也好。结果呢,这才跟聂合欢几天,就为了讨好她而下厨。 这待遇,差别可真大。 聂合欢可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走过去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来,这才开口问道,“不知道宗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目前,他们两人的交集也只有一个桑巧芙,难道他是来找自己说这个的?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宗嘉言说的却不全是关于桑巧芙的事情,“明天我要去京城一趟。” 京城? 聂合欢嘴角的笑慢慢收了回来,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宗先生和我说这些话的意思是……” “我不在青阳市,帮里的事情会全权交给楼山白。”宗嘉言并没有打算跟她绕弯子,“我无法保证,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会不会对你或者是小芙下手。” 自己是宗义帮的帮主不错,可是楼山白却是从上任帮主开始就掌握了帮里的大权。论话语权,他比自己这个帮主还要高一层。 “所以,你的意思是?” “这也是今天我接走小芙的原因,我本来想带她去京城,可是她不愿意。”宗嘉言苦笑两声,头一次在聂合欢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无奈,“聂小姐,我想让你帮我劝劝她。” 现在在小祖宗心中,她这个欢姐姐可比自己这个言叔叔重要多了。 没有想到对方来是为了这样的事情,聂合欢知道她是担心小芙,而且最近自己也要处理很多事情,有的时候无法兼顾到方方面面。就比如今天,如果带走小芙的人不是宗嘉言而是其他人,而且还因为这样,小芙出了什么事情,她肯定不会原谅自己。 “我知道了,等下我会跟她好好说说,但是我无法保证我的劝说有用。” 宗嘉言紧皱的眉头松了一些。 十几分钟后,桑巧芙欢快的走上来,在书房前停下脚步,轻轻敲门。得到对方的允许之后,她才推开房门,对着聂合欢道,“欢姐姐,面煮好了,你要现在吃吗?” 她的语气里带了点小心翼翼的讨好,听得宗嘉言更加不是滋味。 那可是自己的小祖宗,是自己疼在心尖上多年的人儿,怎么到了聂合欢面前就成了这样了? 只是他素来冷淡,即便内心已经很不是滋味,却依旧面无表情,看得聂合欢忍不住笑出声。 让平伯端了三碗面上来,聂合欢示意桑巧芙坐在自己旁边,然后对着宗嘉言道,“宗先生,一起尝尝小芙的手艺吗?” 参加婚宴的时候,她基本上没怎么吃东西。现在闻着这面条的香味,只觉得自己的肚子都快咕噜咕噜的叫唤了。 桑巧芙很不好意思,小声的纠正,“我只是打了个下手,面是平伯煮的。” 和宗嘉言住的时候,她从未下过厨房,家里的一切都有佣人准备好。来聂家之后,聂合欢也没有让她动过手。只是有的时候她无聊,会去厨房看那些叔叔婶婶做饭。 宗嘉言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觉得很是新鲜,本想拒绝的话也就没能说出口。 “大小姐……” 梓涵着急的推开门,见到是三人围着一张桌子在津津有味的吃面,乍一看之下的确是有点像一家三口,当场就愣在原地。 这情景,要是被姑爷看见了,聂家不得翻了天? 此时此刻,梓涵是真心庆幸。 聂合欢淡定的擦了擦嘴,示意两人不用理会,和梓涵走了出去。 “怎么了?” 很少会见到梓涵这么慌张。 凑到聂合欢耳边低语了几句,梓涵咬牙切齿道,“那群白眼狼,也不想想他们有今天靠的是谁!吃着聂家的,拿着聂家的,现在却要反过来帮助那些人对付你!” 就在今天,聂氏旗下的好几个大公司里的部分股东和高管开始集体抗议,强烈要求聂合欢辞去现有的职务。她要是不答应的话,他们就集体出走,让聂氏无人可用。 如果只是几个人还好说,可现在要造反的是一群人。而且,这群人担任的还是公司的重要职务。要是他们集体辞职,聂氏集团的损失可想而知。 好在聂合欢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对方迟早会来这一招,虽然面色微沉,但是心中并没有多少惊慌,“这事,瑾修知道了吗?” “应该知道了。” “你先打电话给他,问他上次我和他说的事情他做好了没有。”聂合欢沉着冷静的安排着,梓涵见了,心里多多少少也有点底,“等这边的事情谈完,我立刻联系他。” “另外,通知你哥哥,让他联系我们的人,把我们手上能动用的资金全部都准备好,到时候我有用。还有,祖宅那边你也记得派人通知他们,告诉他们我心里有数,让他们别担心。” 瞧着她镇定自若的模样,梓涵想起自己方才那大惊小怪的模样,恨不得那个人不是自己,“大小姐,就这些吗?” “最后这件事,是最重要的。”聂合欢露出了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饶是跟了她很多年的梓涵也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透点消息给巡查小组的人,就说陆家欠了我们聂家几个亿。” 梓涵倒吸一口冷气。 这招好狠! 当然,她是不会同情陆家的人的。要不是他们先不仁,大小姐也不用这么做。追根到底,都是对方太过咄咄逼人,野心太大! 吩咐完的该做的应对,聂合欢又重新走回书房。此时,宗嘉言和桑巧芙已经吃好了,见她进来,脸色不是很好,后者有些担忧的问道,“欢姐姐,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放心吧。”聂合欢挤出一抹笑容,走到她面前半蹲下,温柔道,“小芙,最近欢姐姐有点忙,可能没办法照顾你。正好你言叔叔要到京城去,你跟他去玩玩,就当是度假。学校那边我会帮你请假的,好吗?” 换做是宗嘉言说这话,桑巧芙不一定会答应下来。但是现在,说话的人是聂合欢。她生性敏感,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她让自己去京城,是因为担心自己,而不是不喜欢自己。为了不给她添麻烦,她听话的点头,“好,欢姐姐,到时候我给你带礼物回来。” “真乖。” 聂合欢亲了下她的额头,这才看向宗嘉言,“宗先生,等下你就带小芙回去吧。” 宗嘉言看了她一会儿,在临走之前郑重道,“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算是还他的人情吧。 送走桑巧芙,聂合欢回到书房,先是看了一会儿手机,这才打电话给沈瑾修,“都办好了?” “我的办事能力你还不放心?”沈瑾修还是那不正经的语调,“人都找好了,就等你亲自面试。” “时间有点紧,能见面的我要明天面试,不能见面的,让他们定好时间,和我视频面试。”听到他的话,聂合欢的心更加安定,“另外,之前我们培训过的人可以准备登场了。” “知道了,你就放手去做吧,后面的事有我。” 安排好了一切,聂合欢丢下手机,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天,梓涵传来消息,说是几大公司越闹越大,几个股东开始有预谋的抛售公司的股票,高管也开始罢工,搞得人心惶惶,下面的员工开始议论开来。 一时间,那几个公司的股价狂跌,市值无端蒸发金额达到上亿元。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聂合欢正在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 二房的人也在客厅,见她还是那不紧不慢的模样,聂骏才沉不住气了,开口讥讽道,“你掌管家族企业还没多久,公司就变成了这样。我看,你还是把大权交出来吧。我早就说过,这不是在玩过家家,你一没经验二没人脉,那些人怎么可能会买你的账!” 聂合欢还是淡定的吃着早餐,等到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她擦擦嘴站起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最愚蠢的做法。若我是你们,绝对不会选择这么吃亏办法。” 真当她不知道这些都是他们的手笔? 如果他们以为一些人嚷嚷着她不下台他们就辞职真的奏效的话,未免也太天真了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聂合欢懒得和他说那么多,又瞧了他们三兄弟一眼,最后把视线放到肖欣琴身上,笑得很奸诈,“二奶奶,说起来,我还真的要感谢你。要不是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我还真没办法那么快把聂氏的权利都收回来。” 肖欣琴被她看得有些心惊。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她早就想到了应对的办法,就等着他们动手? 不,这怎么可能。 如果她早就知道了的话,为什么不打乱他们的计划?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冷眼旁观,极有耐心的等着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 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她的心思也太深了点。 她才二十一岁啊! 没等肖欣琴再问,聂合欢就出了门。 聂骏望有些不安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心中满是不好的预感,只觉得这一回他们不是猎人,而是猎物。在他们沾沾自喜的以为能给聂合欢致命一击的时候,她早就布置好了陷阱,等着他们踏进去。 她是有预谋的。 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到处奔走,甚至在双方对上的时候,假装不敌和无奈,让他们产生错觉,以为她就是个靠祁贺才有今天的小丫头。 所有人都看轻了她。 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们已经是没有回头箭了。 想到自己的女儿都搭上去了,这次不成功,他们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聂骏望发了狠,对着面色不断变幻的肖欣琴道,“母亲,也许她只是在诈我们。” 就算她真的有所准备,他们也不一定会输。 想到之前和陆景同商量好的对策,肖欣琴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我知道。现在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免得让那些人有机可趁。你马上打电话联系陆家的人,不,你去陆家见他们一面,和他们商量下接下来要做什么。” 事情有变,他们的计划自然也得稍作改变。 “是。” 聂骏望也不敢耽搁,拿了衣服就匆匆出门。 心沉了沉,肖欣琴又看向聂骏辉,“老四,你让那些人来见我,就说我有事找他们商量。” 聂骏辉也忙去了。 看着众人都有事情做,就自己闲着无聊。聂骏才心中有些怨言,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只能陪肖欣琴在客厅坐着。 聂骏望很快就赶到陆家,刚下车,陆家的管家就匆匆赶了过来,“聂先生,你可算是来了。” 这话听得聂骏望眉头一跳,“怎么?” “是这样的。今天早上忽然有一帮人气势汹汹的站在我们陆家门口,说是要找陆家要钱。我们不理会,他们就堵住了我们的大门,还拉起了横幅。无奈之下,先生只能把人请了进去。” 由着他们在大门口闹,不出半个小时,整个青阳市都能知道。 聂骏望点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先生问过之后,才知道他们是聂小姐派来的,说是要找我们陆家还钱,要是不还的话,就把这事捅到媒体那边去。” 聂骏望步子一停。 “先生毫无准备,被那群人吵得都昏了过去,现在少爷正在里面安抚那些人,让他们不要乱来。可是,不知道谁把消息传出去了,那些媒体记者差点把我们家的电话打爆了。” 要不是他们找人帮忙压了下去,现在的陆家已经被媒体记者包围住了。 这事是不可能瞒得住的,最迟明天,他们陆家欠下高额债务的消息就能传遍整个青阳市。而传出去之后会造成的后果,即便是他这个下人都能猜想得到。 聂骏望黑着脸,跟着管家走进去。还没到客厅呢,就能听到里面一阵嘈杂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菜市场。 “伯父。”见到聂骏望,陆景同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些人闹了很久,我们也不能强行把人赶出去,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聂骏望抬手表示自己知道了,环视一圈,发现那些人都不是自己认识的人,眉头皱得更深,“谁让你们来的?” “你也是陆家的人?”其中一个大哥模样的人看过来,上下打量着他,“我们是受人所托前来要债,你们陆家欠人家聂家好多钱,要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就赶紧把钱还了。” “我是聂家的人,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有请过你们?!”聂骏望阴沉着一张脸,“要是不想被警察抓起来,现在就赶紧给我滚出去!” 出乎他意料之外,这群人并没有什么紧张的意思,为首的人笑嘻嘻的看着他,“这位先生,你火气不要那么大嘛,我们也是受人所托,你为难我们有什么意思呢?” 聂骏望气得脸都黑了。 “就算警察来了,我们也是有理的。”那人又是笑着说道,“我们一来没有打砸东西,二来没有动手伤人。你们要是不高兴呢,我们可以到门口去等着。你们什么时候给钱,我们什么时候走人。” 他这番贱兮兮的话气得聂骏望脸色转红,大动肝火,“滚,你们现在就给我滚!” 为首的人一个眼神,这群人立即哗啦啦的走出去。只不过这回他们不光是拉横幅了,还开始喊起了口号,聂骏望和陆景同身子一摇晃,差点也都晕过去。 这群人实在是太无赖,也太狡猾了。 他们只是站在这里,不动手,不碰其他东西。正如他们所说的,就算他们叫来警察也没有用,毕竟他们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最愤怒的人当属陆景同。 这事传出去,他们陆家还怎么见人? 聂合欢果然够狠,竟然用如此歹毒的一招。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找来这么无赖的人! “景同,事到如今,你只能先给他们一点钱,把他们打发了。”聂骏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免得方寸大失,坏了他们的大事,“不然一群人堵在这里,我们想瞒也瞒不住。” 正好下楼来看情况的岑莲听到这话,顿时冷哼出声,“为什么要给他们钱?!之前不是说好了,那笔账我们一笔勾销了吗?现在她让人来要钱是什么意思?景同,你给那个贱人打电话,我要亲自和她说!” 被她当众不给面子,聂骏望神色很是难看,只是碍于还有别人在场,他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陆景同扶额,“妈,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来瞎掺和了。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你还是回楼上照顾我爸吧!” “我……” 岑莲还想说什么,在对上陆景同那不赞成的视线的时候愣住了,最后悻悻的转身上楼。 陆景同对聂骏望说了声抱歉,后者摆摆手,表示自己并未记在心上。 “不过我妈的话倒是提醒了我。”陆景同捏捏眉心,压下内心的烦躁,道,“我现在给聂合欢打电话,问她到底想做什么。” 聂骏望坐了下来,没有反对。 然而陆景同这通电话并没能打通。 聂合欢手机关机。 “啪!” 恨恨的砸了手机,陆景同面容有几分狰狞。在一旁等着他吩咐的管家有些心惊的低头,不敢看他。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生气。 客厅里蓦然寂静下来。 “铃……” 忽然响起一阵电话铃声,管家迟疑的看了陆景同一眼,快速走过去接起电话,还没等他说话,打来电话的人就直接开口道,“我们是巡视小组的,找一下陆凯歌先生。” 管家手一抖,“稍等。” 把话筒放到一边,管家缓缓抬头,对着陆景同道,“少爷,巡视小组的人想找老爷。” 不只是陆景同,就连聂骏望都惊到了。 难道…… 他们不敢深想下去。 深呼吸一口气,陆景同接起电话,“我是陆景同,不好意思,家父身体不舒服,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陆先生,我们接到消息,说你们陆家借了聂家上亿元。”那边的人声音很冷,冷得陆景同的血液都凉了,“我们想知道,那些钱的去向。” 上亿元,这可不是小数目。陆家是权门,又不是豪门,不可能是拿那些钱来做生意。如此一来,那些钱的去向……不得不让人深思。 “我知道了。” 陆景同咽下涌上来的鲜血,咬牙挤出一句话。 和对方商定好了见面的时间之后,陆景同才有些失魂落魄的挂断电话。 不用问,聂骏望也知道事情的发展很不妙。他站起来,狠狠的抓住了陆景同的肩膀,让他清醒过来,“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事到如今,我们只有加快速度,先解决了聂合欢!” 巡查小组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快知道消息,他们不用想也能猜得出来是谁说的。而巡查小组是以祁贺为首,他们肯定会看在他的份子上给聂合欢几分面子。 之前他们的确是疏忽了这一点。 “我知道了。”陆景同不亏是陆景同,很快就冷静下来,“她想弄垮我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见他恢复了斗志,聂骏望总算是放心下来。两人又重新坐下,他才想起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聂合欢已经知道聂氏出事是我们动的手,而且不妙的是,她似乎有所准备。” “什么?” 陆景同震惊的看着聂骏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她怎么可能会预料到他们会从聂氏下手? “不过,我们的人闹得很大,就算她真的有所准备,也不可能应对下来。”聂骏望还是对自己这边的人有信心,“我们筹划了好几年,她才接掌聂氏多久?一个小丫头而已,她那点小手段,也就能骗骗那些没见过世面的。” 他们这个计划可是筹备了好几年,当初他们原本是想用来对付聂骏坤的。没有想到他们还没出手呢,聂合欢就回来了。不过也好,她比聂骏坤好对付多了。 陆景同还是有些不安,“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毕竟我们也不知道,祁贺在走之前有没有和她说什么。” 另一边,被他们念叨着的聂合欢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沈瑾修,挑眉问道,“都有哪些人参与其中,你调查清楚了?” 沈瑾修把一份文件递到她面前,“所有参与的人的名单都在这里了。” 聂合欢接过来,随便翻看了几下,在看到几个熟悉的人的名字的时候冷笑几声,“真是群养不熟的白眼狼,都忘记当初他们能拥有现在的豪华富贵,是谁给的。” 沈瑾修不可置否。 有些人就是这样,被利益熏晕了头脑,哪儿还能想起其他事情来。 站起来,聂合欢捧着文件,率先走了出去,“走吧,我们去见识见识他们的手段,希望他们不会让我失望。” 两人走进会议室,里面坐满了人。除了所有海信的股东之外,还有几个是带头闹事的高管。 见聂合欢和沈瑾修进来,众人面色微变,旋即假装镇静的看着她。 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来,聂合欢清了下嗓子,环顾四周,这才坐下来,“这两天公司出了些事情,不用我说你们也都清楚了。今天开会的目的,我是想问问在座的各位,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的话就像是点燃了导火索,众人也不给她面子,纷纷说了起来。主要的内容,无非就是说她年轻尚轻,很多事情做不了,公司的业绩大不如前之类的。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反对她的,有好几个人气得当场跟那些人吵了起来,说他们瞎眼,看不见她做出的贡献等等。 一时间,会议室变成了菜市场,一群人在这里面正得面红耳赤,丑态百出。 聂合欢一直看着他们,不劝,也不反驳。等到他们吵累了,自己安静下来,她才笑着开口,“方才有人说,我担任董事期间,公司的业绩大不如从前?” 话音未落,她直接把面前的一沓文件砸到最靠近她的一个股东身上,“你们都是瞎眼的,看不懂这几份表格是吗?如果是,我可以给你们介绍几个靠谱的眼科医生!” 那股东莫名其妙被她砸了一顿,气得浑身颤抖,刚想和她据理力争,却被她一个眼神钉在椅子上,不敢动弹半分。 “拿着我赚回来的钱和我说我让你们亏钱了,一大把年纪了,你们也不觉得臊得慌!好,你们觉得海信不行了,要出售你们手上的股份是不是?”聂合欢冷笑连连,“我以高于外面百分之二十的价格买了!” 正好把这些人都踢出去。 这话一出,那些股东立即慌了神。 海信每年给他们分红可不少,现在把自己手里的股份卖出去,岂不是丢了西瓜捡芝麻?本来他们也没那个心思,都是被肖欣琴等人怂恿的,说是以这个作威胁逼迫聂合欢下台,事成之后他们会再给他们一些股份。 反正这事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坏处,他们也就答应下来。 然而谁能想到,聂合欢竟然直接要收购他们手里的股份。这样一来,他们哪儿还能淡定? 正当众人摇摆不定的时候,其中一个姓吴的股东开了口,“聂董,我们也都是为了公司好。你的年纪和资历摆在这里,客户无法对海信放心。长此以往,对公司的发展可是不利的。” 聂合欢望过来,看清楚说话的人是谁之后,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冰冷,“我当是谁,原来是吴董。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吴董手上的股份,大部分是我爷爷在世的时候,赠送给你的?” 这话让吴董事有些尴尬,“聂董,我们说的是正事,你提那些老黄历做什么?” 股份现在是在他手上,自然就是他的。 “我只是在提醒吴董,做人不能太忘恩负义,不然是会遭到报应的。”聂合欢讥嘲道,“而且,我隐约记得,当初爷爷把股份给你的时候,并没有做变更登记。” 吴董事面色一白。 “也就是说,那股份还是我们聂家的,我们想收回,可以随时拿回来。”好笑的看着他,聂合欢继续说道,“本来我不想提起这事,毕竟吴董事你对公司也算是有贡献,但是可惜啊……” 吴董事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惜什么呢?可惜自己不安分,太过贪心,所以才能落得人财两空的下场? “聂董,那可是老爷子给我的,你怎么能把它收回去呢?!” 自己都拿了那么多年的分红了,怎么能还回去?没了那些股份,自己在海信就什么都不是了。不只是如此,之前的荣华富贵也都会烟消云散,他下半辈子只能在穷困中度过。 “这些话,你和公司的律师说吧。” 解决了这个出头鸟,聂合欢扫了众人一眼,“还有谁有问题的,现在就说。什么时候把事情解决好,我们的会什么时候散。” “聂懂,你……” 众人大惊,刚想说什么,会议室的门就被人推开,几名壮汉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守住门口,看样子是打算一个都不放出去了。 “来,我们继续说。” 聂合欢笑得很温和,众人却心生寒意,直觉他们的算计要泡汤了。 “李副总,许经理……”聂合欢漫不经心的拿出一份名单,一个个的点了,“听说你们闹着要辞职,是吗?” 不等他们说话,她又平静的问道,“公司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吗?我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吗?据我所知,都没有吧?薪水按时发,待遇也比其他公司要好很多倍,你们有什么不满意的?哦,我知道了。” 众人心一凛,精神高度紧张。 聂合欢轻笑出声,“因为公司的董事长是我,这点让你们很不爽,是吧?你们鼓动自己手底下的人,联合这些个忘恩负义的董事,就为了把我赶出海信,好给你们背后的人腾位置,是不是?” “聂董,我们……” 她蓦地拍了桌子,拔高声音打断他们的话,眼神凌厉,“我就问你们,是与不是?!” 102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没人敢回答她的问题。 就算他们心里是这么想的,也不能直接说出来。 见他们不说话,聂合欢嗤笑一声,“怎么,方才你们不是说得很欢吗?现在一个个的都不说话,哑巴了?” 她的笑声,像是在无声的嘲弄他们,让众人脸皮子都红了起来,只觉得她的目光像是把利剑,悬在他们的头顶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掉下来,砍掉他们的脑袋。 因为事情的进展出乎他们的预料,谁都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强势,对于他们的请求不慌张不说,还反过来将他们一军。 “聂董,我们也不是针对你。”被聂合欢点到名字的一人硬着头皮道,“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对公司发展有帮助的核心人物。以你的资历,下面的人根本不会服气。” “我也不是刚上任,前段时间怎么不见有人造反?”聂合欢反唇相讥,“倒是你们,忽然联合起来要我下台。怎么,你们还真还以为这海信是你们的不成?” 他们聂家才是海信最大的股东。 “聂董,如果你真的没有问题,为什么其他公司的人也要联名请你辞职?”有人开了头,其余人又开始蹦跶了,“我们当然知道公司是姓聂的,我们也都说了,这一切都是为了公司好。聂董,你要是真的为了公司好,那就辞职吧!” “啧,等了这么久,你们总算是愿意说出你们的心声了。”聂合欢双手交握,直视他,“如果我不答应呢?你们是不是都要集体辞职?” 有了前车之鉴,那些个高管自然不敢贸然应答。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推搡了半天,最先开口的人才慢慢道,“如果聂董不愿意辞去一切职务的话,我们只能另寻名主了!” “哈!”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聂合欢直接笑出声来,“你们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最后再问一次,在座的,有多少人是想要辞职的?” 静默了半天,差不多半数以上的人都举了手。 聂合欢一一看了过去,把他们的名字都记住了,“很好,我成全你们!不过,不是你们辞职,而是,你们被公司解雇了!” “聂董?!” 众人有点懵。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初你们加入海信的时候,都是签了合同的,我想问问各位,你们签合同的时候,有没有看清楚上面的条款?”聂合欢朝沈瑾修示意,对方拿出了一份合同,“合同上,双方的义务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 嘴快的人,没有多想就问出口,“这又怎么样?” 其他公司的人也都是这样签合同,并没有什么不妥。 “看来你们在高位待得久了,脑子都有点僵了。”聂合欢讽刺的看他一眼,“瑾修,你告诉他们,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沈瑾修从容不迫的给在座的人都发了一份合同,“请诸位好好看看合同上,权利和义务的相关条例。” 众人隐约猜到他想说的是什么,手有些抖的打开合同。 把条款都念了一遍,看着众人面如死灰的模样,沈瑾修露出个淡淡的笑容,语句清晰道,“这上面已经写得很清楚了。诸位在职期间,不得损害公司利益。然而现在……” 沈瑾修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人不服气的哼道,“我们这是为了公司好,有哪点损害了公司的利益?多说无用,聂董要是不满意,大可以召开股东大会,我们投票决定。” “对,我们投票!” 似乎是被那人点醒了,几个股东拍手道,“到那时候,希望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聂董都能遵守!” “嗤……” 聂合欢又是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眼见着都要笑出眼泪来了,“你们是不是糊涂了?开股东会?你们手上的股份加起来都没有我的多,你们凭什么觉得你们可以投得过我?” 她这一说,众人这才想起来,除了聂家原有的股份之外,聂合欢上任之后,又接连从曲同甫还有步明达手中拿到了他们的股份。这样算下来,即使是投票,他们也是比不过她。 他们可是按股权说话,不是按人数多少来说的。 “海信永远都是姓聂,这点你们可要记住了。” 聂合欢站起来,让梓涵把自己最新调查得来的东西砸到他们面前。与此同时,她早先请好的警局的人也到了,“这是你们出卖公司机密文件,收受贿赂的证据。有什么话,你们去警察局再说吧!” 被砸到的人脸色猛变。 怎么会! 还没等他们说话,几个保镖就联合警察把他们拽了出去。 不一会儿,会议室就变得空荡起来。 瞧着众人那难看的脸色,聂合欢双手撑着桌子,语气平淡道,“我这个人很记仇,谁算计了我,我是一定要还回去的。” 又是念了几个人的名字,她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从今天开始,你们被解雇了。出了这个会议室,你们立刻给我收拾东西滚蛋。要是还想闹事,我可不介意也请你们到警察局坐一坐。” “聂董,你不能这么做!” 她怎么敢真的赶他们走? “我为什么不能?是你们说要走的,我这是在成全你们,你们该感激我才对。” “聂董,我们走了,谁来接管我们的工作?”那几人眼珠子一转,大声喊道,“我们一走,公司必定乱套,短时间内都无法恢复元气。聂董,你觉得其他公司的人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吗?” 海信陷入混乱,其他公司的人肯定会趁机下手。到那时候,聂合欢可不一定能撑得过去。当初他们之所以敢联请求她辞去职务,就是坚信这一点。 她绝对不敢让他们辞职。 但现在,事情的走向怎么和他们预料的不一样? 说到这个,聂合欢拍拍手,当下走进来几个年轻的人。他们每人手上都捧着一份合同,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聂董,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签下合同,我们立马就能上班。” “噗……” 那几个高管中有人承受不住这个打击,一口老血喷出来,差点就昏过去。 “你们先去熟悉下环境,过后我会和你们正式签订合同。”聂合欢背着双手,朝会议室门口走去。即将走出去的时候,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对了,诸位,你们可千万要记得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你们背后的人。哎,不能看见他们那精彩的表情,实在是很遗憾啊。” 说完,她脚步一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沈瑾修饶有趣味的笑着,带着那群新上任的人离开。至于剩下的人里,那些没有参与其中的人都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们,“我们还有工作要忙,就先走了,你们自求多福。” 会议室里,那群人面色惨白,老半天都不能反应过来。 原本他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情,竟然就这样被聂合欢化解了?他们非但没有捞到好处,反倒是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赔了进去。 偷鸡不成蚀把米。 脑子里闪过这句话,几人接受不住打击,直接晕倒在地。 聂合欢回到办公室,总算是可以稍微放下心,对着梓涵道,“过后你把和我们作对的人的名单放出去,告诉那些和我们交好的公司,要是他们不想尝到我今天的滋味,就不要录用他们。” 这是打算封杀他们? 被聂氏封杀,毫不夸奖的讲,他们在南方是混不下去了。就算到北方,他们也会是个有前科的人。条件再优秀,那些大公司也不会用他们。 让他们进自己的公司,岂不是等于放了颗炸弹在自己身边? 这么危险事情,傻子都知道不能干。 过一会儿,梓铭推门进来,对着聂合欢恭敬道,“大小姐,股民们抛售的股票我们差不多都吃下来了。” 因为聂氏内部出了问题,股民们怕自己的钱被套牢,纷纷抛售了手中持有的聂氏几个公司的股票。好在她提前做好了准备,调动了可以用的资金,在他们抛售的第一时间就买了回来。 等过段时间,聂氏大整改完毕,股价回升,她再把这些股票放出去。 说完了这些事情,梓铭话语一转,说到了陆家身上,“刚得到的消息,陆家人正在到处找你,现在应当在来公司的路上。大小姐,要不要安排点人,以防对方动手。” 陆家人现在肯定很愤怒,万一他们要对大小姐不利…… “不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不敢动手。” 刚说完这话,办公室的门就被人强行推开,陆景同阴沉着一张脸走进来。他身后,聂合欢新请的秘书为难的看着她,“聂董,我已经说过你不见客了,可是这位先生……” “没事,你先出去吧。” 聂合欢没有生气,又冲着梓铭、梓涵示意,两人跟着秘书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聂合欢并没有给他泡茶的意思,收好自己面前的文件,“陆先生急着要见我,有什么事吗?” 事到如今,陆景同也不打算跟她好言好语,“我更想问你这是什么意思。陆家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把我们逼上死路?” “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聂合欢眼带疑惑,“陆先生,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们陆家欠了我们的钱,而我们聂家也不是什么慈善机构,我找你们要回来,不过分吧?” 她觉得很合情合理。 陆景同被她气得好一阵都说不出话来,“是,我们陆家是欠了你们的钱,但是,我们在借条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只要我们两家联姻,你们就不得再找我们要钱!” 他喘了两口气,看见她笑容凝固在脸上,心中止不住的冷笑,“我已经和和玉订婚,你有什么理由找我要钱?” 聂合欢没说话。 以为她是理亏,陆景同冷笑几声,继续说道,“借条上写的是我们两家联姻,而不是你我的名字。所以,只要我娶了聂家的女儿,就算是完成了我们两家的约定!” “聂合欢,你真的以为我陆景同只能娶你吗?聂家的女儿又不止你一个!再者,当初先背信弃义的人是你,是你先跟祁贺结婚,背叛了我!你现在怎么好意思,怎么好意思跟我提钱?” 此时此刻的陆景同,哪儿还有人前的温文尔雅。他狰狞着脸,面容扭曲,看起来非常可怕。 被他恶狠狠的盯着,聂合欢面色不变,“是,当初写借条的时候,上面的确是没有写我的名字。我们两人之间的婚事,本就是几个长辈默认的事情。不过,正如你所说的,借条的附加条件没有规定你要娶我,那么我毁约之说,又是从哪儿来?” 他方才那番话,本就是在自相矛盾。 陆景同正在气头上,一时半会儿竟然没办法理解她的话。 “你口口声声说我背信弃义,那你娶了聂和玉,怎么算是履行了约定?”聂合欢很有耐性的反问道,“陆先生,你脸上写着‘双标’两个大字,你没看见吗?” 他信誓旦旦的说借条上没有写两人的名字,他们之间的婚约不作数,却又指责她嫁给祁贺不嫁给他,是背信弃义。真不知道他是哪儿来的脸,厚过城墙。 “我不和你绕口令。”被她说得有点晕,陆景同狠狠的拍了桌子,“你立刻打电话让那些人滚蛋,要是再纠缠我们家,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啧,陆先生,你还是回去好好理清了思绪再来跟我说话吧。”聂合欢一副送客的模样,不想再和他多说,“不然,你让你父亲亲自来和我对话。看在他的面子上,我说不定还可以给你们打个折呢。” “哦,对了。”还没等陆景同开口,她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巧笑嫣然,“陆先生,在这之前,你们可要好好想想,要怎么跟巡查小组的人交代。毕竟,上亿的数目,可不是那么好解释的呢。” 身为权门的陆家借那么多钱,到底是花在什么上面,不用说,他们也都想得到。 提到巡查小组的事,陆景同立即怒火上心头,高高扬起手,眼见着就要打到聂合欢。后者眼眸一凝,抬手挡住了他的动作,“既然陆先生不领我的好意,那我只能再告诉巡查小组一件事了。” “什么事?”笑死人 看着她刺眼的笑容,陆景同隐约有了不详的预感。 聂合欢讶异的看向他,“陆先生不知道吗?啧,看来你那好妹妹还瞒着你们呐。” 陆景同挣脱开她的手,眼神恶毒的盯着她,“你有话直说。” 坦然的和他对上,与他不同的是,她眼中全都是笑意。对他来说,就好像是她在等着看他们全家人的笑话似的,让他差点失去理智! “你那个好妹妹,正在跟楼山白交往,这事,你们不知道吗?” 轰的一声,陆景同的脑子炸开了。 她在说什么? 宛儿和楼山白交往? 陆景同的第一反应是,这怎么可能!但是,他很清楚,到了这个时候,聂合欢没有跟他开玩笑的必要。她说的都是真的,宛儿真的在背着他们跟楼山白交往。 这事要是捅到巡查小组那里…… 他不敢再想下去。 瞧着原本意气风发的陆家大少变成如此憔悴的失意的模样,聂合欢的心并没有太多的波动。 如果对方不来算计她,她也犯不着跟对方过不去。他种下恶因,自然要自尝恶果。 怕聂合欢会立即对他们动手,陆景同顾不上和她继续争执,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她办公室跑了出去,直接赶回陆家。在半路上,他给陆宛儿打了电话,发现并没有接。 脸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他正想让人去找,就见岑莲慌里慌张的下楼,“景同,你爸情况好像不妙,我们还是赶紧把他送医院吧。” 他可是他们陆家的主心骨,万一他出了什么差错,陆家可就完了。 陆景同只能把陆宛儿的事情放到一边,让人开车把陆凯歌送去医院,等到医生诊治,确认他除了血压有点增高并没有别的毛病过后,他才有些虚弱的坐下来。 他怎么都想不到,昨天还意气风发的他,今天会变得如此狼狈。 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狠狠捏了拳头。 昨天他还奇怪,自己要和和玉订婚,她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让他春风得意过后再折腾得他苦不堪言,让他亲眼见着陆家是怎么一点点没落的,自己是怎么败在她手下的。她的心,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狠。 既然如此,那也别怪他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岑莲看他脸色很难看,有些担忧道,“景同,你是不是没有休息好?我在这里陪着你爸就好,你先回家休息吧。有什么事,等你爸醒过来再说。你安心吧,那些人猖狂不了多久的。” 他们陆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聂合欢就是个小丫头,根本掀不起什么大浪。现在他们能这么狼狈,只不过是因为她打了他们一个出其不意而已。等他们回过神来,她别想跑! 瞧见岑莲那不以为然的模样,陆景同心中苦涩,却不好说什么。 半个小时后。 聂和玉跟着陆宛儿匆匆赶来,神色着急,“怎么样,爸(伯父)他没事吧?” 岑莲有些不满的看着聂和玉,“你来做什么?” 她还没嫁进陆家呢,就想来掺和他们家的事了? 听到她这话,聂和玉脸上闪过几丝尴尬,正踌躇要不要告辞的时候,陆景同拉着她的手,“和玉是一片好心,妈你就消停点吧。”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要计较这些。 被自己的儿子训斥,岑莲难免觉得面子挂不住,偷偷剜了聂和玉一眼,专心照顾起陆凯歌来。陆景同歉意的看向聂和玉,示意她不要放在心上。 有他维护自己,聂和玉的心多了几丝甜蜜,只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哪儿还会记着岑莲的仇。 几人在病房待了一会儿,陆景同才拉着陆宛儿走出病房。见状,聂和玉赶忙跟上。 “哥,你这是做什么?”被他拽到一个偏僻的楼道口,陆宛儿有些不解的挣脱他的手,“好好的,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疯?” 该不会是被谁刺激了吧? 陆景同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好让自己不那么难受,“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在跟楼山白交往?” 这话一出,陆宛儿当场就愣住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 “哥,你……” “我不想听你废话,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是不是?!” 这是陆宛儿第一次见到这么凶狠的陆景同。从小到大,他都非常疼爱她这个妹妹,很少说重话,更别说生气了。可是自打聂合欢回来,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变了。 他们的人生轨迹,都变了。 想到聂合欢这三个字,她面容瞬间狰狞起来,眼带几分戾气,“是不是聂合欢那个贱人跟你告状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迟早会对付我,把这事捅出去!” “啪!” 她气愤的吼着,得到的却是陆景同一个狠狠的巴掌。 陆宛儿当场怔在原地。 聂和玉也是被这清脆的巴掌声吓到了,想说点什么,却觉得这个时候自己插话不合适,只能站在陆宛儿身边,心疼的看着她。 “哥!”反应过来之后,陆宛儿强忍着眼泪,又是不解又是愤怒的盯着他,“你打我做什么?明明告状的是聂合欢那个贱人,你怎么不去找她算账?!” 见她还是执迷不悟,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儿的样子,陆景同气得又是高高扬起手。若不是聂和玉眼疾手快的拦住他,只怕他真的又要狠狠打下去了。 聂和玉有些紧张的拦着他,又看看倔强着不肯低头的陆宛儿,心中叹气,却不得不语气温柔道,“陆大哥,你有话好好说。宛儿是你亲妹妹,难道你不心疼吗?” 她的声音就像是一缕暖风,吹散他心中不少郁气。 收回自己的手,陆景同看着聂和玉,语气倒是有些好转,“我知道你性子好,你们又是朋友……可是这事情今天要是解决不好,是会给我们陆家招来祸端的。” 不管怎么样,他能因为自己而消了怒火,聂和玉心中还是有着几分窃喜和甜蜜,话语更加轻柔,语速缓慢,听起来很舒服,“事情再大,动手总归是不妥的。陆大哥,你先消消气。” 陆景同满脸无奈。 陆宛儿感激的看了聂和玉一眼。 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和玉姐善良又善解人意,而且又愿意为自己说话。她做自己的嫂子,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哥,我知道你们会反对,所以我才没跟你们说的。”有了聂和玉的掺和,陆宛儿也冷静了几分,捂着自己的脸颊道,“是,山白是黑道的人,可现在宗家不是在做着白道的生意吗?他又不是坏人,你们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原本我是想找个机会和你们好好说说的,但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山白对我很好,我这辈子只认定他,你们反对也没有用!” 听了她这话,陆景同刚消散的火气又冒上来了,“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你还敢跟他在一起?你心里是不是只惦记着男人,根本不顾陆家的死活?!” 陆宛儿也跟着火了。 陆家变成今天这样,难道不是他害的吗? “哥,你可别忘记了,陆家能变成这样,都是你惹出来的祸。”她抬头,直言不讳道,“我知道你生气,但你不能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身上。我和山白在一起怎么了?他很疼我的,万事都宠着我!” 他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男人。 见她如此维护楼山白,陆景同心中也明白,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听进去了,“真不知道他给你灌了什么*药!” 两兄妹吵架,聂和玉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眼见着他们又要动起手来,她只能硬着头皮出声劝解道,“陆大哥,宛儿,你们先消消火气,别太冲动。如今形势对我们不利,若是我们还内部分化,就真的要遂了某些人的意了。” 陆景同何尝不明白? “你和楼山白以后的事情再说,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怎么瞒过巡查组的人。” 若是聂合欢把这事捅出去,他们陆家肯定会成为纪检调查的对象。更何况,他们还要面临着上亿元去向的询问。不能完美的解决这两件事,他们陆家只怕真的熬不过去了。 陆宛儿也跟着沉默下来。 她想了许久,试探性的开口,“也许,我们可以让山白帮忙。” 他可是宗义帮的堂主,要对付聂合欢,不过是捏只蚂蚁的事情。只要他肯出手,陆家就不会有问题。 “你还敢让他插手?”陆景同却是不赞成,想着本来陆家就岌岌可危,如果还让宗义帮的人插手,岂不是坐实了他们和黑帮勾结的传闻,“我不会同意的!” “哥!” 陆宛儿跺跺脚,觉得他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 宗义帮的实力有多强悍,他们都清楚得很。以陆家目前的状况来看,让他帮忙是最稳妥也是最有保障的办法。只要他肯出手,聂合欢根本不敢跟他们作对。 毕竟,谁都不想得罪道上的人。 聂和玉也在思考着这个可能性,“陆大哥,我觉得宛儿说得有道理。对方愿意帮忙的话,肯定会有他们的解决办法,调查组的人也不一定能查到。事到如今,我们唯有让大姐她……” 她皱着眉,一脸的为难,好似因为聂合欢是她的堂姐,她不忍心说得太多。 陆景同望过来,看着她眉目间的纠结,体贴道,“和玉,我知道她是你姐,善良的你不忍心对付她。可是,你们二房本来就和她不和,若是任由她发展下去,以后你们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再者,陆家现在就要栽在她手上,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们……” “陆大哥,你别说了,我明白。”聂和玉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抬眸定定看着他,“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她,但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见她如此深明大义,就连还在气头上的陆宛儿也赞赏的笑道,“和玉姐,我知道你心善,不过有些人能落到众叛亲离的下场,都是她自找的,跟你没有关系。她不下台,我们就没有好日子过,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对方一再逼迫,我们只能奋起反抗。” 是聂合欢先对不起他们陆家的,他们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自保。 聂和玉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哥,你可要好好的对待和玉姐。”陆宛儿挽着她的胳膊,叮嘱道,“你要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我第一个不饶你!” 和玉姐这么好,他不好好珍惜的话是他的损失。 陆景同有几分不自在,“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行了,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我的事不用你来瞎操心。” 说完了这事,三人又把话题扯回到如何对付聂合欢身上。 “和玉,就连你也觉得要靠宗义帮的人……”陆景同皱眉,还是觉得这太冒险了,“和黑道沾上关系,我们陆家可就真的完了。” 就算过后他们解决了聂合欢,陆家也走不远。毕竟上面的人对黑道是很反感的,知道他们陆家涉政,竟然还敢跟黑帮的人来往,肯定会找个理由把他们踢出局。 聂和玉明白他的顾忌,“陆大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宗义帮能存在到现在,不可能没有一点手段。而且,要对付聂合欢,必要的时候我们肯定要采取某些比较特殊的手段。这样的事情,我们不可能亲自去做。” 这个时候,宗义帮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他们愿意帮忙,肯定会顾及到巡查组的存在。这点,我们不需要担心。” 见她说得头头是道,陆景同又是仔细思考了一番,这才肯松口,“你说的有道理,只是,对方愿意帮忙吗?” 这话陆宛儿就不愿意听了,不满的翻白眼,“哥,你不相信我的魅力吗?” 她和山白将来是要结为夫妻的,陆家的事自然就是他的事,这点小忙他怎么会不愿意帮? 有了她这话,陆景同算是放了心,“你找个机会问问他,若是他真的有办法,那就算我们陆家欠他一个人情。” 只要解决了聂合欢,一切都好说。 陆宛儿眉开眼笑的拍着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放心吧,我说的话,他不敢不听。” 她是个急性子,和陆景同说完之后立即联系了楼山白,说是有事要当面和他说。他也不拒绝,直接给了她一个地址。 和两人说了一声,陆宛儿立即离开医院,到了郊区的一栋别墅。在没事做的时候,楼山白喜欢来这边待上半天。 大门口早就有人在等着,见到陆宛儿前来,二话不说就带她进门。只不过在走进去的时候,她也要进行例行的检查。这样的要求,当场让陆宛儿冒火了,“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让我跟那些人一样接受检查,把我当什么了?!” 以后她可就是他们的堂主夫人,他们不讨好她也就算了,还要把她当成普通客人,一连检查三遍。 那些人依旧是面无表情,负责检查的人冷声道,“陆小姐,我们这也是为了堂主的安危着想。您身为堂主的身边人,更应该以身作则。” 这话说得陆宛儿怒火更加旺盛,在检查完毕之后,她狠狠的拿着自己的手提包砸了那人一下,“你给我等着,我会让山白把你赶出去!” 那人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不卑不亢道,“您随意。” 气得陆宛儿差点发飙。 好在这个时候又有人前来,说是要带她去见楼山白。她咬牙恨恨跺了下脚,想着见楼山白比较重要,也就没有再跟那人计较。 穿过偌大的花园,又拐过几条回廊,陆宛儿这才见到了正在游泳池边晒太阳的楼山白。见到他,她挤出个笑容,一步三扭的走过去,“你的人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还要我检查过后才能进来!” 楼山白没动。 陆宛儿有点摸不着他的想法,只能忍着怒火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来,“我是你的女朋友,就是他们的半个主子,他们怎么就那么不识相呢?尤其是那个检查的人,态度极其嚣张!你身边有这样的人,我不放心。” 听了她这番话,楼山白总算是有了动静。他摘下墨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说的那个是真木,从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我了。我们一起出生入死,他为我挡了几刀,和一枚致命的子弹。” 陆宛儿明白他的意思,神色悻悻,“那他也不能因此怠慢我呀!他不给我面子,不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吗?” 楼山白从旁边拿起一杯红酒,“他也是为了我的安危着想。” 话说到这里,陆宛儿也不好继续说下去。她还是有点理智的,知道自己再胡搅蛮缠下去,只会让他厌恶自己。况且,她今天来这里是有事要求他,把他惹怒了,自己可就办不成事情了。 “聂合欢把我们的事告诉我哥了。” “嗯?” 他的反应很平淡,出乎陆宛儿的预料。 这下子,她的小性子又上来了,“你就这点反应?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家人是怎么想的?” 他到底想不想和自己在一起? 楼山白忽然站起来,“看来我之前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了。既然如此,你还是想明白了再来找我吧。想不明白的话,我们就散了,我可以给你一笔补偿费。” 他对自己的女人从来不吝啬。 陆宛儿却觉得自己被羞辱了,激动的站起来,“我跟你在一起,不是为了你的钱!我跟那些女人不一样,我是真的,我……” 她本来想她爱他,但是又觉得自己这样表白未免太快了,会让对方不珍惜自己。再者说,是他先来撩拨自己的,是他先占有了自己。表白的话,应当由他来说。 而且,就算没有这些,他的年纪也比自己的大,疼自己不是应该的吗? 觉得有些委屈的陆宛儿顺势抱住他,故意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心的。” 楼山白站在原地不动,静静的看着她。 陆宛儿觉得有点扫兴,只能退了出来,“我来找你,不是想跟你吵架,是想让你帮我做件事情。” 她的态度很理所当然。 在她看来,他们是男女朋友,他为自己做事是应该的。 楼山白捧着红酒往客厅里面走,“你想做什么?” 陆宛儿心一喜,觉得他是答应自己了,方才的怒火和委屈都消失了,快步跟了上去,“我们陆家能变成今天这样都是聂合欢害的,我也要让她尝尝被人玩弄的滋味!” 她本来是想说要他毁了聂家的,但想到只要毁掉聂合欢,聂家的一切就都是二房的,继而等同于落到他们陆家手上,话到嘴边就改了口。 在沙发上坐下来,楼山白手上的红酒已经喝完了,陆宛儿很有眼色,媚笑着给他又倒了一些。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出手对付聂合欢?” 陆宛儿点头。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她的话说得很清楚。 在她的注释下,他点头,没有犹豫的答应下来,“我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 “不过什么?” “我的那帮兄弟可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帮忙,你总该让他们得到点什么吧?” 这话说得陆宛儿一愣。 他可是宗义帮的堂主,让那些人做事,还需要让他们得到好处? “是宗义帮的堂主不错,但不是帮主。而且,我们堂主跟聂合欢的关系……”楼山白说得一本正经,“要是被他知道了,我这个堂主能不能保得住还不一定。” 陆宛儿傻眼了。 这事有这么严重吗? 她当然不想让楼山白出事,但是她已经在自己的哥哥面前保证了,若是做不到,岂不是会很没面子?想到这里,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劝说,“你可是堂主,对宗义帮的贡献那么大,你们帮主即便知道了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题外话------ 今儿个去考试==感觉毕业好多年了的样子 103 他根本不爱你 这话说得楼山白面色微变。 眼见着他不开心了,陆宛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但是她却并没有当回事。 这里可是他的底盘,如果连这话都不能说的话,那他这个堂主做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可是跟我哥哥说了,你一定会出手帮我们的。”陆宛儿亲昵的坐到他旁边,撒娇,“这事不成,你让我回去怎么见人?而且,这也是你表现的好机会啊。这事要是成了,我哥他们肯定不会反对我们俩的事情。” 楼山白抽出自己的手,“我说了,我没有问题,关键在于我的兄弟们怎么想。有好处,他们自然愿意去做,没有好处,我也不能让他们去送死不是?” 这话说得陆宛儿笑容僵在脸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也不想为难你,回去之后,你让你哥亲自来和我谈。”楼山白瞧了她一眼,“好了,我还有事情要办,你先回去吧。” 他们才说了几句话! 陆宛儿咬唇,没动,“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却不肯跟我聊天,你是不是要见别的女人?!” 话一出,她面色猛变,眼中有几丝懊恼。 两人刚在昨天和好,今天她又说这样的话,他会不会生气? 她下意识的看向他,发现他眼神幽幽,一股寒意从自己脚底蹿上来,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看来你真的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楼山白站起来,在她拉扯他的时候狠狠的推开她,“我不需要一个总是跟我胡搅蛮缠,不懂事的女人,没什么事的话你就走吧,以后都不要来找我。” 他说得很绝情,而且很明显是认真的。 “我错了,我只是一时情急。” 陆宛儿急忙认错,哪儿还有半点嚣张的模样。 楼山白却是看也不看她,直接上楼,在她想追上来的时候让人拦住了她,“我没有心思陪你玩过家家,也不想玩哄人的游戏。我觉得,还是那些毛头小子合适你。” 真当他是闲得没事干,整天就只顾着和她谈情说爱?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他还没有到那种为了女人而不顾一切的地步。 陆宛儿是真的慌了,拼命的挤着想要上楼,但是拦住她的人哪儿会让她上前? “你们给我让开!” 不管她怎么打怎么骂,那些人都不肯松手。陆宛儿只觉得心慌得不行,正想喊话,绷着一张脸的真木走了进来,“陆小姐,请吧。” 这是要她离开? 陆宛儿哪儿肯,泼妇似的大骂,甚至还哭了起来。 可惜的是,楼山白早就消失在楼道了,根本看不见她这姿态。至于其他的人……他们都漠然的看着,也不知道是看多了这样的戏码,还是他们真的没有半点人该有的感情。 真木冷眼看着她,又提醒了一遍,“陆小姐,你该离开了。” 陆宛儿忽的大叫一声,“是你在背后告我的状对不对?!我就知道是你,你这个贱人,气死我了!” 可惜,陆宛儿根本碰不到真木一丁点儿。 正当这边吵闹不休的时候,楼梅带着宗嘉许走进来,瞧见这边的动静,蹙眉问道,“怎么回事?哪儿来的疯子,竟然敢在这里大吵大闹!” 众人一听到她的声音,立即恭敬的弯腰,“夫人。” 她是前任帮主的夫人,又是他们堂主的妹妹,他们自然不敢对她不恭敬。 这一声夫人,直接让陆宛儿误会了。 外界不是说楼山白没有结婚吗?那眼前这个女人又是谁? 难道说,他最爱的女人就是眼前的这个,只不过为了保护她,他才没有对外公布。不然的话,那些人怎么对她那么恭敬? 想到这里,陆宛儿离奇的愤怒着。不只是因为被欺骗而愤怒,更多的还有嫉妒。 这个女人是谁,她凭什么能到他的宠爱,凭什么能得到这些人的尊敬? 这些,原本都该是她的。 两人不同的待遇,让陆宛儿心中无法平衡。尤其是在看到楼梅身后站着的宗嘉许,看到他面容和楼山白有几分相似的时候,心中的嫉妒和愤怒达到了顶点。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来这里?”她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高昂着头,以女主人的姿态不屑的看着楼梅,“难道你们不知道这里外人不可入内吗?” 自己方才进来的时候可是要经过一番检查的。看这两人的姿态,哪儿是做过检查的样子! 由此,她更加确定真木是故意针对她的想法。 闻言,楼梅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我还没问你是谁呢,你倒是先问起我来了。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是我们楼家的房子,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管得着吗?” 话说完,楼梅又转头去看真木,“把这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赶出去!” 她的话真木还是要听的,而且方才楼山白也让他们把陆宛儿请出去,他当然不会迟疑,“陆小姐,给你自己留点面子,也别让我们为难。” 陆宛儿身子一扭,避过了真木的手,怒不可遏的看着楼梅。 她自诩身份高贵,整个青阳市都没有多少个女人比得上她,哪儿能忍受得了楼梅这句话? “你说谁是不三不四的女人?依我看,你才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难怪得不到男人的喜欢。” 殊不知,她这番话正中楼梅的内心。 她本来就对自己的相貌不是十分满意,总觉得自己若是再好看几分,宗嘉言一定会喜欢上她。现在的她,早就可以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了。哪儿用天天对着空荡荡的宗家,自怨自艾! 而且,现在的她也已经三十出头,自然比不上那些才二十出头的女孩子。 “气死我了!”楼梅也习惯被人捧着,走到哪儿人家对她都是毕恭毕敬的,已经很多年没有受到这样的辱骂,“真木,还不赶紧把这个女人赶出去!告诉你,你要是不赶她走,我就赶你走!” “我看谁敢!”陆宛儿扑过去,在众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时候抓住了楼梅的头发,“我可是山白亲口承认的女朋友,你算什么东西,以为生个儿子就了不起吗?告诉你,我比你年轻,我想生多少就生多少!” 还真以为她可以子凭母贵? 哼,光是论出身,她就比不过自己。 楼梅吃痛,面容有几分狰狞。 虽然楼家世代都替宗家做事,但是楼梅觉得宗嘉言不喜欢爱打打杀杀的女人,所以从小都是按豪门千金的标准要求自己,力争做一个淑女。尽管近几年因为郁郁不得志,导致性格有几分扭曲,不过她已经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和陆宛儿也没差。加上她是被突袭的,没做好准备,一时间竟然落了下风。 一群人赶紧上前把两人分开。 宗嘉许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没有上前帮忙的打算。 反正她只会觉得自己碍手碍脚,他又何必上前惹她不开心。 等到把两人分开的时候,她们的妆容都花了,衣服凌乱,甚至露出来的胳膊上还有几道明显的抓痕。 楼梅当场就气诈了。 “我哥呢,你们让他下来,我倒要好好的问问他,这个女人是做什么的!” 竟然敢爬到自己头上来,活腻了不成? 哥? 陆宛儿也跟着炸了。 她,她是楼山白的妹妹? 这个时候,陆宛儿才隐约想起来,楼山白的确是有个妹妹,嫁给了宗义帮前任帮主,还生了个儿子。 她似乎,打错人了? 她紧张的攥着自己的手,想说点什么。但是她刚张口,嘴角的伤就让她倒吸一口冷气,“嘶……” 楼山白很快下楼。 “这是怎么回事?”他皱着眉,不悦的看着两人,“你们要是想打,就滚出去打,别在这里闹事!” 陆宛儿还好,楼梅却是不满了,指着她道,“哥,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讽刺我,甚至还对我动手,你竟然只说一句话就完事了?不行,我要这个女人给我赔罪!” 她可不管这个女人是谁! “山白,我也不是故意的。”见他维护自己,陆宛儿赶紧解释道,“我还以为她是你在外面的女人,所以我才……”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太爱他了。 楼山白只觉得头痛无比,第一次有种自己打错了算盘的念头。好在这样的想法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狠狠瞪了陆宛儿一眼,又对楼梅道,“你先上楼擦药,等下我再和你解释。” “我不!”楼梅也是脾气上来了,气势汹汹道,“你给我说清楚,你是要她这个女人呢,还是选我这个妹妹!你要真为了个女人跟我闹,那我只好跟你断绝兄妹关系了!” “楼梅!” 楼山白阴着脸吼了她一句,后者当场吓得脸色发白。 “把人带出去吧。”解决好了楼梅,楼山白看向真木,示意他带陆宛儿出去,“以后不要再让她进来。” 陆宛儿正感动他如此维护自己,甚至不惜跟他自己的亲妹妹吵起来。谁能想到,他下一句话就是要自己走,当下面色也白了,“我不走,我要在这里陪你。” 楼山白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让人强行带她走。 直到她消失在客厅口,他才牵着宗嘉许,看也不看楼梅,自顾自的上楼。 楼梅跟了上去,不过她没进书房,而是回了自己在这里的房间。等了一会儿,真木拿着药敲开她的门,“夫人,这药很有用,不会让伤口留疤,你擦点试试。” 楼梅没接,“不是说了不要喊我夫人吗?” 真木手一顿,改口道,“小姐,我让人来给你上药。” “嗯。” 等到弄好了自己脸上的伤,楼梅压了自己的火气,进了楼山白的书房。书房里只有他一人,她自顾自的坐下来,开始质问,“那个女人是谁?你为什么那么维护她?你可别告诉我,你是因为真的喜欢上那个女人,才会连我这个妹妹都不管。” 两人是兄妹,又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她了解他的性子,这根本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楼山白瞧着她这一副怨妇的模样,忍不住批评道,“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被人看见了,还以为宗家对你怎么样。” 说到宗家,楼梅立即忘记了陆宛儿的事情,“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他宁可带那个女孩子去京城,也不愿意带我去!哥,你说这算什么事?难不成,他真的喜欢上她了?” 也不想想两人之间差那么多岁。 楼山白倒是没有得到这个消息,“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们一早就去京城了!”楼梅没好气的撇嘴,“我带那个臭小子来,就是想让你帮我照看他几天。” 意识到她是想追着他到京城,楼山白沉下脸,“你疯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等到我们得到……他也会是你的。” 某些话,还是不适合直接说出来。 楼梅冷哼,“你只会让我等,我都等了多少年了?不行,我绝对不能让他跟个小屁孩在一起。这个消息传出去,他会成为青阳市的笑话的!” “你是想让我们的计划功亏一篑吗?”楼山白紧紧盯着她,“你的心是不是都在他身上了,压根就不管我这个哥哥了?告诉你,即便你嫁出去了,你也是我们楼家的人。” 楼梅脸色微白,否认道,“我没有!” “没有是最好的。”又仔细的打量着她,楼山白慢慢道,“你要知道,我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眼见着就要等来机会,我绝对不会让你破坏我的好事。如果你做出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来,可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妹妹。” 他必须事前警告她。 “知道了。” 楼梅一脸的敷衍。 楼山白有些气,但她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他也不好说得太过,免得她起逆反心理。 “好了,没事你就先回去吧,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哦。” 楼梅下意识站起来,忽然想起来自己方才问的问题他还没回答,又重新问道,“你还没告诉我,刚才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头呢!哼,打了我就想若无其事的离开,没这么便宜!” 这笔账她是一定要算的。 “她是陆家的千金,她还有用,你最近先忍着点。”楼山白背着双手,叮嘱道,“等到事成之后,随便你怎么动手,明白了吗?” 现如今,一切都以他们的计划为重。 陆家的人? 楼梅有些惊讶。 她还以为对方是哪个夜店的女人,或者是娱乐圈里的。没有想到,她竟然是陆家的人。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 陆宛儿那个德行,哪儿有半点权门千金的矜持。 另外一边,陆宛儿龇牙咧嘴的回到陆家,陆景同一直都在等着,见她回来,刚想问她事情办得如何了,在看到她脸上有几道抓痕的时候,愣住了,“你……”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去找楼山白谈话吗? “我没事,就是回来的时候有点小意外。”陆宛儿眼神闪躲,不敢告诉他们自己跟楼梅打起来的事情,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小伤,等下我上点药就好了。” 岑莲也在,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伤成这样,满脸都是心疼,“你先坐下,我去给你拿药。” 陆宛儿也不阻止她,等她走后,才问道,“哥,你把我和山白的事情告诉妈了?” 不然她怎么会在这里? 对于她跟楼山白在一起的事,陆景同还耿耿于怀,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征兆。但碍于目前陆家陷入困境,楼山白可以给他们带来很多好处,也就勉强同意,“他们迟早要知道的,而且,如果接下来楼山白要出手帮我们的话,我要怎么跟他们解释?” 陆宛儿仔细一想,他说的也有道理,小声道,“我只是没做好心理准备而已。” 陆景同可不管她,问道,“你不是找楼山白帮忙去了吗?他怎么说,答应了没有?” 说到这件事情,陆宛儿脸上闪过几丝不自在。落到陆景同眼里,他的心立即沉了下来,“他不肯帮忙?我早就说过,他是黑帮的人,不可能参与到我们这些事情来。” “哥,我话都没说呢!”看他这样误会楼山白,陆宛儿忍不住生气了,顾不上事情还没谈妥,直接开口道,“他答应了!” 陆景同面色稍缓。 这还差不多。 “只是,他说他要亲自和你谈。”陆宛儿支吾了一会儿,小声嘀咕道,“他说他手底下的人不可能随便就答应下来,要见着好处才……” “你说什么?”陆景同不敢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堂堂一个堂主,竟然管不了他手底下的人?这样的话也就你相信而已!” 想着即便对方是他的妹妹,他都选择维护自己,陆宛儿心中感动之余也更加坚定,对方是喜欢自己的这一想法。想着他都这样袒护自己,她也不能让他在自己家人面前没有面子,当下立即辩驳道,“他也有他的难处,要知道宗义帮也不是他一个人的。而且,聂合欢和宗嘉言认识,有着一定的交情,若是被对方知道了,他这个堂主能不能保得住都不一定。” 他都愿意冒着风险帮他们了,这难道还不能表达他的重视吗? 陆景同冷笑几声,根本不相信这样的理由,“他楼山白在宗义帮向来说一不二,就连宗嘉言都没有他有威信。这样骗小孩子的话,也就你愿意相信。” “哥!”陆宛儿满脸失望的看着陆景同,只觉得心寒无比,“我知道你对山白有偏见,但是我没有想到你对他的偏见如此深,竟然睁眼说瞎话!他对我的心,我清楚得很。” 他是不会算计自己的。 拿药过来的岑莲见两人有吵起来的趋势,赶忙开口打断他们对话,“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爸现在住院,家里的一切可都指望着你们了。” 这话点醒了陆景同,他搓搓自己的脸,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打算什么时候和我见面?” 看来,他有必要会一会楼山白了。 “看你方便。” 陆景同沉吟两声,想着明天巡查组的人要来他们家,但对付聂合欢的事情也迫在眉睫,不能再耽误,当下道,“明天晚上,明天晚上我要跟他见一面。” “知道了,等下我和他说。”陆宛儿还是有些生气他那样说楼山白,“哥,山白人很好,根本不像外界所传的那样心狠手辣!我相信他对我是真的,我希望你能对他尊重点。” 说完话,她直接拿了药上楼,也不让岑莲帮忙。 “哎!”岑莲叹了口气,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景同,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她是真的没有主意了。 陆景同阴沉着脸,想着自己在聂合欢面前丢光了面子的情形,咬牙切齿道,“能怎么办?当然是彻底把她从这个世界上抹除掉!” 看着他狰狞的面容,岑莲吓得不敢说话。 == “大小姐,那些人总算是愿意消停几天了。”挂断电话,梓涵转身看着正在处理文件的聂合欢,语气轻松道,“我们的人传来消息,说公司最近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至于海信,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 大小姐这招杀鸡儆猴果然好用。 在接连开除了几个公司的高管,然后火速让人顶上他们的职位之后,那些人也是意识到她不可能被他们威胁到,最近几天安分了不少,公司的运营重新走上正轨。 聂合欢却是知道,这样的宁平静保持不了几天。 他们本想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却不想自己将计就计,顺了他们的意,把那些存有异心的人都赶了出去。这样的结果,自然让那些人慌了。 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人安插进聂氏,若不是为了对付自己,他们是暂时不会动用这些人的。可现在,他们不但没能对付得了她,反而是损失惨重。 连番打击之下,他们自然不敢再贸然动手。 只是,他们最终的目标还是她,在没有解决掉她之前,他们是不会罢手的。 “曲同甫那边怎么样了?” “按着你的吩咐,他现在正在拼了命的对付聂骏坤。”梓涵把几份文件放到她面前,“这是我们最新的战果。” 这次的事件,可不只是二房的人在操纵,聂骏坤也有动手。只不过,他打的是蚌鹬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可惜让他预想不到的是,他好处没捞到,反倒是暴露了自己的人。 扫了几眼,聂合欢很满意的点头,“让他继续,什么时候能把对方逼疯,什么时候结束。” 当然,这话不用她说,曲同甫也会这么做。 聂骏坤是他的仇人,他只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所以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对了,大小姐,你让我们查的事情,我们查出一些眉目了。” 想起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梓涵赶紧把相关的文件递给聂合欢。 后者接了过来,却没有看。 梓涵以为她是有些感伤,安慰道,“大小姐,你也别太难过了。等查出当年是谁害死夫人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听到她这话,聂合欢忍不住笑了起来,连仅有的伤感都没了。 其实她对谢念秋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关于她的事情,她更多的是从下人口中或者是自己的爷爷偶然提及时听到的。在她的仅有的印象里,她这个母亲软弱无力,却又对聂骏坤死心塌地。明明知道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她就是不死心,默默忍受着那些女人,包括楚凝的挑衅。 然而,尽管她一忍再忍,依旧得不到聂骏坤的心。就连十月怀胎,艰难生下来的孩子,也得不到他的喜爱。 想起那些过往,聂合欢微微蹙眉,旋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我没事。” “以我们现在得到的线索来看,对夫人下手的,除了楚凝嫌疑最大之外,还有楚玉轩等人。而且我们怀疑……”梓涵一边说着,一边看聂合欢的脸色,“聂骏坤可能也参与其中。就算他没有动手,最起码也是个知情人。” 说到这里,梓涵又忍不住义愤填膺,“夫人可是他的妻子,他怎么能狠得下手?!” 聂合欢并没有多少意外。 当年自己的母亲去世,他作为她的丈夫,根本看不出有一丝悲伤的意思。甚至,他眼中都是笑,都是得意。她出殡的当天晚上,他就去找了楚凝。没过多久,楚凝就进了聂家的门。 现在想想,他还真的是迫不及待呢。 眼底有着淡淡的讽刺,聂合欢翻开那些文件。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她才“啪”的一声合上,“看来,这里面还真的很不简单。” 把聂芷蓝赶出聂家的当天,她记得聂芷蓝曾经提到过谢念秋,只是被聂骏坤打断了。当时两人的神情都很不对劲,现在结合自己查到的线索来看,他们两人的确是脱离不了关系。 啧,这下可真是好玩了。 “继续查下去。” “是。” 虽然她对那个母亲并没有多少感觉,但她是给了她生命的人,为她讨回一个公道,是她应该做的事情。 她站起来,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给祁贺打个电话。但就在拿起手机的瞬间,她想起了她上次和他说的话,只能硬生生忍下来,在梓涵好奇的视线下,轻咳两声,“走吧。” 威利已经和汪鹏达成了合作意向,决定在青阳市开一个MS首饰专卖店。与此同时,MS还会投资青阳市其他的行业。这对汪鹏来说,当然是个求之不得的好消息。 准点到达君悦酒店,早先得到消息的威利走上来,绅士的打开车门,把自己的手递给她。 聂合欢笑着借力下车,“威利先生,你怎么不在包厢里等着?” 这个威利做事总是这样,不按常理出牌。而且,对她总是格外的殷勤。以前她还在娱乐圈的时候,他为了追求她,可没少做些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只是,她现在已经结婚了,这样多少有点不合适。 威利很懂分寸,见聂合欢不肯跟自己亲近,也不生气,笑呵呵道,“合欢,我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 两人并肩走进酒店,到了之前订好的包厢。 请她坐下之后,威利又给她倒了杯茶。 瞧见他的动作,站在旁边的梓涵忍不住微微摇头。 威利先生也算是有心,还记得大小姐不喜欢喜酒,唯独爱茶。可是,这样又有什么用呢?两人注定是不可能有结果的。而且……嗯,不管怎么样,姑爷是最好的。 除了一直不知道他的身份,从而有点担心之外,梓涵对祁贺是很满意的。 他对聂合欢的好,众人都看在眼里。 两人聊了一会儿,汪鹏才穿着一身休闲服进来,与他往日的形象很不同。 见两人看过来,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轻声解释道,“君悦酒店人来人往的,我要是穿得太正式了,会引人注目……” 他是市长,一言一行都会被人看在眼里。若是被对手知道他跟威力还有聂合欢见面,指不定会编排出什么不好的传闻来。 两人点头,表示理解。 “威力先生,希望以后我们还能有合作的机会。”等作为这次请客对象的威利敬完酒之后,汪鹏回敬道,“合作愉快。” 聂合欢以茶代酒。 说完了客套话,汪鹏这才看向聂合欢,想着两人上次见面时的不愉快,又想着自己被她坑了一把,心中郁气难平,意有所指道,“聂小姐,你这回可是赚大了啊。” 早知道对方不会轻易放过损自己的机会,在威利一头雾水的注视下平静道,“汪市长,此言差矣。是你主动上门来请我帮忙的,可不是我算计您的。而且,我也遵守诺言,给了你和威利先生见面的机会,你说这话……从何算起?” 他不也得到了好处吗? 汪鹏面上保持着微笑,语气却很尖锐,有点针锋相对的意思,“威利先生本来就打算投资青阳市,就算没有你帮忙……” 这话说得聂合欢面色一冷,“汪市长,虽然我只是一介商人,不好与官斗。可我聂合欢也不是个软柿子,随便谁都可以捏一捏。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事情,还是不要轻易做的好。” 这话说得可谓是不客气,但是聂合欢却并不后悔,在对方开口之前又道,“在那之前,你我都不可能清楚威利先生的想法,那你口中的算计又从何而来?而且说白了,要不是汪市长你急着要见威利先生,再三请求,我也不会答应下来。现在,你却反过来说我算计你……嗤,汪市长,做人还是要有点良心的好。” 她就差没说他是白眼狼,过河拆桥了。 汪鹏面色难看,眼中闪烁着几丝冷意。 话听到这里,威利总算是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先是朝聂合欢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威利才看向汪鹏,笑着道,“汪市长,我是个很合格的商人,要投资的事情我从未跟别人说过,合欢不可能算计你。过程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达成了合作,应当开心才是。” 汪鹏沉默许久,最终笑着道,“威利先生说的是,我只是跟聂小姐开个玩笑而已。” 他不敢肯定威利到底有没有透漏消息给聂合欢,但他知道,聂合欢肯定事先知情。她知道却不告诉自己,甚至趁机提出要求,是根本不把他这个市长放在眼里。 之前被她诈得有点慌,他没有多想,才会答应她的条件。可是回去冷静下来,他才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尤其是在和威力见面,知道他本来就打算找上自己,商量投资的事宜,他心中的不悦达到了顶峰。 这么多天他都憋着,原本不想发火,但是看到她那若无其事的模样,没能忍住,所以才会开口讥讽几句。 可是有一点威利说对了。 他们都不是看过程的人。 这合作达成了,自己拿到了这笔业绩,就该圆满的告一个段落。而且,他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聂合欢早就知情,所以也不能反悔。再者,自己还要在青阳市执政好一段时间,在没有升职之前,绝对不能惹怒聂合欢。 也许她不能对自己怎么样,但是祁贺就不好说了,陆景同的前车之鉴就在那儿呢! 想到陆家最近忙得是焦头烂额,陆凯歌还被气得住进了医院,汪鹏立即收起了所有的个人情绪,面容满面的看着聂合欢,“聂小姐,我方才只是跟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聂合欢也跟着笑,“汪市长是我们的父母官,我怎么敢跟父母官过不去呢?” 汪鹏只当自己没听懂她话里的含义。 聂合欢也不紧追不舍,捧着热茶慢慢的喝着。 官场的人,果然是八面玲珑。方才还口口声声要声讨自己,转眼又跟没事人一样跟自己坐着吃饭,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利益,可以让朋友变成敌人,也可以让敌人成为合作伙伴。 更何况,她和汪鹏本来就没什么利益冲突,他犯不着因为这一口气,而跟自己对着干。 威利和汪鹏聊得很愉快,聂合欢低头吃菜,偶尔和两人说几句。 因为身份的关系,汪鹏并没有多待。大约是一个小时之后,他站起来,跟两人告辞。 等到他离开之后,威利总算是可以坐下来吃饭了。瞧着聂合欢一副我已经吃饱了的表情,有些紧张的问道,“合欢,你该不会也要走了吧?” 聂合欢摇头。 威利也算是她的朋友,她自然不会自己一个人先走。 “也不知道这次一别,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见。”虽然MS要在青阳市投资,但是这事有专人负责,是不需要他亲自出马的,“合欢,你要不要和我去M国?” 很久之前,他就想这么做了。 如果说之前他尚且还有一丝犹豫的话,这次见面,他就真的下定了决心。 他们汉森家族的人都很痴情,基本上认定一个女人就不会改变。 她是自己一眼就相中的人,即便她结婚了,他也不会在意。 聂合欢诧异的看着他,在看到他眼底的认真的时候敛了笑,同样认真的回答,“威利,你该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说她手里还有一个偌大的家族,她对他没有感情,自然不可能跟他走。 “虽然我在青阳市待得不久,但我也知道他们想要对付你,你现在是处在极度的危险之中。”威利继续劝说道,“跟我去M国,我可以保证你不会有事。” 青阳市不是他的地盘,即便他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 但是M国不一样。 虽然不能跟他走,但是聂合欢还是感激道,“威利先生,非常谢谢你。只是,我有自己的事要做,我是不会走的。” 威利难免有些失望,看着她一脸固执,不知怎么的,没有多想就脱口而处,“你是因为你那个所谓的老公吗?在这样紧要的关头,他都不在你身边,足以证明他根本没有那么在乎你!既然如此,你为什么……” “威利先生。”聂合欢敛了笑,“这是我的私事。” “合欢,你怎么就这么傻!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他是不会舍得让他心爱的女人独自面对危险的。可你看看他,他现在在哪儿呢?有什么大事,比你的安危还要重要?你睁开眼看清楚,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他根本就不爱你!” 104 爆炸坠崖 聂合欢还没有反应,梓涵倒是上前,“威利先生,这是我家大小姐的事情,你一个外人,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他这不是在挑拨姑爷和大小姐的关系吗? 虽然她自己心里也疑惑姑爷为什么明知道有危险,却还是放大小姐一人去了京城。但以她的了解,他应当有自己的打算。况且,大小姐也从来没有抱怨过。 现在正是紧要关头,若是大小姐被他说动,忍不住乱想怎么办? 他们可是承担不起一点小差错。 出了事,甚至她死了都没有关系,但是大小姐绝对不能有任何意外。这是当初她到她身边保护她时,在心里发的誓! 没有想到就连她身边的人都不赞成,威利想说的话都梗在了喉咙口。 不再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聂合欢站起来,平淡道,“威利,真的很感谢你,但是我是不会走的。即便没有他,我也不会离开青阳市。逃避不是我的作风,哪怕前面有妖魔鬼怪等着我,我也必须走下去。” 她唯一逃避过的,也只有和祁贺的感情了吧? “他爱不爱我,对我来说都没有关系。” 威利呆呆的看着她,有点没能反应过来,“你这话……” 她是在说,她也不爱他吗?那么,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 见对方要误会自己的意思,聂合欢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爱情对我来,不是生命的全部。有不碍事,没有也不会要紧,这点,你明白吗?” 见惯了太多因爱生恨,为爱委曲求全的例子,她对爱情并没有太多的期待。或者说,她的成长经历,让她对感情之类的,都不会有所期待。她最喜欢的,还是看着那些存心跟她作对的人,一个个都落得悲惨的下场。 这些场面更能让她获得愉悦感。 不过,这些话她是不会对威利说的。毕竟,她也不想被人当成一个变态来看。 威利还想试图说服她,但是聂合欢已经跟他说了告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出了酒店,梓涵看着绷着脸的聂合欢,想着自己方才是不是说错话了,而且在没有她的允许下她擅作主张的插话,可能会让她不高兴,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小姐,你是不是……” “我没有生气。”聂合欢坐在后座,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开车吧。” 梓涵当下不敢再说话。 她知道她不是在生自己的气,但是…… 聂合欢以手遮眼,气息有些急促。 她知道自己不该被乱心智,但是不可否认,威利的那番话,的确是动摇了她的心。 有些东西,不是理智的知道它不该碰不该存在,就能真的做到的。 有些恼恨的偏过头,她再度睁眼,掏出手机,却又迟疑了。 算了。 回到聂家,二房的人都不在。 最近他们在和陆家的人联手对付她,哪儿还敢大张旗鼓的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聂合欢正好图个清静,回了自己的房间,洗完澡之后没有睡意,找来一瓶酒,穿着单薄的睡衣到了阳台吹风。 刚入秋,夜晚有些凉风,她打了个抖,清醒了一些。 没喝多久,祁贺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撇嘴接了起来,“找我有事?” 她的声音透着几分疏离,和前几天的根本不是一个人。祁贺听着有点刺耳,捏捏自己的眉心,“没事就不能找你?说吧,今天又是哪儿个惹得你不痛快了?” “祁贺这个王八蛋!” 祁贺:“……” 他又怎么惹这姑奶奶了? “你是不是喝酒了?”祁贺一猜一个准,“还在阳台吹风?外面风有点大,你穿得又……” 他忽然住了嘴。 聂合欢立即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冷笑连连,“你怎么知道我穿得少?” 祁贺不说话,聂合欢却是忽然站起来,走到阳台的最边处,朝着四周望了望,果然看见陈思锐带着几个人蹲在不远处。似乎察觉到她正在看过来,后者惊了惊,赶紧带着人跑了。 聂合欢什么都没说,直接关了手机。 祁贺懊恼的看着中断的通话,又看看无辜的权阳,“查清楚她今晚都去见了谁。” 他倒要看看是谁在她面前胡言乱语了。 权阳已经习惯了他这样,问也不问的打电话给陈思锐,在得到答案之后,也不遮掩的把复述给他听。 “威利是吗?”祁贺露出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告诉我们的人,在他离开青阳市之前,给他来一个终身难忘的礼物。” 权阳眼底全是对威利的同情,“是。” 爷这人小心眼得很,一般被他惦记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 把这点不愉快抛到了脑后,聂合欢又恢复成那个运筹帷幄的聂家家主。 “聂小姐,我还没有谢谢你给我提供了那么多有用的信息。”白珍喝着咖啡,比以前少了点凶悍,多了几丝女人味,“只是我现在还不好对他们下手,只能再忍那对狗男女再蹦跶几天。” 想到自己曾经深爱过的男人,现在正在用着他们白家的钱养着那个贱女人,她就倍感耻辱,整日整夜被他们恶心得睡不着。 她已经好久没有过这样的状态了。 “举手之劳而已。”聂合欢看着白珍,眼底有过几丝惊讶,旋即消失,“白小姐,不知道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白珍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惊讶之余也有些感慨。 曾经,她是真的很爱步明达吧,不然的话也不会在离婚之后还会被他影响得这么深。现在的她,言行举止,就像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虽然还有点过去的影子,但是更多的,是神似以前的聂芷蓝。 不过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也不想过多的询问。说起来,两人的关系也没有多亲近,目前只能算是普通朋友和合作伙伴而已。 “当然是拿回原本属于我们白家的东西。”白珍咬牙切齿的说着,脑中全是步明达那绝情的模样,“我就是毁了那些东西,也绝对不会允许他们拿着白家的东西到处炫耀!” 看见他们日子过得那么舒心,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凭什么离婚之后,他反倒是过得比以前更好?这岂不是从侧面证明了,自己真的不如聂芷蓝那个小三吗?而且,当初她之所以答应离婚,就是想看看没有钱之后的他们还会不会相爱,看看聂芷蓝这个所谓的豪门千金还会不会看得上步明达这个落魄中年老男人! 现在这一切,不是她所乐意见到的。 她要毁掉他们的所有,毁掉他所谓的爱情,让他看清楚那个女人的真面目,让他尝尝被人抛弃的滋味!等到他后悔不已,在自己面前悔过请求原谅的时候,她要高傲的拒绝他的请求! 这才是她预想中的剧本。 聂合欢点点头,把自己最新调查得出来的消息告诉了她,然后道,“他们手中的钱支撑不了太久,尤其是为了对付我,聂芷蓝砸了不少钱。况且,她本来对步明达的感情就不是很深,若是在这个时候……” 她笑而不语,白珍却很快就想到了。 “聂小姐,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呢?”一时激动,她又恢复了原本的性子,声音也粗犷看几分,“正好我有个远方表哥要从京城来青阳市谈生意,也许我可以……”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聂小姐,我挺喜欢你这个性子的,不知道可不可以跟你交个朋友。”意识到自己露馅了,白珍索性也不装了,瘫坐在椅子上,“当然,跟你交朋友,是我高攀了。” 聂合欢年纪比她小,但是她是聂家的家主,即便是她那老父亲亲自出面,也不一定可以让她卖个人情。 “珍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以后我就这么叫你吧。” 其实白珍这个人也挺好,虽然性子泼辣了点,又冲动,容易被人利用,但胜在为人真实,有什么都会表现在脸上,从来不会遮遮掩掩。她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掏心窝子的对人家好,不喜欢一个人,她也从来不会刻意套近乎。 两人谈了几句,临走之前,白珍看着聂合欢,真心实意道,“妹子,我这个姐姐托大,跟你说几句话。你们聂家是个龙潭虎穴,他们对你都没抱好心思,你可要小心点。” “我知道。” “哎,那我先走了,有事给我电话。” 关上门,梓涵回想着白珍方才的表现,对着聂合欢道,“这白珍还真是个有趣的,这么多年我还没碰到哪个跟她这样像的。不过大小姐,如果她知道当初……咳,她会不会……” 当初把步明达和聂芷蓝在一起的信息是他们让人给她的,算是利用了她一把,也不知道她在得知真相之后,会不会怨恨大小姐,从而对她不利。 “不会的。”聂合欢摇摇头,“对她来说,谁告诉她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步明达是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 闻言,梓涵也就放心了。 她所担心的,只有她的安危而已。 另外一边,聂芷蓝也在和步明达谈论着聂合欢的事情。 “那个贱丫头倒是有点手段,让二房的人空手而归。”她的脸色很难看,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早知道二房的人这么不中用,当初我们就不掺和了。现在可好,连带着我们的人也都栽了进去。” 本来以为二房的人可以打击到聂合欢,为了从中捞到好处,她可是劝说步明达,让他的人也掺和了一脚。不然的话,聂氏集团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反对聂合欢。 想到自己栽进去的不只是人,还有几十万块,步明达就肉疼。 那些可都是他的老本啊。 不过,他也只敢在心中肉疼而已,在聂芷蓝面前还要打肿脸充胖子,“只是损失了点钱而已,你也不用太着急上火了。本来这事就有风险,只不过我们比较倒霉,全输了。” 这话说得聂芷蓝心里舒坦了些,“我这不是替你心疼吗?” 步明达赶紧哄她,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也不知道我那个哥哥如何,只怕他们的损失比我们还大。”聂芷蓝又想起了许久不曾联系的聂骏坤,冷笑道,“他宁可相信楚凝那个女人,也不肯相信我这个亲妹妹,活该他吃亏!” 要是他没有娶楚凝,现在聂家不就都是他们的吗?至于这么辛亏的算计? 越想越觉得有气,她掏出手机,想给聂骏坤打电话,却被步明达拦了下来,“他到底是你的哥哥,彻底翻脸对我们也没有好处。你主动联系他们,说不准他们还会看轻你。还是等他们待不下去,来求你好了。” 这话说到了聂芷蓝的心坎上,她笑眯眯的放下电话,“你说对,我才不要向他们低头,我的日子过得好好的,才不要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步明达暧昧的凑过去,正要亲她,佘春柳忽然敲门进来,“妈,步叔叔……” 两人立即分开。 佘春柳只当没看见两人方才那亲昵的姿态,只是看向聂芷蓝,“妈,我有话想和你说。” 聂芷蓝站起来,示意她先出去,自己整理了仪容,随后跟了出去。走到客厅,看着自己的女儿,她心一动,“怎么了?” 自己这个女儿近段时间都待在家里,也不肯出去见人。自己托人给她介绍人,她看也不看,心里就惦记着祁贺,真是让她头大。今天她难得主动找上自己,难道说她是想通了? 佘春柳有些犹豫,在聂芷蓝再三询问下才道,“我想出去找份工作。” “这……”聂芷蓝没有想到她要说的是这些。 在她看来,女孩子只要嫁个好婆家就行了,哪儿需要出去工作。而且她对自己这个女儿很有信心,以她的容貌,找个好的丈夫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就看她放不放的下架子而已。 眼见着她要出声反对,佘春柳赶紧道,“我整天待在家里,是不可能认识什么人的。只有出去闯闯,才能有机会认识更多的男生啊。妈,你说是不是?” 自己的女儿她这个当妈的怎么可能不了解,怀疑的看着她,“你跟我说实话,你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她总觉得她是有别的想法。 佘春柳用力的点头,“是的,再者男人不都喜欢职场女精英吗?毕竟太蠢的女人,谁都不敢娶回家。” 聂芷蓝总算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春柳,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惦记着祁贺那个男人?我可告诉你,你和他是没可能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如果说她真的能把祁贺迷倒,这对她们来说当然是件好事情。可是祁贺心中只有聂合欢一人,她是没机会的。与其把大好的时光浪费在他身上,还不如早点换个目标。 佘春柳咬唇,眼底有几丝不甘心,“和聂合欢相比,我根本不差她什么!论体贴,我甚至比她好,我不信他不会对我动心。妈,我缺的只是一份工作而已,真的,你再让我试一试吧!” 这段时间她一直窝在房间里想祁贺为什么不肯看她一眼,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可能。 祁贺身份不简单,这意味着,站在他身边的女人,肯定也不会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花瓶。他所需要的,是有内涵,有本事的女人。这点,聂合欢是赢过她的,至少现在是。 她是聂家的家主,在祁贺面前一直保持着一个女强人的样子,自然对他有吸引力。而自己呢?刚从国外回来,没有自己的事业,每天只能跟在自己母亲身边,陪一些家庭主妇聊天。 所以,只要她只要把自己在事业上的能力展示给祁贺看,他肯定也会动心的,毕竟,自己可比聂合欢要贴心。 哪个男人不喜欢小鸟依人的女人呢? 想到这里,佘春柳眼神越发坚定。 听了她的解释,聂芷蓝有些心动。 祁贺手中的权利对她来说太有吸引力了,她所认识的听说过的人中,没有一个能和祁贺相比较的。又想到聂合欢就是因为有了祁贺,才能在青阳市横着走,才能肆无忌惮的把自己赶出聂家,聂芷蓝原本就有所动摇的心逐渐倾向于佘春柳。 “既然如此,我和你步叔叔说说,让他给你安排一份工作。” 佘春柳也不拒绝。 以她的资历,去大公司找工作,肯定是从底层做起的。但是进步明达的公司就不一样了。有他这一层关系在,除开董事长,自己什么做不得?当然,她也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没有要求太高的位置,只是选了个中层管理职位。 和她说好之后,聂芷蓝又重回房间,看一眼正在床上看书的步明达,把母女俩方才的谈话和打算说了一遍,“反正你是公司的董事,安排个职位易如反掌。” 这话说得步明达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委婉道,“我那几个公司现在都不缺人,而且他们做得好好的,我要是贸然开出,其他人肯定也会有意见。这样吧,你给我一些时间,我去安排。” 聂芷蓝冷笑,啪的一声摔了梳子,“给你时间?你是公司的董事长,要想安排个人,说一声下面的人就会替你去办,哪儿用得着你去安排?你真当我是外面那些女人,什么都不懂?不就是不愿意给我女儿安排吗?行,我去找别人商量!” 一听这话就知道她是生气了,步明达无奈的放下书,解释道,“我是真的为了春柳好,要是没点时间过渡,一来她工作做不熟悉不说,二来,公司内部肯定会因为她是个关系户而排挤她。你说,我总不能把所有人都开除了吧?他们都是在岗位上工作了好几年的人,业务熟悉。忽然撤换人,公司肯定会人心惶惶。” “我不想听这些,我只知道,你是在介意她是我和别人的孩子,所以你不肯帮忙!”聂芷蓝发起火来,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而且,他们之间本来就不对等,她一直都把自己放在最高的位置上,哪儿能容忍他拒绝自己,“我真的看错你了,你根本就是在后悔,后悔碰了我!” 步明达也被她挑起了火气,坐直了身子,“我要是后悔,为什么还要来找你?你,佘飞沉佘春柳他们的花销,是不是我负责?甚至,连你要找人对付聂合欢,都是我去负责,你扪心自问,我是你口中的那种人吗?” 本以为自己一番话能让她冷静下来,却不想她更加过分,唰的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好啊,你现在竟然敢吼我了!怎么,得到手了就不想珍惜了是不是?我花你一点钱你就肉疼,就想起你那个离了婚的老婆了是不是?!” 提到白珍,步明达的脸色愈发难看,“你说够了没有?” 现在的她,和白珍有什么区别。 聂芷蓝自知失言,但碍于面子,她没有道歉,只是冷哼道,“你给我一句准话,这事你帮不帮忙。” 步明达也觉得累了,不想跟她吵下去,“我知道了,我会安排的。不过我要说一句难听的,祁贺不是你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不可能会因此改变对聂合欢的心意的。” 如果真如佘春柳所说的,祁贺喜欢的是那种有事业的女人的话,那么他为什么偏偏看上聂合欢呢?要知道,光是京城,出身和聂合欢差不多,本事也差不到哪儿去的豪门千金就已经有一打了,更别说整个Z国。 他真心觉得这事不靠谱。 聂芷蓝就听不得别人质疑自己的孩子,压下去的火气又蹿上来,“我们家春柳好着呢,比聂合欢优秀不知道是多少倍。你等着她,她一定会成功的,我对她有信心。”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步明达也不好继续泼她冷水,只能敷衍的应了几句。 聂芷蓝坐到床边,盯着他,“我不高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步明达身子一僵,旋即挤出一抹笑容,“我外套口袋里有张卡,里面有三万块钱,你明天陪春柳去买点好看的衣服吧。” 才三万? 若是以前,她是不可能会把这三万放在眼里的,可现在……聊胜于无,三万就三万吧。 她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刚想站起来,步明达一把拉住了她,“这样怎么够?” 这样的事情多了,聂芷蓝也就没有以前的羞涩,瞥向房门,“春柳还在外面等我呢,等我和她说完话再说吧。” 他到底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以为自己是出来卖的吗? 知道她又要不高兴,步明达也不敢过分,放开自己的手。 出房间,把决定告诉佘春柳之后,聂芷蓝又道,“正好明天没什么事,我带你去买点衣服。就是要上班的人了,总不能还穿休闲服,会让人看轻的。” 佘春柳嗯了一声。 玄关的门打开,佘飞沉黑着脸走进来。母女俩看着他,奇怪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 “白珍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她的!”佘飞沉把包一丢,恨恨的坐了下来,“她查到我在哪儿上班之后,竟然暗中使计开除我!更可恶的是,她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当着全公司的人的面嘲讽我!” 他嫌弃步明达的公司小,是自己出外面找的工作。以他海归的身份和以前在国外工作的经验,还是很容易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的。可是谁能想到,他还没做几天,白珍就来搞破坏了。 这个贱人。 长长的指甲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心,聂芷蓝心中烧着一股火,烧得她整个人都要爆炸开来,“她怎么那么不要脸,竟然敢找上门来!真以为我聂芷蓝是吃干饭的,奈何不了她?!” 佘飞沉是她的心头肉,她当然咽不下这口气。 越想越觉得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聂芷蓝大吼一声,把步明达喊了出来,“那个贱人竟然敢对飞沉下手,真是气死我了!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步明达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只能劝她先冷静下来,“她是白家的人,现在又有聂合欢给她撑腰,一时半会儿我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不过你放心,我会替你找回场子的。” “什么都是没办法,我要你有什么用!”聂芷蓝吼了一声,“真是没用的废……” “妈!” 佘飞沉忽然出声,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然后转头对神色难看的步明达道,“步叔叔,我妈在气头上呢,说话难听了点,不好意思。” 他们现在还要靠着步明达呢,连他也得罪了,这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想到自己还要去步明达的公司上班,佘春柳也赶紧站出来替他说话,“妈,步叔叔对我们挺好的,你说这话未免太伤人心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想到办法如何对付白珍等人,而不是自己内部分化。” 见两人都替自己说话,步明达心中的气都是消了点,只不过在看向聂芷蓝时难免有点冷意。 是个男人都不可能会愿意让别人这样羞辱自己,尤其,眼前这个女人不是别人,还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聂芷蓝当然知道自己这样说不好,只是她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嘴。 当初她跟人私奔,本以为自己会过上幸福的生活,可谁能想到,到了国外的他们穷困潦倒,日子过得是越来越艰难。这样也就算了,因为自己没能从聂家要到钱,她那个所谓的丈夫就对她拳打脚踢,说当初娶她就是为了拿聂家的钱,现在可好,什么都捞不着。 好在后面的日子过得好了些,加上她又给他生了个儿子,他的态度渐渐有所转变。但是,她的心态已经回不来了。 当初是怎么被家暴的,她现在就想怎么报复在步明达身上。每每把那些话骂出口,看着他对自己小心翼翼的讨好,她就觉得有种莫名的畅快感,仿佛那个死去的丈夫又活了,而且还被自己踩到了脚底下。 所有看不起她的,曾经辱骂过她的人,她都要报复回去。 “白珍能这么嚣张,仗的就是白家和聂合欢。”步明达收回自己的视线,冷静的分析道,“如今我们的确是不适合跟她们硬碰硬,不然倒霉的人绝对会是我们。你们若是不相信,看看聂家二房的人。” 这话把佘飞沉的理智拉了回来,他沉默着,算是默认了。 “我们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对付聂合欢。而且,就算聂合欢被扳倒,我们也还有场硬战要打,毕竟二房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肖欣琴,能让老爷子妥协的人没几个,她算是其中之一。所以,我们现在绝对不能被削弱得太严重,不然以后拿什么跟他们对抗?” 他们绝对不能小瞧了肖欣琴,不然到时候死得餐的人只会是他们。 佘飞沉总算是对他有了点恭敬,不像之前那样轻视,“步叔叔,以你来看,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外面的公司你去不得,我的公司她还插不了手。”步明达沉吟两下,对着他道,“这样吧,你到我的公司来,正好和春柳结个伴,怎么样?当然,待遇是跟外面一样的。” 佘飞沉又是意外的看着他。 之前他还以为对方不会让他去他的公司呢,毕竟自己不是他亲生的儿子,多少有点不合适。 “好。” 再三考虑下,佘飞沉也答应下来。 去别人的公司,白珍肯定会有办法对付他。与其老是被她针对,受她的气,倒不如在步明达手下干。最起码,没人敢跟他说一个不字。 见他对自己的孩子好,聂芷蓝的脸色缓和下来,悄悄拉了他一把,示意有些话等回房再说。 “你们也不用太担心了,天还没塌下来呢,万事有我顶着。”为了拉拢这两人,步明达拍拍胸口,表示自己能干,“好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说完,他看了聂芷蓝一眼,自己先回了房间。 聂芷蓝没有立即跟过去,只是看着两人,道,“听到没有,你们就先安心的上班,白珍得意不了太久的。” 等到干掉聂合欢,她一定要狠狠的惩治白珍这个小婊子! 佘飞沉说了句知道了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心里还有事,也就没有心情对佘春柳说教,问她为什么要去上班的原因。 把两人都哄回房间,聂芷蓝这才进了自己的房间,见步明达坐在床边,她走过去,戳了戳他,“还生气?” 步明达冷冷的看她,“你说我能不生气吗?飞沉他们本来对我就……你又在他们面前那样对我,你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搁?私底下,你想怎么对我都行,但是在外面或者是孩子面前,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这样不懂事的她,和白珍有什么区别? 聂芷蓝自知理亏,又加上方才他照顾着自己两个孩子,难得的软下语气,“那你要怎么样才能消气?”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 步明达一手抓住了她,“我想要怎么样,你不知道?” 聂芷蓝内心作呕,面上却有着少女般的娇羞,只不过眼角的细纹让人看着有点不舒服,“今晚随便你怎么折腾,我都满足你,行了吧?” 瞧见她这副姿态,步明达在内心冷笑着。 说是这样说,每次到最后都哭着喊着哀求自己要的人,还不都是她? == 处理好了最后一份文件,聂合欢站起来伸个懒腰,看了一眼窗外,“梓涵,现在多少点了?” 梓涵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了。” 大小姐一忙起来就会忘记时间,连饭也不舍得吃。傍晚的时候她就提醒过了,可是她都不肯放下工作。 内心叹气,梓涵赶紧把自己买来的几个面包递给她,“大小姐,你先吃点垫垫肚子,我现在打电话让平伯他们准备东西,你回去就可以吃了。” 聂合欢嗯了一声,看了看自己的办公室,确认的确没什么事了,她才带着梓涵下楼。 走出来的时候有点冷,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梓涵想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给她穿,她无奈的摇头,“没事,我的身子骨没这么弱。再者车上暖,不打紧。” 梓涵只好赶紧开了车,让她坐上去。 这回她没有坐后座,而是坐到了副驾驶。看着意外盯着她的梓涵,聂合欢觉得有点好笑,“我又不是没有坐过,而且后座一个人很无聊,我坐这里还可以跟你聊聊天。” 坐后面也可以聊。 不过这样的话梓涵可不会煞风景的说出来,当下眉开眼笑的开车。 此时临近半夜,路上的车子比白天少了很多,一眼望过去,内心竟然难得宁静。 聂合欢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梓涵开着车,眼角余光看到她在发呆,咳嗽两声,“大小姐,你也别嫌我多嘴,我觉得姑爷挺好的。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但是他对你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呢。” 要是姑爷不在乎大小姐,能为大小姐直接对陆家下手吗? 聂合欢回过神,“你该不会是被她收买了吧?” 这话一出,梓涵下意识的就想解释,结果还没开口呢,就听到聂合欢笑着补充道,“虽然我知道你不会,但是你这姿态真的太像了。” 梓涵:“……” “大小姐,我在跟你说认真的呢!”梓涵有些无语,“威利先生虽然也有心,但是谁知道去了M国之后情况会变成什么样呢?” 聂合欢叹了口气,“上次回来你怎么不说这话?” 梓涵嘿嘿笑了两声。 那个时候自己不是怕得罪她嘛!只是看她最近用力过度,怕她憋出病来,才会对她说这番话。 “嗯?” 梓涵讶异出声,看着前面的路况。 “好像是出车祸了,看来我们要绕道了。” 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她的心好像有点不安,总觉得要出事。 聂合欢摇下车窗看了一眼,“嗯,绕路吧。” 大路被堵,而且看情况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她们只能绕道别的路。不过那条路并不好走,要经过一片无人区,而且半途中还要绕道上山,经过悬崖边。 一旦出了差错,就很容易掉下悬崖。 不过,以梓涵的车技,这样的情况是不会发生的。 车子在道上疾驰。 选择绕路的车子只有几辆。 起初梓涵并不在意,毕竟不是只有她们才望那个方向。只是,开了一段路之后,她才意识到,对方根本就是冲着她们来的,因为他们很微妙的保持着车速,不远不近的把她们围在了中间。 很快,聂合欢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大小姐,你打电话让我哥哥前来接应,我加快速度,先翻过前面的悬崖,不让对方有机会!” 靠近悬崖的那段路比较狭窄,要是她抢先占据位置冲过去,对方也不好超车追上来。 聂合欢对她是放心的,掏出手机给梓铭打电话,把自己这边的情况简述了一遍,“你让人立即前来接应,还有,立刻调查清楚是谁下的手。” 一听说她们是在旧路上,梓铭的脸色明显沉了下来,“大小姐,我知道了,我现在立即赶过去!” 她刚挂断电话,梓涵瞅准一个机会,立即开始提速! 对方立即意识到她发现了他们,也不再遮掩,直接追了上去,而前面的车同时减速,看样子是要把她们困在中间。 “哼!” 梓涵冷哼两声,又加快了速度,在对方想要撞停她们的时候,车头一扭躲了过去! 聂合欢却觉得有点不对,在看到自己的车子超过他们,而他们看似拼命追赶,却并没有要超过她们的趋势的时候,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梓涵,小心点!” 梓涵专心开车,百忙中应了一声。 眼见着就要到山路最陡峭的部分。 聂合欢心头猛跳,“梓涵——” 此时。 几辆车子的后面,一辆越野车正急速赶来。越野车的车速很快,竟然是不顾那几辆车子的阻拦,直奔聂合欢的车子。 “嘭!” 巨大的爆炸声传来,聂合欢所坐的车子直接被掀飞,然后狠狠坠入悬崖! 105 你老公我命大,死不了 时间倒回到爆炸的前一分钟。 “梓涵,我感觉不对,停车!” 聂合欢的第六感一向强悍,梓涵虽然有点意外,但还是依着她的话一点点踩刹车,不让车子因为急速停车而可能产生意外,“大小姐,我们停下来的话,那些人可就要追上来了。” “不用担心,你哥他们也应该快到了。” 梓涵减速,后面的人也没有追上来。她立刻清醒的意识到,聂合欢说的是对的,他们只怕还有别的埋伏。 正当车子要完全停下来的时候,她们开到了拐弯处。 聂合欢暗道一声不好。 “下车!” 梓涵没有丝毫犹豫。 两人动作都很快,然而有人的动作比她们还要快。就在她们刚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的时候,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前面的公路竟然硬生生被炸开了! 热浪和乱石一起袭来,直接掀翻了两人的车子,连带着人也被冲得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聂合欢的位置最靠近悬崖,饶是她已经在第一时间躲闪,也还是被热浪带了起来,在梓涵惊恐的眼神下直接朝着悬崖坠下去。 就在此时。 一辆车子逆着热浪开过来,在她掉落的瞬间,一道黑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奔了过来,抱着她的身子,顺着山崖滚了下去! 梓涵重重的撞在另外一边的栏杆上,没能压住涌上来的鲜血。 “咳。” 她顾不上自己的伤,踉跄的走了几步。 “你没事吧?”舍弃了车子的权阳走过来,在她即将跌倒的时候扶住了她,“爷跟着夫人掉下去了,有他在,夫人不会有事。我们先把眼前的障碍扫除了,再去找他们。” 他很冷静,连带着梓涵也被拉回了一丝理智。 “呸!”连带着血水一起吐了一口,梓涵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觉得碍眼,又丝毫不在意的在衣服上蹭了蹭,“你说的对,我要先把垃圾清除掉,免得他们碍事。” 不然找回大小姐,让她看到这些垃圾,会伤她的眼睛。 扶着她站起来,两人躲在掉落下来的大石块后面,看着停在不远处的敌人,彼此对视一眼。 “他们觉得我们只有两个人,不会放在心上。”权阳低声说道,“我们的人很快就会到,到时我们和他们一起包抄。” 如果梓涵没受伤,他倒不介意和她联手干掉那些人。可现在,她明显伤得不轻,轻举妄动的话,可能会加重伤势。要是她出了事情,他也不好跟聂合欢交代。 “没事。” 梓涵从自己腰间抽出了一把精致的手枪。 这是上次她办好事情之后,聂合欢拜托人帮她找来的。 权阳也不是矫情的人,知道她心里有数,当下道,“你从左边,我从右边。他们最多不超过十个人。不过不知道他们手上有什么武器,所以千万要小心。” “嗯。” 随意的应了一声,梓涵率先行动。 她受了内伤,还有着不少的外伤,但她的行动没有任何的迟缓,甚至比之前的还要干净利落。 两人悄无声息的靠近那些人。 有好几人是站在车子外面,警惕的盯着梓涵等人所在的方向。车里,还有个头头模样的人在打电话,好像是在汇报现场的情况。 权阳沉着脸,做了个行动的手势。 “砰,砰,砰。” 接连三枪,全部击中他们的脑袋。 “小心!” 那几人自然是大慌,大概是没有想到梓涵和权阳竟然会主动出击。 一得手,梓涵立即离开了自己之前的位置,身子就地一滚,滚到了权阳开来的车子边。而就在众人都忙着对付梓涵的时候,权阳如鬼魅般出现在另外一边,又是连开几枪。 几人应声而倒。 到了这个时候,那几人也知道他们两人不好对付。而且他们在明,梓涵等人在暗,不好对付,剩下的人全部都上了车。 “走!” 反正要杀的人活不成了,这两个小丑不需要理会。 然而他们没能走成。 陈思锐带着人赶到,把人拦了下来。 他的人都是精英,那几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几分钟过后,除了几个反抗比较激烈的人被击毙之外,还剩下了三个反应比较慢的。 让人把他们的下巴卸了,免得他们有机会自杀后,陈思锐收了枪,朝着悬崖边走过去,完全没有往日的不着调,“老大呢?” “跟着夫人掉下去了。” 权阳依旧冷静,瞧了一眼明显已经快不行,却还要硬撑的梓涵,眼中有几分动容,旋即移开视线,“让人把她带去医院检查。” 陈思锐也主意到了梓涵身上的伤,点头。 梓涵却是没动。 半晌,她忽然站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权阳,“你让人找来绳子,我从这里爬下去,另外的人可以选择绕道,从底下开始寻找。” 方才她看过了,这个悬崖有不少凸起来的石块,她可以利用这些爬下去搜索。 权阳当然不可能同意。 正当双方僵持的时候,梓锐带着人赶到,只不过因为前方的路被炸断,他们过不来。 “怎么回事?!” 他终究是来晚了吗? “行了,我带几个兄弟从上而下去找,你们带人绕道去找。”陈思锐开始让人去准备工具,“对付这样的情况,我们比你们更加专业。事情就这样办吧。” 权阳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只能转头去劝梓涵。梓涵没有理会,看着梓锐道,“哥,是我没能保护好大小姐,我要亲自下去将她安全的带回来。” 梓铭看着自己的妹妹,“小心点。” 他们的命是聂家给的,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好大小姐的安全。如今她下落不明,他们都有责任。 梓涵撑着站起来,也不理会众人,从陈思锐的手下抢过工具,熟练的绑到了自己身上。见此,陈思锐也是无语,只能自己寻了另外的工具给自己套上,然后对着她道,“我跟你下去。” 两人准备完毕,在众人的注释下一点点的往下吊。 安排了一些人在这里守着,不让其他人靠近,权阳和梓锐分头行动,各自选了个方向,开始选择绕到山崖下去找。 == 祁贺抱着聂合欢,从悬崖边一路跌下来。在这过程中,他死死的抱住她,一手护着她的头。 聂合欢依旧闭着眼,埋首在他的胸口,手却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你不应该好好的待在京城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的声音很小,祁贺又在全神贯注的寻找可以让两人停下的东西,自然是没有听到她的话。 天旋地转了一会儿,祁贺忽的出手,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把钩爪,直接勾上一根粗壮的树枝。 绳索一直,两人下落的身子蓦地一停。 “咳。” 祁贺咳嗽两声,聂合欢慌忙抬头,看着他略微苍白的脸色,“你……” “我没事。”祁贺打住了她的话,甚至还有闲情的开着玩笑,“好在你不胖,不然这绳索可承受不了我们两人的重量。那时候,我们才真的叫做死得冤枉呢!” 聂合欢:“……” 要不是时机不对,她还真的想踹他几脚。 祁贺看了看地势,发现他们已经差不多跌到底了。 不着痕迹的看她一眼,发现她身上除了有些擦伤之外并没有大碍之后,他松了口气,“不想死的话,自己爬到我背上去。” 这点距离,他直接跳下去也不会有事。但这小女人不一样,她娇生惯养的,跳下去肯定会没了半条命。 聂合欢翻了个白眼,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往下看了看。头有点晕,她拼命忍住了想吐的冲动,“我抓着绳索,你先下去吧。” 继续这样吊着,两人都得摔下去。 祁贺也不扭捏,让抓好绳索之后,自己费力爬到了一边比较平缓的平台,然后把手递过去,“虽然这样速度慢了点,但好歹我们两人都不会有事。” 聂合欢瞧了瞧,双脚狠狠一甩,把自己脚上的高跟鞋蹬了下去。 一只手死死的抓着绳索,一只手递给祁贺。经过几次用力,她才成功爬了过去。 两人吃力的往下移动,在这过程里,聂合欢有几次差点摔下去。好在祁贺眼疾手快,在她即将出事的时候拉住了她,才让她免了摔死的可能。 一个小时后。 光着脚丫站在平地上,聂合欢总算是长舒一口气,转头刚想对祁贺说点什么,就见他面色惨白的坐在地上,额头布满了细汗。她一愣,急忙蹲下身子,也不上自己手已经被擦破了,“你怎么样?” 在自己被气浪掀下来的那瞬间,他就抱住了自己。 从那么高的山崖摔下来,而且山崖到处都是突起物,他…… 祁贺又是咳嗽两声,咽下已经涌到喉咙口的鲜血,“没事,你老公我命大,死不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个。”聂合欢可不理会他,直接绕到他身后,二话不说就想掀他的衣服,“给我看看,你是不是伤到哪儿了?” 祁贺身子一侧,躲过了她的手,“反正这里也没有药,看也没有用。真的没事,我以前受过的伤比这还严重,你看我不也好好的?” 聂合欢定定看着他。 他还是第一次如此正经的说话。换做是以前,哪怕是没受伤,他也要喊着疼让自己帮忙看。 如此反常,必定是有事。 她的眼神太过明亮,祁贺竟然是看痴了。 “笨蛋!” 聂合欢嘀咕了几句,站起来,环顾四周,不再提要给他看伤口的事情。 他说的对,自己现在看了也没有用。但是,他所受的伤,今晚她所遭受的一切,她都会记着,然后,加倍的还回去。 今日她大难不死,他日就是他们的死期! 也懒得去找自己的鞋子,她找了个更加平缓的地势,又确认周围不会有虫子之类的东西,才跟着坐下来,“梓涵他们应当在来找我们的路上,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她不了解这悬崖底的情况,不清楚到底有没有野兽或者陷阱之类的,到处乱走,除了会遭遇危险之外,还会陷入迷路的危机。他们身上没有工具,也没有吃的和喝的,祁贺还可能受了伤,随便乱走是不明智的选择。 她相信,在原地附近等着,梓涵等人很快就能找到他们。 此时已经到了半夜,这里树木高大旺盛,月亮的光根本透不下来。四周都是漆黑一片,隐约有点虫鸣声。不知道怎么的,聂合欢觉得有点不舒服,只好出声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害怕,祁贺搂住了她的腰,让她靠着自己,“什么问题?” 聂合欢也不挣扎,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多少觉得有点安心,“你不是在京城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又是怎么知道……” 她说着说着,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你该不会早就从京城回来了吧?!” 哪怕是坐飞机,他都不可能这么快赶到。 祁贺知道自己瞒不住她的,与其等着她回去之后自己调查出来,还不如自己先交代,消消她的火,“放心不下你,所以提前回来了。知道你不让我插手,我只能自己调查……” 他说的云淡风轻,聂合欢却知道事情不可能像他说的那样简单。不过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心情跟他计较,有一下没一下的和他说着话。也不知道说了多久,她觉得有点口干舌燥,停住了话。 四周静得有些瘆人,聂合欢没有害怕,只是觉得有点冷,缩着身子靠向祁贺。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抱住了他。隔着衣服,她也能感觉到他全身温度高得吓人。以及,那萦绕在鼻尖,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她的眼眶泛了热泪,却没有流下来。她只是抽了抽鼻子,继续若无其事的说着话。 天蒙蒙亮的时候,梓涵和陈思锐下到崖底。两人喊了几声,得到聂合欢的回应之后,很快就确定了两人的方位。 “大小姐!” 受再重的伤,梓涵都没有皱过一下眉头。然而此刻看着两人相拥靠着的姿态,看着她手臂上那触目惊心的擦伤,只觉得无比自责,恨不得掉下来的那个人是自己。 “我没事。”聂合欢虚弱的笑了笑,示意她不用担心自己,又看向陈思锐,“你身上有没有带药?” 陈思锐点头。 猜到两人跌下来可能会受伤,他下来的时候带了点止血的药物和绷带,能帮他们做简单的止血处理。 聂合欢动了下身子,想让陈思锐给祁贺看看,却在动的瞬间,已经陷入昏迷的祁贺狠狠的拽住她的腰,眉头紧皱,似乎是在怕她离开。 这一幕,自然落入了梓涵和陈思锐的眼。 两人叹了口气。 聂合欢眼神复杂的看着他,良久,用着她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道,“我就在这里,哪儿都不去。你先让思锐看看伤口,好不好?” 祁贺没动。 她伸出手握住了他,“真的,你抓着我的手,我哪儿都去不了。我只是想让思锐帮你看看。你要是出事,我可就成寡妇了。当然,我是不介意再找另外一个男人……” 他的手蓦地收紧,仿佛在说“你敢!” 不过也是因为这样,他总算是肯让聂合欢挣脱出他的怀抱。 陈思锐肃着一张脸,绕到后面,轻轻掀起祁贺的上衣,在看清楚他背上的伤口的时候,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仍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聂和欢立即看过来。 他也不敢和她对视,连忙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止血药,给他简单的止血。 “大小姐……”在等着陈思锐给祁贺上药的时候,梓涵上下打量着聂合欢,这才发现她一只手有点古怪,慌忙上前查看,顿时大惊,“你……” “嘘。” 聂合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梓涵看看她,又看看晕迷中的祁贺,不敢再出声。只不过那张脸布满了心疼和自责。 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聂合欢也没有多说,只是让梓涵不要自责,“我们的人大概还有多久才到?” 也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 梓涵估算了下时间,“我们是直接从上面下来的,时间上可能比他们要快上几个小时。” 虽然山崖很难爬下来,但胜在距离短。哥哥和权阳他们绕路而行,找入口和进到这里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满打满算,也要比他们落后几个小时。 聂合欢心一沉,又看向陈思锐,“他还能支撑多久?” 陈思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大受伤很重,当然越快送医越好。 “能移动吗?”他不说话,聂合欢却是清楚了,“这样吧,你和梓涵先带他出去,我在这里等着。” “大小姐!” 聂合欢苦笑两声,低头去看自己的脚。 之前为了攀爬方便,她把鞋踢掉了。一路攀爬下来,她的脚被磨出了血,掉了几块皮。如果只是这样,她也不至于矫情这样。后来寻找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她的脚被硬刺刺了进去,足足有五根。现在的她,根本站不起来。 梓涵和自己一样,都被那气浪冲击到了。过后,她担心自己,根本没有休息也没有看医生就下来了。经过这番折腾,只怕现在她也不好受。让她背自己出去,只会连累她。 “他的情况比我危急,你们听我的,现在带他走。”聂合欢不在乎的笑了,“我不会拿我自己的命开玩笑的。权阳和梓锐他们正在找过来,你们在遇到他们之后,可以把祁贺交给他们,然后再回来找我。” 梓涵急了,“不行,我在这里陪你!” 聂合欢动了下手,发现自己折了的那只手已经动不了了,只好以眼神示意,语气强硬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这是命令!” 陈思锐看看聂合欢,又看看祁贺,只觉得看不懂了。 一个脚底被刺穿了,一只手还骨折。另外一个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全身严重的擦伤和撞击形成的淤伤,他的后背还被一根尖利的树枝插中,也不知道是否伤到了肺腑。然而这两人全都咬紧了牙关,什么都没告诉对方。 真是两个笨蛋! 在心中骂了一句,陈思锐清了清嗓子,道,“夫人,你不走的话,老大也不会走的。” 他的手还死死的抓着她那只没受伤的手呢。 聂合欢默然。 接下来等待的时间就变得无比的煎熬。 吃了点巧克力,又喝了点水,聂合欢总算是恢复了点体力。她试着撑起来,忍着痛走了两步,对陈思锐道,“你背着他,我们走吧。” 他们不能坐以待毙。 见她坚持,陈思锐只能和梓涵联手,小心翼翼的把他背到自己身上。梓涵扶着聂合欢,四人看了看方向,朝着权阳搜寻的方向走去。好在他们没用走多久,权阳就带着人到了。 “爷!” 权阳大惊。 “老大和夫人都受了伤,要立刻送医院。” 权阳一脸忧心,表示自己明白。 “你们把他送去医院吧,我的伤会有专人处理。”聂合欢却是拒绝去医院,在众人的不解之下继续道,“麻烦你们,先不要把找到我的消息放出去,我还有用。” “可是……” “就这样吧,只有我失踪了,那些人才能出来蹦跶,才能无所顾忌。”聂合欢眼神明亮,如燃烧着的熊熊火焰,让人为之颤栗,“他们害得我如此狼狈,我也该还一份大礼给他们,不是吗?” 权阳明白了她的意思,“夫人,你保重。” “嗯。” 看着权阳等人离去,聂合欢恋恋不舍的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身看着也赶到了的梓锐,咧嘴笑了,“梓铭,吩咐下去,让我们的人继续在外围找,并且把我遭遇爆炸掉落山崖,如今生死不明的消息散出去。” 梓铭顶着她的目光,慢慢弯了腰,“是!” == 天刚亮没多久,聂合欢在回聂家路上被不明人士埋伏,爆炸车祸下滚落山崖,如今生死不明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青阳市。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和聂合欢结成联盟的几家都有点懵。好在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派人去帮忙查找。至于聂家二房的人…… 肖欣琴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眼中总算是有了点笑意,“这事做得不错。” 聂骏望忍住了内心的狂喜,“接下来,我们只要把我们失去的重新拿回来就行。只是,祖宅那边倒是个问题。” 他们手上没有家主信物,只怕祖宅那边不会买账。 “那几个老东西!”说起祖宅,肖欣琴眼里的笑意荡然无存,“不用理会他们,你们按原计划行事就是。等他们找上门,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 几个不出门的老骨头而已,有什么好畏惧的? 得了他的话,聂骏望自然是放下心来,“这事景同也是出了不少力,依我看,他和和玉的婚事可以提上议程了。” 和玉好歹是自己的大女儿,又是和陆家联姻,当然不能委屈了她。现在开始筹备,明年开春正好可以完婚。 肖欣琴对聂和玉这个孙女还是满意的,觉得她识大体,又懂事,她嫁入陆家,对他们来说是好事一桩,“你说的是,这事我会放在心上的。还有,和源几人也可以试着去公司上班了,早点接触,将来也可以早点为你们几兄弟分忧。” 他们的人都被聂合欢除得差不多了,眼下他们这边的人不多,正好和源几人差不多都到了年龄,是时候让他们历练一番了。 “不过,聂骏坤和聂芷蓝那边……”聂骏辉冷静过后,又有些担忧道,“他们肯定也得到了聂合欢失踪的消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把大权都拿在手上。” 只怕接下来他们还有场硬仗要打。 当然,这还不是他们最担心的事情。他们现在无法放心的,是祁贺。 谁都没有想到,他竟然悄无声息的回到了青阳市,而且聂合欢出事的时候他也在现场! 聂骏辉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都齐齐想到了他身上。 “据说他身受重伤,现在正在医院里抢救,能不能救过来都不一定!”聂骏才冷哼几声,不屑道,“就算他大难不死,也要在床上躺上几个月。到那时候,聂家都变成我们的了,还用怕他吗?” 一个外人而已,他们根本不需要畏惧他。 话是这么说,但众人心里多少都有点担心。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对他们所做的事情,又知道多少? 谁都没有底。 另外一边,聂骏坤也是接到了这个消息。他站在原地愣了半晌,忽然拍了自己的大腿,脸上是遮不住的笑意,抓住楚凝的肩膀,使劲的摇晃她,“走,我们现在就回聂家!” 楚凝嘴角上扬,怎么也压不住,拉了聂合翼还有楚玉轩,浩浩荡荡的回了聂家。 得到消息赶过来的还有聂芷蓝一行人。 众人齐聚聂家大宅,碰上面,彼此对视一眼,各自寻了个位置坐下来。 “你们回来做什么?”肖欣琴冷笑的看着聂芷蓝和聂骏坤几人,端的是长辈的架子,“急着想分杯羹?你们可都是被赶出聂家的人,没有资格来染指聂家的东西!” 聂芷蓝面色微变,“呵,我爸在世的时候都没有把我赶出家门,聂合欢凭什么去掉我的名字?你想认,我可不认!” 聂骏坤也是不怕肖欣琴,斜睨对方一眼,“我可没有被赶出聂家。而且,我是合欢的父亲,现在她下落不明,她的一切当然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来保管。至于你们……呵。” 从小到大,聂嘉平都很宠两人,而且经常当着两人的面不给肖欣琴面子,以至于两人从来就不把肖欣琴放在眼里,更别说是怕她了。在他们看来,肖欣琴不过就是个小三,说难听点就是妾,根本没有资格碰聂家的东西。 “父亲?”聂骏望古怪的重复着,“二弟,你可别忘了,当初可是你自己亲口说和她断绝了父女关系的。” 知道他们肯定会提及这事,聂骏坤厚着脸皮道,“我是她的亲生父亲,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可不是说断就能断的。现在她出了事情,她的东西由我这个做父亲的来接管,天经地义!” “放屁!”说这话的人是聂骏才,他半点面子都不给,直接爆粗,“聂家的东西都是我们的,你平白无故的就想分到好处,这天底下可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要是他也来分杯羹,那分到自己手上的东西岂不是少得可怜?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两兄妹来染指聂家的大权。 “爸在世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聂骏坤和聂芷蓝对视一眼,立即有默契的达成了暂时的合作,“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可没有把你们当成聂家人。” 这无疑是在二房的人的心上插刀,尤其是肖欣琴。 她爱了聂嘉平半辈子,到头来发现他对自己只有厌恶,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怎么可能不怨恨?又爱又恨之下,心理难免扭曲,生平最讨厌别人提及往事,“够了!” 她一出声,聂骏才也不敢再吭声。 “老爷子怎么想,你们怎么知道?只要我是他的合法妻子,我就是聂家的人!老二,虽然你们兄妹俩不是我亲生的,但我是你们的长辈。聂家教会你们的规矩,你们都忘了?!” 聂芷蓝掩嘴笑了,“现在我们要说的是聂家大权的事,可不是来理论辈分问题的。合欢是我们大房的人,是我哥的女儿我的侄女,她出了事情,自然我们这两个亲人来替她处理事情,不劳你们来操心。” 被她不客气的顶了回来,肖欣琴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聂芷蓝!” “你喊再多遍,我也还是这样的话。”聂芷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模样,“哎,你们现在讨好我们还来得及,不然,我可不会像我那侄女一样,养着你们这群吃白饭的!” “你!” 站在肖欣琴后面的聂和源以及聂和亮等人差点沉不住气。 这个女人也未免太嚣张了点。 聂合翼坐在楚凝旁边,脸上全是止不住的得意,无比嚣张道,“聂合欢那个贱……她的东西可都是我们的,你们别想碰一丁点儿!劝你们,最好自己乖乖滚蛋,不然等下别怪我们不给你们脸色看。” 瞧着一个小毛孩也敢在自己面前嘚瑟,肖欣琴气得眼神发直,“反了,真是反了!” 不远处,平伯看着这群人的丑态,只觉得心寒无比。 他们个个都在谈论大小姐,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在真的担心大小姐的安危。他们眼中,只有这偌大的聂家产业,和无上的荣耀。 客厅里的争吵还在继续。 “你们要是有信心,那就尽管跟我们对着干。”既然大家都撕破了脸皮,聂骏辉也就不再藏着掖着,冷然的看着几人,“你们也要想清楚了,以你们的实力,是否可以和我们作对!” 他们是不是被这个消息冲昏了头脑,忘记他们和自己这边的差距了? 这话说得聂芷蓝和聂骏坤面色一沉。 他们的确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二房的实力毋庸置疑,加上他们现在攀上了陆家。没了聂合欢,加上二房的支持,陆景同很快又会回归大众视野,重新走上仕途。到那个时候,他们还真的没办法和他们对抗。 但也不是真的没有任何希望。 聂骏坤靠着椅背,完全没有二房想象中的慌乱,“聂合欢是不在了,但你们可别忘了,祁贺还在青阳市。而且,她出事的时候,他也在现场。” 这话说得二房的人面色猛变。 “你们真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们干的好事?说来,我的确是该好好感谢你们,谢谢你们给我们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啧,等祁贺醒过来,你们还有陆家的人,你一个都逃不掉!”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聂骏望黑着脸,“她出事,可不是我们下的手。” “行了吧,这里又没有外人。”聂芷蓝也跟着附和道,“不是我和我哥下手,除此之外,可就剩下你们了。她死了,你们就能占据聂家的一切,对吧?呵,你们想的可够美的!” 他们是不是忘了,她也是聂家的人? 肖欣琴抓着扶手,眼神闪烁,隐约有杀意,“你们有证据再说话!再者,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做了事情反过来诬陷我们?还有,祁贺醒过来之后,真要倒霉的人可不止我们。你们也别忘记了,你们曾经对她做过的事情!” 他们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聂芷蓝有责几分不自在,似乎是被戳中了心事。不过她很快就掩饰了,“那我们就等着吧!” 看看到底是谁倒霉。 肖欣琴盯着聂芷蓝看了一会儿,扭头对着平伯道,“管家,还不把人都给我赶出去!这些不相干的人,以后不要再让他们进来了!” 平伯还没来得及回话,聂合翼就先跳脚了,“你这个老不死的老太婆,你说谁是不相干的人呢?一大把年纪了,你少操点心吧,或者干脆入土为安好了,免得浪费聂家的粮食!” 这话说得可谓恶毒之极。 肖欣琴气得直翻白眼,聂骏望沉不住气了,大步上前,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狠狠打了他几巴掌,“你这个没半点教养的东西,这话是谁教你的?!” 自己的儿子被打,聂骏坤和楚凝也不能干看着,挡在聂合翼前面,拦住了聂骏望。 “你怎么打人呢?” “我打的不是人,是畜生!” “聂骏望,你说话别太过分。” …… 几人吵吵嚷嚷的,互相推搡。聂合翼就站在最后面,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觉得备受耻辱。他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到放在茶几上的水果刀,眼神阴狠。 “你去死吧!” 在众人都不注意的时候,聂合翼抄起那把水果刀,绕到聂骏望的后面,然后狠狠的刺了他几刀! “你……” 聂骏望吃痛,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他艰难回头,抬脚踢了聂合翼一脚,直接把他踹得踉跄几步,头重重的砸到了茶几上。 这变故太突然,众人都吓得愣在原地。 “小翼——” 楚凝发出凄厉的尖叫,连忙跑过去扶起聂合翼,却发现他后脑勺出了血,当场吓得魂不附体。 聂骏坤和楚玉轩也是被吓到了,走过来查看他的情况。 “老大!” “爸!” 二房的人也是手忙脚乱的扶着聂骏望,看着他脸色发白的模样,个个六神无主。 “赶紧叫救护车!” 也不知道是谁先反应过来,急忙喊了一句。 聂芷蓝带着自己一双儿女冷眼看着,也不上前帮忙。甚至,她眼底还有着几丝幸灾乐祸。 二房的人要跟自己抢东西,落得如今的下场是他们活该。至于聂合翼……这个小子也不是个东西! 她可没有忘记,当初自己和他们一起住的时候,被他冷嘲热讽的事情。 不过,该做的样子她还是愿意去做的。朝着佘飞沉佘春柳两人示意,齐齐朝聂骏坤走去,小声的安慰道,“别着急,小翼不会有事的。” “受伤的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心疼!”这话落入楚凝耳朵里,却无比的刺耳,当下也顾不上聂芷蓝是她的小姑子,狠狠道,“你们想看戏就到一边去,别来诅咒我儿子!” 聂芷蓝立即变了脸色。 不知好歹! 救护车很快就到。 二房的人和聂骏坤等人各自把聂骏望和聂合翼送上救护车。在上车之前,聂骏辉阴森着脸,看着聂骏坤,“这事不会就这样算了的!你儿子行凶伤人,你就等着他在牢里给你送终吧!” 聂骏坤也差点气晕过去。 方才还吵闹不已的客厅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肖欣琴和聂和源等人并没有跟去医院,而是在家里等待消息。 看着地上的血迹,几人都觉得很不舒服,很刺眼,当下让平伯喊人来处理干净。 等到处理完毕之后,客厅里也没人了。平伯又是叹了口气,刚想去做自己的事情,眼角余光看到站在门口的梓铭,心一动,快步走了过去,“梓铭,找到大小姐了吗?” 梓铭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之后,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平伯连连点头,小声道,“这事我会办好的,你放心!” ------题外话------ 嘻嘻,我觉得我是亲妈,讲真 106 拿画框裱好给你看? 聂骏望和聂合翼命都挺大,两人都没什么大事,只不过聂骏望受的伤比较重,最起码要休息一个月才能出院。而聂骏辉也按着他之前所说的,直接报警,喊来警察带走聂合翼。 “你们凭什么抓人!”楚凝挡在门口,根本不让人进,“小翼也被他踢了一脚,头撞到了桌子……你们还想怎么样?” 这话是谁聂骏辉说的。 “哼,大哥那是正当防卫。”聂骏辉可不会给她面子,更加不会心软,“聂合翼可是个成年人,他该为他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次,他一定会追究到底。 楚凝慌了神,心中没有主意。但她知道,绝对不能让警察带走自己的儿子,不然他的前途可就毁了。 几个警察站在门口,看看聂骏辉,又看看楚凝,心中叫苦。 最近聂家的事怎么就这么多呢? “想带走我儿子,除非你们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楚凝依旧堵在门口,死都不让步。 警察也不好直接动手,只能耐心的劝说,“聂夫人,我们也只是按程序办事,还请你不要为难我们。” 楚凝不理会,恶毒的视线紧紧的盯着聂骏辉,“别以为这样你们就可以独占聂家财产!那些东西都是我们的,你们二房的人想都不要想。” 这…… 几个警察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对聂骏辉道,“聂先生,我们还是先回避吧。等你们商量好了,我们再来。” 他们谁都不能得罪,又不想掺和进聂家的事情里,只能选择暂时回避。 聂骏辉甩了手,不说话,算是默许了。 这里是医院,他们在这里大吵大闹,丢人的只会是他们。楚凝不怕丢脸,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不过一会儿,聂骏坤和楚玉轩也回来了。楚凝有了主心骨,说话也有了几分底气,“当时是什么情况,你我都清楚得很。要不是聂骏望先打小翼,他能动手吗?” 这话说得聂骏辉都气笑了,“我大哥是他长辈,教训他几下怎么了?” 她怎么不说在那之前,聂合翼还对他母亲出言不逊呢! 聂骏坤也知道了他喊来警察的事情,黑着脸,“要带走我儿子,也得问我答不答应!” 他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出了事情,谁来负责?他可不想以后自己老了连个送终的都没有。 他这一脉的香火,绝对不能断。 聂骏辉被这几人的无耻表现给气得花都说不利索,到最后,见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他只能先行离开。只不过,在临走之前,他抛下了狠话,说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这可怎么办。”关上房门,楚凝看着还在昏迷的聂合翼,暗自流泪,“要是小翼真的被他们带走,他的前途可就真的要毁了。老爷,要不,要不我们把小翼送到国外去吧!” 反正他之前也想要去国外读书。 去国外? 聂骏坤阴沉着脸,反问道,“他这一去,可就等于是逃跑了。到时候二房的人利用这个大做文章,形势反倒是对我们不利。而且,去国外要花很多钱,现如今,我们手上哪儿还有钱!” 这话说得楚凝回答不出来。 他们手上的确是没有钱了,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着急的想要回到聂家。 见两人把视线都放到自己身上,楚玉轩也是无奈的摊手,“我手里的钱也不多了。接下来我们和二房的人还有场硬战要打,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他们总不能因小失大。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楚凝急了,“那要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小翼带走吗?他可是我的命,要是他出了事情,我……我也不想活了!” 没了小翼,她就会失去一切。 聂骏坤被她说得有些心烦,示意楚玉轩安慰她,自己先走出病房。恰好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看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他眼中闪过几丝不自在,然后接了起来。 “怎么在这个时候给我电话?我不是说了不要擅作主张的找我吗?”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聂骏坤的面色缓和下来,回头瞧了瞧病房,走到比较偏僻的角落,“你放心吧,我答应你的肯定会做到,难道你信不过我?” “你可要好好的,不然连带着儿子也难受,可怎么办?没钱了你就告诉我,我打给你。” “最近我很忙,过段时间再去看你和儿子。嗯,乖。” …… 挂断电话,聂骏坤敛了笑,想着如今的形势,捏了捏眉心。 病房里。 楚凝听了楚玉轩的话,整张脸都扭曲了,哪儿还有平日里温婉的模样,“小翼现在昏迷不醒,他不关心也就算了,还要跟那个贱人打电话,一口一个儿子!在他心里,是不是早就没有我们母子俩了!” 楚玉轩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说话小声点,“你还嫌事情不够乱吗?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让你找姐夫算账,而是让你注意点,别总是到处发火,失了自己的分寸。你看看你现在,再想想你以前,是不是变化很大?” 如今的她,十足的怨妇样,哪儿还有之前的懂事,也难怪聂骏坤不喜欢。换做是他,他也不会愿意整天面对一个怨妇,时时刻刻耳朵里都是她的抱怨声。 烦不胜烦。 楚凝一噎,老半天才答道,“你以为我乐意吗?要不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哪儿会这么急躁。” “有什么事我和姐夫都会处理好,不需要你来操心。你所要做的,就是管好小翼和做好家里的事情,明白了吗?”楚玉轩看着自己这个姐姐,眼底是对她的失望,“不然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被他放弃的。” 到那时候,他们还怎么成为人上人,怎么能把曾经看不起他们的人踩在脚底下? 认真想了想,楚凝点头,算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闻言,楚玉轩总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小翼这事……”楚凝想起聂合翼,心又揪了起来,“玉轩,你真的没有办法吗?” 自己这个弟弟从小主意就多,她不相信他会没有办法。 “我试着联系安容,看看她能不能帮忙。”楚玉轩也知道聂合翼的事情不解决好,自己的计划也会搁浅,沉吟两下道,“如果她能出面的话,警方那边是不敢怎么样的。” “好!” == 祁贺醒来的时候,发现入眼一片白。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在哪儿,而是…… “合欢!” 一直都在病房里待着的权阳听到他的声音,赶忙站起来。一向沉稳的汉子,脸上也多了几丝喜悦,“爷,你醒了!” 见到权阳,祁贺立即明白自己的人已经找到了他们,挣扎着要起来,却被眼疾手快的权阳摁住了,“医生说你要好好的休养,不能随便乱动,不然伤口恶化,会很难处理。” 虽然没有伤到肺腑,但是他也伤得很深。这段时间,他必须要躺在床上,等到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才能下床走动。 祁贺却是不在意,蹙眉问道,“她呢?” 早知道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聂合欢,权阳小声的说了她的打算,然后道,“夫人说了,只有你好起来才能去见她。在这期间,她不会接你的电话,更不会同意和你见面。” 这个小女人。 知道她是想让自己快点好起来,祁贺又是气又是觉得好笑,“难道在你小子心里,我也那么弱?” 以前也不是没有受过更重的伤,最惨的一次,他被敌人的子弹打中,离心脏的位置不到一厘米。 那次他才是真的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是夫人交代我这么做的,爷要是不高兴,可以等好了找夫人算账。” 祁贺牙痒痒的看着他。 明知道他不可能会找那小女人算账,这小子是算准了这点才会这么说的吧? 两人没说一会儿话,陈思锐就开门走进来,“老大,你醒了!” 看见他,祁贺没说话,仿佛可以看穿一切的眼睛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在对方不解的眼神下,他淡淡道,“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听到这话,陈思锐心一沉,放下手上的东西,然后单膝跪了下来,“老大,是属下保护夫人不利,属下认罚。” 权阳就站在祁贺身旁,没有说话。 “思锐,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蠢,你们在背地里耍的那些手段我都不知情?”祁贺看着他,眼底都是失望,“我把你当兄弟,让你保护她的安全,但我没有想到,到头来背叛我的人,也是你。” “老大,我……” “我们并肩作战很多年了吧?出生入死也不是没有过。”祁贺的声音很冷,足可见他是真的愤怒了,“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在背后算计我!你们是不是真的把我当成傻子,任你们玩弄?!” 陈思锐缓缓闭上眼睛。 他知道,如今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在我离开青阳市的时候,那个女人给了你电话,让你对她下手了吧?我知道你对她有意,但我没有想到,你已经爱她到了愿意背叛我的境地。也罢,我们兄弟一场,我不会杀你,但是,从今往后,你也不用再往我这边跑了!” 最后一句话,让得陈思锐猛的睁开眼睛,“老大,我绝无背叛你的意思!聂合……聂小姐虽然好,但是她真的配不上你。以她的身份,根本不配站在你身边!” 祁贺抬手就把他带来的水果砸到他身上,“她配不配,由我说了算!” “爷。” 权阳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生怕他扯动伤口。 “你走吧,从此以后,你别以我的兄弟自称。”祁贺不再看陈思锐,“看在你我是兄弟份上,我不会追究这一次的事情,但若有下次,我绝对不会手软!” 他再怎么运筹帷幄,也没有料到和自己有过命交情的兄弟会选择联合别人对付她。他发现不对劲之后,立即跟权阳偷偷从京城返回青阳市调查,但没有想到,他终究是晚了一步。 要是她在那场爆炸中…… 他不敢再想下去。 “老大。”此刻的陈思锐哪儿还有往日的不正经,看着祁贺的背,满眼震惊,“你真当要为了个女人,断绝你我的……” 祁贺冷笑,打断了他的话,“呵。你不也为了个女人而违背我的命令?陈思锐,你回去好好想想,想想除开这一次,你又做了什么。给彼此点脸面,你走吧。” 这话说得陈思锐面色微僵。 半晌。 他在地上给祁贺磕了个头,算是感谢他之前救过他的命,然后缓缓起身,耗尽全身的力气,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祁贺咳嗽两声。 权阳走过去,递给他一杯温水,“爷,后续的事……” “告诉我们的人,她是怎么对付她的,就怎么还回去。”祁贺咽下鲜血,嘴角挂着一抹阴冷的笑容,“还有,把她和陈思锐私下来往,已经私定终身的事情告诉那人,就说我非常为他们高兴,愿意撮合他们。” 对于他的命令,权阳从来都是服从,“是。” “你们让我进去,我是来看我表妹夫的,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权阳看了看祁贺,在得到他允许之后,他走出病房门,看着被他们的人拦下来的佘春柳,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佘春柳自然是认得权阳的,下意识整理自己的仪容,生怕自己有哪儿不妥,“我听说祁先生受伤住院,所以亲自下厨煲了点汤过来。表妹出事,没办法……哎,祁先生没人照顾可不行啊。” 权阳瞬间领悟了她的意思。 感情这位是打算代他家夫人来照顾他家爷的。不过……她也不想想她有没有那个资格。 “这位小姐,我想你是认错认了。我家夫人的亲戚中,好像没有你们家。”权阳一本正经的回道,“而且,我家爷是男的,你是女的,孤男寡女相处一室总是不太好,你请回吧。” 这里是高级病房,来往的人比较少,倒是没有人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然肯定要对佘春柳指指点点,骂她不要脸了。 就算住在里面的人真的是她的表妹夫,也轮不到她来照顾啊。她的心思,昭然若揭。 佘春柳脸上闪过几丝尴尬,继而又若无其事的对着权阳继续道,“大白天的,我们能做什么呢?我真的只是来看看祁先生而已,绝对没有报有什么心思。权先生,你把我想得太不堪了。” 权阳可没有认为自己想多了,懒得理会佘春柳,说了句请回转身就要进病房。 后者使劲伸长脖子,往里面探,可惜让她失望的是,她什么都看不到。眼见着权阳就要关门,佘春柳也是豁出去了,把自己手上的东西递过去,“这是煲了几个小时才弄好的汤,补身子的,麻烦你帮我转交给祁先生。” 她一口一个祁先生,压根就不想承认他和聂合欢的关系。 权阳面无表情的看她,当着她的面,直接把门关上。 佘春柳僵着身子站在原地,只觉得守在门口的人在看自己的笑话,回神过后,她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拎着东西往回走,在路过一个垃圾桶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把东西全都丢了进去。 这些她是专门做给他喝的,他不要,她留着有什么用? 祁贺趴在床上,拿着手机翻看了好几遍,还是觉得很郁闷。 不见面也就算了,连电话也不能打,这还有什么意思? 权阳只当自己没看到。 这样的爷,他还真的是有点不习惯。只求聂家的事情快点落幕,让爷早点见到夫人,这样他才不会整日在这里犯相思,惹得他浑身也都不自在。 恋爱中的人啊…… 权阳在心中摇摇头。 另外一边,聂合欢打了个喷嚏。 梓涵立即看过来,紧张的问道,“大小姐,你是不是感冒了?” 聂合欢摇头,示意她不用太过紧张,“我没事,可能是某个人在骂我吧。” 祁贺身受重伤,聂合欢的情况比他好一些。但是,因为她的身子比较弱,看起来情况比祁贺还要严重。尤其是她的腿和手,一只缠满了绷带,一只打着石膏,乍看之下还真是有点滑稽。 在她面前摆放几份文件,此刻她正用那只还算得上是完好的手拿着笔处理文件。为此,梓涵和梓铭等人没少劝过她,但是她依旧固执己见,两人也拿她没办法。 “大小姐,该吃药了。” 捧来水和药,梓涵递到她面前。 聂合欢皱了鼻子。 她不喜欢吃药。 不过为了快点好起来,这点任性是要不得的。她接过来,眼一闭,咬牙把药吃了下去,然后对梓涵道,“你的伤也还没好,早点去休息吧,我有事的话会喊你们的。” 梓涵没动。 这点小伤,她根本不在乎。 聂合欢叹了口气,让她把文件拿走,“我休息,你也去休息,嗯?” 梓涵这才挪动步子,去隔壁房间。 刚躺下不久,梓铭就进来了。见她要睡觉,愣了愣,正想重新退出去,她已经坐了起来,“有新情况?” “聂骏望和聂合翼都已经出院,现在双方为了之前的事情争吵不休。二房的人嚷着要把聂合翼送进监狱,而聂骏坤等人则找了楚安容打点上面的人,即便聂合翼被送进去,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之前聂家发生的事情,聂合欢自然已经知道了。 “真是可惜了,不能亲眼见到他们狗咬狗的模样。”她略微有点遗憾的叹气,问道,“白珍那边呢?有什么新进展?” “佘飞沉和佘春柳都在步明达的公司上班,白珍现在也不好下手。不过,在她的有心安排下,她的表哥已经和聂芷蓝‘巧遇’了好几次,两人算是搭上了话。” 事情进展得顺利,聂合欢的心情自然也好了几分。 “之前你让我调查的事情,我也查到了一些线索。”见她脸上总算是有了笑意,梓铭也是松了口气,没有之前那么担心,“这次的事情,应当是二房和陆家的人策划的。但是,这期间还有别的人插手的痕迹,只是以目前拥有的线索来看,我没办法查到是谁。” 二房和陆家的人吗? 在心里念叨了几遍,聂合欢露出了个愉悦的微笑,“没关系,就先找他们两家人算账就好了。” 让梓铭走近,聂合欢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让他们放手去做,有什么事情,还有我顶着呢。” “是,大小姐。” == “少爷,那群人又来了!”管家急急忙忙的跑进客厅,看到正在沙发上悠闲的看着报纸的陆景同,哭丧着脸道,“这回说什么他们都不愿意离开,还说今天要是拿不到钱的话,他们就直接告到上面去。” 陆景同唰的收了报纸,眯了眯眼,“之前不是打发他们走了吗?” 这群人到底想做什么。 “是,可这回不管我怎么说他们都不听。更严重的是,已经有几家人派人来问话,询问他们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对陆景同来说,可不算得什么好消息。 陆家大门外。 一个青年人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义愤填膺的对着来看热闹的记者或者是打听发生什么事的人喊道,“这陆家也太不是人了。欠了别人的钱不还,甚至还想抵赖不认。你们说,这样没有信用的人,能和他们来往吗?各位你们可要小心了,这陆家人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本来我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我们也只是替人办事,犯不着得罪他们陆家的人。可是让人气愤的是,陆家人表面上跟我们保证得好好的,说是近期就还钱,但是背地里你们猜怎么着!哼,他们竟然找了黑帮的人来打我们几个兄弟!”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哗然。 这陆家可是权门,怎么会跟黑帮的人扯上关系呢?他们不会是在胡扯吧? “不信你们看看我这兄弟,他脸上的伤可都还没好呢。”那人拉过旁边一个男人,指着他脸上的上,悲愤道,“你们没听说啊?据说这陆家大小姐,跟黑帮的楼……咳,某位大人物交往,人家要想让黑帮的人对我们下手,只是件小事而已。” 跟随管家出门的陆景同听到这话,气得眼前一黑,差点就晕过去。好在他知道自己不能出事,硬生生忍了下来,让人打开大门,“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在这里污蔑我们陆家!” 见正主出来了,那青年人说得更加起劲,“陆少,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心里有数啊。你就说吧,你欠人家聂家的钱,打算什么时候还啊?那可是笔巨款,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你该不会……不打算还了吧?” 周围看热闹的人顿时目光灼灼的盯着陆景同,想知道他要怎么回答。 这些人都是附近几大权门的人,以及一些大报社的记者,陆景同也不好直接赶人,只能冷着脸硬声道,“关于钱的事情,我已经和聂家的人解释得很清楚了,不知道你们是谁派来的!我看,你们是别有用心吧!” 青年人可不干了,“陆少,我们可是正规的要债公司,受人委托的时候都是要跟对方签订合同的。你若是不信,我把我跟聂小姐签订的合同复印一份,拿画框裱好给你看?” “噗。”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先笑出声,紧接着,一群人都捂着嘴偷笑起来。 见状,陆景同身子微微摇晃,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聂合欢到底是从哪儿找来的这群无赖,嘴皮子这么厉害! “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伪造的合同!”陆景同知道自己不能落入下风,但此刻,他真的想不到有什么好的办法把这群人打发走,而且经过今天这事,陆家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平静,又要没了,“你们真想聊,那就进去坐下,我们好好的谈一谈。” “哎哟,你们陆家大门难进,我可不敢随便踏进去。万一我出不来,我找谁说理去啊?”青年人捂着胸口,一副你可千万别灭我口的被吓到了的样子,刺激得陆景同又是眼前黑了黑,“陆少,人家聂小姐已经够给你面子的了,给了你这么长的时间准备。若不是你不打算还,人家也不至于找上我们。毕竟,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对吧?” 众人都知道他说的聂小姐是聂合欢,眼神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聂合欢当初不肯承认她和他婚事,是不是就是因为怕他们陆家跟聂家成了姻亲,就不打算还钱了呢?毕竟以陆景同今日的姿态来看,这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有大胆的,甚至还联想到了聂和玉身上。 陆景同之所以动作如此迅速的和聂和玉订婚,真实的目的,是不是因为那笔钱? 一桩婚事换来几个亿,这很值了! 瞧见众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里面都带着鄙夷,陆景同气得火冒三丈。偏偏他拿这群人没什么办法,只能假装看不见,“这事聂合欢和我都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本事,你让她亲自来和我对峙!” 气急攻心之下,他说出来的话也就没了以前的水准。 “陆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呢?聂小姐现在下落不明,你让她怎么来跟你对峙?得了,我知道你是不想还钱,不过呢,我们受人之托,也要守信用,你一天不还钱,我们就不走,吃喝住都在你们陆家大门外。咱呐,看谁耗得过谁。” “咳!” 陆景同咳嗽一声,拿帕子捂嘴,吐出嘴里的鲜血。 正当局面渐渐陷入僵局的时候,得到消息的聂骏望和聂和玉匆匆赶来,在众人的注目下硬着头皮走到陆景同身旁,“你们再在这里闹下去,我们只能报警了!我们聂家从来没有委托过你们,你们可不要得寸进尺。” 青年人也不怕他们,甚至嘴角还挂着一抹玩味的笑,“聂先生,这事你说了可不算。我们的委托人是聂合欢聂小姐,你们不知道是正常的。不过我倒是大开眼界了。” 话语顿了顿,等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的时候,青年人才继续道,“聂先生可是聂家的人,怎么现在反倒是急吼吼的赶来替陆少说话呢?虽然陆少是你的准女婿,但你可是聂家的人,总不能因为这个,连自己的家族利益都不要了吧?” 这话传出去,他聂骏望可就里外不是人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聂骏望恼怒的瞪着他,“你这根本就是歪理!” “这位先生,我不知道大姐和你说了什么,但是陆家和聂家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你们外人不懂,我们内部的人自己还不明白吗?”聂和玉站出来,面带微笑,轻声细语道,“大姐她对陆大哥有误会,所以才会……现在她出了事情,我们有理也是说不清。这样吧,等她回来,我们当面对峙,到时也会请你来做个见证,如何?” 这样子闹下去,不管他们有没有说清楚,他们都会丢尽脸面。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把这些人哄走。 “这位又是哪位呀?”到了这个时候,那青年人开始装了,“哦,这是聂家二小姐吧?啧,聂小姐出事的时候,可没见你站出来说句话。自己的未婚夫出了事情,就十万火急的赶来救场,替他说话,为他狡辩。啧啧。聂小姐要是知道她有你一个这样的好妹妹,肯定会感动得落泪的吧?” 这话说得众人面色古怪。 仔细想想,还真的是这样。 虽然二房的人和聂合欢的关系不好,但是这聂和玉以前在众人面前所表现的,都是个对长辈有礼,对兄弟姐妹友爱的人,如今看来……她全都是装的吧?难怪可以毫无芥蒂的跟自己姐姐的前任未婚夫订婚,甚至还没嫁进陆家呢,就替陆家的人说话。看来,她早就惦记着陆景同了吧? 她也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嘛! 记者们双眸发光,只觉得今天听到的消息很劲爆,够他们专门写个专题的了。 聂和玉面容扭曲了一下。 这人胡搅蛮缠的本事太强大了,继续说下去,他们一群人都会被他带偏的。 “你说这话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聂和玉冷着脸,完全没了之前的温和,“没有证据就在这里污蔑人,你未免太过分了点。大姐是个好人,我不相信她会任由着你们来给我们泼脏水!” 青年人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见几辆车子停在了路边,几个老者模样的人下车,身后还跟着一群面带严肃的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来头不小。 陆景同和聂骏望同时变了脸色。 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陆景同?”为首的老者走到陆景同面前,掏出了自己的证件,用着例行公事的语气道,“巡查小组和地方纪检委成立了一个调查小组,专门调查陆家一事。我们接到举报,你们陆家有贿赂他人,并且与黑帮勾结的嫌疑,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围观的记者们一听,这还了得?当下纷纷拿起相机拼命的拍照。 这明晃晃的闪光灯,差点闪瞎了陆景同的眼。 这不可能。 陆景同想说这都是误会,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要是自己不跟他们走的话,只会让他们认为陆家的人内心有鬼,反倒是坐实了陆家的罪名。 偷偷给聂和玉眼神示意,让她把今天的事情压下来,至少不要让媒体肆无忌惮的报道。后者接到他的眼神,点点头。 她不能冲动,不能冲动,不然就是入了那个人的圈套,连带着陆大哥也遭殃。 聂骏望和聂和玉站在一旁,看着陆景同被他们带上车,又看调查小组的人进到陆家,带走了陆凯歌,听着周围那些记者们激动又兴奋的议论声,心沉到了谷底。 原本他们以为处理了聂合欢,二房和陆家就皆大欢喜,从此后顾无忧。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还没高兴多久,事情的发展又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难道,这些都是聂合欢出事之前布置好的,或者……她根本就没有事,现在正躲在暗处,冷眼看着他们?! 意识到这点,父女俩顿时感到一股寒意涌上来,不自觉的打了个抖。 岑莲和陆宛儿发了疯似的跟出来,似乎是想把调查组的人给拦下来,“你们凭什么抓人,我们是无辜的,是被人陷害的!” 调查组的人不悦的看着两人,“我们只是请他们两人前去配合调查,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会把他们送回来的。还请你们不要妨碍我们,不然我们只能连你们一起带走。” 这两人可也有问题呢。 “我不管,你们不能带走我家老头子,不能带走我儿子!”岑莲披头散发的,看起来跟个疯子也没什么区别,“你们肯定是聂合欢那个贱人派来的,你们不安好心!” 这话说得众人面色一变。 还没上车的陆凯歌阴着脸,对着陆宛儿吼道,“还不管好你妈,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 他们本来就处在劣势,要是现在还在这里得罪了调查组,只怕陆家以后更加不好过。 陆宛儿也正恐慌着呢,哪儿能把他这话听进去。 就在陆凯歌觉得要遭殃的时候,又是聂和玉站了出来,拉着岑莲道,“伯母,你放心吧,他们不会冤枉伯父和陆大哥的。你在家安心等着,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她的镇静和懂事,陆凯歌都很满意,想着这次他要是能平安回来,就赶紧让两人结婚,免得事情有变。 岑莲却是猛的挣脱聂和玉的手,指着她的鼻子尖声骂道,“都怪你们陆家,都怪你这个扫把星!自打景同跟你在一起,我们陆家就没过一天好日子。你跟聂合欢那个贱人一样,都是来对付我们陆家的!” 聂和羽一愣。 聂骏望听不下去了。 被骂的可是自己的女儿,他能听得下去就奇怪了,“陆夫人,请你说话注意点。我们家和玉可没做什么亏心事,对你们陆家也是一片好心。如果你真看不起我们,我们也不会巴着你们不放!” 青阳市又不是只有陆家一个家族,而且他们现在遭此大难,他们不嫌弃他们陆家都不错了,她还要反过来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他们身上来,这样的事摊到谁身上,谁都不会乐意。 陆凯歌对着调查小组的人示以眼神询问,在得到对方的同意之后才走到岑莲面前,狠狠的拉了她一把,“你闹够了没有,还嫌我们陆家不够丢人是不是?” 岑莲张着嘴,觉得自己很委屈。 她这么做,不也是为了陆家好吗? “做事要有点脑子,别让人以为我娶了个头猪回家!”陆凯歌压低了声音,毫不客气的训斥道,“我和景同不在期间,你们做事都要询问和玉,明白没有?” 妻子不顶用,女儿做事也不经过大脑,也只有聂和玉这个未来的儿媳妇能顶起他们陆家的大梁了。 说完这话,陆凯歌又走到聂和玉面前,先是替岑莲道歉,然后道,“和玉,陆家就拜托你了。” 聂和玉郑重的点头,“伯父,你放心吧,我不会让陆家倒下来的。” 陆凯歌哎了一声,算是放心了。 看着调查组的车子呼啦一下全走了,岑莲身子摇晃几下,直接晕了过去。陆宛儿手忙脚乱的扶住她,让人把她送回房间。 聂骏望看着陆家混乱的样子,觉得聂和玉方才冒失了,“这是他们陆家的事情,你一个未过门的女孩子,插手他们家的事情,像什么样子。再说,岑莲可是看你不顺眼,你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他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这点不好,也不知道这性子到底是像谁。 聂和玉知道他会有意见,看着逐渐散去的人群,轻声道,“我和陆大哥订了婚,他们家的事自然关我的事。而且,爸,你可别忘了,我们已经和陆家达成了协议。要是这个时候我们袖手旁观,陆家倾塌,他们把我们做过的事都说出来,我们也……” ------题外话------ 粉丝值排名前十活动傍晚五点半这样在评论区公布名单,榜上有名的亲们到时候在评论区留言,我会发放奖励,么么哒! 107 我唯一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你的心 这话算是提醒了聂骏望。 想到两家之前达成的约定,他只能叹息一声,“那是以前,现在可不好说。不用我说你也知道陆家现在是什么情况,继续跟他们合作下去,只怕我们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就算了,甚至还可能被连累。 这可不是他们乐意见到的结果。 聂和玉知道他在想什么,耐着性子劝说道,“爸,如果我们现在就放弃陆家,除了会让陆家寒心之外,也会让其他家族的人对我们产生不好的印象。这对我们来说,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陆家的人一旦寒心,指不定会供出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情来。还有,他们二房的人见谁得势就跟谁交好,人家落难了立即撇清关系,转投别人的怀抱。虽然都知道是趋利避害,但是明白是一回事,接受是另外一回事。 毕竟,谁都不想跟一个随时可能跟你翻脸的人合作。 聂骏望没有想到聂和玉竟然会想到这些,觉得自己往常真的是疏忽了她,“和玉,你这才智完全不输于聂合欢,可惜啊,你不是个男的,不然的话,我……” 他感慨了两句,然后拍拍她的肩膀,“这事先看看再说吧,如果陆家真的不成器,你也要做好相应的准备。” 他大概也猜得出她是真心喜欢陆景同,不然的话也不会对陆家的事情这么上心。但是喜欢没有用,如果陆家不能带给他们利益的话,他们也不需要这个合作伙伴。 聂和玉低眉顺眼的应了声是。 不远处,一辆低调的黑色宝马车停在路边,等到之前带着人来要债的青年人上车之后,车子立即离开。 “大小姐,按着你所说的,我们已经把事情捅了出去,不用到明天,下午就可以看到关于陆家的新闻。”在对上聂合欢的时候,青年人像是换了个人,恭敬严肃,“这回他们肯定会大出血。” 聂合欢不甚在意的笑了。 在她让他们行动之前,她就已经想到了如今的局面。 “被调查组的人带走,没有十天半个月,那两人是回不来的。”聂合欢摸着下巴,似乎是在想事情,“这段时间,陆家的事情全都交到我那二妹的手上,陆宛儿还好说,但岑莲可就……” 坐在副驾驶的梓涵立即自告奋勇道,“大小姐,我回去马上安排人去挑拨挑拨这几人的关系。” 聂合欢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又翻看了几下陆家的资料,在看到岑莲的关系网的时候,笑了,“不用了,不需要我们出手,有个人会主动上门,替我们把这事给做了的。” 岑莲有个妹妹,两姐妹在没出嫁之前就一直在互相攀比。出嫁之后,由于岑莲嫁的比她好,一直以来都受她嘲讽,回娘家的时候两人可没少吵起来。这回听到陆家出事,她不出来蹦跶两下,那才奇怪了。 这样的轮番刺激下,岑莲怎么可能会忍受得了,她和聂和玉之间的矛盾迟早会爆发。 听到这话,梓涵只能扫兴的收回目光。 “还有陆宛儿……” 聂合欢的手点了两下放在自己腿上的一堆照片,对着青年人道,“成和,你把这些照片匿名寄给纪检委。收到这些东西,他们知道要怎么做的。” 晏成和搓搓手,一脸兴奋,“是,大小姐。” 他最喜欢干这样的事了。 瞧着他这模样,聂合欢忍不住笑了,“行了,你最近露面的次数有点多,不但是陆家的人,就连二房那边都惦记上了你。你行事要小心,注意安全。百年陆家,不可能就这样被我们扳倒。” 这次讨债的事情虽然让陆凯歌气昏了过去,但是他还没有倒。陆家和聂家一样,存在这么多年,不可能没有一丁点儿保命的手段。他现在不动,要么是觉得陆家还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要么就是在等待一个时机,好给她致命一击。 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能掉以轻心。对敌人大意,就是在给敌人机会。她不要做这样的蠢事。 晏成和表示自己把她的话听了进去,“放心吧大小姐。” 这点他还是懂的。 “大小姐的话你听着就是,要你话多!”梓涵回头瞪了他一眼,“早知道我就不向大小姐引荐你了。” 晏成和抱拳,“谢梓涵姐姐的知遇之恩。” 梓涵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哼道,“滚。” 这人这么不正经,也不知道办事的时候可不可靠。 饶有趣味的看着两人耍活宝,聂合欢脸上总算是有了几丝笑意。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梓涵忽然指着窗外的一栋建筑道,“大小姐,姑爷就在这家医院,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姑爷从住院到现在,除了期间有次他发烧昏迷,她陪着大小姐去看过之外,他们两人都没有再见过面。 聂合欢顿了下,然后摇头,“不了。” 他们现在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大小姐,如果你是担心被人发现的话,我可以带着你从比较偏僻的小门进去,保证不会撞见熟人。”梓涵拍拍胸脯,保证道,“姑爷肯定在念叨着你呢,你要是不去见他,他该多伤心啊。” 自打祁贺不顾危险的扑过去,跟着聂合欢一起坠崖,在那过程中又一直护着她后,梓涵就把他当成了他们这边的人,总是想撮合两人。 聂合欢不好说她,只能低头看自己的腿,“难道你忘记了,我的脚还没好?” 她的手可以动了,她的脚却还没有彻底的好,平时出行都是靠轮椅或者拐杖。 梓涵拍了下脑袋,“车后座有轮椅,大小姐你不用担心。” “……” 说不过她,聂合欢只能叹了口气,“好吧。” 这样说着,她的嘴角却是不自觉的上扬,眼中都是期待。 是梓涵非要她去,她拗不过她才答应的。嗯,没错,就是这样。 聂合欢满脸傲娇。 下车,梓涵给自己和聂合欢都带了口罩和帽子,从医院比较偏僻的门走了进去。看她熟门熟路的样子,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 电梯在十一层停下。 梓涵低着头,推聂合欢出来,刚要拐弯,正好听到前面有人说话的声音,而且听这声音,似乎还很熟悉。 “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只是想来看看祁先生而已,你们拦住我做什么?”佘春柳满脸不甘的看着守在门口的保镖,只觉得他们很没眼色,“我跟他关系可不是你们能比的,还不赶紧给我让开!” 也不能怪她如此的刁蛮。 之前她已经无数次好声好气的跟他们说话了,可是他们从来就不理会她。无奈之下,她只能装出任性霸道的样子,希望他们能忌惮她,给她让路。 可惜依旧没有奏效。 “啧,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梓涵一脸愤慨,“当初就知道她对姑爷不安好心,但我也没有想到,她的脸皮有这么厚。” 舔着脸上门,妄想抢她家大小姐的男人,真是臭不要脸。 相比于梓涵的愤怒,聂合欢倒显得平静多了。 “她不会得逞的了,你先把我推到那边去,免得待会儿跟她碰上。” “好。” 梓涵也知道跟佘春柳碰上的话,没准待会儿会被她认出来。 她们移到另外一条过道,大约是过了十分钟,估计佘春柳是知道自己没希望了,只能恨恨的离开。等她走了好一会儿,梓涵才推聂合欢过去。 也是巧,她们刚到门口,就撞上了正好出门的权阳。 “夫……” “嘘。” 权阳点点头,闭上嘴。同时,他挪开身子,让梓涵推聂合欢进去。 此刻的祁贺正趴着躺在床上,完全没有往日那帅气的模样,看起来还有几分滑稽。梓涵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在她也知道自己不能贸然开口,不然等下她家大小姐要生气了。 “爷,有客人。” 祁贺有些恼恨的回头,“我不是说了我不见客……” 他的话戛然而止。 “大小姐,姑爷,你们慢慢聊,我们一点都不着急。” 说完这话,梓涵立即拉着权阳走了出去。 上下打量着她,在看到她是坐着轮椅,而且脚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的时候,祁贺脸色微变,挣扎着要坐起来,“你的脚……” “没事,只是受了点伤。”聂合欢赶紧解释,见他要坐起来,又连忙喊道,“不许动!” 祁贺的动作僵在半空。 “噗。”看着他那搞笑的动作,聂合欢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哈哈哈,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咳……” 到了最后,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祁贺黑着脸,觉得自己丢人丢大了。若无其事的收回自己的手,他干脆翻了下身,勉强侧靠着床头,“很好笑?” “不好笑。” 看着她憋笑憋得很辛苦的模样,祁贺挥挥手,“算了,你想笑就笑吧。” 好歹自己也能逗她笑,算是值了。 聂合欢难得的有点不好意思,咳嗽两声,把笑意忍了回去。又想着自己之前可是说了不会来看他的,现在出现在这里,似乎有打自己脸的意思,不等他发问,自己先轻描淡写的解释,“子涵要来看权阳,非要我作陪……” 好在梓涵不知道这事,不然的话肯定要控诉她了。 明知道她是在撒谎,祁贺还是煞有介事的点头,“怪不得我看他们之间有些不对劲。” 聂合欢心虚的低下头。 “正好你来,我有些话想问你。”祁贺哪儿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之前你说,你有非常要紧的事情要和我说,现在可以说了吗?” 此话一出,聂合欢立即僵住身子。与此同时,淡淡的粉红从她的脸庞染到了脖子,看起来非常的惹人爱。 祁贺内心哀嚎一声。 伤的可真不是时候。 “现在不是说那些话的时候,等你好了再说吧。” “那些话是什么话?” “我……”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聂合欢恼了起来,恨恨道,“你明知故问!” 他根本就猜到自己想说什么了,方才问自己,只是为了逗她。 祁贺无辜的耸肩,“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直说吧,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瞧了他好一会儿,聂合欢阴笑着问道,“你真的不知道?” 一见她这笑容,祁贺心里就发毛。知道她现在已经处在炸毛的边缘,再继续装傻下去,她肯定又要缩回她那保护壳里,到时候自己才是真的得不偿失,他立即改口,“我知道。” 聂合欢翻了个白眼。 眼前这个幼稚的祁贺,真的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把一群人算计得人仰马翻的男人吗? 这话之后,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良久。 聂合欢抬眸,清亮的眸子紧盯着他,里面的亮光,似乎要把他灼烧了,“这是我给我们的唯一一次机会,如果在这过程中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那我们的合约就到此为止。合约上的期限,是三年,十年,还是更久,看你。” 他愿意付出真心对她,她自然会回报他同样的感情。但是,如果被她发现,这份感情里还掺杂了其他的东西,她会毫不犹豫的收回自己的心。 她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祁贺同样静静的看着她。 她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肯定是经历过一番痛苦的挣扎,才会做出这样的取舍。她说着如此霸道的话,看似强硬,其实内心比谁都更害怕受伤,害怕重蹈他人不幸的后路。 在感情方面,她从来都是个胆小鬼。 可是没关系,他对她,总是特别有耐心。 “从开始到现在,甚至在很久很久的以后,我唯一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你的心。” …… 坐在车上,聂合欢摸了摸脸颊,烫人的热度还在。她的脑海,不断的回响着他说的那句话,只觉得整个人都快魔怔了。 真的是疯了。 在他问话的瞬间,其实她都想好了要怎么应付过去的借口,甚至还有些想要退缩的冲动。但不知道怎么的,她鬼使神差的就承认了,还说了那样一番话。 在感情方面,她是一片空白。她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有了所谓的感情,会不会影响她以后的人生,不知道会不会在某一刻影响她做决定,从而影响到聂家。 整个家族的重担都压在她身上,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她是真的怕,怕自己会被所谓的爱情冲昏头脑,会被他人别有用心的利用…… 她低头,张手,又握紧。 如此循环往复。 半晌。 她抬头,眼底再也没了之前的迷茫。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没办法收回自己的感情,而祁贺又真的对她们聂家……她会亲自了结他和她的性命! == 一封匿名信寄到了纪检委。 在看到上面的照片的时候,调查小组的人全都面色凝重,然后把照片先后放到了陆景同和陆凯歌面前,“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吗?” 照片上,楼山白和陆宛儿相拥着上楼。看地方和时间,竟然是陆景同和聂和玉订婚时间。 陆凯歌捏紧了自己的手。 这些照片,到底是谁寄来的?如果是聂合欢那边的人的话,她和君悦酒店的人又是什么关系? 脑子里有无数个疑问,但现在,他只能全部压下去,“这事我是真的不知情。我们陆家从未和黑帮的人来往,这点你们可以去查。” 他就是咬死不知情,无来往。 调查组的人冷笑几声。 他们不怕他不招,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跟他们耗。 另外一间房间里,陆景同已经结束了询问,正坐在床边,想着方才那些人的话。 听他们的意思,他们手上并没有太多实际性的证据,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只喊他们来配合调查,而不是把他们抓起来的原因。只要他们能撑过这段时间的审查,他们陆家也就算熬了过去。 但事实不会这么容易和顺利。 上亿的资金去向不明,查不明这点,他们不会就此放过陆家。 聂合欢。 念叨着这三个字,陆景同眼底尽是疯狂。 本以为她失踪,陆家就安全了,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阴魂不散,人不在也能让陆家出事。等他从这里出去,他绝对不会再心软。 就在陆景同等人想着怎么度过这次难关的时候,聂家二房的人也针对此次陆家事件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现在和陆家的人沾上关系,就等于是给自己找麻烦。”聂骏才第一个反对,“陆凯歌和陆景同都被带走了,剩下的陆家人根本不成气候。继续和他们合作,只会被他们坑死。” 因为这事事关陆家,所以聂和玉被允许参与讨论。 和聂骏望对视一样,她把自己那天在陆家和他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对着肖欣琴道,“奶奶,我们二房坚决不能做那背信弃义之人。不说陆家现在还没真的走到绝路,如果我们一再抛弃合作伙伴,以后谁还敢跟我们来往呢?” 大家都知道大难临头各自飞,但谁都不会愿意和这样的人来往。还是那句话,万一哪天自己出事,当初和自己交好的人二话不说就离开,谁会接受得了? 聂骏辉也是赞成聂和玉的意见,赞赏的看了她一眼,道,“和玉说的很对,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要看看怎么帮陆家。不到万不得已,我们绝对不能放弃他们。” 肖欣琴不是那种目光短浅的人,她看得远,自然知道她说的有道理,“你说的对,陆家现在还没有走到绝境,我们现在做出决定未免太草率。而且,我们也有把柄在对方手上,若是我们惹怒了他们,指不定他们会来个同归于尽。” 这可不是他们乐意见到的结果。 聂骏才撇撇嘴,眼底全是不爽。 为什么就没人听他说话呢? “和玉,我是真没有想到你会如此识大体,想得远。”肖欣琴拉着聂和玉的手,眼底有些欣慰,也隐含警告,“不过,你可要记住,你永远都是聂家的女儿,要为聂家谋福利。自古以来,只有娘家强大,女人才能在婆家有话语权,明白吗?” 这是要警告她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聂和玉当然是明白这点的,笑着点头,“奶奶,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这就好。” 几人又是说了几句话,肖欣琴让聂骏望单独留下,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老大,和玉是个好孩子,但是她对陆家的事太过上心了。”笑容渐渐消失,肖欣琴的声音很冷,“要是不稍加提点,只怕她嫁过去就会忘记她的身份。如果是这样,那么这场联姻就没有用了。” 聂骏望心一紧,赶紧道,“母亲,和玉向来懂事,这点你也清楚。她最近的确是有点拎不清,不过过后我会好好说她的,不让她乱来。” 见他这样,肖欣琴面色稍缓,语气也有所好转,“你也别怪我管得多,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好,毕竟将来聂家是你的。只有和玉跟我们的心是在一块的,聂家才能走得更远。” 将来聂家是你的…… 这话让聂骏望欣喜若狂,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母亲……” 以前三兄弟为了聂家将来是谁的可是争执不休,但她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如今,她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肖欣琴知道他激动,示意他冷静下来,道,“老三是个不成器的,老四虽然好,但是他的两个孩子都不是让人省心的货。和亮还好,但相比之下,和玉和和源更好,我相信他们可以帮你很多。” “谢谢母亲。” “你是我的儿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谢我做什么。不过老大,以后你们几兄弟可别离心,和大房那两个蠢货一样,明白吗?” 手心手背都是肉,三个都是她的儿子,她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几兄弟互相残杀。 “知道了,母亲。” 聂骏望此刻只想着聂家到自己手上的情形,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她在说什么,只是嘴上习惯性的应了下来而已。 知道他的心思都不在了,肖欣琴也不跟他多说,“你也出去吧。” 她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做。 聂骏望听话的走出书房,正好看到不远处的张岚,神色似乎有点惊慌,敛了笑走过去,“你这是怎么了?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聂家是遭遇什么大事了。” 被他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张岚捂着自己的胸口,吞了吞口水,不自在的否认,“没事,我只是在替和玉操心。” “陆家的事自有我们,你就少操心了。”以为她是怕和玉嫁到陆家会吃苦,当下没好气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呢。” 张岚眼神闪烁,“我能做什么亏心事?” 见她怪怪的,聂骏望审视了她几遍,忽然沉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这话问得她心头又是一跳,连带着说话也开始颤抖起来,“我……我没有啊。我……我先去看看和玉。” 说完话,她转身快步朝着聂和玉的房间走去。 聂骏望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看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等到处理好陆家的事情之后再问她。 聂和玉待在自己的房间,想着陆凯歌的叮嘱,刚想给陆宛儿打电话,问问她们的情况。不想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许久不露面的聂和羽十分激动的冲了进来,“二姐,陆家出事了,你知道吗?” “小妹,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聂和玉忽略了她的话,眼神关切的望着她,“这段时间我们可都一直在找你,但是都没有你的消息。你到底是去哪儿了,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如果她不是想告诉家里其他人,至少也该跟她说一声吧?她们不是姐妹吗? 聂和羽有几分不自在,很快又掩饰了过去,“先不说这个,你知道陆家出事了吗?陆大哥……陆大哥他还好吧?” 聂和玉只当她是在担心自己,毕竟自己和陆景同订婚了,而她和她以及陆宛儿的关系又比较要好,关心一下也是正常的,“知道,陆大哥被带走的时候我在场……” “那你怎么不帮忙呢?!”她的话还没说完,聂和羽就打断了她,言语中有几分责怪和怨言,“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陆大哥被人带走呢?他,他不会有事吧?” 话说到这里,聂和玉总算是听出了几分不对劲,犹疑的盯着她,“小妹,你似乎对陆大哥……” 她的心渐渐沉下去。 难道小妹她…… “二姐,你在说什么啊?我只是关心你和宛儿而已啊!”聂和羽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你和陆大哥订了婚,而宛儿又是陆大哥的妹妹,我关心他的情况,只是因为担心你们而已!陆家真要出了事,你们可怎么办。” 是这样吗? 聂和玉将信将疑,想了想,道,“伯父把陆家的事情全权委托给我,我是不会让陆家倒下来的。而且我相信,陆大哥是不会有事的,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她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来破坏她的幸福。 聂和羽似乎放了心,又似乎有点异样的情绪,尤其是在听到陆凯歌把大权都交到聂和玉手上的时候,“那我就放心了。二姐,我也相信陆大哥他们不会有事。” “嗯。” 勉强笑了笑,聂和玉又重复自己之前的问题,“你还没和我说,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呢。你是不知道,四叔和四婶找你找得都快疯了,生怕你是出了什么事。” 她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当初我被聂合欢让人赶出去,心里不爽,又怕她对我下手,所以找了我一个朋友,出去躲了几天,也算是散散心,放松下心情。”聂和羽佯装委屈道,“你是不知道,我在外面过得可是辛苦极了。” 聂和玉看着她委屈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不信,半晌道,“现在她出了事情,聂家不会有人惩罚你,你就安心吧。” “二姐,你可真好。”聂和羽一如既往的扑进她怀里,撒娇,“有你这样的姐姐,我真的是太幸福了。二姐,打小你就疼我,以后你还会这么对我那么好吗?” 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些,聂和玉刮了下她的鼻子,“当然,你可是我的妹妹。” 得了她这话,聂和羽总算是开心了,从她怀里挣脱出来,“那我先去找我爸妈,告诉他们我回来了。” “好。” 看着她欢喜的出门,聂和玉总觉得有几丝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劲。正好这个时候张岚走进来,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随意问道,“你在想什么呢?方才我似乎听到了和羽的声音。” “嗯,小妹她回来了。” 张岚却是没有什么高兴的神色,嗤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乱搞了,亏得她还有脸回来。我和你说,你少跟她来往,免得她带坏你。” 在她看来,聂和羽和聂合欢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聂和玉有点尴尬,“妈,我们是一家人,以后这样的话还是不要说了吧,免得奶奶听到了……” 提到肖欣琴,张岚眼底闪过几丝害怕。 二房就没有不畏惧她的人。 “算了,不说那些扫兴的事。”张岚挥挥手,把聂和羽抛到脑后,“你说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本来以你的条件,该比聂合欢还要出众,可是众人眼里都只看得见她,压根就不知道你。好不容易找了门比较合心意的婚事,结果陆家又……和玉,我看这门婚事我们还是不要了。” 她又不一定非要嫁给陆景同,以她的条件,她完全可以再找到个更好的。 嫁给陆景同是聂和玉长久以来的梦想,自然不可能同意她的提议,“妈,我们不是和陆家的人说好了吗?而且我们都订婚了,现在反悔,岂不是更让人看笑话?” 张岚语塞。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但想到陆家现在的情况,以及岑莲的态度,张岚又忍不住道,“此一时彼一时,反正岑莲也不满意这门婚事,你嫁过去只会受她的气。你等着,我去找你奶奶,跟她好好说说,总能让她改变主意的。” 聂和玉拉住了她,干脆把话挑明了,“妈,我喜欢陆大哥,我就想嫁给他。这事是我自愿的,哪怕他什么都没有,我也愿意嫁给他。” 知道她是为了她好,但是这是她的心愿。 张岚一脸你疯了的表情。 “陆景同是个穷小子你也嫁?和玉,你是不是被他迷昏头了,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 聂和玉低着头,不语。 张岚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看聂和玉,又看看门口,心有点乱。到最后,她似乎是妥协了,“这些话,你同我说就好,可千万不要让你奶奶知道,你也清楚,她眼里就只有聂家。” 要是被她知道她一心都想着陆家,不被打一顿才怪。 儿女都是她上辈子欠下的债,这辈子要还的。她就两个孩子,聂和玉是她大女儿,打小就懂事,她自然也多疼她几分。 “妈……” 聂和玉有点感动。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同意。 == 聂骏坤狠狠的砸了自己面前的文件,怒不可遏的盯着楚玉轩,“你不是说这次我们百分百会赚钱吗?我可是把手上能动用的钱都砸进去了,现在却全都赔了,你说,我们要怎么办?!” 还以为这次可以大赚一笔,结果却是赔了个精光,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楚玉轩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得到的消息可不是这样的。 “给我消息的人再三保证,说这次不会有问题。在这之前,我们合作得都很愉快,我没有想到这次会……姐夫,你先别着急,我打个电话问问,看看他们是什么说法。” 聂骏坤拧眉,虽然还是有些不悦,但目前他们也只能这么做。 楚玉轩走到另外一边开始打电话。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的电话竟然打不通。意识到不好,他又赶紧打了另外一个电话,发现无人接听,再打就变成了关机。 看到他那难看的脸色,聂骏坤的心沉到了谷底,“玉轩,是不是出事了?” 楚玉轩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你说话!”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他说话,聂骏坤沉不住气了,吼出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百分百赚钱的投资全赔了,他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我亲自去他们的公司一趟。” 也不等他同意,楚玉轩拿了外套,匆匆忙忙的出门了。 楚凝端着水果走进来,见书房里只有聂骏坤一人,好奇的问道,“玉轩呢?方才他不是还在这儿的吗?” 听到楚玉轩的名字,聂骏坤又是一肚子气,连带着看楚凝也不顺眼,“你那么关心他,不如跟着他过了好了,免得还得来伺候我这个老头子。” 这话说得楚凝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两人是多年的夫妻,她对他还是很了解的,立即明白他是把火撒到了自己身上。有点委屈,但她聪明的掩藏了,轻柔的问道,“老爷,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烦恼,你同我说说吧。” 以前两人就是这样相处的。 见她低眉顺眼的和自己说话,聂骏坤的火气果然少了些,把投资赔了的事情说了出来,恨恨道,“以往可没有出过事,这回不知道怎么的就全赔了。那可是我们全部的资金,没了的话我们还怎么跟二房的人斗?” 楚凝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收了笑容,认真分析道,“以前从未出过事情,就代表那些人的确是可靠的。老爷,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在捣鬼呢?他们就是为了针对我们。” 聂骏坤不是没有这样想过,可是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到底是谁在针对他们。要知道他们做得很隐蔽,外人不可能查得到。 两人沉默了许久,楚凝脑子灵光一闪而过,忽然就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曲同甫!” “他?” 聂骏坤说了个字,然后开始陷入沉思。 作为自己曾经的心腹,曲同甫自然知道自己很多秘密。如果真的是他的话,倒也不奇怪。只不过…… 想到当初自己已经让赫连家的人把他处理干净,结果他们却让他逃跑,而且还落入聂合欢的手里,现在成为她一把利器,专门来对付自己,聂骏坤就无比憋屈。 赫连家的人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知道二房和他们的联盟之所以解散,也是赫连家的人扯出来的乱子。 新账旧账一起算,聂骏坤看楚凝的眼色又多了几丝冷意,看得楚凝如坠冰窖。 夫妻多年,他对自己的感情到底还有多少? “都到了这个时候,是该让赫连家的人站出来了。”聂骏坤的声音透着无尽的冷意,听得楚凝微微发抖,“养了他们那么久,现在他们总该回报我了吧?” 他们拿了他那么多钱,吃了他那么多好处,现在是他们做贡献的时候了! ------题外话------ 粉丝值活动奖励名单已经公布在评论区啦,妞们看下置顶,然后中奖的妞们在评论区留言,二悠会给你们发奖励,截止时间一个月,么么哒 108 谁让你这么勾人 楚凝哪儿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开始要赫连家出血了。 想了想,她并没有反对,“这是当然的,只是这事我忽然开口,他们一下子也拿不出那么多钱。等明天,我亲自上门跟我舅舅说。老爷,你看这样可行?” 当初她能甘愿做聂骏坤的情妇,而且忍了那么多年,对他当然是有感情的。虽然她会为赫连家的人谋好处,但当大难临头的时候,她最先考虑的,还是她和聂骏坤。 这么多年,她对赫连家可是仁至义尽了。 见她懂事,聂骏坤很是满意,语气忽然缓了下来,“我也不想把事情搞到这一步,可现在我们……为了你们娘俩儿,我只能去做那恶人了,你也不想看着小翼饿死的吧?” 提到自己的儿子,楚凝眼底的迟疑消失殆尽,狠命点头,“小翼是我的命,我不会让他吃苦头的。” “凝儿,我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聂骏坤抓着她的肩膀,难得的神情道,“你果然是没有变,还是像当初那样,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善解人意。” 好话谁不爱听?即便知道他这话有着安慰自己的成分,楚凝依旧很受用,默默的抱住他,“骏坤,我对你的心从来就没有变过。” 她已经很久不这样称呼他了,自打进了聂家的门,她对他的称呼就变成了“老爷”。 聂骏坤同样抱住了她,只不过眼神诡谲,让人心惊。 第二天,楚凝果然如她所言,一大早就回了赫连家。 昨天就已经和赫连志通了电话,她一进赫连家就直奔书房,连赫连家的其他人都不理。 “舅舅,这次我来找你,是有事想让你帮忙。”楚凝自顾自的坐了下来,连口水都不喝,“如今我们手里资金短缺,只能从你们手上拿点钱,熬过这段时间。” 赫连志笑容一滞。 他还以为楚凝是来给他送钱的呢。 “你打算借多少?” 一个说是拿,一个却说是借。 楚凝蹙眉,想着以前他找自己要钱的时候,她可从来不说借字。如今自己有难,让他帮个忙,他倒是跟自己算起账来了,“舅舅,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以前你找我要钱的时候,我可从没跟你说半个借字!” 如果真要计较,赫连家欠她的东西可多了。 赫连志脸上有几分羞赧,但想到要是自己不说清楚,这钱可就有去无回,只能硬着头皮道,“我这也是迫不得已。你不当家不知道,家里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我这手头上也没几分钱。这不,我也正准备跟人借钱呢。” 楚凝要是信他这话,她就真的是蠢了。换了个姿势,她摆出了强势的态度,“舅舅,前不久我可刚给了你一笔钱,你现在告诉我赫连家没钱,是把我当傻子来耍吗?” 想着惹怒了她,以后自己再找她要钱,她肯定不会认,赫连志小心翼翼的赔着笑,“我怎么会把你当傻子呢?你扪心自问,以前你来找我帮忙,我哪件事没有答应过?你现在说这样的话,太伤我们之间的感情了。” 她找他帮忙的时候,他的确是答应了,可是每次她都给了钱! 想着他有事的时候,自己都是尽心尽力的帮忙,能搭把手的从来不会推辞。可现在呢,自己有困难了,他却推三阻四的,甚至还说自己在跟他借钱……这么想着,楚凝的心就寒了几分。 她把他们当家人,他们就是这样回报她的。 “舅舅,你可别说我没提醒你。这笔钱事关我们能不能重新回到聂家,事关赫连家的前途……”楚凝弄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道,“如果赫连家真的要跟我撇清关系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只希望以后他们不要有事求她! 赫连志可不想跟她闹翻,只是又舍不得钱。琢磨了半天,才迟疑的问道,“你想要多少?” 楚凝伸出一只手。 “五十万?” 这也太多了点吧。 赫连志一脸的肉疼。 “五百万。”楚凝纠正道。 五百万?! 五十万都跟大出血一样的赫连志瞬间惊呆了。 她这不是来拿钱,是来抢劫的吧? “家里没有这么多钱!如果你真的急用,我只能给你三十万。”赫连志在心里算计着,算出个自己能承受的价格,“五百万,卖了赫连家都弄不出这么多钱来。” 赫连家的确是有几个公司,但是都是些小公司,每年的收益在百万左右。一下子要他拿出五百万,就等于是在要他的命。 “这个数和我以前给你的相比,差远了。”楚凝依旧不信,冷静的和他算着,“舅舅,你从我这里拿的钱都快五千万了吧?我现在只是要五百万而已,你何苦在我面前装穷?” 这话说得赫连志一阵羞恼。好不容易压下火气,他开始哭穷,“你也不想想,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那些钱我拿去投资之类的,早就花完了。真不是我这个做舅舅的抠门,实在是拿不出来这么多啊。” 楚凝被他说得有点心烦,“那你到底能给多少?” “最多一百万。这真的是我的底线了,而且我还得凑几天才能凑得出来。” 要不是不想弄丢她这个提款机,他还真的舍不得拿出这么多钱。 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出点血,只怕她以后都不会理会赫连家了。 唰的站起来,楚凝气得浑身颤抖,“好好好,这就是你们的态度,以后你们有事,不要再来找我。不然到时候,我也会是这样的态度,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 “有话好好说嘛,你生什么气。”赫连志赶忙喊住了她,脸上尽是为难,“不是我到处找借口,而是我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发誓。” 楚凝可还指望从他这里拿钱呢,方才那样做不过是想吓唬他而已。有了这个台阶,她也就顺势而下,“舅舅,我再提醒你一句,等我们重新回到聂家……钱可以再挣,但是亲情没了,可就找不回来了。” 这话说到了赫连志的心坎上。 这可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只要楚凝在聂家,他们就不怕没有钱用,也不用怕被人看不起。没了楚凝,赫连家很快就会其他家族吞并。到那时候,他就算是悔断了肠子也挽回不了什么。 他的确是有点魔怔了。 想通了这点,他心里就好受多了。碍于之前自己说的话,他腆着笑脸,假意咳嗽两声,“这个……好吧,你给我三天时间,我尽量凑出五百万给你。不过,你们对回聂家的事,有把握么?” 虽然答应下来,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聂家二房的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肖欣琴,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厉害的人物。 “聂合欢现在生死不明,陆家又出了乱子,二房的人现在自顾不暇,你觉得谁会是我们的对手?”楚凝冷笑几声,话里话外都是绝对的信心,“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等着我的好消息。” 有了她这话,赫连志也就放心了几分,“行,我会尽快把钱筹齐。” 楚凝满意的离开。 她开车回去,刚准备到别墅,就见聂骏坤的车子开了出来,然后拐上大道。他不知道是在跟谁打电话,满面春风,嘴角挂着她已经许久不曾见到的溺爱。 那模样,像极了当初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 她立即踩了刹车。 双手死死攥住方向盘,她眼神不断变幻,最终决定跟上去。 也不知道聂骏坤是大意还是怎么样,这一路上楚凝都非常顺利,并没有被他发现她在跟踪。 车子在医院停了下来。 他似乎是在躲着人,人多的电梯他不上,等到只有他一人的时候,他才走了进去。这对楚凝来说,当然是个好消息。在看清楚他停在几层之后,她才坐了电梯上去。 十三层静悄悄的,基本上听不到人说话的声音。楚凝心咯噔了一下,一间病房一间病房的找过去。她运气也是好,还没找几下,就看到了聂骏坤的身影。 他似乎是在对着谁说话。 怕被他发现,楚凝也不敢多待,更别说是进去了。捂着自己的胸口下楼,她坐在车里,多少能猜得出来里面住的人是谁。 她面容扭曲,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不忘来看他在外面的养的贱人! 打电话给楚玉轩,她把自己的发现说了,然后道,“玉轩,你帮我查清楚,住在里面的女人到底是谁。” 她绝对不允许别的女人来跟自己抢男人,跟自己的孩子抢父亲! 他只能有小翼这一个儿子。 楚玉轩也没阻拦她,毕竟他的心要是放到外面的女人身上的话,对他们来说可是件非常不利的事情,“我知道了,我会让人查清楚。不过你要答应我,你不会轻举妄动。” 曲听晓的事件已经让聂骏坤和他们产生了隔阂,若是被他知道他们又要对那个女人下手,祸害他的孩子,他肯定不会再原谅他们。 楚凝没说话。 知道她还在生气,楚玉轩想了想,想出了个好法子,“与其现在对那个女人下手,不如等她生产的时候,我们动点手脚……即便那个孩子安全生下来,没了母亲,他也没有了依靠。到那时候,他会被养成什么样子,还不是你说了算?” 这招可谓恶毒。 把那个女人弄死之后,就算孩子是儿子,她也进不了聂家的大门。而且因为这样,聂骏坤肯定只能把孩子抱给楚凝来养。到那时候,孩子被养成什么样,都是她说了算。 有句老话,叫做捧杀。她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宠着捧着那个孩子,把他养成个纨绔、废物,聂家的一切,就都还是他们的。 楚凝眼神微闪,有些意动。 楚玉轩又补充道,“你弄死了她们,还会有下一个。就像你弄死了曲听晓,现在又多了这个女人一样。杀不是唯一也不是最好的办法,这样做只会因小失大,让你和姐夫离心。姐,听我的没错。” “好。”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楚凝深呼吸几口气,冷静下来,“我听你的。” 她向来有耐心。 得到她的保证,楚玉轩总算是可以放下心来。刚挂断电话,他抬头,就看到楚安容走了出来。 “啧,楚大小姐日子过得可真是舒服啊,这又是刚跟谁家少爷约会完啊?” 这话有着浓郁的讽刺意味,听得跟在楚安容身后的男人脸一黑,作势就要动起手来。 楚安容拦住了那个男人,示意他先到旁边等着,然后拉着楚玉轩走到偏僻的角落,压低了声音,“玉轩,你找我之前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要是被我父亲看见了……” 他们两人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呵,我怕楚小姐忙着跟别的男人约会,都忘记还有我楚玉轩的存在了。”楚玉轩没有消气,说话阴阳怪气的,“看上谁家的少爷了?要不要我帮忙介绍几个?” 楚安容面有难堪,扯了扯他的衣角,“玉轩,你非要这样跟我说话吗?我对你的心思,难道你不明白?我之所以跟那些人见面,不过是不敢违背我父亲的意愿罢了。” 其实楚玉轩也不相信她会背叛自己,只是见到她日子过得舒适安逸,而自己每天都在奔波忙碌,心里有些不痛快而已。 “今天我来找你不是想跟你吵架,我想问你,之前你给我介绍的公司,他们怎么不见了?”想到自己去找他们的人,已经是人去楼空,楚玉轩就说不出来的愤怒,“你知道我听他们的建议,往里面砸了多少钱吗?” 这个所谓的靠谱公司是她做中间人介绍的,因为有她在,所以他才会那么信任他们。 说到这事,楚安容立即面容忧愁,“我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我们合作得很愉快……玉轩,不单是你,我也损失了很多钱。” 她也在投资,这点楚玉轩是知道的。 愤怒的砸了下墙,楚玉轩有点想骂人,可张口的时候看她一脸歉意,不像是装的,只能忍了下来,“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钱都打水漂了,你让我们拿什么跟二房的人斗?” 他们现在是内忧外患,不解决好这个问题,他们根本撑不下去。到时候,根本不需要聂合欢或者是二房的人动手,他们自己就能崩溃了。 楚安容给他顺了下气,“我也在想解决的办法,我的人已经在找他们了,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知道她放在心上,楚玉轩心里好受了一点。只不过,想着她现在到处跟人相亲,他那点大男子主义又要犯了,“你少跟那些人来往,不然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之间就完了!” 他们之间,就是如此的不对等。 楚安容颔首,表示自己知道。 又是说了会话,楚安容找了个借口,说是再不回去家里人要起疑,匆匆忙忙上车走了。 车上。 保镖专心开着车,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楚安容,见她没什么表情,慎重思考过后提醒道,“大小姐,要是被家主知道你还跟那个男人来往,会对你很不利。” 他根本看不出来那个男人有什么好。 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楚安容颇有些动容,“阿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在我身边吗?” 阿明毫不犹豫的点头,“大小姐,我这条命是你的。” 听到他这话,楚安容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眼神诡谲。 == “大小姐,陆凯歌和陆景同被放回来了。” 梓涵嘟着嘴,觉得这太便宜他们两人,而且事情也透着一丝奇怪。按道理来说,有照片为证,陆宛儿和楼山白交往的事情是坐实了的。就算不能找到陆家和黑帮勾结的证据,他们还有几个亿的钱没有解释清楚呢,调查组怎么会放他们回去? 聂合欢倒是不奇怪。 陆凯歌能够任由调查组的人带走他,就代表着他是有把握的,相信自己不会出事。 “现在放他们回来,也不过是各方势力博弈之后的结果。”拍拍梓涵的肩膀,聂合欢撑着站起来,“陆家真要这样倒下,我才觉得奇怪呢。再者,强龙不压地头蛇,如果宗义帮真的那么容易就被取缔,几十年前上面的人就已经彻底消灭他们了。” 虽然不知道陆凯歌和陆景同能安然无恙的回去,期间是经历了怎么样的斗争,但她很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陆家背后还有人,或者是一股势力。还有可能,宗义帮的人也掺和进来了。 她将了楼山白一军,他肯定不会吃这个闷亏。不过他们迟早都是要成为敌人的,现在提前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 见她不慌不乱,梓涵也就不那么担心,只不过还是觉得有点意难平,“好不容易才让调查组的人动手,现在就放他们回去,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要不,要不我们找人……” “强龙不压地头蛇,调查组能坚持这么久,已经算是好的了。”聂合欢笑着打消她的念头,“行了,他们出来也好,有些事情我还得等他们出来才好办。” “你是说……” “嗯,现在就去安排吧。如果不出意外,我想陆家应当很快要办喜事。那时候,就是我这个失踪多日,生死不明的人出场的好时机。” 梓涵眼底多了几丝期待。 他们沉寂了这么久,总算可以准备出场了。 “大小姐,姑爷来了。” 梓铭的话让聂合欢有瞬间的错愕,在看到那人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去看他的背,“你的伤不是还没好吗?怎么在这个时候出来乱跑?” 众人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把空间留给两人。 祁贺任由她看着,嘴里还不忘调侃,“换做以前,你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有没有人跟踪我,会不会坏你的事。” “……”怎么不疼死他? 见她羞恼的转过头去,祁贺赶紧凑过去,笑嘻嘻的在她脸上啄了一口,“想我吗?” “……你能正常点吗?”不知道还以为他发情期,荷尔蒙分泌过盛呢。 好不容易才撬开她的心,烙了点属于自己的痕迹,祁贺越想越觉得激动,比之前的更加不正经。在她面前,他哪儿还有半点威严高贵可言,“我哪儿不正常?” 聂合欢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深深的无力感了。 “你要是再这样阴阳怪气的,我只能收回我之前说的话了。”聂合欢假意咳嗽两声,换了个严肃的态度,“我是认真的。” “你敢!” 祁贺吼了句,气呼呼的瞪着她。 要不是对自己的性别有深刻的认识,他还真的有点怀疑自己是女的,而她是男的。不然,她怎么就一点都不缠人,时时刻刻想着和自己黏在一起呢? 不过,这样的聂合欢,也不再是那个让自己喜欢的她了吧。 想通这点,祁贺一脸抑郁的咳嗽几声,恢复了以往的模样,“我来是想和你谈谈陆家的事情。” 就知道他无事不登三宝殿。 没有觉得失落,聂合欢反倒更加适应这样的祁贺。 她不是那种以爱为天的人,不会觉得没了爱情,自己的人生就要坍塌。爱只是她人生的一部分,在她心中,最重要的还是聂家。 至少目前是。 “陆家这事,宗义帮的人已经掺和进来了。确切的说,是楼山白插了一手。”祁贺本想抱着她,但碍于自己背上的伤还没好,不敢轻举妄动,“短时间内,宗嘉言是回不来的。” 他的离开,正好给楼山白机会。所以,对方是不会那么轻易让他回来的。甚至很有可能,他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聂合欢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微微拧眉,“你的意思是,楼山白会让人在京城对宗嘉言动手?” 他在宗义帮很有威信,多年培养的势力又比宗嘉言要大,如果他成功了,宗义帮就会完全落入他的手里。而到那个时候,曾经绊了他一脚的自己,自然就危险了。 当然,她现在所担心的不是自己会遭到楼山白的报复,“巧芙也在京城,她……” 她和宗嘉言来往不多,期间的几次联系也都只是因为桑巧芙。她最关心的,自然是她。 见她如此把别人放在心上,祁贺不可避免的吃醋了,即便那个人是个小孩子,而且还是个女的。好在他还残存着几丝理智,知道自己跟个小孩子计较是很丢面子的事情,只能假意不在乎,“宗嘉言也不是吃素的,他能在楼山白的手下稳坐帮主之位,就足以证明他这个人不简单。而且,桑巧芙对他来说也很重要,没有把握,他不会把她带在身边。” 如此看来,他身边倒是还算安全。 想通了这个道理,聂合欢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想看到桑巧芙出事。 “陆凯歌和陆景同已经回到陆家,接下来他们的动作肯定是针对你。”说完了别人的事情,祁贺又说回到她身上,“虽然他们在明你在暗,形势对你有利,但是陆凯歌是只老狐狸,他不会次次都被你算计。” 这点聂合欢当然也清楚。 之前她是没有料到他们竟然那么大胆,直接设计炸死她。现在的她,可是绝对不会再给他们机会了。 知道她心里有数,祁贺也就放心了。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那些人能准确无误的得到你的行踪,从而策划整个爆炸事件,期间也有陈思锐的手笔。” 虽然他只是把她的行踪透露给其他人,但是引发的后果却很恶劣。他是清楚这点的,却还是决定那样做。从他泄露她的行踪开始,他们就不再是兄弟了。 关于这点,聂合欢其实早就有心理准备。 “之前去医院探望你的时候,陈思锐并不在医院。后来我调查过,他已经离开了青阳市。”聂合欢知道他心里其实也不好受,但是她不会安慰人,只能假装不在意道,“按理说,你出了事情,他不可能不去探望你,也不会突然离开……”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 “你……” “他是你的兄弟,我可以放过他这一次。”聂合欢打断了他的话,“不过再有下次,我可不会再心慈手软。” 真要危及到聂家,她连他都会下手,更何况只是他的属下? 叹息几声,他还是把她抱到自己怀里,不顾她的挣扎,“他不敢的,除非他想让整个陈家陪葬。” 这话逗乐了聂合欢,她戳戳他的胸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说说你的事情?” 以前互不干涉,是因为她觉得两人之间只是协议,以后不会再有纠葛,所以才会定下这样的约定。但现在,既然他们彼此属意,哪怕不互相干涉,也该清楚彼此的底细。 她只知道他出身不凡,跟京城的某个世家有关,但是具体是哪个家族,她还真的没有查出来。 祁贺亲了亲她的额头,引得她不满,这才罢休,“关于我的事情,你迟早会知道的。提早那些东西,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知道他又在岔开话题,聂合欢拿手挡住了他的唇,“你能别总是发情吗?” 现在是秋天,又不是春天。 祁贺没好气的笑了,“谁让你那么勾人?” 这还是她的错? 聂合欢翻了个白眼。 没关系,他不说,她总是可以查到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 聂合欢所猜想的没有错,在陆景同出来的第三天,陆家的人就找上二房的人,商量他和聂和玉的婚事。 “时间太赶,传出去只会让人笑话。”张岚第一个不同意,“我的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如果你们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婚礼,就不要说这样的话!” 肖欣琴并没有反对。 在她看来,这的确是有点太赶了。真要传出去,肯定会让青阳市其他家族的人看笑话。他们是结盟了没错,但这婚事……实在没有必要这么着急。 聂骏望摁住了想说话的聂和玉,沉声道,“我们原本是计划明年让你们完婚,再不济,也要过上三个月。你们的事情进展得太快,之前陆家又……我们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该要的面子还是要。” 原本岑莲就不想来替这事,见聂家众人是这样的态度,内心的不满又涌了上来,恶狠狠的瞪了瞪聂和玉,“老头子,既然他们对这门亲事不满意,我们就先回去……” “你给我闭嘴!” 被调查组带去半个月,陆凯歌好似老了好几岁,鬓上多了好多白发,“陆家现在什么事情,你们也都清楚。之所以急着完婚,也是为了巩固我们两家的结盟。当然,如果你们认为陆家没了以前的实力,不想这么快答应,我也理解。” 他话里有话,肖欣琴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如果说之前她真的有那么点陆家不行了的念头的话,那个念头也早就随着陆凯歌安然无恙的回来而消失了。 能从调查组手里平安归来,而且祁贺也没有站出来反对,这就表明了,陆家还有她所不知道的底牌。这个底牌,是陆凯歌能这么淡定的坐在自己面前和自己谈话的保证。 再三思考,肖欣琴把视线从陆景同移到聂和玉身上,“那婚事就从简吧,以后有机会了再大操大办。” 聂和玉一喜。 张岚傻眼,张口就道,“母亲,嫁人可是大事,而且和玉又是你的第一个孙女,你怎么能……” 剩下的话,都消失在肖欣琴狠戾的目光里。 在这个家,没有多少个人不是怕她的。 “事情就这样定了,接下来要宴请的宾客之类的,你们自己商量就行,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肖欣琴站起来,在佣人的搀扶下上楼。 她发了话,张岚再反对也没有用。因为陆家是有备而来,事情很快就谈妥了。临出门,聂骏望对聂和玉道,“你出门送送景同吧。” “好。” 聂和玉脸上挂着笑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心情很好。 走到大门口,陆景同停下脚步,先让陆凯歌和岑莲上车,自己留下来和聂和玉说话,“和玉,委屈你了。你放心,等这事过去,我会补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瞧见他眼底的深情,聂和玉心里满是感动。她没有躲开陆景同,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陆大哥,能嫁给你,对我而言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婚礼什么的都不重要,我们过得幸福就好。” “和玉,你总是这么体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陆景同握紧了她的手,情真意切道,“我不会辜负你的,我们以后一定会很幸福。” “嗯。” 聂和玉低着头,面上一片娇羞。 透过车窗,看着两人那恩爱的模样,岑莲只觉得很刺眼,好似自己的宝贝被人偷走了,怎么看聂和玉怎么不顺眼,“哼,跟聂合欢一样,是个狐狸精。” 陆凯歌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她这话,猛的睁开眼睛,“你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疯?我和景同不在的日子,全靠和玉撑起陆家这个重担。你不感谢人家也就算了,还要在背后说这样的话。我警告你,再让我听到这些话,你就给我滚回岑家。”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岑莲简直是委屈极了。 他们不在的半个月里,自己那妹妹天天上门来挑衅嘲讽,气得她卧病在床好多天。这样也就算了,聂和玉还要时不时在自己眼前晃,自己想做什么都要经过她的同意。 明明自己才是陆家的当家主母,还是她未来的婆婆,她凭什么这么嚣张? 知道即便自己说出来,他也不会相信。岑莲只能把所有的苦往肚子里咽,只不过她对聂和玉的不满又上了一层。 回到陆家不久,陆宛儿也从外面回来了。见到三人坐在沙发上,直勾勾的看着她。尤其是陆凯歌,眼神狠厉,像是要吃了她一般。她吓得心猛跳,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爸……”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爸吗?!”陆凯歌忽然拍了桌子,连带着岑莲也被吓到了,“你看看你做了什么?竟然大胆的跟黑帮的人来往,还瞒着我们,你是想害死陆家吗?!” 要不是他提前做了准备,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陆宛儿也不敢坐,直直的站着,“爸,感情的事情向来不由人,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我有什么办法呢?” 瞧她那振振有词的模样,陆凯歌气得血压又高了,喘几口气,才怒道,“你还有理了?你觉得自己没错是吗?”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怎么就不知错? 岑莲心疼女儿,一边给陆凯歌顺气,一边对陆宛儿道,“宛儿,还不快点跟你爸道歉?他这也是关心你,你就不要跟他顶嘴了。” 如果换做是别的事情,陆宛儿可能就认错了。但她觉得在这件事情上自己没有错,而且认错就等于是承认自己不该和楼山白来往,她怎么可能会愿意,“爸,你可别忘了,你和哥能回来,山白也是做了不少事。” 明明山白做了很多努力,他们怎么能止口不提,甚至还要责怪她跟他来往。 陆凯歌捂着自己的胸口,气得直翻白眼,“一码归一码。要是调查组的人真的查出来我们跟黑帮的人有合作,我们陆家就完了。我很感激楼山白做的一切,但是我绝对不会同意你们两人在一起。” 把她嫁过去,就等于是向整个青阳市的人宣告,他们陆家和宗义帮绑在一起。这样的蠢事,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爸!” 陆宛儿看着陆凯歌,只觉得不可理喻。 “这事你以后不要再提,至于你……也趁早死了那条心,早点和他断了联系。”陆凯歌站起来,示意岑莲扶自己上楼,“我还没死,这个家还是我做主!” “爸!” 陆宛儿上前走了两步,见陆凯歌是铁了心的不理她,她只好转头,看着一言不发的陆景同,“哥,怎么会变成这样?山白做了那么多事,为什么爸就不能接受他呢?” 陆景同正在看短信,听到她这话,有些心不在焉道,“我已经和楼山白达成了协议,即便没有你,他也会出手。不过,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为了陆家,为了你自己,你还是早点把自己的心收回来吧。” 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出去,陆宛儿跺了跺脚,恨恨的上楼。 出了大门,陆景同开车到了自己在郊区的一栋别墅,刚进门,一道娇小的人影就跑了过来,使劲的抱住他,“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知道我等你等得多辛苦吗?” 陆景同眼底闪过几丝厌恶和不耐,轻轻的推开她,“我不是说过了,不要再来找我吗?” ------题外话------ 接下来就是虐渣啦啦啦。 聂合欢:想结婚?想不还钱?没这么容易! 109 给老婆撑腰 时光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聂和玉和陆景同结婚的日子。 因为时间有点赶,两家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邀请很多人,不过该请的人他们也都没有落下,至少从表面上看,是尽心尽力了的。但因为两人身份特殊,这门婚事又处处透着诡异,还是有很多媒体记者闻讯赶来,把朗庭酒店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哎,你们说,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情况?一个着急娶,一个赶着嫁,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两家是出了什么大事呢!” “两家本来就出了事,你可别忘了,前段时间陆家那两位被调查组的人带走,足足审查了半个多月才放回来。而聂家……聂合欢被人设计坠下悬崖,到现在还是生死不明……”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一件事情。我听说,聂合欢出事,跟二房和陆家的人脱不了关系。” …… 众人小声议论着,以为没有人听见,殊不知,他们周围的人都听了进去,也跟着讨论起来。 宴会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肖欣琴又带着自家的人到处走动,介绍自己的孙子,为他们踏上政界铺垫道路,哪儿能不知道众人在议论。只是今天是大好日子,她不好发火而已。 聂骏才跟在后面,阴阳怪气的对着聂骏望道,“大哥,你听听那些人说的是什么话!他们到底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早跟你们说这婚不能提前办,现在可好,我们这回真的要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了。” 老大丢脸也就算了,还要拉住他一起,他这个做弟弟的可真是倒霉。 肖欣琴正好听到这话,猛的回头瞪他,“你要是觉得不高兴,那就等新人仪式完毕之后滚蛋,不然就闭上你的嘴。” 这个二儿子可真是不让她省心。 没有想到自己又挨骂,聂骏才悻悻的闭上嘴,懒得再跟他们继续和人打交道,寻了个空就走到另外一边,正好碰上易荷匆匆忙忙下楼,他好奇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他忽然出声,易荷吓了一大跳,差点惊呼出声,“我找骏辉。” 见她不想多说,聂骏才也不想再问,自己拿了杯酒上楼。 他还是先去休息一会儿再说吧,反正他也不招人待见。 肖欣琴不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只是碍于宴会厅里到处都是人,也不好说他,只能假装看不见,继续和宾客们谈笑风生。 “啧,如此大事,老大你不邀请我们,是不是有点不大合适?” 聂骏坤带着楚凝和楚玉轩走了过来,无视肖欣琴等人那难看的表情,呵呵的笑着,“怎么说我们都是姓聂的,结婚请客这样的大事,没有家人亲戚帮忙镇场怎么行呢?” 聂骏望收了笑,淡漠的扫了他一眼,“二弟,如果你是来祝福和玉,我当然是欢迎的。但如果你是有别的心思,那就别怪我这个做大哥的不给你脸面。” “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聂骏坤环视一圈,爽朗的笑出声,仿佛几人的关系很好一样,“我能动什么心思?” 当着众人的面,聂骏望也不好不给他面子,只不过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可高兴的,“和源,还不带你二叔他们入座?” 站在比较后面的聂和源立即站出来,“二叔,这边走。” 聂骏望不动。 “老二,你……” “哎呀,今天是我们聂家的大喜事,我怎么不知道啊?”一道尖利的女声传来,聂芷蓝丝毫不避讳的挽着步明达的胳膊走进来,旁边还跟着佘飞沉佘春柳兄妹,“这消息还是我从别人那儿听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是聂家的人了呢。” 知道两人就是故意来搅事的,肖欣琴也不打算再给两人脸面。聂骏坤她不好说,但是聂芷蓝……哼。 “你的确不是聂家的人,这点你忘了?”她拉下脸,自有一股威严,“你的名字可是已经从聂家的族谱上除去了,我们聂家可没有你这样伤风败俗的女儿!”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聂芷蓝面容扭曲了几下,挽着步明达胳膊的手蓦地用力,直接抓痛了他,“你这个老太婆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能来参加你们二房的婚礼,是你们的荣幸,你们可别把我的客气,当成你们不要脸的理由。” 她就是存心来膈应他们的,又如何? 上次分家产的事情不欢而散,她可一直都憋着一股气呢。加上二房的人压根就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刚露面就当着众人的面给她难堪,哪儿还能忍那口气。 “聂芷蓝,我劝你最好收敛着点。”聂骏辉冷眼盯着她,“今天谁要来搞破坏,谁就是我们的敌人,你可要掂量清楚了再说话。” 陆凯歌也带着岑莲走了过来,眼神不善,“这是我们两家的大喜事,想搞破坏,也得问问我们陆家同不同意。” “嗤。”出乎众人意料的,聂芷蓝却是没有丝毫的畏惧,手一伸,随便指了几人,“就你们?得了吧,整个青阳市谁不知道?你们陆家的人被调查组带去审查了半个多月,你说这里面没有问题,鬼都不会相信。还有,你们二房的人少在我面前蹦跶,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你们连个屁都不是。” 要不是老爷子去世得早,哪儿由得他们二房的人到处蹦跶。 这话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戳在肖欣琴身上。 她的眼神越来越冰冷,期间还掺杂着丝丝杀意,看样子是起了杀心,“聂芷蓝,你当真是来闹事的是吗?呵,你也好意思提你爸?他要是知道他有个去当别人小三的女儿,那才是真的要从棺材里蹦出来!” 周围的人本来就在注意这边的动静,几人的话也不小,他们全都听了个清楚。 当初聂芷蓝插足白珍和步明达的婚姻的事情被聂家有意压了下来,所以传的范围不是很广。众人只知道聂芷蓝是真的被赶出聂家,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 如今听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啧啧。 如今这聂芷蓝也算是个人物了。年轻的时候跟着野男人私奔到国外,气得聂老爷子直呼要跟她断绝父女关系,从此不再联系。老了老了,回国多久她又火速搭上了有妇之夫,这也忒不要脸了点。 这是现代社会,众人当然不会苛求她给那个男人守寡之类的,哪怕她丈夫刚死她就改嫁,众人也不想去管什么。但是插足别人的婚姻,那就是小三,是不道德的,最受人唾弃。 感受到众人那鄙夷的视线,聂芷蓝气得浑身颤抖。 她才不是小三。 给自己打气,聂芷蓝重新抬起下巴,神情倨傲,好似她还是以前那个走到哪儿都有人巴结追捧的聂家大小姐,“我当小三?呵,他们夫妻二人压根就没有感情,他心里只有我,我能算是小三吗?那个女人才是我们之间的小三!” 这个言论顿时惊呆了众人。 男人们还好,毕竟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希望自己多几个红颜知己,感触不是那么深刻。但是他们身旁的正室们却都沉不住气了,有几个嘴快的,已经指着聂芷蓝说道起来。 步明达低着头,心中懊悔不已。 早知道他就不来了。 “如果我是小三,那你呢?你又好到哪里去?”聂芷蓝已经练就了一张厚脸皮,根本不为所动,指着肖欣琴的鼻子骂道,“当年你逼着我爸娶你,还妄想取代我妈的位置,你这行为跟小三有什么区别?你这几个儿子,说白了,都是群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我要是你,早就灰溜溜的离开聂家了,哪儿还能那么无耻的占据别人的家产!” 年轻一辈的人可能不大清楚,但是如楚高朗等年纪的人,他们可都记得很清楚。正如聂芷蓝所说的,肖欣琴年轻的时候也的确是仗着他们肖家的权势干过这样的事情,逼着聂嘉平和荆彩蝶离婚。 当年他们三人之间的纠葛,一度传得沸沸扬扬的,是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只不过如今三个当事人,两个已经过世,知情的人也不想再提及那段往事。 其实这是他们聂家的丑闻,说出来聂家众人都会没脸。谁想到,聂芷蓝竟然一点儿也不避讳,直接就说了出来。 “聂!芷!蓝!” 肖欣琴一字一字的念着她的名字,眼神恶毒如蛇。 她最忌讳的就是当年的事情,从来不允许别人提起! 被她那样的眼神盯着,聂芷蓝总算是有了点感觉,下意识的躲到步明达身后,嘴硬道,“我说的又没有错,你再喊我几百遍我也还是会这样说。你去问问看,谁人不知道你肖欣琴就是个小三,有什么好猖狂的。” 只不过她这个小三比较幸运,活过那个年代,名正言顺的成为聂嘉平的合法妻子而已。 “把她给我轰出去。”肖欣琴倒吸一口冷气,压下了心中的烦躁,“别让她在这里撒泼。” 如果是几十年前的她当然是沉不住气的,如今她经历过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怎么可能还会跟当初那样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表现在众人面前。这笔账她是要算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聂芷蓝挺了挺胸,嘲讽道,“我可是来祝福的,你把我赶出去,不怕今天这门婚事结不成吗?” 聂骏望等人直接黑了脸。 这人怎么就这么能胡搅蛮缠? “来者是客,你要是愿意闭上你那张嘴,我自然会欢迎。”姜还是老的辣,肖欣琴不冷不热的把皮球踢了回去,“都是当妈的人了,还是嘴下留点德吧,不然将来报应到自己孩子身上,那可就不好了。” 佘飞沉和佘春柳阴沉着脸站在聂芷蓝身后。 如今的局面可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悄悄上前几步,佘飞沉在聂芷蓝耳边低声说几句话,后者不甘愿的点头,哼了几声,扭头去和聂骏坤说话去了。 步明达总算是松了口气。 如今的聂芷蓝比年轻的时候还要厉害几分,一张嘴都能把活人说成是死人。也不知道是她本性如此,还是去国外的那些年,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学的,硬生生的掉了自己的素质。 如今的她,看起来哪儿还有半点古老豪门千金的样子,说是泼妇才有人信。 怪自己当初眼瞎。 步明达心里其实不是没有后悔过。 如果不是为了她,他也不用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至少,现在的他应该享受着富裕阔绰的生活,不用担心没钱,不用害怕别人瞧不起。 白珍是泼辣了点,但是在大场合,还是会给他几分面子。 盯着聂芷蓝的背影,肖欣琴吃了颗药,让自己镇静下来,然后对着聂骏望道,“你找人盯着他们兄妹俩,别让他们闹出事情来。今天这场婚礼,绝对不能出乱子。” 聂骏望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郑重点头。 肖欣琴又转头去看面色不豫的陆凯歌和岑莲,安慰道,“只是来了两条乱咬人的疯狗而已,你们不用放在心上,我们会处理好的。” 她是长辈,陆凯歌和岑莲也不好发火,只能勉强笑着点头。 转身走到另外一边,岑莲看着肖欣琴等人,向陆凯歌抱怨道,“聂家实在是太乱了,等聂和玉嫁进我们家,岂不是也会把我们家搞得乌烟瘴气的?老头子,这事……” 想着自打摊上聂家,不管是聂合欢还是聂和玉,都像是扫把星一样,给他们陆家带来了灾祸,岑莲就无法淡定。 “和你说了多少次,类似的话不要再说。”陆凯歌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不办婚礼。你是想让我们陆家再次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吗?”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三天两头就想和聂家撇清关系。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们和聂家二房的人早就绑到一起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聂家遭殃,他们也讨不到好处。 岑莲就是觉得自己的儿子是世界上最好的,总觉得他可以找个更好的,根本不需要委屈自己娶个豪门女,“我们陆家娶个豪门女有什么用?而且现在聂家还没落到他们手上呢。我们把人娶进门,事情却发生了变化,这可怎么办?到头来,我们不还是亏了吗?” 要她说,这婚礼就不能这么着急。 “无知!” 陆凯歌已经不想跟她解释,反正怎么说也说不通。 “老头子,你又是发的哪门子脾气?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岑莲不服气,拉着他的胳膊道,“景同条件那么好,完全可以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儿。青阳市没有合适的,还有临近的几个市呢!再者,京城权门众多,总有一个适合他的。” 她边辩解边抬头,正好对上陆凯歌幽幽的眼神,顿时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看来你是忘记我说过的话了。等婚礼办完,你就给我待在家里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门。要是这辈子都想不通,那你就趁早给我滚回岑家,不要给我们陆家惹麻烦。” 她这张嘴,迟早会闯出大祸来。 岑莲差点哭出来。 她到底哪儿说错做错了,一个个都不待见她。 “行,你狠心要赶我走是吧?这婚礼我不参加了,你爱找谁找谁去!” 她倒要看看,她这个婆婆不在,聂和玉要怎么进他们陆家的门。 陆凯歌没有拦着她,甚至还有些冷眼旁观的味道,在她即将走远的时候,轻声说了句话,“等下你要是敢不出现,明天我就让整个岑家成为历史。不信,你试试。” 岑莲霍然转身,不敢置信。 多年夫妻,她一心一意为了他,为了他们陆家,到头来他就是这样回报她的。 楼下的热闹并没有影响到楼上的人。聂和玉穿着洁白的婚纱,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比往日要美上好多倍。她嘴角含笑,连眼中都是笑意,足可见她对这桩婚姻的满意。 陆宛儿满脸欣羡的站在她身后,“和玉姐,呀,我是不是应该改口叫嫂子了?今天你可真美,我看了都心动不已,待会儿我哥看见了,保证他走不动道。和羽,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啊?” 陆宛儿连问了几遍,有些心不在焉的聂和羽才回过神来,看看她又看看聂和玉,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是啊,二姐今天真的很漂亮。我也好想穿上这婚纱,等着我的心上人来……” 娶我。 这两个,她却怎么说不出口。 陆宛儿和聂和玉交换了一个眼神,凑过去,“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看上哪个男人了?不过呢,你离结婚还有好几年呢,慢慢等着吧。” 她才十八岁,想嫁人还早着呢。 知道两人是在取调笑自己,聂和羽羞恼的站起来,眼神闪烁,“你们别乱说,我哪儿有看上什么男人啊。被我爸妈知道了,他们不得打死我?” 两人原本只是开个玩笑,没有想到她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同样身为女人,她们哪儿不懂她的心思,赶紧问道,“真被我们说中了?你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也没见她和谁来往得比较密切啊。 不知道怎么的,聂和玉没由来的心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而且还和她有莫大的关系。只是她说出来,两人也都不会信,只能假装没事人一般,“小妹,从小你我关系就好,我有什么事从来不瞒你,现在……” “哎呀,真的没有。”被她们逼问得有点心烦,“你们到底想让我说什么?算了,我出去透口气。” 说完,她也不等两人开口,径直开门走了出去,留下聂和玉和陆宛儿面面相觑。 到了这个时候,就连陆宛儿这个比较迟钝的人都察觉出她的不对劲了,“和玉姐,你说会不会是和羽失踪的那段时间里认识了什么人,然后他们两人……”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好比自己和楼山白,在这之前,她也从未想过她会如此的爱他。 想到他,陆宛儿的心就像是灌了蜜似的,甜滋滋的。只是想到她家里人都在反对时,她的脸又垮了下来,“和玉姐,我可真羡慕你,嫁得如意郎君。我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披上婚纱呢。” 反正她除了楼山白谁都不嫁。 说到这事,聂和玉也不好开口,半晌只能安慰道,“总有一天你也会找到你的幸福的。” 陆宛儿却是不让她这般敷衍过去,想着要把她拉到自己这边,“和玉姐,我们关系那么好,以后在家里你也会帮我说话的,对不对?我哥和我爸那么喜欢你,他们肯定愿意听你的话。” 爸可满意她这个儿媳妇了,到时有她帮忙说话,自己和山白的事情岂不是又有希望? 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聂和玉有些为难,但也不想得罪她这个小姑子,只能点头含糊道,“能帮忙的,我肯定会帮的,你放心吧。” “我就知道你最好。”陆宛儿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去看看我哥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嗯。” 看着她出门,聂和玉在梳妆台前坐下来,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好在房间里没有安静多久,张岚就带着几个人进来,说是再给她检查一下妆容和服装。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陆景同在众人的掌声和口哨声中走进房间,接聂和玉下楼。 楼下,参加婚礼的宾客都已经入座,在听台上的主持人开场白。 “啧,今儿个可真是热闹啊。” 楚高朗和傅睿博等人一起坐着,彼此意味深长的笑了。 凌睿和凌天香就坐在楚高朗对面,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两人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苦涩不堪。 当初要是没有那一茬,他们凌家也会是他们其中的一家。追根到底,都是他们太过得意和自大,把聂合欢当成那些对手,和她玩心思,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楚少,你们有合欢的消息吗?”凌睿凑近楚绍钧,压低声音询问,“她已经失踪好多天了,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对方得意洋洋的看着他,眼底有几分不屑,“凌少要是想知道,自己去找找看不就清楚了吗?” 他要真想知道消息,早就让人去查了,哪儿还用得着在这里假惺惺的问自己。 楚绍钧性格冲动,又喜欢争强好胜。在这个圈子里,差不多年纪中能让他有挫败感的也就凌睿一个。两人从小认识,或许凌睿不想比较,楚绍钧可一直在暗中较劲呢。 以前都是被他抢了风头,如今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一回,哪儿会好好说话。 吃了个闭门羹,凌睿的脸有点挂不住,但他总觉得楚绍钧是知道什么,只好把所有的不满都咽了回去,“楚少,你们楚家是不是准备有大动作?瞧你这一脸高兴,似乎是有喜事。” “今儿个聂陆两家联姻,可不是喜事么?”楚绍钧冷笑。 凌睿还真把他当成傻子了。 知道自己从他这儿是问不出什么来,凌睿只好坐直了身子,微不可见的对着凌天香摇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楚绍钧变了很多,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随意一句话就能套出他全部的人了。 难道在自己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楚绍钧也发生什了什么事? 叹口气,凌天香转头去和傅睿博的妻子温语兰聊了起来,希望对方可以透露点消息,让自己心里有点底。 此时,陆景同和聂和羽面对面站在台上,眼中倒映着彼此的身影。 聂和羽是聂和玉的伴娘,就站在旁边不远处,呆呆的看着两人的笑容,耳朵里都是宾客的恭喜声。她只觉得有点难受,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司仪开始问话。 她上前走了一步,伴郎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以为她是神游了,赶紧拉住她,“聂小姐,你是哪儿不舒服吗?” 这人是陆家的一个亲戚,眉眼间和陆景同还有点相像。聂和羽精神恍惚,蓦地抓住他的胳膊,“陆大哥……” 伴郎姓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当她是看上自己,心中难免有点得意,“聂小姐,我觉得我们挺有缘分的,等仪式结束之后,我可以请你喝几杯吗?” “我……” “嘭!” 这声音很大,台上的司仪被吓到了,话语一顿。而台下,众宾客齐齐看了过去。 宴会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聂合欢穿着一袭黑色的礼服,挽着祁贺的胳膊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她高傲的抬着头,腰杆笔直。黑色的礼服没有让她变得老气,反而浑身透着冷艳贵气,仿佛她天生就该如此骄傲,就该高高在上,俯视天下众生。而她旁边的祁贺,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色西装,容颜俊美,英俊挺拔。此时的他没有往日的痞气,如高贵的帝王,清冷的眸子注视着众人,让人胆颤,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 两人站在一块儿,俊男靓女,自成一道风景,显得般配无比。 “聂合欢?”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全场宾客哗然。 也不怪他们这么惊讶,实在是他们压根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出场。要知道,就在今天早上,他们所得到的消息里她还是坠崖下落不明,她的人也还在到处找她,怎么忽然就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和祁贺在一起? 人群里,佘春柳痴痴的望着高贵迷人的祁贺,止不住的幻想着站在他身旁的那个人是自己,幻想着众人满眼羡慕和恭敬的盯着他们,口中全是赞美的话。 那个位置就应该是她的,她才是最配他的人。聂合欢算什么东西,哪儿有资格和他肩并肩。 不理会众人那震惊的表情,聂合欢带着自己的人,亲昵的挽着祁贺的胳膊朝着肖欣琴等人走过去,环顾四周,然后抬头看站在台上的聂和玉以及陆景同,缓缓露出了个笑容,“二妹,你结婚不邀请我和你姐夫,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不等她回话,她又移开视线去看肖欣琴,乐了,“二奶奶,我这个家主不在,这婚礼有点不好看吧?传出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对你们有什么意见呢。哎呀,那我可就冤枉了。” 站在她旁边的祁贺一言不发,但是那双眸子在望着她的时候全是可以腻死人的宠爱,在听到她说姐夫两个字的时候眼眸亮晶晶的,众人哪儿会不清楚他的意思。 他这是给他亲爱的老婆撑腰来了。 她的笑容,落入肖欣琴眼里,自然就成了示威和得意。 她的命怎么就这么大,遇到爆炸坠落山崖都没有死! 心中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肖欣琴平静的看着她,好似两人之间并没有任何矛盾,“我们当然也想邀请你参加,可你遭遇爆炸下落不明,我们也没有办法。” 她只是在陈述事实,并没有带上自己个人感情,因此众人也捉摸不透她在想什么。但聂合欢却是清楚她的意思,眉一挑,“我这个家主下落不明,你们不派人寻我也就算了,还在这里大张旗鼓的办喜事,二奶奶,你们这样的行径,可真是让我伤心。” 肖欣琴脸皮子抽了抽。 整个青阳市谁人不知他们二房和大房的人不和,只恨不得对方去死? 宴会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聂合欢勾着唇,就这样站在人群中间,也不觉得尴尬。倒是其他人,被她的眼神扫过,莫名的有种心虚的感觉。 他们也没做什么啊。 “大姐,你能来参加我和陆大哥的婚礼,我自然是高兴的。”站在台上的聂和玉不得不站出来,打破这刻的安静。她脸上挂着欣喜和欢迎的笑容,看起来真的好像很高兴,“仪式还没结束,大姐你先入座,等会儿我亲自去给你赔礼道歉,如何?” 这话乍听之下似乎没什么,但细细品味,众人又听出一番不一样的味道来。 结婚当天自己的长姐不祝福也就算了,还有搞破坏的打算,甚至还被逼着向她道歉,聂和玉这个新娘子当的的确是委曲。两相对比,聂合欢瞬间成为那个蛮不讲理的女人,而聂和玉呢,又懂事,又乖巧,还为了大局委曲求全。 陆景同挡在聂和玉前面,做出保护的姿态,警惕的盯着聂合欢,“合欢,我们的事情早就过去了,而且当初也是你毁约在先。就算你还有不满,你把火气撒到我身上来就好,别为难和玉,她是个好女孩。” 这是在指责她为了他而迁怒聂和玉? 聂合欢差点放声大笑。 “嗤……我可真是委屈死了。”聂合欢松开自己挽着祁贺胳膊的手,无奈的耸肩,“陆少,你的自我感觉会不会太良好了一点?你觉得你全身上下哪点儿比我先生优秀,以至于让我耿耿于怀,念念不忘?” 祁贺的眼眸又亮了几分。 这小女人可从来不会轻易夸奖他,今儿个可真没白来。 这话问得陆景同说不出话来。 尽管他不想承认,但不管是出身还是相貌,他的确是都比不上祁贺。 “聂小姐,如果你是真心来祝福和玉和景同的,我们会很欢迎你。但你要是想来闹事,我陆凯歌第一个不答应!” 知道那几人耍嘴皮子不是她的对手,陆凯歌阻止了陆景同,自己站出来,眼神锐利,大有她要敢说一句不是真心祝福,他就能当场让人把她轰出去。 换做普通人,或许早就被他的气势吓倒了。可惜聂合欢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哪儿能被他吓到,啧啧两句,“见到陆先生,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虽然在这里提会让某些人不愉快,不过呢,我这个人做事凭的就是心情,让我不爽的人,我也不会客气。所以陆先生,你们陆家……打算什么还钱?” “聂合欢!” 不单是陆家的人,肖欣琴等人也是怒了。 这回他们可以肯定了,她就是来闹事的。 众人听到还钱两个字,下意识的就看向陆凯歌。 陆家欠了聂家上亿元的事情,他们早就听说了,可一直都没有亲耳听到当事人提起。现在聂合欢主动开了这个口,他们不竖起耳朵听才怪。 反正这事跟他们无关,就当是看场免费的大戏吧。 预料到她肯定会提起这事,陆凯歌虽然面色微沉,倒也没有多大意外,“关于那笔钱,我们已经解释得很清楚。我们陆家没有违背约定,倒是聂小姐你……这事说起来,还是你这个做家主的反悔在先。” 听了这话,聂合欢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看向聂和玉,“二妹,你可听清楚了?陆家的人同意你过门,只是为了不用还我们家那笔钱。即便是这样,你也愿意嫁?” 陆景同面色微变,急忙道,“聂合欢,你用不着在这里挑拨离间。我对和玉是认真的,我从来不拿婚姻开玩笑。” 聂和玉握住了他的手,示意自己相信他。 “聂小姐,事到如今你还想怎么样?”陆凯歌松了口气,不悦的盯着聂合欢,“你是要参加婚礼呢还是现在就走?” 他不能让她坏了他的好事。 “陆先生,你不用这么着急。”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聂合欢笑得让人心慌,“即便他们结了婚,你们也还是要还钱的,所以我不会对你们如何,放心。”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 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下意识的看向他们认为的知情人,却发现他们也是有点懵,似乎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地方。 陆凯歌赶紧走到聂合欢面前,低声威胁道,“聂小姐,你可别忘了,和玉也是聂家的千金。我们写下的借条可没有指名道姓的一定要娶你才算数,所以,景同和和玉结婚,那笔账就一笔勾销。” 到底是忌惮祁贺,陆凯歌又补充道,“而且你和景同之间的婚约,是你先违约在先。我们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也请聂小姐你不要太咄咄逼人,免得两家难看。” 如果真的要撕起来,聂家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聂合欢不语。 台上的聂和玉越来越不安,只觉得今天这仪式一定要进行到底。顾不上聂骏望的眼神示意,她又站出来,和陆景同肩并肩,无声的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大姐,我和陆大哥已经领证了,不管你怎么想,我们已经是合法的夫妻。还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先让我们举行婚礼。有什么话,我们一家人私底下再说吧。” “什么?!” 惊讶的是二房的人。 他们两人已经领证了?他们怎么不知道? 聂和玉偏头,温柔的注视着陆景同。 就在举行婚礼的前几天,他为了让自己安心,偷偷带自己去民政局领证了。 聂和羽一把挣脱伴郎的手,难以置信的盯着两人,“你们怎么能领证了呢?怎么可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都有点措手不及。 这又是什么情况? 肖欣琴脸色难看的瞪着聂和羽,易荷怕她生气,赶紧拉住自己的女儿,低声劝道,“你还嫌不够乱吗?没你的事,你少掺和。” 他们领证就领证吧,反正迟早都是要领的。只是,和羽的反应怎么这么大?难道…… 她打了个抖,不敢再深想。 “不,他们不能领证,他们不能领证!”聂和羽却是显得无比的激动,要不是易荷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她就真的要嚷开了,“我才是,我……呜呜呜……” 她的嘴被堵住了。 牵着聂和玉的陆景同蓦地收紧自己的手,后者吃痛,却没有出声,默默的忍了,只是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有什么东西心底在叫嚣着,疯狂的涌动着! 这回聂合欢是真的有点意外了。 没有想到陆家的人竟然会这么着急,还没举行婚礼呢,就先让人把证给领了。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想到自己此行来的目的,聂合欢低低的笑了。站在她旁边的祁贺一脸无奈。 得,她的玩心起了。 “二妹,我先在这里恭喜你们。”她接下来要说的全是关于聂家的事,本来也没打算让众人看热闹,毕竟她也是聂家人,丢二房的脸的同时她也会被牵连道,“你们可一定要……百年好合呀!” ------题外话------ 下章要啪啪啪打脸,嘻嘻嘻 110 你把他还给我! 没有人会去傻傻的追问,问聂合欢她说这话是不是真心的。众人都很有默契的三缄其口,看着她淡定入座。 聂和玉重新露出个笑容,看着陆景同,“陆大哥,我们继续吧。” 她依旧话语温柔,眼神坚定。陆景同看着,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她哪儿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来,在她询问两遍过后才回神,“嗯,继续吧。” 司仪挤出个笑容,继续主持。 他主持那么多场婚礼,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变故。 然而已经没有人去注意两位新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聂合欢身上,哪怕她只是捧着杯茶喝,众人也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她手里的茶杯掉下来,然后再发生什么让他们措手不及的事。 “聂小姐,你可算是来了。”楚绍钧笑呵呵的望着她,最先沉不住气,“你没来的这段时间,可有不少人问我你的下落。” 凌睿表情一僵。 聂合欢似笑非笑的睨了楚绍钧一眼,放下杯子,“楚少,你也想跟我借钱?” 这哪儿跟哪儿的话啊。 楚绍钧有点无语。 换做是别人,他肯定二话不说就怼回去,但是碍于这人是聂合欢,加上祁贺又在她身旁坐着,他只能忍下来,悻悻的笑着,“聂小姐,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跟这个母老虎借钱,到头来肯定会被她连肉带骨头的啃下来,他不想找死。 见到聂合欢和楚绍钧相谈甚欢的模样,楚高朗倒是很高兴,觉得自己这次的决定是对的,“合欢,你还没跟我们说,那天爆炸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按辈分,楚高朗是她的长辈,如今两家又在合作,他喊她合欢,是关系好的表现。 聂合欢也不介意他的称呼,环视一圈,慢吞吞道,“我也还不清楚呢。不过我倒是很清楚一件事情,那次爆炸是人为。他们没能炸死我,让我活了下来,若是让我查出来是谁动的手,呵……” 她的笑意味深长,众人立即懂了。 也是,这事搁到他们身上,他们也会恨不得对自己下手的人去死。 “嗨,跟你不对付的也就那几家人,你往他们身上查查就对了。”楚绍钧拍了大腿,灵光乍现,开始给她出主意,“这事你听我的,保准没错!” 聂合欢煞有介事的点头,“楚少说的有道理。” 在座的跟聂合欢都没有起过冲突,自然不会在意这样的话。反正他们没做过,将来遭到她报复的时候也不关他们的事。 “祁少,你身上的伤可好了?”楚高朗凑到祁贺身边,压低声音问道,“上次我本想去医院看望你,但我们两人身份敏感,我也不好露面,免得连累你。” 知道他是想跟自己套近乎,祁贺跟着笑起来,“谢谢楚先生的关心,你的心意我领了。” 得了这话,楚高朗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 他们都很清楚,他这话的含义。 凌睿本就在注意几人的动作,见他们其乐融融的模样,心里越发不是滋味,说出来的话带着酸味,“合欢,你没事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呢?这段时间我可担心你了。” 就算她想瞒着二房的人,也该跟他说一声吧? 聂合欢正和楚绍钧说话呢,听到凌睿这话,顿时不客气的笑出声,“凌少,你以为你是谁?是我爸呢还是我老公?我做事,还得向你报备?” 她为什么要跟他说?他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凌睿很是受伤,辩解道,“我是关心你,难道你忍心看着我担惊受怕吗?你忍心看着关心你的人被蒙在鼓里吗?” 聂合欢快被气笑了。 “凌少,按着你的意思,所有关心我的人我都得小心翼翼的讨好,去哪儿见了什么人之类的,都得跟他们报备,不然就是让他们担惊受怕,就是我不对?” 凌天香赶忙来救场,解释道,“合欢,睿儿只是关心你,并没有别的意思。” 聂合欢还想说什么,祁贺却是摁住了她,“我明白凌少的意思。他这是脑子有病,需要去医院看看医生。凌女士,如果青阳市没有好的精神方面的医生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几个。他们都是享誉国际,在精神病方面颇有权威的教授。” 他的女人,由不得别的男人来惦记。 “咳。” 正在低头喝茶的聂合欢差点喷了出来。 虽然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换做是她的话,她还真不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这人……嗯,对她胃口。 凌天香接下来的话都梗在喉咙里。 祁贺这态度很明显,就是对聂合欢维护到底。 他的话很刺耳,凌睿心中当然不是滋味。但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聂合欢不阻止和责怪也就算了,嘴角还挂着一抹笑,大有“我男人说得有道理,我男人真棒”的意思。 众人听着几人的对话,没人敢贸然插嘴。 “祁少,你这话有点……” “我都还没有要求我老婆对我报告行踪。”祁贺抬手打断凌天香的话,直视对方,说出来的话无比的尖锐,“你们凌家算什么东西,也敢要她时时刻刻向你们汇报?” 以为她是他们凌家的附属不成? 楚高朗依旧保持着高深的笑容,看着凌天香和凌睿。 本来,四大权门中,除开傅家之外,就是凌家和聂合欢的关系最好。凌睿和聂合欢算是青梅竹马,凌天香和谢念秋是闺中密友,有着这两层关系,他们想要和祁贺搭上话,是很容易的事情。可从一开始,他们就走错了路。 先是凌天香在凌炎彬几人的撺掇下,邀请祁贺到凌家参加家宴,想要把叶疏绮介绍给他。谁料到祁贺会带着聂合欢前往,引得两夫妻不快。随后,凌家又自以为是,对聂合欢耍心机,还提出了无理的要求,直接惹怒了对方。 一步错步步错,最终凌家并没有能登上祁贺这艘船。 若是事情只到这里,这还没什么。可方才,凌睿竟然又作死,仗着那点他以为的情分,当着祁贺的面对聂合欢说出那番话。从今往后,两家基本上再无合作的可能。 当然,身为四大权门之一的楚家家主,他是很乐意见到这样的局面的。凌家越是作死,他越是开心。甚至,他还恨不得祁贺直接对凌家下手。 看凌睿吃瘪,楚绍钧自然也是开心无比,越发的觉得当初自己提出要和聂合欢合作是对的。这次他立了大功,他倒要看看家族里还有谁敢反对他。还有他那个姐姐…… 想到楚安容,楚绍钧面色忽的一冷。 说好了要来参加婚宴的,她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他向来藏不住事,转头就想问楚高朗。正好此时,台上的新人交换戒指,所有人都在鼓掌,他也就没有问出口。 不远处,陆家的人总算是可以稍微放下心。 好歹事成了,聂合欢要想再搅和,那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陆宛儿咬牙切齿的盯着聂合欢,眼神怨毒。 她怎么就没有死在那场爆炸里,就连坠下悬崖失踪多日,她都能安然无恙的度过,现在更是春风得意的出现在他们面前,还妄想破坏两家的联姻,简直可恶。 像她这样的女人,为什么还不死,老天爷到底有没有长眼睛。 陆凯歌看得比她更远,并不会真的认为这都是聂合欢运气好。脑子里把所有的事情都回顾一遍,对坐在他身旁的肖欣琴道,“您说,之前陆家出事,会不会是她在搞鬼?” 当初他就怀疑她是躲在暗处对付他们,现在看来,这个想法很有可能是真相。不然她不可能没有半点征兆的就完好的出现在这里,还是和祁贺一起。 她肯定算计已久。 肖欣琴不是吃素的,陆凯歌能想到的,她自然也想得到,“你说的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讨论这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她能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加上她又有祁贺作陪,我们要想对她下手,简直就是难上加难。所以我们要做的,是倾尽全力,迎接她接下来的动作。” 想到又是差一点儿自己就把聂家的大权收入囊中,肖欣琴的脸色难看得不能再难看。聂合欢根本就是在耍着他们。她故意不出现,是想让他们产生错觉,让他们以为自己有机会和希望,同时也想借那个机会装出失踪的样子,让聂骏坤等人和自己撕咬起来。 她打的可真是个好主意。 只要想到自己被二十几岁的小辈玩弄于鼓掌之间,肖欣琴就想呕血。 她算计了一辈子,除了在感情方面受挫之外,从未失过手,然而老了,却接连败在聂合欢手下,她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这个事实。 打发了陆凯歌,肖欣琴把目光移到了已经被拖下来的聂和羽身上,略微干枯的手高高抬起,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狠狠的打在了她脸上。清脆的巴掌声落入二房的人的耳朵里,个个都不敢抬头直视她。 他们都很清楚,暴怒中的肖欣琴非常可怕。 脸颊火辣辣的疼,聂和羽总算是恢复了点理智,下意识看向肖欣琴,对上她那恐怖的眼神,整个人开始颤抖,“奶,奶奶……” 话都没办法说利索。 肖欣琴却已经不把她当成自己的孙女,语气冰冷,“婚礼之前,我一再的警告,不管是你们中的谁,都不允许破坏这场婚礼。聂和羽,你告诉我,方才你想做什么?” 易荷心疼的扶着自己的女儿,也顾不上心中的畏惧,对肖欣琴道,“母亲,我们家和羽也没做错什么,你二话不说就打了她,岂不是让人心寒?她也是你的孙女,你怎么半点都不心疼她?!” 聂骏辉本来不想管,但是见易荷要闹起来,只能提醒道,“母亲,外面还有很多宾客在等着呢,这个时候把事情闹大,我们只会更加没脸。” 有什么话,还是等婚礼过后再说吧。 知道他说的对,肖欣琴收回视线,“再有下一次,你直接滚出聂家吧,我没有你这样不懂事的孙女!” 当年她就不该让老四娶易荷,以至于生出来的孩子都跟她一个样,没有礼数就算了,还不懂审视夺度,总是到处给她惹祸。 “奶奶!”不知道怎么的,聂和羽忽然就扑了过去,抱着肖欣琴的腿不放,“我喜欢陆大哥,我想跟他结婚。你,你让二姐把她让给我吧,我们才是真心相爱的!”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惊诧不已。 本来这是聂家二房的事,陆凯歌正想着带岑莲离开,却不想听到这话,顿时怔在原地。 “你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吗?”不等肖欣琴发话,聂骏辉先站出来,严厉训斥道,“你还要不要脸了,怎么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来?易荷,把她给我拽下去,让她好好清醒清醒!” 易荷正在发愣,听到他的喊话,这才回过神,赶紧捂住聂和羽的嘴,强行把她拖了下去。 岑莲本来就觉得这婚事糟心,没有想到今天还有更糟心的。想到外面还有聂合欢这个扫把星在,接下来不知道还有什么闹剧要发生,当下忍不住烦躁道,“你们聂家的事能不能先处理好?这门亲结得可真晦气!” 这个不长记性的女人。 陆凯歌暗暗瞪着她。 对上他的视线,岑莲顿时气结。 她都已经安安分分的等着婚礼结束了,并没有闹出任何事,他还想要自己怎么样?现在出问题的是聂家,还不允许她抱怨几句?看来她的预感是对的,聂家的人就是专门来克她的。 只是她始终畏惧他会对岑家和她下手,只能把所有的不满咽了回去。 岑莲的话不算大,但是也不小,二房的人都听见了,个个面露尴尬,“我们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么多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们还是好好想想要怎么处理聂合欢吧。” 二房和陆家的人在后面担忧着,聂合欢却在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完全看不出来她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地方。而祁贺,笑得一脸满足,甚至还不顾众人的眼神,时不时给她夹菜。 楚绍钧看得有点羡慕。 哎,早知道他也带个女人来了。 与二房的人一样不爽的,还有聂芷蓝、聂骏坤兄妹。 他们也以为聂合欢生还的机会不大,然而事实总是在不停的打他们的脸。看看她那滋润的样子,哪儿像是命在旦夕的模样! 她可真好命。 聂芷蓝掐着步明达的胳膊,怨恨的盯着离自己不远的白珍,“那个贱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有什么资格来参加这个婚礼!” 步明达暗暗叫苦,却不敢表现在脸上,只能任由她掐着,小声道,“应该是跟聂合欢来的,她们是一伙儿的,她会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她的病是越来越严重,甚至有的时候他还会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得了神经病,不然怎么总是喜欢瞎折腾,比之前的白珍还要让人吃不消。 “你怎么知道她是跟着聂合欢来的?”聂芷蓝犹疑的盯着他,下手更狠,“她一出现你就盯着她是不是?步明达,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跟那个女人复婚?你后悔了?” 这话说得很无厘头,步明达敢怒不敢言,“你想哪儿去了?我这不也是猜测的吗?要不是你问起,我都没有注意到她。” 坐在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己还要在这个圈子混,可不能闹出笑话来让他们看。 聂芷蓝面色稍缓,不过还是好不到哪里去,“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可别做对不起我的事情,不然那后果……” 佘飞沉和佘春柳就坐在两人旁边,他们之间的动作和对话两人自然也听到了。彼此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佘飞沉侧身对步明达抱以歉意,“步叔叔,我妈最近心情不好,辛苦你了。” 步明达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 佘飞沉知道他大抵是生气了的,又是说了很多好听的话,这才让他气消了点。 白珍也注意到了几人的动作,视线和步明达对上,她并没有躲闪,而是坦然和对方对视,甚至还意味不明的眨了下眼睛,看得步明达一愣一愣的,有那么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这还是那只母老虎吗? 他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确认聂芷蓝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再度望过去,发现白珍已经移开了视线,正和她旁边的男士谈得火热。那个男人他认得,是青阳市新崛起的房地产大亨慕容泽,三年前和妻子离异,单身至今。 他风度翩翩,浑身上下透着成熟男人的气息,是很容易讨女人喜欢的类型。 看着看着,不知道怎么的,步明达竟然开始吃起醋来。 以前她不是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吗?这才离婚多久,她就和别的男人勾搭上了!而且,自己过得这么不顺,她却面色红润有光泽。很显然,她的日子过得很舒心。 更让他不舒服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了婚的关系,她比之前少了点凶悍,多了点女人味。虽然不属于那种让人惊艳的类型,却相当的耐看,像是一瓶美酒,搁置越久越醇香。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朝着慕容泽歉意一笑,白珍起身去了洗手间。不出她所料的,在她没走多久,步明达也找了个借口追了上来,“珍珍,我有话想对你说。” 停下脚步,白珍优雅一转,对上他急切的眼神,“我们之间还有话可以说吗?步明达,做人总该要点脸。” 步明达却是没有生气。 这才是白珍,她从来不会掩饰对一个的人厌恶。如果她不说这样的话,他才要怀疑她是不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我知道之前是我对不起你,没什么好说的。”步明达叹了口气,想要抓住她的肩膀,却是被她躲开了去,“我就是想问问,彦晔还好吗?” 那是他唯一的儿子,不可能不惦记。 白珍毫不客气的嘲笑几声,讥讽道,“你还知道你有孩子?不好意思,那是我的儿子,跟你没什么关系。你给我记住了,他姓白,不姓步!你要是敢骚扰他,我就让人把聂芷蓝那贱人杀了!” 儿子就是她的命,谁敢跟她抢,她跟谁拼命。 没有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步明达神色悻悻,但还是想争取,“我只是想跟他见个面,好好说会儿话。” “滚!” 白珍不想再跟他说下去。 “珍珍,我……” “步明达!”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聂芷蓝扑上来,拉住了要去追白珍的步明达,面容扭曲,“我就知道你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我就知道你想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告诉你,你休想再跟她复婚!” 只有她甩他的份,哪儿轮得到他背叛她。 步明达下意识的甩手,聂芷蓝猝不及防,身子狠狠的撞到墙壁。 “你……” “你能不能不要发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出乎他意料之外,步明达却抢先吼出声,嘶声力竭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要是觉得过不下去,你就去找别的男人,我绝对不会有半句挽留的话。” 他真是受够了这样喜怒无常的她,也过够了这样窝囊的日子。当初他真是瞎了眼,才会跟她滚到一起。如果没有她,他现在还过着舒服的日子,还有儿子陪伴在身侧。根本不会沦落到想见儿子,还得再三恳求。 都是她。 “步明达,我真的是瞎了眼了。”聂芷蓝根本不会因此收敛,再度扑上来,长长的指甲挠上步明达的脸,“我怎么会看上你这个窝囊废,怎么会为了你被聂合欢那个贱人赶出聂家!” 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闻讯赶来的佘飞沉和佘春柳惊呆了,好不容易才把两人分开,看着他们身上的各种伤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妈,步叔叔,你们有话好好说,别这样。” 聂芷蓝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还有什么好说的,他竟然敢动手打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好在这个时候众人的注意力都还在新人或者是聂合欢身上,并没有什么人往洗手间这边走,不然他们就真的是丢人丢到家了。 步明达已经不想理会她,头也不回的离开。见状,聂芷蓝整个人瞬间不好。 他果然是想跟白珍那个贱人和好。 顾不得婚礼还没结束,聂芷蓝抓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走,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还要把我们赶出来!” 如果是以前,她当然不会如此挽留步明达。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们现在手上没钱,就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若是被他赶出来,他们就真的要流浪街头了。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们的离开并没有对婚礼造成什么影响。接下来的新人敬酒之类的都进行得很顺利,众人所担心的聂合欢再度闹事并没有发生。等到把所有的宾客都送走,二房的人彼此对视一眼,坐电梯上到十八楼。 走进一个小型的会议室,聂合欢已经在里面坐着。除开祁贺,还有梓涵梓铭等人。 聂骏坤坦然的坐在聂合欢的对面,还有楚凝和聂合翼两人也是腆着连跟着坐,完全没有任何心虚或者不自在的表情,看的二房和陆家的人都忍不住骂一句不要脸。 因为担心岑莲和陆宛儿会坏事,陆凯歌并没有同意两人参加,只是带了刚刚晋升为聂家女婿的陆景同前来。 等到众人落座,肖欣琴抬眸去看聂合欢,“人已经到齐,你不用故弄玄虚了,有什么话我们现在就说清楚,免得你总是惦记着我们二房的人。” 这算是恶人先告状么? 她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了,“二奶奶,你这话说得我可真是冤枉。是你们二房的人巴着我不放,什么时候变成我专门针对你们了?不管是聂和辰还是聂和羽等人,你说,哪次冲突是我先挑起来的?” 这话问得肖欣琴哑口无言。 她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要争辩的意思,对方倒是一本正经的解释起来了。 “这里也没外人,有什么话直说。”懒得再和她装,肖欣琴直接开门见山,“和玉和景同结了婚,那笔钱就算是一笔勾销。这点,你还有什么异议吗?” 聂合欢瞧着她,拖长了声音,“当然……有。” “大姐,你有什么不满都冲着我来,真的没有必要这样针对陆大哥。”聂和玉一双眸子望着聂合欢,里面全是隐忍和哀求,“你现在有了祁先生,日子过得也很美满,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陆大哥并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还请你放过他。” 听着聂和玉的话,陆景同面上全是感动。两人视线对上,彼此的情意尽在不言中。 “二妹,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这是因为个人恩怨才要对付你的陆大哥。”聂合欢懒洋洋的看着她,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是聂家的家主,我所做的,都是为了这个家好。” “聂合欢,你别欺人太甚!”聂骏望拍了桌子,心中恼怒不已,“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聂家好,我却觉得你的行为是在把聂家逼上绝路。你没回来之前,我们聂家可是好好的,可你看看现在!” 聂家的乌烟瘴气,都是她惹起来的。 聂骏坤看着几人有吵起来的趋势,内心冷笑。 吵吧吵吧,最好他们能打起来,让自己捡便宜。 聂合欢不还嘴,二房的人以为她是理亏,你一言我一语的骂着,尤其是聂和源和聂和亮等人骂得最凶。大有她不听他们二房的人的话,就是把聂家推上绝路的架势。 “就算你对我们有意见,也不能拿聂家来开玩笑。这是老祖宗给我们留下来的财产,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凭什么肆意挥霍,还把聂家逼上绝路?” “我看你就是嫉妒二姐,嫉妒她和陆少在一起。呵,这些可都是你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爷爷是聂家的大权交给你没有错,但是他老人家没有预料到你会成为聂家的罪人。我劝你,还是赶紧把聂家的大权让出来吧,免得以后自己落得个凄凉下场。” “……” 仿佛此刻是难得的好机会,他们都在张口说着,只恨不得用唾沫淹死聂合欢。 面对他们的步步紧逼,聂合欢却是悠闲自在的喝着祁贺给她找来的极品新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度假或者看小丑表演的。 “聂合欢,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聂和源不满的看着她,要不是碍着她身后的梓涵等人,只怕早就动起手来了,“我们说的话你听见没有?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赶紧把家主之位让出来!” 放下茶杯,聂合欢不紧不慢道,“要是我不呢?你能耐我何?” “你!” 肖欣琴抬手,示意他们住口,“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抬手看了下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聂合欢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微微俯身去看二房的人,“这段时间我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我们聂家,混入了别人的血脉。” 她这话像是颗炸弹,直接在二房的人中间炸开来。 “这怎么可能!”聂骏辉第一个站出来反驳,“在登记入族谱之前,我们都是要经过一番检查确认的,这样的事不可能发生!” 她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 紧接着,聂骏望等人也站出来反对,就连肖欣琴都认为她是在胡扯。她之所以跟他们说这些,不过是在拖延时间,“你少胡说八道,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不是聂家的血脉,是根本上不了族谱的。 聂和羽就站在易荷身旁。原本她眼神呆滞,整个人都像是失了魂魄般,只知道呆呆的盯着前方。听到聂合欢这话,只会凭自己喜好做事,从来不动用脑子的她竟然难得的灵光一闪,目光火热的看向张岚。 后者惨白着一张脸,眼神闪烁,身子微微颤抖,根本不敢跟人对视。 她的猜想没有错。 意识到这点,她心中狂喜,只觉得柳暗花明又一村,原本以为没有可能的事情忽然就有了转机! 猛的挣脱易荷的手,在众人都在质问聂合欢的时候,她扑到聂和玉面前,眼睛瞪得老大,“是你,那个人是你对不对?!” “小妹,你……” 聂和玉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不知道怎么的,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起来。 “是你!”聂和羽激动的蹦了蹦,双手却依旧死死的抓着聂和玉的胳膊,大声的嚷着,让得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我知道是你,你不是聂家的孩子,哈哈哈,你不是聂家的孩子!” 这话比聂合欢之前说的那个消息还要让人震惊。 二房的人似乎都愣住了,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有聂和羽笑得像是个疯子,疯狂的摇着聂和玉,欣喜若狂的继续喊着,“你不是聂家的血脉,你根本配不上陆大哥!只有我,只有我能配得上他!你把他还给我,你把他还给我!” 聂和玉被她摇得面色发白,在张岚总算是恢复点意识,想要上前把聂和羽拉开的时候,聂和羽忽然挣脱出她的禁锢,然后抬手狠狠打了她一巴掌,“你现在清醒了吗?!” 这一巴掌,打得本想帮忙的人都怔住了。 从小两人感情就很要好,而且聂和玉性子软,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从来不会跟谁红脸。即便有的时候聂和羽任性,说了很难听的话,她也从来不会跟对方急眼,更别说是动手打人。可现在,她竟然打了她? “景同是我的丈夫,我们已经领证了。”聂和玉腰杆挺得笔直,没有丝毫后悔,“还请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陆景同看着两人,没有说话。 换做是以前,他当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维护聂和玉,只是方才聂合欢的话也让他动摇了,加上聂和羽那肯定的眼神,他更加怀疑,想着这会不会是真的,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维护她。 聂和玉失望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只觉得自己整颗心都麻木了。 “你干什么呀!”张岚总算是恢复了神志,冲过来推开聂和羽,“那个女人说的话你也信,你是不是有病?!还惦记着自己姐姐的丈夫,聂和羽,你还敢更不要脸一点吗?” 这话像是打在了聂骏辉和易荷脸上,让两人倍感无光。好在聂骏辉分得清轻重,知道是聂和羽不对在先,给了聂骏望一个歉意的眼神,然后瞪易荷,“还不赶紧把她给我拽回来!” 方才他们已经教训过聂和羽,让她不要再说那样的话。本以为她已经把他们的话听进去,不会再闹事,他们才会把她带过来,谁知道……这都什么事啊! 张岚握着聂和玉的手,却忽略了自己满手心的汗,“聂合欢,若是你想挑拨离间的话,恭喜你,你做到了。接下来还有什么招数,你尽管使出来,我等着!” 她说得很大声,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怕,还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 梓涵在聂合欢耳边说了几句话,聂合欢点头,对着她说了句把人请进来,然后才看向张岚,“啧,大伯母,你用不着这么激动。我是不是在挑拨离间,你心里清楚的很。” 张岚抿着唇,抓着聂和玉的手愈发的紧。 聂骏望惊疑不定的在聂合欢和张岚之间来回扫量,见到聂合欢那笃定的笑容,他的心渐渐沉了下来。 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很快,走出去的梓涵重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人。其中有个男人,张岚和他的视线刚对上,身子一软,差点直接跌倒在地。 聂骏望也是看了过去,在看到那男人的眼睛的时候,微微一怔,旋即怒上心头,二话不说上前对着他挥起了自己的拳头,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对着他的脸狠狠的揍着。 人群一阵骚动,张岚想上前,步子却怎么都迈不开。 她要怎么办?怎么办? 这样的变故,直接让陆凯歌皱了眉。他是老油条,当然知道聂合欢不会无缘无故的说那样的话,也不会随便带个男人来凑数。而且看张岚的反应,聂和羽的猜测十有八九是真的。 想到聂和玉不是聂家的血脉,陆凯歌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难怪聂合欢说即便他们娶了聂和玉也没有用,那钱还是要悉数还回去。难怪她没有让人在婚礼上闹事,甚至还笑嘻嘻的看着景同和和玉结婚,感情是因为她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可怜他们还喜滋滋的以为自己想了个好法子解决钱的事情。 “景同……”陆凯歌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他只能抓着陆景同的胳膊,把涌上来的鲜血咽回去,“我们要怎么办?” 他们失算了。 陆景同同样也意识到了事情的走向已经脱离了他们的预想。而且,他现在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别打了!”肖欣琴看得心烦不已,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憋着的这股火是该朝谁发,“都闹够了没有,我还没死呢!老四,还不赶紧去把老大他们拉开!” 正踌躇着要不要帮忙的聂骏辉赶紧上前拉开两人,“大哥,你先冷静。也许这只是某个有心人的圈套,你可别上当了。” 这算是提醒了聂骏望,只是看着那个男人和聂和玉一样的眼睛,他就没办法冷静。 这事搁谁身上,谁都没办法淡定! “啧,四叔,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聂合欢好笑的看着几人,似乎心情很不错,“我之前可是说过了,这事是不是真的,大伯母心里清楚得很。你们有什么疑问,不妨问问她?” 众人齐刷刷的去看张岚。 “我……” 张岚张张嘴,只说了一个字,便无法继续说下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不赶紧给我说清楚!”肖欣琴狠厉的盯着她,眼神冰冷,“你大声的告诉她,和玉是老大的亲生女儿,是我的孙女!” 聂和玉静静的看着这一切,面色淡然,仿佛他们说的事情和她没有丝毫的关系,“妈,我是爸的女儿,这点不用怀疑,对不对?” 她依旧恬静温柔,长长的指甲却抠入张岚的肉里。 ------题外话------ 晕乎乎的,码得慢了点,抱歉 111 异卵双胎 张岚吃痛,却怎么也说不出那句是的。 聂和玉的心也跟着沉下去,她有那么瞬间的茫然,却在下一秒转为让人胆战心惊的恶毒,仿佛就在这瞬间,她褪去了所有的伪装,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我是聂家的女儿,是陆家的媳妇,陆景同的妻子,这点不会变。”她直视聂合欢,头一次在她面前展露出自己的真实样貌,“随便找个男人来污蔑我,你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对上她的视线,察觉到她所谓的平静下汹涌的怒火,聂合欢不过一笑,“二妹,你听过异卵双胎吗?” 简单的四个字,却是让聂和玉身子紧绷,手紧捏成拳。 “大伯母,你来说说,你清楚吗?”不等她回答,聂合欢又转头去看张岚,“眼前这个男人,你认得他是谁吗?哦,我忘了,你们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肯定不会忘记的,对不对?” 青梅竹马。 聂骏望忽的发出几声怒吼,满脸通红,眼中是赤裸裸的杀意,“我要杀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我要杀了你们!” 他是聂家长子,尽管不得父亲喜爱,却因为懂事沉稳,素来得自己母亲的宠爱。而且就在前不久,自己的母亲更是亲口直言,要把他梦寐以求的聂家大权交到他手上。 妻子听话,女儿懂事,又即将手握大权,他的人生满是得意。可在今天,这所有的一切,都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而毁了! 知道自己的大儿子备受打击,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肖欣琴并没有责怪他,而是眼神幽幽的盯着张岚,其中暗藏的深意让得后者止不住出颤抖,甚至有种夺门而出的冲动。 但她知道她不能。 她根本没办法当着他们的面逃离这家酒店,而且,若是她一走了之,她的女儿可就…… 仰头把眼泪逼了回去,张岚死死的盯着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男人,嘶声力竭的吼道,“你为什么要害我?!我和女儿的人生,全都被你毁了!” 男人眼神躲闪,不敢和在座的任何人对视,小声的解释,“我要是不答应他们的条件,我的小命就没了。” 她的命是命,他的命也是命啊。他活得好好的,可不想死。 这话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张岚所有的期待。想到自己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到头来他却只想到他自己,为了活命出卖了自己,甚至连他们保守多年的秘密也说了出来,张岚就只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她当初真是眼瞎,才会看上这个窝囊废! “你们在说什么啊?”聂和玉眨了眨眼睛,看看那个男人,又看看张岚,眼中有着不解,“我怎么听不懂?” 她甚至还露出了个笑容,看得人心寒。 这样的聂和玉,真的太过可怕。 然而却有人不怕她。 明显因为太过高兴而陷入癫狂的聂和羽又冲上来,也顾不上之前被她打了一巴掌,叫嚣道,“他们在说你根本不是聂家的女儿,你只是你妈跟外面的男人生的野种!你是个野种,你配不上陆大哥!” 野种两个字落入聂和玉的耳朵,让她猛的抬头,眼神嗜血。若不是她反应够快,已经被聂和玉推倒在地。 “小妹,枉费我那么疼你,你竟然敢联合外人来诬陷我。景同是我的,我们已经结婚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当成陆太太!” 她还没死呢。 “我才是名正言顺的陆太太!”聂和羽干脆就坐在地上,仰头直视她,阴冷的笑着,“你不过是个野种,而我是聂家名正言顺的千金,和陆大哥门当户对的人是我!还有,你不知道吧?就在你和他订婚的前几个小时里,他还和我……” “聂和羽!”一直保持沉默的陆景同忽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你别乱说!” “我没有!”聂和羽以为他是想维护她,又是嫉妒又是抓狂,“陆大哥,你可别忘了,就在你跟这个贱人订婚的前一天晚上,我们……我们睡到了一起!你占有了我,甚至在你跟她订婚的前几个小时,我们还在床上……我的第一次给了你,难道你不应该对我负责吗?!” 她被聂合欢当着众人的面赶出去,怕回去之后被她抓到祖宅去,所以干脆躲在外面不回去。就在他和聂和玉要订婚的前一天晚上,他们两人在酒吧相遇,然后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搂住她去了君悦开房。 他们都喝了酒,这事自然就成了。 他是爱她的,不然的话他为什么要拉着她去酒店?而且,他们彼此占有了对方,又是男未婚女未嫁,他们就应该在一起。 “哈哈哈,聂和玉,你肯定想不到吧?你口口声声说陆大哥爱你,他却在和你订婚之前爬上了我的床。啧啧,你们订婚的时候,你难道没有嗅到他身上有我的味道吗?你们订婚到现在,他都没有碰你吧?这样的你,怎么好意思说你是陆太太?” “麻烦你识相点,赶紧把他还给我,不然可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要知道,你只是个野种,根本配不上他,连帮他的资格都没有!看在过去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帮你们求一求,免得等下死得很难看。” 全然不顾聂和玉和陆景同那难看的脸色,得意洋洋的说着两人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景同,她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面对陆景同,聂和玉眼底只有爱意和恳求,可见她的确是爱他的,“她是在撒谎,你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对不对?” 这不是真的,景同爱的人是她,刚才他们还看着对方发誓,要永远幸福! “我……” 陆景同刚欲说话,陆凯歌却是暗自抓了他一把。 现在看来,聂和玉十有八九不是聂骏望的女儿,这也就意味着,他娶了她,根本不算是履行了和聂家之间的约定。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即便是娶了她,他们也还得偿还聂家上亿元! 难怪聂合欢有恃无恐,原来她是在这儿等着他们。 事到如今,他们只能尽量想办法扭转局面,减少陆家的损失。聂和玉再有本事再懂事,没了那个身份,她对他们来说就没有丝毫的用处。至于聂和羽……虽然她骄纵任性,还总是到处惹祸,但至少对景同是一片真心,很容易拿捏。更重要的是,她是货真价实的聂家千金。 几乎不用多想,陆凯歌就做出了决定。 他张嘴的时候,聂和玉眼眸子瞬间发亮,以为他要说出自己想听的话。可等了半天,他什么都没说,就连之前很喜欢她,甚至还提早让她接触陆家权力的陆凯歌都没做声,她的心,已经不能用失望来形容了。 他们这是……要抛弃她了? 这个消息对她而言,比她知道自己可能真的不是聂家千金还要更打击她。 她绝望,聂和羽却是惊喜到要飞起来。 “陆大哥,你赶紧去跟那贱人离婚。你是被她懵在鼓里才会这样对我,我不怪你。”她一溜烟爬起来,主动说道,“说不定,说不定现在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 “够了!”肖欣琴气得血压直飙,“你们都别说话!” 这声音很大,聂和羽吓了一大跳,后怕的躲到陆景同身后,嘴里还喊着,“陆大哥,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她这个行为,顿时又把肖欣琴气到了,“老四,还不赶紧把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给我拽回来!” 聂骏辉当然不敢违背她的意思,直接抓过聂和羽,狠狠的打了她几巴掌,然后死命抓住她,“你给我安分点,再惹出事情让我丢人,我就直接把你打死!” 他没有这么不要脸的女儿。 这话成功唬到了聂和羽,总算是让她安静下来。 看够了戏,聂合欢重新坐下来,“啧,二奶奶,家事我们还是先放到一边去吧。我现在只想知道陆先生打算什么时候还钱,毕竟那笔钱不是小数目,要是不早点拿回来,我还真的怕陆家哪天倒下,没钱还呢。” 陆凯歌气结。 她是在诅咒他们陆家。 “聂合欢,最先毁约的人是你,你现在倒好意思找我们要钱!” “陆先生,你之前说过的话又忘记了?你说过,聂家的千金并不只是我一个。你们娶了聂家别的女儿,就等于是履行了约定。这也就是说,你们都认同那个联姻的条件针对的不是我聂合欢本身。换句话说,陆景同根本不是我的未婚夫,我也不是他的未婚妻。如此,我毁约一说何来?” 要知道就在今晚,他们还得意洋洋的跟她炫耀,说借条上根本没有附注那个人必须是她聂合欢,所以他们只要是跟聂家的女儿联姻,就等于是完成了约定,这么快就忘了? 想着自己的确是说过这样的话,现在旧话重提只不过是打自己的脸,但他说那话的前提是聂和玉是聂家的女儿啊!他们怎么会知道,聂和玉会是张岚跟别的男人生的女儿! 在这之前,他还以为自己是诸葛亮,算计了一切。却不想,真正算计的人是聂合欢。她早就知道了这个秘密,却隐忍不发,甚至还煞有介事的来婚礼闹事,让他们更加确认她没有其他的招数,只能想尽办法阻扰他们两人结婚。谁成想,她已经布好了陷阱,然后声东击西的把他们逼得跳入她的陷阱之中。 自己居然败在一个小姑娘的手上! 越想越觉得憋屈,陆凯歌咬紧牙关,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之前我们是认定了你和景同是有婚约,外界也是这样认为的,不是你我一句话就可以否决掉。” 这是打算不认账了? 聂合欢放肆的笑出声,还故意捂着自己的肚子,好似是笑到肚子痛,“我的天,到了今天我总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了。” 他陆凯歌好歹也是政界一风云人物,还是陆家的家主,竟然敢做不敢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自己的脸。啧啧,这脸皮,她还真的是没办法比。难怪陆家可以走到今天,感情是因为他们陆家的人都比较不要脸。 祁贺也跟着低低的笑出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今儿个也算见识到了。” 他们两人身后的人,也跟着笑出来。 陆凯歌涨红了脸,却也没有改口。 与陆家的利益相比,这点脸皮算什么。 肖欣琴看着两人,又看向一言不发的聂和玉,向来运筹帷幄的她,也有着瞬间的迷茫。 要怎么做? 好在这样的茫然只是几秒钟的事情,很快她又变成那个精于算计的肖欣琴,“说这么多,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和玉不是聂家的女儿?我怎么知道不是你跟外人勾结,只为打击我们?” 如果换做是别人,她早就放弃和对方结盟的打算了。可是现在出事的是陆家,他们手上还握有他们二房的把柄,若是不处理好,指不定对方会拖他们下水。 所有的不悦,都只能打掉牙望肚子里咽。 她的话点醒了陆凯歌,他咳嗽两声,望向聂合欢。后者哼两声,示意梓涵把检测结果放到桌面上,“DNA说不了谎的吧?再不济,大伯也可以亲自去验一遍。到时候我是不是说谎,你们不就清楚了吗?” 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那之前呢?为什么上族谱的时候没有验出来?”聂骏辉保持着理智,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你总不能说是大……她伪造了鉴定文件吧?” 他习惯性的想说大嫂,却在即将说出口的时候改了口。 “难道四叔方才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聂和欢淡淡的解释着,“异卵双胎。大伯母当年生下的其实是双胞胎,一个孩子是大伯的,另外一个……不用我说了吧?” 聂骏望的视线,由那个窝囊的男人移到张岚身上,“我的孩子呢?” 被自己的老婆戴了绿帽,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不是自己亲生的,他这回是真的丢人丢到家了。想到以后不管自己走到哪儿都会别人指指点点,聂骏望就有种绝望的感觉。 更要命的是…… 他下意识去看已经被突变的情况下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聂和源。 这个儿子,真的是他的亲儿子吗? 张岚后知后觉,凄厉的叫道,“聂骏望,你还是不是人!和源是不是你的亲儿子,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和源的的确确是他的亲儿子! 听到她这话,聂骏望只觉得自己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我还以为她是我的女儿呢,结果呢,我替别人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你还想让我相信你?呵,除非你现在死在我面前!” 想到自己竟然捡了个别的男人用过的破鞋,他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恶心。 “爸,我是你的女儿,这点不会变。”聂和玉偏执的看着聂骏望,“他们都在撒谎,我是你的女儿,我很清楚。我真的是聂家的血脉,我不是野种,我不是!” 明明她是聂家的女儿,怎么摇身一变,就变成个野男人的孩子呢? 不,这不是真的,她只是在做梦,她要快点醒过来! 聂和源打了个激灵,恢复了点意识,看着聂骏望如狼的幽幽眼神,他心猛跳,硬着头皮道,“爸,你难道连我也不相信了吗?” “老大,我们有事说事,别扯到和源身上。”肖欣琴倒是相信聂和源是聂骏望的亲儿子,她的亲孙子,因为他小时候长得和聂骏望是一模一样,“别让和源心寒。” 聂骏望只能忍着恶心看着张岚,“我的孩子呢?你把孩子弄哪儿去了?!” 明明她也怀了自己的孩子,但她竟然选择留下那个野男人的女儿,而抛弃了他的孩子,不能忍! 张岚不出声。 事实上,她也清楚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聂合欢是有备而来,她根本抵赖不了。她现在所能做的,也只有保下和源和玉这两个孩子。 “嗤……”聂合欢踢了踢还坐在地上的男人,“来,你告诉他,他的孩子去哪儿了。” 男人似乎很畏惧聂合欢,听到她的声音,就好像是听见死神在说话,当下不假思索的把所有真相都吐露出来,“我说,我说。她当年生下的的确是双胞胎,只不过一个是我的,另外一个……原本我的确是打算抱走我的孩子,但没有想到抱错了。这个时候换回去已经来不及,她就说干脆将错就错,只要在入族谱的时候拿那个孩子的毛发和血液给聂家祖宅的人就行。” “孩子原本是我养着的,只是后来被人拐走,我找过几次都没有找回来……她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他低着头,没敢和张岚对视。 “你撒谎!”一直都很平静的聂和玉忽然就发了疯,扑过去死命的打着那个男人,“我是我爸的女儿,你算什么东西!你肯定是被聂合欢那个贱人收买了,故意来陷害我的!” “妈,妈你说话啊!我是爸的女儿,是不是?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是来陷害我们的,他就是见不得我们过上好日子,对不对?你说啊,你说话啊!” ------题外话------ 聂家的事还没完,接下来会一个个解决。 今天不舒服,就更五千字,尽量明天恢复万更,抱歉 112 当我祁贺是死人?! 她疯狂抽打那个男人,恨不得要了对方的命。而那个男人也不是吃素的,大力的推开她,不耐烦的吼着,“你神经病啊!打老子干什么,有能耐,你打你妈去啊!” 他跟这个女儿可没有半点感情。而且骨子里,他其实是重男轻女,对聂和玉从来就不关心。 性命攸关的时候,他能想起的只有自己。 都到这个时候了,张岚也算是认清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手一抹,擦干自己的眼泪之后,她看向那个男人的时候再也没有半点感情,“我是眼瞎了才会看上你,你这个窝囊废!” 当初她被家里人强行嫁进聂家的之前曾经找过他,让他带着自己走。可那个时候他是怎么说的?说私奔了两个人什么都没有,日子会过得很苦。而且他们当众打了聂家的脸,他们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原本嫁进聂家之后她也死了心,想好好过日子。谁成想,他竟然一再勾引自己,情难自禁之下,两人…… “臭不要脸的狗男女!”两人之间的互动,落入聂骏望的眼里却成了打情骂俏,又忍不住想起她给自己戴绿帽的事实,眼里喷着火,“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随便你怎么说,和玉和源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张岚身子微颤,知道自己多说无益,“看在我们夫妻多年的份上,你就放过他们吧。这些年,和玉是真的打从心底里敬重你这个父亲……” 没有想到,这话没让聂骏望有半分的动容,反倒是更让他恼火,“你还想让我继续当那个冤大头、接盘侠,帮你养这个贱种?!张岚,我怎么就,怎么就跟你这个无耻的女人扯上关系!” 想到自己养了多年的女儿其实是别的男人的种,他就已经够憋屈的了。没有想到,她竟然还妄想让自己替她继续养着,继续当那个傻子。 她果然够无耻。 别人怎么说,聂和玉都可以不在乎,甚至张岚说着那些话的时候,她还能自欺欺人的以为她是想报复。但当贱种两个字从聂骏望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到了最后,腿一软,直接跌到在地。 这不是真的。 眼见着幸福就在前方,眼见着她所想要的一切就要到手。但就在她以为她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的时候,一切都毁了,毁得彻彻底底,让她没办法翻身。 没有体会过近在眼前的滋味,也许她还不会这么绝望。 “聂合欢……”不断念叨着这三个字,到了最后,就成了嗜血的诅咒,“聂合欢,你为什么要来破坏我的幸福!你为什么要毁掉我的人生,为什么要让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从小到大,众人只知道聂家大小姐,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聂家二小姐。她是聂家的骄傲,是爷爷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只有她可以获得他的注意,只有她能得到他的称赞。 她天资聪颖,更得爷爷亲自教导,从小就肩负着聂家的未来,是聂家未来的家主,是聂氏集团的继承人。她拥有着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鲜花和掌声,她是上天的宠儿。 而他们其他人呢?只能躲在暗处,嫉妒的看着她拥有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凭什么? 她也是爷爷的孙女,也是聂家的女儿。论容貌才情,她根本不输她!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完全可以闯出不输于她的一片天。可是,没人愿意给她机会。她只能暗戳戳的躲在暗处,嫉妒的看着她,然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永远都那么淡然懂事。 这样也就罢了,她无所谓。可是,可是为什么和他订下婚约的人也是她?!那是自己藏在心底的少年,是自己曾经偷偷幻想过的王子,是她发誓要嫁的人! 没有人知道,在得知他们两人身上有婚约的时候,她待在自己的房间哭了多少天。而得知她被赶出聂家的时候,她有多狂喜。 她终于摆脱了她,终于不用被她的光芒所笼罩,终于不用再躲在阴暗的角落,看着她享受阳光。就在她以为人生的轨迹会朝着好的方向走,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拿下他的时候,她又回来了,而且还是那么让人措不及防。 她竟然成了聂家家主,还跟外面的男人结婚!她当着他们的面亲热,还对自己视为珍宝的男人冷嘲热讽。 明明是她先做错,凭什么她还可以摆出一副理直气壮、高高在上的模样?! “聂合欢,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你为什么要回来!”聂和玉眼神如刀,直戳聂合欢的胸口,“今晚,我原本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是你毁了我的人生!你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在这一天,为什么?!” 她剧烈的喘息着,仿佛问出这些话已经是要了她半条命,“我知道,你就是在嫉妒我,嫉妒我跟景同在一起。聂合欢,你承认吧,其实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因为你什么都没有!爷爷死了,你妈被人害死,你爸把你赶出家门,你什么都没有,你嫉妒我,所以才要毁了我。” 一定是这样。 别的聂合欢可以不在乎,反正她说什么都不会让自己掉肉。但是听到那句你妈被人害死,她面色微变,眼眸幽深,“你知道什么?” 她可没有错过,就在聂和玉说这句话的时候,除了自己这边的人,包括陆家在内的众人脸色都变了,眼神闪烁,很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也就是说,就算他们没有动手,也是知情人。 好好好,她原本还想着谢念秋的死都和谁有关,如今她可明了了。在场的人,他们都跑不掉。 “我知道什么?呵呵,我什么都知道,可我就是不告诉你。”她这话让得二房的人忍不住松了口气,不过看向她的眼神除了之前的厌恶之外,还多了几丝看不透的情绪。 “你求我,你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开心了就会告诉你了呢。” 瞧着她那狰狞的笑容,完全没了以前的温婉,聂合欢盯着她半晌,蓦地笑了,“我为什么要求你?我是聂家的家主,我手上有的是钱和人,我的人生还那么长,想要查清楚,多的是时间。倒是你……你才是什么都没有了。新婚之夜就惨遭丈夫抛弃,原本以为的亲人都不是你的亲人,你一无所有,你拿什么跟我比?” 这话就像是一把刀子,缓缓的剖开了聂和玉的心,那颗本就千疮百孔的心顿时变得血淋淋! “不是!你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人!你才会被人抛弃,你才会众叛亲离!” “呵。”许久不出声的祁贺自如的揽上自己身旁的女人的腰肢,“她有我。” 简单的三个字,让聂合欢没由来的心一暖。也是这简单的三个字,让聂和玉彻底发了狂。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显然已经进入半疯癫的状态。 就在众人皱着眉头想要喊人进来把她带走的时候,她猛然回头,眼神如炬,心中燃烧着的那把火,烧到了她眼眸,亮得陆景同怔然,下意识的后退,“景同,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不会抛弃我的,对不对?这是我们结婚的第一天,消息传了出去,你们陆家也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她这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他们两人婚礼还没结束几个小时呢,就传出他们陆家抛弃她这个儿媳妇的事情,众人肯定会把这个当做笑话,闹得全青阳市的人都知道。到那个时候,他们还怎么出去见人? 可是,她不是聂家的女儿,就代表着她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发生了这样的闹剧,再把她带回家,陆家肯定会不得安宁。而且,请神容易送神难,让她进了那个家门,再让她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陆景同低垂着头,眉目间有些纠结。 “爸,你表个态吧。” 聂和玉就像是换了个人,眼眸里跳动着的,除了可以吞噬一切的大火,还有着让人看不懂的漆黑。暗与光交织,竟然让他这个见惯大风大浪的人都忍不住心悸起来。 陆凯歌明白,要是自己不答应的话,她会拖着整个陆家跟她陪葬。 因为觉得她是自己要过门的媳妇,甚至因为觉得她有谋有智,对自己的儿子又是死心塌地,以后会成为他的贤内助,所以不管是之前设计聂合欢,还是自己被调查组带走之前让她帮忙撑着陆家,很多事情他们都没有避着她。 在这段时间里,她到底都知道了什么,他不清楚,也猜不出来。如果自己真的当着众人的面说要放弃她,那么转头她就能带着陆家去陪葬。 陆家不能倒。 经过一番慎重的考虑,陆凯歌露出一抹笑容,“和玉,你和景同已经领证了,我怎么会不认你?” 这话说得相当的憋屈,以至于他说的时候都忍不住咬了牙。 接受她,就等于是斩断了和聂家二房结盟的可能性,他心里怎么会舒坦? 他可是叱咤政界的陆家家主,却不想接连栽在了两个小辈手上,哪能不生气?只是他再气,也没办法拿陆家的安危来开玩笑。现在的他,根本不敢冒一丝风险。 说完,他又推了推身旁的陆景同。后者有点茫然的抬头,然后声音有些缥缈道,“和玉,我们是夫妻,我不会放弃你的。” 聂和玉咯咯咯的笑起来,整理自己之前因为太过激动而凌乱的衣服和头发,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景同,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之前发生的事我都不会在乎,我相信,只要我们夫妻同心,以后日子会过得越来越好。” 局势变化有点快,快得梓涵目瞪口呆。 陆家这样都能忍,啧,真的是让她刮目相看。 然而陆家能忍,一人却是不干了。聂和羽死死的盯着聂和玉,觉得她脸上的笑容格外的刺眼,仿佛是在宣告主权,炫耀她才是名正言顺的陆太太,嘲笑自己异想天开。 “陆大哥,这样一个野种你们陆家也要吗?把她娶进门,你根本得不到一丝好处!” 明明她才是聂家千金,她才是和他有了肌肤之亲的人,他为什么宁可要她都不肯要自己? “你还嫌你不够丢人吗?”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敢出声,聂骏辉气得脸都快变形了,“你说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易荷,你到底还管不管了?” 这话吼得不知道在发着什么呆的易荷赶紧回神。她慌乱抬头,正好对上聂合欢望过来的视线。她只觉得对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别有深意,心一虚,赶紧撇开了去。 难道她是知道了什么? 心里乱糟糟的,她也想不出个头绪。 聂骏辉又吼了一声。 她赶紧打住自己所有的念头,扯着聂和羽往外走,“听我的,你就少说两句吧。” 也不知道聂和羽是哪儿来的力气,死犟着不走,嘴硬道,“他占据了我的身子,不该对我负责吗?反正他们需要的是聂家的小姐,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他爱的人是我,不是聂和玉那个贱人,她根本不配!” 肖欣琴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只觉得自己的血压不断攀升,隐约有气血涌上脑子,要昏过去的征兆,“你们都说够了吗?眼里都没有我的存在了是不是?!” 如果是之前,聂和羽兴许还会怕她。可现在眼见着自己的男人就要被抢走,她哪儿还能顾得上其他,面上发虚,却振振有词,“奶奶,这个贱种丢光了我们二房的脸,怎么能让她平安无事的离开?我们养育她二十多年,是因为以为她是聂家的女儿,可现在……这事传出去,你让大伯怎么做人?你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别说,聂和羽这话还真的说到了聂骏望的心坎上。 他平生最恨别人的背叛,更何况这种背叛还是致命的。自己的枕边人跟一个处处不如自己的野男人苟合,还让自己替他们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这个事情传出去,他还用见人吗? 而且,他受到了这么大的耻辱,聂和玉等人却得不到一点惩罚,这对他来说,未免太不公平了点。 肖欣琴心疼的看了自己的大儿子一眼,只是这点心疼很快就消失了。她脸上,只有漠然,“今天这些事情,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我们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 聂和玉已经恢复了冷静,看着肖欣琴,心中嗤笑。 她果然赌对了。 在她身边服侍了二十多年,她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这个奶奶?在她心中,只有利益才是重要的。侵犯到她的切身利益,哪怕是她的亲儿子,她也要考虑要不要留情。 这事捅出去,二房就不用再做人了。至于聂家的家主之位……呵呵,他们更加别妄想! 等过段时间,自己再好好向肖欣琴请罪,表明自己对她的忠心,她依旧会是她的乖孙女,而她也还会是自己敬重的二奶奶。二房和陆家的结盟,依旧作数。 在他们联手对付聂合欢,给了彼此把柄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除非他们想同归于尽。 至于聂合欢…… 她没有选择当着众宾客的面说出来,就证明她是在意聂家的,并不想让外人看他们的笑话,所以才会选择婚礼结束之后公布这个秘密。事前她没有那么做,事后她同样不会傻傻的昭告天下。 自己身世的秘密,只有在场的这些人知道。在外人看来,她依旧是风光无限的聂家二小姐,陆景同的太太。 聂和羽想也不想的反驳,“她都做了这样的事情,你还把她当成你的孙女?奶奶,我才是你的亲孙女,你怎么能向着那个贱种呢?!” 聂骏望苦涩的看着肖欣琴。 后者沉默了一会儿,微不可见的摇头。 聂骏望身子一颤,微微低头,算是给出了答案。只不过,在扫向那个懦弱的男人和生无可恋的张岚的时候,眼中闪过几丝阴狠。 他不能对付聂和玉,这两个人总是可以处理的吧? 感觉到他冰冷的视线放到自己身上,男人畏畏缩缩的抱着自己的身子,“这可不关我的事啊,都是这个女人勾引我的!不然,不然我干嘛放着我的老婆儿子不要,跟她鬼混到一起?” 生怕众人不信,男人又是拼命的解释,“她可是聂家高高在上聂夫人,要是她不愿意的话,我能拿她怎么办呢?都是她,都是她害的,我是无辜的,你们不要杀我,杀人是犯法的!” 然而没有人听他说话。 聂和玉冷眼看着他。 这个男人根本不配做自己的父亲,她为自己身上流着这样一个男人的血而感到恶心和肮脏! 那男人见没人理会自己,赶忙冲着聂合欢哀求道,“聂小姐,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做到了,你救救我,我可不想死。我家里还有老婆和儿子呢,我死了他们可怎么办啊!” 尤其是自己的儿子。 老婆……和儿子么? 聂和玉听着,眼神微闪。 即便已经是生无可恋,但当听到他这话的时候,张岚还是忍不住摇晃了两下,尖利喊道,“你眼里就只有那个蠢货儿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和你那个该死的儿子的!” 和玉也是他的孩子,可是他却半点都不关心,满脑子都只有那个贱人生的儿子。是她自己傻,当初怎么就信了他的鬼话,认为他心里只有她一个人,娶妻是迫不得已。 聂合欢低头看他,虽然觉得这个男人很无耻,又很没有担当。但是能恶心到二房的人的事,她向来不遗余力,“我答应过你的,自然会做到。” 聂骏望眼眸子一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想保下这个男人?” “大伯要是不想让今天的事情公布出去,最好还是跟我说话客气点。”聂合欢懒洋洋的移开自己的视线,“今天我可是给你们留了面子,你们再要惹我不高兴,我可就要……啧啧。” 这话说得聂骏望脸色又黑了几分。 她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聂骏坤看完了这场闹剧,眼眸子闪烁着未知的光芒。而楚凝和聂合翼也是一脸诡异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或者是什么好事。 不想再管二房的破事,聂合欢眉开眼笑的看着陆凯歌,在对方要吃人的视线下悠悠道,“陆先生,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打算什么时候还钱了吗?不然总让人上陆家讨债,我还得多花些钱,挺不值的。” 这话说得陆凯歌差点背过气去。 她的嘴巴怎么就这么不饶人。 “聂合欢,你当真是要和我们陆家……” 他的话还没说完,祁贺就慢悠悠的站起来,嘴角含笑,但是眼中却带着肃杀,透着彻骨的寒意,“陆先生是不是当我祁贺是个死人?劝你在说那些话之前先好好的掂量掂量,免得惹祸上身。” 当着他的面威胁他的女人,真当他是个死人,没有半点脾气? 如果是别人,陆凯歌还能不当回事,但对上的人是祁贺……他眼眸深沉了几分,呼吸也开始有点急促,“祁少,这是我们和聂家的事情,你滥用私权,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他就不信明面上没有管得住祁贺的人。 没有他预料中的忌惮,祁贺还是那漫不经心的态度,“陆先生若是不服气,可以告到京城去,甚至我还可以帮你联系上最上面的那一位。不过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毕竟陆家的屁股不干净……” 这话说得陆凯歌面色又是一变。 他未免太猖狂了点。 “而且,我是合欢的丈夫。自己的妻子被人欺负,我这个做丈夫的不出面,会让人看笑话的。”祁贺蓦地笑出声,玩世不恭道,“毕竟不是谁都能像你的儿子一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人打骂还稳如泰山。” “噗。” 聂合欢很配合的笑出声。 他这张嘴也不输她啊,损陆凯歌也就算了,还要把陆景同也给损进去。 啧啧。 她几乎可以想象,为什么京城的人听到他的名字就如临大敌,还把他称为“权门杀神”了。 多半是这张嘴的功劳。 梓涵目光灼灼的看着祁贺,又看看聂合欢。 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姑爷和大小姐是绝配啊。 陆凯歌眼皮子跳了跳,下意识去看陆景同。后者就那样笔直的站着,虽然依旧风度翩翩,但是那紧握的拳头却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陆先生,给我句准话吧。不然陆家娶了个冒牌千金当宝贝的消息可就要传出去了。”聂合欢叹口气,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你知道的,我手下的人很多,需要打点打点,才能确保不会走漏风声。只是,我现在手头上紧,要是这笔债再讨不回来……” 接连被威胁,饶是陆凯歌心理再强大,也还是有些忍不住怒火,“聂合欢,你不要太过咄咄逼人。兔子急了还会咬人……” “我知道,狗急了还会跳墙。”聂合欢直接打断他的话,“兔子不太符合你的形象,我觉得狗比较适合你。” “……” “聂合欢,你就不怕聂家的名誉受损吗?!” 聂和玉身世的秘密传出去,她这个聂家家主也跑不掉。到那时候,不只是他们陆家,她也会跟着一起丢脸。 “这就不劳陆先生操心了,陆先生还是多花点心思想着要怎么还钱就好。给你们一周的时间,我要是见不到钱,你们陆家就等着调查组的审查吧。上次被当众带走的滋味不好受吧?这次要是再被带走,这形象和人脉,可就不是那么好挽回的了。” 之前还可以说是误会,第二次,第三次呢? 接连被调查组的人带走调查,说他们陆家是清白的,谁会信呢?而在这样的反复折腾下,陆家无人能撑起来,不需要她再出手,它就能自己慢慢衰落。到那时候,陆家好不容易积攒多年的人脉就全没了。 谁都不会愿意和这样的家族沾上关系。 “一周的时间,我去哪儿弄那么多钱!” 就算是卖了整个陆家,他们也没办法搞到这么多钱。 “这就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了。”聂合欢耸肩,笑得很是奸诈,“我只知道,你要是不还钱,一周之后,你们设计杀害我的证据就会摆到调查组面前,你自己仔细掂量吧。” 一阵血腥味涌上来,陆凯歌再也忍不住,直接喷了出来。 环视一圈,聂合欢勾唇,意有所指,“半路设伏的事情,现在还只是个开始。对我下手的人,我会慢慢陪着你们玩。你们可要活得长久一点,不然玩到一半死了,我会很遗憾的。” 毕竟不是谁都能像她这么好命,遭遇爆炸坠落悬崖还能不死。 众人被她说得有些心寒,刚想反驳,抬头看到祁贺正冷冰冰的盯着他们,那眼神中所带着的了然,让他们差点招架不住。 他真的是太可怕了。 示意梓涵带着那个男人走出去,聂合欢轻笑一声,挽着祁贺的胳膊也离开了会议室。 剩下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希望他们不会让她失望。 走出会议室,把那个男人丢给自己这边的人之后,梓涵看了一眼会议室的门,有些不平道,“大小姐,难道我们就这样放过他们了吗?这也未免太不痛不痒了吧?” 他们设计杀害大小姐,就这样放过他们,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而且,她们揪出了聂和玉的身世,不应该利用这个大做文章吗? 这是自己的地盘,聂合欢也不担心她们的对话会被别人听去,“我什么时候说过事情就这样算了?” “啊?” 梓涵有点愣。 “陆家和二房的人能因为利益做到这一步,我虽然有点吃惊,但没有多少意外。所以,即便我们说出了聂和玉的身份,他们也不会就这样放弃她,至少现在不能。再者,你真当聂和玉是个吃素的?她隐藏了那么久,连肖欣琴等人都瞒了过去,不可能没有一点手段。” 挠挠头,梓涵又不明白了,“那我们忙活这么久是为了什么?” 聂合欢点了下她的额头,“你呀,好好想想,难道我们今晚什么都没有捞到?” 这…… 很认真的想了想,梓涵试探性的道,“那笔钱……” “是,那可是上亿元,陆家欠了那么久,是该拿回来了。”聂合欢点头,“前段时间他们为了对付我,利用布在聂氏的人搞出了许多幺蛾子。虽然到现在都解决得差不多了,但是有些资金链还是断了。” 短期内是对她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但是时间长了,就会造成恶性循环,从而拖累整个聂氏。 这笔钱拿回来的正是时候。 可是,可是为了拿笔钱,他们根本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她虽然没说,但是聂合欢还是看出来了,极其有耐心的解释道,“不单是这笔钱,我们还膈应到了二房的人,拿捏住了二房和陆家的把柄。就算事后他们随便找了个理由把聂和玉踢出局都没有关系,那个时候我们手上已经有了更多的筹码。而且我也说了,聂和玉不是那种容易放弃的人。她也知道,除了陆家,她哪儿都去不了。所以这段时间,她会帮我们拖住陆家的人。” 她还真的有点期待看聂和玉和陆家的人斗法呢,想必一定很精彩。 “不只是这样。”祁贺瞧了两人一眼,插话道,“二房内部也会开始分化。被人戴了绿帽,结果自己的母亲为了利益而选择牺牲他这个儿子,你说聂骏望会怎么想呢?即便他知道她这样做没错,但心里那个关卡真的能过去吗?还有聂骏才和聂骏辉,难道他们真的对聂家的大权毫无兴趣?” “尤其是聂骏辉,自己的女儿跟陆景同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让他怎么办呢?被聂和羽闹几天,说不定还真的会意动,想让陆景同跟聂和羽来个有实无名的夫妻呢。” 他这话已经说得够委婉了。 梓涵越想越觉得他话里有话,快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她忽然猛拍自己的脑袋,“姑爷,你是说皇什么娥?” 叫什么来着,她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梓铭跟在身后,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是娥皇女英。” 哎,看来自己要找个时间给她好好上几门课,免得在大小姐面前闹出笑话来。 梓涵有点不好意思,嘿嘿的笑着,“是这个意思。” 这也太惊悚了点吧? 二女共侍一夫,也亏他们想得出来。 虽然聂合欢没说话,眼中却是写着赞成。 为了巩固两家的合作,肖欣琴不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毕竟,陆景同占了聂和羽的清白是事实。与其让双方闹不愉快,还不如让聂和羽跟着陆景同一起生活,当个有实无名的陆太太。 当然,不只是如此。把聂和羽嫁过去,还是对聂和玉的一种变相警告和监视,让她清楚谁才是掌握她生死的人。 总之,短时间内他们内部一定很精彩。 祁贺不露痕迹的看了看她。 她还有话没说完。 如陆凯歌所说的,陆家要拿出这上亿元的巨款,绝对是不可能的。哪怕是把陆家翻了个底朝天,他们也没办法拿出这么多钱来。但是,他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无计可施之下,只能求助他身后的人。 很快,他们就能知道为陆家站台的人是谁了。 到那时候,青阳市平静表面下藏着的汹涌旋涡,也会彻底露出它的样子来。 风雨欲来。 脑海里闪过这四个字,他低头去看她。 不管怎么样,他都会站在她身边,和她面对那些妖魔鬼怪的。 聂合欢却是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对着梓涵吩咐道,“让人去联系那个人,就说明天下午我要在天和会所见他。他要是不来的话,聂和玉和张岚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他们以为她回来要做的事情到此为止,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接下来,她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绝望的滋味。 梓涵咧嘴笑了,“好,大小姐,我保证会办得让你满意!” 聂合欢没好气的笑了。 等来电梯,聂合欢自如的走进去,祁贺跟在后面,朝权阳使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直接拦住了梓涵、梓铭等人,“爷有重要的事要和夫人说,你们不要跟着了。” 梓涵和梓铭皱眉,看着聂合欢。 虽然他们心里承认祁贺的身份,但他们是聂合欢的人,没有她的命令,他们都是要跟着保护她的安危的。 聂合欢抬眸去看祁贺,眼神询问。 你这是搞什么鬼? 祁贺痞痞一笑,笑得她不禁打了个抖,总觉得自己是那被猎人看上的猎物,即将步入一个巨大的陷阱。 电梯门关上。 祁贺摁了最顶楼的楼层,在她讶异又好奇的眼神下,直接单手把她壁咚了。 聂合欢:“……” 到了这个时候,她要是还不知道他打算干什么的话,她这二十多年就白活了! “你别乱来,你的伤还没好呢。” “你的意思是,我的伤好了,就可以随便乱来了?”祁贺眼眸子一亮,让聂合欢又是气又是笑,“我的伤早就好了,不信你摸摸?” “少来!” 聂和欢狠狠瞪他。 她才不会上当。 凑过去俯下身子,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流连。看着她耳朵逐渐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色,他暧昧又充满了诱惑道,“要是再不给我乱来,我那地方可就要受伤了。” 憋出来的伤。 她横眉倒竖,怒骂道,“流氓!” 她以前一定是看走眼了,不然怎么会觉得这货有那么一丢丢的高贵? 她的恼怒,落入他眼中,却成了最勾人的颜色。那双眼睛盛满了可以软化一切的春水,软化了他的心,也让某个部位硬了起来。 他低头,精准的吻上她的红唇,思念多日的滋味,终于再次尝到。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有多美好。只要是尝过她的滋味,就再也无法忘记。她就是那最致命的毒药,明明知道触碰之后是在饮鸩止渴,他却甘之如饴。 他的唇移到她耳边,声音嘶哑,性感得不像话,“真是个妖精。” 聂合欢身子一软。为了防止自己丢人的跌倒,她只能伸手还住他的腰,呼吸紊乱,哪儿还有方才的女王架势,“电梯里有……有监控。” 祁贺低低笑出声,惹得她轻颤不已。 “放心,我已经让他们关上了。” 她这般惑人的姿态,自然只能他一个人欣赏。有的时候他真的恨不得把她藏起来,不让他人发现她的美。哪怕为此折断她的翅膀,他也在所不惜。可是,他终究是败在了她的坚持之下。 也罢,最初她吸引自己的地方,不正是她那一份骄傲吗?斩断了她的翅膀,她的美终会成为那一现的昙花,美则美,但太过短暂。 一转眼,她已经成长至此,耀眼得让他移不开视线。 他在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沦。 内心叹息一声,祁贺眼眸染上让人心惊的情欲,看得聂合欢心惊胆战的,差点就落荒而逃了,“你……” 她原本是想问他在看什么,不想出声的时候,听到自己那嘶哑的声音,惊到了。还没等她回过神来,祁贺已经再度吻上她的红唇,摄取她的芳香。 罢了。 聂合欢干脆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的回应着他。 眼底闪过一丝惊喜,祁贺越发用力的吻着她。滚烫的吻落下来,让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狭小的楼梯里,两人的呼吸和喘息还有心跳声清晰可见,火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觉得自己快要成为一条渴死的鱼了。 “叮。” 就在她觉得自己顶不住的时候,电梯门打开。祁贺单手搂住她的腰,在她的惊呼声中,两人双双滑出电梯。她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他压到墙边,身子动弹不得。 “唔。” 她喘息两声,想要说话,祁贺却是没给她机会,双手把她抱了起来。她下意识低头,眼神迷蒙,眸中全是水汽,雾蒙蒙的,让人忘记置身何处,只觉得一汪盈盈春水溢出,裹住他全身。 113 生小包子 “祁贺……” 聂合欢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 这样的姿势实在是太难堪了点。 她被他托起来,高他不少,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正没有丝毫遮掩的打量着自己,在自己身上来回扫量,哪怕没有动手,却有种被他看穿所有的错觉。 太羞耻了。 她面色绯红,像极了喝醉时的可爱模样。 祁贺吞了吞口水,眼眸子越发幽深。 她身上这件晚礼服是他挑选的,专门请了国外的设计大师帮忙设计,又连夜赶工制作,在婚礼的前一天送达。礼服是用上好的丝绸做的,非常顺滑,摸起来手感特别好。只是比起这礼服之下的肌肤,终究还是少了点什么。 “嘶……” 价值上百万的裙子直接报废。 不是第一次有这样亲密的举动,聂合欢却还是不习惯他这样赤裸裸的盯着自己,只能以眼神哀求。 她几乎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他骨子里的恶趣味又上来了。 他的吻又落了下来,聂合欢几乎有点承受不住。 虽然说这里是顶楼,电梯门一开就是宽敞得吓人的豪华套房,没有监控摄像,也不会有人随便上来。但她还是忍不住担心,想着要是梓涵梓铭两人担心之下冲上来…… 那时候,她就真的要羞愤而死了。 “乖,看着我,别想其他人。” 聂合欢:“……” 她红着一张脸,都快滴出血来了。 忽的天旋地转,两人双双跌到地上。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垫,不会觉得疼,也不会觉得热。 反反复复折腾了一整个晚上,早上五六点的时候,聂合欢才才顶不住沉沉睡去。祁贺抱着她,只觉得怎么都不够。看到她眼底的乌青,又想着她这段时间都没有休息好,只能按捺下内心的躁动,跟着闭上眼睛。 两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 睁开眼睛,聂合欢并没有看到祁贺。她下意识想起床,忽然“嘶”了一声。 她是被人拆过了吗? 欲哭无泪中挣扎起来,聂合欢裹着被子下床,环视一圈,脸莫名的红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是两人双双坦白心意之后的第一次亲热的缘故,两人昨晚都有点疯狂,整个房间到处都是他们……咳。 赶紧打住念头,不让自己再继续想下去,她唤了几声祁贺,没有听到有人应。正想着找手机给他打电话,就见他从电梯里走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套衣服,“这是我让梓涵去给你买的裙子,尺寸是我自己拿捏的。” 闻言,聂合欢身子一僵。 自己那群属下岂不是都知道他们昨晚干了什么? 瞧见她那模样,祁贺心一动,走过去抱起她,在床边坐下,“我们可是合法夫妻,做点亲密的事不是很正常吗?再者,咱俩不亲密接触,怎么生小包子?” 这话说得聂合欢臊得慌,“你也不怕丢人!” 这个老流氓。 祁贺眼眸微闪,把衣服放到旁边,“看来你是一点都不累,不然我们再继续?” “我等下还有事!”聂合欢无语的拿手去推他,“起开,我肚子饿了。” 这个禽兽为什么体力这么好,真是不公平。 祁贺也不勉强她。 她不是肚子饿了吗?等她吃饱了,自己再找她填肚子好了。 被他盯得头皮有点发麻,聂合欢赶紧麻利的穿好衣服,站起来走了两下,差点腿软的跌倒。她幽怨的回头盯了他一会儿,在他没良心的笑声下打电话给梓涵,问了她的位置,道,“我要去吃饭了。” 祁贺赶紧敛住笑,“我陪你。” 聂合欢也不说话,拿了东西往外走,祁贺大步走过来,莫名的伸出手扶住她,在她不解的眼神下淡定的解释,“我怕你等下摔倒,会在梓涵面前没面子。” 狠狠拿鞋跟跺了他一下,她竖眉恼怒道,“也不知道是拜谁所赐!” “我错了。” 祁贺赶紧认错。 哼哼两声,聂合欢撇过头去不理他。 该死的混蛋,就知道拿她来寻开心。 两人下到酒店餐厅,找到梓涵几人,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聂合欢就带着人离开了。 看着她故意挺得笔直的腰杆,祁贺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权阳看得有点头皮发麻,只觉得他贼眉鼠眼,和之前的高贵俊美的爷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爷,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接受到他眼神示意,催促自己问问题,权阳抿唇,最终无奈的问出口。 真是受不了他这一脸荡漾的模样。 “啧啧,权阳,近期你最好去上个月嫂培训班。”祁贺笑得格外的淫荡,“说不定你家夫人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了,我们要提早准备。” 方才自己和她说起孩子的事,她可是没有反对。他相信,凭着自己的努力,小包子很快就会出现。 权阳:“……” 神经病啊! 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说出口的,只能忍住抽搐的冲动,“爷,就算夫人有小包子了,也得等十个月才能生下来。” 他不用提这么前准备吧? 斜睨他一眼,祁贺一副“我还嫌晚”的模样,“爷是怕你笨,需要一年半载才能学到真本领,知道不?到时候把我小公主摔着了,岂不是要把我的心给磕碎了?” 想到自己会有个软软白白的,跟她一样漂亮得不行的小公主,他的心就要化了。 真希望那天快点到来。 权阳:“……你可以请个专业的。” “别人我不放心,勉强可以交给你。” “……属下……真荣幸。” 两个大男人坐在餐厅里聊着孩子的事,聂合欢自然是不知道的,不然肯定会揪着两人的耳朵骂。 进了天和会所,她还没有待多久,梓涵就带着一个男人走进来。 瞧见他,聂合欢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示意让他坐下,才缓缓开口,“三叔,你看起来精神不是很足,是不是昨天晚上回去之后一夜都没能睡?也是,换做是我,我也睡不着。” 聂骏才忌惮的看着她,咬牙切齿道,“你想怎么样。” 虽然昨天发生很多事情,但是和他的关系不大,甚至他还是抱着看戏的心态看着那场闹剧的。原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可没有想到,就在他走之前,忽然收到一条信息,说要和自己在天和见面,若是不去的话张岚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 原本他没有当回事,只当对方是故弄玄虚。然而,他回到聂家没多久,易荷就悄悄找了他,说是聂合欢可能知道了他们的事。再联想到那条短信,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因此只能赴约。 “三叔,其实我挺同情你的。”聂合欢捧着茶,姿态悠闲,“从小到大,二奶奶都不重视你,连带着你的儿子也不受待见,你们从一开始就被她放弃了。而且,即便现在大伯出了事,她心里还是在乎他这个儿子,没有放弃他的打算。你说,这是不是很让人憋屈?” 聂骏才心一跳。 尽管他已经极力掩藏自己的情绪,但聂合欢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你帮他们从我手里夺过聂家大权又如何,到头来你还是什么都捞不着。甚至,你的儿子也分不到什么。他和你一样,会一辈子被兄弟姐妹瞧不起。子子孙孙,无穷无尽……” “你够了!”聂骏才气呼呼的站起来,“你说这些,无非就是想挑拨我们几兄弟之间的感情!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啧,三叔,你这么沉不住气可不行啊。”聂合欢不生气,依旧是慢吞吞道,“你看看大伯和四叔,他们那么聪明,善于出谋划策,你这性子,吃了不少亏吧?” “我的确是在挑拨你们的关系,但是我说的可都是实话,难道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吗?聂家的大权压根就不可能落到你手上,这点你清楚得很。哪怕现在大伯出事,你面前也还有一个四叔。退一万步,他们都出事了,也还有我那几个堂弟,不是吗?不管怎么样,二奶奶都不会考虑到你。将来分杯羹的时候,你最多得一点钱。” 聂骏才冷笑两声,“我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 他不需要她猫哭耗子假慈悲。 “也好,那么我们就来聊聊你跟易荷的事情吧?你说,要是在这个关头让四叔知道你跟他的老婆搞到了一起,你说他会怎么做呢?你会被二奶奶毫不留情的抛弃的吧?毕竟她还有两个可靠的儿子,放弃个不成器的,根本无关紧要。” “啪!” 聂骏才狠狠的砸了茶杯,气恼的瞪着她,脸都红了,“你敢!” 扫了一眼地上的茶杯碎片,聂合欢笑得越发诡异,“三叔,你说我都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揭穿张岚的事情,你凭什么认为我不敢对付你?你信不信,只要你一出这个门,我就能让你跟易荷勾搭的证据传遍整个青阳市?” 如果只是丢人现眼,聂骏才不一定怕。反正他脸皮子厚,可以无视众人的指指点点。可是如果这事被四弟和母亲知道了……想到自己的下场,他顿时不寒而栗。 如泄了气的气球,聂骏才颓丧的重新坐下来,老半天才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他不能丢了性命。 “你说呢?我们心知肚明不是吗?”聂合欢别有深意道,“帮我盯着他们,随时报告他们要做什么。你放心,我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等到事成之后,我会给你相应的报酬。” “你想想,他们都被扫地出门,只有你,只有你这个平日他们瞧不起看不起的人站到了最后,甚至还能富贵平安的过一生,他们会怎么想呢?会不会后悔,会不会过来求你帮忙?你已经被人看低了半辈子,现在有个扬眉吐气的机会在你面前,你不想要吗?” 聂骏才沉默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等到聂合欢杯中的茶换了三次之后,他才苦涩的开口,“好,我答应你!” 心中嗤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她伸出手,笑吟吟道,“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瞥她一眼,聂骏才冷哼几声,站起来直接往外走。 虽然他答应了,但她也不是个好东西,他才不会跟她言笑晏晏的交谈。 看他头也不回的走出去,梓涵啐了一口,“哼,还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呢,好像这合作是委屈了他似的。大小姐,这么好的机会送到他面前,我看他心里正美着呢。” 装什么样子。 聂合欢失笑,“不用管他,他闹不出什么事来。对了,二房和陆家的人怎么样了?” “昨天晚上张岚被聂骏望带走,不知道弄哪儿去了。”梓涵想着自己这边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至于聂和玉,她跟着陆景同回了陆家,不过听说两人是分房睡的,为此今早他们还大吵了一架。陆景同一次之下跑去外面,聂和玉当着陆家人的面摔了很多东西。” 据说陆凯歌和岑莲的面色很精彩,尤其是岑莲,压根就没有想到聂和玉竟然敢这样做。 见她说得有板有眼,仿佛亲眼所见似的,聂合欢有点无语,“岑莲还不知道聂和玉的身份?” “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很快就知道了。” “嗯?” “平伯传来消息,昨晚回到宅子之后,聂和羽在宅子里大闹了一场,后来二房的人都到了书房,具体说了什么不懂,但快天亮众人出来的时候,聂和羽是笑着的。” 如此不难猜想,应当是肖欣琴答应了她什么,才会让她阴转晴。至于答应了什么,她们根本不需要猜都能猜得到。 “看来陆家很快就要热闹起来了。”聂合欢摸摸下巴,“我真的是很期待,她们两姐妹斗法啊。” 昔日好姐妹为了个男人反目成仇,见到对方都恨不得吃了对方的血肉,这样的滋味,是不是不好受?而陆家,天天被这两个女人折腾,很快就要撑不下去了吧? 梓涵同样也在笑着。 这一切都是他们活该,她才不会同情呢。就连那个聂和玉,设计杀害大小姐的事情她也有份,能落得如此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晚上。 朗庭酒店包厢。 聂合欢率先举杯,看着楚高朗、傅奚风等人,笑意盈盈道,“之前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谢谢诸位。我出事的时候,你们几家都有帮忙寻人,这个情我记在心上了。” 笑得最灿烂的人当属楚高朗。 这次的事情他得益最大,心情自然好得不得了,更加坚定和聂合欢交好的决定,“合欢,以前那些龃龉你不要放在心上,希望以后我们几家合作愉快。” 聂合欢也笑着回应,“楚先生,楚家是楚家,那两人……你们的关系我还是分得清的。我这个人对事不对人,你就放心吧。” 彼此交换一个眼神,笑得意味深长。 他们之间本来也没多大的过节,最多也就是楚凝和楚玉轩两人得罪过聂合欢。现在,他们都心照不宣的撇清了和那两人的关系,自然也就有了合作的可能。 楚高朗还有事务要处理,没有多待。而其他家族的长辈也都很有眼色,一番客气话下来之后就都走了。只剩下几个年龄相仿的人还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傅奚风感慨最大,凑到聂合欢身边,“聂小姐,你当真是前途无量啊,只希望到那时候,你不会忘记我们这些合作伙伴。” 聂合欢依旧挂着笑,意有所指,“我向来不会对我的朋友下手。” 傅奚风哈哈大笑,满意的点头。 几人聊了没多久,祁贺就带着权阳来了。众人都很有默契的给两人让出空间,一个个起身告辞。聂合欢也懒得再应付他们,干脆就点头让他们走人,自己慢慢的喝着果汁。 祁贺闻着她身上的味道,皱眉问道,“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她心情不错,也就没有拒绝他们的敬酒,“怎么了?” 还能怎么? 祁贺瞪了她一眼,一本正经道,“喝酒对肚子里的胎儿不好。” “噗!” 聂合欢一口果汁喷了出来,然后又被呛到,赶紧扯了张纸巾擦嘴,脸颊微红,也不知道是咳的还是害羞的,“我什么时候怀孕了?” 她怎么不知道? 眼眸幽幽的盯着她,祁贺无不哀怨道,“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吗?” 打了个抖,聂合欢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嘀咕着,“也没发烧啊。” 没等他回答,她抬眸,眼神亮晶晶的看着权阳,“你家爷出门的时候是不是没吃药?” “也可能是摔下悬崖的时候撞坏了脑子,医生忘记给他治了。” 瞧着两人一唱一和的说自己是脑子有病,祁贺脸黑了黑。他不好对聂合欢发火,只能对着权阳冷笑道,“你胆子倒是大了很多,竟然埋汰起我来了。怎么,你也想回京城了?” 权阳立即闭上嘴。 “行了,我看你是伤还没好,产生幻觉了。”聂合欢忍住笑,“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吧,别没事到处折腾。” 祁贺眼眸子贼亮贼亮,“你在关心我!” 聂合欢:“……权阳,送你家爷回医院吧。” 他还是要看看脑子。 拉着她起身,在她的惊呼声中,他直接把她抱了起来,不顾她的反对,也不让权阳等人跟着,直接抱她上了自己的车,然后朝着郊区使去。 “你干嘛?” 聂合欢有点无语。 他这又是抽的哪门子疯? “造小人。” 聂合欢:“……” == 过了几天没羞没臊的生活,在祁贺又要压到她身上的时候,她直接躲开了去,警惕的盯着他,“你别乱来,我可累得不行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过了几十年的山洞生活之后,头一次见到女人呢! 祁贺失望的收回自己的手,想了想还是不甘心的诱惑道,“我们还得多努力,不然小包子什么时候能来?” 这个话题他已经第一百遍提起了。 “这种事顺其自然不就好了?”虽然已经没有抗拒去要个孩子,但聂合欢始终觉得现在不是要孩子的时候,毕竟很多敌人都没有处理掉,“还是说,我对你而言,只有生孩子这一重意义?” 这话可就严重了。 祁贺赶紧发誓,又哄道,“我这不是怕你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滚蛋!” 没好气的从床上爬起来,聂合欢麻利的穿好衣服,“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早餐你自己解决吧。” 她可不能再让他得寸进尺。 “我陪你去。” 想也不想的拒绝,聂合欢假装没看到他那失望的眼神,轻咳两声,“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粘人。祁大少,你就不能做点正经事吗?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从京城回来他就有点不对劲,难道是受到刺激了? “和你生孩子,就是目前我要做的正经事。”祁贺说的很认真,“你我好不容易才确定了心意,我可不想让你又跑了。还是生个孩子好,这样你即便走了,我……” “你也有个念想?” 翻了个白眼,祁贺理所当然道,“是多个人找你。” “……” 真是服了他了。 佯装没听到他的话,聂合欢拿了包包,对着走进来的梓涵道,“走吧。” “好。” 两人出门没多久,祁贺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怎么样,我未来的儿媳妇有着落了吗?”电话那头的人揶揄道,“啧,你不说话,看来就是没有。哎呀,这可怎么办,看来你这辈子都没办法在这件事情上赢过我了。” 两人争斗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五五开。如今自己可算是有件事情胜他一筹,他当然是要嘚瑟几下的。 祁贺握紧手机,也跟着笑,“等我女儿长大了,你们家臭小子还不是我家的?到时候,我就让我女儿天天在你跟前使唤你儿子,让你嘚瑟,让你嚣张。” 权阳在一旁听着,脸皮子抽了抽。 他说爷怎么这么不正常,原来还是受了那人的刺激。 这两人幼不幼稚,连生孩子这种事都要比。 “啧,那我倒要看看是我家的猪拱了你们家的白菜,还是……” 电话那头忽然有个女声吼断了他的话,“王八蛋,有说自己的儿子是猪的吗?!不行,我要带着儿子回娘家,你自个儿玩吧!” 接下来就是微不可闻的讨好声。 祁贺毫不给面子的笑出声。 “你小子也别得意,你迟早也有这么一天。”电话那头的人咳嗽两声,声音有点虚,“你家那位比起我家的这位也不遑多让。” 祁贺不可置否。 “被你打岔,我差点忘了正经事。”电话那头的人又继续道,“那女人去青阳市了,不用多说你也知道她去的目的。你近期注意点,别让她闹出事来。” “知道了。” 挂断电话,祁贺眼眸幽深,如一汪不见底的幽潭,看得人心惊胆战。 “多派点人跟着她,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 聂合欢可不知道这一茬。 按着对方说好的时间到了指定的餐厅,人还没到,她干脆就点了碗粥还一点素净的小菜吃着。然而还没吃多少,对方就到了。 岑莲在聂合欢对面坐下,随便点了杯咖啡,然后嗤笑道,“呵,做了那么多好事,你倒是还吃得下!” 聂合欢擦了擦嘴,“陆夫人做了那么多亏心事,不也吃得好好的?” 岑莲一噎,下意识想骂她,转念一想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她只能硬生生忍了下来,“我来找你,是要和你谈那笔钱的事情。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娶了聂家的女儿,那账我们就一笔勾销,你现在是想反悔?” 这几天他们为了筹集那上亿元都快疯了。 “怎么,陆先生没有告诉你我那好妹妹的真实身份吗?”聂合欢慢条斯理的喝着粥,头也不抬的问道。 岑莲面色微变。 她当然是知道了,也正是如此,她才会找上门来。 “我们家景同和她结婚的时候,她可还是聂家的千金。至于事后的事……那是你们聂家的事情,不关我们的事。陆家已经按着借条上所说的去做了,你还想怎么样?!” 她才不管聂和玉是什么人,她只知道他们已经履行了自己的义务。 “我已经和陆先生说好了,一周之后还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明天就是你们还钱的日子了吧?啧,陆夫人,你有时间在这里质问我到底想怎么样,不如回去快点变卖首饰之类的,筹集钱给我。” “你!” 岑莲胸脯不断起伏,咬牙切齿道,“你可别忘了,是你毁约在先,是你先对不起我们家景同,你还有什么脸来跟我们要钱。景同可是等了你好多年,那些钱连给他的赔偿都不够。” “呵呵……” 聂合欢笑了。 她可真是敢说啊。上亿的赔偿费,以为他儿子是金镶玉了,价值不菲?她和陆凯歌真不亏是夫妻,不要脸起来的程度都一模一样。 “借条上可没有明写着要和陆家联姻的人是我,这点可是你们在决定娶聂和玉之前亲口说的,现在又想反悔了?不好意思,晚了。” 岑莲面色再几变。 想了想,她忽然变了语气,“我知道其实你心里是在乎我家景同的,只不过是因为某些误会,才会这样对他。从小到大,那些名门千金都围着他打转,你心里不舒坦也是正常的,我理解。只要你肯放弃要账,我们可以同意你进我们聂家的门,如何?”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你放心,景同也会为了你跟聂和玉离婚的。如果你还是介意,我们甚至可以让她在你面前伏低做小,伺候你们夫妻俩,怎么样?” 聂合欢定定看她,“不如何。” 自己好言好语的说话,她却不领情,岑莲当下就怒了,“陆家是百年名门,你能嫁入我们陆家本来就是你的福气,更何况你还是个结了婚的女人。只要你忘了那笔钱的事,和那个小白脸离婚,然后把聂家名下的公司悉数交给我们,让我们帮你打理,我可以勉强让你进我们陆家的门!” 在她心中,自己的儿子才是最好的,哪怕是祁贺,之前也不过是个被聂合欢包养的小白脸。 他们查了那么久都查不出他出自哪家大族,说不定他其实就是个被人包养了的小白脸,然后又跟聂合欢狼狈为奸,在青阳市作威作福。 聂合欢不语。 岑莲恶狠狠拍桌,眼神凌厉,“你也别不知好歹,整个圈子谁不知道你是个可耻的‘戏子’?要不是我明事理,即便你是聂家的人,也还是高攀了我们陆家!” 他们可是百年权门,聂家算得了什么?! 她对面,聂合欢淡定的喝完了粥,“你现在是……求我包养你儿子?” 又是让自己免了上亿元的债务,又是让自己把聂家的大权交给他们,她以为他们陆家是谁? 开玩笑呢。 岑莲大怒,“聂合欢,你竟然敢这么不知好歹!告诉你,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点头。不信,咱们走着瞧。” 一道颀长的身影忽然诡异出现在聂合欢身后。 祁贺随意在她旁边落座,摸着下巴轻笑出声,“我病毒研究那边还缺个活人做实验,要不,我们把她送过去?” 敢挑拨他的女人跟他离婚,找死! 岑莲面色大变。 活人实验?! “你,你们……”她指着两人,颤抖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陆夫人,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要怎么还钱吧,别老是做这些不切实际的梦。”聂合欢不着痕迹的瞪了祁贺一眼,然后才看着岑莲道,“毕竟现在还是早上,没到做梦的时候。” 她和陆家已经形同水火,岑莲是凭的什么,才会认为自己会答应她的条件?现在的陆家,连聂家的三分之一都比不上。哪怕她是脑子抽筋了,也不会答应这样亏本的买卖。 看着她哆哆嗦嗦、连滚带爬的滚出餐厅,祁贺无趣的收回视线,“啧,真是不惊吓。这样的蠢女人,也不知道当年是怎么嫁进陆家的。” “不过……”他又自己回答,“陆凯歌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们夫妻是半斤八两。” 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聂合欢简直是要对他无语了,“你怎么来了。” 这几天他怎么总是阴魂不散的,这不符合他的作风,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随便点了东西,祁贺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吃完了早餐,擦了下嘴才道,“我来是想和你说些事情。” 嗯? 聂合欢敛了笑,严阵以待。 瞧见她这模样,祁贺忍不住笑出声,在她的恼怒下淡淡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说的不是什么大事。” 这混蛋! 祁贺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严肃点,“京城有四大权门,你母亲的娘家谢家是其中之一。” 谢家? 聂合欢有点诧异。 虽然家里人包括爷爷都对母亲的身世讳莫如深,但她多少能猜到一些。比如她可能是哪个豪门之女,或者是哪个小权门的千金,不然是嫁不进聂家的。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出身京城谢家。 “这些东西你若是认真去查,很快就能查到,也就知道为什么你们家从来不提她的身份了。”祁贺却是没有打算解释,“我想和你说的不是这个,而是谢家家主谢立群的老来女,谢家最得宠的老幺谢千彤。” 聂合欢皱眉,想也不想道,“那个女人喜欢你?” 不然他无缘无故的怎么会跟自己说这些? 祁贺:“……是。” 顿了下,他很快又煞有介事的解释着,“不过,我跟她可没有任何关系。既没有婚约,也没有青梅竹马,我对她更是没有半点情意。” 聂合欢眉头皱得更深。 她要是听不出来他是在挤兑她就怪了。 “你要是嫌弃我之前跟别人有过婚约,还有个青梅竹马,你完全可以跟我分开啊。”她凉凉的提醒,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淡薄,“我保证二话不说就给你自由。” “咳,不,不用。” 开什么玩笑,他好不容易才挣来眼下的名分,怎么可能还会让出去! “哼!” 知道她又要傲娇了,祁贺摸摸鼻子,凑过去,在她脸颊边亲了一口,难得软下语气,“你就别生气了呗?” “啧,祁少如此屈尊降贵,我可承受不起,怕折寿。” “……”怪他嘴贱。 “那个,谢千彤这个人有点神经病,脑子还很不正常。本质上她和聂和玉差不多,只不过她的病很容易被人看出来。你们碰上了,就当她是发疯,别理会就行,万事有我。”祁贺只好转移话题,“我得到消息,她来青阳市了。” 估计是因为之前自己的反击而来。 “你的意思是,她要千里迢迢的追来青阳市找你?”聂合欢却是一下子抓住了关键,“还要找上我?” 啧,可真是痴情啊。 心里有点不舒服,聂合欢微微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吃醋了?” 她心一震,嘴硬道,“你才吃醋了,你全家都吃醋了!” 她怎么可能会吃醋。 祁贺笑得越发得意,看着她的眼神也越发温柔,“估计她是来找我算账的。你还记得思锐的事情么?” 聂合欢冷汗。 事情该不会是她所想的那么狗血吧? 知道她多半猜到了,祁贺懒洋洋道,“陈家和谢家都是四大权门之一,陈思锐和谢家几人有些交情,和谢千彤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对她抱有心思,可惜……” “襄王有意,神女无心。”聂合欢插了一句。 “嗯。谢千彤对我的心思整个京城都知道,他心里也很清楚。但是我们是多年的兄弟,一起出生入死,不可能为了个女人就起了龃龉。所以这些年来,我也没有避讳他。” 甚至还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心腹。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到了最后,他这个所谓的兄弟还是为了个女人,背叛自己,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下手。这点,他做不到原谅。所以,他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不追究他的责任,但是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从此不再。 聂合欢没有说话,而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他在青阳市待了这么久,那个女人都没有追来,但这次……很显然,是有什么事情刺激到她了。 “随着你回到聂家,我们的关系公开,一直都在打听我消息的她自然也就知道了。上次我离开青阳市,她立即打电话联系陈思锐,让他对你下手。这点,我也是始料未及。” 他苦笑两声。 聂合欢却不怪他。 哪怕是诸葛亮也有算错的时候,更何况是他。男人啊,总是会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 “不过我也替你出了口气。我让我的人给谢立群转告了几句话,说他们两人情投意合,我甚为感动。我作为陈思锐的兄弟,有意撮合他们两人,想让他卖个面子给我,直接让两人订婚。” 说到这事,他眉眼飞扬,脸上挂着一抹讨好。 “噗!” 聂合欢不给面子的笑出声。 这人可真是奸诈。明明知道谢千彤喜欢的是他,他还说她跟别的男人情投意合,想让谢家为两人订婚。也难怪,换做她是谢千彤,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后不跑来找个说法或者是表明心迹才怪了。 不过,理解归理解,如果对方真要对她做什么,她也不会乖乖的给对方得逞。 她聂合欢可不是柿子。 “只是,我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笑完之后,聂合欢又恢复了正经的模样,面带思索,缓缓道,“我总觉得,她出现的时机,也未免太巧了点。” 陆家要还钱,她恰好在这个时候来青阳市……也有可能真的只是巧合,但她总觉得这两者还是有什么联系。 “我的想法和你一样,所以权阳已经去查了。”祁贺慢慢笑了,“如果陆家背后的人真的是谢家,那这一切,可就好玩了。” 看着他那表情,聂合欢为谢家的人掬了一把同情泪。 被这个男人惦记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不是,等她来了,我们不就能知道了?” 好歹青阳市也算是她的底盘,在自己的底盘上做事,永远都是最方便的。哪怕她背后有陆家和谢家护着,也一定会露出点蛛丝马迹来! 114 情敌?一句话秒杀的事儿! 知道她心里有数,祁贺也就放心了,又开始不正经起来,“今早你走的时候,我一个兄弟给我打了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咳,给他弄个儿媳妇。” 聂合欢立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说你怎么总是提起这事,原来是跟人定了娃娃亲?呵,有我这个前车之鉴,你还不吸取教训,还敢随便跟人定下约定?” 再者说,谁说一定是女儿了?也有可能是儿子啊! 呸。 都是被他带坏了。 双颊绯红,她嗔了他一眼,“谁要给你生孩子!你想给人找儿媳妇,简单,去外面找个女人,随便生,生多少个都没问题!” 就算是要跟人定婚约,也得跟她商量商量吧,感情孩子是他一个人的?哼,既然如此,那他就自己生去吧! 祁贺这才知道自己闯了祸,摸摸鼻子,有点不自在道,“我现在不是在和商量吗?你放心,要是不同意,我立马打电话跟他翻脸,甚至还可以生个儿子把他女儿勾搭过来……” 越说越没边。 自打两人坦诚不公的聊开之后,他就时不时的抽风,她已经从最先的惊讶、不自在,到现在的无语,“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跟人说这样的事。 “顾家是京城四大权门之一,顾家老爷子是现今还健在的老将军之一。” 他点到为止。 聂合欢叹息两声,“我不需要利用孩子来联姻。” 如果她也这样做,那么她和陆凯歌等人有什么不同?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自己闯出一片天,而不是拿自己的婚事当成筹码与人交换。 祁贺心一软,摸摸她的头,“以我们的身份,我们的孩子哪儿需要跟别人联姻。只是现在很多事情我不方便帮你出面,有顾家的人在,其他家族的人想要动手,他们肯定要掂量两下。” 聂合欢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要去京城?!” 她打算去京城的时候,哪怕是梓涵也没有说过,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祁贺但笑不语,但是眼神却说明了一切。 他们是夫妻,同床共枕多日,他哪儿不清楚她的想法。而且,等到她查到谢念秋和谢家的事情,就算不想去京城,她也是要去一趟的。以她现在的风头和自己的关系,在京城那段时间,她肯定会遇到很多试探,或者是黑手。 换做是以前,不管是明面还是背地里,他都可以保护她。只是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加上那些人又开始不安分,他越是保护她,她就越是危险。所以,有些事情,她只能自己面对。 想到这里,他眼底隐隐有着歉意。 聂合欢却是没有多想。 他这么做,必定是因为有自己的难处。而他不说,也只是不想自己担心而已吧。自己的男人,她还是相信的。 “我知道了。不过我去京城应当待不久,那些人就算想下手,也不好找借口。” 而且,她还有段时间才会去京城,在此之前,她可以好好的谋划谋划。 看着她眼眸里闪烁着的自信的光芒,祁贺为自己之前的杞人忧天感到丝丝的可笑。 她就是那骄傲的雄鹰,智谋不输于男子。去了京城,指不定是那些人比较倒霉。 == 第二天,聂合欢准时带着人去了陆家。 陆家众人都在,看聂合欢带着一帮人走进来,那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黑社会老大。陆家众人眼里全是怒意,却不敢多言,只是看放在桌面上的支票,“钱都在这里了,你拿了就赶紧滚。” 聂合欢慢悠悠的坐下来,掩嘴笑着,“来者是客,我才刚到呢,你们就急着赶我走,难道这就是你们陆家的待客之道?” 陆凯歌看都不想看她,不然他怕自己忍不住站起来动手。 那可是上亿元啊,就这样给了她,他的心何止是在滴血,简直是整颗心都被人掏空了。 “不行,这么多钱,为什么要全给她?!”岑莲忽的站起来,眼底全是贪婪,“那笔钱是我们陆家的,是他们聂家欠我们的,我不同意!” 说完,她直接弯腰去抓那张支票。 “住手!” 喊这话的人不是陆凯歌,也不是陆景同,而是聂和玉。只见她面色淡然,端庄的坐着,岑莲和她相比,简直差远了,“这钱是我们答应了要还的,你现在反悔,就是把陆家推入言而无信的境地。” 她语速不紧不慢,话语清晰,让得岑莲想假装听不见都不行。 “我是你的长辈,哪儿轮得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没有想到在众人面前她也不给自己面子,岑莲当下就恼了。又想到自己这段时间过得水深火热,都是拜她所赐,哪儿还能淡定,“聂和玉,你信不信我立即让景同跟你离婚!” 她本来就不满意她这个媳妇,现在又知道她根本不是聂家的千金,而是张岚和外面的野男人生的女儿,她哪儿还能淡定。新仇旧恨一起算,她看她越发不顺眼。 聂和玉还是那端庄高贵的模样,绷着一张脸,比之前要多了几分凌厉,“我和景同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既然我是陆家的媳妇,自然有资格管陆家的事,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把陆家推到万劫不复之地。” “你!” 眼见着两人又要吵起来,陆凯歌赶紧出声,“还嫌不够丢人吗?都给我闭嘴!” 两人这才悻悻的闭上了嘴。 “拿了钱就走,我们陆家不欢迎你。” 聂合欢笑吟吟的瞥了一眼支票上的金额,漫不经心道,“陆先生,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你们一共还有高达千万的利息没有给。” 他们现在还的款额只是本金,利息还没算呢。 “聂合欢,你够了没有!”陆宛儿当下沉不住气了,狠狠拍了桌子,刻薄道,“这钱你爱要不,你别得寸进尺!我们都没有跟你算这几年我们陆家的损失,你倒是跟我们算起利息来了!” 自己身后还有一个楼山白呢,根本不需要怕她。 “也行。”聂合欢不反驳,只是转头对着梓涵道,“梓涵,打电话给调查组的人,麻烦让他们来这里一趟,我有点事情跟他们说。” 梓涵憋着笑,假意认真的点头,“是,大小姐。” “这里是五千万!” 陆凯歌又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一张银行卡。 聂合欢接过去,让人去查了下钱,确认支票和银行卡都没有问题之后,笑嘻嘻的站起来,“陆先生,做人还是爽快点的好。你看看,你现在还了我们的钱,是不是就感觉一身轻松了呢?” 陆凯歌气得直吐血。 视线一扫,扫过一直保持沉默的陆景同,聂合欢别有深意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带着自己的人呼啦的走了出去。 他们还没走远,客厅里就传来了吵闹声,似乎是岑莲和聂和玉吵起来了,加上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陆宛儿,啧啧,就差没有打起来了。只不过这不关她们的事情。 两人走到外面,刚想上车,忽然听到后面一阵脚步声。 “你想干什么?!” 梓涵眼疾手快,挡在了聂合欢前面,拦住了要冲上来的陆景同,表情凶狠,大有他敢动手,她就敢当场把他撂倒的意思。 陆景同阴沉着脸,看了聂合欢半晌,才苦涩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和玉不是聂家的人的?” 她早就算计好了的吧? 聂合欢也不怕说给他听,“我回聂家不久,就知道了。” 陆景同眼前一黑。 也就是说,在自己想要借着聂和玉来让抵消那笔巨款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了。只是她一直忍着没有说,而是冷眼看着他们的动作,看他们沾沾自喜的在她面前嘚瑟。 那时的她,只怕一直都在心中发笑吧? 他身子摇晃着,失魂落魄的盯着地面。梓涵一脸嫌弃的松开自己的手,跟着聂合欢上车。等到车子开远之后,梓涵才小声的问道,“大小姐,我们要告诉那个女人她的身份吗?” 聂合欢要摇头。 她知道聂和玉有可能是张岚和别的男人的女儿,是因为她曾碰巧遇到她和那个男人幽会。至于真正的聂骏望的女儿在哪儿,她是前段时间才意外得知的。 那个孩子根本不是被人拐走,而是那个男人卖掉的。因为他觉得替别人养女儿看着膈应,加上也不好跟家里面的老婆交代,所以干脆卖给了人贩子。再后来,那个女孩长大成人,误打误撞的来了青阳市,甚至还跟聂家二房的人车上了关系。 没错,那个女孩就是南莲。 之前为了让南莲帮自己忙,她曾经让自己的人调查过她的事情,又联想到那个男人说的话,从而怀疑到她身上。她已经偷偷做过鉴定,确认她就是聂骏望和张岚的女儿。 然而她是不可能告诉南莲这个事情的。 先不说她的品行,就是她和聂和辰曾经在一起过的事实,聂家就没办法承认她的身份。她们可是堂姐弟,乱伦这样刺激人眼球的事情传出去,聂家可就真的要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了。 她是聂家的家主,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再者,即便她告诉二房等人,他们也不会再认会她。要知道,当初二房和聂骏坤等人的结盟之所以会破裂,她也有功劳。他们都清楚她的身份,也知道她做过的事。二房是绝对不会承认她的。甚至,她还有可能因此招惹灾祸。 肖欣琴是绝对不会允许她这样的污点存在。 叹息两声,聂合欢对着梓涵淡淡道,“多给她些钱,让她不要再回青阳市了。” 这是她们之前约定好的。 她帮自己做事,自己给她钱,并且保护她的安全。 “是。” 说完这事,梓涵看着前面的岔路口,问道,“大小姐,我们是回聂家,还是去郊区。” 她只是随口一问,聂合欢却是忽然红了脸,轻咳两声,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回宅子吧。” 她再不回去,只怕二房的人就要把宅子占为己有了。 回到聂家,二房的人却都不在。也不知道是因为怕跟她碰面,还是有事出去。深呼吸一口气,她看向笑眯眯的跟在自己身后的平伯,有点不好意思道,“平伯,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 虽然平伯知道自己没有事,但见不到她肯定还是会很担心。他看着自己长大,是真心疼爱自己,把自己当孙女看待的。 平伯哎了一声,赶紧道,“大小姐,你没事就好,我这个老头子就可以放心了。” 这些日子,宅子里就没安静过。现在大小姐回来,他们往日宁静的生活就能回来了。 只是这个念头刚起来没多久,就有佣人进来,对着聂合欢道,“大小姐,外面有客人来,说她姓谢,想要见你一面。” 聂合欢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 啧,来的可真快。 示意平伯不用担心自己,聂合欢在客厅里坐下来,“让她进来吧。” 不过一会儿,那佣人就带着一名女子走了进来。女子身材高挑,面容清秀。让人记住她的不是她的样貌,而是那凌人的气势。她倨傲的抬着头,眼睛望天上看似的,谁都不放在眼里。 她很自如的在聂合欢对面坐下来,姿态依旧高傲,仿佛她不是客人,而是聂家的主人。扫了一眼客厅,她先发制人的问道,“你就是聂合欢?” 聂合欢舒服的靠着,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听到她这话,笑意越发的深,“谢小姐要是不乐意喊我聂小姐,可以称我一声祁夫人。” 谢千彤话语一噎。 她不是个蠢货,自然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冷笑几声,她干脆开门见山,“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来意,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麻烦你离开祁贺,不要再纠缠于他!” “我纠缠他?”聂合欢笑容古怪,“谢小姐,我们是合法夫妻,合法的意思你懂吗?” 眼底闪过几丝嫉妒和愤怒,谢千彤恶狠狠的拍了桌子,“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聂家可以在青阳市当老大,但放到京城,你什么都不是!以你的出身,根本配不上高贵的他。” 瞧着她那神气的模样,聂合欢忽的起了坏心,慢悠悠道,“我自然是知道他的身份的。他是我聂合欢的丈夫,是我们孩子的父亲。倒是谢小姐,你知道他在床上喜欢用什么姿势吗?你懂他的长短粗细吗?你知道他一晚多少次,一次多长时间吗?” “咳!” 站在她身后的梓涵拼命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笑出声。 大小姐变坏了,竟然问这样的问题。 谢千彤脸红得不能再红,眼神乱瞟,有着几分不自在。好不容易让自己不要乱想,她又是怒道,“你听听你说的那些话,是一个有教养的名门千金说出来的吗?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豪门女,跟你说话我都嫌掉份儿!” 祁贺怎么可能会看上这样的女人,她根本配不上他。 “呵呵。”聂合欢继续笑着,“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知道他喜欢怎么喊我吗?你知道他最喜欢亲我哪儿吗?你知道他情动的时候喜欢说什么好话吗?你不知道,可我知道。他宁可跟我,也不愿意跟出身权门谢家的你,你觉得你能比我好到哪儿去呢?” “你你你……” 谢千彤指着她,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我不喜欢别人指着我。”聂合欢站起来,拍开她的手,在她发火之前敛了笑容,“谢小姐,这里是我的地盘,还轮不到你来撒野。要是不想继续难堪,就请你从我们聂家的土地上滚出去!” 谢家的人惯着她,她可不惯她那些臭毛病。谁让她不爽,她就让谁跟着不痛快! “你!”谢千彤盯了她半晌,忽然沉下脸,像是换了个人,眼神也变得恶毒起来,“聂合欢,我这是警告你,而不是来请求你的。要是三天之后你不离开他,我会亲自要了你的命!” 说着,她做了个割脖子的动作。 此时的她哪儿还有半点倨傲的模样,整张脸黑着,眼神又无比的幽怨,整一个被人背叛和抛弃的怨妇。 梓涵哪儿能忍,手挽着袖子就要动手。 “那我们就走着瞧吧。”聂合欢看着她,拦住了梓涵,“请。” “哼!” 谢千彤幽幽的盯了她半晌,又恢复那高傲的模样,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梓涵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大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先下手为强吧?” 这个女的不是个善茬,万一她真的要对大小姐下手怎么办?而且她那眼神和动作……这个女人还是有几分本事的,绝对不只是说说而已。她是真的下定决心这么做。 “没事,我自有办法应付,你先办好我之前让你调查的事情。” 想到她之前让自己去调查谢家的背景,梓涵连忙点头,“是。” 打了个哈欠,聂合欢你上楼,想回房间休息一下。平伯跟上来,欲言又止,似乎是有话想说。她停下脚步,平静的看着他,“平伯,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平伯点点头,继而又摇头,半晌咬牙道,“大小姐,方才那个人,真的是京城谢家的人?” “嗯。” 叹了口气,平伯想了想,还是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道,“大小姐,其实夫人在我那儿留了样东西,嘱咐我等你长大之后,把它给你。我想,现在是时候了。” 秀眉微拧,聂合欢点头,“那东西现在在哪儿?” “放在我房间里了。大小姐,我现在去取来给你。” “好。” 看着平伯匆匆下楼,聂合欢站在原地好一会儿,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只是刚进门,她就吓了一大跳,瞪着眼睛看着倚在床上看书的男人,“你,你怎么在这儿?!” 她差点以为自己是走错地方了。 合上书,祁贺看着她那吃惊的样子,略微不满,“你的房间,我还进不得?” 她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等着她。他早就猜到她会选择回聂家,所以早早过来这里等着。那……想到自己方才说的那番话,她现在只想一头撞死。 “你方才一直在房间里看书?” 看她那小心翼翼的试探的模样,祁贺那恶趣味又来了,一脸高深,“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是吧是什么意思? 聂合欢有点抓狂,正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祁贺已经翻身下床,朝她走过来,目光炙热,带着烫人的温度。她似乎是被吓到了,下意识的后退,刚想抬头问他到底想做什么,他手直直撑在墙上,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动弹不得。 “你告诉我,我在床上喜欢什么姿势,嗯?”他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在她的敏感点流连,让她不受控制的避开,“我一晚多少次,一次多长时间?” 脸爆红,聂合欢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我那是开玩笑的话,你也相信?” “我当然信,毕竟……” “祁贺!” 知道她是羞恼了,祁贺也不敢再说过分的话,免得等下让她跳脚,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好好好,我们自己清楚就好,不一定要说出来,是吧?不过,我……” 聂合欢猛的抬头,狠狠的瞪着他,“你要是敢再说下去,我就让人把你轰出去!” 方才她对谢千彤说那番话,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 “好,我不说。”祁贺忽然一把抱起她,“做的比说的实在。” 聂合欢欲哭无泪。 早知道她就不说那些话了,不然也不会让自己处于现在的境地。这个该死的老流氓,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最近经历这么旺盛,老是喜欢折腾她。 “不行。”到了床边,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赶忙挣扎着下地,“平伯还要拿东西给我,你放我下来。” “唉……” 常常的叹息,带着明显的扼腕和可惜。 聂合欢只当听不懂他的意思,整理了下仪容,匆忙走出去,迎面差点撞上跑上来的平伯。 “大小姐,就是这个盒子。” 接过那个盒子,聂合欢面容有些复杂。 她对这个所谓的母亲印象已经很淡了,又因为她眼中只有聂骏坤,因为他的事劳心劳神,整日以泪洗面。她从小被聂嘉平带在身边,跟她这个所谓的母亲接触很少,而且她在她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哪儿还能记得清清楚楚。 进了书房,她把门反锁了,坐到椅子上,盯着这个盒子看了很久,这才打开来。 里面放着的是一些首饰,还有几本日记本。 压下内心的激荡,她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细细看了起来。日记本里写的事情都是很琐碎的,日期是从她少女时期开始写起。记述了她在京城谢家过的生活。 她是谢家前任家主和外面的女人生的女儿,一出生就被抱回谢家养。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孩子,当时的谢夫人自然是反对和厌恶的,她生的几个孩子也是。所以,她的童年过得并不快乐。好在她那个父亲对她还算可以,不至于让谢夫人把她赶出家门。 她本以为她会这样过一辈子,或者是等到到了年龄,由谢家人做主给她找门亲事。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她即将跟人订婚的时候,她遇到了前去京城拜访故人的聂嘉平,见到了她这辈子的劫难——聂骏坤。 那时的聂骏坤风度翩翩,温文有礼,身上根本没有豪门阔少的影子。她的心,一下子就沦陷了。她求到谢家人面前,让她嫁给他。然而谢夫人正想着把她嫁给一个糟老头子,怎么可能会答应。 就在她绝望得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要这样结束的时候,荆彩蝶不知道和谢家前任家主说了什么,竟然让他同意了。只是他有条件,她再也不是谢家的人,不得以谢家千金的身份胡作非为。 谢念秋没有任何异议,当时的聂嘉平和荆彩蝶也没有反对。于是,她欣喜的嫁入聂家,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可惜她想错了。 当时的聂骏坤之所以没有反对,是以为娶了她,就等于是和谢家联姻,等于在京城立足了脚跟。等到婚后,他知道那些事情,哪儿能忍得下那口气?而且,她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二房的威胁又很大,久而久之,原本还算相敬如宾的两人的关系彻底坠入冰窖。 聂合欢面色平静的看着,一点点了解她的过去。在翻到她怀孕的那本日记的时候,她手一顿,终于有所动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是把那几本日记看完了。揉揉发酸的脖子,她刚想搓搓脸,却发现入手一片冰凉。她愕然的看着自己的手心,发现那里湿润润的,似乎是水。 她……流泪了? 面容有几分复杂。她长叹口气,把日记放回箱子,然后把它放到了保险箱里,这才走出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 祁贺还在看书,见她进来,也不问她到底去干嘛,“很晚了,去洗澡睡觉吧。” 此时的两人,像极了多年的夫妻。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处处洋溢着幸福。 她心一动,那些还残存在四肢的寒意渐渐消散,眼眸又恢复了原先的温度,“嗯。” 洗完澡,她穿着睡衣走出来,看着祁贺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双眼冒绿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她就打了个抖,觉得自己的双腿都要软了,“你就不能消停几天?” 他也不怕自己哪天死在床上。 祁贺一点也不觉得羞耻。 造小人是个伟大而长久的事业,需要坚持。他要是不努力和主动点,凭着她的性子,这几年他们是别想要小包子了,“我只是怕你会忘记我一天要多少次,一次多长时间。” 聂合欢又红了脸,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走过去,自顾自的爬上床,在他想要动手的时候,她恶劣的笑了,“我亲戚来了,你今晚就自己抱着被子抵死缠绵吧。” 祁贺发出绝望的哀叹声,“不是前两天来过了吗?” 他怎么感觉才走没多久。 “你说的是上个月的事情了。”聂合欢自己盖着被子,警惕的看着他,“你可别乱来。” 被她那眼神给逗乐了,他嘀咕着说了句“我是那种人吗”,然后下床,让佣人给她熬点红糖水,“喝点再睡。” 她宫寒,每每来那些的时候,第一天都会很不舒服。喝点红糖水,暖暖肚子,会让她舒服很多。 聂合欢也不矫情,在他的注视下重新躺回去。 收拾到一切之后,祁贺也上了床。很自然的搂着她,手放在她肚子上,轻轻帮她揉着。 聂合欢反倒睡不着了。 “那个谢千彤,是军人出身?”想着她今天的气势,聂合欢戳了戳他的胸膛,“不过在她入伍之前没有给她检查过脑子吗?双重人格还是真的是神经病?” 这样的人就像是颗定时炸弹,搞不好哪天就爆炸了。 “嗯。”祁贺也不意外她会猜到,“之前我在部队的时候,她……咳。” 如果对方窥觑的不是自己的男人,聂合欢肯定会称赞她两句,说她痴心。想到这人又给自己招惹来了麻烦,她就忍不住翻白眼,“桃花太旺盛的男人果然不能要。” 祁贺不服,“比起你来,我可要差远了。先不说陆景同,威利、沈瑾修之类的,你要怎么解释?” 聂合欢:“……” “我和瑾修只是朋友。”她虚弱的解释。 祁贺想也不想的问道,“是么?当初你不是把他当做你结婚的第一对象吗?” 聂合欢一下子蹦了起来,眼中充满审视的意味,“你怎么知道这事?”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祁贺假意咳嗽两声,“刚才我说了什么?你听错了,我什么话都没说。” 冷笑几声,她毫不犹豫的伸手去推他,“你到客房去睡。” 温香软玉在怀,他是脑子秀逗了才会去客房睡。知道她是怀疑自己了,祁贺想着也瞒不下去,还不如直接痛快承认,“在我们签订协议之前,我调查过你的人际关系。” 聂合欢却是不相信。 随着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的增长,她越发肯定他是有事瞒着自己。只是她也清楚,若是他不想说的话,她再怎么问也不会说的。想了想,她只能压下自己内心的疑惑,转移话题,“你们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他知道她说的是谢家的消息,嗯了一声,“前几天,吴家忽然调取了很多资金,大约是陆家欠你的钱的一半。” 谢立群的夫人就是吴家的人。 啧。 聂合欢忽然想起谢千彤方才说的一句话,乐了,“谢千彤的亲妈也是豪门出身的,她在骂我的时候没有意识到她也把她妈骂进去了吗?” 祁贺也跟着笑,“她向来瞧不起豪门的人,就连吴家,她也不屑去和他们打好关系。” 京城四大权门,谢家排在第二,也不怪她那么心高气傲。 两人说着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聂合欢就沉沉睡了过去。祁贺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伸手关了床头的灯,也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起床,享用过祁贺亲手做的早餐之后,聂合欢带着梓涵、梓铭去了公司,压根就不管祁贺那哀怨的眼神。 “大小姐,姑爷是不是生病了。”梓涵坐在副驾驶上,一板一眼道,“最近行为有点不正常,我们要不要给他安排个医生?” 梓铭原本正在专心开车,听到她这话,无奈的叹了口气。 聂合欢哈哈笑起来,“梓涵,你可真是我的开心果。” 梓涵:“……”她说的很认真好不好! 到公司门口,聂合欢带着梓涵先下车,梓铭去停车。两人还没走几步,就被一群穿着黑西装的壮汉拦了下来。正当她想着这是做什么的时候,真木走了出来,“聂小姐,我们堂主想见你。” 他眼中没有半点尊敬,甚至还隐隐有着威胁,大有她不去,他就直接动手把她绑起来带走的意思。 “你……” “梓涵。” 示意她不用紧张,聂合欢面色平静,“你们前面带路吧。” 几人见她配合,态度才有所好转。真木走在最前面带路,示意她坐上他们的车。等她坐上去之后,他们却是把梓涵拦了下来,“我们堂主只见聂小姐一人,你不能跟着。” 梓涵哪儿肯,正想和对方动手,却见他们唰的掏出枪来,丝毫不在意在这里开枪会引起他人注意,“麻烦你配合。” “你们当我是吓大的?!” 梓涵扳了下手腕,伸手去摸自己腰间的手枪。 “梓涵,我没事。”坐在车内的聂合欢哪儿不知道她的打算,示意她不用太过担心,“你去告诉你哥一声,另外转告瑾修,就说我今天有事,之前商定好的改天再说。” “……是,大小姐。” 看着车子离开,梓涵赶紧掏出手机,给祁贺打了个电话,“姑爷,大小姐被宗义帮的人带走了。” 另一边,真木看着淡定如常的聂合欢,眼底倒是多了几丝别样的情绪,“聂小姐果然胆子很大。” 她似乎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讥讽,神色淡淡,“胆子不大,你们堂主怎么会让你来请我去见他?” 她着重的说了那个“请”字。 真木呵呵的笑着,没接话,却下意识的提高警惕。 聂合欢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 到了一家私人会所,聂合欢跟着真木下车,走到最豪华的包厢门前站定。真木敲了门,得到里面的人允许之后,才示意聂合欢进去。 包厢来开着灯,光线充足,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中央的楼山白,以及在他身旁,正用着痴迷的眼神看着他的陆宛儿。见她进来,前者没什么表情,后者倒是情绪激动,恨恨骂了一句,“贱人!” “真高兴陆小姐还有点自知之明。”聂合欢走过去,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一句话就让陆宛儿炸毛,“贱人就是矫情嘛,我懂。” 陆宛儿当下扯了扯楼山白的袖子,撒娇,“山白,她欺负我,你是不是该替我出气?” 他的女人被人骂,他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楼山白不可置否,“行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话要跟聂小姐说。” 陆宛儿哪儿肯依。 在她看来,聂合欢就是个狐狸精,到处勾搭男人。先是惹得她哥哥魂不守舍,后又勾搭上祁贺,让对方对她是言听计从。要是自己走人,她勾引他怎么办? 不,她要在这里看着,绝对不会让她得逞。 “你们有什么话我不能听的?”她到底不敢说得太过分,只是哼哼两句,“我保证我不会乱来,好不好?” 楼山白也懒得跟她计较,没有催促她,直直看向聂合欢,“聂小姐,关于调查组得我在君悦酒店的照片的事……我有些地方不明白,不知道聂小姐可不可以给我解惑?” “如果我说不可以,楼堂主就会不问吗?” “不会。” 他只会用另外一种方式来问。 聂合欢笑笑,明白了他的意思。自顾自的给自己倒杯茶,她慢吞吞的喝起来。这架势,落入陆宛儿的眼里就成了傲慢,“聂合欢,你有什么好猖狂的!这里是山白的地盘,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招了,免得等下自己不痛快!” 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在谁面前都可以放肆?没了祁贺在身边,她就是只随时都可以宰杀的羔羊。今天她要是不从她身上剥下层皮,她就不叫陆宛儿。 楼山白皱眉,却是没有斥责她。 聂合欢瞥她一眼,笑得薄凉,“陆小姐,你确定这里是楼堂主的地盘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里是宗氏集团的旗下的私人会所吧?什么时候宗家的东西,都成了楼家的了?” 陆宛儿一怔,下意识的反驳,“他是宗义帮的堂主,这里自然是他的地盘!而且,宗义帮很快就会……” 楼山白面色微变,怒吼,“闭嘴!” 聂合欢笑得意味深长,“宗义帮很快什么?你是不是想说,宗义帮很快就会换了帮主,做主的人成了楼堂主?啧,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楼堂主,是这个意思吗?” 115 男人太老会咯牙 重重的看了一眼陆宛儿,瞧见对方面色发白,再也不敢随意出声,楼山白才笑出声,“聂小姐真会开玩笑。这宗义帮姓宗,道上谁人不知?还请聂小姐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免得别人误会。” 聂合欢心中冷笑,面上却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是我想的多了。也不能怪我,实在是陆小姐的话让人不得不多想。” 听到她说到自己,陆宛儿下意识就想开口骂,却在看到楼山白的脸色的时候赶紧闭上嘴。 她可不想惹他生气。 暗暗看了一眼聂合欢,陆宛儿捏了捏拳头。 要不是这个贱人,他们陆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不能在明面上对她如何,背地里总能整治她的吧? 眼神闪烁着,一个恶毒的计划在陆宛儿心中酝酿着。 “聂小姐,我们还是说回原来的话题吧。”楼山白知道她是在左顾而言他,把话题拉了回来,“照片的事情,我希望聂小姐能给我一个解释。” 难不成君悦酒店是她名下的?如果只是这样,为什么自己查了这么久,却得不到半点关于君悦酒店背后老板的信息?难道她背后不只是祁贺一人,还有着其他人? 想到这里,楼山白眼中多了几分凝重。 “给一个解释?楼堂主不觉得这话很好笑吗?”聂合欢嘲弄道,“难道楼堂主对别人做了什么事情,都要给别人一个解释?不好意思啊,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瞧着她这油盐不进的架势,楼山白不悦的皱眉,“聂小姐,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他做事当然不需要向别人解释,但是他需要别人的解释的时候,别人就必须给他,不然…… 聂合欢还是那休闲的模样,并没有被他话里的威胁吓到。陆宛儿看着,难免来气。只是楼山白已经再三警告她不能乱说话,她要是再开口说错了什么,他就真的要生气了。 真是气死人了! 陆宛儿在心里不断的骂着,正想要怎么办的时候,就听到聂合欢道,“陆小姐似乎有话要对我说?啧,你这么认真的盯着我看,我也不会喜欢上你的。” 陆宛儿吐血。 她才不会喜欢她好吗?! 包厢里,三人沉默了大约半个小时,楼山白终于失去了耐性,微微附身,“聂小姐,我劝你还是……” “吱呀。”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宗嘉言抱着桑巧芙出现在三人面前,身后还跟着一脸为难的真木。楼山白下意识的缩了下手,聂合欢却是笑了起来,“宗先生,你可算是回来了。” 宗嘉言点头,放下桑巧芙。后者笑嘻嘻的朝聂合欢走过去,欣喜的抱住她,“欢姐姐,我好想你。” 聂合欢笑着回抱她,“我也是。”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话,宗嘉言走过来,在聂合欢旁边坐下,“山白,你似乎不太高兴。” 楼山白回过神,压下内心的震惊,温和道,“我怎么会不高兴?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快回来。也不知道底下的人是怎么做事的,这么大的事也不通知我一声。”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真的是好兄弟。 目光一转,宗嘉言看向陆宛儿,不喜的蹙眉,“为什么陆家的人会在这儿?” 之前他可是说过,禁止帮派的人跟权门的人来往的。 陆宛儿动动嘴,刚想回答,楼山白却是直接道,“我明白了,下不为例。” 宗嘉言默了默,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做追究,站起来,朝桑巧芙伸出手,话却是对着聂合欢说的,“聂小姐,不介意我请你吃个饭吧?” 聂合欢也笑吟吟的站起来,“当然不介意。” 三人就这样直接开门走了出去,楼山白并没有出声留住他们。 “山白,你怎么能让那个贱人走呢?照片的事情我们还没问出个结果来呢!”陆宛儿有点不明白,忍着小性子问道,“难道你还怕那个所谓的帮主吗?反正宗义帮是你说了算,你怎么……” “给我闭嘴!” 楼山白拉下脸,“之前我和你说的话你都听不懂是吗?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去好好反省吧。等到什么时候想好了,再来找我。想不好,以后都不要再来烦我!” 说完,他直接抬头,对着真木道,“把她请出去,另外打电话给柳媚,让她来一趟。” 他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避讳陆宛儿。 柳媚? 陆宛儿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妖娆的,完全不避讳的勾引自己男人的女人来。她几乎想都不想的站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竟然要找别的女人?!你把我当什么了?!” 他到底有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他们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刺激到了他,难道他已经不爱她了吗? 不敢再想下去,陆宛儿深呼吸一口气,又道,“山白,你这样对我,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楼山白静静的看她,直到她莫名心虚的移开视线,“你无法接受的话,完全可以离开。” 他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她可利用的价值不大。留她在自己身边,反倒是会给自己惹下不少的麻烦。再者,宗嘉言回来了,有些地方他还是收敛着点好。 “你占有了我,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想把我打发了?楼山白,你是把我当成要饭的吗?!” 她堂堂陆家千金,什么时候沦落到要跟别的女人争宠的地步了?而且对方很明显还是个身份低微的夜店贱人! 想想都没办法咽下这口气。 楼山白冷漠的扫了她一眼,对着真木道,“把她送出去。” 真木可不会怜香惜玉,得了命令就只会按命令行事。不顾陆宛儿的挣扎,他直接让人把她拽了出去,无视掉她的咒骂声。等到处理好一切之后,他又返身回了包厢,微微低头,“堂主,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原本他们的计划是趁着宗嘉言去京城的时候除掉他,然后借势拿下帮里的大权,扶宗嘉许上位。到那时候,楼山白就会成为宗义帮的真正掌权者,黑道上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他们筹划了那么久,可谓是万无一失,结果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失败了。 楼山白心里也憋着一股气,想着方才宗嘉言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当着自己的面带走聂合欢,甚至是话里有话的模样,他的眼眸沉了下来,里面酝酿着什么,“你觉得他知道多少?” 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的话,肯定不会出现在这里。也许,他曾经想象的最糟糕的情况已经发生了。 真木也不好说,沉吟片刻,道,“堂主,属下认为我们还是尽早动手比较好。趁着他现在还没有成气候,直接把大权拿下。养虎为患,我们先下手为强。” 不管他知道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战争肯定是要打响的。与其和对方不断猜测周旋,不如狠下心肠。在他们道上,可从来没有什么仁慈之说,谁有实力谁就做老大,很简单。 楼山白也不是没有想过这样做,但是他们楼家世代为宗家做事,也因此他清楚很多别人不清楚的事。宗家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被人击倒,而且在这之前,他们为了防止政府那边的人下手,可是做好了相应的准备。现在自己贸然下手,也许会成为第一个炮灰。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要慎重点。宗嘉言不是前任帮主,他对楼家,对自己不信任,肯定一直在提防着。加上前不久自己做的事情……也许他在回来的时候,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就等着自己下手。 他都忍了这么多年,难道还在乎这一时半会儿吗? “先打听清楚,他到底知道了什么。还有,近期让我们的人行动小心点,他很有可能趁机砍断我们的手脚。”楼山白话里透着一股子阴狠,“另外,我要知道他去京城的这段时间,都去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真木眼底有着些许遗憾,“是。” 开门走出去的时候,真木迎面撞上了匆匆赶来的柳媚。对方对他娇笑一声,旋即扭着腰进了包厢。不过一会儿,里面变传出了男女的喘气声。 真木见怪不怪,淡定的关上包厢门,对着守在外面的几人道,“你们守着这里,不能让任何人打搅堂主。” “是。” 另外一边,聂合欢和桑巧芙说完话,这才对着宗嘉言真诚感谢道,“宗先生,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出现,但他拉了自己一把是事实。 宗嘉言却是摇头,“不用谢我,我只是还别人人情。” 瞧见她眼底有着些许疑惑,宗嘉言难得的解释,“在京城的时候,我遇到了些许麻烦,是祁少的人……我是接到他的电话,才会出现在这里。所以,你不用感谢我,我只是还他一个人情而已。” 他说到京城的时候,语气里不自觉的添了一抹肃杀。 没有想到这两人会有交集,聂合欢先是一愣,旋即抿着唇,“你们……还好吧?” 她大概能猜到出来他在京城是遭到了谁的毒手。 上面的人一直都想铲除黑帮,宗嘉言这次带着寥寥几人到京城,他们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个机会。再者,她不是瞎子,看得出来楼山白对帮主这个位置有想法。他会不会在暗中出卖他的行踪,也很难说。 当然,想要拿下宗义帮的人,也不单单她所想的这两方势力。其他的黑帮,肯定也在垂涎着宗义帮的地位和资源。若是他们能杀掉宗嘉言,宗义帮就会陷入群龙无首的地步。到那时候,他们就可以趁机占据宗义帮的港口和资产之类的。 几方势力同时有所动作,只怕这段时间他和桑巧芙过得很艰难。 “没事。” 宗嘉言微微颔首,让人停好车,很绅士的请两人下车。 三人走进餐厅,聂合欢还想着要不要找个安静的角落吃一顿,就见梓涵冲着自己招手。她难得的怔住,下意识去看坐在位置上淡定的看着杂志的某男,眼底多了一些笑意。 走过去,她很自如的在祁贺身边坐下来,“你怎么来了?” 放下杂志,祁贺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还不是怕你看到别的男人,忘记还有我这个老公存在?” 聂合欢无语。 她真是吃饱了没事干才会问他这个问题。 桑巧芙看着两人的动作,以为祁贺是欺负了聂合欢,赶忙道,“欢姐姐,我想跟你一起坐。” 这个叔叔看着挺不正经的,绝对不能让他欺负欢姐姐。 聂合欢哈哈的笑着,示意脸黑下来的祁贺给桑巧芙让座,“小芙,过来这边坐。” 宗嘉言看着很不是滋味。 以前这都是自己的专利,如今她眼里只有聂合欢,是没有他的存在了。就连去京城的那段时间,她做什么事情都要念叨着欢姐姐欢姐姐,听得他都有点吃味了。 两大美男坐到一起,倒是挺赏心悦目。 聂合欢看了看做出一副护犊子的表情的桑巧芙,揉揉她的头发,“小芙,你说,你言叔叔比较好看呢还是祁叔叔比较好看?” “是祁哥哥。”祁贺纠正。 她是姐姐,他怎么着也该是哥哥啊,不然平白无故的高了她一辈,他心里可不会舒坦。 他才没那么老。 桑巧芙没理会他,很认真的看了看宗嘉言,又看看祁贺。后者没有什么,倒是前者竟然有些莫名的紧张,想着自己比祁贺要大上几岁,会不会显得比较老。而且他刚又从京城风尘仆仆的回来,有没有显得很沧桑之类的。 聂合欢瞥了宗嘉言一眼。 得,这位也是个闷骚的主。 “我觉得还是言叔叔好看。” 宗嘉言舒了口气,又怕被人看出来,赶紧捧着杯茶慢慢喝起来。只不过那双眼睛满是愉悦,傻子都知道他心情很好。 祁贺可不干了。 “你是评委,可不能偏袒啊。我觉得我比较好看,而且我又比你言叔叔年轻……” 聂合欢无奈的瞪了他一眼。 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呀。 “可是叔叔你是坏人。”桑巧芙很理直气壮,“你欺负欢姐姐,你一点都不好看。” “噗。” 聂合欢赶忙捂住自己的嘴,表示自己真的没有笑。 祁贺很委屈。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紧靠着四人这桌子坐着的权阳煞有介事的点头。 嗯,说的没错。 对面,梓涵看看祁贺,又看看权阳,满脸黑线。 怎么自打爆炸一事之后,姑爷跟权阳都有点不正常了呢?难道他们是在那次爆炸中受了伤,脑子有点问题?不行,改天要找大小姐好好说说,让两人赶紧去医院看看。 “小丫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了?”祁贺也没有想到是这个理由,“我是她老公,我欺负她做什么?” 桑巧芙想了想,好像是有点道理。 “小芙,别想了,吃饭吧。”聂合欢给她递筷子,“祁叔叔逗你玩呢。” 桑巧芙喔了一声,乖巧的吃饭。 “是哥哥!”祁贺第二次纠正。 聂合欢可不理会他,慢条斯理的吃着自己的饭。祁贺有点抑郁,觉得自己摊上这个女人之后,就没有哪天日子是好过的。 哎,今晚必须找她赔偿。 不知怎么的,聂合欢莫名的打了个抖。 吃过饭,宗嘉言就带着桑巧芙先回去,说是刚赶回来,有点累,想休息。聂合欢明白他的意思,和桑巧芙说了声再见,转头让梓涵打电话给平伯,让他整理好桑巧芙的东西,改天给她送过去。 全程祁贺都只是看着,也不说话。等到两人都坐上车子,权阳很有眼色的升起格挡板之后才不满道,“方才吃饭的时候,你全程都看着宗嘉言,难道你也觉得那小子比我好看?” 好大的醋味。 聂合欢有点好笑的看着他,“他不是比你大吗?” “你知道就好!”祁贺眼睛一亮,一本正经的教导,“男人老了可不行,咬不动就算了,还咯牙。像我这样的就很好,又成熟又会疼人,打着灯笼都很难找。” 一副“你要好好珍惜我”的表情。 聂和欢扼腕。 她开始怀念那个高贵的祁贺了。如今的他,哪儿还能找到以前的影子,完全就是一只只知道吃醋的禽兽。 怕他再有什么让自己惊到下巴的举动,聂合欢赶紧转移话题,“宗嘉言说他在京城遭遇到了点事情,是你让人出手帮了他。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对他下手的人是谁,你这么做不怕上面的人追究吗?” 他的身份再特殊,跟黑帮的人沾上关系,也是有麻烦的吧?而且,也正是因为他地位的超然,跟黑帮的人有了交情,才会显得事态更加严重。要是上面的人追究起来…… 她不敢想。 祁贺心一软,褪去那些不正经,认真道,“我敢出手,自然就是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他们想对我下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所以帮不帮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关系。” 聂合欢却是从他这话听到了些许讯息。 他的处境也不像众人所看到的那样风光吧?匹夫无罪,怀璧有罪。他拥有那么大的权利,甚至连最上面的那位都不敢贸然对他下手,怎么可能会没有人嫉妒?那些被他压着的人,也真的是毫无怨言吗? 最重要的是,上面那位,他是怎么想的?有人压在他头上,他真的能做到无动于衷?反正换做是她的话,她是绝对不能忍的。 瞧见她的表情,祁贺就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嘴角微微上翘,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又瞬间换了副表情,似乎有些哀伤,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看得聂合欢的心又软了。 他是真的很辛苦吧? “你……” 她张嘴刚要说话,祁贺却是附身过来,二话不说吻上了她。 “唔……” 聂合欢使劲瞪他。 这可是在车上,前面还坐着权阳和梓涵呢。就算两人看不到,她心里也会不自在的好吗?这人怎么就这么没脸没皮,什么地方都能发情。 被他这一打岔,聂合欢也就忘记要问他他的事情了。 车子刚停好,她便不管不顾的下了车,走得飞快,生怕被他跟上似的。梓涵莫名其妙,看看祁贺又看看聂合欢,赶紧追了上去。 祁贺就站在车门旁,面带微笑。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今晚儿再收拾她。 权阳满脸的同情。 摊上爷这么变态的人,夫人可真是辛苦。 祁贺转身,刚想上车,却忽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微不可见的皱眉,他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无情的关上车门,对着权阳道,“开车。” 权阳也是手脚麻利,在对方追上来之前就把车子开走了。 谢千彤恨恨的看着开远了的车子,跺了跺脚。 == 聂合欢捧着酒杯,言笑晏晏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楚安容,“楚小姐,你找我有事吗?” “只是好久不见,想跟合欢你聊聊而已。”楚安容依旧是那温柔的模样,画着精致的妆容,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优雅,尽显大家风范,“如今我们两家合作,以后打交道的日子还长着。” 言下之意就是想跟她多多了解了。 “是啊,日子还长着呢。”聂合欢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所以楚小姐大可不必那么着急。” 楚安容笑容不变。 两人随便聊着一些话,看起来倒也很和睦。只不过这一切落入楚绍钧眼里,他可就不好受了。匆忙走过来,他想也不想的训斥道,“你想做什么?想挑拨我们两家的关系是不是?!” 自己好不容易促成他们两家的合作,从而搭上祁贺,他可不能让这个女人毁了。 被自己的弟弟当众训斥,换做是一般人,肯定会受不了。但是楚安容却仿佛习惯了,没有任何的不悦,笑着解释道,“绍钧,你误会我了,我只是跟合欢随便聊聊而已。” 对上她的视线,聂合欢微笑,“楚少,我们的确只是在聊天,你多心了。” 楚绍钧半信半疑,看着楚安容离开的背影,对着聂合欢道,“聂小姐,不管她跟你说了什么,都不作数。我们楚家,还轮不到她来做主。” 意思就是只有跟他合作才是真的。 聂合欢并没有因为他这狂妄的语气吓到或者是不悦,反倒是笑得更加灿烂,“这点是自然的。” 楚绍钧这才满意了。 不过一会儿,凌睿捧着杯酒过来,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合欢,我知道之前我多有得罪,我今天来是向你道歉的,希望你不要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说完,他直接喝光了酒杯里的酒。 聂合欢却是没动。 说是要给自己道歉,却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自己,这歉,道得可真是有诚意啊。 “合欢?”凌睿不解的看着她,眼底隐隐有着不高兴,只不过转瞬即逝,“难道你还不肯原谅我吗?我知道之前是我说话不对,但我这次是真心来跟你道歉的,你想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呢?” 楚绍钧还没走,听到这话顿时乐了,“凌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聂小姐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呢。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你想道歉是你的事,人家乐不乐意搭理你,原不原谅你是别人的事,哪儿有你这样的,道歉了就要人家立马原谅你,不吭声就是对不起你?” 他性子冲,向来有话说话。 聂合欢之前还对楚绍钧无感,听了这话,倒是觉得他有点可爱了。 嗯,最起码比某些人要好。 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嘲笑和侮辱,凌睿拉下脸,“楚少,这是我跟合欢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吧?还有,你在说我之前,是不是该想想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蛮不讲理的时候还少吗?” 他也好意思说自己。 楚绍钧的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凌睿,你有话直接说,别阴阳怪气的。老子是做过很多事情,但是我可没有像你这样,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啧,要是不服气,咱们出去打一架!” 论打架,他可没有输过。 “就你这样的?”凌睿反唇相讥,“整日跑在女人堆里,还好意思找我打架?” “你!” 两人吵得热闹,完全没有注意到当事人之一的聂合欢已经离开了。 “合欢,他们两人是怎么了?”傅海烟带着雷雁走过来,好奇的问道,“该不会是为了争夺你而吵起来了吧?” 聂合欢黑线。 “你就别乱说了,什么情况你还不了解?” 傅海烟嘿嘿的笑着,“你的魅力那么大,他们两人喜欢你也不是什么大事嘛。有别人追求,祁少才会有压力。有了压力,他才会对你更好。” 被她这言论给逗笑了,聂合欢掐了下她的腰,“就你懂得多。” 两人关系要好,说这些话不会让两人产生隔阂,反倒是更显得亲昵。 嘻嘻哈哈了一会儿儿,聂合欢才看向雷雁,和她打招呼,“雷小姐,这件礼服很衬你。” 傅海烟骄傲的扬起下巴,“小雁,我就说这件衣服很适合你吧?你看,合欢也这么觉得。” 雷雁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自己的裙子,苦笑,“我习惯了穿裤子,头一次这样打扮,觉得哪儿怪怪的。要不,要不我还是换回我的衣服吧。” “别啊!”傅海烟拉住她,“真的很适合你,你是没发现,你一路走过来,多少青年才俊偷偷瞟着你看。人靠衣装,这话说的没错。你呀,就是不喜欢打扮自己,所以才单身这么多年。” 聂合欢听着,插话道,“你不也单身很多年了吗?” “合欢,你学坏了,不带这样揭人伤疤的。”傅海烟嘤嘤嘤捂脸,假装受伤,“既然知道我还单着,还不赶紧给我介绍几个优质帅哥。啊不,我要小鲜肉!” 聂合欢和雷雁彼此看了看,相视一笑。 “哎,那不是陆景同吗?真没有想到他还会出现在这里。”正当三人说笑的时候,有个人看了看不远处的陆景同,有点惊讶的对着他身边的人道,“他身边的那个人好像不是聂和玉吧?” 看起来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那是谁。 他旁边的人显然是知道点内情的,神秘兮兮的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个女人是聂和玉的堂妹,聂骏辉的小女儿,好像是叫聂和羽吧。” 那人一听就知道这里头还有八卦,问道,“你就跟我说说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呵,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就在陆景同和聂和玉新婚没多久,聂和羽就搬进了陆家,说是什么姐妹情深,搬过去住一段时间。我看呀,这八成是两人有猫腻,这是小姨子上门公然同住了。” “不是吧?”那人眼珠子都瞪大了,“还有这种事?聂和玉也忍得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之前聂和玉和陆景同还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怎么才过几天,两人就闹成了这样?而且他们之间出现的女人不是别人,还是她的堂妹。 姐妹共侍一夫,啧啧,这情形,光是想想都觉得香艳无比。 “男人嘛,你懂的。谁不想在外面多几个女人?陆景同可真是好命,能得那两姐妹的青睐。而且那聂和羽好像才十八吧,啧啧啧,这艳福,不是你我能享受得到的。” 两人挤眉弄眼,笑得意味深长。后面的声音小了些。 傅海烟看看那两人,又看看聂合欢,怕她膈应,安慰道,“那是二房的人自己造的孽,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只是她心里也很清楚,二房也姓聂,他们丢人,聂合欢也会跟着被人指指点点。 “我没事。”知道她是担心自己,聂合欢笑了笑,示意她不用放在心上,“他们做的事情还影响不到我身上。” 见她真的没事,傅海烟这才放下心来,“不过这男人也太不可靠了吧。陆景同之前不还是当着众人的面信誓旦旦的说能得到聂和玉是他三生有幸吗?他们两人才结婚多久啊,就带着小三公然出席各种场合。啧,这男人啊,可真是没几个好东西!” 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想起自己的父亲,骄傲道,“我爸这样的男人可不好找。” 聂合欢哈哈一笑,附和道,“是是是,伯父这样的男人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她说这话倒是真心的。 傅睿博的确是难得的好男人。 雷雁也跟着笑,只是那笑容,看起来似乎有几分别样的意味。可惜这个时候的傅海烟,压根就没有注意到。 三人谈笑风生的模样,自然落入了聂和羽的眼里。 这个该是的贱人。 她昂着头,如一只好斗的公鸡,拖着陆景同朝三人走过去,“陆大哥,我们去会会我那个好姐姐。” 陆景同正跟别人说话,冷不丁被她这一扯,眉眼间有些不耐烦。但他到底顾忌着在这闹开,她指不定会说出什么让自己颜面扫地的话来,只能顺着她说的去做。 “哟,这不是大姐么,我远远看着,还以为是哪个没教养的女人混了进来呢。”不知道是因为觉得有了陆景同,还是因为有陆家在背后撑腰,她有了足够的底气,聂和羽一开口就十分尖酸刻薄,“啧,大姐,不是我说你,今儿个你穿的这衣服,未免太暴露了点。” 今晚聂合欢穿的是一袭旗袍,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一些定力不足的男人,看得是蠢蠢欲动,视线无所顾忌的打量着她,要不是碍于祁贺的名声,他们早就上来跟她搭话了。 “是么?我暴露?”聂合欢上下打量着她,“小妹你还是先把你胸前那几两肉收起来再说这话吧。” “咳。” 傅海烟拼命咳嗽。 聂和羽涨红了一张脸,“聂合欢,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认为的那个意思。”聂合欢神色淡淡,“小妹,就算你现在赶着上门去送,也别忘了我们聂家的家规教养。” 她说这话的声音很低,也就几人听得见。 聂和羽的胸脯上下起伏,喘气声很大,看起来是被气得不轻。 她这话的意思是说自己是出来卖的吗? “陆大哥,这个贱……” “啪!” 聂合欢上前一步,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在她愕然下道,“口口声声说自己的长姐是贱人,你的教养都吃到狗肚子去了吗?你的父母不好好教你,我不介意帮他们履行教导的职责。” 当着众人的面出糗,这对一向高傲的聂和羽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 自打她回来,自己就没少在众人面前丢脸。 越想越觉得气愤,聂和羽当下就扬起手,想要动手。 “你闹够了没有,还嫌不够丢人吗?”陆景同拉住她的手,脸色很难看,“你没发现众人都在看着你吗?” 那些人的眼神古怪,他哪儿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他当然知道自己带着聂和羽出席各种场合很不对,可是他现在没办法和聂和玉离婚,只能对外说她身子不好,所以才让聂和羽作陪。众人相不相信不要紧,能稳固二房和他们陆家的合作就成。 但聂和羽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能惹事了。在家里和聂和玉吵个不休不说,到了外面也不知道收敛,见着谁都想怼。他整天就跟在她后面给她擦屁股,疲于奔命,就快忍不住了。 早知如此,当初他就该跟她划清界限。现在的他,真是悔断肠子了,恨不得重回到那天晚上! 然而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他只能压下所有的不爽。 聂和羽不满的看他,想也不想道,“陆大哥,你是不是还对这个贱人念念不忘?你心里还想着她是不是?你可别忘了,我们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是拜她所赐!” 没有她,她们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陆景同眼中有几丝戾气,眼神幽幽的盯着她,“你说够了吗?你还嫌不够丢人是吗?” “连你也觉得是我无理取闹?!”聂和羽好似受到了巨大打击,“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吗?我那么爱你,甚至还把我的第一次……” “你闭嘴!” 陆景同简直是要气疯了。 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那些话能在这里说出来吗?! 众人本来就在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听到聂和羽这话,顿时和身边的人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啧啧,今儿个这个消息可真是够劲爆的。看来这陆景同和聂家这两姐妹,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呢。 “我说,你们吵够了吗?”聂合欢漫不经心的扫着两人,“没吵够就回去吵,我们可没有兴趣听你们家的事情。这儿是公众场合,还是给自己留点脸面吧。” 他们不怕丢人,她还觉得没脸呢。 傅海烟挽着聂合欢的胳膊,不屑的看了一眼聂和羽,“合欢,我们到另外一边去说话吧。” 合欢有这样的堂妹,也真是她倒霉。 聂和羽身子打着颤,一把拉住傅海烟,“你那是什么眼神?!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你算什么东西?” 她也认识傅海烟,以前也曾想过和对方交好,可惜她只看得见聂合欢,对她向来是爱理不理。这么多年,她可都记着呢。 “嗤,那你又是什么东西?在骂人之前还是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的好!”傅海烟是做记者的,那张嘴自然也不输于人,当下冷笑道,“年纪轻轻的,就怕自己嫁不出去似的,不要脸的跑到自己姐夫家住着,还想着勾搭自己的姐夫。啧啧,这种行为,即便是放眼整个青阳市也是不多见呢。” “啊,看来你是成功了呢。”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傅海烟嘲笑道,“我是不是该说句恭喜啊?不过,你只是勾搭到了一个跟你一样不要脸的男人而已,似乎没什么值得恭喜的地方!” 这话不单单是骂聂和羽,连带着陆景同也都骂了进去。 “傅小姐,请你说清楚点,别指桑骂槐的。”陆景同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想着自己从进来到现在,众人都用着异样的眼神看自己,如今又听到她这话,哪儿还能忍得下,当场就收了笑,“我和和羽之间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116 男人出轨只分零次和无数次 “我龌龊?”傅海烟指着自己,一副你在说笑的样子,“陆少,那你倒是说说我哪点说得不对了?你跟聂和羽到底是什么关系,别人不懂,我还不明白?” 真当她是白痴呢? “傅小姐,我知道你跟合欢是好友,所以看我不顺眼。但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有必要揪着不放么?”陆景同却是把话题扯到了她是因为替别人打抱不平上面,“谁是谁非,你这个外人又怎么会知道?” 傅海烟当下气得火冒三丈。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明明是他做了见不得人的事,现在还要反过来倒打一耙,暗暗指责合欢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来。 要不是这里很多人围观,她还真的想要动手打人。 打死他丫的贱男。 话题扯到自己身上,聂合欢自然不可能置身事外,“陆少,你的话可也要说清楚了,我们之间的事?你是在说陆家欠钱不还,逼得我找人催债的事呢,还是你母亲找上门来,求我包养你的事?” 她这话就像是颗炸弹,直接在人群中炸开来。 岑莲竟然上门找聂合欢包养陆景同?天,这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他们有见过女人包养男人,但还真没见过有母亲上赶着门让人家包养自己儿子的。 真是大奇葩。 “你胡说!”聂和羽和陆景同同仇敌忾,二话不说维护道,“伯母不可能会那么做!我知道你是在嫉妒我们,想要污蔑我们。聂合欢,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聂合欢看着聂和羽,暗中摇头。 也不知道二房的人是怎么教导的,怎么会教出这么个蠢货来。 “小妹,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要是不想继续丢人现眼,就给我闭上你的嘴。不然,我不介意再帮四叔教导教导你。” 她丢人,丢的是聂家的脸。 聂和羽不服气,刚想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聂和玉从人群里走出来,亲昵而熟练的挽着陆景同的胳膊,“景同,你们怎么不等等我,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来的吗?” 陆景同微微皱眉,却也不想让众人看热闹,只能歉意一笑,装出一副情深的模样,“我以为你身体不舒服,想让你在家休息。” 聂和玉嗔了他一眼,“你总是这样为我着想。不过没关系,我身子并无大碍,你不用担心。” 聂和羽看得很不舒服。 换做以前,她肯定觉得聂和玉很体贴很温柔,但现在在她看来,她就是个绿茶白莲婊。这些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实际上她矫情又做作,是个心里扭曲的变态女人。 她根本不是聂家的千金,却占着这个身份霸占着她心爱的男人,甚至连陆夫人的位置都被她抢了! “你来做什么?”聂和羽想也不想的质问,“你又想发什么疯?” 陆景同在心中骂了一句蠢货,佯装生气的训斥,“和羽,你怎么和你姐姐说话呢?” 见他竟然选择维护聂和玉,聂和羽更加抓狂。眼见着她就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陆景同又是暗暗瞪她,警告她不要乱说话,否则她再也进不了陆家的大门。 聂和羽打了个抖,不甘心的闭上嘴。 聂和玉在心中冷笑,脸上的笑意却越发深刻,和聂合欢打招呼,“大姐。” “嗯,” 聂合欢不冷不热的应了。 热闹看到这里,众人都知道接下去不可能再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略微遗憾的准备走开。却又有人走了出来,不屑的扫了聂合欢一眼,“聂小姐,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众人闻声望过去,却发现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她是谁? “谢小姐,我哪儿做得不对了?”聂合欢同样笑着看她,脸上有着疑问,“你是在说我对不懂礼貌的妹妹不地道呢,还是说对一个欠我钱不还还打算怪到我头上来的没有丝毫担当的男人不地道?” 傅海烟又笑了。 哎,合欢这张嘴果然是比自己厉害。说那两人也就算了,还要在前面加那么长的前缀,不膈应死那两人才怪。 果然,聂和羽和陆景同的脸色都很难看。 众人一看,啧,又是有好戏,当下停下脚步,继续看热闹。 谢千彤冷冷一笑,“你口口声声说她是你的妹妹,可你又有哪点像是长姐的样子?至于陆先生……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没有错的话,陆家已经还钱了吧?你至于这么咄咄逼人吗?” 瞧她义正言辞的指责自己,聂合欢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关卿何事?” 说白了,这都是她们聂家的事情,关她什么事,她又有什么立场在这儿说三道四? “聂合欢,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谢千彤有些恼恨的盯着她,“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众人眼神一闪。 听着这话,她似乎来头不小? 姓谢…… 有脑子比较活络的,已经隐约猜到了她的身份。 嘶……谢家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聂合欢又是什么时候招惹上了谢家的人? 正当众人都为聂合欢捏把汗,同情的看着她的时候,聂合欢却是依旧笑着,不紧不慢道,“谢小姐又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不远千里的从京城追到这里来,你是不是才是那个给脸不要脸的人?” 如果她追的是个未婚的男人,什么事都没有。可关键是,她追的是个有妇之夫。明明都知道人家有老婆了,还死缠着不放,她才是给脸不要脸的典型啊。 众人都不是傻子,聂合欢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们都听出了言外之意。联想到祁贺的身份和来历,他们顿时恍然大悟。 啧,感情这位谢小姐是为了追男人来的,而聂合欢是祁贺的妻子,谢千彤自然是看她不是顺眼,为此刁难她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感觉到众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谢千彤更加抓狂,眼中戾气一闪而过,“聂合欢,你说话小心点!” “我说的都是实话,谢小姐觉得哪句不妥,你当面指出来,我给你慢慢解释。”聂合欢不生气,甚至还呵呵的笑着,一副你尽管说我会为你解答的模样,“你不用客气。” 谢千彤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傅海烟捂嘴偷笑。 合欢真是气死人来不偿命。 知道自己说不过聂合欢,谢千彤恨恨的看了她半晌,转身走了出去。 这笔账,她会找回来的。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傅海烟倒是有些担心了,“合欢,这谢小姐来势汹汹,只怕会对你不利。谢家在京城的地位你应该也知道,你最近行事要小心点,别被人钻了空子。” 生在权门,傅海烟不是什么都不懂。 “嗯。” 知道她是关心自己,聂合欢真诚的点了头。 == 宴会还没结束,陆景同就带着聂和玉、聂和羽两姐妹匆匆离开,背影看起来有些狼狈。 三人回到陆家,陆景同谁都不理会,径直上了楼。聂和羽还在想着今晚上的事情,看和聂和玉的眼神就不是那么和善了,“你是什么意思?说好了是我陪陆大哥参加晚宴,你又去凑什么热闹?” 还真当她是货真价实的陆太太? 面对她的嘲讽,聂和玉已经见怪不怪,“我不出现,你就只能当着众人的面被聂合欢奚落。我不奢求你会感谢我,但是拜托你下次做事用点脑子,别给我招惹麻烦,让我跟着你一起丢脸。” 想到自己以后的人生还要跟她扯上关系,聂和玉就有着说不出来的烦躁和恶心。 以前她把她当妹妹,不过是想掩藏自己的性子,维护好自己的人设。其实心中,她非常厌恶她,恨不得她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呵,该用脑子做事的人是你!你以为你还是聂家的二小姐?你只是个野种,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聂和羽伸出手,尖锐的指甲指着聂和玉,“你是你妈跟外面的野男人生的野种,骨子里既下贱又淫荡!” 她的话说得很刻薄,饶是聂和玉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还是没有办法忍下这口气,恶狠狠的赏了她一巴掌。在聂和羽愤怒的眼神下,她慢悠悠道,“大姐说的没错,你的确是欠教训!只要聂家一天没有公开和我断绝关系,我就还是聂家的二小姐,这点请你记住!” 她才不是贱种,她是聂家的千金,身上流着聂家的血液! “我撕了你!” 聂和羽直接摔了自己的包包,双手抓着聂和玉的肩膀,使劲的摇晃。她面容狰狞,脚上的高跟鞋狠狠的踹着聂和玉,“你就是个贱人。从小到大,你都在抢我的东西。明明陆大哥爱的人是我,你凭什么占着陆夫人的位置?你有什么资格?!” 两人双双滚到地上,撕打开来。 “你才是那个不要脸的贱人!”聂和玉也是起了脾气,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但凡我有什么好东西,你哪样不拿走?以前我忍你让你,是我不想跟你计较。” “我才是和景同领了证的人,整个青阳市都知道我才是名正言顺的陆夫人。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上赶着来卖身的女人,要不是你先勾引景同,你觉得他会看上你?”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是什么货色,就你那搔首弄姿的样子,男人看了只会恶心!呵,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成为陆夫人!你这辈子,都只能是个见不得人的小三,哪怕生出来的孩子,也只能是被人唾弃的私生子女!” 聂和羽失声尖叫,不管不顾的挠她,“聂和玉,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两人的动静很大,闹得整个陆家的人都知道了。佣人们没得到命令,自然是不敢来掺和两人的事情的,岑莲黑着脸从房间里走出来,站在楼上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眼底闪过浓浓的厌恶。 真不亏是聂家的人,都是这么的没有教养,让人看了恶心。 “你们闹够了没有?!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岑莲插着腰,怒道,“想打架,就给我滚回聂家去打,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好好的家,都被这两个贱蹄子破坏了。 正纠缠着的两人压根就没有听见她的话。 “我和陆大哥可是有过肌肤之亲,你呢?呵呵,到现在都还守着你那张膜吧?啧啧,指不定过段时间,你就跟你那荡妇妈一样,在外面找个野男人给陆大哥戴绿帽了呢!到那时候,你别指望我会有半点同情。” “我呸!”聂和玉狠狠朝她吐了口水,此刻她披头散发,还真有几分疯子的味道,“你以为你很干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所谓的第一次其实早就送出去了?怎么,要不要我跟你谈谈你那个所谓的初恋?” “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呵,恼羞成怒了是吗?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出来!你们做了不止一次吧?甚至你还怀了他的孩子,只不过你知道不能要,偷偷去打了。你忘记了,那个时候你手上没钱,而那个男人又不肯负责,你只能找我要钱!” 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聂和玉喘息两声,又道,“哦对,就连你修复那个膜的钱也是我给的。”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不单让岑莲呆在原地,也让出门想制止两人的陆景同当场怔住。 “啊啊啊啊!” 聂和羽抓狂的喊着,手上的力气不减。可惜她终究是比聂和玉小,哪儿打得过她。就在她失态的想找刀捅人的时候,被聂和玉抓住一个机会,狠狠的掀翻在地。 后者坐在她身上,压得她动弹不得。在她疯狂的怒喊声中,聂和玉左右开弓,直接把她的脸打肿了。 这转变来得有点快,岑莲压根来不及制止。当然,就算来得及,她也不会出声的。 就当是看两条狗互相咬了。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陆景同大步下楼,眼神凶狠如蛇,阴冷的盯着聂和玉,“没有骗我?” 聂和玉没有丝毫畏惧,直视着他,“你若是不信,可以让她去医院做个检查。” “我没有!”聂和羽眼神闪烁,咬着牙喊道,“是她想污蔑我。陆大哥,你可不要被这个女人蛊惑了。我的第一次就是给了你,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听到她提到那天晚上的事情,陆景同的脸色更加难看。 对他来说,那天晚上的事带给他的只有耻辱和懊悔感,他连想都不想。再加上当时他喝得烂醉,哪儿还能想起当时的感觉来。 “哼,是不是真的,去医院做检查不就行了?” 岑莲也从楼上下来,厌恶的扫了两姐妹一眼,对着陆景同道,“儿子,咱们可不能随便吃这个亏。不然以后有了孩子,谁知道是不是我们陆家的种呢?” 这话是连聂和玉都骂了进去。 陆景同阴沉着脸,眼中酝酿着可怕的风暴,看得聂和羽既心虚又胆颤,“陆大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撒谎。” “那你明天就去医院检查!” 聂和羽一噎。 她心中有鬼,哪儿敢去啊。 “不,我不去,我是清白的,我为什么要去医院!陆大哥,你要是,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打电话给我家人,让他们跟你说。他们的话,你总该相信吧?” 聂和羽倒是难得的聪明一回,知道在这个时候提及聂家二房的人。 她的本意当然不是真的要打电话给他们,而是提醒陆景同,当初二房的人送她来陆家的用意和意思。不管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可是有意撮合他们两人的。要是这个时候他跟自己翻脸,就等于是打了二房的脸。 陆景同也是听出了她的意思,眼神愈发诡异。 他生平最讨厌别人威胁他。从小到大,他除了在聂合欢和祁贺身上栽过跟头之外,还没有吃过苦头。可现在,只要是个人都可以踩到他头上,都可以威胁他了。 呵……要是陆家还是以前的陆家,他又何苦至此。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叫聂合欢的女人害的! 眼中跳跃着仇恨的火焰,他深呼吸一口气,对着岑莲道,“妈,你先回房间吧。” 他的事情他要自己处理,她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岑莲可不干,气呼呼道,“景同,我可都是为了你好。前车之鉴可在那儿呢,你不要想不开!二房的人能有什么能耐,本来就是他们聂家的女儿不要脸,给你戴了……他们找上门来,我替你挡着。” 她以为陆景同是要妥协了,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对她来说,以前不知道聂和羽有过那一档子事,接受她这个媳妇也无所谓。但现在……她绝对不会允许这样不干不净的女人进他们陆家的门。相比之下,就连出身卑贱的聂和玉都比她好。 至少她没做什么对不起自己儿子的事。 陆景同绷着一张脸,再次道,“我说了你先上楼,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知道他是在气头上,岑莲也不想跟他吵,只能弱弱的叮嘱他不要心软,然后犹犹豫豫的上了楼。 聂和羽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可怜兮兮的望着陆景同,想引起他的怜惜之心,“陆大哥,我对你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聂和玉这个贱人说那些话,不过是想挑拨我们两人的关系,然后好独占你。陆大哥,我真是被冤枉的。” 陆景同冷笑连连。 此时的他反倒是冷静下来了,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聂和羽却觉得心更加冷了几分,宛若一只毒蛇爬上她的脖子,死死的盯着她,对着她吐着毒蛇,让她有种窒息的感觉。 她是真的害怕了。 聂和玉冷眼看着这一切,在看到她眼中的恐惧的时候冷笑不止,心中痛快万分。 她也有今天! 当初她是怎么从自己身边抢走了景同,她就用什么办法让她尝尝被人抛弃的滋味。呵,想必她现在也很不好受吧?但是比起那时的自己来,她现在的痛根本不算什么。 他是自己最心爱的男人,聂和羽明明知道这点,却还是背叛自己,暗地里勾引他。新婚之夜,本该是她最幸福的日子,她却告诉了自己一个残酷的事实。 她比自己还要早先占有了他。 这样的事实,她要怎么接受? “既然你说你是被冤枉的,那就去医院检查。”陆景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出来的话却不容反驳,“只要你是清白的,我就如你所愿,给你想要的东西。” 不就是一张纸吗?他给的起。他的婚姻已经如此糟糕,要是不早点解决,只怕这两人总有一天会惹出事情来。到那时候,自己才是真的要被这两人拖累死。 他还没有做完他想做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认输。聂合欢,咱们等着瞧吧。 聂和玉心被刺痛,一脸受伤的看着他。 他在说什么?他最爱的人不是自己吗,为什么要许下这样的承诺? 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再抱有期望,聂和玉还是狠不下心,看着陆景同,眼神哀伤,“景同,你说这样的话,是要把我这个妻子置于何地?你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说我们的吗?你知道他们都怎么看不起我们吗?” 陆景同神色一僵。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外面的人都对他指指点点,说他不成气候,乱搞男女关系,作风很有问题。要不是陆家还有点关系,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重回政坛。 “事已至此,我们再纠缠下去也没有用。是谁在撒谎,等检查过后我们就知道了。”陆景同有些烦躁的挥手,示意她不用再说,“要是你说的是真话,你就该对自己有点信心。” 这话让得原本已经心如死灰的聂和玉又重燃了希望。 他心里还是在意自己的吧?不然他怎么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吗? 聂和玉开心了,聂和羽可就不好受了,躺在地上哀嚎,“陆大哥,你竟然宁可相信那个女人也不相信我,我不活了,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去死好了!” 刚进门的陆凯歌正好听到这话,步子一顿,旋即大步走过来,严厉质问,“你方才在说什么?” 三人都被吓到了,压根就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紧要关头,聂和羽用着她这辈子都没有过的速度爬起来,跑到陆凯歌面前,声泪俱下,“伯父,我怀了陆大哥的孩子。可是,可是他不相信我,还让那个贱人打我。这可是你们陆家的孩子啊,他怎么就那么狠心呢?” 陆景同脸黑如锅底,眼中却闪过几丝犹豫。 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自己的…… 陆凯歌看着她身上的抓痕,又看看同样披头散发的聂和玉,忍着怒火,“别哭了,传出去像什么样子!你先收拾好,等下我让景同陪你去医院看看,可别伤到了肚子里的孩子。” 聂和羽心一喜,赶紧抹了眼泪,眉开眼笑道,“好。” 她就知道,孩子是最好的武器。聂和玉,你就等着被赶出陆家吧! 上楼换衣服之前,聂和羽还得意洋洋的冲着聂和玉挤眉弄眼,那样子,差点逼得聂和玉再度动手。 “景同,你也去换身衣服,等下陪着和羽去医院,听到没有?”陆凯歌又是再叮嘱一次,这才转头看着聂和玉,眉眼很淡,“你跟我去趟书房,我有话对你说。” 他没什么情绪,聂和玉有些忐忑,想让陆景同给自己打气,却发现他心不在焉,心沉了沉,最终只身一人跟着陆凯歌进了书房。 “和玉,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很委屈。”刚坐下,陆凯歌就用着慈爱的语气开门见山道,“当初我们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怪,你就怪老天爷吧,景同也不是故意给你难堪。” 聂和玉心中嗤笑,不做声。 陆凯歌也不介意,看着她又继续说道,“和羽是你的妹妹,你们之前关系也不错,实在没有必要走到这个地步。说句难听的话,她才是聂家的千金,而你……如果你还想跟景同在一起,就要学会忍耐,别整天大吵大闹的。” 家里变得一团糟,都是拜这两姐妹所赐。 蜷缩着手,聂和玉还是不吭声。 陆凯歌有点气,语气也不自觉加重了几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可你看看你现在的行为,完全就是个泼妇行径!要是让别人看到我们陆家未来的主母是这样子,肯定会……” 他的话还没说话,聂和玉就震惊的抬头,“爸……” 他说自己是陆家未来的主母? 知道他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陆凯歌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认真道,“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除了出身之外,你其他方面并不比别人差。再者,聂家没有公开你的身份,你就是聂家的二小姐,这点你明白吗?” 他并没有开玩笑,而是认真的。 在自己和景同被调查组带走的时候,她把陆家打理得很好,是有那个本事做他们陆家未来的主母的。与其让她继续闹下去,把陆家闹得鸡犬不宁,倒不如直接承认她,让她为他们所用。 陆家可经不起折腾了。 聂和玉很痛快的点头,下意识恢复了自己端庄的坐姿,完全是豪门千金的做派。 “男人嘛,在外面有几个女人是难免的事,身为主母,这点气量还是要有的。而且聂和羽的事情是个意外,景同也不是存心对不起你,你明白吗?你们还年轻,将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至于和羽肚子里的孩子……等孩子生下来,你要是喜欢,我可以让她把孩子放你这边养着。而且她的孩子根本当不得我们陆家的继承人,这点我也可以向你保证。” 陆家要不起聂和羽这样的主母。同样的,她生出来的孩子也不见得基因优秀到哪儿去。反观聂和玉,有她这样一个优秀的母亲,将来她的孩子肯定也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有这个信心。 “爸,我……” 聂和玉听得满脸羞愧。 当初她也曾怨怪过陆凯歌,觉得他想过抛弃自己。可现在……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看重自己。 “景同是个好孩子,他只是最近压力有点大,所以才会那么急躁。”陆凯歌见她如此这般,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你放心,改天我会找他说说。” 聂和玉猛的点头。 是的,景同只是被逼得太紧,又接连败在聂合欢手下,加上聂和羽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他不是故意这样对待自己的,他还是爱她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舒坦多了。 “爸,你放心吧,我会把陆家当成我唯一的家,我不会让任何人对这个家出手的。” 唯一的家。 这话里头的意味,陆凯歌很清楚,神色满意,“好,你去吧。” 聂和玉满心欢喜的走出书房。 第二天一早,她刚吃完早餐,正好撞上要出门的陆景同和聂和羽。三人撞上,聂和羽自然是得意得不能再得意,仿佛已经忘记了方才发生的事情,亲昵的挽着陆景同的胳膊,“陆大哥,你说我们要不要现在想宝宝的名字?我有预感,这次是个男孩。” 如果是之前,聂和玉肯定压不住自己的火气,可现在不同了,她有了陆凯歌的保证,自然不会把聂和羽放在眼里,甚至还温柔的对着陆景同道,“景同,你早去早回,我有话要和你说。” 不等他回答,她就自己一人进了房间。 聂和羽有些愕然,然后不满的嘟着嘴,“她那是什么意思?是向我示威吗?我肚子里可是有着孩子呢,她是存心要气死我吗?” 不想陆景同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陆大哥,我……” “你要是不想让我陪你去医院,你就自己去吧。”挣脱掉她的手,陆景同大步向前走,压根就没有要等她的意思。 聂和羽跺了跺脚,只能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 聂和羽怀孕的消息传到聂合欢耳朵里的时候,她正准备去见白珍。听到这个消息,她先是愣了愣,然后问道,“这个消息可靠吗?二房的人也都知道了?” 真是没有想到,聂和羽竟然怀孕了。那么自己想看的姐妹争斗,只怕短时间内是看不到了。 梓涵很确认的点头,“是的,我们的人说这个消息很准,陆景同还带她去做了检查,确认怀孕无误。不过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还很难说。” 聂合欢慢慢往前走着,眼神思索。准备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问道,“那聂和玉呢?她是什么反应?” 聂和羽怀孕,对聂和玉来说可是个不利的消息。她倒是很好奇,她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是什么样的表情。 说到这个,梓涵的表情就变得很古怪。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偷听之后,她才压低声音道,“说来也奇怪,聂和玉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不但反常的没有大闹,甚至还照顾起聂和羽来,把她吓得不轻,以为她是想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利。” 聂合欢更加好奇了。 聂和玉不可能那么好心的想照顾聂和羽,她心里指不定还祈祷着那孩子快点没了。不过,她向来不会做没用功,这么友好的对聂和羽,肯定是别有所求。 “在这之前或者是之后,是不是陆家的人对她说了什么?” 她能耐着性子去照顾聂和羽,想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陆家的人许诺了她什么,那个承诺所带来的好处,远超过她的想象,所以她甘心去伏低做小,只等着时机到。 梓涵钦佩的看着她。 大小姐果然是神机妙算,这都能猜到。 “晚宴回去之后,聂和玉和聂和羽打了一架,后来陆凯歌回去,带聂和玉去了书房,不知道和她说什么。只知道,从那以后,她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再也不跟聂和羽正面起冲突。渐渐的,陆景同对她的态度也好了起来。” 这几人可真是奇葩。 聂合欢隐约猜到了什么,不过现在还不好说,只能把这些事情压到心里,推门进去。 白珍正喝着茶等她,见她进来,笑道,“妹子,你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看来这段时间日子过得不错?” 知道她是话里有话,聂合欢走过去,毫不掩饰的承认,“是啊,家里人少了,我耳根子清净不少。加上别人欠的钱终于还上了,我的心情哪儿能不好?” “哈,妹子,我就喜欢你这性子。”白珍赞赏的看着她,“今天我来,是有事情想请你帮忙。当然,该给的报酬我是会给的,不会让你吃亏。” 聂合欢并没有急着应下来,而是问道,“珍姐,你打算做什么?” 说到这个,白珍的笑容就淡了些,“当然是想拿回原本属于我们白家的东西。”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让人盯着步明达那边的动作,知道他跟聂芷蓝的关系已经变得很僵,甚至到了他公然跟别的女人暧昧的地步。聂芷蓝当然不可能就这样罢休,两人三天两头的吵架,关系降到了冰点。 而在这样的争吵中,步明达无心打理公司,他手上的几个公司都开始走下坡路,盈利额一下子减少了将近百分之三十。 现在就是他们出手的好机会。 简单的把情况跟聂合欢说了一遍,白珍苦笑道,“我也和我家人说过这件事情,但他们总认为我对那个男人……可能是我以前做的事让他们有了心理阴影,所以他们并不同意我这么做。” 没有白家的支持,她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只能求助于聂合欢。 聂合欢却是看出了更深层次的东西,不过她是局外人,不好随便说,只能委婉道,“珍姐,你有没有想过其他的可能性?” 白珍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什么?” 她终究是做家庭主妇太久了,和步明达在一起之后每天就跟着自己的姐妹打牌,商场上的东西已经遗忘太久。更何况,她本来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很多东西看不透也是正常。 她能坚持到现在,凭的全是一口气。 “珍姐,我就直接说了吧。”聂合欢看着她,真诚道,“你和步明达夫妻多年,你认为他是那种跟女人吵架就忘记自己事业的人吗?就算他再怎么无心打理,也不可能一下子缩水这么少。” 步明达是个老油条,他不可能犯这个错的。就算他真的没有时间打理,也肯定会请职业经理来帮他管理。如今他手下的公司出了事情,也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他公司有内鬼,吃里扒外的吞了很多东西。要么就是,他故意装出来的。至于他装出来的目的是什么,现在还不好说。 白珍也是慢慢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脸色白了白。 半晌。 她捂着脸,有些痛苦,“妹子,其实有些话我没有跟你说。” 聂合欢静静的看着她。 “这段时间,步明达来找过我几次,几乎每次都是跪在我面前忏悔,说是后悔当初跟聂芷蓝在一起,他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做那样的事情。我原先是没有理会的,但是我想到他是我孩子的父亲,又想着如果他重新回到我身边,就是对聂芷蓝最大的打击,我一时想不开……” “我心里还是有点警惕的,并没有答应他,只是也没有拒绝。后来我们又见了几次面,他每次都提起我们以前做过的事……除了这些,他有时也会在我面前说起他公司的现状,是说经营不善,现在想着要转手出去。” 他说的很含糊,似乎只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其他的消息都是她让人调查出来的。 话听到这里,聂合欢心里差不多有数了。 “珍姐,我知道这是怪不得你。但是有句话我必须要说。”聂合欢盯着白珍,一字一句道,“男人出轨这种事情,只分零次和无数次。” 尝试过出轨这种刺激味道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收得住自己的心?尤其是像步明达这样的男人。他们有钱又有权,根本不愁没有女人看上他们,也不愁没有人愿意当他们的情人。 他们一旦取得了原配的原谅,就会越发的肆无忌惮,觉得女人能原谅一次就能原谅第二次。 她从来就不相信什么浪子回头! 117 秀恩爱 白珍何尝不明白这样的道理。 她出身豪门,比别人接触得更多。身边的男人,包括她父亲,都在外面包养了很多女人。只不过如她母亲一样,那些夫人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不可否认,她的确是存在了侥幸心理,想着那个万一。 拿纸巾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白珍总算是舒服了点,也看开了,“妹子,你说的对,是我想错了,差点就着了他的道。” “珍姐,你不用自责,只能说对方太过奸诈。” 聂合欢倒是有几分同情起白珍来了。 步明达手里的钱估计都花在聂芷蓝身上了,而且据说之前他投资还出了问题,赔了不少钱,现在他手上钱应当不多了。这个时候,他又开始打起了白珍的主意。 他想离开聂芷蓝是真,想和白珍复合也不假,但是目的却并不单纯。 “这次我不会再轻易放过他。”想着他竟然是又想故技重施,从自己身上榨取白家的钱,白珍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妹子,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她不是吃这个饭的人,只能来她这里取取经了。 聂合欢沉吟片刻,在她的期待下慢慢道,“珍姐,你先吊着他,然后查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另外,我建议你最好让人调查下他的公司,看看他们的财务状况是不是和他说的一样。” 不过想查到一个公司的财务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白珍点点头,表示自己放在心上。 两人说了很久的话,临了,白珍一脸感激道,“妹子,真的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可能就稀里糊涂的栽了进去。” 聂合欢摆手表示不用。 “我……”白珍站起来,想了想,又重新坐下,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跟你说点私人的事情,你赶时间吗?” 她是聂氏董事长,手底下肯定有很多事要处理,她可不能耽误她的时间。 笑了笑,聂合欢对她的好感又上了一层,“珍姐,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这点时间我还是有的。” 白珍挠挠头,脸颊飞上几抹红霞,轻咳两声,“是这样的,家里人最近在给我介绍……我也没打算一个人过完下半辈子,只是他们介绍的人我都不了解,又怕招惹上像步明达那样的男人,所以也没有答应。” 聂合欢知道她要说的不只是这些,所以也没贸然开口,静静等着她说下去。 “前段时间,我认识了慕容先生,他为人倒是挺有趣的,对我也不错。”白珍咬着牙,让自己忽略那份羞涩,“我看人不准,所以想让你帮我看看,这个人可不可行。” 没有想到对方对自己如此信任,聂合欢先是一愣,旋即缓缓笑,笑容更加真诚。 “珍姐,我和慕容先生的接触不多,但是他的为人还是清楚几分的。他这个人,从生意伙伴上的角度来说,的确是很可靠,也很有信用。从私人角度来说,他风度翩翩,虽然是新贵,却很有涵养。” 白珍轻轻嗯了几声。 “不过……”聂合欢话语一转,道,“如果是从伴侣的角度出发的话,我能说的只有是,他对感情和伴侣的忠诚度应当很高,不像是会乱来的样子。如果你真的只是想找个人搭伙过日子,不奢求感情的话,他的确是个好选择。如果你追求的是爱情的话,那么只有尝试过的当事人才有资格评价。” 她只能说自己了解到的,不敢随意下结论。 “珍姐,其实你的条件也不差,以前只是没有精心打扮自己而已。”聂和欢上下打量着她,“你看看你现在,容光焕发的,整个人都自信了很多。我相信,多的是好男人喜欢你。” 所以她压根不需要那么着急。 被她夸奖,白珍更加不好意思,“妹子,今儿个谢谢你了,改天有空我再请你和祁少吃饭。当然,如果我跟慕容先生成了,也不会忘记你这个媒人的。” 聂合欢一点儿也不矫情,“到时候我可要收个大大的红包。” 白珍羞红了脸,如沐春风般走出了聂氏大厦。 等到白珍走了,聂合欢这才转身,对着梓涵道,“你让人去查一下步明达最近在做什么,他的公司是否真的出了问题。” “是。” 应下这件事,梓涵却没有着急走出去,又对着聂合欢道,“大小姐,之前你让我查的谢家的资料都在这里了,你要不要看一下?” 说着递过一份厚厚的文件。 聂合欢嗯了一声,示意她放到桌子上,“瑾修呢?” 她好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 “说是身子不舒服,请假几天。”梓涵也觉得奇怪,“按理说来,他应该来上班了的。” 沈瑾修是个工作狂,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这次请了那么久的假都没来上班,的确是有点奇怪。难道,他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聂合欢也是这么想的,在打他电话打不通之后,她赶忙带着梓涵去了沈瑾修的住处。 两人到了他的住处,敲了很久的门都不见有人开门。聂合欢心沉了几分,对着梓涵示意。梓涵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三两下就开了门。 屋里的窗帘都拉上了,光线不足。聂合欢让梓涵开了灯,一边喊着沈瑾修的名字一边四处找。 “你怎么了?” 走到卧室,看见他躺在床上,面色发白,聂合欢有些着急,走过去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想着他是不是发烧了,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他的力气很大,她的手瞬间青了一圈。 “大小姐?” 随后走进来的梓涵有些着急,想强行让沈瑾修放手,却被聂合欢阻止了,“没事,你去买些退烧药来吧,他应当是发烧了。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就好。” 虽然还有点担心,但是她都吩咐了,梓涵也只能照办。 等到梓涵退出房间,聂合欢这才去看沈瑾修,另外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生病了也不知道吃药,你这人真是……” 抱怨归抱怨,她眼底还是有些心疼。 他们两人认识好几年了,彼此都把对方当成家人。如今见他萎靡的躺在床上,她难免想起当初自己遇到他的时候,他也是如今天这般狼狈不堪。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她远没有现在这样心疼。 “不要走……” 正当她想着自己的心事的时候,沈瑾修忽然低语了几声。只是后面的话她没有听见,以为他是想起了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轻声安慰道,“别想了,都过去了。” 发烧中的沈瑾修似乎听到了她的话,心神一松,手无力的放下来。 揉了揉已经青了的手腕,聂合欢站起来,去客厅把窗帘打开,又开了窗户,让空气流通。 刚做完这些,梓涵就回来了,手上还拎着一堆药。 聂合欢无语。 她这是把每种退烧药都买了个遍吧? 梓涵把药放下,就去厨房熬粥。 如此折腾,等到沈瑾修烧退去了点,总算是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见到两人都在自己床前坐着,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沈瑾修下意识的拽住自己身上的被子,“你们……” 他声音沙哑,略微有点难听。聂合欢却是有了一丝欣喜,“你总算是醒了,我让梓涵去给你拿粥。” 沈瑾修总算是想起了自己烧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情,难得的有点不好意思。 等到喝完粥,又出了一身汗,他总算是觉得好了些,“谢了。” 聂合欢摇头,并没有损他,“下次生病还是要在意点,像今天这样烧过去,要是我没有发现,你……算了,以后有事直接给我电话吧,我又不会扣你工资。” 沈瑾修失笑。 不过她说的对,他的确是该注意点了。自己的仇还没报呢,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再者,现在她正是要用人的时候,自己…… 他垂眸,眼神微闪。 聂合欢却是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只当他是还有点不舒服,“等下我让梓铭过来陪你,等到你退烧了,他再离开。” “不用这么夸张吧?”沈瑾修重新抬头,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感觉你说这话的时间,我的病已经好了。你放心,明天我就去上班。” 两个男人共处一室,万一被人误会了,他要怎么办? 聂合欢懒得理会他,知道他能跟自己这样说话,就代表他是真的好了,当下起身站起来,“我先走了,你等病好了再去上班。目前公司没什么事,不需要你操心什么。不过接下来,可有的你忙了。” 年关将至,公司有的是事情要忙活。 沈瑾修翻了个白眼,说了声我知道了。 聂合欢无奈,等到梓铭到了,嘱咐他两句之后就带着梓涵先行离开。 回到聂家,她径直回了房间,不出意外的看到祁贺躺在床上,手上捧着本书。她下意识放缓了脚步,祁贺却已经注意到了她,合上书,“吃过饭了?” 还以为他要问自己去哪儿了,聂合欢摸摸鼻子,“在瑾修那里喝了点粥。” 当下就主动把他发烧的事情说了一遍。 祁贺听着,也不发表意见,等到她说完了,才温柔道,“你去洗澡吧。” 聂合欢打了个抖。 完了,这货肯定是吃醋了。 她推搡了半天,发现对方油盐不进,一个劲儿的催促自己去洗澡。想着自己又没做亏心事,凭什么要心虚的聂合欢抬头挺胸的进了浴室,只不过出来的时候,她又有点犹豫了。 这货是不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祁贺冲着她招招手,“过来。” 聂合欢轻咳两声,“那个,我忽然想起还有点事情还没做,你先睡吧,我去书房。” 说着就要走出去。 手猛的被人拉住,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凌空。眨眼间,祁贺已经把她放到床上,身子重重的压了上来。出乎她意料的,他什么也不做,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她。 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聂合欢眼神躲闪,“怎么了?” 祁贺还是不说话,眼眸却染上了几丝怒意。聂合欢一愣,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和沈瑾修走得近他生气,刚想把这事谈一谈,却见他揉着自己青了的那只手腕,意味不明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她本来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肌肤白皙细腻,轻轻一点磕碰都能留下很可怕的痕迹。 “只是看着吓人而已,其实没有那么夸张。”想着自己也不是没有受过伤的人,原本还以为他是想干涉自己的事情而有些恼怒的聂合欢蓦地抿了唇,小声解释,“待会儿上点药,明天就好了。” 祁贺不语,翻身下来走出房间。 酸涩的情绪涌上来,聂合欢莫名其妙的觉得眼眶有点热。她呆呆的坐起来,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就要跳到嗓子眼,怎么也控制不住。 这样无法控制的感觉,让她既陌生,又有点害怕。 很快祁贺又走了进来,手上拿着药。 坐在床边细心的给她抹了药,祁贺刚想去洗手,却听得她没头没脑的问道,“祁贺,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祁贺手一顿,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躲闪,“嗯。” 何止是喜欢啊。 问完这句,聂合欢也就不再说话。只是等到两人都躺到床上的时候,她主动探了身子过去,有一下没一下的开始撩拨躺在旁边的男人。 满室旖旎。 第二天。 揉着自己的胳膊,聂合欢简直想哭。 她就不该冲动,以至于到了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打了个哈欠,她麻利的换好衣服起床。 祁贺已经准备好了早餐,见她下来,唇角一勾。 两人安静的吃完了早餐,刚想出门,就见平伯走进来,对着两人道,“大小姐,姑爷,谢小姐又来了。” 啧。 聂合欢下意识的斜眼去看祁贺,一副你的桃花又上门来的表情。想着自己没做亏心事,她当然是不会躲避,直接对着平伯道,“让她进来吧。” 平伯应了一声。 很快,谢千彤又是高昂着下巴走进来,看谁都不是人,只有在看到祁贺的时候才有了点小女人的姿态,下意识的整理自己的仪容,想着自己不能在他面前出丑。 “祁少,我……” 完全无视了身为主人的聂合欢。 祁贺并没有看她,而是专心致志的削着苹果。等到削好之后,他笑吟吟的递给聂合欢,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话,引得她不满的瞪着他,接过苹果,恶狠狠的咬了一口。 那姿态,完全就是把苹果当成了祁贺。 “祁少?!” 聂合欢见怪不怪,谢千彤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呆滞在原地,满脸的不敢置信。 在她心中,他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从来都是冷漠淡然的,不可能跟哪个女人如此亲近,更别说亲自削果给人吃了。而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那个得他如此疼爱的人,竟然不是她! 放眼整个京城,也只有自己才能配得上他。聂合欢凭的什么,竟然敢使唤他。 一想到这里,谢千彤整个人都不好了,大步走过去,冰冷的注视着聂合欢,大有她赶紧把她手上的苹果放下的意思,“聂合欢,你简直是太过分了。祁少是什么人,你哪儿配得起他这样……” “关你什么事?”她的话还没说完,聂合欢就抢先回答,“我们是夫妻,愿意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你有什么意见吗?有意见回家说去,我不吃你这一套。” 当真以为所有人都得惯着她? 两人交锋几次,这还是她第一次说这么直白的话。谢千彤气得够呛,看着聂合欢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可恶。 知道她心里正气得半死,聂合欢又是恶劣一笑,对着祁贺道,“我还想吃。” 她手上的苹果都刚咬了一口。 知道她是存心气谢千彤,否则平日里的她是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的。祁贺也不点破,拿了个苹果慢悠悠的削起来。那姿态,十足的妻管严。 谢千彤简直是要炸。 “聂合欢,你别得寸进尺!祁少是什么人,由得你这样放肆?!” 聂合欢悠闲的吃着苹果,不理。 在客厅里来回走着,谢千彤忽然就冷静下来,换了副样子。眼神幽幽的,谁看了都忍不住心里发毛。然而聂合欢还是那怡然自得的模样,“谢小姐,你想发疯可不要在我聂家这里发,不然等下我说不清楚。” 正当谢千彤以为她是怕了,想要妥协的时候,聂合欢又是补充道,“万一大家都以为我跟你得了一样的病,我还怎么跟人打交道?” “你!” 她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无奈之下,谢千彤只能看向祁贺,眼底有着一抹期待。 他肯定也受够了这样无理取闹又没有半点教养的聂合欢的吧? 祁贺还是没有看她。 谢千彤觉得有点崩溃。 “聂合欢,你以为你在我面前秀恩爱我就会放弃吗?”她抓着自己的头发,眼神凶狠,“告诉你,你根本配不上祁少。就算没有我,他们家族的人也不可能接受你!” 祁家是什么地位,别人不清楚,她可明白得很。如聂合欢这样的出身,祁家的人压根看不上眼。 “我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谢小姐有闲情管别人的事,追别人的老公,还是想想怎么着个靠谱的医院,把自己的病治一治吧。” “咳。” 祁贺忍住了笑。 这女人,损起人来,可真是半点都不会客气。 聂合欢又是瞪了他一眼。 她这么做是被谁逼的? 祁贺当下忍住了笑。 得,可千万别把祖宗给得罪了,不然今天晚上他又得睡书房。 谢千彤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气呼呼的看着两人,站在原地待了半晌,最终还是跑了出去。只不过在临走之前,她还要委委屈屈的看着祁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个花心大萝卜,欺负了人家小姑娘。 “这朵烂桃花你打算怎么办?” 谢千彤都能让陈思锐对自己动手,甚至是下了杀心的,她自然也不会有半点怜悯。 “放心,她很快就会回京城的。在这之前,我也会给她一个难忘的教训。” 他们之间可有笔账还没算呢。 聂合欢嗯了一声,心中的不满消了些。 整天被这个女人纠缠,她哪儿能不烦。 两人又是待了一会儿,双双出了门。 == 没过几天,聂合欢就听到了谢千彤匆忙赶回京城,却在半路遭遇车祸的消息。据说谢家那边得到消息之后,只是匆匆去医院看望了她,却并不追究开车的人的责任。 当然,也没人敢追究。 因为和她撞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权阳。 对于他们这样知趣的行为,祁贺表示很欣赏,当下又提了赶紧让她和陈思锐完婚的事情。 “谢家的人知道后,谢老爷子气得直接砸光了书房里的东西。” 安然无恙回来的权阳淡淡说着,让得聂合欢也不知道是该笑好呢还是无语,“你直接亲自出马,万一谢家的人……” “夫人,上次她让人对你动手,爷没有追究,谢家的人就应该庆幸。”权阳示意她不用担心,“而且谢千彤也没受多大的伤,我下手还是有分寸的。” 如果真的想杀她,他是不会亲自动手的。 聂合欢松了口气,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重点是你没事就好。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说完,也不等权阳反驳,直接让梓涵带他去检查。 知道她是认真的,权阳默然一下,然后跟着梓涵出了医院。 一连串的项目检查下来,直到确认他是真的没事,梓涵这才露出了个笑容,“我可以放心的和大小姐交差了,我们回去吧。” 权阳看着她,眼底有着连他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好。” 梓涵在对上聂合欢的时候才会话很多,对其他人,她基本上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而权阳,他比梓涵还要沉默寡言。所以即便两人认识了好几年,一路上也没有说什么话。 “嗯?那个好像是雷小姐?” 梓涵眼尖,看见雷雁拿着张单子站在妇科门口,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 她本来想过去打个招呼,但想到自己和她不熟,而且谁没有个秘密,当下忍住了冲动,装作没看到般和权阳离开了。而不远处的雷雁也没有注意到两人,她捏着那张报告,手微微颤抖。 等到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她才戴上口罩,一路不引人注意的上了一辆黑色宝马车子。 “怎么样?” 车上有人在等着她,话语似乎也很紧张。 “我怀孕了。” 说完这五个字,她面色倒是平静了下来。 那人似乎被这消息给震得有点说不出话,半晌,他才欣喜若狂的抱住了她,“你放心,我会给你个交代的,不会让你和孩子成为别人笑话的对象。” 雷雁同样回抱住那人,良久,无声的笑了。 车子很快就离开,梓涵和权阳从一个角落走出来,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本来他们的确是想走了,可是在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了一个不算得熟悉,却知道车主人是谁的车牌号。联想到雷雁那怪异的样子,两人都觉得有点不对劲,所以干脆在这里等着,看看事情会不会这么凑巧。 天,要是大小姐知道了这个消息…… 梓涵眉眼间都有些担忧。 权阳却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淡定道,“夫人自有主意,我们只需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她就好。” 想了想也是,梓涵嗯了一声。 当下,两人回到聂家,梓涵立即钻进书房,找到正在看书的聂合欢,把自己今天看到的事情都告诉她,“大小姐,我没看到车里的人,所以也不敢断定是不是那人,但是雷雁的确是上了那辆车。” 聂合欢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头很大。 怎么可能呢? “你确定没有看错吗?” 不是她不相信梓涵,而是如果这是真的,那…… “是,回来的路上我又让人查了一遍,确认是那人的车牌号。” 叹了口气,聂合欢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也许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凑巧了而已。但是聂合欢心里也明白,世界上不可能会有这么凑巧的事。那人对她再好,都不可能会亲自送她去医院。 “这事你先瞒着,不要走漏了风声。”聂合欢揉了揉眉心,“另外让人盯着雷雁,看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来。” 这都什么事啊。 “是,大小姐。” 等到梓涵走出去,聂合欢想了想,还是给雷雁打了个电话,打算探她口风。 然而电话没能接通。 她也只能作罢。 祁贺进门的时候,就见到她愁眉莫展的模样。他已经从权阳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自然知道她为什么事情而烦恼,走过去轻声道,“说来也是别人的家事,你想管也没有用。”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想到那人是……聂合欢就没办法冷静下来。 “男人啊,果然都不可靠。” 祁贺可是不干了,“我跟别的男人可不一样。” 这话总算是逗乐了聂合欢,她点头敷衍,“是是是,你祁大少自然跟别的男人不一样。” 祁贺略微无语,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聂合欢觉得这个姿势很别扭,总是想挣扎。祁贺眼神幽深,忽然闷声道,“别动。” 这小女人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吧? 聂合欢知道当然知道他这话里的意义,当下黑着一张脸不动,“禽兽。” 祁贺哭笑不得。 他也很无辜的好吗? 生怕他等下一言不合又开始折腾自己,聂合欢只能转移了话题,“你说这事我该怎么办才好?” 如果换做别人,她当然不会管。但是此事涉及到自己身边的人,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想做点什么。 “听别人说十遍,不如自己亲眼看见。”祁贺抱着她,有些心猿意马,“到那时候,该怎么处理,就是他们家自己内部的事情了,我们这些外人管不着。” 拍掉他那不安分的手,聂合欢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就这么办吧,我现在让人安排。” 瞧她一路小跑的跑出书房,祁贺无奈一笑,然后慢吞吞的跟在后面。 反正时间还长着,他不着急。 下到客厅,聂合欢刚想让人安排车子,就见聂和羽只身一人拎着个包包走进来,脸上还带着个超级夸张的蛤蟆镜,不知道的还是以为是哪个夜店女找上门来。 “怎么回事?家里人都死了啊!”见自己进来半天了都没个佣人上来帮自己拿东西,聂和羽气得摘了眼镜,吼道,“本小姐回来了,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吗?” 眼角余光看到聂合欢,聂和羽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指着她道,“是不是你这个贱人,让人忽视我的?告诉你,我现在肚子里可怀着孩子呢,要是我出了点意外,你担当得起吗?” “嗤……”聂合欢扭头,对着梓涵吩咐,“梓涵,去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掉。都没结婚呢就怀孕,传出去我们聂家还要不要见人了?” 梓涵明白她的意思,当下挽了袖子,故作凶狠的走过去,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肚子。 聂和羽当场吓得一声尖叫,“你敢!” 她的声音很大,二房的人很快就下楼,看到对峙的几人,下意识皱眉,“这是怎么了?” 出声的人是聂骏辉。 “爸,这个贱人要打掉我的肚子里的孩子!”一见到聂骏辉,聂和羽就像是有了靠山,说话也格外有底气,“这可是陆家的血脉,她怎么能对我下手!” 聂骏辉眉头皱得更深,“你说的什么话,还不赶紧给我闭嘴!” 这个关头上,他们都不敢和聂合欢对上。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倒是胆子大,一回来就把人给得罪了。万一她下狠心,真把她孩子打掉了,他们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毕竟聂和羽是真的没结婚。 “四叔,你还是好好管教下小妹吧,最好给她清洗下嘴巴,免得熏到别人。” 她是在骂自己嘴臭? 聂和羽气得浑身哆嗦。 聂骏辉没吭声,二房其他的人也就看着,不敢说一句话。此时的他们,和前段时间嚣张的样子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爸……” “闭嘴!” 聂和羽气结。 等到聂合欢走出聂家,她才不满的摔了包包,质问道,“你们为什么不给我做主?要是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出了事情,你们要怎么跟陆家的人交代?!” 她怀的可是陆景同的孩子。 “嚷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肖欣琴站在楼梯口,眼神凌厉,“怀了个孩子而已,你当自己珍贵起来了?你自己也知道那孩子是怎么来的,还不赶紧闭着嘴,非要外面的人看我们的笑话?!” 她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有这几个不成器的孙子孙女。 “奶奶,我有什么错!”聂和羽却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理直气壮道,“陆大哥可说了,只要我生下这孩子,他就会给我名分。到时候,我就是陆家名正言顺的陆太太,聂和玉那个贱人……” 肖欣琴气得两眼发白,“你说够了没有?” 见状,聂骏辉上前对着聂和羽就是一个巴掌,“你这个不孝女,还不赶紧给我闭嘴!再乱说,我就把你赶出去,当做没有你这个女儿!” 她未婚生子,本就不是件体面的事情。更何况,外界现在都在笑话他们二房的人,说是为了攀上陆家,把两姐妹都送了过去,等于是卖了两个女儿。如今他们出去,有谁不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她不但不以为耻,反而觉得光荣,恨不得嚷嚷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他怎么就生了这个没用的女儿! “你要是真想生下这个孩子,就给我乖乖的待着,安安静静的待产,哪儿都不许去,谁也不许见。”肖欣琴喘了两口气,觉得好受些了才继续道,“老四,你去告诉陆家的人,就说我们要把和羽接回来,等生了孩子再好好商量。” 聂骏辉眼神一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是,母亲。” 聂和羽却是不明白,以为他们是想拆散自己和陆景同,哪儿肯依,当场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嚎起来,“我不要!我不要回来!等我生了孩子,陆家的人都忘记我了!” 更关键的是,她回了聂家,聂和玉可还在陆家,这不是给她可趁的机会吗? 一想到自己走后,聂和玉就要趁机上位,占据自己的男人,聂和羽哪儿能坐得住? “我才是聂家千金,我才不要给那个女人有机可趁!爸,爸你帮我说句话啊!我才是你的女儿,聂和玉那个贱人算什么东西!”哭着哭着,聂和羽脑子灵光一闪,对着几人道,“你们先让那个女人把陆夫人的位置让出来,我才肯回来。不然,不然我就跑到外面去,告诉所有人陆家不负责任!” 她这撒泼的样子,和易荷是一模一样。 聂骏辉看得来气,又是直接甩了她一个巴掌,“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再不起来,我就亲手帮你把那个孩子打掉,让你随便嫁个人,眼不见心不烦!” 早知道她会这样,当初还不如直接掐死她。 聂和羽怕了,赶紧捂着嘴不说话。只不过那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很显然是不服气。 见她终于肯闭上了嘴,肖欣琴这才哼了一声,又对着聂骏辉叮嘱道,“老四,你等下就去办。把她的东西都从陆家那儿拿回来,还有,在她生下孩子之前,都不允许她出这个家门一步!” 这是要禁她的足? 聂和羽手一松,又想反驳。 “你少说两句吧。”易荷总算是出了声,拉着她示意她稍安勿躁,“听你奶奶和你爸的,他们都是为了你好,你别惹他们生气。” 聂和羽再不甘心也只能答应下来。 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聂骏望和聂骏才,肖欣琴在心中叹了口气,对着前者道,“老大,你跟我到书房一趟。” 全程都没有对聂骏才说一句话。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聂骏才捏了捏拳头,随便找了个借口回自己的房间,然后开始打电话。 挂掉电话,聂合欢把他说的话全都对祁贺说了,末了笑道,“本来还期待她们两姐妹的好戏,现在看来是看不到了。我那个二奶奶可是打的一手好主意,怕陆家或者是聂和玉不想留下那个孩子,直接把聂和羽接回来养着,防止那几人下手。不过,等聂和羽生了孩子,能不能回到陆家可就不好说了。” 聂和玉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个机会呢?她势必会牢牢的抓住陆景同的心,同时争取陆凯歌的支持。到那时候,只怕肖欣琴的如意算盘要打错了。 祁贺不关心他人的事情,只关心她,自顾自的小声嘀咕,“每天都很努力了,怎么就没有怀上呢?” 气得聂合欢磨牙,阴森森道,“是啊,你一定很失望吧?” “还不是怕你跑了吗?”祁贺叹息一声,“这事啊,果然急躁不得,顺其自然吧。” 聂合欢这才放过他。 两人到了约定的地点,傅海烟早就在等着呢。见到祁贺也在,先是一怔,然后挤眉弄眼的笑道,“哟,你们夫妇是打算请我吃饭吗?哈哈,我可不会客气的。” 当初两人结婚的时候她没有讨到一杯喜酒,没吃一颗喜糖,为此她还郁闷了好久。 见她这样,聂合欢更加忧愁。 “怎么了?”傅海烟不是傻子,她很快就察觉到了聂合欢的不对劲,敛了笑,“合欢,你是不是有事和我说?” “上车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傅海烟犹豫着上了车。 一路上,几人都没有说话,气氛莫名的凝重。傅海烟有点不安,只觉得好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她看看聂合欢,又看看祁贺,想着两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她尽量用着欢快的语气问着,“合欢,你到底想做什么?神秘兮兮的,搞得我都不自觉的紧张了。” 聂合欢没出声。 大约是一个半小时后。 车子停在一栋别墅前。 傅海烟眼尖,很快就认出这是当初他父亲买来送给她的。只是她觉得自己没必要住这么宽的地方,而且傅家氛围不错,她不想搬出来,所以这里一直都是空置着的。 可是,此刻,别墅里灯光明亮,很显然有人在住。 她咯噔了一下。 118 撒狗粮 “合欢,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傅海烟挤出一抹笑容,干涩道,“我不喜欢这里,我们回去吧。” 聂合欢定定看她,似乎是要看进她的心。 车内一阵沉默。 半晌,聂合欢对着梓涵道,“开车吧。” 既然她不想看,不想揭穿,那就由她。 车子开到半途,傅海烟却忽然拉住了她,小声的说了一句回去。 她不能带着疑惑生活下去。她要看清楚,仔仔细细的看清楚,看看这二十多年的一切,是不是都是假象。 “别怕,我在你身边。”聂合欢握住了她的手,“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傅海烟抿着唇,没有说话。 车子再次停在别墅门前。 傅海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车,她神游般掏出手机,给傅睿博打了个电话。 对方很快就接了起来。 “怎么了?”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慈祥温和。 “爸,我忽然想去郊区的别墅一趟,但是钥匙放在哪儿我忘记了,你能不能拿给我?” “怎么突然要去那儿?我现在不方便,改天再拿给你,好不好?” 傅睿博的声音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傅海烟却敏感的察觉到了一丝慌乱。她的心沉了几分,手不自觉的握紧手机,深呼吸几口气,“我现在就在别墅门口,你开门吧。” 说完这话,她竟然有种浑身放松的感觉。 是了,到底是不是真的,今晚就能揭晓。 那边长久的沉默,等到她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疲惫的开了口,“我把门打开,你进来吧。” “啪。” 手机直直的掉在地上。 傅海烟僵硬着身子,机械的走了进去,走到客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傅睿博,以及一个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女人。 “雷雁,怎么是你?!” 雷雁穿着一身休闲衣坐在沙发上,看着进门的傅海烟和聂合欢,眼中闪过一点儿愧疚,旋即消失不见,“我为什么在这里,你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何必要我说出来,让彼此难堪?” “雁雁!” 到底是自己曾经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傅睿博终究是不忍心让她面对这么残酷的真相,训斥了雷雁一句,然后下意识的上前,“海烟,你先冷静的听我说……” 傅海烟猛的推开傅睿博,冲到雷雁面前,抬头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她的动作很快,快到即便是雷雁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把你当成好姐妹,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吗?你就这么自甘下贱?!” 就在前段时间,自己还带着她出席各种晚宴,帮她介绍男朋友。可她呢,背地里勾引自己的父亲,堂而皇之的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和自己的父亲眉来眼去。 他们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硬生生挨了这一巴掌,雷雁没有动,也没有哭,只是看着傅海烟,“这巴掌是我欠你的,我认。” “为什么!” 听了这话,傅海烟只觉得更加难受。 哪怕她站起来跟她撕都没有关系,哪怕两人为此反目都没有关系。她最憋屈的是,她竟然是这样的态度,让她重重的一击砸到了棉花上,所有的怒火憋在自己心里,发不出去。 她就是靠着这副假惺惺的模样勾引了他的吗? 傅睿博眼底闪过几丝心疼,走过去担忧的看着雷雁,“雁雁,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雷雁微微摇头。 松了口气,傅睿博转身,看着已经失去理智的傅海烟,沉着声音道,“海烟,你闹够了吗?大人的事情你不懂,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就找你妈说清楚。” 傅海烟霍然抬头。 “你想找我妈说什么?!” 因为太过激动,她整张面容都扭曲了,看起来很可怕。她目光如炬,盯得傅睿博都有点怕。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傅海烟。 “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妈,但是感情这种事……”还有聂合欢等人在,他也没有详细说,只是道,“继续拖下去只会让我们都受伤。所以,我会找你妈说清楚,跟她离婚。当然,我会补偿她一大笔钱,让她不至于……” “傅!睿!博!”头一次喊他的名字,傅海烟眼中有什么东西熄灭了,又有什么东西涌上来。那些崇拜和骄傲全都不见,如今只剩下滔天的仇恨,“你信不信我杀了这个贱人!” 他,他竟然要因为这个女人跟她母亲离婚! 傅海烟气得浑身颤抖,以至于话都说不利索。 知道她是在气头上,傅睿博也不计较,只不过脸色很不好看。隐晦的瞥一眼聂合欢和祁贺等人,他在心中叹息几声,语气温和道,“海烟,你先回去吧,这事我会给你们母女一个交代的。” 到底是他们的家事,让外人看着像什么话? 傅海烟却不肯离开,她站在原地,倔强的看着傅睿博,“你告诉我,你选她还是选我?” 她似乎必须要得到答案,傅睿博不回答,她就反反复复的问着。 雷雁没有出声。 她只是在傅睿博看过来的时候,手状似无意识的抚上自己的肚子。后者眼一眯,原本还有点犹豫摇摆的心变得坚固如山,“我不能对不起雁雁,她需要我。” “哈!” 傅海烟短促的笑了一声。 她需要他,难道她们母女就不需要他了? 到了此刻,她似乎是冷静下来了。冷眼的看着自己从小到大都崇拜的男人,看着他脸上仅有的一丁点儿愧疚,看着他坚定的站在雷雁面前,态度已经很明显。 她忽然转身就往外走。 “……妈?” 她的步子停住,脸色发白的看着匆匆赶来的温语兰。 还是那温婉优雅的模样,温语兰走进来,那双眸子里透着一丝丝坚定。只是在看向傅睿博的时候,难免有点哀伤。 他们曾经爱得惊天动地,他曾经站在她面前,抵挡所有的流言蜚语。她甚至还可以清晰的想起来,当初傅家的人想要他和她离婚时,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从相识到相爱,再到几十年的相濡以沫,他说过的话她全都记得,也知道那个时候的他,是真的爱着自己的。 只是,曾经他有多爱她,如今就有多爱雷雁。以前他为她抵挡所有的刀剑风雨,如今他站到她的对立面,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拿刀狠狠的捅在她的心窝上。 曾经爱过的人啊,已经不复当年的模样。他们的恩爱传奇,于今日戛然而止。 痛吗? 当然是痛的。 恩爱几十年,她怎么可能不痛心,怎么可能不失望?可是,现今的她已经不再是几十年前的她。她还有海烟,还有自己的自尊和骄傲。如果当然不是他坚持,她哪儿能忍着傅家的羞辱这么多年? 也好。 眼中的亮光渐渐熄灭,温语兰并没有大吵大闹,依旧保持着自己的优雅,轻声问傅睿博,“你已经决定了吗?” 其实他不做决定,她也已经没办法原谅了。 他背叛了她,背叛了他们之间的感情。骄傲如她,怎么可能会选择视而不见? 那些裂缝和伤痕,不是假装看不见就可以不存在的。与其在以后的日子里过得提心吊胆,与其曾经相爱的两人互相猜忌、多疑,倒不如从此放手,也算成全这么多年的相爱。 傅睿博眼神复杂的看着她,迟疑的点了头。 似乎是怕她觉得自己无耻,他又赶紧道,“你放心,该给你的补偿我一分都不会少。你……你别太难过。” 到底年轻的时候疯狂的爱过,如今两人要分开,他还是有点不舍的。只是,不爱就是不爱,他无法欺骗自己。而这样做,也会委屈了雁雁,委屈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些年来,他自认已经做到了一个丈夫应该做到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整个青阳市,谁不赞自己是难得的好丈夫? “好。” 温语兰应了一声,视线移到从始至终都没说过几句话的雷雁身上,在众人紧张得以为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她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身走到傅海烟面前,伸出手,“走吧。” 傅海烟没动。 无奈的笑了笑,温语兰主动去牵她的手,“走吧,我带你回家。” 回家两个字似乎是牵动了傅海烟某条神经,她手一缩,眼中有着恐惧。 她已经没有家了。 傅睿博看着,于心不忍,想说话,雷雁淡淡的望过来,他只能忍下内心的冲动,站在原地。 聂合欢一直冷眼旁观。 没有想到,曾经如此痴情的人也能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果然几十年的相处,都敌不过所谓的新鲜感。爱情这种东西,实在太过脆弱。 祁贺蓦然握住了她的手。 他不会变成傅睿博。 出了别墅,聂合欢不放心让两人开车,示意梓涵把两人送回去。看着车子走远,她才上了另外一辆车,沉默不语。祁贺哪儿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用力的握着她的手,“别想太多。” 聂合欢叹口气,“我只是在想,如果当初她也能这样就好了。” 祁贺不语,只是把她抱在自己怀里。 良久,就在车子即将停下的时候,聂合欢忽然开口,表情凶狠,“你要是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就让你……” 话不说完,她的视线却在他下半身走了一遭。 祁贺哭笑不得。 两人回到聂家,但是谁都没有睡意。聂合欢一头扎进了书房,不知道在鼓捣什么。祁贺知道她是想自己好好想想,也没有打扰她。 天快亮的时候,梓涵总算回来了。 “大小姐,傅夫人和傅小姐连夜搬出了傅家,现在在傅夫人婚前住着的地方安顿下来了。傅夫人要我转告你,她很感激你做的一切,还拜托你有时间多多开导傅小姐。” 温语兰看着挺柔弱的,性子却很刚烈。说离开傅家就离开,半点都不含糊。 聂合欢揉揉眉心,“我知道了。” “大小姐,其实这一切跟你无关,你也不用太自责。”梓涵看着她脸色难看,安慰道,“傅小姐早点知道也好,最起码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看着那两人的反应,肯定早就打算跟两人摊开来说了。如今提早知道,也不是什么坏事。 “嗯。” 见她还是闷闷不乐,梓涵也没辄了,出门去找祁贺,对着他道,“姑爷,大小姐心情很不好,你要不要去看看?” 祁贺点点头,在梓涵期待的目光下走进书房。 “明天你别上班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聂合欢被他转移了注意力,眼中的低落少了些,“去哪儿?” 他这是打算玩什么花样? 祁贺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聂合欢撇嘴,不说话,但是心却放松了很多,连带着胸口的郁气也消散了。 第二天,两人一大早就出了门。 坐在车上,聂合欢打了个哈欠,“我们到底是要去哪儿?” “你再睡会儿,到了我喊你。” 见他还是不肯说,聂合欢哼了一声,真的睡了过去。 祁贺低头看她。 她基本上是一夜没有睡,眼底的乌青又多了一些。此刻在睡梦中,她还是忍不住皱眉,似乎是有着什么心事。他看得既心疼又好气,调整了下位置,让她睡得舒服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聂合欢被他喊醒的时候,两人已经出了市区。此刻,入眼的是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以及一望无际的田园。 这里是乡下? “这边有个不错的农家乐。”祁贺出声解释道,“在这附近还有个温泉景区,等到了晚上,我们过去泡个温泉,明天再回去。” 聂合欢难得的没有反对。 这是冬天,来这边玩的人很少。聂合欢也乐得清静,找了个地方,开始和祁贺等人搭工具。其实农家乐里都有现成的,但是两人图个开心,也就没有用。 搭好了铁架子,两人开始把肉串摆上去,剩下的事情就由梓涵和权阳负责。 在一边靠着火,聂合欢也不觉得冷,饶有兴致的推了推祁贺,“你给我烤串肉吧?” 她本意是想折腾他,想着出身高贵的他哪儿学过烤什么肉。但当她看见他熟练的摆弄起来的时候,她才恍惚想起来,他在部队待过,烤肉根本难不倒他。 撑着下巴,她坐在一边,见着他拿着刷子不停刷肉,香味很快就飘了出来,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想吃! 瞧见她眼底的亮光,又看她那馋猫样,祁贺忍不住笑出声,在她瞪过来的时候又赶紧恢复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再等等。” 聂合欢幽怨的看着他。 好在没有用等多久,他就把肉串递到她面前,“吃吧。” 她一点也不客气,接过来之后吹了两下就欢快的吃了起来,看起来味道相当不错。 “怎么样?” “嗯嗯,好吃。” 见她终于是笑了,祁贺也跟着笑起来,继续帮她烤肉,自己却不吃。梓涵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自己被塞了满嘴的狗粮。不过看到他们两人感情要好,她还是很高兴的。 权阳闷不做声的烤着肉,然后默默的递到梓涵面前,“吃吧。” 梓涵愕然。 “女士优先。” 梓涵:“……” 她都忘记自己是个女的了,而且吃肉这种事情,还有女士优先这种说法吗? 她没有接过来,“你吃吧,我自己烤就好。” 权阳也不勉强。 聂合欢一边吃着一边看,瞧见两人的互动,眼神微闪,不过什么都没说。 吃完烤肉,聂合欢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的满足。祁贺转身看着还剩下的一堆东西,“还吃得下吗?” “不了。”聂合欢黑线,她又不是猪,吃不了那么多,“我饱了。” 祁贺点头,自己随便吃了点,站起来,把手递给她,“走,我带你去散步。” 本来不想动的聂合欢鬼使神差的站起来,夫妻俩手牵手的去散步了,留下权阳和梓涵两个单身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尴尬的吃着东西。 乡下空气好,而且景色优美,污染没有市里重,走着走着,聂合欢的心情好了很多。她松开他的手,快步走了两步,然后回头看他,“这里风景不错,要不我们买块地来建个庄子?” 到时候,他们可以在闲暇的时候来这边度假。 祁贺自然是赞成的。 两人边走边说着在哪儿买地,偶尔有路过的人听到他们的对话,都忍不住侧目。 因为这边有不错的农家乐,还有个远近闻名的温泉,一年到头,来往的人很多,其中也不乏大人物、有钱人之类的。但是像他们这样豪掷千金,只为建个庄园给自己住的,还真是少见。 “改天我让人过来谈谈。”聂合欢瞧了不远处的几座山,“山上挺好的,安静。” “都依你。” 聂合欢脸颊微红,“钱是我出的,当然是依我的。” 祁贺知道她是害羞才会说这些话,也不在意,只是重新牵起她的手,返程。 权阳和梓涵已经收拾好东西在车上等着了,两人上车之后,车子立即朝着不远的温泉村开去。祁贺是有备而来,早先就订好了房间。所以没什么耽搁,他们就住进了酒店。 “刚才我好像看见个熟人。”聂合欢摸摸头,想着到底是谁,却回想不起来。 祁贺有点吃味,“难道我就这么没有吸引力?” 她的注意力怎么总是在别人身上。 聂合欢咯咯咯的笑起来。祁贺眼神幽幽,冒着点光。 “不是吧?” 哀嚎一声,聂合欢不出意外的被这头饿狼扑倒。 等到再次醒来,已经是接近傍晚的时候。聂合欢裹着被子坐起来,看着站在阳台的某男,幽怨的瞪了瞪,下床找衣服。 听到动静,祁贺走了进来,“怎么不多睡会儿?” 伸展下腰肢,聂合欢龇牙咧嘴的,只觉得自己的腰都快断了,“禽兽!” 祁贺一脸无辜。 简单洗漱过后,两人双双出了门。本来是不想让权阳和梓涵跟着的,但两人实在是太过尽职,他们刚出门,住在旁边的两人立即开门走出来。聂合欢捂头,“梓涵,现在还没到晚上呢,你先随便逛逛吧。” 在这里应该是遇不到危险的。 但是吸取过上次教训的梓涵怎么可能会答应,不管她说什么都不松口,就是要跟着。 无奈之下,聂合欢索性就不管了。 四人到下到酒店餐厅。 祁贺本来也定好了包厢,谁想到跟服务员说的时候,对方却支支吾吾的说那个包厢酒店另有用途,只能委屈他们在外面吃。为了表示歉意,酒店方愿意免单。 聂合欢本来不想跟对方计较,免得破坏自己的心情。祁贺却一反常态的坚持,要酒店方给个说法。 他嘴角还挂着一抹痞笑,看起来有些不着调。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非富即贵,也不敢真的把他得罪狠了。那服务员示意他先消气,然后赶紧叫来了经理。 那经理眼光毒辣,自然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两人不好惹。只是征用那个包厢的人他也没办法得罪,抹了把冷汗,他赔笑道,“两人,真的非常不好意思。在你们定包厢之前他们已经定了,是我们酒店方的失误。这样吧,除了今晚的费用给你们免了之外,几位的住宿费也免了,如何?” 聂合欢也看出不对劲来了。 酒店肯做出这么大的让步,意味着包厢里坐着的人身份不简单,不然酒店不会愿意得罪自己的客人。而祁贺莫名的坚持进那个包厢,必定也有他的用意。 想到这里,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那酒店经理,“这点钱我们还是付得起的,所以不需要你们的免单。” 那酒店经理暗暗叫苦,意识到自己遇到了硬骨头。 好在他也不是吃素的,各大场面都见过,很快就做出了反应,“这样吧,你们在这里稍等,我让人包厢里面的人跟你们谈,你们双方协商再定,怎么样?” 聂合欢笑而不语。 如果真如他所说的,这是他们酒店的失误,那么该负责的人就只能是他们。但现在,他竟然要喊来包厢里的人……看来这里头还真不简单。 她下意识看了祁贺一眼,后者对她眨了眨眼。 聂合欢只当没看见。 酒店经理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有个穿着西装,胳膊下夹着个公文包的男人匆匆走了过来。男人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斯文文的,也没什么架子,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不好意思,我们现在还没谈完,能否麻烦你们在外面将就一下?”对方一上来就是道歉,“这事事关我们县的发展,还请两位体谅。” 他眼睛毒辣,自然知道做主的是祁贺和聂合欢。 他态度很诚恳,聂合欢并没有生气,却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祁贺。后者上下打量着那个男人,在对方惊骇的眼神下淡淡道,“汪市长在里面吧?” 男人更加震惊。 他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汪市长在里面? 其实在对方说事关他们县的发展的时候,聂合欢就隐约猜到坐在里面的人是谁了,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是汪鹏亲自来了。 在对方的震惊下,祁贺牵着聂合欢的手,大步向前走。 男人赶紧追了上去,眼中有着探究。 包厢门打开,里面坐着几个男人。其中一个正在陪谁说话,听到这声音,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句,声音洪亮,“小陆,事情解决了?” 小陆轻咳两声。 霎时,包厢里的众人都望了过来。 “祁组长,聂小姐?”汪鹏几乎是本能的站了起来,看着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两个小祖宗,吓得魂不附体。好在他反应够快,笑呵呵道,“你们是来这里度假的吧?”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在这个时候遇到这两人。 剩下的几人,均是诧异的看着汪鹏,想着他堂堂一个市长,怎么会让如此畏惧这两人。不过心思活络的,已经从他对这两人的称呼中听出了端倪。 祁组长,这个称呼,除了京城来的巡查组的组长祁贺之外,不会有第二个人。 这里是比较偏远的县城不假,但吃这碗饭的人,消息怎么可能不灵通?当下,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汪市长,你们伙食不错嘛。”祁贺笑着走过去,拉着聂合欢坐下,“这一顿,少说也得好几千吧?” 汪鹏心一个咯噔,赶忙解释,“这是我们私人自己掏的钱,没有动用公款。祁组长,你可不要误会了。” 现在正是紧要关头,要是这个时候自己被巡查组的人喊去问话,只怕接下来的晋升就无望了。 祁贺笑而不语。 众人见状,赶紧开口解释,力证他们的确是自掏腰包,绝对没有挪用公款。 聂合欢偷偷瞟了一眼高深莫测的祁贺。 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这么想的不只是聂合欢一人,汪鹏在内的众人也都在想着他的用意。 祁贺环视一圈,淡淡道,“我无意打扰你们用餐,但是这个包厢是我先订的,你们随随便便就占了去,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汪鹏心中叫苦连天。 不是这么巧吧? “祁组长,真的是不好意思,我们并不知道预定这个包厢的人是你们。”最先出声的那个那人站起来,忙不迭的道歉,“这事是我们做的不地道,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祁贺睨了他一眼。 “这位是宾县的戴力华县长,刚才出去的这位是他的秘书陆景明。” 陆景明? 聂合欢眼眸有着异样的光芒。 “戴县长这个意思是,如果订这个包厢的人不是我,你们就可以随便占用了?” 戴力华:“……” 他有得罪过这位爷吗? 到了此时,汪鹏也知道对方是有话要说,当下对戴力华使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让陆景明带着其他人先退出去。 “祁组长,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祁贺并不意外他会猜到这里。身为一个市长,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他早就被底下的人拉下马了。 “我听说,宾县准备搞几个项目。”祁贺食指不轻不重的扣着桌面,声音不大,却让两人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的分神,“这个乡是重点开发的乡镇之一。” 这边有个度假温泉,在这附近搞开发,可以促进相关产业的发展,带动整个乡镇的经济,从而提高周围村民的收入,所以对于这个乡来说的确是件好事。 戴力华点头,“是。我们已经初步讨论出了方案,不过最终能不能行,还要看上面的批复。”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几人会在这里坐着的原因。汪鹏今天会在这里,就是下来考察的,看看这个项目的可行性。 话说完,戴力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微微皱眉,“祁组长,如果你是想点名让专人负责,或者是企业参与的话,我们这边没有办法直接给你答案。” 他当官十几年,虽然为人圆滑,也懂得官场的那些门道,但是没有贪过什么钱,做什么对不起自己这个位子的事。 汪鹏叹口气。 这个戴县长,也不知道该说他好呢还是不好。 心里酝酿了一会儿,汪鹏刚想替他说几句话,祁贺就先开口了,“戴县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们搞开发的事情我不管,甚至我也是支持的。我想和你说的是,这个乡的北面有几座山,那附近基本没什么农田,也无人居住……” 戴力华又有点糊涂了。 好好的,怎么扯到那几座山上面去了? 看了看坐在旁边不做声的聂合欢,汪鹏很久就领悟到了他的意思,“祁组长,你是打算买下那几座山?” “对。”祁贺点头。 戴力华松了口气。 不是要挟自己做什么违心事就好。 “那几座山算是荒山,常年没人踏足。”清楚了对方的来意,戴力华说话也爽快了几分,“如果祁组长打算买下的话,我这就回去问问那个村的村长。不过祁组长,在这之前我还是想问问,你买下那几座山是打算……” “建个庄园。”聂合欢总算是出了声,笑着解释道,“是打算以后度假、养老用的。戴县长你放心,我们不会破坏当地的生态的。” 戴力华知道她是聂氏集团的董事长,自然不会认为她是在胡说八道,也不会觉得她没有能力买下来,“这我就放心了。你们也可以放心,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家里剩下的都是些妇人儿童之类的。他们做不了苦力活,所以山上的田地都空着。” 而且那几座山离村民住的地方比较远,他们更加不会去。 聂合欢笑着点头,表示自己没什么可担心的。 说完了事情,几人又随意聊了几句,祁贺就站起来,带着聂合欢离开了,“你们继续谈事情吧,我就不打扰了。” 汪鹏等人哪儿敢说他们打扰了自己,笑着把人送了出去。 酒店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另外的包厢,两人刚走出来,酒店经理就亲自走过来给两人带路,“聂小姐,方才真是对不住了。你们在本酒店所有的花费我都免了,算是给你赔罪,如何?” 眼前这人竟然是聂氏集团的董事长,他真是有眼无珠。好在他方才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应该没有得罪人。 聂合欢也不想跟对方起冲突,笑着接受了他的道歉。 等到饭菜上齐全,服务员都退了出去,聂合欢才看向祁贺,好奇的问道,“这一切该不会都是你安排好的吧?” 这回轮到祁贺无奈了,“我再有本事,也猜不到他们会用我们的包厢啊。” 这倒也是。 “那你……” “方才你睡觉的时候,我看到了汪鹏的秘书。”祁贺慢条斯理的解释,“我让权阳查了下,发现他今天来这边考察,顺便得知了他们要搞几个项目的事情。” 聂合欢放下筷子,“然后呢?” “本来我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方才服务员的话让我想起来了,然后猜想着这里没有几个人能让酒店宁可赔礼道歉也不肯让我们用那个包厢,所以干脆顺势而为,做了点事情。” 聂合欢:“……” 他猜到坐在里面的人很有可能是汪鹏和宾县的官员,所以这次没有选择息事宁人,而是故作不悦,让酒店方不得不找里面的人出面。那里来了人,他自然就可以很自如的进去打个招呼。 汪鹏等人本来就怕巡查组的人,更何况祁贺还是巡查组的组长,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他们没了前途。在这个关头,他们竟然堂而皇之的来这么高档的酒店吃饭,还没祁贺撞上了。即便他们没做什么,他们也是有理说不清楚。 在这样的情况下,祁贺还要进行一番敲打。等到他们都忐忑不安的时候,他顺势说出了自己的目的。那不是什么大的要求,本就担惊受怕的几人自然会爽快的答应下来。 这个男人临场反应也太快了点吧? “本来我们不去见他们,那庄子也可以建,只需要跟他们打点一下就好。”祁贺又出声道,“汪鹏知道你和我的关系,自然不敢真的为难你,但是厚着脸皮要个人情是肯定的。欠了他的人情,以后你做事就不好办。” 他说的很随意,聂合欢却莫名觉得心涨涨的。 “有个机会让我们不但可以建那个庄子,而且还不用欠人家的情,何乐而不为?” 聂合欢忍不住笑出声。 何止。 跟戴力华打好了招呼,接下来他们只用等着对方的回复就好,还省得她让人跑来跟他们谈判。那些个官员踢皮球的本事她可是清楚的,能少跑几趟,少出点血,她自然是乐意的。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更加爱我了?”祁贺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凑过来,小声道,“你可要想好,晚上要怎么报答我。” 聂合欢狠狠踩了他一脚。 晚上。 祁贺和聂合欢要了个情侣温泉,两人换了衣服进去泡着。本来聂合欢是不肯的,但是祁贺强烈要求。看在他今天做了好事的份上,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答应了。 但是,当他的手开始不安分的伸过来的时候,聂合欢就后悔了。 “你能不能消停点?”聂合欢警惕的盯着他,“你再乱动,我就走了。” 她确定,这人就是泰迪转世,每天只想着干那些事。 祁贺也很无辜。 她根本不知道此时的她有多诱人。 不过他还是有收敛的,知道她累了,也就是抱着她亲了老半天,没干别的事情。 等到一身的疲惫都泡走了,聂合欢才起身,比祁贺先离开,“你老实的泡着!” 两人一起回房间,他肯定又要压着自己做那些事。难得出来度假,她可不想一大半的时间都在酒店房间里度过。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祁贺无声的笑了。 换好衣服,聂合欢走到酒店的花园,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吹吹风。梓涵在她不远处站着,看到有一人走过来,下意识上前拦住了对方。对方也不意外,笑着解释,“我想找下聂小姐。” 聂合欢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望过来,看到来人,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梓涵,让陆秘书过来吧。” 梓涵这才让开身子。 陆景明走过来,随意的在聂合欢对面坐下,“聂小姐,你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我会找上门来。” “我没做亏心事,阎王找上门来也没什么好畏惧的。”聂合欢开了个玩笑,“陆秘书,我们两人好像没什么交集,你找我有什么事?难道是戴县让你来找我的?” 陆景明定定的看着她,聂合欢坦然的迎上他的视线。 良久。 陆景明忽的的笑出声,眼中有着痛快和嘲弄,“他舍弃了你这个宝贝,还真是他的损失!” 119 分家 那个他是谁,不言自明。 聂合欢不可置否,等到对方恢复理智,才问道,“陆秘书来找我,要说的不只是这件事吧?” 她可不相信他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个事。 陆景明收了笑,认真的看着她,“聂小姐,我以为不用我说,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来意。” 今天她知道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就该想到现在了吧? 聂合欢耸肩,依旧装傻,“陆秘书,我又不是神,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你来找我是要做什么?而且,在这之前,我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你存在。” 这话似乎让陆景明很不舒服。他阴沉着一张脸,就在梓涵以为他要发火的时候,他苦笑出声,“呵,的确是,外人只知道陆景同是陆家的大少爷,哪儿会知道我的存在?” 他是陆凯歌的私生子,是见不得光的存在。陆家的人只恨不得他永远都不出现,怎么可能会跟外界的人提及他的存在? 聂合欢并不说话。 陆景明跟着沉默一会儿,在她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对着她道,“我想接手陆景同的人生。” 他的话很平静,仿佛所说的不过是很寻常的话。但是他那双眼眸却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带着同归于尽也要毁掉对方一切的决心。 “接手他的人生?”聂合欢反复咀嚼,然后慢慢笑了,“陆秘书,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但目前为止,这些好像都是你自己的事,跟我跟聂氏没什么关系。这样吧,戴县长给我准确信息之后,我会再来这里一趟。到时候,你再认真的跟我说说,你到底想怎么做。” 这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且她对他不了解,拿捏不好火候,等回去她让人调查清楚了再说。 陆景明自然是懂得她的意思,并没有勉强。他站起来,顺手摘下眼镜,看到她那疑惑的眼神,他笑着解释道,“我本来就没有近视,只是这双眼睛和他很像。每每自报家门,就有人问我跟他的关系。” 他烦不胜烦,所以就带了副眼镜。从这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把他跟陆景同联系起来。偶尔有人提及,也不过是说他们名字取得很凑巧而已,压根就想不到他们真的是兄弟。 毕竟他们唯一相像的地方,也只有那双眼睛。再者,说出去人家也不会,堂堂陆家大少,竟然会在这个地方做着一个县长的秘书。 然而,他既然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就不会再遮掩自己的身份。他要走到他们面前,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们自己的身份,让他们知道,他这是回来索命了! 想到自己多年前惨死的母亲,他蓦地露出几丝杀意。 许是上天眷顾,竟然让他在这个时候遇到了聂合欢。如果能跟她合作,自己的计划会顺利很多吧? 梓涵进入戒备状态。 聂合欢对着她摇头,示意不用紧张,“陆秘书,请吧。” 陆景明又看了她一眼,这才离开。 梓涵有些担忧,问道,“大小姐,要不要我让人盯着他?” 陆家的人可都没有几个好东西。 聂合欢失笑,“这回你倒是聪明了。” 他们两人在这里遇到,只是一次意外。对方就算有所图,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短时间内就布置好一切等着自己上钩。给彼此几天时间,除了她要调查清楚他的背景来历之外,也是想知道他到底做了哪些事情。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大小姐!” 嘤嘤嘤,大小姐学坏了,整天就知道欺负她。 聂合欢愉悦的笑了,刚想回房间,就听到有人喊着她的名字。她闻声望过去,正好见一人走过来。 是他? 想着自己今天见到的那个眼熟的人,聂合欢愣了愣,这才想起他的名字。等到对方走到她面前,她笑吟吟的出声打招呼,“江先生,这么巧?” 眼前这人叫江正初,是当前炙手可热的影帝。他们不算得熟悉,不过以前两人倒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打过几次照面,还没等到有机会合作,她就离开了娱乐圈。 “没有想到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眼花了。”江正初面带微笑,“你……过得好吗?” 以为对方说的是客套话,聂合欢点头,“挺好的。” 两人没什么交集,而且现在两人所做的事情也不一样,也就没什么话好说。尴尬了几秒钟,江正初怕她误会,简单解释道,“这几天我们都在这里拍戏,下午出去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你了,这才想着过来看看。” “嗯。” 又是长久的沉默,江正初脸莫名的红了,“那个,你……” “姑爷。” 梓涵听到动静,猛的转身,正好对上脸黑得像包公似的祁贺,吓了一大跳。 祁贺没理会她,径直朝着聂合欢走过去,很自然的搂着她的腰肢,呵呵的笑着,“这是谁?你朋友吗?” 聂合欢被他这笑声弄得心里直发毛。 这人该不会又要发神经了吧? “一个普通朋友。”聂合欢小声解释,但是正好可以让江正初听见,“你泡完了?” “回去吧,夜晚了,外面冷。” 大冬天的,她也不怕冻着自己。 聂合欢干笑两声,对着江正初说了句抱歉。也不等对方说话,她就跟着祁贺往酒店大厅走去。半途不知道祁贺说了什么,她又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摇头。 梓涵自然是跟在两人后面。 江正初站在原地,脸上的红潮慢慢褪去,又变成了那个沉默寡言的影帝。 方才站在暗处的助理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你们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更何况她身边也有别人陪伴。那个男人……也许我们穷尽一生都追不上。你别想太多了,尽早放下吧。” 从江正初出道到现在,他都跟在他身边,哪儿不知道他的心思。如果是以前,聂合欢还在娱乐圈的时候,他们两人在一起,外界肯定是一片恭喜声,说两人是金童玉女,娱乐圈的佳话。 可现在? 她是千亿身价的豪门大小姐,怎么可能会跟他在一起?更别说,她此刻已经有了别人陪伴。 江正初何尝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只是他总是不甘心,想着若是当初自己早点告白,也许他们之间就不会这样了。 他对她一见钟情,她却只喊他一声江先生。 呵,他们连朋友都谈不上啊。 “唉……” 花园里有人在叹息,房间里也有人在唉声叹气。聂合欢看得好笑,戳了戳他的胸口,“你这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他这是又怎么了? 她不怕他生气,她就怕他老是用那种办法来惩罚自己。 想到那个场景,她忍不住红了脸。 祁贺还在叹气,“老是有人惦记你,我能不愁么?赶走一个又来一个,怎么就杀不尽呢?” 聂合欢:“……” 她觉得自己无言以对了。 不想理会他,她换了睡衣,自己躺到床上,刚闭上眼睛,就感觉旁边位置一沉,祁贺跟着上了床,一脸欣喜,“没有想到你会这么主动。既然你都提出邀请了,我自然要满足你。” 聂合欢:“!” 他哪只眼睛看到她邀请了? 整夜缠绵。 第二天中午,聂合欢才起床。洗澡换衣服,她黑着脸不理祁贺,出门喊了梓涵,在她莫名其妙的眼神下冷冷道,“我们回去吧。” 早就收拾好东西的权阳看了祁贺一眼。 “咳,走吧。” 四人坐着车子回到聂家。 一路上,聂合欢都绷着张脸,根本不和祁贺说话。权阳和梓涵彼此对视,赶紧噤声,生怕自己哪句话惹得她不高兴。祁贺看看聂合欢,又看看正盯着自己想知道个答案的梓涵,摸摸鼻子,故作严肃的回了房间。 然而他没能进门。 聂合欢从里面反了锁,任由他怎么敲门都不开。 “姑爷,你是不是欺负大小姐了?”梓涵走过来,满脸好奇,“路上大小姐一句话都不说,肯定是你惹她生气了。” 祁贺满脸黑线,“去去去,大人的事小孩子不懂。” 梓涵越发肯定祁贺是做错了事情。 不对,她不是小孩子。 用着控诉的眼神看祁贺,梓涵幸灾乐祸道,“姑爷,今晚你就准备睡客房吧。” 说完她赶紧跑开了。 虽然姑爷不动手打女人,但难不保他会小心眼的记仇,想着法子折腾自己,她还是走远点吧。 祁贺嘿了一声。 正当他想着要不要去找平伯拿钥匙的时候,聂和羽走了过来,看见祁贺那模样,当下冷笑几声,“真是丑人多作怪。” 也不知道是在骂祁贺呢还是骂聂合欢。 懒得理会这个女人,祁贺转身想要离开,聂和羽却只当他是怕了,继续指桑骂槐,“什么锅配什么盖,贱人只能找个……” 房间的门猛的打开。 聂合欢沉着脸走出来,不理会聂和羽吃了屎一般的表情,喊来平伯,对着他道,“把她送到后面那个小房子去,吃喝自己负责,不允许她再踏足宅子一步!” 后面有几栋房子,除开聂嘉平生前的几个情妇和他们的孩子住着之外,就是佣人住。她口中的小房子,是最差劲的地方。 聂和羽当下反应过来,失声尖叫,“你敢!” “现在不是做给你看了吗?”聂合欢冷冷的看着她,双眼泛着寒意,“现在就带她去,谁敢反对,或者是阳奉阴违,就把他们都送过去!” 她倒要看看二房的人谁敢插手。 平伯立即应了是。 聂和羽自然是不肯的,只是任由她怎么叫喊,都没有人理会她。平伯喊来两个年轻力壮的保镖,直接把她拖走。又随便让人收拾了几件衣服,给她送过去。 聂合欢转身,刚想回房间,祁贺就眼疾手快的闪身先进去。 “哼!” 重重的哼了一声,聂合欢拐了个弯,直接进了书房。 祁贺:“……” == 没过几天,戴力华就给聂合欢打来电话。 “聂小姐,之前你说的事情,我已经问过了。这边没什么问题,你看你什么时候派人来谈下具体的事宜?” 聂合欢并不意外。 先不说那几座山本来就是荒山,没什么人踏足。她在那里建庄园,肯定要运送大量的材料。那边的路不好走,她自己掏腰包,给经过的村庄修了条漂亮宽敞的水泥路,方便进出。这对他们来说是件好事,他们怎么可能会不答应。 “过两天我抽空去一趟吧。”聂合欢笑呵呵道,“戴县长,这次的事情还真是谢谢你了。” 戴力华爽朗一笑,“聂小姐,我也没帮什么忙,你不用客气。” 挂断电话,聂合欢看着坐在她对面的祁贺道,“这个戴县长倒是个会说话的。” 他很清楚,与其和自己交恶,倒不如跟自己结个善缘。如今是个双赢的局面,谁都不吃亏。 祁贺点头,道,“这个戴力华不是个简单的人,在一个小县城当县长,还真是委屈了他。” 听出了他话里的言外之意,聂合欢想了想,道,“他是准备调到市里来?” “嗯。本来让他去县城当县长,就只是为了锻炼他,顺便给他增加点资历。”祁贺也不瞒她,“这几年他做的不错,小有功绩。这次换届,他会顶替令元盛的位置。” 听到这里,聂合欢忍不住想起了某些事情,笑出声,“你的意思是,他顶替了原本该是陆景同的位置?” “上面的人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不然你以为我一句话就真的可以让陆景同没了职务?”祁贺叹口气,“近几年陆家动作太过频繁,上面的人很是忌惮。这次让他栽了个大跟头,也是为了给陆家的人一个警告。” 这也是为什么,自己让陆景同差点自毁前途之后,不管陆家那边怎么努力也没有用的原因。他不过是借力打力,知道上面的人不想让陆家的人上来,所以很干脆的给了他们一个理由。 可怜陆凯歌等人,还以为那个位置是他们陆家的。殊不知,就算没有他,陆景同也不可能晋升。 聂合欢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些个政客,果然没一个是简单的。 “上面的人都讲究一个制衡。”祁贺耸肩,“只要知道他们的打算,有些事情我们可以不用自己动手。” 当然,有些事他们也可以做得过火点。 “哼,明明是他们想让陆家的人出局,却因为你得了个大便宜。”聂合欢止不住的冷笑,“现在可好,他们什么损失都没有,甚至还因此赚了。倒是你的名声可就……” 外面的人到现在都还在说他冲冠一怒为红颜呢。 “我的名声越是不好,他们越是放心。”祁贺含糊的说了一句,然后道,“你不用担心,你老公我可不是吃白饭的。再者,我们也不是没有赚到。” 他能平安的活到现在,靠的可不是自己的身份背景。 说完这事,聂合欢又想起陆景明,乐了,“你说陆家的人见到他会是什么表情和反应呢?” 尤其是陆景同。 要是他知道他还有个弟弟,智谋和算计都不差他,甚至目前比他还有前途,不知道会是作何反应。 想想都觉得期待。 “明年戴力华就会上任。到时候,陆景明也会跟着来,你想看热闹,到时候可以看个够。” 陆景明是戴力华的得力助手,跟着他好几年,他到市里来任职,肯定也会把陆景明带来。 聂合欢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啧,她真是越来越期待了。 两人在书房里说着话,梓涵忽然开门冲进来,气都没喘匀,着急道,“大小姐,出事了。” 聂合欢蹙眉。 很少会见到梓涵这么着急的模样。 “怎么了?” “刚才我们的人传来消息,傅小姐和雷雁打起来了。”梓涵语速飞快道,“不知道怎么回事,雷雁忽然就从娱记转职成了新闻记者,还好死不死的跟傅小姐一个办公室。” 当傅海烟看见雷雁趾高气昂的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可想而知她内心有多愤怒。 聂合欢猛的站起来,“我们去看看。” 半个小时后。 聂合欢下车,正好见到从大楼里走出来的两人。周围还有人在围观和相劝,但是打红了眼的傅海烟怎么可能会理会,撕扯着雷雁的头发使劲扇她的耳光,“贱人,你还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 她们已经让步了,为什么她还要走到她面前,得意洋洋的炫耀她的胜利?她想逼疯她是吗?好,她现在就疯给她们看! 微微拧眉,聂合欢走过去,示意梓涵上前把两人分开,“海烟,你冷静点。” 傅海烟霍然回首,“不用你来假惺惺!” 聂合欢步子一顿。 “哈哈,你们不是好姐妹吗?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雷雁坐在地上,手捂着自己的肚子。明明她头发都被扯乱了,脸和胳膊都是抓痕,她却笑得很畅意,“可笑的友情!” 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聂合欢出声道,“所以有什么好笑的吗?你不是比我们更可怜?就算没有我这个朋友,她也还会有其他的好朋友,会有疼她的母亲。你呢?你有什么?你连男人都是靠抢来的,你的孩子一出生就带有原罪,有什么好得意的?” 这话正中雷雁的内心,戳得她瞳孔一缩,“你懂什么!像你这种出身的豪门大小姐,怎么会懂其他人的苦?我和你差在哪儿?不过一个出身!” 她有学历有本事,却只能在底层辛辛苦苦挣扎,甚至还要因为这个而被人瞧不起,交个男朋友都因为没钱而分开,或者是被别人的母亲拿着钱不屑的让自己离开。而她们呢?就因为出身好,所以一路顺风,走到哪儿都有人巴结。 凭什么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只是想让我的孩子不再走我的路,我有错吗?”她梗着脖子看聂合欢,眼中全是不甘和愤恨,“要怪就怪你们没本事,要怪就怪你们大意!” 说完这话,她又转头去看傅海烟,讥讽道,“你天天带着我出入上流社会,安的是什么心你不知道吗?我出身穷酸,在那里只会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但你是怎么说的?让我不要在意。呵,被人揭开伤疤一次又一次撒盐的人不是你,你当然不介意!” 她对自己好,也不过是想让自己衬托她而已。 傅海烟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她让她参加宴会,甚至邀请她参加自己母亲的生日宴,是真心把她当朋友,也是真的想给她介绍个好的男朋友。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这样想的! 那些言笑晏晏的画面,全都是假的吧?她在对着自己笑的时候,是不是在心中嘲笑自己上百遍? “所以,这就是你他妈勾引我爸的理由吗?!”傅海烟挣扎着站起来,声音很大,围观的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因为你要往上爬,所以你勾引了好朋友的父亲,在私底下跟他苟合,甚至还怀了孽种?” 雷雁脸抽了抽。 “我是傅家的千金,这点不会变。至于你?你不过是个人人喊打的小三,你生出来的孩子也会是被人嘲笑一辈子的私生子。你们身上都流着肮脏的血,子子孙孙生生世世都洗不掉!” 这话宛若一个诅咒,听得雷雁的心狠狠一揪。 傅海烟擦干眼泪,昂头挺胸的站起来,“你不是想要那个位置吗?呵,告诉你,那是我不要的东西,而不是你应得的。你这辈子就只能像个小偷,想拿什么都得靠偷!甚至,你只能跟在我的后面,捡我不要的东西。” 说完,她再也不理会雷雁,走过聂合欢身边,拉着她的手上车。 车门关上,她的眼泪唰的又下来了,抱着聂合欢使劲的哭。她哭得很凄厉,仿佛是要把这几天的委屈全都哭出来。 聂合欢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知道她此刻需要的是发泄,而不是安慰。她只是静静的抱着她,什么话都没说。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傅海烟才不好意思的从她怀里退出来,真挚的道歉,“合欢,对不起,方才我在气头上,对你说了很难听的话。” 此刻她是真的无比后悔。 就算再生气,也不能对着关心自己的人说出那样的话来。 聂合欢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别难过了,你还有伯母。相信我,以后你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想到自己的母亲,傅海烟又是一阵难过。好在她方才刚发泄过,心里好受了些,“嗯,你说的对。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为了我妈,我怎么着也要快点走出来。” 把她送到楼下,聂合欢看着她身上的伤,有些担忧,“你这样没事吧?” “没事。”傅海烟摆摆手,表示她不用担心,“反正我辞职了,先好好休息几天,想想接下来的打算。” “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 傅海烟转身刚想上楼,就看到傅奚风站在不远处,冲着她招手。她迟疑了一下,走过去,“三哥,你怎么来了?” 傅奚风年纪比她,但是一向疼她,打她小的时候两人关系就不错。 “我来是想看看你过得怎么样。”看着她身上的伤,傅奚风沉下眼眸,“是不是那个女人找你麻烦了?” 他阅人无数,尤其是女人。他早就觉得雷雁不大对劲,只是那个时候她们两人要好,他也不好说什么。没有想到,他所担心的事还是成真了,“你等着,三哥替你报仇去!” “三哥!”傅海烟拉着他,心中满是感动,“算了,如今再计较也没有用。偷来的东西她守不了太久的,你等着看,她不会有好下场!” “你真是……” 傅奚风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傅海烟忽然道,“三哥,我想从政。” 傅奚风大惊,“你疯啦!那块肉可不好吃,你一个女孩子从政,不是把自己送入狼窝吗?” 政客都是些玩心眼和手段的,自家这个堂妹去啃这块肉,估计肉还没啃到,自己就被人当成猎物了。 “不行,绝对不行。”傅奚风继续摆手,“你别说了,我不会同意的。” 他要赶紧把这事告诉二婶。 傅海烟知道他会反对,但是她眼神坚定,显然已经打算好了,“我只是告诉你一声,不管你反对还是赞成,我都会去的。” 傅奚风简直是要被气死,“我说不过你。” “三哥,谢谢你。” 傅海烟看着他,由衷的笑了。 合欢说的对,她还有很多关心她的人,为那些人伤神动气,压根就不值得。 “我们是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傅奚风不以为然,“好了,我先回去了。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记住,你永远都是傅家的小姐,是我的妹妹。” “嗯。” 上了车,傅奚风闭着眼休息,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奚风,海烟是不是在你身边?你让她接个电话。” 傅奚风捏了捏眉心,漫不经心道,“二叔,你找海烟做什么?找她算账吗?” 傅睿博一噎,半晌叹气道,“雷雁被她打伤了,差点连肚子里的孩子都……” “没了就没了呗。”傅奚风还是那满不在乎的态度,甚至还呵呵的笑出声,“我们傅家还真不敢认这个孩子呢。另外二叔,你只知道那个女人受伤了,你怎么不问问海烟呢?” “你是长辈,我不好说你。不过既然你做了这么糊涂的事,我这个晚辈就冒昧说两句了。二叔,做人还是要有点廉耻的好。为了小三责备自己的亲女儿,传出去外面的人指不定会认为我们傅家都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呢!” 傅睿博没反应过来。 傅奚风从来都是不正经的,只知道吃喝玩乐,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来? “二叔,希望将来的你不要后悔才好。” 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傅奚风立即挂断了电话。 回到傅家,傅建柏坐在客厅等着他。见他进门,淡淡的问道,“海烟她们都安顿好了?” “嗯。” 应了一声,傅奚风走过去坐下,“海烟说要从政。” 傅建柏手一顿,似乎是有些意外。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悠悠叹了口气,“她是个好孩子,可惜了。” 他和他的父母不一样,对于温语兰和傅海烟,他是把他们当成家人看待的。 “我却觉得海烟成长了不少。”傅奚风拿了个苹果啃着,冷笑道,“以后后悔的是二叔,不信我们就等着瞧吧。” “她有那样一个妈,不会差到哪儿去。” 傅奚风凑过去,贼兮兮道,“爸,要不你……” “臭小子!”傅建柏狠狠拍了他的脑袋,“整日就知道吃喝玩乐,没个正形。看看你的两个哥哥,哪个不比你懂事。” 嘴一撇,傅奚风不满道,“我话都没说完呢,你就急着打我。依我看,肯定是你心里有鬼,所以才会……我懂,反正我妈死了那么多年,你找个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傅建柏又狠狠的拍了他脑袋,“混账东西!” “嗷,我可是你亲儿子,把我打死了你不得哭死?” 一提这个傅建柏就来气。 也不知道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就摊上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都怪小的时候太宠他这个老幺,才会把他养成现在这样。 两父子正在斗法,傅睿博就带着雷雁走了进来,身后的佣人还拎着一箱东西,意思不言而喻。 呵。 傅奚风心中嗤笑。 这女人可真是不要脸,这么着急登堂入室,想要得到那个身份。 雷雁跟在傅睿博身边,面无表情。傅睿博却把她当成宝,对她嘘寒问暖,生怕她哪儿不舒服。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来,让人给她泡杯茶之后,傅睿博才看向傅建柏,“大哥,这是雷雁,你们也都认识,我就不介绍了。” “别啊。”傅奚风啧啧的笑着,凉凉道,“二叔,你可要好好的介绍,不然我还以为这是海烟的好朋友呢。哎呀,不怪我,实在是因为她们长得太像了。” 傅睿博脸上闪过几丝尴尬,“雁雁怀了我的孩子,我总不能让她住在外面。而且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下个月就结婚。” 结婚? 还真是不要脸啊。 傅建柏的反应倒是没有傅奚风那么大,平静的看了雷雁一眼,道,“二弟,前几天你刚跟弟妹……时间这么赶,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传出去像什么话。 好在傅睿博还是知道自己理亏的,主动解释,“我们想去国外办,顺便带她散散心。” 也算是度蜜月了。 傅奚风算是长见识了。 他虽然爱玩,但是从未这样不负责任过。 傅建柏还是皱着眉头。 雷雁抚着自己的肚子,看看傅睿博,又看看傅建柏,“我肚子里怀的可是睿博的孩子,你作为孩子的大伯,忍心看着他有家不能回,有祖宗不能认吗?我们是真心相爱,又没有碍着谁。” 这番意有所指的话,傅奚风听得很是刺耳。他刚想说话,傅建柏一个眼神过来阻止了她,“雷小姐,海烟也是我们傅家的孩子。” 雷雁挺直了腰杆,“所以我并没有让她离开傅家,是她自己自愿跟着她妈妈的。” 如果她不想离开,根本不会有人逼她。 “雁雁。”傅睿博有些不赞成她这话,但到底心疼她还怀着孩子,口头说了她两句,转头和傅建柏继续说道,“大哥,雁雁年轻,说话直了点,但是她本性不坏。事已至此,我也不想说什么。我是一定要娶雁雁的,不管谁阻止都没有用。” 此时的他,依稀有着当年站在温语兰面前口口声声说非她不娶的样子。 傅建柏有些恍惚,回过神之后道,“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也不好说什么。本来这是你自己的事情,饶是我是你大哥也无话可说。但是,我是傅家的家主,有些事情我必须考虑。” 傅睿博心一沉。 “二弟,我们分家吧。你放心,该给你的东西我不会少,但是从此以后,你们这一房的事情我都不会再过问。” 他们活成什么样子,都是他们自己的事。 “分家?!” 这下子,傅睿博惊住了。 当年他硬是要跟温语兰在一起的时候,父母也曾说过要他们出去单过的话。那个时候,是大哥坚持下来,说他们兄弟感情好,没有必要分家。而且他这个弟弟向来不过问政事,出去自己过会很辛苦,所以二老才打消了那个念头。 如今…… “我不同意。”傅睿博还没说话呢,雷雁就先出声反对。 “雷小姐,你现在还不是傅家的人,你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反对。”傅建柏不咸不淡的话,让得雷雁面红耳赤起来,“这几天我会尽快让律师安排好。二弟,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话,他径直站起来,狠狠瞪着傅奚风,然后背着双手上楼。傅奚风笑嘻嘻的看着傅睿博,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惊胆战,“二叔,如今还只是个开始,你啊,慢慢受着吧。” 他怎么就忘记了,温家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温家是书香门第,温老爷子的几个得意门生在政界混得不错。虽然老爷子过世了,但是他们一直都感念着那份恩情,对温家多有照顾。更重要的是,温语兰有个亲姐姐嫁去了京城,据说是京城顾家。要是他们得到了这个消息……啧。 虽然这个人是他的亲叔叔,但是他却和温语兰比较亲。毕竟她一直都把自己当成她的孩子来看待,对他和他的几个哥哥是关怀备至,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对傅海烟那么好的原因。 他不算得什么好人,但是谁对他好,他还是会记在心上的。 雷雁回过神,看向傅睿博,“怎么办?这家不能分!” 要是分了家,她还算什么傅家的人吗?以后好处都是他们大房的,他们二房的怎么办?她的孩子出生之后,还能享受到傅家的一切吗? 不,她好不容易才步入上流社会,说什么都不能让它成为泡影。 傅睿博也是没有主意,被她这一问,下意识就道,“语兰,你说这事要……” 话没说完,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悻悻的解释,“雁雁,我不是故意对你提她,只是多年的习惯了,没有办法一下子改掉。” 雷雁心中窝火,面上却只能装作懂事体贴的模样,“我知道的。说起来,都是我的错。当初要不是我……我是真的没有想过要分开你们,只是感情这回事谁说得准呢?” 傅睿博拍拍她的肩膀安慰,“是啊,感情向来不由人,爱就是爱,我也没办法控制。你别自责,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雷雁点点头。 “不过分家也没什么好的。”思考片刻,傅睿博道,“从此以后,我们就能专心的过我们的日子,不会有人来打扰。等儿子出生,我就带着你们母子俩周游世界,看看他国的风土人情。” 雷雁顺势扑进他怀里,“你对我可真好。” 不远处几个佣人看见,彼此对视,摇摇头。 真是辣眼睛。 120 保大保小 (一更) 自打傅建柏说了要分家,雷雁心里就一直不舒服,想着自己努力才得来的一切,说什么都不能让他给毁了。她每天都在想着什么,连带着对傅睿博也少了几分心思。 好在傅睿博也有自己的心事,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语兰,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是这次你真的要帮帮我。”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依旧是那么优雅得体的温语兰,傅睿博也不知道该作何感受。他已经习惯了有事依赖她,习惯问她意见,可是他爱上别人,也不能说是他的错啊。爱情这事,本来就是身不由己。 温语兰喝着咖啡,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反倒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显得越发的知性,有着雷雁所没有的成熟美,“这是你们傅家的事,我不好插手。” 傅睿博有些着急,“语兰,我知道你是在怪我,但我……” “你不用说了。”温语兰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你回去吧,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我实在没有兴趣听你讲你们的事情。” 她都放手了,他们还要她怎么样?管着他们的事,什么都给他们出主意?是不是以后他们生了孩子,还得来让她帮忙照顾? 他们把她当成什么了? “语兰……” 她一定是恨自己的吧,不然她不会如此绝情,她从来不会拒绝自己的任何请求。 “傅先生,你走吧,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他有没有想过,她也会痛,也会觉得难受?她可以潇洒放手,是因为觉得自己苦苦纠缠,成为一个泼妇,远不如让那份感情保持最后的美好。这并不代表她真的可以做到毫无波动,也不代表她心里没有恨。 午夜梦回,她也会哭着醒过来。但这些,他问过吗?她迟早会走出去,但是没有他所想象的那样快。 傅睿博看看她,嘴唇动了半天,最终一脸落寞的走了出去。 温语兰又喝了一口咖啡,只是咖啡再也没有之前的醇香。 “叮铃……” 门口的风铃响起,温语兰抬头望过去,就见雷雁穿着一身名牌走了进来。她走路的时候还抬着头,完全是名门贵妇的作态。可惜,她完全不知道,她越是强调,越是让人觉得她心虚。 不等温语兰招呼,雷雁就自如的坐到她对面,“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是因为什么。” 温语兰放下手中的咖啡,淡淡道,“雷小姐,你不用如此。我能把男人让给你,就没有再拿回来的打算。” 她从来不吃回头草,也不会跟一个背叛了自己的男人在一起。 雷雁眼眸猛的一缩,“让?呵,那是我凭本事抢来的,不是你让的!他爱的人是我,而不是你这个年过半百的女人!”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来我面前示威?雷小姐,好好为孩子积点德,做人留一线,日后才好相见。” “嗤……”雷雁毫不客气的笑出声,“日后相见?我是高高在上的傅夫人,而你不过是个被男人抛弃的黄脸婆,你觉得我们有什么需要见面的地方吗?” 雷雁眼底有着快意。 他们的爱情故事曾经传遍了整个青阳市,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曾经她也只能站在两人身后看着他们秀恩爱,听着别人对他们的羡慕和嫉妒。可现在呢,呵,她会取代她的位置,成为被人欣羡的存在。 她再也不是那个只能在旁边看戏的人,她成为了梦寐以求的主角,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从今往后,她雷雁的名字,会响彻整个上流圈子。而她温语兰?呵,只能成为她璀璨人生里的一颗不起眼的石头。 “傅夫人?”温语兰饶有趣味的笑了,“雷小姐,你们还没登记吧?不用这么着急的跟我强调你的身份,真到那天,我会称你一声傅夫人的,绝对不会含糊。” 见自己说什么话,对方都不放在心上,雷雁也是恼了,“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我们把话说开了,麻烦你以后离我们家睿博远点,不要再纠缠于他。从今往后,他只会有我一个女人。” 说着,雷雁站起来,走两步,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对着她笑道,“哦,我差点忘记说了,还有几个月我们就要迎来他的第一个儿子了。这种喜悦,你这个没生过儿子的女人这辈子都不会明白的。” 温语兰手一紧。 “呵呵呵……” 看着她无话可说的模样,雷雁畅意的离开了咖啡店。 “兰姐……” 一个店员走过来,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我没事,你们继续工作吧。” 店员见她不像是有事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 == 再次来到乡下,景色还是那样的美,变的只有聂合欢的心情。 戴力华没有出面,但是却很周到的安排陆景明陪同。几人走过村庄,到了那几座山的山脚下,陆景同手指前方的几座山,“这里就是你们之前所说的地方。这里没有开过荒,生态不错,在这里建庄园,的确是个好选择。” 聂合欢抬头看了一眼地势,满意的点头,转头去看祁贺,“怎么样?” “嗯,不错。” 打定了主意,陆景明带着村长走到两人面前,“这位是村长林英。” “你好。” 林英是个老实人,笑呵呵的跟两人打招呼,那憨厚的模样倒是给人增添了不少好感,“聂小姐,祁先生,乡下的空气和环境你们就放心吧,不比那些什么所谓的养生氧吧之类的地方差。” 聂合欢忍住笑,点头,“村长,你放心,我没说你这里不好。” 林英嘿嘿的笑着。 敲定了一些大体的事宜之后,聂合欢就把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了梓铭处理,“陆秘书,林村长,我在清泉湾订好了包厢,等下一起吃个饭吧。” 清泉湾就是上次两人住的那家酒店。 林英有点咋舌。 那个酒店他是知道的,消费很高,进去没几千都出不来。他一个村长,一个月的工资都吃不了一顿。虽然知道人家是不差钱,但是怕自己闹出笑话,到时候不好收场,林英想也不想的拒绝,“聂小姐,你不用客气。” “林村长,你才是不用客气。我只是想表达我的感激之情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毕竟以后我也会来这边住,到时候在这边有麻烦,少不得需要村长帮忙。” 话都这样说了,林英也不好拒绝。 一行人几辆车子直接开去清泉湾。 知道聂合欢要来,酒店经理亲自出来迎接,态度好得不得了,“聂小姐,你订的包厢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这边请。” “经理,我还以为你又是要来跟我说我订的包厢被人征用了呢。” 那个经理有点尴尬,哈哈的笑着掩饰过去。 林英一直都有点担心,总怕聂合欢借着吃饭的由头忽然提出什么令自己为难的要求,但是直到吃完饭,她都没说上几句话,也不招呼着让人灌他酒,好似真的只是为了请客吃饭。 “聂小姐,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抬手看了下时间,林英有些抱歉,“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呢,我不回去,只怕她又要……咳。” 聂合欢笑出声,表示自己理解,“梓铭,你送林村长回去吧。” “是。” 梓铭站起来,和林英走了出去。只不过在他们即将出门的时候,酒店经理又走了过来,把几袋东西递给林英,“这是聂小姐之前吩咐打包的饭菜。” “这……” “拿着吧,拿回去也让嫂子和孩子尝尝。” 梓铭话不多,林英还想说点什么,他已经坐上了车子。林英无奈,只能跟着上车。 包厢内。 祁贺放下筷子,示意自己吃饱了,要出去散散步,顺便消食。聂合欢知道他是想给自己单独和陆景明谈话,也不点破,不过心里暖洋洋的,脸上的笑容灿烂了几分。 陆景明一直在注意两人的动作,瞧见这幕,似感慨道,“你跟祁先生的感情可真好。” 聂合欢眼神锐利,紧盯着他,似乎是要看进他的内心。半晌,她缓缓笑了,“陆秘书,之前你想对我说的话,现在可以说了。” 知道她是有了和自己合作的意愿,陆景明面有喜色,但是并不因此急躁,而是有条不紊道,“聂小姐,想必你已经知道我即将到青阳市就职的消息了。上面的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知道这事八九不离十。” 戴力华去到市里,肯定会带自己去,这点毋庸置疑。 聂合欢不可置否。 陆景明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到那个时候,我必将走到陆家面前,但是仅此还不够。对他们来说,陆景同还有价值,培养了那么多年的继承人,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这也就意味着,陆凯歌不可能会放弃陆景同而选择自己。 “我要的是陆家,聂小姐你要的也是陆家。我们的目的相同,为何不联手呢?” 聂合欢浅笑,并没有任何动心的迹象,“可是陆秘书,凭我如今的实力,想要摧毁陆家也不见得不可能,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呢?这么说吧,我是个商人,我所要的东西很简单。但在这个所谓的合作中,我丝毫没有看到一丝好处。我自己都可以做到的事情,为什么分你一杯羹?” 这话很直接,却也很确切。 对付陆家不是那么好办的事情,如果没有回报,她为什么要冒着风险跟他合作,在他身上投资?她又不是钱多人傻,整天闲着没事干。 “我们可以签订协议。” “协议?我们之前也和陆家签订了协议,可是他们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却翻脸不认人,还妄想把聂家占为己有。”聂合欢放下茶杯,“这种东西,本来就没有什么约束力。” 所谓协议,只对外面的人有用。像他们这种交易,本就不可能用合同之类的来绑定。 “聂小姐……打算怎么做?” 聂合欢笑而不语。 陆景明面色微沉,思考了半天,才咬牙道,“我可以把我自己的把柄送到你手上。” 可惜的是,对他这个提议,聂合欢却不满意,“陆秘书,我连陆家的秘密都知道,你觉得你身上的秘密可以藏得住吗?” 这直白的话,让陆景明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他忍性不错,并没有冲动的发火。 “陆秘书,你还是先跟我说说,你打算拿陆家怎么办吧。是摧毁了它,还是从陆凯歌手里接过它,然后成为第二个陆景同?”聂合欢望着他,笑得颇有深意,“到那时候,我们聂家对你来说,是不是成了你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 权利是个好东西,谁不想要?尤其是对他们这些政客来说。她怎么知道,陆景明在掌握大权之后,不会被权欲遮蔽了双眼,变成另外一个陆景同,然后妄想算计他们聂家? 养虎为患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陆景明沉默。 她说的没有错,哪怕是他自己,也不敢保证他不会被权欲染红了眼。 “聂小姐,凡事都有风险,要想得到巨额的利益,自然要冒着比较大的风险。我不敢保证以后我会怎么样,因为那是不切实际的,但我能保证此刻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如果她真的不想合作,就不会坐在这里和自己谈话。 “那么,你的诚意呢?” 想让自己答应跟他合作,总该拿出点诚意来吧? 这话让得陆景明再次沉默,半晌说道,“我会拿陆景同做投名状。” 聂合欢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陆景明也不多逗留,和她谈完话之后就回去交差。祁贺走进来,看见她坐在位置上发呆,想着她多半是在为陆家的事分神,轻声道,“陆家还不能倒。” 回过神,聂合欢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要不是顾忌着上面的人,陆家早就倒了。我只是在想,他们不想让陆家倒下,但是换个家主,应当没什么意见吧?” 她现在风头太盛,要是还一举把陆家拿下,上面的人就该顾忌着她,然后对聂家下手了。她不敢保证到那个时候,她能不能护住聂家。身为聂家的家主,她必须要考虑周全,慎重对待。 “放心去做,万事还有我。” 聂合欢看着他,也不知道此刻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 祁贺也不需要她表态,反正日子还长,他有的是时间去证明。 下午,两人坐车回青阳市。 聂合欢闭眼假寐,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她睁眼,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来电的人。 嗯? 有点意外的看着那个号码,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祁贺,在对方莫名其妙的眼神下接了起来。 陈思锐知道她猜得到是自己,不拐弯直接道,“聂小姐,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那就不要讲。” 陈思锐一噎,有些接不上话。 “我知道你跟老大的关系很好,甚至他心里是有你的。”看了一眼病房里的人,陈思锐继续说道,“可是千彤她对老大也是痴心一片,这次老大让权阳出手……她身上的外伤是次要的,她心里的伤才致命。聂小姐,你能不能让老大来看看她?” 聂合欢简直想呵呵。 “你不觉得这样的要求很无理吗?她喜欢谁是她自己的事情,因为喜欢一个人就可以随意对别人下杀手?那我那次要是死了,你是不是还觉得我挺活该?” 陈思锐默了默,“你现在已经没事了,不是吗?而她却被最爱的人伤成这样,你怎么忍心……她也算是你的表姐,你真的这么狠心?” “哈!”聂合欢蓦地出声打断他的话,讥讽道,“我没事?当时我摔落崖底的时候,你怎么不打电话跟她说这些话?你们谁喜欢谁我不想理会,因为那是你们的事。但你想以此作为免死金牌,甚至还不要脸的道德绑架我,你就大错特错了!” 不等陈思锐说话,聂合欢又道,“我真是没有想到,出身陈家的你竟然如此天真。啧啧,女的绿茶我见多了,但是比起你这个真汉子圣父来,她们都太过逊色了。你想让我的老公去见她?呵,你告诉她,这事也不是不可以。” 虽然前面的话让陈思锐很窝火,但听到最后一句,他还是很满意的,语气也有所好转,“那他……” “告诉她,她什么时候死了就给我个讯息,我会看在我那死去的母亲的份上,让他去上柱香!” “嘟——” 直接挂断电话,聂合欢是越想越气,忍不住狠狠掐了身旁的祁贺,“都是你惹出来的破事!早知道会这么麻烦,当初我就不该……” 招惹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祁贺以吻封唇,堵住了她的话。 “唔……” 前面还坐着权阳和梓涵,她怎么能……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权阳面不改色,淡定从容的升起了挡板。 聂合欢羞愤欲死。 她还怎么见人啊! 121 保大保小(二更) 祁贺看出了她的不专心,惩罚似的咬了下她的嘴唇,在她抗议声中,直接把她抱起来,死死的搂住。直到她快喘不过气的时候,祁贺才肯放过她,声音沙哑道,“以后不许再说那些话。” 她只能是他的,他绝对不同意,哪怕是她自己本人的反对。 到底是有点心虚,聂合欢也不敢看他,眼神乱瞟,胡乱应声,“知道了。” 不说就不说。 挣扎要自己坐,祁贺却还是不肯放过她,又是精准的吻住她,开始了新一轮的纠缠。 聂合欢从来没觉得这条路这么远过,等到她觉得自己要死了的时候,总算是回到了市区。动作麻利的下车,她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面对权阳和梓涵的眼神,祁贺笑眯眯的跟着下车,神清气爽。 还没进到客厅,平伯就迎了上来,面有为难,“大小姐,那些人又来了。” 真是一刻都不得消停。 瞧着他眼中的关怀,聂合欢摇头表示不用担心,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走进去,一眼就看到坐在客厅里的聂骏坤和聂芷蓝等人。只不过这回他们要找的人不是她,而是二房的人。 一群人在里面说着什么,隐约有吵起来的趋势。见她进来,他们都下意识的闭上嘴。 聂合欢并不想理会他们,当做没看到。 “什么德行!”聂芷蓝冷冷出声,“哥,你真该好好教教她,见到长辈都不知道打招呼,也不知道这没教养的模样是随了谁的。” 她的话刚落音,祁贺就走了进来。 他的气场很强大,即便是刻意收敛,也还是让人下意识的敛神,不敢和他对视。不过也不是没有不怕死的,比如聂芷蓝。 最近这段时间,她天天跟步明达吵架,几乎没有好心情的时候。而且也因为这样,步明达直截了当的断了她的经济来源,让她憋屈不已。长时间的烦躁下,她整个人就像是吃了火药似的,见着谁都要讽刺两句。 就在方才,她刚跟二房的人吵完架。吵赢了还好,关键是她吵输了,被狠狠嘲讽了好几句。 如今的她,与当初的白珍有什么区别? 想着自己竟然也沦落到这种地步,她心里更加不爽,说话也愈发的难听,“呵,以为有人在背后撑腰就了不起了。我倒是要看看,出卖色相和身子得来的东西,能保多久!” 这指桑骂槐的话,聂合欢哪儿听不出来? 她转身,又重新下楼,“平伯,家里哪儿来的疯狗?还不赶紧让人打出去。现在什么东西都能往家里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聂家已经沦落到成为一个垃圾回收站了呢!” 看聂芷蓝那涨红的脸,她冷笑几声。 真是不知死活。 “把她给我赶出去,她敢踏足我们聂家一步,就给我打一次。实在不行,你就让警察来处理,说她是闯民宅,想偷我们聂家的东西。” 平伯自然不会反对,看着聂芷蓝,“请吧。” 如果说在她刚回来之初,他还顾念着以前的一点感情,希望她能过得好的话,现在就是完全把她当陌生人看待了。大小姐对她的好他都看在眼里,也知道她是怎么以怨报德的。 大小姐已经做得够好了,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学会满足呢? 聂芷蓝浑身哆嗦,显然是气到了极点。二房的人本来就不待见她,见到她们两人撕起来,当然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怎么可能会替她说好话? “就是啊,没的拉低了我们的素质。” “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聂家的人都这么不要脸呢。毕竟舔着脸当小三,整个圈子也没多少人。” “哼,你们这一房的人自己不干净,别让我们跟着遭殃好吗?” 听着那群人的话,聂芷蓝霍的站起来,“我当小三?那你们二房的聂和羽又怎么说?现在整个青阳市谁不知道你们二房的人超级不要脸,想出什么儿女共侍一夫的法子,强行抱人家陆家大腿?也是,有个当小三的长辈,底下的人当然是有样学样!” 说自己之前,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好在肖欣琴不在,不然听到这话,只怕又得气得住进医院。 “平伯,还不快点把这个疯女人赶出去!”聂和亮气呼呼的冲着平伯喊道,“以后再也不要让她进来,我们聂家没有这么丢人的亲戚!” 看了聂合欢一眼,见她点头,平伯又对着聂芷蓝道,“芷蓝小姐,请吧。” “我偏不!”聂芷蓝一屁股坐下来,大有谁敢动她的意思,“我看谁敢赶我出去!你们要是敢跟我翻脸,我就把你们做过的好事都捅出去。” 她不信这些人不怕丢脸。 “随便。”聂合欢幽幽的看着她,眼神泛着诡异的冷光,“只要你有那个胆子和那条命。” 对上她的视线,聂芷蓝吓得心都快跳出来。 聂合欢这个贱丫头还真是越来越可怕了。 见她噤声,聂合欢又是环视一圈,冷声道,“你们都很嫌是吗?要不要我给你们找点事情来做?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不想惹我眼的,现在就滚!” 她的话很不客气,换做是以前,他们当然不会当真,现在…… 想到祁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大有谁敢再说一个字就把他们拉出去处理掉的架势,他们只能压下想说的话,三三两两的散开。至于聂骏坤,和聂芷蓝对视一眼,有些犹豫。 他们能回聂家,自然是有目的的。外面的人不知道,他们可清楚得很。聂和玉不是聂骏望的亲生女儿,而是张岚和外面的男人生下来的野种。要是这个消息传出去,二房的人可就……他们是奔着讹他们一笔来的,谁能想到肖欣琴竟然不在。 聂合欢又望了过来。 被她的眼神看得有点心虚,聂芷蓝也不敢吭声,只是冲聂骏坤挤眉弄眼,想让他说话。聂骏坤沉着脸,用着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道,“你看看你方才是怎么说话的?让外人看了像什么话?早跟你说过女人当家不行,你看你才回来多久,聂家就乱成这个样子。要我说,你还是把聂家给我,我保证……” “保证聂家会成为赫连家的提款机?”聂合欢好笑道,“还是成为你那小三和私生子的金银窝?” “你……” “怎么,嫌我说话难听啊?”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聂合欢双手环胸,嗤笑,“我不想理会你们,倒是你们猛的往我跟前蹦跶。不想听,你们现在就可以滚了!” 聂骏坤脸黑得跟锅底有得一拼。 他们当然不甘心就这样走人,显得他们是怕了她似的。只是在这里等着也不是回事,考虑再三,聂骏坤还是决定先走为上。反正肖欣琴等人跑不掉,他不怕找不到他们。 聂芷蓝没有想到他说走就走,眼见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她当然也不敢再待,拎着自己的包包匆匆赶上去,“哥,你怎么说走就走了?我们的钱还没拿到了,空着手回去你甘心?” 一听这话,聂骏坤就来气,“要不是你先去惹她,我们能这么被动吗?之前我们可是说好了,这次来主要是找那个老女人要钱。结果你呢?一进门就跟吃了火药似的,见谁都得怼上几句。” 聂芷蓝觉得自己很委屈,抱怨道,“都怪他们态度太差。我们也是聂家的人,凭什么他们可以在聂家过着舒服的日子,我们却要在外面奔波?哥,这不公平!” 她也是聂家的女儿,凭什么不让她进那个家门? 聂骏坤简直想撬开她的脑子看看她里面装的都是什么,“行了,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没有用。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早该知道她就是个蠢货,自己竟然还异想天开的以为跟她合作可以让二房的人妥协。现在看来,有她在,事情只会变得越来越糟糕。他还是另外想个办法,看看怎么把钱拿到手。 上次楚凝从赫连家拿回了几百万,的确是够他们撑段时间。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是再没有收入,他们只会坐吃山空,然后被聂合欢等人算计嘲弄。 他不想再过着那样的日子了。 正想着,忽然就接到了医院那边来的电话。听完电话,聂骏坤面有急色,也顾不上其他,径直开着车子往医院赶。 等他到医院,人已经送进了产房。有护士拿着文件走过来让他签,他没怎么看,随意的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问道,“护士,现在情况怎么样?” “人刚送进去,看她情况不错,你就放心吧。” 聂骏坤点头,找个位子坐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护士走出来,对着他道,“产妇大出血,你要保大还是保小?” 没有丝毫的犹豫,聂骏坤脱口而出,“保小!” 那护士也没什么奇怪的反应,仿佛已经见怪不怪。 两个小时后,医生和护士都走了出来,“是个男孩。” 聂骏坤脸上有着喜意,问都没问那个女人的事,只顾着要跟着去看小孩。 众人眼中难免有点鄙夷,而沉浸在巨大的喜悦当中的聂骏坤压根就没有注意到。 很快的,那个女人生了个儿子的消息就传到了楚凝耳朵里。想着竟然真的是个男孩,她就止不住的怨恨,想着要不要弄死那个孩子,就像当初她弄死…… “妈,你这是怎么了?”聂合翼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看她脸色很不好,随口问道,“你是不是又跟爸吵架了?” 楚凝连忙回神,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没有,我只是想起一些事情。你在家待着,我出去一趟。” 聂合翼无所谓的点头,伸手,“给我点钱,等下我自己出去吃饭。” 楚凝对这个儿子是百依百顺,他要什么都会给,这回也不例外。从自己的钱包掏出上千块现金,“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了,你先将就着吃一顿吧。” 虽然钱很少,但聂合翼还算满意。等他出了门,立即打电话给他所谓的好兄弟,“今天我妈不做饭,晚上你们都出来,我请你们吃饭。” 电话那头的人自然应了。 “哼。” 数了数那些钱,聂合翼心满意足的站起来,上楼换了件衣服就出门了。 == “哎哟,那个就是新上来的傅二夫人?”宴会上,不少贵妇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打量着不远处,站在傅睿博身边的雷雁,啧啧称奇,“真是瞎了眼了,还以为傅睿博是个好男人,谁知道……果然,这男人啊,骨子里都是喜新厌旧的。” 想当初她们还对他和温语兰之间的感情津津乐道,羡慕不已。如今呢?都成了笑话了! “呵呵,这个雷雁可不简单呢。难道你们忘记了?之前她不是跟在傅海烟身边,一副好姐妹的姿态吗?傅睿博不是个好东西,这个女人心计也很深,你们可要小心点,别着了她的道。” “哼,以为傅睿博愿意让她进门,她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一个不知道什么出身的贱丫头,也想跟我们相提并论,呵!” “你小声点,傅家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怕什么,我听说他们兄弟准备分家了。啧啧,就为了这个女人,傅睿博是脑子被门夹了吧?” “算了算了,这是别人家的事,我们还是说点别的吧,谈她还脏了我们的嘴呢。” …… 众人的议论,雷雁不是听不见。只是当初她要走这条路,就已经想到了今天的场面。与改变命运相比,那些人的议论又算得了什么?如今的她是高高子在上的傅夫人,丈夫疼爱,也即将迎来自己的孩子。美好的未来在向她招手,她有什么不开心的? 想到这里,她的头抬得愈发的高,眼神睥睨,像足了她曾经羡慕不已的豪门贵妇。 “好在傅小姐没来,不然看到她那姿态,只怕又要打起来。”梓涵站在聂合欢身边,替傅海烟抱屈,“这个女人可真是有心机,竟然算计别人的父亲,不要脸!” 聂合欢并没有把情绪摆在脸上,只是在看向雷雁的时候,多了几丝异样的情绪,“这种人,你越是搭理她她越觉得自己有存在感。别理会她,免得跟着她一起丢人。” 这个圈子哪儿是有那么容易进的?如果是一般的豪门,多的是人去巴结雷雁。但真正的上流圈子,人人都以名声为贵,尤其是权门,格外爱惜自己的羽毛。那些贵妇不可能自降身份去跟雷雁这个出身贫寒的人搭话,何况她还是个小三上位。 事实就是这么的现实和残酷。 雷雁以为,攀上傅睿博她就能走上人生巅峰,那她就大错特错了。傅睿博在官场上走的并不顺利,到现在都只能做着个闲职,真正的大权都在傅建柏手上。 如今傅建柏提出分家,就是想跟她划清界限,再无交集。这也意味着,以后她根本不能借着傅家的威名去做什么。 天道好轮回,过不久,雷雁必将为她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梓涵点头,表示自己就是看她不顺眼。她不主动来招惹,她也不会跟她有什么交集。 傅睿博看着脸色略微苍白的雷雁,以为她是不舒服,赶忙关切的问道,“是不是肚子疼?还是你身体不舒服?要不,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以前见了他都有好脸色的人,如今却是一个个的都不愿意搭理他。仿佛他是洪水猛兽,谁见了都害怕。而他那些所谓的好朋友,现在也是装作陌生人,见了面连个招呼都不肯打。 他似乎明白,又似乎想不通,眼下只想着尽快逃离这里。 还是赶紧出国吧。 心里想着什么,他没有看到雷雁那瞬间扭曲的面容。等他抬头,她又变成了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像只无害的小兔子,那么的惹人怜爱,让人心软又心疼,“我只是站累了。” 傅睿博哪儿还顾得上要不要走,赶紧扶着她到休息区休息,“这地方太吵,而且人来人往的,万一磕了碰了可就不好了。雁雁,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 雷雁哪儿肯。 这是她第一次以傅太太的身份出席宴会,当然要确立自己的位置,告诉那群人,现在的她是傅太太,再也不是那个他们可以肆意嘲笑和鄙夷的乡下丫头! “睿博,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不用担心。”她抓着他的手,微微低头,“医生也说了多走动对胎儿有益,整天待在家里实在是太闷了。” 傅睿博疼她,自然什么都愿意让步,“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在这卿卿我我,好像多年的夫妻。他们自认为没什么,但是有人却看不顺眼了。 要知道,当初傅睿博也是这样对待温语兰的啊! 傅奚风手一紧,正想跟他撒娇的女伴娇呼出声,惊慌的看着他,“傅少,我哪儿做得不好吗?” 他该不会是生自己的气了吧? 傅奚风这才意识到自己动了肝火,收回自己的视线,装出无畏的样子,“没事,我就是想起了某些不愉快。” 那女人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生自己的气就好。 示意她先自己去找个地方待会儿,傅奚风想了想,朝聂合欢走过去。 ------题外话------ 系统抽风,从昨天一直都上传不了,今天问了编辑,只能分章节上传,哎 122 过年 远远的,聂合欢就看见了他。见他走过来,也没什么意外,如平常一样和他打招呼,“傅少。” 傅奚风点头示意,在她旁边坐下,“那个女人如今可得意了。” 知道他说的是谁,聂合欢笑着看他,等他的下文。 “如果是别人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多管,但她伤害了海烟,那就不可原谅了。”傅奚风看向聂合欢,认真道,“聂小姐,我能否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意味深长的看着不远处的雷雁,他阴沉着脸,“当然是……让她难堪。” 傅家的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聂合欢并没有立即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淡淡道,“她惹到了我,这点傅少不用说我也会从对方身上找回来。” 有了她这话,傅奚风当然高兴了,心情也好了几分,想了想又怕对方误会,解释道,“她是我二叔的人,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我不好贸然对她下手。” “我理解。” 两人说着话,人群忽然一阵骚动。聂合欢和傅奚风望过去,发现是陆景同和聂和玉来了。 今日两人一反常态,举止相当亲昵和亲密,看起来感情深厚。尤其是聂和玉,在看向陆景同的时候,满脸的娇羞和幸福,一副新婚不久的模样。 事实上,离他们结婚也没过去多久。只不过前段时间陆景同还带着聂和羽公然出现在各个场合,对聂和玉是爱理不理,如今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傅奚风下意识看向聂合欢,却发现她一脸高深的模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没由来的打了个抖。 明明他年纪比她大,但总是看不出来她到底在想什么。以她现在的潜力,只怕以后取得的成就比今天的还要大很多。看来,他们傅家是绝对不能得罪她。 心里想着有的没的,他抬头,看到那两人朝这边走来,都有点愕然。 他记得,他们和聂合欢的关系可以说是仇人关系,什么时候和好了?亦或者,对方这是来示威的,想给她难堪? 想着对方过来,他们要说的肯定是聂家和陆家之间的事,傅奚风不好多听,低声跟聂合欢说声先走了,然后才转身离开,把空间让给几人。 “大姐,许久不见。”聂和玉挽着陆景同的胳膊,笑吟吟的在聂合欢面前停下,“我们没打扰到你跟傅先生的谈话吧?” 扫了两人一眼,聂合欢意味不明道,“二妹,看来你的日子过得不错。” 她这算是熬出头了? 闻言,聂和玉低头浅笑,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明眼人都看出了她的意思。 她这是说自己过得很不错呢。 “不过也是,小妹离开陆家,二妹耳根子清净了不少,加上没人跟你抢男人,你日子自然过得不错。”这话聂合欢说得很小声,也就他们几人听见,“二妹你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把小妹关在家里,你现在能不能来这里还说不定呢。” 聂和玉面上的笑容一僵。 本来她拉着陆景同过来,就是为了向她炫耀,告诉她自己过得不比她差。可谁能想到她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要说起聂和羽那个贱人来。她已经努力说服自己要忘记那些事情了,她为什么还要提起来?!她是因为见不得自己好吗? “陆先生,小妹怎么说都是怀了你的孩子,你不闻不问的,是不是有点不太好?”聂合欢移开视线,瞟一眼陆景同,想着明年他看到陆景明的情形就忍不住笑,“毕竟这年头没结婚还肯为你生孩子的人可不多了。” 梓涵站在她后面偷偷捂嘴。 大小姐这损人的本事越来越强的。 陆景同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阴鸷的盯着聂合欢,似乎想把她大卸八块,“我们的事情,就不劳你来操心了。” 聂合欢笑而不语。 她是一点都不想理会他们这些人,可偏偏每次他们都要过来找骂,她有什么办法,只好满足他们的愿望。 看着两人笑吟吟的过来,面色阴沉的离开,聂合欢勾唇,心情越发的愉悦。 哎,她现在是越来越坏了,都是跟某男学的。 正想着,祁贺不知道打哪儿出现,酸溜溜的在她背后道,“那男人有什么好看的,本少爷不比他好看?” 聂合欢回头,没好气的看着他,“对对对,你最好看,全世界你最帅!” “阴阳怪气的。”祁贺已经习惯了她的炸毛,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生气的,反倒是觉得可爱极了,拥着她的腰,他低低的笑了,“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聂合欢:“……” 就知道他会来这招! 想着今晚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得逞,聂合欢刚想说话,许久不见的曹青妙兴冲冲的走过来,仿佛没看见聂合欢,满脸娇羞的盯着祁贺,“祁先生,你还记得我吗?” 梓涵差点上前动手。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祁贺跟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祁贺低头,看得曹青妙心跳越来越快,脸上的粉红也愈加明显。若不是这里人多,她就扑过去贴到他身上去了。 “滚。” 啊? 正想着对方会不会喊出自己的名字,哪怕他说不记得,她也可以顺势再介绍自己一番的曹青妙愣住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他连问都不问,就直接让自己滚。 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祁先生,我是……” 她涨红一张脸,想要跟对方自我介绍,却忽然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放到她身上,让她不由自主的颤了身子,连想要说的话也都忘记了。 祁贺搂着聂合欢,看也不想看曹青妙,“我们走吧,这地方不大干净。” 曹青妙面色由红转白,最后变成了青色。 缓缓抬头,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曹青妙的眼神变得越发的恶毒。 一定是聂合欢那个女人说了自己的坏话,不然祁先生不可能会这样对待自己。她长相和出身也不差,聂合欢有什么好得意的?她肯定是怕自己抢走祁先生,所以才会在背后给自己使绊子。 是了,她就是这样的女人。 曹青妙如何想,聂合欢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在意。看着匆匆赶来跟自己道歉的曹严,聂合欢似笑非笑,“曹先生,曹家是不是准备站到聂家的对立面,跟我对着干了?” 这话极其严重,他回答不好的话,曹家可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想到这里,曹严神色更加严肃,小心翼翼的说道,“聂小姐说笑了,我们曹家和聂家的关系,岂是随随便便一件小事就可以破坏的?你放心,我回去会好好教训那个孩子,不让她乱说话。” 乱说话? 呵。 她哪儿是乱说话,是已经开始异想天开了吧? “曹先生,希望你不是说说而已。”聂合欢脸上挂着笑容,那双眼却透着冷意,让曹严不自觉的微微弯腰,“不要以为我聂合欢真的是个傻子,随便几句话就可以应付得了我。” 要说没有他在背后支持和默许,曹青妙就敢这么大胆的跟祁贺搭话,打死她都不信。而曹严让曹青妙接近祁贺,打着的是什么主意,她再清楚不过。 “曹先生,希望你没有忘记曹家的本分,以及……”聂合欢冷笑两声,“凌家的下场。” 说完这话,她看也不看曹严,直接拉着祁贺走人。 凌家的下场…… 曹严打了个抖。 他想起来了,当初凌家也是打着祁贺的主意,然后直接惹怒了聂合欢。 “爷爷,你怎么了?”曹青妙走过来,嘟着嘴,一脸的不满,“合欢姐可真是小气,我不过是想跟祁先生说几句话,她就甩脸色给我看。我好歹也是曹家的千金,就算她是聂家的人,也不能……” “闭嘴!” 曹青妙一愣。 “以后不要再打祁贺的主意,明白没有?”曹严盯着她,厉声道,“要是惹怒了聂合欢,我就把你送过去让她消气。” 至于她消气的方法是什么,他就不管了。 “爷爷……” 曹青妙是真的被吓到了。 打小她就受宠,是曹家所有孩子羡慕对象。曹严也很疼她,不然当初也不会带她见聂合欢,甚至自己表明要去接近祁贺,想跟他……的时候,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是不反对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敢这么大胆。 现在,他竟然凶她,还说这些话? “爷爷,我有什么错!”曹青妙满脸不服气,“我年轻,比那个人好多了。男人不就是喜新厌旧的吗?他们结婚几年,说不定早就厌烦彼此了。要是我能得到他的心,也是我自己的本事!” 曹严气得差点动手打她。 他的确是想岔了,才会允许她做那样的事情。现在聂合欢只是提醒他而不是直接让曹家遭难,已经是看在过去的情分上给他面子。要是任由这个孙女继续闯祸,他们曹家就真的要玩完了。 也是自己太贪心。 “你现在就跟我回去,过段时间我送你出国。”曹严板着脸,一本正经道,“去国外读书几年,你就会忘记那个人的。我可警告你,你要是不安分,我就不认你这个孙女!” 这话对曹青妙来说很严重,所以即便心里不以为然,她也只能答应下来。 没了曹家,她什么都不是。 也不管她到底听没听进去,曹严拉着她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以后谁再怂恿他去试探聂合欢,就是他曹家的仇人。 == 时间一晃,已经是到了年二八。 大街小巷都开始贴上春联,挂着大红的灯笼,一派喜庆模样。 聂合欢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一堆文件,默默叹口气,念叨着什么劳碌命,开始处理公务。然而她还没做多久,她的秘书冯高笛又抱着一大沓文件走了进来。 “聂董,这是子公司的人新拿来的账目,请你过目。” 放下手中的笔,聂合欢示意他放到自己的桌子上,随意问道,“之前我让你办的事情你都办好了吗?” 冯高笛恭敬的弯腰,点头道,“年货已经准备好,下午就安排人给那些客户送过去。另外,员工的年终奖和礼品也准备好了,也是等下午的时候发员工们。另外,关于放假的通知早先就已经下发到各个子公司,昨天我打电话询问过,确认他们也已经做好了过年休假的准备。” “那就好。”聂合欢捏了捏眉心,“这么多事情,只怕今天还处理不完,明天还得麻烦你跟着我一起加班。” 这些事情必须过年前处理好,不然等收假回来,她会崩溃的。 “这是我的荣幸。”冯高笛非常会说话,脸上并没有任何不悦的情绪,“对了聂董,庄园图纸已经送过来了,你要不要现在过目?” 这么快? 聂合欢满意的笑了,“你拿过来给我吧,我下班回家再看。” 知道她是打算回去跟祁贺看,冯高笛也不点破,看她没有事情吩咐了,这才退了出去。 刚想继续办公,办公室的门再度被人推开,沈瑾修走了进来,推开她面前的文件,然后把一张薄薄的纸放到她面前。聂合欢低头扫了一眼,微微凝眸,有些不敢置信。 “啧,瑾修,遇到你我可真是幸运。”她的笑容逐渐扩大,贼兮兮道,“要不我们把合同的期限再增长一点?” 沈瑾修轻轻的拍了下她的头,不满道,“要不要我写个卖身契给你?” “当然要!” 沈瑾修是真的无语了,“活该你加班!” 聂合欢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这人真是不肯吃半点亏。 说完了工作上的事情,聂合欢忽然问道,“你打算一个人过年?” “嗯。”沈瑾修翻着文件,没有多大的波动,“我已经主动申请大年初一那边值班了。” 聂合欢没有说话,但却好像在心里谋划着什么。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各做各的事情。直到晚上九点多,聂合欢揉揉发酸的脖子,抬手看下时间,暗道一声糟糕,然后道,“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嗯。” 淡淡的应了,沈瑾修放下文件站起来,还没走出门,祁贺就推门进来了。见到两人都在,没什么表情,只不过若有似无的打量了下沈瑾修,后者挑衅的抬眼看他。 气氛顿时变得怪异起来。 聂合欢有点无力,拿了自己的东西朝祁贺走过去,“我收拾好了,走吧。” 祁贺这才收回视线,搂着她的腰,语气宠溺道,“要不是我来接你,你是不是打算加班到深夜?” 聂合欢有点心虚。 她的确是这样打算的。 两人乘坐电梯下楼,车子在大门口等着。上了车,权阳立即开车。 看着车窗外大街的景色,聂合欢想着明天他就要回京城,有些莫名的情绪涌上来,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权阳,你在前面的商业广场停车。” 权阳有些诧异,但是没有任何异议。 “反正回去也是待着,不如看看外面的景色。”聂合欢挠挠头,轻声解释道,“我已经好久没有逛过街了。” 祁贺自然是依她的。 到了商业广场,两人下车。车外的气温有点低,聂合欢打了个哆嗦,祁贺下意识搂住她,“要不我让权阳回去给你取件衣服。” 聂合欢有点无奈。 她没那么弱。 两人就像是普通的小夫妻,牵着走在大街上慢慢走着,与过往的步履匆匆的路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青阳市的冬天是不下雪的,但是空气湿冷,是渗透进骨子的冷。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走着走着,聂合欢却觉得自己全身暖洋洋的,从心到身,都透着难以言喻的温暖。 过年,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少特殊的意义。小的时候,她只需要坐在家里,等着各类亲友上门拜访。所有人见了她,都要跟聂嘉平夸赞几句,说她格外懂事,将来青出于蓝之类的。被赶出聂家之后,她的年都是在拍戏中度过。年三十的晚上,她会和梓涵下厨,弄点汤圆之类,喊来梓铭等人,一起开开心心的吃个痛快。 认识祁贺之后呢? 她还是照样过着自己的生活,哪怕是跟他秘密结婚之后,双方都是从不互相干涉。而且,每次临近过年,他都会消失不见,等到年后几天才会又笑嘻嘻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曾经在背地里称呼他为神秘先生。 今年……虽然两人感情增进了不少,也都是抱着和对方长久过下去的打算,但是过年的时候,他依旧得离开。这点,两人都很清楚,只不过都没有提及而已。 “在想什么?”注意到她的情绪又低落下来,祁贺内心叹息一声,忽然道,“明年,明年我一定带你回去过年。” 闻言,聂合欢心底那点感伤彻底没了。她没好气的瞪着他,松开手上前走两步,“谁稀罕跟你过年?” 她不是那种儿女情长的人,内心对于家的渴望虽然依旧有,但是已经不是那么强烈了。他在不在身边,对她来说,影响并没有那么大。 没了男人,她也依旧过得很好。 知道她是口信是心非,祁贺也不在意,大步走上前,重新牵起她的手,“那算我求你,求你跟我一起过年?” “神经病。” 两人逛了很久,直到聂合欢的小腿开始痛了,他们才上车回了聂家。 “大小姐!” 梓涵和梓铭一直站在大门口等着,见到聂合欢回来,两人总算是松了口气,“你平安回来就好,差点吓死我了。” 本来她是要跟着聂合欢的,可是今天她说什么都不让人跟着。无奈之下,梓涵等人只好答应。好在她只是去公司办公,并不去什么危险的地方,他们两人虽然有点不安,但还是可以接受。 “我都说我不会有事。”虽然知道两人是担心自己,但聂合欢还是有点哭笑不得,“好了,外面冷,赶紧回去吧。” “嗯。” 一行人回了宅子,二房的人很识趣,上次被她教训过一顿之后,算是暂时安分下来。不过双方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等这年一过,他们之间的账就要算清楚。 随便吃了点东西,聂合欢就跟祁贺回了房间。想着等下自己可以能会忘记,她赶紧从包里拿出那张图纸,“这是我让人设计的庄园,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要是没有的话,等年一过,我们就可以开始动工了。” 祁贺点点头,接过她手上的图纸,认真的看了看,点出了几个地方,对着她道,“没什么大的问题,只是有些小地方要改动。等我从京城回来,再找人修改。这事我会办好的,你忙着公司的事就行。” 聂合欢乐得清闲,自然是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因为刚吃完东西,聂合欢觉得有点撑,和他说完事之后就起身钻进书房,开始处理自己带回来的文件。祁贺有点无奈,却不忍心打扰她,只能也去了书房拿本书,自己坐在一边看起来。 临近半夜,两人总算是可以回房间休息。 洗完澡,聂合欢刚出来,就被人抱了个满怀。她正想着事情呢,忽然被他抱起来,不被吓到就怪了。 惊呼出声之后才发现是他,聂合欢挣扎两下,狠狠掐着他的胳膊,“你想做什么?” 这人就不能消停点?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说我要做什么?” “……禽兽!” “我只对你禽兽。” “……”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接近中午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祁贺的身影,聂合欢发了好一会儿呆,这才抱着被子起床。 “嘶……” 随便动一下,她的身子就跟被车碾过似的,都快散架了。想起昨晚的疯狂,聂合欢咬咬牙,决定等他回来,自己必须好好晾晾他,免得他总是在这事上不知道个节制。 洗漱之后出门,这回她没有拒绝梓涵的跟随,匆匆赶去公司加班。 她每天都忙着处理事情,等到晚上回去的时候,基本是个废人,什么都没有兴趣,只想埋头睡觉。不过这样也有好处,至少她不会胡思乱想,不会觉得这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 “终于忙完了!”痛快的丢下笔,聂合欢伸了个懒腰,看向沈瑾修,“走吧。” 两人从聂氏大厦走出来,沈瑾修正想跟她分别,聂合欢却是喊住了他,“跟我去个地方?” 他挑眉,看着神秘兮兮的她,有些好笑,“你该不会是想卖了我好赚过年钱吧?” 聂合欢摸了摸脸颊。 她看来像个人贩子吗? 梓涵早就得了她的吩咐,不用问也知道她要去哪儿。两人刚上车,她就立即启动车子,朝着目的地开去。 此时道上的车子并不多,梓涵车速又快,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沈瑾修跟着聂合欢下车,看看周围的环境,又看看面前那栋灯火通明的别墅,眼神微闪,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这些,聂合欢都不知道。因为她正忙着指挥出来迎他们的梓铭拿后备箱的东西。 “进去吧。” 进了别墅,沈瑾修步子一顿,有点不适应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有点吵。 聂合欢抿嘴笑着,似乎见到他这副模样很开心。 “欢姐姐!”穿得很喜庆的桑巧芙跑过来,狠狠的抱住她,“言叔叔说你会来,可是我等了好久都不见你,我还以为他骗我呢。” 跟在她身后的宗嘉言扶额。 这小祖宗,现在是越来越不信任他了。每次自己解释,她都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有前科,她不敢保证他有没有下次。听得他是又想笑又有点心酸,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骗她。 “合欢。”傅海烟正在帮温语兰摘菜,见到她进来,乐呵呵道,“可不能我一个人受苦,你快点过来帮忙。” 温语兰失笑,“这哪儿叫受苦。” 傅海烟嘿嘿的笑着。 聂合欢看着傅海烟。虽然她眼中偶尔还是会有些难过的情绪,但更多的是坚定,和对未来的期待。此刻的她,比之前还要让人侧目。 知道她现在算是走了出来,聂合欢也就放心了,洗了手挽着袖子朝厨房里的平伯走过去,“我也来帮忙吧。” “大小姐……”平伯哪儿敢让她下厨,“你在外面等着就好,我……” “平伯,我没事的,在外面几年,我的厨艺可是有所精进,不会让你们吃黑暗料理。” 这都年末了,她不会让他们痛苦的过年的。 平伯忍不住笑起来,眼中有着欣慰和心疼,“我不是那个意思。” 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就连梓涵和梓铭也是进了厨房帮忙。沈瑾修觉得自己干做着有点不地道,可是厨房人已经满了,他进去只会让他们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随意扫了一眼,他朝着傅海烟走过去。 “伯母,我也来帮忙。” 温语兰没有见过沈瑾修,不过她知道他能来这里,肯定是聂合欢的朋友,当下点头,“好。” 傅海烟却是认得他的,有点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一个多小时后,热腾腾的饭菜出锅,众人洗了手,各自落座。 聂合欢看着他们,脸上遮不住的开心,“以前过年只有我跟梓涵梓铭三人,今儿个可算是多了几个人。对我来说,你们都是我的家人和朋友,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她脸红扑扑的,有点羞于说这样的话,却还是强迫自己说出口。 傅海烟有那么瞬间想哭,好在她已经不是那个经不起任何波折的大小姐了,如今的她,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合欢,是我该感谢你才对。要不是你,我现在都还……不管怎么样,这辈子你都是我的好朋友,最好的那种。” 温语兰看着自己的女儿,眼底有着欣慰。 以前她还担心她会想不开,钻牛角尖,如今听到她这话,就知道她成长了不少,悬着的心总算是可以放下来了。 宗嘉言是不放心桑巧芙跟来的,本来还觉得这没什么意义,但看到其他人脸上的笑容,往日的冷漠褪去,他也不自觉的染了点笑意。 感触最大的是平伯。 他没有结婚,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聂家身上。聂合欢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把她当成自己的孙女一般疼,如今她长大了,还嫁了人,身边也有了一些朋友,他自然是替她高兴的。 亲人都在算计她,他原本还担心她会性格大变,如今看来,是自己想错了。 大小姐会幸福一辈子的。 众人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年饭,年纪稍大的,比如平伯和温语兰,两人不像聂合欢等人精力丰富,吃过饭之后就坐在沙发上看节目。傅海烟有点无聊,冲着聂合欢挤眉弄眼。 后者心领神会,招呼了桑巧芙等人,搬了之前她买回来的烟花,走向院子。 “合欢,你这也太夸张了吧?”看着地上一堆烟花,傅海烟惊呼出声,满脸黑线,“你这放到明天都放不完啊!” 聂合欢原先还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的确是买多了。听到这话,她咳嗽两声,觉得自己不能先在气势上输人,理直气壮道,“开心就好,多点又有什么关系?” 傅海烟噗嗤一声笑出来,“行行行,你是老大你做主。” “哼。” 傲娇的扭过头,在众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聂合欢郁闷的搓搓自己的脸颊。 好像是多了点啊。 桑巧芙倒是很开心,一直拉着宗嘉言,让他给她放烟花。 聂合欢喜欢烟花,但是却不敢自己去点,傅海烟也是。两人站在不远处,开始指挥起宗嘉言和沈瑾修。两人彼此对视,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语。 “嘭!” 灿烂的烟花一朵接一朵的在空中绽放开来,聂合欢抬头,竟然是看痴了去。她身边的傅海烟也是如此,看着绚烂的烟花,只觉得往日的烦躁都不见了。心宁静了不少。 “合欢,真希望这样开心的日子可以直到永远。” 聂合欢回头看她,笑着握住她的手,“会的,我们都会幸福的。” 傅海烟轻轻的嗯了一声。 是啊,经历过苦难的她们,终究会获得幸福的。 正想着喊梓涵和梓铭继续放烟花,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聂合欢心一动,掏出手机,看也不看来电人,“吃完饭了?” “嗯。”祁贺的声音透着深深的思念,“在干什么?” “看烟花。” 聂合欢把手机移开了点,等了一会儿才重新拿回来,“听到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祁贺低低的笑声。 “你那儿怎么静悄悄的?”聂合欢听出了些许不对劲,“你该不会是在房间里吧?” 祁贺勾唇,反问道,“不在房间在哪儿?他们不喜欢烟花这种东西,所以每次过年都不会有。” 聂合欢沉默。 知道她多半是想到别处去了,祁贺心中满是甜蜜,叹息一声,“跟你打了电话,就越发想你了。” “……” 又是沉默了一会儿,聂合欢脑子里灵光一闪,开始跟他说起今天一些有趣的事,比如宗嘉言想下厨帮忙,却被平伯嫌弃赶了出去,比如沈瑾修和傅海烟谈得不错,两人似乎有点苗头之类的。 前面的祁贺没放在心上,听到后面那段话,立即笑开了,比之前还要开心,惹得聂合欢莫名其妙,连问他怎么回事。 “没有,只是觉得你像个操心的红娘。” “……”这什么比喻。 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直到手机快没电了,聂合欢才有点恋恋不舍的挂断了电话。旁边的傅海烟见状,毫不客气的笑出声,“真要舍不得,要不要今晚去京城找他?” 聂合欢咳了两声,“你能说点靠谱的吗?” 傅海烟耸肩。 她这是真诚建议。 另外一边,挂断了电话的祁贺显然心情也不错,脑中想着此刻她的模样,心中的思念越发的深,让他恨不得马上飞到她身边。 以前两人也不是没有分开过,但没有哪一次比今年更加难熬。 “爷。”门忽然被人敲开,诗雪走进来,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一眼,在看到他那还没收起来的笑容的时候一愣,回过神之后赶紧低下头,掩去内心的嫉妒,“谢小姐来了。” 祁贺又恢复了那漠然的模样,“来了就来了,难不成还得我去陪不成?告诉外公,他喜欢的话就娶了,我并不介意有个年轻的外婆。” 诗雪面有为难,“爷,老爷子叮嘱一定要你下楼。” 冷冷的注视着她,祁贺只说一个字,“滚。” 身子微微颤抖,诗雪捏紧了自己的拳头,不敢再看祁贺,弯腰走出了房间,却正好碰上走过来的权阳。 两人虽然是同时开始跟在祁贺身边的,但是权阳性子闷,诗雪又一心扑在祁贺身上,觉得权阳很是无趣,平时基本上都没什么话题。而且,如今她已经被祁贺从身边赶走,两人更加没有接触。 “权阳。”出乎意料的,诗雪喊住了他,在他看过来时咬牙道,“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如果你要问的是爷或者是夫人的事情,恕我不能告诉你。” 诗雪脸一僵。 连权阳也被那个女人收买了吗? 见她不说话,权阳大概猜得出来她是想问什么,当下直接敲门进了房间。房门关上,阻隔了诗雪探究的视线。 老爷子正在客厅里跟谢千彤说话,见诗雪一个人下来,有些不悦的问道,“祁贺那个臭小子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下来?家里来了客人也不知道要来招待,像什么话!” 谢千彤在他面前可是乖乖女的形象,很懂事的对着他道,“祁爷爷,没关系的,我主要是来看你,祁贺他……他刚回来,累了也是正常的。” 老爷子很是满意,想了想安慰道,“你放心,凡事有我给你做主呢。” 这话里的含义,听得谢千彤满脸娇羞。 聂合欢,你终究是斗不过我的! 诗雪就站在客厅里,听着两人的对话,上下打量着谢千彤,看着她权门千金的做派,心中对聂合欢的鄙夷达到了顶点。 就算不是自己陪在爷身边,也该是谢小姐成为他们尊贵的夫人。聂合欢那个豪门女算什么东西,整天就知道靠美色诱人,跟其他男人不清不楚!可惜爷现在被她迷住了,完全听不进自己的劝告。 说了很久,谢千彤还是没能等到祁贺,满脸的失望。但在老爷子看过来的时候,她又恢复了那温和的笑容。聂合欢见了,肯定要赞她一句演技真好。 能在各种人格中切换自如,她可不是演技真好么? “诗雪,送谢小姐回去吧。”老爷子站起来,道,“太晚了,谢家的人会担心的。” 诗雪赶紧应了。 两人走出祁家大门,谢千彤立即沉下脸,眼中酝酿着让人心惊胆战的黑云。诗雪就跟在她身后,脸上闪过几丝犹豫,旋即化为坚定,出声道,“谢小姐,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123 就是想你了 谢千彤转身看她,有些不解,“你想和我说什么?” 她和诗雪没什么交集,她可不认为两人之间有什么好说的。难道,她想和自己说的是祁贺的事情? 想到这里,谢千彤的眼神就变得越发的古怪。 诗雪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点,酝酿了很久才鼓起勇气说道,“谢小姐,我认为你和爷是最般配的。你和爷才是金童玉女,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 闻言,谢千彤眼中的古怪情绪褪去,自信的笑了,“这是众人都明白的道理,不是吗?如果你要和我说的只是这些,那么那你不用再重复了。对于祁贺,我势在必得。” 诗雪心中苦涩,但想到四大权门中,也只有谢千彤是最配祁贺的,她只能忍下心中的不甘心,继续说道,“想必谢小姐也已经知道了聂合欢的存在。但是,爷跟她的事情,你却不一定清楚。” “你到底想说什么?” 提到聂合欢,谢千彤话里就多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自己被权阳撞得出了车祸,到底是为什么,她再清楚不过!只要一想到他让权阳让自己尝试那种濒临死亡的味道是为了那个女人,她心里就有着说不出来的怨恨。 尤其是,自己让陈思锐打电话给她,她竟然那么不识抬举,绑着祁贺不让他回来看自己。 那个可恶的该死的女人。 “我跟在爷身边多年,他的事情我都是了解的。”说到这个,诗雪免不了多一丝炫耀,随后消失不见,“如果你想知道爷跟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他们的婚姻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可以说给你听。” 只要能让聂合欢从爷身边离开,她怎么做都行。 沉默半晌,谢千彤忽然开口问道,“为什么?” 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诗雪这么做是有她的理由的。而那个理由,她也想知道。如果是因为她爱上了他,想借自己的手出掉聂合欢的话……那么自己必然不会放过她! 祁贺是自己的,任何窥觑他的女人都是她的敌人。 诗雪微微低头,掩去自己内心所想的,淡淡道,“因为我看聂合欢不顺眼。就是因为她,我才会被爷赶走。” 嘴里这么说,但只有她知道,说这话的时候,她内心的嫉妒有多疯狂! 她要对聂合欢赶尽杀绝,却允许谢千彤陪在他身边,是因为祁贺真的爱上了聂合欢,她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而谢千彤?呵,她这辈子都得不到他的爱。 只要除掉聂合欢,自己一定可以再回到他的身边,永远陪着他。除非死亡,否则没人可以分开他们。 谢千彤定定看她半晌,蓦地笑出声,“行,改天有时间,你约我。” 诗雪有些激动的抬头,“好。” 两人在外面谈话,祁宅里面,老爷子正在训话。 “大过年的,你们还要来气我,是不是我死了你们才开心?”老爷子坐在沙发正中央,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大群人,怒道,“没一个懂事的,我们祁家怎么就出了你们这些个废物!” 真是家门不幸,要不是还有他撑着,祁家早就完了。 “明明是祁贺惹你生气的,凭什么把气撒到我们身上来?”人群里,有个青年小声嘀咕,“有本事你找正主发火去啊。” 青年身边的人下意识的瞪他。 老爷子人老了,耳朵却很好使,目光如炬,看向那个青年,“怎么,你对我有意见是吗?站出来,把你的不满当着我当着众人的面都说出来。你要是能说出个理由来,我就给你道歉!” 话是这么说,但谁真的敢让他道歉?那青年低着头走出来,“爷爷,我错了。” 之前联合诗雪鼓动老爷子对聂合欢下手的男人站了出来,“爸,你先消消气,大过年的生气不好。盼恺还小,说话难免有点欠妥,你就原谅他吧。” 听到这话,祈盼恺有点不服气,但想到此时他正在替自己开脱,他也不好发火,“爷爷,我真的知道错了。” “哼!”老爷子气呼呼的哼了一声,扫了一眼众人,“我可警告你们,都给我安分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外面谋划什么。其他的我不管,但谁要危害到祁家,不管他是谁,都直接给我滚出去,听清楚没有?!” “是。” 见众人都应了,老爷子这才消了点气。只是转念想到自己那个不听话的外孙,气又涌上来。 想什么来什么,他刚在心中念叨祁贺,祁贺就从楼上走下来,身后还跟着权阳。见众人都在客厅里站着,他也懒得理会,对着老爷子说了一声,径直朝门口走去。 老爷子又是大动肝火。 他还没答应他可以出去呢。 “大晚上的,你去哪儿?” 停下步子,祁贺转身,还是那不正经的模样,语气没有半点恭敬道,“出去见个朋友。” “这都快十二点了,去见哪个朋友?!”祁老爷子还是不放心,沉着声音道,“方才人家千彤来做客,你也不知道下来打个招呼,你说你像什么样子?” 祁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她大晚上的来做客就不奇怪了?老爷子,你还是把心放到这群人身上吧,我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祁家众人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没人敢说话。 他们可不敢像祁贺那样跟老爷子顶嘴。 明明他们才是祁家人,但是在这个家里,他们的地位还不如祁贺。毕竟在老爷子看来,他才是祁家的继承人,他们这些人根本无关紧要。 “你以为我想操心?!”老爷子又是动了怒气,狠狠的拍着桌子道,“要不是你老是做些混账事情,我能过问你的事情吗?你说你,放着好好的谢家小姐不要,偏偏要去找个戏子,你是不是疯了?!” 祁贺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她是我的妻子,不是什么戏子。在我看来,她比所有人都高贵。我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我喜欢她就行。谁要敢在背后为难她,做些小动作,可别怪我不客气!”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若有似无的瞥向祁家众人。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老爷子自然是气得火冒三丈。 这混账东西竟然为了个女人跟他作对,真是气死他了。 老爷子身子往后一倒。 祁家众人慌忙上前。 “爸!” “爷爷!” 祁贺站在原地没有动,“老是来这招,你不烦我都看烦了,下次换个别的招式吧。” 说完,祁贺直接带着权阳离开,看都没看老爷子一眼。 原本“昏迷”的老爷子立即坐了起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道,“这臭小子,真是要活活气死我才甘心!” 这性子,跟他母亲是一模一样,造孽啊。 众人都有些无语,为首的男人低声道,“爸,以后别再这样吓我们了。你说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这一大家子可怎么办才好啊。” “你担心什么。”老爷子翻了个白眼,“我不是早就跟你们说过了吗?只要祁家有那臭小子在就绝对倒不了。你们可都给我记住了,绝对不能做出惹怒他的事情来,不然别怪我无情。” “爸……” “振然,你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打算听了?” 祁振然大惊,赶紧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祁家交到祁贺手上,这……这不符合规矩。” 祁贺可不是祁家的人。 他们祁家又不是没人了,为什么要把偌大的家族交到他手上?这事传出去,让他们还怎么出去见人?还怎么在外面立足? “祁家向来不管外面的事,这些规矩你们可都要记得。”老爷子冷哼几声,又变成了那个让祁家众人都畏惧的家主,“之前你们做的事情我不想追究,但是之后谁还敢阳奉阴违……你们都给我滚出祁家!” “……是。” 再不甘心,众人也只能再次应声。 等到老爷子回房间休息,一群人才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最为气愤的当属最先被骂的祈盼恺,“只知道训诫我们,怎么不见他对祁贺来这一招?哼,祁家又不是没人,为什么偏偏是他?!” “行了,你少说几句吧。”祁振信示意自己的小儿子闭嘴,看向祁振然,“大哥,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吗?这样下去,祁家可就真的成了祁贺的囊中之物了。” “老三!”出声的人是祁家的老二祁振胜,“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让老爷子听见了,有你好受的。” 当着晚辈的面被自己的哥哥训斥,祁振信有些挂不住面子,辩驳道,“我说的可都是真话,我不信你们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他听见就听见呗,我们可是他的亲儿子,难道他只顾着祁贺不想要我们?” 老糊涂老糊涂,可不是越老越糊涂么?明明他们都还在,哪怕不把家主之位给他们,给他们的儿子也成。可老爷呢?非得要把偌大的祁家交到祁贺手上,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祁贺不肯要,他还偏要硬塞到他手里,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难道在他心里,只有他那个死去的女儿? “你要是真不满,那就去老爷子跟前说去,在这里撒火有什么。”祁振胜也有点恼,招呼着自己的老婆孩子上楼,“每年都抱怨,也不见你们干出点什么来。” 气得祁振信直翻白眼。 这个二哥可真是让人抓狂。 祁振然看看祁振信,又看看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晚辈们,他叹了口气,示意众人散了,“得了,都各自回房吧,改天我找个时间好好跟老爷子聊聊。” 他是他的大儿子,说话还算顶用。 众人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虽然心里依旧不甘心,他们还是听话的散开了。 另外一边,祁贺坐在车上,心情有些烦闷。权阳似乎也感觉到了,不过他不会安慰人,不敢贸然说话,免得惹他生气。 “有话就说,我不会怪你。” 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祁贺觉得有点好笑,烦闷倒是因此减少了不少。 “爷,你为什么不肯接收祁家呢?这样一来,祁家的人不能找夫人的麻烦,你也能更好的保护夫人。” “我要是真接手了,才会给她带来无尽的麻烦。”祁贺似乎在想着什么,眼神缥缈,“要是那些人知道我有心接手祁家,狗急跳墙之下他们肯定会不择手段的对付我身边的人。现在他们还残存着一点希望,所以不会贸然下手,免得激怒于我。” 在他还没有做决定之前,他们行事肯定会有所顾忌。他们怕,怕惹怒了他,从而彻底失去祁家。所以,他一天不接受,他们就只会一点点的试探他。 “那谢小姐……” “她的事情不需要我操心,我那群舅舅表哥会替我办好的。”说到这里,祁贺就忍不住勾唇,冷笑,“他们当然不会乐意见到我跟谢家联姻。你等着吧,等过了年,他们肯定会有所动作。只要不是危及到她的安危的,你们都不用理会。” 他还乐得清闲自在。 他口中的她是谁,权阳当然明白。 想了想,权阳又难得的继续说道,“诗雪最近……我总觉得她在背后做着什么事情。爷,要不要让人盯着她?” 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祁贺点头,“也好,发现她有什么异样,你们随时通知我。” 他从来不会小瞧女人。 两人断断续续的说着话,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下了车,祁贺看着迎过来的男人,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也没了在人前的玩世不恭,“等很久了?” “没有。”男人对着权阳点头,然后带两人进门,“饭菜都做好了。” “是祁少来了吗?”正在客厅等着的女人抱着孩子站起来,满脸欣喜的看着祁贺,两眼冒着异样的光芒,让人看得瘆得慌,“祁少,我未来的儿媳妇有着落了吗?” 祁贺:“……还在努力当中。” 女人顿时垂头丧气的,连儿子也不想抱了,直接丢给男人,“都怪你,早跟你说了要生个女儿的。” 女儿多好,软软的,白白的,啧啧啧。 男人:“……”这能怪他吗? 好吧的确是怪他。 哄了几句,把女人哄开心了,几人才在饭桌边坐下。男人热情的招呼两人,催促他们快点吃,“都是我亲自下厨做的,你们尝尝看。” 闻言,祁贺和权阳手一顿,有些犹豫。 女人一看就忍不住笑了,“哈哈哈,顾砚焓,你看见了没有,连你的兄弟都不敢吃你做的饭菜。我不管,是我赢了,你可要记得我们说好的,不许耍赖!” 顾砚焓面有无奈,眼中却盛满了宠溺,“好好好,你赢了。” 说完这话,他又转头看向祁贺和权阳,“这是清欢做的,不是我,你们放心吃吧。大过年的,我总不会那么残忍的毒死你们。” 祁贺还是没敢动,示意权阳先吃一口。后者满脸悲壮,用着壮士断腕的决心去吃了一口。 “嫂子做的。” 祁贺这才松了口气。 顾砚焓快被气死。 这两个没良心的。 “今晚你们不回顾家,没关系吗?”祁贺一边吃一边问顾砚焓,“老爷子天天想抱孙子,知道你们不回去,估计这个时候正想着要不要杀过来呢。” “没事,早上跟他打了电话,告诉他明天再回去。” “唔。” 几人彼此之间都很熟,自然不会有所拘束。吃完饭,祁贺擦擦嘴,道,“对了,青阳市那边的动静,估计你还不知道。傅睿博和温语兰离婚了,傅海烟跟她离开了傅家。” 顾砚焓微微蹙眉,“我妈那边应当还没得到消息,不然她激动的杀回青阳市了。等过了这个年,我再告诉她吧。我小姨和表妹就暂时先托付给你。不,先拜托弟妹帮忙照顾一下,我们会记着她这份情的。” 其实顾砚焓多少能猜到祁贺的心思。不过他并不介意,毕竟他们是要好的兄弟。 “我也要去青阳市。”盛清欢忽然出声道,“我还没去过青阳市呢,老公你陪我去吧?” 顾砚焓有点愣,“啊?” “呆子!”盛清欢嘿嘿的猥琐笑了,“我得去找弟妹,让她努力生个女儿来给我做儿媳妇啊。啧啧,养成什么的,简直太萌了。” 顾砚焓:“……” 祁贺:“……” 好在他们都已经习惯她这跳脱的性子了,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身子还没好呢,养段时间再说吧。” 他不是不让她去,而是她身子还没养好,到处奔波的话之前所做的努力就要白费了。 盛清欢又垮下了脸。 祁贺看得有点好笑,“过段时间她会来京城,到时候你们再好好的聊吧。我相信,你们会很喜欢彼此的。” 盛清欢这才又开心起来。 又是聊了一会儿,直到快半夜,祁贺和权阳才起身要离开。 “要走了吗?” “嗯,还有点事要办。”祁贺捏了捏顾砚焓怀里的孩子的脸颊,“走了。” 夫妻俩把两人送到门口,嘱咐他们开车小心,直到车子开远了才回去。 车子开到半路,正好整点,新年到了。 祁贺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涌上来。那感觉太过强烈,强烈到他根本无法忽视。 “权阳……” == 聂合欢是被一阵痒给弄醒的。 迷迷糊糊中,她总觉得有人在摸她的脸颊,让她烦不胜烦。 “谁……” 她有点恼火,刚想拍开对方的手,却忽然想起来,这是自己的房间,是绝对不会有人在的。 她猛地坐起来。 “你……” 瞪大了双眼,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老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怎么会在这儿? 祁贺笑着看她,等半天都不见她说话,低低的笑出声,“吓傻了?” “你怎么忽然回来了?”她压下内心的激动,努力让自己保持冷淡的表情,只是那双眼睛已经泄露了她的情绪,“不是说要在那边过完年才回来吗?你这是偷偷回来的?” 难道是京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吗?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担心的打量他,确认他身上是否有伤口。 “就是想你了。”祁贺抱住她,空荡荡的心瞬间被填满了,“想你想到在京城没办法待下去,恨不得立刻飞到你身边。” 所以他找了个朋友,坐了对方的私人飞机赶回青阳市。 没办法,他真的太想她了。 聂合欢心涨涨的,连眼眶都莫名发热。她不想让祁贺看出来,只好把头埋在他胸前。 两人静静的抱了很久,直到梓涵在外面敲门,聂合欢才惊醒过来,有点不好意思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轻咳两声,“咳,我肚子饿了,先起床吃早餐吧。” 祁贺在飞机上睡了会儿,而且此刻见到她,满心都是高兴,恨不得时时刻刻盯着她,哪儿能睡得着,先让她下楼,自己进浴室洗了个澡,这才也下了楼。 “姑……姑爷?” 梓涵跟见了鬼似的,震惊得差点砸了聂合欢刚做好的早餐。 祁贺扶额。 这个时候,二房的人也都起了。大过年的,谁也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所以看见祁贺和聂合欢等人,也没有什么表示,顶多就是不打招呼就出去了。两人也不介意,自顾自的吃着早餐。 今天是大年初一,本来聂合欢是不用上班的。但是她觉得与其在家里过着个冷冷清清的年,不如直接去公司把事情弄完,所以之前已经答应过沈瑾修要跟他一起加班。如今…… 她回头看了一眼害在吃早餐的祁贺,走到角落给沈瑾修打了电话,跟对方说清楚之后才挂断。 “怎么?” “没事。”她笑了笑,难得的没有损他。 吃完了早餐,两人同时进了书房。祁贺想着的是之前还没弄完的庄园设计图纸,而聂合欢虽然不用去公司,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必须处理,所以干脆就在这里办公。 两人都没说话,偶尔抬头四目相对,又很快的移开视线。 有什么的东西,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 祁贺有点分心,干脆放下手中的笔走过去。聂合欢也不避着他,继续处理手上的事情。 “呀!” 忽然被他从后面抱住,聂合欢惊呼出声。但是下一秒她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免得被人听见了,还以为他们两人怎么了。 “能不能别这么吓人。” 她没好气的回头,正想让他以后不要这样做,却不想是羊入虎口。她直接被他禁锢住身子,浅尝辄止的在她唇边流连,惹得她身子微不可见的颤抖起来。 “祁贺……” 她身子软下来,像是软绵绵的云朵,让人想弄成各种造型,想在上面留下自己深深的印记。 这一声祁贺,像是巫女的魔咒,叫醒了他内心的野兽。热血涌上来,他直接把她抱起来,然后换自己坐下,把她放到自己腿上。强而有力的手紧紧的搂住她的腰,开始新一轮的折腾。 …… 聂合欢满脸通红的看着眼前的状况,只觉得自己被他带坏了。 “你让我下去!” 祁贺也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一想到方才那销魂的滋味,他的心又忍不住躁动起来,只恨不得再狠狠的“教训”她一番。 真是让人为之疯狂。 抱着她,他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息,结果因为她的乱动,他眼眸子又变得幽深无比,直接把她放到办公桌上…… 聂合欢只想哭。 他到底还让不让自己过个好年了? 快到晚上的时候,聂合欢这才逃也似的跑出书房,略微有点狼狈的回到房间。想了想,又直接把房门反锁了,这才找了件衣服,进浴室洗澡。祁贺跟在她后面,苦笑着看锁上了门,摸摸头去了隔壁客房。 晚上。 聂合欢和祁贺坐在客厅,二房的人也都下来了,在另外一边坐着,等聂家其他人上门拜年。 大约是十几分钟后。 一群小孩笑嘻嘻的跑了进来,还没等他们看清,那些小孩已经走到聂合欢等人面前,飞快的说了句恭喜发财之类的话,然后很直白的伸出手,眼巴巴的看着他们。 这是讨要红包的来了。 聂合欢早有准备,自然不会被他们吓到,示意梓涵把手上拿着的大红包给他们。那些孩子得了红包,自然非常开心,利索的塞到口袋里,转头又去看肖欣琴等人。 二房的人当然不愿意给,但是想到聂合欢都给了,自己不给的话就是落了面子,只能黑着脸给那群小孩每人一个红包。 如此这般,其余的人才走了进来,假模假样的跟聂合欢等人拜年。 反复折腾了好久,才把那些人打发走了。 “现在是过年,一家人团圆的日子,你总该可以让和羽出来了吧?”易荷看着聂合欢,不由得想起自己那苦命的女儿,阴着脸问道,“她已经受到惩罚了,你还想怎么样?” 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呢,聂合欢竟然狠心到让她自己弄吃的。要不是自己收买了人,偷偷给她送过几次东西,她都不知道和羽要怎么度过那些日子。 聂合欢觑了她一眼,“你要是想她,可以去小房子那里陪她,我绝对没有任何意见。” 把聂和羽放出来,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和不痛快?她不是傻子,不会随便被她两句话就改变主意。 “你!”易荷气个半死。 “大过年的,吵什么。”肖欣琴掀了掀眼皮,“都不想过个好年是吧?” 易荷这才闭了嘴。只是她到底不甘心,随后小声的嘀咕,“自己没人疼没人爱,就见不得别人好,活该孤家寡人一辈子!” 这话说的自然是聂合欢。 一直都不想插手的祁贺猛的看过去,冰冷的视线投到易荷身上,让她瞬间僵硬着身子,不敢乱动。 那瞬间,她真的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没人当你死了。”他盯着易荷,眼中充斥着杀意,“再让我听到半句,后果自负!” 二房的人齐齐噤声,就连肖欣琴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祁贺不是简单的男人,他所经历过的事情,接触到的人都比他们要高很多层,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肖欣琴也是有点吃不消,不敢正面跟他翻脸,只能在背后使阴招。 见二房的人总算是安静下来了,祁贺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牵着聂合欢上楼。 “看她还能嚣张几时!”易荷愤愤不平的骂着,看聂骏辉看向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你们都怕她,我可不怕!本来我们跟她的关系就不好,凭什么要给她面子?” 聂骏辉皱眉,看了看肖欣琴,然后道,“你就少说几句吧。” “我不!感情被人关起来的不是你女儿吗?自打和羽被禁足到现在,你这个做父亲的去看过她吗?还有,这本来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你却只顾着自己,不想想你那被赶出去的儿子!聂骏辉,你的心被狗吃了吗?!” 两人的事情,关上房门随便他们怎么说都行,肖欣琴是半点都不想管。可现在他们是当着自己的面说的,她这个做长辈的不说上两句都不行,“整天就知道像个泼妇一样骂街,要么就是到处惹是生非,当初就不该让你进门!” 自己是瞎了眼,才会选她做自己的小儿媳妇。 面对肖欣琴,易荷还是不敢太过分,只不过心中意难平,忍不住说道,“当初我要是知道你们聂家事这么多,我还不乐意进门呢!” 也不知道她这话是戳到肖欣琴的哪根神经了,她忽的拉下脸,“行,既然如此,等过完这个年,我就让老四跟你离婚。” 她不是不稀罕他们聂家吗?那就让她滚蛋。 易荷愣住了。 她要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啊。要是自己跟聂骏辉离了婚,那这富贵奢侈的豪门生活,自己岂不是没办法享受了?而且,离了婚,他在外面养的女人岂不是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进门,坐上自己的位置? 她压了那群女人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神色悻悻,“我只是心疼和羽和和辰。” 都是自己的孩子,她能不心疼吗? 肖欣琴冷哼两声,“你要是真心疼他们就少惹点祸,不然接下来你就要去陪他们了!” 要是他们在和聂合欢的对战中失败的话,他们何止是被赶出聂家,就连生命都有危险。 易荷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这回真的是不敢说话了。 “好了,没事都散了吧。”肖欣琴挥挥手,对着聂骏望和聂骏辉道,“你们跟我到书房一趟。” 她没有想到本该在京城的祁贺会突然回来。看来他对聂合欢是认真的,而不是外界所说的玩玩而已。接下来的动作,他们必须要好好谋划,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换做以前,自己被肖欣琴忽视,聂骏才肯定会很不满。但现在,他只是冷冷的看着三人去书房,没有任何的动作。 看着客厅里没人,磨蹭着没走的易荷走上前,冲着聂骏才使了个眼色。 两人上到二楼,挑了个没人的客房走进去。 “你最近怎么回事?总是心不在焉的,该不会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了吧?”易荷不满的看着他,“当初可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就去跟你弟弟说你当年强奸我。” 聂骏才冷笑几声,一副随你便的模样,“你去说啊,看看他是要我这个哥哥还是要你。再者,这些年你给他戴绿帽戴得不是挺欢的吗?除了第一次之外,我哪次让你不舒服了?” 就连第一次,她也是半推半就的从了。如今说他强奸她,简直可笑。 易荷是个厚脸皮,听了这些话也不觉得脸红,瞪了他一眼,“他都能出去找女人,我为什么要守着空房等他?就允许他对不起我,不允许我自己找乐子吗?” 反正他们没有谁对不起谁。 聂骏才不想跟她争辩这些,反正争来争去也没个结果,“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再不快点说,小心被人发现。” 易荷还是有点怕的,毕竟这里是聂家,保不准有人忽然进来撞见。到那个时候,她是有嘴都说不清楚,“我很担心和羽,你赶紧想办法让聂合欢放她出来。” 自己的丈夫不上心,她只能找别人。 聂骏才有些不舒服,毕竟聂和羽不是他的女儿,他没有道理去做那些事,“你也太高看我了吧?我那个好弟弟都做不到的事情,你让我怎么做?直接进去抢人吗?” “你……” 其实易荷心里也明白,只是她到底不甘心,想着说不定他真的有办法。如今听了他这话,觉得自己真是没事找事做,当下气呼呼的瞪了他几眼,转身就想走人。 “别走啊!”聂骏才从背后抱住她,“既然都来了,不如先快活一番再走?” “你疯了!这里是聂家,不是外面。我不想跟你一起发神经,你快点放开我。” 然而聂骏才哪儿会舍得就此放弃。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做间谍,盯着自己那个好母亲和兄弟,神经绷得紧紧的,生怕自己露出马脚来。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个放松的机会,他才不会愿意就这样放手呢。 他本性就是个花花公子,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 易荷本来是想反抗的,但是内心却感到莫名的刺激,当下也就没有用尽全力,到了最后就直接从了他。不过完事之后,她很慌张,话都来不及说,简单的收拾之后就离开了。 聂骏才慢悠悠的在她后面出来。 “三叔,看来你这日子过得不错。”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聂合欢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他,“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记女人,啧。” 聂骏才也没有被吓到,反正她早就知道他和易荷的事情了,“你找我有事?” “三叔,你该不会是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吧?”聂合欢瞥向书房,“他们在里面商量着的是什么,就麻烦你了。” 聂骏才脸庞抽了抽,“知道了!” 她说的倒是轻巧,反正事情不是她去办。 心里是这么抱怨,聂骏才却半点不敢耽误,直接走进书房,盯着肖欣琴的眼神,故作不爽的黑着脸,“母亲,你心里想必已经没有我这个儿子了吧!也是,从一开始,你对我就……” 后面的声音低了下去。 聂合欢拍拍手,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祁贺站在阳台看她走过来,随口问道,“办好了?” “嗯。”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 认识这么久,他们还没有如此安宁而又幸福的站在一起,看着夜晚的景色。 吹了半天风,祁贺怕她着凉,搂着她的腰回了房间。 第二天,聂合欢和祁贺去了趟祖宅,给聂氏的祖先上了柱香。 本来她是想等他过几天回来的时候再来的,没有想到他初一的时候就赶了回来。 祖宅还是没什么变化,两人出来的时候,祁贺不出意外的被长老们喊去单独谈话。聂合欢虽然依旧好奇,却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抵抗。等到他们谈完话,几人便坐车按原路返回。 想着上次他说的话,聂合欢忍不住笑出声,“长老们找你谈什么?该不会还是让你赶紧生个孩子吧?” “是我们生。”祁贺轻咳两声强调,“我自己一个人是生不出来的。” 聂合欢掐了他一把。 祁贺抱住她,“看来我还得继续努力,早点让女儿出来跟我们见面。” 光是用想的都觉得很激动。 “到时候如果是个儿子呢?” 天天念叨着女儿,万一生出来的是个儿子,看他怎么办! 祁贺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而是看着笑意盈盈的聂合欢。 换做是之前,她对生孩子这是可是反对得很。如今她…… 正感动着,聂合欢瞥了他一眼,“不过现在我们不需要操心,反正孩子的事情还没影呢,说不定过几年才能有。” 这事勉强不来。 祁贺:“……” 接下来几天,两人都在拜访亲友中度过。 一转眼,年已经过得差不多了。员工已经重新回到岗位上,而聂合欢之前吩咐人做的,也都已经准备好了。她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转身看向沈瑾修,红唇轻启,“准备好了?” 对方点头。 万事俱备,只欠二房这一个东风! ------题外话------ 第一卷结束啦,明天开始第二卷,么么哒 第二卷 风云起 001 不破不立 过完年,二房的人也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就连易荷这个闲人都开始不见人影。明明他们都住在一个屋檐下,但是聂合欢已经有几天见不到他们的人影了。 不过她也没当回事。她想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只需要问问聂骏才就行。 在双方正紧锣密鼓的布置着什么的时候,聂骏坤和聂芷蓝两人却分别出了事情。 先是聂骏坤。 他不放心把孩子让给别人照顾,想着这可是儿子,万一对方抱有什么坏心,他想救都来不及。因此没有多想,他直接把孩子抱到楚凝面前,语气讨好道,“凝儿,我知道你没办法接受。但他是我的儿子,我不能放任他不管。他现在还小,我保证等他长大了,你要是真不喜欢,我就把他送出去,永远不让你看见。” 楚凝心中恨得要死,面上却要做出一副懂事的样子,“老爷,不是我不想照顾他,而是如今我们的情况不允许。你也知道,现在正是紧要关头,我这一分神,我们的大事……” 他竟然真的把那个贱人的贱种抱回来了,他怎么忍心这样对待自己。 “那些事情我和玉轩自然会处理的,你也帮不上什么忙。”聂骏坤却是不以为然,“而且,等到我们拿回聂家,合翼不是要出国了吗?我们俩身边没个孩子陪着怎么行。他还小,什么都不记得,你说你是他的亲生母亲,他也会相信的。等你老了,有两个孩子孝敬你,这不好吗?” 瞧见他脸上的不满,楚凝心中的恨越发的深。她垂眸,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聂骏坤有点不耐烦,“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气。可是我跟那个女的真的没什么,只是一次意外。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反正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你养着这个孩子又有什么要紧?反正也没人可以威胁到你的地位。” 这话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插进楚凝的心。 一句轻飘飘的心里只有你,就可以抵消他的出轨,抵消他身体的背叛? 她精神有点恍惚,隐约想起很多年不曾想起的往事。 他们好了好几年,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嫁进聂家,成为明正言顺的聂夫人的时候,他却找上自己,说他迫不得已要娶别的女人。那个女人是京城谢家的女儿,可以帮他很多。 是啊,她只是个和楚家沾了点关系的毫无背景的女人,怎么能比得上谢家的千金? 她内心苦涩,却为了不失去他,在他再三保证绝对不会抛弃她之后,含泪答应他娶那个女人。好在因着这份愧疚,他对自己越发的好了。不管是要钱还是要其他的,他二话不说就给。 也是上天眷顾,他们结婚好多年,谢念秋那个女人都下不了一个蛋。他坚持了几年,最终坚持不住,又找自己,说是生个孩子。 她顺从了。 然而老天爷这次没有眷顾她,她怀孕了几次都莫名其妙的流产了。而这个时候,谢念秋怀孕了!好在她生的是个女儿,而不是儿子,不然哪儿还有她楚凝的事情? 再后来,她艰难生下合翼,终于换来他的承诺,直接回去跟谢念秋摊牌。 再再后来,自己终于美梦成真,进了聂家,当上了高贵的聂夫人。甚至,她还成功把聂合欢赶出家门,过了几年舒坦的日子。可惜,好日子没过多久,她又回来了,而且还带给她一场又一场的噩梦。 如今,她这是自食恶果,要走谢念秋的老路了吗? 她死死的捏住自己的拳头。 不,她绝对不会像谢念秋那么蠢。 她缓缓抬头,露出一个笑容,“……好。” 聂骏坤这才满意的点头,把孩子递给她,“你放心,你的好我都记在心上呢。” 楚凝没说话。 “这是怎么回事?”刚进门的聂合翼看着楚凝怀里的孩子,又看看聂骏坤,有点想不明白两人在搞什么,“这是谁家的孩子?赶紧抱走,等下哭起来可烦人了。” 聂骏坤讪讪的看着聂合翼,想着他迟早会知道,干脆把话说开来,“这是你弟弟。” 弟弟? 聂合翼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的母亲什么时候给自己生了个儿子。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他这话里的意思,勃然大怒,“爸,你怎么能把外面的野种带回家,你把我还有我妈置于何地?!” 聂合翼的反应很大。 其实也不难猜想。 一直以来他都得意自己是聂骏坤唯一的儿子,早就把聂家的所有都归到自己名下,想着将来什么都是自己的。谁成想忽然跑出个弟弟来,他哪里接受得了? 聂骏坤也是动了怒,劈头盖脸训斥道,“什么野种,这是你弟弟,我的儿子!你要是不想认,那你直接滚出这个家,以后都不要回来了!” 要不是因为他们母子俩,他怎么可能跟聂合欢闹翻,怎么可能会被赶出聂家,原先的朋友都对他视而不见,还过着如此拮据的日子。他都没有说过他们一句呢,他倒是先跟自己抱怨起来了。 这个家还是他做主,轮不到他爬到自己头上来。 聂合翼当场怔住。 换做之前,聂骏坤哪儿舍得骂自己半句?如今就因为有了另外一个儿子,所以对自己就可以忽视,甚至可以毫不留情的赶出家门了吗? 他越想越觉得害怕,越想越觉得愤怒,那双眼眸交织着各种情绪,最终转化为无尽的怨恨。 是的,他就是因为有了别的儿子,觉得有了新的继承人,所以有没有自己都无所谓。到最后,自己也会变得像聂合欢那样,没有任何挽留余地的赶出家门。 楚凝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又看看聂骏坤,难得怨怪道,“老爷,小翼是我最宝贝的儿子,你把他赶出家门,就等于是在挖我的心啊!” 说完那句话,聂骏坤就已经后悔了,如今有了楚凝这话做台阶,自然顺势走下来,“小翼也是我的儿子,我能不疼他?我只是寒心,他怎么能这么薄情和冷漠。这可是他弟弟,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说来说去,都是怪他们母子不对。 楚凝默了默,头一次生出后悔之心。 早知道,当初她就该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做,斩草除根,免得看着这个孩子膈应自己。她真是想得太天真了,以为除掉那个女人后,留着这个孩子并没有什么问题,甚至也做好了养他的准备。可眼下,她发现自己根本过不去那个坎。 她现在恨不得直接掐死这个孩子! 深呼吸一口气,她露出个笑容,在聂骏坤奇怪的眼神下对着聂合翼道,“爸妈永远都会疼你的,不会因为一个弟弟就忽略你。你想想,以后你出国,我们也能有个人陪在身边,是不是?” 聂合翼看看楚凝,又看看聂骏坤,半晌冷哼几声,谁都不理会,直接上楼。 聂骏坤的火气又上来了,“真是要气死我了!行,有种是吧?那你这国就别去了!” 楚凝大惊,赶忙替聂合翼说好话。但是聂骏坤已经认定他不喜欢这个孩子,哪儿能那么快消气,甚至看楚凝的眼神都变了,“你也别在这里假惺惺。我知道你就是不喜欢这个孩子,没关系,我自己亲自养,你们看着就行!” 亲自养? 楚凝还想继续问下去,但是聂骏坤已经抱着孩子上楼,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她站在原地,只觉得事情的发展好像超出了她的预想,赶紧打电话给楚玉轩,说了这事之后道,“我听你的,只弄死那个女人,并且也答应把孩子抱回来养,但是他……早知道我就该连孩子一起弄死,免得夜长梦多。玉轩,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楚玉轩也是没有想到聂骏坤的反应这么大,捏了捏眉心,“这事等我回去再说吧。你放心,我会好好劝姐夫的。” 想着他的话聂骏坤还是愿意听的,楚凝这才放了心。 就在楚凝打电话的时候,聂合翼也在打电话。 “你说这事我该怎么办?真让那个野种进门,以后聂家不就要被分走一半?我不甘心!你的主意多,你跟我说说,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最好是一劳永逸的。” 电话那头的人轻声说了几句,聂合翼猛的跳起来,“这不行,被人知道我是要坐牢的。” 对方又说了几句,聂合翼眼神不断变幻,到了最后,他只说了一句我再考虑考虑就挂断了电话。 而另外一边,聂芷蓝这边也是过得很不好。 步明达坐在沙发上,看着歇斯底里的聂芷蓝,眼底闪过浓郁的厌恶和不耐烦,“我说的很清楚了。你不是对我不满意吗?不是嫌弃我没钱吗?那我们就分开,对彼此都好。” 如今的她,和当初的白珍有什么不同?不,白珍都比她好。至少白珍背后有白家,而她,呵,不过是被几个男人穿过的破鞋。 “你想分开,行,你净身出户,我就答应你。” 男人没了可以再找,但是钱没了是万万不行的。她过惯了挥金如土的日子,说什么都不能被扫地出门。他手里攥着的钱,她必须都拿到手,否则她绝对不会同意搬出去。 “你想的可真是美。”步明达翘着二郎腿,冷笑,“这房子是我的,钱和公司也是我的,我凭什么要给你?就算我睡了你,这些日子你花的钱也够数了。” 他也算是想明白了,与其做着她重新回到聂家,自己从中赚到一笔的不切实际的梦,还不如去找白珍复合,靠白家重新爬上去的好。毕竟,现在的白珍比起她来要好太多。 想着离开自己后,白珍过得是越来越好,步明达心里就很不舒服。 她不是全心爱着自己的吗? 聂芷蓝自然是不会心虚的,理直气壮道,“是,那些都是你的。可你别忘了,你是用着什么手段拿来的。我就一句话,你要是想分手,可以,把什么东西都留给我。至于你?爱找谁找谁,真当我稀罕你?” 想着自己新认识的男人,聂芷蓝心动了动。 然而步明达却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和算计,嘲弄道,“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在外面新认识了个男人,想着要去找他是吧?呵,用我的钱跟你的情夫双宿双栖,你想倒是美呢。” 聂芷蓝面色微变,想也不想的否认,“你胡说,根本就没什么男人,这不过是你不想负责任的借口而已。” “我不负责任?”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步明达微微附身,“你的儿子女儿都在我的公司上班,甚至他们还想对我的公司动手脚,吃里扒外的联合别人来偷我的钱,你当我不知道?” 听到这话,聂芷蓝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准备好了材料,准备去告他们。到那时候,他们至少也要关上个几年。你要是不想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那就好聚好散,别让我们两人都难看。” 没有点准备,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在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等着看就是!”步明达站起来,毫不留情道,“给你三天时间,收拾你的东西给我滚。要是不走,我就把他们送进监狱,以后你们母子三人可就别想混了。” 自己一番好心却被人当成驴肝肺,步明达简直呕得要死。 佘飞沉和佘春柳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他是不会就这样放过他们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佘飞沉和佘春柳有说有笑的进门,显然是心情很好。但看到坐在地上发呆的聂芷蓝,笑意当场僵在脸上。两人走过去,不解的问道,“妈,你这是怎么了?” “你们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聂芷蓝回过神,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两人,“我问你们,步明达说你们联合外人偷他的钱,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顿时面色大变。 聂芷蓝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脸上有着深深的绝望,“他说了,要是这三天我们不搬出去,并且跟他断绝来往,他就会把你们送进监狱。你们,你们这是要害了自己啊。” “不可能!”率先反应过来的是佘飞沉,他黑着脸激动道,“我们做得那么隐蔽,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真的有这回事? 聂芷蓝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妈!”佘春柳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劝解道,“反正他的心思也不在你身上了,你们迟早都要分开。我们不拿点什么,以后我们三人可怎么过?这是我们应该拿的,他凭什么说我们是偷?” 那些都是她应得的。 聂芷蓝无言以对。 “不就是搬出去吗?你放心,我和妹妹已经找到了下家,哪怕现在跳槽也无所谓。”佘飞沉迅速冷静下来,“我们手上的钱可以让我们撑段时间。你放心吧,我们不会让你受苦的。” 猛的抓住佘飞沉的时候,聂芷蓝不敢相信的问道,“真的?” 他们兄妹该不会是在逗她的吧? “当然是真的,你就放心吧。” 他们早就在防着这一天了。虽然比他们所预想的要来早了一点,但是没关系,他们并不是没有丝毫的准备。 聂芷蓝这才松了口气。 转念一想,就算他们不没有准备,她不是还有后招吗? 想到那个比步明达年轻和有钱的男人,她终于是不紧张了。 自己本来就想跟他在一起,现在跟步明达分手是件好事,至少自己是自由的,可以放心大胆的跟他交往。 于是,三人动作迅速的搬出了步明达的房子,随便在市区租了个套房。 白珍告诉聂合欢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正在慢悠悠的泡着茶。 “你的意思是说,前段时间步明达的公司亏了那么多,都是那两兄妹搞的鬼?”她把泡好的茶放到白珍面前,继续说道,“那两人能有如此大的能耐?” 她还真没看出来。 白珍自然也是不信的,“步明达是这么和我说的,还说他亏了很多钱。可惜他不知道,我早就在背后调查他了。那两兄妹的确是拿了他一些钱,但是其余的钱,都是他自己让自己的人搞出来的。” 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弄出来的钱都推到那两人身上,然后又可以跟自己诉苦,换取自己的同情,最好是从白家拿到一些安慰。也就是说,他想一箭双雕。 想着自己差点又着了他的道,白珍就气得牙痒痒。 她也算是明白了,对于步明达来说,利益和他自己才是他的最爱。女人之与他,只分有用和无用。只要是对他无用的,他能立马毫不留恋的丢弃;对他有用的,他只恨不得跪到尘土里舔着别人的脚。 当初她到底是有多眼瞎,才会看上那个男人。 聂合欢点点头,并不说什么,只是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说到这个,白珍就苦笑两声,“能怎么办?当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他曾经怎么对她的,她就怎么回报到他身上。 看了她好一会儿,聂合欢这才笑出声,轻声的对她说了几句话。白珍眼前一亮,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妹子,还是你厉害。行,就按你说的去做。” 顿了顿,白珍忽然不好意思的开口,“对了,想来想去还是要跟你说一声。我打算和慕容先生交往看看,要是合得来,就打算举办个小型的婚宴,请一些关系比较近的亲朋好友见证。” 她不会因为第一次婚姻失败就对爱情失去信心。 看着脸红得不行的白珍,聂合欢心里很清楚,他们两人感情肯定很稳定,不然白珍是不会有如此的表现的,当下笑道,“那我就先恭喜你们了。到时候,我肯定要去讨个喜糖吃的。” 白珍失笑。 知道她时间宝贵,她也不想多耽误她,说完事情之后就跟她告别。 聂合欢坐在位置上,捧着杯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一会儿,沈瑾修捧着文件走进来,毫不客气的坐到她对面,自己倒了杯茶,“他们开始了。” 眼中有着兴奋,聂合欢有些摩拳擦掌,“真的?他们可还真是不让我失望啊。” 沈瑾修无奈的笑了,把文件递到她面前,“你吩咐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做好了,我们也可以行动了。” “嗯。” 轻飘飘的几句话,除了两人之外并没有人听见。所以那些准备对付她的人也不知道,这几句话,对于将来的局势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会有多大的影响。 == 某个和往日一样平常的早晨,忽然有人爆出猛料,聂氏集团旗下的几个子公司财务出现状况,内部人员卷着巨额资金逃跑,导致那几个公司的股价暴跌,聂氏损失惨重。不只是如此,包括海信在内的几大公司的机密被人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卖给了他们的对手。一时间,聂氏面临崩盘,一大经济帝国即将陨落的消息不胫而走。 对于青阳市来说,聂氏的倒塌绝对不是件好事情。要知道,聂氏集团规模宏大,涉及服装、餐饮等行业。要是它一下子崩盘,不只是青阳市,整个南方都会因为它而产生巨大的经济动荡。到那个时候,他们可不一定能承受得住这样的结果。 因此,聂合欢这边还没有动作,汪鹏就先给她打了电话。 “聂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汪鹏捏着眉心,只觉得心惊胆战的,这几天是没办法睡好觉了,“聂氏的情况如何?如果你们需要银行的贷款的话,我可以出面替你们做保证。” 他相信,上面的人知道自己这么做的话,是绝对不会怪罪下来的。 这个时候,政府只能拉他们一把。 “哎,汪市长,真是不好意思,这个时候闹出这种事情来。”聂合欢开始诉苦,语气哀怨道,“也是我大意,没有想到敌人还留有后招,直接打了我个措手不及。这资金被卷走也就算了,大不了就是关几个公司而已。可是,海信是我们聂氏的命脉,这绝密的客户资料被人泄露出去,这后果,即便是我们聂家,也是没办法承受啊。” 汪鹏的心咯噔一下。 虽然他不是商场上的人,但是多少明白海信对于聂家的重要性。海信真出了事情,他们聂家就真的要玩完。 他也是够倒霉,眼见着就要调走了,结果在这紧要关头出了这样的大事,要是处理不好,上面层层问责下来,他这个市长无论如何都跑不掉。这也是为什么,他无比关心这件事情的原因。 “祁组长那边……” 她还有祁贺。按着那人的性子,肯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出事的。 说到这里,聂合欢就忍不住苦笑,“汪市长,跟你说实话吧,祁贺还真帮不了我什么忙。身为在职人员,你也应该明白,你们是不允许涉商的。更何况,祁贺还是巡查组的组长,上面的人知道了,他……” 汪鹏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想着祁贺身份不简单,也许可以从中帮忙一二而已。 “那……聂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们政府能帮的,一定会帮。” 言下之意,就是超出他职责范围外的事情,他也没办法帮忙。 聂合欢自然听懂了,感激道,“汪市长,真是谢谢你了。关于贷款的事情……这样吧,我让瑾修跟你谈,可以吗?” 汪鹏爽快的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本应该愁容满面的聂合欢却是满面春风,乐呵呵的看着沈瑾修,“这事就交给你负责了。” 她不是傻子,放着银行的钱不用。 沈瑾修也没什么意外。 这个本来就在他们的预料之内。 聂家出事,上面的人肯定不会坐视不理。这个时候,只要是能拯救聂家,确切的说是拯救南方经济的,而又不会让他们很为难的办法,他们都愿意尝试。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他走出办公室没多久,聂合欢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这回来电的是白珍。 “妹子,我听说了聂家出事的事情,你……没事吧?”对方话里有着担心,停了片刻道,“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和我说,虽然我不一定能帮得上什么忙,但是我手里还有点闲钱。” 最珍贵的莫过于雪中送炭,聂合欢话语真诚,“谢谢你珍姐,不过这点困难我还是可以撑过去的,你不用担心我。” 白珍只当她是放不下面子,不好继续多说,只是再三强调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跟她开口,她能帮的一定会帮。 接下来,楚家和傅家的人也分别打了电话。 聂合欢一一应付过去,差点累了个半死。等挂断最后一通电话,她毫无形象的瘫坐在沙发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大小姐……”梓涵兴冲冲的推门进来,看到聂合欢那模样,愣了愣。 麻利的爬起来,聂合欢假意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对着梓涵问道,“怎么了?” 梓涵这才反应过来,“鱼儿上钩了。” 这么快?看来对方还真是迫不及待了。 跟梓涵到了梓铭以及沈瑾修等人待的会议室,聂合欢走到冯高笛身边,低声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们放出去的股份,对方没有丝毫犹豫的吃了。”冯高笛同样小声说道,“董事长,我们真的要把手上的股份全都抛出去吗?” 这可是聂家多年的心血啊。 “嗯,不破不立,这样也好。” 冯高笛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与其继续经营已经是乱七八糟的公司,倒不如干脆点砍掉,免得这些公司拖累了聂氏。 是他做事太拘泥于旧思想了。 几人站在这房间里待了一个下午,股市收盘之前,一直都在操作的三个青年拍了拍手,长舒一口气,“幸不辱命!” 沈瑾修脸上多了几丝笑意,拍拍三人的肩膀,然后对聂合欢道,“对方全吃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对方上门。唔,友情提示,你我即将被扫地出门了。” 聂合欢耸肩,“那我去收拾东西了。” 她这话刚落音,前台就打来电话,说是肖欣琴等人来了,现在正在赶往会议室。 聂合欢示意众人把东西收一收,迅速撤离,然后自己和沈瑾修悠闲的坐了下来,等那几人上门。冯高笛和梓涵在两人身后站着,面上并不惊慌。 很快,会议室的门就被人推开,肖欣琴带着聂骏望以及聂骏辉走了进来。三人面上是掩饰不住的狂喜,毫不客气的在她对面坐下来,“我们为什么而来,你心里很清楚。从今往后,海信是我们的了,麻烦你现在就离开。” 他们终于等来这一天了。 聂合欢面上装出惊讶的样子,“是你们?” 肖欣琴冷笑连连,“是我们又如何?我们可是靠着正当的手段拿下海信的,就算你闹到上面也是我们有理。我早就跟你说过,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不懂。如今,你得到教训了吧?” 要不是她今天心情好,也不会愿意跟聂合欢说这么多。 聂合欢似乎有点备受打击。 “从今天开始,海信的一切都是我们的,包括这一桌一椅。除了你自己的私人物品之外,其他的都不许带走!要是发现少了一样,不少意思,我们可会告你偷窃的。” 瞧着那几人得意洋洋的嘴脸,聂合欢在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她站起来,带着沈瑾修等人就要走。 “等等,沈经理是海信的人,你可不能带走。”聂骏辉拦住她,笑呵呵道,“还有你的秘书,他们都是海信的人。我说过,你只能带走你的私人物品。”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以前都是聂合欢羞辱他们,让他们出尽洋相,如今可算是让她尝尝那滋味了。 看了看聂骏辉,聂合欢转身,又看看沈瑾修和冯高笛。两人心领神会,把早就准备好的辞职信放到三人面前,“这是我们的辞职信,在聂董还是海信董事长的时候就已经直接批准了。”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根本不是海信的人。 被摆了一道? 聂骏辉面色有些难看。 他们肯定是听过沈瑾修的名字的,也知道他在投资这方面很有天赋。本来是想着从聂合欢手中接过海信的时候,顺便把沈瑾修拉入自己的旗下。毕竟良禽择木而栖,如果沈瑾修不是个傻子,他就该答应他们的条件,谁成想他竟然毫不犹豫的跟着聂合欢走人! 黑着脸,聂骏辉咬牙道,“既然你们不是海信的人,就不要在海信随意走动,不然我会以为你们是来窃取我们的机密的!” 两人表示无所谓。 反正他们现在也要走了。 聂合欢收拾东西的时候,聂骏辉还亲自来盯梢,生怕她拿走什么东西似的。她笑了笑,每拿一样东西就在他跟前晃,“四叔,你可要看好了,免得我出了这个门你又让人来检查一遍。” 聂骏辉握拳,“你……” “四叔,我劝你还是忍着点的好,你可别忘了,我还是聂家的家主。”聂合欢凉凉的提醒道,“你要是不想跟你那儿子落得一样的下场,最好行事不要太过分。” 说到这个,聂骏辉就忍不住心生怨恨,“你还好意思提和辰!要不是你,我们二房的人也不会变成这样。哼,这次你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差点害得聂氏覆灭,祖宅那边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到那时候,你还是不是家主还不好说。” 许是因为笃定自己赢定了,又或者觉得他们一切顺利,聂骏辉一反以往的沉稳,无比得意道,“到那个时候,我倒要看看祁贺还能不能护得住你!” 聂合欢笑而不语。 她的东西就那几样,很快就收拾好了。 出门的时候,沈瑾修和冯高笛迎了上来。她笑了笑,语气轻松道,“我们走吧。” 这一幕落入二房的人眼里,却成了她强颜欢笑,不想在他们面前服输。 等到她走后,肖欣琴立即带着两人进了办公室,“之前让你们做的事情你们都做好了?这是我们的第一战,能顺利拿下来是好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接下来她不会有所动作。毕竟现在她已经弄清楚我们的目的,肯定会有所防备。” 自打张岚事件之后,聂骏望整个人都阴沉下来了。那张脸,时时刻刻都是阴着,眼神也变得愈发的狠戾,谁看了都忍不住心惊。此刻,他眼中依旧闪烁着恶毒的亮光,淡淡道,“她有所准备又如何?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肖欣琴在心中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聂骏辉,“那人联系你了没有?我们必须要抢先在聂合欢的人找到他之前和他对接,从他手里拿回属于海信的东西。” 聂骏辉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立即道,“我现在就去给他打电话。” 肖欣琴点头。 等到办公室里只剩下她和聂骏望之后,肖欣琴才把自己多日来的想法说出来,“老大,你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不放心把聂家的大权交到你手上。” 聂骏望低头。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没了就没了,以你的条件,娶个二十几岁的女人也不是没有可能。”对这个大儿子,肖欣琴还是很疼爱的,语重心长道,“退一万步,你还有和源。虽然他有张岚那个妈,但他是无辜的,你啊,可别让你们父子生了嫌隙。” 听到聂和源的名字,聂骏望身子忍不住颤了颤。 “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这话,肖欣琴便不再多言。 聂骏望沉默了许久,才抬头,“我知道了。” 另外一边,坐上车子的聂合欢正在打电话。 “宗先生,之前我让你帮忙盯的人,现在怎么样?” 宗嘉言看着正在安静吃饭的桑巧芙,说了句稍等,走到宽敞无人的花园,他才继续说道,“都在我的人的监视范围之内。等有人找上他们,我会让人联系你的。” 闻言,聂合欢松了口气,“麻烦了。” 挂了电话,聂合欢想了想,又问道,“现在我那个好父亲正在做什么?” 坐在副驾驶的梓涵回头,“据说现在正在到处借钱,想着要从中捞一笔。楚凝回了赫连家,可惜这回没有拿到钱。当天晚上,她和聂骏坤为此吵了一架,还差点动起手来。” “另外,楚玉轩似乎莫名赔光了手上所有的钱。我们的人调查过,他所投资的项目,都是楚安容介绍给他的。在这之前,他一直都处于盈利状态,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 聂合欢沉吟片刻,“那那个孩子的来历呢?” 说到这个,梓涵旧忍不住咋舌,“大小姐,你一定没有想到,我们的人查出了什么。” 见她那卖关子的模样,聂合欢没好气的点了下她的头,“是不是楚凝在背后搞的鬼?” “大小姐你真是神了!”梓涵惊叹两句,继续说道,“我们查到,在那个女人即将生产的前几天,楚凝找人假借聂骏坤之名去探望过她,还给她带了点什么东西。” “嗯?” 意识到这里头的不寻常,聂合欢想了想,诧异的抬头,“她的死和楚凝有关系?” “八九不离十,我们的人还在查。” 长呼一口气,聂合欢捏了捏眉心,“上天都在帮我们么?” 谢念秋的死已经过去很多年,人都火化了,现在再想查当年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只要是发生过的事,总会留有蛛丝马迹。她让人全力调查,可以确认楚凝的确是有对谢念秋下手,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如今,她虽然不能证明楚凝是杀了谢念秋的凶手,但她可以证明她唆使人害死了那个女人,这个罪名就够她受的了。 当然,当年那笔账,她也还是要用自己的办法讨回来的! ------题外话------ 嘻嘻,写到这里,不知道妞儿们有没有猜到,这里头有个隐藏的大BOSS 002 聂骏坤之死 “聂先生,我手头也很紧,实在是没有办法借你钱。”咖啡厅里,男人抽着雪茄,一脸为难的看着聂骏坤,“不是我不讲情分,是我公司资金真的周转不过来。这不,我正想着要跟银行借点钱呢。” 聂骏坤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有想发火的趋势,但最终他忍了下来。 尽管对于他这种小人得志的行为很看不起,但他清楚,这个时候再多增加一个敌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们合作多年,你还不相信我的人品?”聂骏坤看着对方,苦口婆心道,“当年你有难,我可是二话不说就帮了你。现在我不过是想找你借点钱,你却推三阻四的……做人啊,还是要讲点良心。” 男人哪里不知道他是在讽刺自己,他点头笑着,“是,你说的对。可是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我也是有心无力。哎,我等下还得去银行跟那群人谈事情,就先走了。” 说完,他站起来,根本不给聂骏坤说话的时间,匆匆往外走去。 聂骏坤气得半死,站起来想走,服务员却拉住了他,说是还没有结账。他面色微僵,掏了老半天才掏出点钱。 出了门,他抬头看了一眼咖啡馆的名字,发誓自己再也不来这地方。 “这不是聂总么?”正当聂骏坤想坐车走人的时候,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这可真是巧了,竟然在这里遇见你。好歹相识一场,聂总要不要跟我喝杯茶,叙叙旧?” 捏着拳头,聂骏望回头死死的盯着把自己逼入如今绝境的男人——曲同甫! “你竟然还敢来见我!” 他怎么还有脸来见他,怎么还有胆子出现在他面前。 “呵,我有什么不敢的。”曲同甫满脸胡茬,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那双眼睛在发着光,让人无法无视,“甚至我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有今天呢?” 说到这个,聂骏坤就忍不住黑脸。 明明是他先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他怎么好意思来责怪自己?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除非聂总想让人知道你做过的事情。”曲同甫走过来,在聂骏坤的注视下无所畏惧的上了他的车,“走吧,我们换个隐蔽的地方再聊。” 聂骏坤站在原地半晌,看着对方那嬉皮笑脸的模样,眼眸微闪,最终坐了上去。 两人到了个很偏僻的地方。 这是条废弃的公路,基本上没有车子经过。而且四周空旷,一眼就能看见有没有人在跟踪或者是偷拍。 是个谈话的好地方,也是个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曲同甫仿佛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自顾自的下车,转身看着同样下车的聂骏坤,冷笑道,“聂总,如今你的日子很不好过吧?每天都想着要怎么从自己精明能干的女儿手里夺过大权,每天都想着要找谁去借钱……啧啧,我真是好奇,晚上你想这些的时候,会不会窝火得睡不着觉?” 聂骏坤越是过得不好,他就越是高兴。 再也没有什么比看见自己的仇人过着痛苦的日子还要让人愉悦的了。 这些日子,他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每天想着的都是要怎么报仇,要怎么把他拉到尘土里,让他也尝尝那种从云端坠入地狱的滋味。 “呵,我过得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过想来,我过得比你好就是了。”聂骏坤不动声色的把一样东西揣进自己的口袋,走过来,“至于你,你这辈子都只能像只老鼠一样,躲在黑暗里,根本见不得光!” 即便他有聂合欢撑腰又如何?他这辈子注定都只能躲在阴暗处算计人,除非他不想活了。 瞧见他眼底的得意,曲同甫默默叹了口气,然后冷笑出声,“看来你输给聂合欢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比起她来,你真的太蠢了。就算我曾经做过一些事情又如何?顶多判我个十几年二十年。而你和楚凝,以及赫连家的人……呵呵,你们身上背负的可是杀人的罪名!等我收集到所有的证据,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就算最后他没办法把他的仇人都送进监狱,他也可以选择和他们同归于尽。 他有的是选择,没选择的是他们。 聂骏坤面色变了变。 “听晓怀了你的孩子,可你是怎么对她的?”想到自己那惨死的女儿,曲同甫就悲从中来,“要不是楚凝先逼我在先,我能变成现在这样吗?你不但不追究她的责任,还替她隐瞒下来!甚至,甚至你们还联手,想要除掉我。要不是我命大,现在的我早就只能在梦里跟你们索命了!” 现在他是打算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来? 这样想着,聂骏坤眼中的冷意更深,讥讽道,“要不是你先贪心不足的跟王家的人联合起来对付我,我能那样对你?在指责别人之前,先好好的检讨反省下吧!” “我为什么要找王家的人,你心中不清楚吗?”旧话重提,曲同甫没有激动,反倒是异常的冷静,“说再多也没有用。聂骏坤,你很快就会一无所有,你的人生就要完了!” 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聂骏坤心一沉,“你做了什么?” 他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和自己说这些,他肯定是有后招! 还没等曲同甫说话,聂骏坤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楚凝。 曲同甫眼睛亮得吓人。 聂骏坤心有不安,却不表露出来,看着曲同甫然后接起电话,“怎么了?” “骏坤,出大事了!”巨大的惊慌之下,楚凝直接喊了他的名字,“那个孩子,那个孩子……” 她哆哆嗦嗦的,话都说不利索。 “到底怎么了?!” 果然,关键时刻这个女人还是不顶用。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她进聂家的门。否则,自己现在还好好的在聂家待着,怎么着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还要被曲同甫这个小人嘲笑。 分了会神,聂骏坤才拉回理智,又道,“你慢点说,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呢。” 这话似乎是提醒了楚凝什么,她咬着唇,小声却很清晰的说道,“那个孩子死了。” 死了? 踉跄了脚步,聂骏坤看看曲同甫,只觉得此刻他面容狰狞,就像是只来讨债的恶魔,带着让人心颤的凶狠。他深呼吸,努力不让自己晕过去,“怎么回事?” 这回楚凝没说话。 心生不好的预感,聂骏坤咬着牙,满嘴苦涩,“是不是,是不是那个孽子下的手?” 楚凝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骏坤,我真的没有想到,小翼他好像着了邪,整个人都变了。怎么办,我说了他几句,他就跑出去了。你说,你说他会不会去做傻事了?” 虽然她恨不得那个孩子去死,也有打算对他下手,但是从未想过让自己的宝贝儿子杀人。她只是想着,要使用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法弄死他,然后推脱给别人。 现在要怎么办? 她不是不想替聂合翼隐瞒,而是在场的很多人都看见了,她根本没办法让他们都闭上嘴。 很快,很快青阳市就知道她儿子是个杀人犯了。 想到这个,楚凝就没办法冷静下来。所以,她第一时间不是去想要怎么办,而是打电话告诉了聂骏坤。 他是小翼的父亲,就算死去的那个是他儿子,可是小翼是她和他的儿子啊,他肯定不会忍心让他唯一的儿子出事的,肯定的。 咽下即将喷出来的血,聂骏坤忍着血腥味,匆忙说了一句我现在回去就挂断了电话。 “啧,聂总,这种滋味不好受吧?”曲同甫似乎早就料到了,饶有趣味的看着他,“听到自己的儿子出事,你心里是不是很着急,是不是像有上万只蚂蚁在啃食你的心?” 聂骏坤步子一停。 曲同甫继续说着,“当初我知道听晓出事的时候,也是这种滋味呢。怎么,你能让楚凝做下那种事情,就不允许我以同样的方式偿还给你们?呵呵,现在你可是两个儿子都出了事,你和我一样,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断了后!” 他不是很珍惜儿子吗?不是愿意为了个儿子放弃自己那优秀的女儿吗?哈哈,他倒要看看,他的儿杀了他另外一个儿子,他要怎么处理。 “是你搞的鬼,是不是!”聂骏坤彻底明白了,冲过去狠狠揪住他的衣领,“是你让人唆使小翼,一定是这样的!说,是你做的还是聂合欢那个贱人下的命令!” 他目露凶光,忽然从口袋掏出一把匕首,直接抵在曲同甫的喉咙上,“你现在去死吧!” 曲同甫并没有害怕的意思,相反的,他脸上竟然有着解脱的神情,嘴角挂着让人不安的笑容。 正当聂骏坤想着他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忽然摊开自己的掌心,对着他道,“你真当我没有准备吗?能和你来这里,并且说这些话,我就已经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你说,一夜之间,楚凝既失去了丈夫,又失去了儿子,她会不会疯呢?” 聂骏坤瞳孔猛缩,推开曲同甫就想往后跑。后者却是眼疾手快的抱住他,然后狠狠摁下了自己手里的遥控器,“黄泉路上有你作伴,我也算是给我那苦命的女儿报仇了!” “滚开!” “嘭!”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两人同时被炸得碎肉乱飞。 “大小姐!” 梓涵担心的扶着聂合欢,看她面色苍白,眼中是止不住的担忧。 方才曲同甫给小姐打了个电话,他和聂骏坤的对话,他们自然都听见了。也知道,这两人估计是凶多吉少。 聂合欢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我只是有点不适而已,你不用担心。” 虽然对聂骏坤这个父亲没有任何感觉,但当他出事的时候,她还是本能的痛了痛。不过也只有如此而已,她不可能因为他的死而停下自己的脚步,也不可能放弃要自己的计划。 他能得到如今的下场,全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恶果。 “去查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着两人方才的谈话,聂合欢眼底有着一抹凝重,“如果聂合翼杀害那个孩子的确是和曲同甫有关,那么他是怎么做到的?我们的人不是一直在监视他吗?为什么没有提前知会我?” 她想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曲同甫的背后,是不是还有其他人的身影?是王家的人,还是秦家?或者,是她隐约察觉到的那个人。 梓涵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当下把这件事揽到自己身上,“大小姐,这事我亲自去查。” 交给别人她不放心。 “好。” 说完这件事,她又转头对梓铭道,“你让人盯着楚凝那边的动作,绝对不能给她帮聂合翼逃脱罪名的机会。” 因果轮回,楚凝也该尝尝这个滋味了。 “是,大小姐。” 另外一头,楚凝左等右等,等了半天等不到聂骏坤,打他电话又不通。六神无主之下,她只能打电话给楚玉轩。好在楚玉轩没让她失望,很快就接了起来。 “玉轩,小翼出了点事情,很严重,你现在在哪儿?我必须找你商量!” “不是还有姐夫吗?”楚玉轩的语气很不好,似乎心情也很糟糕,“你找他就行,我正忙着,真没时间处理。” 楚凝一噎。 她不是不想找,而是和他失去联系了。 “玉轩,小翼真的出事了,你要是不替他想想办法,他就真的完了。你姐夫之前还说要赶回来,现在也没有踪影,电话也打不通。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们要完了。” 这话牵动了楚玉轩的神经。他看了一眼车窗外,皱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小翼,小翼把那孩子弄死了。” 楚玉轩心一震,“你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忽然当着我和他带回来的朋友的面直接把那个孩子从楼上摔下来砸死了。玉轩,我现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你快点回来吧!” 如果是她自己动的手,她还可以冷静对待,但现在杀人的那个是自己的儿子,她可要怎么做才好? 这回楚玉轩不敢再耽搁了。毕竟事情弄不好,连他自己也会出事。 “我现在就赶回去,你马上联系人,让他们给小翼弄一份精神病鉴定报告。” 有了他的话,楚凝就像是有了主心骨,当下也恢复了点理智,“好。我现在就拜托人去做。玉轩,小翼真的只能靠你了。” 挂断电话,楚玉轩刚想开车,眼角余光却忽然看到自己等了很久的人出现了。他愣了愣,最终还是决定下车,大步上前把楚安容给拦了下来,“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楚安容有些意外,“玉轩?你怎么会在这儿?” “不在楚家堵你,我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你呢。”楚玉轩嘲弄道,“怎么,找到了新欢,就想躲我了是不是?” 这段日子她一直都在跟不同的男人见面,还真以为他不知道吗? 楚安容面色不好,示意跟在自己身后的阿明先到前面盯着,然后才慢吞吞道,“玉轩,这是我父亲的意思,我要是还想在楚家待下去,就必须听从他的命令。如果我不是楚家大系哦啊及额,对你而言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不是吗?” 这话说到了楚玉轩的心底,他有那么瞬间的不自在,“我没有那么想。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想我的?我还真是头一次知道,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种人。” 他当然不会承认他心里是那样想的。 楚安容也没有跟他计较这个的打算,“近期我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也不求你帮忙,只求你体谅下我。玉轩,我也很累,你这样,我会很为难。” 见她不似说谎,楚玉轩心里也说不上来是好受了还是更加憋屈,只觉得她现在已经不把自己放在首位。要知道,换做是以前,自己一生气,她必定好言好语的讨好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心中疑惑,面上却佯装镇静,“我再相信你这回,只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说完这话,他也懒得再看楚安容,重新上车,车子绝尘而去。 楚安容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眼神诡谲。阿明看了她一眼,恭敬问道,“大小姐,需要我去查吗?” “不用了。”楚安容嘴角噙着一抹笑容,“我得回去跟我那好父亲报告我今天的收获。” “是。” 楚玉轩回到郊区别墅,那个孩子的尸体已经被处理了,也不知道楚凝是把他给埋了还是烧了。他也没心思过问,只是扯扯自己的领带,“都有谁知道这件事?” “除开我们,当时还有几个小翼的朋友。我看着面生,应当不是各大家族的人。” 闻言,楚玉轩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那几个家族的子弟就好,他还能想办法让他们闭嘴。 “人呢?” “当时场面很混乱,我只顾着小翼,没,没顾得上其他的。”说到这个,楚凝就忍不住懊恼,“等我回过神来,他们都跑了。” 楚玉轩顿感头疼。 要是那些人还在这里,他还能想办法让他们都闭嘴。现在,他上哪儿找那些人去? “小翼呢?你联系上他没有?” 那些都是他的朋友,他应当知道怎么联系他们。 “没有,我……”楚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看着浑身发抖走进来的聂合翼,“小翼,你跑到哪儿去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见她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问这些,楚玉轩捏了捏眉心,上前严厉问道,“你那些朋友都是什么来头?你赶紧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听见没有?!” 聂合翼显然还在神游,听到他这话,又见他表情凶狠,下意识的缩了缩,“舅舅……” 楚凝心疼得不行,刚想让楚玉轩说话小声点,别再把他吓着,楚玉轩就直接给了他个耳光,“我的话你都听不进去是不是?你自己死了就算,别拖累了我!” 他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成,可不想被他连累。 “玉轩……”楚凝完全怔住了,压根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 他们可是一家人。 “舅舅,连你也打我,连你也不要我了!”聂合翼的情绪忽然失控。他面容狰狞,眼中充满怨气,“你跟我爸一样,有了那个野种就不喜欢我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那个野种为什么要出现?我要弄死他,我绝对不会让他来抢走我的东西!” 聂合翼从未有过这样的表情,身上也不曾有这么重的戾气。两人有点被吓到,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好在楚玉轩不是那种容易被吓唬的人,双手用力的抓住他的肩膀,“我不管你在想什么,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把事情压下来,不让外面的人知道。不然,你只能去牢里过,明白了没有?” 说到这里,聂合翼总算是听了进去,点头想掏出手机打电话,却忽然听到一阵门铃声。 三人瞬间看向门口。 楚凝有点不知所措,看看楚玉轩,后者点头。她吞吞口水,问道,“谁啊!” “警察。” “轰……” 楚凝大脑瞬间空白。 “大小姐,你是不知道,当时楚凝哭得可凄厉了,甚至还跪下来求那些警察别带走聂合翼。可是谁都不听她的,就连楚玉轩的面子也不管用。聂合翼一路大呼大叫,说什么不能抓他,他是聂家人之类的。” 说到这里,梓涵就忍不住鄙夷。 他算哪门子的聂家人。 聂合欢脸上总算是有了几丝笑意,“他死了的消息,你让人透露给楚凝了吗?还有,别忘了告诉她,是曲同甫下的手。” 她要让她知道,要不是当初她那么残忍对待曲听晓,甚至还让赫连家的人对他下杀手,曲同甫也不会那么记恨那两人。聂骏坤的死,有部分是她间接造成的。 她要楚凝背负着这个罪名,永远都无法解脱。 不过,这样还没完,她慢慢等着吧。 “我办事你放心。”梓涵拍拍自己的胸脯,又道,“那个孩子的尸体被楚凝藏了起来,所以现在她也被关了起来。” “楚玉轩呢,他有什么动作?” “据说正在找律师帮忙,而且我们的人说,他找上了个精神科的医生,似乎是想帮聂合翼弄精神鉴定。” 精神鉴定? 呵。 勾勾唇,聂合欢点了点桌面,“你把之前我们收集到的关于楚凝杀害曲听晓还有那个女人的证据,以及曲同甫打电话给我的录音全部都寄出去。” “是。” 见梓涵转身要走,聂合欢喊住了她,想了想道,“对了,还有赫连家的人。他们帮楚凝杀人,贿赂官员的证据也都放出去。” “好!” 确认这回她是真的没事要说了,梓涵这才走了出去。 伸了个懒腰,聂合欢刚想继续处理事情,祁贺就推门进来,瞧见她眼底的乌青,有些没好气,更多的是心疼,“你都几天没睡觉了,先好好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为那些人伤了自己的身子并不值得。” 聂合欢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只要一想到那些人都将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她就没办法睡觉。或许真如他所说的,自己真的太过兴奋了,所以才会这么异常。 打了个哈欠,聂合欢站起来,“那我先去睡半个小时,你记得喊我。” “嗯。” 随意的应了,祁贺坐下来,开始看她之前还没处理完的文件。聂合欢也不在意,反正那也不是什么绝密,而且自己做事的时候没有避着他,就是没把他当外人。 然而她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半夜。 揉揉发酸的脖子,她坐起来,发现房间里漆黑一片,好久才回过神,意识到睡觉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让他半个小时后喊自己的吗? 无奈的站起来,聂合欢刚开灯,梓涵就急匆匆的走进来,连门都忘记敲了,“大小姐,楚家出事了。” 心猛的沉下来,她示意梓涵慢慢说。 “不知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楚高朗忽然中风昏迷,不省人事。而楚绍钧,在开车赶回来的半途遭遇了车祸,据说现场惨烈,他整个人都被车子压住,差点抢救不过来。” 怎么会这样? 聂合欢总觉得不对劲,仿佛这些事来得也太巧合了点,“楚家现在如何?” “之前我们拜托他们做的事情自然是不成了,而且现在楚家是楚安容做主。那些反对她的人都被她以强横的手段镇压住了,现在人人自危,谁也不敢招惹她。” 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聂合欢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楚玉轩是不是也去了楚家?” “是,只不过楚安容以家里情况糟糕为由,并没有见他。”梓涵点点头,然后问道,“大小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祁贺呢?” “姑爷说这事处理不好的话可能会越闹越大,他已经待了巡查组的人去了楚家。哦对,他还让我告诉你,这事你不用担心,他会处理好。等他回来后,他会告诉你具体的情况。” 聂合欢心稳了稳,“既然他这么说,我们就先静观其变。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要做好其他的准备。关于楚家的部分,你们重新商量,然后给我个解决的方案。” “是!” 走出房间,聂合欢东西也没吃,又是直接钻进书房,开始处理事情。 第二天早上,祁贺才满脸疲惫的回来。聂合欢心疼他,打住了他的话,直接把他推去房间,“你先去睡一觉,醒来再说。楚家的事情对我影响不大,没有他们我的计划依旧可以执行。” 只不过是要做两手准备而已。 知道她是关心自己,祁贺轻笑出声,亲了亲她的额头,“没事,反正我也睡不着,索性一起想想要怎么应对。” 见他坚持,聂合欢也就不再劝。 “楚高朗和楚绍钧同时出事,的确是很蹊跷。”祁贺抱着她坐下来,慢慢理思绪,“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楚高朗已经被送往医院,就在我回来的半个小时前,他刚出手术房。” “情况怎么样?” “不太乐观,估计这辈子只能这样了。”祁贺蹙眉,淡淡道,“另外,楚绍钧也陷入了昏迷,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 楚家的两个男人一下子就倒了,这的确是很奇怪。更别说,两人出事,最大的受益者还是楚安容。 “我们询问过警方,他们并没有什么发现,不出意外的话,不管是楚高朗还是楚绍钧的事情,都只能是定性为意外。当然,我们也对楚安容进行了简单的询问,确认她没有动手的时间。” 当然,他们也都很清楚,如果是她做的话,她肯定不会自己亲自动手。 这年头,谁会那么傻呢。 聂合欢叹了口气,“也许是我想多了也说不定。” 或许真的是她太敏感了。 祁贺摇摇头,“以我的直觉,这件事和楚安容是脱离不了关系的。不过,如果她真的有那么狡猾,我们可能真的没办法抓到她的把柄。” 主要是没人想到她竟然会对楚高朗和楚绍钧下手。 “你说,楚安容会是什么态度?”聂合欢摸摸下巴,“如今她手握大权,按理说来应当很快就帮楚玉轩的忙,让楚凝和聂合翼两人出来。可是,她竟然直接拒绝了楚玉轩见面的请求。” 如果说她是害怕祁贺等人,不敢正面和他对上的话,也该在这之后派人安抚楚玉轩。可到目前为止,她都没有任何表示,让人忍不住猜测,是不是她和楚玉轩闹翻了。 “楚家那边我会让人盯着。有巡查组的人在,她不敢轻举妄动。”祁贺怕她担心,安慰道,“你放手去做你自己的事就好。” 聂合欢心里暖和,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知道了。” 说完楚家的事情,祁贺这才站起来,拉着聂合欢往房间走,“我一个人睡不着,你陪我。” 聂合欢:“……” 好在他说的睡觉就只是单纯的睡觉,并没有别的意思。聂合欢松了口气,躺在他身侧。 他说自己几天没睡,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也跟着好几天没睡? 想着想着,聂合欢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只知道等醒来的时候,天是亮的。她看了看身侧,祁贺已经不见人影,而且被子都凉了,看来应当是起了有些时间。 换好衣服出门,聂合欢迎头就碰上了拿着资料的梓铭。 “大小姐。” “嗯。”聂合欢走进书房,接过他手上的资料,“事情还顺利吗?没被人看出端倪来吧?” “沈经理做事很周到小心,那些人并没有察觉。不过大小姐,沈经理说,对方现在开始整理账目了,很快就会发现问题。”梓铭想着沈瑾修叮嘱自己的话,说道,“我们要加快速度。” “行,我知道了。” 想着对方算清楚账目的时候那一脸吃了屎的表情,聂合欢就觉得好笑。 两人正说着话,梓涵走了进来,“大小姐,宗先生那边传来消息,有人找上门了。” 聂合欢有些诧异,但没有多想,拿了件外套就往外走,“你把具体的情况跟我说一说。” 路上没什么车子,梓铭开的速度又很快,没到一个小时,几人就到了目的地。 聂合欢看着停在前面的车子,下车走过去,敲了下车窗。 对方很快就开了车门。 聂合欢有些意外的看着宗嘉言,“宗先生?” 他竟然是亲自前来? “走吧,人都在里面。” 聂合欢也不矫情,跟着宗嘉言的步子走到一个废弃的仓库。仓库很大,而且有不少遮挡物,不太容易发现里面有人。但同样的,里面的人也不容易发现进来人。 几人步子都放得很轻。 “我要的东西呢?” 寂静的仓库忽然传来说话声,几人停下步子,都知道对方就在前方。 “你们说好了给我带钱,我要的钱呢?”另外一个人声音有些抖,显然是在害怕对方,“看不到钱,我是不会把东西给你们的!”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我们怎么知道你拿到的是真的东西?万一是你联合别人骗我们,我们可不亏了?” “你们想反悔?!”最先出声的人反应很激烈,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已经按着你们说的去做了。要不是你们威胁我,我能放着好好的饭碗不要,来干这种事情?” “行了,话这么多做什么?我们能逼你什么,是你自己贪钱!”对方很不耐烦,“赶紧给老子验货,验完了我们就把钱给你。” “不,我见不到钱我……” “嘿,你这人是不是讨打?!” 话音刚落,就是一阵钢管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你们……” 聂合欢拧眉,看向宗嘉言。后者心领神会,率先走了出去。 “糟糕,有人!” 对方第一时间发现有人,压根就不管来的是什么人,二话不说就上前抢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拎着的东西,然后想要往外跑。但是宗嘉言怎么可能会轻易让他们跑掉。 003 你愿意为我牺牲一切吗 宗嘉言带来的人很快就把那几人都围住了。对方似乎很害怕,尤其是看到那些人都是宗义帮的人的时候。等到宗嘉言站到他们面前,他们猛的低下头,压根就不敢看他。 这样的异样,不只是宗嘉言,聂合欢也注意到了。 两人彼此对视一眼。 “聂……聂董?!” 没等两人出声,那个拎着包包的男人浑身颤抖,面色发白的看着聂合欢,压根想不到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聂合欢静静看着眼前的男人,后者头皮发麻,只觉得被她这样盯着,浑身都不自在。甚至,他都想跪到她面前承认错误,请求她的原谅,希望她能看在自己过去的功劳上放过自己。 她比传说中的还要可怕。 “徐副总,见到我,你似乎很害怕。”聂合欢走上前,笑着道,“你有胆子偷走公司的机密,怎么就没有胆子见我呢?” 徐新觉抹了把冷汗,没敢说话。 “告诉我,这群人到底是谁。”聂合欢也不理会,继续说道,“换句话说,是谁让你偷走公司的机密的?你痛快的说出来,我还能看在过去的情面上让你好受点。但你要是抵死不说,那我也只能……啧啧。” 后面的啧啧,比不说还要让人抓狂。 徐新觉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攥住,要是不老实交代的话,他肯定死无葬身之地。他本意只是想多拿点钱,然后跑到国外去过舒适的日子。谁能想到,自己竟然在交易的时候被抓了个现行。 现在连抵赖的机会都没有。 他犹豫了好久,聂合欢也不催促他。半晌,他才缓缓抬头,看看那些被抓住的人,“我不知道他们是谁,只是有个人联系我,说是我帮他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他就给我一大笔钱。聂董,我是一时财迷心窍,你就原谅我吧。” 他真的不想死啊。 聂合欢看向那群人,“轮到你们说了。” 那群人狠狠的瞪着她,咬着牙不吭声。 “我来吧。” 宗嘉言走到那群人面前,让人强迫其中一人抬头,在对方那闪躲的眼神下,他面无表情的接过手下递过来的一把枪,直接对准了他的裤裆,“我这个人不喜欢跟人废话,说,不说?” 他不会要人命,但是弄残某个部位,还真是没什么心理负担。 那人面色大变,却还是不吭声。 安静了几秒钟,宗嘉言嗤笑两声,把手枪丢还给自己带来的人,“说吧,楼山白让你们拿这些东西做什么?” 听到楼山白三个字,那几人的身子很明显的开始打颤,面有惊愕,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没有开口,他竟然就能直接猜到自己背后的人是谁。 “我们,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迟疑半晌,那群人总算是开了口,“堂主和聂小姐有过节,他咽不下这口气,就想着给聂小姐一个教训。帮主,我们真的只是听令行事。” 宗嘉言冷笑,“怎么,现在知道我是你们的帮主了?” 那群人没敢回答。 “都把人给我带下去,分开单独审。谁的口供不一致,就处罚谁。” “是。” 把人都押走之后,宗嘉言又看向徐新觉,问聂合欢,“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带回去自己处理。” “也好。”宗嘉言微微颔首,“我们这边问出其他的东西,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麻烦了。” 淡淡的说了句不客气,宗嘉言率先走了出去。聂合欢笑了笑,示意梓铭和梓涵把徐新觉绑起来,拽着他往外走。 “聂董,聂董你打算带我去哪儿?”徐新觉差点吓尿裤子,我真的是一时鬼迷心窍,不是故意要害聂氏的。聂董,聂董,杀人是犯法的,你不能杀我,你不能!” 聂合欢有点无语。 她看起来像是那么残暴的人吗? 堵住他的嘴巴,几人上了车,没有回聂家,而是带着徐新觉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把他交给那边的人,“好好看着,别让他跑了,也不能让他联系任何人。” 那几人自然是应了。 做好了一切,聂合欢才回了聂家。 祁贺正在书房里看书,见她回来,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能猜到她是办好了事情,也跟着笑起来,“先去吃点东西?” 聂合欢没有拒绝,跟祁贺吃了顿饭,这才又钻进书房。 两人在书房一待又是一天。 第二天,祁贺又跟巡查组的人去了趟医院,问过楚高朗的情况之后,刚想走,楚安容出声喊住了他,“祁先生,我能不能跟你说几句话?” 祁贺示意其他人先到门口等自己,这才看向楚安容,“不知道楚小姐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楚安容面带愁容,整个人都很憔悴。似乎楚高朗和楚绍钧接连出事,对她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打击,“今天医生和我说,我父亲可能永远都没办法醒过来,就算醒来,估计这辈子也只能在床上度过。好好的人变成这样,我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祁贺双手环胸,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直到现在绍钧也还没有醒来,我每天都得操心这个,担心那个,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楚小姐,你要是觉得累的话,可以把大权让给其他人。据我所知,楚家也有不少优秀的子弟,他们虽然不是你的亲哥哥或者是亲弟弟,但至少是带了血缘关系的。” 楚安容有那么瞬间的尴尬,勉强笑了笑,“祁先生真是会说笑。这大权也不是我的,我只是暂时处理家里的事情而已,毕竟我们楚家不能没人站出来主持大局。” 祁贺不予评价。 “其实我找祁先生,是想拜托你帮我跟合欢递个话。”摸不清他在想什么,楚安容只能说出自己的目的,“之前我们两家谈好的,我愿意遵守。也希望合欢能体谅下我们楚家如今的情形。其实,我是真心想跟她做朋友的。” 她似乎是怕祁贺不肯答应,顿了顿又道,“两家合作是双赢的局面,想必祁先生心中也很明白。再者,如今聂家的情况不容乐观,合欢也应当不愿意多个敌人的吧?我们两家情况相似,我认为她可以理解我的心情。” 说到这里,祁贺意味不明的笑了,点头,“我会把你的话带到的。但是她怎么做,不是我能决定的,希望楚小姐能明白这点。” 楚安容点头。 说完话,祁贺并没有多逗留,走出医院,随口问身边跟着的人,“楚绍钧现在情况怎么样?” “一直都昏迷不醒,不过医生说情况还不错,至少目前是有好转的迹象。相信不出几天,他就可以醒来了。” “嗯。告诉我们的人,盯紧楚绍钧,别让他再出事。” 上了车,巡查组的人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对着祁贺道,“对了,之前我们查过了,在楚高朗出事之前,有人见到楚玉轩在楚家附近徘徊,也不知道这事跟他有没有关系。” “你们把这个线索告诉警方就行,破案可不是我们的专长。” 那几人赶紧应了是。 “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做?”路走到一半,坐在祁贺身边的老头子小心翼翼的看了下他的脸色,问道,“总不能真的让楚安容上台吧?但是,楚家如果就这样倒塌,其他几大家族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到那个时候,他们只会越发不受我们的控制。” 闻言,祁贺无声的笑了,“上面的人不是给了你们命令么?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不危及到我的人,我是不会过问的。” 这话让那几人有点无语,也有点庆幸。 不管如何,这杀神不打算搅黄他们的事就好。 晚上回到聂家,祁贺把楚安容今天跟他说的话都说给聂合欢听,后者不厚道的笑出声,“她这是打算放弃楚玉轩等人了?” 想来也不奇怪。如今聂骏坤出事,楚凝和楚玉轩等人也是摊上了大事。即便是她插手,他们能不能从那些麻烦中抽出身来都不一定,楚安容的确是没有必要冒那个风险。 不过,如此这般,她倒是跟她之前的人设不一样了呢。要知道在这之前,她可都是被楚玉轩牢牢掌控在手心的女人,态度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也不能怪她多心。 “也许是什么事情刺激到了她,让她做出这样的决定。”祁贺拥着她,颇有深意道,“不管如何,如果楚高郎或者楚绍钧不能清醒过来的话,楚家就真的要交到她手上了。” 聂合欢有点错愕,“上面的人也允许?” “在他们看来,楚安容是个女人,算计和手段都不如楚高朗。让她上来,反倒是能让他们逐步瓦解楚家,重新把权利收回到自己手上。”祁贺嘲弄道,“这样的好事,他们怎么可能会不答应?怕就怕,她是条美人蛇,他们的如意算盘没打好,反倒是给她反咬一口的机会。” 他们双方之间的对决会怎么样,他并不关心,他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他们的争斗会不会影响到她。 聂合欢沉吟片刻,缓缓道,“看来我的确是要找个时间跟楚安容接触一下。我总觉得,她并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 不然也不会在楚高朗等人出事的当天晚上就以强硬的手段拿下楚家。 在她看来,楚安容是个强劲的对手,那些柔弱和顺从都是迷惑人的假象。 祁贺并不反对,因为他相信,他怀中的这个女人,其谋略绝对不会输于楚安容。 == 楚玉轩第三次站在楚家大门口,看着拦住自己的阿明,脸黑得不像话,“我再说一遍,我想见楚安容。” 他来了三次,每次都是这个人把他拦下,他不恼火才怪了。 阿明还是那面无表情的模样,看着楚玉轩,“大小姐说了她没有空见你,楚先生,你还是改天再来吧。不好意思,麻烦你别让我为难。” “放屁!”楚玉轩完全失去了以往风度翩翩的模样,直接爆粗,“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她在忙什么?告诉你,我楚玉轩想见她,她就必须见我。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住我!” 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阻拦自己了,可真是好。 阿明面有不豫,但想到楚安容的吩咐,他只能继续耐着性子道,“楚先生,如今楚家什么情况,想必你也很清楚。大小姐每天都在楚家和医院两头跑,就算是铁人也都会有累倒的时候。麻烦你体谅下她的辛苦,不要在这里闹事。” 然而他的好言好语,楚玉轩根本听不进去。甚至他还用着怀疑的眼神看着阿明,看得后者莫名其妙。半晌,他忽然大笑出声,喊道,“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我就知道你们是有奸情!” 阿明愣住。 楚玉轩一看就更加来火,说话也愈发的无所顾忌,“她就是个人人可睡的婊子!真当我不知道她背着我在私底下做了什么事吗?告诉她,要是她还不来见我,我就把她做过的事都捅出去。” 惹火了他,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阿明眼眸闪过浓郁的杀意,刚想动手,就听到楚安容喊道,“阿明,我来和他说,你先进去吧。” “大小姐……” 阿明很担心。 万一楚玉轩不安好心怎么办? “我没事。”看出了他的担忧,楚安容轻声安慰,示意对方先回避,“我说几句话就回去,你进去吧。” 阿明这才走了进去。 楚玉轩一直都在冷眼旁观,等到阿明走了,他才冷笑讥讽道,“啧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也有关系呢。楚安容,你说你是不是很饥渴,每件一个男人就恨不得挂在对方身上?” 任谁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侮辱。楚安容面色有些难看,深呼吸一口气,才道,“你找我什么事?” 她态度说不上冷淡,但和之前相比,的确是差了很多。 楚玉轩也不想跟她浪费时间,直接理所当然的开口,“小翼和我姐出了点事情,如今楚家的大权都在你手上,你想帮个忙简直是易如反掌。我要你把他们两人弄出来,明白吗?” 她就是自己的傀儡,别妄想摆脱他的掌控。 楚安容并没有立即答应下来,“你也该明白他们两人做的是什么事,别说是我,哪怕是我父亲在的时候,也没有办法做到。很抱歉,我最多只能帮他们聘请个靠谱的律师,让他们少判几年,然后在里面过得好点。” 这样的答复,楚玉轩当然不满意。 他狠狠掐住楚安容的脖子,面容狰狞,“你可别忘了你是谁的人。楚安容,哪怕你真当上楚家的家主,你也是我的女人。这辈子,你别妄想逃离我!按着我说的去做,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剧烈的咳嗽两声,楚安容不停的挣扎,好不容易才挣扎出他的禁锢,“你真以为楚家现在已经落到我手上了?呵,你知道最近巡查组的人一直都在盯着我吗?这件事,我办不到。你有本事,可以去请聂合欢帮忙啊!” 她咳得眼泪都出来了,面上却挂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哦,我忘记了,聂骏坤已经死了,你们跟聂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聂合欢只恨不得你们都去死,怎么会帮你们呢?” 楚玉轩后退了两步,仿佛头一次认识她,“你怎么知道我姐夫他……” “嗯?难道你还不知道?”楚安容面带诧异,那双眼睛充满了讽刺,“他被人炸死了,据说现场惨烈……啧啧,你该去看看的。” 楚玉轩的确是不知道。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奔波聂合欢和楚凝的案子,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关注外界发生什么事了。 姐夫他,死了? 如果是他们已经把聂家拿到手,听到这样的消息,他自然不会有如此深的感受。但现在,在他最需要人帮忙的时候,他竟然出事了。如此一来,聂家的人根本不可能出手。 尤其是聂合欢。 她恨不得楚凝死,怎么可能会帮忙? 他颓丧的抓了抓头。 难道他费尽心思想要夺过来的东西,这辈子注定都只能看着,根本触摸不到? 到最后,他发了狠,眼神如蛇,冰冷阴毒,“我说过,不管你付出什么代价,都必须把他们弄出来。你要是做不到,我就把你做的好事都告诉全世界的人。你可别忘了,我手里还有你的视频。呵,要是外面的人知道楚家大小姐原来是个荡妇,这滋味……你说会不会很好受?” 楚安容蓦地握紧了手。 良久。 她缓缓抬头,看着楚玉轩,“好,你给我一段时间,我会让你满意的。” 绝对,绝对很满意。 话说到这里,楚玉轩总算是露出了一点儿笑意,“你也被怪我心狠手辣。我也是被逼到了绝路,无路可走了。我要是出了事,你肯定也会伤心得活不下去,对不对?” 楚安容没说话。 “哦对了。”临走前,楚玉轩又是理所当然的伸出手,“我手上没钱了,你先给我几十万应应急。” 几十万? “我上哪儿去找那么多钱?我们是楚家又不是聂家。”楚安容忍着怒意解释,“这段时间我父亲和绍钧住院也花去了不少,几万可以,几十万我没有!” 她的态度很强硬。 楚玉轩又是忍不住皱了眉,脸上写着大大的不满,“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恨不得楚高朗和楚绍钧死了才好?哼,一周之后,你至少要给我一百万。不然这后果,你自己承担。” 他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楚安容一忍再忍,最终还是忍不下去了,“爱要不要,你可别忘了,你把我捅出去,你自己也逃不掉。反正我是无所谓的,大不了同归于尽!” “你!” 说完这话,楚安容也不看他的脸色,径直转身进了楚家,让人把大门关好。 楚玉轩觉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羞辱。 他还没这么狼狈过。 他想找楚安容说清楚,但是他连楚家的门都进不去,最终只能作罢,想着过几天再来找她算账。 “大小姐,你没事吧?” 阿明不放心,一直都在附近看着。方才看到楚玉轩对她动手的时候,他差点就冲动的上前把他打倒在地。只是他也很清楚,楚安容没有让他出手的打算,不然她早出声了。 “没事。”楚安容面色难看,“我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阿明心咯噔两声,赶紧表明自己的忠心,“大小姐,我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 楚安容看了他很久,良久才道,“我相信你。” 走了两步,她又忽然出声道,“阿明,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呢?他们个个都想要了我的命,巡查组那边也是紧盯着我不放,似乎是想从我身上找到什么。如今的我,还真是步履艰难。要是走错一步,就真的是万劫不复。” 看着她那迷茫的眼神,阿明心跳加速,脸慢慢红了起来。为了不让她发现,他赶紧低头,借着夜色掩饰自己的害羞,“大小姐,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就算是死,他也要是为了大小姐而死。 “楚玉轩手上有我的把柄,所以我只能受制于他。”楚安容幽幽叹了口气,“也怪我当初太过信任他,才会让他得逞。如今他百般羞辱我,还想让我冒着风险替他做事。阿明,难道我这辈子都注定得不到自由吗?” “偌大的楚家,有谁是真的把我当成楚家大小姐呢?我的父亲偏爱绍钧,只想利用我,从来不管我是不是他的女儿。绍钧忌惮我,处处不给我脸色看,更别说把我当成姐姐了。明明我只是想好好的守护他们,守护楚家,他们为什么不理解我的苦心呢?” “从小到大,我做任何事都要小心翼翼,不然就会招惹来一顿打骂。难道因为我是长姐,是个女儿身,就活该被这样对待吗?我只是想要自由,想着可以自己做决定,我有错吗?” “大小姐,你没有错!”阿明猛地抬头,眼神坚定,“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真的。” 她那么心地善良,又那么的温柔可亲。就像最美的天使,只是凡人不理解她的美而已。 这话让楚安容颇为动容,看着阿明,“阿明,谢谢你,要不是你一直都陪在我身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阿明立即又低头。 轻笑出声,楚安容上前两步,在他诧异的眼神下直接握住了他的手,“阿明,你愿意为我牺牲一切吗?” “我……自然是愿意的。” == 聂合欢在一人的带领下走进一间房间,看到正在里面坐着的楚凝,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聂小姐,你要见的人在这里,你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好,谢谢你。” 门关上,聂合欢迎着楚凝那震惊的眼神走过去,然后淡定从容的在她对面坐下,环顾四周,“怎么,我的到来似乎让你很吃惊?” 垂在腿上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楚凝死死的盯着她,“你来这里做什么?是想看我的笑话吗?呵,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呢。我会好好的活着,等着玉轩把我救出去!” “救?”聂合欢扬眉,觉得这话很搞笑,“你是被人绑架了还是怎么了,竟然要用救这个词?楚凝,你是不是忘记你做过的事了?” 面上闪过几丝不自在,楚凝却不肯在她面前表现出来,“你滚,我不想见你。” 她想见就见,不想见就见?真以为她聂合欢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可以操控一切? 聂合欢慢慢的笑出声,在对方不解的望过来的时候,慢慢道,“我来,是想来告诉你几个消息。” 楚凝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直觉对方要说的不是什么好消息。她面色几变,然后咬牙道,“我不想知道,我只懂玉轩会来救我。你滚,你现在立刻就给我滚!” 别以为她不知道她是想来看自己的笑话。 聂合欢却是不动,仿佛没听见她的话,自顾自的说下去,“我那个好父亲死了,你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楚凝面色猛变,失声尖叫,“不可能,你是在骗我!” “难道你没发现他已经好久没有出现了吗?你们上一次联系是在什么时候,你知道他去见了谁,说了什么话吗?哎呀,这些,你的那个好弟弟没有告诉你吗?” 楚凝倏地站起来,神情癫狂,“我不信,你在骗我,骏坤不可能出事。他,他说了会立刻回来的,我们母子出事,他是一定会出现的。你休想,休想挑拨我们的关系!” 怎么会呢? 然而理智告诉她,聂骏坤的确是好几天都没有出现了,而且楚玉轩来看她的时候,也从来不提他。 难道,难道…… 她身子剧烈颤抖起来。 “挑拨你们的关系?呵,你真当我稀罕他不成?”聂合欢瞟了她一眼,恶劣道,“你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告诉你也无妨,他是被曲同甫害死的。他们两人谈不拢,聂骏坤想先杀人灭口,不想对方做足了准备,身上带着炸弹,跟他同归于尽了。” 她不带丝毫感情的陈述,让楚凝更加的害怕。 “他也是你的父亲,他出事了,你竟然一点难过的情绪都没有!聂合欢,你可真冷血!” 冷血? 嗤笑出声,聂合欢反问道,“当初你们联手害死我母亲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们冷血?他把我赶出聂家,之后又三番两次的对我下手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冷血?在说别人之前,麻烦先检讨下自己好吗?” 他们对她做了那么多事,难道都忘记了?他们可以忘,她可不敢忘。 “你妈的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楚凝想也想的反驳,“你别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聂合欢知道她不会承认,并没什么好意外的,“我母亲的事,你可以不认。毕竟事情过去那么多年,想找到证据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过呢,你杀害曲听晓,又买凶杀害曲同甫,还设陷阱害死了聂骏坤养在外面的情妇,以及帮聂合翼藏尸……这四件事,你抵赖不了的。” 楚凝瞪大眼睛,下意识的想问你怎么知道。好在话没出口之前,她就意识到这样说不好,就等于是把把柄送了出去,赶忙改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要是认为我杀人,你就拿出证据来。” 自己处理得那么好,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对,不会有人发现的。 只是,她是怎么知道那个女人的死和自己有关的?! “呵,你不认没关系,反正等证据摆到你面前,你不想认也得认。” 楚凝眼一缩,没说话。 “对了,我最后告诉你一件事情。”聂合欢双手撑在桌面上,乐道,“你的儿子,这辈子都只能在牢里度过了。” 说到聂合翼,楚凝的情绪比刚才的还要激动。她想走过去揪住聂合欢,却在还没有动手之前就被后者制服了,“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别以为我真的是曲听晓,任由你摆布。” “你!” 楚凝咬牙,忍着胳膊上的痛。 “杀人这一项罪名,就足够他受的了。你也别想抵赖,更别妄想用精神鉴定这招数来替他洗脱罪名。”聂合欢直接点明她的打算,“下次楚玉轩来找你的时候可别忘记告诉他,别白费心机了,整个青阳市,没人敢做出假的鉴定!” 而且在这之前,她已经跟警方的人打好了招呼,让他们先去权威机构帮聂合翼做鉴定。到那时候,他们想利用这个来做事,压根就行不通。 “你会遭报应的!”楚凝发狂的喊着,眼神恶毒,“你这辈子都会不得好死!” 当初她真的该杀了她的,不然她今天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对于她这个所谓的诅咒,聂合欢不过微微一笑。 如果这些诅咒真的有效的话,她和聂骏坤做了那么多事情,怎么可能还能活到现在。在她们残忍的逼死谢念秋的时候,就该遭到报应了。 说完这些,聂合欢毫不留恋的开门走出去。刚走没几步,就见到迎着她走过来的祁贺,心中的寒意莫名的消失,因为提及聂骏坤的那点不适也不见了,“你怎么来了?” “刚好来问点事情,听说你在这里,就过来看看。”祁贺丝毫不顾及旁人的眼光,轻轻拥着她的腰,“说完了?那我们回家吧。” 回家…… 细细品味这两个字,聂合欢抬头,笑容灿烂,“好。” 出来的时候,巡查组的几个老头子见到聂合欢,都有些意外。他们先是看了一眼祁贺,然后才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似乎是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来一样。 聂合欢自然察觉到了他们打量的目光,也不在意,坦然的让对方审视。 几人走出大门,祁贺没有跟巡查组的人走的,而是跟着聂合欢上了车。梓涵有些意外的看着祁贺,喊了声“姑爷”。 祁贺点头。 车子刚开没多久,沈瑾修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已经和银行的人谈好了,他们决定给我们三个亿的贷款,利息是按着最低标准来的。当然,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有些是汪鹏市长的。” 三个亿? 聂合欢还真的有点意外。 虽然这笔钱对她来说并不算得很多,但是在聂家如此“困难”的时期,他们还能咬牙借出这么多,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而且,利息还那么低。 祁贺也听见了沈瑾修的话,等到她挂断电话之后,他笑着道,“这并不奇怪。上面的人不会坐看聂家倒塌而不理的,就像是楚家一样。他们只恨不得你们再借多点,只要能救回聂家。” 在诧异过后,聂合欢也是想到了这一层,点头,“三个亿也算不错了。” “对了,这段时间你一直忙着,我差点忘记和你说了。过年之前路就修好了,过后年我和梓铭立即找了靠谱的工程队开始动工,庄园那边的地基挖得差不多了。你要是感兴趣,改天抽出个时间,我们一起去看看。” “这么快?” 不是聂合欢没有见识,而是这段时间,忙绿的人不只是她一个人,他也经常不见人影,多半的时候都是在跟巡查组的人开会,他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情? “庄园的事不用急,你顾着点自己的身子。” 她可不想他累倒。 祁贺失笑,“我只是偶尔过问,真正去监督的人不是我。你要是不放心,就再选个可靠的人过去一起监督。” 聂合欢白了他一眼。 她要是不相信他,当初连图纸都不会给他看。 有点疲惫的揉揉眉心,她刚想说声她眯会儿,祁贺就道,“你先睡会吧,等到了我再喊你。” “好。” 打了个哈欠,聂合欢靠着他的肩膀,安心的闭上眼睛。 一路顺利的回到聂家。 梓涵没有把车开进去,而是看着堵在门口的一行人,面有怒色。她转头,看了看祁贺,小声问道,“姑爷,要不要喊醒大小姐?” 祁贺还没来得及回答,堵在门口的人就发现了他们的车子。一群人围着走过来,不停的敲着车门。而为首的人,就是许久不见的聂芷蓝和她的那双儿女。 “聂合欢,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别不出声,快点给我下车!” 他们的声音很大,即便车子的隔音效果很好,聂合欢也还是被吵醒了。她睡眼惺忪,一边嘟囔着怎么了,一边揉揉眼睛,看向车外。 聂芷蓝穿着一身黑衣,面目凶恶的敲着车窗。 聂合欢顿时清醒过来,又看看其他人,发现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参加谁的葬礼。 心一沉,她从祁贺的怀里挣脱出来,示意几人自己没事,黑着脸打开车门,“你们这是做什么?!” 见她终于肯下车,聂芷蓝总算是松了口气,冷笑道,“我们想做什么你不知道吗?我哥,也就是你的亲生父亲死了,你连个葬礼都不给他办,你还是人吗?!” 佘春柳和佘飞沉站在聂芷蓝身后,神情有点尴尬和狼狈。 “这是我们聂家的事情,跟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聂合欢微抬下巴,气势凌人,“你可别忘了,你已经被赶出聂家了。麻烦你要点脸,别再以聂家人自居。” 这个女人戏还真多。 聂芷蓝当然不服气,“我爸在世的时候都没有把我赶出家门,你算老几。告诉你,今儿个我是来替我哥讨个公道的,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就把事情捅到媒体上去,让青阳市的人都看看你的嘴脸。” 这样的话却是吓不到聂合欢。她背着手,冷冷注视她,“要不要顺便把你做过的事情也都说出去?” 聂芷蓝面色一变。 扫视了一圈那些人,聂合欢应声道,“我不管你们是被人雇佣还是其他,再在我聂家大门口闹事,就别怪我不留情,直接打电话报警了!” 这些人都是聂芷蓝花钱请来撑场面的,一听要进警察局,哪儿还管得上其他,二话不说就跑开了。 “你们!” 聂芷蓝气得直跺脚。 她可是付了钱的。 这个时候祁贺和梓涵也下了车,两人走到聂合欢身边,和聂芷蓝等人对峙。 佘春柳呆呆的看着祁贺。 不管看他多少次,每次见到他,她都觉得他宛若神祇,高贵得让人想要臣服,想要跪拜在他脚下。 这样的男人本该是自己的,凭什么要被聂合欢占去?! “聂合欢,他可是你亲生父亲,你竟然狠心的不给他举办葬礼,甚至连最起码的收尸都不肯?”聂芷蓝一脸凛然,“要是我爸知道他有你这样的孙女,肯定会气得不认你!” 这个贱丫头根本不配做聂家的家主。 “嗤……你要是那么的在乎,你为什么不去给他办丧?”聂合欢斜眼看她,反唇相讥,“来我这里闹事,大喊大叫的,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想干嘛?” 004 你是真的不配做人 聂芷蓝被步明达赶出来之后,自己在市区房子。起先几人的存款的确是够他们花销一段时间。但是三人都是过惯了奢侈的日子,花钱从来不节制,没过多久就把存款花完了。 而这个时候,步明达在白珍有意无意的怂恿下,开始起诉佘飞沉和佘春柳两兄妹,告他们窃取商业机密和挪用公款。两人疲于奔命,而且名声臭了之后也没人敢聘用两人,一时间他们陷入了非常困难的境地。 无路可走之下,聂芷蓝开始她所谓的情人求助。那人是白珍的远方表哥,自然早就得到白珍的叮嘱,假意为难之后,说是可以给她介绍一个靠谱的民间贷款公司。 聂芷蓝本来很担心,但是对方信誓旦旦的保证,她又很缺钱,只能去找上那个所谓的借贷公司。等到她借了一大笔钱,白珍的表哥就彻底消失了。这个时候,她总算是意识到了不对劲。 可惜晚了。 她无力偿还那些钱,每天都在忙着躲债。而那群人也不是好惹的,直接找上佘飞沉佘春柳,说他们不还钱的话,就直接把他们打残废。两人怎么可能有钱还,更别说他们是高利贷,每天利滚利,最后要还的钱已经达到了一个他们没办法承受的地步。 于是便有了今天的事情。 她来闹,不是真的想要给聂骏坤办丧礼,而是想从聂合欢手里拿钱。 “我要是有钱的话,你以为我不会办吗?”聂芷蓝脸色难看,辩解道,“你坐拥整个聂家,却不肯拿钱出来给自己的父亲办丧事。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女人,你是真的不配做人!” 如果,如果当初她没有跟那个死鬼跑到国外去,或者老爷子重病的时候她回了国,哪儿还有她聂合欢什么事?整个聂家都会是她的,聂合欢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想到自己竟然错过了那么多,聂芷蓝心里就懊悔不已。 “我有钱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们何关?我办不办丧礼,也是我自己的事,要你一个外人来管?”聂合欢却是没有任何的动容和松口,“你们兄妹如此情深,你要不要去陪他?” 这话说得聂芷蓝面色大变,“聂合欢,你竟然诅咒我。你这个该死的女人,老爷子知道了肯定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我不管,这事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天天来这里闹,闹到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反正她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不如赖在这里,说不定还会有转机。 聂合欢看也不看她,视线移到刚出来的平伯身上,见他有些为难,心中叹息,道,“平伯,你先进去吧,这事我处理就好。” “大小姐,这是我分内的事。”说着,平伯就冲自己身后的人招呼,“都愣着干什么,没见有人来我们聂家闹事吗?冲撞到大小姐,你我都担当不起,赶紧把人赶走。” 最近聂家出了这么多事,大小姐每天都在忙着处理事务,有的时候几个晚上都不能睡觉。他一时的心软就让这些人破坏了大小姐的心情,的确是他失职。 身后几个保镖立即走上来,二话不说拽着聂芷蓝等人就往外走。 聂芷蓝简直是要疯了,“聂合欢,你敢这样对我!” 她怎么能让人这样对她。 佘春柳反应比聂芷蓝还要快,柔弱而委屈的抬头去看祁贺,泪如雨下,“表妹夫,我们真的不是想来闹事的,只是觉得舅舅死的冤枉就算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所以我们才……请你跟表妹说说,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 美人掉泪,意志不坚定的男人难免会产生恻隐之心。然而祁贺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被她动摇。甚至于,他连看都没看,只是对着聂合欢道,“别为这种人气着自己。” 佘春柳万箭穿心。 明明她比聂合欢还要好,为什么他就是不肯看她一眼呢?! 还没等她想明白,保镖已经重新拽住她,毫不留情的往外拖。 也懒得再上车,聂合欢让梓涵把车开进去,自己跟着祁贺慢慢走着,身后跟着一脸惭愧的平伯,“大小姐,对不起,这次是我失职。我,我不该心软的。” 聂合欢也没有怪他的意思。 他不只是看着自己长大,可以说,聂芷蓝也是他一手带大的。即便她当初跟着人跑了,他心里也还是惦记着她,就像是一个父亲惦记着自己的女儿一样。 聂芷蓝回来的时候,平伯不是不高兴的。只不过毕竟多年过去,他的心思都放到了自己身上,对聂芷蓝也就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何况聂芷蓝的性子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再也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大小姐。 可以说,平伯对聂芷蓝的寒心,完全是她自己作出来的。 只是,她到底是爷爷的亲生女儿,平伯也没办法做到完全的冷清。那样绝情的平伯,不会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慈爱的人。 “平伯,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聂合欢笑着安慰他道,“你也别想太多了,每个人都有她的因果报应。做什么事,得什么样的果。聂芷蓝能落得今天的下场,完全是她自己造成的。” 平伯叹息两声,点头。 走了两步,聂芷蓝又忽然道,“他到底是爷爷的儿子,没人收尸的确是不行,你派个人去警局问问情况。另外,给他办个丧事吧,简单点就行,我就不参加了。” 她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聂骏坤是她名义上的父亲,是她爷爷的儿子,但是,他也涉嫌杀害她的母亲,并且对她这个女儿可是没有半点感情。所以,她可以让他们办丧事,但绝对不会参加。 他们之间也算扯平了。 平伯自然不会为难她,“好。” 祁贺牵着她的手,什么也不说,她却仿佛获得了无穷的力量,连带着心底的含义都被驱散了。 第二天早上,难得打算睡个懒觉的聂合欢被电话声吵醒。她有点不耐烦的翻了个身,然后挣扎着坐起来,“宗先生?” 来电的人正是宗嘉言。 “聂小姐,那群人招了。他们的确是楼山白的人,但是他们和那个人接头,却不是因为当时他所说的是因为跟你有过节。这件事,还牵扯到了另外一个人。” 聂合欢凝神,心中隐约有个人选,“谁?” “楚家,楚安容。” 听到这个名字,聂合欢也不知道是应该松口气还是其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谢谢宗先生。” “这是我该做的,毕竟我手底下的人也参与其中。”自打那次一次过年,两人的关系就好了些,“我会给你的个交代的。” 挂断电话,宗嘉言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苦苦求饶的男人,眼神冷漠,对着身旁的人道,“把他带上,我们现在去帮里。” 几人自然是应了。 “帮主,帮主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敢了。”那个男人身上没一个地方是好的,他却浑然不顾,只是拼命的嚷着,“我也是听令行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宗嘉言却没理会他。 他的眼里要是真有他这个帮主在,就不会听从楼山白的话,对聂氏出手。 刑堂。 宗嘉言坐在正中的位置,看着坐在自己下首的人,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山白,你现在可以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帮的人会去对付聂氏集团了。” 这话一出,众人面色各异。 他们混道上的,也有着道上的规矩。按理说来,他们是不会轻易跟白道上的人过不去的,尤其是四大豪门的之一的聂氏集团。 只要把握好一个度,平时看不起对方都没关系,但真惹怒了他们,让他们跑来掺和道上的事情,扶持自己的对手,那不等于是自掘坟墓么?白道和黑道也是可以相互牵制的,他们没那么傻。 好好的,楼山白为什么要去对付聂家? 楼山白的确是有点意外。不过他不是寻常人,脑子转得很快,一下子就明白自己做的事被宗嘉言知道了,面上不见一丝恐慌,“帮主,这事的确是我欠缺考虑,因为个人的私事而对聂家下手。不过,如今聂氏情况不容乐观,我们也不用草木皆兵。” 言下之意就是他这个帮主太过胆小怕事,连一个自顾不暇的聂氏集团都能把他吓成这样。 宗嘉言也不恼怒,顺着他的话问道,“私事?是什么私事?是指你的手下曾因为得罪聂合欢而出事呢,还是指你跟陆家的人摊上了关系,所以想帮陆家对付聂家?” 他很少说这么多话,众人都有点不适应。不过他们的注意力都不在这上面,而是思考着宗嘉言话里的意思。 嘶……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楼山白做这么多事,到底是打算做什么? 他们都不是蠢货,不然也不可能在刀口下讨生活讨这么多年都没出事。 楼山白这是打算自立门户,或者是打算自己上位? 看见众人都陷入了沉思,楼山白终于微微变了脸色,赶紧解释道,“帮主,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他要是说自己是因为还记着聂合欢的仇,那就等于是承认自己对宗嘉言当初做的决定不满。如果说是为了陆家的人,那也等于是承认自己跟别人有交易。 不管是回答哪个,他都会落入下风。 “帮主,要我说,山白这么做也没什么。”坐在楼山白手边的男人开了口,“混我们这口饭吃的,图的不就是个畅意吗?聂合欢让他折损了个手下,真讨口气又如何?难道我们堂堂第一大帮,还怕她一个小姑娘不成?” 聂嘉平还在世的话,兴许他们还会掂量下。可现在,聂家的掌权人只是个小姑娘,他们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饭都多,怕她做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们帮里所有人都可以为了自己所谓的畅快感随意做事,然后让整个帮的人来替他承担责任?”宗嘉言眼神扫了过来,看得后者笑容有些尴尬,“那你这个堂主还做来做什么?底下的兄弟跟你也是平等的,你应该为了他们的感受,把你堂主的位置让出来。” “哈哈哈!”坐在楼山白对面的精瘦男人毫不客气的大笑出声,对着那个男人道,“老蔚,帮主说的不错,你赶紧把你堂主的位置让出来给底下的兄弟们吧!” 老蔚,即朱雀堂堂主火蔚老脸一抽,怒道,“这怎么一样呢?” 精瘦男人一愣,想不出什么好的话来反驳。 “怎么不一样?底下的兄弟们跟着我们出生入死,你凭什么因为你的个人私事而把他们扯进去?凭什么要他们为你着想,承担你自己造成的后果?”宗嘉言再度开口,“难道对你来说,底下的兄弟都是可以随便牺牲的?” 这里可不是他们几个人,有不少兄弟都在几人身后,还有一部分人围住门口听的,就算火蔚心里真是那么想,嘴上也不敢承认。他要是敢认,今天他没办法活着走出这个刑堂。 “为什么要成立帮派?”宗嘉言站起来,环视一圈,众人齐齐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是因为个人的力量有限,很多事一个人又没办法做,所以才会有帮派出现。帮派是保护每个入帮的兄弟的利益,不是只顾着谁。因为私事而报复,可以,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我不干涉。但是,谁敢以我们宗义帮的名义去做私事,让整个帮派都替他们承担责任,我这个当帮主的,必须过问!” “有胆子做事,就得有胆子自己去承担后果!” 几个堂主没表态,底下的人却是有些激动,骨子里的血性也被激了上来。 他们加入帮派,是因为觉得帮派可以给他们撑腰,可以让他们在刀口讨日子的时候不至于丢了性命。可现在,这些大佬却因为自己的私事,让他们去送死,或者是招惹灾祸,他们当然是不愿意的。 换句话说,他们把某人当兄弟,为了兄弟可以抛头颅洒热血,但是对方却只把他们当成傻子来看,一出事就拿他们出气,就拿他们来当挡箭牌,换谁都不乐意。 说白了,大家都是自私的,没多少人愿意为了他人而牺牲自己,尤其是即便牺牲了之后得到好处也轮不到自己身上。 凭什么他们的命就珍贵,自己的命连蝼蚁都比不上? “帮主,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老好人汤刚澄勉强挤出个笑容,乐呵呵道,“大家都是兄弟,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嘛。” 精瘦男人又是忍不住讥讽道,“老汤,你这说白了,就是棵墙头草,能不能有半点自己的主见?!” 汤刚澄笑容一僵。 他好歹也是玄武堂的堂主,底下又有这么多兄弟看着,他怎么半点面子都不给自己? “老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精瘦男人也就是钱承侯哼了两声,没说话。 “话题不扯远。”见几人有要吵起来的趋势,宗嘉言一句话就把话题拉了回来,“山白,你要怎么说?” 楼山白低着头,半天不出声。 没有想到,他还是小看了宗嘉言。 三番两语就能挑起底下人的情绪,甚至在他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说出那番话来,直接堵死了他的后路。 他还能怎么说呢? 憋着一口气,楼山白直接认错,“帮主,这事的后果我一人承担,绝对不会连累帮里的兄弟。” 他方才已经亲口承认他是因为私事而对付聂家,加上宗嘉言又说了那样一番话,他说什么都没有用。此时自己承担下来,才是最好的,至少跟底下的人表明一个态度,不然以后他就真的是个光杆司令了。 宗嘉言定定看着他,半晌道,“如此就好。” 火蔚还是有点不服气,忍不住说道,“帮主,如果兄弟们出了事情,我们却见死不救,岂不是更让人寒心?如此这般,我们加入宗义帮的意义何在?!” 他跟楼山白的关系好,能这么说也不奇怪。 宗嘉言冷笑两声,“兄弟有难,我们自然是要出手。但是,山白是因为自己的私事而对聂家下手,可不是为的兄弟们,也不是人家聂家主动来招惹他。我们师出无名,这点道理你都不懂,你做这个堂主还有什么用!” 这是今天宗嘉言说过的最为严重的话。 火蔚向来仗着自己的年纪比在座的人都而老是摆出长辈的样子对宗嘉言说教,接连几次被他打脸,哪儿能不恼。他本来想反驳,但是感觉到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他身上,忽然一个激灵,忍了下来。 活了这么久,他当然明白自己这个时候要是再敢随便说话,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站在楼山白身后的真木担忧的看着他,却见他依旧弯腰,并没有多说什么。 宗嘉言看了看众人,等到他们都没话说了,才迎着他们的目光,继续说道,“你是宗义帮的堂主,为我们帮做出了很多贡献,我心里也是把你当兄弟,如果没有引起重大的后果,我当然不会为难自己的兄弟。但是楼堂主,你心里真的有我这个帮主吗?!” 楼山白霍然抬头。 几人从外面拖着一个男人走进来,宗嘉言漠然的看着他,“把你说过的话都说一遍。” 男人匐在地上,浑身颤抖。他不敢看任何人,听到宗嘉言的话,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楼堂主和楚家的大小姐达成协议,让我们联系人去偷取聂氏集团旗下海信银行的机密,并且在拿到那些东西之后杀人灭口。” “胡说八道!”楼山白自然不可能承认,否认道,“我什么时候让你们去做这样的事了?” 男人眼泪都快出来了,“堂主,你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跟我一起的几个兄弟都可以作证,我绝对没有撒谎!” 他的确是得了楼山白的吩咐。 正当众人都忍不住猜测他这话里的真假的时候,一旁的真木忽然掏出手枪,对准了那个男人,“竟然敢在帮主面前撒谎,还把脏水泼到堂主身上,你这样的人该死!” 众人面色不一。 这里是刑堂,是不允许带武器,尤其是手枪进入的。真木带进来也就算了,还敢当着宗嘉言的面掏出来,在他没有发话之前就断定那人是污蔑……啧啧,他才是真的不把他这个帮主放在眼里的吧? 很快就有人走出来,动作迅速的制止了真木。 “好,真的是好!”宗嘉言看着众人,但是谁都知道他说这话是说给楼山白听的,“看来我这个帮主还真是一点威严都没有了!” 真木这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楼堂主,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你要是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那么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说完这话,他直接挥手,示意人把真木押下去,没有放他走的打算。 从他的称呼由山白变为楼堂主的时候,楼山白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开口替真木说情,语气淡淡道,“是,帮主。” 众人面面相觑的散开。 这个楼山白的确是有点太张狂了,不但跟陆家的人纠缠不清,现在还有和楚家人勾搭的嫌疑。这事他要是说不清楚,只怕以后宗义帮就没有他的位置了。 想到这里,汤刚澄追上钱承侯,笑眯眯道,“老侯,方才我说话有不得当的地方,为了给你赔罪,我请你吃饭吧。” 钱承侯哪儿不知道他的心思,无非就是看楼山白要出事了,赶紧找个人结伴,免得被踢出帮派而已,“不用了,我手底下的人都还等着要吃饭呢,我回去忙了。” “嘿!” 看他毫不犹豫的离开,汤刚澄站在原地气得冒火。 这人是瞧不起自己吧? 另外一边,楼山白回到自己的住处,谁都没理会,径直钻进书房,没过多久就传来一阵东西砸到地上碎裂的声音。恰好楼梅也在,听到这动静,当下紧张的跑进书房,“哥,你这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他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楼山白扯了扯自己的领带,掏出一根烟抽了几口才道,“没事,你出去吧。” 这是男人的事,跟她说了她也不明白。再者,这事牵扯到宗嘉言。她什么德行他这个做哥哥的能不明白?一听到有关于他的事就失去理智,根本帮不上自己的忙。 楼梅却愈发肯定是发生了大事,下意识皱眉,“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是你妹妹,难道还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自己有事可从未瞒过他。 说到这里,楼山白不由得烦躁,“我说没事就没事,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出去,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楼梅气得个半死。 他越是赶她走,她越是不走。 “你要是不说的话,今儿个我就不走了!” “随便你。” 扫了她一眼,楼山白直接走出书房,刚想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就见手底下的人匆匆走过来,“堂主,柳小姐和陆小姐打起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看什么看! 楼山白脸黑得不能再难看,“你这么喜欢看女人打架,这辈子就蹲着去看好了,其他事情不用做!” 那人当场吓得面色发白。 自己怎么那么倒霉,偏偏赶上他心情不好的时候。 然而他不想看,两人却已经是互相揪着对方的头发走了进来,嘴里嚷着让对方放手,却谁都不肯先松手。换做是平时,见到两个女人为了自己打架,楼山白说不定还会看上几眼。但现在看着两人那蓬头垢面的模样,他只觉得没由来的厌恶。 “山白。”陆宛儿看见他,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嘤嘤嘤的哭起来,“这个女人欺负我,还对我冷嘲热讽的,你看看我身上的伤口,全是她抓的。山白,这样的女人你也要吗?”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离开楼山白,但是每次下决心的第二天,她又忍不住想起他,想着两人之间的美好,想着他们戏剧性的第一次,那双印入她心脏的眼睛。 她舍不得。 而且她也坚信,她是陆家的大小姐,楼山白是不可能会娶柳媚的,要娶也是她这种身份的高贵女人。再者,她的男人,她凭什么要让出去? 这样想着,她就有了底气,哪怕在见到两人暧昧的时候,她也能忍下来。 可今天她忍不了了。 柳媚这个贱人算什么东西,也能对自己冷嘲热讽的!甚至,她还说自己是倒贴上来的鸡,要不是免费的,山白根本不可能对自己有兴趣! 真是气死她了。 柳媚也是委屈得不行,吃痛的叫出声,对着楼山白道,“她撒谎,明明是她先拦住我,对我说些有的没的。我一时没忍住,回了她几句,她就动手打人。我这是正当防卫,你少血口喷人!” 楼山白哪儿不知道两人的心思,他没有心情去管谁对谁错,只是对跟进来的人吼道,“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什么人都放进来,还不赶紧给我赶出去!” 那几人心中暗暗叫苦。 这两个女人不是经常出入这里么,也没见他说过什么。这次他们也是不例外的放进来,谁知道正好赶上他心情不好。 得,都怪他们撞枪口上了。 心里念叨着,手上的动作却不慢。几人上前把两人分开,然后强制把两人拉出去。 “你们给我放开!”陆宛儿气得脸都快变形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陆家的大小姐,你们敢这样对我,是活腻了不成?!” 山白怎么能让人把她赶走呢? 柳媚倒是很乖,看了看楼山白,抿唇道,“那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两人一相对比,陆宛儿就落了下乘。 想着自己是名门大小姐,而柳媚不过是个出来卖的,竟然敢在自己面前勾搭自己的男人,更可恶的是她还压了自己一头,想想就觉得憋屈,当下撒泼道,“楼山白,你要是让人赶我走,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 顿了顿,她似乎还觉得不够解气,又吼道,“我们陆家会是你的敌人!” 她不信,他不怕陆家。 楼山白眼神微闪,她心中窃喜,想着他是不是害怕了,就听到他无情道,“既然如此,那以后你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楼山白又不是犯贱,喜欢没事找事。” 说完,他直接上楼。 楼梅一直在旁边看着,看了看他离去的背影,又看看两人,不耐烦道,“还不快点赶出去,看得心烦。” 这两个女人自我感觉是不是太好了点。 底下的人哪儿敢反驳她的话,绷着脸把两人都请了出去。 “贱人,你已经彻底惹火了我。”陆宛儿踉跄几步,看着楼山白的人,又看看柳媚,发了狠道,“你最好祈祷不要落到我手上,不然我绝对会整死你!告诉你,陆家比你想象的还要可怕!” 说完这话,陆宛儿就趾高气昂的走了。 这个时候,柳媚才有点后怕。 一直以来,她之所以敢嚣张,就是仗着楼山白对她的喜爱。可是近段时间,她很明显感觉到他对她的冷落,甚至有的时候都不想见她。长期以往,她必定会成为旧人,被新人代替。 到那个时候,陆宛儿肯定不会放过她。 她不像陆宛儿,还有偌大的陆家替她撑腰。她能有的,也就是这一具身子。 不行,说什么都不能失宠。 陆宛儿回到陆家,看见岑莲正在做着什么,好奇的走过去,“妈,你在干嘛?” 岑莲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就把自己手里东西收了回去,“没,没什么。” 她这样更加引得陆宛儿怀疑,用力夺过她手里的东西,“我看看,该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哎!” 岑莲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东西,陆宛儿原先还有点莫名其妙,随后恍然大悟般道,“妈,你这是要给我哥看媳妇?天,要是被爸爸知道了,肯定又要跟你吵起来。” 哥哥都娶了和玉姐了,而且还有个没说清楚的聂和羽……这事要是被那几人知道,家里又不得安生了。 陆宛儿对聂和玉还是很有好感的,也能理解她当初嫁过来时的心情。虽然她不是聂家的千金,但是她对她还算是有几分感情。反观聂和羽,在陆家的时候可没少给她气受,她会喜欢才怪。 “你别告诉你爸不就行了?”岑莲悻悻的收起那些照片,“你哥那么优秀,有的是女孩子愿意嫁给他。聂和玉、聂和羽算什么东西,也想嫁进我们陆家。我可告诉你,我是不会承认她这个儿媳妇的。” 他们陆家没有那么没用的儿媳妇。 陆宛儿有点无奈,“妈,爸可是已经说了,他认可和玉姐做咱们陆家的儿媳妇。你啊,就少操心点吧。” 岑莲哼两声。 恰好这个时候,聂和玉和陆景同双双下楼。近日两人感情不错,出入都是一起,不知道内情的人,还真以为两人是感情要好的夫妻,心生羡慕呢。 “哥,嫂子。” 岑莲狠狠瞪了陆宛儿一眼,没理会聂和玉,径直对着陆景同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处理点事情。” 本来岑莲是不想说这话的,但是想到自己还没出世的孙子,她又有点意动,道,“你也该去聂家看看和羽。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是她肚子里的可是我的孙子,你也别太冷落她,免得二房的人又开始找茬。” 她是不喜欢聂和羽,甚至一开始也想着干脆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算了。可现在……她是真的很想抱孙子了。 聂和玉面色有些难看。 她怎么忘记了,还有个聂和羽! 陆景同没有注意到她的脸色,对着岑莲道,“行了,这些事我有分寸,不用你来操心。” 岑莲一噎。 两人出门,陆景同看着心不在焉的聂和玉,想着她应当是因为方才自己母亲的话不开心,想了想道,“她生了孩子也改变不了什么。再者,爸不是说了那个孩子养在你这里吗?” 聂和玉勉强挤出笑容,“我知道。” 说完话,她却是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肚子。 为什么这么久,它一点动静都没有? 心中有些不安,她却是没有表现出来,跟着陆景同上车,“我听说,关于副市长一职,现在有了个新的人选。” 陆景同动作一顿,“谁?” “是个小县城的县长,叫什么戴力华。我查过了,他并没有什么背景。” 没什么背景的小县长顶替了自己的位置?! 手无意识的紧握成拳,陆景同憋着气,努力不让自己失态。但最终,他还是失败了。狠狠的砸了下车座,“他们宁可让个不出名的小县长来顶替我的位置,也不肯看在我们陆家的面子上收回以前的调令,真是可恶!” 聂和玉有些心疼的握住他的手,“他们没有重用你,是他们的损失,我相信以后他们会后悔的。” 这话安慰了陆景同,只不过他心中依旧有气,“要不是祁贺和聂合欢,我们陆家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他们两人把我逼到如今的境地,这笔账,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的。”聂和玉看着他,眼中全是爱意,“不管别人怎么想,在我心中,你是最好的。” 陆景同似乎很感动,回握她的手,“和玉,以前是我想不开,才会冷落了你。现在的我才明白,我是有多幸运才能遇到你。你放心,我也会永远对你好,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 聂和玉娇羞的低下头。 两人并没有去聂家,而是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见了暂时住在这里的二房众人。 他们和聂合欢也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怎么可能还会住在一个屋檐下? 谁知道她会不会发疯做出什么事来。 见到聂和玉,肖欣琴等人的表情都有点微妙,尤其是聂骏望,不由得想起了张岚。想起自己竟然被个野男人戴了绿帽,还蠢得帮人养了二十多年女儿,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不是没有注意到众人那表情,聂和玉心里也不是毫无波动。只不过,现在她已经是陆家的媳妇,要不是迫不得已,聂家二房的人也不会认她,所以对她来说,这些人已经不是她的家人了。不过她也知道卖乖,还是喊了肖欣琴奶奶。 肖欣琴轻咳两声,“既然来了,那就开始说正事吧。” 也不知道陆景同怎么想的,竟然把她也给带来了。难道,他们两人的关系已经缓和了? 那双精明的眼闪过几丝暗光。 聂和玉对她还是很了解,见她表情不对,就知道她是在琢磨自己如今在陆家的地位。她也不怕对方知道,甚至还故意挽着陆景同的胳膊,对他道,“景同,我们坐这里吧。” “好。” 见状,肖欣琴的眼神就变得犀利起来。 她倒是小看了聂和玉,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有手段,短短的时间就重新获得了陆景同的信任。 易荷看得却不是滋味。 想着自己的女儿挺着个大肚子在聂家受苦,而陆景同却在这里跟聂和玉亲亲我我,很明显心中根本没有自己女儿的地位,顿时不乐意了,阴阳怪气道,“景同,和羽现在还被聂合欢那个贱人关在聂家呢,她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孩子,你连过问都不问一下,这有点太伤人了吧?” 和羽才是他们聂家的千金,聂和玉这个冒牌货休想占她的位置。 聂骏辉下意识瞪了瞪易荷,后者不服气的梗着脖子。 陆景同面有尴尬,不知道该回答好呢还是不回答的好。但想到聂和羽始终是聂家千金,自己要是不表态,二房的人肯定会认为自己没诚意跟他们合作,他只能开口,“四夫人,于情于理,我当然是要去看和羽的,只是你也清楚如今我们的情况……你放心,我答应你们的不会变的。” 聂和玉手一紧。 陆景同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她才松了口气。 肖欣琴也不想把气氛搞僵,示意易荷闭嘴,然后道,“如今海信已经被我们拿下。另外,其他几个公司也即将落入我们的手上,不出意外的话,聂合欢很快就会求上门来了。” 005 我们是同类人 二房的人在算计她,而聂合欢这边也没闲着。 沈瑾修把文件放到她面前,夸张的笑着,“对方这是打算吞下聂家吗?胃口未免也太大了点吧?身为聂家人,竟然如此小瞧自己的家族,啧啧。” 真是不知道说他们蠢呢还是其他。 聂合欢却是不以为然,看了看文件,然后道,“他们从未接触过聂家的核心,自然认为自己如今的实力完全可以压垮我。更何况,他们也不需要吞下整个聂氏。聂氏出现巨大危机的时候,祖宅那边是不会坐视不理的。到那时候,他们再以手中的聂氏企业跟祖宅的人谈判,家主的位置是谁的,还不一定。” 听她这么分析,沈瑾修也算是想明白了某些关键。聊完二房的人,他又说道,“如今我们的行动一切顺利,接下来是不是该开始收网了?” “暂时先不急。”想到自己最新得到的消息,聂合欢沉吟片刻,道,“今天晚上我去见一个人,明天我给你答复。” 楚家的事情还没搞清楚,她现在贸然行动,很有可能会有意外发生。 沈瑾修自然不会有异议。 到了晚上,聂合欢按着先前和楚安容约定好的时间,抵达了君悦酒店的包厢。然而刚要进去,守在门口的阿明却是把梓涵拦了下来,“只能聂小姐一个人进去。” 梓涵嘿了一声。 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在里面设下陷阱,万一他们要对大小姐动手,让她自己进去岂不是会有危险? 聂合欢示意她稍安勿躁,“你在外面等着吧,有事我会喊你的。” “大小姐……” “没事。” 让她不用担心,聂合欢孤身走了进去。 “合欢。”楚安容已经到了,见她进门,笑呵呵道,“这好像是我们两人第一次单独见面。真没有想到,我们也会有这么一天。” 聂合欢走过去坐下,“是吗?我还以为楚小姐早就想到有这么一天了呢。” 楚安容笑容僵在脸上,惊疑不定的打量着她,却发现从她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聂合欢任由她打量,宠辱不惊的给自己倒杯茶,慢慢的喝着,也不先开口。 两人静默许久,楚安容终究是沉不住气,率先开口,“和欢,我的确是想跟你做朋友,之前的事情,我也是有苦衷。我不奢求你会原谅我,只是想着我们能否先暂时抛开那些成见,合作一次。” 如今她们两家处境差不多,她相信聂合欢会答应她的条件的。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聂合欢并没有急切表态,只是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楚小姐的意思是,之前我和楚先生以及楚少说的话都不算,要和楚家合作的话,还得再跟你谈?” 他们两家本来就是合作的关系,如今楚安容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楚安容又是怔然,这才想起自己话里的漏洞,面有尴尬,“我只是怕合欢你不想跟我们合作了而已。而且,之前你们谈的具体事宜我并不清楚,如今再次确认也是为了更好的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聂合欢笑而不语。 说来说去,她不就是自己方才说的那个意思吗? 所谓的寻求合作是假,她想告诉自己,如今楚家是她当家,要是她拿不出让她满意的条件,她就可能转投陆家和二房等人的怀抱。 也许在她心中,早就笃定自己会请求她合作。所以今天这次见面,与其说是来跟自己商量的,倒不如说是来下马威的。可惜啊,她看错了自己。就算没有楚家,她也不畏惧陆家等人。 “既然如此,那我还是等楚少醒来再说吧。”聂合欢站起来,作势要走。 楚安容也不喊住她,看着她走到门口,手握上门把即将开门,她才笑着开口,“合欢,你不用这么着急,我们先坐下来好好聊聊。” 聂合欢转身,却是没有走过去的意思,“楚小姐,我的意思我想我说的很明白了。要不要遵守之前的约定,是你们的事情。我每天都要处理很多事务,实在没有太多的精力浪费在这个地方。” “也许接下来我说的事情你会很感兴趣?”楚安容脸上挂着笃定的笑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重新走过去坐下,聂合欢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楚小姐请说吧。” 楚安容却没有立即出声,酝酿了半晌才缓缓道,“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欣赏你。因为在看着你的时候,我就好像看见另外一个自己。那种说不出的愉悦感和亲近感,你是不会明白的。” 聂合欢没说话。 瞟了她几眼,楚安容继续说道,“你我身为长女和长姐,应当有很多共同语言和共通之处,所以更加能理解和体谅对方,不是吗?偌大的家族里,我们都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他们所谋求的,都是自己的利益。为此,他们可以牺牲其他所有人。” 似乎想起了很多往事,楚安容又道,“我的父亲,呵,确切来说,应该是我弟弟的父亲。他重男轻女,眼中只有绍钧的存在,压根就不把我当成他的亲生女儿看待。只要是对楚家或者是对绍钧有益的事情,他都能毫不犹豫的把我推出去。他知道我有点计谋,所以百般压榨我的价值,同时又对我充满了戒备,生怕我抢了他儿子的东西。” “因为是长女,所以所有的责任都得我来背负。从小到大,只要是绍钧或者其他的弟弟妹妹出了事情,哪怕只是考试考砸了,被责问和受罚的人都是我。长大后,父亲欣赏我的能力,却忌惮我会因此抢走楚家,所以一边重用我,一边又让人来监视我。只要我做出一丁点儿对他来说是出格的事情,就会被打回原形。” “几次经验教训之后,我就明白了。没心机没能力是触及不到家族权利的核心的,所以我不能太蠢。但是,太过聪明又会被他们忌惮和提防,所以我……” “所以你把楚玉轩推出来,让他做你的挡箭牌。”聂合欢忽然开口打断她的话,“因为一个有心机却有着致命弱点,而且这个致命弱点还是众人皆知的人会比一个有着深谋远虑还完美得不像话的人要好对付得多,是吗?” 楚安容再度怔住,良久,她低低的笑开来,那双眼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亮得有点吓人,“你凭什么说楚玉轩是我推出来的挡箭牌?少女易怀春,再加上我能接触的男人很少,我喜欢他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不是吗?” “是啊,你喜欢他的确是没什么好奇怪的,奇怪的是你做的事啊。”聂合欢迎上她的视线,继续说道,“不管是在我回来之前,还是那之后,你所做的的事情,都不像是楚玉轩能想得出来的啊。我和他接触过,他虽然有点心计,但是为人太过自负,总觉得别人处处不如他,以至于经常做出蠢事来。” “说白了,像他这种狂妄自负的人,是绝对不会那么小心翼翼的行事的。也不会在聂家出事,众人眼光都集中在我身上的时候,忽然出手,一夜夺过楚家的大权。如果你跟我说这是突然的变故,不好意思,我还真不信。世上没有绝对的巧合,当所有的事情都摊到一起的时候,必定是有人在后面推动。” “那,也许是别人呢?”楚安容笑得意味深长,“我还真的不知道,在你心里,原来我这么厉害。” 对她的调侃视而不见,聂合欢又道,“他以为他牢牢的掌控住了你,却不知道,其实他才是那个被操纵的傀儡。你做过的事情,众人都认为是他的杰作,是他在背后鼓动你,以至于所有人都小看了你。” 楚安容却不这么认为,“你凭什么说那些都是我要做的事情呢?不管是针对你,还是针对二房的人,受益的人可都是楚玉轩啊。反观我,处处被我父亲责骂,被我弟弟看不起。” “你所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 “……” 又是沉默良久,楚安容重新露出个笑容,“合欢,我承认你说的确实有点道理,但是这也只是听上去而已。一来你没有证据,二来,我真的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前几天,我见到了徐新觉徐副总。”聂合欢盯着她,慢慢道,“他告诉了我一些有趣的事情,你要不要听听?另外,宗义帮的几个人也说出了一个有趣的名字,楚小姐想知道吗?” 放在膝上的手一紧,楚安容眼眸闪烁几下,“该不会是我吧?” “不然楚小姐以为是谁呢?”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聂合欢轻笑两声,“楚小姐,其实你不用这么戒备,今天我能来这里,就代表着我还没打算做什么。不过,别人算计了我,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是不是?” “对方这是在血口喷人,明明是你和你们聂家二房的事,怎么扯到了我身上?” 收购她公司的人可不是她。 “二房不过是个幌子,想必他们也没有想到,你玩了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楚小姐,话说到这里,你要是再不坦诚开来,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对于一个总是在背后算计我的人,我还真不敢跟她合作呢。” 在聂骏坤和楚玉轩投资总是失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所以让自己的人去跟踪调查过。虽然过程有点艰难,但是并不是一无所获。他们两人的投资顾问都是楚玉轩介绍的,在那两人砸光所有的钱之后,那个投资顾问就消失了。而在不久之后,楚安容身边的阿明的账户就莫名多了一大笔钱。 总不能是阿明唆使的吧? 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楚安容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看待聂合欢。有点激动,有点莫名的狂喜,以及更多不明的情绪。 她果然没有看错,聂合欢和她一样,都该是让整个青阳市为之颤栗的存在。 凭什么女人不能掌握大权?凭什么大家族里女人就该比男人低一等? “也罢,我也没打算隐瞒下去。我的确是把楚玉轩当成了靶子。”说到楚玉轩的时候,楚安容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双眼充满了仇恨和厌恶,“要怪就怪他太蠢,还真的以为可以掌控我,把我当成傻子,当成他走进上流社会的通行证。” 像她们这样的女人,是绝对不可能会因为一个男人,或者说是所谓的爱情而迷失心智。更何况,她对他本来就没有感情。他需要一个有权有势的听话的女人,而她需要一个可以替她遮掩的男人,所以认真追究起来,谁也不吃亏。不过,她的手段更胜一筹,所以楚玉轩败了。 他以为是他在掌控她,却不知道,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在她有意无意的引导之下做的。他总是把她当成傻子来看待,殊不知,他才是那个最蠢的人。 “既然你承认了,那么我们之间的账是不是该好好算算了?”聂合欢等的就是她这一句话,“之前你可是楚凝等人背后的人,你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是真的要跟我合作?” “原因我不是已经说了吗?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因为她们都是野心勃勃的人,都不甘于被男人遮住自己的光芒,都不愿意成为别人的装饰品。她们要当女王,而不是战战兢兢等人宠爱的公主。 对于她这个观点,聂合欢却持否认态度,“不,我跟你不同。” 她们不是同类人。 楚安容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而她不行。她有自己做人的准则,有一条绝对不允许跨过去的线。 “有什么不同?”楚安容却不以为然,眼底有着讥笑,也不知道是在嘲弄聂合欢,还是在嘲弄自己,“你我不也一样为了达到目的可以牺牲一切?只不过你运气好,只需要睡一个男人而已。” 她能走到今天,靠的不就是祁贺吗?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顺利的得到聂家。说到底,都是因为她比自己运气要好,不然现在响彻整个青阳市的人只会是自己,而不是她。 道不同不相为谋。 聂合欢再度站起来,这回是没得商量的语气,“楚小姐,看来我们是真的没有合作的必要了。关于我们之前谈好的事情,我会等楚先生或者是楚少醒来再继续谈。” 楚安容面容沉了下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合欢,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她诚心诚意的跟她合作,甚至还把自己从未对别人说过的心里话都告诉了她,她竟然不答应,甚至还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这未免有点欺人太甚。 “楚小姐,你有没有听明白我的话?”聂合欢有点无力,“我说过了,我们不是同一类人,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之前算计了我那么多,难道你都忘记了?不好意思,你忘了,我可没忘。” 不想再跟她继续说下去,聂合欢直姐开门出去,对着守在门外的梓涵道,“我们走吧。”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阿明迟疑了一下,还是推开包厢门走进去。 “啪!” 茶杯砸到他跟前,碎成一地的碎片。 “谁都瞧不起我,谁都瞧不起我!”楚安容面容扭曲,神情癫狂,“总有一天,你们都会后悔的!” 阿明沉默无言,默默走过去替她顺气。 回到聂家,正好祁贺要出门。看见她那一脸郁闷的模样,他示意权阳先到外面等自己,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没事。”聂合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摇摇头,“你不是要出门吗?先去忙吧。” 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真要解释起来得花不少时间,她可不想耽误他。 祁贺笑了笑,道,“只是跟着巡查组的人去医院看看楚高朗的情况而已,也没什么大事。梓涵,你去告诉权阳,就说让他代表我去医院就行,我另外有事。” 梓涵有点无语,不过没说什么,点头照做。 聂合欢失笑,“要是被那群人知道了,指不定说我什么呢。” “我越是这样,他们越是放心。”祁贺却不以为意,拉着她坐下,“和楚安容谈得很不愉快?” “也谈不上什么愉快不愉快……” 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她有点郁闷道,“她到底是从哪儿看出来我和她是一类人的?我心理可没有她那么变态,也没有她那么不择手段,连最起码的底线都没有。” 她能有今天,靠的是她自己的本事,可不是睡男人睡出来的。不过话说回来,她话里的意思是不是在说,她自己睡了不只一个男人? 想到那个画面,聂合欢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倒不是不屑,只是觉得有点惋惜。 如果楚安容没有那么偏执,没有那么强烈权欲,或许她们还真的可以成为惺惺相惜的朋友。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她们注定要走向不同的道路,而且也做不了朋友。 祁贺倒是没什么感觉。反正除了她之外的女人,他都不感兴趣。 “这几天也没什么事情,要不我们去宾县看看?”祁贺忽然提议道,“庄园已经开始动工了,过去看看也好。” 想了想,她的确是没什么事要做,聂合欢没有多少犹豫就点头,“好。” 第二天,两人坐车到了宾县。 他们这次来是悄悄的来,也没跟戴力华和陆景明等人说。在宾县吃了午饭,车子又直接开去村子,然后直奔山里。他们到的时候,工人正在忙碌,外围有个年轻人插腰站着,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 因为所有人都在干活,只有他是最清闲的。聂合欢一眼就看见了他,祁贺在旁边解释道,“那是青罗,是我的人。” 聂合欢也不意外。 几人下车,那青罗有点诧异的看着他们,然后露出个笑容,屁颠屁颠的走过来,“老大,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只是来看看,你忙你的去吧。” 青罗也不多问,甚至连聂合欢都不敢多看一眼,就转身去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聂合欢有点好笑,戳了戳祁贺,“看起来他很怕你。” “那臭小子就会装蒜。”祁贺毫不客气的戳穿他,“他这是在你面前卖乖呢。” 权阳点头,表示这是真的。 抿着唇,聂合欢忍住了笑。 这人倒是好玩。 看人建房子是件很无聊的事情,加上现在是冬天,又是在山上,气温比山脚还要冷一些。祁贺怕她着凉,让梓涵取了件厚外套让她披着,“看一会儿得了,免得你回去感冒。” 不远处的青罗忽然一个踉跄。 祁贺眼角抽了抽,“臭小子,滚远点。” 青罗很是无辜的回头,“老大,这风顺耳,我也没办法。要不,要不你小点声?” “……” “哈哈。”聂合欢倒是笑出了声,因为楚安容而产生的那一点郁闷顿时消失不见。 这个人的确是很好玩,比陈思锐好玩多了。 绕着庄园的基地走了一圈,聂合欢从上往下看,发现这样看风景也别有一番滋味,顿时乐呵呵的拉着祁贺一起看。 梓涵哪儿见过这样的聂合欢,一时半会的还真接受不了。 这样的大小姐,与她印象中的女强人差别太大。 祁贺任由她拉着自己到处走,也不说话,只有她问话的时候才回答几句。两人旁若无人的看着风景,倒是吸引了不少工人的目光。那些人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不过看穿着就能看出他们身份不简单,所以也没贸然问话。 反正他们认识青罗,有什么事有他担着。 冬天天黑得很快,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夜色就开始降临,四周都蒙上了一种迷蒙的灰色。不远处的村庄,家家户户都开起了灯,宁静而美好。 聂合欢长舒一口气,对着祁贺道,“我们走吧。” “嗯。” 让聂合欢先上车,祁贺走过去和青罗说了一些话,然后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青罗笑嘻嘻道,“老大,这是我应该做的。” 祁贺瞧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上了车。 几人并没有打算就这样回市区。按着他们之前的计划,看完这边的情况之后,会去清泉湾住一晚上,顺便泡个温泉,明天吃过早餐再回去。只是车子经过村子的时候,林英把车子拦了下来。 “我听说你们来了,就让家里人准备了点饭菜。”林英搓搓手,有点不好意思,“上次让你们破费了,这次说什么也要吃个饭再走。” 聂合欢好笑的看着他,“林村长,真的不用了。” “你们别跟我客气。村里的饭菜虽然没有大酒店的好,但胜在没啥农药,吃着放心。”林英还是极力劝说几人,“再者现在天黑了,你们回市区也不安全,在我家住一晚上再走吧。” “这……” 聂合欢看看祁贺,后者点点头。 “那就麻烦林村长了。” “不麻烦,不麻烦。” 林英的家就在路边,往前几十米就是。 把车子停好之后,聂合欢等人下车,跟着林英进了家门。刚进去,一名妇人就走了出来,身上还穿着一件围裙。她一边擦手一边打量着几人,爽朗的笑道,“老林,这就是你说的那几个客人吧?” 林英应了一声,招呼几人坐下。 “哎,上次你们请老林吃饭,他就一直念叨着要回请你们。”林夫人性格豪爽,却不粗俗,“你们稍等,饭菜马上就好了。” 说着她又转身进了厨房。 聂合欢打量着客厅。 林英家是农村很常见的楼房,看起来是新建不久,也很讲究装修,并没有因为是自己住就随便讲究。 “这是我儿子瞎鼓捣的。”林英解释道,“那臭小子总是有自己的主意,我老了,都快管不着了。” 话是这样说,他脸上却充满了骄傲的神情。 聂合欢心莫名的被触动了,恍惚中不由得想起了聂嘉平。以前他老人家还在世的时候,每每跟别人谈起自己,他也是这样骄傲而自豪的表情。别人一夸她,他就跟着笑,仿佛被夸的人是他。 眼眸微微黯淡下来。 身旁的祁贺似乎感受到了她情绪的低落,不着痕迹的握住了她的手。 聂合欢回过神,示意自己没事,“孩子有自己的主意是好事。只要不是做坏事,怎么样都是好的。” 林英哈哈的笑着,“是啊,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啊,就等着他自己闯出一番事业来就行。其余的,我是管不了了。” 正说着,一名青年就走了进来,看见家里有客人,先是一愣,旋即不失礼貌的朝着几人微笑示意,才对着林英问道,“爸,这几位是……” 他下意识的打量着聂合欢,感觉在哪儿见过。 “这位是祁贺祁先生。”林英拍了拍脑袋,介绍道,“这位是聂合欢聂小姐。” 聂合欢? 青年惊讶的看着她,有点不敢相信她竟然会出现在自己家里。 “这是我儿子林超。” 打完招呼,林夫人在厨房里喊林英进去帮忙。后者抱歉的笑笑,走进厨房端菜。 林超有点拘谨的看着几人,仿佛他才是来做客的客人,“你们口渴吗?要不我去给你们倒杯茶。” 聂合欢看得好笑,“你好像很害怕我?” 林超连忙摆手,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太惊讶了。我……沈瑾修沈先生是我的偶像,因为他我也听说了聂小姐你不少的事情……” 而且他也知道山上那座庄园是她建的。 见状,聂合欢更觉得好笑,“我只是开个玩笑。对了,你是念金融的?” “嗯。”林超点头,“今年大四,正在找实习单位。” 他专业学得不错,这些天已经有好几个公司打电话给他,想招收他做实习生,等他一毕业就转正。然而他只想着进聂氏,确切的说是沈瑾修所在的公司,所以也没有答应。 想到这里,林超就有点踌躇,不知道要不要问。 看出他的犹豫,聂合欢并不介意,淡淡问道,“有什么话想问我?” “聂小姐,海信是真的易主了吗?”犹豫在三,林超还是问道,“那,沈先生还会在那儿工作吗?” 噗嗤一声笑出来,聂合欢点头,“不会,他现在是个失业人员。” 林超失望的收回视线。 原本他还想着要是沈瑾修还在海信,他就去海信应聘,看看能不能进去。但现在……也罢,大概是他没有那个福气吧。 看见他这表情,聂合欢并没有说什么。 林英一家都很热心肠,吃饭的时候一个劲的让聂合欢夹菜,直到她吃得都撑了才肯放过她。 吃过饭,林英和林夫人又张罗着让聂合欢在这儿休息。后者实在推脱不过,只能答应下来 “大小姐,姑爷,我去车上将就一晚。” 见林英等人还要给她收拾床铺,梓涵有点不好意思,干脆就跑了出去。 “没事的。”见林英和林夫人还要忙活,她笑道,“梓涵不是针对你们,她只是不好意思让你们这么晚了还要忙活。车上很宽敞,她不会睡得很难受的。” 林英等人这才作罢。 虽然这是乡下,但是林英家各种设施都完备,房间里也有浴室。简单的洗了个澡,又换上带出来的睡意,聂合欢这才去催祁贺,“赶紧洗澡,一身的臭汗。” 祁贺有点无语。 他哪儿臭了。 不过他也没有磨蹭,麻利的洗好澡,躺到床上抱着她。 这样子的两人,还真是像一对平凡的夫妻,没有其他事情打扰,每天过着属于自己安逸而宁静的日子。 “我们这算不算是老夫老妻?”祁贺抱着她,有点心猿意马。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只能开起小玩笑,“老婆子,你背痛不痛,腰酸不酸?我替你捶捶?” 聂合欢没好气的转身瞪他,“幼稚!” “谁让我跟你在一起呢?” “你是说我幼稚?” “不,我说你年轻。” 聂合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也不知道是因为今天走了几圈累到了,还是坐车坐得疲惫。聊着聊着,两人双双陷入梦乡中。 第二天,祁贺在门口接完了电话,推门看见聂合欢醒了,愣了下,然后道,“戴力华和陆景明也来了,据说是下来考察。现在他们正在楼下,估摸着是顺道来看你的。” 顺道? 聂合欢可不这么认为,“与其说是看我,不如说是来蹲你。” 祁贺失笑。 两人也不着急,慢悠悠的洗漱,然后换衣服,等到确认没什么落下的东西,这才走出房间下楼。 “祁组长,聂小姐。”陆景明一直盯着楼梯口,自然第一时间就看见了两人,很自然的打着招呼,“听说你们在这里,我们就顺道过来看看。” 真是顺道还是有意为之,谁知道呢。 聂合欢心里想着,面上却不表现出来,言笑晏晏的两人打招呼,“戴县长,陆秘书。” 林英夫妇也在,热情的给几人倒茶。 知道他们是有话要说,林夫人很懂事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只是在走之前,还不忘叮嘱聂合欢吃了饭再走。 “聂小姐还没吃早餐?”戴力华有点尴尬,“是我们来的太早了。” 聂合欢看了下时间。 早上九点半。 “咳。”林英怕气氛尴尬,招呼道,“要不一起吃个早饭吧。” 戴力华和陆景明当然不好意思,只说自己是顺路过来看看,传出去影响不好。现在他们看也看了,也该走了。 聂合欢也不挽留,在林英家吃过早餐,这才和祁贺准备离开。 “林村长,谢谢你的款待。”聂合欢真诚感谢道,“改天你和林夫人到市区,我再好好的招待你们。” “聂小姐客气了。” 说了几句客气的话,聂合欢这才上车。直到他们的车子消失在视线里,林英才回了自己家。却见自己的妻子站在客厅里,手里拿着一个红包,有点不安。 “你怎么了?” “这是我刚才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的,应该是聂小姐他们留下的。” 看着她手里的红包,林英面色也是变得严肃起来。夫妻俩彼此对视,好一会儿才打开。 红包不大,摸起来也不厚。两人拿起来一倒,也就几百块钱,算了算,应当是几人的饭钱和住宿费。 “这……”林夫人有点不知所措,“这钱怎么办?” 林英感叹两句,然后道,“收起来吧,这笔钱不碍事。” 林夫人这才敢收好。 聂合欢的车子离开了村子,在经过县城的时候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车子又继续往前开,在一家很普通的饭店门前停下来。 两人低调的下车,有人迎上来,招呼着他们上楼。 包厢里,戴力华和陆景明都在。见到两人进门,赶忙站起来迎接,“祁组长,聂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聂合欢并不在意。 如果她真觉得对方是在耽误她的时间,她就不会和祁贺来这里了。 知道他们时间宝贵,戴力华也不多耽误,直接开门见山道,“祁组长,聂小姐,不瞒你们说。如今我是遇上了麻烦,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所以才想征询一下你们的意见,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当然,戴力华也很清楚,自己跟祁贺以及聂合欢之间没有什么交情,让人家帮忙的话,自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报酬。 “我问过汪市长,也征询过小陆的意见,他们都觉得这事问问你们最好。这算是我老戴欠你们个人情,将来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不会推脱。” 他懂得官场之道,自然不会那么不识趣。 聂合欢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点头表示明白和理解之后问道,“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麻烦?” 看来这事很棘手,不然戴力华不会求到他们头上来。 “陆家对我出手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聂合欢瞬间凝眸。 难怪。 “想必是他们知道了我即将调任到市里的事情,加上又是担任副市长一职,对于陆家人来说,我就是抢了他们的位置,他们难免会看我不顺眼。”戴力华叹了口气,“本来我也没当回事,想着我跟陆家的人也没什么关系,对方应当折腾不到我头上来。但我没有想到,他们的手竟然伸得那么长。” 对方的动作,已经影响到了他的工作。甚至有小道消息说,对方已经准备给他泼脏水,然后拉他下马。 如果对方是和自己同级别的,戴力华当然不会怕。他能在官场走得这么顺,不可能没有半点本事。但现在他所面对的是权门陆家。即便之前陆家出了很多事情,但他们的底蕴还在。对方真铁了心要对付他的话,他还真不一定能招架得住。 “聂小姐,这次我是真的有心无力了。”戴力华苦笑,“而且我能感觉得出来,要对付我的人不只是陆家。” 聂合欢眼神一闪,“戴县长,这话怎么说?” 戴力华有点犹豫,看了一眼陆景明,后者对他点头示意。 深呼吸一口气,戴力华咬牙说了下去,“像我们这种人,背后多少会有点牵扯,这点祁组长和聂小姐也清楚。在发现陆家要对我下手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做足了准备,甚至都快把对方拦截下来了。但是,上面的一通电话,却差点让我栽了跟头。” 聂合欢和祁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上面的人属意戴力华,想让他上位,从而打压陆家,这点他们两人之前已经讨论过了。但现在戴力华却说上面有人打了电话,给陆家的人行方便,而他们这边的人压根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也就是说,打电话的那个人背景很强大。 见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戴力华更加忐忑不安。 难道他这事没有转机了? “现在情况不明,我没办法给你建议。”祁贺思考了一会儿,神色淡淡道,“等我回市里问一问,等问清楚了再说。” 戴力华顿时一喜。 他是不清楚祁贺的具体身份,但知道他背景也很强大,上面的人说起他来都是一脸的高深莫测。现在,他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就代表他是把这事应了下来。 这样就够了! 006 无风不起浪 聂合欢倒是没有想到祁贺会这么痛快的应下来,她没有立即问出口,而是想着待会在回去的路上再问。 戴力华一脸欣喜,反观祁贺就淡定得多。 想着自己挂念几天的大事终于是有着落,戴力华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语气也没有之前的沉重,“祁组长,我不会忘记你这份恩情的。” 他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也知道祁贺根本没有义务帮自己。他能出手,就等于是卖了个人情给自己,这是要还的。 “事情办好了再说吧。”祁贺还是那淡然的模样。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聂合欢和祁贺就离开了。只是在离开之前,她别有深意的看了陆景明一眼,对方微微低着头,面色微白。 等到车子离开宾县,她才想起自己方才的问题,问祁贺,“戴力华的事情,你确定真的要揽到自己身上来?” 谁知道陆家背后的人是谁,如果是他目前还不能对付的敌人,那岂不是自找麻烦?戴力华好是好,但也没到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换取他一个人情的地步。更何况,他身后还牵扯到了其他人,他们也不知道他背后的人是不是他们的敌人。 祁贺笑了笑,解释道,“我只答应了他回去问一问,可没有说要替他解决。不过如果问题不大的话,我倒是愿意插手。他身后的确是有人,不过是上面的人,并没有被拉进党派之争。” 戴力华是弄不死聂家,但是给她添点堵还是可以的。况且,汪鹏很快就要到上面去,他即将调到市里来,能卖他个人情,为她做点准备,也没什么不可以。 聂合欢很快就明白他话里没说的意思,只觉得心闷闷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你不用事事替我着想,能做的我会自己做。” 她不需要他牺牲自己的利益来替她做事。 祁贺抱住她,不满道,“我们是合法夫妻,利益共同体,你得到好处,对我来说也是好事。” 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想让自己接受,聂合欢抿唇,没有反驳。 祁贺最不喜欢她这样见外的态度,想了想又道,“我不会干涉你的事情,也不会随便出手。但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划分得那么清楚,我希望能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做点我该做的事情。” 他是她的丈夫,保护她不是应该的吗? 聂合欢有点没好气,“那我是不是也应该在我可以做的范围内对你好点?” “这样是再好不过的。” “……” 刚涌起的感动瞬间化为虚无,聂合欢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流氓,半天只能佯装恼怒的瞪他。 祁贺哈哈的笑着。 梓涵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过头,眼中隐约有着笑意。 真好,大小姐总算是遇到了个真心对她好的人。 车子一路顺利的回到了聂家。 刚回来不久,祁贺就被权阳喊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聂合欢也没能闲着,因为沈瑾修对于她这种行为表示了强烈的谴责和抗议,她不在的期间,他累积了一堆工作让她做。 看见那一大沓文件的时候,聂合欢差点上门去拆了沈瑾修的房子。 “呵,我忙得像条狗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我的感受?”电话里,沈瑾修接连冷笑,“这个时候去度假,你真是很有胆量,很有闲情。” 聂合欢缩了缩脖子。 男人真要算起账来,比女人更可怕。 挂断他的电话,聂合欢长叹一声,刚想继续处理事情,却听得一阵敲门声。得到她的允许之后,白珍一脸激动的走了过来,气都没喘匀呢,就大笑出声,话语里满是畅意,“哈哈,合欢,你回来得正好!我刚听到一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聂合欢满脸黑线,合上文件之后看着她,“珍姐,有什么天大的喜事?难道说,你这是打算和慕容先生结婚了?如果是这样,那就真的是好事了。” 白珍先是面色一红,然后嗔她一眼,“不是,瞎说什么呢。我要说的是关于聂芷蓝的。” 聂芷蓝? “她被人追债,追得都快活不下去了。”白珍冷笑连连,眼中是丝毫不遮掩的痛快,“本来这事到这里,我也就不想再管了。毕竟她已经得到了该有的报应,我没必要死缠着她不放。可是我肯放过她,她却不肯跟我翻篇。就在昨天,她带着她那对儿女找上门来,让我离开步明达,说是我抢她男人。” “……” “我真是要被她笑死了。明明是她抢走了我的男人,还反过来咬我一口。我也懒得跟她争辩,直接让她有事去找步明达,别来找我出气。她不听,还说什么要跟步明达说我出轨在先,要毁了我们复合的可能。” 说到这里,白珍就忍不住拍桌,“什么玩意儿,当姐这里是垃圾回收呢!把那个男人送给我我都不要,还敢污蔑我出轨,真是好笑。” 聂合欢本来没打算打断她的话,但是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珍姐,你没动手吧?” 真要动起手来,吃亏的可不是一定是聂芷蓝。她撒起泼来也是无人能及,万一被她赖上,岂不是没事惹一身骚? 白珍挥挥手,奸诈的笑了,“本来我是想动手的,但是那个谁不是在身边嘛。我想了想,我不能自己动手,只能找可以动手的人来了。所以我打电话给了放高利贷那群人的电话,告诉他们聂芷蓝的位置。” 不得不说,白珍这套还挺有效。在知道那群放高利贷的人要追过来的时候,聂芷蓝面色惨白,二话没说就带着人跑了,头都不敢回。 聂合欢几乎可以想象到那个画面,不客气的笑出声,“他们这也算是自作自受。不过狗急了也会跳墙,珍姐你最近行事还是小心点吧,聂芷蓝不是个没有手段的,她也不可能就这样放弃。” “我知道。”见聂合欢并没有任何不悦,白珍这才放下心来,“妹子,其实之前我还是有点担心,她始终是你的姑姑。如今看来,是我想错了,真是不好意思。” 聂合欢一愣,然后笑道,“她早就不是聂家的人了。她做什么事都跟我没关系,只要不牵扯到聂家,我是不会管的。” 有了她这话,白珍就等于是知道了她的底线,心中也有了个底,当下笑开来,“当然,你是我妹子,我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 说完这事,白珍又道,“对了,过两天他打算请你和祁先生吃个饭,不知道你们肯不肯赏光?” “我现在也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空。”想着最近自己可能要忙碌起来了,聂合欢也不能一下子答应下来,抱歉道,“如果可以的话,过段时间再说吧。你也知道,现在聂氏……” 白珍这才反应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得,你看我这脑子,又忘事了。没事,你先忙你的,你们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们再一起吃个饭。” 都是被聂芷蓝的事情冲昏了头脑,她才会忘记如今聂家的状况。 “好。” 白珍离开没多久,聂合欢也收拾东西离开了办公司。然而回到聂家,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她倒是宁可自己现在还在办公室上班。 “大小姐?” 聂合欢懒得理会,“直接开车进去,别理会他。” 梓涵当然是听她的。只是没有想到那人会那么无赖,直接走到正中央,要是她强行进去,就会撞到他。 聂合欢脸上挂着冷冷的笑容,“继续开,我就不信他不怕死。” 像他这种人最为珍惜自己的性命,怎么可能会拿这个来开玩笑。 “是。” 梓涵油门都不踩,只是摁了下喇叭,然后继续往前开。 在距离他只有半米的距离的时候,他身手非常矫健的躲开了。 “切!” 梓涵不客气的嘲弄两声,还示威性的又摁了下喇叭。 车子缓缓驶入聂家,大门重新关上。陆景同阴晴不定的站在门外,觉得方才的自己无比的狼狈。但此刻,他所想的不是这个,而是聂合欢的态度。 她竟然敢让人直接撞过来,丝毫不在意他的死活,也不肯给他面子,连个面都不露。 是因为有祁贺撑腰,所以她才敢这么嚣张么? 陆景同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要不是为了做戏给二房的人看,他当然不会来这里。只是没有想到聂合欢这么绝情,见到自己在这里不下车就算了,还想让人撞死自己。 贱人! 门内。 聂合欢慢悠悠的下车,对着迎上来的平伯道,“以后他敢再来,你直接让人把他赶走就是。像他这种脸面大于天的男人,是不敢和我们正面起冲突,和我们纠缠起来的。” 陆景同可不想别人知道他跟聂和羽的关系,不然也不会选择大晚上的在这里蹲点。要是他真有胆子闹,她还会多高看他几分。可惜的是,他根本就不敢。 要是外界的人都知道聂和羽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就不用再在政界混了。毕竟上面的人也不是傻子,任用一个明显作风问题的人。 平伯本来就打算这么做,只是他毕竟只是个下人,不好因为自己的冲动而得罪陆家,从而给聂家惹麻烦。现在有了她这话,他当然不会犹豫,“是,大小姐。” 走进客厅,看见祁贺满脸凝重。她敛的笑容,走过去问道,“怎么?” 祁贺没有说话,只是带她上楼。等到进了书房,他才缓缓道,“戴力华的事情我查清楚了,如我们之前猜测的,这事的确是跟谢家有关系。” 也就是说,陆家的确是跟谢家有关系的。 证实了这件事,聂合欢反倒是安定了不少。 一个明面上的敌人比一个未知的敌人要好对付得多。 “他们竟然真的敢和地方上的势力勾结。”祁贺眼底多了几丝厌恶,“看来谢家的野心比我所想的还要大得多。” 聂合欢默然。 她不太清楚京城的情况,但也知道谢家和陆家有勾结,绝对不是件好事。万一上面的人真的要追查到底,肯定会牵扯出更多的人。到那时候,整个国家都会陷入无形的恐慌中。而他们这些豪门,势必也会受到冲击。 “我已经把这个消息传到上面,那位要怎么做,就看他自己的考量。不过可以放心的是,他还不会和谢家撕破脸皮。” 几大权门不是那么好除掉的,是要经过常年累月,甚至是几辈人的努力才能一点点的消耗。当然,这些的前提是权门没人可用。 权门和当权者都不是软柿子,也不是傻子,他们之间的较量,还长着呢。 聂合欢也是醒悟过来,心情没有那么沉重,只不过还是有点闷,“上面的大佬互相搏斗,我们这些小民可就惨了。指不定我们聂家什么时候就被人割掉一大块肉。” 祁贺好笑的看着她,“就算聂家掉肉,我也相信你很快能换回更大的一块。” 被他的话逗开心了,聂合欢心情变好,就想起了今儿个白珍说的话。简单的叙述一遍,她乐不可支道,“如今他们也算是自食恶果,罪有应得。” 聂芷蓝可是曾心心念念的对付自己,她才不会那么老好人的心软。 祁贺本来就不担心她会被聂芷蓝等人影响,也跟着笑起来,“没事,反正你有我就够了。” 聂合欢白了他一眼。 第二天,聂合欢刚起床没多久,沈瑾修就打电话来让她看新闻。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让自己这么做,聂合欢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打开了电视,看到上面正在报道有关于“天使基金会”的事情。 一边看着新闻,一边吃着早餐。聂合欢面无表情的听着那个记者的报道,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过一会儿,梓涵和梓铭面色肃然的走进来,看见她正在看新闻,愣了愣,然后齐声道,“大小姐。” “你们也都知道了?” “是。” 放下碗筷,聂合欢擦擦嘴,关上电视,带着两人进书房,“跟我说说情况吧。” 天使基金会是她十三岁生日的时候,爷爷送她的礼物。那基金会就挂在她的名下,跟聂家没有关系。对方想必是清楚这点,才会选择拿它来开刀。如此一来,他们既能毁掉她,还能减免对聂氏的影响,何乐不为。 梓铭把一份文件放到她面前,才开始说起来,“应当是二房的人找了几个记者进行暗访,然后收买了某个员工,让他说谎话爆料,扭曲事实。在录制了视频之后,他们又收买了几个病患的家长,说我们基金会有问题,在获得救助款之后没有打钱给他们。” “现在不只是新闻,就连网上也有相关的报道,甚至他们还买了水军,在底下引导舆论风向。”梓涵接过话茬,怒道,“大小姐,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做呢!” 简直是恶毒。 聂合欢倒是没有多生气,毕竟她早就预料到对方会因为想要对付她而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她从未做过亏心事,当然不需要害怕他们的暗招。再者说,因为基金会是在她名下的缘故,即便是那被赶出聂家的三年,她也没有放弃过对这家基金会的管理。 “梓铭,你先联系下基金会那边,让他们把账目都送过来,我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沉吟良久,她淡淡道,“另外,好好查查那个被收买的人是谁,再排查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至于那些受过资助的病人家属……呵,你们准备准备,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打脸。” “好。” 本来这事也不复杂。 凡是涉及到钱,事情都会变得很复杂。一个处理不好,就有可能阴沟里翻船。聂合欢深谙这个道理,所以每年都要定期查看账目,而且处理账务的人是祖宅出来的人,她不担心会有人造假。 “通知下去,我要召开高层会议。” “是。” 两人得了她的吩咐,立即出去办事。没过一会儿,平伯敲门进来,面色不好的对着她道,“大小姐,门外来了一群记者,说是要见你。另外,还有人打拉横幅……” 聂合欢冷着脸站起来,“我出去看看。” “大小姐。”平伯赶紧喊住她,“那群人情绪很高昂,你在这样的风尖浪口上出去,他们肯定不会冷静对待。到时候有人趁机对你不利,我们可怎么办?” 大小姐可是聂家的主心骨,她要是倒下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聂合欢示意他不用担心,眼神阻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平伯,躲着不见人,只会让他们以为我们是心虚。我们又没做亏心事,根本不用怕他们。” 平伯知道她是打定了主意,也就不再相劝,只是跟着她下楼,然后找了几个保镖保护她,免得出大事。 见聂合欢走出来,记者和围观群众都很激动。而在群众中,几个穿得很朴素的人也是越发的激动,不断摇晃着自己手中的横幅,上面写着为富不仁,见死不救之类的字。 “聂小姐。”她刚露面,记者的话筒就递了过来。人挤人的,话筒差点戳到她脸上,“有人爆料说天使基金会所得善款并没有用在实处上,而是被基金会的高层挪做他用,请问这是真的吗?” 聂合欢觑他一眼,“哪个人爆料的?” 记者没有想到她并没有急着解释,而是反问自己这个问题,愣了一会儿,悻悻道,“是你们内部的员工,网上的新闻也有,难道聂小姐不知道吗?” “如果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他(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背着双手冷笑,“他们都知道那不是事实。” “这……”那记者有点嘴笨,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问。 不过这只是短暂的,他很快就被别的记者挤了下去,换上一个更加牙尖嘴利的,“聂小姐,那可是你们公司员工自己爆的料。你要是认为那不是事实,请你拿出证据来。” “那么我也请你拿出证据来。”聂合欢看着他,不卑不亢道,“谁主张谁举证,你们说天使基金会善款去向不明,那就拿出证据来。” “爆料人是你们的员工……” “是哪个员工?叫什么名字?在天使资金会做了多少年?连我这个董事长都不知道的事情,那个员工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要保护爆料人的安危,不能告诉你对方的信息。” 聂合欢勾唇,扫了众人一眼,“那我怎么知道,那不是你们为了栽赃陷害,故意找来的托?” 这话像是块巨石投进了平静的湖水,掀起了一阵浪花,“聂小姐,你这是在强词夺理。我们是新闻媒体人,我们只报道事实,不会去捏造和扭曲真相,请你尊重我们的职业。” “那也请你们尊重我。”聂合欢还是那平静的模样,却让人不敢对上她的眼睛,“你们知道天使基金会每年救助多少个人吗?你们知道聂家每年做慈善的钱花多少吗?不知道的话可以回去查一查!” 聂家每年在慈善上花的钱,是他们根本想象不到的。 “可是天使资金会又不是聂家的……” 人群里不知道有谁小声的说了这话。聂合欢忍不住发笑,眼神锐利,“天使资金会是我爷爷送我的生日礼物,是以我的名义创办的。我是天使资金会的董事长,也是聂家家主,你们现在跟我说天使资金会不是聂家的,有意思吗?” 即便那个基金会是她名下的,也必然会因为她的关系而和聂家产生关系。 众人不敢再纠结这个问题,只是继续道,“无风不起浪。如果天使资金会没有问题的话,怎么会惹上这身腥?为什么不是别人的基金会出现问题?聂小姐,还请你解释解释。” “按着你的道理,我打你两巴掌,你还得反省下为什么我单独打你,而不是别人被打,是不是?难道你不知道有些人就是像疯狗,只要是见着个东西就要咬上两口?” “……你这是诡辩。” “我之所以站出来,当然不是想跟你们辩论。我只是想说,你们要怀疑,要追查事情的真相,可以。但是在真相还没明了之前,先别急着给我或者是天使资金会打上标签。你们方才可是说了,你们只是报道事实。既然如此,你们又为何这么急着站队?” 众记者哑然。 眼见着局势就要被控制下来,那几个打着横幅的人眼神一闪,开始喊道,“她说的都是假话。天使基金会就是个垃圾,吞了社会给我们的捐助不说,还威胁我们,不允许我们说出真相。可怜我们那在医院等着钱的孩子,天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啊!” “都说越是有钱越是抠门,我们现在算是见识到了!我们只是普通人,没权没势,我们不求你们的捐赠,只想着拿回社会爱心人士的救助款,救救我们那可怜的孩子。” “就是啊,每天看着孩子的病情一点点的加重,你有想过我们的感受吗?知道你们有权,但是也不能拿别人的性命开玩笑啊!” …… 那群人义愤填膺的说着,眼神充满了仇视和绝望,看着聂合欢的时候就像是看着自己的仇人,其余的话都不用再说,别人也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了。 聂合欢早就注意到他们了,只不过他们不说话,她也就懒得理会而已。如今他们自己主动蹦出来,她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对方这么卖力的表演,“你说你们的孩子都在等着天使基金会的捐助?” “不,是我们之前被你们忽悠,说什么帮我们筹集社会好心人士的募捐。我们相信你们,让你们拿着我们孩子的照片之类的公开募捐,而那些钱也是打到你们基金会的账号上的。但到现在,我们一分钱都拿不到!你说,这事你打算怎么解释?” “一分钱都拿不到?”聂合欢轻哼两声,“你是说你们的孩子没有得到救助呢,还是钱没给到你们手上,你们不满?” 那群人眼神躲闪,“当,当然是得不到救助!” “好,你们拿出病例或者是医院的证明。如果真有这事,我会真诚道歉,而且彻底彻查。但要是被我发现是你们泼脏水污蔑,那就被怪我不客气,直接把你们告上法庭了!” “这……” 也许是因为他们心虚,又许是因为聂合欢太过强势,众人都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 见众人都蹦跶不起来了,聂合欢才放缓了语气,微笑道,“三天之后我会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针对外界的质疑做出回应。到那时候,今天站在这里说我们天使资金会有问题的诸位记者和家长们可都要出场,不然我一个个的找上门,很麻烦。” 众人缩了缩脖子。有人不服气,又仗着人多,觉得聂合欢不能针对他,顿时阴阳怪气道,“到时候出丑的还指不定是谁呢。再者说,我们这是合理的质疑,又不是逼供。记者本来就是要调查真相的,你要是不心虚,又何必吓唬威胁我们?!” ------题外话------ 身子不舒服,今天不万更 007 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聂合欢的眼神扫过去,那人立即低头,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她背景强横,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他们在青阳市待不下去,他们当然还是怕她的。 “你们一群人上门,连最起码的确凿的证据都没有,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们是在威胁我?我已经说过了,三天之后会召开新闻发布会。连这三天都等不起,你们还敢说自己是记者?” 那些人面面相觑,知道他们是没办法从她手上讨到点好,而且再继续纠缠下去,吃亏的只会是他们。当下做出了决定,收起仪器就开始准备打道回府。至于那些拉着横幅的人…… 聂合欢重重看了几人几眼,对着自己身后的保镖道,“把这几人的身份都给我查明了,免得时间还没到,他们先跑路。毕竟冤有头债有主,谁惹出来的事,泼出来的脏水,谁就来负责!” 那几人面色猛变,大声哀嚎起来,“你这是在威胁我们的人身安全!你就是心虚了,不然为什么要人跟踪调查我们?要是我们出了事情,绝对是你下的毒手。” 懒得再理会他们,聂合欢转身回去,“他们敢再闹,就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是。” “聂合欢,你绝对会后悔的,我们会让整个青阳市的人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那群人还在拿腔作势的喊着,生怕别人看出自己的心虚,“你等着吧,你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对于这群人的喊话,平伯自然是怒上心头。 大小姐不计较,可不代表他不计较。 “把人都给我轰远点,要是谁想闹事,就直接把他送到警察局去。”他背着双手站在门口,看着那群人,眼底有着厌恶。 这群人多半是二房的人喊来的,就是故意给大小姐找茬。 此时,聂合欢已经回到客厅。祁贺从楼上下来,难得的穿回西装,晃得她有点晕,“你这是打算去哪儿?” “上面有人下来,我得去开个会。”他耸肩,有点不习惯的扯扯自己的领带,“大概晚上才能回来,你自己记得按时吃饭,不用等我。” “我也没打算等你。” 两人感情愈发的好,说话也就没有以前的客气和疏离。 祁贺低低一笑,宠溺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招呼着权阳往外走。 “爷,你为什么不告诉夫人……” 权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祁贺打断,“如今她已经够忙的了,没必要和她说这些事,让她烦心。对了,你打个电话问砚焓什么时候到。如果实在来不及,你让他自行去我以前住的地方就行。” 权阳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 祁贺走没多久,梓涵就拿着一沓东西走了进来,说是天使基金会的账目。聂合欢叹了口气,然后认真的看起来。 梓涵没走,站在她面前,欲言又止。 “怎么了?” “大小姐,我是在想,二房那边的人会不会又要出什么损招。”梓涵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你说他们也真是心狠,这样恶毒的招数都能使出来。当初老爷子在世的时候,虽然说对他们也不算得很上心,但也没亏待过他们。你说人和人之间的察觉怎么就那么大?”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想要聂家的大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不过之前是他们大意,并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所以才会接连让我得逞。现在他们缓过神来,自然是要不遗余力对付我。” 梓涵点点头,顿了顿,“我只是想着好歹都是聂家的人,他们这样做实在太过分。不过他们能做出这样的事,就等于是不把你当成家人来看待,我们也没什么好心软的。” 聂合欢放下手中的笔,仔细打量着梓涵,“你怎么了?今儿个怪怪的。” 这可不像是她会说的话。 “嘿嘿,你不是常说要我多动脑子吗?”她吐吐舌头,笑嘻嘻道,“这是我近几天思考出来的结果。” 聂合欢顿感无语。 不过被她这么一打岔,她心中的郁气倒是消了不少。 一连三天,聂合欢都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对于外界的事情,她一概不问。而外界对玉她的各种猜测也没有停止,反倒是愈演愈烈。 网上水军还在疯狂的引导舆论,就算是不关心这件事情的人也带了看热闹的心态围观,看着底下的评论,也做出了各种猜测。到了最后,聂合欢和天使基金会几乎成了恶毒的代名词,就连聂氏企业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认识聂合欢的人当然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但是网民们看的就是个热闹,根本不会在意她是谁。只要舆论在谁哪儿,他们就跟着走。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失去理智,也有人猜测这是聂合欢的对手在抹黑她,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水军给喷了个狗血淋头。 “合欢不可能是那样的人!她还在娱乐圈的时候,就经常做好事,不只是捐款,还带头做公益,这些事情你们都忘记了?不好意思,你们想不起来,我们可没有忘记!” “就是,当初慈善晚会,她一个人就捐出了上千万的巨款,试问你们谁能做到?当初谁不说她好,现在一个个都煞有介事的说她蛇蝎心肠,你们是选择性眼瞎和和选择性遗忘吗?” “我相信我粉了三年的人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我没有看错她!” …… 这些是聂合欢粉丝的留言,可惜那些看热闹的群众都不嫌事大的选择不予理会,拼命转发一些营销号以及水军的微博。有人反驳的,他们张嘴就是什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无风不起浪”、“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之类的话,把真正想解释清楚的人气得要死。 除了粉丝,娱乐圈里的艺人们都没敢表态。 一来他们和聂合欢的关系也不是很亲近,不想给自己惹祸上身。二来,其实她们内心也不是不嫉妒的。毕竟当初大家都是艺人,她一个新人越过她们直接拿了影后就算了,还摇身一变变成了豪门大小姐,身价上千亿,又有个位高权重的丈夫。 她们和她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了,心中多少有点酸。 就在众人安静闭嘴之际,与聂合欢没有过多少交集的江正初却站出来说话,说在娱乐圈的时候,聂合欢就经常做善事,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他相信她之类的。不过很快就被水军喷了个狗血淋头,说他恶心蹭热度,为了红没底线。 江正初的粉丝也不是吃素的,立即奔赴“战场”,和水军们对喷起来。 外界的热闹,并没有影响到聂合欢。三天后,她准时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之前那些来过聂家闹事的记者以及拉着横幅想要讨公道的家长们都被“请”来了,一个都没少。 “各位媒体记者朋友们,感谢你们能参加这次发布会。前段时间关于天使基金会的谣言层出不穷,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们基金会的发展……”聂合欢和梓铭坐在台上,她一点都不扭捏,直接开门见山,“对于外界提出的质疑,我们会在今天逐点解释清楚。” 没给记者们反应的时间,聂合欢继续道,“首先是报道中所谓员工的爆料。我们已经查明,那个所谓的员工其实是被有心人收买的,他的话不可信。” “聂小姐,你说那个员工是被人收买的,请问你有什么证据吗?” 记者发问,聂合欢也不生气,对着梓铭示意,后者点头,直接把什么东西投影到屏幕上,“这是那个员工自己亲手写的,他自己承认他是被人收买,诸位不信的话,我这里还有当天问话的录音。当然,你们可以再次采访他本人,只不过这次得麻烦你们到警察局采访了。” “谁知道你这份录音是真是假?指不定是逼供逼出来的呢?毕竟聂氏家大业大,谁敢惹你们啊。啧啧,所谓官商相护,也不过如此吧。”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说的这话,让原本已经有些动摇的记者又开始怀疑起来。 聂家钱多,说不定真是聂合欢拿钱去打点,才会有这分录音的呢? “呵,那你们的意思是,不管今天我在这里说什么,你们都认定天使基金会有问题,我说的话都不可信,我就是跟其他人勾结来玩弄你们,是吗?”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敢应下来。 他们打个嘴炮还可以,要他们拍着胸脯把这话说出口还真的不敢。 “录音,书信我都有,另外对方银行卡里匿名账户打入巨额资金的转账记录我也有,你们还想看什么?是不是哪怕是他本来站在这里说,你们也觉得他是被我收买了,已经不可信?!” “那么同理,我是不是也可以说,在你们记者所谓的暗访调查的时候,故意塞钱给那员工,让他说谎话引导大众?” 那些记者们立即坐不住了,“我们是记者,我们就是调查真相的,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虽然我们人言微轻,但也是有自己的尊严的!” “你们是调查真相,但不是真相的代言人。”聂合欢凉凉道,“你们不相信我的证据,我凭什么又要相信你们查出来的东西不是为了给我们泼脏水?怎么的,秩序你们州官放火,不许我这个百姓点灯了是吧?” 她的语气不重,但是众人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袭来,让他们缩着身子,不敢再贸然开口。 他们也算是明白了,聂合欢这张嘴,根本不比他们笨。 “再次,是那些家长说没有得到捐助款的事情。”等梓铭把东西利用投影仪投射给在场的人看之后,她才继续说道,“如大家方才所看到的,我们基金会公开募捐所得的资金全部都已经用在了病患身上。所有符合我们资金会资助条件的对象都已经得到了及时的救治,方才医院的证明和各种费用的票据都可以佐证这一点。” “募捐得来的资金我们全都放在一个账户上,从募捐开始到结束,所有资金的流入都有银行流水账可以查看,也可以查到我们到底是收到了多少钱。然后再对比方才资助对象所花的费用,我想不用我说你们也都算得很清楚。募捐得来的钱,远远都不够报销。剩下的钱,全部是基金会出的!” “那些口口声声说着自己的孩子在病床上得不到救治的,现在请你们站起来,捂着自己的良心说说,那些钱,我们到底给你们的孩子用了没有!你们所说的得不到钱,根本不是孩子得不到治疗,而是你们没办法拿着那钱过着快活的日子吧!” “啪!” 聂合欢又砸出一堆资料,怒不可遏道,“除开通过天使资金会献爱心之外,不少爱心人士还直接打钱到这些家长的账户上。但是他们是怎么做的?拿着这笔钱,到处出国旅游,买名牌包和衣服,买车买房……你们好意思在这里说我们天使资金会对你们的孩子见死不救?真正见死不救的,真正可恶到极致的,是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家长才对!” 哗啦一声,在座的人都忍不住议论起来,看着那些家长的脸色可就不怎么好了。 人命关天,在自己孩子生病的时候,竟然还有父母拿着钱到处消费……嘶,先不说那是爱心人士的钱,是为了救治孩子的,他们这些做父母的到底有没有把孩子的病情放在心上啊。 有的父母很伟大,但是有的父母,真的是连畜生都不如。 “你,你胡说。”那些家长见情况不对,脸色当场就变了,“那些都是你捏造的事实。你就是贪那些钱,不肯给我们,甚至现在都还在狡辩,想要污蔑我们!大家不要相信她,她就是个骗子!” 本来大家都还有点同情这些家长,觉得他们只是为了孩子讨个公道。甚至在聂合欢说完这番话之后,还有人对他们报以几分同情,想着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结果谁能想到他们竟然说出这样一番可笑的话来。 谁都知道,聂氏是南方三大豪门之一。即便现在聂氏出了事情,聂合欢也依旧是不缺钱的。现在还说她为了钱对付他们,实在是有点可笑。 其实当初这件事情爆出来的时候,他们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毕竟聂合欢是豪门大小姐,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想到她在娱乐圈待了三年,也许那三年她资金短缺,所以走了不归路。但现在…… “我贪钱?”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聂合欢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们知道我从小到大捐出了多少钱吗?哪怕是我在娱乐圈那三年,我也没有停止过捐钱的行为。一年下来,我所获得的片酬,百分之九十都捐了出去!现在你跟我说,我贪钱……呵呵,难道你们背后的人没有告诉你们,我最不缺的,就是钱吗?!” 这霸气的话语,让得众人都忍不住一愣。 没有多少人敢当着这么多媒体记者的面说自己最不缺的就是钱的,她还是头一个。不过,他们不得不承认,她说的都是事实,无法反驳和没有争议的事实! “要说觉得我说的是假话,在座的都可以去查一查这些人这一两年来的花销,看看我有没有半句假话!”聂合欢冷笑,再度开口,“如果没有,麻烦你们为之前的行为负责。” 这,这是什么意思? 看出他们的疑惑,聂合欢微微倾身,“诸位该不会以为,你们的行为我不会追究吧?这几天你们为了博眼球,可没少天马行空的想象我们天使基金会的各种内幕吧?刊登文章,做报道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有想到今天呢?” “聂小姐,你说这话我不敢苟同。”有人站出来,义正辞严道,“我们记者是为了还大众一个……” “行了,别用你那套什么记者是来调查真相之类的理论。”聂合欢挥手打断他的话,“如果你们只是调查,我当然不会说什么。甚至如果你们只是做公正客观的报道,我也不会追究责任。但你们写的是什么东西,你们自己不知道?在事实还没有查明之前,你们就已经给天使资金会定下了死罪,甚至连官商相护之类的话都说出来了。” “我们……” “我不知道你们是被人收买还是其他,我只知道,我要讨回我该有的东西。反正你们不是自诩没做过任何违背职业道德的事情吗?既然如此,你们又在怕什么?!” 大部分记者的态度都挺坦然,因为他们的确是没做过这些事情,也不觉得她要个公道有什么不对的。只不过有些做贼心虚的人可就不是那么好受的了,担惊受怕的躲闪她的视线,压根不敢与她对视。 “好了,今天的发布会就到这里。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问天使基金会的负责人。另外,我们已经向警方报了案,那些躲在阴暗里不敢见人的人可要小心了。” 说完这话,聂合欢就在梓铭的保护下离开了现场。 上了自己的车,她松了口气,对梓涵道,“方才的新闻发布会你们进行网上直播了吗?” “嗯,另外我们聂氏自有的媒体也已经把我们的辟谣发布出去,这会儿大家都应该看见了。”梓涵也是松了口气,只不过面色不怎么好,“大小姐,虽然这次的事情我们解决了,但是资金会的名声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损害,还有其他的企业……” 聂合欢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你告诉瑾修,让他加快进程。那些人给我留了一手,我总不能不还回去,是不是?” 梓涵顿时乐了,“是,大小姐!” == “啪!” 看着电视上的报道,聂骏望气得砸了遥控器,脸色阴沉,“没有想到这几天她看似什么都不做,背地里却调查得一清二楚。果然,我们还是小看了她,让她再次躲了过去。” 知道自己这位大哥自打那次刺激之后脾气就变得阴晴不定,随时都可以发怒,聂骏辉也不奇怪,只是道,“短短几天,她不可能查出这么多事情,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帮忙了。” 他们脑中都不自觉浮现一个人的身影。 祁贺! 想到在她背后还有他这一尊大佛,二房的人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要是没有他,指不定现在他们已经弄死了聂合欢,重新回到聂家了呢。 “我们不也是赚到了些便宜嘛!”聂骏才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还是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我们不是从她手上抢过几个公司了吗?再者,经过这件事情,天使基金会的名声肯定是会受损的,我们也不是没有……” “你懂什么!”聂骏望毫不客气的批评道,“聂合欢根本不是靠那个资金会赚钱,这对程度对她来说不痛不痒。” 自己这个弟弟就是个蠢才,半点用处都没有。 饶是聂骏才已经习惯了他的训斥,但是不是每次都可以忍下来的。他看着聂骏望,不服气的梗着脖子道,“大哥,你骂我有什么用?别忘了当初是你自己说这个计划行得通的。现在反过来骂我,是不是有点撒气的味道?” 聂骏望脸皮子抽了抽。 一看情况不对,聂骏辉赶紧过来打圆场,“都是自家人,我们别吵了。母亲可是说了,只有我们兄弟齐心,才能对付得了聂合欢。那死丫头身边有祁贺帮忙,我们不好下手。要是这个时候再起内讧,那我们二房就真的要完了。” “哼!” 聂骏才狠狠甩了手,说了句我回房间就起身上楼,任由聂骏辉喊话也装作听不见。 “你看看他,眼里都没有我这个哥哥和你这个弟弟!迟早有一天,我们会毁在他这个蠢货手里!” 聂和墨还在呢,听到这话不满道,“大伯,你们这样说我爸实在是太过分了点,你们有把我们当成你们的家人吗?有看得起过我们吗?呵,其实你们心里恨不得我们父子消失吧!” “你!” 现在竟然连个晚辈都敢跟自己顶嘴了。 聂和墨还是有点怕聂骏望的,见他生气了,当场缩了脖子,手脚麻利的上楼,追上聂骏才,“爸,大伯和四叔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这样子下去,这个家可就没有我们的位置了。将来等把大权拿到手,他们指不定会怎么排挤我们呢。” 他可不想看那几个堂兄弟的脸色行事。 聂骏才眼神幽幽,看得聂和墨心一突,总觉得他别有深意。只是转念一想,自己这个父亲的德行跟自己差不多,哪儿能有什么办法,刚想转身回房,忽然被他抓住了肩膀。 “放心吧,你说的事情不会发生的。我们不可能一辈子都看他们的脸色行事,反倒是他们,呵呵……” 这笑声有点渗人,聂和墨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爸,你这是……” 聂骏才蓦然醒悟过来,轻咳两声,“没事,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跟我一样只能看别人的眼色的。用不了多久,他们都会反过来求你,让你替他们说话。” 聂和墨乐了,“爸,这是不可能……”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聂骏才的眼神吓到了。 心里直打鼓,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又觉得不可能,因此也没真的敢往那边想,“那,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不管他怎么做,他只想得到应有的东西。 “这段时间你安分点就行,去吧。” 聂和墨这才犹豫的走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聂骏才刚想着事情,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吓了一大跳,尤其是在看到上面的来电号码的时候。等了好一会儿,直到电话都快挂断了,他才颤抖着双手接起来。 “三叔,你这是心虚了,不敢接我电话?” 听到她的声音,聂骏才没由来的腿软,撑着坐在床边,才避免狼狈出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聂合欢浅笑,但是落到聂骏才耳朵里,就成了另外一种意义,“他们要从天使基金会下手,我可不相信你不知道。但是,你竟然没有跟我提过这点。三叔,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呢?” 脑子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来,让聂骏才有点不安,“我,我真不知道,他们,他们对我有戒心。” “是不知道呢,还是知道了不想说,以为他们可以对付得了我?”不用见面,聂合欢都能想象得出来他此刻的表情。嗤笑一声,她继续说道,“你觉得他们从我手里抢走了几个公司,指不定真的有希望弄死我,是吗?” 聂骏才哆嗦着身子,没敢说话。 “与其跟我合作,还不如你们几个兄弟联手,把聂家大权从我手上夺过去。你毕竟是她的亲儿子,她不可能对你下手,是不是?三叔,不得不说,你还真是天真得愚蠢啊!” 话听到这里,聂骏才忍不住恼了起来,“我好歹也是你三叔,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嗤……”聂合欢扶额,“三叔,说你天真,你还真的顺杆子爬上来了是吗?难道你听不出来我这是在讽刺吗?” “你!” 008 王八配绿豆 “你说你背叛了我,这笔账我们要怎么算呢?”聂合欢不理会他的恼怒,径直说道,“是把你跟易荷的事情捅出去,还是把你背着他们告诉我他们的秘密的事说给他们听呢?” 不管是哪一样,他都不会有好下场。这点,不只是她,聂骏才也清楚得很。 “好吧,这次是我的错,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为了活下去,他只能选择暂时的妥协。等到将来,他会把她踩到脚底下,就像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一样。 轻笑两声,聂合欢慢悠悠道,“三叔,你可别忘了,你没有选择的权利。我不是在求你办事,而是给你一个走向人生巅峰的机会。如果你不想好好珍惜,我随时都可以收回来。” 面色阴沉得仿佛可以滴出水来,好在两人并没有面对面,否则聂骏才真的不敢保证他可以忍耐得住。 深呼吸几下,他咬牙切齿道,“我知道。” “盯紧他们,有什么动作都要告诉我。再有下次,我就先让三叔你尝尝一无所有的味道。” “……好。” 挂断电话,聂合欢笑得很是愉悦。 “大小姐,你做什么笑得那么淫荡?” 聂合欢:“……梓涵你在啊。” 梓涵点点头,嘿嘿两声,“大小姐,你跟姑爷真是越来越像了。焉坏焉坏的,真不愧是夫妻。” 有这么夸人的? 正好祁贺走进来,听到她这话,眼中难得浮现几丝笑意,“像我不好?” 梓涵条件发射,“当然好!” 聂合欢已经彻底无语了。 “走吧,带你去见个朋友。” “诶?” 直到下车,聂合欢都还是有点晕乎乎的。看着眼前的公寓,回头疑惑的看着祁贺,“这不是海烟她们住的地方吗?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他所谓的朋友也住在这里? 祁贺却是不说,牵着她的手上楼,在傅海烟住的房门前停下,敲门。 “是合欢来了吗?”傅海烟笑着来开门,见到两人也不奇怪,打了招呼之后道,“进来吧,我们都在等你们呢。” 此时聂合欢反倒是淡定下来了。想着这两人不会害自己,既然之则安之,她没有必要想太多。 进到客厅,除了温语兰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 男人神情严肃,即便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也能看得出他的疏离客气。当然,这些并不是他故意表现出来的,而是他已经习惯了这样。那些不经意的行为,都已经的深深的浸入骨中。 听到动静,两人都望了过来。 男人细细打量着聂合欢,当然也只是瞬间的事情,下一刻他就移开了视线,微微点头致意。 “伯母。” 聂合欢和祁贺和温语兰打了招呼,然后走过去坐下。 “合欢,我听说聂家最近出事了,要不要紧?”温语兰慈爱的看着她,关切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我能帮的一定帮。” “谢谢伯母。” “哦,我差点忘记介绍。”温语兰有点不好意思,“这位是顾砚焓,是我的外甥。” 姓顾? 想起之前祁贺和她说过的话,聂合欢顿时了然。 “不过我还真是没有想到砚焓和祁先生是朋友。”想着自己最初看到两人看过来的时候,还有点惊讶,温语兰温柔的笑起来,“看来这一切都是缘分啊。” 几人附和。 “兰姨,我这次来青阳市,主要是受我妈的命来看看您。”顾砚焓对着温语兰道,“既然你们已经离开了傅家,不如到京城去吧。顾家的人都是您和表妹的亲人,你们到了京城,我们也能互相照应。再者,我妈和您多年未见,她也很想您。” 提到自己的姐姐,温语兰面露怀念之色,似乎是想起了当年还是少女的两人的事情,似感慨道,“我也很想姐姐,只是如果我们去了京城,只会给你们增添负担。如今我过得很好,海烟又孝顺,你们不用担心我。” 到了她这个年纪,没有什么事情是想不开的。再者说,她还有一个宝贝女儿,她怎么舍得丢下她孤零零的生活。就算是要真的离开这个世界,也得等到亲眼见证她的幸福才可以啊。 顾砚焓默然,转头去看傅海烟。后者虽然对这个表哥没有太多的印象,但也还模糊的记得以前去京城的时候他对自己很照顾,而且他是真的关心他们母女,当下真诚道,“表哥,我们在这儿生活得挺好的,去京城反而不适应。” 顾砚焓不是那种勉强他人的人,这辈子唯一一次勉强人,还是对自己的妻子,“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打电话给我。” “谢谢。” 和几人聊了好久,吃过饭之后聂合欢、祁贺以及顾砚焓一起走了出来。傅海烟把他们送到门口,聂合欢看了那两人一眼,拉着她走到另外一边,有些担忧的问答,“那两人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那两人指的不是祁贺和顾砚焓,而是傅睿博和雷雁。 “嗯。”傅海烟勉强笑了笑,“你别担心我,我不会就此倒下的。” 现在整个青阳市的人谁不知道,她那个好父亲把雷雁宠上了天。不但带她四处旅游,还送她百万豪宅,更亲自操办她的生日宴,当着众宾客的面送她十几克拉的大钻戒。 那些东西,是她母亲不曾享受过的,如今全都给了雷雁。 真是可笑啊。 聂合欢握住她的手,“你放心,他们迟早会遭到报应的,你等着看就是。” 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傅海烟愕然抬头,迟疑问道,“合欢,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可千万别为了我去对付他们两人,这根本不值得。如今聂家出事,我帮不上你什么忙已经够内疚的了,再让你替我操心,我就真的不是个合格的朋友。” “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也许等到了时间,伯母会告诉你的。”聂合欢眨了眨眼睛,“你可别忘了,在嫁入傅家之前,伯母也是小有名气的才女。你觉得她会是那种笨得被人欺负而不还手的人吗?” 傅海烟越听越糊涂,聂合欢却不再多说,“好了,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我们电话联系。” 看着车子离去,傅海烟挠挠头,转身想要上楼,却在转身的刹那,瞬间僵硬了身子。 “你来做什么!”压抑在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蹿上来,她悲愤的看着傅睿博,就像是看这辈子最恨的人,“还嫌我们母女不够惨是吗?我告诉你,你休想再次伤害我妈!” 她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有这一个母亲。谁敢伤害她,她就敢和对方拼命。 傅睿博既心痛又有点愧疚的看着傅海烟,半晌才道,“海烟,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是我先对不起你妈。但是我之前对你们的好都是真的。只是感情这种事,我们是说不清楚的……” “感情?”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傅海烟哈哈大笑出声,“傅先生,请问你现在几岁?你脑子里只知道感情,不知道责任两个字怎么写吗?你出轨的时候没有想过要怎么对待自己的妻子女儿吗?对女儿的朋友下手的时候,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既然你做了,就别在这里假惺惺的和我说话,老实告诉你,我现在看见你就想吐!” 他还好意思说以前? 呵呵,说起那些过往,只会让她觉得更恶心和愤怒。 面对她的质问,傅睿博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性子有点懦弱,只不过是在感情上比较强硬而已,“海烟,我来不是想跟你吵架的,我只是有事情想问你妈。” 傅海烟眉毛一挑,“问什么?!是想问你要怎么跟雷雁那个贱人相处呢,还是想问她你们要怎么样做才可以重新回傅家?我告诉你,不管是哪样,都没门。” 他把她们当成什么了,智囊团吗? “海烟,我和雷雁已经结婚了,而且她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弟弟,你怎么能一口一个贱人呢?往日我和你妈的教导你都……” 他的话还没说完,傅海烟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倒退两步,不敢置信的瞪着他。良久,她捂着自己的肚子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看得傅睿博莫名其妙。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傅海烟伸手擦了下自己眼角的眼泪,嘲弄道,“原来这就是你头也不回的要跟我妈离婚的原因。傅睿博,其实你心里很想要个儿子的吧?” 他骨子里其实是重男轻女的,也认为要有个儿子继承香火。只不过他比别的男人要虚伪,用感情做借口。 这样的男人,其实比那些真小人还要让人恶心和厌恶。 傅睿博眼神闪烁,面色微微苍白,“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果我真的想要个儿子,当年又怎么可能坚持跟你母亲在一起,没有听从家里的安排跟她离婚然后娶别人?海烟,我没有你所想的那样不堪。” “是不是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就当我爸已经死了。傅先生,如今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们,不然我不介意报警处理。” 对付这种人,必须要用硬的。 “海烟。”见她要走,傅睿博赶紧出声,“好,只要你再帮我一个忙,我就再也不来打扰你们的生活。” 帮忙? 自己如今连个工作都没有,能帮上他什么忙? 等等。 想到了某个可能性,傅海烟咬牙切齿的盯着他,“你能不能别那么无耻?” 自己以前是眼瞎了吗,不然怎么会把这样自私又懦弱的男人当成自己崇拜的偶像,并且以他为模板找男朋友? 她内心一阵作呕。 傅睿博没想那么多,只当她还在为之前的事跟自己生气,想了想委婉道,“我听说过京城顾家有人来了青阳市。海烟,你跟我说实话,对方是不是因为我和你妈的事情来的?” 如果顾家真的要跟他算账,他还真的毫无招架之力。事到如今,也只有让她们母女不要计较,顾家的人才会收手。 听到他的话,傅海烟一个没忍住,直接当着他的面吐了。 “你……” 傅睿博面色很是难看。 自己好歹还是她父亲,她怎么能这样羞辱他呢? 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嘴,傅海烟忍着还想再吐的冲动,指着离开的方向道,“你现在就给我滚,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你!给我听好了,顾家要怎么做是他们的事,我管不着!” 最后四个字,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她不会再对这个父亲抱有哪怕只是一丝的希望。从今往后,她的父亲就真的死了,她只有她母亲。 “怎么会管不着。”傅睿博却是不赞成,反驳道,“他们是为你们来的,自然也就是你们的事。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对我下手?当初我那么疼你,就算你恨我,也不该如此狠心。况且,当初你和雷雁不是好朋友吗?现在你们真成了一家人,这不是好事吗?你这孩子,能不能别跟我怄气了?” 在得知顾家来人的时候,他差点没被吓死。 京城顾家这四个字所代表的意义不言而喻,哪怕是傅家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他现在和大哥分了家,傅家的一切都是大房那边的,他这里只捞到了一些钱。 早知道当初说什么都不同意分家。 他心中懊悔着,面上却不显露半分,为难道,“海烟,我年纪也大了,实在是经不起折腾。雷雁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我总不能让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爸爸吧?” 此刻,傅海烟只想爆粗。 关她屁事! “那是你的孩子,又不是我的,我操什么心。”傅海烟也算是想明白了,麻木道,“你有这闲工夫想着要我改口,不如好好想想怎么面对顾家的怒火吧。” 说完这话,她转身快步上楼,连傅睿博的喊话都假装听不见。 回到家里,温语兰正在收拾碗筷,见她情绪有点不对,紧张的问道,“海烟,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她那关爱的模样,傅海烟努力把眼泪逼了回去,若无其事道,“没事,就是下面风有点大,我吹了一会儿觉得有点难受。妈,我先回房间躺会儿,你收拾完了也早点休息。” 温语兰心如明镜,哪儿不知道她是有心事。不过看着她努力不让自己担心的模样,她就觉得自己没有必要问得那么清楚。 她有这么个懂事的女儿就够了,其他的不重要。 “好。” 另外一边,聂合欢等人进了一间公寓。她对这里并不陌生,因为当初刚跟祁贺交往的时候,她来过这里。 给她泡好了茶,祁贺这才给自己和顾砚焓倒杯红酒,“没有想到你会来的这么快,我还以为你会等上几个月。” “我倒是想。”只有三人,顾砚焓也就放松了许多,眼中的疏离不见,只剩下淡淡的笑意,“但是你也知道我妈那性子,说风就是雨。要不是我保证会解决好,她老人家就亲自杀过来了。” 想到他那母亲,祁贺也是心有余悸,一副我明白你的表情,“还好是你来了,不然我也得跑路。” 在旁边听着的聂合欢有些想笑,也有些好奇。 她还真是想知道顾砚焓的母亲到底是怎么样的,才会让这两人这么怕。 “弟妹,改天等你去京城,我和你嫂子再请你们两人吃饭。”顾砚焓对她倒是很亲切,笑道,“你嫂子念叨你很久了,说是和你有缘分。” 嗯? “她的名字也有个欢字。”说到自己的妻子,顾砚焓眼中又多了几丝温情和思念,“本来她也想来的,可是她身子不太好,我好说歹说才把她拦下来。” 说到这里,他越发的想念她,以及他们可爱的儿子。 祁贺最受不了他这样,轻咳两声,“刚来两天就这么没出息,小心清欢知道了嘲笑你。” 顾砚焓瞥他一眼,丝毫不客气道,“你回京城也才一天,就迫不及待的打电话威胁别人借飞机给你赶回来。好歹我坚持了好几天,你呢?说,咱俩谁比较有出息?” 聂合欢:“……” 这两人的感情,该不会就是这么来的吧? “行,你比较有出息。”祁贺勾唇,“反正将来你儿子是我女儿的,到时候让孩子们来评评咱俩谁比较厉害。” 顾砚焓默了默,“你开心就好。” 两人有一下没一下的聊天,将近半夜的时候,祁贺才带着聂合欢离开。只不过在送两人上车的时候,顾砚焓忽然轻飘飘的对聂和欢说了一句话,“弟妹,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见你。” 嗯? 聂合欢还没来得及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被祁贺打断了。 “权阳,还不快点走,你是要留下来过夜吗?” 明明什么事都没干却躺枪的权阳表示自己很无辜。 上了车,聂合欢顿时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问道,“他那话是什么意思?” 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秘密。 祁贺轻咳两声,“你不是拍过很多戏吗?他在电视上看过你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而且当初我们领证的时候,我有跟他们说过。” 聂合欢半信半疑。 顿了顿,她才问起他们两人的事情,“你们两人认识很久了?” “嗯,算是小时候就认识了。后来去部队,我是他上司。”祁贺很是得意,向他炫耀道,“别看他死拽死拽的,见了我还是得称一声长官。” 拽的人是你吧? 聂合欢抿唇,忍住了笑,继续问道,“那他现在……” 其实根本不用她问,祁贺也没打算隐瞒她,“顾家是军人世家,不只是顾砚焓,顾老爷子,再往上数几代,他们家都是军人出身。顾家历来手握军权,自然被上面的人所忌惮。好在他们也都清楚顾家门风清正廉明,从来不会利用权利贪图私利,所以一直以来也都还算太平。但是底下的汹涌是还在的,尤其是随着老爷子年纪增大……” 聂合欢默然。 身为顾家支柱的老爷子要是倒了,上面的人肯定会想法子拿回顾家的大权。毕竟从古至今,谁手握军权谁就有话语权。顾家在军中的威望过盛,对上面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砚焓这小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上面的人一直想找错处对他下手,但是都没有机会,直到去年……” “怎么?” “砚焓的妻子盛清欢,以前是部队里的医生。前段时间部队忽然来了命令,让她跟随新兵前往原始森林接受训练。在那里,她遭遇了不明敌人的袭击,差点出大事。” 那里是部队训练的场地,是严禁他人进入的。那伙人是怎么闯进去的,又是谁的命令,他们不是查不到,而是很清楚,即便查到了,以他们现有的力量,也没有办法真的讨回公道。 “当时砚焓差点就疯了,如果盛清欢真的出了事情,只怕他真的要翻了整个京城。”祁贺替她捏肩膀,说道,“而且当时她还怀了孩子,只不过谁都没有说而已。” 不用他具体描述,聂合欢也可以想象得出当时的情形有多危急。也不难猜想,像顾砚焓那样的男人发起怒来,会有多么可怕。 “好在到了最后她们母子平安,只不过盛清欢还是因此留下了毛病,身子不太好。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好不容易才养回来一点。这也是为什么砚焓不允许她来的原因,主要是怕她身体负担不了。” 聂合欢点点头,“看着冷情的人,其实比谁都要深情。” 难得听到她说这样的话,祁贺忍不住笑起来,揉揉她的头发,“他们两人的故事很是精彩,以前我们在部队的时候,就是靠着看他们两人互相折腾的这点小乐趣走过来的。你要是想知道,改天我再和你说。” 聂合欢:“……” 他们是有多无聊。 说完了这些,她才说到正题上,“如今顾家对傅家是什么样的态度?” 是傅睿博对不起温语兰在先,但是以她所知道的情况来看,她根本就不需要顾家的帮忙也能给那两人重重一击。此时顾家掺和进来,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他答应温语兰不会贸然动手,就绝对会遵守诺言。不过让对方担惊受怕一段时间的事情,他还是不介意去做的。” 其实他根本不需要出手,只要他在青阳市一天,傅睿博和雷雁就没办法过安生的日子。他们会永远担惊受怕,就像是知道自己身边有颗定时炸弹,却没办法知道它什么时候爆炸,更没办法解除危机。 “也好,省得我亲自动手。”聂合欢挑眉,“我还想着要不要送他们点大礼呢。” 反正他们已经和傅建柏等人分家了,现在自己出来单过。此刻她做点什么,不算得是破坏聂家和傅家的联盟吧? 没有错过她眼底的那抹狡黠,祁贺越看越觉得她非常对自己的胃口。 真是恨不得天天把她揣进口袋,百般疼爱。 == 顾砚焓来青阳市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众人都知道他身份不简单,个个心思活络的想要跟他攀上点关系。聪明点的,并没有亲自上门打扰,只是让人想办法弄来了他的电话。当然,有聪明的,自然也有没有眼力劲的。 “你是说有人半夜带了几个美女去找他?”要不是顾忌着这是公众场合,附近又有很多人在注意她的动作,聂合欢就要大笑出声了,“谁这么想不开,竟然想来这招。” “王、秦两家。” 聂合欢真是哭笑不得。 那两家估计是见聂家壮大,远远的把他们甩在了身后,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壮大自己。只可惜,他们到底是心急了点,竟然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 正说着,远远的就见顾砚焓陪着傅海烟走过来。 几人都打过照面了,说起话来自然也就没第一次见面那么拘束。 自打顾砚焓走过来,众人的视线就集中在了几人身上,没人打算移开。 他们怎么就忘记了,顾砚焓是京城的人,和祁贺是认识的。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两人的关系竟然会这么好。难道,聂合欢又那么好命的攀上了顾家,得到了他们的支持?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不少人就恨得牙痒痒。其中,当属王、秦以及聂家二房的人最恨。 凭什么好处都让那小毛丫头占了去。 至于其余人,除了打定主意绝对不会随便惹聂合欢之外,目光都放在了傅海烟身上。 他们怎么就忘记了,温语兰有个姐姐嫁去京城,嫁的那户人家便是顾家。啧啧,傅睿博还真是脑子被门夹了,放着好好的顾家亲戚不要,偏要娶那个什么下贱的雷雁。 感受到众人的视线若有若无的放到自己身上,雷雁不自觉握紧了自己的手。 他们还是瞧不起自己。 不远处的王雨冷哼着收回视线,扯了扯身边的黄捷,“你在看什么呢?该不会是在看你的老相好吧?怎么的,见着她跟了个可以当她爹的男人,你心里不是滋味了是不是?” 黄捷也不知道她发的哪门子神经,但他很清楚,要是讨好不了这个大小姐,自己肯定是没机会步入这么高级的酒店,见着这么多大人物,当下赔笑道,“说的哪门子话。我心里只有你,别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你要是不信,今晚上我证明给你看。” 这是两人才懂的私房话,王雨咯咯咯的笑出声,嗔他一眼,“知道就好。我可告诉你,你最好离那个女人远点。要是被我知道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呵呵……” 王雨在王家没什么地位,但是想要弄死他还是很简单的。黄捷很清楚,又笑道,“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发誓给你看。” “哼。” 傲娇的哼一声,她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忽然扯着他朝聂合欢那边走去,“你那个初恋以前跟聂合欢不是好朋友关系吗?走,我们过去打个招呼,说不定还可以跟顾少说上话呢。” 黄捷只当没看见她那双发亮的眼,压下了内心的屈辱感。 “顾少,你好。”王雨娇滴滴的打着招呼,“我是王家的王雨,想跟顾少做个朋友,不知道顾少……” “滚。” 她的话还没说完,顾砚焓就直接厌恶的赶人。 他出身军人世家,又在部队待了多年,气势自然是比一般的贵公子都要凌人,浑身透着一股子经历过战场的杀气,王雨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人怎么可能招架得住。 他那一声滚,差点没把她的胆子吓破。 祁贺微微笑着。 在京城,众人都知道有两个人不能轻易惹。一个是他这个“权门杀神”,另外一个就是顾砚焓这个“军门阎王”了。不管是多横的兵,到他面前都跟个新兵的蛋子似的,半个屁都不敢往外蹦。 “顾……顾少?” 定了定神,王雨面色苍白,却坚持不肯走,眼中有些许迷恋。 这就是京城来的贵公子的气势吗?见了他,她才知道,青阳市这些个权门大少都不算得什么。更何况是黄捷这个软蛋,连人家的一根毛都比不上。 这样想着,她不自觉就松开了挽着黄捷胳膊的手,极力想撇清关系。 顾砚焓可没有看那么多,他只是觉得厌烦而已,不悦的皱眉。 这下,众人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不同于祁贺的只要不惹聂合欢就不会发火,他们对顾砚焓是真的还不了解,不清楚他的性子,万一他是个急躁的,被惹怒了就要找人发泄,他们可要怎么办? 王家的人也是叫苦连天,连忙跑过来道歉。那几人年纪都比顾砚焓大,但是点头弯腰的时候不见一丝含糊,甚至都不觉得羞耻。 “顾少,真是抱歉。我们没看好她,让她打扰到你们说话了。”王家家主王意,也就是王雨的亲生父亲,拼了命的道歉,“回去之后我们会好好的训斥她的,请你放心。” 上次他们半夜带人过去,刚被他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如今再惹怒他……他们是真的没办法承受这个后果。 顾砚焓耐性足,自然不会发火。而且,如果他不想表现出来的话,外人是没办法揣测他的心情的,“我不想跟你们计较,现在就带着人离开我的视线。” 他声音不重,王意的腰却更加弯了。 瞧着他匆匆忙忙的拉着王雨和黄捷往外走,众人不自觉抹了把冷汗。 这人可真是不好对付。 不过也是因为有了这小插曲,再也没有人敢贸然上前随便跟顾砚焓打招呼,只想着他快点办完事回京城,这样他们就不用担惊受怕,生怕哪儿惹他生气。当然,如果祁贺也能跟着一起走是最好的。 也不是这几年是怎么回事,这群大佬老是往青阳市跑。难道是他们市不知道什么时候迎来了好风水,这群人都来吸吸好运? “睿博,我们也过去看看吧。”雷雁想了想,不知道是有什么打算,拉着傅睿博道,“海烟是你女儿,顾少和你自然也就沾亲带故,我们过去打个招呼也不算过分吧?” 傅睿博疼她,当下宠溺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周围的人都听到了这对话,忍不住撇嘴。 这两人也忒不要脸了点。 顾砚焓是温语兰的外甥,又不是这两人的亲戚。傅睿博和她离了婚,而且还是他出轨在先,他怎么还能舔着脸过去打招呼?他们要是顾砚焓,早就把他们两人打出去了。 这段时间,他们就当做是看个笑话似的看着这两人秀恩爱。现在傅睿博对雷雁所做的事,都是对温语兰做过的。也不知道那个雷雁是自我感觉良好呢还是假装不懂,还能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真是让人倒尽胃口。这两人,他们是不敢再他们来往了。 两人不知道众人的想法,笑着和顾砚焓等人打了招呼。尤其是雷雁,宛若没事人般和聂合欢以及傅海烟打招呼,“合欢,海烟,许久不见,你们依旧是如此的光彩夺目。” 遇到雷雁,傅海烟就没办法淡定。刚想恶狠狠的把她骂走就被聂合欢拦了下来。她张嘴想说话,话还没出口就听到身旁的聂合欢淡淡道,“谢谢雷小姐的夸奖。多日不见,雷小姐的脸皮还是这么厚。” 她说得很自然,就好像这是什么夸人的话。 雷雁微不可见的蹙眉,委屈的看傅睿博,又看看聂合欢,最终停留在傅海烟身上。 她什么都没说,却比什么都说更让人窝火。 傅海烟当下又气得想开口。 傅睿博叹口气,用着长辈的语气训诫道,“聂小姐,雁雁对你没有恶意,你大可不必如此。当初你们三人的感情那么要好,难道连这点小考验都度不过吗?雁雁在这里没什么朋友,你们身为她的闺蜜,更不应该孤立排挤她。” “咳。” 聂合欢不是气的,是被他这番无耻的话给逗乐的。 见过不少不要脸的,但是像他这种级别的,也就他身旁的雷雁一个。俗话说的好,王八配绿豆,如今看来,他们两人还真是无比的般配。 “傅先生,你说这话就不对了。真正算得上是我闺蜜的,只有海烟。雷小姐这样的,我不敢乱认。”聂合欢笑眯眯的,根本瞧不出她到底有没有生气,“真遗憾我爸死了,不然说不定雷小姐还可以当我的后妈呢。” 这是暗讽雷雁勾引了自己好友的父亲的事情呢。 围观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笑出声。 这两人的确是够不要脸的,他们还真是不屑与这样的人为伍。看来他们回去之后要警告家里的人,绝对不能和雷雁来往,不然绿帽子是什么时候戴到自己身上的都不知道。 雷雁并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想要获得他们这个圈子的认可的希望就这样彻底被掐灭了。她只是隐忍着不反驳,在众人都以为她要甩手就走的时候,扑通一声跪下来。 “合欢,海烟,我知道当初是我不对,你们想要怎么责怪我都好,因为这是我应该得的。”她腰杆挺得笔直,越发显得肚子大,让人没办法忽略她怀孕的事实,“但是我是真的把你们当朋友,在我心中,你们永远都是我最要好的闺蜜。” 祁贺摸摸下巴,问聂合欢,“什么时候闺蜜也成了个侮辱人的词了?” 后者哈哈笑着,“这你就得问问眼前这位雷小姐了。” 众人听到祁贺的话,也都忍不住笑起来,连带着那点不忍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也是,这本来就不关他们的事,他们还是安静的看着热闹吧,免得火烧到他们身上来。 “雁雁,你这是做什么。”傅睿博大惊,赶紧作势要拉她起来,“你肚子里可还有孩子呢。万一你们出了什么事情,我可要怎么办?” 雷雁不动。 傅睿博抬头,下意识对着傅海烟道,“海烟,雁雁都这样了,你还想让她怎么做?你是要逼死她才甘心吗?” 她的心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恶毒了? 这话像是一把刀,狠狠的在傅海烟那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上又插了几下。但是她却依旧笑着,眼底有着庆幸。 庆幸听到这番话的是她自己而不是她的母亲,庆幸她已经看穿了他们虚伪的真面目,不用被他们瞒在鼓里,傻傻的做着那个被人利用的蠢货。 “是我让她去勾引男人的吗?是我让她下跪的吗?是我让她出事的吗?都不是。”她抬眸,眼神吓人,“这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想推到我身上的时候,也得问我答不答应!” 傅睿博无言以对,半晌小声道,“只要你原谅她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傅海烟气得无话可说。 做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就在她想着要怎么处理这两个不要脸的人的时候,顾砚焓站了出来,面色严肃,眼神冷峻,“原谅她也不是不行。” 傅睿博心一喜,有些不敢相信。 “但是……”话语一转,顾砚焓道,“你们必须联名登报一个月,像全国说明你们之间的纠葛,表示你们真诚的歉意。另外,你要立即写下遗嘱,保证将来你出了事情,所有的财产,哪怕只是一根汗毛,也都是海烟的!” ------题外话------ 在经历了多天的卡文的和身子不舒服之后,宝宝终于缓过来,万更奉上。 月底了,小天使们有啥免费的月票评价票之类的,都投一投呗,嘿嘿 009 你坑我们! 他知道傅睿博对她们母女造成的伤害不是用钱就可以弥补的,也知道她们根本不稀罕他的钱。但是,她们不在乎,不代表某些人不在意。 像雷雁这样的女人,他看得多了。她是有点小手段,但是和真正有心机的女人比起来,她还差得远。以她的手段,也就能欺骗傅睿博这样的蠢货,是没办法骗过他们的。 她所想要的,不过是傅家的钱和权。 他不但夺走她可能拥有的一切,让她什么都得不到,还要让她彻底火遍全国,让得整个Z国都知道她的“事迹”,从而对她敬而远之,彻底掐断她想通过这样的方式爬进上流圈子的可能性。 如此,她的算计全部落空。 不只是如此,一旦他们答应这么做,以后她生出来的儿子也会在众人异样的眼光和嘲笑声中长大,继而重蹈覆辙。她改变不了她的命运,也改变不了她后代的命运。 傅海烟有点诧异的看着顾砚焓。 自己这位表哥掐人的命脉掐得可真准,而且还是给了对方希望才又让人陷入绝望,这样的折磨比从未有过希望还崩溃。真不亏是部队里出来的人,手段不是雷雁这样的傻缺可以比拟的。 雷雁在那瞬间面如死灰。 顾砚焓的确是掐准了她的死门。 这样的条件她不可能答应,但方才她已经口口声声说把两人当成朋友。如果不答应下来,众人就认为自己是为了傅家的权力才会嫁给傅睿博,而不是她所说的什么感情。 怎么办? 她的眼中有着慌乱,下意识看向傅睿博。后者也是有点愣,半晌反应过来,连忙道,“顾少,你这样的条件未免也太为难人了点。钱的事情好说,登报道歉也可以,但是没有必要说清楚这里面的事情吧?把家事闹到全国都知道,就算我不要这张脸,海烟她们以后可要怎么办?” 瞧见他那一副“我都是为了她们着想”的模样,傅海烟冷笑出声,“反正我的脸早就丢光了,要不要都不打紧。” 傅睿博一噎。 顾砚焓低头,看着雷雁,“雷小姐,请问你考虑好了吗?” 他声音不大,雷雁却莫名的颤抖起来。 这就是所谓的来自上位者的威压么?顾砚焓这种出身军门的人,果然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 清楚这点,雷雁却更加坚定了自己要不断往上爬的决心。 这些人只不过是出身比自己好而已,不然她也可以像他们那样,随便一句话就断人生死。她不想她的孩子再过她这样低贱卑微的生活,她要她的孩子成为人上人,走到哪儿都有人巴结。 她面色愈加苍白,身子直直往后仰,看样子是要昏过去了。 却有人眼疾手快的扶助她,手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的掐着她腰间的肉,让她疼得眼泪都快留下来了,自然也就没办法假装晕过去。 “雷小姐,你可要小心点,等下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是不是还要怪到我们头上来?”聂合欢笑嘻嘻的看着她,“就算要晕,你也得回答了顾少的话再晕过去啊。” 雷雁怨毒的瞪着她,聂合欢忽然移开自己的身子,她来不及收回自己的眼神,被众人看了个正着。 啧啧,这雷雁果然是个心机婊,用下跪这样退让的方式让人产生同情,然后诉说自己那所谓的姐妹情,其实背地里却恨两人恨得要死,不然也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她方才根本不是真的要昏过去,而是压根不想答应顾砚焓的条件,所以想利用这样的方式逃脱。反正等她醒来,也没人再问她答案,她自然可以逃过一劫。 这样的女人他们还是敬而远之吧,免得什么时候被她栽赃都不知道。 雷雁表情僵硬在脸上。 聂合欢低声浅笑。 当初能让她得手,不过是因为她们戒备心放得低了,而且傅睿博自己本身也有问题,不然的话,她哪儿有今天。她这点手段,放在普通人家是不错,但是豪门里勾心斗角的地方多了去了,更残忍的手段都有,雷雁这算是小儿科的。 傅睿博却像是眼瞎了似的,着急的走过来扶着雷雁,“雁雁,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雷雁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我没事。” 就算她说有事,除了他之外也没人相信她。聂合欢这个贱人掐的地方也很尴尬,除非把衣服掀起来让众人看,否则根本没人相信她。但很显然,她不可能那么做。 这回的确是她栽了。 “你们够了吗?”傅睿博回头,有些怒意道,“你们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就是,对雁雁这个孕妇下手是怎么回事?顾少,虽然你是京城的人,但是我们傅家也不是……” “二弟!”人群中看热闹的傅建柏走出来,不赞成的瞥他一眼,“别什么事都扯到傅家身上。这只是个小误会,你要是担心,就赶紧带着雷小姐去医院看看吧。” 聂合欢眼神一闪。 傅海烟看着傅建柏,眼中有着失望,旋即都变成了释然。 也对,那人才是真正的傅家人,他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相比之下,自己根本不算什么。 她不能要求太高。 傅睿博心一喜,当下扶着雷雁往外走。 顾砚焓等人都没有出声,只不过目光着重的在傅建柏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移开。 傅建柏心中苦笑,等到围观群众都散开之后,他才硬着头皮上来和傅海烟解释,“海烟,不是大伯不帮你,而是我身为傅家的家主,要有我自己的考量。我不能让傅家在我手上衰败,这点你能理解吗?” 即便他们分了家,傅睿博也还是他弟弟,是傅家的一份子。要是他出事,傅家肯定也会被牵扯进去。他是傅家的家主,要对整个家族负责,而不能凭个人的喜好去做事。 傅海烟低头。 她怎么会不明白呢? 当初合欢要被赶出聂家的时候,她去找傅睿博和他这个大伯帮忙,希望他们能看在她和合欢感情不错的份上去帮她,可是他们是怎么回答她的呢?那个时候,他们也是说着什么为了傅家之类的话。 那个时候,她就该明白了才对。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傅建柏下意识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却被她轻巧的避开了。 他面色微变,悻悻的收回手。 聂合欢就在傅海烟身旁,自然清楚她在想什么,握住她的手,冲着她笑了笑,“没事,你还有我们呢。” 她一愣,然后眼眶发热,眼泪差点掉下来。 是了,她还有他们呢,她不是孤身一人。 几人走到角落里,顾砚焓见她心情低落,知道她多少受到了影响,轻声道,“既然那个人眼中只有那个女人,你就不用再为他伤心劳神。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不用自责。” 傅海烟长舒一口郁气,还是有点闷闷不乐,“我只是在想,大伯为什么不肯帮忙。” 要知道,在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是站在外面看热闹的,为什么他忽然要插手? “他是傅家的家主,本就不可能袖手旁观。最开始没出手,只是因为知道我要对付的是傅睿博,而不是傅家。”顾砚焓却看得很透彻,“后来傅睿博说到了傅家,他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他们多少都有点理解傅建柏,只是理解是一回事,接不接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大家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也就不同。 “也罢,反正我跟傅家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在父母离婚的时候,她就已经说过和他以及傅家断绝关系的话了。 有了这一插曲,傅海烟的兴致就全被败坏了。正好顾砚焓不想再继续待下去,跟聂合欢和祁贺两人说了一声便带着她先行离开。 “你在笑什么?”目送两人离开之后,聂合欢回头,正好逮住笑得神经兮兮的祁贺,无语的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想着方才她那利索的动作,祁贺轻咳两声,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方才你掐雷雁的动作挺熟练的。” 聂合欢哦了一声,一本正经道,“拿你练手练多了,自然就熟练。” 祁贺:“……” 小夫妻在这边咬耳朵,落入几人的眼里,却成了无比刺眼的一幕。 聂和玉挽着陆景同的胳膊,收回自己的目光,压下心中的苦涩,腰杆愈发的挺直。 她会过得比她还要幸福! 另外一边的楚安容看得也很不是滋味,本想过去和他们两人说话,但想到聂合欢之前的态度,她又微微犹豫起来。 她可不想像雷雁那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人。 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聂和玉和陆景同已经走到她面前,熟稔般和她打招呼,“楚小姐。” 楚安容立即恢复了在外面面前的温婉大方。 “楚家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一直想着和楚小姐说几句,只是碍于没有机会。”陆景同温和的笑着,仿佛他还是那个万事得意,前途无量的陆家大少,“不知道接下来楚小姐有什么打算呢?” 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两人,楚安容心中冷笑,面上却是浮上几抹哀愁,“父亲和绍钧还没有醒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撑着不让楚家出事。不然父亲醒来,只怕要责怪我。” 陆景同和聂和玉对视一眼,接着说道,“楚小姐,你的本事我们有目共睹。既然如今楚家没人可以站出来,楚小姐何不趁此做出一番成绩。我想楚先生醒来得知这个消息,只会认为你可以担当大任,而不会责怪于你。” 楚安容不做声。 聂和玉叹口气,闺蜜似的抓过她的手,安慰道,“楚小姐,你也别怪我多嘴。我觉得以你的本事,楚家家主之位应该是给你才对。楚先生是被假象迷惑住了,才会不给你机会。如今大好时机就在眼前,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它溜走吗?” 楚安容面上有几分松动,那双眼充满了犹豫。 知道她是把他们的话听了进去,两人更加高兴,继续劝说,“恕我们直言……” 三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远了去。 聂合欢不经意的一瞥,正好看到是三人离开,顿时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祁贺最受不得她这样笑,心痒痒的,只恨不得抱着她狠狠的亲上几口。想了想,他道,“我们也回去吧。” 不疑有他的聂合欢只当他是累了,痛快的点头,“好。” 当他们回到聂家洗好澡,两人躺到床上,他二话不说就把她压到身下的时候,聂合欢这才回过神来,知道他到底打算做什么,当下气得咬牙切齿,张嘴就要咬人。 可惜,一切动作都被祁贺热情得让人心惊的吻给制止住了。 == 风平浪静了半个月后,青阳市再度热闹起来。 首先是聂芷蓝。 被人追债追到穷途末路之后,她无奈只能用自己的身体跟人换钱。只可惜别人嫌弃她太老,根本不愿意要。也不知道是经过了几番思考,她把自己的女儿佘春柳推了出来。 关于这点,佘飞沉并未反对。毕竟他也已经受过了这样东躲西藏的日子,再不解决的话他肯定是要崩溃了的。 至于佘春柳是怎么想的,愿不愿意,根本没人在意。 其次是楚凝母子。 经过警方的调查,他们发现聂合翼不但残忍的杀了人,还吸食毒品,跟一些贩毒团伙有往来。楚玉轩四处奔波想要弄出一张精神病鉴定,却发现根本没有人肯替他做。最终,他只能回去威胁楚安容,却反倒是被赶了出来。 三天后,他莫名失踪。 楚凝等不来楚玉轩,而她自己杀人藏尸,唆使他人和买凶杀人的证据也很确凿,加上上面有人叮嘱,她不会被判死刑,但是无期是免不了的。也就是说,她这辈子都只能在铁窗里度过。 这样的折磨办法,比直接杀了她都还要折磨她。 最后是聂家二房的人。 听完聂骏辉的话,肖欣琴狠狠的砸了手中的东西,一双眼瞪得老大,血压顿时升高,差点直接昏过去,“这就是你们说的有把握?现在我们被她这个小贱人狠狠摆了一道,你们说要怎么办?!” 当初他们都以为自己是赚了大便宜,给聂合欢打了个措手不及,可谁能想到她早就想要了不要这几家公司。她假意不敌,在他们面前示弱,其实是想让他们接手这个烂摊子。 可笑的是他们还真的喜滋滋的吞了下来。 花了大笔的钱,却买了个破烂不堪的公司,他们这回是赔了个底朝天。 不只是如此,这几个公司还有着几笔外债,他们要偿还这些债务,需要大笔的资金。但是现在他们手头上的钱根本不够,就算是把这几家公司卖出去,也只能勉强填补一些,根本还不完。 聂家的大权就在眼前,他们却始终是差了一步。 “噗……” 看着肖欣琴喷血,聂骏望等人慌张得不行,赶紧打了急救电话。 等到把她送去医院,聂骏辉这才看向聂骏望,皱眉问道,“大哥,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母亲要是倒下了,我们岂不是更加不是聂合欢的对手?” 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接连败在她手下,真是让人抓狂。 聂骏望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道,“还是等母亲醒来再说吧。如今我们只能按兵不动,免得落入聂合欢的陷阱。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们的确是斗不过她。” 到底是老爷子亲自教导出来的人,手段不可能那么简单和幼稚。 聂骏辉有点不甘心,但他知道聂骏望说的没错,只能点头应下来,“也好,免得我们又闯出祸来。” 旁边的聂骏才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聂合欢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哥、四弟,你们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胆小怕事了?要我说,我们就该直接对她下狠手。她不是仗着聂家钱多吗?我们也不输她啊。” 两人对他是没有半点好感,也不认为他能有什么好法子,因此他的话一出口,就遭到了他们两人的反对,“你不懂就不要在这里乱说,我们不想和你吵架。” 聂骏才撇嘴,冷哼道,“我知道你们打心底里看不起我,但这回你们真要听我的。趁着聂合欢还没有步步紧逼,你们赶紧把那几个烂摊子甩出去吧,不然到时候人家债主找上门来,你们有钱赔吗?” 卖了他们都赔不起。 说到这个,两人面色都有点难看,尤其是聂骏辉。 当初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可是他一口保证绝对不会有事的。谁能想到,现在自己竟然被打脸打得这么惨。 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想了半天,对聂骏望道,“大哥,你现在这里看着,我去办点事情就回来。” 聂骏望想喊住他,但是他已经跑远了。 聂骏才还在凉凉的说着话,“大哥,你真的应该听我的。手上那几个公司都是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要是盘不出去,人家可就要找上门来了。到那时候,我们又拿什么跟聂合欢斗?” 这话说的也不全是没有道理。 聂骏望想了一会儿,有些疑惑的看着聂骏才,“老三,这些东西是谁教你的?” 聂骏才面色沉了下来,怒道,“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我这个弟弟笨吗?行,既然你们都瞧不上我,那我的就不在你们眼前碍事了。我先回去了,母亲醒来再打电话给我吧!” 话说完,他甩手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倒是冲淡了聂骏望心中的怀疑。 也是,这么浅显的道理傻子都能明白,何况他这个弟弟。就算他是真的蠢,耳濡目染了这么久,也该懂得点东西。 难道,真的只能把公司卖出去了吗? 正当聂骏望想着要不要把那几个公司卖出去的时候,聂骏辉已经杀回了聂家,不顾平伯等人的阻拦,直接冲进聂合欢的书房,狠狠的拍了桌子,“聂合欢,你把我们都当成猴子来耍了是吗?!” 聂合欢淡定的合上文件,对赶来的平伯示意不用担心,才慢悠悠道,“四叔,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悠闲姿态刺激到了聂骏辉。他高高抬起手,朝着她的脸扇下去,却被梓涵紧紧钳住了手,在他凌厉的眼神下轻哼两声,微微一使劲。 “嘶……” 看似轻飘飘的动作,却有着强劲的力道,差点把他的手腕扳断。 “放开!”他恼怒的瞪着梓涵,“不然我连你一块儿处置了。” 梓涵却是再度冷笑,又一使劲,他的手差点断了。 “四叔,有话好好说,动手太不文明了。”聂合欢还是那悠闲的样子,气得聂骏辉话都说不出来,“我们好歹也是一家人,你二话不说上来就想打我,还真是让我伤心啊。” 聂骏辉咬着牙,冷汗都流了下来。 这时聂合欢仿佛才想起来他还被梓涵抓着,哎哟两声,让梓涵松手,“梓涵松手吧,不然等下二叔的手断了,我还得报销医药费,不值得。” 梓涵立即松开。 聂骏辉揉着自己的手,忍着那痛,“聂合欢,你少在我面前假惺惺的。说,之前是不是你给我们设了套。你早就知道我们会收购海信是不是?所以你给我们挖了个大坑,还在我们面前装蒜!” 听了他这话,聂合欢并没有生气,反倒是更加无辜道,“四叔,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什么叫做我给你们挖坑呢?你们收购海信的时候,也没告诉我呀。我还记得,当初你们可是喜滋滋的站到我面前,让我从海信滚出去。你现在说这样的话,啧,我可真是冤枉啊。” 如今的聂骏辉总算是认识到了什么叫做得了便宜还买乖! 明明就是她在设计他们,却还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简直是让人恨到了骨子里。 “你冤枉?呵,最不冤枉的人就是你!告诉你,那些债务我们是不会认的,你休想让我们给你买单!” 他绝对不会让她占便宜。 聂合欢微微一笑,用着漫不经心的语气道,“这恐怕就由不得四叔你了。当初我签下那些合同的时候,可是有附加条件的。” 聂骏辉眼眸一眯。 “债务不会随着我离开海信而转移。也就是说,谁接手海信,谁来负责偿还。”她耸肩,“也就是说,对方要找上门,也是找你们还钱,而不是我。至于你们还不还得起,那就不是我要考虑的了。” “看在我们曾经是一家人的份上,我给你个建议。”话语一转,聂合欢又道,“把海信抵押出去吧。” “你想的美!”聂骏辉想也不想的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在坑我们。” 她会这么好心?打死他都不相信。 聂合欢摊手,“那我就没办法了。” “该死的!” 聂骏辉又想动手,只是眼神扫到在旁边虎视眈眈的梓涵的时候顿了下,连带着怒火也消散了不少。 自己的确是冲动了,没有什么准备就冲到这里来。万一她想起什么,把自己扣留下来,从而威胁母亲和老大他们……眼神不断闪烁,聂骏辉恶狠狠的抛下一句狠话,“我们之间的战争不会就这样结束的,我等着你跪在我面前求我的那一天!” 看着他急忙忙跑出去的身影,梓涵看向聂合欢,询问道,“大小姐,要不要让人把他拦下来?” “不用。”聂合欢摇头,“他不敢怎么样的。先等一段时间,等到鱼儿上钩了我们再收回来。” 如他所说的,他们之间的战争还没结束。 重新回到医院,聂骏辉把在聂家发生的事情都跟聂骏望说了,恨恨道,“大哥,她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他实在是等不了了。 见自己那一向最沉稳弟弟都变得如此暴躁,聂骏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道,“我认为老三说的有道理。这几家公司我们是养不起了,还不如直接找人接手。” 当初他们能看中海信,就是因为有沈瑾修在。他的名声他们都知道,自然相信他可以把海信经营得很好。谁能想到那只是表面,他们早就算计好了,挖着坑等他们跳下去。 海信根本不是什么香馍馍,而是一个烂摊子!表面看起来很很风光,其实只剩下些骨架,难啃得要命。但是当初他们收购海信是花了很多钱的,现在让他们就这样放手,想想还真的有点不甘心。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可是谁能保证这不是聂合欢的圈套呢?”想着她和自己说的话,聂骏辉有点不敢肯定,生怕这是她设好的陷阱,“我们已经吃过一次亏了,现在再吃亏,只怕这个后果……” 他们没办法承受。 当初为了收购海信和其他几个公司,他们不但掏出了所有的积蓄,还找人借了一大笔钱。现在别说是回本了,连借来的钱都没能还上。眼见着说好的还款日期就要到了,他们怎么可能不着急? 聂骏望也拿不定主意,有些犹豫道,“老四,我们现在不能太心急,还是等母亲醒来再说吧。” 见他坚持,聂骏辉也只能答应下来。 好在肖欣琴并没有昏迷多久,下午的时候就悠悠醒了过来。只不过她面色苍白,看起来这次是被气得很严重,发了好久的呆才想起来自己是因为什么而晕过去的。 “老大,我睡了多久了?” “也没多久。”聂骏望一直在旁边守着,听到她的声音,赶紧回道,“现在才下午。” 她艰难的点头,“公司的事情,你们兄弟是什么意思?” 聂骏辉看看聂骏望,心一横把两人的想法都说了出来,然后道,“母亲,要是还不上钱的话,那边不太好交代。而且,越拖利息越高,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选择放弃。” 即便再不甘心,他也只能选择把海信盘出去。况且,有没有人来接手还不一定呢。 肖欣琴也是憋着一股气。 她叱咤商场的时候,聂合欢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没有想到老了,她竟然会败在她手上!如果当初那人也能对自己的儿子这么上心,她又何苦谋划这么多? 想到那些过往,肖欣琴喘气更加激烈,眼见着又要晕过去。 “母亲!”两兄弟大惊。 好在肖欣琴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昏过去,咬牙让自己保持清醒,“我们还没走到绝路呢。” 两人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陆家连上亿元都拿得出来,就证明他们背后的人不简单。”她沉吟两声,对着两人道,“你们联系下陆家那边的人,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就当我这个老婆子欠他们一个人情。” “这……” 虽说两家目前正在合作,但其实他们也不是完全的信任彼此。跟他们借钱,就等于是欠他们人情。到时候对方以此为借口让他们拿出更多更大的东西,他们可就没办法拒绝了。 “你们还在犹豫什么!”肖欣琴却是满眼失望,“连这点气魄都没有,你们还想着拿到聂家的大权?我之前教你们的东西你们都忘记了是不是?按着我说的去做,听见没有!” 她发了火,两人只能应下来。 说完这事,肖欣琴环视一圈,看见聂骏才不在,脸色愈发难看,“自己的母亲都病重了,他却连看都不来看一眼!是不是连我死了,他也不打算出现?” 话音刚落,聂骏才就走了进来,听到她的话,他面色微变,旋即又恢复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母亲。” 见他出现,肖欣琴火气倒是消了一些,只不过怒气还在,质问道,“老三,你去哪儿了?” “这话你应该问大哥。”聂骏才也是有脾气,直言不讳道,“他嫌我碍事,我能怎么办?只能不在这里碍他的眼了呗。反正你们都看不起我,我在不在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肖欣琴对这个儿子也没什么期待,但是听到他这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看了聂骏望一眼,不赞成道,“老大,老三好歹也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说那种话呢?难道聂骏坤等人给你们的教训还不够?” 就算对老三有所不满,也不该当着他的面说。 聂骏望自然不敢反驳,直接认错。 “哼。”聂骏才面色才好看了些。 看着三人,肖欣琴莫名的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即将要发生。自己这三个儿子,到时候会反目成仇。然而这些话她不能说,只能旁敲侧击,希望他们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要弄出兄弟阎墙的事情来。 == 得了肖欣琴的话,聂骏望和聂骏辉天天往陆家跑,希望他们能搭把手。只不过陆凯歌和陆景同也不是个善茬,当初他们要和二房的人联手,就是看中聂家的钱。如今他们什么都没捞到,还要倒贴进去,他们哪儿能乐意。 正当几人忙着扯皮的时候,一纸调令下来,汪鹏没有晋升,反倒是令元盛被调去了别的市当市长,而原先不怎么出名的宾县县长戴力华上位,接替了令元盛的位置。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陆家的人基本上是懵的。尤其是陆景同,不敢相信的问了几遍。然而不管他问多少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怎么会这样? 他拉下脸,看向陆凯歌,“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人不是保证我可以重新得到我该有的位置吗?” 他们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证了的。 陆凯歌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示意他稍安勿躁,进书房打了个电话。没多久,他重新下楼,面色不好道,“他们说有人插手了,而且是直接把事情捅到那位面前,为此他们还挨了顿批。” 陆景同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问道,“是谁?!是不是祁贺!” 也只有他才能有这种能耐! “不是。”虽然陆凯歌也怀疑是祁贺,但是想到对方说的话,他就摇摇头,解释道,“前段时间上面来了人,是那位的心腹之一。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说了戴力华的事情,对方一怒之下就告状告到了上面。” “啪!” 陆景同狠狠的砸了手中的茶杯。 好不容易才有一丝希望,结果现在呢……什么希望都没了! “祁贺,聂合欢……” 他轻声念叨着,眼神狠辣。 要不是这两人,他根本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都是因为他出现,自己才节节败退,才会连晋升的机会都没有。 陆凯歌知道他心中有气,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他根本翻不了。不过,他们也不是没有机会。 “汪鹏现在还没有调走,你再等几个月,说不定还有其他的空缺。” 汪鹏一动,下面肯定就会空出位置来。到那时候,他们再好好的谋划,也未尝真的没有机会了。 陆景同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只是,他真的好不甘心。 聂和玉上前安抚着他,“景同,你别太生气了。动气伤身,不值得的。再者说,不是谁都可以坐稳那个位置的。戴力华之前不过是个小小的县长,就算上面的人重用又如何?别的市我不敢说,但青阳市……上面的人想随便动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动的。” 陆凯歌赞赏的看了看聂和玉,对着陆景同道,“和玉说的没有错,你别太生气,免得被人有机可趁。那么多年我们都熬过来了,难道还在乎这一两年吗?” 他们陆家男儿必须能忍耐。 陆景同受教的点头,面色缓和下来,“是我太冲动了,你们说的对,我倒要看看,那个戴力华凭什么能耐坐稳这个位置!” 岑莲下楼,正好看到几人都在,挤出一抹笑容,对着陆景同道,“景同,我要出去买点东西,你陪我吧?” 陆景同有些不悦的皱眉,“妈,要买东西的话,你找宛儿或者和玉就好。要我一个大男人陪你去买东西,有些不妥吧?” 这样岂不是显得他整日没事干? 陆凯歌也是有些不赞成,训斥道,“以后不要再拿这些事情来烦景同!真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整日就知道出去买东西,跟人打牌。陆家如今什么样你不清楚吗?真是半点都靠不住!” 莫名其妙被骂,岑莲也是委屈得紧,“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要不是……” 她本来想说要不是娶了聂和玉,他们陆家怎么会这么倒霉。但想到陆凯歌和陆景同都维护她,她只能作罢。只是依旧不满的瞪了瞪聂和玉,心中对她的厌恶更上几层楼。 聂和玉不是不知道岑莲看她不顺眼,想着不能让陆凯歌和陆景同为难,她主动笑着道,“妈,我陪你去吧,正好我也没有事情做。” 岑莲自然是不想跟她出门,“不必了,我自己去就好。” 陆凯歌轻咳两声,警告似的瞧了瞧岑莲,然后道,“和玉这是一番孝心,你这个做长辈的怎么一点都不领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岑莲只能改口,“算了,那就你吧。” 语气很敷衍。 聂和玉却是很开心,主动上前挽着她的手,笑呵呵的跟她出门。 一出大门,岑莲立即把她的手甩开,径直上车,“别以为我愿意跟你出来就是承认你。告诉你,这辈子我都不会承认你是我们陆家的媳妇的。我们景同值得更好的女孩子,而不是你这种出身卑贱的女人。” 聂和玉低眉顺眼的上车,仿佛没听见她的话。 岑莲越看越来气,当下伸手狠狠的掐着她,“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看见你这倒霉相我就忍不住生气,滚,你现在就给我滚下车!” 见她不动,她改掐为推,“贱人,你有那样一个妈,还想着当我陆家的媳妇,真是臭不要脸!” 聂和玉没有防备,直接被她推下车。 接连打了几个滚,她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面色苍白,“我,我的肚子……” 原先岑莲还以为她是在装蒜,忽然看到她裙子染了血,顿时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司机本就在关注着两人的动静,见状,面色大变,也顾不上其他,赶紧叫喊起来,“快来人,少奶奶出事了!” 010 到底谁算计谁 听到喊声的陆家下人赶紧跑出来,就连陆凯歌和陆景同也被惊动了。 岑莲坐在车上,半天都没能反应过来。陆凯歌怒不可遏,直接把她拉下来,然后对着司机道,“还不赶紧把少奶奶送去的医院。” 佣人们手忙脚乱,把痛得差点晕过去的聂和玉送上车。陆景同皱眉,没等陆凯歌说话,直接道,“我陪着她去医院,等情况出来,我再跟打电话跟你说。” 陆凯歌点头。 看着车子离去,他转头,扯着岑莲进门。门一关上,他立即大发雷霆,“你是嫌我们家事情还不够多是不是?人家到底哪儿惹到你了,你竟然下这么重的毒手!我真是看错你了,你现在就给我滚!” 岑莲本来还有点愧疚,听到这话,心中的内疚立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愤怒,“我是她妈,我打她又怎么样?进了我们陆家的门,就得守陆家的规矩。就算我弄死她,也是她活该!” “啪!” 陆凯歌恶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顿了顿,他还觉得不够,又扇了她几下,“那我现在好好的教导你什么叫做陆家的规矩。你这不是在帮忙,是在害了我们。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以后再也不要踏进这个门一步!” 他真是受够这个女人了,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还到处惹是生非。以前是看在两人多年夫妻的情分上没有赶她走,现在……她不走不行。 原本以为他只是怒上心头才会说这样的话,但现在他一连强调,岑莲捂着脸僵住了,“你,你真的要赶我走?不,宛儿和景同不会同意的,我可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对我?”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难道,难道你跟聂和玉……” “岑莲!”陆凯歌是彻底失望了,吼住她之后又喊了几声管家,“让人随便给她收拾几件东西,然后把她送回岑家。她要是不肯,你们直接把她绑起来!告诉岑家的人,他们岑家的女儿我们陆家养不起。” 说完,他甩手,怒气冲冲的进了书房。 管家有些为难,但是这个家是陆凯歌做主,他只能按着他的命令行事。当下,他对着几个佣人使眼色,几人立即麻利的上楼给岑莲收拾东西,然后拖着她出门。 岑莲当然不肯,可是任由她怎么反抗,佣人们也不敢松手。见她挣扎得太厉害,他们只能真的把她绑起来,直接塞到车上。 另外一边,医院里的聂和玉情况也不容乐观。 陆景同坐在手术室外,低着头,也说不上来是紧张还是愤怒。 过了一会儿,手术室的灯灭了,聂和玉被护士推了出来。陆景同站起来,看向医生。后者摇摇头,用着很遗憾的语气道,“大人没事,就是孩子没能保住。不好意思,我们尽力了。” 陆景同点头,跟着进了病房。 等聂和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看着苍白的医院病房,她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自己的肚子,眼泪无声的划下。陆景同一直在守着,听到动静看过来,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你醒了?饿不饿?” 聂和玉没有回答。 叹口气,陆景同坐在床边,轻声安慰道,“和玉,我们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你也别太难过了,答应我,你要快点好起来,好吗?” 听到这话,聂和玉总算是有了点反应。她慢慢转动了下眼珠,看着陆景同,动动嘴,却是没说话。 两人相处有段时间了,陆景同哪儿不知道她想问什么。面色有些难看,他停了许久才慢慢道,“她是我妈,我总不能真的不认她,对不对?而且她现在也是得到教训了。昨天,我爸已经让人把她送回岑家反省。” 手不自觉的握紧,聂和玉没说话。 正陷入自我酝酿出来的情绪中无法自拔的陆景同并没有发现,继续说道,“她是长辈,我们做晚辈的能真的责怪她吗?而且她是我亲生母亲,我不能不孝。和玉,我知道这事委屈你了,以后我会补偿你,好吗?” 她闭上眼睛,强行把眼泪逼回去,用着沙哑的声音道,“好。” 见她如此“识大体”,陆景同自然是非常开心,又补充道,“如果你真的想要孩子,和羽不是准备生了吗?到时候我把孩子抱回来,让你亲自教导,让他喊你妈。” 本已经冷静下来的聂和玉又剧烈的呼吸起来。 凭什么她的孩子没了,那个贱人的孩子却还好好的?还要让自己亲自教导,呵呵,是想膈应死自己吗? 况且…… 聂和玉不着痕迹的看他,没有错过他提及那个孩子时忍不住流露出来的期待和父亲般的慈爱。 是了。 即便他对聂和羽没有感情,但那孩子是他的,而且还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当然会忍不住心疼,当然会忍不住想要疼爱他。而那些,本该都是自己的孩子的。 她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恨! 然而情绪外泄只是瞬间的事情,在陆景同转过来看她的时候,她又恢复了那虚弱而倔强的模样,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疼。 陆景同虽然对她说不上爱,但是知道她是真心爱着自己,又步步退让,心中也还是有那么丁点的愧疚,语气越发的轻柔,“你要快点好起来,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聂和玉很受用的点头。 “哥,嫂子没事吧?”陆宛儿急匆匆的赶过来,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先到了,“我听管家说了,嫂子伤得严不严重?” 陆景同有点尴尬,示意她说话小声点,“和玉没事,不过需要静养,你说话注意点,别吵到她。” 聂和玉对着陆宛儿摇头,轻咳两声,虚弱道,“宛儿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陆宛儿对她还是不错的,只不过这回动手的人是她自己的母亲,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干笑着道,“那我就放心了。你好好静养,快点好起来。我还等着你回来给我撑腰呢。” 聂和玉总是替她说话,她还是乐意对她好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直到聂和玉又累得睡过去,陆景同和陆宛儿才走出病房,寻了个没人的偏僻角落。 “哥,这事可怎么办?那好歹也是我们的妈,总不能真的让爸和她离婚吧?” 她心疼归心疼,真要站队的话,她还是选择维护自己的母亲。 陆景同比她看得远,知道陆凯歌不可能真的跟她离婚,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人把她送回岑家。他只是在气头上,所以想让她好好反省。 这事的确是母亲做错了。 想着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瞎掺和,搞得家里不太平。陆景同皱眉,对着陆宛儿道,“这事你就别管了,爸不会真的离婚的。就算他真的想,也会替我们着想。” 如果是他们小时候,两人指不定真的会离婚,但现在……陆家情况复杂,他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又闹出事来,让人有机可趁。 听到他这么说,陆宛儿也就放心了,“这样就好。我主要是怕爸娶别的女人进来,到时候家里肯定会被搞得乌烟瘴气的。现在事情已经够多了,我可不想再折腾。” 一听这话,陆景同就忍不住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已经警告过你很多次了,不要再跟楼山白来往,你偏是不听!人家都不理你了,你还巴巴的送上门做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缺男人吗?” 他的话很难听,陆宛儿忍不住发了脾气,“我的事情你少管,管好你自己再说吧。你可别忘了,聂家还有一个大麻烦呢。等孩子出生,我看你怎么办!” 这对他这种混政途的人来说可是作风问题。要是被人捅出去,他这辈子也到头了。到时候他们离家靠什么崛起?还不是得靠她这个女儿吗? “你!” 两人刚要吵起来,就听到病房那边传来岑莲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暗道一声糟糕,赶紧跑回去。人还没到,就听到岑莲歇斯底里的声音,“你这个贱人,抢走我儿子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勾引我老公。当初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现在看我被赶出陆家,你开心了吧?!” 她的声音很大,路过的人都听见了。 陆景同黑着脸和陆宛儿走进去,“妈,你怎么来了。” 看见兄妹俩,岑莲不但不紧张,声音反倒更大了,“你们来的正好。我告诉你们,以后不要再跟这个贱人来往,否则你们谁都不要叫我妈!她就是个狐狸精,到处勾引男人,跟聂合欢那个死丫头是一样的。” 想着他们陆家就是败在她们聂家这几个丫头身上,岑莲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尤其是为了这个贱人,结婚多年的老公居然要跟自己离婚,这是她无法忍受的。 她抢走了自己的儿子也就算了,还要抢走自己的老公,是个女人都不能忍。 聂和玉躺在床上,显然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她面色苍白,差点就昏厥过去。见到陆景同,她眼睛一亮,“景同,我真的不知道妈在说什么。她一进门就对我……我是无辜的。” 陆景同当然知道这事不关她的事,肯定是岑莲上门来找茬的,当下给她个眼神,示意她放心,然后扭头对岑莲道,“妈,你闹够了没有。是你先对不起和玉,现在你来这里闹有意思吗?” 在陆家被自己的丈夫训斥,来这里还要被自己的儿子质问,岑莲哪儿能咽下这口气,“景同,这就是你的态度吗?有了这个女人,你连我这个妈都不要了是不是?你就是被这个狐狸精迷住了眼睛,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好坏!” 当初聂和玉还没进门的时候她就反对这门婚事,觉得她只会毁了他们陆家。现在事实证明她是对的,但是却没人相信她。 陆景同只觉得有种深深的无力感,看着岑莲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是他的亲生母亲,有些话不适合他说。但是让她这样继续胡搅蛮缠下去,只会引来更多人围观。到那时候,整个青阳市都会知道他们家的破事,他们陆家也会沦为笑话。 “妈,和玉是我的妻子,你这样说她,把我这个当儿子的放哪儿了?”他扯扯领带,有些不耐烦道,“要不是你,和玉现在也不会躺在这里。那可是你的亲孙子啊,你也下得去手!” 岑莲呆呆的看着他,仿佛有谁在拿刀割着她的心。 这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结果现在却站在她的对立面,口口声声的质问她。 他们都恨不得她消失。 这个念头一旦涌起来就消不掉。 “我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们为什么不理解我?”岑莲霍然转身,死死的盯着陆宛儿,势要她给出一个答案,“宛儿,你来说说,你也认为是我的错吗?” 陆宛儿暗暗叫苦,下意识看陆景同,后者却是没有理会。她支支吾吾了半天,道,“妈,你还是先回去吧,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在说。这里是医院,在这里闹只会被人看笑话。” 这话没什么,但是那个“闹”字却又让岑莲心里不舒坦了。 她不是来闹的。 “你们可都是我亲生的,结果你们却帮着外人不帮我。”她后退几步,眼神越发狠戾,“聂和玉,我今儿个就要让你死在这里!” 等她出院,自己肯定会死在她手下。与其等着她找上门来,不如现在就把这个贱人给解决了。 陆景同和陆宛儿都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揣着把水果刀就冲上来。两人大惊失色,赶忙拦住她。岑莲自然是猛烈挣扎,却在挣扎的过程中直接失手把刀捅进陆景同的肚子。 “哥!” “景同!” 陆宛儿和聂和玉震惊的看着陆景同,聂和玉什么都顾不上,挣扎着从床上下来,扶着陆景同,拼命的喊着,“医生,医生呢!” 岑莲手上还握着那把刀,血渐渐染上了她的手。她颤抖着,牙齿不停的打颤,眼睛瞪得死大,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陆景同面色惨白,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 “景同!” 岑莲失声尖叫,手用力一抽,直接把刀抽了出来。聂和玉简直是杀了她的心都有了,什么也顾不上,对着她吼道,“你给我滚,你现在就给我滚!” 要是景同出了点差错,她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现在这种情况,陆宛儿也顾不上岑莲,看着医生和护士在给陆景同紧急止血,眼泪都流下来了。她无助的看了看,几乎是本能的掏出手机给陆凯歌打了电话。 陆凯歌正在书房里看文件,接到她的电话,气血涌上来,差点没有晕过去。 该死的岑莲! 他匆匆忙忙赶到医院,陆宛儿和本应该在病床上的聂和玉都在手术室外面等着,而岑莲……她手上还沾着血,却不肯让人碰,只是双手捂着头,无助的缩在墙角,口中念念有词。 陆凯歌谁也不看,走过去一把扯住岑莲,面容狰狞,“你这个祸害,你怎么不干脆去死算了?先是害死了我的孙儿,现在连我的儿子都不放过。我是上辈子欠你的还是怎么样?岑莲,我们离婚,这事没得商量!”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打算让她反省,现在就是铁了心的要跟她离婚了。 再把她留在陆家,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他们。 此时的岑莲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她满脑子都是陆景同流血的模样,整个人都快癫狂了,“不是我,不是我害的景同,不是我。” 她眼神迷茫,环顾四圈,在看到聂和玉的时候浑身颤栗,像是看到了个恶魔,失控的挣扎着,“别过来,你别过来。你是个恶魔,你就是个害得我家破人亡的恶魔。” 见她到了这个时候都还执迷不悟,认为是别人的错,陆凯歌眼中全是失望。 当初要不是他们陆家没落了,他又怎么会娶岑莲这个低门低户的女人?早知道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后果,当初他就该坚持不娶她,不然也不至于把陆家推到这个地步。 他无力的松开手。 景同是他唯一的儿子,要是他出了事情,陆家可就…… 唯一的……儿子……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眼神微微闪烁着。好在这时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岑莲身上,压根就没有人看见他的不对劲。 == 医院的闹剧传到聂合欢的耳朵里的时候,她正坐在办公室里跟梓涵说话。沈瑾修走进来,把文件放到她面前,“这是他们签署的股权转让,计划完成。” 聂合欢随意看了两眼,笑得跟只奸诈的狐狸。 这份协议是聂骏望和她这边的人签的。当然,他们并不知道那人是自己的人。 早在沈瑾修加入到海信的时候,她就知道对方迟早有一天会对海信下手,所以早就有所防备。她让沈瑾修找了几个可靠的人,注册了好几个皮包公司,对方怎么查也查不到她身上来。 这次二房的人砸重金买下海信和其他几个公司的股权,大部分的钱都是跟借贷公司借贷的,而借钱给他们的人,自然也是她。也就是说,二房的人相当于是拿她的钱买了她的公司。而现在,为了还借贷公司的钱和利息,他们又把海信低价出售。 一来二去,她不但得到了巨额的利息,还用超低的价钱把海信买了回来。她什么都没有损失,损失惨重的是二房的人。 “你说要是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气得吐血?”沈瑾修笑得贼兮兮的,“我听说当初他们卖掉海信的时候,还四处打听了,确认收购的人和我们没关系,他们才肯卖。” 聂合欢拎着那份文件,笑嘻嘻道,“走,我们也上门赶人去。” 想着上次自己离开海信时聂骏辉那嚣张的模样,她就觉得很有趣。 几人浩浩荡荡的走进海信,公司的人看见他们,都是一脸的震惊。正想着他们是来做什么,聂合欢就对着出现的聂骏辉道,“四叔,不好意思,这家公司现在是我的了,请你们现在就离开。哦对了,公司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除了你的私人物品之外,什么都不许带走!” 聂骏辉气得差点吐血。 这不是当初他对她说过的话吗? “这,海信怎么可能是你的。”他捏着拳头,一张脸绷得紧紧的,可见他是真的怒到了极点,“是你,又是你在背后搞鬼是不是?” 不然的话,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见他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聂合欢耸肩,“四叔,你真的是太蠢了,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啧,成王败寇,现在海信是我的,麻烦你现在就离开,不然我可要叫保安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初把聂合欢赶走的时候,聂骏辉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他以为自己已经高看了她,没有料到依旧是低看了。 “四叔,你们的动作最好快点,不然我不好办。”聂合欢已经不想理会他,对着梓涵道,“盯着点儿,可别让外人把公司的机密偷走。” 梓涵忍住笑,“是,大小姐。” 聂骏辉眼一缩。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她早就知道海信的机密是他们让人偷的? 聂和欢哪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笑得更加神秘。 她当然知道当初公司机密被人偷出去是他下的命令,可惜他没有想到徐新觉背叛了他,并不选择把机密资料给他,而是想和楚安容等人做交易,然后被自己逮了个正着。 “聂合欢,你别太猖狂了!” 聂骏辉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来想去也只能说下狠话。 看都不看他,聂合欢带着沈瑾修径直去了办公室。 梓涵看着聂骏辉,眼中全是笑意,“聂先生,请吧。” 聂骏辉冷冷的看着她,眼神诡谲。然而梓涵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被他的眼神吓到。最终,他只能恶狠狠的甩了袖子,连东西都不要了,直接走了出去。 想着肖欣琴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的反应,梓涵笑得越发的开心。 让人把办公室重新弄好之后,聂合欢才走了进去,“暂停目前所有业务,海信需要重整。” 这是两人之前就想好的,自然不会有什么分歧和意外,“知道了。” “至于之前从银行借出来的钱,就用在这里吧。”聂合欢看了看四周,眼中并没有多少不舍,“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新的海信,而不是眼前这个看似风光其实已经腐朽了的公司。” 她要掌握绝对的话语权,但是海信掺和了太多的势力。她没有那么多时间一个个去解决,只能选择重头开始。 “是。” 又处理了一些事情,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聂合欢才站起来,对沈瑾修道,“我约了人吃饭,先走了。” 后者点头。 离开海信,聂合欢和梓涵到了朗庭酒店她的专用包厢,看见坐在里面的人,露出个笑容,“汪市长,戴副市长。” 对于她这从善如流的模样,两人并不意外,等到她坐下,才笑呵呵道,“聂小姐看起来心情不错,该不会是有什么好事吧?” 难道是聂氏保住了? 两人迟早会知道,聂合欢也不隐瞒,简单的说了下聂氏的情况,然后道,“汪市长,真是谢谢你了。那笔贷款来的很及时,不然我还真的抽不出钱来把海信买下。只是聂氏到底是元气大伤,到底能不能撑过去,还不好说。” 听着前半句话,汪鹏还很高兴,没有想到她后半句竟然是这样,脸上的笑容僵了下,然后哀怨道,“聂小姐,你可千万别再跟我开玩笑了,我这小心脏承受不起。” 谁都知道聂氏不能突然倒下,不然他们这些人都要跟着遭殃。可以说,保住聂氏,就等于是保住他自己。当然,之后聂氏要如何走,可就不关他的事了。毕竟现在上面已经做足了应对的准备,可以喘口气了。 聂合欢叹口气,“事实就是如此,生意场上尔虞我诈,谁能料到会是谁对你下手?” 两人不好接话,只能赔着笑。 陆景明在旁边坐着,看她这姿态,眼神一闪,没说话。 祁贺勾唇,示意她玩得差不多就行了,过犹不及,“我相信汪市长不会让聂氏就这样倒下的,要知道我们的汪市长最关注民生了,是吧?” 看着夫妻俩一唱一和的,汪鹏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得,他是不敢有什么想法了,只能祈祷这对变态的夫妻不会把计谋用到他身上来。 “老戴啊,你算是熬出头了,怎么着也得喝上几杯。”说完了聂氏集团的话,汪鹏主动捧起酒杯,对着戴力华道,“咱俩现在算是同事了,以后你可要多多关照啊。” 这话说得戴力华直出冷汗。 他是市长,自己只是个副的,但是他却说要自己多多关照,这里头的含义不言而喻。 聂合欢依旧笑着,没有任何表示。 本应该是汪鹏调走之后戴力华才会当上这个副市长,结果现在他没调走,戴力华就上位了,两人只差了一步。要知道当初他是市长的时候,对方还只是个小小的县长。如今摇身一变,两人就成了同事了,他心里多少会有点膈应。而且以他的智谋,不可能猜不出来戴力华背后有人。 最重要的是,如今他还跟自己以及祁贺搭上了话,要是他们撇开他…… 只要一想到这点,汪鹏就不可能坐得住,所以他才会说这番话,目的是想敲打下戴力华,让他安分守己。 两人都是人精,汪鹏不简单,戴力华也不是吃素的,当下呵呵道,“汪市长,你说的哪儿的话,我刚来市里,什么都不熟悉,以后需要麻烦你的地方很多,希望你不介意。” 这是在向自己示弱? 汪鹏很是满意的喝完了那杯酒。 祁贺和你聂合欢吃着菜,仿佛不知道方才两人的较量。等到他们说完了话,聂合欢才淡淡道,“在来之前我听到了个有趣的消息,不知道汪市长你们知道了没有。” 几人顿时好奇的看着她,“聂小姐,你指的是?” 别有深意的看一眼陆景明,聂合欢拿纸巾擦擦嘴,才道,“岑莲和聂和玉在医院起了冲突,陆景同为了劝架,被岑莲误伤了。没有半个月以上的时间,他是出不了院了。” 握着杯子的手猛的捏紧,陆景同瞪大双眼,有点失态的问道,“聂小姐,此话当真?” “陆秘书,你觉得我会无缘无故的说这些话吗?”她笑着看他,“在汪市长和戴副市长面前,我可不敢说谎话。” 陆景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聂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后者笑着,没有说话。 汪鹏打量着两人,忽然笑道,“陆秘书似乎对陆家的事情很上心。” 当初见到他的时候,他就觉得很眼熟。如今想来,陆景明和陆景同还真有几分相似。再加上这名字……他可不相信这么多相似的东西都是巧合。 陆景明也知道自己瞒不过汪鹏,点头坦然承认,“我的确是和陆家有点关系,但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这点还请汪市长放心。” 这就表明他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戴力华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惊讶。汪鹏看了看几人的反应,苦笑两声,“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就我一个人还没看透。看来我的确是老了,眼力大不如前。” 戴力华自然心一紧,而祁贺和聂合欢却没什么反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汪鹏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轻咳几声,扯开了话题,“这陆景同也算是倒霉,竟然被自己的亲妈捅了一刀。” 陆景明意味深长的笑着,“是啊,可真是倒霉。” 几人吃了饭,又说了几句话,汪鹏这才从后门离开。戴力华和陆景明没有走,彼此对视一眼,然后看向祁贺,“祁组长,这次的事情真的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恐怕连饭碗都保不住了。” 祁贺悠悠的看着他,“就算没有我,你身后的人也会保住你的。” 戴力华尴尬的笑两声。 他在他们那个群体里并不是最重要,最被看好的那一个,这次的事他们的人本来都打算放弃了,要不是他自己不甘心找了祁贺,结果是怎么样还不得而知。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们。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帮。” 有他这话就够了,聂合欢重新露出个笑容,“戴副市长,你客气了。” 聊了大约半个小时,戴力华接了个电话,有些犹豫的看着两人,然后道,“我还有点事情,要先走一步。这样吧,我让小陆陪着你们。改天等我有空,我请你们到我家里来做客。” 两人都没拦着他。 包厢门开了又关上,里面只剩下三人。 聂合欢并不着急,慢悠悠的吃着菜。祁贺本身就是极有耐心的人,当然也不会坐不住,宠溺的给她夹菜,“多吃点,你身子骨太差,是得好好的补补。” 陆景明看着两人的互动,浅笑,“聂小姐和祁组长的感情可真好,让我这个单身的人都有点想要去谈恋爱了。” 换做是几年前,聂合欢还会不好意思,但现在,她很坦然的接受了对方的称赞,然后道,“像陆秘书这么优秀的人,多的是女孩子爱慕。你想谈恋爱的消息传出去,还怕没姑娘看上你吗?” 尤其是随着戴力华担任副市长,他这个秘书也跟着水涨船高,那些个豪门迟早会盯上他的。 要知道在领导面前能搭得上话的,永远都是他的贴身秘书。所以别看秘书官职不大,却有着“二把手”的称呼,这里面的门道,深着呢。 被她调侃,陆景明也不生气,依旧是那斯文的模样,“聂小姐,之前我和你说的事情,现在看来,似乎可以付诸行动了。” 聂合欢捧着茶杯,似笑非笑,“原来陆秘书还记得这个,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呢。” 心咯噔两下,陆景明立即明白她是想说什么,面色微白,脸上的笑意也淡了,“聂小姐,当初我是利用了你,但是我也是有我不得已的苦衷。我是戴副的秘书,我有我应尽的职责。” “我以为……”聂合欢向前倾了下身子,“在我们谈好之后,你已经是我这边的人了。看来,我们还是没有达成共识。陆秘书,你知道我最容不得什么吗?” 陆景明心中有答案,却是不敢说出来。 “我最讨厌别人的欺骗和背叛。” “我情况比较……” “停。”她霸气的挥手,直接打断他的话,“陆秘书,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如果你还没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就别来找我说要合作。” 他是戴力华的秘书不假,但是是他主动来找她合作的。在这之前他就该明白,他绝对不能算计到她头上来。 可他是怎么做的? 知道自己在林英家,立即带着戴力华过来,摆了她一道。 真以为她稀罕戴力华这个人情吗? 这样也就罢了,他还绝口不提戴力华背后之人的事情,差点就让她栽了个跟头。 如果他们两人没有合作,他这样子做她并没有任何话可以说,毕竟他们立场不同,她被人算计了只能自认倒霉。但是,他一面要跟自己合作,一面又要对戴力华忠诚…… 这样有着二心的合作伙伴,她可不敢要。 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陆景明多少有点心虚,底气不足的解释道,“聂小姐,我真的是……” “陆秘书,看来你还是没有认清楚眼前的事实,或者说你还没有认准自己的定位。”聂合欢收起笑容,语气冰冷道,“等你想清楚了再来跟我谈吧,目前我们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 她可不缺合作对象,而且扳倒陆家,也不是非他陆景明不可。 说完话,聂合欢就站了起来。祁贺紧随其后,半点都不犹豫。 “聂小姐……” 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聂合欢和祁贺出了酒店,径直上车。 梓涵早就在车上等着,见两人坐上来,聂合欢脸色还有些难看,当下小心翼翼的看向祁贺,“姑爷,你是不是又惹大小姐生气了?不是我说你啊,你这样真的……” 后面的话,祁贺压根就没有听进去。 什么叫做又?难道他整天就会惹聂合欢生气?在他们眼里,他就是这样的人? 听到她这话,聂合欢倒是绷不住脸了,笑出了声,“哈哈,你听见没有,是个人都觉得你对我不好。” 祁贺凑过去,眼神幽怨,“你还嫌我对你不好?要不要我晚上证明一下?” 聂合欢立即忍住笑,“当我什么都没说。” 见她心情好转,祁贺也就不计较了,“身体是自己的,跟那种人怄气做什么。” 说到这个,聂合欢就忍不住冷笑,“哼,个个都当我是傻子和软柿子,谁都可以踩上一脚呢。老虎不发威,全都当我是病猫。反正先晾着他吧,也好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祁贺本来就打算让她这么做,自然是不反对的。 梓涵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误会了,没敢看祁贺,直接脚踩油门,专心当起了司机。 回到聂家,聂合欢刚想下车,却没由来的一阵恶心。 “呕……” 011 合欢怀孕 她这声音顿时吓到了梓涵和祁贺。两人不约而同的上前,紧张兮兮的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聂合欢摇头,想着自己可能是刚下车头晕,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你们别大惊小怪的,我可能是身体有点不舒服而已,回去躺着就好了。” 祁贺半信半疑,总觉得她是哪儿不舒服。不过见她坚持,他也不好强求。看着她上楼,他转身去找了平伯,让他煮点东西。 “姑爷,你说大小姐,不会是那啥了吧?” “啥?” 平伯一副“你可真笨”的表情,“我是说,大小姐是不是有了。” 大小姐身子是有点弱,但她从来不会感到恶心。这回莫名其妙的,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祁贺瞬间了然,越想越觉得是,拍了拍平伯的肩膀,“还是你老人家懂,我这就上去问问,明天带她去医院检查。” 平伯:“……”他一点都不懂好吗? 上了楼,聂合欢正准备洗澡,见到他笑得跟个傻子似的,有点好奇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见我难受很开心?” “咳。”祁贺被呛到了,赶忙解释,“不是,只是方才平伯跟我说了些话。” “怎么。” 走过去,祁贺温柔的抱住她,“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我努力耕耘这么久,是该有了。” 因为达成了共识,所以两人从来不避孕,有点顺其自然的意思。这么长时间了,怀上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聂合欢瞬间明白他的意思,脸上浮上一抹娇羞,眼神也软了下来,手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肚子,总觉得很是神奇。 真的是有了吗? 见她这番动作,祁贺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对她道,“先去洗澡吧,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去医院检查。” 其实她本来想说可以用验孕棒验一下的,听到他这话,抿唇咽下所有的话,难得乖巧的去洗了澡。 第二天早上,在祁贺的陪同下,聂合欢去了趟医院。 “恭喜你。”等到检查完之后,医生对着聂合欢道,“你怀孕了。” 身旁的祁贺晕乎乎的,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倒是聂合欢比他要冷静,对着医生致谢,然后拉着完全已经丧失所有神志的祁贺走出科室,朝着电梯走去。 “我要做爸爸了。” 他低低的念叨着。 聂合欢勾唇,抬头看他,“是呀,恭喜你呀祁先生。” “合欢……”他眼神有些茫然的看着她,继而变得清明,巨大的狂喜涌来,让他不受控制的抱住了她,声音有些哽咽,“谢谢你。” 谢谢她给了他一个家,谢谢她愿意怀他的孩子。 医院里人来人往,他却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感激的抱住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聂合欢心越发的柔软,也不知道是因为怀了孩子的缘故,还是因为他这番没有任何甜言蜜语,却更让她感动的话语。她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道,“这里人多,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吧。” “好。” 两人牵着手走出医院,正好和拎着个果篮走进来的陆景明擦肩而过。 三人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发现对方。 面无表情的朝着自己打听到的病房号走过,直到走到门口,陆景明才略有停顿,下意识的整理了下仪容,然后摘下眼镜,门也不敲的走进去,无视病床上那人震惊的眼神,机械化的露出个笑容,“陆少,我是陆景明,代表戴副市长来看看你。” 要不是知道自己不能随便乱动,陆景同早就从床上蹦起来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他想也不想的道,“陆景明?谁允许你叫这样的名字的!” 如果说对方进来的时候,他只是震惊于对方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样貌,听到他的名字的刹那,他就懂得了对方的身份。 这就是他父亲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陆景明不理会他的恼怒,把果篮放到床头柜上,才继续说道,“我叫什么名字,似乎不用陆少管吧?这是我母亲给我取的名字,我当然是要用着的,不然就是不孝,你说对不对?” “给我滚出去!”陆景明压抑不住内心的惊疑和不安,咬着牙道,“现在就给我滚,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这人来这里肯定是没什么好事。 陆景明却是悠悠然的坐下来,相比于陆景同的暴躁,他反倒显出了几分儒雅,也愈发的像陆凯歌,“我可是代表戴副市长来的,陆少说这些话,是不是有点不妥?” 以戴力华现在的地位,当然不需要来看望陆景同。他让他前来,不过是为了出前段时间陆家算计他,差点让他丢了饭碗的气。当然,这里面也有他自己的私心。 他就是想知道,这些人看见自己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一定很有趣。 事实证明,他没有想错。陆景同看见自己的时候,那怨恨的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还真是格外的有趣。 “呵,戴副市长?”陆景同冷笑几声,想着就是戴力华占了本该是自己的位置,心中恨根本停不下来,“他要是真有诚意,就该亲自到我面前来道歉,否则你们就别说这样的话。” 一个小小的副市长而已,他们陆家还没放在眼里。 陆景明也不生气,甚至还笑出了声,“陆少,你觉得可能吗?当初你们送给戴副市长的‘惊喜’,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还给你们呢。礼尚往来,这是我们Z国的传统,是吧?” 这就是说他们以后会对陆家使绊子了? 陆景同咬着牙,手紧握成拳,“你看也看过,话也说过了,现在可以滚了吗?你别太得意,青阳市的水可比你们那个小县城深多了。想要往上爬,也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命。” 仿佛听不出他这是威胁的话,陆景明煞有介事的点头,“陆少说的是,凡事都得看命。就像是有的人,哪怕出身再好,如果没有那个命,也得不到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对吧?” 陆景同又不是傻子,哪里不知道他这是在嘲讽他副市长的职位被人抢走的事情。 “滚!” 想着从自己进门,他就说了几个滚字,陆景明脸上的笑容淡了些,“陆少,我劝你说话还是小心点的好。” 现在的他,代表的可不是他自己,而是戴力华。陆景同还真把自己当成回事了,竟然一再说滚字。真要计较起来,现在的陆家可没有办法护住他。 这个道理陆景同自然也是明白的,可是他真的没办法控制住自己。 他自诩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是陆家最有前途的人。可现在却忽然出现一个陆景明,他还示威般走到自己面前,炫耀他副市长秘书的位置,他怎么可能还能淡定下去? “对付狗,我说话向来不客气。” “哦,原来陆少懂得狗说的话,看来陆少跟狗还真是挺有缘的。” 额上的青筋跳了跳,陆景同忍无可忍,警告似的看着他,“我最后说一次,你现在就给我滚,不然我绝对要你好看!” 他的话刚落音,病房门就被人推开,聂和玉和陆凯歌走了进来,看到陆景明的背影,下意识的愣了下,然后问道,“景同,这位是……” 他们两人的话还没说完,陆景明就转过头,面带微笑的看着两人。 聂和玉还好,但是陆凯歌却是怔住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确认不是自己眼花,“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景同沉下脸,陆景明却是自若的跟陆凯歌打招呼,“陆先生,我是受戴副市长的委托来看看陆少的,可惜陆少不领情,一个劲的要我滚。陆先生,恕我无礼,你们陆家的家教似乎不怎么好。” 陆凯歌是个老油条,除了最初的惊讶之外,他没有其他的情绪,走过去,淡定道,“我们陆家的家教如何,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说。你看也看望过了,麻烦你离开吧。” 原本一副稳操胜券的陆景明忽然捏了捏自己的手,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他看了看陆凯歌,半晌又笑出声,主动站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他没有半点犹豫的转身离开。 在他心里,本来就没有自己的位置。对他来说,自己的存在是他的耻辱,是他前进的绊脚石,他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的身份呢,恐怕他只恨不得自己早点去死吧。可笑自己竟然还心存侥幸,以为他多少会对自己有点愧疚感。尤其是陆景同没用的前提下,他可能会改变主意。 现在看来,天真的人是自己才对。 看着关上的病房门,聂和玉心中多少有点底。见父子两人有话要说的模样,她很体贴道,“我出去待会儿。” 陆凯歌点头。 这些事情,还是晚点再对聂和玉说吧。 等到她出去,陆凯歌才转头看着还在气头上的陆景同,沉声道,“你知道他的身份了?” 陆景同嗤笑两声,讥讽道,“我倒是不想知道,但是那样貌,还有那恨不得昭告天下的名字……爸,你觉得我能不知道吗?陆景明……呵呵,现在他来了青阳市,还当了戴力华的秘书,只怕很快整个青阳市都要知道了。” 陆凯歌也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叫这个名字,脸色越发的深沉,“我的确是没有想到他会敢出现在我们面前,当初我可是警告过那个女人,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和我们的关系。” 那个女人竟然敢阳奉阴违。 陆景同哼了几声,也不知道是相信了没有,“爸,那你是什么意思?” 现在他这个私生子可是比自己混得好,他会不会改变主意? 陆凯歌哪儿不明白他的意思,面色严肃道,“你是我培养多年的继承人,我当然是不会改变主意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得到他这话,陆景同自然是比较放心,只不过心中不是没有担忧。 他对自己这个父亲再了解不过了。在他心中,只有陆家和他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当陆家遭遇覆灭的危险的时候,他会不惜一切手段,哪怕是牺牲他这个儿子,换那个从未看好的私生子。 他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安慰了他几句,陆凯歌才走出病房,对着聂和玉道,“你好好照顾景同,我先去半点事。” 不用他说,聂和玉也会这么做,当下道,“知道了。” 出了医院,陆凯歌没有坐上自己的车子,而是看着站在偏僻角落里的陆景明,忍下怒意走过去,“给你三天的时间,消失在我眼前,否则后果你自负!” 陆景同自嘲一笑,“离开?我为什么要走?好不容易才回到青阳市,不做点什么,怎么对得起我自己?” 听到他这话,陆凯歌皱眉,不悦道,“你想对陆家下手?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陆家就不会倒。我不会承认你,也不可能把继承人的位置让给你。我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景同!” 他身份低微,还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他从来就不想承认他的身份。 早就清楚了这点,陆景明已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我也不需要你的承认,但是陆家……呵呵,那是你们欠我的,我是一定要拿回来的。不信,咱们走着瞧吧。” 他留下来没走,只是想告诉他一个事实而已。 他回来了,而且还是回来报仇的,他们可要做足了心理准备,不染他会觉得很无趣。 “你……” “陆先生,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话,陆景明便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上了自己的车子,气得陆凯歌狠狠砸了墙,却拿他没办法。 == 知道聂合欢怀孕的时候,众人都惊呆了。尤其是平伯和梓涵等人,一脸的不敢相信,眼神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自己动作大了,会让肚子里的小生命感到不适。 对于他们这夸张的反应,聂合欢也是有点哭笑不得,“这才两个月,你们别太夸张。好了,我先上楼休息,你们忙去吧。” 说完,她扯着笑得合不拢嘴的祁贺上了楼。 两人进了房间,见祁贺还是没能回过神来,聂合欢实在是无奈,掐了下他腰间的肉,“祁先生,你这是被吓傻了吗?” 从医院坐上车之后,他就保持着这个笑容没有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傻了呢。 祁贺吃痛,稍微回神,看着她那嗔怪的眼神,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这是高兴。” 不是傻。 看着他自顾自的傻乐,聂合欢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刚想嘲笑他几句,忽然一阵恶心感涌上来,她没能忍住,小跑冲进浴室干呕起来,呕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祁贺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吓得面色大变,“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聂合欢简直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只能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等吐了一会儿,她拿水漱了下口,又拿纸巾擦擦嘴,才道,“这是正常反应,你别大惊小怪。” 祁贺:“……” 看来他是该好好去学习下这方面的知识了。 “大小姐,姑爷。”梓涵敲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包话梅,“平伯说怀孕初期会有孕吐反应,吃点酸可以压一下。” 聂合欢嗯了一声,含了一个话梅。 “怎么样?” 瞧着祁贺那紧张得不行的模样,聂合欢又忍不住笑了。她本来想说效果哪儿有那么快,但是见他紧张得都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甚至只要她说一句不舒服他就可能被吓晕过去的模样,话到嘴边她又改了口,“好多了。” 梓涵哪儿见过祁贺这样子,嘿嘿两声,毫不客气的取笑道,“姑爷,要是被人看见你这样子,肯定会笑得大牙都掉了的。” 祁贺并不在意她的取笑,而是皱着眉道,“可惜砚焓回了京城,不然我可以向他请教一下。他有这方面的经验,比我熟练。” 前几天顾砚焓就离开青阳市了,还是他们两人送的他。 正说着话,权阳也走了进来,“爷,你要是想学的话,可以咨询我。” 这话一出,几人都眼神怪异的盯着他。 权阳很是坦然,语气清晰的解释道,“上次是你让我先去个月嫂中心学习的。我想了想,要学就学个全套,所以关于女性怀孕的各方面的知识,我都看过了。” 几人:“……” “权阳,你可真是好学。”梓涵神情古怪,笑容尴尬,“那什么,我就先出去了。” 聂合欢扶额,有些头痛。 祁贺很是小心的让她躺着睡会儿,这才勾着权阳的肩膀走出去,边走边小声道,“把你学的东西都教给我。” 他声音不大,但是聂合欢还是听到了,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人…… 她无声的露出个笑容,然后沉沉的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有点不舒服,蹙眉翻了个身。过了一会儿,她挣扎着起来,又一次冲进浴室,开始新一轮的干呕。 得,以后想睡懒觉是睡不成了。 祁贺正好进来,听到浴室里传来动静,又见她不在床上,知道她是又犯恶心了,有点心疼,也有点无奈,走进去替她顺背,“早知道要孩子会这么折磨你,我就该晚点要。” 当初他心心念念想着要孩子,还真的是怕她翻脸不认人,合同期一到就拍拍屁股走人。 “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聂合欢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虽然肚子根本不明显,按道理来说孩子也还没成型,但她就像是能感应到孩子的意思似的,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柔光,“以前总觉得有了孩子没什么,但现在……” 即便很难受,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笑了笑,祁贺扶她站起来,“还说我是傻子呢,你自己不也是。” 聂合欢瞪了他一眼。 下了楼,平伯已经准备好了饭菜,见她下来,笑着道,“大小姐,你先吃点东西吧。你现在可不是一人了,要好好照顾自己。” “……” 聂合欢真是要败给这群人了。 “我怀孕的事情,先不要传出去。”想了想,聂合欢还是叮嘱道,“那些人还没处理干净呢,难免他们不会从这个下手。” 梓涵和平伯都是知道轻重的人,自然不会乱说出去,“是。” 勉强吃了点东西,聂合欢刚想回书房处理事务,却被祁贺拦了下来,“那些事情还是交给别人去办,万一累到自己怎么办?” 聂合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哪有那么娇弱。 但是没办法,在祁贺的坚持下,聂合欢只能退让一步,今天休息,明天再处理。 两人并肩躺在床上,祁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想着将来不久自己就要做爸爸了,他忍不住傻乐出声,惹得聂合欢简直不知道该笑话他呢还是该骂他的好。 “你想要个男孩还是女孩儿?” 虽然他不只说过一次想要女儿,但是聂合欢还是有点莫名的想问。 祁贺也不用思考,脱口而出道,“当然是女孩儿,最好是像你一样的。” 女孩子什么的才可爱,男的都是调皮捣蛋鬼,他才不喜欢。 没有想到这个答案聂合欢却是不满意,哼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生的是男孩,你就不喜欢了?” 想着权阳说的,怀孕的女人都很敏感,身为他们的丈夫,孩子未来的父亲,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祁贺立即笑着道,“哪儿的话,只要是你生的,哪怕是头猪我也会喜欢的。” 猪? 聂合欢没好气的去推他,“你才会生出头猪呢!” 祁贺:“……” 他这不是打个比喻吗? 见她还真的生气了,祁贺也不敢睡了,抱着她保证道,“在我心中,只要是你的生的,男女都一样,因为那都是我们的孩子。” 聂合欢也不是矫情的人,但是怀孕了,心里多少有点茫然和脆弱,所以才会和他说这番话,“我……” “别说,我明白的。”祁贺叹口气,不是觉得失望,而是满心的温暖,“每次去祖宅,长老们不是都找我说话吗?” “嗯。” 她才是聂家的家主,长老们却拉着他说话,当初她的确是有点好奇,只不过后来想着他们也不会害自己,才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如今听他提起,她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 “我真没撒谎,他们找我的确是说聂家子嗣的问题。我已经答应过他们,将来你生了儿子,要跟你姓。” 聂合欢又忍不住去看他,“所以你才喜欢女儿?” 祁贺有点哭笑不得,又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因为你生了女儿就嫌弃,说这个只是想让你安心。我不是那种重男轻女的人,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姓什么叫什么,对我来说都是我们爱情的结晶,都是你我的孩子,身上流着你我的血,我怎么可能不疼,怎么可能不爱。” 聂合欢这才露出个笑容,嘴上不服输道,“算你识相,哼。” “你呀。”祁贺知道她的性子,也不生气,刮了下她的鼻子,“好了,我们休息吧。” 这回她没有反驳,轻轻的嗯了一声,沉沉的睡了过去。 直到她睡得熟了,祁贺才轻手轻脚的起床,替她掖好被子,出房间找了权阳,两人神秘兮兮的进了书房。 梓涵没睡,看见两人鬼鬼祟祟的,以为他们是打算做什么,有点不放心,悄悄跟了过去。等两人在里面待了一会儿,她才猛的开门进去,嘴里喊道,“姑爷,你们在做……”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人,嘴里的话消失了。 只见祁贺挺着个大肚子,权阳正在一板一眼的说着什么,见到她推门进来,两人下意识的看过来,都忘记了手上的动作。 三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祁贺才轻咳两声,摘掉塞进衣服里的枕头,面无表情道,“怎么不敲门?” “那个……我……哦……”梓涵手忙脚乱的关门,脑子一片空白,本能的按着他的话去做,敲了下门。 里面的两个人都有点崩溃。 “进来!” 梓涵再度走进去,只不过这次她动作很轻,生怕自己喊得大声了,把睡在隔壁的聂合欢吵醒,“姑爷,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她眉眼间满是纠结。 难道姑爷是有什么变态的嗜好,喜欢扮孕妇? 祁贺一看她那眼神就觉得不对劲,想着自己要是不解释清楚,她指不定会在什么时候对聂合欢说漏了嘴,而且还是那种惹人误会的,当下连忙解释道,“我是在向权阳请教孕妇肚子大了要怎么办才能舒服点。” 他是个男人,这辈子都没有怀孕的可能性,只能靠这样的方式体会下孕妇的辛苦,以及学习下相关的知识,好在她难受的时候可以帮她缓解一下。 谁想到竟然被梓涵撞了个正着。 祁贺忍不住扶额。 他的形象算是毁了个一干二净了。 梓涵这才恍然大悟,用更加崇拜的目光看着祁贺,“姑爷,要是大小姐知道你这么心疼她,肯定会很感动。” 祁贺可不想让她知道,立即道,“你可别说露了嘴。” “我明白,你想给她一个惊喜。” 祁贺:“……” 要不是看在她是那小女人的贴身保镖的份上,他还真的很想狠狠的揍她一顿。 == 怀孕的日子对于聂合欢来说是崩溃的,除了孕吐之外,平伯还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惹得她才过了半个月就胖了一圈。但是他老人家总是还觉得不够,一个劲的说她瘦,要她多吃点。 “你真是我的救星!”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傅海烟,聂合欢有点苦恼的揉揉眉心,“平伯每天都在念叨着我,我从来都不知道他是一个如此能啰嗦的人。还有祁贺……” 说到他,聂合欢的怨念更深,“每天都跟在平伯后面瞎掺和,硬是让我吃了很多东西。你看看我现在,都胖了一大圈了。” 这才是怀孕初期啊,要是到后面,她岂不是真的要成头猪了? 知道她这是幸福的抱怨,傅海烟也不放在心上,笑着道,“他们这都是为了你好。要是我跟你住,我也会逼着你吃东西的。” 她怀孕的事情并没有瞒着傅海烟。 聂合欢叹了口气。 “对了,我听说过几天就是聂和羽的预产期了。”傅海烟有点担心的看着她,“到那个时候,不只是二房的人,就连陆家也不会就此罢休。你现在又是特殊时期,小心他们下黑手。” 知道她是在替自己担心,聂合欢微微一笑,“放心吧,这点我早有准备。我本来也没打算拿这个孩子威胁那两家。之前之所以关着聂和羽,不过是看她心烦,不想让她碍眼而已。” 听到她这话,傅海烟也就放心了,“那就好。” 说到孩子这个问题,就不可避免的说到雷雁身上。 聂合欢瞧了她的脸色,看她虽然依旧觉得膈应,但是却看开了许多,听到那两人的名字的时候,显然比之前要冷静多了,“她好像也快生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找过你们……” 傅海烟哼笑,眼神冰冷,“经过上次的事情,她哪儿还敢到我面前找存在感?以后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不惹我也就算了,要是还想踩着我上位,我会让她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那两个贱人能有什么样的下场都不关她的事。 “那傅家那边……” 说到傅家,傅海烟沉默了一下,然后苦涩道,“我能理解我大伯的做法,但是我没办法接受。如今我只能把他们当做是陌生人,从今往后大家各自安好吧。” 本来她还以为没了父亲,这个大伯也还是她的亲人,现在看来,的确是她想多了。 聂合欢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半晌淡淡道,“这样也好,离开傅家,你们也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嗯。” 两人各自喝着茶,静默了一会儿,傅海烟眼尖的看见刚走进来的两人,有那么瞬间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再看了看,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当下对着聂合欢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聂合欢看了看不远处的雷雁和黄捷,啧了一声,却也没有多少惊讶。 傅海烟正陷入自己的沉思,也没看见她的眼神,“你说这两人该不会是旧情复燃,想要和好吧?又或者是惺惺相惜,所以有很多共同语言?” 毕竟两个人都是靠着自己的另一半踏入上流社会,肯定有很多话题可以聊。 聂合欢忍不住笑出声。 不远处的雷雁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在看到两人的时候,眼一直,气呼呼站起来,完全不顾黄捷的喊话,走到两人面前狠狠拍了桌子,“你们跟踪我?!” 两人都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自己找上门来,呵呵的笑着,彼此对视,“你还真把自己当个腕儿了,我们为什么要跟踪你?” “你我心知肚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自己要生了,而且还是个儿子,雷雁越发的高傲,脸上全是对两人的不屑,“我告诉你们,要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出了差错,就是你们害的!” 好在这家店没什么人,不然几人很快又要成为众人瞩目的中心。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傅海烟咯咯咯的笑出声,“我们害的?你的孩子是镶了金还是带了钻?你求我碰我还嫌脏呢,能别望你自己脸上贴金了吗?小三还是低调点的好,免得将来遭到报应。” 雷雁扭曲着脸,“你诅咒我?” 拦住想要动手的傅海烟,聂合欢看了看不远处眼神躲闪,根本不敢和他们对视的黄捷,笑道,“雷小姐还是小声点吧,毕竟还有个男人在这里,是不是?你说要是被人拍下来然后传到网上去,雷小姐会不会出名呢?” 没等她回答,聂合欢又道,“出不出名是不好说,但是傅家的人知道了……啧啧,雷小姐,还请你好自为之。” 雷雁身子微不可察的抖了抖,惊疑不定的看着聂合欢,然后大声道,“他只是我一个朋友,我们见面又如何?难道你每天见那么多男人,都是跟他们有一腿吗?如果是这样,那祁先生头顶上的绿帽岂不是多不胜数?” “雷雁!”傅海烟简直要气炸了,开始伸手捋袖子,“你不会说话是吧?我来教教你!” 别看雷雁这么嚣张,她还是很怕两人动手的。到时自己的孩子真的出了事,她根本不可能找两人算账。就算她要计较,傅家的人也不会让她乱来。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去看黄捷,却发现他不知道躲到哪儿了。 她恨得握紧手。 这个没用的废物。 “你们敢打我?”她干脆摆出委屈的样子,大声的喊着,让整个餐厅的人都看过来,“你们就是这样欺负孕妇的吗?我知道你们看我不顺眼,但那都过去了,我都给你们道歉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这是想让她们成为众矢之的,受到众人的批判? 傅海烟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打算,当下收回手,呵呵两声,声音不大,却是让得全餐厅的人都听见,“你假意当我的姐妹,却勾搭上我爸爸,逼得我父母离婚,我都没说什么,你却不肯放过我,诬陷我要害你。不就是撞见你跟你的姘夫约会吗?你是不是还想杀人灭口啊?” 装委屈,谁不会? 见她一边假意抹眼泪,一边朝自己示意,聂合欢忍住笑安慰道,“没事,天道好轮回,某些人是会遭到报应的。现在她当了小三,明天就会有小四去撬她的墙角。走吧,我们别理会这种人。” 两人一唱一和,看得雷雁一愣一愣的。 她想过两人百种反应,但从未想过她们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察觉到众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她恨恨的跺脚,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见状,黄捷赶紧追了出去。 两人的行为更加坐实了傅海烟说的话,众人都同情的看着她们,有好心肠的还小声安慰傅海烟,让她看开点,别因为那种人而生气。 上了车,雷雁的气还是没能消掉,看着跟上车的黄捷,她越想越气,伸手恶狠狠的掐着他。 黄捷也不是任由她打的性子,想也不想的推开她,怒道,“你这是发的什么疯。是你自己要过去的,我拦都拦不住。早跟你说了,跟那两人作对,吃亏的是你自己,是你不听。现在把火撒到我身上做什么,有本事你回傅家找那个男人去!” 真是莫名其妙。 雷雁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变成今天这样是谁的错?要不是你,我能被她们气成那样吗?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看见我被人欺负也不知道帮忙。” 帮忙? 黄捷忍不住笑出声,被她的愚蠢给气的,“我要是上前帮忙,岂不是坐实了她们两人说的话?我可不想被傅家的人缠上,而且要是王雨知道了,我……” 话还没说完,他面色就是一变。 雷雁又冲过来,对他又是掐又是打,嘴里还喊道,“王雨王雨,你就是舍不得那个贱人是吧?呵,惹火了我,咱俩一起完蛋!” “滚开!”黄捷不耐烦的推她,看着自己胳膊上的抓痕,面色铁青,“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老大了?别把你自己说得那么清高,你不也贪图傅家的权利不能自拔吗?咱俩可是一条船上的,你要是把那事说出去,连你自己也跟着完蛋。你好好想想吧,最近没事不要再来找我!” 他们两人来往越是频繁,越是惹人怀疑。而且王雨是个多疑的性子,被她看见,自己就玩完了。他可是想成为王家的女婿的,当然不会让她破坏自己的好事。 “那个贱人有什么好的,不过是遇上了好机会,才能摇身变成王家的大小姐。在那之前,她可是下贱的私生女。” 他一定是看上了那个贱人,才会那么替她说话。 “无理取闹!”黄捷烦不胜烦,“没事我先走了。” “你敢!” 看她半晌,黄捷吐出三个字,“神经病!” 012 孩子我们养着 “神经病?我要真是神经病,也是你们逼的!”雷雁歇斯底里的喊着,哪儿还有方才那小白莲的模样,“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是你们害的,是你们把我变成这样!” 见她还打算没完没了了,黄捷越发不耐烦,冷冷讥讽道,“是我逼的你?呵呵,行,那你现在去告诉傅睿博,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啊!你去啊,你现在就去。” 他的声音很大,好在车子隔音效果不错,不然两人肯定又要成为路人瞩目的焦点。 “去你妈的臭婊子,别想着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身上。怀个孩子了不起?把老子逼急了,我连你肚子里的孩子都打,你信是不信?” 雷雁彻底愣住了。 这,这还是她印象中的黄捷吗? 似乎还嫌骂得不够,他又是狠狠的砸了车窗,发了狠道,“你不是嫌我没用吗?那就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从此当陌生人。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老子才不管你。” 说完这话,他直接动手推她,“滚下去。” 她不是嫌弃自己没本事,不是觉得自己没钱吗?那就滚蛋,滚得远远的,井水不犯河水。 雷雁也算是回过神来了,死死的看着他。 他说的没错,她现在的确是不敢娶跟傅睿博摊牌。 尝试过权利的滋味,她怎么舍得就这样放弃。已经步入了上流社会,所到之处都有人巴结追捧,她怎么可能会愿意离开。 可是,这是她的错吗? 不。 都是他们的错。 如果不是傅海烟整天拉着自己参加宴会,连她妈的生日宴都要自己作陪,怎么可能会知道她父母的爱情故事而产生破坏的心思?如果不是聂合欢整日在自己面前显摆,她又怎么可能会被权利熏晕,以至于忍不住想着要去她们的圈子看看? 再回到最开始,如果不是他为了钱跟自己分手,攀上王雨那个贱人,她又怎么会心里不平衡? 都是他们的错,她是被他们逼出来的。 “你现在有脸骂我?”雷雁不生气,反倒咯咯咯的笑出声,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当初你说爱我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姿态的。你想跟我断绝联系是吧?可以,五千万,不二价!” 钱是个好东西,比男人要靠谱多了。 五千万? 黄捷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半晌讥笑,“五千万?你还不如去抢。你觉得你这身子值五千万吗?老子上了王雨,她还得给我钱花。至于你?被个老男人上过的女人也敢跟我开价,逗我呢?” 瞳孔狠狠一缩,雷雁简直是要发疯了,“黄捷,我跟你拼了!” 当初她是眼瞎了才会看上这个男人的吧? 吃了一次亏,黄捷怎么可能会让她得逞,双手狠狠的抓住她的手,眼神警告,“你要是再闹下去,我就直接打电话了。别在我面前装,你是什么货色我还不明白?” 真他妈的贱。 因为运动得太过激烈,雷雁感觉到自己的肚子隐隐痛起来。她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挣脱他的手然后捂住自己的肚子,“要是孩子出了事情,我是绝对会跟你拼命的,不信咱们走着瞧。” 这个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要是孩子没了,她还活在这个世上做什么? 冷哼几声,见她愿意安分下来,黄捷也不想再跟她吵,把她送到住的地方,她一下车立即开着车子走人,多一秒都不停留。 开到半路,他接到王雨的电话,听着那边的咆哮声,他暗道几声不好,赶紧开车到了王家,车子一停立即下车,像只哈巴狗似的赔着笑,“亲爱的,你怎么不在里面等,外面多冷啊。” 王雨本来还不想发火,但是闻到他身上那淡淡的香水味,微微皱眉,犹疑的看着他,在他刚想继续说话的时候推开他,走到副驾驶的位置,开了门,扫了几眼。 黄捷的心咯噔两下。 糟糕。 方才为了赶回来,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整理车子,要是那个贱人在上面留下痕迹,王雨是一定会发现的。 果不其然。 王雨捻着一根黑色长发,直起腰问黄捷,“这是谁的头发?” 黄捷装傻,笑呵呵道,“不是你的吗?” “我的?”拍了拍手,王雨扭着腰走到他面前,狠狠的甩了他几个巴掌,“我的头发是紫色的,你告诉我这根黑色的是我的?黄捷,你是长本事了是吧,竟然敢在外面找女人!” 她对黄捷还是有点感情的,不然就不只是扇他几巴掌这么简单了。 “我真的没有,你冤枉我了。” 见他还是不肯说真话,王雨怒上心头,直接夺过他手上的车钥匙,冰冷道,“我们分手吧,你现在就给我滚。” 她是王家千金,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他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低贱的男人,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黄捷当然不肯分手,扑通一声就跪到地上,“亲爱的,我真的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每天都陪在你身边,我哪儿有时间去找别人啊,你说是不是?” 这倒也是。 王雨面上有所松动,但是却还没改口。 见过那些权门贵公子,尤其是像顾砚焓这样的男人,她才知道自己以前目光有多么短浅,做出的决定有多么的草率。像黄捷着这样的男人,根本就配不上她。 可是…… 想着两人好了一年了,两人那方面向来和谐,要是现在换掉的话,实在是可惜。 “上次你朋友不是借了你的车出去吗?”黄捷脑子灵光一闪,想到了个事情,“会不会是对方留下的?不然,不然我真的不知道那头发是打哪儿来的。” 王雨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心中又相信了几分。想着以自己的身份,他是绝对的不敢做对不起自己的事的,这才咳嗽两声,“你起来吧,我又没让你跪下。” 真是个窝囊废。 黄捷哎哟哎哟的站起来,想博得王雨的同情,却发现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身上,只能尴尬的停住,“亲爱的,你这是要去哪儿?” “跟朋友吃饭。”她看了下时间,发现跟人约好的时间快到了,面色一紧,直接上了车,“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先走了。” 她神色匆忙,连捎他一程都不愿意。 黄捷黑着脸看着她的车子离去,站在原地不知道想着什么。半晌,他回神瞧了一眼灯火通明的王家,狠狠的握拳。 总有一天,他会住进这里的。 == 在离聂和羽的预产期还有几天的时候,聂合欢让人把她送到了二房那边。 经过半年多的教训,此时的聂和羽已经没了以前的丰腴,因为怀着孕,更显得她脸小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而且因为长期的愤怒和恐慌,使她整个人都变得有点神经起来,见到谁都觉得是来害她的。 不过在见到易荷和聂骏辉等人时,她神志倒是恢复了一点,抱着两人嚎啕大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真的被虐待了。 其实聂合欢虽然让人关着她,还放言让她自己做吃的,但是在最初期她不会和后期肚子大不方便的时候还是让人去照顾的了,饭菜没有以前的丰富,但是也从不缺营养,毕竟她没想着要人死。但是因为聂和羽自己作,经常发脾气不吃饭,以至于她瘦成现在这样。 “那个杀千刀的聂合欢,我找她拼命去!”见到自己的女儿瘦成这样,易荷的心都快要碎了,“她怎么那么狠心,竟然把你虐待成这样。” 她好好的女儿变成这样,她不想杀人才怪。 聂骏辉本来就心烦,听到她说这话,忍不住斥责道,“去找人拼命?只怕你还没见到她呢就被赶出来了。行了,人也回来了,就别再哭了,免得等下吵到母亲。” 易荷早就认清了他,知道他根本不在意他们母女,当下嚷嚷道,“你眼里就只有你妈是不是?你把和羽当成什么了,她可是你的亲女儿。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样的话,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聂骏辉哼了几声,直接走开。 反正她只会撒泼,跟她讲道理她是根本听不进去的,自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易荷气得肝疼。 这就是她嫁的男人! 聂和羽哭着哭着,眼见着就要晕厥过去,易荷吓得赶紧安慰她,“好了,现在没事了。等我们收拾了聂合欢,我再给你报仇。不只是你,连你哥的那份一起!” 说到这个,聂和羽才想起早就被赶出聂家的聂和辰,“妈,哥哥他怎么样了?” 易荷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刚回来,先好好休息吧。” 明显不愿多谈。 聂和羽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见她不想说,自然不会去勉强。扫了一眼,没见到自己想要见的人,咬牙切齿的问道,“妈,陆大哥呢?难道他不知道我要回来了吗?你们没通知他,还是他自己不愿意过来?” 她可是怀着他的孩子,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易荷也不清楚,想了想敷衍道,“可能是太晚了不太方便,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就打电话让他过来看你。” 想着上次他们二房的人去找陆家借钱,却被他们无情的赶了出来,还说什么让他们自己想办法,易荷就忍不住一肚子的火。 当初她就觉得陆家的人不靠谱,尤其是陆景同,一看就不是个好货色。可是谁能想到自己的女儿……她本来想着成全他们两人,毕竟谁让自己的女儿喜欢呢。但是陆家的人…… 真是心烦。 聂和羽却是不肯,捂着自己的大肚子喊道,“我都要生了他还不来看我,陆家的人是什么意思?这可是他的长子,他们陆家该不会是不想认这个孩子吧?不行,我要去找他们要个说法!” 她的嗓门实在是太大,而且还又尖又利,本在房间里休息的肖欣琴颤巍巍的打开房门,拉着一张脸,“刚回来你又想被赶出去是吗?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安分?整日吵吵吵,是不是要我死了你们才甘心?!” 真是跟她那个妈一样,整日就知道撒泼。 换做是之前的话,聂和羽自然不敢再吭声。但现在她挺着个大肚子,而且还是陆家的种,她自然也就有了底气。又想着自己被聂合欢关了那么久,也不见这个奶奶来看过自己,或者是救出自己,她就一肚子的怨恨,“奶奶,你以为我想吗?可是谁让我的亲人都不管我呢,我只能自己管自己了。” 见她还敢顶嘴,肖欣琴气得胸口疼,眼见着又要晕过去。 “你还不赶紧给我闭嘴!”聂骏辉也是怒了,狠厉的瞪着聂和羽,“刚回来就吵得家里不安生,早知道还不如让你待在聂家,省得出来闹事。” 在知道海信的事情是聂合欢早就设计好的陷阱,自己这边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时候,肖欣琴就脑中风进过医院,当时医院还下了病危通知。要不是她命大,她早就死了。 在医院静养了近半个月,她才可以出院。医生叮嘱过她不能再激动,要好好的修养身心,所以他们都不敢大声说话,甚至连顶一句都不敢。可聂和羽倒好,一回来就吵吵嚷嚷的,差点又把她气得进医院。 聂和羽也是委屈得很,抱怨道,“我刚回来你就让我滚,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女儿?我受了委屈你们不替我讨回个公道,就连我想见我孩子的父亲一面你们也不肯。我看我干脆死了算了,免得你们看我不顺眼!” 众人都没有想到她喊着去死就真的要往墙壁撞,易荷吓得不轻,聂和亮也是紧张的拉住了她,“和羽,你说这话岂不是让爸很为难?知道你受了苦,妈不是说了会替你讨回公道的吗?行了,你赶紧回房间好好休息,不然孩子出了事情,你哭都来不及。” 对于这个哥哥的话,换做是以前,聂和羽当然会听。但现在她已经变得越发的偏执,谁的话都不肯听,就是要吵着要见陆景同,“我不管,我就要见陆大哥!” “你!” 聂骏辉高高扬起手,作势要打她。 易荷赶紧挡在前面,大声道,“都别吵了,我打电话让陆景同来一趟,这事不用你们管。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疼。” 她算是看透这些人了。 说这话的时候,易荷还使劲去瞧聂和亮,搞得他很是尴尬。 聂骏辉也不想真的把肖欣琴气死,当下赶紧扶着她回房间。另外一边,易荷也是赶紧给陆景同打了电话,说清楚自己意思,“景同,我家和羽怀的可是你的孩子,你连看都不看一眼,未免也太过分了点吧?” 不借钱也就算了,连孩子也不看,简直是过分。 陆景同正在跟聂和玉商量事情,听到易荷的话,当下心烦的拒绝,“等她生的时候我会去医院看一眼的。” 什么? 易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咬着牙,又问一遍,“你说什么?这就是你和陆家的态度是吗?告诉你,这个孩子你不想认也得认。不然,我就把这事捅出去,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这事传出去,陆景同也就不用在政界混了。 不只是易荷清楚这点,陆景同本人也很清楚。后者捏着眉心,抱歉的看一眼聂和玉,“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在没有验DNA之前,他还真的不能无视聂家二房的人。 挂断电话,陆景再次抱歉的对着聂和玉道,“我得赶过去一趟。不过你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 聂和玉当然是不愿意的。 这几个月,两人的感情比之前的要好很多。他们几乎都已经忘记了还有聂和羽这个人,包括那个莫名其妙的孩子。本来她还想着,两人就这样幸福的生活下去也不是不可能,但现在…… 只要一想到聂和羽,自己那幸福的日子就没有了,聂和玉就没办法忍下那口气。尤其是,她还有个孩子。 男人啊,现在说的是一回事,以后做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那个孩子而对聂和羽改观呢? 想到这里,她立即挤出一个期待似的笑容,完全不见半点介意,“我陪你去吧,正好我也很久没有见小妹了。以前是我想不开,才会跟她吵起来。自打失去了……我也算是明白了身为母亲的心情,我不会为难她的。” 说到母亲两个字的时候,她眼神还黯淡了许多,脸上浮现几抹落寞。 陆景同立马想到了她刚失去孩子,又想着害得她失去孩子的是自己的母亲,脸上有几分尴尬,但还是没有同意,“我知道你懂事体贴,但是聂和羽她不会那么想。要是见到你出现,她肯定会大受刺激。如今陆家可是承受不住什么折腾了。” 最后那句话才是关键。 聂和玉明白他是不会改口,只能勉强保持笑容,点头,“好,我知道了。” 陆景同安慰似的抱了她一下,然后拿着外套匆匆出了门。 他刚进客厅,就见聂和羽急切的扑了过来,完全不在意这样的动作有可能会伤害到孩子,“陆大哥,我可算是见到你了。你不知道,这几个月我有多想你,我们的宝宝有多想你。” 陆景同忍住避开的冲动,任由她抱住自己。等到她说完话,他才借其他的动作挣脱开来,对着她道,“你站着会累,还是坐下说话吧。” 看不出他是不想跟她有肢体接触,聂和羽只当他是在心疼自己,当下喜滋滋的坐下来,又强行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这才继续说道,“还有几天我们的宝宝就要出来了。陆大哥,你说叫什么好呢?” 她有预感,这个孩子会是个儿子。 等孩子出生,聂和玉还有什么脸在陆家待着,霸占陆夫人的位置? 脸上有着几丝不自在,陆景同轻咳两声,“取名这种事情很重要,还是等孩子出生再说吧。” 聂和羽也不着急,自然是应了下来,然后问道,“陆大哥,你当初可是说了,等孩子出生你就会给我一个名分。你说,你什么时候跟那个贱人离婚?我都等不及了。”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嫁进陆家。 陆景同身子僵硬,没说话。 正陷入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的聂和羽没有察觉到,但是易荷却敏锐的发现了,盯着他尖锐的问道,“景同,你该不会打算食言吧?和羽为你付出这么多,难道你还要维护那个贱人?” 这话算是把聂和羽拉了出来。 她犹疑的盯着他,见他不说话,心里也是有点不安,“陆大哥,你怎么不说话?难道说你已经被那个贱人迷住了,连孩子都不打算要了?” 这可是他们陆家的孩子! 陆景同还真不想要这个孩子,但是他不可能当着易荷等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相信,只要自己敢说,她能现在就把他和聂和羽的事情捅出去,到那时候,大家脸上都会不好看。 “孩子我当然是要的。” 前提是这个孩子是自己的。 聂和羽这才重新露出笑容,“妈,你赶紧把东西收拾一下,我等下要跟陆大哥回陆家。” 她可是他们陆家的准儿媳,孩子都有了,当然是要住在陆家。 易荷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好,我现在就给你收拾东西。” 陆景同目瞪口呆。 这……这不是他来的本意啊。 他们不是只是让自己来看看她的吗? “和羽,你刚回来,还是别折腾了,这样对孩子不好。”陆景同赶紧说道,“反正过几天就要生了,你还是先在这里好好休养,等孩子出生了再说吧。” 这回聂和羽可不干了。 “陆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女人,想改变主意了?我告诉你,你的妻子只能是我,你们陆家要是不答应,就等着我抱着孩子上纪检委要个说法吧!” 她不信陆家的人不怕。 一再被威胁,陆景同也是来了脾气,“我是在为你着想,你要是愿意往那方面想我也没办法。今天我们把话挑明了说,孩子是我的,我养,跟你没什么关系。当然,你们聂家要养,我求之不得!” 他不是因为聂和玉才和这些人闹翻,而是现在的二房对陆家压根就没什么帮助,甚至还会成为他们的累赘。他愿意这样低声下气的说话已经是他让步了,把他逼急了,他们可讨不到什么好。 聂骏辉正好从肖欣琴的房间里出来,听到这话,饶是再想跟陆家好好谈,他也是忍不住怒了,气冲冲的下楼,“陆景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陆家还想着不认这个孩子?” “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还不好说。”陆景同眼底有着淡淡的讥嘲,“我不想让大家难看,所以选择退让。但是如果你们要步步紧逼,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顿了片刻,他又继续道,“说白了,我跟她发生关系只是一次意外,根本不是我乐意的。而且,在那之前我可是单身,并没有结婚。你们想以此要挟,未免也太小看陆家了。” 就算他们陆家现在没落了,人脉也还在。要真把他们逼急了,他直接跟他们翻脸。他还真的不信,对方能拿他们怎么办。 聂骏辉面色愈发难看。 都说民不与官斗,放在现在,这话也依旧说得通。即便最后他们真的扯掉陆家一块肉,他们二房也捞不到什么好处,甚至还有可能跟对方同归于尽。这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结果。 只是,他始终是咽不下这口气。 当初求到他们头上来的人可是他们陆家,现在看他们落难,对方立刻翻脸,这也太无情了点。 “你们陆家还真当自己在青阳市的地位无人可撼动了吗?”正当聂骏辉想着要怎么办的时候,聂骏望下楼,冷眼看着陆景同,“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咱们市刚新上任一个副市长吧?对方有个秘书,似乎也姓陆。” 陆景同微微眯眼。 “前几天我远远的见过,那个陆秘书长得很像一个人,就连名字也让人浮想联翩。”聂骏望继续说道,“景同,你认识他吗?” 放在口袋里的手下意识握紧,陆景同不动声色的笑了,“不认识。” 聂骏望也不奇怪他会这样回答,恍然大悟道,“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他像谁了。啧啧,他跟你可真像啊,尤其是那双眼睛。啧啧,见过他的人,都会忍不住往你们陆家想的吧?” 像他们几大权门和豪门出身的男人在外面有几个私生子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大家彼此心照不宣,从不会在这方面动手脚。但是,一旦抓住别人的把柄,他们还是很乐意拿来换取一些利益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对方总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些的,难道他们也知道了什么? 聂骏望阴笑着,“我们想做什么,你们陆家不是很清楚吗?别以为只有你们能嚣张,真把我们逼急了,大家一起玩完!” 反正能拉上个陆家,他们不亏。 陆景同脸绷得很直,半晌,他总算是让步,“我知道了。” 聂和羽以为他们是谈好了,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开心的站起来,伸手要挽陆景同的胳膊,这次却被他都躲开了。而且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动作有点大,被陆景同这一让,直接直直的扑到了前面。 在她的尖叫声中,她的肚子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我的肚子!” 聂家二房的人都吓坏了,赶紧过来扶着她。但是聂和羽一直嚷着疼,易荷有经验,知道这大概是动了胎气,而且很有可能要生了,当下对着聂骏辉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人送去医院!” 几人手忙脚乱的抬着聂和羽上了车。陆景同面无表情的跟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二房的人也顾不上看他,急急忙忙的赶去医院。 等到把聂和羽送进产房,聂骏辉这才满脸怒意的转头,毫不客气的揍了陆景同一拳,“要是和羽和孩子出了什么事情,我让你们陆家跟着陪葬!” 陆景同伸手擦了下自己嘴角的血,没说话。 很快,陆凯歌也匆匆赶了过来。 “情况怎么样?” “医生让等着,说是没那么快。” 闻言,陆凯歌也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其他,“那就好。” 他不是没看见陆景同脸上的淤痕,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等了足足一个晚上,将近天亮的时候总算是有了消息。 “放心吧,母子平安。” 母子? 二房的人脸上是止不住的狂喜。 是个儿子! 陆凯歌脸上也有着淡淡的笑容,反倒是陆景同没什么表情,不见一丝喜悦。这个时候众人也懒得跟他计较,等到聂和羽被人推到病房之后,几人才去看了下孩子。 陆凯歌看了看陆景同,见到他眼中的坚定,愣了下,然后对着聂骏望和聂骏辉道,“我们有话要说。” 两人回头看着他们父子俩,想着他们应当是要说孩子的事情,当下点头,四人上了楼顶,确认周围都没有人之后才说开,“如果孩子是我们陆家的,我们会负责,但是让景同离婚是不可能的。” “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孩子是我们的,我们愿意对他负责,但只仅此而已。”陆凯歌沉声道,“和玉是我认定的儿媳妇,我是不会让他们两人离婚的。” 如果聂和玉是他们二房的人的话,听到这话,他们两人当然会很开心。但是…… 聂骏辉下意识去看聂骏望,发现后者黑着脸,眼神诡谲,心中有些不安。 “当然,为了赔偿你们,我们愿意支付你们一笔费用。但是从今往后,孩子就只是我们陆家的,跟你们聂家没什么关系。”陆凯歌也不理会两人的反应,继续说道,“这是我们能做到最大的让步。你们自己也该清楚,聂和羽现在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说结婚什么的都太早了。” 聂骏辉嗤笑两声,“你觉得以我们两家的身份地位,说什么法定不法定的,不会很搞笑吗?和羽为你们陆家生下孩子是不争的事实。你们要是不想认,可以,大家一起玩完!” 这样的话他已经说了两遍了,陆景同有些沉不住气,刚想说话,却被陆凯歌拦了下来,“我们没说不负责任,我已经提出了解决的方案,是你们不愿意而已。你们二房如今什么情况,不用我说你们自己心里也都清楚。要是还想重新拿到聂家的大权,你们就必须答应我这个条件。” 聂家的大权? 聂骏辉沉默不语。 陆凯歌微微一笑。 他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让人心动。 “孩子是我们陆家的,我们养着。给你们的钱,能让你们有资本和聂合欢争一争。要是你们执意让景同娶和羽,只会什么都捞不到。我话就说到这里,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哦对了,在这之前,我已经跟聂老夫人谈过了。” 两人面色微变。 肖欣琴什么性子他们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正想着要怎么回答,聂骏望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麻木的接了起来,在听完对方的话之后生硬的应了一声是,然后对着陆凯歌道,“我们答应你们的条件。” 陆凯歌神情满意的带着陆景同离开了。 聂骏辉有些气愤的踢了墙壁几脚,有些不甘心道,“把孩子给他,那我们以后岂不是连要挟他们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本来是想着把自己的女儿嫁进陆家,这样两家也算是结了姻亲。到时候自己这边有难,他们总不能束手旁观。但现在,女儿不但没有嫁进去,就连孩子这个筹码都失去了。 聂骏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这是肖欣琴的决定,他们没办法让她改变主意,“这样也好,和羽还年轻,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只要我们还在,聂家的大权就还有希望。暂且忍耐几年吧,等我们拿回聂家,他们陆家还不是得上门给我们认错?” 聂骏辉也是这么想的,方才他只不过是有点不甘心而已。发完所有的怒气,他点头,“我明白。” 谈完事之后,陆凯歌就带着陆景同回去了,多待一秒钟都不愿意,只说了过几天让人给孩子和陆景同做个亲子鉴定。 易荷有点懵,对着回来的聂骏望和聂骏辉道,“他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怕她又要闹起来,聂骏辉也没敢解释,只是说等聂和羽恢复了再说。 易荷眼皮子猛跳,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但是两人守口如瓶,说是不说就不说,她没办法,只能暂时先把所有的怀疑压下来。 == 得知聂和羽生了的时候,聂合欢正在吃着酸梅,看祁贺给她端来滋补的汤,她立即做出了个要吐的表情,“我真的喝不下了,腻。” 祁贺心疼她,也不想逼她,但是她吃下去的东西基本都吐出来了,这样子很容易伤胃,又很容易伤身,他不能不在乎她的身体,“这样吧,我喝一半你喝一半,好不好?”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哄一个闹性子的小孩子。 聂合欢皱眉,想着肚子里的孩子是要补充营养的,只能点头,“好吧。” 只不过她最终还是喝不下去,刚尝了点味道,她立即又冲进浴室去吐了。 祁贺赶紧走进去替她顺背,好不容易等她缓了会儿,路也不舍得让她走了,直接抱着她出来,轻柔的放到床上,“要不你先躺会缓缓,我去找权阳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止孕吐。” 她这样着实太辛苦了。 聂合欢心里暖洋洋的,拉着他道,“不用了。” 有他这份心就够了。 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梓涵一边敲门一边走进来,“大小姐……” 两人立即回神,彼此尴尬的移开视线。祁贺有点不满的看向梓涵,“不是说过没什么大事不要来打扰她吗?” 她的孕吐反应实在是太大了,刚养了一点的身子很快又瘦下来,看得他心疼不已。 早知道生孩子这么折腾人,他宁可晚几年,等她身子养好了再说。 梓涵有点心虚,好在聂合欢及时拉住了他,然后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是,是傅小姐打来电话,说是想让你陪她去趟医院。” 医院? 聂合欢眉心一跳。 都要去医院了,还说没事? 梓涵一看就知道她是乱想了,想着自己的嘴巴笨,没把话说清楚,当下赶紧又道,“听说是傅小姐的母亲要去医院办点事情。今天凌晨,雷雁不知道是摔倒了还是其他,早产了。傅小姐怕有事,所以想让你作陪。” 其实傅海烟也有点矛盾,毕竟聂合欢也怀着孕,让她陪她去医院,万一出什么事情,她肯定是要内疚一辈子的。可是除开她,她真的不知道要去找谁了。 聂合欢略微一想就知道傅海烟是在害怕,害怕会失去温语兰,极度无助之下才会让自己作陪,当下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告诉她,我现在赶过去,让她在门口等我。” 祁贺有些不赞成的看着她,但也知道她们两人感情好,自己不应该阻拦,“我也陪你去。” 这…… 见他坚持,聂合欢只能答应下来。 三人赶往医院。 傅海烟正在医院门口走来走去,见祁贺和梓涵陪着聂合欢走过来,心定了许多,同时浓重的愧疚感也涌上来,“对不起啊合欢,本来我不该麻烦你的。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找谁好,所以才……真的很抱歉。” 见她一个劲的道歉,聂合欢连忙拦住她,“只是来一趟而已,我没事。你是我好朋友,我不陪你谁陪你?” 傅海烟满是感动,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要对她好一辈子。 这是她此生最好的朋友! 两人朝着雷雁所在的病房走过去,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她失声尖叫,“你在撒谎!你就见不得我生了个儿子,所以才来刺激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之前的大度都是装出来的吧?!” 傅海烟面色一紧,赶紧小跑过去。 ------题外话------ 啧啧,下章要处理渣渣啦 013 被戴绿帽的滋味好受吗 病房里,温语兰还是那温婉的模样,但是嘴角的笑容却让雷雁和傅睿博没由来的心里发毛。 “儿子?”她眼神一转,看向傅睿博,“我怎么听说是个女儿?” 雷雁惊了惊,下意识去看傅睿博。后者没看她,但是也没开口否认。她心沉了沉,“不,怎么可能,医生说了那是个儿子!” 温语兰也不跟她争辩,语气依旧平稳,“是不是儿子,你看过不就明白了?” 见她如此淡定,雷雁更加无法确定,看着傅睿博,“她说的不是真的,我生的是个儿子对不对?你说话啊,你告诉这个贱人,我生的是个儿子!” 当初她做检查的时候,医生可是说那个是个儿子,不然他也不会下定决心跟这个贱人离婚娶自己。如今,如今她生的是个女儿,那,那她岂不是又要被打回原形? 不,她好不容易才往上爬,怎么能让这个贱人毁了这一切。 “就算是女儿又如何?”雷雁斜眼看她,讥讽道,“你该不会认为你还能做回你的傅夫人吧?你们已经离婚了,我要是你就该识趣的消失,而不是阴魂不散的纠缠。像你这种老女人,是个男人都不会……” “像你这种着急爬上男人的床的女人,只有瞎了眼的男人才会看得上。”傅海烟走到温语兰身旁,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我们过得如何,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了,反正过得比你好就是。” 如果说之前雷雁还在猜测温语兰是来做什么,现在见到傅海烟,她就可以确定了。 这两人就是听说她生了,所以才来给自己找不痛快的。 “你们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赶紧给我滚!”雷雁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见两人不动,又见紧随其后进来的聂合欢和祁贺也是摆出了看热闹的姿态,当下对着傅睿博吼道,“你是不是要让她们气死我才甘心?还不赶紧把人赶走!” 傅睿博踌躇了一下,看着温语兰,“语兰,你们还是先走吧,雁雁她情绪有点不稳定,你们别再刺激她了。” 温语兰静静他。 病房里陷入死一样的沉默。 良久。 温语兰移开视线,淡淡道,“我来只想说一句话,一句我憋了很久的话。” 被她盯得有些不舒服,雷雁心跳莫名加快,然后涌起强烈的不安感。 傅睿博叹了口气,以为她是想要和自己和好,或者是责怪自己,慢慢道,“我们已经过去了。当初是我对不起你,但现在我已经有了新的家庭,你我之间是不可能的。至于海烟……当初我们离婚的时候,我可是留给你们很多钱,总不会现在才反悔吧?” 温语兰没什么反应,倒是傅海烟瞪大了眼睛。 她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父亲。 不,他根本就不配做她的父亲! “不,从我答应离婚的那天起,我就没想过要跟你复合。”温语兰否决了他的话,在他疑惑的眼神下,看了看雷雁,还是那个温柔的笑容,里面的含义却变了,“我只是想问你,傅先生,被戴绿帽的滋味好受吗?” 什么? 这话当场镇住了傅睿博。有那么瞬间,他根本没办法思考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当然,不只是他,就连雷雁和傅海烟也被吓到了,唯有温语兰和早就知道内情的聂合欢以及祁贺很是淡定。 “被自己爱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温语兰笑着看他,“怎么,你还真以为我温语兰就是个死物,没有人的感情?怎么可能呢。被自己的丈夫背叛,我怎么可能不恨呢?” 她不是圣母,不可能做到面对自己的丈夫出轨也能无条件原谅。她只是比别人要冷静,不是选择大吵大闹,也不选择原谅复合,而是静静的等着,等待时机的降临。 如今,她终于可以把那个秘密说出来了。 “胡说八道!”没等傅睿博回答,雷雁就先破口大骂,“你这个老女人,趁着我刚生产完来气我,你就是想害死我是不是?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会是傅夫人,你别想抢我的位置!” 她就是故意来挑拨他们两人的关系的,绝对是。 “我话都没说完,你急什么?”温语兰示意傅海烟不用担心自己,笑着道,“傅夫人,你就是这点不好,性子太急躁,完全没有之前的深沉和耐性。人啊,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果然会比较容易露出真面目。” 如今的她,哪儿还有以前那听话懂事的样子呢? “我如何不需要你来批判!” 温语兰本来也不是来跟他们吵架的,她想说的话已经说完,转身就要走。一直保持沉默的傅睿博出声喊出她,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语兰,你把话说清楚。” 他想知道她那话是什么意思。 雷雁有点心慌,挣扎着要起来,却因为刚生产完而没有力气,只能眼神凶狠的盯着温语兰,大有她敢继续说下去,她就敢跟她拼命的架势。 温语兰没理会她,只是对着傅睿博问道,“你还记得跟我们没有缘分的孩子吗?” 这话一出,傅睿博面色猛变。 傅海烟有点奇怪的看着两人。 这事怎么没听他们说过? “海烟两岁的时候,我又怀了孩子。当时医生也说那是个男孩。你高兴得不得了,就连你父母也对我改观了,不再整日逼着我们离婚。那个时候,我真心以为我们要迎来好日子了。” 虽然那个时候他口口声声说没有儿子也不打紧,他也很喜欢女儿。但是为了不让他为难,她还是很想有个儿子。上天对她不错,在傅海烟两岁的时候,她又怀上了。 过了三个月之后,他说要带自己去旅游。因为怕她辛苦,他们两人并没有带上海烟。可谁能想到,开到半途,他分了下神,就跟迎面来的大货车撞上了。 当时的情况非常的惨烈,他在医院住了将近半年才出院。而也是因为那次车祸,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因为怕你愧疚,所以我决口不提那个孩子。”想到当年的事情,温语兰脸上有着哀伤,转瞬即逝,“也是因为愧疚,所以你对我越发的好。我们都很有默契,当做那个孩子并不存在。” 傅睿博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而在那之后,不管我们怎么努力,也都怀不上孩子。到后来,你说你死心了,说反正有海烟一个女儿就够了,是不是?” “你到底想说什么?”雷雁总觉得不对劲,怀疑她是想用以前的事情让他愧疚,从而挑拨两人的关系,好重新当她的傅太太,“扯以前的事情有意思吗?” 温语兰好似没听到她的话,继续说下去,“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瞒着你。那次车祸之后,我们怀不上孩子,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你们家的人总是让我去医院检查,却从来不让你去,难道你就没发现什么吗?” “早在那场车祸之后,你就丧失了生育能力。”她捋了下自己的头发,掷地有声道,“所以,这个女人怀的孩子,绝对不可能是你的!” 傅睿博霍然转身,直勾勾的盯着雷雁。 吞了下口水,雷雁佯装镇定,嗤笑道,“你说丧失了生育能力就丧失了?你不过是在掩饰自己的无能而已。没有给睿博生下儿子就是你的错,你休想拉我下水!我还年轻,即便这次生不出儿子,将来也还可以。而你,呵呵……” 面对她的嘲讽,温语兰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笑,“既然你这么自信,不如去做个亲子鉴定?” 这话一出,雷雁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所有的话都梗在喉咙口,挤不出一个字。 她敢吗? 她当然不敢。 见她这种反应,傅睿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他真的不敢相信,失声问道,“雁雁,你亲口跟我说,语兰说的是不是真的?那孩子,那孩子真的不是我的?!” 想她怀孕到现在生产,自己鞍前马后的服侍她,什么都顺着她。不但带她到处旅游,还赠送她豪宅。结果呢,那孩子不是个儿子也就罢了,甚至连是他的亲生骨肉都不是! 真是天大的笑话,真是对他之前的一切赤裸裸的嘲弄。 他心心念念的,以为自己终于有了个继承香火的儿子,所以他狠下心,跟结婚多年的妻子离婚,就连女儿都不要了。但现在,他什么都没得到。儿子变成了女儿,而这个女儿还是她跟别的男人生的野种。 “她在撒谎!”雷雁声音尖利难听,也顾不上自己身子还没好,着急解释道,“她在撒谎,她就是见不得我们好。睿博,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明白吗?我跟你在一起,为的都是我们的爱情。” 傅海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人可真是不要脸。 她从最初的惊讶到现在的看好戏,内心不是没有过挣扎。但是,当他问出那番话的时候,当她看到自己母亲脸上的神情的时候,她就明白他们是不可能复合的,而她也是绝对不会再认她这个父亲。 反正他心里只有儿子不是吗? 傅睿博神情变了变,最后狠下心肠,“过两天我做个亲子鉴定。” 他要确认那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雷雁浑身颤抖起来。 良久,她艰难苦涩的跌回床上,眼泪唰的往下流,“你根本不相信我是不是?你还心心念念着这个贱人。你所谓的爱都是假的,你只是想骗我。我才刚生完孩子啊,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 以前只要她一哭,傅睿博就会心软,什么都依她。但现在,他只是站在原地,有些措手不及的看着她,却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 他总不能这么不清不楚的养着那个孩子。如果那是他的女儿,他也会对她好。正如她所说的,她还年轻,有的是机会生个儿子。但如果孩子不是他的,那岂不是说她在外面有男人? 或者说,当初她就是故意勾引自己,只为了让自己当接盘侠,让他养她跟那个奸夫的孩子。 这是把他当成冤大头了。 见他没反应,雷雁哭得更加大声,对着温语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明明知道女人在刚生产完是不能被刺激的,你却故意选择在这个时候来说这番话,你就是想让我死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是个恶毒的女人,什么温婉大方,我呸!” “你才是真正的白莲花,表面柔柔弱弱的,私底下却在算计着我。你不是很痛快的离婚了吗,我们的事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个毒妇,你怎么还不去死?” 傅海烟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骂自己的母亲,怒火一上来,她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嘲讽回去,“那你当初爬上我爸的床的时候怎么不想你这么做会刺激到我和我妈?你怎么不觉得自己恶毒?别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你有今日的下场,完全是你咎由自取。” “你懂什么!”雷雁蓦地瞪大双眼,“我和睿博是真心相爱的,他早就不喜欢你那个无趣又衰老的母亲了。要不是他有责任心,当初就该直接休了她。” “你……” 傅海烟还想跟她争辩,温语兰阻止了她,“海烟,不用再说了。自古以来,以色侍人就没有好下场。” 说完这话,她又转头去看傅睿博,“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信不信是你的自由。以后你们过得怎么样都跟我没有关系,请你们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当初那口气,现在已经出了。从今往后他们两清,她只会把他当成陌生人,最不想看见的陌生人。 聂合欢眼底有着赞赏。 以爱的名义去委曲求全,不但苦的是自己,也会被男人看轻。他们已经被外面各式各样的新鲜女人迷住了眼,任由怎么苦苦哀求,他们都会选择看不见。 尝过鲜的男人啊,是不会再愿意回头的。 她又忍不住想起那些往事。 如果当初谢念秋也能这么霸气,而不是在发现丈夫出轨之后还要忍气吞声,也许她现在过的又是另外一种生活了。 也许不是大富大贵,但至少她还有亲人。 祁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想法,温热的手掌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仿佛谁都不能把他们两人分开。 聂合欢回神,对着他浅浅一笑。 现在她走的这条路是苦了点,也危险了点。但是她还是很庆幸,庆幸遇上他,也期待着即将降临在这个小家庭的宝宝。 不顾雷雁的歇斯底里,也不顾傅睿博的欲言又止,温语兰几人出了医院。 她抬头看了下天,慢慢舒了口气。 当知道对自己百般疼爱的丈夫出轨了,甚至还是那般不顾一切的姿态,她不是不心痛,不是不恨的。但是,在赶到别墅见到傅海烟的那瞬间,她便明白自己不能像是个泼妇一样揪着那两人打。 除开她的教养不允许她这么做之外,她还想用自己的行为去告诉自己的女儿,爱情不是生命的全部,没了那个男人,她还有她。而且,她也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因为父母爱情的不顺而丧失了对爱的渴望。 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她不一定非得像个怨妇一样到处抱怨。 “海烟,很抱歉之前我瞒了你这件事。”温语兰认真的看着她,解释道,“当时没告诉你,是因为我知道你还对你父亲抱有期望,希望我们两人能和好。但是,我心中已经做下了决定。在他背叛我的那刻,我们之间就再也没了可能。” “我不告诉你,是想让你用另外的角度去看那个男人,看他是否真的如你记忆里的那么完美。”她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笑道,“我不是想让你们父女反目成仇,也不会阻拦你见他。我只是想告诉你,即便他是你的父亲,也是有缺点的,甚至有的时候连身边的人都可能被利用,我不想将来你吃亏。” 她是她的一切。 傅海烟哪儿还有不明白的,露出个笑容,“妈,我不是说过了吗?在我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 能有这样的母亲,真的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想到这里,傅海烟又转头去看聂合欢,挠挠头道,“合欢,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谢谢你今天来陪我,要不是你,我可能都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 温语兰也是感激的看着聂合欢。 “不用,我不是说了我们是好姐妹吗?”聂合欢笑着对她道,“你先陪伯母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们改天再说。” 她们两人都需要时间缓缓。 “好。” 傅海烟也不矫情,再次对两人致谢,这才带着温语兰回去。 聂合欢和祁贺也上了车。 “方才心情不是还好好的吗?”见她似乎有点烦闷的样子,祁贺小心问道,“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不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她的心情变化很快,有的时候上一秒还是开心的,下一秒就莫名的郁闷了。好在祁贺已经有了点经验,想着权阳从网上搜刮来的笑话,一本正经的跟她说起来。 “噗。” 聂合欢忍不住乐了。 她不是被笑话逗乐,而是他讲笑话的样子充满了违和感,她没能忍住。 只要她笑了就好,至于为什么笑,祁贺表示并不在意。 “算算时间,庄园那边的桃花林应当开花了,要不改天我们过去看看?”祁贺提议道,“之前我让人在山脚移植了好多桃花树,现在正是开花的季节,从山上看下来,特别的美。” 想到那个情景,聂合欢有点意动,“要不,我们去看看?” 她向来是想做就做,第二天一大早,她就精神奕奕的起了床,跟着祁贺去了宾县海城村。 车子还没到山脚,她便隐约看见了开得正盛的桃花。摇下车窗,她像是个小孩子似的探出头,使劲往前面瞧。祁贺嘴角含笑,也不劝阻她,只是给她披了件外套。 虽然现在已经到了春天,但是天气还是有点凉,稍有不注意就同意感冒。 车子停在山脚下,聂合欢欢喜的下车,拉着祁贺权去看桃花。 其实她不是没有见过比这更美的景色,但是想到这是自己家的桃花林,那种感觉是外面的东西比不了的。 祁贺任由她拉着,多数时候都不说话,只有怕她摔倒了才会出声提醒她。 梓涵和权阳很聪明的没有跟着。 深呼吸一口气,聂合欢回头,笑容灿烂,“祁贺,谢谢你。” 她很少会这么认真而郑重的和他说话。 祁贺勾唇,走过去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道,“我更喜欢你喊我老公。” “……” 聂合欢的脸颊染上淡淡的绯色,像极了这娇艳的桃花。 祁贺微微凝眸,眼神幽深。 真是希望她的美只有自己知道啊。 聂合欢可不知道他的想法,差不多把桃花林绕了一圈,这才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转头对祁贺道,“我们到山上去看看吧?” “好。” 几人重新上车,车子直接开往山顶。 早就得到他们要来的消息,青罗笑嘻嘻的走过来,“老大,夫人。” “辛苦了。” 青罗摇头,“为老大赴汤蹈火,是我的职责。” 祁贺:“……” 为什么他身边总是养出这种奇葩? 庄园还没建好,不过大概的模样可以看出来。聂合欢没什么性质,不过因为方才看了下桃花,心情不错,脸上洋溢着笑容。温暖的日光照下来,她慵懒的笑容比往日的还要耀眼。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她的气势少了几分凌人,多了几丝柔软。 两种相对的气质交织在一起,没让人觉得奇怪,反倒是觉得她比以前的还要引人注目。 青罗赶紧低头。 他可不想让老大误会自己在窥觑夫人。 见他识趣,祁贺这才冷哼两声,让梓涵跟着聂合欢,自己带着权阳和青罗到另外一边说话。 “我让你查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祁贺背着双手,神情严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其他人附身了,“有眉目了吗?” 他把青罗调到这里来,当然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想让他来监督庄园的建造。 青罗点头,环视一圈,确认没人偷听之后才道,“老大,我已经查清楚了,他们每月十七在村里一间土房屋碰面。不过因为我们在这边建庄园,他们怕人多眼杂,行动更加谨慎,不太好靠近。” “行,我知道了。”祁贺没有多问,只是道,“你等我消息。” “是。”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祁贺才让两人散了,自己去找聂合欢。 “说完话了?” “嗯。” 打了个哈欠,她站起来,“我们回去吧。” 怀孕之后她就变得无比嗜睡,恨不得整天都在床上躺着。如今兴奋劲过去,只剩下疲惫,她不想睡觉才怪呢。 “好。” 祁贺是越发的纵容她,凡是她提出的,他基本上就没有反对的时候。青罗远远的看着,微微摇头。 哎,老大,你在军中的霸气呢?要是被那群人看见,肯定会惊掉下巴。 天色还早,现在回市区是完全来得及的。 两人上了车,聂合欢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在车子路过林英家的时候,喊权阳停车,“我下去办点事。” 祁贺自然是要跟着的。 聂合欢习惯了,也不再说什么。两人走进林英家,他和她妻子都不在,只有林超一个人正坐在客厅里看着新闻。 “聂小姐!” 听到声音,林超还以为是村子里的哪个人,见到聂合欢走进来,条件反射般紧张的从沙发上蹦起来,然后站得笔直。那模样,就好像是一个正在等待长官检阅的新兵。 “咳。” 聂合欢忍不住笑出声,见他脸都涨红了,觉得自己这样笑有点不厚道,赶紧掩饰性的咳嗽出声,然后道,“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 林超愕然。 “我已经重新把海信拿回来了。” 诶? 林超眼中浮上一抹惊喜,张了张口。 “别急,我话还没说完。虽然重新拿回海信,但是我却并不打算继续开下去。”瞧了瞧他的脸色,她话语一转,又道,“虽然海信要重组,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急需相关行业的人才。” 海信没了,但是会出现一个比海信还要更专业更规范的凌思私人银行。 林超反应极快,瞬间就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忙不迭道,“你放心,我明天就去投简历!” 聂合欢满意的笑了,“我期待你能加入我们。” 她告诉他这个消息,只是为了给他一个机会,而不是直接把他招揽到自己手下。虽然她已经调查过他的资料,确认他是这个行业的人才,但是她不想给他一种自己很需要他的错觉。 太过容易得到的东西,人总是比较不珍惜。 又是说了几句,聂合欢也不多做停留,带着祁贺离开。 回到市区的时候,聂合欢从睡梦中醒来。祁贺怕她睡得不舒服,五六个小时保持着动作愣是没动一下。她有点歉意的看着他,“你没事吧?” 这么久都不动,这人的手都不麻的吗? “没事。”见她还是担心,祁贺笑道,“以前去执行任务,十几个小时不动的都有,所以这点程度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已经知道他在部队待过,聂合欢也不奇怪。 “大小姐,方才我哥传来消息。”见她醒了,梓涵才出声道,“陆家的人似乎和二房达成了协议,对方把孩子抱走,但是并没有同意聂和羽进门。现在他们还瞒着聂和羽,没敢告诉她。” 聂合欢挑眉。 说不惊讶是假的。 虽然她已经猜到陆家的人会不愿意让聂和羽进门,不然陆凯歌也不会花那么多心思培养聂和玉,但她还真的没有想到,二房的人竟然会答应下来。 毕竟,孩子可是他们威胁陆家的武器。 看来,他们做了一笔很大的交易,不然肖欣琴不会轻易松口。至于是什么交易…… “聂骏才那边有消息吗?” “有,他说是陆家的人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说到这里,梓涵就有点疑惑了,“大小姐,你说他们这算不算是卖孩子啊?” 聂合欢觑她一眼,“也可以这么说。” 梓涵咂咂嘴。 二房的人为了聂家的大权,都开始丧心病狂起来了。当然,从一开始,他们也没正常过。 “让我们的人盯着他们就行。”聂合欢想了想,又道,“之前我让你们准备的,可以放手去做了。” 一听到这话,梓涵的眼睛顿时就亮了,“是!” == 三天后。 天使基金会的官方账号忽然发出一条声明,针对前段时间各大媒体和某些营销号的造谣的进行了说明,并且声称会追究其相应的法律责任。 本来众人都没当回事,只以为他们是发着玩,给外面的人看的。但没有想到天使基金会的人动作会那么快,声明发出的同时法院的传票也快递到几大媒体负责人和几个较大影响力的营销号面前。 当然,最引起众人瞩目的,不是这些人,而是和聂合欢同属聂家的二房的人。 这次,他们也被告了。 正当众人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网上就流传出小道消息,说他们之所以被告,是因为整件事情都是他们策划的,他们就是幕后对天使基金会下毒手的人。 这个小道消息来源不清楚,众人也没怎么相信。直到相关报道的新闻出来,他们才发现,那个消息是真的。 一时间,二房的人成了众矢之的。 不过二房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四处奔走托关系,想把这事压下来。但是让他们绝望的是,上面的人根本不打算给他们面子,更别说把事情压下来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据说那位新上任的戴副市长听闻了此事之后只有两个字。 “彻查。” 上面的人都发了话,而且其他的大佬也没什么意见,他们底下跑腿的当然不敢阳奉阴违。不然这个责任追究下来,自己丢了饭碗可就不划算了。 于是乎,不管二房的人怎么努力,都没人愿意搭理他们。他们也没有想到聂合欢身上去,而是不约而同的想起来戴力华身边的秘书陆景明。 “会不会是陆景明觉得我们跟陆家的人走得近,所以才这样针对我们?”聂骏望琢磨了半天,犹疑道,“我听说他跟陆家的关系不好,陆凯歌也不认他是陆家的人。” 聂骏辉点点头,表示他赞成这个想法,“不然戴力华怎么会那么凑巧的说那些话?陆景明是他的贴身秘书,据说从他在其他市的时候就跟着戴力华了。两人的关系,更趋向于师徒。”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陆景明在戴力华面前说得上话。 肖欣琴也在的,只不过她面色不怎么好,腿上还盖着毯子,看起来病恹恹的,仿佛随时都能撒手人寰。 听完两人的对话,她慢吞吞道,“你们先去接触下陆景明,看他是什么意思。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不是不能跟他合作。” 接连败在聂合欢手下,肖欣琴也是有点接受无能,再也不敢把事都交给这两个儿子,而是什么事情都要过问。两人也明白她的意思,毕竟他们真的不能再受创了。 “老大,陆景明就交给你了。”肖欣琴咳嗽两声,裹紧了毯子,又道,“老四,孩子的事情你先别告诉和羽,免得她闹起来。如今是多事之秋,我们不能再出一点意外。” 好不容易才借着陆家的钱喘息几口气,说什么都不能让人给毁了,不然他们之前所做的不都白费了吗? “是。” 肖欣琴撑不住,让人把她推回房间。聂骏望对聂骏辉示意,出门托关系让人联系陆景明,表达了自己想跟他见个面的意愿。陆景明倒是很好说话,找了个中午休息时间,出来跟他见面。 “聂先生,我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这是间安静的茶馆包厢,他们也不用怕对话被人听见。 聂骏望倒是没有想到对方这么干脆,看他言笑晏晏的坐下,心一动,“陆秘书,有没有人说过你和某个人很像?” 这话一出口,陆景明立即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也没藏着掖着,笑道,“聂先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是什么身份,想必你也清楚。如果你来是想跟我谈这事的话,抱歉,恕我不奉陪。” “陆秘书。”见他真的要走,聂骏望赶紧喊住他,“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别着急。” 陆景明又重新坐了回去,也不喝茶,“聂先生,陆家跟我可没什么关系,你要是想借此来跟我套近乎,我想你找错人了。” 聂骏望敏锐的注意到他在说到陆家的时候,眼中的情绪有很明显的波动,心中立即有了计较,“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陆秘书,我们和陆家的关系也不是外界所传的那样,还请你不要误会。” “不是外界所传的那样?”陆景明一脸的不明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聂先生的大女儿就是陆家现在的少夫人吧?按道理来说,陆景同还是你的女婿呢。你跟我说你们和陆家的关系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是另有隐情呢,还是当我陆景明是个刚从乡下来,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聂骏望笑容僵在脸上。 这个陆景明果然是有几分本事,一张嘴就问到了点子上。 他不能把聂和玉不是自己亲生女儿的事实告诉陆景明,也不能说自己看不起他。左右为难之下,他斟酌着开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陆家身上,只怕早就没有我这个父亲了。” 想来想去,他只能这么解释。 陆景明冷笑几声,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见他不说话,聂骏望内心有点忐忑,继续说道,“陆秘书,我们彼此并没有利益的牵扯,没有必要成为敌人,你说对不对?戴副市长刚升上来,也需要多交几个朋友……” “行了聂先生,戴副市长要怎么做是他自己的事情,我没办法去管。如果你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老狐狸,跟谁玩心计呢? 见他再次要走,聂骏望终于是沉不住气了,直接挑明自己的来意,“陆秘书,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一把。” 合作? 陆景明慢慢的笑了,“聂先生,你们有什么资本和我谈合作呢?或者说,我们有什么合作的必要吗?我跟你们可不熟,而且也代表不了陆家。你要真想找人合作,该找你的女婿陆景同才对。” 聂骏望敛了笑,认真问道,“陆秘书,你我心知肚明不是吗?难道你回到青阳市,就没有什么想做的吗?你也是陆家的一份子,但是陆家的一切都是陆景同的,难道你不恨吗?” 陆景明眼中有着讥诮。 可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难道聂先生有办法?”他往后一靠,嘲弄道,“如果是这样,那我还真的有点感兴趣。如果不是,抱歉,我对其他的事没有半点兴趣。” 瞧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聂骏望就没由来的生气。只是现在有求于人的那方是他,他只能忍耐下来,“陆秘书,凭你个人的本事,是绝对扳不倒陆家的。和我们合作,意味着你离陆家又近了一步。交个朋友总比到处树敌要好得多,不是吗?” “所以呢?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这次天使资金会的事情,戴副市长说了彻查两个字,让得我们很是难办。”聂骏望语焉不详道,“听说陆秘书是戴副市长最信任的人……”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陆景明沉默下来,似乎在思考这个可能性。 聂骏望捧着杯茶水,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眼中却有着笃定。 陆景明一定会答应他的。 半晌。 陆景明抬头,缓缓笑了,“聂先生,以你们现在的情况,你凭什么大言不惭的说可以帮我?要知道,你们现在可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不然,你们也不会求到我头上来,是也不是?” ------题外话------ 还没虐完,下章狠虐 014 你会遭报应的 他们还是把自己当成了傻子。 见聂骏望不说话,陆景明意味深长道,“聂先生,我实在是看不出来你们有什么合作的诚意。而且,我为什么要跟你们合作呢?要知道现在求人的是你们,而不是我。” 他们没有拎清楚自己的定位。对他们来说,这根本不是什么合作,而是施舍,是施舍给他的一个机会。真是可笑,还真以为他们现在还是风光无限的聂家人?也不看看他们被聂合欢打压成什么样了。 聂骏望脸抽了抽,有些不自在道,“陆秘书,虽然我们现在落入下风,但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只要你肯愿意从中帮个忙,我们肯定可以……” “聂先生。”陆景明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你还没给我一个帮你们的理由。我怎么知道,我帮了之后你们不会翻脸不认人?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们跟陆家联手演的一场戏?” “我……” 聂骏望竟然是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陆景明这小子的口才也不输于陆景同,难怪会被戴力华重用。 到了这个地步,聂骏望自然不敢再小瞧他,“这对陆秘书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是吗?就算我们翻不了身,你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相反的,要是我们可以借此打倒聂合欢,那么对你来说可就是个好消息了。有了我们的支持,难道你还怕陆家的人看轻你吗?” 似乎怕他不心动,聂骏望又立即补充道,“聂家在青阳市,不,应该说在南方的地位,不用我说你也该清楚。有了聂家的支持,你还愁什么呢?” 陆景明微微一笑,没有否认,“你说的是不错,不过既然聂家这么好,我为什么不直接投靠聂合欢聂小姐呢?她可是聂家的家主,怎么说都比你们好吧?” 放着现有的不要,偏偏要去帮他们这些也不知道有没有希望的人,傻子才会这么做吧? 再三被拒绝,饶是聂骏望做足了心理准备,也还是忍不住动了肝火,脸上有着怒色,“陆秘书,我是真心实意来寻求合作的,没有要跟你开玩笑的意思。” 这样耍着他玩,好玩吗? 听到他这话,陆景明当下笑出声,似乎觉得很可笑,“聂先生,你从哪儿看得出来我不认真了?我所说的都是事实,不是吗?你们上门就要我跟你们合作,凭的什么?就因为你们是聂家的人?未免太搞笑了点。” “我跟你们一点儿都不熟悉,我为什么要冒着风险跟你们合作?你们有什么价值能让我心动吗?你们所许诺的都是泡影,我是傻了才会为了那点虚幻的东西拿都前途去搏吧?” “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得罪聂小姐的下场。”陆景明站起来,凉凉道,“得罪她的人最终会是什么样,聂先生已经用切身的经历告诉我了。在你们提出对我来说切实际的好处之前,我是不会插手这事的,抱歉。” 说完话,他没给聂骏望再开口的机会,径直走出包厢。 聂骏望阴森森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手上青筋突起。 敬酒不吃吃罚酒。 出了茶馆,陆景明也没坐车,自己在路边慢慢走着,想了半天才下定决心,掏出手机给聂合欢打电话。没响几声,电话那头的人便接了起来。 “祁贺。”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头的人就先自报名字。陆景明有些意外,但想了想,又觉得理所当然,有些不好意思道,“祁组长,打扰了,聂小姐不在吗?” 瞧了一眼浴室,祁贺有点无奈,“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如果有事的话我等下让她回个电话给你。” 陆景明还是很拎得清自己的身份的,哪儿敢把他这话当真,赶紧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方才聂骏望找上我,希望我能出面替他们摆平这次天使基金会的事情,并且表达了想和我联手的意愿。” “嗯,我知道了。”祁贺很是满意,“我会转告她。” 简短的通话,却让陆景明额头布满了细汗。 对方话里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意思,也就是说,他们很有可能已经猜到对方会找上他。如果这次自己隐瞒下来,没有主动跟聂合欢说的话,也许他们就再也没有合作的可能了。 好在自己没有心动。 他叹了口气,眼中却有喜意。 果然选择跟聂合欢合作是没错的。 而这边,聂合欢眼角含着泪水走出来,祁贺心疼的给她擦了眼泪,又哄孩子似的抱她坐着,“你这反应也太大了点,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 他实在是放心不下,每天看她吐他都觉得难受得紧。 聂合欢勉强笑了,“不用,你就是太紧张了才会觉得我反应太大。平伯说,当年她怀孕的时候,反应比我现在的还要夸张好多倍。” 她指的自然是谢念秋。 想着当年她怀孕那么辛苦,聂骏坤却还背着她在外面找小三,从未关心过她半句。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她是靠着什么撑过来的。 祁贺搓着她的手给她暖手,“以前的事你别想太多,都过去了。我们会过得好好的,不会像他们那样。” “嗯。” 亲了亲她的额头,祁贺想了想,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家里的事情吗?趁着今天有空,不如我说给你听吧。” 聂合欢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看了有好一会儿,才点头,“好。” “我父亲和母亲算是真心相爱,母亲为了他离开家,亲人都不要了。”祁贺并不是很擅长讲故事的人,只用着简单的话概述道,“在我五岁之前,他们夫妻感情都很好。但是后来,我母亲被仇敌暗算,尸体被发现的时候……” 他话语忽然顿住,手不自觉的握紧。 感觉到他的愤怒和畏惧,聂合欢赶紧回握他的手,“别去想。” 想必是因为他母亲的死状很惨烈,所以他才会下意识的紧张和害怕。 这些年祁贺也是经历了不少的事情,对于这些他早就看开了,方才那瞬间只不过是身体的本能而已。对着她2示意自己没事,他又继续说道,“她死后被人强奸过,然后尸体被分解成几块,就那么随意的丢在垃圾堆里。我父亲找到的时候,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三个月,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三个月,谁也不见,就连我这个儿子也不行。”想起那三个月,自己也过得浑浑噩噩,祁贺就控制不住想笑,当然,是嘲弄的笑,“三个月之后,他娶了别的女人进门。再后来,那个女人也给他生了个儿子。可惜的是,那个女人命不长,没多久就死了。他把那个孩子带在身边,亲自教导。而我,就成了家里最不该存在的人。” 所以,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看透了人性,看透了所谓的感情。 “再后来,我被送到我外公家,在那里过了段还算愉快的日子。” 那些表哥们看他自然是不顺眼的,可惜没一个能打的,上门来挑衅的,基本上都被他打了回去。现在回想起来,在遇到她之前,竟然是那段日子过得最是愉快。 他说得很轻描淡写,但是聂合欢却止不住的心疼。 “放心吧,你老公我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不然也不会在那些仇敌的追杀、暗算下平安长大。”祁贺露出一抹浅笑,以免让她担忧,“如今的我,已经强大到让某些人害怕了。” 所以近年来对他下手的人少了些。不过那些真正的死敌是不会放过他的,尤其是随着他长大,那些人却渐渐衰老下去,他们当然会恐慌,恨不得除他而后快。 他不担心自己,只担心怀中的这个小女人,和他们即将未出世的孩子。 好在他不是那种懦弱的男人,不敢让自己有死穴。正是因为有了她,他才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哼,我也不差啊。”聂合欢傲娇的抬头,不甘示弱道,“姐也是能在南方横着走的人。” 祁贺失笑,宠溺的看着她,“是是是,你最厉害。” 他知道她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好过点,而不是想跟自己争辩。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觉得无比的温馨,觉得自己有多么幸运。 要是放在多年前,他压根就不会相信自己会这么爱一个人,爱到恨不得时时刻刻跟她在一起,哪怕两人各做各的事情,他也觉得满心都是暖意,让他留恋,让他不舍得失去。 有了她的打岔,气氛倒是没有之前的凝重和悲伤。聂合欢思考片刻,问道,“那你喜欢我,是因为我和你有着相似的经历吗?” 因为他们都是家庭不幸,因为父亲都疼爱另外一个人……所以他才会被自己吸引? 祁贺无语,“你是对你自己有多没信心?” 他怎么可能会因为这样无聊的理由而喜欢上她? 聂合欢也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挺无聊的,有些不自在道,“我这不是怕你太自恋,把我当成你自己了?” 祁贺:“……” 他真是无法接话了。 想了一会儿,他还是不放心,强调道,“我承认当初我注意到你,是因为想看和我有着相似经历的你会活成什么样,但是这跟我喜欢你无关。就算没有这些,我也依旧会爱上你。” 他们两人之间从来不说爱这个词,如今忽然听到,聂合欢整个人都有点呆,脑子晕乎乎的。 “傻了?” “……”你才傻! 聂合欢有些愤然的瞪着他,嘴角的笑容却逐渐扩大,眼中充满了笑意。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好似那天上的星星,自有自己独特的美。 祁贺收紧了手臂,却又怕弄疼她,有点手忙脚乱的松开。见他这副样子,聂合欢只觉得好笑。再想想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他那拽到不行的态度,到现在把自己捧在手心疼爱……她只觉得爱情真是神奇,竟然能把一个人变成这样子。 说完了这些,祁贺才想起方才陆景明的来电,把他说的话转告给她,然后冷冷道,“这小子也算识相,没有隐瞒你。不然让他把陆家收入囊中,只怕会变成另外一个陆景同。” 他们陆家人最擅长的不就是翻脸不认人吗?他这次不说,就肯定还有下次。 聂合欢也笑了,“我让人盯着他呢。还好他没让我失望,接下来的合作倒也不是不可以。” 她就是故意晾着陆景明。 宾县不比青阳市,这里诱惑更大,有权有势的人也更多。现在他是副市长的秘书,巴结他的人多了去了,她不敢保证,在来了这里之后,他不会对其他人心动。所以她故意晾着他,也不阻止别人找他。 若是他有一丝的隐瞒,她都不会选择跟他合作。 “这些事情你决定就好,你只需记得,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聂合欢嗯了一声。 梓涵站在门口,敲了下门,等到里面的人允了,她才开门走进去,“大小姐,这是我们最新收集的证据。另外,沈先生让我告诉你,那个林超他留下了。” 接过她递过来的东西,聂合欢才道,“嗯,我知道了。” 她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林超本身条件就不错,能留下也不奇怪。 见她没什么要交代的,梓涵赶紧又退了出去,看也不看祁贺一眼。 姑爷最近真是越来越可怕了,每次见到自己拿文件给大小姐,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似的,恨不得把自己打出来。 她也是很无辜的好不好? 梓涵想着,正好看见梓铭走过来,赶紧拉住他,“哥,你还是等下再进去吧。” “为什么?” “姑爷在里面。” 姑爷在里面他就不可以进去了? 梓铭有点无语,示意她松开,“我找大小姐有事,你别瞎闹。” 这个妹妹可真是不让人省心。 见他不领情,梓涵当下气得松了手,“行,但是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说完这话,她就气呼呼的跑了。梓铭有点莫名其妙,捧着文件进去。过了一会儿,他从里面退出来,面色有些难看,想着梓涵方才的话,无声的苦笑两声。 得,他算是明白了。 == 傅海烟挽着温语兰的胳膊走到楼下,忽然听到有人在喊她们,下意识回头,看见是傅睿博,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耐烦,“你来做什么?” 不是说了他们从此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吗? 相比傅海烟的恼怒,温语兰倒是很冷静,眼神淡淡的看着他,说不上来恨,但是也没有什么感情,就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连话都不愿意说一句。 傅睿博有些失魂落魄的看着她们母女,想着自己今早看到的亲子鉴定结果,两鬓的头发都白了许多。以前保养得体的脸庞显出几分老态,让人意识到他也已经上了年纪,而不是三十几岁正当壮年的男人。 “海烟……”他低垂眼眸,满脸愧疚,“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原谅我这回吗?我是被鬼迷住了心窍,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知道温语兰的性子。她虽然温婉好说话,但是性子也有倔强的一面。打定主意的事情就不会再回头,能让她改变主意的只有他们的女儿。所以他不求她,而是从傅海烟这边下手。 她对自己这个父亲一向敬爱有加,只要自己取得了她的原谅,语兰也会跟着原谅自己的。 傅海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她知道他是什么德行,当然不可能再原谅他,“我已经说过了,从你跟我妈离婚的那天起,我跟你们傅家就再也没了关系。傅先生,麻烦你自重,别来我们跟前蹦跶。” 一看见他她就忍不住想起当初他所做的事情,想着他站在雷雁那个贱人面前,口口声声维护她,说他们都是为了爱情。 真是玷污了爱情如此神圣的两个字。 “海烟,我是你亲生父亲,这血缘的关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他这辈子就她一个女儿,他不疼她还能疼谁呢? 嘴角掀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傅海烟眼带嘲弄,不客气道,“我为有你这样的父亲而耻。你不是自诩跟那个贱人之间是有真感情的吗?那就去找她啊,让她给你生儿子。我只是个女儿,对你没多大用处呢。” 老脸臊得有点慌,傅睿博小声的辩解道,“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 傅海烟简直想笑。 她是最重要的?要是她是最重要的,当初自己去别墅找她的时候,他为什么要说那番话?如果她是最重要的,他为什么还要搭上雷雁,想让她生个儿子? 现在他来找她,不过是因为知道雷雁生的孩子不是他的,所以才想起她这个亲生女儿来而已。 她又不是犯贱,他一来找就巴巴的跟着他回去。 “傅先生,你可听好了,我爸已经死了,我现在只有我妈。谁敢来打扰我们的生活,谁就是我的敌人。拜托你快点回去安慰你的新夫人吧,免得她又找上门来骂难听的话。” 她再也不想跟那两个神经病扯上关系。 说完这话,她拉着温语兰头也不回的进大门。 傅睿博哪儿肯让她们就这么走了,上前跑了几步,神色着急的拦住她们,“海烟,你怎么就不相信我说的话呢?我说的都是真的。语兰,我们多年的夫妻,难道你连以往的情分都不要了吗?” 始终保持沉默的温语兰看向他,反问道,“难道先不顾夫妻之情的人是我吗?” 傅睿博一噎。 当初先对不起那个家的人是他没错,可是他不是道歉了吗?他已经足够放低姿态,现在又苦苦哀求她们回去,他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她们还想让他怎么样呢? 他是个男人,还是傅家的人。如果膝下没有个儿子继承香火,以后下去他要怎么面对列祖列宗?年轻的时候他可以不在乎,但是当年纪上来,他也渴望有个儿子陪伴在左右。 女儿总是要嫁人的不是吗? 当然,他也很识趣,没敢把这些话说出口。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真诚向你道歉。我保证,我保证以后会对你们母女好。” 他这辈子都只能有海烟这个女儿,虽然觉得有点遗憾,但是他现在也明白了。他不能连这个女儿都失去,不然以后死了,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那个时候,他才是真是真的要成为孤家寡人。 太孤独了。 “谢谢,我们不需要。”傅海烟想也不想的拒绝,“我们现在过得也很好,要是你不来纠缠的话,我们会过得更好。话已经说完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再不走,她就直接叫保安了。 傅睿博还想再继续争取一下,但是傅海烟的态度很坚决,而温语兰……除了方才那句反问,其他的话她什么都不想说。 这个她爱了多年的男人,她已经看透了。 以前虽然觉得他有各方面的缺点,但至少对自己是真心的好,所以她从来都不会嫌弃他。但他呢,就因为外面的女人说了能给他生儿子,他便毫不犹豫的变心。 这样的男人要来何用? 她不喜欢作践自己,因为一个男人而哭得死去活来,整日担心他会出轨。 不爱了可以说,她会接受。 两人绝情的离开,傅睿博看着她们的背影,只觉得无尽的绝望涌来,让他忍不住颤抖起来。最后,他留恋的看了一眼,那些绝望转化为深深的恨,如即将压城的黑云,带着让人心惊的气势。 他直接开车回了住所。 自打分家之后,他就搬到了之前送给傅海烟的别墅。这里是他和雷雁第一次发生关系的地方,她说有着特别的纪念意义,所以他们两人就搬了进来,把这里当做他们两人的爱巢。 现在看来,什么狗屁意义,她所贪恋的不过是这里豪华的装修而已。 本来么,她压根就不喜欢自己,贪图的不过是傅家的大权和地位,不然当初分家的时候她为什么那么不乐意?不然的话,她又怎么会跟别的男人苟合,给自己戴了绿帽? 绿帽两个字,狠狠刺痛了傅睿博的心。 如果说雷雁没有背叛他,他或许就会任命,跟她过一辈子。但现在……他绝对不会让她得逞的。 雷雁并不知道他偷偷去做了亲子鉴定,只当他现在还心有怀疑,但是顾忌着自己,没敢去做。见他回来,当下跟他抱怨道,“你去哪儿了?女儿哭了好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现在还在坐月子,孩子只能交给保姆照顾。 见他不说话,雷雁只当他是在想事情,又继续说道,“那好歹也是你的女儿,难道你一点都不关心吗?你也不去看看,她那双眼睛多像你,简直就是你的翻版。等女儿长大了,我相信她会是个大美女,迷倒一大片男人,比那个女人生的女儿不知道好多少倍。” 换做是之前,傅睿博肯定是让着她,不会跟她争辩。但现在,听着她那些话,他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跟我长得像?她压根就不是我的种,你也有脸跟我说长得很像?” 雷雁面色瞬间煞白,她不知道要怎么争辩,下意识喊道,“你宁可相信那个女人的话,也不肯相信我是不是?” “相信你?”傅睿博冷笑几声,狠狠的把亲子鉴定结果拍到她脸上,丝毫不顾及这样对打伤她,“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上面写的鉴定结果是什么!你老实说,那个姘夫是谁!” 他要揪出那个男人,然后让他们尝尝自己如今煎熬的滋味。 雷雁呆呆的捡起那份鉴定结果,在看清楚上面的文字后,瞳孔狠狠一缩,“不,这不是真的,这是有人在陷害我。那就是你的女儿,真的,你要相信我。” 怎么办,她要怎么办才好? 傅睿博眼神冰冷,就好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老实交代那个男人是谁,我还会留你一命,不然的话……” 听到这里,雷雁不禁打了个抖,惊愕的看着他,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我的第一次可是给了你,难道你想上过就翻脸不认人?孩子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没有做对不起自己的事? 事到如今,她还想隐瞒,还想维护那个情夫。好,果真是好,她这是把自己当成傻子了。 “发生那次意外之后,我就说了我会对你负责。我毫不犹豫的跟语兰离婚,连海烟都不要了。你怀孕,我鞍前马后的伺候你,你心情不好我任由你发脾气。可你是怎么对我的?给我戴绿帽,现在还想让我养别人的野种!雷雁,你真当我是接盘侠,是个软蛋?!” 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这样的事。 见自己的眼泪没用,雷雁当下抹了一把,也懒得再装了,“是你先对我下手的,我要你负责有什么不对?这本来就是你应该做的,你有什么好质问我的?谁让你心心念念想要儿子,我给你一个你还不满足!呵,你现在倒是去找别的女人,看看能不能生得出来!” 傅睿博捂着自己的胸口,看着凶神恶煞的她,仿佛今日才认清她的真面目。 什么单纯善良,什么温婉懂事,她就是个骗子,是个人人都可上的婊子。她所谓的都是他们傅家的财产,根本不是所谓的爱情。 她欺骗和玩弄了自己的真心。 想到这里,他更加恼火,心中的杀意更盛。 雷雁却是已经破罐子破摔,揉揉被他砸得有点痛的脸颊,不屑道,“你自己生不出儿子,还要怪我?你已经跟那个老女人离婚了,再纠缠人家人家也不会理你。还有你那个好女儿……呵,你以为她还会搭理你吗?不会!” 她抬头,狞笑道,“要么你认下这个女儿,要么你就等着到死都没有人给你送终吧!” 要么他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继续过下去,要么他们两人分开,但是他要赔偿她一大笔费用,至少这栋别墅是她的,否则她不会离婚。她陪他睡了那么多次,怎么着也要捞点成本。 “认下那个野种?”傅睿博念叨着,眼一横,“你想的倒是挺美的。行,你不说是吧?” 雷雁眼皮子一跳,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却想不到他打算做什么。 傅睿博是个很懦弱的人,当初要不是她说自己怀的是儿子,他连承认都不敢,直接就让自己打了,更别说跟那个女人离婚。她好不容易才得来这一切,说什么都不会让出去。 想到这里,她压下心中的不安,讥笑,“你想让我说什么?我都说了我不知道。” “李妈!” 傅睿博喊了几句,保姆李妈抱着孩子走过来,眼神胆怯,“老爷,你喊我?” “把孩子给我。” 雷雁心脏狠狠一缩,似乎意识到什么,尖叫出声,“李妈,别把孩子给他!” 李妈是傅睿博请来的人,当然是以他为准。而且他眼神古怪,像是要吃人似的,她要是不给,指不定等下出事的就是自己。想到这儿,她赶紧硬着头皮把孩子递过去,然后匆匆忙忙的退了出去。 “傅睿博,你想做什么?!” 雷雁失声尖叫,恐惧的盯着他,只恨不得自己上前把孩子抢回来。可惜她还没出月子,身子还没恢复,别说抢了,下床都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傅睿博脸上有着诡异的笑容,看得人头皮发麻,“你说我想干什么?你不是要维护那个奸夫吗?我倒要看看,你在这个贱种和那个奸夫之间,选择谁。我可告诉你,这个孩子要是出了事,也是你这个当妈的害的!” 他倒要看看她选择放弃谁。 雷雁顿时失声痛哭,“你别拿孩子来说事,她是无辜的!” “无辜?那我的损失谁来赔?”傅睿博眼神有瞬间的迷茫,旋即又变成阴狠,凶恶的道,“我温柔的妻子和乖巧的女儿都没了,谁又来补偿我?都是你这个贱人,要不是算计我,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现在的他,才是真的一无所有。 雷雁当然是不认的,“难道当初你就没对我动心?难道不是你自己想要儿子?现在反倒是怪到我头上来了。难怪别人离开你,就你这副德行,是我我也看透你了。傅睿博,你根本不是个男人。” 没有责任感,没有担当。五六十的男人,竟然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丝毫不肯承担自己的责任。不,就连孩子都比他更像男人。 真是可耻。 “我不想跟你争辩。”傅睿博把孩子高高举起来,“给你三十秒的时间,你不说,就等着给这孩子收尸吧。” 想让他养这个孩子?门都没有。 雷雁面色又是猛变。 她眼神闪烁着,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 她本来以为对方对她也该有点感情,只要自己撒点娇,再威胁他几句,这事差不多就过去了,毕竟传出去对他也不好。但她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狠心至此。 也是,当初他都能为了自己而抛弃温语兰母女,现在再丢掉自己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可她是真的不甘心啊。 “你要是杀了这个孩子,你会变成杀人犯。”她想了半天,只能想到这个,威胁他道,“到那时候,别说是家了,你连自由都会失去。傅家的人也不会认你,你会受尽别人的唾弃。” 傅睿博无情的笑了几声,嘲笑她的天真,“你跟了我差不多一年,又心心念念傅家的大权,难道那个道理你还不明白?” 雷雁怔然。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家在青阳市的地位是无人可撼动的。只要我打点好,这件事情根本不会传出去。”他咧嘴笑着,看起来有几分狰狞和可怕,再也没有之前的儒雅,“而且,你以为你还能出得了这个门吗?你就算是死,也得死在这里。” 他还没有把自己的怒火发泄完呢,她就想走,未免也太可笑了。 雷雁总算是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了。 “你不能囚禁我,我不是犯人,你无权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她愤愤然的喊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动一下下体就疼,“你不能这么做,你会遭报应的。” 傅睿博收了笑。 报应? 他早就遭到报应了,不然也不会失去了自己好好的家。 这份痛苦,他要雷雁跟她一起承担。 “说吧,奸夫是谁。” 雷雁看看孩子,又看看傅睿博,忽的咯咯咯笑出声,“呵呵,我就不说,你杀了我我也不说。这辈子,你就戴着这顶帽子活着吧。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你!” 反正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遭到他的折磨,她又何必让他痛快? “哦,我忘记告诉你了。他的技术可比你好得多了,每次都能让我欲仙欲死呢。”雷雁瞥他一眼,继续刺激道,“哪像你,年过半百,体力不如人就算了,长度还不如人。哈哈哈,你不是想要儿子吗?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儿子,是不是觉得很难受呢?” 她不停的说着那些让傅睿博崩溃的话。 他忽然上前,恶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在她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却忽然松开,然后把手伸向还在襁褓里的婴儿,露出个恶魔般的笑容,在雷雁眦睚欲裂时使劲掐她。 婴儿皮肤娇嫩,稍不注意就会弄疼,更别说是这样故意的折磨了。当下,那孩子便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雷雁面色又白了几分,像是个女鬼,一双眼睛瞪得更大。 她是心狠,也爱算计,但是对这个孩子还是在乎的。眼见傅睿博这么折磨她,她这个当妈的不心疼才怪!只是她不能低头,不能让最后的希望湮灭。要是他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对付他们的。她只有死死的咬住不松口,才会有逃走的机会。 见她死活不肯松口,傅睿博无趣的收了手,却没把孩子给她,而是又喊来李妈,让她把孩子抱走,末了还不忘说道,“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你的儿子和孙子……” 李妈吓得脸色大变,赶紧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傅睿博这才满意了,又道,“以后孩子只有我能见,除我之外,哪怕是这个贱人要看,你也绝对不能把孩子给她,明白了没有?我会让人守着这里,你没事不要过来。” 李妈立即点头。 雷雁在后面嘶声力竭的喊着骂着,似乎是要把她学会的骂人的话都要骂出来,傅睿博却是丝毫不在意,临走前对她道,“你等着吧,那个野男人我肯定会查出来的!” 这话说得雷雁心头又是一震。 是了,他是傅家的人,要查自己的过去,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他,他很快就会查出自己和那人的事情的,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她挣扎着要起来,却见到有两个壮汉站到她门口,面无表情,当着她的面直接把人关上,然后是落锁的声音。 他是真的要囚禁自己。 意识到这点,雷雁只觉得人生都变成了可怕的灰色,根本看不到前面的光亮。 她,她完了! 傅睿博出了门,在车子上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打了个电话给傅建柏。 “大哥。” 傅建柏有些意外,问道,“怎么了?” 其实以前他们兄弟俩的感情还是不错的,要不是他跟温语兰离婚的事情让他这个做大哥的有点失望,而且雷雁又明显是个贪心不足的,他是根本不会跟他分家的。 停顿了一下,傅睿博才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向你借几个人。” 要是大哥知道他打算做什么,肯定会阻止的。 傅建柏没多想,只当他是想做什么事情,没有犹豫道,“可以,我会让他们联系你。” “好。” 挂断电话,傅睿博扯扯领带。没等他发呆多久。傅建柏派来的人就联系他,“二爷。” “你们去帮我做点事情。”傅睿博没有多废话,直接道,“这件事情要瞒着我大哥,不,你们谁都不许走露风声,不然后果你们自负!” 那头的人虽然有点为难,但想到傅睿博是傅家的人,不可能做对不起傅家的事,只好答应下来,“是。” ------题外话------ 这个月最后一天,也是2016年最后一天啦,有票票的别忘记投哦,嘻嘻 015 夫妻又要坑人啦 另外一边,被陆景明拒绝了的聂骏望再次找上门来,这次他的态度倒是比之前的要好很多,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毕竟这几天他们过得也不好,天天在想着要怎么应对聂合欢。 那些被他们收买的家长早就把他们供出来了,要是他们不能解决这件事情,只怕以后青阳市再也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他们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才好不容易得到一丝曙光,说什么都不能这样认输。 “陆秘书,上次的事情,不知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聂骏望仿佛是忘记了两人之间的不愉快,主动道,“和我们合作,对你而言是件好事情。” 他不相信陆景明没有半点动心。 面对他那运筹帷幄的样子,陆景明在内心讥笑几声,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聂先生,当时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没有看到我们有合作的必要。如果说聂家的大权在你们手上,我当然乐意和你们合作。但现在……你们是在求我办事,我什么都得不到不说,还要冒着被聂合欢对付的风险帮你们。你说,谁会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傻子都不一定乐意。 这话说得聂骏望又是忍不住动了脾气,可这次他学乖了,没有表现出来,只不过那语气不算得好罢了,“陆秘书,你不去尝试,怎么知道我们不行呢?风险越大,回报率也越大,不是吗?聂合欢身边那么多人,你凭什么保证她会愿意跟你们合作?”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有了祁贺,聂合欢根本没有必要跟他合作。 陆景明早就猜到他会说这话,不慌不忙的答道,“为什么知道你们不行,这点还需要我明说吗?聂先生,请问你们对聂合欢下了多少次手,赢了多少次?” 见他面色难看,话都不说,他不在意的笑着,“一次,而且那次还是结合了多方的力量才做到的。你们有什么底气在我面前大言不惭的保证?相反的,我只要不得罪聂合欢就好,何必做那些事情?她又不是那些蛮不讲理的人,总不能我什么都没做错,她也要算计到我头上来吧?” 聂骏望不敢苟同他这话,沉声道,“整个青阳市的人都知道她和陆家过不去。陆秘书,你也算是陆家的一份子,你觉得她会那么好心的放过你吗?她向来奉承斩草除根的原则,只要知道你是陆家的人,就绝对不会放过你。” 陆景明微不可闻的笑出了声。 “陆秘书,你在笑什么。” 他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吗? 陆景明却是不言明,双手交叉,直接道,“聂先生,你我就不用再兜圈子了。你直接说,和你们合作,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聂骏望原本还有点摸不着他的想法,听到这话,顿时喜从心来。 他要是不想跟他合作的话,是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想了想,他缓缓道,“我们会帮你拿下陆家,而且,我们二房还有个待嫁的女儿……” 虽然没说得很明白,但是彼此都清楚这话里的意思。 他们联手,不但可以拿下聂家,还可以夺取陆家的大权。到那时候,他们两家还可以进行联姻,巩固双方的关系。这对他们双方来说,这个合作是件好事。 “哦?不知道是哪位千金?”陆景明似乎有点好奇,问道,“据说所知,聂先生只有一个女儿。” 提到聂和玉,聂骏望脸上有几分不自在,旋即巧妙的掩饰过去,笑呵呵道,“那是我四弟的女儿,叫和羽……” 聂和羽? 陆景明低低的笑出声。 原来,他们还是看低了他。 聂和羽和陆景同的那段风流韵事早就传遍整个青阳市了,也就他们两家还以为捂得严严实实,没有人知道。况且……想着自己调查得来的消息,陆景明脸上的笑越发的灿烂。 前不久聂和羽刚给陆景同生了个儿子,现在在陆家养着。他们二房卖了那个孩子,现在还打算把那个不干净的女儿推到自己身边。 啧啧,想的可真是美好啊。 聂骏望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见他笑得别有深意,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试探性的问道,“陆秘书,你觉得怎么样?” 陆景明没回答,而是转头去看另外一道门。 “啧,大伯,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穿着一身干练职业装的聂合欢从隔间走出来,笑吟吟的望着聂骏望,“我自己都不清楚,原来我那么喜欢斩草除根。” 她要真是这样的人,他们二房早就不能在她跟前蹦跶了。 面色在这瞬间沉了下来,聂骏望不敢置信的看着出现的聂合欢,又看看半点都不惊讶的陆景明,哪儿还有不明白的,“你们,原来你们早就勾搭到一起了!” 这两人根本就是在耍着他玩。 聂合欢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这才慢吞吞道,“大伯,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我们两人只是认识,可不是什么勾搭。正好他说有件趣事让我听听,我就来了,有什么问题吗?” 她可没撒谎,严格意义上来,现在她和陆景明还不是合作伙伴呢。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聂骏望死死的盯着她,愤怒道,“你少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我们彼此的关系如何,你我还不清楚?” 聂合欢很是无辜。 她真不知道他不喜欢自己跟他好好说话啊。 “大伯,这话你该早点说,不然我也不用这么浪费时间了。”她掩嘴笑着,惹得聂骏望更加不爽,“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对你们不客气的,这点你不用怀疑。” 聂骏望气得要吐血。 狠狠的拍了桌子,聂骏望又瞧了陆景明一眼,“陆秘书,这次的事情,我们不会忘记的。” 这是要把自己列为仇人了。 陆景明并没有害怕的神色,言笑晏晏道,“聂先生,你们二房的人瞧不起我,把一个十八就怀孕生子最后惨遭抛弃,而且还是被陆景同抛弃的女人推给我我都没有说话,你不觉得你这样有点可耻吗?” 他竟然先咬起人来了,真是可笑。 “你……” 他竟然都知道了。 下意识去看聂合欢,后者耸肩,“这些可不是我说的。” 二房的人也真是蠢,要跟人合作,却始终放不下所谓的架子。一边和陆景明保证会好好对他,一边却又把聂和羽推给他,把他当接盘侠,还真以为他看不出他们的算计。 他能跟着戴力华来青阳市,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本事的。可惜二房的人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只觉得他想报复陆家,肯定需要助力,所以他们这是在施舍他机会。 愚不可及。 聂骏望当然不会相信她的话,但对聂合欢来说,他相信不相信,对她而言根本没什么影响。 “这事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说狠话谁不会? 聂合欢笑眯眯的看着他,在他即将走出包厢的时候道,“大伯,你们找人对付陆家的事情,我也会让人转告陆家的。你说的对,这事的确不能这么算了。” 他们不是嫌弃陆家了吗?那她就成全他们,帮他们彻底斩断和陆家的关系。 聂骏望涨红了脸,继而变成黑色。 她敢! “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是吗?”聂骏望停下脚步,凶神恶煞的瞪着她,“你别得意太久,我们能在聂家待这么久,靠的可不是耍嘴皮子。” 聂合欢也没真认为他们什么用处都没有,呵呵道,“那我等着。” 其实他们几兄弟对她而言根本没什么威胁性,真正能让她忌惮的,只有肖欣琴一人。要不是这次她身子不好,不能亲自前来,她还真的不敢确定陆景明会不会动心呢。 如今他们差不多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了,她要是真有后招的话,也也该放出来了。 想到这里,她微微凝眸,眼中闪过一抹凝重。 等到包厢的门关上,陆景明才换了个杯子,给聂合欢泡了杯茶,“聂小姐,其实这次我请你前来,除了要说这事之外,还是受了戴副市长的委托。” 想到那些话,陆景明有些犹豫,但是以他目前的身份和立场,他必须要说出来。 见他面带严肃,聂合欢不动声色的喝了口茶,才道,“请说。” “这次二房的事情,戴副市长出了不少力……” 虽然决定了要说,但是陆景明还是觉得有些犹豫。他以后还要跟她合作,要是她因此迁怒自己,那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可是不说的话,回去也没办法跟戴力华交代。 聂合欢大概猜得出来他在犹豫什么,放下杯子,“陆秘书,你直说就好,我心里有数。” 听到这话,陆景明稍微放了点心,虽然小声,但是语句非常清晰,“他说,这算是还你和祁组长上次帮忙的人情。” 其实有句话他还没说。 戴力华还说了,他们以后互不相欠,希望双方都能保持一个非常安全的距离,免得彼此见面尴尬。 “哦?”聂合欢勾唇,微笑,“原来在戴副市长的心里,我和祁贺的人情,就值一个聂家二房。他是不是搞错了,即便他什么都不做,二房的人也免不了这次的罪责。”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抵消之前的人情,呵,好大的脸。 如果这次是自己主动让他帮忙,事后又打算撇清关系,那也就算了。但自己事先什么都没有拜托他,而且没有他二房的人也跑不掉。他可倒好,顺势趁机说了句话,就想把之前的人情一笔勾销。 如果她高兴,他不还人情都可以,但可惜的是,她现在心情很不爽。 这是晋升了之后就打算把他们撇开呢,世上哪儿有那么好的事情! 陆景明当然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之前他劝说戴力华的时候,也是这么解释的。但是奈何他根本听不进自己的话,而且自己越解释,他就越觉得自己和祁贺搭上线了,想要离开他单干。 他是想对付陆家,也打算和聂合欢合作,但天地良心,他在心中也很感激戴力华的知遇之恩,并没有跟他划清界限的打算。可现在…… 说到底,他还是因为高升而有点飘起来了。 他们刚到青阳市不久,除开后面那层关系,在青阳市没什么人脉。而汪鹏也因为调任的事情而耿耿于怀,对他们没有之前那么亲近。毕竟,他们现在也算是有了利益之争,他怎么可能不心怀芥蒂。可以说,他们在市里就是孤家寡人,出了事情,背后的人也不一定能插手。 要知道,这次他能顺利晋升,靠的可是祁贺,而不是他背后那些人。 但很显然,他都忘记了。 “聂小姐,我也劝过戴副市长,但是他怕背后的人因为他跟你们走得近而生气,从而得不偿失。”陆景明苦笑,只觉得这次的事情很是棘手,“你知道的,我只是个秘书,说白了就是个参谋,根本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要是他铁了心,我再怎么说也没有用。” 他不是推卸自己的责任,而是这次戴力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着急要跟祁贺撇清关系。 也许,他背后的人也给他施加了压力吧。 聂合欢看他半晌,直到他有点不自在的挪了下身子,才重新露出个笑容,“陆秘书,我明白的。这样吧,你回去转告戴副市长,如果他觉得他如今的职位只值这个价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但是他借着他们成功上位之后就想踢开他们的事可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 即便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陆景明还是极力缓和双方的关系,“聂小姐,戴副市长也有苦衷。要不是上面的人……” “陆秘书,我真心建议你最好不要管太多。”聂合欢打断他的话,“我可以把你今天的行为理解为一个秘书该做的,但是你不能因此得寸进尺,要求我去体谅你们。那我呢?怎么不见你们来体谅我?怎么的,当初想让我们帮忙的时候就亲自上门前来蹲我们,现在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连个人影都不见,甚至三言两语就想抹去我们所做的努力,你觉得合适吗?” 不等他回答,她又说道,“我为什么要体谅你们?你们都能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了,我还不能生气,还得给你们数钱不成?别说是你或者是戴力华,就连汪鹏到我跟前,也没敢这么理直气壮的要求呢!” “你要是不掺和进来,我还能当这事跟你没关系,合作的事我们另外谈。但你若是非得尽一个秘书的责任,那我也只能明摆着告诉你,我们之间的合作没有可能!” 就算他们真的合作了,陆景明也没有立场来要求自己体谅戴力华。这次她不做计较,下次再发生这类事情,他们又再次舔着脸上门拜托她,她是不是还要乖乖答应? 她答应和他合作,以后和戴力华发生了冲突,他是不是又借着秘书的身份来跟自己诉苦,厚着脸皮要她为他们着想? 凭的什么。 一步让,步步都得让。有了这次,必定还会有下次。她又不是大善人,她做事都是要求回报的,不然谁会闲着替他们办事?再者说,以她跟他们交情来说,还真没有到为他们无私奉献的地步。 最根本的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出力的可是自己的男人,虽然他没有和她说替戴力华保住这个职位花了多少精力,但哪怕只是一个电话的事,她也要为他讨得应有的回报。 这群人想占他们的便宜,出事了想不起要划清界限,设计蹲他们,让他们帮忙,在当上高官就开始顾忌上面人的想法,口口声声要保持距离。科科,想的挺美。 陆景明声音有些弱,明显的心虚了,“聂小姐,事情并没有你所想的那么严重。戴副市长只是……” “陆秘书!”聂合欢忽然拔高声音,吓得陆景明心猛的跳了跳,“如果某天我和戴力华的利益起了冲突,你是不是又要以秘书的身份要求我谅解,然后做出让步?你既想和我合作,却又要顾念着他那边……毫不客气的说,这个世上没有这么两全其美的事!” “就算我肯看在你的面子上做出退让,他呢?他会不会尝到甜头之后就越发不可收拾?他背后的势力忌惮我和祁贺,你觉得他会允许你继续跟我们来往吗?在知道你要跟我合作后,你确定他不会翻脸吗?” 喝了口茶,她冷冷一笑,话语里透着一股子冷意,“退一万步,你真的清楚陆家意味着什么吗?到那个时候,你还甘心在他身边做个秘书?就算你甘心,你觉得他不会对你有想法吗?你说你想接手陆景同的人生,那么你真的认为走到这步就可以了吗?你是想成为下一个陆景同,还是想闯出一番天地,让所有人都记住你陆景明的名字?”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陆景明哑口无言,呼吸急促。 他握紧双手,低头沉思半晌,到最后,艰难的抬头,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不起,是我妇人之仁了。” 早在要决定对上陆家的时候,他就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心软,绝对不能犹豫。但现在,他竟然妄想一切都朝着自己所期待方向发展,却忘记最本质的问题。 他没有实力。 没有实力,就没有话语权;没有实力,也无法取得别人的认同。 如果今天他不是戴力华身边的秘书,而是陆家的掌权人,他根本不用这么被动。不用被他逼着做不情愿的事情,也不用被她说得那么不堪。 人性都是自私的,他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必须舍弃某些东西。这点,他早该就有所觉悟。 “我知道该怎么回复他了。” 得到他这个答案,聂合欢也没什么所谓的欣喜,只是暗含警告道,“陆秘书,这是最后一次,这些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教会他这些道理。 陆景明有些不是滋味,点头,“我明白。” 因为之前发生了点不愉快,陆景明也不敢多停留,匆匆告辞,坐车回了单位,径直敲开戴力华的门。对方正在等他的回复,见他进门,眼睛一亮,“如何?” “聂小姐让我转告您一句话。” 见他脸上没有笑容,戴力华也收了笑,面色严肃道,“说。” “聂小姐说,如果您觉得您目前的职位只值一个二房的话,她无话可说。” 话很简短,但聪明如戴力华,怎么会不懂这话暗藏的含义。面色变了几变,他回到位子上坐下来,手无意识的抱住自己的胳膊,陷入了沉思中。陆景明也不着急,站在原地等他答复。 “欺人太甚!” 戴力华忽然把自己面前的茶杯砸到地上。 陆景明垂着头,没说话。 戴力华似乎很生气,本来还想继续砸东西,但想到这样不太好,只能忍下来,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问陆景明,“你说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仗着有祁贺撑腰,她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吗?” 您不也是仗着背后的人压人家吗? 当然,这话陆景明没敢说出口,只是劝解道,“戴副,不管怎么说,聂家都是青阳市一霸,不说汪市长,就连省那边的人也不敢直接跟她杠上。放眼整个南方经济,聂氏占了大头。要是我们随便动她,或者是惹恼了她,这后果……” 现在不是古时候,商人对经济的影响是巨大的,要是聂合欢一生气,把聂氏的财产全部转移到其他地方,他们市的经济很有可能会倒退十几年。到时候上面的人问责起来,他可是要负最大责任的。 戴力华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就是有点不甘心。 “我也是迫不得已,你是不知道上面的人逼得有多紧,我必须尽快跟她划清界限。”那些人的事情,戴力华并不想跟他多说,只是含糊道,“他们和祁贺不是一个阵营,再这样下去,只怕连我都要被他们抛弃。” 顿了顿,他又道,“小陆,你跟我说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陆景明斟酌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道,“戴副,有些话我就直说了。从当初陆家打压你,害得你差点丢了官位的事来看,祁贺的能力远远大过于那些人。我们何不跟祁贺等人联手……” 他的话还没说完,戴力华饱含审视的意味就放到了他身上。 半晌,他似乎不经意的问道,“小陆,在我的印象中,你似乎跟聂合欢打过几次交道,你觉得她为人如何?” 知道对方是在试探自己,陆景明不慌不忙回答,“我和聂小姐接触,为的都是戴副的事情,至于私底下的接触还真没有。我只能说,她是个合格的商人。” 这个评价很中庸,挑不出什么错。 戴力华感慨的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以你的才智当我的秘书是浪费了。等过段时间,我给你找个合适的岗位,让你有个锻炼的机会。我啊,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还有往上爬的机会。” 陆景明立即惶恐起来,“戴副,你太抬举我了。” 又盯他半天,戴力华莫名的笑了,面色缓和了不少,“其实我何尝不知道我这么做会让聂合欢不愉快?只是官场上的事情复杂得很,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得清楚的。现在我们在青阳市没有人脉,要是连背后的人都失去,不出几个月,我们就会被人拉下来。聂合欢和祁贺虽然好,但他们一个只是个商人,一个不是本地的官员,我们连他的身份都没弄清楚,和这样的人合作是很危险的,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抛弃。” 仿佛是找了个很好的宣泄口,他示意陆景明坐下,然后继续道,“我也不想站位,但是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了。这些道理,你很快就明白的。越是高位,束缚和顾忌越是多。” 陆景明不知道说什么好,戴力华又道,“等会儿下班你到我家里吃饭吧,迎霜念叨你很久了。” 戴迎霜是他的女儿。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陆景明也跟着笑,“那我打扰了。” 见他识趣,戴力华的面色好看了不少。 走出他办公室,陆景明脸上的笑容立即淡了很多。 这样的戴力华,和想把聂和羽塞到自己身边的聂骏望有什么区别。难道在他们眼中,自己就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他们给了自己就得要,而且还是感恩戴德的要? 可笑。 他长舒一口气,眼神坚定的迈进自己的办公室。 而另外一边,聂合欢正在和祁贺说起戴力华的事情,不满道,“哼,当初求我们帮他忙的时候,他可没敢这么嚣张。如今坐上高位,他倒是开始嫌弃我们碍事,认为我们成了他前进的挡道石。” 要是没有祁贺,他现在能不能当上这个副市长还不好说。他呢,一句话就想抵消这个人情,也不问问她同不同意。 她就是见不得人利用了他然后又闷声不吭的坑他。 知道她是因为自己才会这么生气,祁贺轻轻抱着她,“别为那种人伤了身。他把我们当绊脚石,恨不得立即踢开我们,那就成全他好了。” 嗯? 聂合欢有点不解的看着他。 “先不说他们自己内部有问题,有的是人想把他挤出他们那个团体,就说如今青阳市的那几个人,你真觉得他们是同心的吗?换届在即,汪鹏调走的事情目前没有什么问题,那么空出来的市长之位谁来坐?” 聂合欢有点恍然大悟。 “戴力华刚升上来,自然不可能接连跳级,直接当上市长。他对市长之位没有念想,那副市长之位呢?他会不会想把陆景明推上去,好扩大自己的势力?” “可是,论资历,陆景明也没有资格坐上副市长之位吧?”聂合欢摸摸下巴,隐约有点想明白了。 现在的陆景明当然是没办法当上副市长的,但若是他当了陆家的家主呢? 他不顾得罪自己的风险,让陆景明来办这个明显不好办的差事,真正的意图不在于和她撇清关系,他真正想做的是斩断她和陆景明合作的可能。 听完她的想法,祁贺点了下她的头,赞道,“没错。他真正的目的不在副市长这个位置,而在于陆家家主是谁。他要的是陆家,所以他要斩断陆景明和其他人合作的可能。牢牢掌控住了陆景明,然后再得到陆家,这样一来,他们的人就可以逐步渗透到青阳市,开始温水煮青蛙般瓦解所谓的几大权门,从而把权利收回去。” 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两人都很清楚,毕竟他们已经懂得戴力华背后的人是谁。 “可是,他们却忘记了一件事情。”祁贺稍微停顿,微微勾唇道,“青阳市不只是几大权门,还有其他的势力。他们想插手南方的事务,也得问其他人同意不同意。那些人没动戴力华,是因为前不久我拉了他一把,他们以为我们是同个阵营的人。” 现在他还没有站稳脚跟,就迫不及待的想跟他们撇清关系,他们何必纠缠,愉快的成全他,然后看着他……重重跌下来。 聂合欢也跟着笑起来,一副要看好戏的模样。 是对方先对不起他们在先,她没什么好愧疚的。 “汪鹏这个人最近倒是老实了很多。”想着自打威利事件之后,汪鹏这个人就本分了许多,聂合欢意味深长道,“你觉得他如何?” 有他这个市长在,戴力华这个副市长是上不了天的。 祁贺本来也想这样说,毫不犹豫的点头,“和他合作倒不是不可以。不过鉴于他上次的表现,你先晾着他吧,即便他到了省里,我们也没什么好怕的。” “好。” == 这对夫妻在商量着如何坑人,另外一对夫妻却因为孩子起了争执。 聂和玉面色不悦的盯着陆景同怀里的孩子,越看越觉得碍眼,如鲠在喉,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我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你让我带他,万一把他磕到碰到,到时候还是我的不是。” 看到这个孩子她就来气,怎么可能还能没有任芥蒂的照顾他。 初为人父,即便是不喜欢孩子的陆景同也难免带了点喜意。尤其是这个孩子长得非常像他,看见他他心中总是有种亲近感,所以偶尔没事的时候他也会抱来逗逗。 听到他这话,正在拿东西逗孩子的陆景同敛了笑,语气有些责怪道,“和玉,这不只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对我来说,你就是他的亲生母亲,明白吗?” 他已经做过亲子鉴定了,这是他的孩子无误。 聂和玉精神有那么瞬间的恍惚。 亲生孩子…… 她本来已经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要不是岑莲…… “和玉!”见他不说话,陆景同加重了语气,有些不耐烦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聂和玉拉回自己的思绪,平复下自己的心情,然后道,“景同,我只是在想,如果那个孩子还好好的话,现在也有几个月大了。” 提到那个孩子,陆景同脸上闪过几丝不自然,面色难看,“都是过去的事了,提来做什么?我知道你对这个孩子有偏见,你不想带我也不勉强,我让保姆带就好。” 聂和玉低头,视线落到那个孩子身上。 他的五官很像陆景同,不过嘴巴却是最像聂和羽。小的时候没什么,但是大了,出去众人谁人心里没谱?到那个时候,自己要怎么自处?她以后的孩子们又怎么自处? 明明她才是他的妻子,但现在他却让别的女人给他生了个儿子。 呵呵。 那个贱人怀的真是他的孩子,这点她倒是算错了。不过,她休想利用这个孩子把自己挤出去。陆夫人这个位置,这辈子都是自己的。 “我只是怕我照顾不好而已。” 她露出个笑容,从他手上接过孩子,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德陆景同心中的气消了不少,同时愧疚浮上来。他想了想,小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火的。” 聂和玉摇头,“我们是夫妻,我怎么可能会记仇呢?” 陆景同很满意她的识大体。 陆凯歌正好走进来,见小夫妻俩相谈甚欢的模样,松了口气。 当初抱这个孩子回来的时候他还怕两人会吵架,如今看来是他担心得有些多余了。 “景同,和玉,你们跟我到书房一趟。” 两人会意,把孩子交给保姆,然后跟着陆凯歌进了书房。 “我们的人传来消息,聂家二房的人现在盯上了陆景明,想和他联手对付我们。” 陆景明的身份,两人都清楚了。 “哼,不过是个私生子而已,当上个秘书就以为了不起了?”最先沉不住气的是陆景同,“他们也太小瞧我们陆家了。” 聂和玉没有他那么冲动,或许是因为这件事情对她的触动不深吧。她看看两人,嘴唇动了动,很明显有不同的意见,但是顾忌着他们的情绪,并没有直接说出来。 陆凯歌自然注意到了,对着她道,“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有他这话,聂和玉也就有底气了,“爸,景同,我觉得我们不一定非得把陆景明当成仇人。他姓陆,即便我们不承认,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是陆家的人。为了这个家,他付出些东西也是应该的。” 陆景同反应最快,恼怒道,“和玉……” 陆凯歌示意陆景同别插嘴,“和玉你继续说。” “如今陆家的情况并不容乐观。前有祁贺和聂合欢,后有其他权门的人虎视眈眈,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再惹怒戴力华以及他身后的人,实在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既然有个现成的人可以帮他们缓和和戴力华的关系,为什么不好好利用呢? “可是,戴力华可是清楚我们曾经对他下过手的。”陆凯歌皱眉,很显然并不是很赞成,“我们是敌对关系,他怎么可能会因为陆景明而选择和我们合作呢?” 这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聂和玉当然是清楚这点的,她微微笑道,“爸,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只要有利益,戴力华是不会拒绝和我们合作的。” 这个道理不管是放到哪儿都适用。 想到他口口声声说要毁了陆家,陆凯歌心中还是犹豫,“可是陆景明……” “他所想要的,不过是陆家的承认而已。我们完全可以跟他交换条件,只要他做到我们想要的,我们可以答应他某些条件。但是到时候具体要怎么办,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吗?” 瞧见她眼底的阴狠,陆凯歌不觉得可怕,只觉得欣喜! 他果然没有看错她,她是陆家未来当家主母的不二人选。 陆景同却是不乐意,只觉得看见陆景明就碍眼,“爸,我不同意。” 但是大事都是陆凯歌做主,哪儿轮得到他说话,“行了,这事就这样定了,你们改天找个时间约见下陆景明,把我们的意思知会他一下。他聪明点答应下来最好,若是不答应的话……” 那就怪不得他们了! ------题外话------ 标题有点任性,嗯,新年啦,不知道亲爱的你们有什么愿望吗? 二悠希望自己身体能好点,然后体重轻点,钱多点,哈哈 感谢你们的陪伴,比心 016 让人顶罪 知道自己说再多都没有用,陆景同心里再有不满,也不敢再说出来。只不过在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对聂和玉发了脾气,“你出的什么馊主意!承认那人,我的脸面往哪儿摆?” 他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要是承认了陆景明,岂不是意味着将来分家产也有他的一份?甚至,对方野心够大的话,自己还会受到威胁。将来陆家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聂和玉有点委屈,但谁让对方是她爱的男人,她只能耐心解释,“我们跟他的约定,是我们私底下的事情,当然不能放到台面上来。等到我们得到想要的,怎么处置他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吗?” 陆景同原先诶气糊涂了,没有想到这点,此刻听到她的话,脸色才转好,“你说的对,等到陆家崛起,陆景明又能耐我们何?总而言之,我是绝对不会让那个私生子进门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恨不得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看着他那阴狠的模样,聂和玉不觉得可怕,反倒是更加迷恋,只觉得真不愧是自己看上的男人,怎么样都有魅力。 两人下楼,陆景同刚想出去,就见管家匆匆走进来,有些为难道,“少爷,少夫人,夫人来了。” 他口中的夫人,自然是已经被赶出陆家的岑莲。 陆景同的表情很微妙。 在她害得聂和玉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的时候,他还能用她是自己的母亲这样的借口原谅她,但自从上次她把刀捅进他的肚子,他就不想再见到这个母亲,甚至连话都不想跟她说。 尽管她不是故意的,可他也算是看透她了,知道以她这样的性子,迟早会给陆家带来灾难。他和陆凯歌一样,都是把陆家和自己放在第一位,自然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赶出去就是了。” 听着他这不耐烦的语气,管家面色更加为难,“少爷……” 他们不是不想赶出去,但是岑莲无理取闹起来,他们这些下人也没有办法处理。尤其是对方是他们的钱夫人,他们办事难免会有束手束脚的感觉,生怕哪儿做得不对就要挨批。 正当管家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聂和玉主动站出来,对着两人道,“这样吧,我过去看看,好好劝解母亲,让她理解我们的难处。” 陆景同正在心烦,自然是求之不得的。握着她的手,他温柔道,“和玉,你辛苦了。” 后者娇羞的低下头,“我也是陆家的人,这是我分内的事情。” 见她把陆家当成了她的天,他满意的点头,“那你去吧,好好劝劝她。我不是不想见她,而是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 聂和玉跟着管家出了门,见到叉腰站在门口的岑莲,示意几人站远了点,才走过去温和道,“妈,你还是回去吧,爸和景同不想见你。” 岑莲来陆家,一来是想和陆凯歌和好,二来是想看看陆景同的伤怎么样了。结果没有想到,他们两人她谁都没有见到,等来的是她最不想看见的人,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你这个扫把星,你来做什么!” 见了她她就没有好事。 聂和玉还是那温婉的模样,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似的,“妈,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爸和景同不想见你,你在这里闹也无济于事。难道你嫌外面的人看我们的笑话还不够,还想让人继续对我们指指点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的意思是,你让我们陆家丢尽了颜面。你要是真心为陆家好,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岑家不要出来,免得丢人现眼。”聂和玉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但是那双眼睛却充满了厌恶和嘲弄,“爸已经和你离婚了,你现在不再是陆家的夫人,这点你明白吗?” 现在陆家只有一个夫人,那就是她。 岑莲的心狠狠一缩,不敢置信的看着聂和玉,“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德行,想想是谁让我们陆家丢光了脸。呵,也是,有那样一个妈,还能指望你有多好?说不定啊,在嫁给景同之前你就已经跟别的男人苟合了!” 面容有那么瞬间的扭曲,聂和玉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我和景同是真心相爱,你不用在这里挑拨离间。倒是你,用刀刺伤自己的儿子,竟然还有脸出现在这里。我要是你,早就拿根绳子去上吊了。现在给你脸,是看在你是景同亲生母亲的份上,你要是再闹下去,就别怪我不尊重你是长辈了。” 这个老女人害得自己的孩子都没有了,她居然没有半点愧疚,还在自己面前大呼小叫,真是让人不想忍。 岑莲怎么可能会听她的话,眼神闪烁,嘴硬辩解道,“我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这个家好,要不是你这个狐狸精,我们陆家能变成现在这样吗?你心思这么恶毒,难怪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 聂和玉本来就在痛心自己保不住那个孩子,而且心里一直都在记恨着岑莲。她不提还好,一开口她就忍不住自己的脾气,声音尖利道,“你还有脸提那个孩子!你就是个杀人犯,先是杀害了自己的孙子,后来又差点害死自己的儿子,你说你怎么还能在我面前如此嚣张?做人最基本的廉耻都没有了吗?告诉你,如果你不是景同的亲生母亲,现在的你早就死了!” 简直可恶。 对于自己当初差点捅死陆景同一事,岑莲心中不是不愧疚的。但是愧疚是一回事,退让又是一回事,“我是他母亲,是给了他生命的人。他都没有说我,你这个外人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给我滚开,我要见陆凯歌,我要见景同!” 她嚷嚷着,边往里面冲边撞聂和玉。 眼角余光瞥到藏在阴影里的人,聂和玉忽然往后退了几步,然后重重的跌到地上,手掌瞬间被擦伤,“妈,我说过了,现在家里很乱,大家真的没有心思听你说那些事,你能不能过几天再来?” 岑莲还没弄明白她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娇弱,又听她说道,“我的孩子都没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难道我离开陆家你才开心吗?” “你去死我才开心!”岑莲想也不想的冷笑道,“像你这种不干净的女人怎么配进我们陆家的门!” 聂和玉可怜兮兮的抬头,岑莲看着就来气,走上前想踩她几脚,却忽然看到陆凯歌从另外一边走了出来,面色难看的盯着自己,那双眼睛里酝酿的情绪,竟然让她不敢和他对视。 结婚几十年,她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陆凯歌。 “我们两人已经离婚,麻烦你以后不要再以陆家人自居,我们陆家没有你这样毫无教养和羞耻心的人。”他走上前,扶起聂和玉,“和玉是我认定的儿媳妇,哪怕是我不在了,谁也不能赶她出门!” 岑莲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这还是自己的丈夫吗?他不替自己说话,竟然维护那个小贱人。 “老头子,我跟你结婚那么多年,你都不曾这样维护过我,但你现在……难道,难道你们真的……你这样对得起景同吗?!” 他们怎么能搞到一起呢? 陆凯歌气得额上青筋突起,咬牙切齿道,“岑莲,你不要胡说八道!” 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我才没有胡说。”岑莲忍着腿打颤的冲动,硬着头皮道,“你要是跟这个女人没有半点暧昧,为什么会这么维护他?她有那样一个妈,你觉得她会好到哪里去?你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我们陆家的吗?我们的脸都被她丢光了!” 聂和玉并没有争辩,只是适合的微微低头。 陆凯歌怒火更盛,指着岑莲毫不客气道,“你给我滚,你现在就滚,别让我再看见你。看在景同和宛儿的份上,我不想给你难堪。但你要是还不肯放弃,那我只能动手了。” “你……” 岑莲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她一心为了这个家,但是他却不领情,满脑子只记得聂和玉这个小贱人的好处。 说他们两人没有猫腻,她死都不信。 “景同。”她忽然喊起来,“景同,我是你妈啊,你怎么忍心看着这两人欺负我。” 然而陆景同并没有出现。 陆凯歌不耐烦的示意管家等人上来,催促道,“赶紧把人赶出去,以后再见到她就这样做,不用给她面子。” 给她脸她不要,那就不能怪他了。 管家等人立即应了是。 岑莲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管家等人架了出去,“夫人,对不起,我们只是听令行事。” “放开我,你们快点放开我!我要找景同说话,他绝对不会让你们这样对我的,他不会。景同,景同快来救我!” 没人理她。 陆凯歌转身,看着聂和玉手上的伤,微微皱眉,“回去让景同给你上点药吧。” “谢谢爸。”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看看大门口,陆凯歌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 奔波了好长一段时间,却毫无收获。聂骏望和聂骏辉沉着脸,心情不怎么好。 他们是真的没有想到,那些人竟然如此怕聂合欢和祁贺,压根就不肯通融。别说帮他们对付聂合欢了,就连放点水都不肯。再这样下去,他们就真的要玩完了。 两人都还没敢把最新的消息告诉肖欣琴,主要是怕她接受无能。她出了事情,他们二房可就真的倒下了。 “大哥,你说这是怎么办?”聂骏辉没了主意,只能指望聂骏望能有好的办法,“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聂骏望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现在也是没能想出什么好的办法,皱眉道,“也不知道陆家的人是什么想法。也许,我们可以趁着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的计划之前找上他们。” “你的意思是?” “他们不也很忌惮陆景明吗?有了共同敌人,就有了合作的基础。” 当初他们能联起手来对付聂合欢,就是因为她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聂骏辉却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既然当初陆景明和聂合欢能那么说,他们肯定也料到我们会再找上陆家。再者,当初我们已经和他们说好了,彼此两清,互不相欠。” 聂骏望烦躁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该怎么办?” 诸事不顺,他能开心起来才怪。 知道他是因为心烦才会说话这么呛人,聂骏辉也没往心里去。只不过这么想着,他还是有点不舒服,心情更加不爽。正想着要找个地方发泄,就见聂和羽从楼上跑下来,易荷跟在她后面,神色紧张。 “你去哪儿!” 见她连话都不说的打算往外跑,聂骏辉当下就黑了脸。 聂和羽还是不理会,脚步飞快的往大门走。好在易荷动作够快,在她出门之前拦住了她,“你身子还没好,不能到处跑。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等你身子好了,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妈,我的孩子都被人抢走了,你还想让我冷静?”聂和羽哑着嗓子吼道,“那个贱人绝对不会让过我的儿子的,我不能让她对他下手!” 那可是她进陆家的凭证。 易荷有点为难,眼见着要拦不住她,赶紧对着聂骏辉道,“你也不知道过来帮忙!” 本就一肚子火的聂骏辉立即被点炸了。 “吵吵吵,整天就知道吵!都给我闭嘴!聂和羽,你要是敢走出这道门,你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你是生是死,都跟我们没关系!” 这话成功唬住了聂和羽,她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不满道,“爸,我的儿子你的外孙被人抢走了,你一点都不着急吗?没了那个孩子,陆家的人是不可能承认我的。不行,我就要嫁给陆大哥,我才不会让别的女人来碰我的儿子和男人!” 当初他们只告诉聂和羽孩子被陆家的人带走了,并没有告诉她他们之间的交易。所以她以为是陆家的人强行抢走的,一直都想着要去把孩子带回来。 聂骏辉面色不豫,“给我回房间去,听见没有。” “爸!” “给我闭嘴!”聂骏辉彻底爆发出来,“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是不是?那你赶紧给我滚出去,看看没了我们,陆家的人会不会要你。你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你觉得陆景同见了会喜欢吗?” 这话戳到了聂和羽的痛处。 “肯定是那个贱人唆使的,不然陆大哥不会那样对我。”她猛的摇头,眼中都是对聂和玉的恨意,“一定是这样,她就是嫉妒我。要不是她,现在我们早就一家团聚了。爸,我想嫁给陆大哥,你帮帮我吧。” 她哪样不比聂和玉那个贱人好? 聂骏望听得很是烦躁,刚想走,又听到聂和羽喊道,“大伯,那个贱人的妈那样对你,你怎么能允许那个贱人顶着我们聂家千金的身份在外面招摇撞骗?” 聂骏辉变了变脸。 糟糕,这件事情是大哥心头上的一根刺,平时他们都不敢提及。现在可好,这个死丫头竟然口无遮拦的说了出来。 停下脚步,聂骏望转过身子,眼神非常可怕,“那你想我怎么办?昭告全世界吗?” 被他的眼神吓到了,聂和羽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声道,“我只是想拿回我应该得的,有什么不对吗?” 她才是正经的聂家千金,而聂和玉不过是个冒牌货。在她看来,现在她所拥有的一切,都该是她的。是她聂和玉偷走了属于她的东西,她压根就没有错。 “没什么不对。”此刻,聂骏望反倒是平静了下来,只不过那双眼睛有点吓人,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随时都可能拉着你进地狱,“你有本事,你就自己去抢。” 聂和羽说不过他,只能再度看向聂骏辉,“爸,我可是你的亲女儿,难道你连我都不管了吗?要是嫁进聂家,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一桩,你为什么就不肯呢?”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 “行了,你先给我回房间,这件事情以后再说。” 现在烦心事已经够多了。 聂和羽不甘心,易荷赶紧捂上她的嘴,“走,跟我回房间。” “呜呜呜……” 看着两人上楼,聂骏辉有点不安的看着聂骏望,“大哥,和羽不懂事,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聂骏望没说话。 “吵什么。”在房间里休息肖欣琴被人推着走出来,看见两人站在楼下,面色都很难看,面色微沉,“你们两个都跟我到书房。” 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她是想问话,赶紧跟了上去。 进了书房,肖欣琴咳嗽两声,又吃了点药稳定下情绪,才开口问道,“之前让你们办的事情你们办得怎么样了?老大,陆景明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他答应了?” 聂骏望踌躇两下,在她的催促下小声道,“没有。” “啪!” 一盏茶砸到他面前。 胸口不断起伏,肖欣琴缓了好久才缓和了自己的情绪,但是语气中难掩自己的愤怒,“我不是再三叮嘱你们,这件事情一定要办妥吗?结果呢?一句轻飘飘的没有就想跳过,你们是不是嫌我们二房还不够倒霉?” 两人噤若寒蝉。 肖欣琴却是越来越来气,要不是事先吃过了药,只怕她此刻又要晕过去,“你们两人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母亲,我们已经尽了全力,但是陆景明并不动心。”聂骏望解释道,“他已经和聂合欢搭上线,根本不可能答应我们的条件。” 她现在最不想听到聂合欢三个字,因为一旦这个名字出现,就意味着他们的计划又被她打乱了。 “那个贱人,竟然把我逼到这哥地步。” 聂骏望和聂骏辉对视,异口同声道,“母亲,这事我们没有是没有办法。如今已经到了迫不得已地步,你要不要考虑请那人出手帮忙?再这样下去,我们二房肯定要败在那个小丫头手上。” 他们不能再自欺欺人。 说到那个人,肖欣琴面色更加难看。 那可是她的保命底牌,如今却被聂合婚逼得不得不出手。 见她还是犹豫,两人又道,“母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少。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们明白。” 肖欣琴沉默许久,点头,“我知道了,你们让我考虑考虑。” 两人虽然还是有点不甘心,但也清楚不能把她逼得太紧。 “老三呢?” 这话一出,两人都有点愣,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起这个,“这几天总是不见他人影,也许又是到哪个酒店逍遥了吧。” 真是搞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弟弟。 “不像话!”肖欣琴重重的骂了一句,脑子里忽然灵光闪过,她眼神阴鸷,盯得两人头皮发麻,“我倒是有个好办法,只是这样子做,对老三来说有点不公平……” 两人聪明的没有开口。 “你们先把老三找回来吧。” “是。” 要找聂骏才也不是什么费事的事情,很快他就赶了回来,身上匆忙和怪异,“母亲,你怎么忽然想起还有我这个儿子了?” 这话里的嘲讽意味十足,换做是之前,肖欣琴肯定是要生气,但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她硬生生忍住了,开口让他坐下,琢磨了半晌才郑重道,“老三,你也明白如今我们二房的日子不好过,尤其是聂合欢步步紧逼,不把我们弄垮她是不会罢手的。” 听到聂合欢三个字,聂骏才眉心跳了跳,以为是自己所做所为被他们发现了,听到后面才松了口气,“这又如何?母亲你不是向来不喜欢我插手这些的吗?” 今天竟然破天荒的跟他提及,还真是稀奇。 聂骏望和聂骏辉的神色很是诡异,但是有些心虚的聂骏才并没有发现。 肖欣琴不理会他,径直道,“上面的人追查得紧,我们必须要给他们一些交代,他们才不会紧咬着不放。老三,你是我的儿子,我当然是舍不得的。但也是因为这样,我才做下这样的决定,希望你不要怪我。” 还没等他想通她这话的意思,她又继续说道,“你也要为和墨想想,他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总不能因为我们而耽误了他们美好的人生,对吧?” “母亲,你想说什么?” 他是真的猜不透。 肖欣琴脸色有些难看,也有些不自然。她抬头,瞧了聂骏望和聂骏辉一眼。两者内心苦笑,主动开口,“老三,母亲的意思是,她希望你能站出来,把天使资金会的事情顶下来。” 顶……顶下来? 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三人,聂骏才唰的站起来,“你们这是要我去顶罪?” “我知道你会在里面吃点苦头,但你要相信我们,我们会很快把你捞出来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聂骏望也就不再扭捏,直接道,“只要我们拿到聂家的大权,该怎么做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他们只是想让他进去待一阵子,不会真的要他待几年。等到他们打败聂合欢,那些人为了巴结他们,肯定会把他放出来的。到时候他们还是一家人,还可以共享聂家的大权,多好。 “拉倒吧!”聂骏才想也不想的冷笑,“你们真当我是傻子?如果真有那么容易,你和老四怎么不去?” 凭什么被牺牲的人是他? “老三!” “你们喊我也没有用。本来这事就是因你们而起,凭什么我要替你们背黑锅?老大,要不是你那老婆跟别人有染,生下个野种,我们和陆家的合作会变成这样吗?” 聂骏望的脸色顿时黑到底。 聂骏才又看向聂骏辉,嘲弄道,“老四,你不是自诩聪明人吗?如今连一个小小的聂合欢都对付不了,我看你跟我也什么区别!” 怼完两人,他转身,满是失望的看着肖欣琴,“母亲,我也是你的儿子,虽然我不如他们两人那么有才,但我从来都听你的话,也真心为我们二房着想。可你呢,你却联合他们两人想牺牲我,你真把我当成你的儿子吗?!” 面对他的质问,肖欣琴有些心虚,但想到她是他的亲生母亲,是她给予了他生命,她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老三,我已经说了,这只是权宜之计,并不是真的要牺牲你。你是我的儿子,难道我不在乎你?只是眼下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你明白吗?” 顿了顿,她又道,“你想想和墨他们,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跟你遭殃?和墨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聂骏才被气乐了,玩世不恭道,“那按着你的逻辑,你怎么不让老大和老四去做?难道他们就没儿子吗?” 这话问得肖欣琴无言以对。 这个儿子,今天脑子怎么转得这么快? 见她不说话,聂骏才又看向聂骏辉,“老四,你有两个儿子,而且一个还被赶出了聂家……反正众人都知道他跟聂合欢的过节,干脆你让他来顶替算了。” 别人来顶罪,聂骏辉是双手赞成的,但如果那人换成自己的儿子,他可就不乐意了,即便那个儿子已经被赶出去。 见他不说话,聂骏才冷哼几声,矛头指向聂骏望,“大哥,和源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要不你牺牲了他?又或者说,他们在你们心里也不过尔尔,你们根本不愿意为了他们牺牲自己?” 他们不是口口声声要为了后代吗?那他们为什么不自己站出来? 说来说去,他们为的不过是自己。 被他连番质问,三人神色悻悻,最后还是聂骏望直接说出了口,“我们三兄弟中就你最没有用。你前半生享受了那么久,如今为我们做点什么不是应该的吗?” 以前他们两人可从未说过他。 “呵,说来说去,你们就是看不起我是吗?在你们心里,我根本就不重要,甚至恨不得没有我这个人,我说的没错吗?” “老三。”肖欣琴有些不悦的看着他,“我说过你是我的儿子,我不会不在乎你。如今让你把事情扛下来,只是暂时的。等我们拿下聂家,你很快就会出来。到那时候,聂家你占大头。” 聂骏才没动心。 他生平最爱的,除了钱就是这条命。没了命,要再多的钱也没有用。 如果他们斗不过聂合欢,自己就要在里面待上少则几年多则十几年的时间,这对他来说,简直比直接杀了他还要残忍。就算他们打败聂合欢,出来之后聂家也不可能是他的。 这点他很清楚。 不管自己怎么劝说,他还是不松口。肖欣琴不由得发了火,厉声道,“老三,这事我已经定下了,你不做也得做。” 他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聂骏才瞬间面如死灰,似乎不敢相信这话是出自她口。良久,他哈哈的笑起来,眼泪都出来了,好似疯了一般,“我不会做的,你们敢把我送进去,我就敢把你们做过的事情都供出来!” 他不相信他们毫无顾忌。 果然这话一出来,三人都变了脸色,“老三,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 “我要是出了事,你们谁都别想活!” 反正他们也没把自己当回事,他为什么要替他们着想? 肖欣琴眼神变幻莫测,最终摆手,“老四,老三说的没错。反正和辰已经废了,而他和聂合欢的矛盾众人皆知,你就去一趟,跟他说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吧。” 聂骏辉咯噔两声,却是没反对。 也罢,反正自己也不是只有一个儿子。 见他们商定好了,聂骏才根本不做停留,匆匆忙忙的走人,生怕他们把他扣下来。与此同时,他还赶紧给聂和墨打了电话,让他暂时不要回来,免得被他们那些人利用。 正好聂和墨刚找了个新欢,压根就不想回去,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聂骏才还是觉得很不安心,想了想,咬牙给聂合欢打了个电话,“我要见你,现在立刻马上。” 接到他电话的时候,聂合欢正在和祁贺商量事情,听他语气很急,知道大抵有事发生,也没拒绝,直接让他到公司附近的茶馆,然后对着祁贺道,“我出去一趟?” “嗯。” 祁贺正在埋头处理文件。 聂合欢笑着看他,接过梓涵递过来的外套,又跟他说了一声,这才在她的陪同下到了那家茶馆。 聂骏才到的比较晚。 “我先喝口水。”他似乎是很匆忙赶来的,嘴唇都干了,气喘吁吁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被人追杀。 等到他恢复过来,聂合欢才不动声色的问道,“怎么回事?” “他们想让我去顶罪。”说到这个的时候,聂骏才还是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恨意,恨意道,“我可是她的亲生儿子,但她却半点母子情都不顾,真是太让我心寒了!” 那么,接下来他也没什么好犹豫的,毕竟是他们先对不起他看不起他在先的。 他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后悔的滋味。 聂合欢还真的挺意外的,换做是她的话,她还真的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都说虎毒不食子,肖欣琴这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打算要了呀。 不过想想也是,她从来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先的,凡是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哪怕是自己的丈夫,她也能下手,何况只是个不成器的儿子。即便她有瞬间的舍不得,也抵不过利益的诱惑。 这样的女人,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 “三叔,我早就说过了,他们不会真的在乎你的死活,你偏是不信。”掩下内心所有的想法,聂合欢微笑道,“亏得你当初还心软,想背叛我跟他们合作。怎么样,现在知道他们的真面目了吧?” 被她调侃,聂骏才脸红了红,最后又变成了难看的黑色,“这次我绝对不会再心软。”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 打算怎么做? 正在气头上的聂骏才愣住了。 他不是只是个传递消息的,真正出手的人是她才对? 见他这模样,聂合欢又是失笑出声,“三叔,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你告诉我个消息就可以了,接下来不需要你动手吧?” 聂骏才不吭声。 聂合欢也不着急要他表态,问道,“他们最后的决定是什么?” “让聂和辰来顶罪。他和你的过节是众人皆知。把他推到众人面前,加上他自己一口咬定,是不会有人怀疑的。即便有人不信,也不能拿他们怎么办。”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聂和辰和自己不对付,这点很多人都知道。他们骗不了圈子内的人,骗骗外面那些人也是不错。 沉吟片刻,她笑吟吟的对着聂骏才道,“三叔,有件事就拜托你了。” 一看到她这笑容,聂骏才顿时警惕了,“你想让我做什么?” “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去告诉聂和辰你们打算做的事,至于剩下的要怎么做,我的人会教你的。” 还好不是跟他们撕破脸。 不自觉松了口气,聂骏才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当下毫不犹豫的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他半点都不耽搁,又匆忙的离开包厢。 聂合欢坐在位置上没有动,对着梓涵道,“让人跟着他,看他按着我们说的去做了没有。另外,让人去查下二房的人最近的动静,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以及他们是否还有后招。” 经过这次的事情,只怕他们不会再那么相信聂骏才了。这也意味着,以后想知道他们的下一步没有现在那么容易。 “是。” 嘱咐好一切之后,聂合欢也没回公司,在茶馆里坐了大概半个小时,等着祁贺来接她,两人坐上车,前往朗庭酒店。 还是自己的专用包厢。 汪鹏孤身一人坐在里面,面带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动静声,他抬头,看着祁贺和聂合欢,露出个笑容,“祁组长,聂小姐。” “汪市长。” 两人和他打了招呼,在他对面坐下来,“上次本来说好要请你吃饭的,但是一忙起来就忘记了时间。” 他帮自己贷了那么多款,于情于理,她都该请他吃个饭。 汪鹏哪儿敢摆谱,笑着摆手,“我也没做什么,聂小姐太客气了。毕竟要是聂氏真的出了事,我这个市长也跑不了责任。” “汪市长客气了。”聂合欢示意梓涵把带来的东西放到他面前,“这是下面的人送上来的茶,不值几个钱,汪市长拿回去喝着完吧。” 看着那茶叶的包装,汪鹏心中有数,想着大约是上次祁贺给她找来新品种茶叶,没敢收,“聂小姐,这礼物太重,我这不好意思拿。” 在他不解的眼神下,聂合欢抿唇笑了,“汪市长,你就收下吧,这不是受贿。这茶叶真不贵,只不过很多人都不喜欢这个茶味,所以市面上才没有卖。你要是让人到乡下找,总会找得到的。” 见她不似说谎,而祁贺也没什么意见,他这才敢接过来。 他和聂合欢一样,就喜欢没事泡茶喝。 三人安静的吃了顿饭。 汪鹏看着两人并没有说事的打算,想着自己是不是猜错了,刚想找个借口告辞,却听到聂合欢仿佛不经意的提及,“汪市长,我这里有个问题想不明白,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017 陆景同VS陆景明 听到她这话,汪鹏立即来了心思。 他很清楚,聂合欢是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的,她在这个时候提及,肯定有她的道理。 难不成聂家出了什么事? 不,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不可能跟个没事人一般坐在这里和自己闲聊。 难道是自己手底下的人,亦或者是自己无意中得罪了她? 这个可能性也不大。 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汪鹏定了定心,佯装镇静道,“不知道聂小姐是有什么问题想不明白?” 这个事情多半是和自己有关,不然她不会特意在这个时候说。而且,就算她想不明白,有祁贺这只狐狸在身边,她怎么可能真的想不通。所以,她多半是话里有话。 尽管他很老练,装得跟没事人一样,但是聂合欢眼神也毒辣,哪儿看不出他内心所想的。也没着急回答他,她反倒是先说起了陆景明找她的事,“虽然说我和戴副市长关系不算得很好,但好歹也算见过几面,他说这样的话,实在是让人伤心。” 汪鹏抹了把冷汗,内心却是在窃喜。 按着她这话的意思,这回戴力华是把她给得罪了? 如果没有之前威利的事情,汪鹏少不得要拿乔,觉得她是在巴结自己。现在他当然不会这么认为,而是想也不想的回答道,“老戴这事做的的确是有点不地道,不过我听说他身后的人背景复杂,加上他们那帮人现在内部起了点分歧……可惜了。” 两人都是人精,乍听之下,他们不过是在正常对话,但是彼此都很清楚对方的意思。心照不宣的笑了笑,聂合欢又道,“我本来还想着戴副市长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现在看来是我耽误了他。” 汪鹏呵呵的笑着,安慰道,“聂小姐,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两人又笑了两声。 双方意愿达成,汪鹏不敢多停留,跟两人告辞之后从后门离开。 “我原本还以为要折腾好久。” 聂合欢撇嘴,舒服的伸展了下腰肢。 今日她穿着的是比较休闲和宽松的裙子,而且因为肚子还没有很明显,所以即便她站着走,不注意看的话是不会发现她怀孕了的。此刻她抬手舒展腰肢,这才显了出来。 对某些人来说,她怀孕了可就是个好的机会。明处的暗处的,想对付她的人多了去了。稍不注意,她就可能会中别人的道,所以她并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她怀孕的事情。 不过,随着月份的增加,她是不可能再瞒过众人的。想要保护好自己,以及肚子里的孩子,她必须尽快扫清障碍,把那些不怀好意,对她虎视眈眈的人都处理掉。 “他是个聪明人,又见我在你身边,清楚我的意思,自然很快就转过弯来。”祁贺给她按摩肩部,让她舒服点,“早先他就想对我示好,不过我没有理而已。” 聂合欢也明白这点。 如果今天在这儿的只是自己,汪鹏肯定会好好掂量。但祁贺在的话,分量就不一样了。 “看来是我沾了你的光。” 祁贺被她逗笑了,“我们是夫妻,有什么好沾光不沾光的。” 略微停顿,他又道,“先吃点东西吧,你都忙活那么久了。” 他要是不提醒,只怕她又要忘记吃饭了。 他不说,聂合欢还真的忘记有吃饭这回事了。当然,她不是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只是怀孕之后她孕吐反应有点大,以至于吃什么吐什么。久而久之,她看见东西就下意识的想吐,压根不想吃饭。 “好。” 就算不想吃,为了孩子,她还是吃点东西吧。 很快就有服务员端来饭菜。 看着一桌子饭菜,聂合欢冲着梓涵、权阳招手,“你们也坐下来一起吃。” 两人都知道她的性子,没有扭捏。 吃过饭,祁贺和聂合欢也不着急回去,手牵着手出了酒店门,慢悠悠的往前走。 两人都属于那种一忙起来就没完没了的人,很少会有这么闲暇的时刻。更别说两人的时间正好排到一块儿,可以像是平常夫妻那样牵着手,心平气和的散步。 这样的日子虽然平淡,却让人觉得无比的幸福。 两人嘴角都挂着笑,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 路过的人总是忍不住多看两人两眼,纷纷猜测这是谁家的富家公子和夫人出来游玩。 聂合欢和祁贺也不在意,任由众人看着。只不过在看见前面的一家大型电影院的时候,她忍不住想起上次和他所谓的约会的事情,忍不住笑出声。 “怎么?” “没事。” 看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祁贺哪儿会相信她说的没事。眼神扫过四周,在看到电影院的时候一愣,有些无奈道,“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没忘记呢?” 她是不是专门来记他的糗事的。 聂合欢抿嘴笑着。 看着时间尚早,祁贺有些意动,怂恿她,“上次被那女人破坏了,害得后来约会都没有心情。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我们再看个电影?” 想着聂家那偌大的私人电影房,她看着祁贺,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喜欢就好。” 说起来,两人从认识到结婚,基本上也没怎么一起出来过,更别说是去旅游度蜜月了。如今能像是小情侣一般没事出来压压马路约约会,倒也是个不错的调剂心情的法子。 梓涵和权阳也没什么反对意见,只说了在外面等着他们。 两人走进电影院,梓涵看了看权阳,也不觉得尴尬,道,“我去把车开过来。” 等下姑爷和大小姐看完电影就可以回去了。 权阳也是个话不多的人,和梓铭差不多,没反对,“好。” 他们不能两人都离开,万一里面有个意外情况,爷和夫人也好有个人保护。 电影院里人不算多,而且两人挑选的是个小众的电影,没什么人看。因此,两人并不担心被人发现,寻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开始认真的观看电影。然而看到最后,祁贺转头,却发现聂合欢睡着了。 她似乎很累,睡得又不舒服,微微蹙眉,眼底一片青黑,让人看着心疼。 近段时间她一直忙着处理聂氏的事情,又防着二房和陆家的人,加上又怀有身孕,她不累才怪。 祁贺握着她的手,只觉得无比的心疼和怜惜,恨不得所有的事情都由他来扛。 “电影结束了吗?” 打了个哈欠,聂合欢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下意识的小声问道。 都这个时候了,祁贺哪儿还顾得上看电影,牵着她站起来,“我们回去吧。” 有点歉意的看着他,聂合欢又小声道,“要不看完再走?” 本来是高高兴兴来看电影的,谁知道进来之后却犯了困。她现在只恨不得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个觉。 祁贺定定看着她。 “怎么了?”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聂合欢有点不好意思道,“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不然他这样看着自己做什么? “没事。”祁贺压下心中汹涌的情绪,免得自己失控的在电影院吻她,“走吧,我们回去吧,以后有时间了再来看。或者等我们都有空了,在家舒舒服服的窝一天。” 是他考虑的不周,没有顾及到她怀着身子。 聂合欢轻笑出声,也不坚持。 两人走出来的时候,梓涵和权阳都有点惊讶,不过看他们脸色并不像是有事的样子,也没问,等到他们上车,几人便回了聂家。 == 没过几天,聂家二房的人被带走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青阳市。 众人的目光全都对准了聂合欢。 二房和聂合欢之间的斗争他们都清楚,如今他们忽然被带走,是不是跟她有关系? 当然,众人也只敢想想而已,没人敢到她面前质问要个答案。再者,他们和二房的人也没什么关系,看热闹就行了,没必要把自己牵扯进去。毕竟聂合欢是出了名的不好惹,得罪她的人的下场,看看陆家就知道了。 聂合欢和祁贺站在边上,感受到众人的视线时不时放到他们身上,没说什么。 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 “欢姐姐!”清脆的女声响起,桑巧芙一路小跑过来,热情的扑到聂合欢身上,吓得旁边的祁贺差点变了脸色,“好久不见,我可想你了。” “巧芙。”聂合欢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你是一个人来这里的吗?” 按理说有她的地方就该有宗嘉言才对,怎么不见他人影? “不是,和言叔叔来的。他说他有点事情处理,让我先过来找你玩。” 嗯? 意识到这里面有点不对劲,但是聂合欢并没有说什么,问起她的近况。 见两人聊得火热,祁贺也不打扰,只是并没有离开,而是坚定的站在她身边,一副忠犬的模样。有没眼色的想上来套近乎,都被他那凌厉的眼神吓跑了。 今天的祁贺简直可怕。 不过还真有不怕死的。 曹青妙看着祁贺如此维护聂合欢的模样,只觉得满心的嫉妒,恨不得自己就是聂合欢,聂家的的大小姐。 挤出个笑容,她咬着牙走过来,没跟祁贺打招呼,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他,生怕别人误会的模样,对着聂合欢娇俏的笑道,“欢姐姐。” 此时的她就好似回到了她们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看起来单纯无害,对她也只有崇拜。 面对曹青妙,聂合欢的态度就冷淡得多了,随意的点了个头,连说一句话的意思都没有。 “欢姐姐,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在这里给你道歉。”见她不说话,曹青妙看似道歉,实则是摆明了自己的委屈,“爷爷已经教训过我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众人一瞧有好戏看,顿时就望了过来,目光灼灼。 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聂河汉总算是开了口,“我原不原谅是我自己的事,怎么,你连我原不原谅都要管?” 这话算是不给她面子了。 曹青妙脸色惨白,身子都快抖成筛子了,好似被人狠狠欺负了似的,“欢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对不起,或许我不该出现在你面前,我真的不知道你这么讨厌我。” 聂合欢差点笑出声。 本来她不想搭理她的,谁知道她自己一个人却在这里表演得上了瘾。 “你怎么知道我讨厌你?”她双手环胸,问道,“既然你说我讨厌你,那你说,我讨厌你的理由是什么?” “我……” 曹青妙暗自咬了牙。 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不按剧本来。 聂合欢低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而且,既然知道我讨厌你,你又巴巴的找上门来做什么?来找骂吗?还是说,你想用这无辜的样子来衬托我的凶神恶煞不近人情?” 这样的手段,她在娱乐圈见得多了。 曹青妙哑口无言。 她的确是这样打算的,但没有想到她竟然能看穿自己,而且还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欢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并没有那个意思,你是真的误会我了。” “哦?”聂合欢拖长了语调,继续说道,“那你上前跟我道歉又是因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你上次没长眼色的想勾引别人的丈夫?小小年纪别不学好,免得被人看轻。” 这话说得曹青妙面色又是一变。 感觉众人那幸灾乐祸的视线都放在自己身上,她想哭的心都有了。 这个该死的聂合欢,她怎么能这样说她呢? 曹青妙正想着要怎么辩驳,曹严忽然急匆匆跑了过来,二话不说先训斥了她一顿,然后对着聂合欢抱歉道,“聂小姐,真不好意思,是我没看好人,让她打扰到你了。” 他没有想到曹青妙会这么执迷不悟。 上次回去,他已经好好教训过了她了,她也信誓旦旦的保证会听话,所以这次参加宴会他才会带她来,想着给她介绍些优秀的富家公子,为以后做打算。可谁能想到她这么不长眼,竟然又跑到聂合欢跟前来作妖。 想到上次聂合欢对他说的警告的话,曹严想哭的心都有了。 要是他们曹家真的因此被聂合欢踢出局,那后果…… 不行,说什么都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还不赶紧跟聂小姐道歉!” 曹青妙面色更加难看,咬着唇就是说不出道歉的话来。 她不想低头。 不想看他们爷孙俩吵架,聂合欢淡淡的看了曹严一眼,“曹先生,我希望你做出的处理结果能让我满意。” 她可不想每次都要被曹青妙恶心到。 曹严的背瞬间弯了不少。 完了,这回聂合欢是真的生气了。要是他处理不好,曹家就真的要完蛋了。 意识到这点,曹严也不敢再有什么心思,扯着曹青妙往角落走去。 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看,当下纷纷散开,生怕自己走得慢了会被聂合欢惦记上。 聂合欢也不在意,继续和桑巧芙说话。不远处的楚安容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很是诡异。而她身边的聂和玉和陆景同也是一副奇怪的脸色,仿佛是商量好了什么。 “陆大哥。”聂和羽激动的走过来,丝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也无视掉聂和玉瞬间变色的脸,痴痴的望着陆景同,“这么多天了,你怎么都不去看看我呢?” 二房被带走的只是聂骏望三兄弟,肖欣琴因为年纪大了,以及这些女眷并没有涉及到那些事中,所以并没有被带走调查,只是限制了她们的活动范围。这也是为什么,聂和羽能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陆景同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发现众人都在看着自己,就好像方才他在看聂合欢的热闹一般,心中的怒火蹭的就上来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她是猪吗,为什么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样的话。 “哟,这不是陆少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陆景明也走了过来,看好戏般的笑着,语气里充满了嘲讽,“看起来你跟聂小姐的关系不错啊。哦,我差点忘记了,你是聂家的女婿,你们关系好也是应该的。” 众人惊疑不定的看着陆景明和陆景同。 以前他们就觉得陆景明很像一个人,只不过不确定而已。现在两人站到一起,一下子就验证了他们的想法。 着两人的确是很像,就连名字都像。 这其中的意味,在座的人精怎么可能体会不到。其他人还好,毕竟陆家虽然没落,但是对他们来说依旧是个不能小瞧的存在。但对那些大家族,尤其是几大权门来说,这可是个好机会。 这点,就连站在陆景同身边的楚安容也是闪了下眼。 有陆景明的场合,陆景同一般都不会出现。他不是怕他,而是担心别人看出两人的关系来。谁能想到自己避着他,他自己倒找上门来了。 “我跟和羽什么关系,就不劳你费心了。”陆景同忍着怒火,语气不善道,“你还是先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再来跟我说话吧。” 据说戴力华最近遇到了点麻烦事,他能不能继续当着这个副市长秘书还不好说呢。 面对他的挑衅,陆景明也不生气,而是笑呵呵道,“谢谢陆少关心,我会以你为鉴,不会重蹈覆辙的。” ------题外话------ 心太烦躁,静不下心来码字,加上卡文,所以今天就更五千吧,晚上整理大纲,希望明天状态好点。 018 毕竟没脸(一更) 这是在讽刺他之前当副市长秘书,却因为聂合欢的缘故而失职,甚至连眼见着要到手的副市长之位都没有了的事? 陆景同沉下脸。 他对这事一直耿耿于怀,可以说这事已经成为了他心上的一根刺,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提及。可现在……陆景明是在挑衅自己么? 嗤笑两声,陆景同眼中有着很明显的怒意,毫不客气的讥讽道,“你这辈子也只能走我走过的路,模仿我的人生。我若是你,早就躲起来不敢见人了,毕竟没脸。” 聂和玉扯了扯陆景同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说得太过分。 之前他们不是商量好了要把陆景明拉到他们这边来的吗?如今他这样做,岂不是让陆景明站到他们对面去? 陆景同没理会。 他本来就不爽陆景明,对方不上前来凑热闹也就算了。他都把脸凑到自己面前来了,岂有不打的道理?他要让他知道,谁才是陆家的继承人,谁才是那个享受一切特权荣耀的男人。 “陆少说的对。”出乎两人意料,陆景明还是没有生气,脸上挂着笑容,仿佛他是在说别人,而不是他自己,“像陆少这样,计算人家做姐姐的不行,就把手伸到人家妹妹身上,最终落得个满嘴毛的下场,的确是该没脸见人。” “陆景明!” “我听着呢陆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见解?”陆景明还是那宠辱不惊的模样,让人不禁为他捏一把汗。 这人是不是不知道陆家的可怕之处?得罪了他们,可不是谁都能像聂合欢那样好命,有个祁贺坐后盾的。像他们这样的,即便是拼尽权利也不一定可以抵挡得住对方的攻击。 更别说他只是个副市长秘书。 如果是在别的市,得罪副市长的秘书肯定是件大事,但在青阳市……不能得罪的不是那些官员,而是四大权门三大豪门的人。他们在南方的影响力,不是一个小小的副市长秘书能比的。 陆景明这是打算拿自己的命来挑战陆家吗? 众人心思各异,陆景同和陆景明却是谁都没理会,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对方,很清楚的看到彼此的厌恶之情。 他们都厌恶对方的存在。 对他们而言,没有对方,他们势必会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但因为有对方的存在,让得这个唯一有了变数。谁能笑到最后,谁能真正继承陆家,现在还不好说。 “景同,我有点不舒服。”生怕两人再度吵起来,聂和玉赶紧捂住自己的头,佯装不舒服道,“你先陪我去趟休息室吧。” 在这里吵只会让人看他们的笑话,尤其是那个人也在场,她可不想让她看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 “陆大哥,你不能走!”陆景明的出现,让人暂时忘记了聂和羽的存在,但其实她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旁边眼都不眨的盯着陆景同,眼中痴迷不减反增,整个人都迷失了心智,“陆大哥,我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你怎么能看都不看我呢?” 其实她还想问孩子的情况,但她不是傻子,知道在这里说出口,陆景同更加不会理会她。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想到两人的以后,她也只能忍耐下来。 未来还长,她相信他会爱上她,从此死心塌地的跟在自己身边的。 “我没心情在这里跟你聊天。”陆景同不耐烦的看着她,想着自己也真是倒霉,一天碰到两个不想看见的人,“你要是想聊天,找你们聂家的人,别来烦我。” 聂和羽有点伤心的望着他,却觉得这不是他的真心话,都是聂和玉在他枕边吹风的结果,“陆大哥,我爸和两个伯伯都被人带走了,我们家现在……你不该帮帮我吗?” 他们两人虽然不是夫妻,但是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自己还为他生了个儿子。于情于理,他都该出面帮自己,帮他们二房才对啊。 注意到众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陆景同额上青筋突起,绷紧了脸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二房的事跟我没关系,他们要是无辜的,迟早会被放出来。你与其在这里吵闹,还不如安心在家等着。” 这个女人是个蠢货吗?周围这么多人,她也敢把那些话说出口。 陆景同只顾着打发聂和羽,却忘记自己身边站着的聂和玉对外界的人来说还是聂家的人。此时他说这样的话,心思活络的,下意识就看向她,眼中带有思索。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聂和玉不是聂家的千金?还是他认为,人嫁过去就是他们陆家的人,而不是聂家的? 这样想着,他们又忍不住多看了聂和玉两眼。 她的反应也很奇怪。 也是这个时候,众人才反应过来,他们似乎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过张岚了。聂骏望出现的场合从来不见她的人影,甚至有人偶尔提及,他脸色也是很难看,仿佛根本不想提起那个人一样。 有好事者偷偷去瞧聂合欢。 察觉到有不少人都在等着自己的反应,聂合欢勾唇,假装不知道。 反正青阳市的人都已经知道她和二房的人关系不好,也没把他们当成一家人,她也就懒得理会。 不早点清除那些毒瘤,聂家只会被他们连累,被拖垮。 “陆大哥,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很害怕。”聂和羽满脑子都只有陆景同,也顾不上还有那么多人了,眼泪说来就来,“我害怕他们也要把我带走。陆大哥,你带我走吧。” 陆景同脸抽了抽。 这个女人不是脑子有病,是压根没有脑子吧? 到了这个时候,想置身事外的聂和玉也不得不站出来,摆出深情款款的样子,对着她道,“和羽,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爸和两位叔叔,但是景同也没有办法。这样吧,你先回去,过几天我和景同去看看你们,你看这样好吗?” 她言辞诚恳,表情真挚,一如当初她们姐妹感情最好的时候。然而聂和羽却是看透了她,压根就不相信她的话,冷笑出声,“得了吧,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你也就能骗骗陆大哥!” 这个女人有多虚伪,她再清楚不过。 聂和玉没有反驳,不是她觉得她说的没错,而是她很清楚,自己越是弱势,陆景同就越是坚定的站在自己这边。 她垂眸,当起了个不善于跟人辩驳,也爱护妹妹的好姐姐。 如她所想的,陆景同果然更加不耐烦,看聂和羽的眼神变得更加厌恶。 本来他还想着她好歹给自己生了个儿子,在众人面前给她留点面子。现在……他只恨不得她立刻去死,这辈子都没办法纠缠自己才好,“和羽,和玉是你姐姐,你怎么能那么说她?她不只是你的姐姐,还是我的妻子。既然你如此看不起她,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直接拉着聂和玉离开。 聂和羽哪儿能让他们就这样走人,急忙跟了上去,神色着急道,“陆大哥,你听我解释,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当初要不是她,我也不至于……” 后面的话已经听不清楚了。 众人脸上全是如有所思的模样,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陆景明耸了下肩膀,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聂合欢,发现对方也正好看过来,不着痕迹的点头和她示意,然后才找了几个有过几面之缘的人说话。 他现在还是戴力华的秘书,不能在他明确说明要和聂合欢划清界限的时候公然跟她走到一块儿,不然这就是对自己上司的蔑视,是会遭上司的警惕和不满的。 桑巧芙不懂这些事情,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好看的,等到人群都散了,她转头看着聂合欢,撇嘴道,“刚才有个女人也是这样对言叔叔的,不过她只会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言叔叔欺负了她呢。” 只会哭? “不过据说她是嘉许哥哥的妈妈……”桑巧芙挠挠头,有点糊涂,“嘉许哥哥是言叔叔的弟弟,那她岂不是言叔叔的母亲?可是两人看着年纪也相差不大。” 桑巧芙被自己绕晕了。 听到这里,聂合欢哪儿还能不明白她口中的那个女人是谁。只不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而此时,被两人谈论对象,宗嘉言正面色不悦的盯着眼前的女人,面上没什么表情,“你找我有什么事。” 楼梅满眼心酸的看着他,眼中有着和聂和羽一样的痴迷,只不过那份痴迷中多了点阴狠,势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言哥哥,我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你了,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狠心。” 这口吻,活脱脱的跟情人撒娇。 宗嘉言冷眼看着她,“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楼梅却是心一喜,觉得自己有机会,赶紧表明自己的心意,“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你的后妈。当年要不是阴差阳错之下,我也不会……言哥哥,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他们两人青梅竹马,她心中也只有他一人,难道她的心意他感受不到吗? “事已至此,你说再多也没有用。你若是安分点,我会让你安稳的做着你的宗夫人,但你要是起了别的心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向来不是个话多的,要不是被她纠缠得烦了,他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见他说完就要走,楼梅哪儿肯,趁他不备,一把从后面抱住他,“言哥哥,我只爱你一人,哪怕不能嫁给你,哪怕这辈子只能以情人的身份跟你在一起我也愿意。真的,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是她这辈子的执着,得不到他,她是绝对不会甘心的。 眼中戾气一闪而过,宗嘉言略微使劲,挣脱她的束缚,甚至恶心得连外套都不想要了,“你要是不想自找难堪的话,就不要再做这样的事。这次我看在楼山白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再有下次……” 他话没说完,但是话语里的杀气很明显,即便楼梅想自欺欺人也做不到。 “言哥哥!”楼梅不敢相信的盯着他,有种天塌地陷的感觉,“难道你是真的如外界所传的,看上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孩了?!她才十几岁,你们根本就不合适!再者说,你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她配不上你。” 她口中的女孩子,指的自然是桑巧芙。 宗嘉言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很奇怪,在想到桑巧芙的时候嘴角会不自觉的微微上扬,但是目光发到楼梅身上时,眼眸又泛着冷光,看得楼梅不自觉缩了下脖子,“我喜欢谁,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我不喜欢别人对我的事指手画脚,就算是你也不例外,清楚了?安心做你的宗夫人,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我现在已经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了!”楼梅想也不想的吼道,“当初要不是我喝醉了,也不至于被那个混蛋……那是我的第一次啊,我本来是想留给你的……” 宗嘉言面色愈发难看,“你说够了没有?” 他不指出来,她还真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懂?当年所谓的意外,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她想对自己下手,却没有想到自己根本没有中招。而吃了那些药的她稀里糊涂的走到了他父亲的房间,然后他们两人…… 现在看来,她是不是无意的走到父亲的房间,都还不好说。 见他似乎生气了,楼梅有点害怕,赶忙又恢复了那小鸟依人的模样,“我不是故意说那些的,我只是想向你解释,我是真的在乎你。这么多年过去,你还不肯原谅我吗?” 是不是当初自己没有失贞,他就会喜欢自己,就会把自己娶进宗家? “我不想再听这些话,也不想再看到你。你若是因此想做点什么,或者是对她下手,我可不会再顾念楼家。” 说完这话,宗嘉言转身就走。 这个恶心的女人他是不想再看见。 楼梅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在他面前大家闺秀的模样,而是彻底的撕去伪装,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目,“宗嘉言,你是我的,这辈子都是。得不到的东西,我楼梅宁可毁了也不会给别人!” 正当她自言自语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走出来的真木对着她道,“小姐,堂主在等你。” 楼梅霍然转身,凶狠道,“方才我们之间的对话不要告诉我哥,一个字都不许说,听见没有?!” 真木弯着腰,看不清他的表情,“是。” 见他识趣,楼梅这才轻哼两声,想了想又道,“你让人盯着那个小贱人,等她落单了就把她掳来,我要让她知道什么人该靠近,什么人该离远点。我的男人,还轮不到她来碰!” 什么言叔叔,呸。 “是。” 宗嘉言走进宴会厅,巡视一圈看到正在和聂合欢说话的桑巧芙,没有丝毫的犹豫,他迈着坚定的步子走了过去,先是颔首和祁贺以及聂合欢打招呼,这才低头去看似乎有点不高兴的小人儿,好声好气道,“是谁惹你不开心了?” 桑巧芙本来想说是他,但是想到聂合欢等人还在,不能在外人面前不给他面子,只能压下满腹心事,摇头,“没有,见到欢姐姐我很开心。” 宗嘉言心中多了些莫名的负罪感。 本来他的小公主生活得无忧无虑,什么都不需要懂,也从来不会有心事。可是自打她去外面上学,以及去了京城一趟,她整个人就变了。她比之前的要懂事,但是也少了几分少女的天真,眼眸里添了点忧愁。 如今,她还学会了藏起心事,微笑着面对自己。 想到这些,他心里不是滋味的同时,也有点恐慌。 他们两人之间,似乎多了点隔阂。现在还不明显,但总有一天,这点不起眼的隔阂会成为难以逾越的沟壑。 宗嘉言想着,却又被自己的想法吓到,面色猛变。 桑巧芙犹疑的看着他,有点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只当他是不舒服,“言叔叔,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要不,要不我们先回去好了。” 要不是为了见聂合欢,她是不会来参加什么宴会的。 宗嘉言知道她这是体贴照顾自己,压下那些情绪,不想让她扫兴,“没事,我只是想到了某些东西。” 见他是真的不像是有事的样子,桑巧芙这才放下心,“那就好。” 桑巧芙和聂合欢聊得很欢,宗嘉言和祁贺各自坐在两人旁边,看着她们兴高采烈的样子,也忍不住带了点笑意,看得周围人目瞪口呆。 这两人,一个是权门贵公子,一个是黑道大哥大,此刻却像是个热恋中的男人,傻兮兮的看着心爱的姑娘。祁贺还好说,他和聂合欢是夫妻,感情又不错,但是宗嘉言…… 那小姑娘不是才十几岁吗?还未成年呢。 难道他好的是这口? 众人的遐想并没有影响到四人。聊了大约有将近一个小时,聂合欢蹙眉,忍住内心想吐的冲动,对着几人抱歉道,“我去趟洗手间。” 宗嘉言离她近,别人看不出来,他却是眼睛毒辣都看出她肚子的异样。不过不用她说,他也能猜到她是不想让人知道,因此也没点破,假装什么都没发现一样。 祁贺不放心,跟着她站起来,“我陪你去。” 聂合欢没有拒绝,两人并肩朝着洗手间所在的方向走去。 ------题外话------ 先更五千,下午二更 019 自食恶果(二更) 聂合欢很快就走了出来,笑着上前挽着祁贺的胳膊,两人刚想回宴厅,却正好迎面撞上尴尬的一幕:一个中年秃顶的男人正把他身边的女伴摁到墙边,满脸垂涎的看着她,说了句“小宝贝”之类的话。 好在两人定力够足,并没有停下脚步,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 那两人似乎也不在意有没有人,依旧旁若无人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聂合欢走过他们身旁的时候,正好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觉得有点耳熟,不由得瞥了一眼。 两人视线对上,彼此一愣。 “聂!合!欢!” 那个浓妆艳抹,穿着暴露裙子,恨不得把自己的胸全部露出来的女人,竟是许久不曾露面的佘春柳。 她喊完这话,下一秒又想起,有聂合欢的地方就必定有祁贺。慌忙的看向旁边,佘春柳颤了下身子,忽然没由来的厌恶自己,厌恶此刻正压着自己的老男人。 当然,她最恨的,还是聂合欢。 对她来说,要不是聂合欢,她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要不是聂合欢,祁贺早就是她的! 她轻轻推了那个男人,示意身边有人,甚至还下意识的拉了拉自己的裙子,想挽回自己在祁贺心中的形象。 然而祁贺压根就没看她。 那男人这才有点不舍的松开她,讨好的看着聂合欢和祁贺,“聂小姐,祁先生,没打扰到你们吧?” 聂合欢看了男人一眼,发现她并不认识,“我们只是路过而已,你们继续。” 说完她便带着祁贺离开,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会过佘春柳,好似她压根就不存在。 “你怎么能就这样放过她呢!”佘春柳气极,下意识的对那男人吼道,“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是她,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男人皱了眉。 虽然他好女色,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的家业扩大,取得如今的地位。 这个女人是想让自己成为她手上的枪,指哪儿就打哪儿呢。 她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你最好掂量下自己的身份。”男人语气淡淡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聂合欢的身份?整个青阳市,敢得罪她的人不超过三个。你要是想死可别带上我,还有,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对我指手画脚?” “花老子的钱还想指使老子,你以为你是什么玩意儿?告诉你,把老子伺候舒服了,老子还可以多给你点钱,但你要是……哼!”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佘春柳这才想起自己目前的处境,心中越发的恨,恨眼前这个男人,恨把她推入这个火坑的聂芷蓝以及佘飞沉,更恨对她下如此毒手的聂合欢! 她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想到这里,她瞧见不远处正在和聂合欢交谈的宗嘉言,眼神微闪,心中有了计较。 “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先走一步。”宗嘉言牵着桑巧芙和聂合欢、祁贺告辞,“改天有空再聚。” “好。” 目送两人离开,聂合欢想起方才看到的那幕,下意识蹙眉,“看来他们还不死心,还想着闹什么幺蛾子。” 之前从白珍那里得到那些人的消息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关注过他们一家。现在看来,对方很显然没有死心,说不定还在酝酿着什么,好找机会对自己下手。 在暗处的敌人总是比明面上的要有威胁性。 祁贺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那些人交给我处理就好,你不用担心。” 总不能事事都由她来处理。 聂合欢笑着点头,“好。” 偶尔这样被人保护也不错。 另外一边,宗嘉言牵着桑巧芙的手走出酒店,刚想朝着自己车子走去,却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哎呀!” 有人被扳倒的声音。 宗嘉言反应很快,感觉到那人是朝着自己这边扑过来的时候,立即牵着桑巧芙快速拐了个弯,硬是躲开了。那出声之人又是一声惊呼,直接重重摔到地上。 低头看桑巧芙没有被吓到,他看也不看那人,对着她声音轻柔道,“走吧。” 桑巧芙看了看那个女人,又看看宗嘉言,稍微有点纠结,最后还是乖巧的点头。 她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笼中之鸟,知道那个女人这样多半是抱了不好的心思,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心软而害了宗嘉言。 对她来说,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就是他。任何会伤害到他的人,她都不会靠近,更加不会理会。 “不,不好意思啊。”见对方没有上前来搀扶自己,或者是查看自己情况的样子,佘春柳娇弱的自己爬起来,还故意把自己手上的伤展示给宗嘉言看,扮出柔弱的模样,“没吓到你们吧?” 宗嘉言脚步不停。 “这位先生,我在跟你道歉。”佘春柳咬牙,知道自己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赶紧跑了上去,诚恳道,“方才是我不小心,差点摔到你身上去了。你们没事吧,要不我请你们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顺便问他要个号码,然后顺理成章的和对方来往…… 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佘春柳并没有看见宗嘉言眼中的杀意,又自顾自的道,“我知道这附近有家餐厅不错,择日不如撞日,趁着时间还早,我们可以现在过去。” 宗嘉言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对着走上来的自己的人平静道,“把她拖下去,打断一条腿。” 真以为自己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佘春柳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这位先生,我只不过是想请你吃顿饭,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你要是不喜欢,直接拒绝我就好。” “佘小姐,你是不是以为我真不知道你是谁?” 当初调查聂合欢的时候,他就知道有这一号人物了。对方故意在他面前摔倒,又借口请自己吃饭,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傻子,能被她牵着鼻子走?而且,就算他不知道她的身份,以他的身份,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 像她这样的女人多了去了。 理都没理佘春柳,宗嘉言直接带着桑巧芙上车。 “你们想干什么?!”惊慌的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几名壮汉,佘春柳无助的抱住自己,大声喊到,“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可惜那群人没理会她,直接捂住她的嘴,把她拖到了酒店旁的一条小巷子。半个小时后,那群人镇定自若的离开,只剩下昏死过去,生死不明的佘春柳。 == 半个月之后,聂家二房再出事。 他们买凶杀人,贿赂官员,以及非法盈利等事情都被人揭开来,其中以聂骏望杀了自己的妻子张岚最为刺激人眼球。一时间众人哗然,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他们做的。 两人夫妻多年,虽然说感情不见得有多好,但是好歹也共同育有一子一女。到底是出自什么原因,让得聂骏望不惜杀害自己的妻子? 众人纷纷猜测其中原因的同时,又把矛头对准了聂和玉,想着如今身为陆夫人的她会出什么招。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事情过去了好几天,她丝毫没有动静,仿佛根本就不关她的事。 正当众人都沉浸在聂家二房的变故的时候,官场又起了动荡。 因为聂家二房的事,牵扯出了很多人。加上这回巡视组的人也插了手,那些想打点关系走后门,把自己从麻烦中摘出去的人全都打错了算盘,几乎是在二房的大部分人被带走的同一时间,他们也被人带走审查。 人心惶惶,那些做过亏心事的人都使劲的减少存在感,生怕自己会被牵扯其中。 当然,即便是证据摆到自己面前,聂骏望和聂骏辉也是咬死了不承认,坚持自己是被人污蔑,而且那个人就是对他们恨之入骨的聂合欢。所有的事情都是她策划的,他们是无辜的。 正当他们以为自己会有机会躲过这一劫的时候,被赶出聂家的聂和辰也是站出来指证他们,并且极力保证聂骏才是干净的,并没有参与其中。 五天之后。 聂骏才和聂和墨被确认和二房所做的事情无关,两人无罪释放。 父子俩走出来的时候,眼中都有着庆幸和欣喜。 庆幸他们只知道吃喝玩乐,并没有参与那些事;欣喜他们终于熬出头,即将走上人生巅峰。 “爸,聂合欢该不会是骗我们的吧?”聂和墨有点担心,“现在我们二房差不多都倒了,她要是不搭理我们,我们也没有办法。” 聂骏才却是没想那么多,故作嚣张道,“她要是不给我们钱,我就把她做过的事情都捅出去。” 听到他这话,聂和墨心里多少有点底。 父子俩刚想坐车前往聂家,却被同样刚做完笔录走出来的聂和辰拦了下来,“三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能捞到好处。见者有份,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份?” 聂骏才的脸色顿时不好了。 这是他辛苦得来的,凭什么他什么都不做就能分一部分? “和辰,你小子也太过分了吧?你可别忘了,要不是我,现在被关在里面的人可是你!” 想着自己的父亲和哥哥都在里面,而自己那个妈和妹妹根本指望不了,聂和辰哪儿还能顾得上其他。 人都是自私的,他为了自己的将来打算又有什么错? 这么想着,他越发的理直气壮,“三伯,我也是迫不得已。要是没有钱,我以后可要怎么过?好歹我也帮了点忙,你给我点钱不过分吧?你要是不给的话,我可是要重新改口了。” 聂骏才冷笑,讥讽道,“随便你,只要你不怕改口之后你那父亲出来找你算账!” 他不信他不怕死。 聂和辰果然变了脸色,半晌提醒道,“你可别忘了,奶奶还没有进去呢。她有什么手段,你我都清楚得很。要是被她知道是你背叛了她,那后果……呵呵。” 说到肖欣琴,聂骏才脸色愈发的难看。半晌,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怎么样是我自己的事,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见他油盐不进,聂和辰也是发了狠,扯住他不让他走,“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进去改口,让人再把你关起来!” 聂骏才当然不会让他如意,聂和墨也赶紧上前帮忙。父子俩推搡着聂和辰,而后者也不甘示弱,奋力挣扎,嘴里还嚷嚷着,“你要是不答应我我现在就喊人来了!” “你给老子闭嘴!” 三人越推越恼火,越推越用力,到了最后,就变成了打架。 警察局门口打架,不是脑残就是找死。 很快的,几名警察就走了过来,严厉制止了三人,然后带着他们进去做笔录。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聂合欢正在和白珍打电话,稍微怔然,然后对着电话那头的白珍道,“不好意思啊珍姐,你继续说。” 白珍也不在意,笑盈盈道,“你是不知道,聂芷蓝现在染上了毒瘾,每天花钱如流水。为了有钱花,她自己也去做了那档子事。而且前不久,她还撞上了她的老情人。” 所谓的老情人,指的自然就是步明达。 “步明达做事也很不顺心,来找过我几次,都是为了求复合。我自然是没答应他,到了后来更是连见都不见。”说到步明达,白珍语气里只有嘲弄,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大的反应了,“而且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老泽……咳,慕容先生对他下了手……他的公司亏损得厉害,没撑多久就倒闭了。现在的他,说不定比聂芷蓝还要落魄。” 听着她提到慕容泽时语气里充满了自豪,聂合欢就知道两人感情进展得相当不错,而且慕容泽对她确实是好,不然她也不会说话的时候都是带着笑。略微有点感慨的想了下以前的事情,聂合欢也是跟着笑出声,“珍姐,恭喜你啊。” 白珍原先还有点想不明白,怔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有点不好意思道,“咳,我们还没定下来呢,现在恭喜太早了。对了,你们什么时候有空?之前说好了要请你吃饭,可是一直都没有时间。” 之前她是担心聂合欢忙着聂氏的事,整日操劳,怎么可能还会有心情和他们吃饭。如今聂氏没事,二房的人又即将得到应有的惩罚,她现在应该没有之前那么累了。 聂合欢看了下时间,“下周二怎么样?” “只要你有空就行,我是个大闲人,没什么事可做。”白珍大大咧咧道,“那我就等着你们过来吃饭了。” “好。” 挂断了电话,聂合欢才看向梓涵,沉吟片刻,道,“你把方才的事再说一遍。” “警局那边的人传来消息,说是聂骏才和聂和墨父子俩跟聂和辰打起来了,现在人还在警局呢。” 聂合欢:“……” 这几人是蠢货吗?竟然在警局外面打了起来,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反正他们在里面闹不出什么幺蛾子,给那边的人传个话,让他们在里面待上几天,好好的冷静冷静,免得出来给我添麻烦。” 她不怕他们在里面乱说。 梓涵自然是点头应下来。 “对了,傅睿博那边有什么动静?” “他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之后,就让人把雷雁关了起来,而且还让人开始调查孩子的父亲。”梓涵如实以告,问道,“大小姐,我们要不要让人盯着他们?” “不用了,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也是他的事情,只要他不伤害到海烟和兰姨就行。” 她没那么多心思管一个不相干的人。 “是。” “除开聂芷蓝等人,肖欣琴那边也要盯着。”聂合欢还是有点不放心,“想必她已经得到消息了,她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为了以防万一,近期你们行事小心些,别中了她的圈套。” “大小姐你放心,我才没那么笨。” 聂合欢:“……你这样说我更加不放心了。” 梓涵有点无奈,“大小姐!” 她看起来真的有那么笨吗? 见她一张脸都红了,聂合欢忍住笑,刚想继续忙自己的,宗嘉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宗先生?” “有件事我忘记和你说了。”宗嘉言看了看自己的手下,对她道,“晚宴那天,我出来的时候遇到了佘春柳,就是你那个所谓的表姐。” 聂合欢瞬间满脸黑线。 该不会是她所想的那样吧? 宗嘉言也没详细说,只是把结果告诉她,“我让人打断了她一条腿。” 默了默,聂合欢道,“我知道了。” 这佘春柳还真是蠢得可笑。 像宗嘉言这样的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她那点手段放到他面前,压根就不够看! 至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心中可明白的很。 不就是想利用宗嘉言对付自己么?可惜啊,她的算盘打错了。 020 卸磨杀驴 如聂合欢所猜想的,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肖欣琴差点脑溢血去世。 自己的几个儿子被人带走,她暂且还可以忍受下来,大不了豁出这条老命奔走,让那人帮个忙。可现在,出卖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亲儿子,她能接受得住这个打击就怪了。 更别说,就连自己的孙子也出来作妖。 如今,他们二房的人,除了她自己之外,就剩易荷母女了。其他的人,全部都以涉嫌犯罪被带走,如今也不知道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正想着要怎么办,易荷就带着聂和羽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是嚎啕大哭,“母亲,你说我怎么那么命苦啊!儿子丈夫全都被人带走了,要是他们被关在里面十几年,我还活不活了?!” 这十几年,她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肖欣琴本来就头痛,如今听到她这嚎哭,头越发的痛了,简直都要炸了,不由得发了脾气,“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 只要她还没倒下,他们二房的人就不会玩完。 易荷哭声一顿。 聂和羽委屈的站在易荷旁边,脑子里想的不是要怎么救自己的父亲和哥哥,而是想着陆家人的态度,想着那天在宴会上陆景同和自己说的话,“奶奶,陆家人现在打算翻脸不认人,我们可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可是为他们陆家生下了个孙子,他们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那些东西都是自己的,却要被聂和玉那个贱人占了去,甚至自己的孩子以后都还要喊她一声妈,她没办法容忍。 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她所想到的还是这些不相干的事,肖欣琴恶狠狠的瞪着她,仿佛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似的,“你要是不服气,你自己找陆家的人算账去,找我有什么用。” 她算是看透了。 这群人,没一个能用的。 要是她自己能找陆家的人要说法的话,她也不会来这里说这样的话了。 聂和羽有点愤愤然的想着,但同时她心里还算是清楚,知道要是自己彻底把肖欣琴给惹怒了,被她赶出去,她才是真的玩完了。如今能给她做主的人不多了,她要悠着点。 “你可是我亲奶奶,你要是不帮我,还有谁能帮我呢?”聂和羽抹了把眼泪,对肖欣琴道,“聂和玉那个贱人肯定不会帮我们的,她不记恨我们,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奶奶,要是我能进陆家,也能为我们二房出份力,你说对不对?” 易荷也不清楚当初他们是怎么和陆家的人谈判的,听到这话,连忙点头,“是啊,我觉得和羽说的没有错。和玉那个死丫头肯定是不会帮我们的,说不定她现在正想着要怎么对付我们呢。” 肖欣琴哪儿不知道她们打的什么主意,思考了一会儿,终于是松了口,不过并不打算自己出面,“你陪和羽去一趟陆家,就说他们要是不帮忙的话,我们之前说的话就不算话。” 她不相信陆家的人不在意。 虽然有点失望她不亲自出山,但想到有她在背后撑腰,两人面色缓和了不少,当下哭也不哭了,喜滋滋的出了门,兴冲冲的跑去陆家想找陆家的人要个说法,可惜她们没能碰上。 此刻,陆景同和聂和玉正坐在政府附近的一家酒店包厢里,等着什么人。 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对方却还没到。陆景同有些不耐烦的扯着自己的领子,对着旁边的聂和玉发火,“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我能坐在这里吗?对方根本就没有诚意跟我们谈,不然他早该出现了!” 聂和玉也是委屈得不行,小声解释,“这对目前的陆家而言,是最好的方式了。只要我们能说服他,还愁对付不了聂合欢吗?景同,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我也不想跟他打交道。但是为了陆家,你就忍耐几下吧。” 提到陆家,陆景明的神色好看了些,只不过怒气还是有的。 要不是为了陆家的大权,他又何苦至此。 大约又是半个小时后,陆景明姗姗来迟。 进了门,他也没什么愧疚的神色,自如的在两人对面坐下来,“政府那边有点忙,你们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吧,我还要赶着回去呢。” 这是在讥讽自己每天都很闲吗? 陆景同差点又忍不住发火。 对待别人,他可以忍耐,可以假装没事。但对上陆景明,看着对方和自己相像的那双眼睛,他就没由来的窝火,恨不得对方快点去死,永远都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 聂和玉怕他冲动,垂在桌子底下的手拉住了陆景同,浅笑着望着陆景明,“我们是来向你道歉的。上次晚宴的事情,是我们冲动,不该跟你说那样的话。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还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一家人? 陆景明瞬间了悟对方是来找自己做什么的了。 当初自己刚从宾县上来的时候,他们可是口口声声说不认他是陆家的人,一个个恨不得他去死。现在吹的是哪门子的风,竟然让他们改了口,开始和自己套近乎了。 不动声色的掩下自己的想法,陆景明十指交叉,好笑的看着她,“陆夫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在医院是你们叫我滚的吧?” “你……” 陆景同又想爆粗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识相。 聂和玉头有点大,不着痕迹的给了陆景同一个眼神,然后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般从容道,“景明,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当初那些都是误会,我们并不是有意针对你。” 一句无意就想抹去那些过往,还真是想的美。 目光移到陆景同身上,陆景明捧着茶,慢慢的喝着,也不说话。 聂和玉还好,反正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他不可能会轻易答应他们的条件。至于陆景同,极度愤怒之下,他反倒是冷静下来了,看着陆景明的动作,内心嗤笑两声。 装模作样。 只要他活着,这辈子陆景同都不可能超过他。他只能暗搓搓的在背后当个模仿者,模仿自己的一切,受自己的影响,却又无法逃脱。 沉默了十几分钟之后,聂和玉总算是有点沉不住气了,又道,“景明,我想聪明如你,已经想到我们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只要你答应为陆家做事,我们就承认你的身份,如何?” 他心心念念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听她一口一个景明,陆景明微笑着,慢吞吞道,“陆夫人,你还是叫我陆秘书吧,我们之间还没熟悉到可以喊名字的地步。”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感情有多好呢。 聂和玉脸上的笑容一僵。 陆景同直接哼出声,“你也别废话了,直接说你答应不答应们就是。别以为我们这是在求你,不过是看你可……哼。” 他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只不过到底气不过,还是暗讽出口。 聂和玉暗道一声糟糕。 好在陆景明没有生气的迹象,只是神色淡淡道,“可是从进来到现在,我都没有看到你们的诚意。想让我替陆家做事,怎么着你们也该表现出相应的诚意来吧?张口就让我替你们做事,你们是把我当成狗了吗?” 可不就是条狗么? 陆景同心里想着,没说出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景明似乎是陷入了思考中,直到两人都有点不耐烦了才缓缓道,“把我妈的名字写上陆家的族谱。” 陆凯歌不是把自己和他母亲当成他人生中的耻辱吗?那么他就要让他这辈子都背负着这种所谓的“耻辱”,甚至因为自己而不得不妥协。 “你做梦!”陆景同想也不想的站起来,怒气冲冲,“我绝对不会答应这样的条件!” 他妈妈就是个下贱的女人,怎么能让那样的女人进他们陆家的门?再者,陆家只有一个当家主母。即便他父亲和母亲离婚了,也不能再让别的女人进门! 把那个女人的名字写上族谱,岂不是直接承认了他的身份? 他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同意这样的条件。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陆景明也是冷笑着站起来,气势丝毫不输于陆景同,“这是我的条件,你们要是答应了,我们之间就有谈判的可能性。要是不答应,那我们就走着瞧吧。” 又不是他上赶着上门来求她们,他为什么要低声下气的跟他们说话? “你这是什么态度!”见他要走,原先恨不得他赶紧消失的陆景同却是不干了,凶狠的盯着他,“你真以为陆家少了你就不行了吗?要不是见你还有点用,你真的以为我会愿意坐在这里跟你谈话?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在我面前摆架子!” 如果是一年前的陆景同,他肯定不会说这番话来。 一年前的他还是风光无限的陆家大少,副市长的秘书,未来的副市长接班人,前途无量,众人眼中羡慕的对象。可是这一年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让他整个人都变了。 陆家变成了青阳市的笑话,他接连在聂合欢手底下栽了几次跟头。可以说,他的自尊和骄傲,全都被人狠狠践踏。这对一向高傲的他来说,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事业和人生都受到了重创,他的性格也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更别说,陆景明忽然在这个时候蹿出来,不但扬言要抢走陆家,甚至还要超越自己,做他没有做到的事。 一个私生子而已,如今地位竟然比自己这个准陆家继承人还要高,他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是什么身份?”陆景明好笑的看着他,“我是副市长的秘书,而你呢?除开陆家大少这个身份,你还有什么可以拿出来的?在笑话别人之前,麻烦你先掂量下自己的身份,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陆景同还想说什么,却是被聂和玉拦了下来,“景同,你别说了。” 见聂和玉也是站在陆景明那边,陆景同又是憋屈了好久,面色阴沉,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们有话好好说。”聂和玉松了口气,转头去看陆景明,示意他也坐下来,“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商量的。而且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没有必要计较那么多,对不对?” 两人都没有说话,而聂和玉也仿佛不知道什么叫做尴尬,自顾自的说着听起来很美好的话。等到她说得口干舌燥了,陆景明才开口,只不过他依旧坚持自己的决定,“我说过了,只要你们表现出你们的诚意来,我可以考虑你们提出的条件。如若不然,那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以后见面千万别留情面。” 聂和玉动了动唇,刚想继续劝说,陆景明又抢先道,“当初你们对戴副市长做的事情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呢。怎么,你们这些当事人全都忘记了?呵呵,要是被他知道我跟你们联手,你说他会不会忌惮我?” “没有半点好处就想让我出手帮你们,你们是不是真的觉得我傻?我话就放在这里,如果你们能表现出你们的诚意来,我会考虑。如果你们不答应,那就当今天没见过面。” 见他态度坚决,聂和玉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无济于事,最终只能道,“给我们点时间考虑。” 陆景明嗤的笑出声,“随便你们,反正着急的人不是我。” 见对方这回真的无话可说了,陆景明才慢悠悠的站起来,借口自己有事要处理,头也不回的走出包厢。 “气死我了!”门刚关上,陆景同就直接踹翻了椅子,怒瞪聂和玉,“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要不是你,我能在这里受他的气吗?你压根不是来帮陆家的,是来害我们的吧?!” 越想越是觉得生气,陆景同上前,话都没说直接扇了她一巴掌,“贱人,方才你一口一个景明,是不是后悔当初嫁的人不是他?不然你现在肯定过得很风光,是不是?” 聂和玉怔怔的伸手捂住自己的脸,眼泪在她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就掉了下来。 其实在打完这巴掌的时候陆景同就从那种疯狂的状态里走出来了,只是他不肯认错,又觉得都是她的错,所以也就死命瞪着眼,就是不肯说一句软话。直到见到她的眼泪,和她眼中的失望,他才意识到自己要是不说点什么,很有可能两人就此陌路。 “我一时气头上就……和玉,你没事吧?” 说是没事是假的,可是当她抬头,看见他那为难又觉得愧疚的表情,聂和玉心里不但不责怪他,反倒是多了点奇怪的心疼。 说到底,他也不想这样对自己的,只是被那些人逼紧了,所以才会变得这么易爆易怒。想当年,他温柔无比,对谁都很有礼貌,根本不是今天这副模样。 都是聂合欢害的。 把所有的怨恨都记在了她身上,聂和玉垂眸,脸上的委屈很是明显。她没有说话,却也没有拒绝陆景同的靠近。 “和玉,你别哭了。”他温声细语的替她擦掉眼泪,用着无比心疼的语气道,“方才真是我错了,我不该因为生气而把所有的怒火都发到你身上。你要是觉得不舒服,你就直接打我一顿出气,我保证不会还手。” 聂和玉哪儿舍得,自己抹掉眼泪,勉强挤出个笑容,“景同,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我只是没有反应过来。刚才那个你真的太可怕了,就好像是魔鬼一般。” 那不是他的丈夫,如今的这个才是真的他。 陆景同深情的抱着她,“疼不疼?” “不疼。” 静静的抱了好一会儿,陆景同才松开手,确认她脸颊没有因此高肿,心里松了口气,“我们回去吧。” “嗯。” 今天这件事,她要回去和陆凯歌商量。 另一边,接到陆景明电话的聂合欢忍不住笑出声,“他们这是心急疯了吧?” 前脚刚打了他一巴掌,后脚又要给他颗甜枣,想让他感恩戴德的接受,从此对他们死心塌地,任由他们陆家的人差遣。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竟然如此天真。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小人物,根本不值得他们花费更多的心思。”陆景明眼带讥笑道,“不然以陆凯歌的精明,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对他们而言,他陆景明就是个给根骨头就能对他们死心塌地的人,而且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副市长秘书,和陆家相比显然是不值一提,所以他们从来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这次他们找上他,假意答应承认他的身份,不过是想利用他目前副市长秘书的身份替他们做事,化解和戴力华的矛盾,从而对付聂合欢而已。 按着他们的性子,等到事情办成,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卸磨杀驴。到那个时候,他想找人帮忙或者是请他们放过他,都是不可能的事。 “这次你打算怎么做?”聂合欢知道他心中有了计较,也不担心,“对方给了你份‘礼物’,不回报点东西,似乎不太好。” 明白她的意思,陆景明勾唇,“我已经想好了。” ------题外话------ 今天弟弟从家里过来玩,要陪他去买衣服,明天要去参加好友的婚礼,做人家的姐妹团,所以这两天的更新少点,七号的更新暂定傍晚更 021 夫妻不和 陆家的人高高在上习惯了,已经忘记什么叫做谦卑,也忘记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既然他们如此瞧不起他,他说什么都应该回报一下对方,免得他们以为什么人都可以欺负。 “哦?我倒是有点好奇了。” 陆景明也不卖关子,直接道,“陆家的人找我,甚至还提出这样的条件,不过是想利用我从而和戴力华搭上关系而已。可他们不知道,戴力华身后的人,对陆家也很看不顺眼。借着这点,我们可以来个借刀杀人。” 这点聂合欢倒是清楚,不然那些人也不会让戴力华上台,到处打压陆家。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他怎么做是他的事情,她不会参与其中。 挂断电话,陆景明看了下时间,直接坐车回了政府办公室,敲开戴力华的门。 后者正在烦心的蹙眉,盯着眼前的文件,似乎是有什么为难之处。见到陆景明进来,他也不遮掩,直接把文件递给他看,“景明,你来看看这份文件,然后帮我分析一下。” 他的称呼,已经从小陆变成了景明,言语中多了点亲近感。 陆景同却没有因此忘记自己的本分,恭敬的接过文件,仔细的看了看,有些诧异的看着戴力华,“戴副,这……” “哎,我不用说你也知道,青阳市不同于其他市,这里的情况要更加复杂。”戴力华叹口气,只觉得无比的心烦,“不管是四大权门还是三大豪门,都没一个好惹的。”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就拿陆家来举例。别看他们现在很是落魄,一副要倒下的样子,背地里指不定还有其他的手段没使用。再比如聂家,聂合欢背后有谁咱们暂且不提,光是聂家那庞大的资金链就足够让人心惊。上次聂家不过是出了点事,青阳市的经济差点崩溃。长此以往,对于政府和国家来说,都不是件好事。” 要是让那些人掌握了国家的经济命脉,这个国家就完了。 陆景明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面上一片为难,“这的确是事实,但是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出这样的霸道条款,那些豪门肯定不会坐以待毙。说句难听的,我们这是直接把他们逼上梁山。” 戴力华何尝不明白,只是这是上面的要求,他也没有办法。 “虽然这份文件没有正式下来,但是上面的人已经势在必行,而且点名要拿陆家和聂家来做实验。若是成功了,就会在其他地方实行。”他捏捏眉心,满是疲惫,“陆家还好说,聂家那边……祁贺是什么身份,上面的人没说清楚,但我知道肯定是不好惹。若是被他知道我们要对聂家下手,只怕他要出手了。” “我找你谈这件事情,就是想让你帮我想想,有什么样的法子可以让祁贺不插手进来。只要他不管,这事就好办多了。” 陆景明早就猜到他的用意,听到这里也不意外。他并没有着急的回答他,或者是劝说。他只是低头思考了半晌,有些苦笑道,“戴副,这事我一时半会儿也没头绪,能不能让我回去好好想想?” 戴力华没说话,盯着他看了半晌,后者面色坦然的和他对视。 良久,戴力华似感慨似叹息道,“景明,你跟着我也好几年了吧?” “是。” “想不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想当初你到我身边来的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青涩小青年。” “戴副……” 戴力华又停顿了良久,缓缓道,“我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的野心。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助你一臂之力,因为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被有心人挑拨。” 陆景明心一紧,赶紧道,“戴副,我打从内心记着你对我的知遇之恩。这份恩情,我是不会忘记的,你放心。” 得他这话,戴力华似乎是放心了,又或者只是随便提及,压根没有其他意思,“景明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娶个女人回家了。别像我们家迎霜,年纪也不小了,就是不肯嫁人,偏要说没找到合适的。” 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话,陆景明平静道,“戴副,婚姻的事很重要,草率了将来后悔的只会是自己,多看看也没什么。戴小姐还年轻,相信她会找到适合她的。” 戴力华沉默了一下,然后挥挥手,“你说的是,出去吧,我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 陆景明恭敬的退了出来,背上一阵冷汗。 另外一边,听完聂和玉和陆景同的话之后,陆凯歌气得拍了桌子,“这个条件太过分了,我绝对不会答应的。” 那个女人身份低贱,根本不配入他们陆家的族谱。即便他再想拉拢陆景明,也不愿意答应这样的事情。 这不是自打自己的脸么? 陆景同面部表情缓和了一些,跟着嗤笑道,“他可不是在异想天开么。把那个女人的名字写上我们陆家的族谱,岂不是就算承认了他的身份?如此一来,他还可以能跟我们合作吗?” 他所要的都得到了,更加不可能和他们合作。他是不是把他们都当成了傻子,任由他玩弄。 聂和玉没有说话。 他们两人都反对这个条件,这个时候她顶着他们的话提出不同的意见,只会让自己陷入困境中。她不是傻子,才不会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 不过她不打算说话,陆凯歌却是直接点了她的名,“和玉,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处理?” 聂和玉不敢怠慢,也不敢掉以轻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爸,你是想忍一时的气,得到我们想要的,还是想直接毁了他,一劳永逸?” 陆凯歌一怔。 他当然是想毁掉陆景明这个污点的,只是正如聂和玉所说的,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现在他也是回过劲来了,明白上面的人看他们陆家不顺眼。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就会一系列专门针对陆家的政策。若是这个时候自己还要为了争一口气而不顾陆家的死活,只怕…… 他略微清醒了点。 陆景同暗地里瞪了下聂和玉,开口道,“爸,我是不会同意让那个私生子进我们陆家的门的。这事传出去,我们的脸还要不要了?” 他实在不敢想象这事传出去之后,青阳市的人会怎么看他们。 陆凯歌皱了下眉。 在他心里,陆景同这个儿子自然是要比陆景明要重要的,但如果陆家因此遭到威胁,他更看重的,还是整个家族。 “景同,我明白你的心思,只不过那个女人已经是个死人,即便记上族谱也影响和改变不了什么。放心,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陆凯歌最终咬牙下了决心,“这事就这样定了,改天我亲自找他聊。” “爸!” 陆景同还想说什么,但是陆凯歌却不给他机会,直接让两人走出去。 “都怪你!”一出书房,陆景同立即把所有的气都出到聂和玉身上,吼道,“你心里是不是也认为没有陆景明我们什么都做不成?不过是个副市长秘书,你们还把他当成宝了!” 聂和玉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陆景同越看越来气,狠狠拽住她的手,“这个家是我的,还轮不到你来做主。若是你不打算跟我同条心,我不介意换个老婆,这点你清楚了?” 他若是想,有的是女人愿意嫁给他,他还真的不缺这个老婆。 这话总算是让聂和玉抬起头,她慌忙解释道,“景同,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么做都是为了陆家为了你好,你要是不相信我,我这就进去和爸说,劝他改变主意。” 陆景同哪儿还会相信她的话,冷哼道,“行了吧,我可不敢让你进去,免得爸又来骂我。现在这个家里你的地位比我还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陆家的女儿。” 自打她嫁进这个家,自己的地位就一日不如一日,外界的人都在笑话自己连自己的老婆都比不上。 聂和玉更加紧张,只觉得陆景同最近变了很多,“景同,我……” “行了,你别说了,我不想听。”陆景同不耐烦的挥手,“我去看看孩子。” 说完,他直接转身进了婴儿房,看都不看她一眼。 聂和玉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发冷。 是了。 自从这个孩子进门,她在他心中越发的不堪。以往的温情都不见了,剩下的只有猜忌和疑心。尽管之前说了那孩子要记在她名下,但是他却从不让自己去看他,生怕自己会伤害到他的儿子。 果然,没有哪个男人能在子嗣面前不动心。 接下来,他是不是要因为这个儿子而对聂和羽那个贱人心软?万一再发生以前那类似的事情,自己是不是要给她让位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聂和玉顿时坐不住了。 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然而说曹操曹操就到。 管家匆匆走进来,对着聂和玉道,“少夫人,聂家的聂四夫人和聂和羽小姐来了。” 管家的话音刚落,易荷和聂和羽就冲了进来,身后的佣人根本拦不住她们两人,“陆景同呢,我们要见陆景同,你们谁敢拦我们!” 聂和玉冷眼看着这两人,没有半点感情道,“你们来做什么?景同没时间见你们,没事的话你们可以走了。” 这两人上门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估摸着是为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来的。 聂和玉猜的没有错,两人就是为了聂骏望等人来的。听到聂和玉这话,易荷顿时就笑了,“我们找的是陆景同,是我们聂家二房的女婿,跟你有什么关系?怎么,还真以为自己是陆家少夫人了,可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聂和羽也是不屑的看着聂和玉,“我才是陆家未来的少夫人,你算什么东西!陆大哥呢,我有事要找他,你别想拦着我们。” 这个贱人占着自己的位置也就算了,还想拦着自己不让自己见陆大哥,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聂和玉面色微变,只不过她已经不是当初会因为这事而备受刺激的人,保持着微笑忍了下来,只不过眼神变得越发的锐利,泄露出她内心的不平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陆家,不是你们聂家。你们要是想撒野,那可就找错地方了。” 易荷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们聂家?好,你不想承认你是聂家的人是吧?我们还不想承认和你这个贱人是一家呢!事到如今,我们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他不想见我们,我们就把之前做过的事情都捅出去!” 他们手上可是有着不少陆家的把柄。 他们两家早就绑到一起了,谁都别想置身事外。 不得不说,到了关键时刻,易荷的脑子还是有点用的。 聂和玉沉着脸,威胁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们可是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的,要是不想死,现在就给我滚!” 当初自己遭受到那些事的时候,他们可都没替自己说过话。现在遇到困难就想起她是聂家的人来了,开什么玩笑呢。 聂和羽当然不可能滚,大声嚷嚷道,“贱人,我要陆大哥!我可是为陆家生了个儿子,我才是陆家的少夫人,你算什么东西!还有,我才是聂家的千金,你是什么身份,也敢这样和我说话!” 两人的动静没有引来陆景同,倒是惊动了还在书房的陆凯歌。 “都吵什么!”他一边下楼,一边看着易荷和聂和羽,态度很是不好,“当初我们可是和你们二房的人说好了,孩子归我们,钱给你们。从那天起,那个孩子就跟你们没有关系了。” 现在他们是打算反悔? 聂和羽愣住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易荷也没有想到对方会说这样的话,下意识反驳道,“不,不可能的,你们在说谎!” 如果是真的,肖欣琴怎么会让他们来陆家?他们一定是不想出手,所以撒谎骗她们。 “我要见陆大哥,我要见我的儿子。” 聂和羽也不是有多想那个孩子,她不过是想找个借口见陆景同而已。她相信,见了他之后,他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帮助自己的。再者,她不相信他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 只要这个孩子还在,他们之间就绝对不可能划清关系。 ------题外话------ 缓两天恢复万更 022 我也不是吃素的 “孩子是我们陆家的,跟你没关系。”陆凯歌不悦的皱眉,有些不耐烦道,“当初我们可是和你们说好了,现在才来反悔是不是有点不地道?看在两家曾经有过合作的份上,这次我不跟你们计较。” 这群人还没完没了了! 陆凯歌的话的杀伤力要比聂和玉大多了。换做是一般人,肯定是无法承受这样的斥责的。可惜的是,聂和羽不是一般人,她的脸皮比别人都要厚,根本不知道羞耻为何物,听到这样的话,压根就没什么波动,“我只是想见陆大哥,我相信他不会这样对我的。你们都是骗子,我才不信你们的话。” 被个晚辈这样说,陆凯歌更加羞恼,连忙叫来管家,“还愣着干什么,把人给我打出去,以后都不要让她踏进我们家门一步!” 外界的人现在都在盯着他们陆家,要是再闹出什么事来,不用别人动手,陆家自己就能败了。 管家也是莫名受气,但他是下人,也不能说什么,只好站到聂和羽面前,绷着脸道,“聂小姐,聂夫人,请吧。” 聂和羽当然是不想走的,可是她也没想到什么办法能让自己留下来。正当她左右为难之际,易荷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使命干嚎,“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连自己的外孙都看不到。你们这群强盗,竟然如此狠心的抢走我们家和羽的孩子。” 不得不说,论起撒泼的段数,还是易荷最为高明。 聂和羽先是一愣,然后立即也跟着哀嚎起来,“可怜我十月怀胎,你们这群坏人却不肯让我见我的孩子。传出去,任谁也要说你们的不是。我不管,我要见我的儿子,你们要是不让,我就闹到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陆凯歌的脸瞬间拉下来,眼底闪过几丝不耐。 这群人也就这点本事了。 早知道她们这么难缠,当初说什么他都不会答应跟他们合作。如今她们像是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简直让人抓狂。 客厅的动静这么大,在婴儿房的陆景同也听到了动静。 知道是聂和羽和易荷来了,他面无表情,没有出去看的意思。 他很清楚,要是自己露面了,场面会更加难以收拾。尤其是聂和玉羽,那就是个难缠的主儿,他可不想见到她。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陆凯歌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根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能不要脸的在这儿哭闹,肯定是别有所求,“如果是为了聂骏望等人的事,我坦白告诉你们,我也没有办法。” 他们陆家都自顾不暇了,哪儿还能顾得上他们。 聂和玉哭声一顿,旋即更加响亮,“那可是我儿子的外公,你怎么忍心见死不救。” 陆凯歌竟然无言以对。 好在聂和玉接过话茬,直接道,“与其坐在这里哭,你们还不如回去好好想想办法,看看怎么把人捞出来。” 假惺惺的在这里哭有什么用,难道哭就能把人弄出来吗? 聂和羽哭声又是一顿,面容变得凶狠起来,“你说的倒是轻巧,被抓进去的人又不是你爸。哼,果然是没良心的野种,也不想想是谁把你养这么大的。” 她可是一直都吃他们的穿他们的,现在却说这样的风凉话,果然是个白眼狼,怎么样都养不熟。 聂和玉脸色有些不好,“你别一口一个贱人的,我不欠你的。从小到大,你想要什么东西我不给你?就算是你动手抢的,我也没有计较过。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她们是不是把她的退让当成理所当然了? “我们二房对你有养育之恩,那些算什么?”易荷也停止了干嚎,狠狠的呸道,“再者说,那本来就是我们二房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用?” 没等她回话,易荷又道,“就是你不管骏辉和大哥他们,也该想想和源吧?那可是你同母异父的弟弟,你连他的死活也不管?” 聂和玉面色更加难看。 她和聂和源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只不过是出了那事之后,两人为了避嫌,才断了联系。事实上,这几天她一直在想着要怎么样把他弄出来,只不过不好跟陆凯歌等人开口而已。 “他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假意不在乎的冷笑,聂和玉讥讽道,“你还是想想你要怎么救你老公吧。” 说了半天说得口都干了,可是对方都没有动心的意思,易荷也是怒从心中来,恶狠狠的瞪着陆凯歌,“没了骏辉,我也不想活了。不过在这之前,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怎么着也得让他们这群人跟着陪葬。 陆凯歌有种不详的预感,“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见他紧张的模样,易荷知道有戏,当下得意的笑道,“当然是把你们做过的事全都捅出去。我知道那些人不敢对你们陆家下手,但是有个人例外。” 她脸上的笑容格外的刺眼,聂和玉不用猜也知道她指的是谁,“你以为聂合欢就会相信你的话?” “她信不信就是我的事了。”易荷站起来,假意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你们要是不答应,我只能这么做了。不相信的话,我们走着瞧好了。” 她不信这些人不怕。 如她所想的,聂和玉和陆凯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几丝凝重。 当初他们为了针对聂合欢,可是和二房的人做了不少事情,所以他们彼此都有对方的把柄。如今眼见着二房的人就要全军覆没,难保他们不会在极端恐慌之下做出同归于尽的举动来。 更别说肖欣琴骨子里还是个疯子。 想到这里,陆凯歌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妥协,“我会看着办的,只不过有没有效果我就不保证了。” 易荷这才真正露出个笑容来。 聂和羽嘟着嘴,不满道,“说了这么多,你们还没让我看我的儿子呢。还有陆大哥呢,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是不是你们瞒着他,他压根就不知道我来了。” 她才不相信陆景同会这样对她。 “你别太过分。”聂和玉黑着脸,阴森森的盯着聂和羽,“得寸进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我劝你还是趁早改掉的好。” 真当她聂和玉是个死人不成。 当着她的面一再提及要见她的丈夫,是个女人都不能忍。聂和羽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以为她真的拿她没有办法。若是真把她逼急了,她不介意让她永远都开不了口。 被她盯得心里有点发毛,聂和羽别过眼,没敢和她对视,“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我不需要!” 这个贱人要是真这么有良心,早就把陆家少夫人的位置还给自己了。 “我最后再说一次,你们现在就走,免得等下难堪。”陆凯歌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要是不愿意,你们就把孩子带回去,以后都不要再来麻烦我们,省的我心烦。” 和玉和景同还年轻,他们两人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他不急这一时。相反的,与其看着聂家二房的人不停的上门威胁他们,还不如直接把孩子给他们,从此一刀两断,谁都不能再纠缠谁。 这可不是聂和羽和易荷想要的结果,连忙说道,“我们现在可是一家人,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有点伤人心?那孩子身上不只是流着我们二房的血,也流着你们陆家的血,你们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是不是狠心就不用你们操心了。要是不想鱼死网破,现在就给我滚!” 他真是受够这群人了。 聂和羽还想说什么,易荷连忙捂住她的嘴,然后拉着她走出陆家。 “妈,你这是做什么!”聂和羽很是不满,“我好不容易才进陆家一趟,你怎么能拉我走呢,我还没见到陆大哥呢。” 那才是她心心念念想见的人。 易荷恨铁不成钢的点了下她的额头,“陆家那个老头子都说那样的话了,你还死赖着不走,那不是把他们逼急了吗?真到那个地步,别说你爸了,就是你我都得出事!” 现在能保住性命都不错了,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聂和羽自然是不甘心的,可是易荷都这样说了,她也只能暂时按捺住自己的心,“希望那爸能早点出来,不然陆家的人还真以为我们没靠山了。” 说到这,她又忍不住抱怨道,“真是没有想到,出卖我们的人竟然是三伯!哼,他整日里就知道花天酒地,我们都没有说他。结果他倒好,出了事第一个叛变。” 他最好祈祷不要遇上自己,不然这事没完。 易荷脸上有着几丝不自在,好在聂和羽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别说这些了,我们先回去吧。” 陆家内,陆凯歌还在气头上,看看聂和玉,又看看刚从婴儿房里走出来的陆景同,刚想对两人说点什么,他手机就响了起来。看一眼上面的号码,他神情顿时变得很是严肃,直接避开众人,才摁了接听。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有那么瞬间的错愕,旋即点头,“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重新走回客厅,对着两人道,“二房的事情我们必须出手。” 陆景同和聂和玉正想劝说他不要管那些事,没有想到他只是接了个电话就改变了主意。两人都不是蠢人,大概能猜到是谁来的电话,只不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帮助聂家二房的人而已。 “可是我们要怎么管?”陆景同皱眉,想着如今陆家的形势,少见的叹气,“爸,难道对方不清楚我们的状况吗?聂合欢是不会让人插手这事的,她不乐意,祁贺自然也……” “祁贺和巡查组即将离开。”陆凯歌拍拍他的肩膀,“我们的机会来了。” 闻言,陆景同脸上闪过一丝欣喜,“真的?” 祁贺一日在青阳市,他们就不可能真的对聂合欢下手。如今听到他要离开的消息,他自然是开心的。 “是,这是上面的命令,即便是祁贺也无法违抗。” 聂和玉看看陆景同,又看看陆凯歌,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们终于等来了。 == 祁贺挂断电话,面色有些凝重。 权阳小心翼翼的看他的脸色,不确定的问道,“爷,这次我们要不要……” “真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冷笑几声,祁贺看了下时间,对他道,“你找个时间联系下上面的人,就说我辞去巡视组的组长职务,让他们另外选人。” 权阳抹了下汗水。 爷,你可真是任性。 不过他也明白,如今夫人怀着孩子,要让爷在这个时候离开,他当然不会同意。 “另外告诉他们,楚家的事还没弄清楚呢,现在就要我们离开,怕是有点不妥。”祁贺拿了衣服,又道,“还有,打电话给砚焓,请他帮忙找点事情给那群人做,省得他们一天到晚的盯着我。” 权阳默然。 祁贺开车到聂氏集团楼下的时候,聂合欢正好出来,看见他,禁不住弯了唇角,暂时把方才听到的消息抛到了脑后。 “今天我们去哪儿?” “先去吃点东西。”祁贺揉揉她的头发,想了想,又给她揉腰,“今天没累着吧?” 聂合欢已经习惯他这样的举动,并没有不自在,舒适的喟叹,然后道,“我怎么会累着我自己?一整天都坐着呢,放心。” 两人到了一家环境优雅的餐厅吃了饭,祁贺又让权阳把车开到了海边,两人下车,手牵着手散步,没让人跟着。 “今天我的人传来消息,说是上面的命令下来了,巡查组要到下一个省市巡查。”祁贺拥着她,“算起来,我们在青阳市待了也有些日子了。” 听到他这话,聂合欢立即想起了今天自己得到的消息,略微一想就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把陆景明打电话来告诉她的事都说了出来,她才笑道,“他们这主意可真是好。” 因为暂时不能动祁贺,所以只能把他调开。等他一走,那些人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把聂氏分食干净。难道在他们眼里,自己真的只是只小羔羊,谁都能啃上一口? “我知道你能应付得了,但是这次我不打算离开。”祁贺温柔的亲吻她的手,惹得聂合欢咯咯咯的笑起来,“上次那样的事,我绝对不会再让它发生的。” 天知道上次看见她掉落悬崖的时候,他有多崩溃。如果那天自己没有赶到…… 他不禁打了个抖。 “他们想啃下聂氏,也得吃得下才行。”聂合欢俏皮的眨眼,“你可别忘了,我也不是吃素的。” 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祁贺简直爱惨了她这副样子,只可惜时机不对,场合也不对,不然他还真的…… 他轻咳两声,掩饰自己内心的危险想法,免得禁欲几个月的小兄弟不听话,然后在她面前丢人,“二房的人要尽快解决,免得那些人又想利用他们来膈应你。这事交给我办就好,你不用理会。” 聂合欢也不跟他争,“嗯。”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祁贺才道,“楚家最近似乎很安静。” 说到这个,聂合欢这才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有些懊恼道,“你要是不提起来,我差点都忘记这回事了。” 她是安逸日子过得太久了,差点忘记楚家那边还蛰伏着一只毒蝎子。 楚安容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权门千金。相反的,她有野心,也有手段,如今又牢牢的把楚家掌握在手中,捏紧了楚家的大权……要是这个时候还不提高警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楚高朗还没醒过来,医院那边说希望有点渺茫。”祁贺蹙眉,“虽然楚绍钧醒了过来,但是他一只脚瘸了,这辈子估计也就只能这样了。而楚家其他的旁支……基本上都是扶不起来的阿斗。看来,楚家是真的要落到楚安容手上了。” 楚家长老们不是蠢货,知道在这个时候,谁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聂合欢沉默。 难怪楚安容那么有把握,她早算计好了的吧? “话说回来,楚玉轩失踪也有些时间了。”说到楚安容,自然不可避免的说到楚玉轩。聂合欢眼神一闪,“人多半是在她那儿,就是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也许,我们可以从这点下手?” 祁贺也想到了,“以她的性子,估摸着还没敢下手。而且楚玉轩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们肯定互相捏有对方的把柄。我会让我的人盯着,得到消息就告诉你。” “好。” 吹了会风,两人又坐上车子回了聂家。 聂合欢并没有着急回房,而是找来梓铭和梓涵,对着两人道,“曹家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曹青妙敢再三在自己面前作妖,指不定是有人在背后怂恿。她可不想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又在身边养了一条毒蛇。 “上次宴会之后,曹严就把曹青妙关了起来,并且收了她所有能和外界联系的工具。”梓涵有些幸灾乐祸道,“据说这几天曹严正在给她安排亲事,双方要是满意,就先订婚。” 023 我不会放过你 曹家不算什么豪门大族,要不是有聂家在背后支撑,他们早就被其他家族啃食干净了。如今知道曹严打算给曹青妙找对象,很多想跟聂家攀上关系的人都做出了表示。一时间,曹家是热闹非凡。 想着曹青妙之前的所作所为,聂合欢没多少同情。 当着自己的面三番两次窥觑自己的男人,她可没有圣母到觉得她很可怜。怪只能怪她,硬生生的把自己手里的好牌打成这副样子。 当初曹严带曹青妙到自己面前来,除了要跟自己打好关系之外,也是希望能得自己喜欢,将来有自己在其中帮忙牵线搭桥,可以嫁得好点。 她做事向来不喜欢逼迫人。如果曹青妙真的反感那些,她当然会帮忙周旋,让她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而不是沦为家族的牺牲品。可惜,她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自己的男人,而且还把自己当傻子。 今天这一切,都是曹青妙自己作出来的。 “曹家那边盯着点就好。他们没什么问题最好,如果发现他们有什么异样……”她眼眸带了点冷色,“曹家从我们这里拿到的一切,我们必须都收回来。” 梓涵点头称是。 “楚家呢?” 说到楚家,梓铭立即道,“楚高朗和楚绍钧现在都被人监视,除了楚安容之外,也就巡视组的人能进去见上一面。不过巡视组的人到的时候,楚高朗就不说了,早就清醒了的楚绍钧每次都‘巧合’的陷入昏睡中。” 巧合? 只怕是楚安容怕他说出什么话来,所以干脆给他打了镇定剂,让他睡过去吧。 想了想,她露出个笑容,“我们和楚少关系不错,他清醒了,我们理应去看望他。这样吧,你让人安排下,改天我和祁贺亲自过去看看。” 明白她这话里的意思,梓铭连忙道,“是。” “对了大小姐。”梓涵忽然想起之前她吩咐的事情,有些迟疑道,“傅睿博那边……他已经查出那个奸夫是谁了。” 嗯? 见聂合欢望过来,梓涵又赶紧道,“就是王雨身边的那个黄捷。傅睿博让人绑了他,也没告知王家那边。至于王雨……她好像也不在意,随便让人找了几下之后就放弃了。” 她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绑了黄捷?”闻言,聂合欢下意识皱眉,“他们现在在哪儿?” “就在郊区的那栋别墅。” “让人盯着点,他打算做什么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们不用插手。另外让人保护好兰姨和海烟,难保他不会在极端激动之下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来。” “是。” 说完了这些事情,聂合欢伸来了个懒腰,起身回房间。 祁贺正在看书,见她进门,赶忙放下手中的书,温声道,“我先去给你放水。” 聂合欢正在找衣服,头也不抬道,“好。” 走进浴室,给她放好了洗澡水,再三确认水温不会烫到她之后,祁贺才走出来,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生怕她滑了摔了。等到她走进浴室要脱衣服洗澡,他还站在门口犹豫着不想走。 “我帮你洗吧?” 这话一出口,顿时吓得聂合欢一个激灵,差点直接栽进浴缸里,“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祁贺本来没多想,见到她这副模样,脑子里不由得闪过几个香艳的场景,眼眸莫名变得深沉,就连声音也哑了几分,“你身子不方便,我帮你洗。你先适应适应,等月份大了,你就不会不习惯了。” 聂合欢简直是想哭。 “我自己来就好,你出去吧。”警惕的看着他,聂合欢站在原地不敢动,“等月份大了再说。” 让他这样看着自己的身子,总是觉得怪怪的。 祁贺还是没动,聂合欢无语了,半晌半威胁半恳求道,“要是我自己洗不来,我一定叫你,好不好?” 见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好似被人欺负了似的,祁贺有点哭笑不得,而那点旖旎心思也烟消云散,不见踪迹,“你小心点,我就在房间里,有事情喊我就好。” 他的确是有点意动,可他不是没分寸的人。她现在还怀着身孕呢,他怎么可能会对她下手。虽然月份够了,只要小心点两人还是可以那啥的,但他舍不得。 她怀孕那么辛苦,自己忍个一年半载的,也是应该的。反正在没遇到她之前的二十几年里,他也都活过来了。 “嗯。” 见浴室的门关上了,聂合欢这才松了口气,缓缓脱了自己的衣服,然后舒服的钻进浴缸里泡起澡来。 其实她现在做的事情和之前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可能因为怀孕的缘故,容易疲惫和犯困,以至于她经常觉得自己很累。不过因为这孩子也是自己期待的,她倒是没什么抱怨,每天都是期待的心情。 她也即将是要做母亲的人了啊。 泡了半个多小时,祁贺等了许久不见她出来,怕她着凉,又到门口敲门提醒。在浴室的聂合欢这才意识到自己待在里面太久了,赶紧擦干身子走出来,“你也去洗澡吧。” 她洗完洗完澡之后就睡觉。 祁贺知道她的性子,当然不会拒绝。等他洗完澡出来,她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柔和的灯光照下来,越发显得她眉眼温柔,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美。 自打怀孕之后,她身上凌厉的气势就少了些,多了点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母性的温柔。这样的她,比之前的要软,要让他心动不已。 看了她半天,祁贺这才勾唇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在她身边躺下,沉沉睡去。 第二天,两人准时抵达了慕容泽在青阳市的住处。 上一段婚姻终究是给白珍带来了阴影。现在的她,虽然嘴上说没关系,但是心里还是有点害怕,害怕婚姻再一次失败。慕容泽知道她的担忧,很体贴的提出婚前试居。 半年为期,要是在这期间她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都可以提出来。若是他改不掉,或者她认为他们还是不合适的话,他不会勉强。再三考虑之后,白珍同意了他的提议。所以,如今两人只是同居状态,并没有正式领证。 白珍和慕容泽早就等着了,见两人到了,热情的迎上来,“饭菜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了。” 聂合欢和慕容泽不是很熟悉,但是两人都是生意人,并不会因为不熟悉而让场面变得尴尬。自如的打了招呼,四人分别坐下。 “妹子,祁先生,你们不用跟我们客气。”白珍乐呵呵对着两人道,“就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不用拘束。” 聂合欢抿唇笑道,“珍姐,我可不会跟你客气。” 这话让白珍和慕容泽都放了心。 他们怕的就是聂合欢跟他们客气。 几人一边吃饭一边聊些有的没的,慕容泽和白珍也很体贴,知道她不喜欢喝酒,所以给她准备的是热茶。 因为这举动,聂合欢对慕容泽的印象倒是越发的好。 这些细节,粗神经的白珍是不可能注意到的。能准备得这么充分,又处处考虑到她的习惯,对今晚的晚餐也下足了功夫,可以看出来,慕容泽的确是个细心的人。 有耐心,细心,为人又儒雅风趣,没什么不良的嗜好,这样的男人可不多了。白珍能遇上他,也算是她的幸运吧。 酒足饭饱之后,四人移到沙发上,说青阳市近期发生的事。 白珍的视线在聂合欢的肚子上溜了一圈,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最终还是憋不住的问道,“妹子,你这是……有了?” 聂合欢并不意外她会看出来。 随着月份的增加,她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她再想瞒也瞒不住。而且,她现在也没有遮掩的心思,不然不可能一下子就被白珍看出来了,“嗯。” 白珍脸上带着笑,看得出来是为她高兴,“恭喜你啊!” 慕容泽也跟着附和。 “谢谢。”道过谢之后,聂合欢想了想,还是稍微解释道,“之前因为某些杂事烦心,所以才没提这事,不是故意瞒着珍姐你的。” 白珍本来还觉得对方可能是不把自己当朋友,不然也不会不告诉自己这个消息。听到她这解释,白珍怔了怔,才想起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没放在心上。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这么做的。” 她也是个母亲,自然能理解聂合欢那颗想保护好自己孩子的心。 而且,她现在能跟自己解释,就等于是把自己当成了朋友。她若是因此记恨着,念叨着,才是不应该,才会伤了她们两人之间的情分。 说到孩子的问题,身为过来人的白珍自然是能有很多经验和聂合欢说。见她们两人聊得欢,慕容泽和祁贺也不打扰,自顾自的在旁边下起象棋来。 两人的棋风完全不同。慕容泽的棋风和他本人的形象非常的符合,走的每一步都很稳健,也非常温和。而祁贺不同,自带肃杀之气,气势凌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更重要的是,如此迫人的形势下,他走的步子也从不是随便乱走,或者是冒进的那种。 几盘下来,慕容泽额头布满了细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怎么了。 白珍和聂合欢聊完也都看了过来,见状,白珍赶紧拿了张纸巾递给他。也是这样的动作,才让慕容泽从那种高度防备高度紧张的状态下走出来。气一泄,他整个人就变得非常疲惫,“祁先生,是我输了。” 祁贺放下棋子,神色轻松,似乎下得相当愉快。 聂合欢无语。 好歹是在人家家里做客,而且只是下个棋而已,他们两人怎么像是刚厮杀了一场? 又是聊了将近半个小时,聂合欢和祁贺才站起来告辞。 “妹子,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尽管打电话问我。”临走之前,白珍拉着聂合欢的手,忍不住叮嘱道,“你千万别跟我客气。” 被她的热情吓到了,聂合欢一个劲的应好,连说了几次白珍才肯松开她的手。 等到两人所坐的车子离开了,慕容泽才和白珍走进客厅。两人坐在沙发上,各自沉默。良久,慕容泽捏捏眉心,似感慨,眼中却有着深深的敬畏,“祁贺这个人,真的是前途无量。谁得罪他,就等于是得罪了活阎王。” 白珍听得有点好笑,忍不住问道,“你和祁贺的接触并不多,为什么会下这样的结论?” 难道是因为外界所传的那些事? 慕容泽苦笑两声,看着还没收起来的棋盘,“虽然说从棋看一个人并不全面,但还是可以看出很多东西。祁贺这个人,表面看似没什么威胁性,整日笑嘻嘻的不如其他的贵公子,但实际上,他的手段比其他人都要狠。而且,他目标明确,谋略才智完全不属于其他人……” 尤其是,他手握大权,就连上面的人都忌惮。 得罪这样的人,几乎等于自寻死路。 “从他对聂合欢的表现来看,只怕是真的把她捧在手心。若是聂合欢出了一点差错,他肯定会变成最为恐怖的疯子。到那个时候,说不定整个青阳市都要为之陪葬。” 被他说得有点瘆得慌,白珍莫名有些庆幸,“还好我们当初没有惹上这个麻烦。” 而且他们和聂合欢的关系不错,祁贺应当不会对他们下手。 慕容泽点点头,眼中有些迟疑。迎着她的视线,他想了一下还是咬牙道,“你也别怪我多管闲事。你们白家最近和楚家走的有点近……他们几大家族的争斗,你们还是不要掺和的好。在局势未明之前,明哲保身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听到这话,白珍一愣。 她还真的不知道这回事。 打了个抖,她郑重的点头,表示自己会记在心上,“改天我打电话回去问问,可不能让他们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来。” 陆家的下场可是摆在那儿呢,家里人是不是疯了,竟然还想着要掺和一脚。 见她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慕容泽总算是可以放心下来,“你好好劝劝他们吧,与聂合欢和祁贺作对,还真的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我们也不求雪中送炭了,只求别落井下石就好。” “嗯。” 在两人谈论着他们的时候,祁贺和聂合欢也在说着两人的事。 “慕容泽这个人倒是个有趣的,改天可以再接触看看。”祁贺对着聂合欢道,“如果他够聪明的话,会知道怎么做才是对他自己最好的。” 聂合欢很少见他会这么评价一个人,“你该不会是收了什么好处吧?” 祁贺一本正经道,“我也想收好处,但是他那饭菜还没我做得好吃。” “噗。” 聂合欢忍不住笑出声。 这人,夸自己也就算了,还要在夸自己前先把人贬低了,真是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大小姐,姑爷,到了。” 梓涵的声音让两人停住话语,看了一眼外面,双双下车。 两人并没有提前打招呼说他们要过来看楚绍钧,因此当守在病房外的人看到两人过来的时候都有点愣,下意识的拦住他们,“不好意思祁先生,没有大小姐的允许,我们不能让你们进去。” 这两人是楚安容的人,自然是要听她的话行事的。 祁贺冷眼看着他们,宛若千斤重的视线放到他们身上,吓得两人差点顶不住腿软跌倒在地。 这人的眼神也太可怕了点。 “什么时候我想进去也得轮到你家大小姐同意了?”他话语不重,但是两人却觉得头皮发麻,只恨不得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自己,“我最后说一次,我要进去,你们让开!” “祁先生,我们……” 权阳和梓涵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在两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上前制住他们。 祁贺牵着聂合欢的手走了进去。 楚绍钧正躺在床上百般聊赖,听到动静,以为是楚安容安排的给自己打针的人又来了,当下气得面色发青,看也不看的吼道,“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楚少这是怎么了,好大的脾气。”聂合欢跟在祁贺身后,笑吟吟道,“莫非是不欢迎我们前来?” 听到这声音,楚绍钧猛然转过头来,确认不是自己幻听之后,他欣喜若狂的想从床上蹦起来,但想到自己身上的伤还没彻底好,只能忍耐下来,“聂小姐,你是来救我的吗?” 救? 聂合欢挑眉,似乎有点不明白道,“楚少,你只是在医院养伤而已,又不是被关起来了,这个救字从何说起?你要是不想在医院待,可以找医生问问情况,看看能不能回楚家休养。” 提到这件事情,楚绍钧立即愤怒道,“别说了,楚安容这个贱人压根就不想我出院!你知道她是怎么做的吗?每天都给我吃药,或者是打针,让我每天都在沉睡中,唯一的清醒时间有限。哼,要不是顾忌着现在对我下手很容易引人怀疑,只怕她就要对我下杀手了!” 惊讶的张大嘴巴,聂合欢有些不敢置信道,“楚少,你说的是真的?” 楚绍钧连连点头,又道,“我怎么可能会骗你?楚家现在已经被那贱人掌控在手里。要是再晚点,说不定我就要被赶出楚家了。” 想着自己现在是个残废,即便回到楚家,能继承家主位置的可能性也不大,楚绍钧就忍不住自己心中那汹涌的恨意。 不用去查,他也知道这件事背后的人是谁。 父亲还好好的,忽然就中风陷入昏迷。而得到消息匆匆赶回来的他遭遇横祸,也连着沉睡了许久。因为她明白,要是父亲现在清醒着,无论如何楚家也轮不到她来做主。所以,她就狠下心肠先对父亲下手,然后才轮到他。 一件事还可以说是凑巧,两件事都凑到一起,就绝对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在这次事件中,收获最大的就是那个贱人。她不但抢走了自己的位子,还要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很在乎他们生死的模样,真是让人恶心。 “如果她是无辜的,为什么要心虚的让人每天给我吃药,不让我见其他人,不能和其他人说话?”楚绍钧恨得咬牙切齿,那样子,简直是恨不得手撕了楚安容,“很早以前我就知道她是个有野心的女人,果不其然,她就是条毒蛇,蛰伏那么久,只为了给我们致命一击!” 说到这里,楚绍钧连忙看向聂合欢,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怒火以及怨恨,烧得他整个人面容都扭曲起来,“聂小姐,你救我出去,我会遵守我们之前的约定,和聂家合作,如何?” 他要杀了那个贱人报仇。 聂合欢并没有着急答复,只是有点为难道,“楚少,实不相瞒,在你陷入昏迷的这段时间,楚小姐曾经找过我,说是想跟我合作……” “她算老几!”她的话还没说完,楚绍钧就猛的开口打断,“她根本不配做楚家的当家人,我才是我爸钦定的继承人,她说的话根本不算数!聂小姐,你我之间的约定,只有我说了才算。” 聂合欢笑而不语。 见她不表态,楚绍钧也是急了,说话难免就有点冲。而且他性子本来就急躁,根本藏不住心事,“聂小姐,当初我们可是说得好好的。在你出事的时候,我们楚家也没有做出落井下石的动作来。如今你这样见死不救,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祁贺不悦的瞧了他一眼。 敢骂他的女人,这小子是不是找死? 聂合欢摁住祁贺,示意他不用放在心上,这才慢悠悠道,“楚少,我也很有诚意跟你们合作。可现在你的情况……说句实话,我和楚小姐合作,得到的远比跟你合作要好得多,我为什么要冒着那个风险去做不讨好的事?” 再怎么迟钝,楚绍钧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你想要什么?” “不是我想要什么,而是楚少你能给得起什么。”聂合欢笑着看他,“毕竟现在的你一无所有,还被楚小姐……我怎么知道,你能不能夺回楚家的大权呢?” 捏紧自己的拳头,楚绍钧似乎在挣扎着什么。半晌,他看了看自己已经不可能恢复的那只腿,理智最终被仇恨战胜。他抬头,语句清晰道,“我爸还给我留了一手。” 因为楚安容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亮眼,为了预防自己发生意外之后,楚家会落入她手中,楚高朗早先就做好了安排,保证即便他出意外,楚家也还是楚绍钧的。 听到这话,聂合欢总算是满意的笑了,“楚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才好。” 楚绍钧知道她这是答应和自己合作的意思,当下保证道,“我会向你证明,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聂合欢不可置否。 她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好。 两人的动作很快,在解决外面的人之后,权阳和梓涵就走了进来,在两人的示意下让楚绍钧坐上轮椅,推着他走出病房。 “合欢,祁少,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几人还没走多久,就撞上了迎面走过来的楚安容,“你们这是打算带着绍钧去哪儿?他的伤还没好,还得继续住院观察。” 不用聂合欢出声,楚绍钧自己就反驳了,“放屁!我的身子怎么样我自己知道,不需要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楚安容,你对我做所的一切,我会还给你的!” 而且他相信不用等多久。 楚安容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面露委屈道,“绍钧,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然而在场的人没一个相信她的鳄鱼眼泪。 楚安容也不觉得尴尬,假意抹了两把眼泪,然后斩钉截铁道,“绍钧,我这就把你送回病房,让医生来给你看看。” 祁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楚安容身后的人看看祁贺,又看看楚安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他们自然是认得祁贺的,也知道得罪他的下场。可是楚安容是他们的雇主,拿了人家的钱自然是要替人家办事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祁少,我不希望我的人和你起冲突。”楚安容看向祁贺,温婉的笑着,一如最初见面时那样,“还请你不要让我为难。” “如果我偏要让你为难呢?” 楚安容面色微变,“那我只好得罪了。” 说完这话,她往旁边走了几步,然后对着自己带来的人示意。 祁贺依旧是那漫不经心的模样,只不过下意识把聂合欢挡在了自己身后,免得有人冲上来撞到她。而权阳和梓涵也不是吃素的,根本不需要祁贺动手,两人就能把人都拦下来。 聂合欢的视线和楚安容遥遥相对,两人谁都没有躲闪。 半晌。 楚安容张了张嘴,无声的说了句话。聂合欢心神一动,却没有任何的退缩。 看着躺在地上的楚安容的人,祁贺微微一笑,率先牵着聂合欢走过去。走到楚安容旁边的时候,他略微停下步子,然后道,“楚小姐,麻烦你明天配合一下巡查组的工作。” 这是要审查自己的意思? 楚安容有些气极,转身想说话,两人却已经走远了。 至于权阳和梓涵,两人也是非常有眼力劲,故意把楚绍钧推到楚安容面前,让他们姐弟俩可以更加方便的对话。 “楚安容,我不会放过你的!” 瞧着他那凶恶的模样,楚安容又恢复了那平静的模样,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我所做的都是为了楚家好,你要是误会了我也无话可说。” “你!” 楚绍钧恨恨的砸了下轮椅,心中的气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 这个该死的贱人,居然还敢当着自己的面说那样的话。她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不敢拿她怎么样,是不是以为现在楚家真的是她的了? 几人出了医院,权阳按着祁贺的吩咐,直接把楚绍钧送到安全的地方。而祁贺和聂合欢以及梓涵,因为车子还没到,三人只能在附近寻了个餐厅,随便点点东西打发时间。 “楚安容不是好对付的人,从她那么快得到消息赶过来就可见一斑。”聂合欢慢悠悠的喝着果汁,说道,“不只是楚高朗和楚绍钧等人,就连我也小瞧了她。” 好在现在还不晚,以后面对她的时候,可要多多提防。 祁贺也清楚楚安容绝对不只是有野心那么简单,赞成道,“最好是让人盯着她,免得她要对你下手。” 今天他们当着她的面带走楚绍钧,她肯定不会就这么简单的算了。难保她不会为了得到楚家而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行事小心点的好。 “嗯。” 说完这个,聂合欢又控制不住的想起方才在医院她无声说出的那句话,眉目间有些纠结。祁贺自然也注意到了,询问道,“怎么了?” “如果我没有看错和理解错的话,方才她是在对我说,她知道真正要杀害我母亲的凶手。”苦笑两声,聂合欢捏捏眉心,“本来以为那事已经过去了,谁曾想……” 其实当初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谢念秋的死还有其他势力参与的可能性。可是因为事情过去很多年了,有些东西没有办法查。而且因为有多方势力插手,真正想追踪的时候反而更加难以查清楚。 “她怎么会清楚?”祁贺稍微思考了一会儿,想起某个可能,“会不会是她从楚玉轩那儿知道了什么?” 当年杀害谢念秋的事,楚凝可是有份的。会不会是她说漏了嘴或者是发现了什么,告诉楚玉轩之后他自己又调查出了其他的东西? 聂合欢也是这么想的,“看来我有必要再去见一次楚凝。” 她不会因为这个而选择对楚安容妥协,只是她也不希望其他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当初谁动了手,谁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急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看着她那着急的模样,祁贺有些无奈道,“你先好好休息,顺便看看楚绍钧的下一步。” 总得确定好接下来要做什么,才好应对那些人,不是吗? ------题外话------ 总算是有点活过来的意思了。 做一次姐妹团,差点去半条命,果然平时不运动不行 024 打掉她的孩子 祁贺已经从当初什么都不管的痞子大少,变成了如今苦口婆心的管家婆。对于这样的转变,他本人倒是很乐意。毕竟比起当初两人像是陌生人般的相处,这样更让他有归属感。 聂合欢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想着自己要是不答应下来,他能念叨一整天,只好举手投降,“知道了,管家婆。” 祁贺哭笑不得。 以前他还能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去惩罚她,如今却只能干瞪眼,碰都怕碰碎了。 梓涵坐如针毡。 这两人能不能考虑下她的感受。 这么虐狗,真是让人伤心流泪。 “梓涵,你这是怎么了?”以为她是不舒服,聂合欢关切的问道,“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梓涵跟了她很久,她并不把她当成保镖,而是把她当成妹妹来看待。 “咳。”梓涵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道,“大小姐,我没事。” 这要她怎么说啊。 聂合欢后知后觉的明白她是因为什么而有这样的表现,脸颊慢慢染上一层粉红,如桃花般娇艳动人,看得祁贺都忍不住分了神。 好在车子很快就到了,三人坐上车,直接回聂家。然而在路上,祁贺却接到了一通电话,面色直接阴沉下来。 “你说老爷子重病住院?” “是的。”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被他的语气吓到了,哆哆嗦嗦的把话说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是和祁振信吵起来了。祁振信走后,老爷子就昏了过去,现在还在重症室里观察。” “我知道了。” 黑着脸挂断电话,祁贺又给顾砚焓打了电话,询问这件事的真假。 以前老爷子为了让他回京城,可没少折腾。他是怕了,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我的人也给我传来了消息,说是连上头的人都惊动了。”顾砚焓看着面前的文件,有些犹疑道,“你说怎么会这么凑巧?不过,我看你这次是躲不过了。” 他必须要回京城。 祁贺也是明白这点,所以才给他打这通电话。 聂合欢从只言片语中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看着他皱紧的眉头,示意他不用担心,“你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还照顾不好自己?” 祁贺当然知道她可以保护好自己,可是要是那些人一起下手……他怕谢念秋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想来想去,他还是有点不放心,“要不你跟我去京城?” 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聂合欢心中一暖,然后拒绝了他,“我不可能离开青阳市。如果那些人真的打算对聂家下手,我的离开反而是给他们创造更大的机会。” 这个家族给了她很多东西,她不能在关键时刻丢下它。当她决定接手聂家,任家主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觉悟。 梓涵看看祁贺,又看看聂合欢,刚想和他一起劝说,聂合欢又道,“你只是去看看而已,又耽误不了几天。放心吧,就算我不是他们的对手,撑几天还是可以的。” 祁贺沉着脸,没说话。 聂合欢也不再开口,握紧了他的手。 晚上,权阳回来之后,立即匆忙进了祁贺的书房,两人不知道在里面谈了什么,只知道那天晚上,两人之间的气氛都有点不对劲。 第二天早上,聂合欢醒过来之后,没看到祁贺在床上。她摸了下旁边的被子,发现没有什么温度,愣了愣,然后若无其事的起床,洗漱下楼,看见本应该在宾县的青罗在客厅等着。 “夫人,老大让我来保护你。” 知道青罗和陈思锐对祁贺而言,是完全不同的存在。青罗是他完全可以相信,绝对不会背叛他的的人。聂合欢温和的笑了,甚至还有心思开玩笑问他吃过早餐没有。 “夫人,我吃过了。” 瞧见他手足无措的模样,聂合欢又忍不住笑出声,愉悦的吃了个早餐。 如往常一样,她直接去了聂氏总部。 然而那些人却不打算让她如往常那样处理事务,没过多久,下面的人就打来了电话,说是旗下的产业忽然被官方盯上,不只是餐饮方面,就连服装、广告之类的公司也被人上门找茬。最严重的,当属已经重组完毕然后改名的凌思私人银行。 祁贺一走,他们便迫不及待了? 因为早就有所心理准备,聂合欢也没有多少惊慌,让他们按着自己之前吩咐的去做。至于凌思……聂合欢想了想,还是亲自给沈瑾修打了个电话。不过接电话的人不是他,而是林超。 “聂董,沈经理和那边的人在会议室谈判。”林超声音没有什么惊慌的情绪,反倒是莫名的有些燃,“沈经理让我告诉你,这边的事情不用担心,他会处理好的。” 想着他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聂合欢微微弯唇,“辛苦你们了。” 林超像是得到了鼓舞,想也不想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知道他们那边没事,聂合欢也就放了心。挂断电话,她坐在位置上沉思着,身侧的梓涵也不打扰她,静静的站在原地,眼眸坚定。 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会守在她身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手机的铃声打破了办公室的寂静。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聂合欢默了默才接起来,“楚小姐?” 楚安容似乎很愉悦,大概是知道了聂氏的事情,有些幸灾乐祸道,“合欢,我早和你说过,跟我合作才是最好的,你偏是不听。如今祁贺离开青阳市,短时间内肯定回不来。怎么样,你现在要不要考虑跟我合作?” 聂合欢眼眸一闪,漫不经心的道,“楚小姐倒是比我清楚我的丈夫什么时候回来呢。” 楚安容怔然,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不过想着祁贺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在京城了,所以她也不在意,“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如今你处在什么样的境地。合欢,我说过,你我都一样,都是为了自己的家族。如此相像的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合作呢?” 她不应该比别人更能理解自己吗? “楚小姐,我说过了,我们不是同类人。”聂合欢提醒道,“我有我的行事准则。” “合欢,难道你真的要置聂氏于水火之中?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如今除了我,没人可以帮到你。你要是再不答应,不只是聂氏,就连你自己也保不住。” 聂合欢并没有因为她这话而动摇半分,“楚小姐,如果你打电话给我只是为了说这些的话,那么你可以挂了。” 她可没时间跟她废话。 楚安容又是轻笑两声,正式进入正题,“你把楚绍钧还给我,我告诉你杀害你母亲的凶手,如何?” 似乎怕她不答应,楚安容又道,“可以说,他们才是罪魁祸首。没有他们,楚凝和楚玉轩等人压根就不敢动手。你可别忘了,当初聂老爷子还在世呢。即便你父亲不喜欢你母亲,只要你爷爷认她这个媳妇,你父亲也不敢贸然动手。” 眼眸微微眯起,聂合欢没出声。 “只要你把楚绍钧的下落告诉我,我自然会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一切。”楚安容继续诱惑道,“这笔买卖可是无比的划算,我保证,你只赚不亏。” 保证? 她的保证她可不敢相信。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聂合欢来了兴趣,也不着急挂电话,“如果你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迟早会自己查出来的,我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即便她现在知道真相,也不能拿那些人怎么办。所以,她根本不着急。 楚安容没有想到她能这么坐得住,顿了半天,道,“你确定不答应我的条件?” “难道我像是开玩笑?” 她说的每句话都很认真。 深呼吸几口气,楚安容冷冷的说了句“希望你不要后悔”便挂了电话。聂合欢收回手机,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心里却在想着应对的办法。 从方才的对话中,她基本可以确定,那些人是打算对聂家下手了。 也是,自打自己回到聂家之后,聂氏集团不但没有如他们所想的垮下去,反倒是蒸蒸日上,一下子甩掉了秦、王两家。聂氏独大的情况下,自己还跟祁贺结了婚…… 树大招风,他们现在是打算拿聂家和陆家来开刀了。 “让人盯着楚安容,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她是怎么得到这些消息的?是她本身就参与其中,还是有谁跟她透露了? 梓涵点头称是,“大小姐,要不要让祖宅那边再调几个人过来保护你?如今是多事之秋,难保他们不会使用什么卑鄙的手段。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只怕防不胜防。” 聂合欢有点讶异的看着梓涵。 倒是很难得听到她说这样一番话来。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聂合欢也没说什么,“那你联系祖宅那边的人,让他们多调几个人过来。另外,让他们做好准备,对方来势汹汹,必然不会轻易罢休。” 梓涵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不敢有任何的分神,“是,大小姐。” 交代完一些事情之后,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几个不认识的人走了进来,为首的人绷着脸严肃道,“聂小姐,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梓涵神经紧绷,警惕的看着这群人。 聂合欢十指交叉,笑着看向来人,“要我跟你们走,你们是不是得先自报家门?什么人都想让我二话不说的跟着走,你们未免也太不把我聂合欢放在眼里了。” 她是聂氏集团的董事长,是聂家的家主,不是什么人都能让她亲自前往见面的。 “我们是上面派来的人。”对方含糊的说了句话,“聂小姐,我劝你还是乖乖跟我们走的好,免得等下我们下手没个轻重,弄伤了你。” 知道对方是在陈述事实,但聂合欢还是不可避免的怒了。只不过她能很快调节自己的情绪,依旧稳稳的坐在椅子上没动,“上面的人?我又没犯法,就算你们上面的人想见我,也不该用着押犯人的姿态吧?” 为首的人皱眉,显然是知道跟她耍嘴皮子是说不过她的,直接强硬道,“聂小姐,得罪了。” 见他们要冲过来,梓涵立即上前,挡在聂合欢面前,大有谁敢乱动就砍了谁的架势。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知道她身边有个很厉害的保镖,没二话的直接掏出枪,“聂小姐,我们可不想把事情闹大。你要是不忍心看着你的保镖死在你面前,现在就跟我们走。” 聂合欢有点意外的看着对方,没有半点迟疑,“你们把枪放下,我跟你们走就是。” 梓涵一惊,“大小姐。” 示意她不用担心,聂合欢从容的站起来,甚至还有心情的拿过自己的外套,对着为首的人道,“我跟你们走,你们要保证不对我身边的人下手。” 那人多看了她几眼,然后道,“我们不是黑帮的人,也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恶人,自然不会随便动手。” 对于这话,聂合欢嗤之以鼻。 几人坐电梯直接下到停车场,聂合欢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一黑,直接被人套上了个黑色头套。 很明显,对方并不想让她知道他们这是去哪儿。 顺从的跟对方上车,为首的人也看出她怀有身孕,眼眸微闪,却是没有说什么。 颠簸了很久,直到她都快吐了,车子才停下来。 有人扶着她下车,然后又是连续不断的拐弯,上楼,下楼……如此循环,等到那些人确定她根本不清楚现在身在何地之后,才给她摘了头套。 好在他们拿掉头套的瞬间,她闭上了眼睛,所以也没有很难受。尝试着睁眼,等到完全适应之后,她才环顾四周,发现这里装潢不错,看起来不像是什么荒郊野外。 她面前摆着一杯热茶。 不用那人开口,她便自己坐了下来,却是没有喝茶的意思。 她可不认为自己是来做客的。 那群人就站在她对面,不说话。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身穿干净利落的职业装的谢千彤走了进来,眼神阴鸷的盯着她,“聂合欢,我们又见面了。怎么,你很吃惊?” 自己都没说半句话,她倒是自己脑补完了。 “不,我猜到是你。” 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谢千彤不相信的打量着她,想知道她是不是在撒谎。然而看了半天,她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冷哼着在她对面坐下,“你以为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有用?告诉你,既然你来了,就别想再活着离开!” 对于她这话,聂合欢不过一笑。 觉得自己的拳头全都砸到了棉花里,谢千彤不由得更加恼火,又下意识的瞪了她几眼,目光扫过她的肚子的时候,眼神一直。 “你怀孕了?!”谢千彤失态的站起来,那瞬间,嫉妒和怨恨等等情绪在她脸上一闪而过,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恐怖,“怎么可能,你们不是协议结婚吗?!” 她怎么会怀孕呢。 不,这不是真的。 谢千彤想说服自己,但是事实就摆在她眼前,她不得不相信。 “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给我打掉!”想也不想的回头,谢千彤对着那几人下了命令,“打死了算我的,快点!” 她怎么配怀上他的孩子? 那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踌躇着不敢动。 聂合欢双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做出个守护的姿势,语气冰冷道,“陈思锐,我的孩子要是出了一丁点事,我会让你们整个陈家陪葬!相信我,我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这话一出口,紧闭的房门再度被打开,许久不见的陈思锐黑着脸走进来,“聂小姐,我们陈家与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能那么恶毒的要我们陈家给你陪葬?” 这话逗得聂合欢发笑,“那我呢?我肚子里的孩子呢?在说这话的时候,麻烦你先检讨下自己,免得说出来的话笑掉人的大牙。” 全世界就他陈家最无辜?哪儿来的脸呢。 陈思锐知道她嘴皮子厉害,也不打算在这个点上跟她争辩,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也在?” 难道是谁走漏了风声? 嘲弄的看他一眼,聂合欢也没打算卖关子,指着站在她对面的那几人道,“你真以为我是个傻子,看不出来他们和普通人的区别?” 原本她并不能肯定他们到底是谁的人,在见到谢千彤之后,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对谢千彤是出了名的痴心,她都在这里出现了,他必定也会跟过来。 陈思锐也想到了这点,面色有点复杂,“看来我又小瞧了你。” 对于他这话,聂合欢直接把它当成是夸奖。 “跟她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谢千彤不耐烦的打断两人的对话,对着陈思锐吼道,“这个贱人竟然怀了他的孩子。这怎么可以,他是我的,这辈子都是我的,这个贱人根本配不上他!” 听到这话,陈思锐眼眸不由得黯淡下来,旋即又若无其事道,“千彤,你先冷静冷静。” “你让我怎么冷静。”谢千彤整个人都抓狂了,看着聂合欢的肚子,只恨不得亲手把那孩子给挖出来,“你不肯让人动手是不是?我亲自来,我绝对不会让她生下这个孩子的。” 为什么他们之间的发展和她所想的不一样?他们不是协议结婚吗?她怎么会怀孕呢? 一定是,一定是她趁人之危,祁贺是不可能看上她的。 陈思锐赶紧拉住她,“千彤,你先听我说。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他想要的,至少目前为止,她还是他的人。你若是对她下杀手,他是绝对不会咽下这口气的。到那时候,你想让谢家和陈家都因此覆灭吗?” 他的实力到底有多强横,他们最清楚不过。 谢千彤眼里布满了血丝,看起来格外的渗人,“那又如何?只要能让我得到他,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 这话彻底伤到了陈思锐。 他有瞬间的沮丧,但想到要是自己放任不管的话,自己的家族就要因为自己而遭受牵连,只能压下心中的苦涩,继续说道,“就算你要对她下手,也不能在这种敏感的时候……” “你放开我!” 她让他跟着,不是让他在关键时刻拦住自己的。 陈思锐当然不会放手,拉着她走出房间,示意她先克制下自己的情绪,“聂合欢敌人众多,我们没有必要亲自动手。不管是陆家的人,还是聂家二房的人,都想置她于死地,我们可以借刀杀人。” 这话总算是说到了谢千彤心上,她深呼吸一口气,犹疑的看着他,“你想怎么做?” “我们只需要做好我们该做的就好。”眼里有着一抹子阴狠,陈思锐淡淡道,“你忘记我们找她来的目的了?” 有点烦躁的走了两步,谢千彤不耐烦的挥手,算是同意了他的提议,“你进去和她谈,我现在不想看见她。” 只要一想到她竟然怀了他的孩子,她就没办法冷静下来。 他是自己的,怎么能被别的女人染指呢? 她不进去,陈思锐反而是松了口气,“你先到隔壁等我,等谈好了我再去找你。” “嗯。” 陈思锐重新走进房间的时候,聂合欢还维持着他离开之前的姿势。听到关门上,她头也不抬道,“怎么,你们意见终于达成一致了?” “耍嘴皮子并不能给你带来半点好处,相反的,它很有可能给你带来灾祸。” 对此,聂合欢不过一笑了之。 低头看见她连茶水都没有动,陈思锐勾唇,舒服的坐了下来,“放心吧,茶水里没有东西,我至于下这样的毒手。” “你至于不至于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有个人肯定是不介意的。”聂合欢没给面子,直接道,“你们找我来总不是来叙旧的吧?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免得浪费彼此的时间。” 见她主动说起这个,陈思锐当然不会跟她客气,“聂氏集团是Z国的一份子,理应为国家做贡献,不是吗?上面的人也不想为难你,只要你拿出五百亿,聂氏就可以稳住。” 五百亿? 聂合欢忍不住冷笑出声,“你们怎么不干脆去抢呢?!” 真以为她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相比于聂氏集团,五百亿简直不要太便宜,不是吗?”陈思锐翘着二郎腿,乐呵呵道,“聂氏存在了上百年,财产有多少你自己心里清楚。五百亿已经是看在祁贺的面子上,你若是不同意,那我们只好对聂家下手了。” 上次因为海信的事情,聂氏差点被整垮。也是因为这样,不只是青阳市,整个南方的经济都出现了动荡。要不是上面的人极力稳住,现在南方早就乱起来了。 也是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聂氏集团对南方经济的影响到底有多大。任由它继续发展下去,迟早会影响到全国。到那时候,国家的命脉岂不是要掌握在她手上? 更让人胆战心惊的是,她身后还有一个祁贺。 如果没有祁贺,那些人或许不会那么忌惮她,毕竟他们随便几句话就能让聂氏损失上百亿。有了祁贺,她就等于是背后有了靠山。到那个时候,他们反而要因为顾着祁贺而不敢对她下手。 这两人合在一起,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若是他们想翻了整个Z国,也不是不可能的。对于上面的人来说,这可是大忌。 这次他们是有备而来,当然不怕因为聂氏的倾塌而出现动荡。再者,他们也不是要整垮聂家,只不过是想让它缩小下规模,控制在一个他们完全可以掌控的点上而已。 “聂小姐,你是个聪明人,五百亿换来聂氏和你的平安,我认为非常值得,你觉得呢?” 聂合欢嗤笑。 真论起来,聂氏集团当然不只是值这么多钱。但是,市值和实实在在的钱不一样。而且,聂家的钱里可是包括了很多不动产,让她一下子拿出五百亿,就算她现在卖了整个聂氏,都凑不出这笔钱来。 “上次海信的事情让聂氏受到重创,我可是砸了不少钱。”聂合欢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其中还曾找银行贷过款,现在都还没还上呢。你们若是不信,完全可以去查。” 陈思锐盯着她,“聂小姐,我可要声明一点,我没有在开玩笑。” 她是不是认为自己真的不敢把她怎么样? “我也没有在开玩笑。你知道五百亿是个什么概念吗?整个聂氏流动的资金也不过两百亿。就算加上那些准备投资的,满打满算,我也只能弄出四百多亿来。给了你五百亿,那跟把聂氏集团白送给你们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那些流动资金,聂氏集团的资金链就断了。这个后果,她承担不起。 “你们这些奸商总是不爱说实话。”陈思锐当然不会相信她的话,“聂家到底有多少钱我是不清楚,但我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绝对不可能只有这么点钱。” 能称霸整个南方市场的聂氏只有这么多钱,打死他都不相信。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聂合欢耸肩,“五百亿我拿不出来,你们别白费心思了。” 就算她拿得出来,她也不会给。 这群人以为自己是谁?上来就狮子大开口的要拿几百亿。他们聂家的钱也不是别人白给的,是他们祖祖辈辈自己干干净净赚回来的,都是他们的血汗钱,凭什么这些人想要她就得送上去?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这次让步,绝对还会有下次。到那个时候,她又拿什么来满足他们的欲望?一旦让了这次,聂氏就真的要栽了。 聂合欢很清醒,所以她不可能答应这样的条件。 “敬酒不吃吃罚酒。”陈思锐恼怒的站起来,示意几人把她带下去,“先把人关起来,除了不能死之外,其他的你们不用理会。” 几人是他带来的,他的话自然要听。 也不用他们动手,聂合欢主动站起来,免得他们伤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啪!” 大门关上,旋即是落锁的声音。 这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聂合欢摸索了半天,终于摸索到了硬邦邦的木板床。她叹了口气,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坐了下来,裹紧了自己的衣服。 好在她来的时候带了件外套,而那些人也没有让她脱掉。 她现在能做的,大概就是对着这漆黑的房间,数着绵羊了。 在她和陈思锐谈判的时候,梓涵已经把消息传了出去,梓铭和青罗等人都在紧张的寻找她的下落,至于沈瑾修等人……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应对各种上门来找麻烦的人。 “你说聂合欢被人带走了?” “对。” 戴力华有点不敢相信,再三确认之后捶手道,“这不可能啊,上面的人没告诉我他们要行动。” 难道动手的是其他人? 想到这个可能性,戴力华赶紧对陆景明道,“你让人去查一查,看看陆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性了。 陆景明正好由此打算,痛快的答应下来,然后急匆匆的走出办公室。 聂合欢的失踪,牵动的可不只是他们几人。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只怕青阳市又要乱起来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叹口气。 希望他这次做的选择是对的。 另外一边,陆景同看着胜券在握的陆凯歌,又看看似乎在闭目养神的肖欣琴,还是有点想不明白,这两人为什么又合作了。 “如今聂合欢失踪,祁贺离开青阳市,可以说我们的敌人都离开了,现在是不是该替我办事了?”肖欣琴缓缓睁眼,看了看陆凯歌,用着干哑的嗓子道,“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 在心里骂了几句老不死,陆凯歌面无表情的点头,“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但是我不敢保证百分百可以把他们捞出来。” 聂合欢把他们送进去的时候,手上可是握有大量的证据。如今他要把人安然无恙的捞出来,谈何容易。 肖欣琴却是不管这些,她所要得到的只是结果,“那是你们的事情,不是我的。” 陆凯歌脸颊抽抽,忍住发火的冲动。 这个老太婆是越来越刻薄了。 正当几人说这着话的时候,聂和玉捧着茶杯走了进来,看到肖欣琴,还是下意识的抖了下身子。她强忍着害怕的心理,硬着头皮走过来,轻声让几人喝茶。 肖欣琴看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捧起来,没喝,直接砸到了聂和玉身上。 “和玉!” 陆景同和陆凯歌都被吓到了,赶紧走过来。 好在茶水不是很烫,除了衣服湿了之外,聂和玉并没有什么大碍。她有点不解的看着肖欣琴,下意识想质问为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低着头不说话。 “你爸被人关在牢里,你这个做女儿的问都不问,是不是觉得我这个老太婆没用了,管不了你了?”肖欣琴手拍了下桌子,硬声道,“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自己的女人被人当着自己的面训斥,即便陆景同不算得很喜欢聂和玉,也无法坐视不理,“和玉现在是我们陆家的媳妇,是我的妻子。即便你对她有所不满,也轮不到你们来教训了吧?” 更何况,她是什么身份,他们心知肚明。 肖欣琴的脾气本就古怪,加上最近大受刺激,性子越发的扭曲。在家的时候没人惹她她都能动不动就发火,现在被个晚辈质问,她怎么可能会不发脾气? “我是她奶奶,怎么没有资格教训她?既然她现在还顶着聂家千金的身份,那就是我们二房的人,我儿子也还是她父亲!” 陆景同一噎。 肖欣琴冷哼几声,又去看聂和玉,“你不用在我面前摆出这副姿态。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人没有见过?我告诉你,你的小心思我都清楚得很。你要算计别人我不会管,但你要算计到我头上来……你明白那个下场吗?” 聂和玉身子又是一颤。 陆凯歌有点看不过去,“和玉最近在忙着其他事情,抽不出身来是很正常的。” 肖欣琴抬眸,“我在处理家事,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陆凯歌脸色顿时涨红,又偏偏无可奈何。 那人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说的很清楚,一切都要听从她的指挥。 怼完陆凯歌,肖欣琴重新看向聂和玉,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冰冷,“我不管你怎么想,既然你还顶着聂家千金的身份,就得做你该做的事,别让外面的人看了笑话。要是这点都做不到,我不介意把给你的东西全部都收回来,包括你现在所有的。” 言下之意,就是连陆家少夫人这个位置她也能夺走。 别的聂和玉不在意,但是陆景同妻子的身份是她最在乎的,她当然不可能拱手让人。咬了咬牙,她顾不上去擦身上的水渍,直接弯腰道歉,“是我错了。” 025 你是魔鬼 见她认错,肖欣琴才觉得好受了点,只不过末了还是要敲打几句,“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也别忘了你该做的事。” 聂和玉没出声。 陆凯歌见情况差不多了,出声道,“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先不要着急内部起哄。如今聂合欢被带走,几乎没有回来的可能。我们要做的,除了得到我们想要的之外,还要防着祁贺回来。” 知道聂合欢出事跟他们有关系,祁贺是不可能放过他们的。 提到祁贺,肖欣琴面色就变得凝重起来,“没了聂合欢,他还要跟我们作对不成?” 没了那个女人,他跟他们作对有什么意义呢?再者,他们身后的人可也不是吃素的,和他们继续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祁贺是个聪明人,他该知道怎么样做才是对他最好的。 陆凯歌沉着脸,虽然有点不想承认,但是事关他们的安危,他必须说出来,“祁贺对聂合欢不一样,这点我以为你心中清楚。就算他不在意,自己的妻子出事,为了面子,他也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肖欣琴略微想了想,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 陆景同咬着牙,阴森森道,“让他回不来不就行了吗?” 只要他不来青阳市,能耐他们何?祁贺手中的权利再大,能大得过最高的那位吗?这回要下手的人可不只是他们陆家,追根究底,聂家出事,要怪就怪她太过招摇,惹了上面的人的眼。 “为了以防万一,你们还是快点行动吧。” 想再多也无益,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置聂合欢于死地。 等到肖欣琴离开之后,聂和玉才对陆凯歌和陆景同说一声,自己回了房间。陆凯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对着自己的儿子示意,“你去看看和玉,别让她钻了牛角尖。” 本来不想理会的陆景同只能跟着回房间,出身安慰道,“那个老太婆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对我们来说,你早就是我们陆家的一份子了,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而动摇。” 聂和玉自然是满心感动,委屈的抱住他,“景同,我们生个孩子吧。” 近段时间,除了处理事情之外,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到了那孩子身上。他的所做所为,和他当初说的根本不符合。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把那个孩子当成宝贝来看待了。 长此以往,自己未来的孩子的地位可不保。 陆景同身子一僵,低头看了她几眼,“和玉,你心里是不是还在介意着?我不是和你说过,那个孩子是你我的,跟聂和羽那个贱人没有半点关系?” 聂和玉心一冷,连带着方才的感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他怀里退出来,她低头想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抬头对他道,“景同,我没办法把那个孩子当成我自己的孩子。只要一看到他,我就忍不住想起当初的事情来。我太爱你,所以忍不住嫉妒,忍不住想着要是没有那个孩子就好了。” 陆景同心沉了沉。 “如果,如果我的孩子没有出事,他现在也已经平安的降临这个世界了。”聂和玉捂住自己的脸,无助的啜泣,“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景同,我真的好害怕。” 听到这话,陆景同心里的不舒服才褪去,上前重新搂住她,“傻瓜,我不会离开你的。” 这话并没有能让聂和玉彻底放心,但她也知道能得到他这句话已经算是不错了。她再得寸进尺,只会让他厌恶。 慢慢来吧。 下定了决心,聂和玉立即顺从的点头,顺带又说了几句情话。 等到陆景同从房间里走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他刚想去书房,却正好碰准备出门的陆宛儿。看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她,他有点头痛的出声道,“你去哪儿?”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忙着拉拢陆景明和对付聂合欢,倒是忽略了她。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她在做什么,好几天都不见人影。 “去玩儿。” 陆宛儿头也不回的出门。 陆景同面色有点发青,想着她可别闯出祸来,赶紧对着管家道,“你找人跟着她,别让她在外面惹事。” 管家连忙应了声是。 开车到了楼山白住的地方,陆宛儿再次不出意外的被人拦了下来,“不好意思陆小姐,我们堂主并不想见你,你还是回去吧。” 自己来这里不下十次,次次都被人拦住,一直强压着的怒火在这瞬间爆发出来。陆宛儿想也不想的打了那人一个耳光,趾高气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住我。快点给本小姐滚开,我要见楼山白!” 肯定是他们这群人自作主张,楼山白不可能不想见她的。 要不是顾忌着陆宛儿的身份,那人早就把那巴掌还回去了,“陆小姐,这是堂主的命令,你为难我们也没有用,我们是不可能让你进去的。” 这话彻底激怒了陆宛儿,她再度抬手,刚想打人,真木就走了出来,眼神冰冷,“陆小姐,我劝你还是快点走吧。我们青龙堂的人可不是用来给你打的,再不走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这是在威胁她? 陆宛儿压根就没把真木放在眼里,他的话更加不可能放在心上,双手环胸,嚣张道,“对我不客气?你们想要对我怎么样?我可是你们堂主的女人,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不过是楼山白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在自己面前蹦跶? 真木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自然不会被她这番话刺激到。只不过原先的那份客气不见了,他转身,抬手示意,“把陆小姐请出去吧。” 说是请,走上来的几人却并不是那个意思。 “你们要干什么!” 双手被人架住,陆宛儿大惊,死命的挣扎。然而那几人力气很大,根本容不得她反抗。 正好在这个时候,柳媚走了过来,看着陆宛儿那狼狈的模样,嗤笑出声,嘲弄道,“哟,这不是陆家大小姐么,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啧啧,整日里就知道勾引别人的男人,真是不要脸。” 如果说之前陆宛儿还没真正爆发的话,听到柳媚这番话她就真的气疯了。 对她来说,柳媚压根连情敌都算不上。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成为了楼山白身边的宠儿。而她呢?只不过是想见他一面都不行,还要在这里被人嘲笑和驱赶。 她可是陆家的千金,她柳媚算什么东西! 也不知道陆宛儿哪儿来的力量,用力挣脱那几人的束缚,冲到柳媚面前,重重给了她一巴掌,然后不等她反应过来,狠狠揪住她的头发,死命的往旁边拽,嘴里还喊着,“臭婊子,我让你跟我抢男人。就你这样还想跟我斗,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货色。” 柳媚尖叫出声,双手不断挥舞着,“你给我松手,陆宛儿,你给我松手!” 真木等人都有点愣,没有意识到两人竟然会打起来。等到反应过来之后,他赶紧让人把这两个女人分开,“想打请到别的地方打去,要是打扰了堂主,你们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楼山白要真发火了,那可是很可怕的。 陆宛儿正在气头上,哪儿能把真木的话听进去,两脚踹开想要上前分开她们的人,嘴里叫嚣道,“谁敢上来碰我一下,我要了你们的狗命!” 这群肮脏的人,根本不配碰她! “楼堂主,楼堂主救命啊!”柳媚眼泪唰的下来,一边挡住陆宛儿,一边对着里面委屈的叫喊,“这个疯女人要打死我了。” 真木在心中骂了句蠢货。 这女人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得宠了,就可以爬到堂主头上撒野了? 起先房子里的人并没有反应,喊久了之后,许久不曾露面的楼山白走了出来。柳媚心一喜,刚想继续说话,却在看清他面色的瞬间白完一张脸,“楼,楼堂主?” 楼山白阴着脸,看也不看那两个女人,直接对着真木道,“她们吵到我的客人了。” 真木立即弯腰,“属下知错,属下这就把人赶走。” “嗯。” 说完这话,他转身就走。从头到尾,就连个眼神都不给那两人。 陆宛儿立即放开了柳媚,冲上前,对着他离去的背影道,“山白,你怎么能对我那么狠心。你说过要对我负责的,你现在这样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你休想赶我走!” 她都是他的人了,他怎么能那么残忍? 然而楼山白并没有理会。 “楼山白,你会后悔的!” 陆宛儿气呼呼的吼了一句,转头死死的盯着失魂落魄的柳媚,露出个阴冷的笑容。 “真木先生,你可要救我。”柳媚很清楚,若是楼山白不理会她的话,她根本不是陆宛儿的对手。她向来很庆幸自己的位置,若不是方才有点得意忘形,她也不做出这样错误的选择,“她会杀了我的。” 真木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没有任何感情道,“柳小姐,堂主不想见你,你回去吧。” 柳媚面色惨白,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她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真木先生,你要救救我,你不能对我见死不救啊。” 真木有点不耐烦的看着她,依旧是那冷酷的模样,“柳小姐,你在胡说什么。没有人要伤害你,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看着他头也不回的带着人离开,柳媚面如死灰,想也不想的就往外跑,那模样就像是有恶魔在她身后追赶着她一样。可惜的是,她没能跑多久,就听到陆宛儿怒气冲冲道,“把她给我拦下来!” 柳媚心一惊,拼了命的往外跑。 “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拦住我。楼堂主,楼堂主你救我啊!” 陆宛儿扭着腰走上来,笑得十分诡异,“你喊吧,不会有人救你的。柳媚,今儿个落到我手里,你怨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她越想越觉得气,盯着柳媚的脸蛋看了半天,又甩了一巴掌,“跟我抢男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你不是很喜欢嘲笑我吗?你不是很喜欢跟别人抢男人吗?我满足你。” 直觉她这话不是什么好话,柳媚忍着没说话。 她不想向她低头。 见她不说话,陆宛儿更加生气,手捏着柳媚的下巴,仔细的打量着她的脸,呵呵的笑着,“你不就是仗着这张脸勾引男人的么?你说如果我毁了它,还会有男人喜欢你吗?” 这话成功让柳媚破了功,她什么都不想的求饶,完全忘记方才的自己有多嚣张,“陆小姐,我错了,求你放过我这次吧。” 没了这张脸,她还怎么混? 陆宛儿却已经是下了决心,哪儿会理会她的话,直接对着自己的人示意,“把她给我带下去,本小姐要好好的玩她,必须要玩到尽兴为止。” 这些人都是陆凯歌派来保护她的人,听到她的话,自然不会有任何的迟疑,堵住了柳媚的嘴,然后把她拖上车。 陆宛儿站在原地看了半天,又回头看看楼山白房间的方向,恨恨的跺了下脚。 她不会就这样算了的,他这辈子都别想甩掉她。 别墅里,听完真木的话,楼山白只是点了下头,眼眸并无半点情绪上的波动,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走进会议室,看着坐在里面的谢千彤和陈思锐,脸上挂着一抹虚伪的笑容,“不好意思,希望我的私事没打扰到你们。” 谢千彤冷哼几声,显然不屑和他说话。 楼山白也不在意,倒是陈思锐有点尴尬,摸摸鼻子道,“千彤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不太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 “陈先生客气了。”楼山白自若的坐下来,看向两人,“接我们刚才的话题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说聂合欢现在在你们手上?” 陈思锐毫不犹豫的点头,“是,我们不会拿这样的事来开玩笑。” 楼山白笑而不语。 谢千彤有些不耐烦,直接出声道,“楼堂主,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彼此都清楚对方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你帮我们解决聂合欢,我们帮你夺得宗义帮,如何?” 他的心思,他们怎么可能不懂。反正他们不是最高位的那位,黑帮什么时候能彻底消灭,宗义帮的帮主是谁对他们来说意义不大。所以,楼山白上台与否,都跟他们没关系。 “况且,聂合欢和宗嘉言交好,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算是你的敌人,处理掉她,对你来说只有好处,不是吗?”谢千彤双手环胸,神情倨傲道,“这笔买卖很划算。” 楼山白当然明白这点,但是世上不存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买卖。收益越大,风险也就越大。这两人忽然上门要跟他合作,他不可能不警惕。 “让我解决聂合欢?”他半点都不着急的在位置上坐着,慢吞吞道,“人在你们手上,你们想什么时候处理就什么时候处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跟我合作呢?” 两人没有出声。 楼山白看了他们几眼,轻笑出声,“聂合欢出事,祁贺肯定会发疯,也肯定会找人算账。到那个时候,他的怒火就全都发泄在我身上……这笔买卖,怎么看都不是很赚啊。” “难道你怕他?”陈思锐意味不明道,“等你得到宗义帮,你还怕区区一个祁贺?” 谢千彤有些不满的看着他。 什么叫做区区一个祁贺? 在她心中,他是最完美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陈思锐哪儿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能假装没看到她的眼神。 楼山白看着两人的互动,嗤笑道,“区区一个祁贺?如果你们真的不把他当回事的话,你们为什么不亲自动手呢?你们敢绑了聂合欢,却不敢对她下手,怕的不就是祁贺的报复吗?” 真当他是白痴呢? 陈思锐面色微变。 “祁贺是什么身份,你们两人心中应当清楚。也正是因为这样,你们才打算把这个烫手山芋让给我,还美其名曰是交易……呵,你们不过是在把麻烦推到我身边来而已。” “那你到底要不要答应?”谢千彤沉不住气了,不管陈思锐的眼神示意,直接道,“如果你不敢,我们只好另寻他人了。” 她不怕没人跟她合作。 “谢小姐何必这么急?我要是没有合作诚意的话,又怎么会坐在这里和你们闲谈?”楼山白出声喊住她,“我不过是想问清楚而已,毕竟这事关重大,不是吗?” 谢千彤嗤之以鼻。 他们这群混黑道的,难道还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 “楼堂主,我的话就放在这里,你要么答应我的条件,要么就当我们没来过。”想着不如自己动手干脆,谢千彤脸上全是不耐烦,“我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你磨叽。” 她的时间宝贵着呢。 楼山白没理会她,径直看向陈思锐。后者沉吟片刻,道,“祁贺那边自然会有人动手,楼堂主尽管放心。的确,对聂合欢下手是有风险,但是收益也非常可观,不是吗?” 沉默半晌,楼山白终于松口,“我可以对付聂合欢,不过你们也要做到你们答应我的事。我这个人不喜欢被人欺骗,不管那人是谁,骗了我的,我是一定要找个说法的。” 他这话有威胁的意思,谢千彤向来心高气傲,哪儿被人这样对待过,刚想发火,陈思锐就拦住了她,“那就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了。” “你们什么时候把聂合欢交给我?” “三天之后。” 得到对方的确切答复,楼山白满意了。知道他们不想在这里多做停留,他也不挽留,直接做了个请的姿势,“那我们三天后联系。” 走出别墅,谢千彤和陈思锐环顾四周,确认没人跟踪之后才带上口罩和帽子,低着头坐上了自己开来的车子。刚一上车,谢千彤便忍不住发了脾气,“为什么我们要做这么麻烦的事?不过是个贱人,没了就没了,我不相信祁贺会对我下手。” 她是谢家的千金,是祁老爷子看中的未来的外孙媳妇,他怎么敢对自己下手? 陈思锐也不知道该说她天真呢,还是说她不愿意接受现实。想了想,他还是委婉道,“男人都是在乎子嗣的,就算祁贺不在意聂合欢,知道自己的孩子没了,是个男人都无法接受。到那个时候,祁老爷子不一定能说服得了他。再者,他是什么身份你不是不懂,放眼整个Z国,又有哪个人能困得住他一辈子?” 谢千彤不吭声。 怕她钻牛角尖,陈思锐又不放心道,“如今我们让楼山白动手是再好不过了。他是黑道出身,人脉多而复杂,杀人对他来说是很容易的事情。祁贺回来,他不一定能查得清楚。就算他知道了真相,说不定会顾忌着宗义帮不敢动手。如此一来,我们既能解决掉聂合欢,又能避免祁贺追查到我们身上,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不为?” 听到这些话,谢千彤才觉得好受了点,“你说的有道理,只希望楼山白能下手狠点,不然我是实在没办法消掉我内心的怒火。” 只要想到那个女人竟然怀了他的孩子,她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楼山白可靠吗?会不会出卖我们?”想了想,谢千彤又有些不放心,“他们这种人不可能会讲义气的,出了事还不是第一个出卖我们?” 陈思锐苦笑两声,道,“上次我和他合作过一次,他这个人办事还是可靠的。” 聂合欢遭遇爆炸坠落山崖那次,就是他把她的行踪告诉了楼山白,从而传到陆家和聂家二房的人的耳朵里。 闻言,谢千彤才彻底放下心。 两人回到住的地方,看着她上楼,陈思锐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对着走过来的属下问道,“聂合欢呢?有没有松口?” “没有。” 得到这个答案,陈思锐并不意外,冷哼道,“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 谁让她的存在阻碍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呢?要怪,就怪她命不好吧。 而被他们谈论着的聂合欢此刻还待在小黑屋里。 她不知道时间到底过了多久,也不见有人给她送饭送水。她好像与世隔绝了,根本没办法和外界的人交流。不过好在她做足了心理准备,知道对方是想用这样的方式逼她崩溃,所以也没有多紧张。 只要他们不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她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微微仰头,似乎是想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孩子,“别怕,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 “查到大小姐下落了吗?” 梓涵点头,“我们的人已经查到了,不过现在还不懂具体在哪个方位,有多少人守着。为了避免风险,我们打算再侦查一下,尽可能的多刺探点消息。” 知道自己的妹妹并没有因为心急而鲁莽行动,梓铭多少有点安慰,拍拍她的肩膀道,“放心吧,大小姐不会有事的。” 她能孤身一人跟他们走,就代表着她心里有数。 梓涵压下心中的不安,示意他不用担心自己。 接完电话的青罗把自己目前得到的消息告诉两人,然后道,“我们的人也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行动。另外,因为这次对方可能是极具经验的退役军人,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退役军人? 两人心一咯噔。 他们倒不是害怕,而是嗅到这其中的不简单。 对方身边跟着的人竟然是退役军人,那岂不是坐实了他们之前的猜测? 想着那群人找上门的时候,口口声声说他们是上面的人派来的,梓涵心中的不安更加大,“哥,我们要不要再让祖宅多派点人来?” “嗯。” 看着他走出房间,梓涵深呼吸一口气,刚想和青罗商量行动的事情,就接到了傅海烟的电话,“合欢是不是出事了?” 梓涵有点诧异,“傅小姐,你……” “我自有我的消息渠道。”傅海烟只解释了一句,问道,“要不要我帮忙?” 上次合欢出事她没能帮上忙,这次无论如何她也要做点什么。 梓涵可不敢让她冒险,尤其是对方身份可能很特殊,“傅小姐,我们会解决好的,大小姐她肯定也不希望你为了她而去冒险。” 傅海烟皱眉,没说什么。只不过挂断电话之后,她想来想去还是有点不放心,连忙给傅奚风打了个电话,“三哥,你现在在哪儿,我有事情想找你商量。” 自打傅建柏当着她的面帮傅睿博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傅家的人,就连傅奚风都不肯见,也不肯联系。因此她这通电话,着实把傅奚风吓到了,以为她是出了什么意外,“海烟,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没有,我是想找你说下合欢的事。” 聂合欢? 傅奚风不是什么都不懂,聂合欢出事的消息他自然也知道了,当下敛神,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这事有点棘手,你还是不要贸然插手的好。你不是还想着从政吗?听我的,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安心做你自己的事。” 傅海烟有些不敢置信,“三哥,合欢是我的朋友,我怎么能不管她呢?要不是有她,我现在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她是她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她不可能装作没事人一样过着自己的生活。 傅奚风捏了捏眉心,有点纠结,“海烟,你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即便我告诉你你也做不了什么。与其这样痛苦,还不如不要知道。” 那种无力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但是傅海烟还是忍不住发了火,“三哥,你要是不帮我就算了,我自己来。” “海烟!” 傅海烟却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她跑到房间和温语兰说了几句话,然后道,“妈,合欢帮了我们那么多,现在她出事了,我不能坐视不理。” 温语兰虽然有点担心她的安危,但也知道她这样做是对的,只好压下心中的忧虑,道,“你要小心。” “嗯。” 出了门,傅海烟刚想去找自己的几个好友,却在楼下被人拦了下来。 “海烟,我……” 见到来人,傅海烟顿时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吗?我现在很忙,没时间和你闲聊。” 傅睿博也不生气,依旧是温和的看着她,就好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就是来看看你,看你过得好不好。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还有气,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是真心想挽回。” “傅先生,我们早就没关系了,麻烦你别再纠缠我们母女行不行?”傅海烟本来就心急如焚,如今还要被他缠住,哪儿能不火大,“给自己留点脸不好吗?” 这人是不是上赶着挨骂? 傅睿博眼神黯然,却还是不肯让步,“海烟,我只想挽回我们曾经那个幸福的家庭。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曾经想过给你机会,但你自己不珍惜。如今再想挽回,已经没有可能了。不好意思,我赶时间,没有闲情在这里听你唠叨。” 说完这话,她直接越过他,匆匆上了车。 傅睿博站在原地,只觉得心凉。 难道他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想到这里,他又无法遏制的愤怒起来。 要不是那个贱人,他们好好的家庭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没有那个贱人,他现在还是人们口中的模范丈夫,他有着美丽又善解人意的妻子,有着聪明乖巧的女儿。整个青阳市都羡慕他们家庭美满,羡慕他的人生。 都怪雷雁这个贱人。 他开了自己的车子,怒气冲冲的回了住的地方。 李妈正在婴儿房里照顾孩子,忽然听到开门声,下意识转过去,见到傅睿博,干笑两声,“先生,你回来了?” 直勾勾的盯着李妈怀里的孩子,傅睿博忽然上前一把抢过来,对着她道,“你待在这个房间里,哪儿也不许去,也不能把自己听到的看到的说出去。要是走漏了半点风声……” 李妈吓得直哆嗦,连连保证自己不会透露半句。 黑着脸走到关押雷雁的房间,傅睿博抱着孩子走进去,一眼看见被打断了双腿躺在床上的雷雁,意味不明的笑了几声,然后又看向被绑在角落里的黄捷,“今儿个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你们是不是很感激我?” 雷雁已经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全身没有半点力气。但是听到他这话,她竟然奇迹般的有了力气,还剧烈的挣扎起来,“傅睿博,你不是个东西,你是魔鬼,你是魔鬼!” 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魔鬼?”咀嚼了几遍,他呵呵的笑着,“我变成这样,不都是你们害的吗?要不是你这个贱人无耻的爬上我的床,我怎么会失去语兰,怎么会失去海烟?” 都是她的错! “要是你没有动歪心思,怎么会被我勾引?”雷雁哑着嗓子吼道,“你这个懦夫,不敢承认你自己心里阴暗面的懦夫!” 换做是之前,傅睿博或许还会因此备受刺激,但现在,他已经能做到淡定的听她说完了。 不理会她的骂声,他转头去把待在角落里的黄捷拉了出来。浓烈的腥臭味传来,他却仿佛没有闻到,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对着雷雁道,“你不是夸他功夫好,能让你快乐吗?如今我把他那玩意儿给切了,你是不是很遗憾呢?没关系,他还有其他方式能让你感受到的,对不对?” “变态!” “去,让她试试你的技巧好不好。”给黄捷松了绑,傅睿博一脚把他踹到雷雁旁边,面容扭曲,看起来非常可怕,“不能让我满意的话,我只能再切掉你身上一个部位了。要不,就废掉那双手好了。” 黄捷本来还不愿意,听到他这话,哪儿还敢说半个不字,只能走过去,忍住想呕吐的冲动,开始对雷雁上下其手。她月子没坐好,下半身散发着古怪的味道。两个人凑到一起,谁也说不上来到底是谁恶心谁。 傅睿博拎着孩子,津津有味的看着。 雷雁此时只恨不得自己死了才好。 看了半天,见两人都没什么兴致,傅睿博顿时不高兴了,直接把孩子丢到一边,对着外面的人道,“去把隔壁那几人带过来。” 这话让得雷雁和黄捷俱是一颤。 不到一分钟时间,傅睿博的人就带着几个脏兮兮的男人走了过来。在他的示意下,他们直接把人丢了进去,面无表情的听着雷雁和黄捷的惨叫声,继续守在门外。 “你不是缺男人么,我这就满足你。” “傅睿博,你杀了我好了!” 然而他压根没有理会,直接走出房间,连孩子都没有理会。 走了几步,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我找你有事。” 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他又变成了那个懦弱的傅家二爷,仿佛方才那个魔鬼般的人不是他,“大哥,怎么了?” 难道是自己做的事被他发现了? 傅建柏却没有直说到底是什么事,只是让他赶紧赶过去。 等赶到傅家,傅睿博刚进客厅,就听到里面传来比较熟悉的说话声。他有些怔然的走过去,看见坐在傅建柏对面的王家父女,不自觉的凝眸,“大哥。”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傅建柏示意他坐下,“王先生你也认识,我就不介绍了,坐在他旁边的是王雨王小姐。” 傅睿博当然是认得王雨的,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不动声色的打了招呼,旋即没了下文。 王雨尴尬的笑了笑。 几人坐着聊天,期间一直都是傅建柏和王意在说话,傅睿博和王雨时不时的附和两句。到了后面,那两人开始把话题往他们身上扯,傅睿博不傻,多少都能意识到不对劲。 他们是想撮合自己和王雨? 一时间,傅睿博有点坐不住了。 他可是想和语兰复合的,怎么可能会答应这样的事。 “大哥,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出乎他意料的,傅建柏并没有喊住他,只不过是笑眯眯的看向王意。后者心领神会,推了下自己身边的王雨。 “傅先生,我也还有点事要处理,你不介意送我一程吧?” 傅睿博直觉想拒绝,却在开口的瞬间想到了什么,强行改口,“不介意。” 两人并肩走了出来。 “傅先生,这么晚了,不知道你要出哪儿?” “回家。” 王雨咬咬唇,上了车子之后却不再开口。 两人沉默了一路,直到他把车子开到她说的地址。见他不说话,眼神却在示意自己想下车,王雨忽然就觉得开始有点挑战性了,娇媚的笑着,倾过身子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傅先生,来都来了,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026 我真的就那么弱? 王雨不算得很漂亮,但胜在她没有任何的羞耻心,做这些事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扭捏,因此格外放得开,也容易让男人心动。也正是这样,本想拒绝的傅睿博又改了口。 两人进到房子里,这里只有王雨一个人住,白天的时候清洁阿姨才会过来打扫。 给他倒了杯水,王雨让他在沙发上坐着,找了个借口进了房间。 傅睿博拿着水,也不喝,慢慢打量着四周。 房子布置得很女性化,而且是怎么奢侈怎么装扮,纸醉金迷,很容易就让人松懈下来。 房间门打开,王雨穿着半透明的睡衣走出来。走动间,傅睿博一眼就看出她里面什么都没有穿。这样的打扮,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下意识的心跳加速,定力差点的直接起反应。 移开自己的视线,傅睿博站起来,“王小姐,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王雨走过来,从后面抱住他,想着王意对她说的话,掩去内心的不甘,轻声细语道,“傅先生,这么晚了开车不安全,你要不要在这里住上一晚儿?房子太空旷,我有点害怕。” 说话间,她的手不断上下移动,言语中充满挑逗的意味。 傅睿博蹙眉,呼吸却开始急促起来,“王小姐要是害怕,可以找朋友过来陪。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你这人……”王雨紧紧的搂住他,就是不肯放手,“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懂我的意思?” “你……” 傅睿博还想说点什么,王雨却已经开始动起手来,极尽手段的挑逗。他最终咬牙,直接转身把她抱起来,在她的惊呼声中一把扯掉了那层薄薄的睡衣,大步朝着卧室走去。 满室旖旎。 第二天,王雨从酸痛中醒过来,傅睿博已经不见了。她哼了几声,龇牙咧嘴的起床随便找了件衣服穿上,然后给王意打电话,“事儿成了,至于他愿不愿意,就看你们的了。” 王意显然很是满意,“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而且你嫁进傅家,就是高高在上的傅二夫人了。到那个时候,谁又敢看不起你?” “知道了。” 有点烦躁的挂断电话,王雨坐在沙发上发呆。 她当然不是觉得跟傅睿博睡了一夜自己吃亏了,事实上跟她上过床的男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甚至有些只不过是刚认识就滚到了一起。她不甘心的是,以她的身份和年龄,应当嫁个门当户对的,年龄也相差不大的,可现在…… 傅睿博好是好,但是年纪都可以当她爸了。而且相比之下,她还宁可勾搭傅建柏呢。毕竟,他才是傅家的家主,傅家的大权都在他手上。 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她还是等着那边的好消息吧。 == 此时此刻,京城。 看着拦住自己的人,祁贺勾唇,冷笑出声,“怎么,你们连我去哪儿都要管?” 几人不敢和他对视,低着头回答,“祁少,我们这也是听令行事,还请你不要为难我们。” “不为难你们,甚至还要体谅你们,是吧?”祁贺语气越发的冷,凌厉的气势让那几人心里直打鼓,生怕他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我最后再说一次,给我滚开!” 他浑身透着冷意,可以看出来是真的怒了。 然而那几人没敢让开。 他们拦住祁贺不一定会有事,但是让他走了,他们是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见他们不动,祁贺蓦然变得平静下来,嘴角隐隐有着一抹笑容。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打算做点什么的预告。 “爷,老爷子也是为了你好,你还是先在家里待几天吧。”一触即发之际,诗雪走过来,劝解道,“老爷子身体很不好,再动怒,万一又进了医院可怎么办?” 祁贺看了她一眼,“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诗雪面如死灰,却依旧倔强的站在他面前,大有绝对不会让他出去的意思。 那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松了口气。 诗雪跟在祁少身边几年,祁少多少会顾念着那份感情的吧? 正想着,就见祁贺手捏紧了她的脖子,直接把她拎起来,面色如霜,“我警告过你,不要做些让我不开心的事。不过你好像没有听懂,那我现在再说一次,如果这次的事和你有关……” 话没说完,他直接把她甩了出去,掏出手绢使劲擦手,仿佛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恶心得不行。 诗雪撞到墙上,然后重重的跌到地上。她猛的咳嗽,难以置信的看着祁贺,“爷……” 他竟然是真的要杀她! “现在,你们都给我让开,再阻拦我,我不介意拿你们开刀。” 众人心一惊,下意识就让开身子。 “祁贺,你要去哪儿?”祁贺刚走几步,本应该在房间里休息的祁经艺坐着轮椅被人推出来,“我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要往外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外公?” 祁贺转身,意味不明的看着他,“要是我不在意你的话,你根本见不到我。”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原谅他利用病情骗自己回京城的行为。 “既然你还在意我这个外公,就老老实实的在祁家待着,哪儿也不许去。”祁经艺严厉道,“你才回来几天?” 不想跟他多做解释,祁贺径直往外走。 祁经艺剧烈咳嗽起来。 “老爷子!” “用过一次的招数就不要再用了。”祁贺站住,却没有走过来的意思,淡淡道,“知道什么叫做狼来了吗?哪天你真出了事,可别怪我没在你跟前尽孝。” “你,你这臭小子……” 他是真要被活活气死了。 祁贺看都没再看他,直接走了出去。他没有直接赶去机场,而是直接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我有急事想见您。” 对方有些意外,却又觉得理所当然,答应下来,“我在老地方等你。” 收起手机,祁贺看着走过来的几人,从他们手上接过文件,然后道,“打电话给青罗,让他稳住形势,保护好她。要是她出了一点意外,他这辈子都不用再见我了。” “是。” 坐上车子,祁贺闭目养神。 他看似冷静,其实他比谁都要心急如焚,只恨不得现在立即赶往青阳市,赶到她身边保护她。但现在,他不能。 手无意识的捏紧。 再等等,再等等。 两个小时后。 车子在半山腰停下来,祁贺下车,走到大门前,任由走上来的几人搜身。在确认他没有带任何武器之后,他们抬手放行。走进大门,他熟门熟路的坐上一辆全副武装的车子。 车子继续往前开,从另外一条路下山,拐过几个无人知道的山洞,到了另外一座比较险峻的山峰。 半个小时之后,车子总算是开到了目的地。 “祁少,请。” 祁贺跟着人走进看似普通实则暗藏玄机的大院,在充满古香古色的客厅里,见到了自己想要见到的人。 “赵老。” 被称为赵老的老人笑呵呵的看着他。 他面容虽然苍老,但是精神矍铄,气质内敛却难藏锋芒,一看就知道不是个普通的老人。此时他手上捧着杯茶,示意祁贺坐下来再说话,“你这小子可是好久不来看我了,是不是嫌我老头子无趣,跟不上你们年轻人了?” “赵老说的哪里话?”祁贺也跟着笑起来,仿佛没有看见老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我不是怕你事务繁忙,不敢打扰吗?” “你这小子的脾气我还不知道?”赵老却是不相信他的话,不过他也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问道,“今儿个吹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这小子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能主动找自己,肯定是有什么事要说。 祁贺也不扭捏,直接把自己手上的文件递给他,“赵老,你先看看这里头的东西。” 赵老犹疑的接过来。 “这是……” 他铁青着脸,看着上面的照片,原先和蔼的模样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身为上位者强劲的威压,让人不敢忽视。 照片上,陈思锐和谢千彤正小心翼翼的从楼山伯别墅走出来。虽然两人都做了伪装,但是目光毒辣的赵老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也因此,他才会这么愤怒和吃惊。 不过这样的失态只是几秒钟的事,很快他又恢复成那个仿佛没什么威胁性的老者,看着祁贺道,“这是真的?” 面对他的质疑,祁贺也不生气,慢悠悠道,“赵老,我什么时候欺骗过你?” 这倒是。 赵老摸摸胡子,又低头看看那照片,半晌道,“你小子到底是为什么来的?” “之前我本来打算撮合他们两人。”祁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可我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跟黑帮的人勾结起来。那两人对陈家和谢家意味着什么,我想赵老你也明白。我有理由怀疑,他们这次行动,是受到了他们家族的指示。” 听到这话,赵老脸上的笑容顿时挂不住了。 对他来说,官黑勾结比官商勾结要严重得多。他厌恶黑帮,是打从骨子里厌恶,所有跟黑帮沾上关系的人,他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而且,这两家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豪门,或者是没什么威胁性的小门小户。 陈家手上握有军权,虽然比不上顾家,却也是四大权门之一,影响力不容小觑,更何况还有一个谢家。两家合作意味着什么,赵老心中再清楚不过。这样的事,他不可能会让它发生。 更何况,他们现在还和宗义帮的人扯上了关系。 这事非同小可,他得好好的琢磨琢磨。 “那依着你的意思,你想怎么做?”赵老又看向祁贺,忽然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老祁有意让你娶谢千彤吧?放眼整个京城,的确是只有她才能配得上你。” 乍听之下,这话像是在夸赞两人,希望他们能喜结良缘。但祁贺却清楚,他不过是在试探自己。笑了笑,他道,“赵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结婚了。我们家族的人……即便她死了,我也不会另娶他人。所以,那只是我外公一厢情愿的事,与我无关。” 说到这里,话题就不可避免的说到聂合欢身上。 “我听说她母亲是谢家的血脉,说起来,她和谢千彤还是表姐妹。”赵老捋了捋胡子,眼眸微微眯起,似乎想起了很多往事,“这关系啊,总是这样,七拐八拐的,又拐了回来。” 虽然他没和谢千彤结婚,但是聂合欢和谢家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还是和谢家扯上了关系。 “赵老,你又不是不知道,谢念秋不过是谢家的私生女,根本不得谢家人的欢心。”祁贺没有任何紧张的意思,解释道,“这么多年,别说是合欢了,就连谢念秋都没有和谢家的人联系过。” 况且,谢念秋的死似乎还和谢家有关系。这样尴尬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会偏向谢家? 赵老沉吟着,没说话。 良久,他才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关于这点,祁贺自然在来之前就想好了。因此当他一问出口,他便立即说道,“陈家的陈思利为人比较谨慎,又是文人出身,和性子急躁的谢千彤正好一对。至于陈思锐……北疆那边最近很不安分,可以把他调到那边去。” 赵老又是看了他半天,才哈哈的笑出声,“祁小子,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不过谢家的人可不一定会答应下来。” “有了这些照片,想必他们不会反对的。” “哈哈,后生可畏。”赵老意味深长的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这事我心里有数,你就放心吧。” “谢谢赵老。”祁贺并没有任何倨傲的神情,临走之前道,“改天等我和合欢办喜宴,还请赵老给个面子参加。” 喜宴? “你的婚礼,我自然是要参加的,不讨杯喜酒喝我就吃亏了。” 等祁贺坐着车子离开,赵老才转身,恶狠狠的拍了桌子,气呼呼道,“谢家和陈家真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竟然明目张胆的跟黑帮的人来往,难道是以为我老头子什么都不知道不成?!” 说话间,有个中年人从隔壁走过来,看见他那恼怒的模样,劝解道,“赵老,你别生气了。他们两家嚣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一切都得从长计议。” 中年人的话很管用,赵老面容稍缓,“永书,你说的对,他们两家本来就不是我们阵营的,指不定在背地里等着我下台呢。哼,想做我这个位置,也得看他们有没有本事。” 把气都发泄出来之后,赵老也彻底冷静下来,想着祁贺方才说的话,“你觉得祁小子的提议如何?” 他提醒了自己一点。 陈家大房和二房不和,军权集中在大房手上,二房的人做的是文职。陈思利身为二房最优秀的男儿,性子不如陈思锐的强硬,可以说这人做事偏向中庸,不求有功,只求无过。把谢千彤嫁到陈家二房,的确可以打消谢家的心思。 重要的是,陈思锐爱慕谢千彤,要是看着自己的堂弟娶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忍得下这口气?他们陈家势必内部分裂,争吵不休。到那时候,根本不需要他动手,他们就能自己打起来。 等到陈家闹得差不多了,他再把陈思锐调到北疆去。北疆这几年很不安分,各种冲突和恐怖袭击不断,若是他在这过程中“不小心”出了什么事,也是很正常的。 等到那时候,他不愁收不回陈家手中的权利。 卫永书本来也是这么打算,把自己的计算告诉赵老之后道,“我觉得这个提议可行。如今你手里有谢家和陈家的把柄,不怕他们会反对你的安排。如果他们真的打算直接硬来的话,正中我们的下怀。” 他们不怕他们乱来,就怕他们不来。 赵老点点头,末了又叹口气,“祁小子还真是长大了,谁说他什么都不懂呢?不过好在……” 好在什么他没详细说,但是卫永书心里很明白。 祁贺的确是个很难缠的对手,也许有一天他会强大到无人能管。但现在,他还没有成气候,不然也不会不亲自动手,而是约他见面,把自己手里的东西交给他们。 说来说去,他手里没有可用的人。而且根据他们的消息,他们家族现在的培养重心都在他那弟弟身上,他已经算是个家族弃儿。 “其实这回放过聂合欢一马也不未尝不是件好事。”知道他心里在担忧什么,卫永书低声道,“以前我们无从下手,是因为他没有弱点。如今好不容易有个人可以牵制住他……他们家族的人向来痴情,如果他真的有那心思,我们可以利用聂合欢……” 赵老慢慢坐下来,想了想,“你说的是,那聂家丫头的事就先放到一边吧。告诉下面的人,先把谢家在青阳市的爪牙给我拔了。” 谢家的爪压是谁,两人心照不宣。 另外一边,祁贺给顾砚焓打了电话,问了他的坐标,然后让人开车赶了过来。 “你们倒是想的美。”走近客厅,祁贺还没见到顾砚焓,就听到盛清欢怒不可遏的斥道,“伸手就跟我要钱,还让我给你们安排职务,你们怎么不干脆点直接拿个炮筒蹿上天?” 在她对面的几人面色都很是难看,其中有一人低声不服道,“不就是嫁了顾家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是当初是清怡姐嫁过来的话,她是不可能这样对我们的。” 他以为他说的很小声,其实整个客厅的人都听见了,包括正要下楼的顾砚焓。 盛清欢看着他们,觉得很是悲哀。 这就是她所谓的亲人。 呵。 在他们心中,自己无论如何都是比不上那个人的吧? 正胡思乱想着,她忽然感觉自己身侧站了个人。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忽然就觉得安心了。 握住自己妻子的手,顾砚焓面无表情的盯着几人,眼中充斥着杀意,“滚。” 跟她在一起之后,他就很少发火,也努力不绷着脸看人,免得别人总是觉得他凶巴巴的。但是,一但别人触及到他的逆鳞,他就会化身成那个当初整个京城闻风丧胆的“阎王”! 几人都没有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的火,下意识的抖了下身子,赶紧往外走。 “以后这样的人不见也罢。”知道内情的祁贺走过来,对着盛清欢道,“你就是太容易心软,他们才会得寸进尺。” 三人互相知根知底,盛清欢吐了下舌头,转头去看顾砚焓,见他还面色肃然的看着自己,就好像自己是做错了事的小学生,而他是那个恨铁不成钢的老师,顿时心虚保证,“下次我再也不理会他们了,我保证。” 顾砚焓摸摸她的头,算是原谅她了。 在沙发上坐下来,祁贺把自己和赵老见面的事告诉两人,然后道,“不出我所料的话,他们很快就会动手。” 听到聂合欢被人带走,盛清欢和顾砚焓彼此对视一眼,知道他面上不显露出来,其实内心早就焦灼不已,出声安慰道,“我想她应该是有自己的打算,不然她不会以身试险。” 见祁贺只苦笑不说话,盛清欢又道,“我也是个做母亲的人,我相信她不会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 凡是真心疼爱自己孩子的母亲,都不会拿孩子来冒险。 祁贺也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可是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我来找你们,是希望你们能帮我个忙。”收起那些担忧,祁贺正经道,“现在不只是老爷子,我想谢家和陈家的也不会让我顺利的回青阳市。” 夫妻俩知道他是要说正事了,敛神道,“你说。” “……” 等到说完了自己的打算,祁贺半秒钟也不耽搁,直接站了起来,“事情就拜托你们了,我现在立刻赶回去。” “好。” 送他出门之后,顾砚焓立即回了书房,开始打电话。盛清欢叹了口气,也翻看起自己的电话录,找了个号码拨了出去。 == 聂合欢依旧深处黑暗之中,她不知道到底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外界的消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她刚想动下身子,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动静,然后一道强光射了过来。 那瞬间,她反应极快的闭上了眼睛。 亏得她动作够快,不然还真的有可能会瞎掉。 适应了很久,她才彻底睁开眼睛,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楼山白,似乎有点意外的挑眉,“楼堂主,真没有想到我们再见面竟然会是这样的场景。” 楼山白眼神幽幽,诡异得吓人,“是啊,谁能想到当初意气风发的聂小姐如今如此狼狈呢?没了祁少,聂小姐好像就没有了靠山呢,竟然让自己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知道他是在讽刺自己,聂合欢也不生气,甚至当他不存在似的动了下身子,免得肢体僵硬发麻,“楼堂主出现在这里,该不会是为了跟我叙旧聊天的吧?” 站在外面一点的谢千彤最见不得她这副样子,不顾陈思锐的阻拦冲了进来,“聂合欢,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还在我们面前装蒜!告诉你,你最好识相点,不然我要你死在这里!” “难道没人告诉你,虚张声势的威胁最不可怕吗?”聂合欢好笑的看着她,慢悠悠道,“谢小姐,下次麻烦你做点功课再过来。我聂合欢可不是被人吓大的。” “聂!合!欢!” 陈思锐有点无力,示意谢千彤不要再说了,然后转身对着楼山白道,“我们把人交给你了。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我们不会插手。” “这是最好。” 楼山白挥挥手,让自己的人把聂合欢绑起来,“走吧。” 出了地下室,聂合欢抬头看了下天,长舒一口气,“楼堂主,虽然咱俩立场相对,但我还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楼山白又笑了,“什么问题?” “现在是几号?”聂合欢快速问道。 “二十三。” 过了将近四天时间么? 扯了扯唇角,她继续哑着嗓子,“能不能让我喝口水?” 楼山白也没有兴趣在这方面虐待她,让人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谢谢。” 听到这话,楼山白上车的动作一顿,觉得有点可笑。 她是不是有点搞不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 喝完水,聂合欢才觉得自己的嗓子好受了点,余光瞥见楼山白的笑容,莫名的跟着笑出声来。 “你……” 楼山白刚想问她是不是有病,却忽然感觉危险从身后来。他在黑道混了多年,反应比寻常人都要快。在感知到危险的瞬间他就立即往侧边躲闪!然而那人的身手比他还要快,而且在他闪身的时候,聂合欢手中的瓶子飞了过来,正好让他身子停顿了一下。 这一下,简直致命。 拍了拍自己的手,聂合欢看着被枪抵住后腰的楼山白,缓缓露出个笑容。虽然她头发凌乱,衣服也起了很多褶皱,可依旧遮不住她的风华,“楼堂主,在你们看来,我真的就那么弱吗?” ------题外话------ 半夜丢稿,死了的心都有了。码到凌晨快五点,实在困的不行了,现在只想哭……哇……我还是先去睡觉吧,争取明天多更新点 027 她只是个无辜的女孩 他们是不是忘记了,她是聂家的家主。身为家主,就注定她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拥有的幸福童年,她注定不能拥有。从懂事开始,她一直都在学习如何保护自己。 毕竟想对她下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楼山白并没有多少畏惧。事实上,他曾经遇到的情况比现在还要危险得多,“聂小姐,你该不会以为你们两人就可以对付得了我了吧?” 他的人可不少,这两人是根本没办法逃的,更别说谢千彤和陈思锐的人也在。 他们可不是好惹的。 聂合欢摇头,否认道,“我当然不会这么认为,只不过我本来就没打算在今天跟你们做个了断,所以楼堂主不用担心。不过,其他人怎么想就是他们的事了。” 这话说得楼山白眉心一跳。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她想明白,谢千彤和陈思锐就带着人赶了过来,团团的把她围住,“聂合欢,我说过,你是逃不掉的。” 瞧见她脸上那得意的笑容,有见她眼露凶光,聂合欢知道她多半是想直接不管不顾的对自己下手了。刚想让人小心点,就见周围忽然冒出了很多人,为首的梓涵、梓铭俩兄妹正担忧的看着她。 “你!” 她的人是怎么查到这里的? 更让人惊讶的还不只是这些。 楼山白、谢千彤以及陈思锐忽然觉得眉心一紧,下意识的看了看对方,发现他们身上有红点,惊骇的失声喊道,“狙击手!”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聂合欢收了笑,心有灵犀的望向一个方向。那里,本应该还在京城的祁贺带着青罗走了出来。 “我来了。”无视掉众人,祁贺自顾自的走到聂合欢身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眼神不住的打量她,确认她是真的没事之后才松了口气,郑重道,“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心里暖洋洋的,聂合欢又重新露出个笑容,这回是真心的,“嗯。” 谢千彤呆呆的看着祁贺,看他根本看不见自己,眼中只有聂合欢一人,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揪紧,连带着呼吸也急促起来,“祁贺……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在京城吗? 祁贺连回答她的欲望都没有,扫一圈在场的所有人,视线放到陈思锐身上,看见他眼神闪躲,根本不敢和自己对视,冷笑出声,“你可真是长本事了,竟然对我的女人下手。” 好歹也是跟在他身边好几年,也曾一起出生入死,陈思锐哪儿不知道他现在是动了怒,有心想解释,但想到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只能道,“反正在你心里只有那个女人,没有我们这些兄弟,我说什么都没有用。” 祁贺气极反笑,“没有你们这些兄弟?你所谓的兄弟就是对我下手,对我的女人下手,嗯?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你所做的那一切不也都是为了女人?” 要不是因为谢千彤,他能背叛自己,能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手? 这话反问得陈思锐无言以对。 他的确是为了谢千彤。 “祁贺,我对你的心思你难道不知道吗?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她只会拖你的后腿。”谢千彤却是半点都不感动,眼中只有祁贺一人,“祁爷爷也不会让她进门的。” 她根本得不到他家人的承认。 “我们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祁贺总算是肯回答她的话,不过眼中充满了厌恶,“这几天的账,我们慢慢算。” 他根本不着急。 听到这话,谢千彤和陈思锐面色俱是一变。 他们明白他所谓的算账有多恐怖。 “你不能那么做,要是我们家里人知道了,是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就算你是……” 后面的话,全都消失在祁贺的眼神里。 让那两人闭嘴之后,祁贺看向楼山白,古怪的笑了笑,“似乎半点都不紧张。” 楼山白嗤的笑出声,眼眸闪着自信的光芒,“祁少,我的确是不紧张,毕竟咱们两人真要打起来,谁也赢不了谁。” 他带来的可不止这点人。 闻言,祁贺还没来得及回答,站在他身边的聂合欢倒是笑盈盈的出声,“楼堂主,难道在你心里,我就这么点本事吗?现在我的确是不能耐你何,但是我本来也没打算今晚解决掉你啊。” 这话说得楼山白有种不好的预感,“你……” “你说没有你坐镇,你的人能不能抵挡得住宗帮主呢?”聂合欢俏皮的眨了下眼睛,不紧不慢道,“我估算了下时间,此时战况应当已经差不多要收尾了呢。” 在祁贺离开之前,她就已经猜到楼山白要出手,只不过没有想到他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出场而已。 不过这点并不妨碍她和宗嘉言合作。 只要他被自己的人缠住,宗嘉言就直接带着他的人直捣楼山白的大本营,给他来个大清洗。即便这样不能彻底解决楼山白,也能让他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再对他们出手。而在这段时间内,他们可以继续慢慢蚕食他的势力,直到他彻底崩溃。 楼山白脸上的笑容顿时挂不住了。 他的确是没有料到短短的时间内,聂合欢就已经和宗嘉言达成了协议。 该死的,是他大意了。 有点恼恨的想着,楼山白咬牙切齿道,“你也别太得意,他能不能拿下还不一定呢。” 宗义帮早就被自己架空了,说难听点,现在宗义帮的实际操纵者是他而不是宗嘉言。自己这边占有优势,即便自己不在,真木也可以抵挡住他们,直到自己赶回去。 “你还是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看着梓铭走上前,同样把自己手里的枪对准了楼山白之后,聂合欢凉凉的提醒道,“我的人可也不是吃素的。” 今夜注定是场恶战。 “聂合欢!” 不再理会楼山白,聂合欢看着他带来的人,勾唇笑道,“你们谁敢轻举妄动,我就先拿他来开刀。我这个人不喜欢开玩笑,说一就是一。你们谁不信,可以试试。” 今夜他们的胜算最大。 除了这些人,他们还有隐藏在黑暗里的狙击手,谁敢轻举妄动,她就直接下令先解决谁。 谢千彤看着她这模样,只觉得无比的嚣张,心中的怨恨都快要爆出来了,“聂合欢,你有什么好张狂的。要是没有祁贺,你现在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 她所依仗的不过是祁贺而已。 聂合欢斜眼看她,一字一句道,“是啊,我就是仗着他,怎么了?” 他是她的丈夫,她偶尔靠着他又如何? 祁贺本来以为她会否认,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理直气壮的说靠他怎么了,顿时心花怒放,觉得自己连日来的劳累都消失,所有的一切能换来她这话都是值得的。 她总算是不再把自己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了。 这话对谢千彤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打击,尤其是祁贺还满脸的欢欣和宠溺,丝毫不觉得她说这话有什么不对的模样,更让她万箭穿心。 为什么能得到他这样宠爱的人不是自己? 越想越觉得崩溃,越想越觉得无法接受,谢千彤眼神一变,不知道打哪儿掏出一把枪,直接瞄准了聂合欢,“我要杀了你!” 这样的变故并没有吓到聂合欢。 她刚想闪躲,眼角余光瞄见身侧的祁贺动了动,然后是“砰”的一声枪响。 “啊!” 短促的惊呼声,谢千彤手里的枪直接掉在地上。她捂着自己的胳膊,眼泪都快下来了。 “千彤。”陈思锐又惊又心疼的冲上来,紧张兮兮的盯着她手上的胳膊,然后怒不可遏的转头对着祁贺吼道,“你怎么能伤她呢?她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舍得对她下手!” 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看神经病一样的看他,祁贺懒得再理会。 这人已经偏执到一定的地步,没救了。 谢千彤受了伤,陈思锐又一心只顾着她,他们带来的人自然也就没有反抗的余力,直接被祁贺的人带走。至于楼山白…… 聂合欢打了个电话,“宗帮主,我这边解决了,人是你来带走呢还是我先关着?” 电话那头,宗嘉言冷漠的看了看跪在自己面前的一群人,刚想说话,却见自己的属下匆匆赶来,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他面色猛变,话都来不及说就直接挂了电话。 “你再说一遍?!” 感受到他无比强烈的愤怒,那人吓得低头弯腰,根本不敢看他,“是夫人带着人强行闯进学校直接带走了小姐,我们的人想拦住他们,但是他们人多,我们兄弟几人都受了伤……” “楼!梅!” 宗嘉言愤怒得直接把自己手里的手机砸到地上。 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全力追查楼梅的下落,要是巧芙出了事情,你们都给我去陪葬!” 她是他的全世界,要是他的世界没了,这个世界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是!” 被挂断电话的聂合欢微微皱眉,直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不然宗嘉言不会无缘无故的挂她的电话。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她也没有表现出来,对梓铭示意,“把人绑起来,带走。” 楼山白并没有反抗,甚至还冲着聂合欢得意的笑着,“聂小姐,现在谁是渔翁得利还说不准呢。想知道谁能笑到最后,我们走着瞧吧。” 聂合欢呵呵两声,“是啊,我们走着瞧吧。” 等到他们把人都带下去,聂合欢这才摇晃了下身子,差点跌倒在地。要是祁贺一早就看出她的不对劲,只怕她真的要摔倒了。 “没力气了。”苦笑两声,聂合欢揪着他的胳膊,“你抱我吧。” 不用她说,祁贺本来也是打算这么做的。直接把她报上车,他也不放开,仿佛闻不到她身上的味道,让人找了件大衣来给她保暖,“哪儿不舒服就告诉我,不要自己忍着,知道吗?” 聂合欢顿了顿,然后道,“我觉得我臭了。” 就算没有洁癖,几天不能洗澡也要把人逼疯了。 祁贺无语的笑了笑,“没事,我不嫌弃。” 毫不顾及自己形象的翻了个白眼,聂合欢还有心情在跟他开玩笑,“这个时候你不应该说即便是臭的,只要是我你都觉得香吗?” 这人会不会说甜言蜜语哄人? “行行行,你说的都対。”祁贺抱紧了她,生怕自己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对不起,我应该快点赶回来的。” 幸好,幸好他没有迟到。 “没事。”摇摇头,聂合欢表示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我知道你在做着自己的事。” 就像她猜到他离开青阳市那些人就会动手一样,他又怎么可能猜不到?离开的那天晚上,他和权阳在书房里谈论了很久,具体说的什么她不知道,但她清楚肯定和自己有关,不然青罗也不可能带着那么多人及时的出现。 至于他……去京城也有自己的理由的吧? 这事涉及到谢家和陈家,他在京城耽搁了那么久,想必就是在处理好后面的事情。不然不能让那两人尝尝她所尝到的滋味,那可就遗憾了。 等回到聂家,聂合欢第一件事就是找了衣服直接奔浴室,就连想和她说话的平伯都没有机会插上话。不过平伯也不介意,知道她平安无事他就放心了,和祁贺说一声之后,他赶紧去了厨房,亲自下厨给聂合欢熬粥熬补药。 洗了好久,直到自己觉得洗干净了,聂合欢才肯从浴室里走出来,让人把自己穿的那套衣服拿出去丢了。祁贺正在和家庭医生说着什么,见她出来,赶紧让她坐下,让医生给她检查身体。 他本来是想带她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的,但是她不喜欢医院,所以只能让家庭医生帮她看看。 聂合欢倒不抗拒,毕竟她现在是个孕妇,要是肚子里的孩子有个意外,只怕她都没办法原谅自己。好在她保护得不错,医生再三检查确认,确定她只是身子有点虚弱,需要补充点营养之外没有别的问题,夫妻俩才放下心来。 “乖宝宝。”温柔的摸了下自己的肚子,聂合欢笑着夸赞了一句,也不管肚子里的孩子是否能听见。说完这话,她抬头看见祁贺直勾勾的盯着她,想了想,问道,“你也想摸摸?” 祁贺轻咳两声,“先吃饭吧。” 他想摸的和她所想的可不是一回事。 好在聂合欢没有多想,跟着他下楼。平伯已经准备好了,见她下来,笑着道,“大小姐,你先喝点粥吧。” “嗯,这几天你们辛苦了。” 知道自己被人带走,他们肯定跟着担惊受怕了好几天。 平伯的眼眶顿时红了起来,但是怕她笑话,赶紧掩饰道,“人老了就是容易感伤,大小姐你先喝着,我去看看厨房里熬的补药。” 聂合欢也不拦着他,走到饭桌前看着肉粥,闻着味道都觉得食欲大振,不过只喝了一碗多祁贺便不让她再喝了,“你几天没吃东西了,一下子吃那么多,只怕胃不适应。你先消化消化,过几个小时再吃点。” 习惯了他这样,而且也知道他是为自己好,聂合欢也不生气,笑眯眯道,“是。” 看见两人感情要好的模样,梓涵既是欣羡又觉得高兴。 大小姐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吃过饭,陪着她在花园里活动了下身子,直到她不觉得难受了,祁贺才带着她上楼睡觉。 聂合欢睡得很香,祁贺盯着她的睡颜,不受控制的想着这几天她所受到的苦,心中的怒火无法发泄,差点把他的理智烧没了。好在他清楚要是自己下手太重,谢家和陈家肯定会联手造反,所以暂时压下了要动他们两人的念头。 不过,不能让他们出事,给他们点教训,想必他们也无话可说。 眼眸里冷光一闪而过,祁贺走到阳台,给青罗打了个电话。 聂合欢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本来祁贺是打算喊她醒来吃晚餐的,但是她睡得根本就不想动,他没办法,只能给她喝点补身子的药之后就让她睡过去。因此醒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只饿坏了的小狗,可怜到不行。 洗漱完毕,她活动下筋骨,刚想下楼,就见祁贺端着早餐走进来,手上还捧着一瓶牛奶,“醒了?正好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唔!”说话间,聂合欢已经捧起清粥喝了起来,“你煮的?” 他下过不少厨,煮出来的饭菜的味道她一吃就能吃出来。 “嗯,你要是喜欢,我以后每天都煮给你吃。” 为自己心爱的人下厨,感觉总是不一样的。 聂合欢忙不迭的点头。 他厨艺不错,能经常吃到他煮的东西,对她来说自然是非常开心的事情。 等到吃完早餐,她才喊来梓涵,让她说说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陆家和二房的人再度联手,想把聂骏望等人捞出来。”说到这个,梓涵就忍不住哼哼,“不过我们发现得早,跟警局那边打好了关系,又直接联系了汪市长,顺带着陆景明那边也敲打了几下,所以他们并没有成功。” 想趁乱把聂骏望等人捞出来,他们想的美。 聂合欢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事你们做得好,过后我再给你们奖励。” “谢谢大小姐。”梓涵笑得非常夸张,仿佛已经想到她的奖励是什么了。不过下一秒,她又收起笑,小心翼翼道,“楚凝死了。” 死了? 有点意外的抬头,聂合欢道,“怎么会死了?她不是被关在监狱里吗?” 话刚说完,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愈发的不好。 “据说是自杀,但是上面还没有盖棺定论,我们也不能查到更加详细。”梓涵多少也能想到是谁下手,道,“正好前后几天监狱的监控坏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我们不得而知。” “呵。” 冷笑几声,聂合欢没说话。 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监控坏的时候楚凝正好死了,说出去没人会相信。她多半是被那些人灭口的,为的就是不让她把她所知道的泄露出去,免得火烧到他们身上。 “聂合翼呢?” “他没死,不过精神有点不正常,整天念叨着什么不要找他索命之类的。” 那母子也算是罪有应得。不过楚凝做了那么多坏事,死了还算便宜她了。 “嗯,他的事就不用再管了。” 聂合翼不可能知道楚凝到底做了什么事,他的利用价值不大。 “是。” 说完了楚凝母子,话题就不可避免的说到楚安容身上。 “我们的人每天都跟着她,就连她身边的阿明也不例外。可是跟了那么久,我们都没有从她身上查出什么。大小姐,你说她是不是知道我们的人在跟着她,所以想用假象来迷惑我们?” 楚安容能想到自己会让人跟着她,她一点都不意外,“继续盯着她吧,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来的。至于楚绍钧那边……告诉他尽快把楚家拿回来,不然我们可就要改变主意了。” 梓涵一一应了。 说完了所有的事,聂合欢忽然想起来昨天宗嘉言的异样,问道,“宗嘉言那边……” “桑巧芙失踪了,是被楼梅带走的。”处理完东西的祁贺走进来,插话道,“现在宗嘉言像是疯了一般,到处寻找她的下落。那些和楼梅有过关系的,基本上都被他查过了。” 桑巧芙被楼梅带走了? 楼梅对宗嘉言是什么心思,她是知道的。对方带走小芙的用意何在,她不用猜也能想得出来。 “现在可有什么线索?” 她把桑巧芙当成自己的妹妹,如今知道她出事,自然也是心急如焚。 “我已经让我的人去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示意她别着急,祁贺慢慢道,“你先养好自己的身子,别人没找回来,你自己先倒下了。” 知道自己再心急也没有用,聂合欢只能按捺住自己心中的着急,点头,“我知道。” 说话间,平伯走上来,说是傅海烟来了。 “海烟?” “大小姐,在你失踪的时候,傅小姐也做了很多事情。”梓涵赶紧道,“昨天你回来之后我就把消息告诉她了,她本来是想昨天过来看你的,但想到你可能需要休息,所以才选择今天过来看望你。” 聂合欢内心自然是非常感动。 下了楼,傅海烟欣喜的冲到她面前,想抱抱她,但是想到她还怀着宝宝,怕自己不小心碰到,赶紧又缩了手,“合欢,你没事就好。” 天知道她得知她出事的时候有多着急。 聂合欢主动伸出手轻轻抱住她,“我没事了,你别担心。” 听到这话,傅海烟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要是连你也出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心又软了半分,聂合欢轻轻替她擦拭眼泪,“别哭了。” 吸了下鼻子,傅海烟把眼泪逼了回去,只不过声音哑哑的,可见她之前到底是有多着急上火。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来,其他人都知道她们姐妹有很多话要说,主动回避了,就连一直黏着聂合欢不放的祁贺都没有下楼,把空间让给两人,让她们好好的说会儿话。 “没有想到那个谢千彤竟然会下这样的狠手。”听完来龙去脉,傅海烟不敢置信道,“亏得她还是名门大小姐,这样的行径简直令人发指。” 而且,怎么说合欢和她也是表姐妹关系,她居然能完全不顾这点亲情……也是,那些人眼里心中都只有自己,怎么会顾及到他人? 见她气得不行,聂合欢反倒是安慰起她来了,“她性子偏执得可怕,和她那样的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傅海烟蓦的叹口气,“你出事之后,我也曾找过其他人帮忙,但是都没能做点什么。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真正意识到,没了傅家,在别人眼里,我什么都不是。” “海烟……” “你放心,我不过是感慨两句,不会钻牛角尖。”傅海烟怕她担心,赶紧道,“不过我也算是想明白了。合欢,我打算去京城。” 京城? 想到她之前说的话,聂合欢有点不放心,“京城的水比青阳市的还要深,你孤身一人去闯荡,我不放心。而且……” 不管怎么说,在青阳市自己还能多多照顾她,去了京城,她就只能靠自己了。 “可是,水越是深,我才越有机会。”傅海烟笑着道,“我不是一时冲动,昨天我和我妈慎重考虑过了,她也赞成我的想法。” 兰姨也同意? “而且,继续待在青阳市,那人每天都纠缠着我们,即便我真的想做点什么,也会被搅黄。”傅海烟有点心累道,“我知道外面有多凶险,但是我不甘心。合欢,我也想像你一样,即便没有家族的庇护,也能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来。” 当初她被赶出聂家的时候,不照样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吗?她现在已经不是傅家的小公主了,她只是傅海烟,没有任何人脉,没有任何的靠山。她能靠的只有自己的双手和学识,以及大不了从头再来的决心。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聂合欢也不好阻拦,只能道,“要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记得一定要和我说。” “嗯。” 两人又聊了好久,傅海烟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祁贺下楼,见她还坐在沙发上发呆,走过来轻轻拥着她,“放心吧,京城还有顾家呢,砚焓不会让人欺负她们母女的。” 聂合欢才想起来还有个顾家,心中的不安减少了一些,“是我太杞人忧天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她的心软了好多,总是不自觉的想着一些没发生的事,而且人也变得消极了许多。 祁贺笑了笑,“还说我是管家婆呢,看看你现在,比我还要像老妈子。” 这话说得聂合欢不乐意了。 “哼,你现在嫌弃我老了是吧?” “哪儿敢啊。” “你的意思是我真的老了,你只是不敢嫌弃我?” 祁贺:“……” == 休息了几天,聂合欢总算是恢复了点元气,消瘦下去的脸庞又圆润起来,以至于她照镜子的时候经常叹气,总觉得自己会变成一头猪,还是随时都可以拉去屠宰场的猪。 “走吧。” 穿戴整齐的祁贺牵着她的手出门。 两人先是去医院做了个产检,得知肚子里的胎儿发育良好,并没有什么问题,两人彻底放了心。 从医生的办公室走出来,两人刚想出医院门,却正好碰上来做常规检查的陆景同和聂和玉。四人对上,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聂合欢的肚子,聂和玉脸上的神情非常古怪,似嫉妒又似怨恨,总之让人非常不舒服。 正当聂合欢和祁贺准备和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聂和玉忽然开口道,“大姐,几日不见,你过得好吗?我听说前几天你出了事情,心里非常担心。” 担心? 宛若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聂合欢掩嘴笑道,“担心我?那我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呢。不过二妹,你与其担心我,不如好好担心你那被关着的父亲。我听说这么久了,你都没去看过一眼。到底是把你养大的人,做人可不能那么没良心。” 双方话里都有话,就看谁沉不住气而已。 很显然,沉不住气的是聂和玉。 想到那天在陆家,肖欣琴把茶水砸到自己身上时说的那番话,她就不自觉的攥紧了自己的手,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僵硬起来,“谢谢大姐关心,我会抽空去看看的。” 觉得和她说话没意思,聂合欢不打算和她多做纠缠,挽着祁贺的胳膊直接离开了。 “和那种人说话做什么?”阴着一张脸,陆景同不赞成道,“你可别忘了,我们变成今天这副模样是谁害的。要不是那个贱人,我们又怎么会这么狼狈?” 聂和玉没有反驳,只是视线一直追随着离开的两人,幽深得让人恐惧。 出了医院,聂合欢和祁贺坐上车子,直接开往关押谢千彤和陈思锐的地方。 梓涵很小心,怕身后有人跟踪,拐了好几个弯,又不停的绕远路,直到确认没人跟他们之后才开到的目的地。 “老大,大嫂!” 整齐划一的声音,让聂合欢有那么瞬间以为自己才是混黑社会的。 这满满的中二语气是怎么回事? 祁贺显然很习惯,挥挥手让他们做自己的事,然后带着聂合欢走了进去。 “小心。” 跟在梓涵后面的人看着祁贺那小心翼翼的姿态,一副生怕她摔倒的样子,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老大吗? 下到最下面的地牢,祁贺抬手,示意站在门口的人把门打开。 “吱呀……” 厚重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声音,直接惊动了里面的人。 “放我出去!” 谢千彤一下子就冲了上来,逢头垢面的模样,压根就看不出来她是个名门千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哪儿来的乞丐呢。 祁贺再度抬头。 “嗒。” 强光直射过来,猝不及防的谢千彤又是发出惨叫声,捂着自己的眼睛直直往后退。这大动静,直接把那些和她关在一起的老鼠吓得不轻,不停的四处奔走,发出“吱吱吱”的声音。 “啊!” 谢千彤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扎打到了,不停的往墙角缩去,浑身发抖。 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脏兮兮的老鼠。 祁贺脸上一片冷漠。 他说过,要让他们尝到他们加诸到她身上的滋味。 谢千彤从过军,被人关在没有任何光明没有任何声音的小黑屋几天也不会觉得害怕。但如果这里面还有她这辈子最恐惧的东西,这个小黑屋就不再单纯只是小黑屋,而是变成了让人崩溃的地狱。 不过一天时间,她便从开始的谩骂,变成了哀嚎。更何况,她已经被关上了好几天。 聂合欢也冷眼看着,没有任何的同情和动容。 她可不是什么善人,对伤害过自己的人,她是半点都不会心软。她也明白,谢千彤和陈思锐还不能死,至少是不能死在自己手上。毕竟两人身后还有谢家和陈家撑腰,要是逼得太急,那两家肯定会跳起来。到那时候,聂家才会遭来真正的灭顶之灾。 不能让他们死,所以她只好用这样的方式给自己出出气。 等到适应眼前的光亮之后,谢千彤睁开眼,想也不想的骂道,“聂合欢,你有本事就放我出去,不然就干脆点杀了我。告诉你,只要我没死,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 这个贱人,她是不会饶了她的。 祁贺眼眸一眯,对着身后的人道,“给她点滋味尝尝。” 几人都是从小跟了他的人,知道他的手段,面无表情的上前,打开里面那道门,强行摁住谢千彤,然后直接把盐水倒到她那随意裹着绷带的胳膊上。 “啊——” 这声惨叫,比方才的还要瘆人。 可惜的是,没人同情她。 “关上吧。” 出了会气,祁贺淡淡的吩咐人把门关上,牵着聂合欢的手走到一边。 他不是怕谢千彤受到折磨,而是怕聂合欢看了反胃。 “我没事。” 聂合欢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更不觉得自己浑身充满正义。她不会为了自己的私利随便致人于死地,但是当别人欺负到她头上,处处都想让她死,她绝对不会手软。 别人的命是命,她的命也是命。 缓了一会儿,祁贺才让人打开关着陈思锐的房间。 陈思锐弱点很清楚,就是谢千彤,所以祁贺也不让人把他关小黑屋,而是让人在房间里安装了个监控,可以让他看清楚谢千彤那边的情况。她在饱受折磨的同时,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们有什么都冲着我来,别对她下手!”陈思锐简直是要疯了,捏着拳头对祁贺道,“一切都是我做的,不关她的事。她是娇弱的女孩子,你们怎么能那样对她呢?!” “祁贺,你可别忘了她一心爱慕你。就算你对她没有感觉,也不该对她下这样的狠手!她是无辜的,你赶紧放了她!” 此时此刻,他也顾不上两人之前的情谊了。 无辜? 祁贺嗤笑,“说谁无辜都好,她绝对不是无辜的。你也知道不要对女人下手?那你们对我的妻子下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点呢?” 这双标玩得可真溜。 陈思锐双眼发红,锐利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聂合欢,“你这样对她,你的良心过得去吗?午夜梦回,你不会惊醒吗?聂合欢,你已经抢走了她心爱的男人,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不好意思。”聂合欢咧嘴,“我睡眠质量挺好的,从来不做梦。” 陈思锐气得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青,“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她可是你的表姐!如今你什么都有了,甚至连孩子都怀上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她什么都么有,还不允许她发泄一下吗?” 聂合欢乐了,“首先别说得我好像抢了她男人一样。从头到尾祁贺都是我的,她从未拥有过。如果只是喜欢一个人就代表那个人是她的,谁也不许碰,那喜欢他的人去了,他是不是就变成了公共财产,谁都能来睡上一晚?” 祁贺嘴抽了抽,对她这个比喻表示抗议。 聂合欢赶紧的捏了捏他的手心,给他顺毛。 祁贺这才挂着满足的笑容,表示大度的不计较了。 “其次,如果你以为因为爱而不得就随便对人下手,甚至还要他人性命是对的,那我只能说,你妈生你的时候可能忘记给你生个脑子了,回去的时候记得问她补一个。” 开什么玩笑,就因为谢千彤喜欢祁贺而不得,就可以拿自己来发泄,她当她是天女下凡,人人都得让着她满足她?她只是他的小公举,可不是他们所有人的。 “你……你什么都得到了,让一让她又如何?她那么可怜!从小到大,她心里都只有祁贺一人,甚至她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就是嫁与他为妻,你毁了她的梦,毁了她的人生,你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题外话------ 啊,写完之后我对伪圣母的厌恶又上了一层…… 028 她还可以去死呀 “按着你的意思,我还得把祁贺让给她不成?”聂合欢简直是要笑疯了,“因为她想要,所以我就得给她?你以为她是谁?” “你什么都有了,甚至连孩子都有了,就算是让步又如何?”陈思锐毫不犹豫道,“你没了祁贺根本无关紧要,但是她没有祁贺,人生却再也无法完整,甚至这辈子的人生都毁了。她还那么年轻,你怎么忍心。” 呵呵。 要不是顾忌自己的涵养,聂合欢还真想爆句粗口。 按捺住祁贺,聂合欢冷笑着反问,“我的孩子没了父亲,我没了丈夫,我找谁说理去?感情她是人我就不是人了?” “可是没了男人你还可以活下去啊!” 她根本就不需要男人。 反正她已经有了继承人,还想要怎么样呢?千彤那么爱他,没有他根本活不下去。要是她出了事情,他们还怎么能安心的活下去? “你的意思是,她没了男人就活不下去?”聂合欢反唇相讥,话语锋利,“她是靠着吸男人的阳气活下去的吗?既然如此,哪个男人不行?以谢家的地位,给她找几个男人都行。” 真是活久见。 “聂合欢!”陈思锐有点恼怒,仿佛她亵渎了他心目中的女神,斥责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没了祁贺你可以安然无恙的活下去,但是她不行。她那么爱他,你要她怎么办?” “哦。”聂合欢拍拍手,笑吟吟道,“她还可以去死啊。” “咳。” 站在她身侧的祁贺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话说的好。 既然他口口声声说她没了自己会活不下去,那就直接去死好了,免得老是在他们跟前晃荡,惹人烦。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你的心思这么恶毒,连她一根手指头都配不上。聂合欢,你会……” 祁贺冰冷的视线放到他身上,打断他的话,“你最好掂量下自己要说出来的话再开口,惹我不高兴,我可是不会管她是什么身份,直接现在送她去见阎王。” 这话总算是成功让他闭上了嘴。 “你以为我是什么?任由你们交换的货物?”想着他方才所说的话,祁贺心中直发笑,“什么时候我的事也轮得到你们来做主了?” 他以为他是自己的谁,想让自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 陈思锐动动唇,最终只挤出一句话,“你现在已经被聂合欢迷住了心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反正你心里也没有把我当兄弟,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祁贺上前,恶狠狠的揪住他的衣领,“没有把你兄弟?没有把你当兄弟,我怎么会把自己最重要的女人交由你保护?没有把你当兄弟,你以为当初你做下那些事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离开?” 要是没把他当兄弟,这些年他早就死了几百回了。 “你以为你在背地里做了什么我不知道吗?”松开他,祁贺边擦手边道,“借着我的名义给你们陈家谋利,甚至还向别人透露我的行踪,借此换取相应的好处……要不是那些事无关紧要,你真当我不会对你下手?” 本来以为他只是为了陈家,看在他跟了自己那么多年的份上睁只眼闭只眼也没什么,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为了个女人,把刀捅到他身上来。 这样的兄弟,他可要不起。 陈思锐诧异的抬眼,眼中有着慌乱。 他竟然都知道? “你也别在那里假装兄弟情深了,当初你到我身边来是为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事后他曾找人调查过,才发现他做了很多自己不曾想过的事,“陈思锐,以后别再提以前的事,不然只会激怒我,让我记起你都做了什么。”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看走眼。 陈思锐再也不敢吭声。 发起火来的祁贺可是相当的可怕,他不是蠢货,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再激怒他。只不过……没有想到他竟然都查到了,看来自己想借着以前的情意让他离开聂合欢的计划是行不通了。 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祁贺重新牵起聂合欢的手,“哦,忘记告诉你件事了。” 陈思锐有点茫然的抬头。 “昨天我和赵老通了电话,他告诉了我个好消息。”祁贺盯着他,唇角微微弯起,嘲弄道,“谢千彤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你不用再操心了。” 什么?! 这下子陈思锐不淡定了,猛的大步上前,隔着栅栏问道,“你说什么?!” 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给她定了亲事?难道…… “这是你做的?!” 只有这个可能。 赵老是什么样的性子他也清楚,像来不会轻易出手。如今他能提起他的名字,就证明这事敲定了,而且已经经过了谢家的同意,不管是谢千彤还是他都没有办法改变。 “是又如何?这只是我送给你们的第一份礼物,你不用谢我。” “是谁!那个人是谁!” 他不肯娶千彤,而自己……那个即将得到她的男人是谁? 祁贺也不卖关子,直接痛快道,“那人你也认识,就是你的堂弟陈思利。” 听到这个名字,陈思锐彻底愣住了。等到他回过神来,想要质问祁贺为什么的时候,他已经牵着聂合欢走远了。 “陈思锐和陈思利是堂兄弟,不过他们的关系不好,陈思锐很瞧不起这个堂弟。”上了车,祁贺轻声解释道,“他们大房和二房之间的斗争很厉害,他们的关系自然也很紧张。” 聂合欢点头,“不过谢家会不会因此和陈家二房的人合作?” 这话说出口,她又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多余了。 他能这么做,就证明他事先已经考虑过了。而且方才他还提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赵老。 京城中姓赵的,又身居高位的敢和谢家陈家的人对峙的,也只有那位了。 “先不说陈思利不可能喜欢谢千彤,就凭她那个性子,能不能顺利的嫁过去还不好说。”祁贺摸摸她的头,笑道,“二房的人涉及的都是些文职,威胁远不如陈家大房的人大。” 这也是为什么赵老能答应这件事的原因所在。 “再者,陈思锐又怎么能甘心看着她嫁给二房的人呢?这只会加剧他们大房和二房之间矛盾而已。你等着吧,等他们回到京城,那几家都不会太平的。” 聂合欢也想到了这点,沉思片刻,注意力放到了别的地方,“你怎么知道陈思利不会喜欢些谢千彤?难道他是有了喜欢的人?” 如果对方不算得是个坏人,而且有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们这么做,会不会有点损? 说到这个,祁贺的脸色瞬间变得古怪起来,想说什么,最终却没能开口。 看着他这不正常的反应,聂合欢愣了愣,旋即整个人也不好了,捂着自己的额头,觉得头很大很痛,语气沉重道,“你别告诉我,陈思利喜欢的那个人是你。” 她不歧视同性恋,也理解和尊重自己身边的人的性取向,但是自己的丈夫被一个男人喜欢,她还是觉得怪怪的。 这感觉可不怎么好。 祁贺轻咳两声,“我也不想的。” 被男人喜欢,他也是很困扰的好吗? 聂合欢只能无语了。 她的情敌连男女都不分,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崩溃的。 “就会惹一堆桃花给我看。”聂合欢掐着他的腰,“以后去了京城,我是不是整天处理情敌,别的事情都不能做?” 那样的日子光是用想的就觉得头大。 “哪儿有那么夸张。”祁贺哭笑不得,见她一脸的怀疑,赶紧又道,“我发誓,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么多。” 两人说说笑笑的回到聂家,平伯走上来,有些为难道,“大小姐,家里来了客人,点名要找你和姑爷。” 聂合欢眉头一皱。 “对方姓谢。” 来得这么快? 和祁贺对视一眼,两人若无其事的走进客厅,见一青年坐在沙发上,坐姿端正,下巴微抬,表情是和谢千彤同款的倨傲,眼中全是对周围人的不屑,仿佛他是生物链顶端的王者,他们都是低等下贱的地段生物。 不过在见到祁贺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的绷紧了自己的神经,手也不自觉的握紧,显然他在紧张和害怕。 两人走过去,自顾自的坐下来,看也不看那人。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聊着天,青年人有点坐不住,本想让对方先开口的打算也忘记了,假意清了下嗓子,吸引两人的注意力。 然而聂合欢和祁贺并不打算理会他。 “祁少,我妹妹呢?”青年人只好看向祁贺,主动开口道,“我是来接她回家的。” 他只和祁贺说话,至于聂合欢……他看都没看一眼,更别说打招呼了。 “改天我带你去隔壁市旅游,据说那边有处景色很不错,尤其是春天,满山的桃花盛放,场面相当壮观。虽然我们的庄园那边也种了很多桃花,但是规模比不上那边的。” “好。”聂合欢一副很是期待的表情,“改天我们抽个时间去看看吧,不然就要入夏了。” 青年人有点不悦的皱眉,出声道,“祁少,我在跟你打招呼。” “哪儿来的苍蝇在这里叫唤?”祁贺冷笑连连,“看不见我在跟我太太聊天吗?” 话说到这里,青年人哪儿还不明白? 他不跟聂合欢打招呼,一来是觉得聂合欢身份低微,应该是她主动打招呼和讨好他,而不是他自降身份和她说话。二来嘛,本来该是他们谢家和祁贺联姻,结果被她抢了,他不生气才怪呢。可现在……祁贺都发了话,他再假装看不见就是故意的了。惹祁贺生气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因此他只能淡淡的打了招呼,“聂小姐。” 他语气生硬,态度也还是那高高在上的样子,根本看不出他有半点的乐意。 聂合欢当然明白他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心中嗤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连应都没应。 这谢家的人也真是搞笑,不管是谁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也不知道他们是哪儿来的自信心。反正他们也没把她放在眼里,她又何须给他们好脸色看?求人的可不是她。 她的态度引起了青年人的不满,但碍于祁贺的存在,他不敢发火,只能把所有的不满都压在心中。 “你来做什么?”祁贺仿佛忘记了他刚才说的话,问道,“我记得我跟你好像没什么关系。” 这话损得青年人的脸都黑了,想着要不是他这次来是受了家族的命令,他就直接甩袖子走人了,“祁少,我只是来接千彤回去的,并不是故意来找茬。” 意思就是让祁贺不要多生事端了。 然而祁贺是什么人?别说是眼前这个青年人了,哪怕是谢立群站在他面前他也是这样的态度,“既然如此,你来聂家又是为何?你想接你妹妹就去接,来这里做什么?” “祁少……” “你可别说什么让我太太误会的话,不然我不好过了,你们也别想悠闲。我一个已婚男人哪儿知道你妹妹在哪儿?破坏了我的婚姻和谐,你们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聂合欢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好在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拆他台不太好,因此极力憋住了。 青年人显然有点懵,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祁少……” 他明明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说这话又有什么用意? “你问几遍我也是不知道。”祁贺冷声道,“我这儿又不是警察局,哪儿知道你妹妹在哪儿?要是失踪了就去报案,在我这儿找人没有用,我可没有兴趣跟别的女人待在一块儿。” 青年人有点抓狂。 明明他不是那个意思,为什么祁贺总是要曲解自己的话呢? 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他只能认为祁贺是故意的,就是想为难他,让他难看,“祁少,我这次来是听从我父亲的话……有些事我们心知肚明,你就痛快点吧。” 难道他还想关着千彤一辈子?他祁贺是厉害,但是他们谢家也不是吃素的。 “呵,心知肚明?”祁贺盯着他,不疾不徐道,“我还真不明白,你倒是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阴阳怪气的。” “我们都知道千彤和思锐在你手上,你又何必装作不知道?”青年人也是个暴脾气,被激两句就全说了出来,“我们谢家的态度已经放在那儿了,你还想我们怎么样?” 难道他是想直接得罪谢家不成? “平伯,送客吧。”坐在旁边的聂合欢忽然出声道,“以后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平伯还没应声,青年人就拍了桌子,厉声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以什么样的身份和我说话?!” “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和我的太太说话?!”呼气狂魔祁贺也拍了桌子,浑身气息暴涨,冰冷的寒意散发出来,青年人不由得抖了下身子,态度立即软了下来,“这里是聂家,谁是这家的主人你都不明白你进来做什么?谢家的家教就是如此的,是吗?!” 青年人面色红了又红,很是难看。 他当然清楚这是聂家,但在他眼中,和外面的餐厅饭店并没有什么不同。 谢念秋是谁?不过是他们谢家的一个私生女,而聂家呢?区区一介商贾也想跟他们相提并论,简直可笑。不管是哪种身份,聂合欢连给自己提鞋都不配,自己凭什么要理会她? 只一眼聂合欢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示意祁贺不用着急上火,慢悠悠道,“既然这位先生瞧不起我们聂家,那就赶紧从我们聂家的土地上滚出去吧,免得脏了我的地盘。” “聂合欢!” 自己都还没说她呢,她有什么资格来嘲讽自己? “麻烦你下次求人的时候有点求人的态度,不然换做别人,你这样是要挨打的。”聂合欢纹丝不动,抬眸看他,“好了,我的话说完了,你可以滚蛋了。” 在她的底盘上说她算老几,这人脑子也有毛病吧? 他们谢家的人果然是优越感太强了,真以为他们聂家是软柿子,他们这些京城来的公子哥随便抖上两脚她就要瑟瑟发抖跪地求饶。 或许她现在到京城,为人处世都要更谨慎,但这并不代表她就真的要巴结他们,不敢和他们杠上。身为南方三大豪门之一,聂家能称霸南方,就意味着即便是到了京城,影响力也是不低。 更何况,她还有另外的身份——祁贺的妻子。 不管那些人想不想承认,要是不想惹怒祁贺,他们就必须对自己恭恭敬敬的。 以前她不想利用他的身份做事,是因为她觉得两人以后是要分开的,没必要牵扯进彼此的生活。但现在……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两人这辈子就是要纠缠在一起的,她又何必如此生分和介怀? 能用的不用才是傻瓜。 连着被她赶,青年人自觉自己的面子挂不住,有点恼火道,“我是来找祁少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呵呵。 聂合欢勾唇,讥嘲的笑了笑,偏头对祁贺道,“我累了,我们上楼休息吧。” 青年人看着,只觉得很是可笑。 他是男人,他再了解不过了。祁贺是什么人?他和自己一样出身权贵,有着自己的自尊和自傲,怎么可能会任由一个女人当着外面的人如此对他? 可惜的是,他没笑上三秒,就僵住了脸庞。 因为祁贺毫不犹豫的站起来,看都不看他,细心的扶着聂合欢,生怕她摔倒似的,嘴里还宠溺道,“我们现在就上去,可别把你累着了。” 他的语气比平常的还要温柔。 知道他是有故意表演给青年人看的意思,但同时聂合欢也清楚,他说的都是真的。 笑了笑,她乖巧的点头,“嗯。” 两人这恩爱的模样,又刺激到了青年人。 怎么可能,祁贺怎么可能真的会听她的话。 “祁少!”因为太过生气,青年人的语气不自觉的加重了,“你怎么能任由一个女人对你指手画脚呢?要是祁爷爷知道,肯定会……” 祁贺转身,眼神淡漠,“谢亮豪,你最好仔细思考下什么话该说,什么话绝对不能说出口。” 是不是他在青阳市待得太久了,以至于这些人都忘记了自己的脾气。 谢亮豪莫名一抖。 他的年纪比祁贺还要大,可是面对祁贺的时候,他根本没办法直视他。 两人上楼进了房间,聂合欢才若有所思道,“那人是谢千彤的亲哥?” “嗯,他排行老四,前面还有三个哥哥。”祁贺解释道,“他性子冲动,很容易就受激将法。谢立群肯定是没有想到我会不松口,所以才让他前来,不然来的该是谢家的老大。” 其实他本来也没想刁难他们,反正想要惩治谢千彤,以后有的是机会。但是谁让他那么自傲,眼睛长到了天上,当着自己的面故意给她难堪。 自己的老婆自己疼,他肯定是要为她出口气的。 聂合欢笑嘻嘻的凑过去表扬道,“知道你最棒,要不要举高高,要不要亲亲嘴?” 说完这话,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红着脸往后退。 祁贺却完全不给她不认账的机会,“举高高就免了,但是那亲亲嘴是必须的。” “我……” “唔……” 她所有的话都被他堵住了。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密接触过,原本只是想简单的亲吻而已,没有想到一尝到她的滋味,他就没办法停下来,只恨不得要更多更多,把她揉进自己的身子,融为一体。 聂合欢下意识的揪着他的衣服,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栗着,觉得就连灵魂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眼中含水,如一汪秋水,碧波荡漾,勾人心魄。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直到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祁贺才喘着粗气松开她,也不敢再看她,“我去洗个澡。” 不洗澡他就要发狂了。 看着他匆忙走进浴室,聂合欢毫不客气的笑出声。 傻瓜。 == 夫妻俩的日子过得安稳平静,另外一些人的日子可就不好了。 许久不见的肖欣琴因为连番的打击,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面容干枯,眼都凹了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行走的僵尸。 聂和羽和易荷坐在她对面,谁都不敢和她对视。 她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要你们何用!”肖欣琴重重的放了茶杯,“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不如干脆点大家一起去死好了。” 这两个废物。 聂和羽低着头,不服气的撇嘴。 她也好意思说她们,她自己不也是被聂合欢整得很惨吗?不过好在她还有点理智,知道这个时候跟她顶嘴,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那个不孝子的下落,你们查到了没有?” 想到背叛自己的儿子,肖欣琴又是气又是怒。 自己哪儿对不起他了,他竟然联合起外人来对付他们。 两人摇头。 “滚!” 肖欣琴气呼呼的捂着自己胸口,怕她自己再继续问下去,只会被这两人气死。 现在她是谁都指望不上了。 聂和羽和易荷赶紧站起来,没有丝毫犹豫的走出书房。 “妈,你说我们可怎么办?”聂和羽也顾不上自己那还被关在牢里的父亲了,对着易荷道,“看样子我们是回不到以前那种风光的日子了。我看我们还是早点收拾好东西吧,免得那些人找上门来的时候我们什么都捞不着。” 这个时候,只有钱才是靠谱的。 作为她亲生母亲,易荷哪儿不明白她的意思,看着四下无人,她拉着她到偏僻的角落,示意她说话小声点,“可别让你奶奶听见,不然有我们俩好受的。不过你说的对,我们是该为我们自己着想了。” 她对聂骏辉这个丈夫早就没感情了,不然也不会跟聂骏才搞到一起。当初她想着把她揪出来,怕的不过是自己过不上以前的好日子而已。现在别说夺得聂家大权了,她们能不能平安的度过这次劫难都不一定。 大难临头,她哪儿还能管那么多。 “我们先偷偷把值钱的东西搬出去,万一有什么情况,我们也还能活下去。”易荷悄声道,“你可千万别张扬出去。” “知道了。” 聂和羽有点不耐烦的应着。 “最近几天,你还是安分点吧,我总觉得聂合欢在酝酿着什么。”易荷叮嘱道,“你可千万别去惹她,不然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自己这个女儿是什么德行,她还能不清楚吗? “另外,陆家那边你也先暂时不要去了,免得聂和玉那个贱人对你下手。你心思单纯,不是她的对手。等孩子再大一点,和陆景同感情培养起来后,你再上门。到那时候,他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对你好几分的。” 男人嘛,喜欢的都是儿子。 说到这个,聂和羽就不乐意了,“本来陆夫人的位置就是我的,是那个贱人抢走了,我为什么不能上门?她要是不让出来,我就闹到青阳市的人都知道她是个可耻的小三,贱人生出来的野种!” 她才是正经的聂家千金,聂和玉算什么东西。 “陆家的人……” “陆大哥只是被她迷住了,不然他是不会那样对我的。”聂和羽直接抢话道,“他心里是有我的,只是碍于那个贱人才不好表现出来。没关系,我不会怪他的。” 见她如此偏执,易荷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半晌,她只能勉强笑道,“你能这样想就好。记住我的话,一定要沉住气,不然我们还会重蹈覆撤。” 聂和羽哼了一声。 各自回房,想来想去,易荷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也有点不甘心,直接找了聂骏才的号码打了过去。打了很久,对方才接起来,只不过身边很吵,隐约有女人的笑声。 “找我什么事?” 他的语气充满不耐烦。 易荷忽然就怒了。 要不是因为他,她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地步。结果呢,她在这边担惊受怕,他却一个人逍遥快活,日子过得相当惬意。 她咽不下这口气。 “你在哪儿?” 听着她的语气,聂骏才夸张的笑出声,“你该不会是把自己当成我老婆了吧?我们已经没关系了,我在哪儿又如何?易荷,我劝你还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他能跟她搞到一起,为的不过是个刺激,不可能是因为看上她。 她可是自己弟弟的老婆,光是想着那个弟弟处处都比自己强,但是自己却上了他老婆,他都觉得自己已经胜利了。 他可是给他戴了顶大大的绿帽子,而且一戴就是好几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易荷顿时怒了,严厉质问道,“你现在是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了?聂骏才,你忘记当初你都对我做了什么?” 嗤…… “你要是觉得自己吃亏了,大可以告诉我那好弟弟或者是我那好母亲,让他们给你做主。”聂骏才丝毫不在意道,“反正我现在已经跟他们没关系了……不过,你可要想好了再说。” 反正那些人都是要找自己算账的,多一笔他也不怕,但是易荷可就不一样了。 她要是聪明的话,就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绝对不能说出口。 “你……” 易荷的脸都变了。 他怎么能这么无情? “行了,没事的话就不要再找我了,我忙着呢。”聂骏才又是不耐烦的催促,“还有告诉我那好母亲,她别想找我,她这辈子都找不到的。” “你现在到底在哪儿?” 他被放出来的时候她曾经想去找他,但是却没能碰上。 “在一个你们都想不到的地方。我很安全,钱也够花,不需要你们担心。” 说完这话,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聂骏才!” 气冲冲的吼了一句,对方却是半点都不留情的关了机。易荷捏着手机,只觉得心发凉。 本来以为他们两人做了那么多年,也该有点感情了。可笑她之前还指望着他会带她走,结果呢?他自己一个人去享乐,把她丢在这豺狼窝里,丝毫都不在意。 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动物,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 既然他无情,那就别怪她无义了。 029 别怕,我在 几天之后,祁贺才让人把谢千彤和陈思锐放了。 短短一周多的时间,两人就瘦了一大圈,身体虚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这是要不久于人世。尤其是谢千彤,胳膊上的枪伤因为没有经过专业的包扎,又加上那段时间她身处糟糕的环境,导致伤口反复发炎,恶化,到现在还能留着一条命已经算是幸运。 “千彤。”陈思锐呲目欲裂的看着谢千彤,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谢千彤嘴唇都已经干得裂开了,神志不算得清醒,那双眼却睁得老大,仿佛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她的仇人,“聂……聂……我不会……” 她的声音很小,几乎都听不见。但是了解她比了解自己还要深的陈思锐哪儿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她是不会放过聂合欢的。同样的,他也不会放过那个贱人。 欺负千彤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谢亮豪和谢千彤感情不错,见到她这副模样,也被吓到了,赶紧让人带医生过来给她检查身体,“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情,你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自家父亲最疼爱这个女儿,要是见到她这副样子,肯定会连带着自己也发火的。 他可不想无缘无故的遭殃。 医生很快就来了,冒着冷汗检查完毕之后,为难的看着谢亮豪,犹豫半天才道,“谢先生,谢小姐的伤势不容乐观,即便治好了,恐怕以后她的手也……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谢亮豪怔住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执意要和谢千彤躺一个房间的陈思锐听到这话,差点从床上蹦起来,凶狠道,“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即便治好了她的手也……也什么?!” 那医生被吓到了,捂着自己的胸口缓了半天,“以后她的手不能提重物,也不能很自如的使用筷子之类的……不过你们放心,只要不是特别注意,是察觉不到她的手的异样的。” 陈思锐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底蹿上来,让他整个人都失去了理智,“都给我滚出去,滚!四哥,我们现在立即赶回京城,我在京城认识一个这方面的医生,他一定可以治好千彤的。” 她伤的是右手,如果真的连筷子都拿不了,那跟废了有什么区别?这对曾经是军人的她来说,右手废了,就等于是这辈子都没办法使用枪支,她不崩溃才怪。 这种感觉,别人是不会明白的。 谢亮豪知道他对谢千彤的心思,并不介意他这样的失态,反倒是觉得如果谢千彤能和他在一起的话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可惜……想到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他不由得叹息两口气,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好好休息吧。” 陈思锐目光灼灼,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上的疼痛,“我没什么大碍,目前最要紧的是千彤。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是绝对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好吧。” 见他执意如此,本就不想耽搁的谢亮豪立即点头,让人开始收拾东西。 把医生送走之后,他阴沉着脸走到另外的房间,掏出手机给祁贺打电话。 “祁少!”电话刚接通,他便想也不想的质问道,“你怎么能对千彤做那样的事?她好好的胳膊废了,你让我怎么和家里人交代?” 电话那头的祁贺轻笑出声,“你怎么交代是你的事,与我何关?” “祁贺,你当真以为谢家不敢和你翻脸吗?” 他是不是以为他们家族的人真的可以全国横着走? “谢家敢不敢和我翻脸你说了不算,谢立群说了才算。”祁贺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没事的话就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我忙着呢。” 说完直接挂断。 谢亮豪看着挂断的通话,气得差点摔了手机。 聂合欢睡眼惺忪的看着走进来的祁贺,打着哈欠问了下时间,揉揉自己发酸的腰,准备起床。 她打算去一趟宗义帮。 祁贺知道她的打算,也没拦着她。只不过到底不放心,再三叮嘱她,到了最后还直接改变了主意,打算陪她一起过去。 “你事也不少,不用管我。”聂合欢满脸黑线,表示他可以去做别的事,“免得你身边的人说你沉溺温柔乡,变成扶不起的阿斗。” 自打自己怀孕之后,除非是迫不得已,不然他都是跟在她身边。久而久之,众人也就见怪不怪了。 “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祁贺满脸的不在乎,找来裙子帮她换上,“我只做我想做的事。” 说不过他,聂合欢也就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两人吃过东西,直接开车去了宗义帮。 经过一番大清洗,宗义帮如今算是彻底归到宗嘉言手上。不过这样的平静只是暂时的,等过些日子楼山白的人缓过气来,他们还有场恶战要打。到那时候,谁赢谁就能做真正的赢家。 当然这些对聂合欢的影响不大,她现在关心的只是桑巧芙的安危。 “聂小姐,祁先生。”宗嘉言身边的亲信走过来,一脸为难的看着两人,示意宗嘉言就在他身后的房间里,“帮主已经几天几夜没合过眼了,若是可以的话,你们能帮我们劝劝吗?” 他们都知道桑巧芙对他的重要性,但是再这样下去,只怕人还没找到呢,他自己就先倒下了。 如今他们情况还不容乐观,一切都要小心为上。没了他这个主心骨,对方反扑过来,他们还真不一定能赢得过。 “嗯。” 应了一声,聂合欢和祁贺走进房间,看到宗嘉言坐在沙发上,满脸胡茬,面无表情,但是那双眼睛却跳跃着让人心惊的火焰,仿佛随时都能燃烧整个世界。 “宗先生,小芙有什么消息了吗?” 宗嘉言迟缓的抬头,眼神有点茫然的看着两人。半晌,他似乎恢复了点理智,摇摇头,声音嘶哑,“没有。我的人就差把整个青阳市翻起来了,可是都没有她的消息。” 没有想到楼梅竟然这么能藏。 他还真是小看了她。 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小芙她……一想到某种可能性,宗嘉言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是小芙出了事,他要怎么办? 聂合欢眉头一皱,也不等他招呼,直接和祁贺坐了下来,“我们的人也在全力查找小芙的下落,竟然也没有半点线索。宗先生,你跟楼梅也算是青梅竹马,你好好想想,她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藏的。” 听到这话,宗嘉言脸色越发不好。 要是知道她会这样做,当初他就不该留手,直接处置了她。 “楼山白呢?我要见他。”他是楼梅的哥哥,肯定清楚她现在的藏身之地。 “在我手上,可我不认为他会告诉你小芙的下落。”聂合欢直接点名,“也许他早就算计好了,在我们谋算的时候,他也给我们来了一手后招。此时你去见他,根本没用。” 楼山白不是别人,他要是不想开口,谁都不能让他说出他们所想要知道的。 “在来之前,我已经去见过他了。”怕他误会什么,聂合欢又道,“他的态度很坚决,就是三个字:不知道。” 宗嘉言握紧拳头。 该死的! “再等等,我的人应该快有消息了。”一直保持沉默的祁贺出声道,“你先不要着急。” 宗嘉言不知道祁贺的真正来历,却知道他的本事那不输于他,甚至在消息这方面的打探本事比自己要高很多。他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就代表他对他自己的人有信心。 如他所说的,他们应该很快能得到消息。 想了想,宗嘉言只能极力摁住自己内心的躁动,等着。 三人坐在沙发上,各想各的心事,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好在不用等多久,大约是三个小时后,祁贺的人果真传来了消息,说是疑似发现了楼梅的下落,现在他们正在附近监视。 得到这个消息,宗嘉言就再也坐不住了,唰的站起来对祁贺道,“祁少,麻烦你了。” 祁贺知道他是半刻都等不了了,也不介意,跟着站起来,“我现在带你过去。” 聂合欢想跟着去,但是祁贺的态度很明显,他不放心她。 谁知道楼梅那边是什么情况?她现在怀着身子,行动不方便,万一出了什么事……他无法承受这样的意外。 知道他是关心自己,聂合欢只能压下心中的着急,“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她再多说只会浪费时间,倒不如直接顺了他。 “嗯。” 祁贺和宗嘉言带着一帮人匆匆出了门。 按着自己的人提供的地址,祁贺负责开车,跟着导航的提示到了郊区的一处还没完全建好别墅区。 宗嘉言黑着脸下车。 这地方他的人也来找过,但是都没有发现对方的踪迹。看来他们隐藏得很好,不然也不会顺利躲过自己的人的追查。 “人在什么地方?” “最里面的一栋别墅。”青罗走上前,回答祁贺的问题,“我们的人已经把那里围住了。目测里面有七八名保镖,武器有多少不清楚。另外,桑巧芙小姐目前是什么状况我们也没办法调查清楚。” 对方很警惕,他们不能靠得太近,不然会打草惊蛇。 宗嘉言深呼吸一口气,直接走了进去。宗义帮的人见状,也赶紧追了上去。 这可是他们的帮主,要是他出了点事,他们可就群龙无首了。 走到别墅门口,宗嘉言能感觉到有人在瞄准自己,但是他却没有任何惊慌,直接摁了门铃。 没人理会。 冷笑几声,他后退一步,声音透着无尽的冷意,“楼梅,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有什么都冲着我来,别对小芙下手。要是她出了事,我让你们楼家十八代不得安宁!” 半晌。 宗嘉言的手机响了。 看着上面的陌生号码,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打来的,毫不犹豫接了。 “言哥哥,你让你的人离开,不然我会直接掐死这个贱人。我不能活,谁都别想好好的活着。”楼梅带着几分癫狂,嘶声力竭道,“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不接受我?!我哪点不比这个小贱人强?!” 她不过是个没发育完全的小丫头,为什么他能看上她?而自己呢?等了他那么多年,却等不来他多看她一眼。 就因为她是楼家的人吗?还是因为,还是因为他也嫌弃自己了? 当年那件事,她也是受害者啊! “我喜不喜欢你,跟小芙没有半点关系。你想做什么都冲我来,别碰她!” 楼梅吃吃的笑出声,眼泪却莫名其妙的流下来,“我就知道你在乎她,我就知道!我不甘心啊,我哪点儿比不上她?哥哥出了事,你肯定会对我下手的。我不,我才不会让这小贱人出去。” 就是死,她也要拉着桑巧芙一起。 宗嘉言忍着自己滔天的怒火,咬牙切齿道,“要是你肯放了小芙,我可以放了楼山白。我们来交换,如何?” 如何? 哥哥回来又能怎么样?他们已经输了! 多年的布置都成了空,他们哪儿还有资本和他斗?到那时候,她还是一个死字。 “言哥哥,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快点,让你的人后退,不然我不介意放点这个小贱人的血给你看看。” 她可不会怜香惜玉。 抬手示意自己的人往后退,宗嘉言站在原地没动。 “你自己进来。记住,只能你一个人进来,不然我手上的枪可不会看人。” 面上裹着一层冷意,宗嘉言不顾身后众人的喊声,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就在他走进去的瞬间,几个保镖立即冲上来拿枪对准他,啪的关上门。等他抬起手之后把他全身搜了个遍,确认他身上没武器,这才对着坐在客厅里的楼梅点头示意。 从进门开始,宗嘉言的视线就放到被楼梅困住,就连嘴巴也被堵住的桑巧芙身上。 她看起来很是虚弱,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伤。在见到他的时候,她眼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就连心也不自觉的安定了。 是了,有他在,她不会有事。 楼梅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又想着宗嘉言从进门到现在就没看她一眼,注意力都在桑巧芙身上,顿时怒从中来,冲上前恶狠狠的抓着桑巧芙的胳膊,恨不得直接掐死她,“贱人!小小年纪就会勾引男人,长大了还得了?!” 宗嘉言想也不想的箭步上前,阴着脸抓住楼梅的手,让她动弹不得,“你最好给我收敛点,不然我绝对会让你死在我之前,明白?!” 明明此时落入下风的人是他,他却宛若依旧掌握着他们的生死大权。 楼梅有点不甘心的放手。 她当然是惜命的,能不死的前提下她不会放着好好的生路不走,偏要走死路。 宗嘉言无声的嗤笑。 楼梅当然不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什么都不在乎,不然她早就在带走小芙的时候就对她下手了。如今她绑着她不放,又让自己进来,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和自己谈条件而已。 见她不出声,宗嘉言也不理会,直接拿掉她嘴里的布,又给她松绑,看着她白皙的皮肤上到处都是勒痕,青白交加,他的脸又黑了几分,眼中全是怒火。 他把她疼到骨子里,从来都不舍得弄疼她。这些人可真是不怕死,竟然敢这样对她。 桑巧芙撇嘴,有点委屈的缩在他身边,却忍着没哭。 短短几天时间,她已经成长至此。 无比心疼的看着她,宗嘉言下意识就抱住她,轻声道,“别怕,我在。” 简单的四个字,却给了桑巧芙无穷尽的力量。 是了,只要有他在,她肯定不会有事。 “嗯。”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楼梅简直是恨到了骨子里,“你们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惹我不高兴,我直接送你们到地底下见面!” “你想怎么样?” 听到这话,楼梅又愣住了。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想法? “言哥哥,其实你心里也在乎我的对不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你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楼梅满脸欣喜道,“你只是碍于人言所以不敢和我在一起的对不对?言哥哥,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可不在乎名分。” 她想要的只是他这个人,其他的她可以不介意。 “不好意思,你愿意我不愿意。”宗嘉言硬声道,“说出你的条件,别浪费彼此时间。” 他可不想坐在这里和她谈话。 楼梅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就这么厌恶我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是不是因为这个女人?” 要是没有她,他们肯定会…… “就算全世界的女人死光了,我也不会看上你。”宗嘉言总算是肯看她了,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无比残忍,“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你!” 楼梅简直是要抓狂了。 为什么他就不肯和她好呢?她哪儿比不上那个贱丫头,哪儿不比她好? 她站起来,不停的走过来走去,看起来很是烦躁。 宗嘉言稳稳的坐在沙发上。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当着你的面把她杀了!”楼梅霍然转身,手上的枪再度对准桑巧芙,眼神冰冷,“相信我,我绝对做得出来!要么选择我,要么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题外话------ 最近更新没办法保持万更,别打我啦。十七十八号要回老家,我侄子百日酒,我们得回去帮忙……努力存点稿子,希望过年的时候也能更多点。 年底了,诸事繁忙,妞儿们请谅解啦 030 看热闹 宗嘉言把桑巧芙挡在身后。 他什么话都没说,无声却胜似有声。 楼梅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崩溃了,无力的看着他,握着枪的手都跟着发抖。 她真的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儿不好,能让他如此嫌弃。 他们青梅竹马,难道不应该像其他人那样彼此深爱着自己吗?可是现实如此残酷,永远都只有她跟在他身后的份,他却从不肯回头看她一眼。哪怕一眼也好啊,她都能因此满足好久。 真的好恨,也好不甘心啊。 楼梅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她满眼都是不顾一切的疯狂! 她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砰!” 一声枪响。 宗嘉言抱着桑巧芙直接翻身到了沙发后面,那枪虽然没有打中他的心脏,却也打到了他的肩膀,鲜血从伤口里涌了出来。 桑巧芙眼神发直,脑子一片空白,压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她的眼泪无声的流下来,手下意识的去堵住那伤口,不想让鲜血流出来。 言叔叔是不是要死了? 宗嘉言并没有觉得自己痛苦得不能行动,但是看到她这副模样,尤其是看到她哭了,只觉得自己比死了还要难受。只是现在不是安慰她的时候,他只能撇开眼不去看她,警惕的听着楼梅的动静。 “你们逃不掉的。”楼梅似乎对自己很有信心,边走边道,“这房子里都是我的人,你根本逃不掉。言哥哥,我不想为难你,更不想对你动手。所以,要么你把那个贱人交出来,要么你陪着她到下面等我!” 宗嘉言没出声。 楼梅冷笑出声,“那你们都去死吧!” “砰!” 又是一声枪响,但这回响起来的不是楼梅手上的枪,而是从楼梯上发出来的。 祁贺的人到了。 与此同时,别墅的门也被人强行撞开,宗义帮的人鱼贯而入,迅速的把人团团围住,枪对准了楼梅的人。 祁贺从门口走进来。 宗嘉言抱着桑巧芙从沙发后站起来,他根本没看自己的伤口,而是对着祁贺道,“麻烦你先带她出去。” 知道他是有事要做,祁贺也不多说,等他把桑巧芙放下来之后,他半蹲身子,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桑巧芙道,“桑小姐,我先带你出去。他受伤了,你帮忙发去找个医生来,可以吗?” 虽然话语还是那么客气,但是声音却温和了不少。 桑巧芙还是信任他的,也知道他说的都对,当下点头,跟在他后面走了出去。 宗嘉言松松了口气。 他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残忍的一面。 楼梅一脸畏惧的看着他。 方才自己对他出手,他肯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让人把楼梅的人都绑起来,宗嘉言忍着痛,走到楼梅面前,迎着她的目光从自己的属下手上拿过手枪,对准了她的头,“想要杀她的人,我都不会心慈手软。” 如果她只是想对他下手,或许说不定他还会看在她是宗家夫人的份上放过她一次,现在……他不会选择把这条阴冷的毒蛇再放回去。 “你不能杀我!”楼梅剧烈的挣扎,喊道,“宗嘉言,你不能杀我!我可是你们宗家的人,你要是对我下手,你要怎么向你那个死了的父亲交代?你怎么忍心看着嘉许变成孤儿?” 这个时候,她倒是想承认自己是宗家的夫人的身份了。 见他还是没打算改变主意,楼梅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对着他道,“我们楼价世代为你们宗家做事,你不能这么对我。还有,还有我哥,要是他知道你杀了我,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是拿楼山白来威胁自己? “别说楼山白现在还在我手上,就算是他此刻站在我面前,我也照样动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宗嘉言忽然道,“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了。” 楼梅一愣,继而狂喜。 他这是打算放过自己了? “你知道当初你为什么会爬到我父亲的床上吗?”没等她回答,宗嘉言径直道,“因为当初引你到他房间去的,就是你的亲哥啊。” 楼山白一直对宗义帮虎视眈眈,知道即便自己和楼梅在一起,也不会甘心做他的傀儡,到那时候,宗义帮还是宗家的。所以,他直接把自己的亲妹推到了别人的床上,妄想着等她生下孩子后他就干掉自己,把那孩子架上帮主之位,他好做实际的掌权人。 可惜的是,他宗嘉言不是什么蠢货,没能让他得逞。 “不可能!”楼梅想也不想的出声吼道,“我哥不会那样对我的!” 她可是他的亲妹,而且从小她的心思就无人不知,他怎么可能会这样对她呢?不,不会的。 楼梅不停的念叨着,嘴上说着不相信,心却开始动摇了。 楼山白看着她,眼神微闪,直接扣动扳机。 “啊——” 惨叫声传来,他却面无表情,示意自己的人把他们都拖下去,然后道,“先别让她死,我留着还有用。” “是!” 等到解决完所有的事情,宗嘉言才在手下的帮助下走出别墅,看到祁贺真的喊来了一辆急救车,嘴巴抽了抽,不过碍于桑巧芙正眼也不眨的看着他,他只能顺从的去了医院。 把子弹取出来,又包扎完毕之后,宗嘉言拒绝了医生让他住院的建议。医院的人都清楚他的身份,自然不会多嘴的说起这件事,也没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宗嘉言直接带着桑巧芙回了宗义帮。 聂合欢还没离开,不过她已经从祁贺口中知道了发生的事情,心放下来不少,见到两人回来,和宗嘉言点头示意之后,她才移开视线看向桑巧芙,“小芙?” 桑巧芙哇的哭出声来。 见到聂合欢,她全身心才放松下来,忍了许久的眼泪夺眶而出。 聂合欢顿时心疼得不行,赶紧走过去抱住她,“别哭了,你现在很安全,不会有人伤害到你,放心。” 桑巧芙一抽一噎的,边哭边解释,“我不是,不是怕……我……都是我害的……” 这话一出,众人哪儿还有不明白的。宗嘉言赶紧蹲下身子,“小芙,这不是你的错,言叔叔没有怪你。要是你出了事,言叔叔才会自责。别哭了,好不好?” 他声音柔软得不像话。 然而桑巧芙却哭得更厉害。 他都伤成那样了,哪儿像是没事的样子。 宗嘉言手足无措。 让他杀人可以,安慰女孩子他还真的不会。尤其是这人是他的小祖宗,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看见她哭,他只恨不得自己现在去死,哪儿能想到要怎么安慰人? 祁贺也是无语。 两个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只能把目光投向聂合欢。 “小芙,别哭了,你再哭下去,你言叔叔就活不成了。” “咳。” 宗嘉言差点被自己呛死。 桑巧芙立即止住眼泪,生怕自己再掉一滴泪宗嘉言就真的要死了。 “别想那么多,你先好好休息,快点好起来,不然你言叔叔没人照顾,他可就真的要出事了。”眼神扫过全身都是淤痕的桑巧芙,聂合欢掩下那瞬间的怒火,“你看欢姐姐肚子里的宝宝都这么大了,知道你伤心他也会很难过的。他难过,欢姐姐也跟着不好受,是不是?” 桑巧芙赶紧点头,又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宝宝不怕,姐姐不哭了。” 她心防一松懈,疲惫就涌了上来。尤其是被楼梅带走的那几天,她时不时就要挨她的掐,精神高度紧绷,谁靠近她都会惊吓。现在总算是可以放下心来,那些忘却的疲劳顿时袭了过来。 “你们先好好休息,我们改天再联络。”知道两人都需要休息,聂合欢站起来对着宗嘉言道,“有些事不急在一时。” “嗯,这次谢谢你们。” 他们不只是合作伙伴,更是朋友。对待自己的朋友,宗嘉言还是比较客气的,尤其是聂合欢和祁贺帮了他几次。 上了车,聂合欢也打了个哈欠,一副困了的样子。 知道自己和宗嘉言离开的时候,她也一直处于紧张不安的状态,祁贺有点心疼的抱住她,“你先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聂合欢却是睡不着,想着桑巧芙和宗嘉言的事,有些感慨道,“这两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事。” 一个不懂,一个不想承认,真不知道他们以后还要怎么折腾。 祁贺忍不住笑起来,“他们自有他们自己的想法,我们操心那么多也没有用。” 聂合欢也是跟着笑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她希望自己身边的人都过得好好的。 == 三天之后,聂合欢收到消息,说是易荷找到了聂骏才,还把消息告诉了肖欣琴。 “大小姐,据说那边闹得很厉害,我们要不要去看个热闹?”梓涵眉飞色舞的说道,“虽然不关我们的事,但是看他们窝里斗也是不错的,指不定心情能好点。” 聂合欢无奈,“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八卦了?” 梓涵挠头,意识到自己有点鲁莽了,“大小姐,要不我去看看,回来再和你说。” 大小姐有孕在身,还是不要随便出去了,万一出什么事,她根本承担不起。 “我还是去看看吧。”想着肖欣琴和自己儿子吵起来的模样,她就觉得好笑,“你去问问祁贺,看看他去不去。” 她打算拖家带口的看去好戏。 祁贺正在书房处理事情,听到梓涵的问话,满脸无奈和无语,不过他不放心聂合欢出去,赶紧拿了外套,“我跟你们一起去,权阳,剩下的事交由你处理。” 权阳:“……” 跟了这样的主子,他真是心累。 聂骏才是在某个KTV被易荷逮到的,聂合欢和祁贺很是低调的走进隔壁包厢,随便点了点东西,然后看向监控。 在易荷找上门来的时候,她的人曾经伪装成服务员进去过一次。 肖欣琴坐在包厢的沙发上,看着聂骏才,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怒火,仿佛恨不得这个儿子快点去死,“老三,我只问你一句,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她这个做母亲的有哪点对不起他吗?她做这么多事,为的还不是他们几兄弟?! “为什么?”聂骏才好笑的看着她,嘲弄的笑着,“你还不知道为什么?你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我这个儿子,什么好处都是老大和老四他们占了,我只有挨骂的份!” 从小到大,她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每次挨骂的都是自己。他受够了,他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 肖欣琴脸颊抽了抽,怒道,“难道好处你没捞到吗?你以前过的日子是谁给的,钱又是从哪儿来的?你自己不成器,还怪别人不重用你!你说你除了花天酒地还会做什么?要不是我这个当妈的管着你,你早就死在女人的身上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外面乱来,自己都不知道给他擦了多少次屁股了,他竟然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让人心寒。 “那是我应得的!”聂骏才理直气壮道,“我身为聂家的一份子,当然有权利享受我该得的东西。” “你!” 肖欣琴简直是要被他气死了。 真是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当初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是东西的儿子来。他根本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是白眼狼,来讨债的。 “这么多年的打骂,你有问过我的感受吗?你们歧视我也就算了,还要连带着我的儿子也看不起。你知道老大和老四的儿子在背后给和墨多少难堪吗?我们父子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成为你们的出气筒?!” 聂骏才捏着手,只想把自己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说出来,“更让我无法接受的是,你竟然想要我去顶罪。明明那些事是你们干的,我为什么要替你们受过!” 他们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了,随时可以拿来牺牲的羔羊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为了自己的以后做那些事有什么不对?本来就是你们的错,我为什么不能为自己争取点东西?要怪就怪你们蠢,要怪就怪你们自己斗不过聂合欢!” 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仿佛自己是真的没错,肖欣琴差点没被他这个态度给气死。 “后来我们不是说好了要让……”那个名字快要说出来的时候,肖欣琴忽然瞥见还站在自己身边的易荷,赶紧止住了,直接跳过说道,“你为什么还要那样做?” 易荷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聂骏才嚣张的看着她,挑衅道,“你说啊,你怎么不说了?你不敢说出来吧?你敢让自己的儿子去顶罪,你怎么不敢当着她的面说你后来想让她的儿子娶顶罪?!” 易荷懵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眉眼跳了跳,肖欣琴厉声道,“还不快点给我闭嘴!你这个不孝子,既然你不把我当成你母亲,不把你的哥哥弟弟放在心上,我也不需要你这个儿子!咱们有一说一,有账算账!” “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易荷却是不干,直接问道,“你之前是打算让谁顶罪?为什么这事我不知道?” 肖欣琴狠狠瞪了她一眼,“这事等下再说。” “呵,原来你还不知道啊?”聂骏才凉凉道,“他们想让和辰顶罪,这事你那个好丈夫也知道。要不是我前去找聂和辰告诉他他们的计划,现在蹲大牢的说不定就是他了。” 易荷脑子有点乱。 之前她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聂和辰要去作证,指证自己的大伯和亲生父亲等人,现在听了这个,她哪儿还不清楚。 感情他们之前是打算牺牲自己的儿子! 易荷最疼的就是聂和辰,一听到这个消息,她哪里还能坐得住,当下就吼道,“母亲,你们怎么能那么做!和辰可是你的孙子,你们居然为了自己而要牺牲他,你们问过他的意见吗?” 面对她的质问,肖欣琴却显得很理所当然,“正因为他是我的孙子,才更应该为我们二房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再者说他已经被赶出聂家,不做点什么我们以后要找什么借口把他弄回来?” “你的意思是,你们这还是为了他好?!” 她还没杀到这种地步! “行了,我说了这事过后再说。”肖欣琴不耐烦的挥手,转头继续去看聂骏才,“你想挑拨我们的关系也没有用,今天你别想再出这个门了!” 她就当自己没有这个儿子。 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保镖,聂骏才脸色黑了几分,“要是我死了,你可是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了。老大和老四他们可是不会那么轻易被放出来的,指不定你到死都不能等到那天。我倒要看看,没了我,谁给你送终!” 肖欣琴捂着自己的胸口,不停的喘着粗气。她双眼瞪得老大,不敢相信的盯着他。 “聂骏才,你这是在诅咒我死吗?!” “哼,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也不看看你多少岁了。”聂骏才吊儿郎当道,“你也没几天安稳日子过了,就消停消停吧!” 031 白眼狼 他觉得自己没说错。 一大把年纪了,不好好的静养,偏要出来搞这些事,那不是自寻死路么?反正他们也蹦跶不了了,何不趁着还能享受的时候享受一番? 肖欣琴被他气得半死,恶狠狠的拍着桌子,“老三,你这是要气死我是不是?行啊,你现在是长本事了,连我这个当妈的都不放在眼里!既然你心里没我,我也没什么不好下手的。” 这话说得聂骏才心一慌,赶紧对着易荷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老太婆带回去。你该不会那么天真,以为老四出来还能原谅你吧?” 肖欣琴虽然老了点,但是耳朵还是很好使的,更别说聂骏才喊得那么大声。 “易荷,你给我说清楚,你们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交易!” 她没有想歪,只当两人之间做了什么交易,当初出卖他们二房的人也有易荷的一份。 易荷心中暗暗叫苦,硬着头皮解释道,“母亲,他那是乱说的,就想着拉我下水呢。我要真是和他有什么交易,我还能把你带到这里来吗?我这不是自寻死路?” 肖欣琴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然而聂骏才也不是吃素的,冷笑两声,直接开口道,“我们之间的确是没有交易,不过和我睡了那么多年,我们不是夫妻也算半个夫妻了。” “什么!” 肖欣琴又是激动的站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两人,气血涌上来,她眼前阵阵发黑。 毕竟年事已高,又接连受到打击,加上她自身的高血压之类的疾病,根本不能受刺激。如今情绪一激动,她不眼晕才怪。 “谁让你说那些事的!”易荷脑子也是冲了血,竟然不是想着要反驳,而是直接骂道,“不是说好那些都过去了吗,你现在提起来做什么?你想死你别拉我下水!” 这,这都是真的? 肖欣琴拼命呼吸。 想着自己大儿媳妇跟外人勾搭,生了个野种,如今老三还跟老四的媳妇凑到一块儿,她就忍不住的想要杀人。 他们到底是想做什么啊! “你这个贱人,竟然给老四戴绿帽,我真是看错你了!” 本想着她虽然脾气不好,又市侩,但好歹安守本分,没敢乱来,现在……肖欣琴只恨不得把两人的皮都剥了。 “我过不好,你也别想自己享乐。”聂骏才不屑的露出个冷笑,压根不去看肖欣琴,而是对着易荷道,“你以为老四知道了这些事,他还能放过你?如今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你要是想活着你就得帮我!” 她想置身事外?想的美。 易荷扑了上来,揪着他就打起来,“要不是你,我能变成这副模样吗?是你先无情,还要怪我无义!你自己在外面吃喝玩乐,全然不顾我的死活。之前我打电话让你带我走的时候,你怎么你说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她气上心头,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你们这对狗男女还想着要逃走?!”肖欣琴眼睛瞪得老大,手紧握成拳,全然不顾自己要爆炸似的头,“你们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想逃走?只要有我在,你们谁都别想走!” 推开易荷,聂骏才呸了一句,“难道你还真想对我下手不成?我可告诉你,方才我可是报警了,我要是出了事,你也别想逍遥法外。” 就算他没有报警,包厢里也有监控,她是脱不掉这个罪责的。 易荷也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报警了,愣了愣,“你……” “听我的话,我保证你没事。不然等老四出来,你的下场可就……”聂骏才龇牙咧嘴的,笑容极其猥琐,“看在我们有过一段的份上,我才好心提醒你的,你要是不听我也没有办法。” 这话说得易荷心一颤。 走到这里,她当然清楚,如果聂骏辉真的出来,知道自己背叛过他的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想到张岚的下场,又想着自己好好的儿子竟然被他们逼去顶罪,易荷几乎不用多想就下定了决心,瞟了聂骏才一眼,“我们之间的账以后再算,我是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 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聂骏才无所谓的耸肩。 逃过了今日,以后谁对付谁都还不一定呢。而且,易荷的威胁远比肖欣琴要小得多。 肖欣琴咬牙看着他们俩。 他们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商量起要对付自己来了? 她还没死呢。 “你们这对狗男女,看我今天不直接打死你们!”肖欣琴下了狠心,对着门口的保镖道,“你们还不赶紧把这两人给我抓起来!” 保镖都是肖欣琴的人,自然是听她的。得到她的命令,他们立即走过来,直勾勾的盯着两人。 “怎么办?” 易荷又忍不住后悔了。 她怎么就忘记还有这些保镖了。他们两人压根就不是他们的对手,等下动起手来,自己能逃得掉吗?要是落到肖欣琴手里……她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聂骏才眉心一跳,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闪到肖欣琴面前,双手掐着她的脖子,怒吼,“谁都不准动,谁动我就直接掐死她!” 聂骏才的确是只会花天酒地,身子也被掏空了不少,对付其他人或许不能这么顺利,但对付一个年迈的肖欣琴,他还是不用费多大力气的。 “你这个不孝子!” 肖欣琴呲目欲裂。 她含辛茹苦的把他带大,他却整日只会出去找女人,给女人花钱,到处去惹事,回来还要怪她偏心。他也不想想,这么多年他闯下的祸是谁给他处理的,他花的钱都是谁给的。 真真切切的白眼狼啊。 肖欣琴越想越觉得心寒,越想越觉得愤怒。 “聂……噗!” 她本来想开口说话,但是聂骏才以为她是想让那些保镖下手,吓得手一哆嗦,没控制好力道,直接掐紧了。肖欣琴气喘不上来,加上方才情绪过于激动,直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直直往后倒。 这一幕吓坏了众人。 “我……不是我干的!”聂骏才赶紧松手,急忙解释道,“她自己……” 然而没人听他的解释。 保镖们赶紧上前查看肖欣琴的情况,聂骏才往后退了几步,像是得了魔怔,不停的说着不是我做的之类的话,在保镖们起身要控制他的瞬间,他忽然就蹿了出去。 “聂骏才!” 易荷气得直跺脚,下一秒怕自己也被人留下来,赶紧一溜烟跟在后面,跑得连鞋子都掉了也顾不上。 这个时候还是自己的命重要。 很快的,警察就到了,和他们一同到的还有急救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警察看着被人抬上车的肖欣琴,一脸懵逼。 他们接到报警说这边有人要行凶,所以才赶过来的。但是他们没有想到,行凶的人竟然是聂家二房的人。 又是聂家的事。 警察有点头痛,却只能开始做调查,查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警察到之前,聂合欢和祁贺等人就已经从另外一道门离开了。几人上了车,梓涵有点兴奋道,“这场好戏果然好看,啧啧啧,母子反目成仇,他们也算是自食恶果。” 谁让那些人都算计大小姐。 聂合欢看得也是相当有趣,“也不知道肖欣琴能不能那么命好,再挺过这回。” 祁贺宠溺的看着她,“你要是想知道,我让人盯着点就是。不过按着当时的情形来看,她能挺过来的几率不大。” 即便是挺了过来,她也废了。 聂合欢点头。 她可不想再跟那些人纠缠下去了。 “大小姐,你说到时候聂骏才会不会被抓起来?”想着肖欣琴出事,聂骏才也算是凶手之一,梓涵问道,“如果这样他还没事,那也太便宜他了!” 他是没做什么大事,但是他绝对是知情人之一。他得不到惩罚,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他手上也不是个干净的,迟早会进去。”当初她只是说保证肖欣琴等人不会伤害到他,而且还给他一大笔钱,可没说他以前做过的事她也要帮他消除,“让你哥把我们手上掌握的证据放出去就好。” 把证据放出去,他是跑不了的。 至于易荷和聂和羽……她们母女不犯到她头上,她也懒得跟她们计较。 梓涵眼神一亮,笑嘻嘻道,“是。” 另外一边,易荷跑回到住处,气都还没喘匀呢,就对不解的看着她的聂和羽道,“你现在赶紧收拾东西,能拿的都拿上,我们立刻就走,这个家我们是待不下去了。” 聂和羽愕然,“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难道是聂合欢要对她们下手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问那么多了!”易荷简直是要气死了,推了她一把,“赶紧收拾东西,你要是不走,我可自己走了!” 大难临头,她哪儿还能管的了那么多。 “妈,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聂和羽抓着她的胳膊,声音尖锐,“你不是和奶奶出去找三叔了吗?怎么就你自己回来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总要跟我说清楚吧?” 莫名其妙就要走,她才不干。 ------题外话------ 允许我做几天的三千党…… 话说我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晚上总是睡不着,不管多困,就是睡不着。我已经连续一周多第二天早上七八点才睡觉了,小天使们有啥良方吗? 032 两女争夫 易荷烦不胜烦,只觉得聂和羽很不懂事。 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还只想着要问个答案。 知道答案又能如何?只会让自己更加烦躁而已。 “你别问这么多,你要是相信我就跟着我走,要是不相信我……你自己好自为之,等我安顿下来我再联系你。” 一旦肖欣琴醒过来,她和聂骏才的事就会暴露出来。而且肖欣琴可是口口声声说不会放过自己的,她可不指望她醒来之后会幡然悔悟,不追究他们两人的责任。 谁都不是傻子。 聂和羽此时意识到是真的发生了大事,还是件不得了的大事,不然她不会这么紧张的。 “妈,你和奶奶是不是……” 她所能想的,也只有这些了。 难道是她们发生了什么分歧,而她言语中得罪了她,所以她才会这么紧张的要离开。 这是打算避避风头吗? “你放心吧,我不会和奶奶说的。”聂和羽和肖欣琴不亲近,自然不可能站在她那边,对着易荷道,“你赶紧先出去躲一阵子,回外婆家或者是哪儿都好,等到她气消了再回来。” 易荷张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想到自己现在时间不多了,只能压下满肚子的话,捏着她的手道,“和羽,我不会抛弃你不顾的,你千万别听外人的风言风雨……” 这话是什么意思? 聂和羽还没想明白,易荷就已经拿了东西匆匆离开了宅子。 一个小时后,聂和羽得到肖欣琴住院的消息。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明白易荷为什么要急着离开。 而肖欣琴出事的消息,也传到了陆家众人的耳朵里。 聂和玉眼底闪过一丝狂喜,旋即掩饰下来。 要是那个老妖婆真的死了,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她现在只恨不得聂家的人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管是聂合欢也好,聂家二房的人也好。对她来说,他们早就不是一家人了。 从她嫁给陆景同起,她就是陆家的人,这辈子都要为了陆家的基业奋斗。挡住她前进道路的人,都是她的仇人。 “别人还好说,但是出事的人是肖欣琴,这就有点不好办了。”陆凯歌皱着眉,想着自己要如何跟那边的人交代,“不管我们怎么想,明面上的东西都要做好。和玉,你和景同去一趟医院吧。” 在外人看来,她还是聂家二房的千金。如果这个时候她不站出来,别人只会瞧不起她,认为她忘恩负义,有了婆家就完全忘记了娘家人。 “爸……” 聂和玉难得不乐意。 反正外界的人都知道聂骏望杀了张岚,自己不出现也没什么。 “这不单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我们陆家。”见她如此想不开,陆凯歌有点不悦,语重心长道,“要是我们连最基本的都做不到,你让我怎么跟那边的人交代?” 如今他们可是越发对他们陆家不满了。 要知道陆家能支撑这么久,就是因为找到了个靠山。若是连这个靠山都失去了,那么他们陆家就真的不用混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聂和玉再不想答应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我知道了。” 陆凯歌面色才缓和下来。 两人是下午的时候赶到医院的。 肖欣琴被转入了重症监护室,还没有清醒过来。 看着坐在外面心不在焉的玩着手机的聂和羽,聂和玉不想和她对上,免得大庭广众之下吵起来,拽着陆景同的胳膊道,“景同,我们直接找主治医生问问情况吧?” “嗯。” 陆景同也不想和聂和羽碰面。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难缠,而且她总是能厚着脸皮说些有的没的。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是不要打照面的好。 然而他们两人不想,聂和羽却是仿佛心有灵犀的抬头,在看到即将转身的两人,眼神一亮,“陆大哥,你是来看我奶奶的是吗?你是不是知道我在这儿,所以才会亲自到医院来。” 陆景同有些尴尬的看着她,“我是陪和玉来的。” 这话成功激起了聂和羽的怒意,“陪她来?她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她不是聂家的千金,这话我说过无数遍了!我才是正宗的聂氏千金,她不过是她那贱人……” “聂和羽!”眼神幽幽的盯着她,聂和玉一字一句清晰道,“你要是敢说出来,我就敢让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闹出笑话来,你信是不信?!” 医院里人来人往,时不时还有医生护士走动,随便被个人听去,自己的身份就能暴光。 她费劲心思才隐瞒住,可不想因为这个蠢货而闹得人尽皆知。 “哼,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会闹出笑话来。你抢走了我的身份和宠爱,还抢走我的儿子和男人,你说,到底是谁不要脸,是谁最该去死?聂和玉,一直都是你跟我抢,是你不要脸!” 她怎么好意思怪到她头上来? 被她这番话给气得半死,聂和玉话说都不利索了,“景同喜欢的人是我,和他结婚的人也是我,是你自己上赶着爬上他的床,勾引他!聂和羽,从小到大,你想要什么我不给你?但是这次,不好意思,我不会让!” 两个女人一见面就吵,即便是因为自己而吵,陆景同也是忍不住发了脾气,声音蓦的拔高,“你们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还嫌别人看的热闹不够?” 这话倒是点醒了聂和玉。 她可不像是聂和羽那样不要脸,她是有身份有脸面的人,根本没必要跟她这个疯子吵。 聂和羽可不像聂和玉那样有心机,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理亏了,“哈,你这个贱人,现在知道自己错了吧?告诉你,没有我们二房,你什么都不是!我们家养你那么大,我要你点东西又如何?更别说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我们施舍给你的!” “你也给我闭嘴!” 陆景同捏了捏眉心。 他怎么会摊上这么个神经病? 聂和羽梗着脖子,面色涨红,理直气壮的辩解道,“我为什么要闭嘴?我说的都是实话!陆大哥,这个贱人根本配不上你。我给你生了个儿子,我才是陆家的少夫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喊得很大声,路过的人都不自觉的看了过来,眼带疑惑。 自己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更别说以后还要在政界上混。想着要是这些事被人点破直接当成八卦翻出去,只怕他即便是往上爬了,那些人也依旧把他们陆家当成傻子。 “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孩子跟你们没关系。”眼神冰冷,陆景同原本动摇的心变得坚定,站到了聂和玉这边,“我的孩子只有一个母亲,那就是我陆景同的妻子聂和玉!” 聂和玉错愕的抬头,半晌眼泪差点掉下来。 能得到他这话,已经算是个不错的开头了。 反正他们这辈子还很长,有的是时间慢慢培养感情。至于聂和羽……呵,她连他生命里的过客都不算,直接被他抹杀了去。 这才是真的大快人心。 聂和羽瞪大双眼,拼命的摇头,嘶声力竭道,“你怎么可能那么做?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你竟然要让他认别的女人做妈!陆大哥,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 认别人当妈? 周围的人顿时都不走了,三三两两的靠过来,目光灼灼。 陆景同在心中咒骂了句蠢货,“你给我闭嘴,听见没有?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再乱说话,我可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谁能想到,正是因为他不断说话,才让聂和羽彻底崩溃。 在她看来,他根本不是在替自己着想,而是想维护聂和玉那个贱人。 这是自己的男人,是自己孩子的父亲,他怎么能狠得下心这样对自己呢? 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放过两人,聂和羽什么也不顾的坐到地上,开始学起了易荷那撒泼打滚的泼妇模样,嚎着嗓子骂起来,“你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难道你都忘记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了吗?你说你只爱我一个人,你说你根本不喜欢聂和玉这话贱人,靠近她不过是因为她是聂家的千金!” 聂和玉一张俏脸气得都有点变形了。 “你怎么能在跟我上完床之后又若无其事的跟别的女人结婚?你怎么能在我生下我们爱的结晶之后还不肯离婚娶我,还要站到这个女人旁边指责我?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天啊!” 陆景同脸色黑如锅底,围观的人却听得一脸劲爆。 卧槽,这剧情也忒他妈狗血了点吧? 不爱那个女人却仍旧因为她的身份而娶她,在结婚前一夜跟别的女人上床,还把人的肚子搞大了,他却能若无其事的结婚,现在更是抢走孩子,不让人亲妈探望。 啧啧,这传说中的极品渣男还真的存在? 当下众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开始认认真真打量起陆景同来,甚至还有好事者已经开始拿起手机拍照,想把这幕录下来上传到网上去,让更多的人都见识下当代渣男。 “你特么给我闭嘴!” 033 出丑 聂和羽却不肯闭嘴。 她什么都没有了,连自己的亲生妈都跑路了,如今不抓紧陆家这根稻草,她就只能沦落街头,过着被人瞧不起的日子。 凭什么她要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是聂家的千金,是陆景同儿子的妈,凭什么好处都让聂和玉占去了,她自己却什么都捞不着?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她就是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人生!我才是你儿子的亲生母亲,你却让我儿子叫她妈,你怎么忍心呢?”聂和羽坐到地上,也不管这里是医院,直接喊道,“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闹到上面去,让上面的人给我个说法!” 陆景同全身神经都绷紧了,只恨不得上前掐死这个蠢货。 她这是想害死自己吗? 瞧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下意识就挡住自己的脸,示意聂和玉赶紧离开。 然而他这动作,更加说明了他心虚。 “你们倒是把话先说清楚啊。”有热心的人上来拦住两人,不让两人走,“人家小姑娘说得有板有眼的,要真不是事实,你们倒是用证据打她脸啊!别仗着自己是男的就欺负人家小姑娘!” 陆景同简直想骂人。 这些人是哪儿来的,他们的事需要他们这群外人来掺和吗? 见有人肯帮自己,聂和羽哭得更加大声,“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孩子和你。可让我心寒的是,你竟然站在那个小三身边,也不肯替我说话,我,我不活了!” 这话一出,众人立即把目光对准了聂和玉。 啧啧,抢走人家的男人不算,还要抢走人家的孩子,真是不要脸!当然,这个男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在结婚前夕乱来,坏人家小姑娘的声誉。 “这位女士,我看你也是个懂事的,怎么就这么不长眼的看上这个渣男了呢?他不单脚踏两船,还要活活逼死人,爱个人也要讲道理的啊。身为过来人我告诉你,这样的男人不能要。现在他对你好,各种甜言蜜语信手拈来,指不定背地里跟着其他女人乱搞呢。” 聂和玉的脸黑得和陆景同一样。 “这不关你们的事,你们少管!”陆景同实在是有点沉不住气了,尤其是听到那群人一口一个渣男,当下气呼呼道,“管好你们自己再说吧,别挡道,快点让开!” 这话可不得了,一下子就激怒了众人。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欺负人家女孩子还不能让我们说两句?你要是我家孩子,我早就两巴掌过去了!” “你遮什么啊,让我们看看你的脸,看看你到底是谁,能这么牛逼!我要回去告诉身边的人,必须让自家女儿远离你这样的男人,真是太不要脸了!” “就是就是,谁家摊上这么个儿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陆景同差点动起手来。好在他还有点理智,知道继续争下去,倒霉的只能是自己,当下拉着聂和玉就要硬闯出去。 “陆大哥,你真的不管我了吗?”聂和羽又是哀嚎出声,大声喊道,“你宁可要这个贱人,也不愿意理我?我真的不活了!” 说完,她直接站起来要撞墙,好在被人及时拦住了。 聂和羽的行为直接让人激动起来,看待陆景同的眼神也更加不好。而且人群里也不是没有不认识他的人,如果说原先还不敢肯定的话,经过一番网上搜索,如今越发肯定下来。 而且他身边的人就是聂和玉啊,当初两人结婚的时候,报纸可是有过报道的。 “真是没有想到陆家会出这样的人,啧啧,我要是陆凯歌,只恨不得不认这个儿子吧?” 见有人把自己认出来,陆景同浑身一颤,情绪越发激动,瞪着聂和羽的眼神越发的狠戾,就好像是要把她给吃了似的,“聂和羽,见到这样的局面,你开心了是吗?告诉你,这事没完!” 聂和玉赶紧过来示意他别说这样的话,但是陆景同也是气疯了,哪儿还顾得上自己说的是什么,只想着要把心中的火发泄出来,“当初要不是你对我下手,我能爬到你床上去?你自己不要脸,就别怪我对你无情!” “哇……” 意识到自己挖到了重料的人瞬间惊呆了,有反应快的,已经打电话联系记者,赶紧让人过来采访报道了。 这可是上流圈子的丑闻,肯定比一般的八卦要劲爆。 这边闹得很大,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手术室里的人,一个护士不得不出来让人赶紧散了。 可惜没人动。 大家都在目光灼灼的盯着三人,想着看看能不能再挖出一些更加有趣的料来。 在众人对峙的期间,闻讯赶来的记者也挤了上来,闪光灯对准三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噼里啪啦的先照一堆,然后开始喊话,“陆少,你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陆夫人,要不你跟我们说说情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边的不是聂小姐吗?聂小姐,请问你方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你是真的生下了陆少的儿子?” …… 记者们来势凶猛,医院的保安都出动了,也没能把人都赶出去。 这边的闹剧很快就传到了聂合欢的耳朵里,在听到后来连陆凯歌都忍着怒火出现,连番敲打之后记者们才离开的时候,忍不住笑出声,“这回陆家是真的丢脸丢到家了,至少有段时间内,陆家的人是没办法出来蹦跶了。” 这样的情形下,他们还能若无其事的出来见人的话,她就真的服气。毕竟这年头,像他们这样脸皮厚得比城墙还要厚的人可是不多了。 “我听说这几天记者们都蹲在陆家门外等着他们出现呢。”梓涵捂着嘴偷笑,“这下子又有热闹可看了,真是让人期待。” 更何况这是陆家的好戏。 “听说上面的人也注意到了,觉得陆景同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已经让他暂时回家休息了。这是说得好听的,我看他们是打算直接不用他了。” 出了这样的事,上面的人还敢用他才是真的脑子被驴踢了。 梓铭的话刚落音,祁贺就走了进来,接过话茬道,“那些人本来就想在想着找机会对陆家下手,如今得到这么好的借口,不用白不用。不只是陆景同,就连陆凯歌也遭到了牵连,估摸着要转到二把手的位置了。” 聂合欢点头。 之前他们早就说过这个话题,她自然是记得上面的人是想让陆家倒下的。不过,陆家背后的人会不会乐意? 仿佛是察觉到了她的想法,祁贺又笑道,“难道你忘记了,如今谢家也是自顾不暇?谢立群忙着照顾他那宝贝女儿呢,没有精力处理陆家的事。而且这次上面的人做足了准备,借口又几乎完美,即便是谢家的人也折腾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与其引火上身,还不如赶紧撇清和陆家的关系。 没了陆家,他们还可以找其他的家族,但是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说到谢家,聂合欢不免有些担心,“谢千彤出了事……他们没把怒火发到你身上吧?” 他们要是冲着自己来,她倒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只是怕他们全力对准了祁贺,让他难办。他的处境也算不上好,要是对方因此像条疯狗似的咬人,让他不好行事…… “放心,我早就想到这点了,不然我也不会找赵老商量。”祁贺笑着在她身边坐下来,“那些事你不需要操心,你只要想着要怎么样好好,我就放心了。” 聂合欢:“……” 梓涵和梓铭很有眼色,知道两人是要说些夫妻之间的话了,赶紧无声的退了出去。 “咳,你说那样的话,让我以后怎么面对梓涵梓铭等人?” 真是的。 “我说的可都是心里话。”祁贺无所谓道,“难道这年头还不能说真话了?” 聂合欢满脸微笑,然后拧了他腰间的肉,“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你现在是厉害了,还敢曲解我话里的意思。” 祁贺赶紧讨好的说道,“哪儿敢啊。” “……” 聂合欢一脸的无奈。 得,这人又变成以前的那个无赖了,让她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两人在房间里聊了很久,直到接到傅海烟的电话,说是她现在在机场,正准备去京城。 “怎么这么快?” “不好意思啊,怕你担心我我才没和你说,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傅海烟有点愧疚,笑着解释道,“合欢,相信我,我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的。有那么一天,我也要向你那么优秀,可以理直气壮的凭自己的本事赢得别人的尊重。” 聂合欢沉默,半晌道,“有什么事别瞒着我,不然我只会更加着急。” 这是她自己的决定,是她选择的人生道路,她不能再说什么。 “好。” 挂断电话,傅海烟看着正拿着行李等着自己的温语兰,笑着走过去,接过行李,声音虽然轻,但是眼神却无比的坚定,“我们走吧。” 不管未来有多少困难在等着她,她也不会退缩! ------题外话------ 抱歉,更新晚了,以后的更新暂时调到晚上八点左右,等过完年再恢复早上更新,么么扎 034 落幕 等到陆家的闹剧闹得差不多的时候,聂合欢又接到了消息,说是肖欣琴没能挺过去,变成了植物人,这辈子只能在床上躺着过,再无清醒的可能。 “哼,这算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梓涵说完之后,气愤道,“不过我觉得这样算便宜她了。她做了那么多事,结果却只成个植物人,想想都觉得不甘心。” 聂合欢心里也觉得挺遗憾。 她还没跟她好好算账呢,她就从此只能躺在床上,的确是挺让人“扼腕”的。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二房的人是蹦跶不起来了。 “聂骏才那边呢?” “我们的人已经把他的住址告诉了警方,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现在已经找到他,正在带他回警局的路上。”梓涵赶紧道,“还有易荷……她本来想逃出国,被我们的人拦下来之后,警方正好到场,直接把她带了回去。” 这两人摊上了事,是不可能就这行轻易走掉的。而且,即便警察那边不愿多管,聂合欢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聂和墨不用管,至于聂和羽……就让她继续去恶心陆家吧。” 聂和墨比聂骏才还不如,闹不出什么花样来。而且凭着他现在的花钱速度,没多久就会把仅有的钱全部花完,根本过不上几天逍遥日子。而聂和羽……她的心思都在陆景同身上,想着要对付聂和玉,哪儿有时间过来给自己添堵。 “是,大小姐。” 梓涵对于她的命令,向来是毫不犹豫的执行的。 说完二房的事,聂合欢又问道,“陆景明那边进展得如何?” 说到这个,梓涵就想起了前几天陆景明打电话来说的事,轻咳两声道,“如今戴力华正在极力撮合他和戴迎霜,大有把他当成自己未来的接班人的架势。” 聂合欢倒是没有多少意外,毕竟当初她也看出来戴力华是想把陆景明绑在他自己身边的。 他是支潜力股,戴力华心中也明白得很,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再者说,上面的人有意把陆景明推成陆家的继承人,从而把陆家收入囊中,让他变成他们的傀儡,联姻的确是个好主意。 “他本人是不想联姻的,所以他想问大小姐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但凡有点野心的男人,都不会愿意做别人的傀儡。更何况,陆景明的野心比戴力华所想象的要大得多。他怎么可能愿意娶戴迎霜,变成戴家的女婿? 沉吟好一会儿,聂合欢摇头,“告诉他,这事还是得他自己来解决,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尽快脱离戴力华的掌控,不然以他目前的状况,是不可能拒绝得了的。” 其实联姻也没有什么,只要他不乐意,谁都不能强迫他。他不想和戴迎霜结婚,大概还有他自己的理由吧。 “嗯。” 两人说完话,聂合欢又埋头处理了半天的文件,直到接近晚上,祁贺从外面回来,黑着脸把她从书房里拽出来,她才肯放下手中的笔,心虚的跟他下楼吃饭。 平伯把饭菜端上来,在上完之后还假意不小心的和祁贺告状,“姑爷,大小姐今天只吃了两顿饭。” “咳。” 正在喝汤的聂合欢差点被呛到,哀怨的看了一眼平伯,然后又下意识的看向祁贺,“我肚子很饱,实在是吃不下。我发誓,我绝对不是因为要工作才不吃饭。” 随着月份的增大,她每天都需要吃很多东西,除了饭还有补汤,整天吃都吃腻了。而且医生也说过,她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只要正常进补就行,补得太过的话反而不好。 祁贺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等平伯退下去,他才亲自给她盛饭,放到她面前,“吃吧。” 聂合欢:“……” 今天他居然没有念叨? 不知道怎么的,聂合欢反而更加不踏实了,总觉得他是有后招,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忐忑的吃完了饭,两人休息了一会儿,祁贺牵着她的手在花园里散步。谁都没有说话,但是心却很宁静。 “那个……”犹豫半天,聂合欢还是忍不住开口,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你是不是生气了?” 祁贺没说话。 聂合欢更加忐忑,扯着他的袖子开始撒娇,“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真的不饿。别生气啦,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祁贺还是不说话。 散完步,两人回到房间,祁贺让她去洗澡,自己钻进书房处理公务。等到将近半夜,他才回了房间,看到聂合欢还在床上看书等他,愣了一下,旋即想起今天傍晚的事情,有点无奈的走过去,“早点休息吧。” 放下书,聂合欢刚想和他说话,他又自己找了衣服进了浴室洗澡。 “……” 等到他躺到床上,确认他不会再有其他事情做了,聂合欢才咬着牙问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我不过是……” 说着说着,想起今天发生的事,聂合欢就忍不住觉得自己委屈了,眼泪说流就流。她一抽一抽的说着话,哪儿还有往日那御姐女王范,“你到底生什么气,你直接说啊!现在就开始冷暴力,以后是不是还要动手了!” 祁贺:“……” “我没生气。”帮她擦掉眼泪,祁贺干脆把她拥入怀中,“是我不好,在你怀孕的时候还要猛的往外跑,没能陪着你。” 要是他在,她哪儿会因为工作忙到忘记吃饭。 聂合欢哭声一顿。 她没有想过他会说这样的话。 明明是她忙着工作而忽略了自己怀着宝宝的事实,他却责怪是他自己没有多抽出时间来陪她。 心里更加堵,聂合欢抱着他,没吭声。 “我已经交代过权阳了,接下来没什么大事的话,都由他来处理,我专心陪着你就好。”祁贺吻了下她的额头,轻声道,“孩子是我们两人的,没理由只让你一个人受着。” 反正奶粉钱都赚好了,他就安心在家陪着她好了。 “我……” 聂合欢想说点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觉得没什么词语可以形容自己此时的感受。 有些东西,不是用说的。 祁贺也不在意,哄着她入睡。等到她安稳的睡着了,他又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抱着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两人说说笑笑的下楼,已经忘记了昨天的不愉快。 吃过早餐之后,在梓铭和梓涵兄妹俩的陪同下,他们去见了楼山白。 他还是老样子,淡定的坐着,仿佛自己身处的地方不是简陋的地牢,而是豪华的大包厢,而他依旧是那万众追捧的宗义帮青龙堂的堂主。看着两人在他对面坐下,他微微勾唇,笑道,“两位这是打算来和我谈判了?” “谈判?”聂合欢面色古怪,咯咯咯的笑出声,“楼堂主这话说的好笑,我又没什么事求你,我为什么要跟你谈判?我来纯粹就是看看你,免得以后再见面,我们认不出彼此。” 楼山白眉头一皱,却是没说话,只是小心谨慎的打量着聂合欢,想知道她在玩什么花样。 她不是什么大闲人,不会主动来和自己说这话。而且自打被她的人带到这里,她还没有露过面,今天是第一次。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心里有些捉摸不定,楼山白没敢贸然开口。 他已经领教到了轻视她的后果,现在不可能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几人坐了好一会儿,梓涵带着宗嘉言等人走进来,“大小姐,宗先生来了。” “宗先生。”聂合欢站起来,笑着对他示意,“人我交给你了。” “谢谢。” 在面对聂合欢的时候,宗嘉言的脸色还没那么冷,但在看向楼山白时,就透着无尽的冷意,似乎是想把对方置之死地。 让人给他带上手铐,又全身搜了一遍,确认他身上没有藏有武器之后,宗嘉言才让人把他带出去。处理完毕,他没有多做停留,对着聂合欢和祁贺道谢,也跟着走了出去。 “你说楼山白会不会还留有后手?” 聂合欢有些担忧。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自己不会出事的话,楼山白是不可能会那么淡定的。就是不知道他的后手是什么,会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 “放心吧,宗嘉言也不是吃素的。”祁贺倒是没有多少担心,“能在楼山白的眼皮子底下培养了那么强大的势力,他不可能是个吃素的。我们能想到的事,他自然也能想到。” 这倒也是。 想通这点,聂合欢也不再纠结。 “大小姐,方才楚绍钧让人传来了消息,说他已经重新回到楚家,现在稍微占据上风。”梓铭走过来,也不避讳祁贺,对着聂合欢道,“楚安容的确是有点手段,短短的时间就拉拢了一批人站在她那边。” 如今姐弟俩是五五开的局面,楚绍钧稍占上风。 “那替我恭喜楚少吧。”聂合欢微笑道,“告诉他,有什么需要帮忙而我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尽力。” “是。” 楚绍钧的情况不同于陆景明,她乐意出手帮忙。 ------题外话------ 不好意思啦,近年底了,家里事情太多,身为老大需要做很多事,以至于兼顾不过来……等过完年,二悠会恢复正常更新,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么么哒 035 姐弟对峙 此时此刻的楚家。 楚安容意味不明的看着楚绍钧,悠然的坐在高位,细细的品味着茶水,仿佛看不出来对面的他到底有多愤怒。 “楚安容,你明知道楚家是我的,却不甘心的找人暗算我,甚至对爸下手,像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根本不配做楚家的家主。爸清醒的时候只认我这一个继承人,你别妄想趁着他出事就霸占我的东西!” 他早就知道这个女人野心不小,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的胆子竟然那么大,直接趁着自己不在家里面,对他们的亲生父亲下手。不过,如果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倒他,从而占据楚家,那她的如意算盘可就打错了。 “绍钧,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等他说完了话,楚安容才淡淡道,“当初你和爸相继出事,楚家无人站出来,我身为长女,自然有保护楚家的责任。你不理解我也就算了,还要站到我的对立面来对付我……绍钧,在你眼里,楚家重要呢还是你的大权重要?” 这话一出,楚安容身边的人立即用着谴责的目光看着楚绍钧,其中一人站出来道,“楚少,当初我们就觉得你不堪重任,要不是老爷子偏爱你,想把楚家大权给你,我们肯定是不会支持你的。如今楚家遭难,而且对方又是聂合欢这样的心狠手辣之人,把楚家交到你手上,我们真的不放心。” 楚绍钧阴鸷的盯着那人,毫不客气的嗤笑道,“你们也知道我才是我爸心目中的继承人?那么楚安容要谋权夺位的时候,你们怎么不阻拦着?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楚家好,其实是为了你们自己吧?说,楚安容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竟然让你们为之冒险,跟我作对!” 这段时间,变化的人不只是楚安容,还有楚绍钧。 他本来就不傻,只不过性子有点冲动而已。如今遭遇变故,自己身体又出现了问题,性格扭曲得不像样,心中的仇恨也愈发的高,做事也就越发的诡谲,就连楚安容都没有百分百的信心能够琢磨透他。 “绍钧,你说这话就真的太让人伤心了。我们都是为了楚家好,为什么不能团结起来呢?你宁可相信外面人的话,也不肯相信我这个亲生姐姐,我是真的好伤心啊!”楚安容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副被伤到了的模样,看着楚绍钧,“说吧,聂合欢到底许了你什么,竟然能让你变成她的走……” 狗字没说出来,但是众人都心知肚明。 楚绍钧气得脸色发白,指着楚安容斥道,“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别人帮忙,我现在还被你囚禁在医院,谁都见不了!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楚家好,那么你也清楚如今我们楚家的情况不宜到处结仇咯?爸在的时候,可是说了要和聂家好好合作的,但是你现在在做什么?哼,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就别装了。真正要害楚家的人是你,不是我。” 楚安容诧异的看着楚绍钧,这回是真的确认他不好糊弄了。 换做是之前,他哪儿能想到说这样的话呢。 不过,就这点程度,对她来说根本造不成威胁。 “绍钧,如今你刚回来,还是先好好休息吧。有什么话,我们改天再说。” 见她要岔开话题,楚绍钧怎么会如她意?当下冷笑两声,就差没有指着她的额头说话了,“楚安容,我最后再通知一遍,楚家当家做主的人是我,不是你。你要是不服气,那我们就走着瞧!现在,你给我滚出去!” 站在楚安容身边的阿明一动。 楚安容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别乱来,然后才笑着看向楚绍钧,“绍钧,我看你的病是真的没好。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让大少爷下去休息?” 这话一出,本就虎视眈眈的楚安容的人立即走上来。 “我看你们谁敢动!”楚绍钧也不是吃素的。他既然敢出现在她面前,自然是做足了准备,手一抬,一群黑衣大汉立即闯了进来,手里都拿着枪,“我亲爱的姐姐,你可千万别乱动,不然你死了,我不好跟爸交代。” 楚安容面色终于是变了,“你……” 他怎么敢带着宗义帮的人闯进来! “我想这事你是不会对外说出去的,对不对?”楚绍钧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笑呵呵道,“毕竟要是外面的人知道了,整个楚家就跟着遭殃。到那时候,你什么都得不到。” 楚安容沉默着。 他说的没有错,她的确是不会让外面的人知道。她的目的本就是楚家,怎么可能会毁灭了这个家族? “这些东西,都是聂合欢教你的吧?”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还有第二个人了。 楚绍钧没有回答,只是得意的咧着嘴,对着那群人道,“把他们都给我带下去,好好的看着。” “绍钧,我承认你是有点手段,不过,做人还是不要得意得太早,不然变故发生的时候,容易接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 楚安容却极其淡定的站在原地,对着阿明使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直接砸了他手上的茶盏。 又是一群人涌进来。 这群人身手训练有素,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而且对方手上也都拿着枪,丝毫不输于楚绍钧这边的人。 双方对峙,谁都不肯让谁。 楚绍钧阴沉着脸,笑容不变,但是那双眼里所酝酿的情绪却越来越吓人,让人不敢和他对视。 半晌。 “好,你果然是我的好姐姐。”几乎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这话,楚绍钧死死的盯着她,就好像是在盯着自己的猎物的雄鹰,“不过,你真以为这是我今天回来的目的吗?” 不等楚安容做出反应,就有一人急匆匆走进来,在楚绍钧耳边说了什么。 他满脸阴笑的听完,抬手示意他退下去,然后当着楚安容的面,一字一句道,“我回来,要找的不是你,而是某个你根本不知道的东西。” 楚安容面色大变! 到了这个时候,她哪儿还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她咬着牙,全身都在颤抖。 她也曾怀疑家主的印章是藏在楚家,可是不管她怎么找,哪怕是把楚家翻了起来,也没能找到。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他早就把家主印章的藏匿之处告诉了他疼爱的儿子! 凭什么啊! 她为楚家做了多少事?难道她不比这个儿子好吗?就因为她是女的,就因为这样,身为父亲的他就可以完全的忽视,甚至忌惮自己,每天都在防着自己。 她真的不甘心啊! 楚绍钧很满意的看着她的反应,继续刺激道,“你不会想到的是,爸把印章放到了你的房间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做梦都没有想到,你心心念念的东西,其实就在你的房间里!哈哈哈,楚安容,你现在是不是很想杀人?” “要是你没有对我下手,说不定我还能考虑放过你一马。现在,就算是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对你网开一面的!楚安容,你就等着我的报复吧。” 说完这话,楚绍钧直接转身就走。 “不许走!”楚安容失声尖叫,手狠狠的掐着阿明的胳膊,“不能让他走,不能让他带着印章走!” 那是她的东西,是她的! 阿明眉头都没皱,“是。” 下一秒,他诡异的出现在楚绍钧身旁,手化为爪,直接扣向他的喉咙! 楚绍钧大惊,堪堪躲过了他的攻击,“开枪,给我开枪打死他!” 这个贱人竟然敢对自己下手,死了也活该。 不用他出声,宗义帮的人反应也是极快,手里的枪直接对准了阿明,连着开了几枪。而阿明身手也是不错,在地上滚了几圈,夺过了那些子弹。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直接滚出了楚绍钧身边,没能再次动手。 “废物!” 一直关注着战况的楚安容气得破口大骂。 在身边人的掩护下,楚绍钧有惊无险的退了出来。阴森森的盯着楚家的大宅看了很久,他才上了车,对着前面的人道,“开车吧,另外告诉聂合欢,事情很顺利,我很感谢她的帮助。” “是。” 而楚家宅子里,楚安容狠狠的踹了阿明一脚,恨声道,“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为什么?!” “大小姐,我……” “你就是贪生怕死!你要是不躲那子弹,早就把他给杀了!”楚安容厉声打断他的话,面容狰狞道,“你就是怕死,说什么愿意为了我付出一切都是假的!” 阿明低着头,没吭声。 楚安容却是更气,把其他人都给吼了出去,然后看向阿明,“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可你是怎么对我的?嗯?说什么为了我连死都不怕,全都是骗人的!你就是个骗子,骗子!” 默默承受着她的怒火,直到她骂累了,阿明才道,“大小姐,我会把印章拿回来的,我保证。” 听了这话,楚安容也跟着沉默下来。良久,她捂着自己的脸轻声啜泣。 036 很意外吗? “阿明,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她带着哭腔,听起来非常可怜,“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部署了这么久却还是一场空。他得了印章,接下来死的人就是我。阿明,我不想死,你明白吗?” 阿明下意识伸手想安慰她,但想到两人身份悬殊,硬生生忍住了,只是出声安慰道,“大小姐,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楚安容呜咽几声,忽然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这个家没人真心对我。我的父亲防着我,我的弟弟只想置我于死地。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保而已,我错了吗?!” “从小到大,我都活得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就给自己招来灾祸。我只是想活着,我只是不想沦为他人的牺牲品,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针对我?他们都想我死!” “大小姐……” 阿明有点不知所措的低头看她,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伸手抱她。 楚安容似乎深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注意到这点,继续说道,“我哪点比不上楚绍钧?就因为我是个女儿,所以我就只能活该替他人的前程铺路,凭什么?!” “大小姐,这不是你的错。”阿明总算是敢抱住她,轻声安慰道,“都是那些人的错,都是他们不把你当人看。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哪怕是死,我也要拉着他们一起。” 都是那群人的错。 大小姐明明那么好,为什么他们就是看不到呢?不是她的错,是那些人太过心狠! 他绝对不会再让那样的事发生。 听到这话,楚安容缓缓抬头,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显得越发的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阿明,我不想你死。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我最好。我们既要除掉他们,也要好好的活着。” 阿明蓦地收紧手臂,又怕自己弄疼她,赶紧松开。 轻轻擦掉眼泪,楚安容从他怀里退出来,假装没看见他那怅然若失的表情,惊恐道,“现在他有了家主的印章,肯定会更加不把我放在眼里。而且,他身后还有聂合欢的支持……我们要想除掉他,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说到聂合欢的时候,楚安容脸上的表情很奇异,可惜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阿明并没有注意到。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但是阿明心中却下定了决心,发誓会用自己的生命守护自己她。 她是他的天使,是他此生的坚持,他是绝对不会让人伤害她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安容总算是冷静下来。她拿着手绢擦掉脸上的泪水,也不觉得尴尬,对着阿明问道,“之前我让你办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说到正事,阿明立即恭敬的弯下腰,“大小姐,现在谢家的人都自顾不暇……谢小姐出事之后,我们就没办法和谢家的人联系上。而且依我看,谢老爷子并不想趟这浑水。” 谢立群是只老狐狸,自然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如今谢家的形势很微妙,除了祁贺虎视眈眈之外,上面的人也在盯着他们。这个时候被抓到把柄,谢家肯定会大伤元气。这样的情况之下,谢立群自然不会贸然出手。 他毕竟不是谢千彤。 叹了口气,楚安容有些恨恨的砸了桌子,“谢立群这个老东西!没出事之前他可没有阻止过我们,现今出了事,他倒是第一个躲起来了。哼,他就是怕了祁贺,不然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忍得下这口气?” 就是不知道祁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让谢陈两家都避讳不已。之前她也曾侧面向谢千彤打听过,可惜对方也是含糊的带了过去,压根就不打算和她说清楚。 阿明没说话。 又想着事情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楚安容道,“你让人盯着谢家的人,一旦得到谢千彤的消息就告诉我。还有,想办法告诉谢千彤,她的仇人可都还在逍遥呢。” “是。” 看着阿明退下去,楚安容的面容又扭曲了一下,这才背着手出了另外一道门,示意自己的心腹打开暗门,下到地牢。 地牢里又脏又湿,空气里还弥漫着难以言喻的霉味,她却仿佛什么都没有闻到,从容不迫的向前走,走到尽头,俯视着躺在地上,咿咿呀呀着不知道说什么的逢头垢面的男人,“玉轩,我来看你了,你今天过得好吗?” 楚玉轩拼了命的瞪她,嘴唇不断的张着,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被人剪去了舌头的他,压根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发出嘶哑难听的咿呀声。 “啧,你还是悠着点的好,不然等下指不定我兴趣上来了,连你仅剩的一只胳膊也要砍了呢。”楚安容咯咯咯的笑着,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瘆人,“这可不能怪我。要不是你先不老实,我怎么会这样对你呢,你说是不是?” 顿了顿,她又笑着道,“我早就说过了,你千万别小瞧任何一个女人,可是你偏不听,还把我当成傻子来耍。你本来就是我的傀儡,怎么能爬到我的头上来呢?” 楚玉轩心中恨得要死,但是却无法说出话来。这样的他,只恨不得自己现在是个死人。 他会在心里诅咒她的,诅咒她这辈子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诅咒她的下场比自己还要惨烈! 似乎是察觉出了他心中的想法,楚安容呵呵的笑两声,“你放心,我会活的好好的,比你们其中的谁都活得好!倒是你……你说我要怎么处理你才好呢?啊,要不把你丢去喂狗吧,免得我还得找地方安葬你。” 楚玉轩更加激动的张着嘴! 楚安容哼了哼,嘲弄道,“你看,你现在这样就像个人了。你说你早点服软不好吗,偏要威胁到我头上来。真是的,我也不想做这样的女人,可惜你们要来逼我!” 她变成这副样子,不都是他们这些臭男人害的吗? “你放心,我很快就会送你到底下跟你那个好姐姐团聚的。”楚安容拍了拍手,似乎想起了什么,面带微笑,“你想知道为什么聂合翼会对那个孩子下手吗?” 楚玉轩猛然抬头!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啧,那个蠢货啊,真是一点用都没有。我只是随便催眠了他两句,他就彻底被我控制了呢。和聂合欢这个姐姐相比,他实在是太差劲了。” 提到这个,她似乎来了兴趣,让人搬来一把椅子,自顾自的坐下来,饶有趣味道,“你是不是一直都以为我是被你牢牢掌握在手里,我只不过是臣服在你的美色之下的女人?” 楚玉轩瞪大了双眼,完全忘记了挣扎。 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似乎在今天都想得通了。 “你们可真是一群蠢货,被人牵着鼻子走都还不知道。”楚安容哈哈大笑,神情很是得意,“你们以为掌控了我,其实你们才是我的傀儡,才是我往上爬的牺牲品!” 从一开始,她就是有目的的接近楚玉轩,而不是因为所谓的感情好。 楚玉轩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入得了她的眼?每每在他面前装出一副痴情不悔的模样的时候,她的内心都在想吐,想要不屑的告诉他,以他的身份和本事,根本迷不住女人。可偏偏他认不清自己的段数,还自鸣得意的以为他可以做她的主。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辈子过得最恶心的时光。要不是为了我自己的计划,为了让别人都认为是你们在背后唆使我,为了让我那好父亲和好弟弟放心我,你真以为你能过得那么风光?” 其实所有的事,都是她在背后授意。楚玉轩以为那些事都是他自己的意思,却不知道他是被自己牵着鼻子走,所有的一切都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上。 “啊啊啊……” 楚玉轩神情激动的张着嘴,发出一串意味不明的声音。 楚安容却好似听懂了他在说什么,没有丝毫的愧疚,“你在指着我利用你?呵呵,你可别忘了,当初你接近我,为的不就是利用我,利用我楚家大小姐的身份给你们谋福利?没有我,你那个好姐姐怎么能上得了聂家的船?没有我,你们姐弟俩哪儿能过上那么好的日子?那些东西都是我给你们的,如今我要收回来,有何不可?” “你也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无辜,当初你们残忍的对谢念秋下手的时候,我可为你们清理了不少东西。没有我,你们早就被聂家老爷子弄死了。再者,你真以为没有我,你们能和谢……那群人搭上线?” 看着他绝望的表情,楚安容这才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站起来,背着双手道,“你放心,我还不会让你死。我会让你好好的看着,看着我是如何把楚家拿到手,看着我是如何得到……”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很低,楚玉轩却忽然抬起头,脸上全是不敢置信! 她,她居然是…… “怎么,很意外吗?”楚安容很满意的看着他那震惊的模样,“让你意外的事还有很多呢,你就好好的看着吧!” 037 意外 两人说的话,外界自然不会知道。 得到楚绍钧的人打来的电话之后,聂合欢便陷入了沉思中。梓涵站在她身边,有点不解,“大小姐,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吗?”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楚安容到底凭的什么,认为自己可以赢过我们?”聂合欢揉揉自己的腰,一边思考一边道,“现在看来,她多半也搭上了谢家的船。” 谢家? 想到谢千彤,梓涵就忍不住打了个抖,不是害怕,而是恶寒她的行为。 明明知道姑爷和大小姐结婚了,还想着要倒贴,甚至为此勾结他人要害她家大小姐,真是让人不齿。 更何况还有个恶心人的陈思锐。 “别想那么多了,那些人暂时蹦跶不起来。”祁贺拿着薄薄的外套走进来,示意她穿上,“今天我们要和汪市长见面,你没忘记吧?” 聂合欢呃了一声。 他要是不说的话,她还真的忘记了。 祁贺点了下她的额头,一脸宠溺。 梓涵有点受不了两人打情骂俏,说了句先去把车开出来,然后急匆匆的走出了书房。 “咳,你看你把梓涵吓跑了。”聂合欢红着脸,莫名的羞涩,“以后在她们面前给我点面子啊。” “好。” 祁贺也不反驳,让她把外套穿上之后,这才牵着她的手下楼。梓涵早就把车开出来了,就等着两人上车。等到他们坐好,车子直接朝着朗庭酒店开去。 私人包厢里,汪鹏坐在位置上,看着两人走进来,赶忙站起来,笑容满面的打了招呼,“合欢,祁少。” 三人之间是合作关系,来往又比较密切,久而久之也就没了之前的客套生疏。 “汪市长。”聂合欢笑着坐下来,“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 汪鹏脸上的笑容更甚。 他的调令已经下来了,直接调到了隔壁省当副省长,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换做是之前,或许他会因此志得意满,不把聂合欢放在眼里。但经过上次的教训,他哪儿还敢看不起她,当下谦虚道,“合欢你客气了。要论成绩,我还是比不上祁少。” 祁贺的地位是他拍马都赶不上的。 “隔壁省是主打旅游业,那边的情况比这边要简单得多。我已经可以预见,汪市长你的高升之路了。”聂合欢并没有提到祁贺身上,而是把话题说回到汪鹏身上,“到那时候,还希望汪市长不要忘了我这个朋友啊。” 她的言外之意,汪鹏自然是清楚的,笑道,“自然是不会的。” 开玩笑,就算他到了隔壁省,那也还是他们几大家族的天下。整个南方体系,谁敢真的得罪他们这几家? 聂合欢不可置否。 她要的只是个态度而已,并非要汪鹏做点什么。再者说,她根本不怕汪鹏反水。 只要他还在南方混,就该清楚得罪她不是个明智之举。 三人吃过饭,聂合欢捧着果汁慢慢喝着,听汪鹏说起戴力华最近的表现,“他这个人也真是糊涂,竟然想着要用这样的招数拿捏住陆景明。可惜啊,他想不到陆景明也不是个吃素的,直接强硬的摆脱了他的掌控。” 想用联姻这样的方式逼迫陆景明就范,也不知道该说他是天真呢还是真的被那些人逼急了,做出了这样的蠢事。 陆景明根本不是池中之物,他是不会甘愿困在这滩池水里的。 “你的意思是说,陆景明自己请命调到北疆?”聂合欢和祁贺对视了一眼,略微有点诧异,“这事我们还真不知道。”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关注着谢家和楚安容等人的动静,倒是忽略了陆景明这边的事。 “我知道的时候也觉得很诧异。”汪鹏摇摇头,道,“现在只是内部消息,还没确定下来。不过看戴力华的表现,似乎陆景明去北疆的事已经敲定了,不然他也不会暴跳如雷。” 本以为是水到渠成,结果却在半路出了这样的岔子,而且背叛他的人还是自己的亲信,也难怪戴力华会如此生气。 他就是一路走来太过顺畅,才会如此的狂妄。 汪鹏心中想着,并没有说出来,而是继续道,“我想着他大概会把火气撒到你们身上,近期你们行事还是小心为上。” 戴力华不敢对祁贺下手,但是对聂合欢就不一定了。 聂合欢点头,表示自己把他的提醒放在了心上,“汪市长,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知道她是有自己的主意,汪鹏也不多担心,又和她说起了最近发生的事,说了将近两个小时,他才先一步离开。 “陈思锐要去北疆,如今陆景明也要前往,你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联系?”聂合欢也宁愿是自己多想,但她总觉得这里头不简单,“我们都知道戴力华身后的人是谁,他们没有理由同意陆景明的这个请求。” 明明要把陆景明推上陆家家主位置,从而把他变成傀儡的人是他们,但在得知他要离开青阳市,调任到北疆的时候,那些人居然没有阻止他,这就奇怪了。 祁贺和她的想法一样。他比她要了解那些人,倒是没有她那么疑惑,“你觉得,要是在戴力华和陆景明两人中选一个人,他们会选谁呢?” 答案呼之欲出。 聂合欢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他们这是打算放长线钓大鱼?” 毫无疑问,年轻的陆景明的潜力要比戴力华大得多。两者相比,傻子都知道要看重谁。表面上,他们同意陆景明去北疆,其实是想锻炼他,让他快速成长,好回来取代戴力华的位置。到那个时候,他是他们傀儡的这件事不会变,变的只是,他对他们更加感激。 用暂时的妥协换来他长期的忠诚,这笔买卖他们并不亏。从头到尾,亏的人只是戴力华。 想通这点,聂合欢舔了舔嘴唇,摇头道,“可惜他们没有想到,陆景明不过是将计就计。等过几年他回来,他们就会发现,他不是他们可以掌控的。到那时候,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不过这不是他们该关心的事。 陆景明要前往北疆,也就意味着短时间内陆家不能倒。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明明知道他们是条阴冷的毒蛇,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她却不能下手,这样的感觉未免太憋屈了点。 “这样也好,最近聂家风头太盛,又加上你我的关系……要是短短短时间内你就拿下了陆家和楚家,那些人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到那个时候,你的处境只会更艰难。” 如果她没怀孕,他当然不怕他们在背后搞鬼。 “嗯。”聂合欢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肚子,脸上的表情柔和下来,“你说的对,是我太急功近利了。如今陆家的人自顾不暇,短时间内对我们造成不了威胁,倒是可以暂时放到一边。” 陆凯歌和陆景同都没了职务,加上前段时间又爆出来的丑闻,他们现在忙着给自己擦屁股,又疲于应付聂和羽,估摸着也抽不出手来对付她。如今她该担心的是楚家和谢家。 两人商定好了下一步,也就不再耽搁,出了包厢,正想回家,却在半道遇上了陪朋友的凌睿。 自打凌睿几次不可理喻的要求和小算计之后,聂合欢就不再把他当成自己的朋友,以往见了面都是装作不认识,如今也不例外。两人眼神对视,她轻轻移开,挽着祁贺的胳膊就要离开。 “合欢。”凌睿却像是失忆了,一如最初的模样,笑着凑过来,也不管自己的朋友,“许久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他说这话,眼神放到聂合欢的肚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聂合欢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见他盯着自己,下意识的往祁贺那边靠了靠,“挺好的,谢谢凌少关心。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凌睿一脸的受伤,着急解释道,“你这是在防着我吗?合欢,我知道前段时间我们之间是发生了点不愉快,但那只是因为我们立场不同,我……我也不奢求你能理解我,但是我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的,我们……” 立场不同? “凌少,我理解你,也明白你的立场。不过我理解并不代表我可以毫无芥蒂,所以麻烦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聂合欢轻笑着,态度却很坚决,“我从不认为我们是朋友,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像他这样的人,她可不敢与之交朋友。 凌睿有瞬间的难堪,下意识转头去看那群朋友,发现他们都看了过来,轻咳两声转头,刚想继续说话,却是被祁贺抢了先,“出来这么久,你应该也累了,我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话是对聂合欢说的。 他不是看不见自己吗?那他为什么要和他说话? 祁贺想着,嘴角的笑越发的冷。 后者点头,不顾凌睿的眼神,跟着祁贺往外走去,凌睿连出声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凌少,方才祁少是不是生气了?”几个人走过来,颇有些幸灾乐祸道,“你全程都没跟人说话,也难怪他不满。” 038 自寻死路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日里凌睿看起来是挺聪敏的一个人,每次遇到聂合欢就脑子短路,总是做出让人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的事情来。就拿方才的表现来说,人家的丈夫还在呢,他却看都不看,只顾着和聂合欢说话,不管是哪个男人,都觉得不悦的吧? 何况那个男人还是祁贺。 祁贺是谁?是京城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整个青阳市没几个人敢跟他作对。凌睿倒好,只顾着和人家的老婆套近乎,完全把他当空气,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当然,这些他们也只是敢在心里想想,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论身份,这里头凌睿最高,他们可不想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给自己的家族带来祸事。 “管好你们自己就行,少掺和我的事。”凌睿有些恼羞成怒,对着几人道,“今天发生的事不许说出去,听见没有?” 要是传出去,自己岂不是丢人丢到家了? 众人自然是应了下来。 有了这件小插曲,凌睿也没有了继续玩耍的心思。随便应付了一会儿,他便找了个借口匆匆回了凌家。 凌天香正襟危坐,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三个男人,眼中有着不耐,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尽量用着平缓的语气道,“二哥,你的这个要求我没办法做到。” 凌炎彬气呼呼的拍了桌子,厉声道,“别以为你做了家主,这家就没有我们说话的份!我是你哥,你不听我的话,你还想要听谁的话?再者,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我们家好吗?” 凌睿步子一顿。 几人也发现了他,凌天香倒是没什么,几人面色却愈发的难看。 “妈,舅舅。”凌睿走过来,不等他们打招呼,径直坐了下来,“这是怎么了?” 凌炎文不自觉皱了眉头,有些不悦的看着他,“我们这些长辈说话,哪儿有你这个晚辈插嘴的份?没你的事,你还是回房间去吧。” 凌睿可是他的晚辈,却没有一点儿尊敬他的意思,他当然会不爽。 凌睿只当没有听到,看向自己的亲舅舅凌炎诚,眼含审视,“舅舅,你们这么大的阵仗,又想让我妈做什么?我们可是一家人,你们总不会联合外人来对付自家人吧?” 凌炎诚被他看得有点心虚,但转头想到自己出门之前妻子的叮嘱,和自己膝下的两个孩子,当下狠下心肠,训斥道,“睿儿,你说的什么话?我们都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所做的自然都是为了这个家好。” 嗤笑两声,凌睿毫不客气道,“可是我并没有看出来呢。我现在看到的,是你们联起手来逼迫我妈!” 凌炎彬比较沉不住气,恼怒的看着凌天香,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让你儿子来对付我们是不是?你可别忘了,我们也是这个家的人,凌家不是你的!” 其他的家族,谁不是男子当家?也不知道老爷子在世的时候是怎么想的,竟然把偌大的凌家交到这个女人手上。哼,要不是因为她,他们凌家能被其他家族看不起吗?现在就连聂家都能爬到他们头上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聂家才是真正的权门大族呢。 越想越觉得生气,凌炎彬把所有的火气都撒到她身上,“我们可都是老爷子的亲骨肉,你想铲除我们好霸占整个凌家?还差得远呢!” 凌天香有着深深的无力感,“二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事我真的没有办法答应下来。正因为我是凌家的家主,行事才更要小心谨慎。你也知道,如今聂家正在风头上,而且聂合欢背后还有一个祁贺,我们在这个时候对他们下手,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傻子都知道这事不可能。 凌炎彬却不这么想,反驳道,“不过一个女人而已,我们还对付不了她?她聂家再风光,那也只是个低贱的豪门,跟我们凌家没办法比较。至于祁贺……没有男人不喜欢女色,随便找个女人应付他不就好了吗?” 聂合欢怀孕有好几个月了,他也是男人,自然清楚有些事情是无法忍受的。要是这个时候有个女人……他不信祁贺不会上钩。 凌炎文也赞成他这个想法,煞有介事道,“老二说的没有错,祁贺手握重权,若是能得到他的支持,我们凌家肯定能一跃而上,超越楚家成为青阳市四大权门之首。你要是不放心,大可以找个和聂合欢相像的女人去试试。有些事情,你不尝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说完这话,他和凌炎彬对视一眼,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凌天香想说一句蠢货,但是对方是她名义上的哥哥,她只能咽了回去,解释道,“难道你们这个想法其他人会想不到吗?其他家族都做不到的事,我们又怎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凌炎诚就插话进来,“他们做不到,是因为他们找不到一个和聂合欢相似的人罢了。” 听到这话,凌炎彬和凌炎文立即看了过来,“你这话的意思是……” “哼,早在这之前,我就已经找到了个和聂合欢有八分相似的女人。你们说,要是祁贺见到她,会不会心动呢?”凌炎诚有些得意,摇头晃脑道,“就算他不动心,肯定也会忍不住想要靠近的吧?到时候有着酒精的……咳,还怕事不成?” 凌天香愕然的看着他。 这还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哥哥吗? 凌睿也是十分吃惊,看着凌炎诚半天,话都说不出来。 凌炎诚被他们母子看得有些尴尬,但又觉得自己这个主意不错,只好硬着头皮道,“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难道你们不想凌家好,不想彻底解决外患?反正聂合欢也不打算和我们交好,我们这么做也没有错啊!” 虽然凌炎文和凌炎彬两兄弟不喜欢凌炎诚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不过这回他说的没有错,想法和他们一致,俩人当下点头,表示自己支持,“老三说的没有错,这事就这么办吧。” 凌天香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表面上,她是凌家的家主,风光无限,但实际上呢?她做什么事情,自己这三个哥哥都要出来掺和一把。而且他们态度比她要强硬,很多时候她不得不做出妥协。 这回也是。 虽然她心里有所不安,也觉得愧疚,不应该这么做,但是她真的没有办法阻止。 这不能怪她,凌天香暗暗的想着。 如果凌家是真的掌握在她手上,她当然不会同意他们这么做。可现在……她的妥协,都是为了自己的家族,为了她的孩子,她不是真心要对付聂合欢的。 那孩子会原谅自己的吧?毕竟自己是她母亲的闺蜜呢。 这么想着,凌天香就坦然许多了,虽然还是有点不放心,但也没再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至于凌睿。 他满脑子都在想着今天聂合欢对他的态度,心中当然是不爽的,因此也不阻止。 要是他们真的成功了,也只是给她个教训,让她知道祁贺这个男人根本靠不住。 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样是真心对她好的。 凌家人的想法,聂合欢自然是不知道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肚子也越来越大,预产期也越来越接近。也是这个时候,她开始紧张起来了。 她怕自己不是个好母亲。 父母是孩子人生里的第一个导师,对孩子的影响非常大。她怕自己不能做出好榜样,把好好的苗子给带歪了。要是养的孩子变成了聂骏望或者是聂芷蓝那样的,她真是死了的心都有了。 眼看着她莫名的焦虑起来,祁贺也是很无奈,笑着开解道,“有你这么优秀的母亲,他歪不到哪里去的。你要是不放心,不是还有吗?他歪了,我也能硬生生掰回来。” 聂合欢忍不住笑出声,笑完了又给他个白眼,“你说的是什么话。” 祁贺拥着她,哼哼道,“他要是敢不听话,我就揍他,揍到他听话为止。” 揍? “那要是个女孩子呢?你也揍吗?” 他不是心心念念想要个女儿吗?要是生出来的是个女儿,她不信他还下得了手。 额…… 祁贺满脸黑线。 他倒是忘记了。 儿子是可以随便揍的,女儿娇嫩,又是贴心小棉袄,自然是不能揍的。不过…… “你才是最重要的,谁敢对你不好,我就教训谁。” “嘶……” “怎么了?”听到这声音,祁贺顿时吓坏了,手足无措的看着她,磕磕巴巴道,“不,不会是要生了吧?” 聂合欢捂着自己的肚子,哈哈哈的笑出声来,眼泪都快流下来了,“预产期还远着呢,你想到哪儿去了。只是,你的话刚说完,孩子就踢了我一下。看样子,是个男孩子啊。” 估计是听到他爸要揍他,所以表示抗议了。 祁贺脸慢慢红了起来,尴尬的咳嗽两声,“疼不疼?” “没事了。”聂合欢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臭小子,有本事出来和我单挑,别欺负你妈。”祁贺靠过来,威胁道,“要是不想挨揍,就给我乖乖听话……算了,你还是变成女儿出来吧。” 聂合欢:“……” 039 摊牌 梓涵走进来的时候,聂合欢和祁贺还在说笑。 “咳,大小姐,陆景明打来电话,说是希望能和你见上一面。” 即便是见多了大小姐和姑爷打闹,她也还是有点不习惯。 这两人,每天都要喂她狗粮,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陆景明? 想着之前汪鹏说的话,聂合欢大抵能猜到他为什么要见她,没有拒绝,“你回复他,就说晚上朗庭酒店见。” “是。” 到了晚上,聂合欢跟着祁贺到了朗庭,陆景明并没有早到,甚至还迟到了将近半个小时。因此他进到包厢的时候是一脸的歉意,不等他们开口,自己就先解释道,“不好意思,方才有点事情耽搁了,我不是故意晾着二位的。” 聂合欢已经从梓涵那里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而迟到,也没生气,示意他坐下来,“陆秘书,你不用紧张,我们也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人。” 陆景明汗颜,神色更加紧张,小心翼翼的看着聂合欢,生怕她这话是反话。 “陆秘书,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聂合欢捧着热茶,调侃道,“我知道你时间宝贵,等下还得应付戴小姐。” 闻言,陆景明苦笑两声,“聂小姐,你就别打趣我了。” 聂合欢不可置否,淡淡道,“被副市长千金看上,这是多少青年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陆秘书似乎不太高兴?” “对于别人来说,这或许是个天大的好事,但对我来说无比的煎熬。”陆景明苦着一张脸,“聂小姐,不用我说你也清楚这里头的门道。或许戴迎霜对我是有几分兴趣的,但是……” 他话没说完。 其实也不用说完,在座的几人都是人精,哪儿不知道戴迎霜这么死缠烂打的要嫁给陆景明,为的是什么。 戴力华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把陆景明变成他的女婿。等到两方联了姻,本就该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的他们的关系肯定会更加牢固。到那时候,他陆景明还不是都得听他戴力华的? 更关键的是,等到以后他把陆家拿到手,就等于是把陆家送给了戴家。 这如意算盘打得是啪啪响。 换做是之前的陆景明,也许说不定他会假装糊涂,但是在遇到聂合欢之后,他的野心已经不允许他这么做。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谋划着,并且成功的利用调去北疆的机会摆脱戴力华。 虽然这样做付出的代价是直接被上面的人所掌控,但谁是那个傀儡,还不一定呢。 陆景明看向聂合欢,忽然挤出一抹笑容,“聂小姐,今儿个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已经向上申请调去北疆,不出意外的话,过两个月就要走了。” 对他来说,去北疆,风险很大,一不小心就可能回不来了。但是大的风险下常常意味着大的机遇。要是他能趁此做点什么,回来之后他就再也不是那个谁都可以看轻的副市长秘书了。 聂合欢放下茶杯,看着祁贺给自己满上,这才慢悠悠道,“那我就先恭喜陆秘书了。希望这一次,你可以真正得到你想要的。” 陆景明看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态度,想了想,又补充道,“聂小姐,你我之前的合作不会因此而取消。你也说过,我要拿出我的诚意来,你才答应我之前的提议。现在,去北疆就是我的诚意。” 聂合欢斜眼看他,意味不明道,“陆秘书这话我就不理解了。你之前说的诚意,指的难道不是陆家吗?” 当初他可是说过会拿陆景同来做投名状的。 陆景明也想起了他之前说过的话,清了下嗓子才道,“聂小姐,如今陆家可谓是倒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半不过是在死撑。我了解陆凯歌,他现在肯定很心焦,对陆景同这个继承人也会心生不满。” 这个时候,就是自己的机会。 放眼整个陆家,都拿不出一个能和他相比的人。不管陆凯歌怎么想,喜不喜欢自己,这都没有关系。只要他不想陆家倒下,他势必会亲自找上门来,希望自己能出手。 要他帮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且,就算他现在不求自己,以后也由不得他。等自己从北疆回来,陆家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用他说,聂合欢也知道他的意思,沉吟片刻道,“陆秘书,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这就是认可自己了? 陆景明压下内心的狂喜,假意镇定,“这是自然。” 他等了那么久,总算是等来这一天了。和她合作,他相信他可以很快达到自己的目的,陆家的人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从朗庭出来,陆景明伸了下腰,刚看下时间,戴迎霜的电话就进来了。 他看着那号码,眼底闪过几丝不悦,这才接了起来,“戴小姐?” “景明,你非要跟我这么客气吗?”戴迎霜很是不满道,“不是说好了叫我迎霜吗?” 他们两人认识也有好几年了,可他每次都只称呼自己为戴小姐,不只是行为上,就连言语中都透着一股客气和疏离。 这可不行。 她追求他,不只是她父亲的意思,更是她自己的想法。 她喜欢他好几年了,可不管她怎么暗示,他都假装不明白,继而把话题转移到别的地方。 难道她要霸气的跟他摊牌? 想到这儿,戴迎霜就忍不住抱怨道,“景明,你现在在哪儿?不是说好了今天陪我吃晚饭的吗?我问过我爸了,他说你早就离开单位了,但是你家里也没人……” 陆景明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你这是在调查我?” 知道自己让他误会了,戴迎霜赶紧道,“不是,我只是怕你是在躲着我,我不是故意调查你的。景明,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找你吧。有些话,我们还是当面说的好。” 就算是要表白,她也要当着面表白啊。 陆景明想了想,直接报了个地址,“我在那儿等你吧,正好我有话对你说。” 戴迎霜心一喜。 难道他想说的和自己想说的是一样的? 她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赶紧打车到了陆景明所说的地方。 两人坐在包厢里,戴迎霜满脸欣喜,却又不想表现得太过明显,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看着陆景明,“景明,你在电话里说有话要对我说,你现在可以说了。” 陆景明静静的看着她,看得她的心莫名的紧张,到了最后,她甚至无意识的吞了吞口水,“我知道你对我什么心思,也知道副市长是什么意思,但是很抱歉,我……” 戴迎霜原本还害羞的听着他说,但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到了最后,她脸色煞白,在他的话还没说完之前抢先出口,“景明,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我真的不想听!” 陆景明顿了顿,没理会她,径直说了下去,“我不想你把大好的时光都浪费在我身上,也不想让你误会。我只是把你当成妹妹来看待,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你是个好女孩儿,你值得更好的。” 戴迎霜捂着自己的耳朵,但是却阻止不了那些话飘进她的耳朵。 她颤抖着身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别说了,我不想听这些!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我家人也希望我们能在一起。景明,既然你说不出来我哪儿不好,那你为什么不肯跟我在一起呢?” 陆景明默然。 她的确是很好,但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他都没能喜欢上她,以后自然也不会。再者,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去做,总有一天他们会站在敌对的位置。长痛不如短痛,为了避免以后更难过,还不如现在就说开。 “你……”看着她那模样,陆景明迟疑了一下,还是狠下心肠,“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把心思放到我身上,根本不值得。” 他对戴迎霜真没什么感觉,只是把她当成妹妹看待。 “我不要!”戴迎霜拼命摇头,苦苦哀求道,“我喜欢你这么多年,难道你一点都不动心吗?你也说了,我很好。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喜欢我?难道你是在敷衍我吗?你有了喜欢的人?” 也只有这种解释了。 他喜欢上了别的女人,所以根本容不下自己。 越想越觉得心慌,戴迎霜忽然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拼命的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你说啊,是不是?!” 陆景明没说话。 戴迎霜以为他是默认了,眼底多了几丝怨恨,“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明明是我先认识的你,她凭什么要跟我抢?我不会放弃的,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弃!” 他是她认定的人,自然是不可能放手的。 “你别胡闹了。”陆景明有点不耐烦,但是碍于他现在还是戴力华的秘书,只能尽量克制自己,劝解道,“比我好的人多的是,我不值得你这样做。我的话说完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说完这话,他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出包厢。 戴迎霜崩溃的大哭。 她不会放手的,绝对! ------题外话------ 今天刚回到老家,忙了一天,更晚了,抱歉抱歉 040 我要见你 和戴迎霜摊牌之后,陆景明就进入了无视她的状态。不管她怎么示好,也不管戴力华怎么旁敲侧击,他都只还装作不懂,对两人采取不回应的态度。戴迎霜还好,毕竟她喜欢他,是不会在意这些事的。但是戴力华不一样。 他是他的上司,也可以说是他的伯乐。要是没有他,就没有他陆景明的今天。可现在,他竟然要背叛自己! 戴力华越想越觉得气,又看到自己女儿那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当下气道,“你说你,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把握,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戴迎霜正在想自己的事呢,忽然被他责骂,顿时委屈得不行,“我也不想这样的啊!爸,我不管,我就要嫁给景明。除了他,我谁都不要。” 看着她那信誓旦旦的模样,戴力华就没由来的生气。 他已经做到自己所能做到的了,她还要怎么样?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把握,还想让他怎么帮呢? 他们认识也有好几年了吧,她可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结果却让他给跑了,这事他找谁说理去? 有点烦躁的挥手,戴力华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要提醒她,“我可告诉你,你嫁给他,为的不是其他,而是完成我交代你的事。如果你抱有其他的心思,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的好。” 戴迎霜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觉得此时此刻的他无比的陌生,再也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疼爱自己的父亲,“爸,我觉得你变了,变得我根本不认识了!换做是以前,你根本不会和我这样说话的。” 他不该把她的意愿放在第一位吗?难道说,在他心里,自己只是他政途的一颗棋子? 知道自己说话有点伤人,戴力华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告诉你,他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可不希望你嫁过去之后是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他是要把陆景明攥到手上,从而得到陆家,可不是真的把自己的女儿嫁出去的。不管如何,她都是他们戴家的人。 戴迎霜却是不敢相信他,想着之前他和自己说的话,只觉得自己可能想错了。他根本不是为了她好,而是单纯的为了他自己,为了他所谓的利益。 她这个女儿,不过是他的一个工具。 真是可笑。 戴迎霜苍白着脸,不断的往后退,眼中全是对他的恐惧,“我……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原来一直以来,我都是活在假象之中!” 她是知道他想让自己和陆景明在一起的,也知道他大抵是想做点什么,但她真的没有想过,他要她接近陆景明的真相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他根本不是为了她的幸福着想! “迎霜,你听我说。”戴力华上前,双手抓着她的肩膀,认真道,“我把你养这么大,我对你如何,难道你心里没有数?我让你帮我做事,和你嫁给陆景明根本没有一点冲突,明白吗?” “只要他跟我们是一条心的,以后我的东西都是你们的。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如果你因此误会我,我才觉得伤心。” “我……” 戴迎霜的心又动摇了。 他说的也不错。 这么多年,他这个做父亲的对她这个女儿如何,她心里是有数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得知他的真实想法的时候,她才觉得难以置信,才觉得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真的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见她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戴力华这才松了口气,声音低沉,“你是我的女儿,我不对你好对谁好?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不然我是真的要伤心死了。” 戴迎霜看着他,张了张口,最后默默的点了个头。 父女俩对话的时候,陆景明也把自己和戴迎霜摊牌的事情告诉了聂合欢,对此,她并没有太大的表示,只是说了句过犹不及。 陆景明明白她的意思,表示自己清楚之后才挂断电话。 电话刚挂断没多久,陆凯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对方的语气比起之前可是要好了很多,甚至还有一丝没有察觉到的客气。对此,陆景明并没有什么表示,态度一如既往。 “我说我要见你,你没有听到吗?”想着自己说了那么多话,对方却没有半点反应,陆凯歌哪儿还坐得住,当下气呼呼道,“你要是不来,后果自负!” 陆景明忍不住笑出声,“请问你要怎么让我后果自负?你觉得你现在还是风光无限,众人奉承的陆家家主吗?如今的你,不过是只丧家犬,是青阳市的笑话。” 陆凯歌自然不能容忍他说这样的话,拍了桌子道,“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敢这样嘲笑我!告诉你,即便我现在不在一线,也有能力把你弄下来!不想丢掉饭碗的话,你现在最好给我滚过来!” 陆景明不会把他的话当回事,不过他正要也要见他,因此没有拒绝,淡淡道,“我知道了。”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他嘲弄的笑了笑,然后站起身,随便收拾了点东西就走了出去。 一个半小时后。 陆凯歌不耐烦的再次看了看时间,想着即便他是从城的另外一边赶过来,现在也该到了。但事实上,他不但没有露面,连个电话都没有。 “该死的!” 烦躁的捏着杯子,陆凯歌刚想离开,却见陆景明笑意盈盈的走进来,仿佛没看见他脸上的怒意,自顾自的坐下来,慢悠悠道,“你有什么话要说的,现在可以说了。” 那态度,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陆凯歌瞬间暴走,完全忘记了自己找他来的目的,“陆景明!你别以为做了个副市长秘书就可以爬到我头上来,我在青阳市叱咤风云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陆景明捧着茶慢慢喝,没有理会他。 陆凯歌还在暴走,说了一些难听的话,见他一副根本没有听进去的模样,他火气更加大。要不是还残存一点理智,他就真的要动起手了。 深呼吸半晌,他才彻底冷静下来,想着自己方才的失态,冷哼两声,“你就是故意激怒我的吧?” “你想多了,我没有这种恶趣味。”陆景明微笑,“再者,你也不值得我浪费时间。” 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凯歌觉得,要是再揪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他肯定会被他气死,因此他连忙扯开话题,说到正事上,“我听说戴力华有意思把他的女儿嫁给你?哼,你小子艳福倒是不浅。” 艳福不浅? “你要是喜欢人家的话,我可以替你转告一声。” “你!” 陆凯歌捂着自己的胸口,瞪着双眼看他半晌,最后强硬道,“我告诉你,这门婚事你必须答应下来。” 必须答应下来? 陆景明总算是肯抬头,“你以什么样的立场来要求我必须答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不承认我是陆家的一份子的吧?之前我提出来的条件,你们可都没答应我呢。” 他以为他是谁,可以对自己发号施令? 陆凯歌面色一黑,“你不觉得你自己的要求太过分了吗?我承认你妈的身份,岂不是等同于承认了你的身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着什么主意,告诉你,陆家的继承人只能是景同,不可能是你。” “那我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吗?”陆景明摊手,一脸的无奈,“你不肯承认我的身份,那我就不是陆家的人。既然不是陆家的人,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我的事指手画脚?在对别人说教之前,麻烦你先认清自己的位置,别让人看了笑话!” 他是不是以为自己就是要听他的,不能做自己的主? 陆凯歌还真是这么想的。 他不想承认他的身份,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就此放过他。换做是之前,他当然不希望和他多接触。但今时不同往日,陆家的情况很是糟糕,要是再不做点什么,陆家就真的要在他手上出事了。 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的,所以,他必须说服陆景明答应这门婚事。 不等他开口说话,陆景明又道,“既然你那么看重你那个儿子,为何不让他答应这门亲事?反正这样的事你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不是吗?去吧,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这话噎得陆凯歌差点说不出话来。 要是这个计划行得通的话,他哪儿需要见他? 陆家和戴力华之间可是有过过节,如今对方没对他们下手都已经是万幸,他怎么可能会把女儿嫁进他们陆家?更别提景同已经已婚,而且最近又遇到了一些糟心的事。 想到还在陆家大门口闹的聂和羽,陆凯歌的头就又忍不住痛了起来。 那个女人也真是能折腾,搞得整个青阳市都在看他们的笑话。早知道如此,当初他就不该心软,在得知这样的事的时候先把她解决掉。要是当初他下手了,现在不知道要省多少麻烦。 聂家的人真的是跟他们陆家不合! 041 起疑 “我现在是在跟你好好说话,希望你别让我失望。”陆凯歌沉着脸,想着自己亲自找他谈已经算是给了他面子,结果他却要这样对自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真是让人不爽,“错过了这个机会,你会后悔的!” 后悔? 他这辈子唯一后悔的事情,大约就是和他有血缘关系吧。 “你来找我的目的,我们彼此都明白,你又何必拐着弯说话?”陆景明不吃他这一套,讥嘲道,“要是你那好儿子没有出事,你能求到我头上来?别合装得我们之间的感情很好,不然我会恶心的。” 陆凯歌黑着脸,觉得有点难堪。 他们彼此都清楚是不假,但他以为没有必要把这点说得如此明白。 这不是给彼此找不痛快吗? “废话少说,你按着我说的去做就好。”陆凯歌双手环胸,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要是你做好了,我可以考虑你之前提出的条件,要是不答应的话……” 话语里的威胁意味很强。 “呵,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陆景明毫不犹豫的站起来,“麻烦你以后别再因为这种事来找我。另外,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已经拒绝了戴迎霜,我和她这辈子都不可能。” 什么?! 陆凯歌也激动的站起来! 他是蠢货不成?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珍惜! “你知道娶了戴迎霜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戴力华那边的人会承认你,你的前途会越加的光明!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看都不看,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水吧?!” 果然,他就只能是个私生子,压根比不上景同半根手指头。 陆景明哪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他也没有解释的欲望。反正过段时间,他会明白自己这么做的原因的。到了那个时候,他就不会逼迫自己答应这门婚事了。 而且,到了那个时候,他的态度会比现在要好上几百倍。 他等着看他在自己面前装出慈父的模样。 见他完全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陆凯歌又是一顿怒火,但想到两人关系本来就不好,他这样也是正常的。要是他真的听话了,他才觉得他是有所企图,当下缓和了语气,道,“只要你肯出手帮陆家,除了家主的位置,我可以答应你所有的条件。” 所有的条件? “我已经说过了,为了表示你们的诚意,你必须先承认我妈的身份。”陆景明又慢条斯理的坐了下来,“是你们不答应,甚至还在背后做小动作。我有诚意,你们没有。” 这话说得陆凯歌又是一臊。不过他到底是见过场面的人,自然不会再觉得尴尬,“如果你执意要如此,我可以答应,不过你也要发誓,将来不会对陆家下手。” 他可不想养虎为患。 陆景明定定的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很久,久到陆凯歌有点不耐烦了,陆景明点头,“成交!” 心中的大石落了下来,两人说话也客气了几分,尤其是陆凯歌,生怕他反悔,又叮嘱一遍,“你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如今陆家也算是你的靠山,你可别做自毁长城的事。” “放心吧。”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可惜他们之间不熟悉,能聊的只有那些算计。陆凯歌说着说着,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干脆找了个理由离开。 回到陆家,陆景同和聂和玉正在客厅等他,见他进门,赶紧问道,“爸,事情如何?” “哼,他心心念念的不过是我们陆家的身份,怎么可能会不上钩?”陆凯歌眉眼间有些得意,但想到接下来的事,他就忍不住糟心起来,“我答应他,承认那个女人的身份。” “什么?”陆景同脱口而出,“这怎么行!承认了那个女人的身份,不就等于是承认他的身份了吗?不,我才不承认!” 他才是陆家唯一的儿子。 陆凯歌知道他没办法接受,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不答应这个条件,陆景明根本不会出手保护陆家。 聂和玉早有心理准备,并没有太过惊讶。 能一路爬到副市长秘书的位子,就代表陆景明不可能是个傻子,甚至,他可能比自己的丈夫还要更善于算计。毕竟当初景同能做到秘书的位置,大部分都是靠陆家的权势。 看来,她要多加小心了,陆景明可不是个好相与的。重要的是,她绝对不能让他抢走陆家家主的位置。 陆家是景同的,她不会让别人抢走。 “景同,你要相信爸,他不会害你的。” 陆景同狠狠的甩开她的手,“别碰我!要不是你,我们陆家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们聂家的人害的,都是你们!” 自打她进了这个家门,他就没有一事顺心过。 聂和玉一脸受伤。 难道在他心里,她就只是个扫把星吗?即便她爱他,也没办法接受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 陆凯歌也是一脸不赞成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训斥道,“景同,和玉是你的妻子,你怎么能这样和她说话呢?和玉对这个家做了什么,我们有目共睹,以后不要再让我听见你说这样的话。” 陆景同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有心想说点什么,但是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只能不甘心道,“我知道了。” 几人对峙间,许久不曾楼面的陆宛儿走了进来。 她瘦得很是厉害,一张脸都凹了进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吸毒吸出来的,整个人都没有精神,看着让人心惊。 “你又去哪儿鬼混?”一见到她陆凯歌就来气,忍不住骂道,“家里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还整天往外跑,是不是嫌我们陆家还不够乱?” 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陆宛儿仿佛没听见他的话,头也不抬的上楼。 “陆宛儿!” 陆凯歌的大吼总算是把她的神志拉了回来。她皱着眉头,有点不解的看着他,“爸,你喊这么大声做什么?我不过是出去了一会儿,你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陆家变成今天这样又不是我害的,你找我出气做什么?” 要是当初他答应自己和山白在一起,谁敢欺负他们陆家? 越想越觉得不甘心,没等陆凯歌开口,陆宛儿继续抱怨道,“你们自己闯出来的祸,能别扯到我身上来吗?我可没有到处惹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话乍听之下没什么,但是陆景同回味了两遍,自己对号入座了,“你的意思是,这些麻烦都是我惹来的,是我活该?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这样想我!” 陆宛儿觉得很是委屈。 她不过是在替自己解释,为什么他要把所有的事都揽到自己身上?有点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陆宛儿冷声道,“哥,我可没有在说你,你自己别多想。”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家里人都变得好可怕,随便一句话就能发火。早知道如此,她还不如不回来呢。 真是让人心烦。 “你!” 看着情况有点不对劲,聂和玉赶紧抚慰陆景同,又对着陆宛儿道,“宛儿,你哥只是在气头上,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们是一家人,千万别为了那些琐碎事伤了和气。” 陆宛儿这才消了气,哼了两声,自顾自的上楼。 聂和玉松了口气,但是在对上陆景同的眼神的时候,心一咯噔,低着头不说话。 陆凯歌正在想着自己的心事,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不对劲,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进了书房,只剩下小夫妻俩在客厅说话。 “看来我真是小瞧你了。”陆景同嘲弄一笑,“如今在这个家,你的地位比我还要高,说出来的话比我还有分量。呵呵,是不是有那么一天,这个家做主的人就是你了?” 看着她,他就忍不住想起肖欣琴。 那个女人也不是个善茬,当年手段很高,就连聂老爷子都曾在她手底下吃过亏。 聂和玉在她身边长大,从小耳濡目染的,说不定也学了不少本事。不然的话,她怎么会这么善于算计,怎么能瞒过聂家众人,直到遇到聂合欢才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原本他也曾以为她好骗,不然当初也不会选择她……现在想想,她还真是可怕,居然连他都骗。 会不会,她嘴上说的喜欢,其实也是骗他的?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陆家的大权? 一想到这个可能,陆景同就觉得自己浑身发冷,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聂和玉心中警铃大作,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道,“景同,你多心了,我绝对没有那么想。我对你的心思,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两人共同的将来,绝对没有半点要谋算你的意思。” 陆景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敢相信。 除了他自己,他现在不敢相信任何人。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们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是不是一样的? “景同……”聂和玉真的有点着急了,拽着他的胳膊道,“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呢?我是真的在乎你,我所做的也都是为了你!” 她可不要失去他。 042 打起来了 陆景同本来是不想理会她的,在即将开口让她走之前,他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个好主意,认真的看着她,“你是真心对我的?为了我,你什么都愿意做吗?” 聂和玉想也不想的点头,“是。” 她这辈子唯一的梦想就是嫁给他,一辈子做他的妻子。要不是为了嫁给他,她根本不用算计那么多。 得到她肯定的点头,陆景同咧嘴一笑,笑容极其诡异,“既然如此,那你就为了我,去接近陆景明吧。” 嗯? 聂和玉讶异的抬头,有点不理解他这话的意思。 陆景同也不跟她解释,只是道,“方才你可是说了,一切都是为了我。怎么,现在我让你做点事,你就不情愿了?我就知道,你所说的话都是假的。你嫁给我,谋的也不过是我陆家的权势!” 听到这话,聂和玉顿时就急了,赶紧解释道,“景同,我说的当然是真的,只要是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只是陆景明不是我们的仇人吗,我为什么要接近他?” 她是真的有点想不明白。 陆景同有点不耐烦,冷哼几声,“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会想不到为什么?难道说,你心中根本就不乐意,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敷衍我的?” 以前可没见她这么蠢。 聂和玉低着头,掩下内心的委屈,道,“难道,你是想让我监视他?” “他不是专门来抢我的东西的吗?你是我的妻子,他自然也会对你感兴趣。”陆景同嗤笑道,“看见你接近他,他只会觉得欣喜若狂,哪儿会想得到你是去盯着他的?” 聂和玉也说不出来自己内心是什么样的感觉,酝酿了半天才鼓起勇气道,“可是,可是要是被人知道了,肯定会说闲话的。景同,我是你的妻子,一言一行都代表了陆家,我不想让人……” 重要的是,他心中真的不介意吗?此时他可以说是不在乎,但是之后呢?被别人指指点点之后,他是否又会忘记自己接近陆景明完全是因为他? 她真的不敢想。 人言可畏,这四个字的威力她已经领教过了。可以说,陆家和聂家二房就是这样一步步倾塌的。 陆景同黑着脸,有些怨怪道,“你管别人做什么?我让你做你就做,你要是不乐意,我可以去找个乐意的,只希望你不要后悔!” 他陆景同再怎么落魄,也还是陆家的大少爷,有的是女人倒贴。 聂和玉立即答应下来。 她可不能让别的女人趁机抢走他。 见她同意了,陆景同这才态度好了点,又道,“这事不能让爸知道,不然有你好看的,清楚了吗?” 谁知道现在他是什么意思?指不定看着陆景明步步高升,他内心的天平已经倾向于那个人。要是知道了自己的计划,轻点的只是训斥一顿,重的……说不定会因此对自己失望。 无论如何,陆家都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夫妻俩说完话,陆景明就让人准备车子出去。他刚走到大门口附近,一直在外面等着他的聂和羽眼睛冒着绿光,像是饿虎扑食般扑了过来,“陆大哥,你终于肯见我了,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陆景同黑这张脸,看也不看她,甚至还往后退了几步,生怕她硬闯进来。 “陆大哥,你怎么不说话。”聂和羽整个人都很憔悴,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皱。然而她却无暇顾及,只是眼巴巴的盯着陆景同,又道,“是不是聂和玉那个贱人又对你说了什么?陆大哥,我才是最爱你的人,你要相信我。” 陆景同内心嗤笑几声。 两个人都口口声声说是最爱他,但她们心里的想法谁又能知道呢?也许,她们也在背后谋划着什么呢。 车子开了过来,陆景同坐上车,根本不顾聂和羽的喊声。 眼见着车子就要开走,聂和羽也是狠下了心,直接扑了过去,差点直接被车撞死,“陆大哥,你要是不和我说清楚,今天你就从我的尸体上他过去吧!” 反正她什么都没有了,还不如搏一搏。 陆景同眼神狠厉。 她真以为他不敢是不是? “如今我只有你和孩子了,要是连你都不要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聂和羽以为有戏,当下又激动道,“难道你忍心看着我们的孩子这么小就没有母亲吗?难道你真的能狠下心肠不要我吗?” 她都能为他生下儿子了,难道还不足以表达她对他的感情吗? 司机有点为难的看着陆景同。 她这样拦着,半个身子都趴在车上,他压根就不敢开过去。 这可是条人命,出了事陆家的人是不会保他的。 陆景同不悦的瞪着他,忽然就下了车,在聂和羽满脸欣喜中扯过她的胳膊,直接把她拽了起来,凌厉道,“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你哪天消失了都不会有人知道。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和你没关系,你听清楚了?” 当初他们可是说好了,陆家给二房的人一大笔钱,从此之后孩子跟他们没关系。她钱也到手了,现在还想拿孩子来说事,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呢! “我……” 突然被他拽住,聂和羽忍不住吃痛的发出声音,但下一刻,她又被巨大的惊喜给包裹住,想也不想的挣脱,然后张手猛的抱住他,“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我就知道!” 陆景同低头看她。 这个女人是脑子坏掉了吗?听不懂人话? 聂和羽还沉浸在自己幻想出来的世界里,激动得直掉眼泪,“肯定是因为聂和玉那个贱人的挑拨,你才会这么疏离我。陆大哥,我是真心对你的,你要相信我。聂和玉那个贱人阴险狡诈,而且心思深沉,指不定在背地里怎么算计你呢。我才是对你最好的人,我才是你这辈子唯一的女人。陆大哥,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陆景同不耐烦的推开她,“我说过你不要再来找我。你要是真为了我好,那就赶紧从这里滚,别让人看了笑话。你还嫌弃我不够丢脸,还嫌弃我们陆家的事不多是不是?!” 聂和羽赶紧摇头。 她可不是这个意思。 深呼吸一口气,陆景同又冷漠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爱我吗?那你就当是为了我,赶紧从这里离开,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这样对我们都好。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别看陆家现在没落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轮不到她爬到他们头上来。 “陆大哥,我不想离开你。” 要是连他都不要她,那她真的是无家可回了!而且,而且她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哪儿能吃得了苦?她手上没钱,身边的人也都散的散,被抓的被抓,根本没人会给她钱。不出几天,她就会饿死在街头。 她才不要。 他是她最后一根稻草,她说什么都不会放弃的。 正当两人僵持的时候,听到动静的聂和玉走了出来,看见两人在纠缠,脸色都变了,走上前对着聂和羽就是一巴掌,“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老是纠缠着别人的丈夫,你自甘下贱吗?!” 聂和羽捂着自己的脸颊,有点懵的看着她。等到反应过来之后,她二话不说就揪着她的头发扯,“你才是贱人,你才是抢走了我男人的贱人!哼,你也有脸说我,当初陆大哥还是聂合欢的未婚夫呢,你不也巴巴的凑上去献殷勤?!” 她正在气头上,完全没有意识到她这话把他们三人都给骂了进去。 看着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闻讯赶来的佣人都在错愕的看着两人,陆景同只觉得自己里子面子都丢光了,只恨不得自己此时不在这里,或者这个两个女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你们都给我住手!想打滚出去打,别让人看我们陆家的笑话!” 聂和玉还有点理智,奈何聂和羽已经打红了眼,压根就不想停下来,抓着她的头发使劲的扯着,恨不得扒了她的皮,“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大不了同归于尽! “你放手,你赶紧给我放手!”聂和玉疼得脸都快变形了,“我让你放手,你听见没有!” 陆景同气得差点昏过去,对还在看热闹的佣人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上去把她们分开!” 佣人们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走过去拉开两人。 这都什么事啊! 好不容易才将两人分开,佣人们也不敢再多逗留,看陆景同没什么吩咐,赶紧退了下去。 他们可不想被牵累。 “闹够了吗?还嫌不够丢人是吗?你们要不干脆一起去死好了,省得在我面前惹我心烦!” 聂和玉还没开口,聂和羽倒先委屈上了,“陆大哥,是她先动的手!要不是她先打我,我怎么跟她打起来?” 她真是委屈得不行。 聂和玉气得直发笑。 那是她的老公,她的男人,不是她的!她哪儿这么大的脸说这话? 043 出事 聂和羽并不理会聂和玉,一心只盯着陆景同看,还把自己高高肿起的脸凑到他面前,生怕他看不到,“陆大哥,这个女人好狠的心,她这是想让我毁容好独占你呢!” 换做是之前,陆景同肯定很愉悦的看着她们两姐妹因为他而打起来,毕竟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他的魅力。但现在……他只想不认识这两个疯子。 陆家本就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给人把柄,让他们对陆家下手。高傲如他,最近也不得不低调做事。可她们两人倒好,生怕脸丢得还不够大,直接在这里打了起来。 想想都觉得恨不得重新来过。 见他不说话,聂和羽急了,跺了跺脚,嘤嘤嘤的哭了起来,“陆大哥,你说话啊!是不是这个女人威胁你了?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聂和玉简直是要给她的脑回路跪下了。 这是自己的丈夫,可不是她的。可她说的这话,就像是她才是那个小三。 当初要不是她,景同怎么可能会跟她上床,怎么会和她…… 一想到那个孩子,聂和玉就气得七窍生烟。 她到底是欠了聂家什么,竟然要用她的幸福来偿还。下辈子的事她不管,这辈子她是绝对不会放手的。景同是她一个人的,谁都不能抢。 下定了决心,聂和玉恶狠狠的瞪着聂和羽,“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要是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们二房可就你一个人了,不会再有人来给你做主!你说这个时候,要是你消失了,会不会有人在意呢?” 这话像是点醒了陆景同。 他阴狠的扫了一眼聂和羽,却是没出声。 他手上可不能沾血。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把她处理了,我不想回来的时候再看见她。” 说完这话,陆景同便毫不犹豫的上了车,根本不顾聂和羽的哭喊,直接让司机开车走人。 聂和玉忽然笑出声,只不过那笑容无比的瘆人,就好像是死神的微笑,让得聂和羽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甚至还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我告诉你,你要是把我怎么样,我爸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不会放过她? 听到这话,聂和玉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凑过去,声音虽低,但是却透着一股子狠戾,“他们现在都在牢里呢,这辈子能不能出来都不好说,你觉得他们有什么办法找我报仇呢?再者说,他们又没亲眼看见,他们怎么知道你出事和我有关系?” “你!” 聂和羽这回终于是确定她是要对自己下手了,嘴唇瞬间发白,哆嗦着道,“杀人可是犯法的!众人都知道我就在陆家,忽然不见了,他们肯定会怀疑到陆家头上。到那个时候,你也逃不掉!” 没错,就是这样。她只是吓唬自己而已,根本不敢下手。 聂和玉简直都不想再和她说话了。生在聂家,她竟然还这么单纯,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他们查不出证据来,根本不能奈我何。”聂和玉呵呵的笑着,突然伸手抓住聂和羽的胳膊,死死的瞪着她,“来都来了,你就别走了。” “你放手,给我放手!”聂和羽失声尖叫,希望能让他人注意到,“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要杀人了啊!” 聂和玉根本不在意。 这个时候,压根就没有注意到陆家的动静。 然而让她诧异的是,聂和羽的声音还没落下,就不知道从哪儿钻出一堆记者,手里的相机和摄像机都对准了这边。一顿猛拍之后,记者们隔着门喊道,“陆夫人,你是要对自己的妹妹下狠手吗?” “陆夫人,聂小姐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孩子是她的骨血,是陆少占了人家的便宜,还不肯负起责任吗?” “陆夫人,当初这事你是不是也知道呢?这么说,这一切都是你默许的了?明明知道自己的丈夫和他人有染,你还能这么淡定,是因为爱他爱到无法自拔呢,还是想着找个机会对付聂小姐?” …… 记者们的提问,直接问懵了聂和玉。 他们怎么会在这儿,是谁叫来的?! 聂和羽也很懵逼,显然这一切都不是她安排的。不过有外人在,她知道自己死不了,在众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对着聂和玉得意一笑,然后用更加凄厉的声音喊道,“她想杀人灭口,你们谁好心来救救我!” 聂和玉面色又是一变,赶紧吼道,“你胡说什么!” 说话间,她下意识就松开了抓着聂和羽胳膊的手,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好歹也曾经是一家人,就算你想从我手上抢走景同……” 她的话没说完,却比说完更能引人关注。 可惜,事实又让她失望了。她柔弱的模样并没有引起他人的同情,而是遭受到了一堆鄙夷,外加一堆白眼,“陆夫人,方才你们说的话我们都听见了,你就别狡辩了。” 什么?! 这话又是让聂和玉一震。 他们全都听见了?这怎么可能! 记者们却没有心思给她解答,只是道,“陆夫人,你还是好好回到我们之前的问题吧,不然那段录音放到网上去,只怕你们陆家的人都会不好看。” 聂和玉压根就没有听见他们的话。 他们全都听见了?! 怎么办,要是被景同知道了,他肯定会恨死她的。 不,不能让他们传出去,不能让他们把那段录音放出去。 失去理智的聂和玉做了她这辈子又一件错事。 她猛的冲到门口,对着身后的佣人道,“还不把他们都给我留下!搜他们全身,任何的通讯工具都没收了,不,他们身上的东西,哪怕只是一件衣服,也全都给我留下!” 记者们知道她是打算毁灭证据了,当下冷笑几声,直接互相掩护,把录音快速的发到了网络上。 几乎只是瞬间的事情,网上就炸了! 陆家最近本就是备受瞩目,如今又被记者曝光,哪儿能不吸引人眼球?尤其是,这回还涉及到了两姐妹争男人的戏码,更加能引人关注,勾起吃瓜群众的八卦之心。 啧啧啧,这豪门的戏码就是比一般人的好看。 众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去听了那录音,听完之后面面相觑,张大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撕逼了,而是赤裸裸的要杀人行凶啊!而且,那个陆景同也太渣了吧?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给他生了个儿子的女人,他竟然半点都不在意,而且为了撇清关系,还装作不想掺和一样走人,背地里却暗示聂和玉可以动手杀了聂和羽…… 那两个女人看不出来,他们这些吃瓜群众却是明明白白的。 真是青阳市第一渣男! 除了吃瓜群众,还有一群人也看得津津有味。那些陆家的仇敌们,呵呵的笑着,赶紧打电话给自己的人,让他们一定不要放过这次机会。就算不能彻底扳倒陆家,让他们掉层皮也是好的。 而且,这回的事情可不简单。聂和玉的意思很明白,她就是想杀了聂和羽,就算她抵赖也没有办法! 杀人啊,这可不是一句话能抹杀得掉的事。 这件事也传到了聂合欢的耳朵里。 她微笑着,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好惊讶的。而她面前的梓涵也跟着笑,支支吾吾道,“大小姐,这事我办得怎么样?你要是满意的话,能不能把我哥上次弄到的那啥……” 梓铭正好进门,听到梓涵这话,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把资料放到聂合欢面前,“大小姐,这是你让我准备的资料,我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直接交到媒体那边。” 聂合欢随手翻看了一下,然后递还给梓铭,“嗯,你去办吧。” 梓铭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只不过在出去之前,他又是瞪了梓涵几眼。 梓涵吐了下舌头。 哼,死抠门。 聂合欢哪儿看不见他们两兄妹的小动作,失声微笑,“行了,你也别惦记着你哥的东西了。那是他的宝贝,他不可能会给你的。” 梓涵顿时哭丧着脸。 “后续的事情你要处理好,别让人知道这是我们的手笔。”聂合欢只当没看见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径直道,“还有,告诉那人,时刻盯着陆家那边的动静,别让他们得逞。” 陆家背后还有没有什么势力,这点她不得而知。为了避免出岔子,她要让人时刻盯着他们的动静,把他们的动作都扼杀在摇篮里。 她是说过暂时不动陆家,但是一点点的削弱他们,还是可以的。反正,这也是上面的人乐意见到的情况。 “是。” 那群记者之所以能在那里蹲守,甚至拿到了他们几人对话的录音,靠的可全都是他们的人。 这几天聂和羽一直都蹲守在陆家门口,为了避免陆家的人杀人灭口,大小姐让他们趁聂和羽不注意的时候,放了个监听器在她身上。只要陆家的人敢乱来,他们就能凭借着这个录音,置他们于万劫不复之地。 044 让步 经过这次事件,陆家的人总算是安分下来了。包括陆凯歌在内的陆家人都是低调行事,不敢贸然出现在公众面前。 当然,他们的低调并没有什么用。群众的目光都对准了他们,更重要的是,不只是媒体,就连陆家的仇敌也是趁此机会,死死的盯着他们,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一有风吹草动就一哄而上,想要挖掘出他们想要的东西。 “贱人!”当着陆凯歌的面,陆景同恶狠狠的打了聂和玉一巴掌,完了之后还不解气,又是踹了一脚,“我是怎么对你说的?我说要把事情解决好,可你呢?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 现在可好,整个青阳市的人都在看他们的笑话,都在等着他们出丑。更让他绝望的是,现在网上对他们陆家的评价已经跌到了谷底,他几乎是无翻身的可能性了。 这也就意味着,从今往后,他都只能被陆景明压着,永远低他一头! 他才是陆家正经的少爷,才是陆家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眼下,他的继承之路已经变得遥远,很有可能再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只要一想到这个,他就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他要怎么原谅她,怎么原谅她?! 这回,陆凯歌也没有站出来替聂和玉说话。很显然,他也是对她失望了,觉得她辜负了自己对她的期待,把陆家害成如今的地步。 难道,陆家真的气数已尽了吗? 聂和玉心越来越沉,到了最后,她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对着陆景同和陆凯歌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那群人还有这么一手。我只是想着,我只是想着快点解决了那个女人,别让他人看我们的笑话。” 她是真的恨不得把那个女人处理了,所以才会如此大意,才会把把柄送到别人手上。如果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是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 陆景同忍不住冷笑出声,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来报复我的?不然的话,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还说爱我,你的爱也未免太可笑了吧!” 聂和玉瞳孔一缩。 她对他的爱彼任何人都要真诚,他为什么不相信自己呢? 陆凯歌倒是比陆景同要镇定许多,想了想,道,“如今我们只能低调行事,希望过段时间,大众能把这事忘记了。这样一来,我们陆家也算是躲过了一劫,只是……” 怕只怕他们的仇敌不会让他们如愿。 两人也都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现在他们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在心中祈祷事情朝着他们所期望的去发展。 让聂和玉回房间反省之后,陆凯歌又看着陆景同,道,“这回的事你也有责任。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不要掺和女人的事,可你偏是不听,总觉得所有女人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陆景同心一震,没说话。 “先是聂合欢,如今是和玉还有聂和羽……你说说看,除了和玉被我说服之外,其他两个女人你处理好了吗?当初要是你能把聂合欢拿下,我们陆家哪儿还会有今天的事。” “我……” “你好好反思一下吧,别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如果你还如此的自负,那么我是真的不放心把陆家交到你手上。”陆凯歌深情疲惫,却依旧坚持敲打他,“你是我培养了二十多年的继承人,希望最终你不会让我失望。行了,你也回房间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爸!” 陆景同不能不慌。 若是他真的对自己失望了,那么陆家的继承人可就不是自己了。到那时候,陆家会交到谁手上不言而喻。他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绝对不能让那人爬到自己投上来。 他不过是个私生子,哪儿能和自己比? “爸,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着急,但这不是我的错,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她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再者,当初聂合欢被赶出聂家,我想去帮忙,是你说不用的。当初要是我对她伸出援助之手,如今的她还不是被我死死的捏在手上?” 听到这话,陆凯歌也不乐意了,看着陆景同道,“你的意思是,这事还是得怪我了?景同,我是真的没有想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如此的执迷不悟!你现在就给我回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你绝对不允许出门!” 他这个做父亲的把最好的都给了他,他竟然还反过头来责怪他,真是气死他了。 陆景同站在原地,没有动,“爸,你给我句准话,你是不是想把陆家交到那个私生子手上?我告诉你,这个家有我没他,有他没我!你要是不想失去我这个儿子,你行事之前最好掂量下。” 他不能不说这话。 当初的他的确是没有把陆景明放在眼里,但现在,自己连连受挫,他却步步高升。以他对陆凯歌这个父亲的了解,他一定会起别的心思的。 他必须要让他把那个念头扼杀在摇篮里。 陆凯歌气极反笑。 陆家是他的,他想给谁就给谁,想让谁上位就让谁上位,什么时候轮得到他这个儿子来干涉了?他要是不让他上位的话,他是不是还打算杀了他? 越是想,陆凯歌就越觉得心寒,沉着脸道,“趁我现在还没改变主意,你现在就给我滚!不然……你该知道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一听到这话,陆景同只能不甘心的走了出去,出去的时候还要猛的关上房门表示自己的愤怒。 “孽子!” 陆凯歌捂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火气窜上来,让他有点承受不住。他颤抖着手,赶紧从抽屉里掏出一瓶药,吞下一粒药之后才觉得自己好了点。 再这样下去,他迟早要被这个孽子气死。 叹了口气,等到他觉得好点了,这才找到陆景明的电话拨了出去,“陆家最近发生的事你也知道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电话那头的陆景明嗤笑两声,“我是想出手来着,可惜我要的东西还没到手呢。陆先生,我们之前可是说好了,你承认我妈的身份,我会帮陆家一把。但现在,我丝毫看不到你的诚意。” 握着手机的手猛的握紧,陆凯歌咬着牙道,“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做到的,但你答应我的,却是没有半点动静!” 陆家出事这么多天,你他却是没有半点出手的意思,他该不会又想趁机提出什么条件吧? 不过这回陆凯歌还真是想错了,陆景明并没有提出其他的条件,只是道,“等你表现出了你的诚意,我自然会帮忙的。不然,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 “你!”陆凯歌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最终妥协了,“我知道了,三天之后我给你消息。” 闻言,陆景明满意的挂断了电话。 陆凯歌阴沉着脸,唤来自己的心腹,对着他道,“告诉祖宅的人,让他们把那个女人的名字加入族谱……至于陆景明……先看看再说吧。” 他的确是对陆景同这个儿子失望了,但这种失望还没达到绝望的地步。毕竟是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继承人,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真的不想换。而且,陆景明对他心存怨恨,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而且他性子乖戾,又不肯听话,要是让他做了继承人,自己指不定会被他反噬。 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反正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如好好想着最坏的打算,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钳制他。 心腹自然立即应下来,“是。” 三天之后,陆凯歌又给陆景明打了电话,说了入族谱的事。而陆景明也没让他失望,在说完后的第二天,众媒体对陆家的报道就明显的减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篇幅的娱乐圈明星出轨丑闻。 “聂小姐,真是谢谢你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陆景明当然是没有本事让媒体转变风向的,至少以他目前的人脉来说,是不可能的事,“你对我的帮助,我都会记在心上。” 聂合欢淡淡一笑,“陆秘书,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她自然是不可能只因为陆景明轻飘飘的一句感谢就出手。作为她帮忙的代价,他又退让了几步,给了她很多东西。当然,那些东西都只能在未来实现。不过这对聂合欢来说并不要紧,反正她有的是时间去等。 挂断电话,聂合欢看着正紧张的盯着她的祁贺,无奈的笑了,“你别太紧张,不然别人还以为是你生孩子呢。” 祁贺有点尴尬的咳嗽两声,却是没有移开自己的视线。 这几天是她的预产期,他哪儿能不紧张啊。 “你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或者是有什么想吃的?” 如今的祁贺,哪儿还有当初那痞子的模样,浑身上下都写着两个字:妻奴。 看着他那模样,梓涵毫不客气的笑出声,“姑爷,要是等下你昏过去,我们可不会理你。” 站在一边的权阳表示赞成,“爷,夫人只是准备生孩子,不是要去打仗,麻烦你把口袋里的枪给我。” 聂合欢:“……” 045 小宝宝出生 被这两人取笑,祁贺忍不住挑高眉,揶揄道,“你们两人倒是越发的有默契了。” 梓涵反应比较迟钝,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权阳是听出来了,不过他依旧是那不言苟笑的模样,回道,“爷,我说的是实话。” “嘿!” 祁贺真是要被这块木头给气死了。 以前他还觉得他话少,想让他多说点,别总是跟块木头似的。如今,他倒宁可他话少点,免得总是来拆自己的台。 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聂合欢也是极度的无语,刚想说点什么,眉头却是一皱,手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肚子,“等等,我好像,有点肚子痛?” 这话成功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尤其是祁贺,紧张到不行,下意识的绷紧自己的神经,“我们现在去医院吧,赶紧让医生看看。” 聂合欢也没经验,刚想点头,倒是上过课的权阳很是淡定,对着祁贺道,“夫人估计是刚开始阵痛,离生还早得很呢。为了等下有体力,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三人:“……” 是这样吗? 迎着他们的目光,权阳点头,又道,“夫人的羊水还没破呢,别急。” 祁贺捏着拳头,极力克制住自己。 他怕自己等下一不小心就要昏过去。 如此折腾了几个小时,祁贺还是不放心,直接让人把她送去医院。等到医生接手之后,他立即喊来权阳和青罗,表情严肃,眼神凌厉。两人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他是有话要说。 “就连赵老都知道了她的事情,那人没有理由不知道。”祁贺冷笑出声,也不知道是在嘲弄什么,“哪怕他不出手,谢家和陈家的人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让我们的人守住医院,一旦发现可疑的人物,立即抓起来。敢反抗着……” 他的话没说完,两人却都懂他的意思,“属下这就去布置。” 祁贺这边在安排着,梓涵和梓铭也没闲着,直接通知了祖宅那边的人,也是让他们守住了医院的各个入口,以免得到消息的聂家的敌人会趁机下手。 祖宅的人早就准备好了,一接到他们俩兄妹的消息立即赶了过来。 等到安排好了之后,梓涵和梓铭又和权阳以及青罗通了个气,免得等下误伤到自己人。 “爷,我们都安排好了。”权阳回来复命,“放心吧,夫人不会有事的。” “嗯。” 祁贺有点心不在焉,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产房。 她要是出了事情,他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做出点什么来。 以前没爱一个人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此生都不会失去理智,不会因为某个人而牵肠挂肚,只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都给她,包括自己的命。可遇到她之后……他曾经以为爱情不值一提,如今才明白,所谓的爱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大到可以完全改变一个人。 聂合欢要生了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传遍了整个青阳市。 几大家族的人面色不一,其中最为气愤的,当然是属陆家的人。 “她把我害得这么苦,如今却要生下那个男人的孩子,还真是可笑!”陆景同恶狠狠的拍了桌子,面容扭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聂合欢是给他戴了绿帽呢,“我不会让她得逞的!我既身处地狱,她当然不能在天堂快活的活着。” 他的心腹站在他面前,深深的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 陆景同也不想让他说什么,只是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阴狠道,“这事你办不好的话,就别再来见我了。” 那心腹身子一颤,有点为难道,“陆少,这事是真的不好办。老爷子可是吩咐过,除非迫不得已,不然我们手上这点人脉不能随便动。而且,生孩子这样的大事,祁贺和聂家的人不可能没有半点准备。我们要是贸然行动,指不定会……” “废物!”陆景同狠狠的踹了他几脚,大声吼道,“我是少爷还是你是少爷?!我让你做你就给我去做,少拿我爸来压我!真要出了事,后果我自己一个人承担,不用你操心!” 那心腹很是委屈。 他这也是为了他好啊。 先不说祁贺,光是聂家的人就不好对付。换做是以前的陆家,他们当然不用如此畏首畏尾,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如今的他们,连聂家都比不上。在这个时候轻举妄动,岂不是把自己的把柄送上门? 见他还是不肯动,陆景同更加气恼,又是踹了他几脚,“我的话你也不听了是不是?在你心里,这个家的少爷已经换人了,是不是?!” 心腹赶紧低头,“陆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按着我说的去做,不然我会让你全家付出代价!” 话说到这个份上,那心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下来,“我现在就去安排。” 陆景同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 心腹关上门没多久,聂和玉就推门进来,低眉顺眼的把自己手上的水果盘放到桌上,话语轻柔道,“景同,你先吃点水果吧。” 陆景同没理会她。 他现在还在气头上呢,没直接跟她离婚都算是不错了。 聂和玉也知道他还在生自己的气,有心想说点什么,但是见他压根就不想听,只能忍住了,悄悄的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掏出一把剪刀和一张照片,恶狠狠的剪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都是你这个贱人,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景同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手上拿着的,赫然是聂合欢的照片。 把照片剪到根本认不出上面的人是谁之后,她才觉得有点解气,往后一倒,拼命的喘气。 在她看来,当初她被赶出聂家的时候,就不该再回来。要是没有那一茬,聂家二房也早就从聂骏坤手上夺过了聂家。到那个时候,她还会是高高在上的聂家千金,而不是她母亲跟别的野男人生的女儿。 而在这之后,她会顺利的和景同结婚,他会步步高升,他们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和可爱的孩子。 孩子…… 想到这个,她便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肚子,想起当初那个和她没有缘分的孩子。 凭什么她的孩子没了,她却能平安的在医院生孩子?!凭什么她事事如意,自己却总是遇到那么多的不平事,付出的总是得不到回报?凭什么,凭什么! 越想越想觉得嫉妒,越想越觉得恨不得杀了她,聂和玉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刚想出门,却忽然记起一件事情。 陆凯歌不允许她出门。 好不容易众人才把陆家的丑闻给忘记,要是现在她再闹出什么,陆家的人肯定不会容她的。到那个时候,她就会失去目前所用的一切。 不,这不是她所想要的结果。 可是,可是让那个贱人平安的生下孩子,她终究是不甘心! 想了想,她终于是想起一个人,直接给对方打了电话。等了半天,对方才接了起来,声音阴森无比,“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聂和玉却是仿佛没有听出她的恼怒,冷笑道,“谢小姐,难道你没听说吗?聂合欢要生了!” “你说的是真的?!”谢千彤的声音很是尖锐,里面还透着丝毫不加以掩饰的杀意,“那个贱人是真的要生了?!” 她把自己害成这个样子,竟然还能安心的生下他的孩子? 不,要是真的让她得逞了,自己就没办法再和祁贺在一起了。不行,绝对不能让她这么做! 不等聂和玉继续说下去,谢千彤直接自己挂断电话,刚想冲出去,却是被守在门口的佣人给拦住了,“小姐,老爷子说了,没有他的允许,你不能出这个房门。” 这小祖宗也是能折腾的主,三天两头吵着要出去,而且说话又很难听,他们很是为难。不过为难归为难,老爷子吩咐的事情他们还是要做好的,不然被赶出这个家的人就是他们了。 谢千彤绷着脸,厉声道,“连你们也敢拦我?!快点滚开,我要出去!” 佣人们都低着头,却是没一个人让步。 “好,你们真好!等我爸回来,我让他把你们都赶出去!” 气愤的关上门,谢千彤越想越觉得生气,狠狠的摔了东西! 门外的佣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苦笑着。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千金大小姐呢。 砸了好一会儿东西,谢千彤从床上抱起床单,直接打了个结,从阳台滑了下去。她曾在部队待过一段日子,所以即便一只手不能用力,也并不妨碍她这样做。 落到地上,她猫着腰,从一处比较矮的围墙翻身出去,又赶紧给陈思锐打了电话,让他前来接自己,“我绝对不会让那个贱人如意的。她把我害成这副样子,我必须找她算账!” 陈思锐比她要冷静,劝解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还是先养好了再想办法。千彤,你听我的,我不会害你的!” 谢千彤却是完全听不进去,满脑子都在想着要怎么找聂合欢报仇,“我不管,你要是不来的话,我就自己去找那个贱人!到时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记得替我收尸。” 这话一出,陈思锐哪儿还能淡定,当下就妥协了,“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接你,你要等我。” 谢千彤很是满意的挂断了电话。 她就知道他会顺着自己。 等来陈思锐,两人又是联系了几个人,然后直接去机场坐飞机,赶往青阳市。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两人刚准备登机,就几个穿着黑衣的大汉拦了下来,“陈先生,谢小姐,麻烦你们跟我们走一趟。” 两人面面相觑。 这几人是什么人? 谢千彤刚想问话,就见不远处走出来一个人。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双手插着大衣口袋,走到人群里,明明没什么特别的,但却总让人第一眼就看了过去。他踩着稳健的步子,慢慢的走了过来,扫两人一眼,“希望你们不会让我动手。” 谢千彤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如果是别人拦她,哪怕是自家老爷子亲自前来,她都还有把握全身而退,但如果来的是这个人,那么她今天是绝对去不了青阳市的。 “顾少,我想去哪儿好像和你没关系吧。”谢千彤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也知道他要是不松口的话自己走不了,但她就是不甘心,咬着牙道,“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陈思锐也是被惊到了,压根没有想到顾砚焓会在这里出现。不过他比谢千彤要淡定,而且也清楚顾砚焓的作风,轻咳两声,“顾少,我们只是想去散散心而已,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顾砚焓轻笑出声,反问道,“你知道我想的什么样?而且,去哪儿散心不好,偏要去青阳市?如果我得到的消息不假的话,前段时间谢小姐就是在那儿受的伤吧?” 陈思锐神情尴尬,知道他们是瞒不住了,当下又道,“顾少,这事和你没有关系,你还管不到我头上来。” 即便顾家是京城最大的权门,压在他们谢家和陈家头上,顾砚焓也没有那个权力来管他们的事。 出乎他们意料的,顾砚焓却是没说什么,直接点头,“你说的对,我的确是没有权利管你们做什么,我也没有那个闲心。但是因为受人之托,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两人面色微变。 他们都知道,顾砚焓和祁贺的关系不错。难道,是祁贺拜托他的? 还没等他们开口说话,又是走过来一人。他身体羸弱,面色也有点苍白,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堂哥,谢小姐,是我拜托顾少帮我拦住你们的。” 陈思锐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堂弟陈思利,也是谢千彤的未婚夫。 谢千彤看不上陈思利,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直接不客气的吼出声,“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连我也敢拦?!” 在她看来,陈思利比陈思锐还要差。一想到自己竟然和这样的人订了婚,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在她心里,只有祁贺才能配得上她自己,其他的男人给她提鞋都不配! 陈思利没生气,只是咳嗽两声,面色越发苍白,“谢小姐,你我既然已经订了婚,伯父又把你交与我管教,我自然是要上心一二的。不然你出了什么事,我们陈家也不好交代。” 陈思锐脸沉了沉,“有我陪着她,她不会出事。” 况且,他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脸代表陈家? 陈思利偏头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半晌笑道,“堂哥,我还以为你知道什么叫做避嫌。这是你未来的弟媳妇,你和她走得那么近,是不是有点不给我这个弟弟的面子?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心胸狭窄的人,不会不允许你们往来。但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你这样带着她四处跑,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 陈思锐最讨厌他这副说教的样子,哼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你哥,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更何况,他们陈家大房和二房的人关系本来就不好,他有什么资格来插手他的事情。 陈思利并不辩驳,只是淡淡道,“我也不想管,只是奈何这事已经传到了赵老的耳朵里。我和谢小姐的婚事可是他老人家定下的,现在他生气的很,已经让大伯父去见他了。” 什么?! 说到这个,陈思锐的脸色变得越加难看! 如果只是他来找他们,陈思锐完全可以不在意,但如果赵老也都清楚了,那么他们…… 看来,今天他们是去不了青阳市了。 谢千彤也清楚的知道陈思利的话意味着什么,但是她真的不甘心,不想自己功亏一篑,当下抬着头,神情倨傲道,“赵老知道了又如何?这又不是封建社会,难道我订婚了就不能随便到处走?陈思利,别想用你的理论来困住我!即便我们两人结婚了,我的事你也没有资格管!” 换做是别人,被谢千彤这样当着众人的面不给面子,早就生气了。然而陈思利还是那平静无波的模样,继续道,“我是没有资格管,不过谢老爷子总该有资格管吧?是他拜托我把你带回去的,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给他打电话。” 搬出谢老爷子,谢千彤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没了那嚣张的气焰。 她的确是不敢真的惹他生气的。 只是,她真的不想回去。 咬牙想了半天,她干脆把陈思利叫到一边,“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要是让我去青阳市解决点事情,我就会安心嫁给你,如何?你们二房的人看中的不就是我们谢家的权力吗?” 陈思利在心中无声的冷笑,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谢小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让我拦住你的人是谢老爷子和赵老,不是我自己的意思。你要是不详细,你可以自己打电话问问。” 真是油盐不进! 谢千彤恼怒的瞪着他,又转头去看陈思锐,希望他能有什么好的办法。可惜让她失望的是,陈思锐也没辄。 如果来的人只是陈思利,他尚且能靠着自己的身份让他假装看不见,但是在场的人还有一个顾砚焓。这人死板得很,认定了的事情是不会改变主意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女人能让他改变主意。 可惜,他和那个女人不熟悉。 见陈思锐不吭声,谢千彤愈发的恼怒。然而她再怎么生气,也还是得乖乖的跟着顾砚焓等人走。不然,等待她的,可就是更加致命的处理了。 看着人走了之后,顾砚焓看着陈思利,叹息一声,“你可以不来的,何必趟这趟浑水?” 陈思利苦笑两声,没说话。 他的事情,他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他知道,自己的这份感情,永远都得不到那个人的回应,也知道他是真的爱上了那个女人,不然也不会宠她如此。他不是不嫉妒的,只是谢千彤是以嫉妒为名,做着自私自利的事情,而他,则是选择把那份感情藏起来,默默的祝福着。 顾砚焓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多注意自己的身体,然后道,“我们走吧,这事还没完,赵老那边也不好应付。” 他老人家可不会乐意见到那个孩子健康平安的长大。 不用他说,陈思利也明白这话里的含义,摇摇头,跟在了后面。 == 此时的青阳市。 接到京城那边的电话,权阳走到角落里听完,才转身回到祁贺身边,在他耳边低语,说完了自己得到的消息。 “哼,就让那两人先平安无事几天吧,我现在没有心思对付他们。”祁贺眼底闪着冷光,“既然他们得到的教训还不够,我也不能让他们失望,总该让他们记住什么人不能惹才行。” 权阳知道他是记在心上了,点头,“属下明白了。” 他可不会同情谢千彤和陈思锐。对他来说,要伤害祁贺和聂合欢的人,都是他的仇人。 说完话,祁贺走进病房,看着正在床上躺着的聂合欢,心不由得软了下来,话语轻柔道,“辛苦你了,孩子很好,你就安心休养吧。等你好点了,我再让人把孩子抱过来给你看看。” 聂合欢看着他,只觉得忍不住想笑,“我听梓涵说,你方才晕倒了?” 祁贺顿时尴尬了,急忙解释道,“她那是夸张了,我绝对没有晕过去,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实际上,我很清醒,只是站得有点旧了,身子僵硬了而已。” 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糗事来呢。 聂合欢抿唇笑了,见他瞪着自己,只好假装相信了,“好吧,我相信你。” 祁贺有点无奈。 她脸上都写得清清楚楚的,她压根就不相信。 他可没有说谎,他是真的没有晕过去,只是太过紧张,导致全身神经绷得过紧,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被梓涵碰倒了而已。不过,他担心她倒是真的。即便现在医术发达,他也还是很担心她。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有些事情,他心里明白就好,不需要说出来博得谁的同情和赞赏。 他对她好,就像是人需要呼吸一样,那么自然。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聂合欢便沉沉睡了过去。梓涵推门进门,看见他正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有点不好意思,但想到祖宅那边的吩咐,只能低声道,“姑爷,长老们找你。” “嗯。” 祁贺也没讶异,示意梓涵在这里看着,别让人趁机下手之后才走出房门,下楼出了医院,到马路对面的酒店。 梓铭领着他上楼。 顶层包厢里,几位长老正襟危坐,每人都捧着一杯茶。见到祁贺进来,包括大长老在内的众人都站了起来,神情恭敬,比面对聂合欢时还要紧张。祁贺却是不在意,示意众人坐下,然后道,“你们找我什么事?”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长老率先出声,“之前我们说好了,第一个孩子要姓聂,这点,不知道您是否改变了主意。” 如果生的是个女孩子,他们当然不会怀疑祁贺不乐意,但问题是,这回聂合欢生下的是个儿子。 大家族的人都注重子嗣,祁贺那边的家族当然也不会例外。 祁贺却是微微一笑,“我说过的话,当然不会改变主意。对我来说,不管是男女,那都是我和她的孩子,姓什么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闻言,几位长老总算是松了口气,不过大长老还是忍不住担忧道,“您能这么想我们当然是很开心的,怕只怕你们家族的人……” “他们要是来人,我会处理好的,你们不用担心。”祁贺淡淡的说道,完全没有任何担心,“行了,你们也别多想了。只要你们好好的保护她,我就会保护聂家。要是她出了事……” 众长老顿时心一紧,“我们明白。” 说完这个,祁贺又道,“这段时间你们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想想孩子该起什么名字就好。” 众长老:“……” 行吧,人家话都放在这里了,他们担心也没有用。毕竟那个家族的人真的要找上门来的话,单凭他们是没办法阻止的。 打发掉长老们之后,祁贺想了想,又钻回医院的,守在聂合欢身边。他没提这回事,也不想让她知道有人可能会来下手,虽然他心里清楚,她应该猜得出来。 三天之后,一位老人带着几个人光明正大的走进医院,正好迎上了正要出门买东西的权阳。 “大少爷呢?” 老人神色漠然,看向权阳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在里面。”权阳也没什么的表情,只不过下意识的绷紧身子,警惕的看着几人,“瑾伯,你带着这群人来是什么意思?” 瑾伯呵呵的笑着,捋了下自己的胡子,“当然是来接大少爷回去的,还有那个孩子。老爷子听说了这事,还挺开心的,这不就让我们来接他们两人回去。” 他却是半口都不提聂合欢。 权阳没动。 他是知道内情的人,当然知道瑾伯说的话不会是真的,“爷的事还轮不到你们来插手,你们还是回去吧。” 瑾伯也没动,只是让人上前,大有把权阳解决掉的意思。 病房的门忽然打开,祁贺从里面走出来,脸上挂着笑容,但是眼神却透着无尽的仿佛可以冻死人的冷意,“瑾伯,什么时候我的事情轮得到他来管了?这几天我心情好,不想见血。你们要是不想惹我生气,那就趁着我现在不打算计较的时候……滚。” 他话说得很轻,但是里头的分量有多重,在座的人都清楚得很。 瑾伯看着祁贺,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消失不见,“大少爷,我也是听令行事,还希望你不要让我为难。老爷子想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 祁贺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微微讥讽道,“是么?那么请问,我母亲当年的死,是怎么回事呢?” 这话问得瑾伯面色微变,“大少爷!” 这事可是个禁忌,不管在哪儿都不能随便提起! 祁贺却是丝毫不在意,甚至很乐意见到他那难看的脸色,“行了,你们从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告诉那个人,他以前没有管过我,现在也不要来管我,我可不欠他什么。” 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拼着这条命打拼出来的,靠的可不是他。 瑾伯还是没动,半晌道,“大少爷,老爷子早就猜到你不想跟我走,所以在我临行之前,他交代了我一些事情。他说,要是你不带着孩子跟我走的话,那就别怪我们拿聂家来警告你了。”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只会耍这些小把戏。”祁贺不为所动,甚至还笑着道,“那也麻烦你告诉他,要是他敢对聂家下手,我可不会再对他那个愚蠢的儿子手下留情。今日他动聂家,明日他就给他小儿子收尸吧。” 他没有强调这件事,甚至还是用着开玩笑般的语气说出来的,可瑾伯心里很明白,他会说到做到。要是他们真的敢对聂家下手,明日死的人就是他口中的那个小儿子。 瑾伯不敢掉以轻心,只是道,“大少爷,老爷子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你好,你为什么就不能明白呢?” 祁贺冷笑出声,“我可不敢想,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就尽管对聂家下手,到那个时候,我会告诉你我做不做得到的。” 说到这里,瑾伯也明白他是铁了心了,只好道,“我知道了,我会把你的原话转达给老爷子。” 他转身,背着双手,对着自己带来的人道,“我们走吧。”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权阳还是有点不放心,对着祁贺道,“爷,他们会不会阳奉阴违?要是聂家出了事情,夫人肯定会着急上火的。” 到最后,生闷气的还不会是自家少爷? 祁贺嗤了一声,“放心吧,他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的。再者,那个老头子最爱的不就是他那个小儿子么?他不会冒着他小儿子的性命不顾而对我下手的。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们把人给我盯紧了,一有风吹草,就让在京城的人给他那小儿子一点教训。” “是。” 而此时的病房里,聂合欢听完梓涵的话,面色稍沉,“你确定自己没听错?” 梓涵连连点头,“是的,我敢保证。为首的那人是这么说的,说是要带着姑爷和小少爷回去。” 这是祁贺家族的人找上门来了么? 想到祁贺之前和自己说的话,聂合欢不由得提起心来,想了想,“你告诉祖宅的人,让他们盯紧他们几人。” 如果这里是京城,她或许奈何不了他们几人,但这里可是她的底盘,对付区区几人,她还是有把握的。不然,她这个聂家家主做得也太窝囊了。 “是,大小姐。” “重要的是要提防他们和楚安容或者是陆家的人合作。”聂合欢又道,“他们得知孩子出生的消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毕竟要是这个关头孩子出了事情,比直接打击她还要管用。 梓涵也明白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当下重重点头,表示自己记在了心上。 “对了大小姐。”临出门之前,梓涵又道,“陆景明已经去了边疆。在走之前,他让我转告你,之前答应的事他会做到的,请你放心。” “嗯。” 算了算时间,他的确是该离开了。 == 又在医院待了几天之后,聂合欢这才在祁贺的陪同下离开医院回了聂家。 平伯就站在大门口等着,看见聂合欢,又看见她怀里抱着的孩子,激动得像是个老小孩,笑得合不拢嘴,赶紧把几人往里面迎,“大小姐,我已经让人把家里都打扫了一遍,婴儿房也按着您之前吩咐的弄好了,你要不要现在去看看?” 聂合欢笑着点头,跟着平伯去了婴儿房。 婴儿房就在两人房间的隔壁,采光也不错。 看完婴儿房,聂合欢很是满意的对着平伯道,“平伯,近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平伯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有点不好意思道,“这都是我分内的事,大小姐你不用跟我客气。” 想了想,聂合欢示意平伯抱一下孩子,“平伯,你也抱抱吧。在我心里,你不是我的亲爷爷,却胜似我爷爷。” 这个家里,能让她真正放在心上的,除了那个死去的爷爷,也就平伯一人了。 平伯有点受宠若惊的抱过小小人儿,生怕自己动作大了,会吵到他。 祁贺看得很是吃味,忍不住悄声道,“怎么谁抱都可以,就我这个亲生父亲抱不行?” 这还真不是祁贺自己一个人臆想出来的。 抱过这孩子的人都说,这孩子不怕生,明明还没出生几天,却像是能听得懂人说话似的,见到谁嘴角都带着笑。但是,有一个人例外——只要祁贺一抱他,他必定会大哭起来,哭得聂合欢都不忍心了,赶紧又把孩子抱了回去。 “臭小子!” 祁贺不满的嘀咕两声,换来的是聂合欢的白眼。 得,有了孩子,他这个老公都得靠后排了。 折腾了老半天,聂合欢才能到床上躺着。祁贺走进来,很“贤惠”的开始给她捏肩膀,一边捏着一边还得小媳妇似的问道,“舒服吗?” “嗯……” 聂合欢闭着眼睛假寐。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却处处透着温馨和幸福。 半夜。 “我的天!” 聂合欢挣扎着起来,祁贺却是把她摁回到床上,“我去把孩子抱来。” 说完这话,祁贺立即跑下床,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回到卧室。聂合欢听着他那哭声,只觉得心都要碎了,心疼得不行,赶紧从他手上接过来。她刚想撩衣服,看见祁贺站在原地没动,轻咳两声,“转过去。” 她也会不好意思的好不好? 祁贺很是失望的转过身子。 真是的,都是老夫老妻了,看看有什么不行的。 当然,他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当着她的面说出来。要是说出来,他这几个月都不会有睡卧室的机会。 喂饱孩子之后,聂合欢打着哈欠让他转身,把孩子递给他,“你去哄哄吧,等他睡了再回来。” 祁贺心疼的看着她的黑眼圈,“好。” 可是,他的手刚碰到孩子,孩子便开始新一轮的嚎啕。 祁贺、聂合欢:“……” 祁贺又不死心的哄了几句,甚至连新在网上学的睡眠歌曲都唱出来了,孩子就是不理会,一个劲的哭着。看着他那狼狈的模样,聂合欢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道,“把孩子给我吧。” “再让我抱回吧。”祁贺不信邪,又继续哄着,“你睡觉,我到隔壁去。” 聂合欢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出门。 “臭小子,就知道折腾你爸。等你长大了,看我不揍死你!” 似乎是听懂了他的话,宝宝哭得更大声了。 祁贺身子一抖,赶紧软化语气,“别,小祖宗,是我错了还不成?你别哭了,等你长大了,对你媳妇哭去。” 哎,搞得他也好想哭。 正当祁贺想着用什么办法能让他安静下来的时候,权阳诡异的出现在他身后,幽幽道,“爷,把小少爷给我抱吧。” 祁贺有点不甘心的把包包抱给他,末了还不忘提醒道,“小心这小祖宗哭。” 他话刚说完,小宝宝立即停止了哭声。 祁贺:“……” 这还是他亲儿子吗?要不要这么打他脸?! 权阳一脸的无辜。 祁贺不死心,又把宝宝抱过来,刚想轻轻的把他放到摇篮,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大哭。 祁贺:“……”他死心了。 黑着脸把宝宝递给权阳,看他乖巧的停住哭声,甚至还弯了嘴角,祁贺恨得牙痒痒,暗自捏拳,不停的念叨着,“果然还是女儿好,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 权阳满脸黑线。 爷你到底靠不靠谱啊?! ------题外话------ 昨天出门一天,回来五点多,直接从傍晚六点睡到第二天早上八点,连晚饭都没吃,觉得自己超神了 046 取小名 有了小宝宝之后,祁贺的日子顿时变精彩起来。不过这也不怪谁,诸如换尿布之类的事情,本可以交给下人去做,但是他非要亲自动手,说是父子之间的乐趣,以后等他老了可以回忆,不忙才怪了。 权阳站在他身后,满脸黑线的看着他那不熟练的动作,眼底都是担忧。 别人不清楚,他还不了解自家的爷? 什么等老了回忆,他压根就是为了将来小少爷长大后,把他拉裤子之类的事情告诉他,好报现在他每次抱他他都嚎啕大哭的仇。 爷可真是幼稚。 当然,这样的话权阳也只敢想想而已,万万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看着祁贺笨拙的换好了尿布,又很满意的看了看,然后走出房间,权阳赶紧上前,把尿布拆了重新弄好。 聂合欢正在隔壁看书,看到他走进来,随口问道,“换好了?” “嗯。”祁贺一脸邀功的模样,美滋滋道,“我的技术,你可以放心。” “……” 聂合欢并不想拆他台,也不想告诉他每次他走后权阳都要不放心的再给宝宝换一次尿布。他能对孩子这么上心,是他爱他的表现,她没有必要因为这样的小事去打击他。 其实之前聂合欢还有点担心,觉得他心底其实是介意孩子和自己姓的,况且还是个男孩子。但是打孩子没出生到现在,他都没有任何的不耐,也没有因此而冷落自己。在他心中,那依旧是他的孩子,并不会因为一个姓而减少爱。 幸好自己没有看错人。 心中想着,聂合欢并没有说出来,摸摸他的头表示嘉奖,“辛苦你了,日子还长着呢,你就慢慢练着吧。” 祁贺无语。 她这是什么哄小孩的语气? 不过这是他乐意做的事,自然不会觉得疲惫和枯燥。看着她也没心思看书,两人干脆说起了孩子取名的事,“我已经让祖宅那边的人想了,当然我们这边也可以提几个。” 聂合欢撑着下巴,开始认真的想。 孩子取名还是很关键的,不然随便取一个,将来别人乱给他起花名怎么办? 祁贺也一本正经的想着,半晌道,“大名想不出来,我们可以先取小名啊。” 小名? 犹疑的看着他,她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俗话说的好,名字越贱越好养活。他那么爱哭,要不就叫包子吧?” 聂合欢满脸黑线。 爱哭和包子有什么关系吗? 祁贺越想越觉得这个小名很好,直接就敲定了,“人家都说,能吃是福。我们给他取名包子,是希望他能多吃点,能健康平安的长大。等到他懂事了,知道我们给他取名的用意,肯定会特别感激我们。” 我觉得孩子肯定会激动的要拿刀看你。 “别胡闹了,我说认真的呢。”聂合欢推了他一把,无语道,“你好好想想,可别等孩子长大了怨我们。” 祁贺却觉得哪个名字都比不上这个好,越想越觉得那个爱哭鬼就像是个包子,看似谁人都可以欺负,谁人都可以捏上一捏,其实背地里他小心思多着呢,不然能自己一抱他就哭? 哼,真以为自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呢? 见他还真的下定决心了,聂合欢简直是无话可说,只好自己又想了几个,然后等到和祖宅那边的人联系的时候,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祁贺就在她身边,直接把电话拿了过去,不知道对着电话那头的大长老说了什么,然后神色满意的挂断了电话。 聂合欢有着不好的预感。 果然。 “我和大长老商量过了,都觉得包子这个小名很好听,事情就这么定了吧。” 聂合欢:“……” 这群人好可怕,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奇异审美,才能觉得包子这个小名很好听啊?嘤嘤嘤,儿子啊,我对不起你,你要是不喜欢这小名,等你长大了自己去抗争吧。 心大的聂合欢只是象征性的反驳了一下就接受了,整天抱着自己的儿子“包子包子”的叫,梓涵等人全都一脸“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看着他们夫妻俩。 摊上这样的爹妈,小少爷可真是悲惨。 “对了,你家族那边的人回去了吗?”过后祁贺也知道自己瞒不过她,和她说起了自己家族的人来找他的事情,因此聂合欢才会如此一问,“他们该不会还在想着要怎么把我的儿子拐回去吧?” 说到这事,祁贺就忍不住冷笑出声,“他们哪儿还敢待在这里。就在他们找上门来的第二天,我就让人给了我那个弟弟一份大礼,好让某些人知道我说话可从不会夸大其词。现在,他们正忙着给我那弟弟擦屁股呢,哪儿顾得上我们。” 聂合欢忽然握住他的手,“他们走了也好,我们一家三口过得好好的,不需要他们来插手。” 他们不想承认自己,这点聂合欢并没有什么意外。对她来说,他们的承认与否,根本就不重要。只要眼前的这个人是爱着自己的,是真心把自己和孩子放在心上的,这就够了。 他们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何必要去那群人面前找不痛快?他又不是养不起自己,她也不是养不起他。 “大小姐,宗先生和桑小姐来了。” 听到这话,聂合欢立即松开了自己的手,轻咳两声。 祁贺恨得牙痒痒。 这两人可真会挑时间,他还想着此时气氛很好,自己偷点香某人应当不会反对呢。 收起所有的心思,看着走进来的宗嘉言和桑巧芙,祁贺露出了标志性的痞笑,看得两人莫名其妙,还以为是自己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下意识的看了看对方。 比起之前的天真无邪,如今的桑巧芙要成熟很多。不过难得的是,她那双眼睛依旧清澈如水,看向聂合欢的时候也还是藏不住自己的喜欢之情。她把自己带来的礼物递给梓涵,这才走到聂合欢面前,“欢姐姐,这就是小宝宝吗?” 她睁着那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聂合欢怀里的包子,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呼吸过重,吓到包子。 聂合欢轻笑出声,示意她坐下,然后把包子抱给她,“来,你也抱抱。” “啊!” 桑巧芙有点受宠若惊,手脚僵硬的抱着包子,按着聂合欢提示的去做。而小包子似乎是知道有个漂亮的小姐姐抱他似的,还弯了唇角,看得桑巧芙一愣一愣的,差点惊呼出声。 真可爱! 她笑嘻嘻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包子,只觉得心都软了。 宗嘉言看着她那笨拙的模样,不由得想起自己刚见到她时的模样,也忍不住微笑,然后和聂合欢打招呼。 他们两人前来也没什么大事,主要是来恭喜她喜得贵子,顺便看看宝宝长什么样子。 随便闲聊了几句,平伯又带着沈瑾修走进来,对着聂合欢道,“大小姐,沈先生来了。” 自打她怀孕,集团的大部分事情就压到了沈瑾修身上。而他也不曾辜负她的信任,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让那些想趁机作乱的人无机可趁。因此见到他前来,聂合欢主动站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看我。” 沈瑾修哼哼两声,“我可不是来看你的,是来看我干儿子的。” 啊? 聂合欢挠着自己的头。 她什么时候答应过他要让他做孩子的干爹了? 即便心里知道沈瑾修是她的得力助手,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祁贺却还是忍不住吃味,想着当初她可是想着要和他协议结婚的,“咳,沈先生,你想做我儿子的干爹,是不是得问问我们做父母的意见?” 哼,想占他儿子的便宜,门都没有! 聂合欢又愕然的看着祁贺。 这莫名其妙的火药味是怎么回事? 沈瑾修淡定的看着他,“要不要让我做干爹,最应该问的不应该是小宝宝吗?” 众人:“……” 不等祁贺回答,沈瑾修走过去,从桑巧芙怀里接过包子,而包子也是不负他期望,咧着嘴笑出来,一副“我很满意我就是要你做我干爹”的样子,气得祁贺倒吸一口冷气。 得,这果然是他的亲儿子,在外人面前都要拆自己老爸的台。 “看,他同意了。” 祁贺还是不甘心,总觉得不能这么轻易答应,走过去伸出手,“他就是这样的性子,谁抱都会笑。小孩子嘛,他什么都不懂。” 一旁的权阳欲言又止。 可惜祁贺没看见。 他刚抱过包子,包子的嘴就一扁,开始新一轮嚎啕大哭。 权阳捂脸。 爷,难道你忘记了,谁抱小少爷小少爷都笑,唯独你抱小少爷他就会哭吗? 祁贺的脸都黑了。 他还真的忘记这茬了。 把孩子抱给权阳,聂合欢对着众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悄声安慰道,“至少儿子认得是你抱他,对不对?” 祁贺:“……” 这别致的安慰理由,他是该跟着哭呢还是假意不在意的笑一笑? 闲聊了一会儿,大忙人沈瑾修就先离开了。梓涵带着桑巧芙到花园里玩耍,客厅里只剩下聂合欢、祁贺以及宗嘉言三人。三人沉默了一会儿人,还是聂合欢率先打破了沉默。 “宗先生,如今楼山白如何了?” ------题外话------ 没错又是我三千君,大家觉得包子叫啥名字好啊? 047 前往京城 把楼山白交给他之后,她便没有过问过他的情况。 宗嘉言脸上并没有意外的神情,似乎早就料到她会问起楼山白的情况,没有丝毫的隐瞒道,“楼家对宗义帮的影响,想必我不说你们也清楚。我是想动他,奈何帮里反对声很大……” 聂合欢点头,却不着急说话,而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楼山白是不好对付,但是宗嘉言也不是什么小白。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布置了这么多,又建立起忠于自己的人脉,他又怎么可能会让楼山白得逞。 “他们内部的人也不是那么团结的,所以我让人做了点事情,具体过程不说了。”宗嘉言很简略道,“如今他们结盟的几人已经互相猜忌起来,而更让楼山白头疼的是,他的亲生妹妹还恨上了他。” 外患还没解决,内部又起风波,楼山白此时只有头痛的份,哪儿还有精力来对付自己。 “当然,他不付出点代价,我怎么可能会轻易这么放过他?” 他本来就没有想过凭着一次将楼山白的人铲除干净。他真正想做的,不过是收回他手上的权利。所以,此时此刻,楼山白已经和宗义帮没有关系了。 他在江湖混了那么久,不知道树立了多少仇家。那些人得到他被赶出宗义帮的消息,别提多兴奋了,一批又一批的杀手往楼山白的住处赶,即便不能杀掉他,也能让他掉半层血。 如此情况之下,那些之前想分杯羹的人是否还能真心真意的和他合作呢? 聂合欢也是想到了这个,笑着对宗嘉言道,“那我就现在这里祝宗先生万事顺心了。” 他们两人关系不错,若是宗嘉言真能把宗义帮拿下来,对她来说也是件好事。当然,他们之间的合作是互惠互赢的,宗嘉言也并不吃亏。 祁贺一直在旁边听着他们聊天,也不插话,等到她站起来去了花园,他才转头看向宗嘉言,沉吟两下问道,“之前你拜托我的事情,我的人已经查出了一些眉目,不过我想你可能不太想知道。” 闻言,宗嘉言下意识的掏了掏口袋,想抽根烟。但想到最近桑巧芙非常反对他抽烟,只能硬生生忍住了,“是我想的那样?”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就真的不好办了。 “嗯。” 得到确切的答案,宗嘉言忽然往后靠了一下,苦笑两声,“我早该想到的。” 祁贺又沉默了一下,然后建议道,“其实那件事情并不重要,如果你真的有心,那些人不可能成为你的阻碍。” 宗嘉言摇摇头,眼神缥缈,“我不怕那些人成为我的阻碍,我只怕她……算了,现在说这些事还早,也许以后我连那个机会都没有。不管如何,还是感谢你的帮忙,答应你的事我也会做到的。” 话说到这里,祁贺也不再劝他。 == 时光飞逝,转眼又准备到除夕。 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祁贺,聂合欢不由得微微出神,想着去年这个时候,自己正准备和沈瑾修等人一起过年。没有想到,不过一年的时间,自己这个小家添了新成员,而祁贺…… “你确定真的要带我去京城过年?” “你要是不想的话,我们也可以在青阳市过。”祁贺放下衣服,一副“你说了算”的表情,“我只是想着带你回去入族谱。” 虽然他不喜欢回那个家,但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要做的。 聂合欢点头,“也好。” 她曾说过她会去京城,但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而且是因为这样的理由。 “大小姐,东西已经装好了。”梓涵走进来,对着聂合欢道,“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嗯。” 聂合欢抱着包子站起来,跟着祁贺等人出门。 因为前段时间的丑闻,陆家现在是不敢随便轻举妄动,只想着先让风声过去,等到众人都淡忘这事了再出现在公众面前。而楚家……楚安容和楚绍钧斗得正凶,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出来作妖。因此聂合欢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吩咐好一切事务之后便专心准备起去京城的物品。 主要是一些过年礼品。 傅海烟和温语兰也在京城,她可以顺便看看她们,给她们拜年。还有见过两面的顾砚焓和他的妻子盛清欢……他们是祁贺的好朋友,礼品自然不能少。剩下的,就是祁贺的家人了。 虽然他说了不需要带什么东西,但是他们好歹也算是回家过年,不买点东西回去,怎么说也不好。至少,不能让人在这方面挑出毛病来。 准备妥当之后,几人坐上了祁贺借来的私人飞机,直接飞往京城。 他们一行人刚抵达京城,京城几大家族的人立即得到了消息。其中反应最大的,当属谢家。 “他怎么能带那个女人回来?!”谢千彤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一脸的愤怒,“那个贱人有什么资格跟他回家?不过是个商人之女,有什么好得意的!真是下贱!” 坐在沙发上的妇人有那么瞬间的尴尬,小声斥道,“千彤,你说的那是什么话?” 她也是豪门出身,她这话不等于是把自己这个母亲给骂进去了? 知道她看不起豪门,也知道她不喜欢自己的娘家,但她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偏激,竟然是连她这个母亲都不顾虑。 谢千彤这才想起客厅里不只是自己一个人,有点烦躁道,“妈,我没说你,我在说聂合欢那个贱人!她抢走祁贺也就算了,还大张旗鼓的来到京城,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整个京城谁人不知道自己喜欢祁贺? 吴莎这才脸色好看了点,劝解道,“这个世界上又不只是祁贺一个男人,比他好的也大有人在。当初我就和你说过,他那人不靠谱,不是你的良人。可你呢,跟着他去军营,差点把自己的命都给搭上了。” 当初她得到消息的时候,差点昏倒住院。 “在我眼里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只要他才能配得上我!”谢千彤却相当固执,反驳道,“我已经打定主意了,我只嫁给他,其他人我是不会嫁的!你们要是逼我,我,我就死给你们看!” 更何况,他们要她嫁的人,还是个病秧子,随时都会死翘翘的病秧子! 正在看报纸的谢立群缓缓抬头,阴鸷的盯着她,“这婚事我们双方已经定下了,由不得你反悔。我警告你,你别再再外面给我闯祸,我不会再给你收拾烂摊子!” 赵老正让人盯着他们呢,要是这个时候闹出点什么来,他们谢家只怕要元气大伤。 “那是你们定的,根本没问过我的意见。爸,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竟然要我嫁给陈思利。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个药罐子,我嫁给他,不是嫁去当寡妇的吗?” 谢立群狠狠瞪了她一眼。 好在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没人偷听。不然这话传出去,她的形象算是彻底毁了,而且也会彻底得罪了陈家二房的人。 “你还嫌事情不够多?你现在就给我回房间,好好的反省。”谢立群丢了报纸,厉声道,“你要是敢再偷跑出去,我就和你断绝父女关系。你若是不信,尽管试试。” 谢千彤缩了缩脖子。 她心里还是很清楚的,没了谢家的庇护,她什么都不是。 恨恨的回了房间,谢千彤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甘心,只好打电话给陈思锐,电话一接通便立即道,“你让人盯着他们几人,只要一找到机会,立即对聂合欢下手。弄不死她,弄死她的孩子也行!” 陈思锐心咯噔两下,没有立即答应,“千彤,你该清楚他的脾气。要是被他知道那事是你做的,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祁贺生气的后果,他们都很清楚。 然而谢千彤却不在乎,“不是有你吗?出了事,你帮我顶着就好了。你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难道他连你的面子都不看?你推脱这么多,不过是不想替我做事而已,是不是?” 没等陈思锐回答,她又愤怒道,“你不是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的吗?原来你是骗我的!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当不认识彼此,从此之后再也不要联系!” 说完她就想挂电话。 “千彤!”陈思锐知道她的脾气,清楚她说得出就会做得到,当下喊道,“我做就是了,你别生气。” 没办法,谁让自己爱她呢? 她说的对,自己和他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不可能不顾念半点兄弟之情的。当初自己做了那些事,他都没有对自己下死手,不就证明了这一点吗?兄弟如手足,他不会自砍手足的。 想到这里,陈思锐心中仅剩的半点犹豫都消失不见了。 另外一边,祁贺和聂合欢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找了个下榻的酒店,舒舒服服的休息了一天。到了第二天,聂合欢早早就起来了,精心打扮过后,她和祁贺说了一声,便带着梓涵出了门。 她要先去见见许久不曾见面的傅海烟。 在来之前,她已经和对方通过电话,定好了见面的地点。只是没有想到,当她赶到那里的时候,见到的却是个陌生的女人。 ------题外话------ 取名废表示想不出名字,啊…… 另外,弱弱表示过了元宵之后尽快恢复万更,感觉这段时间走亲戚之类的要疯掉 048 老爷子不承认 女人面容清纯,身形纤细,有种说不出的病美人感觉,很容易引起他人的怜惜感,尤其是男性的。 聂合欢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在对方对面坐下来,“这位小姐,请问你是?” 女人微微低头一笑,苍白的脸颊浮上两抹绯红,“我是海烟的朋友,她今天有点事情,没能前来,让我过来和你说一声抱歉。” 顿了顿,她又笑着补充道,“海烟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她临时有点事情,忙得抽不开身,所以才会失约。聂小姐要是介意的话,我可以替她说声对不起。” 聂合欢挑眉。 这事她怎么不知道? 站在聂合欢身后的梓涵领悟她的意思,转头走出去开始打电话。那女子也看见了,但是并没有说什么,脸上也没有任何惊慌的神色,依旧淡定的喝着果汁。 不一会儿,梓涵脸色古怪的走回来,在聂合欢耳边轻声道,“我问过傅小姐了,她说她临出门之前接到了任务,实在推脱不了,正好盛清怡盛小姐要过这边来拿东西,所以拜托她帮忙解释。” 盛清怡? 聂合欢眼神微闪。 “你好聂小姐,我叫盛清怡,是海烟的同事和朋友。”盛清怡伸出纤细的手,亲热道,“你和海烟是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了。” 礼貌性的和对方握了下手,聂合欢并没有和对方继续聊的打算,自己站起来,“盛小姐,既然海烟不在,那我也就不多逗留了。很高兴认识你,我先走一步。” 盛清怡错愕的看着她,似乎没有料到她竟然会这么直接了当,连最起码的客套都没有。 看见对方眼底的怒意,聂合欢不着痕迹的收起自己的目光,转身就要往外走。 “聂小姐,你……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听到对方急切的喊话,聂合欢悠然转身,在对方刚露出点笑意的时候耸肩,用着抱歉的语气道,“不好意思,盛小姐的名字我还真没有听过,也没有听海烟提起过。不过,我倒是认识一位姓盛的,对方是顾少的妻子,不知道盛小姐认识吗?” 盛清怡脸上的笑容僵住,半晌勉强挤出一句话,“认识,那是我妹妹。” “原来如此。”聂合欢恍然大悟,“仔细一看,你们两人眉眼间倒是有几分神似。” 见她肯继续说下去,盛清怡也就不计较她方才的话了,笑容可掬道,“我们是亲生姐妹,相似是理所当然的。可巧聂小姐也认识我妹妹,下次我们可以约出来喝喝茶。” 聂合欢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道,“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盛小姐不会怪我吧?” “……不会。” 假装没看见她那失落的模样,聂合欢带着梓涵走了出去。等到坐上车子,她才扯了扯唇角,“回去吧。” 梓涵察觉到她心情似乎有点不好,也没敢说话。 两人回到酒店,祁贺正在和谁打着电话。见她闷闷不乐的进门,他和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句话,关闭通话,转头看她,“这是怎么了?不是去见傅海烟吗?” 难道两人聊得不太开心? 这个念头刚起,祁贺自己就否决了。 两人关系本就不错,当初几年没联系都能好成那样,不可能现在才出问题。看来是去见面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没了心情。 聂合欢坐下来,和他说了方才发生的事,然后道,“我总觉得那个盛清怡不大对劲,但是我和她无冤无仇的,对方应当不会那么快算计到我头上来才对。难道……” 她怀疑的看着他,“难道她对你有意思?” 可是她看向自己的时候,并没有很强烈的嫉妒感,也不像谢千彤那样咄咄逼人。 想了想,聂合欢忽然想起她在说起盛清欢的时候,对方那不太好看的脸色,顿时无语道,“该不会她们两姐妹之间有什么不愉快,对方这是打算借我的口说点什么吧?” 祁贺轻轻的点了下她的额头,“她们两姐妹之间是有点问题,不过和你关系不大。对方真正想下手的人,应当是傅海烟。” 嗯? 听到这里,聂合欢很快就反应过来,满脸黑线。 感情对方是看上了顾砚焓啊。 “下次见面,我得提醒下海烟。”聂合欢摇摇头,见他忽然凑过来,“大白天的,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祁贺被她打败了,“难得那臭小子睡着了,我还不能做点爱做的事?” “流氓!” 聂合欢拍掉他的手,站起来去看了看包子,见他睡得正香,自己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照顾孩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他还这么小,还得喂奶。从他出生到现在,她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经常半夜三更的醒来给他喂奶,简直是想哭。 当然,祁贺这个做父亲的也没闲着。他心疼她,所以每次孩子哭了,他都很自觉的起床去把包子抱来,没让她起床。 两人又在酒店待了一天,到第二天早上,才带着包子出门。 一路上,聂合欢什么都没问,倒是梓涵很是好奇的看着周围不断变换的景色,以及越来越崎岖的道路。坐了半天车,期间又坐了一次飞机,到最后,聂合欢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要去哪儿了。 不过她也不担心。 反正某人就坐在她身边,她没什么好担心的。 下了飞机,看着眼前的汪洋,聂合欢满脸黑线。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祁贺又带着她坐上了停在岸边的游艇。 “少爷,少奶奶。” 游艇上站着几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人,见到祁贺上来,齐齐弯下腰,神情恭敬。 “这是你的人?” “嗯。” 两人的对话很简短,主要是聂合欢实在是有点顶不住,因此刚上游艇没多久,她就靠着祁贺的肩膀沉沉的睡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 一座巨大的岛屿出现在他们面前。 入口处设有关卡,看样子是要搜身或者确认身份才可以进入。 几人下了游艇,祁贺带着聂合欢走过去,看见瑾伯带着人站在那里,不自觉的皱眉,“你们是打算拦着我了?” 他可不认为他们是在欢迎他们几人。 瑾伯面带微笑,“少爷,你误会了。这里是你的家,我们当然不会拦你。但是很抱歉,和你来的这位小姐以及她的人,是没有资格踏入我身后的这道门的。” 聂合欢看了瑾伯一眼。 她早猜到不可能会这么顺利,但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迫不及待的在这里开始了。 “没事,我自己处理。” 拉住脸黑的祁贺,聂合欢站了出来,“您就是瑾伯吧?我这次前来,是想和祁贺一起陪老爷子过个年,也算是尽尽我这个新儿媳妇的孝心。” “这位小姐,你们的婚事,我们老爷并不承认,所以,你不是我们家族的人,还请你自重。”瑾伯不卑不亢道,“别人误会了是别人的事,我们自己清楚就好。” 不承认? 呵。 内心嗤笑几声,聂合欢又道,“我只能在京城待到年三十,也就是说,我只有三天的时间。老爷子现在不肯见我没关系,明天或者后天再见也是一样的。” 说完这话,她便头也不回的带着祁贺走人。 “少爷。” 祁贺步子不停。 “这……”瑾伯看着几人毫不犹豫的坐上游艇走人,半晌对着身后的人道,“回去告诉老爷子,就说大少爷不肯回来。” “是。” 游艇上,聂合欢把包子抱给梓涵,才转头对祁贺道,“你不会怪我不给你面子吧?” “我是那种人吗?” 刮了下她的鼻子,祁贺回头看了一眼自己长大的地方,眼神幽幽。 一行人回到酒店,刚到大厅,就见许久不见的傅海烟冲了上来,二话不说抱着聂合欢道歉,“合欢,我可想死你了!上次我本来是想去见你的,结果谁知道上面的人忽然给了我个任务,还指定立刻完成,我才失约了。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聂合欢失笑,“我知道你是有事才会放我鸽子,不会怪你的。” 傅海烟这才松了口气,和祁贺打了招呼,然后两姐妹去了酒店旁边的咖啡馆。 “啊啊啊,宝宝真可爱,你给他取名了吗?”抱着包子,傅海烟两眼直冒泡泡,想着要不是自己年纪大,都想把他拐回家给自己当童养夫了,“干儿子,干妈给你带了小礼物,你喜欢吗?” 说着,她把自己带来的一枚玉佩递到他面前,还摇了摇。 “瑾修是他干爸。” “咳……” 傅海烟咳嗽两声,旋即又心虚的干笑着,把孩子抱给梓涵,这才道,“好端端的,你说这个干吗?” 聂合欢打趣的看着她,揶揄道,“我只是随口一提,又没有其他的意思,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难道说,你对瑾修有什么坏怀的想法?” 傅海烟:“……” 她一定是跟祁贺学坏了。 闲聊完毕,两人才说起了各自的近况。 聂合欢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说起了有了包子之后自己生活上的变化。傅海烟倒是满肚子的苦水,说自己的领导喜欢刁难人,说自己的同事也看不起小地方来的她。 说着说着,两人聊到了盛清怡头上。 049 她只会害了你 “她人倒是不错,在别的同事都不愿意搭理我的时候帮了我很多忙。”傅海烟抿抿唇,想着这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说出那些话也没什么,“只是我总觉得她这个人不简单,不太喜欢靠近她。” 要不是上次实在没辙,她也不会请她帮忙。 顿了顿,傅海烟又有点疑惑道,“合欢,你说我该不会是有了心理阴影,所以对于对我好的人都存着一份戒备之心吧?” 她还真怕自己是想多了。 自己只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菜鸟,目前也没有什么威胁性,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对方接近自己的目的何在。 聂合欢没有很彻底的了解过盛清怡,对她的情况也不了解。但想到祁贺提及她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很微妙,她想了想,委婉道,“她这个人我不是很理解,但是按着祁贺的意思,她应当是喜欢顾少。” 表哥? 傅海烟愣了愣,“她不是我表嫂的姐姐吗?” 她还曾想对方是不是看在盛清欢的面子上对她多多照顾呢。 聂合欢点头,“我们也不清楚她到底有没有什么目的,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若是不放心,以后遇事多注意点,别给人可趁的机会就好。” “嗯。”迟疑的点头,傅海烟又吐了口气,有点郁闷道,“京城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在这里说话,都要在心里过上好几遍才能说出口,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罪了人。而且……我们部门的人排外,况且我又是个小地方来的,他们看得上我才怪。” 毕竟对他们来说,多个人就等于多个竞争对手,谁都不愿意给对方机会。 见她吐槽,聂合欢忍不住笑道,“你要是觉得辛苦,要不过几天和我回青阳市吧。至少我在青阳市还说得上话,不会让人欺负你。” 傅海烟想也不想的摇头,没有半点犹豫,“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不撞到南墙我是不会回头的。而且,我在这里也得到了锻炼,现在走的话未免太可惜了。” 她的确是遭受到了很多不公平,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她的成长速度才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她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她也可以像聂合欢一样,成为独当一面的女强人。 聂合欢知道她的性子,方才那样说也不过是为了打趣她而已,见她下定决心,也就不再相劝,“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联系我,哪怕是和我诉诉苦也好。” “好。” 傅海烟嫣然一笑。 有这样的朋友,真的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说完了盛清怡,两人就说到了她这次来京城的目的,当得知她是来见祁贺的家人,但是对方却拒绝见面的时候,傅海烟忍不住捶了桌子,替她抱不平,“我还觉得祁贺能娶到你是他上辈子拯救了地球才得来的福气呢,也不知道他们家族的人是怎么想的,竟然还敢刁难你。” 当然,傅海烟也知道这事怪不了祁贺,所以也没说他。 聂合欢倒是很看得开,笑着道,“他们不见我,我也不用上赶着去拜访,挺好的。” 反正她礼数做到了,他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哼。”傅海烟还是觉得气呼呼的,道,“既然他们不肯见你,这几天我们就好好的聊天逛街吧,我可是好久都不见你了。等你这一回去,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她所在的部门很忙,忙到下班回家匆匆吃饭洗澡睡觉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连电话或者是视频的时间都没有。 聂合欢也有这样的想法,因此很快就答应下来。 接下来的三天,除了和祁贺去拜访过顾砚焓等人之外,聂合欢多数时间都是在和傅海烟逛街,期间也曾去看过温语兰,见她面色不错,已经不像当初在青阳市的样子,她才彻底放下心来。 转眼间就到了年三十。 早上。 聂合欢起床,精心打扮了半天,祁贺才悠悠起来,看家她这模样,以为她是要出去,怔了下问道,“我怎么不记得你今天要去见谁?” 给了他一个白眼,聂合欢放下手上的口红,“我在等着那些人的到来。如果他们不来的话……啧,还真是枉费了我今天的心思呢。” 祁贺这才想起当初她和瑾伯说的话,无奈的笑了笑,下床走到她身后,轻轻拥抱她,“他们是什么意见并不重要,你是我认定的妻子,这辈子都不会改变的。” 说到底,他还是怕她介意。毕竟,谁都不想自己得不到承认。 聂合欢是真的没有放在心上,想着自己当初说的那些话,有点不好意思道,“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不也……咳,包子该醒了,我去看看他饿了没有。” 说完,她挣脱出他的怀抱,去了隔壁房间。 梓涵正在逗小包子,见她走进来,乐呵呵道,“大小姐,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聂合欢无语。 这几天她也没起多晚啊。 喂了奶,聂合欢这才抱着小包子,带着梓涵和祁贺下到三楼去吃早餐。 半路被人拦了下来。 看着眼前不算得熟悉,却也不算陌生的人,聂合欢下意识的看了祁贺一眼,这才认认真真的打量着诗雪,“找我们有事?” 诗雪却是看都没看她,而是直勾勾的盯着祁贺,“爷,老爷子想请你回去。” 她口中的老爷子,自然是祁经艺。 祁贺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也仿佛根本看不见她这个人,拦着聂合欢的腰,宠溺的问道,“待会儿你想吃什么?大早上的吃点清淡的好了,我听说这家酒店有道菜不错……” 他噼里啪啦的说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酒店派来推销自家饭菜的。 聂合欢觑了他一眼。 祁贺摸摸鼻子。 他怎么会莫名的心虚呢?明明自己也没做错什么事。 “爷,老爷子说了,今年你必须和他过年,等到年后,他会公布祁家继承人名单。”诗雪看起来相当的激动,似乎祁贺不去就会错失了这继承人的位置一样,“老爷子对你抱有深厚的期望,难道你要让他失望吗?” 祁贺总算是肯停下脚步,但是还是没看她,“我要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你没有那个资格来管。看来是我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又让你忘了自己的本分。” 说着,他看向权阳,淡淡道,“你该知道怎么处理了。” 权阳面无表情,“是。” 听到这话,诗雪脸色惨白,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就好像她的灵魂在这瞬间被人抽走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祁贺,压根不相信他会这样对她。 她在他身边跟了那么多年,他怎么会舍得对自己下手?而且,自打他和聂合欢这个贱人在一起之后,他就变得越发不像自己。 他根本不是自己记忆里的那个运筹帷幄,从来不感情用事的男人。 越想越觉得心痛得无法呼吸,诗雪踉跄的退后几步,不甘心道,“爷,难道你忘记了当初你的理想了吗?难道你忘记了你曾经想做的事吗?自打碰上这个女人,你的雄心壮志都没有了,就连最起码的主见都……她只会害了你,根本给不了你什么帮助!” 聂家再有钱,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任何的用处,因为他本身就不缺钱。他真正需要的,是权利,是能让他摆脱那些人控制的权利。 祁家继承人这个位置,能帮他很多忙。 她觉得自己很理解他,又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她对你说了什么,能让你堕落成这样。我知道我说这些话,你觉得很刺耳。可是没有关系,只要你能听进去,哪怕是牺牲了我这条命也没有关系。”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像自己这样爱他,包括聂合欢! 祁贺真是想要笑出声。 她以为自己是谁,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 懒得再理会她,祁贺对着聂合欢道,“我们走吧。” 她自然有权阳处理。 聂合欢淡淡的扫了诗雪一眼,没说什么,很给祁贺面子的和他走进电梯。 “爷!” 诗雪想要跟上去,却是被一言不发的权阳拦了下来。她恼怒的瞪着他,不满道,“你为什么要拦住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跟在爷身边也有很多年了,他现在是什么颓废样子难道你不清楚?若你真的为了爷好,现在就给我让开!” 他今天必须回祁家,而且出来之前,老爷子的态度也很明确,就是要他和聂合欢分开。 以她商人之女的身份,根本配不上如此高贵的他。 权阳打量着她,眼眸毫无波澜。他掏出手机,打了电话,简单的报了自己的方位便挂断了电话。 他没说自己打算做什么,然而跟他共处过一段时间的诗雪又怎么会不明白?想着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她就忍不住的浑身打颤,“你,你怎么能对我用那种刑!” 权阳总算是肯开口,“当初爷可是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珍惜,还妄想着一些你不该想的东西。他的脾气你也知道,对于擅自插手他的事情的人,向来不会手下留情。” 最重要的是,她竟然敢侮辱夫人! 050 冲突 诗雪下意识的想要逃,但是权阳怎么可能会让她得逞?在她动了念头的瞬间,他就出手制住她,直到他叫来的人赶到,他才把人交给他们,“看好她,绝对不能让她跑了,明白吗?” 那群人穿着都很普通,并没有任何引人注意的地方,但是行动利落,而且毫不拖泥带水,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听到权阳的话,他们没有多问的点头,“明白。” 诗雪惊恐万分的看着要带走自己的人,想也不想的对着权阳道,“不,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把我交给他们!” 落到这群人手上,自己不外乎两个下场:要么生不如死,要么死状可怖。 权阳漠然的看着她,“你真以为爷不知道你是得到谁的命令过来的?这样也就罢了,你竟然还敢去挑唆谢千彤,让她跑到青阳市找夫人麻烦……你犯了爷的大忌,也该有接受这个惩罚的觉悟。” 他不相信,她跟在爷身边这几年,连这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爷的身份和经历让他不允许自己身边人的背叛。 诗雪当然明白,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人在青阳市,还能调查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当下咬着牙道,“我只是为了爷好,那个女人不简单,迟早有一天她会害了爷的!权阳,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 他们两人共事那么久,难道她的心思他不明白吗? 权阳没理会她的话,对着自己的人挥挥手,示意他们把她带走。 “唔!” 诗雪剧烈的挣扎着,几人见状,也不惊慌,从包里找出一支针,给她注射了点药。不过半分钟时间,她便全身僵硬动弹不得,只能死死的瞪大了自己的双眼。 看着她被人带走,权阳想了想,又对着留下的人道,“让酒店把这前后的录像给删除了。” “是。” 处理好之后,权阳才下到餐厅,淡定的走过去,也没说话,但是祁贺等人都知道他是已经处理完毕了。 用完早餐,估摸着对方也不会联系自己,聂合欢干脆和祁贺说了出去逛街的打算,一起去商场买点东西,备点年货之类的。 祁贺自然是依她。 想着抱孩子去太麻烦,而且商场人多,指不定会出什么事。两人都没有带孩子,而是让梓涵和权阳带孩子留在酒店,这也算是变相的过一下二人世界吧。 两人到了京城最大的一家百货商场。 今天是年三十,商场却依旧营业。不只是如此,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比平时还要热闹许多。 两人如普通小夫妻那样牵着手走进商场,却并不着急,而是慢慢的逛着,只有偶尔看到感兴趣的东西,聂合欢才拉着祁贺走过去看看。等到买了几样东西,聂合欢才有点懊悔道,“早知道该让人跟着的。” 她发现自己要买的东西太多,估摸着两个人都拎不完。 “没事,大不了等下让人来拎回去。” “嗯。” 两人继续向前走,聂合欢贼兮兮的拉着祁贺进了男装店。 他们平常穿的衣服都是请著名设计师替他们量身设计的,外面没有同款。但是难得来一趟,看看也不错。当然最关键的是,聂合欢想尝试一下逛男装店的滋味。 祁贺宠溺的看着她,任由她给自己挑衣服。 不得不说,她的品味真的很好,挑出来的衣服都很合适他。 店员就站在两人身后,看着他们津津有味的挑衣服,也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在介绍过一遍之后便安静的等着,态度倒是不错。 两人挑选完毕,聂合欢拿着几件衣服递给店员,“帮我把这几件都装袋了吧。” 店员眼底隐隐有着诧异,但是京城这地方,毫不夸奖的讲,随便一转头砸下来,砸到的都可能是个官员或者是富豪,所以她微微惊讶过后就神色如常的给她结账。 不过刷卡的时候倒是出了点问题。 聂合欢有点尴尬的看着自己的钱包,想着自己出门的时候明明记得装了信用卡,可现在不管她怎么找,都找不到。 祁贺拦住她,掏出了自己的卡。 “刷我的。” 聂合欢有点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头。 她方才还说要送他新衣服过年,结果现在……真是丢人丢大了。 祁贺却是不在意。 他们是夫妻,他的就是她的,她的还是她的,用不着计较这么多。 祁贺不在意,店内的另外一个店员倒是阴阳怪气的小声说道,“这年头啊,打肿脸充胖子的人多了去了。有些人为了吊凯子,装富家千金什么的,再正常不过。” 那个负责给他们结账的店员有点难堪,暗暗瞧了那店员一眼。 对方能付得起这个钱,就证明他们的身份绝对不简单。再者说,那位小姐气质出众,以她多年的经验来看,她根本不可能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为了勾搭富豪公子而装有钱人。 “你看我干什么,我这是给你提个醒。”花枝招展的店员被她看得有点不舒服,道,“这世界什么人都有,你可要睁大眼睛,别被人骗了。” 若是放在平时,聂合欢早就直接出口了。但今天她心情不错,又是快过年了,她不想破坏难得的心情,只当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等到结完账之后,拉着祁贺就往外走。 “这位先生,你也要睁大眼睛看清楚啊,千万别被身边的人给骗了。”那店员有点着急的看着离去的祁贺,跺了下脚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 她来这里当导购员,为的就是有机会接近那些有钱人,从而飞上枝头变凤凰。她相信自己的姿色,也相信没有撬不动的墙角。只要她使点手段,那些富家公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换做是别人,她还真不愿意说得这么直白。可偏偏眼前的这个男人和她遇到过的男人不一样,他比那些人还要高贵还要迷人,尤其是对着那女人微笑的时候,那模样简直让她恨不得那个女人是自己。 她是豁出去了。 机会都是靠自己争取的,她不努力一下,怎么知道他不会对自己动心呢? 另外的店员简直是想拍死她。 平时她对来店里的男客人抛媚眼,见着有钱人就上前巴结,每天都打扮得花里花俏的就算了,此时竟然光明正大的勾引别人的男人,这不是想砸他们店的招牌吗? 想到要是经理知道了,指不定连着她也一起被训,她赶紧上前拉住她,训道,“你在胡说什么呀!” 聂合欢拉着祁贺停下,转头看着那花枝招展的店员,看了一眼她的铭牌,淡淡道,“胡丽小姐,请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里就我们四个人,我是不是可以把你方才话里的那种女人理解为是我?” 胡丽不服输的回视她,“你怎么样认为就是怎么样咯。” 祁贺微微眯眼。 这个女人…… 示意祁贺不用管,聂合欢又笑道,“那你是从哪儿看出来我是爱慕虚荣,为了钱而勾搭男人?不好意思,以目前的情况来说,我倒是觉得你比较符合你形容的那种女人呢!” “你!” 胡丽狠狠的瞪着她,刚想继续说下去,又被另外一个店员捂住了嘴巴,“你就少说两句吧,对方可是我们的客人。” 顾客就是上帝,这样对待自家店的顾客,经理知道了肯定会开除她们的。 胡丽却是觉得输人不能输阵,抱着大不了再找份新的工作的念头,挣脱那店员的手,对着聂合欢大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你怎么能随意刁难人呢?就因为你是顾客,我是店员,你就可以无理取闹吗?” 噗。 聂合欢简直是要被她这个脑洞给跪下了。 到底谁刁难谁,到底谁无理取闹? 这边的热闹很快引来了众人的围观。本来商场就人多,这家店没人多是因为它是奢侈品牌,没几个人能买得起。现在有热闹看,谁还顾得上这是什么地方,当下都靠拢过来了。 “我知道这位先生有钱,但是人家有钱是人家的事,你凭什么看不起我?我是个店员怎么了,我也是父母生父母养的,难道就因为我这份工作而理所应当的被你看不起吗?” 众人鄙夷的目光立即看向聂合欢。 此时此刻,他们都在脑海里脑补了一出虚荣女看不起人家店员,刻意刁难店员的戏码。 “不过是有几个钱而已,有什么好看不起人家的。要是不靠男人,指不定谁才是那个穷光蛋呢!” “哼,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以为傍上了个有钱的男人就觉得了不起。等她变成黄脸婆,指不定怎么凄惨呢。以色侍人,哪儿有长久的。到那时候,她哭得都来不及。” “年纪轻轻的,又有手有脚,做什么不好,偏要干这种事。也不知道她父母知道了,会不会觉得羞耻……” “哎,你们说,这该不会是哪儿来的小三,被人包养了还觉得高人一等,看不起辛苦工作的人吧?” …… 众人的议论,让祁贺的脸色越来越黑,全身的气息也冷得吓人。 051 对峙 说他可以,说她不行! 聂合欢也是忍不住冷笑出声,扫了一眼围观的众人,“你们怎么这么清楚,像是长眼睛看见了似的,难道这是你们的经验之谈?” 要是她真做了那些事,或者是这群人亲眼看见她那样做也就算了。但此刻,他们压根什么都没看见,就只凭这服务员的一面之词就对她指手画脚,大有带节奏的意思,她还真咽不下这口气了。 好好的心情被人破坏了,她当然不会给人好脸色看。 “我和我先生来买东西,钱也都结清了,又没刁难你,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让众人闭嘴之后,聂合欢看向那店员,冷笑道,“我没带卡,让我老公付钱怎么了?” 老公? 原来人家是夫妻啊。 众人神色悻悻,想着自己方才所谓的“小三”论,赶紧往人群里缩了缩,尤其是那些说得很大声的人。 丢人丢到家了,他们能不害臊? 哎,反正他们只是看个热闹,还是安分点,别胡乱张嘴了。能进这个店买东西的人,非富即贵。万一因此得罪了人家,人家在背后做点什么,他们是毫无办法。 “你花谁的钱我都不会管,但是你凭什么要侮辱我?”那店员一副我弱我有理的模样,委屈得不行,“我是没钱,但是我有骨气,我自己挣钱给自己花!” 这是在讥讽自己不会挣钱? 聂合欢刚想说话,却见那店员似乎看见了谁,眼前一亮,娇滴滴道,“吴少。” 被她喊做吴少的人不悦的瞪了她一眼,见众人的视线都放到自己身上,也不能不站出来,“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他和这个女人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不过是睡过一晚而已。本来他是不想搭理她的,但是她都把自己喊了出来,要是自己无动于衷,只怕别人要说他们吴家怂成狗,连点破事都不敢管。 “吴少,我可真是委屈死了。”那店员见自己来了靠山,当然就没那么害怕了,赶紧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把自己说得很可怜,而聂合欢就成了那个看不起人的花瓶,“我只是想好好上班,我招谁惹谁了。” 另外一个店员简直是想死了。 想了想,她还是赶紧给自己的经理打了电话,让他赶紧来一趟。 继续闹下去,说不定连他们店的名誉都要受到损害。如此一来,她也难逃此咎。 多大点事儿啊! 吴少在心里想着,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转头想让那两人道个歉,却在对上祁贺的视线的时候一愣,然后哆嗦两下,磕磕巴巴道,“祁,祁少,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吴家的少爷不错,但是整日只知道花天酒地,压根就不管家里的事。也因此,众所周知的祁贺回了京城的消息,他没有听到。 妈的! 在心中咒骂了好几句,吴昊简直是恨不得直接跪下,给人赔礼道歉了。 祁贺是什么人?那是权门杀神,是顾、谢几大权门都不敢得罪的存在,更别说他们这几家豪门了。他又不是吃撑了,喜欢到处惹事。他还是很清楚,哪些人可以不用在意,哪些人惹不起。 祁贺就是他绝对不能惹的存在啊! 想着要是自己因此给吴家带来灾祸,家里的人还不得直接剥了自己的皮,他就赶紧抱歉道,“我不知道是您,真是抱歉。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做个怂货也比直接丢了性命强啊。 祁贺似笑非笑,伸手拦住了他,“别着急走啊,我话都没说一句呢。” 他不是和这个店员认识么? 吴昊差点就尿了裤子。 得,这位爷是生气了。 “你也不长长眼睛,看看这位是谁!”吴昊回头训斥了一下那店员,又看向聂合欢,“祁夫人,她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你不要责怪。” 聂合欢双手环胸,仿佛很是好奇的问道,“吴先生,你和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男女朋友?还是只是认识?如果是后者,是她无缘无故的冤枉我,又不是你的错,你急着替她撇清关系做什么?” 吴昊只恨不得自打嘴巴。 这事本来就不关他的事,他为什么要掺和进来? “我和她只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没什么关系。”他小心翼翼的解释着,生怕聂合欢一不高兴就翻脸,“不过我认识这家店的经理,我可以帮你们联系他,让他来处理。” 他不是怕聂合欢,而是怕她身后的祁贺。惹怒了她就等于是得罪了祁贺,傻子才会摆脸色给她看呢。 聂合欢瞥了他一眼。 这人倒是能伸能缩。 “这……” 看着事情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那店员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连吴昊都不敢得罪。难道,难道他是四大权门出身的贵公子? 那店员一边担忧着,一边又想着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错,一次就挑到了大人物。 “其实事情很简单,你说我欺负你,拿出证据来就好了。”因为吴昊态度良好,聂合欢也不想跟他计较,把目光放到那店员身上,“这么大的一家店,总该有监控吧?” 看监控? 那店员面色瞬间惨白。 她当然知道事情的起因是什么,要是把录像调出来,那众人岂不是都知道是她撒谎了? 这可不行。 见她支支吾吾的,不管怎么说都不会拿出录像来的样子,众人哪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感情这女的是看上别人的男人了,才会故意刁难人家,还想误导他们,想让他们为她冲锋陷阵呢。 众人顿时怒了。 “这位小姐说的对,既然你说人家瞧不起你,你总该拿出点证据来吧?不然空口无凭的,你凭什么那样说?” 那店员身子摇晃得更加厉害,只好恶狠狠的瞪着另外一个店员,希望她能站出来替自己说句话。 另外的店员只恨不得自己不认识她,哪儿还会帮她解释?满怀歉意的看着聂合欢,店员直接弯腰道歉,“这位小姐,我已经打电话给我们经理了,他很快就到,他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处理的。” 这就是等于承认自己的同事做得不对了。 “哼,什么玩意儿啊。明明是她想勾引别人的老公,还反过来诬陷别人,真没见过这样的。” “可不是?人家还是他们店的客人呢。啧啧,你看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模样,一看就知道心思不正。说不定,她来这里工作就是为了巴结有钱的公子哥呢。” …… 众人的议论,说得那店员只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弄成这个样子。 聂合欢神色平静,没有因为风向的转变而暗自窃喜。她和祁贺干脆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一副等着经理来处理的模样。 那店员简直是要气死了。 要是经理到了,她肯定会被开除的。 眸光不断闪烁,到了最后,她咬牙不甘心道,“这事我也不想计较了,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你们已经买完东西了,现在可以走了吧?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另外一个店员简直是想骂娘了。 她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不承认。而且,对方一看就是大有来头。都这个时候了,她还不低头,这不是自寻死路吗?最重要的是,她自己找死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拉上她? 以前和她一起值班,她总是刁难自己,挤兑自己,她都忍下来了。如今还想拉着自己一起失职,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真是不知道她是怎么能在这儿上班的。 大约是半个小时后,经理总算是匆匆忙忙赶到了。他皱着眉头狠狠的瞪了一眼那服务员,转头去看祁贺和聂合欢,挤出一抹笑容,“两位,真的是很抱歉,是我们的店员不懂事,你放心,这事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在经理面前,那店员当然没了嚣张的模样,低着头话都不敢说一句。 聂合欢笑着看那个经理,漫不经心问道,“你想给我们什么样的交代?” 那经理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没有被聂合欢的态度给激怒,依旧是保持着笑容,“我会让她给你们二位道歉,另外,以后你们来本店买衣服,一律五折优惠,如何?” 呵…… “这位经理,你见过在这里受了气还要来这里买衣服的客人吗?”聂合欢好笑的看着他,“我有钱也不至于这么糟蹋呢。” 在这里受了气还要来这里买东西,拿自己的钱给这家店冲业绩,那不是受虐狂吗? 呃…… 经理也是没有想到对方连五折优惠都不放在眼里,要知道这个折扣已经是不低了,哪怕是一般的豪门千金听到这个折扣,也根本藏不住内心的欣喜。毕竟他们不是一般的品牌,而是享誉国际的知名牌子,几乎不搞什么折扣活动。 “这位小姐,你……” 聂合欢却是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在经理不明所以的眼神下,递过一张黑卡,“我忽然想起来,我手上有一张你们总公司赠与的信用卡,你要不要看看?” 052 找上门 她不是故意到现在才拿出来,而是真的忘记了,方才偶然翻自己衣服口袋的时候想起来的。 看着那张黑卡,经理面色大变,心中把那店员骂了几百遍,诚惶诚恐的弯腰,用着更加尊敬的语气道,“尊贵的客人,这事是我们店员的错,我们绝对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如果说在来之前经理只认为对方是普通豪门出身的千金,尚且可以用折扣打发的话,现在他就不敢那么想了,甚至连半点轻视都不敢。 那张黑卡代表了她的身份,代表了她是他们集团最为尊贵的五位宾客之一。如今他们却把她这位宾客给得罪了,总公司的人知道了,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此时此刻,已经不是让那店员道歉那么简单了。要是处理不好,连他都有可能丢了饭碗。 剧情如此戏剧化,众人看得是一愣一愣的,完全没有想到聂合欢的身份也不简单。 他们还以为祁贺出身显赫就已经够吓人了呢。 那店员瞬间面色死灰。 看到这里,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也无意和你们计较,但是你们家的店员先出言指桑骂槐,后面更是诬陷我无故辱骂她。这事你们要是不解释清楚,我可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如果这事正好传了出去,你让我怎么做人?” 经理知道她这话的意思。 能成为他们如此特殊的贵宾,绝对不是身份简单之人。要是事情传了出去,被有心人一通渲染,很有可能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到那时候,对方指不定要怎么恨他呢。 当然,换做是他,他也会恨得牙痒痒的。 想到这里,经理更加谨慎万分,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 “我也不想为难你。”敲打了对方几分,省得他不当回事,聂合欢态度才转好,对着他道,“她给我和我先生道歉就行了。” 至于后面怎么处理她,那就是他们集团的事情了。 经理擦了擦额头上出现的细汗,苦笑两声,“谢谢。” 说完这话,经理直起身子,对着那店员吼道,“还不赶紧跟人道歉?” 那女店员再不甘心,也只能僵着脸给聂合欢道歉。后者瞧了她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他们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吴昊眼神微闪,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等到人都散了,经理站到那店员面前,狠狠的训斥道,“你知道你今天得罪的是什么人吗?那是我们集团的贵客,和大老板关系匪浅。要是上头的人知道你把人家惹了,只怕不是开除这么简单的事!” 光是赔偿集团的损失,她就能赔偿一辈子。 听到这话,那店员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只恨不得回到过去,狠狠的打自己几巴掌,“经理,我也不知道对方大有来头啊。我只是见她打肿脸充胖子,所以才会……谁知道她大有来头。” 她该不会是故意针对自己的吧? 看她那不知悔改的模样,经理气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他的手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员工? “你知道那位是谁吗?”经理恨不得敲她的脑袋,“人家打肿脸充胖子?能当我们集团的五大贵宾,拥有各种其他会员享受不到的福利和优待,你觉得普通人可以做得到吗?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整个亚洲地区就那一位。” 如果说方才经理还有点摸不清对方的身份的话,现在就完全清楚了。 “人家可是南方三大豪门之首的聂家家主,身价高得你这辈子都没办法超越。”经理冷笑连连,“人家用得着打肿脸充胖子?人家从出生开始就有着让人羡慕的身价。” “哼,不过是投了好胎而已……” 见她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肯低头,经理彻底死了心,悠悠道,“人家投了个好胎是不错,但是人家也不是你所想的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豪门千金,人家的能力比你要高不知道多少倍。下次看不起人的时候,先掂量着自己有没有那个底气吧!” 说完这话,经理便不再理会她,直接把这件事上报了集团总部。 聂合欢的身份不简单,他可不敢隐瞒。 当然,这些后续聂合欢是不知道的。 出了这档子事,她也没了逛街的心思,和祁贺随便又买了些东西,便回了酒店。 等到下午,对方还是没有传来消息。 “哎,可惜了。”看着自己拿来的东西,聂合欢伸了个懒腰,“梓涵,把这些东西都拿去分集团吧,就说是我给他们额外准备的过年礼品,算是嘉奖他们这一年的努力工作。” 虽然聂氏集团的主要发展方向在南方,但是诸如京城等地,他们也开有几家分公司。 “是。” 等到处理好所有的事情,聂合欢和祁贺直接又坐私人飞机回青阳市。没有想到的是,刚下飞机,她便接到了瑾伯的电话,对方自报家门之后,直接便道,“我们家老爷子想见你。” 绝口不提祁贺。 聂合欢笑了笑,然后道,“不好意思啊,我人现在在青阳市,老爷子想见我的话,可以直接来青阳市。你们放心,我绝对会尽地主之谊,绝对不会给你们吃闭门羹。” 仿佛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瑾伯还是那刻板的声音,“如果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老爷子承认你的话,那你还真的打错主意了。” 聂合欢简直想笑。 她哪儿表现出她很在意他所谓的承认了? “当初我可是有言在先,我在京城只有三天时间。老爷子真想见我的话,在这三天内,我肯定是会见的。但很可惜,现在时间过了,我还有我自己的事要做,就不奉陪了。” 说完,她也不等对方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清楚那些人的想法,不外乎是想冷落自己,想让自己不安和着急。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再用施舍一般的态度来给自己见面的机会,在自己感恩戴德的时候连番敲打。要么是想让自己听话,成为他们操纵的傀儡,要么就是趁机提出条件,让自己离开祁贺。 不管是哪种,他们都没把她当成人来看待。 呵呵,她又不是受虐狂,被他们这样作践还巴巴送上门。 对方的电话并没有再打过来,聂合欢和祁贺说了一声,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在忙着过年的事情。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一起过年,却是在有了包子之后过的第一个年,因此两人格外重视,都想着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等到老了的时候,还能彼此坐在对方旁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以前的事。 好不容易过完年,两人想了想,干脆又跑到了乡下的庄园去住了一段时间。 自打庄园装修好了之后,两人都没有来看过。 聂合欢抱着小包子,满眼欣喜的看着四周的风景,只觉得当初自己做下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她高兴,祁贺自然也就高兴了。 不过,他们的高兴并没有能持续太久的时间。 “她居然还敢来?”听着梓涵的话,聂合欢简直是无语了,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不是被谢家的人关起来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据说她是再三保证了绝对不会闹事,才被谢家人放了出来。但谁都没有想到,被放出来的当天,她就直接托了关系到了青阳市,而且还找到这里来了。” 聂合欢嗤笑几声,“她以为她是谁,想见我就见我?告诉她,就说我忙着,没空理会她。她要是不乐意,可以在山脚下等着,指不定我哪天有空了,会点头见她一面。” 梓涵忍住笑,“好。” 说完这话,梓涵立即走了出去,坐车到了山脚下,对着正眼巴巴的等着祁贺出现的谢千彤道,“我们家大小姐说了,她没有空理会你,你要是真想见我们家姑爷的话,就在这里等着吧。” 哼,真没见过这么上赶着找男人的。而且,她可没忘记上次她算计她们家小姐的事呢。 谢千彤气得牙痒痒,刚想发火,又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只好忍耐下来,“我还不想见聂合欢呢!我只想见祁贺,我有话和他说,你们别拦我!” 要不是怕被赶出家门,她早就直接闯上去了。 一个下贱的商人之女也敢拦住她,真是找死! “我们家姑爷也说了,他没有你这个亲戚,也不认识你是谁。” 要不是怕逼得太急了谢家的人会狗急跳墙,赵老那边又……祁贺才不会说这么客气的话。 “肯定是聂合欢在背后捣鬼,她压根就没有告诉祁贺!”谢千彤却是不相信,厉声道,“你们都给我让开,我要去见祁贺!” 站在他身边的人本来是自己,要不是聂合欢那个贱人抢走了他,她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呢?都是她害的,她才是最可恶的人。 “我是谢家的千金,你们敢拦我?”谢千彤冷冷的注视着梓涵,“你不过是聂合欢养的一条狗,没有资格和我对话!让聂合欢给我滚下来,我要亲自问问她,抢走别人的男人,她还要不要脸?!” 053 百日宴 当聂合欢从监控里听到谢千彤说的这话的时候,她差点就笑出声了。 经过那么多次血的教训,她到现在都还认为祁贺是她的男人,她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祁贺从未说过喜欢她,也从未和她在一起过,但她就是死了心的认为他和她才是一对。这人是不是出生的时候忘记把自己的脑子从娘胎里带出来了?偏激也不是这样的偏激吧? 不过即便是这样,聂合欢也没有见她的打算。 她想见自己自己就去见她,指不定对方还以为自己是在怕她呢。 反正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把她领走,她不用操那颗心。 祁贺走进来的时候,聂合欢刚关了电脑。不过他不用看也知道谢千彤来了的事情,有点无语,又有点无奈,“谢家的人什么时候像只苍蝇了,赶也赶不走。” 他的记忆里,他对谢千彤从未有过会让人误会的暧昧的动作,甚至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纠缠? 聂合欢没好气的瞪他,“也不知道是谁招惹来的。” 祁贺摸摸鼻子,不说话了,走过来逗她怀里的包子。 “哇……” 祁贺:“……” 这小崽子是不是想被丢出去? 聂合欢忍不住笑出声,看到祁贺一副受伤的模样,又有点于心不忍,“等孩子长大了,情况就会好的。” 祁贺可不相信。 小包子的时候心机就这么重,等他长大了还得了?不过,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就各凭本事吧!想抢他的老婆?哼,下辈子去吧! “说起来,长老们已经确定了名字,也算好了日子。”聂合欢转头想到之前长老打来的电话,道,“说是百日酒的时候就确定名字了。” “嗯。” 这事祁贺也知道,没有多少意外。 反正孩子姓什么都是他和她的孩子,他是真的不介意。 见他直到现在都没什么反应,聂合欢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笑容更加灿烂。见状,祁贺的心不免骚动起来,忽然凑近了,趁她不注意,在她唇角落下一吻,“闲来无事,要不我们做点有意义的?” 聂合欢哪儿不知道他的想法,想着自从自己怀孕到现在,两人已经一年没有那啥了,她的确是有点意动。但是低头看到自己怀里的包子,她又觉得有点羞耻,赶紧道,“大白天的,你想什么呢,流氓!” “想你啊。” 祁流氓一本正经的回答,喊来权阳把包子抱走,然后面无表情的关上门,在聂合欢的惊呼声中,直接把她抱起来,朝着卧室走去。 两人直到下午包子饿得哭了起来才出了卧室。 权阳仿佛什么都不知道般把孩子递给聂合欢,后者却是有点心虚,没敢和他对视,直接又钻进卧室给包子喂奶。祁贺也把权阳当成了空气,跟着走进卧室,眼巴巴的看着聂合欢的动作,想着两人方才做的事情,想着那美好的触感,他又有点蠢蠢欲动起来。 “你要是再敢乱来,我就让你一年都只能自己解决!” 祁贺顿时摸摸鼻子,悻悻的走出房间。 算了,这次就先放过她吧,等到晚上包子睡着了…… 包子似乎是察觉到了祁贺的想法,又或者是感觉到今天聂合欢抱他的时间比较短,无论她怎么哄他,他就是不肯睡觉。祁贺忍不住了,对着他又爱又恨道,“臭小子,你想累死你妈妈吗?” 包子似乎听懂了,渐渐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中。 把包子安置好,聂合欢才打着哈欠回了房间。洗完澡,她直接在床上躺倒。祁贺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彻底睡着了。 看着她眼底的青色,祁贺终究是不忍心打扰她,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出门找到权阳,淡淡道,“谢千彤真是太闲了,告诉陈思利,让他找谢家点麻烦。” 谢家的想法是什么,真以为他不懂吗?哼,都这个时候了,他们还想打自己的主意,他不介意告诉他们,他们大错特错了! “还有,既然老爷子这么爱操心,那就把我那几个表哥做的事情都告诉他,让他给他们擦屁股去吧。”谢千彤敢光明正大的找过来,这里面没有他外公的默许,他是不相信的,“另外,警告我那几个舅舅,他们最近最好安分点,不然等我抽出手来,不保证不会对他们下手。” 现在的他,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动的。 权阳自然都应了下来。 第二天,谢千彤果然没再出现。 知道是他在背后做了什么,聂合欢也懒得问。又在庄园里待了几天,在长老们的催促下,他们才回了青阳市。 沈瑾修得知她回来的消息,呵呵几声,让人直接把文件送到了聂家,“聂董,这是沈经理让我们送来的,说是这些文件都要你亲自过目和签字。” 看着那一摞高高的文件,聂合欢嘴角抽了抽,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么一想,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处理过公司的事务了。好在最近也没发生什么大事,而沈瑾修为人又可靠,不然以她这样的作风,此时公司可能已经大乱了。 把包子安顿好,又和长老们商量了百日酒的事情,聂合欢这才一头扎进书房,处理起公务来。 三日后。 包子的百日宴在朗庭酒店举行。 因为这是聂家今年第一件大事,而且众人都心知肚明,包子就是未来的聂家继承人,所以受邀的宾客无一例外都出席了。除了几大家族的人,还有一些政界新贵和商场名人。 “妹子,恭喜你啊!”许久不见的白珍和慕容泽携手而来,笑吟吟的送上祝福。 包子出生的时候,他们两人正在国外旅游,没能赶上。今天是包子的百日酒,他们说什么都不会错过的。 聂合欢自然是非常高兴,拉着白珍的手道,“谢谢珍姐,我等着喝你和慕容先生的喜酒呢。” 两人已经悄悄领证,现在缺的就是一场婚宴而已。 说起这事,白珍就忍不住红了脸,倒是慕容泽很坦然,对着聂合欢道,“到时候还希望聂小姐能和祁先生一起来。” “自然的。” 几人客套的说了几句话,两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进酒店,聂合欢整理了下仪容,又挤出一个笑容迎上来的客人。 “累死我了。”把包子让给梓涵抱一下,聂合欢伸了下腰,小声抱怨,“早知道就不请这么多人了。” 祁贺有些心疼帮她揉揉肩膀。 要不是他一抱包子包子就哭,他也不至于一直都让她抱着。 “说什么也不能这样惯着他,等下我来抱着,你休息一会儿。反正他哭丢的是他自己的脸,等长大了别人取笑的也是他。” 聂合欢:“……” 不过包子却像是听到了祁贺的话,在他抱着他的时候,他竟然神奇的没有哭出声,不过那张脸臭臭的,活脱脱谁欠了他钱,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高兴的样子,惹得后面来的客人还以为自己话太多了,让小包子不耐烦了。 等到迎完所有的客人,聂合欢和祁贺才走到休息室休息,等待百日宴开始。 “我和权阳先下去。”他们是主人,总不能全都坐在这里,祁贺站起来,对着聂合欢道,“你先好好休息,等到差不多了,你再下去。” “好。” 下到宴会厅的时候,喧嚣一下子就冲了过来,祁贺有点不适应的停下脚步,等到耳朵适应了,他才挂着淡笑走到沈瑾修旁边,接过话茬和客人聊起天来。 众人一直都在盯着祁贺,见他终于露面,当然不会错过这次这么好的机会,当下不约而同的跨步过去,和他攀谈起来。 本来大家都以为孩子跟聂桓姓,祁贺是不开心的,毕竟那是儿子,不是女儿。对于大家族来说,子嗣是最重要的,毕竟不可能把偌大的家族让给女儿继承,最终落入外人手中。可没有想到的是,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开心的意思。 难道他是在假装? 也是,这里这么多人,他总不能表现出来。 不远处,凌炎彬看了看身边的凌睿,朝着对方示意,“你和他比较熟悉,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凌睿只觉得头大,尤其是在看到站在凌炎彬身边的女人的时候。只是在来之前,他们就已经说好了。到了这个时候他再反悔,到头来只会让他们回去为难自己的母亲。 算了,相信聂合欢是不会跟自己计较的,毕竟两人是有感情基础的。 想到这里,凌睿立即坦然了许多,对着女人示意,然后双双朝着祁贺走过去。 很快的,众人就注意到了凌睿身边的女人,看着她那张脸,面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凌家的人这是打算做什么?想要砸聂家的场子吗? 祁贺自然也注意到了,嘴角的笑容变得越发的淡,却没有说话,而是等着凌睿站到自己面前,笑着开口,“祁先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梦雨,刚从国外回来。” 换做梦雨的女孩骄傲的抬着头,仿佛对祁贺不为所动,疏离客气的打了招呼,“祁少,很高兴认识你。” ------题外话------ 缓两天开始万更 054 哪儿来的野鸡给自己加戏 祁贺微微低头,看着她那双纤细的手,没有动。 梦雨似乎也不觉得尴尬,自己收了回来,自打圆场,“祁少,怎么不见聂小姐?这么多客人让你一个人来招待,怕是不太好吧?况且今日又是聂家小公子的……” 话说到一半,梦雨仿佛说错话般,连忙掩住自己的嘴,“祁少,我不是故意提及让你不愉快的事的。” 凌睿也是生怕他生气一样,赶紧替她解释,“祁先生,实在抱歉,梦雨刚从国外回来,不太懂这方面的事,还请你不要和她计较。” 他们两人一唱一和的,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祁贺是有多生气呢。 祁贺静静的看着他们两人在自己面前演戏,等到他们都演不下去了,这才淡淡道,“凌少如此着急做什么?我又没有责怪梦雨小姐的意思。不过也是,看见心上人这般,身为男人的确是要着急的。凌少,真是恭喜你了,希望早日听到你的好消息。不过……得不到的就找个替代品,这样的行为实在不明智。” 正等着看热闹的众人都忍不住笑出声。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凌睿想做什么,也清楚这个梦雨是在模仿谁。可偏偏祁贺就是不说破,而是把这一切归结为凌睿爱而不得,只能退而求次找个廉价的替代品。 如此一来,众人看的可就不是祁贺的笑话,而是凌睿的了。 凌睿神色尴尬,压根就没有想到祁贺会这么说。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毕竟他早就做好了准备,知道对方不可能会轻易的泄露自己的心思,“祁先生说笑了,我和梦雨只是好朋友而已,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关系。” “是么?” 祁贺只是客气的反问,没有追根到底的意思。 梦雨站在旁边,看着两人的互动,眼神讳莫如深,“祁少,他们都说我和聂小姐长得有几分相似,方才你的话语里也透着这个意思。如此这般,我还真的好奇聂小姐到底长什么样了,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机会,能见上她一面?” 话是这么说,她的态度却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皇,等着身份低微的臣子觐见一样。 祁贺本不想和她计较。但是见她那做作的模样,又听到她提及聂合欢的时候总是一副贬低看不起的模样,终是动了怒,语气冷了下来,“梦雨小姐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见我的夫人?换句难听点的,她是聂家家主,是我祁贺的妻子,你又是什么身份?” 祁贺的话,像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梦雨的脸上,让她方才的高傲和矜持全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众人眼神怜悯的看着她。 虽然他们是想看聂合欢的笑话,但是像她这么蠢的,直接上门就挑衅,画虎不成反类犬,他们还真干不出来。 能坐上如今的位置,他们当然不是蠢货。凌家的人到底是在打着什么主意,他们都清楚得很。同样的,祁贺自然也是明白。所以,梦雨的故作姿态,在他们眼中无异于是模仿西施的东施,只是只跳梁小丑,根本上不得台面。 尽管他们不想承认,但聂合欢哪儿是那么好模仿的?样貌相似的大有人在,但气质和礼仪谈吐等等各方面不是那么容易模仿的。梦雨所谓的倨傲,都是装出来,聂合欢却是天生的高贵。 她是聂家的家主,是经历过了百年豪门熏陶的继承人,不是随便找来的妖艳贱货能比较的。再者,祁贺是什么人?他身份不清,但有一点他们是可以肯定:他的出身绝对不会简单。像他这种出身的人,怎么可能放着聂合欢不要,要个次品? 那不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吗?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们都想过这个法子,却没有人愿意做的原因。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凌家这样做也就算了,还在人家儿子百日酒当天动手,这不是在打聂合欢的脸吗? 不过,他们只是个吃瓜群众,凌家会不会因此惹怒聂合欢和祁贺,和他们关系不大。甚至,他们在内心是希望祁贺等人因此生气的。只有他们几人打起来,他们才好从中捞点好处啊。 梦雨脸色难看无比,连直视祁贺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说的都是事实,她不过是个假货,根本不能和聂合欢比较。至少目前为止,她是没办法和她相提并论的。 凌睿也是没有想到祁贺竟然会这么直接,神色尴尬无比,又注意到众人的视线都放在了他们身上,只恨不得现在有个洞让自己钻进去,或者站在梦雨身边的人不是自己。 正当气氛尴尬的时候,聂合欢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过来。因为今天她是主角之一,所以穿了一身红裙,画了精致的妆容,气场比起以往更甚,让人仿佛见到了高贵无比的女王,带着无人可比的睥睨。 双方对上,梦雨瞬间被秒成渣。 聂合欢没出现的时候,梦雨这个冒牌货还能学得几分神似,现在本尊出现,她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果然,聂合欢不是那么好容易模仿的。 聂合欢微抬下巴,神色与刚才的梦雨相差无几,但是气质却胜对方太多,“我听说有人想见我?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大人物,要我亲自来见?” 她说的漫不经心,任谁都知道她是在开玩笑。 放眼整个青阳市,能在她面前称得上是大人物的,也没几个人。再加上对方都要看祁贺的面子,所以真正敢在聂合欢面前如此摆谱的,还真没有人。也不知道凌家的人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做出如此的行径。 梦雨脸色涨红,只觉得自己无比难堪。 “谁知道是哪儿来的野鸡给自己加戏呢。”人群中,白珍掩嘴笑道,“妹子,方才你是不在,不然可以看个笑话。” 白珍说话向来直,而且她背后有白家和慕容家给她撑腰,她根本就不怕。 即便是凌家,要对豪门新贵慕容家下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凌睿微恼,看着白珍道,“慕容夫人,还请你说话注意点。不管怎么样,梦雨都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听到有人对她说些难听的话。” 白珍冷哼几声,还想说话,慕容泽给了她一个眼神,她才打住了话语。 算了,她没必要在这里跟他起争执,反正他现在得罪的人可不只是自己。 见白珍闭嘴,凌睿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着聂合欢,露出个笑容道,“合欢,这是我的朋友梦雨,她不是有意对你不敬。她只是对你很好奇,所以才说那番话……请你不要跟她计较。” “对我好奇?”聂合欢不解的看着两人,“不知道是好奇哪方面呢?不过话说起来,我对梦雨小姐也有几分好奇啊。仔细看看,梦雨小姐和我还有几分相似,甚至这妆容打扮……啧啧。” 众人下意识的又看向梦雨。 一般来说,为了表示尊敬,在别人家有喜事的时候,宾客大多数都不会选择红色的衣服,免得夺去主人家的风头。可现在……啧啧,这梦雨穿了一身妖娆的红色,虽然不是大红,但是颜色和聂合欢的相近,有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她才是今晚的主角之一呢。 她的用心到底是什么,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梦雨双手扯着自己的裙角,对上聂合欢的视线,半晌笑道,“聂小姐,你误会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已。虽然之前早就听凌睿说过我和你有几分相似,但是我今晚才第一次见你,我也没有想到,我们的品味竟然如此的相像。如此说来,我们这算不算是一种缘分呢?” 呵呵,接下来是不是要说她们连看对眼的男人都是同一种类型? 聂合欢心中冷笑,却不打算在自己儿子的百日宴上大闹,只是淡淡道,“也许吧。我们还有别的客人要招待,梦雨小姐请自便。” 说完,她手挽着祁贺的胳膊,转身离开。 凌睿沉着脸,没有追上去。 他还是知道过犹不及这个道理的。 今晚出师不利,他要是再继续纠缠下去,指不定对方会因此更加恼怒,直接撕破脸皮和他们对上。反正未来还有大把的时间,他们慢慢来就是。 围观的群众见没有热闹可看,不一会儿都散开了。等到人都忙着自己的事,凌炎彬才走上来,想也不想的训斥道,“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如此好的机会你们都不懂得把握,反而是被聂合欢将了一军!” 凌睿嗤笑出声,“舅舅,祁贺是什么态度,你又不是没有看见。若是即便如此,你还要执意怪罪到我头上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事情的关键在于祁贺。 他不动心,没有那个意向,即便没有聂合欢,他们也不可能成功。 说到底,他们的重心还是得放在祁贺身上。 梦雨安静的待在旁边,也不插话,显得很有教养。但是凌炎彬却是恶狠狠的瞪着她,对她凶狠道,“你跟我来!” 两人到了休息室,凌炎彬想也不想的打了她个耳光,“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证你会让祁贺动心的吗?可你看看……你知道刚才有多少人都在等着看我们凌家的笑话吗?!” 055 全齐了 梦雨捂着自己的脸颊,很是委屈,“我也没有想到聂合欢那么不好对付。如果只是单纯对付祁贺的话,我是有把握的。聂合欢那么要强,甚至连他们生的第一个儿子都要求姓聂,祁贺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忍得了?” 这对他来说就等于是入赘了,她不相信以祁贺心气会忍得下这口气。他现在不表现出来,只是时机不对而已。 凌炎彬脸色稍缓,不过眼底还是隐藏着怒气,胸口不断起伏,显然没打算就这样算了。 梦雨知道他想做什么,笑着上前,替他顺气,身子贴紧了他,“凌先生,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凌炎彬捏着她的下巴,笑容阴狠,“你可别想耍什么花样,也别想着攀上祁贺之后就能甩掉我。要知道,你能有这一切,都是我给你的。要是没有我,你现在还在……” 似乎是想起了那些不堪的过去,梦雨颤抖了一下,哆嗦道,“凌先生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背叛你的。” 听到她的承诺,凌炎彬这才松开她,闭上眼睛开始做出享受的表情来。 另外一边,聂合欢若有所思的松开自己的手,对着祁贺道,“我总觉得这个梦雨有种熟悉感,仿佛是在哪儿见过似的,要不要让人查查她的底细,看看她是什么来路?” 凌家的人敢把她带出来,自然是准备完全的,不可能会轻易的让自己查出蛛丝马迹。但是祁贺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在调查消息等方面,有着他人不能比拟的能力。 祁贺点头,“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人查查比较好。” 他可不想因为这个小小的不在意,而为以后埋下隐患。 对着权阳示意,后者点头表示自己记在了心上。 两人闲谈几句,这才带着梓涵等人开始招待客人。 今晚来的客人很多,就连不经常在外人面前露面的宗嘉言也带着桑巧芙来了,可见他和你聂合欢关系不赖。同样的,这也从侧面表明了他一个态度:他是站在聂合欢这边的。 嗅到这一丝气味的众人神色古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聂合欢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能这么好命,这么多大佬都站在她那边。 “宗先生,小芙。”对上两人,聂合欢和祁贺的笑容就变得真挚多了,“感谢你们能来。不过今日客人有点多,待会儿我可能会照顾不过来,还请你们多担待。” “欢姐姐,你忙你的吧,我们没关系的。” 宗嘉言亦是点点头。 聂合欢松了口气,想了想还是让沈瑾修陪同,免得两人太过无聊。 他们身份比较特殊,不像是其他的人,还能有生意场上的伙伴或者是政界的同事作陪。 又和一群人打完招呼之后,聂合欢扯了扯自己的裙子,刚想喝口饮料润润嗓子,就见楚安容在阿明的陪同下走进来。许久不曾见的两人的视线对上,聂合欢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楚安容就先笑着开口,“合欢,还真是恭喜你了。” 她还是那知性懂事的千金大小姐模样,一如从前。 聂合欢却是看见了她这笑容背后的獠牙,客套而疏离道,“谢谢。” 随后进来的楚绍钧阴冷的扫着楚安容,恨不得吃了她的血喝了她的肉,“真是不要脸。” 楚安容笑着,只当没有听见。 外界的人都知道他们姐弟俩已经彻底反目成仇,而且现在双方对峙很紧张,稍有不慎就能打起来,因此都很聪明的避开了,免得一不小心战火烧到自己身上,平白无故的给自己的家族惹事。 倒是凌睿,仿佛已经忘记了方才的不愉快,也忘记了俩姐弟之间的仇怨,自如的过来打招呼,“楚小姐,楚少。” 楚安容得体的颔首表示回应,楚绍钧冷眼看着他,良久嘲弄道,“凌少,你做墙头草的本事是越来越高了。不好意思,本少最容不得你这种摇摆不定的人!” 自打出了车祸,尔后又跟楚安容互相算计,楚绍钧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虽然嘴快,却从来不会不给对方面子的大少了。如今的他性子古怪,除了身边的人和聂合欢还能和他说得上几句话之外,他见到谁都要怼上几句。 今晚凌睿可谓是脸都丢光了。 先是祁贺和聂合欢不给面子,后是楚绍钧……也不知道他的脸现在有多疼。 凌睿吃了瘪,当然心里不痛快。可今晚的主角是聂家的人,他要是再闹出点事,只怕聂合欢会毫不犹豫的让人把他赶出去。到那个时候,他才是真的把脸都丢光了。 他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 想到这里,凌睿只能把所有的心思都压了回去,干笑两声跳过这个话题,主动避让楚绍钧,开始和楚安容攀谈起来。 众人不由得鄙夷的看着他。 楚绍钧说的没有错,他果然是个墙头草。 也不知道最近凌家的人是怎么了,像是中了邪似的,老是做出一些让人惊掉下巴的事情来。不过这样也好,他们越作,凌家才会越快倒下。到那时,就是他们趁机捞好处的时候了。 楚绍钧果然不高兴了,忍不住又讥讽几句,“我说的没有错,某些人就是让人不齿的墙头草。” 凌睿又差点忍不住跳脚。 他好歹也是个名门大少,即便凌家不如楚家,却也不能任由他这样糟践。他楚绍钧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这样说他! 聂合欢有点头痛,给了楚绍钧一个眼神,示意他暂时先按捺住心中的不爽,算是给她一个面子。好在楚绍钧对聂合欢的态度不错,知道今天是她聂家的喜事,所以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折腾了许久,就在聂合欢和祁贺准备开始宴会的时候,陆家来人了。 众人包括聂合欢在内的人都没有想到陆家会来人,尤其是聂合欢。 她可不记得自己给陆家人下了请帖。 聂和玉挽着陆景同的胳膊走进来,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假意没有看见众人那充满异样的眼神。 她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们两人,可是没有办法,她不亲自来,她根本不放心。要是有别的女人趁机想上位,勾引她的男人怎么办?她好不容易才取得了他的原谅,说什么都不能让别的女人趁虚而入。 最关键的事,她要亲眼看着,如今的聂合欢是怎么风光,期待着她的未来有多惨淡。 “大姐。” 听着这陌生又熟悉的称呼,聂合欢只想笑,“陆夫人想必是认错人了,你我可不是一家人。” 聂和玉不是聂骏望亲生女儿的事情已经传了出去,众人都知道她根本不是正经的聂家人,而是张岚和外面的野男人给聂骏望戴绿帽生下来的。 好似没有听到她这话,聂和玉又道,“我还没来得及说声恭喜,希望大姐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站在聂合欢身后的梓涵脾气一上来,差点直接把人丢出去。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她才不相信这对夫妻是真诚来道贺的。他们要是想在今天玩什么花样,她不介意当众让他们难堪。 陆景同目光阴鸷的盯着聂合欢,看着她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只觉得刺眼无比。 明明他的身份比她还要高贵,明明甩掉她之后自己应当过得更好,可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会跳出一个祁贺。若是没有这个男人,如今她聂合欢又算得了什么?而自己能变成今日这样,也都是拜他们所赐! 她是自己的,哪怕是自己不要了,也还是自己的,她怎么能一点都不伤心,反倒是言笑晏晏的站在别的男人身边?还有,即便高贵如祁贺,在自己面前,也不过是个捡了自己不要的破鞋穿还把对方当宝的男人而已,有什么好猖狂的! 总有那么一天,他会把自己所受到的耻辱和痛苦全都还给他们,而且还是加十倍百倍的偿还! 祁贺微微上前,挡住了陆景同的视线,“陆少这样盯着我夫人,我会误会的。陆少也是个有妻子的男人,总该知道男人不喜欢别的男人这样盯着自己的妻子吧?” 陆景同回过神,想着出发之前陆凯歌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和这两人起冲突,他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好意思,稍微有点走神了。” 这态度,和之前的陆景同相差十万八千里。 祁贺知道对方敢来,肯定是做足了准备,也没打算让对方出糗,淡淡一笑,算是揭了过去。 “大小姐,可以开始了。” 梓铭走过来,在聂合欢耳边低声说着话。 “嗯。” 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聂合欢对着祁贺一笑,又从梓涵怀中抱过包子,朝着主台走去。 聂和玉一直盯着她的动作,看到她在抱过包子时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幸福的笑容,只觉得刺眼无比,连心都隐隐作痛起来,差点就要不能呼吸。 她忽然就想起了那个和她没有缘分的孩子。 要是没有岑莲那一推,她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比聂合欢还要幸福! 想到这里,她不可避免的又看了陆景同一眼。 在知道陆凯歌承认陆景明的母亲的身份之后,岑莲几乎是疯了一般冲到陆家,朝着陆凯歌大吼非要个说法。 ------题外话------ 情人节快乐啊,我默默啃狗粮去了 056 出事 陆凯歌当然不想理会她,但是陆景同不一样。那到底是他的亲生母亲,而且他害怕承认了那个女人,陆景明的身份也会得到承认,到那时候,他这个陆家继承人就危险了。所以,他和陆宛儿站出来,齐声为岑莲说话。 如果是之前,她不会觉得有什么,甚至还会站在他那边帮忙,谁让他是她最爱的男人呢?可是一看见岑莲,她就不可避免的想起和自己没有缘分的孩子,想着要是没有她那一推,现在的她肯定比聂合欢还要幸福。 自己变成如今这样,也有岑莲的一份。 想到这里,她哪儿还能冷静下来,在他们争吵的时候她并没有表态。也正是因为这样,景同埋怨上了她,认为她根本不在乎他,只是贪恋陆家的权利。 被自己深爱的男人这样误会,她怎么能不伤心,怎么能不怨恨?只是,只是她也狠不下心对他下手。 他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执着啊! 陆景同没有注意到聂和玉那不对劲的脸色,只是想着要怎么对付聂合欢,让她也尝尝被人嘲笑的滋味。 凭什么他过得不好,她却混得风生水起? 一系列程序下来,聂合欢都快累死了。想着等下还要让包子抓周,她就头大,“你可别让人安排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祁贺无语。 他看起来像是那种人吗?就算他要抓弄包子,也得私底下进行啊。 聂合欢把包子放到桌子上,一堆东西摆在他面前。他似乎都不感兴趣,待在聂合欢身边就是不肯动。半晌,在祁贺的视线下,他才懒洋洋的动了动,随手就抓过了身边的钢笔。 嗯? 围观的人愣了愣,旋即开始客气的恭喜起来,“看起来贵公子以后是个读书的料啊。” 当然,大家谁都没当回事。 反正包子一出生就意味着他是聂家的继承人,不管他将来爱读书还是其他,他都会继承这偌大的聂家,就看他能不能将聂合欢打下的“江山”扩大而已。 不过,要是他们有预言的功能,或许就会恨不得自打自己的嘴巴了。 这货的确是爱读书,也喜欢动笔,不过他动笔的目的,却是把所有的仇都记下来,然后一个个的还回去。 所以说,有的时候无知也是一种福气啊。 聂合欢满意的抱起包子。 为人母,她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点出息的。再者,他身为聂家的继承人,本来就不能太过平庸,不然只会把这偌大的家业败光,成为聂家的罪人。 走完所有的流程,聂合欢总算是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会儿。祁贺和沈瑾修下去招待客人,她在客房抱着包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一会儿,梓涵走进来,神色有点凝重,“大小姐,我们的人得到消息,谢千彤失踪了。” 失踪了? 她眉头一跳,想着今晚自己莫名的心神不宁,不由得沉下脸,“在哪儿失踪的?” 她本来还想着谢千彤会不会来闹事,或者是使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上次她跟着到庄园闹一场之后,就该被闻讯赶来的谢家的人带走了才对。如今她却莫名失踪,怎么想都觉得诡异。难道,在这过程中有谁插手进来了吗? “就在回京城的路上。”梓涵也想到了谢家人得到这消息之后的后果,认真道,“她的保镖全部殒命,唯独她不知所踪。” 聂合欢沉吟两下,然后道,“祁贺呢?” “权阳已经通知姑爷了,他说这事他去处理,让你不要担心。” 聂合欢叹了口气,想着自己怎么能不担心,“告诉我们的人,让他们近期行事小心点,别被人抓到把柄,或者是借口生事。另外,好好的查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不能平白无故的帮人背锅!” 谢千彤出事,矛头第一时间会指到她身上。所以,不管谢千彤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她也必须查清楚,免得谢家因此借口发难。 梓涵明白这事的重要性,当下点头,“是。” == 如聂合欢所想的,谢家的人得到消息的时候,脸上是难掩的震惊,最激动的人,莫过于吴莎。 那是她最宝贝的女儿,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她怎么能不伤心,怎么能不激动? “老头子,你一定要把千彤找回来啊!”吴莎捂着胸口,差点昏过去,“她要是回不来,我也不活了!” 谢立群黑着脸,有点不耐烦道,“我知道了,你先回房间休息吧,这事你不用管!” 吴莎知道他的性子,也没敢和他对抗,只能任由佣人把她扶回房间。 “这事我会通知赵老,你们记得去通知陈家的人。” 他们两家好歹是定了婚事的,如今千彤出事,说什么他们也要帮忙一起找人。 “是。” 说完这话,谢立群立即匆匆的去找赵老商量。不过在他以为赵老会很吃惊的时候,他却相当的淡定,“祁贺已经给了我消息,说了这个事情。地方警察已经在调查了,你们也不要太过担心。” 得了这不疼不痒的话,谢立群知道自己是得不到什么好处了,甚至连对祁贺下手的机会都没有。不过他还是有点不甘心,想了想又道,“在那之前,千彤只见过聂合欢的人……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他不相信赵老不想动聂家。 赵老觑了他一眼,哪儿不懂他的心思,漫不经心道,“在没有证据之前,你还是别乱说的好。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不然祁小子真生气了,这个后果你们来承担?” 谢立群心一紧,当下不敢再说起这个话题。 随便说了几句,他立即离开,转头去找了祁经艺。 祁经艺很喜欢谢千彤,当初也是真心把她当成自己的外孙媳妇。只可惜祁贺不听他的话,随后谢千彤又和陈家的人订了婚,他也就没有那么热切的希望两人在一起。如今见谢立群来拜访自己,哪儿不知道他的心思。 如果是之前,祁经艺自然是不会不帮忙的。可惜,如今祁家也不好过,尤其是前段时间发生的事让他清楚,祁贺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他庇护的人了。自己在这个关头做点什么,说不定还会连累到祁家。 “你们放心吧,我会让我家祁小子留意,帮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的。”祁经艺虽然有点老糊涂,但是该精明的事情他从来不犯迷糊,“既然没在现场发现千彤的……那就证明对方是知道她的身份的,不会贸然对她下手。” 谢立群在心中暗骂了几声老狐狸,脸上却只能赔着笑,“祁老说的是。我也是太过担心,才会如此惊慌失措。” 从祁家出来,谢立群坐上车,脸色比之前的还要阴沉。想着那几位大佬没一个人肯出手帮忙,或者是许下什么承诺。他气得狠狠砸了车窗,然后道,“让人给我订去青阳市的机票,我要亲自走一趟。” 他目光阴鸷,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第二天下午,谢立群带着谢亮豪和陈思锐一起抵达了青阳市。 本来他们是不想和陈思锐一起来的,毕竟现在他们是和陈家二房的人订了亲事,说什么都该避着点嫌,但是陈思锐却执意如此,而且大有他们不答应就闹起来的趋势,他们也只能同意了。 “爸,我们现在先去酒店,还是……” 谢亮豪的话还没说完,陈思锐就不满道,“四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哪儿还有时间去酒店?肯定是聂合欢带走了千彤,我们直接去聂家问她要人!” “思锐……” “就听思锐的吧。”谢立群神色疲惫,但是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我们不是来旅游的,是来找人的。” 谢亮豪只能闭上自己的嘴。 三人到聂家的时候,聂合欢正在奶包子,听到平伯的话,露出个讥讽的笑容,“他们倒是比我想象的要来得慢一点。平伯,你让他们进来吧,免得别人说我们心虚。” 平伯知道她自有办法对付,所以即便是有点担心,也没有说什么,直接下楼让人带他们进来。 三人在客厅等了将近半个小时,聂合欢才穿着一身休闲服下楼。 “聂合欢,你把千彤藏哪儿去了!你这个心思恶毒的女人,快点把千彤还给我!”陈思锐最先沉不住气,一看见她就忍不住吼了起来,“千彤是无辜的,你想要什么冲着我来就行!” 瞧着他那一副痴情的模样,聂合欢只想笑。 这要是被外人看见了,指不定会怎么误会他和谢千彤的关系呢。 “陈先生这话说得好笑,谢小姐的失踪和我有什么关系?”聂合欢从容的坐下来,看也不看谢立群和谢亮豪,对着陈思锐道,“她出什么事情你都要责怪到我头上来,我还真是有点冤枉啊!” 陈思锐气极,直接道,“谁人不知道你和千彤有过节?她出了事情,肯定是你下的手!” 聂合欢还是笑着,只不过笑容里添加了一点冷意,“哦?按着你这话说的,以后我出了点事情,也都是你们下的手,是吧?毕竟外界的人谁不知道,你陈思锐和谢家看我不顺眼呢?” 057 我就是在偏袒,怎么? 陈思锐拉下脸,很是不爽道,“我没有心思和你开玩笑!要是千彤出了点事,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哪怕他护着你,我也绝对会为千彤找回一个公道!” 看他这振振有词的模样,要不是他讨伐的对象是自己,聂合欢还真想给他鼓个掌。 能傻缺到这种地步,他也是不容易。真不知道当初祁贺是不是被他传染了,才会把他当兄弟。 “我说了,她出事和我没关系,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聂合欢掩嘴轻笑,“如果你没别的事情,那我就要送客了。毕竟我也不是闲的,很多事情都在等着我处理呢。”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提到过谢立群和谢亮豪,仿佛这两人根本不存在。 谢立群本来是想摆个架子,等着她主动问起,或者是打招呼的。可没有想到,他坐在这里这么久,她连看都不看一眼,态度相当的傲慢。 很少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这么嚣张,尤其对方算起来还是自己的晚辈。 “聂合欢,你是不是有点不把我们谢家放在眼里?”得到自己父亲的眼神暗示,谢亮豪也很上道,斥责道,“论关系,我们还是亲戚。就算千彤再不是,她也是你的表姐,你怎么能对她下如此狠手?你现在把千彤交出来,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不管怎么样,先把千彤找回来是正经事。 “亲戚?”聂合欢一脸的惊讶,仿佛他在天方夜谭,“我们这是哪门子的亲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我出生到现在,谢家可从未有过人上门。不知道你口中的这个亲戚,指的是什么?” 三人都知道聂合欢在撒谎,为的不过是讥讽他们。但偏偏,他们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她说的没有错,这么多年,谢家的确是没人来找过聂家的人,并且也严禁聂家的人和他们乱攀关系,对外从不承认两家人是亲戚。 “你,你明知道我在说什么,又何必装蒜?”谢亮豪有点恼羞成怒,神情激动道,“聂合欢,你少在这里装可怜了。千彤出事,你绝对脱不了关系。你要是不把人交出来,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面对他的威胁,聂合欢却显得相当的镇静,连一丝惊慌都没有,“不客气?你想怎么不客气呢?我已经说过了,谢千彤出事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你们要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说话可是要有证据的,你们没有证据就别在这里随便冤枉人!” 真是可笑,以为他们是谢家的人就可以随便乱来?就是最高位的那位站到自己面前,想要问自己罪,也得拿出证据来呢! 谢亮豪的确是没有想到聂合欢会这样软硬不吃,刚想继续说下去,就见一道人影朝这边走过来。 他逆光而来,看不清容貌,但是那卓绝的气质,让人无法无视强势,除了祁贺之外别无他人。 知道是他回来了,哪怕是谢立群,也不得不收起自己的心思,严阵以待,想着只怕今天这事没那么好解决。 祁贺到底是有多难缠,他比别人都清楚。 没看三人,祁贺的目光都放在聂合欢身上,见她不悦的皱着眉头,眼底隐隐有着怒意,就知道她是被这几人给气到了,走到她面前低声道,“别气,待会儿我替你找回场子。” 他说话没避着三人,他们自然也都听见了,却没人敢反驳。 祁贺不是聂合欢,他的身份不简单,哪怕是赵老也不敢迎其锋芒。 “方才我都听人说了,你们上门就指名道姓的要我的妻子交出谢千彤。”祁贺坐了下来,嘴角挂着淡笑,但是浑身散发着慑人的冷意,让人不敢掉以轻心,“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她带走了她?” 他话说的很客气,让三人不由得松了口气,想着他到底是和谢千彤共事过一段时间,说不定心底还残存着一点感情。又或者,他也不想直接把陈家和谢家都给得罪了。 想到这里,谢立群顿时变得有底气多了,道,“我们现在没什么证据,只是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前脚千彤刚和聂合……咳,聂小姐发生争执,后脚就出了事情,我们不得不多想。” 他到底还是不想承认两家人的关系。 谢念秋不过是个私生女,有什么资格当他们谢家的人?况且,低贱如聂合欢,哪儿有那资格和他们平起平坐。 祁贺嗤笑两声,“和她起了争执?你们是从哪儿听说的?从头到尾,谢千彤都没有上过山,踏进过庄园,她们是怎么起的争执?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是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追男人都追到别人家里了。谢先生,恕我这个做晚辈的多嘴几句,不想谢家名誉扫地的话,你们家的家教还得再严点。” 他一本正经的说着,完全忘记了那个被追的男人是他自己。 谢立群只觉得自己被人打脸了,而且还是当着几人的面。他努力忽视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声音低沉道,“祁贺,我知道你在乎聂小姐,但是这样是不是有偏袒的嫌疑?” 本来几人都以为祁贺会撇清关系,没有想到他却出乎意料的点头,反问道,“我就是在偏袒,有什么问题吗?我自己的妻子我不护着,难道指望你们来怜惜?” 他不是法官也不是裁决者,为什么要保持所谓的公正廉明? 他就是要护得光明正大! 被他这话噎得半晌都说不话来,良久,谢立群轻咳两声掩饰尴尬,“千彤是任性了点,可是感情这种事情,有的时候是真的没办法控制的。你放心,等她回来,我保证不会再让她烦着你。” 他谢家的女儿也不是便宜货,没必要非贴着他祁贺。 不等谢立群说完话,祁贺就开口道,“如此就好。” 谢立群:“……” 他忽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祁贺分明是知道他在说什么的,可他就是装作不懂。这样也就算了,他还总是曲解自己话里的意思,从而堵住他的嘴。不过,如果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让自己不开口,那他就想错了。 “祁贺,大家把话说明白了,对彼此都好。不管你们是出于什么目的绑走千彤,只要你们把她放了,我可以不追究你们的责任。我们谢家是比不上你们祁家,但是你也别以为我们真的拿你没有办法!” 这事闹到赵老面前,他总不能还偏袒祁贺吧? 闻言,祁贺也冷笑着回道,“你要是找到证据证明是我们做的,我认。但你现在空口无凭的说我绑走你的女儿,还要我承认。不好意思,我还真不给你这个面子!谢千彤算什么东西,轮得到我出手?” 他真出手了,还嫌弃这样会脏了自己的手呢。 谢立群气得面色发青,矛头直指聂合欢,“聂小姐,你当真要如此欺负我们谢家吗?” 他还没死呢,轮不到这群人爬到自己头上来。 聂合欢漫不经心的笑着,凉凉道,“谢先生,这个问题还给你。莫不是你以为聂家只是个地方豪门,不足为惧,所以现在打算以此做借口拿我们来开刀?” 想欺负到她头上,他们是不是想多了? 谢立群还想说什么,却见聂合欢忽然砸了手上的茶杯,厉声道,“这里是我聂家的地盘,还轮不到你们在这里撒野!不好意思,我聂家不欢迎你们这样的客人。平伯,送客!” 她说的毫不犹豫,明显不是做戏。 这样的态度也激怒了陈思锐,他刚想恶语相向,却忽然察觉到祁贺望了过来。 他视线冰冷,里面蕴含的杀意让陈思锐浑身一颤,话到嘴边又都全部咽了回去。 若是祁贺真的生气了,他可不会管你是谁。 跟在他身边好几年,这点陈思锐是很清楚的,自然不敢冒着这个风头和他争执,只能拉住想要和对方理论的谢亮豪,然后不甘心道,“老大,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我给你几句忠告。小心聂合欢这个女人,她只会给你带来灾祸。” 自打他和她在一起,她惹出了多少事?他给她擦了多少次屁股?这个女人就是个灾星,谁摊上谁倒霉。 聂合欢本来不想和他计较,但是没有想到对方却因此得寸进尺,以为她是不敢和他辩驳,冷笑出声,“这话还是还给你自己吧。你们那点情分早就没了,别总拿以前的事来要挟我丈夫。是你欠他,不是他欠你!” 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救了他一命! 陈思锐脸一黑。 祁贺挡在她面前,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我话放在这里,谁若动她,就等于是和我为敌。你们要下手前,最好想想我的怒火你们能不能承受得起!” 他不是在威胁和警告,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他们胆敢对她下手,那就做好被他报复的准备吧! 这霸气的话,听得聂合欢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她觉得自己不需要他的保护,但是能听到他这样说,她内心还是感到无比的温暖,甚至想不顾几人的面,狠狠的抱住他。 这个男人,还真是让人爱得牙痒痒! 三人都没有想到夫妻俩竟然会这么霸气,被他们震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不过谢立群是只老狐狸,自然不可能就这样被吓唬到,“祁贺,你莫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对你怎么样?” 京城局势复杂,只要计划进行得顺利,他们谢家未必就怕他祁贺。 “那我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这不在乎的语气,彻底激怒了谢立群。他深呼吸几口气,转头对着聂合欢道,“别以为有祁贺护着你就没有事。若是被我查出来千彤的失踪和你有关,聂家绝对逃不了!” “那我拭目以待。” “……” 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就要被这夫妻俩给气死,谢立群唰的站起来,和谢亮豪以及陈思锐道,“我们走!” 反正这事没完。 看着三人怒气冲冲的走出去,聂合欢又是冷笑出声,“还这以为我聂家是好欺负的。” 祁贺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放心吧,他们没那个胆子乱来。” 说到这里,聂合欢回身,担忧的望着他,“他们会不会借此为难你?尤其是赵老那边,他可也是……要是他们因此联起手来,哪怕是你也不好应付吧?” 事实上,她担心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他。 如今他的处境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若是他的敌人借此发难,他会不会…… 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祁贺忍不住弯了唇角,自信道,“放心吧,你的老公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聂合欢无语的嗔了他一眼。不过也因此,她总算是稍微放了点心。 不管如何,她都会陪在他身边,和他共度所有的难关。 == 谢立群亲自来到青阳市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青阳市,不少人心里都蠢蠢欲动,想着借着这个大好的机会和谢家攀上关系。不过有些人还是有点脑子的,知道聂合欢和谢家不和,又加上谢千彤失踪的事情,他们两家的关系更加紧张。要是这个时候他们巴巴的凑上去,只会彻底惹怒她。 谢家家大业大,又是京城的四大权门之一,当然不会在乎聂家。但是他们不一样,而且他们的根就在青阳市,得罪了当地的龙头老大,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他们又不是嫌弃自己活得太久。 想到这里,部分人立即打了退堂鼓,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也有人态度坚定,在打听清楚谢立群下榻的酒店之后立即前来拜访。 楚安容是第一个上门的。 楚家本来就和谢家有关系,如今前来拜访,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谢立群接到消息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本来想拒绝的,但是想到如今青阳市的地盘是聂合欢说了算,自己真想调查什么的话只怕不太方便。在这样的形势下,多个人等于是多了个帮手。 “让她进来吧。” 谢亮豪去开了门,楚安容笑容得体的走进来,从容的和谢立群打招呼,“谢老,许久不见。” 之前楚高朗去京城的时候,曾带着他们姐弟拜访过谢家的人。那个时候,她有幸见到了谢立群。 “楚小姐。”谢立群端坐着,面无表情,“没有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如今都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哎,看见你啊,我就忍不住想起我那小女儿。” 楚安容在他的示意下坐到了他对面,略微敛了笑容,“谢小姐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也有让人去帮忙调查。只是实在抱歉,目前我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你能有这份心,我已经是很感激了。”此刻的谢立群,就好像只是一个担心女儿下落的普通父亲,“千彤这孩子命好,我相信她不会有事的,她只是在等着我去救她。”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楚安容才重新捡起话题,道,“谢小姐失踪,不知道谢老您有什么想法吗?” 闻言,谢立群抬眼仔细打量着她,似乎是要看穿她的心思。良久,他才缓缓道,“虽然千彤性子骄纵,但也不至于和人结下如此血海之仇。放眼整个青阳市,和她有过节的不外乎那个人。” 那个人是谁,他们彼此都了然。 沉吟片刻,楚安容斟酌着开口,“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她有祁贺护着,我也无可奈何……而且,我楚家最近也不大太平,特别是我那弟弟,总是觉得我要害他,宁可相信外人也不愿意相信我……” 谢立群终于是露出了点微笑。 两人在房间里谈了许久,聊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楚安容才非常满意的离开。 在她离开后不久,陆家的人也找了上来。 来的人是陆凯歌和陆景同。他们神色复杂的看着谢立群,有心想质问他当初为什么不伸出援手,但想到陆家出事的时候谢家曾给了他们一大笔钱。真要计较起来,还是他们陆家理亏,当下只能忍了。 谢立群却是看穿了他们的想法,淡淡道,“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但当初我们说好了什么?” 这话问得陆凯歌无言以对。 “几个亿可不是小数目,我能拿给你们,代表的是我对你们的信任。可你们呢?呵,别说是对付聂合欢了,连最起码的自保都做不到。”谢立群冷冷讥嘲道,“现在青阳市谁不在说你们陆家?谁不在等着看你们的笑话?你们还好意思找上门来!” 他还没有发难呢,他们倒是先委屈上了。 “谢老,我们也没有想到聂合欢那么不好对付。”在谢立群面前,高傲如陆凯歌,也不得不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而且她身后还有一个祁贺,就算我们想下手,也没办法啊。” 要不是有祁贺在,聂合欢早就被他们除掉了。 “哼,你们当我是傻子吗?”谢立群狠狠的拍了桌子,怒道,“就算没有祁贺,你们也会被聂合欢耍得团团转!早先我就和你们说过,做事不要掉以轻心,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可你们呢?” 058 你要救我! 陆景同心高气傲,面对谢立群的训斥,心中自然是不服气的。但是没办法,如今陆家想重新崛起,就必须要靠谢家。他要是不想再过被人瞧不起的日子,就得闭上嘴认真的听着他的训。 不过即便这样说服自己,陆景同还是忍不住捏了拳头,想着自己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如今却像是个孙子一般被个外人训斥,他哪儿能够当做什么事都没有? 好在谢立群的心思都放在陆凯歌身上,没注意到陆景同的异样,不然只怕又要冷嘲一番,“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你们有这时间找我,不如好好想想你们陆家接下来要怎么办吧!” 他可不想理会。 陆凯歌一听,哪儿还能坐得住,急切道,“谢老,你可不能不管我们陆家。要是连你也不肯出手的话,我们陆家就真的完了。” 陆家已经走到了末路,要是没有谢家,他们就真的要完了。 “我帮你们的还少吗?”谢立群忍不住怒了起来,恶狠狠道,“可你们是怎么做的?一再被人抓到把柄,闹出了无数的笑话。我砸了那么多钱和精力,但你们就是那扶起来的阿斗,半点用处都没有!我帮你们,是想让你们给我挣点好处,但从开始到现在,我让你们办的事,你们哪件办成了?” 和陆家做交易,亏的人是他。 陆凯歌知道自己心虚,没敢反驳,只是试图说服他,“那是因为我们掉以轻心,才会被祁贺和聂合欢耍。如今我们已经吸取了教训,不会再被他们当成傻子对待了。” 他就是小看了聂合欢,才会取得如此的下场。 谢立群却是不想再相信他,“你们要真想让我帮你们,就拿出你们应有的诚意来。不然的话……哼,别说我冷心,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在我面前连垃圾都不如。” 他们彼此都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脾气,他也不用遮掩。 陆凯歌心沉到了谷底。 现在陆家已经是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根本抽不出人脉做点什么。不说对付聂合欢了,就是想让陆景同重新踏入仕途都做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又如何表现出他们的诚意来?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陆景同却是开口插话道,“谢老此话当真?” 谢立群没好气的看他一眼,“你这是在质疑我?” 察觉到对方话里的怒意,陆景同赶紧道,“谢老误会了,我只是想确认一遍而已。你放心,我们会表现出应有的诚意的,只是希望到那时候谢老不要忘记今日说的话。” 被个晚辈这样怀疑,谢立群心中立即燃烧起一股无名火,冷冷道,“你放心,只要你们做得让我满意,我肯定会帮忙的。” 说完这话,他直接站起来,神色疲惫道,“我累了,老四,送客。” 谢亮豪看向两人。 陆凯歌知道他这是下逐客令了,没有多纠缠,带着陆景同走出了酒店。 父子俩上了车,陆凯歌才问道,“方才你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有把握让他满意了?” “我心中有个想法,只是现在还没有被证实。”陆景同没有说出自己的计划,只是道,“反正我们也没有办法了,不如冒险一试。你放心,我做的事不会牵连到陆家。” 陆凯歌看着他,眼神幽幽,半晌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也说过了,那事不会成真的,你不用如此着急。” 陆景同垂眸,“我知道的。” 见他如此,陆凯歌也不再说什么。 两人回了陆家,聂和玉正在客厅里着急等待着,见到两人进门,慌忙站起来,张嘴欲言,却在注意到两人神色都不太好看的时候闭上了嘴,安静的站在旁边等待。 陆凯歌径直回了房间。 陆景同瞧了她一眼,自顾自的进了房间。聂和玉略微踌躇,然后跟了上去。 “景同,谢家的人怎么说?”关上房门,她关切的问道,“对方同意出手吗?” 话是这样问,她却没有抱有多大的希望。 如果谢家的人真的有心的话,当初陆家出事他们是绝对不可能会坐视不理的。但那个时候,对方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没落如今。所以,今天他们可能是铩羽而归。 陆景同抬眼看了她一眼,冷笑道,“你是希望他们同意呢还是希望他们不同意呢?” 聂和玉心一咯噔,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问,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道,“我自然是希望他们能出手的。陆家也是我的家,我不希望它出事。” 陆景同不可置否,也不知道是否相信她的话。 就在聂和玉忐忑不安,想着他会不会迁怒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忽然开了口,“在你心里,陆家真的是你的家吗?那么,你愿意为了这个家而付出什么?” 聂和玉没有着急回答。 之前他们曾经商量过,想让她接近陆景明,从而知道他的计划。但是人算不如天算,陆景明竟然自己申请去了边疆,让得他们那还未来得及实施的计划直接夭折。难道,他又想提及这件事? 几经思量,聂和玉谨慎回答,“为了陆家,我愿意牺牲我的一切。” 他是她最在意的人,而他最心心念念的,不正是陆家吗? 得到这个答案,陆景同脸上多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察觉得出他话里有话,可是不管聂和玉怎么想,也猜不出他到底想做什么,最终只能道,“景同,我最在乎的人就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和你在一起。只要有你在,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陆景同心中嗤笑,面上却做出一副神情的模样,久违的抱住了她,“和玉……” 夫妻俩在房里你侬我侬,另外一边,陆宛儿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想着最近发生的事,心跳得都快蹦出嗓子眼了。她犹豫再三,还是敲开了陆景同的房门,“哥,我有事和你商量。” 陆景同衣衫有点凌乱,面有尴尬,显然方才是在干什么事。不过陆宛儿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这点。 “你先去书房等我吧,我过会儿就去找你。” 陆宛儿点头,僵硬的朝着书房走去。 关上房门,聂和玉光着身子躺在床上,一脸的哀怨,“景同……”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行过房事了,她一心都想着再怀个孩子,免得自己的地位被聂和羽那个贱人威胁,可是他……她等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等来这个机会,却被人打断了,心里怎么可能舒服。 她咬牙,双手攀上陆景同的腰,娇媚道,“你先让宛儿等会吧。” 陆景同本来不想理会她,但是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只能假装动了情,任由她脱了自己的衣服。 …… “哥,你干什么呢?”陆宛儿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因此陆景同推门进来的时候,她立即抱怨道,“我都在这里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了。” 陆景同咳嗽两声,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难道又是拿楼山白来烦自己? 说到这个,陆宛儿也忘记了责怪他,想了一会儿组织好语言道,“哥,我闯大祸了,你可一定要救救我!” 陆景同眉心一跳,“你又闯什么祸了?” “不就是那个柳媚!”陆宛儿狰狞着脸,目光怨毒,“要不是她跟我抢山白,我怎么会对她下手呢?她是活该,她就是该死!” 死? 陆景同忍住想要掐死她的冲动,咬牙切齿道,“你别和我说你杀了人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比他所想象的要棘手得多了,尤其是陆家目前的状况并不好。 陆宛儿嘴唇发白,莫名的抖着身子,“我不是故意想杀她的,我只是想给她教训,让她知道谁的男人不能抢!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她竟然那么贱,想要对我动手!我只是为了自保,真的。” 她本来是想慢慢折磨她,先是让人上了她,还拍了一堆视频。后面,她觉得不过瘾,又想毁她的容。可谁能想到,柳媚那个贱人的反应竟然会那么大,趁她不备的时候夺过了她手上的刀,挣扎扭打中,她一刀捅到了她的肚子里。 “哥,你要救救我,要是被人知道了,我肯定会被人抓走的。” 她嘴上说着不害怕,其实心里根本没有底。如果陆家还是之前的陆家,她当然不用担心东窗事发。可现在……不说陆家了,就连楼山白都自身难保,没人能当她的靠山。 被她的对头知道了,她们肯定会借题发挥,直到把自己送进去。 不,她是陆家千金,是众人只能仰望的存在,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听完这话,陆景同想也不想的就给了她一巴掌,咬牙切齿道,“你这是自己作死!你想死也就算了,别拉上陆家一起!” 她这是魔障了吗?竟然顶着风头作案! 陆宛儿捂着自己的脸颊,没敢反驳,只是一个劲的掉泪,“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怪那个贱人反抗。要不是她,我怎么会杀人呢?哥,我可是你亲妹妹,你不能丢下我不管。” 059 仙人跳 陆景同只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如今他们都是自顾不暇,能救得了自己就不错了,还想救别人,那不是自己嫌命长了吗? 见他不说话,陆宛儿顿时吓到了,脸色愈发的苍白,抓着他的胳膊急切道,“哥,你可不能不理我,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啊!要是连你也不管我的话,我就真的死了!” 聂合欢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 陆景同低头看她,有那么瞬间他是真的不想管这个妹妹了。但是想到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以及将来要是陆景明和他抢东西的话,她也能成为自己的助力,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帮忙。 “这事你和爸说过了吗?” 提到陆凯歌,陆宛儿就拼命的摇头,“我哪儿敢告诉他啊!” 要是被他知道了,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对她这个亲生女儿下杀手的。 在他心里,最重要的只有陆家,他们这些儿女根本就不重要。 听到这里,陆景同不由得松了口气,想着她好歹不是太蠢,知道不能让爸知道这件事情,“在他面前,你绝对要表现正常,不能让他嗅到一丝味道,明白没有?” 知道他是打算出手帮自己了,陆宛儿拼命点头,“我知道。” 只要能活下来,她做什么都可以。 “还有,接下来你要做点事情。”陆景同凑到陆宛儿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在对方震惊的眼神下淡淡道,“你要是不肯做的话,我也没办法救你。陆家的情况不容乐观,就连我自己也有一身的麻烦。” 陆宛儿却是过不了自己心理那一关,“要是山白知道了……” “山白山白,你就知道楼山白,那你怎么不找他帮忙?”陆景同嗤笑出声,毫不客气的讥讽道,“如今他都自身难保了,哪儿还有时间管你?就算他有这个能力,也不会帮忙。在他心中,你不过就是个免费上的女人,明白吗?” 从来没有人把话说得这么直白,陆宛儿有瞬间的难堪,刚想反驳,又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只能把所有的话都吞了回去,“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你也可以不做,但是接下来事情会怎么发展,就不是我所能掌控的了。如今能救你的人只有那一个,你要是不乐意,那就乖乖在家里等着警察上门吧。” 这话很有威慑力,陆宛儿只是略微犹豫便点头答应了。 和自己的命相比,其他的都是浮云。 和陆宛儿商量好事情之后,陆景同这才疲惫的回了房间,聂和玉也换好了衣服坐在床边,看着他走进来,很自觉的给他捶肩,问道,“宛儿是怎么了?” 虽然她没有和陆宛儿打过照面,但是光听声音也知道她是出了点事情。 陆景同没说话,只是任由她伺候着自己。过了半晌,他才缓缓睁开眼睛,“她杀了人。” 聂和玉手一顿,诧异的睁大双眼,“杀,杀了人?” 闹出人命可不是件小事啊,以如今陆家的情况,他们根本保不住陆宛儿。 “嗯。”捏了捏眉心,陆景同痛心道,“我已经批评过她了,可那是我的亲妹妹,我能怎么办呢?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对不对?” 聂和玉点头。 “和玉,如今只有一个法子能救得了她,你身为她的嫂子,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人带走的,对不对?” 言外之意就是让她帮忙了。 这点聂和玉倒不会推辞,只是她不安的是,他想让她做什么? “景同,你……” 陆景同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她,然后道,“我知道这件事情是委屈你了,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和玉,我们陆家要是想重新崛起,就只能靠这个办法。” 聂和玉被震在原地,脑海里全都是他说过的话。 他怎么能让自己去做那样的事呢? 聂和玉很难接受这样请求,刚想张口拒绝,陆景同却望了过来,眼底有着哀求。 从结婚到现在,他从未露出过这样绝望哀求的眼神。 她坐在床边想了很久很久,久到陆景同都快不耐烦的开口的时候,她才闭上眼,微不可见的点头,“我知道了,只要是你要求我做的,我都会去做的。景同,我是那么的爱你,怎么可能会不帮你呢?” 陆景同内心狂喜,面上却是一副感动神情的模样,抱着她感激道,“和玉,我就知道你是最爱我的,也只有你才是无私的爱着我。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聂和玉当然知道他这话是假的,但是这瞬间,她是真的被感动到了,以至于忍不住想着,说不定他说这话的时候,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真心的。 这样也几就够了。 本来能够成为他的妻子,她就已经很感激。 == 得到她的答复之后,陆景同很快就行动起来。 三天之后。 谢立群脑袋昏沉的醒了过来,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当他意识清醒,又看清眼前的景象的时候,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就好像是要吃了谁似的。 此时此刻,他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身边还躺着一个同样光着身子的陌生女人。 说是陌生,其实也不算真正的陌生人。至少,他们是见过一面的。 “啊——” 就在谢立群想着要怎么办的时候,身边的女人睁开眼,在看到他的时候吓得发出凄厉的尖叫声,不断扯着被子裹住自己的身子。也就是这个时候,门外忽然有人闯了进来,“哪个畜生……” 他的话戛然而止。 陆凯歌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只是接到消息说自己的女儿被男人拐到了酒店要图谋不轨,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是谢立群。 他们两人是怎么搞到一起的? “爸……”陆宛儿立即哭出声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又怎么会……” 她面色惊慌,又带着羞愤的表情,仿佛这些事情都和她没有关系。 谢立群黑着脸,对着陆凯歌道,“滚出去!” 不管怎么样,都要让他穿上衣服再说话。 陆凯歌很快就冷静下来,看看谢立群,又看看陆宛儿,没说话,默默的走了出去。 谢立群很快就穿好了衣服,看着还在床上光着身子哭泣的陆宛儿,只觉得头痛又心烦,厉声道,“还不快点给我闭嘴!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陆家的人在打算着什么吗?” 他也算是想清楚了。 这一切都是陆家人的计谋。 他见惯了场上的尔虞我诈,又能平安的活到现在,怎么可能一点本事都没有?换做是之前,陆家的人是算计不了他的,可偏偏陆景同是利用了谢千彤的事,让他放松了警惕,又想着陆家还要靠着他们谢家,压根不可能会算计他,才会如此大意。 一时的疏忽就被人下了套子,此时的他别提有多窝火了。 被陆家的人抓住了把柄,以后他行事就会束手束脚。尤其是陆家就是个无底洞,被他们这群吸血鬼缠上,哪怕是谢家也抵不住。 他必须想个办法。 他掏出手机给谢亮豪打电话,却发现对方的手机关机。这个时候的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儿子也在面临着这样的问题。 “谢少,我尊重你们是谢家的人,我们陆家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们谢家的事,但你现在却……”陆景同羞愤难当的站在谢亮豪面前,一副受到了耻辱的表情,“你竟然对我的妻子下手!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们谢家的人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来!” 谢亮豪也是很无辜。 他昨天的确是叫了女人来陪,可是他确定对方根本不是眼前这个女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少,你现在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见他呆呆的没说话,陆景同在心中嗤笑几声,然后愈发愤怒道,“换做是你,你能忍得下这口气吗?是个男人都没办法接受被人戴……” 后面的话他仿佛难以启齿,含糊过去之后又道,“此事是我亲眼所见,甚至我手上还有录像,难道你想否认不成?!” 录像? 听到这里,谢亮豪脑海里灵光一闪,顿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是喜欢花天酒地,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真的一无是处。身为谢家的人,该懂的东西还是懂的,“这一切都是你们设计好的,昨天你请我喝酒也是为了引我上钩!只是我没有想到,你陆景同竟然会使出这么下做的手段!呵,为了跟我谢家攀关系,连你自己的老婆都送给别人上,你是我见过的最不要脸的男人!” 这就是传说中的仙人跳吧? 没有想到啊,他陆景同为了荣华富贵,连自己的老婆都可以推出来卖,免费让别的男人上。啧啧啧,做男人到他这种地步,也真是少见了。 陆景同的面容有瞬间的扭曲,旋即消失不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谢少,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你到底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题外话------ 妞们抱歉啊,之前说的万更二悠做不到了,因为二悠准备考试然后出去工作啦,因为二悠靠写文没办法养活自己,所以……不管怎么样,会好好完结的,放心,嗯,再次抱歉 060 博弈 怎么解决? 听到这句话,谢亮豪的第一反应是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可是谢家的四少,陆家还等着他们救济呢,要是得罪了自己,陆景同不也跟着死路一条吗?反正这件事情传出去,自己也不会怎么样,顶多就是挨老爸的一顿骂而已。 想通了这点,谢亮豪冷笑出声,有恃无恐道,“你想用这件事情威胁我?可惜我不会让你如意。反正传了出去,你陆景同一样会被人嘲笑,我又怕什么?我就只当免费上了只鸡,爽快了一晚上。” 这话不只是打了陆景同的脸,连带着聂和玉也一并羞辱了。 坐在旁边佯装默默流泪的聂和玉蓦地握紧了双手。 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样说,陆景同脸色愈发的难看,只恨不得揪着他的领子狠狠揍上一拳。可是没有办法,接下来他们陆家还有求于谢家,要是真把他们逼急了,自己的计划可就进行不了了。 “谢少,我可不是你口中的那种男人。”陆景同义正言辞道,“这件事情是个意外,我也是受害者。只是如今事情变成这样,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表示一下?不然消息传出去,你和张家千金的婚事可就……” 提到这门亲事,谢亮豪立即沉下脸。 张家是京城权门新贵,是谢家近期合作的对象。要是这件事情传了出去,张家肯定会反悔。到那个时候,父亲肯定会打死他的。 想到这里,谢亮豪沉默了半晌,然后问道,“你想怎么样?” “谢少,我也不想为难你,只是如今我们陆家被人盯得有点紧,尤其是祁贺和聂合欢那对夫妻,眼睛只顾着盯我们,压根不给我们半点喘息的机会。”陆景同坐了下来,慢慢道,“我要的也不多,只是希望谢少能让我重返政坛。” 只有回到政界,他才能有和陆景明争夺的资格。 谢亮豪想也不想的拒绝,“这件事情你想都不要想。之前那些事情,青阳市的人可都还记得,在这样的关头下我让你回去,那不是自己给谢家找麻烦吗?” 他也不想想,当初他是因为什么事情而被人赶下台的。 陆景同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如果不回政界的话,他对陆凯歌来说就是毫无用处的废物。相比之下,陆景明那个私生子却走得极其顺畅,不出意外的话过个几年就要高升。这样的对比之下,他不相信他这个父亲不动心。 在他心中,陆家才是最重要的,他这个儿子可不算什么,更何况他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 “谢少,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我只能把这件事情闹大了。” 接连被威胁,谢亮豪也恼了,冷冷道,“你少拿这个来威胁我,真要把我逼急了,你什么好处都捞不着。告诉你,即便这件事情传出去,丢光脸面的也只是你们陆家。我不过是稀里糊涂的办了啥事,张家的人不会怪我。” 他和张情的联姻本就是家里的长辈定下的,彼此没有感情,向来各玩各的,不会互相干涉。只要谢家一天不倒下,他和张情的婚事就不会有变。之前答应他,不过是不想闹出绯闻让老头子厌恶他而已。 陆景同攥紧了拳头。 正是因为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所以他才会这样生气。不过没关系,他真正的目的也不是这个,接下来还有一场好戏呢。 想到这里,他的态度就变得好了许多,“谢少,这件事情我们可不会就这样算了。” 说完,他深深看了聂和玉一眼,转身走了出去。后者停止了啜泣,慌忙穿上衣服跟了出去,留下谢亮豪一人待在房间里生着闷气。 该死的! 一想到自己竟然会被陆景同算计了,他就恨得不行,满脑子都是想着要怎么惩罚他,让他尝尝自己今天这憋屈的滋味。想来想去,他眼前一亮,也踉跄的走了出去。 另外一边,谢立群开门让陆凯歌进来,对着他道,“你把人领回去吧,你们算计我的事情我不会计较,但是你们胆敢传出去,那就别怪我对陆家不客气了!” 陆凯歌现在也是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心中暗骂陆景同办事缺考虑,胆子过大,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样的办法是最有效的。毕竟现在谢家的人根本不想管他们。 “谢老,你这样让我很为难。”论起脸皮的厚度,陆凯歌也不遑多让,面色纠结道,“我女儿可是清白之身,就这样被你……咳,我也知道让你娶她是不现实的事,但你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陆宛儿也是豁了出去,顺着陆凯歌的话哭了起来,哀怨道,“谢先生,你怎么能对我做这样的事呢?我可还没嫁人呢,要是这事传出去,我还怎么见人?我干脆死了算了。” 被陆宛儿哭得无比的心烦,谢立群吼了一句让她闭嘴,然后死死的看向陆凯歌,“今日这件事情我认栽,但如果你们想借机要求我给点什么,那你们的如意算盘就打错了!” 以陆家目前的状况,他们压根就不是谢家的对手。他要想弄死陆家的人,简直就是易如反掌。要是真把他逼急了,他直接来个斩草除根! 陆凯歌也是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脸色僵硬,有那么瞬间想不出对策来。 这件事情发生得太过意外,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在这个时候陆景同走了进来,相比陆凯歌的无措,他要显得淡定许多,很明显就是有备而来,“谢老,我们真不是故意陷害你,我们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不过,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就必须想办法弥补,是不是?” 谢立群定定的看着他,眼神阴鸷,像是在盯着自己猎物的毒蛇,目光冰冷,“你想怎么样?” 他一直都没有把陆景同放在心上,谁能想到,就是这个被自己忽视了的人算计到了自己头上!他果然是好大的胆子,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个能力接受自己的报复! 被他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不过陆景同有心理准备,也没有多少恐慌,继续说道,“我也不想怎么样。只是希望谢老能看在我们两家人的情分上,帮一帮我们陆家。” 听到这个不出所料的条件,谢立群冷哼几声,“以你们陆家的情况,你觉得有必要吗?而且,我实话告诉你吧,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们,而是这次要弄垮陆家的人,不只是你们,连我都得避其锋芒!” 这话让陆家父子惊讶不已。 之前他们一直以为对付陆家的人是聂合欢和祁贺,但现在听他话里的意思,真正想对付他们的人另有其人? “谢老,你直说吧。” 他们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谢立群也没藏着掖着,直接道,“想让你们陆家倒下的人,就是最高位的那位。南方几大家族,都是他的目标。如果聂合欢不是有祁贺撑腰的话,现在的聂家也换了个姓了!” 试问,这样的情况之下,他要如何违背上面的人的意思,让陆家重新振作起来? 听到这个答案,陆家父子沉默了。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是那个人希望陆家倒下。 也是,如果不是他的话,凭聂合欢的能力,压根就不能把他们打压到这种地步。 见两人都不说话,谢立群又是几声冷哼,不客气道,“别的条件我还有可能答应你们,这个……我没办法做到。” 换做是以前的谢家,他当然是有这个能力的,可好巧不巧的,谢家刚被祁贺算计了一把,被赵老知道了他们在私底下做的事情。如果这个时候他还敢帮助陆家,那就等于是正面和赵老宣战。那个时候,谢家就会陷入危机之中。 不管如何,都不能让陆家牵连到谢家。 陆景同看看赵老,又想着自己之前的打算,只觉得很多事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如此这般,自己原先的计划就只能搁浅了。不过,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么难得的机会的。 “就算不能让陆家恢复之前的状况,那能不能让我重返政界?”陆景同用着不容反驳的口吻道,“难道这样的小事赵老也办不到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谢家的能力……” 知道对方是在用激将法,为的不过是想让自己盛怒之下答应,谢立群淡定从容的看着他,“人都说后生可畏,我也不得不承认你是有点手段。不过你想算计我,还嫩了点。” 陆景同面色微变。 “就算是放在以前,陆家也绝对不是谢家的对手。我想弄死你们一家子,弄垮你们家族,抬手的时间就能做到,更别说是现在了。真要逼急了我,你们不但什么好处都捞不到,甚至还有可能引火烧身,给自己惹来灾难!” “谢老,想要得到好处,总是要冒点风险的,不是吗?”陆景同努力不让自己露怯,口齿清晰道,“如你所说的,我们陆家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不过,狗急了还会跳墙,把我们逼急了,你说会不会闹出点什么大事来呢?” 陆景同抬头,露齿微笑,“谢家的秘密,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呢!” 061 交换 听到这个词,谢立群的眼眸狠狠一缩,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重重的放到陆景同身上,仿佛是要看穿他说这话的意思。后者坦然的坐着,嘴角挂着一抹淡笑,显得胸有成竹。 “你知道说出这话代表着什么吗?”谢立群缓缓说道,“你确定你真的知道吗?” 陆景同明白他是在威胁自己,压下内心的不安,笑道,“我当然清楚,也知道除了谢家的人,知道那个秘密的人都死了。说来也巧,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从某个人的嘴里听来的。” 谢立群不由得顺着他的话去想。 知道那个秘密的,除了自己之外,应当是没人知道才对。陆景同所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对方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诈我?” 说不准他只是虚张声势,压根就不清楚。 “谢家的秘密,和谢念秋有关,对不对?” 听到这个名字,谢立群几乎是瞬间就蹦了起来,眼神恶毒,“你最好不要乱说话,不然你们陆家的人一个都不能跑。” 他不介意杀人灭口! 知道自己已经是踩到了他的底线,陆景同又笑了起来,试图缓和气氛,“谢老,你不用着急,只要你肯帮我们陆家,我是绝对不会把那个秘密说出来的。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如何?” 谢立群又重新坐下来,又沉默了好久,才不甘心道,“我会帮你们,但是绝对不能危及到我们谢家。不然,我宁可冒着风险把你们都铲除了,也绝对不会让你们以此做借口威胁到我。” 反正双方都撕破了脸皮,他也用不着再装。 得到这个答案,陆景同已经很满意了。况且,他还有真正的底牌没有拿出来。 “那我们就等谢老的好消息了。” 陆景同神色满意的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又看看陆宛儿,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然后拉着沉着脸不说话的陆凯歌走了出去。 “你还不滚?” 陆宛儿哆嗦了一下,没动。见谢立群有站起来要走的趋势,她想也不想的扑过去,扯着他的衣服不让他走,“谢先生,我哥的事情你解决了,我们之间的事你还没解决呢。” 谢立群的脸都黑了。 他都答应陆景同的条件了,什么叫做他们之间的事没解决? “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对你负责不成?”谢立群已经是怒到极点,要不是方才有了陆景同那番话,此刻陆宛儿已经死了,“你别异想天开,不过是睡了你一晚而已,大不了给你几万块。” 她还妄想借此上位? 听到钱这个字,陆宛儿仿佛被他羞辱了,愤愤然,“我不是为了钱!谢先生,你玷污了我的清白,最起码要给我个交代吧?不然,不然我就把这件事情捅出去,看看外面的人会不会帮你说话!” 谢立群捏着拳头,忍着打她的冲动。他也算是看出来了,陆宛儿这是打算再让自己处理其他的事呢。 “你又有什么要求?” “我惹了点事,需要你帮我个忙。”见他似乎退步了,陆宛儿立即理直气壮道,“谢先生,我也不想纠缠你,你替我解决了那个麻烦,我保证不会纠缠于你,你就放心吧!” 谢立群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什么事?” 等他处理好了那些麻烦,陆家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前段时间我……” 陆宛儿简单的说完了自己和柳媚之间的纠葛,又道,“我可不是有意的,是那个贱人自己找死。” 哼,柳媚就是活该。 谢立群眼神幽幽的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在她的再三催促下,他才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让人处理干净,不会让警察查到你头上。好了,我已经答应了,你现在可以滚了!” 叫个小姐都没她这么贵,她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玩意儿呢? 陆宛儿本来就不想多待,听到他这话,也不生气,穿好了衣服麻利的走出了酒店房间。 哼,他还真以为自己喜欢跟着他呢?一大把年纪了,比起山白来不知道要差了多少! 幸好谢立群不知道她的想法,不然只怕要被她气吐血。 几人回到陆家,陆凯歌总算是缓过神来了,坐在沙发上面色沉重的看着三人,最终把目光放在了陆景同身上,看不清情绪,“景同,这些事情都是你策划好的?” 陆景同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装蒜没什么用,毫不犹豫的点头,然后解释道,“谢家摆明了不想理会我们,我们陆家要想崛起,只能用这样的办法。爸,想要得到我们想要的,总是要冒点风险的。” 这样的道理陆凯歌何尝不明白,他之所以生气,只是在气陆景同动手之前没有和他打招呼,甚至连说都没说上一声。这就明白了,他是想瞒着他这个做父亲的。 想到这点,陆凯歌愈发的警惕,“景同,做事之前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这次的计划有多大的风险吗?要是谢立群没有中招,或者他不打算退让,你就等于是把我们陆家推入了火坑!” 这样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陆景同却不以为然,道,“爸,我是算准了他不会真的对我们下手才会行动的,你放心吧,等到我们陆家重新站起来,我会想办法阻止他对我们下手。” 陆凯歌捏了捏眉心。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这样选择了,不过…… “谢家的秘密是什么?你怎么会知道的?” 长期以来都是自己和谢家的人接触,景同压根没有插手过这方面的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只要一想到他身上还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陆凯歌就觉得深深的不安。想着要是他下狠心,要为了权势而对自己这个父亲下手,说不准他也是毫无应对的办法。 他可不是多想,楚高朗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呢。 知道陆凯歌是在怀疑自己,陆景同赶紧解释道,“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知道的。爸,不是我有意隐瞒,而是那个秘密太过重大,知道了反而会给自己招惹来杀身之祸。” 陆凯歌更加好奇。 他知道谢念秋的死不是什么因病去世,也不是什么意外,而是人为,甚至当年他们陆家也插了一手。但是他们到底为什么要对一个女人下手,他还真的不知道。 看来,自己有必要查一查了。 “看来是我老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陆凯歌感慨了两下,道,“景同,我知道你现在有自己的主意,但是做什么事之前都要考虑清楚,也要找好后路,绝对不能让陆家毁在我们手上,明白吗?” 现在的陆家已经是强弩之末,一个不小心就会倾塌。 陆景同也知道只有陆家在,他才会有价值,点点头表示自己记在心上。 陆凯歌又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房间。他在床边坐了好久,反应过来之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没接通。 他不信邪,一连打了好几次,对方才接了起来。不过那边很吵杂,隐约还能听到爆炸声。 “我现在很忙,晚点再打过来吧。” 如果换做其他时候,陆凯歌肯定觉得他是在摆谱,今天他却意外的没有训斥,任由对方挂断了电话。 而客厅里,陆宛儿显得心情很好,只恨不得吹着口哨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现在有多得意,完全忘记了在这之前她那做贼心虚担惊受怕的样子,“哥,嫂子,我先回房间了。” 虽然谢立群那个老头子老了点,但是很注重保养和养生,又加上药物的作用,体力还是勉强可以和壮年男子一比。他们两人折腾了一晚上,到最后她是怎么睡过去的她自己都做不到。 陆景同没喊住她,而是转头看了看聂和玉,想着自己从录像里看到的情形,忍不住有点反胃。好在他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来,极力忍住了,“你也回房间好好洗个澡吧。” 聂和玉还在精神恍惚,听到他这话,下意识的就抓住了他的胳膊,“景同,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陆景同忍住甩手的冲动,微笑着安慰她,“怎么会呢?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最爱的女人。在我心中,你还是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女。” 仿佛被他安慰到了,聂和玉这才松了口气,不过没撒手,“我有点不安,你,你陪我回房吧。” “可我……”陆景同一脸为难,“今天刚和谢老谈判,为了避免他反悔,我必须要把后面的事情部署好。你听话,先回房间好好休息,等处理完事情我再回房间陪你,好吗?” 他话语轻柔,宛若世上最好的药,稍稍治愈了她心上的伤口。 迟疑了半晌,聂和玉最终还是松开了手,僵着身子回了房间。只是在她进到浴室,脱光衣服看到自己身上深浅不一的痕迹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蹲到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她真的,真的让别的男人碰了!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在自己被那个男人压在身下肆意妄为的时候,她的老公,她最爱的男人,就站在旁边,神情冷漠的录下了一切! 062 起疑 陆家发生的事,聂合欢并不知情。如今的她,一半的精力放到聂氏集团,剩下的一半放到了包子身上,对外界事情的关注少了很多。不过好在梓涵和梓铭每天都有准时向她汇报发生的事情,她也不至于和外界脱节。 聂合欢刚奶完包子进门,就听到祁贺幽幽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她无语的走过来,自顾自的上床躺下,“别突然出声,会吓死人的。” 祁贺放下手中的书,不满意她的答案,手伸进被子开始折腾她,“现在你眼里只有臭包子,哪儿还有我的存在?就连不相关的人都比我更得你注意,要不我也……” 聂合欢赶紧打住他的话,“大少爷,你这是吃的哪门子的醋啊?” 随着感情的升温,两人之间的互动比起以前要亲密许多,也没有那么多的疏离客气,言语中透着满满的亲昵。 祁贺凑过来,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耳边,惹得她忍不住颤栗起来,身体酥软,声音娇媚性感,让撩拨者祁贺眸色越发幽深,呼吸不由自主的变得沉重起来,“我吃的什么醋,难道你不知道?” 知道你个锤子。 在心中暗暗吐槽了几句,聂合欢在彻底失去理智之前推开了他,轻声咳嗽道,“你先停下,我和你说点正经事。” 祁贺无辜的看着自己的手。 他觉得自己目前做的事才是最正经最要紧的事。不过谁让这个家里她是老大呢?他可不敢顶风作案,不然接下来好几天的性福没有了,他找谁说理找谁哭去啊? 勉强收起心思,祁贺抱着她,“你想说什么?” 聂合欢白了他一眼,本来想坐起来严肃说话的,但想到只要和床字沾上边,这人就没个正行,压根就不能好好说话,她只能压下冲动,缓缓道,“你说谢千彤现在到底在哪儿?” 警察那边也查不出任何线索,真是让人觉得奇怪。 对方对她下手,要么是跟她有深仇大恨,要么就是想嫁祸给自己。毕竟她出了事,谢家肯定会把气撒到自己身上来。但如果真的是后者,那么对方应当会留下和自己有关的线索,引导他人把目光对准自己才对。 这几天她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她在哪儿不重要,重要的是谢家的人要怎么做。”祁贺却是看得很远很清楚,冷笑道,“哪怕谢千彤不在你手上,谢家的人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你让他们吃了几次瘪,谢立群这只老狐狸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聂合欢再度无语。 不过仔细想想,祁贺说的倒是没有错。 虽然她和谢立群的接触不多,甚至只是简单的打了个照面,前后不超过半个小时。但是在那次接触中,她也已经看出来了,他真正的目的应当不是为了所谓的宝贝女儿,他是冲着聂家来的。谢千彤的失踪,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借口而已。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要让梓涵等人行事小心,千万不能被他人抓住把柄的原因所在。 谢立群是想从聂家身上占到便宜呢!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祁贺安慰她道,“先不说他顾忌着我,就是赵老也不会让他这么做的。陆家倒下了,如今楚家也处于水深火热的内斗之中,要是在这个时候聂家再出事,南方就真的要迎来一场动乱了。他是想瓦解南方的势力,但是不会采取如此激进的方式。” 他向来习惯借用他人之手,做到不动声色的蚕食自己的敌人,在对方尚未发觉之前,就已经把敌人牢牢的掌握在手中,任由对方怎么折腾也翻不出什么大的花浪来。 再者,要是让谢立群得逞了,那就等于是无形壮大了谢家的势力。到那个时候,最坐立不安的人,肯定会是赵老。所以,他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事发生的。 就算要铲除聂家,也得是他老人家下手。 聂合欢知道他和赵老打过很多次交道,对对方肯定很理解。他能这样说,那就代表着赵老目前不会对聂家下手。当然,她也清楚,这里面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他的存在,让得谢立群和赵老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莫名的让我背锅,这滋味还真不好受。”聂合欢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撇嘴道,“如果是我做的,他们要对我下手也就罢了。但这事和我没关系,却让我来背锅,真是……” 她开始手痒了,好想动手。 祁贺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么,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宠溺道,“你想做什么就放心大胆的去做,一切有我给你兜着呢。” 如果连这样的事情都办不到,他也不用在京城混了。 聂合欢眼神一亮,急切的问道,“真的可以?” “嗯。” “嘿嘿,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聂合欢笑得很是奸诈,“他们冤枉了我,我跟他们要点补偿不过分吧?” 啧啧,送上门来的肥羊,不宰白不宰啊! 祁贺眸色又加深了几层,手刚想动,聂合欢却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蹙眉,“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到底是谁做的?在这之前,我可是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 她总觉得这事不简单。 祁贺叹了口气,悠悠道,“权阳倒是查出了点东西,不出意外的话,两天后就能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听到这话,聂合欢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这人是包打听转世的吧?怎么什么都知道。 “好了,很晚了,我们该做点自己爱做的事了。” 祁贺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堵住了她的嘴,室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火热暧昧起来。很快,一阵阵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响了起来,月亮都害羞得躲进了云层里,再也不敢出来。 第二天,祁贺神清气爽的起床做早餐,聂合欢腿打颤的下楼,想着饿了几天的狼果然最可怕,像是没见到肉似的,吃得自己死死的。要不是她强烈拒绝,只怕她今天都直接睡死过去了。 恨恨的剐了祁贺一眼,聂合欢走过去,从梓涵怀中抱过包子,越看越觉得包子的眉眼和自己很像,忍不住对着梓涵道,“哎,包子长得这么好看,以后要是给我找个男朋友回来可怎么办啊。” 其实百日酒之前,包子的大名就已经定下来了。只不过跟着祁贺喊习惯了,聂合欢也就没有改口,一口一个包子的叫着自己的儿子。 梓涵抖了抖身子。 哎,大小姐肯定是被姑爷带坏了,不然以前那么正经的一个人,现在竟然也说起了冷笑话。 聂合欢没有注意到梓涵的不对劲,注意力都放在包子身上,以至于祁贺喊她吃早餐的时候她都没有听见,惹得祁贺吃醋不已,走过来狠狠瞪着包子,“还没学会说话呢就知道跟我抢女人,以后还了得?” 话是这样说,他眼底却充满了温情,嘴角灿烂的笑容完全泄露了他心情不错的事实。 聂合欢已经习惯了父子俩这样的“对话”,让梓涵抱着包子,自己和祁贺简单的吃了个早餐。 本来以为今天会和往常一样平静无波,没有想到早餐还没吃完,梓铭就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凝重,看着正在逗包子的聂合欢和祁贺,犹豫只是瞬间的事,下一秒他便出声道,“大小姐,姑爷,我接到了个消息。” 聂合欢抬头,知道他是要说正事,点头道,“怎么?” “谢家的人正在帮陆景同铺路,大有让他重回政界的意思。”梓铭沉着声音道,“为了不让人注意到,陆景同并没有在青阳市任职,而是调去了隔壁市。” 之所以不在青阳市,是怕传出去会引起巨大的舆论吧?而调到别的城市就不一样了。那里的人对陆景同都不熟悉,加上有谢家撑腰,他很快就会走上康庄大道,步步高升。 聂合欢有点意外的挑眉。 按道理来说,谢家和陆家应当已经决裂了才对。就算没有彻底断了关系,谢立群也不应当会在这个关头,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扶持陆景同。 这不是打了赵老的脸吗? 祁贺也是想到了这点,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陷入了沉思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家的人倒是好本事,竟然能让谢立群答应帮他们一把。”聂合欢微微一笑,只不过笑容里全是讥讽,“查清楚他们做了什么交易吗?” 她可不相信谢立群是突发善心,或者是感念陆家为他们谢家做的事,所以决定帮陆家一把。 自己的亲生女儿出事,他第一时间所想的是怎么从中占到便宜,而不是集自己所有的人脉去查找她的下落。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善心之类的东西?他能这么做,肯定是和对方做了交易,而且这笔交易的利益还大到能让他甘愿冒着惹怒赵老的风险。 陆家终于是肯动用自己的底牌了么? 心里想着,聂合欢却是没有说出来,而是和祁贺对视了一眼。 他们两人极有默契,想法都差不多。 “先让人盯着陆家的人,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063 变故 然而没多久,陆家又出了一件事情。 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聂合欢和祁贺是惊讶的,因为他们真的没有想到,陆景同竟然和谢千彤扯上了关系,而且还被那么多人亲眼所见。 梓涵也是不敢相信,但是她接到的消息就是如此。 “大小姐,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回过神,聂合欢想了想,笑得意味深长,“难怪他们调查的时候得不出什么线索,原来是这样。之前我还想着只是随便捞点便宜,如今得到这么好的消息,不用白不用了。” 一看她这笑容,梓涵就知道她是要有所动作了。 “让人转告谢立群,这件事情我也知道了,要是他不想谢家成为笑话的话,建议最好和我好好谈谈。” 梓涵笑着点头,“是。” 就在聂合欢算计着谢家的时候,谢立群黑着一张脸,愤怒的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陆景同,和还迷糊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谢千彤,只恨不得把整个陆家的人都除掉。 感情他们陆家是在算计他们谢家。 先是让自己和老四着了道,现在又…… 一想到方才自己见到的那一幕,谢立群又起了杀心。 今日他们敢算计自己,明日是不是就要开始动手把谢家占为己有了? 他陆景同就是只狼,为了自己的野心不择手段,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牺牲。如果换做是之前,或者是他算计的对象不是自己,指不定自己会很欣赏他,因为他和自己真的很像。但现在…… “谢老,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景同一副慌乱的模样,在谢立群开口之前又道,“我会对谢小姐负责的,我会娶她。” 听到这话,原本还迷糊的谢千彤立即清醒了,看看谢立群,又看看陆景同,“我会为什么要嫁给你?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娶我!” 她要嫁的人是祁贺。 谢立群倒是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怒意,只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他很生气,“你凭什么娶千彤?你可别忘了,你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陆景同,你真以为你的算计都会得逞是吗?” 他不就是算准了千彤的声誉被毁,就只能嫁给他,才会这样做吗?哼,他可别忘了,就算是和陈家二房的婚事吹了,也还有一个冤大头陈思锐。只要自己随便说说几句话,他还是乖乖娶了千彤? 陆景同知道以自己目前的状况是没有任何胜势,也没有任何会让对方动心的筹码。不过,他早就想到了这点,所以也没有多着急,只是慢慢道,“谢老,我和和玉早就离婚了,只不过没有对外公布而已。” 言外之意就是他现在是单身了。 听到这话,谢立群也不知道是该松口气,想着事情还没那么严重,还是该生气他竟然已经算到了这一步,早早就挖着坑等自己跳进去,“即便是这样,你也配不上千彤!” 他说这话,除了是想羞辱陆景同之外,也是想告诉他,他压根就没有这个命,这辈子都别想成为他们谢家的女婿。 陆景同还是那不慌不忙的模样,慢慢道,“谢老,我知道你对我有偏见,觉得我配不上谢小姐,可是事已至此,我们都别无选择,不是吗?要是我们成不了事,不只是陆家,就连谢家也会沦为别人的笑话。” 那一幕,可不只是他们看见了,还有几个媒体人。要是他们把这事报道出去,谢家的名誉可就要扫地了。事到如今,他只有承认自己的身份,并且同意这门婚事,谢家和陆家才能尽可能的挽回自己的声誉。 反正他们男未婚女未嫁,在一起又如何?就算外界有些声音,等过段时间,谁还会记得呢? 谢立群想的和他一样,也知道自己只能这样做。可是他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竟然会被一个晚辈牵着鼻子走,不甘心自己被一个晚辈算计到这种地步。 真是让人深感憋屈。 他谢立群能混到如今的地位,靠的是自己的实力。可谁又能想到,在京城叱咤风云的他,竟然接连败在了陆景同手上。 前几天被算计的屈辱他还没消化完呢。 “哼,你真以为那些人敢报道出去?赶得罪我们谢家的人,可没几个人。” 谢千彤本来还紧张他会同意,听到他这话,顿时松了口气,道,“爸,我可不想嫁给他。他算什么东西,也配得上我?先不说他结过婚,他婚前还跟自己未婚妻的妹妹上过床,还生下了孩子,这样的男人怎么能做我们谢家的女婿?!” “你还有脸说话!”谢立群一听到她的声音就忍不住来气,“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人怎么会纠缠到一起!” 本来还很嚣张的谢千彤顿时说不出话来。 看见她这样,谢立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差点被气出心脏病,“好啊,我就说好端端的你怎么会失踪,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就为了栽赃给聂合欢!” 他怎么就生出了这样一个蠢女儿! 算计聂合欢不要紧,她为什么要让自己身边的人折进去?这样也就罢了,她竟然宁可联合外人也不肯和他这个父亲的说一声,让自己忙前忙后的,最终都是别人眼中的笑话! 最严重的是,这事要是传到赵老耳朵里,他会怎么想? 赵老生性多疑,知道这事之后肯定会多想,想着是不是谢家和陆家又联起手来对付他,只为了想借他的手铲掉祁贺或者是聂合欢。 如果是坦诚不公的和他商量,指不定赵老会和他们合作,或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他们是瞒着他进行的,还有着利用他的嫌疑。赵老此生U最恨别人利用他,他知道了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越想越觉得愤怒,谢立群想也不想的扇了她几个耳光,恨恨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 谢千彤捂着自己的脸颊,也生气了,“爸,我要嫁给祁贺,这辈子我只要他!” 说到这个,谢立群越发生气,指着她的鼻子道,“你还有脸说?你忘记之前我是怎么和你交代的吗?既然你这么执迷不悟,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你自己的事你自己解决!” 说完这话,他恨恨的扫了两人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谢千彤有点没反应过来。 从小到大,她都是谢家最受宠的女儿,哪怕是自己的几个哥哥,也都是疼她的,从来都不会让她受委屈。可现在……难道,难道她真的要失去一切,变得连聂合欢也不如吗? 想到这里,谢千彤什么也顾不上了,直接追了出去,“爸,你可不能不管我!” …… 父女俩的声音消失在走廊,陆景同缓缓站起来,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刚想打电话让人按着自己的计划执行,就见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陈思锐阴着一张脸走了进来,眼中满是愤怒。 陆景同暗道一个不好。 陈思锐什么话都有说,只是上前狠狠揪住陆景同的衣领,拳头朝着他的脸挥了过去,“你去死吧!” 陆景同当然不会站着白白挨打,可是奈何陈思锐是军人出身,力量和速度都比他这个贵公子要强。他还没来得及反抗,陈思锐的拳头又挥了过去。 接下来就是一顿单方面的暴揍。 看着躺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陆景同,陈思锐眼底闪过一丝杀意,眼神放到桌上的一把水果刀,黑着脸抓过来,对着他就要刺下去! “你要是杀了我,谢千彤可就要守活寡了!” 殊不知,这话更加刺激陈思锐! 谢千彤是谁?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小公主。他呵护了那么多年,哪怕知道她心中只有祁贺,也从未放弃,默默的守在她身边,就像是童话里强大的骑士,一心希望公主幸福。 可现在,一切都毁了,而且是被这个不起眼的男人毁了! 他怎么能,怎么能玷污了自己最美丽的公主?! 心中的悲愤无法疏解,陈思锐眼神一闪,刀直接挥了下去。 “堂哥,你这样做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陈思利面色苍白的开了口,“你杀了他,只会让陈家陷入危机中。要是伯父知道了,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陈思锐停下手,面色不豫的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关系不好,他可不相信他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好心提醒自己。 陈思利耸肩,微笑道,“我的未婚妻出了事,我在这儿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陈思锐没说话。 “我话就说到这里,你爱听不听。”陈思利无所谓的笑着,然后看了一眼陆景同,意味深长道,“陆少,你的胆子真的很大啊。啧啧,一巴掌打到我们陈家的脸上,真是……” 他话不说完,转身直接走了。 陈思锐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看陆景同,思考半晌,缓缓站起来,“这事不会就这样轻易算了的。” 等到两人都离开,陆景同才阴森着一张脸站起来,狠狠啐了一口血,眼神恶毒。 064 我愿意娶她 事情变化得如此之快,是众人所没有想到的。尤其是谢立群,只要一想到自己接二连三的被陆景同算计,他就觉得自己胸口憋着一股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杀了陆家所有的人,要么答应陆景同的条件。 要他答应后者,他当然是不同意的,但是要执行前者,也有一定的难度。现在谁都知道陆家和他扯上了关系,要是这个时候陆家出事,赵老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把目光对准了自己。到那个时候,他要怎么应对?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谢立群狠狠的砸了自己手边的东西。 该死的陆景同! 谢亮豪走进来的时候,谢立群正坐在椅子上生闷气。他吞了吞口水,还是咬牙问道,“爸,难道我们真的不管妹妹了吗?她好歹也是我们谢家的人,即便是断绝了父女关系,那件事传出去,别人也只会算到我们谢家头上来。” 这对他们谢家来说,就是丑闻一桩,可不是断绝关系就能撇清的。 谢立群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不然他也不会如此的着急上火了。 “要是知道她会闯下如此大祸,当初我还不如直接掐死她!”谢立群是见到谁都有火,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我让你注意陆家的人,可你是怎么做的?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谢亮豪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唯唯诺诺的应了下来,然后道,“爸,现在再说那些事也于事无补,我们现在要想的是怎么挽回我们的损失!” “我还用你来教训吗?!” 谢立群又是一顿吼。 父子俩在房间里起了争执,门外谢千彤流着泪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陈思锐赶来,看见她这副脆弱的模样,自然是心疼得不行。可是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只能站在她面前,什么话都不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千彤才擦干眼泪抬起头,看着陈思锐道,“你还来干什么?我出事的时候你在哪儿?!我被那个恶心的男人玷污了,你让我怎么办?祁贺肯定不会要我了!” 就算祁贺答应,祁老爷子也不会答应的。还有,还有祁贺背后的家族,他们是不会承认一个失贞的女人是他们的主母的。这样一来,聂合欢那个贱人岂不是又增加了上位的筹码?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像是被火烤着一样,难受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 都这个时候了,她心中所想的人还是祁贺。意识到这点,陈思锐也有着说不上来的难受。但是这样的打击他已经承受了太多,基本上都麻木了,想也不想的抱着她道,“他不要你,我要你。” 这是他最爱的女人,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他都依旧爱着她,依旧想要保护她。 谢千彤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转瞬即逝。她推开他,大声吼道,“你只是说得好听而已!等得到我,你还不是把我当成抹布一样,随手可以丢弃?你们男人都是这样的,喜新厌旧!” 当初要是自己一直跟在祁贺身边,他肯定会看不上聂合欢那个贱人。 陈思锐没有生气,抓着她的胳膊认真道,“千彤,我爱你,你嫁给我吧。” 谢千彤没有吭声。 生怕她不相信,陈思锐脑子一热,直接抓着她的手,拉她进房间,在谢立群和谢亮豪错愕的眼神下,直接九十度弯腰鞠躬,诚恳道,“谢老,我是真心喜欢千彤的,我愿意娶她。这辈子,我陈思锐的妻子只会是她!” 错愕过后,谢立群定定看着他,半晌让他直起腰,语重心长道,“思锐,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也知道你对千彤的心思,我个人也乐意见到你们能成好事。但现在……不管怎么样,千彤都已经配不上你了,这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 陈思锐猛的摇头,“谢老,我是认真的,请你成全我吧!不管千彤变成什么样,我都会深深爱着她。我对她的心思,从未变过!” 这掷地有声的话语,似乎震撼到了谢立群。他呆立良久,最终艰难点头,“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拦着你。你叔叔那边我会和他好好解释的,不过你爸妈……” “我会说服他们。” 得到这话,谢立群立即笑了,“你是个好孩子。你放心,等我们成了一家人,我会把你当亲儿子看待。” 事情发展得有点快,谢千彤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等她拉回自己的理智,两人已经敲定了,根本不容她反驳。尤其是谢立群,那双眼满是警告,仿佛在说着她要是敢拒绝,就直接把她赶出谢家。 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谢千彤沉默了半晌,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想着自己渴望了多年的女神终于要变成自己的妻子,陈思锐别提有多开心了,当下对着谢立群道,“谢老,我现在就回京城和我爸妈商量。你放心,他们疼我,是不会拒绝我的。” 自己是家里最受宠的,他们肯定不会拒绝自己的提议。 瞧着他一脸迫不及待的模样,谢立群并没有拦着,只是叮嘱道,“好,不过这事慢慢来,你也不用太着急。” 陈思锐完全听不进去,一心只想着快点让父母点头,好把谢千彤娶回家。匆匆点了头,他立即离开了酒店,直接奔赴机场。 “爸!”陈思锐一离开,谢千彤就忍不住抱怨道,“你怎么能答应这门婚事呢?我不喜欢陈思锐,我只要祁贺!” 没有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是如此的执迷不悟,谢立群毫不犹豫的给了她一巴掌,警告道,“你最好给我安分点,这样的话以后也不要再说。你喜欢谁是你自己的事,我可没有说同意你的想法!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条件,能有人肯要你就不错了!” 谢千彤满脸委屈。 这样羞辱的话,竟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说出来的。 谢立群气恼的和她对视,又道,“你这是什么眼神?你自己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你觉得祁贺会不知道吗?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在事情闹得更大之前赶紧处理好你的婚事!难得陈思锐不嫌弃你,你就安分的去当陈家少奶奶吧!” 一听说祁贺也会知道,谢千彤立即打了个冷颤,“爸,只要把看见的人都杀了,这消息就传不出去了。至于陆家的人,他们敢算计我们,就得接受这算计之后的后果!” 如果动了杀心,谢千彤的狠辣也不输于谢立群,不然她也不会为了让谢立群对聂合欢动手,直接把跟着自己多年的人都给杀了。 谢立群又是给了她一巴掌,“要是事情真这么好办,我还用这么为难吗?都是你这个蠢货,追逐多年也拿不下祁贺,反倒是惹怒了他,让他站到了我们谢家的对立面!” 当初他不反对谢千彤去接近祁贺,是因为他明白祁贺的价值所在。要是他们两家真的能成事,谢家就能超越顾家,成为京城第一权门。可谁能想到,这个废物追了那么多年,还是没能把人搞到手。 真是失败。 谢亮豪站在旁边,假装没看见谢千彤那哀求的眼神。 谢立群在气头上的时候,谁都不敢和他争锋。他在这个时候开口,那不是把自己送上去找骂么? 见他不肯出声,谢千彤难免心存怨恨,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只能捂着自己的脸颊,愤愤然,“要不是聂合欢那个贱人从中作梗,祁贺早就是我的了。她就是来和我抢东西的,她是为了报复我!” 听到这话,谢立群立即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审视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千彤正在气头上,想也不想的顺着他的话道,“她肯定是知道了她才是谢家的血脉,所以要来和我抢东西了!她一定是想把谢家占为己有,一定是这样!” 谢亮豪蓦地睁大眼睛。 她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做聂合欢才是谢家的血脉? 谢立群额头青筋凸起,眼睛瞪得老大,显然是极度的害怕和愤怒。他死死的盯着谢千彤,咬牙切齿道,“这些事情是谁告诉你的?你怎么会知道?!” 谢千彤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捂着自己的嘴假装方才的话不是她说的。可是为时已晚,谢立群揪着她的胳膊,手都快掐进她的肉里了,“谁告诉你的?这个秘密你还告诉了谁?!” 等等。 电光火石之间,谢立群想起了之前陆景同说的话,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是你把这个秘密告诉陆景同的?” 看到他那眼神,谢千彤立即白了脸,拨浪鼓似的摇着自己的头,“不,不是我,我没有告诉他……” 她只是无意透露了点相关的信息,谁能想到陆景同会真的查出来呢? 谢立群却是已经不相信她的话。 如果说之前他说要杀了她的话只是想想,并不会真的付诸实践的话,现在他就是真的想动手了。 他上辈子是欠了她的吗? 知道他是真的对自己动了杀心,谢千彤赶紧道,“爸,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说漏嘴,我也不是故意要探听这个秘密的。只是有次我躲在书房,无意中听到了你说的话……爸,我不敢了,你饶了我这次吧!” 065 交易 谢立群低头看她,脸上的表情很是诡异。 要是没有陈思锐那一出,他是真的要放弃这个女儿了。他也真是倒霉,怎么就摊上了这样一个女儿? 想到她做过的蠢事,谢立群就恨不得掐死她。但木已成舟,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弥补她之前所犯的错。好在还有个陈思锐愿意接手,不然…… 想着虽然出了这桩丑事,但只要陈思锐不介意,并且能顺利的说服他的父母,他们谢家也不算很亏。毕竟换来换去,他们还是和陈家联姻了。而且,陈思锐比陈思利要好掌控多了。 有了这一出,谢立群也不想再和她计较,只是道,“我最后警告你,你给我老老实实的等着嫁给陈思锐,不要再给我闯出大祸来。不然的话,我就当我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 谢千彤也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点着头沉默不语,算是答应了。 没办法,她现在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等回到隔壁房间,谢千彤立即砸了所有东西,然后把自己丢到床上大哭起来。 她居然被陆景同那个贱男人给玷污了! 他是什么东西?即便是权门出身,也压根配不上她。更何况,他还结过婚,婚前还跟别的女人有过一腿,连孩子都生了。 一想到这里,谢千彤就止不住的想吐。 她的第一次是要留给祁贺的,都是他毁了自己这辈子的希望! 她躺在床上,双手狠狠揪着被子,眼神恶毒。 这件事情,她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就在谢家的人在谋算着什么的时候,祁贺和聂合欢一起到了朗庭酒店,见到了正在安静喝茶的陈思利。 聂合欢是第一次见到陈思利,暗暗的打量着他,发现他完全符合她的想象:瘦高的个子,文质彬彬,给人一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模样。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不大好的关系,他的脸色很苍白,很容易让人心疼。 就在她打量着他的同时,陈思利也看了过来。 其实他早就看过她的照片,知道她长相明艳动人,就算是他,也觉得她很美好,很容易起欣赏之心。 她身上有种气质,和祁贺一样。 也难怪这两人会被彼此吸引。 想到这里,他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解脱了还是难过。在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之后,示意两人坐下,笑道,“早先就听说过聂小姐的大名,不,应该说是祁夫人。祁夫人比传闻中的更让人惊艳,也更让人心悦诚服。” 知道对方对自己没有恶意,聂合欢同样回以微笑,“谢谢陈先生,你过奖了。” 祁贺倒是随意得多了。不过或许是因为知道对方对自己的那份心思,他的举止都保持着淡淡的疏离,并不会给对方任何遐想的机会,也不会让对方有任何的误会。 对于他这样的行为,陈思利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难过呢还是觉得他很体贴,想了想,直接开门见山道,“谢千彤找到了。” 聂合欢和祁贺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得到了消息。 “我那堂哥的性子可真是急,生怕她会嫁给陆景同,巴巴的跑回京城,劝说我伯父伯母,想让他们答应那门亲事。”陈思利扯了扯嘴角,讥讽道,“他当然不敢说谢千彤和陆景同的事,只说他喜欢她很久了,要是得不到她,他这辈子就废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他们的,竟然能让他们和自己的父母对话,说是希望他们放弃这门亲事。其实说到底,大房他们之所以答应他那个堂哥娶谢千彤,为的不过是谢家的权利而已。 不过,如果他们知道了谢千彤在青阳市的遭遇,只怕他们不会答应下来。毕竟对他们来说,脸面也是很重要东西。 祁贺还算了解他,知道他说起这件事情,肯定是有自己的用意,“你打算怎么做?” “为了我伯父伯母好,我当然是要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的。”陈思利微微眯了眼睛,淡淡道,“身为他们的晚辈,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人蒙蔽,不是吗?” “那我们还真想到一块儿去了。” “嗯?” 祁贺看了一眼聂合欢,在看到对方点头之后,才轻声说起了两人的打算。 陈思利的注意力却放到了两人的小动作上,注意到他们从出现到现在,牵着的手都没有松开,注意到他在看着她的时候,眼底满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温情。 他是真的动了情了吧?不然冷淡如他,怎么会有这样幸福的表情? == 两天后。 谢立群黑着脸进到包厢,看着舒舒服服的坐着等他来的聂合欢,冷哼一声,“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知道那事是瞒不过她的,所以当她的人找上门的时候,他是一点都不惊讶。怪只怪自己这次不小心,才会让她抓住把柄。不过她要是以为这样就能把自己置于死地,那未免有点想太多了。 聂合欢也不惊讶他的开门见山,乐呵呵道,“谢先生,我想怎么样,你不是该清楚吗?” 谢立群坐也不坐,站直了身子看她,“如果你是想趁机攀上我们谢家,那你最好趁早死了那条心,因为我是不可能会答应的。以你的身份,根本不配做我们谢家的亲戚。” 听闻这话,聂合欢只想笑。 他这是哪儿来的自信,以为是个人都是为了他们谢家的权势?他又是哪儿来的自信心,认为他谢家天下无敌? “谢先生是不是想得太多了?”聂合欢毫不客气道,“难道你认为谢家能和祁贺的家族相比?如果真是这样,你当初也不会让你的女儿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追了那么多年吧?” 要是谢立群不同意的话,谢千彤怎么可能追着祁贺到处跑?而他为什么同意,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的目的。 被她拆穿,谢立群也没有任何羞恼和惭愧,理所当然道,“你接近祁贺,处心积虑的成为他的女人,为的不也是他手中的权力吗?从这点来看,你我不过是半斤八两,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聂合欢懒得和他解释,反正自己说了他也不会相信,又何必废那个口舌? “谢先生,我们今天要谈的只是谢家想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来让我保持沉默,其他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她转了转自己手上的茶杯,笑道,“如果你不答应的话,那天在酒店发生的事,可就直接发到网络上去了。” 不等谢立群回话,她又似乎是想起了自己还有话没说完,补充道,“顺便提醒你,谢小姐和陆景同的事,我也是不小心知道了呢。哎呀,这可怎么办呀。” 谢立群差点被她这番话气死。 还怎么办?她的意思已经写在脸上,就差直接说出来了好吗?! “聂合欢,你不要欺人太甚!别以为你身后有祁贺撑腰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告诉你,若是我真的想动你,有的是办法让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真要惹怒了他,她就别想跑。 聂合欢也不是被吓大的,对于他这番话,她压根就没有听进去,“如果谢先生没有诚意的话,我们不妨来试试看到底谁能把水拉下水?” 她不相信谢立群能豁得出那张老脸。 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那张脸就是他的一切。要是在整个Z国面前丢光了自己的脸,好比是拿刀凌迟了他。 果然。 听到她这话,谢立群的脸黑到了底,半晌他捏着拳头,青筋凸起,“你想要多少钱?” 聂合欢勾唇,“我记得上次你们借了陆家几个亿。我也不为难你们,三个亿如何?你别说你们谢家没有钱,毕竟你们身后还有一个吴家呢。” 谢立群的确是打算和她讨价还价的,可没有想到自己还没开口呢,她就直接堵住了自己的后路,让他根本张不了口。 难道真的要给她三个亿? 这笔钱,哪怕是吴家,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拿出来的。 脸色张红了半天,谢立群只挤出一句话,“你这是敲诈勒索!” 她的脸皮可真厚。 “我这不过是抓住了商机而已。”只当是听不懂对方的话,聂合欢不紧不慢道,“谢先生你尽管考虑,三天之后我见不到那笔钱,你们和陆家之间的纠葛……啧啧,我想那个八卦爆出来,肯定是举国震惊。” 谢立群睡了陆宛儿,而他的儿子谢亮豪则是和陆景同的妻子聂和玉勾搭上了。这还没有完,转头陆景同又和谢千彤搞上了……啧啧啧,这关系,简直就是一团乱啊。 要是这消息传出去,不说别的,谢家肯定会一落千丈。谢家的仇敌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必当利用这点大做文章,好趁机把谢家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谢立群冒不起这个风险。 说完了话,聂合欢也不犹豫,拿着包包站起来,走了两步又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回头,“哎呀,谢先生,我再好心提醒你两句吧。那个陆宛儿也不是什么善茬,她曾经当过宗义帮楼山白的情人。你说要是赵老知道了,他老人家会怎么想呢?” “聂!合!欢!” 066 事情有变 三天之后。 谢立群还是把钱送了过来。 没有办法,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谢家没落。这次能被这几人算计着走,是因为他不小心。等到他恢复元气,必定会把自己受的气加倍的还回去。 不过事情的发展远比谢立群所想的要坏得多。 原因无他,陈家大房的人知道了谢千彤和陆景同的事。 如果只是正常的联姻,大房的人对谢家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毕竟这门亲事是门当户对,而且两家还能趁机壮大自己的家族。可是这么多年,自己的儿子都是跟在谢千彤身后跑,无怨无悔的付出,陈思锐的母亲心中当然不是滋味。 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人当备胎那么多年,她怎么可能会喜欢谢千彤?况且,当初谢千彤追求祁贺的事闹得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一提起她众人便会联想到祁贺。自己的儿子真娶了她,外界的人要怎么看他? 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议论他,说他是接盘侠,专捡祁贺不要的呢。 刚开始的时候,陈思锐父母是有点不乐意的,奈何陈思锐抛下狠话,说是娶不到她这辈子就不结婚。两老心中是又气又怒,可看着他真的下了狠心,只能无奈答应了。 谁能想到,现在又出岔子了。 谢千彤竟然和一个有妇之夫勾搭到了一起。这样也就算了,那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婚前就跟自己未婚妻的妹妹上了床,还让对方替他生下了一个儿子。 自己的儿子娶了她,这回是真的当了接盘侠。 更让他们生气的是,谢家的人不但隐瞒了这些,还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让人觉得是他们陈家的人高攀了他们。 简直可恶!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陈昊天犹疑的看着陈思利,不太相信他这番话,“该不会是你不想退掉那门亲事,所以才撒了这样的谎话来骗我们吧?” 话是这样说,其实他心中已经相信了百分之九十。 他们大房和二房的人是不和,不过他对陈思利这个侄子还是有点了解的,知道他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面撒谎。 “大伯,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了,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我也没有办法。”陈思利倒是不勉强,耸肩说道,“或者,你可以问问堂哥,这件事情他可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当然,你们要是还不放心的话,可以让人去青阳市查一查。” 陈昊天和自己的妻子任南绮对视一眼,心沉到了谷底。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陈思利直接站起来告辞,“我会让我父母同意取消和谢家的联姻,你们尽管放心。你们乐意让谢千彤进门,我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只希望你们不要连累到我们二房的人。” 说完,他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啪!” 陈昊天狠狠的砸了自己手上的茶杯,吓了任南绮一跳。不等她说话,他转头对着身后的管家道,“打电话让那个不孝子给我滚回来!” 他必须要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南绮是疼爱自己的儿子的,虽然不忍他被责骂,但是她更不乐意他把这样的女人娶进家门。 这不是自找其辱吗? 半个小时后。 陈思锐匆匆进门,有点摸不着头脑道,“爸,你找我有事吗?” 他正想着赶去青阳市接谢千彤呢。 “你老实告诉我,谢千彤是怎么找回来的?你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和谁在一起?” 听到这话,陈思锐立即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偷偷看了任南绮一眼,发现她也是面色严肃,心咯噔两下,含糊道,“我们的人四处查找,自然很快就把她找回来了。爸,好好的,你问这些做什么?” 知子莫若父,一看他这支支吾吾的模样,陈昊天就知道陈思利说的事情是真的,当下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你还敢问我问来做什么?!要是我不问的话,你是不是就打算隐瞒我一辈子?你是中了什么邪,谢千彤有什么好的,竟然让你做到这种地步!” 陈思锐没吭声。 想着这些年他像是跟屁虫似的跟在一个女人身后,让他们陈家没少受人嘲笑,陈昊天越发生气,“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同意她进我们陈家的门的!像她这种不干净的女人,这辈子都别想做我们陈家的媳妇!” 京城权门世家的千金多的是,他们没必要抓着谢千彤不放。以他们陈家的条件,完全可以再找一个门当户对的。 “爸!” 这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震得陈思锐半天没过神来。 眼见着自己的梦想就要实现,眼见着自己渴望了多年的人触手可得,不想在这个关头,原本已经答应了的父母竟然会改变主意,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我就要娶千彤,娶不到她,我就光棍一辈子!” 这话气得陈昊天翻了好几个眼白,差点就被气昏了。 越是这样,他越是不能让谢千彤进门,不然以后陈家还姓不姓陈可就不好说了。 “我宁可没你这个儿子,也不愿意让她做我们陈家的媳妇!”陈昊天的态度也很坚决,硬声道,“我倒要看看,没了我们,谢家的人还看不看得上你!” 任南绮惊了一下,想说点什么,但是嘴唇动了动,她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她也不想要那个儿媳妇,希望思锐可以理解他们做父母的苦心。 陈思锐完全懵了。 事情怎么就变得这么严重了呢? “爸,千彤是被陆景同那混蛋趁机……她根本不是自愿的!她是受害者,你们怎么也能像那些人那样看待她呢?!”陈思锐极其失望道,“出了这样的事,她已经够难过了,你们怎么能把她往绝路上逼。” 这还是他的父母吗? 陈昊天高高扬起手,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光,“你给我清醒点!她要真是为你着想,就不该耽误了你。况且,他们谢家的人也是知道的,却瞒着我们,你觉得他们安的什么好心?” 还不就是觉得他蠢吗? 陈思锐猛的摇头,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只是道,“我相信千彤心里是有我的,我和她认识这么多年,她是在乎我的。爸,难道你不希望我幸福吗?” 知道陈昊天不会动摇,陈思锐把目光投到任南绮身上,苦苦哀求道,“妈,我是真的想娶千彤,你帮我劝劝爸吧!这事只有我们几人知道,谢家都打点好了,是不会传到外界去的。妈,以后我会和千彤好好孝顺你,你就帮帮我吧。” 任南绮为难的看着他,“儿子,你听你爸的,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好呢?很明显,现在的谢千彤已经配不上自己的儿子。 陈思锐绝望的后退两步。 他们这是在逼他啊。 “如果你们都不答应的话,我只能,只能如你们所愿,再也不回这个家!” “你!” 狠狠的瞪了他好久,陈昊天忽然转身,对着管家道,“让人带少爷回房间,不允许他和外界的人联系。另外,给他买好去边疆的机票,三天后就出发!” “老头子?”任南绮赶紧抓着他的胳膊道,“把思锐送去边疆,那不是……” “放心吧,他死不了的。那边有我们的人,会保护好他的。”陈昊天却是下定了决心,“让他出去闯闯也好,省的老是在我跟前烦。” 更重要的是,这是赵老之前就安排好的,他要是再不去,只怕会惹怒他老人家。现在的陈家,是绝对承受不起他的怒气的。 任南绮了解他,知道他要是这样说了,这事就定下了,谁劝都没有用,只能默默掉泪。 陈思锐转身就往外跑。 他才不要去边疆,他要娶千彤,和千彤在一起。 可惜管家带来的人已经围了上来。 “少爷,还请你不要让我们为难。” 陈思锐当过兵,身手自然不错。可惜管家带来的人身份也不简单,一番苦战之后还是拿下了他,直接把他带上楼。 “爸,我不去边疆,我不去!” 可惜陈昊天没理会他。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谢立群的耳朵。在听到陈昊天坚决反对这门婚事,并且还让人冷嘲热讽的说了一番话之后,他恨得直接砸了自己手上的文件,“好个陈昊天,还真以为他们陈家可以爬到我们谢家的头上来了!” 谢亮豪和谢千彤站在旁边,不敢吭声。 “都是你!”谢立群走到谢千彤面前,毫不客气的骂道,“要不是你,我们谢家能被人看不起?!” 谢千彤心里也有火,憋了好几天了,现在又要被骂,什么也顾不上,直接道,“爸,你以为我乐意吗?这事又不是我自愿的,我也是受害者。有本事,你找陆家的人算账啊,朝我发火有什么用?!” 谢立群差点被气死。 她还敢顶嘴? 他背着双手,来回踱步,半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下定了决心,“既然陈家不同意,那你只能嫁给陆景同了。” 谢千彤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爸,你在说什么?!” 让她嫁给陆景同,他是疯了吧?! 067 现在给我滚蛋 难道他忘记了,陆景同是玷污了自己的人。让自己嫁给他,岂不是等同于默认了他们两人你情我愿? 她没办法接受。 如果说之前让她嫁给陈思锐她还有点不乐意的话,现在的她宁可和陈思锐过一辈子也不愿和陆景同扯上关系。她恨不得杀了他,恨不得生吃了他的肉。 “这事由不得你。”谢立群冷冷的看着她,语气坚定道,“事已至此,只有嫁给他才能堵住外界的嘴。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谢家沦为整个京城的笑话,让我们整个家族的人都跟着你丢脸?” 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那也不能拿我这辈子的幸福去陪葬啊!”谢千彤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极端的愤怒之下,她忘记了害怕,坚决道,“外界的人怎么敢拿我们谢家开玩笑?这件事情只有我们少数几个人知道,是不会传到外界去的。爸,你不能牺牲我,我可是你最爱的女儿啊!” 谢立群却是半点都不动摇,“既然你知道你是我最爱的女儿,就该知道我是不会害你的。再者,我疼爱你这么多年,你也该是时候报答我了。千彤,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难堪的人是你。” 为今之计,她只能嫁给陆景同,对外界宣布他们是两厢情愿,而不是一桩丑闻。 陆景同知道了谢家的秘密,而自己目前又动他不得,只能以这样的方式,重新把陆家拉入自己的阵营。这样的情况之下,他才不会把谢家的秘密泄露出去。 等到缓过这个劲儿,他们陆家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谢千彤当然不会答应。 谢立群缓和了脸色,慢慢道,“这只是权宜之计,等到稳住了外界的人,我会秘密的处理掉陆家。到时候,你还是我们谢家的好女儿,我保证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我不要!” 想也不想的拒绝,谢千彤下意识的看向谢亮豪,想要他出声替自己说话,却发现他眼神闪烁,就是不肯和自己对视。 她瞬间面如死灰。 谢亮豪只当什么都没看到。 和家族给予他们的光鲜亮丽相比,这个妹妹自然就没有那么重要了。而且,少了个妹妹,他就等于是少了个家产的有力竞争者,何乐而不为呢?女孩子嘛,迟早都是要嫁人的。都这个时候了,她嫁给陆景同也没什么。 反正都是为了家族。 在心中说服了自己,谢亮豪心中的愧疚顿时荡然无存。 “陆景同已经和聂和玉离了婚,现在的他是单身,你们结婚又没犯法,外人也不能说什么。”谢立群说做就做,转头对着谢亮豪道,“还不赶紧让人收拾东西,然后把你妹妹送去陆家。” 谢亮豪略微有点惊讶,下一秒立即点头,生怕他反悔似的,“是。” 谢千彤傻眼了。 她可是谢家最受宠的千金,就算真的要嫁给陆景同,那也是他们陆家的人高攀了她,她是属于下嫁。但现在,别说是什么盛大的婚礼了,就连最起码的求婚之类的都没有,她就直接被打发送去陆家。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嫁不出去,所以求着上门呢! 这也太作践她了吧? 毫无顾忌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谢千彤又道,“爸,你这样是在作践你自己的女儿,是要陆家的人瞧不起我!” 她本意是想说这样做不妥,没有想到谢立群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想通了,面色更加缓和,道,“你考虑得多,是我太着急了。明天我会通知陆家的人,让他们开始走仪式。不过这毕竟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婚礼就不办了。” 要是再举办婚礼,那不是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陆家的人算什么东西,也值得自己花费那心思。 什么?连婚礼都没有? 谢千彤还想说什么,谢立群手一挥,堵住了她所有的话,“难不成你真的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嫁给了陆景同?你自己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再者,将来我们可是要对付陆家的,难道你现在已经跟他们站在统一战线了?” 这话堵得谢千彤说不出话来。 是啊,这只是权宜之计,是为了堵住外界的人的嘴,她才迫不得已嫁给陆景同的。等到谢家处理完所有的事,包括陆景同在内的陆家人都是要被处理干净的,自己又何必在意这些? 知道事情已经无力回天,谢千彤也死心了。 就只当他们是伺候自己的佣人吧。 这样想着,她心里倒是舒服了一点,不过还是有点不痛快。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她想了想,直接打了陈思锐的电话。没有想到,接电话的人会是任南绮。 “谢小姐,我们陈家高攀不上你们谢家,麻烦你以后不要再联系我儿子了。”任南绮的声音很冷,完全没了往日的和蔼,“还有,既然你已经有了男人,就别缠着我儿子不放,你不心疼我们做父母的心疼。” 说完这话,任南绮直接挂断了电话。 谢千彤气得砸掉手机。 什么玩意儿! 陈家的人算什么东西,也敢这样阴阳怪气的和自己说话!她什么时候缠过陈思锐?都是他自己自愿的! 越想越觉得生气,谢千彤本来想赶回京城找陈思锐算账的,但想到自己目前的状况,她也只能忍了。 三天之后,谢千彤和谢立群去了陆家。 “事情就这样定了。婚礼我们不办,也不对外张扬。”谢立群还是那高高在上的态度,压根就没有正眼看过陆景同,“记住你们之前说过的话。那事要是对外透露了半个字,你们陆家就等着覆灭吧!” 说完话,他直接站起来离开,半点时间都不耽搁。 谢千彤留了下来。 陆凯歌还没来得及说话,谢千彤就先开口了,“还不赶紧把我的东西拿上去?你们陆家的人都是怎么做事的?半点眼里都没有!” 管家看了看陆凯歌,后者沉着脸点头。 骂完了管家,谢千彤又转头看向站在楼梯口,面无表情的聂和玉,冷笑出声,“这个女人为什么还会在这里?” 陆景同看了看聂和玉,又看看谢千彤,低声解释道,“她没地方可去,我们曾经是……” “那些话你留着对那个贱人说吧,我一个字都不想听。”谢千彤打断他的话,声音尖锐道,“现在我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半个小时后我要是还看到她在这儿,我不介意让谢家的人来帮忙把她轰出去。另外,我想让你明白一点,从今天开始,这个家由我来做主!” 聂和玉暗暗捏紧了拳头。 陆凯歌轻咳两声,“我还没……” “你算什么东西?”谢千彤哪儿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当下翻了个白眼,嘲弄道,“我是谢家的千金,你算老几?没我们谢家,你们陆家早就被聂合欢的等人打入地狱了!让我嫁到你们陆家,这不就是你们的计划吗?如今实现了,你们该高兴才是。”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想要某样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们算计了我,毁了我,我也不会让你们痛快的。从今天开始,你们都只能陪着我痛苦。我不开心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要不是陆景同,自己怎么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要不是他,她怎么会嫁进陆家,做什么陆夫人?!最让她抓狂的是,他们把她的梦想毁了。 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做祁贺的新娘子。 他们毁了她! 一想到这个,谢千彤就恨不得拉着所有人陪葬! 看着她那扭曲的脸庞,陆景同和陆凯歌面色都不是很好。虽然她的话很难听,让他们觉得受到了羞辱,但是她说的也没有错。 他们想得到什么东西,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还有,我不想在这个家里看到小孩子的踪迹。你和那个小三生的贱种,明天就给我处理掉。要是让我看见一眼,我不保证他能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懂?” 陆景同倒吸一口冷气。 她…… “你们也别想着对我下手。没了我,谢家就不会再被你们所挟制。”她冷笑着提醒他们,“这就是你们算计我的代价,好好享受着吧。” 她不把陆家搅得天翻地覆,她就不姓谢! 陆景同和陆凯歌都没说话。 随便看了一眼,谢千彤很是嫌弃的上了楼,在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还嚣张的对着聂和玉道,“贱人,恭喜你被你男人抛弃了。虽然我有点同情你,不过现在我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而我向来容不得一家有两个女主人。所以,麻烦你现在就给我滚蛋!” 陆景同想享受左拥右抱?呵呵,她才不会让他得逞! 聂和玉苍白着一张脸,面色相当的难看。她盯着谢千彤的背影,什么话都没有说。不过当陆景同走过来,为难的开口表示抱歉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她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甚至,甚至连那样的事都答应他去做了,他为什么还要跟自己离婚? 当初他可是说好了绝对不会怪她的啊! 068 质问 陆景同本来还有点愧疚,想着到底是自己对不起她,但不知道怎么的,听到她这质问的话,他顿时觉得自己没有错了。 要怪就怪她不是谢家的女儿吧。 想到这儿,陆景同的态度就变得坚决了许多,“和玉,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我不想闹得太难看。我不会亏待你的,我会给你一大笔钱,让你后半生不至于过得很辛苦。” 陆凯歌早就进了书房,现在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所以他也不怕说出那些话。 聂和玉像是不认识他似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景同,你可是说过你最爱我的,你说你这辈子只有我聂和玉一个妻子。你说我们离婚只是假的,是为了做给外面的人看,你怎么能骗我呢?!” 他们不是说好了,这只是在演戏而已吗? 陆景同有点不耐烦了,看着现在和泼妇没什么区别的她,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但他很好的掩饰了,“和玉,你听我说,我说过的话都是真的,现在这么做也只是为了麻痹谢家的人。你要是不搬出去,他们是不会放心的。这样一来,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聂和玉动了动嘴,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不过不用说也知道,她现在极度不相信他。 陆景同又劝说道,“谢千彤的性子你也明白,她就是那样嚣张的人,压根不会容你继续待在陆家。而且,把你放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我也不放心。万一她要是刺激羞辱你,我要怎么办?和玉,我这是为了你着想,你明白吗?” 聂和玉不傻,知道他说的这话很有可能是假的。但是她实在是太爱他了,以至于内心不断强迫自己相信,强迫自己接受他是真的爱着她的,“景同,你发过誓不会对不起我的,是不是?” “对,我发过誓,所以你可以相信我。”陆景同垂眸,假意温柔道,“我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我们美好的将来。和玉,难道你不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吗?现在的分开是暂时的,都是为了以后的长久。” “陆家一天不起来,我们就一天不能安稳的过日子。你可别忘了,聂合欢还在对我虎视眈眈呢。没有谢家,陆家真的就要完蛋了。和玉,你理解我的,对不对?你是那样的善良,是那样的善解人意。” 一顶高帽戴下来,聂和玉还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只是她到底还是没有失去理智,想了想又道,“可是你完全可以不用做到这份上的啊!我们不是,不是……景同,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和她发生关系?结婚那天你说过只有我一个女人的!” 聂和羽的事情她不想去计较,但谢千彤……她的威胁性太大了。 当初的她何尝不明白,他娶她是看上了她聂家二小姐的身份。可是没关系,谁让她爱他呢。只要那个人是他,要她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乐意。可现在……现在的谢千彤,何尝不是当初的她呢? 如今的她只有他,甚至连他都要失去了。而谢千彤呢?她有谢家撑腰! 和谢千彤对上,输的人是她啊!她没理由不担心。 陆景同有几分尴尬和不自在,含糊的扯了过去,然后道,“和玉,我知道你很懂事,所以不会让我为难的对不对?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你现在暂时搬出去,我有空会去看你,好不好?” 也只能暂时这样安抚她了。至于到时候自己去不去找她,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吗? 聂和玉还是不肯让步。 她怕,怕自己让步之后,陆家就再也没有她的立足之地。到那个时候,她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对着陆景同一字一句道,“景同,你要是辜负了我,我会拉着陆家陪葬!” 陆景同心一缩,眼底的不悦更加明显。 只要是个人都可以随便威胁自己了吗? 好在聂和玉正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等了半天都等不到他说话,她艰难抬头,看他幽幽的盯着自己,心一跳,“景同,你……” “和玉,你为什么不能理解一下我呢?我也很累,也想和你好好过日子。可你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陆景同双手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脸痛苦道,“要不干脆你杀了我算了,既解脱了你,也解脱了我!” 这话说得聂和玉心一震。 她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啊。 原本她并不觉得自己错了,可是看见他这痛苦的模样,她又觉得自己也跟着难过起来,就好像做错了事的人是她一样,“景同,你别这样,我只是,我只是太爱你了啊!” 她只是想要个答案,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背叛了自己而已。 陆景同还是一副自责的模样,只差没有真的掉泪了,“与其这样痛苦下去,还不如直接给我个痛快!你不是不相信我么?你不是怀疑我么?要不要我掏出我的心给你看?!这两年,我对你到底怎么样,难道你心中没有数吗?” 这个问题问得聂和玉又是一愣。 良久,她痛苦的闭上眼睛,“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心中一喜,陆景同面上却是还保持着愧疚的模样,温声道,“和玉,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接回来的。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我也永远是你的丈夫。那张纸说明不了什么,我的心是你的。” 聂和玉苦笑。 是啊,只要他的心是自己的,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极力忽略掉自己内心的不甘,聂和玉没有再说话,默默上楼,想要进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却发现几个佣人站在卧室里,正在听谢千彤训话,“卧室里所有的东西都给我丢出去,然后换上新的。要是让我在这个房间里看到一丝不属于我的东西,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几个佣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到底是哪一出。 他们还不知道谢千彤要入住陆家,成为陆家新少奶奶的事。 “还犹豫什么?是不是要等着我把你们都赶出陆家?”谢千彤不由得火大了,大声训斥道,“耳朵都聋了吗?没用的东西!” 她心中正憋着一股气没处发呢,这群人简直就是自己送上门来找骂! 骂骂咧咧了几句,谢千彤转头看见站在门口不知道要不要进的聂和玉,冷笑几声,又道,“特别是这个女人的东西,全都给我丢出去,一件都不许留!” 她似乎还觉得不够,转头看见放在床头柜上的相框,啧啧两声,毫不犹豫的把它砸到地上,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漫不经心的碾了过去,“尤其是这种东西,明白了?” 谢千彤那一脚,不只是踩到了相框上,还踩到了聂和玉的心上,让她真正意识到,她再也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换做是别人,聂和玉肯定会和对方拼命。可是谢千彤不是别人,陆家还要靠着谢家东山再起。她要是闹起来,到最后真正难堪的人只会是自己。 尽管她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她转身就往外走。 照这个行事,她压根就不用再收拾了。 没关系,总有那么一天,她会重新回到这里,重新的当起陆家的少奶奶。而那个时候,谢千彤会被自己踩在脚底下,像条狗一样求饶! 谢千彤冷哼几声,收回自己的目光。 没多久陆景同也上了楼,看着已经变了模样的卧室,刚想踏步进来,却被谢千彤呵住了,“这里是我的房间,至于你……我不想在我的房间里看见你,你明白?” 她恨不得杀了他,怎么可能会愿意和他住同一间房间? 正在收拾的佣人都赶紧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后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他们不是傻子,这个时候还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事的话,他们就不用在这里做事了。 陆景同大步走了进来。 “你!” 还没等她继续说下去,陆景同就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床上甩,“你最好认清楚一点,某些事情我可以顺着你,但如果涉及到我的底线,我是不会让你胡来的。你能老老实实的做你的陆少夫人最好,不能的话……我不介意好好的调教调教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本分!” 真当她现在是在谢家吗? 谢千彤当过兵,自然是有些身手的。可惜上次她绑架聂合欢,被祁贺“教训”了一番之后废了右手,身手大不如前,所以没能挣脱陆景同的禁锢。她气得涨红了脸,大声喊道,“你给我放手!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能让陆家立即倒塌!” 他算计了那么多,为的不就是荣华富贵吗? 陆景同面色变了几变,最终讥嘲道,“你以为我会对你感兴趣?像你这样的女人,倒贴上我的床我都还要考虑考虑呢。谁知道,你跟陈思锐是不是也有一腿?” 不然陈思锐怎么会跟在她身后那么多年? “陆景同!”谢千彤失声尖叫,“你这个畜生!别说是祁贺了,你连陈思锐的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给本小姐提鞋都不配!” 069 恭喜恭喜 对陆景同来说,这话无疑是在他脸上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让他近乎赤裸的难堪着。 如果是之前意气风发的他,他当然是不会在意别人拿他和其他的人做比较的,因为被吹捧的人是他自己。可自从聂合欢回来,他就成了青阳市的笑话,成为别人饭后闲谈的小人物。这样的落差,对他来说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更别说现在她拿来做比较的人还是祁贺! 尽管自己不喜欢她,对她没有半点兴趣。可是,她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为什么还要拿别的男人来羞辱自己?呵,身为自己的女人,就该安安分分的守着自己,看都不能看别的男人一眼! 心中的大男子主义作祟,陆景同火气更大,钳着她的下巴凶恶道,“我比不上他们?呵,那你现在就给我记清楚,上了你的人是我,而不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想着祁贺在自己面前时的嚣张模样,想着陈思锐那狗眼看人低的态度,陆景同怒意上心头,顿时失去了理智,强硬的扯掉她的衣服,在她近乎疯狂的尖叫声中强行占有了她。 之前处于迷糊的状态下被他上了,谢千彤还可以给自己找借口,说服自己不要在意。但现在…… 她睁着双眼,似乎在看着陆景同,却似乎什么人都没有看,空洞幽深,让人忍不住心生寒意。可惜的是,盛怒之下的陆景同压根就没有察觉到。他只是机械般的重复动作,嘴里还说着些难以入耳的难听的话语羞辱谢千彤,仿佛不只是让她身体疼痛,就连心也要狠狠的捅上一刀。 草草的结束了这一切,陆景同简单的擦拭一下,提好裤子,冷冰冰的看着她,“真是让我嫌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在奸尸呢。” 说完,他直接青着一张脸走了出去。 谢千彤就这样光着下半身躺在床上,半天都没有动作。 == 消息传到聂合欢这边来的时候,她倒是没有多少意外,只是颇有感触道,“啧,谢立群还真是没让我失望。” 前几天他们和陈思利说的就是这个。 把事情的真相透露给陈家大房的人,谢千彤和陈思锐的婚事必定不会成功。失去了陈家大房,陈家二房的人也不会买账。为了真正堵住陆家人的嘴,也是为了避免消息传出去谢家会沦为笑话,谢立群只能这么做。 她本来还以为对方可能会挣扎,或者尝试别的办法。谁能想到,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把自己最疼爱的女儿送去了陆家。 是的,不是嫁,而是送。 “为了自己的利益,那个老狐狸什么都做得出来。”祁贺不以为然,淡淡道,“而且为了谢家的名声,他必定不会大声招摇,甚至恨不得外界的人都不知道。” 就算是陆家没有没落,谢千彤嫁给陆景同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毕竟对他来说,这个女儿是准备用来联姻,为家族争取最大利益的。嫁个地方的落魄权门,这是在自打自己的嘴巴。更别说现在,陆家已经不成气候,而陆景同又结过婚,之前还闹出了一系列让人发笑的事,在这样的关头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那是等于自废了这枚棋子。 聂合欢点点头,抿嘴笑道,“他们现在也算是自食恶果,怨不得别人。” 他们内部自己狗咬狗,她在旁边看着乐就行。 看见她笑,祁贺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低声道,“事情还没完呢。” 嗯? 看见他眼底的邪气,聂合欢不自觉的打了个抖,悄声问道,“你还有什么后招呢?” 祁贺笑而不语。 谢家的人曾经那样对待她,他的气还没撒完呢。 他不说,聂合欢也懒得猜。因为她知道,不用多久她就会清楚了。 果不其然。 三天之后,梓涵笑嘻嘻的走进来,对着正在陪包子玩耍的聂合欢道,“大小姐,姑爷这招实在是太损了。哈哈哈,不过挺大快人心的!我宣布,姑爷又成为我的偶像了!” 聂合欢有点无语,“发生什么事了?” 梓涵凑过来,神秘兮兮道,“姑爷让人把陆景同和谢千彤那档子事捅出去了。据说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谢家的对头纷纷上门祝贺,说是恭喜他们谢家有喜事呢。” 噗。 想到那个画面,聂合欢忍不住笑出声。 她不用想都能猜到谢家的人是什么表情。尤其是谢立群,只怕他现在是恨不得杀人了吧? 正乐着呢,聂合欢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着上面的号码,她眼神微微一闪,愉悦的接了起来,“谢先生,恭喜你啊,女儿终于嫁出去了,想必你心中很是欣慰吧?” 谢立群气得差点吐血。 她还有脸恭喜自己? “聂合欢!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你绝对不会把消息透露出去!”谢立群大力的抓着手机,只恨聂合欢不站在他面前,“我钱已经给了,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面对他的质问,聂合欢神色轻松,慢悠悠道,“我的确是答应了你,绝对不会把你们和陆家人的瓜葛说出去。可是我没有说,不让外界的人知道谢小姐和陆景同同居的事啊!而且……” 拖长了语调,聂合欢有点委屈道,“这事可不是我说出去的,不信你可以去查查。” 谢立群才不会信她的鬼话! 这事绝对是她干的,就算不是她,也会是她身边的人,或者是……祁贺! 想到这个,谢立群就觉得自己心中怒火肆意燃烧着,快要把他给烧死了。 真是什么样的人进什么样的家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祁贺还真般配,都是那么的奸诈,那么的不要脸! 心里想着这些的时候,谢立群完全没有想过,按着他的标准,其实他才是那个真正奸诈不要脸的人。 “谢先生,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的话,那我就挂电话了。”聂合欢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末了还不忘加一句,“恭喜你啊谢先生,得了这么个好女婿,只怕你做梦都要笑醒吧?” 不等他回答,她直接挂断电话。 “哈哈哈……” 放下手机,聂合欢根本抑制不住自己内心想笑的冲动。 梓涵也跟着笑起来。 祁贺走进来的时候,正好是两人笑得最开心的时候。满脸黑线的看着这两个笑得像傻子似的女人,他走过去,轻声问道,“在笑什么呢?” 简单的把谢立群打电话过来的事说了一遍,聂合欢乐呵呵道,“他可不要气病住进医院,不然接下来的好戏就不好看了。” 祁贺无奈的揉揉她的头发,“你呀……” 话里充满了宠溺。 梓涵打了个抖,哆哆嗦嗦的走了出去。 得,她这个电灯泡还是自觉退场吧,别打扰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刻。 聂合欢红了脸颊。 这人真是…… 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只能把目光放到了包子身上,看着他乐呵呵的模样,又看看他和祁贺有几分相像的笑容,只觉得充满了违和感,略微有点分神。 祁贺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傻? 好在祁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然肯定会无奈的敲她的额头,看看她一天到晚的到底在想什么。 因为两人小时候的经历都挺不愉快的,所以他们希望小包子能有个完整的童年,因此他们每天都会抽出一段时间陪小包子玩耍,尽管这个时候的他不一定懂。 玩了一下午,等到包子饿了,聂合欢才给他喂奶。等到搞定一切,两人才把包子交给权阳,换上礼服,出席一个推不掉的慈善晚宴。 自打聂合欢有了孩子之后,她就很少露面了,外面的人一个月都不定能看到她一次。因此当她挽着祁贺的胳膊出现的时候,众人的目光第一时间放到了她身上,眼底有着几丝惊艳。 不知道是因为生了孩子的缘故还是其他,聂合欢越发的成熟,像是熟透了的蜜桃,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让人无法克制的心动。 有的人,天生就注定会惊艳时光。 凌睿在不远处看着,下意识捏紧了自己手上的酒杯。凌炎彬就站在他身边,看了看聂合欢,又看看自己带来的女人,只觉得倒胃口,压根就提不起半点兴趣。 果然,冒牌货就是冒牌货,永远都成不了气候。 梦雨也看到了聂合欢,看着她那春风得意的模样,眼底闪过几丝怨恨。 聂合欢…… “今晚你要是再成不了事,你就不用再来见我了。”想着自己在她身上可是砸了不少钱,凌炎彬既肉疼又觉得生气,严厉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明白?!” 他们想见到祁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梦雨点头。 她何尝不清楚呢? 见她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凌炎彬这才转头对着凌睿道,“现在该你上场了。记住,要拖着聂合欢,别让她出来搅局。” 凌睿微微蹙眉,“舅舅,这……” “你现在装什么好心!”凌炎彬哪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冷笑着提醒道,“你可别忘记了,在来之前我们已经说好了。你要是不想凌家步陆家的后尘,就认真做好你该做的事!” 070 挑拨 被凌炎彬一顿教训,凌睿当然是不服气的。但他还有点脑子,知道在这里闹起来,只会让凌家愈发的难堪。他身为凌家未来的继承人,当然是不乐意见到这样的事发生的。 现在青阳市几大家族,楚家忙着内斗,陆家自身难保,傅家没有任何消息,剩下一个凌家,也还得看祁贺的脸色行事。如今放眼过去,只有聂家一枝独秀。 这样的情形,他们几大家族的人自然是不乐意见到的。 聂家只是个豪门,什么时候可以爬到他们头上来了? “我会做好我的事,也希望你们不要再让我失望。” 说完这话,凌睿直接朝着聂合欢走过去。 凌炎彬黑着一张脸,显然很不高兴。 说到底,就算姓凌,他凌睿也不过是外人的种,有什么资格来做凌家的家主?他才是真正的凌家子孙,才是那个最有资格继承凌家一切的人。 梦雨站在他身边,察觉到他的怒意,赶紧低下头,免得他把火发泄到自己身上。 “合欢,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我们可以单独的谈谈吗?” 聂合欢正想和祁贺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不想凌睿动作这么快,在他们还没离开众人的视线的时候就找上门来。 “不好意思,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聂合欢故意把自己手上的戒指对外,漫不经心道,“况且,你我孤男寡女的,万一被人误会了怎么办?虽然我清者自清,但是也不想无缘无故的成为别人谈论的话题。” 这就是变相的拒绝了。 凌睿早有心理准备,也没有多失望,更加没有失态,继续道,“我知道当初我做了很多事,让你觉得不舒服。但我发誓,我真的是无意的。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珍惜他们之间的感情? 这话说得很含糊,要是被有心人听见了,指不定要怎么想他们两人的关系。更重要的是,若是她身边的人是个多疑性子的男人,听了这话他们回去肯定会有所争执。即便没有吵起来,心中也多少存了点疑。 谁知道这点疑心,会在什么时候爆发,让他们夫妻起了间隙,互相猜忌对方呢? “麻烦凌少把话说清楚了,别让我先生误会。”聂合欢还是保持着笑容,不过话语严肃了许多,旁人一听就知道她是在生气,“我和你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真要算起来,他们最多也就算是年少的玩伴,别的什么都没有。 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忘挑拨她和祁贺的关系,还真以为她是泥捏的,没有半点脾气? 凌睿却是像是听不懂她的弦外之音,道,“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是真的很抱歉,也很想挽回我们之间的关系。合欢,你真的连这一个机会都不给我了吗?” 聂合欢看了看他,又看看祁贺,勾唇,“好吧,既然凌少苦苦哀求,我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你有什么话现在就可以说了,我洗耳恭听呢。” 他不是要说吗?那就给他说个痛快。 凌睿下意识的看向祁贺,蹙眉,“祁先生,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合欢说,你可以……” “不可以。”祁贺毫不客气的拒绝。 凌睿:“……” 祁贺要是不离开,他们的计划要怎么展开? 想到这里,他咬牙,凑到聂合欢耳边道,“合欢,我有些关于你母亲的事想和你说。这个秘密涉及的范围很广,我不希望被第三个人知道。” 他不相信她不心动。 提到死去的谢念秋,聂合欢微微垂眸,没多久又重新抬头,“好,我们去花园里说吧。” 花园没什么人走动,四周又很空旷,要是有人靠近的话,他们一眼就能看到。 凌睿心中暗喜,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故作严肃的往花园走去。聂合欢看了一眼祁贺,和对方交换了眼神之后跟了上去。 两人刚刚离开,梦雨就拿着两杯酒走了过来,还是那高贵不可侵犯的模样,只不过在对上他的视线的时候忍不住透露出几丝欣赏,“祁先生,我是来和你说声抱歉的。上次是我说错了话,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看着递过来的酒杯,祁贺并没有接,甚至连理会她的意思都没有。 梦雨神色一僵,旋即微微一笑,自己给自己化解尴尬,“祁先生该不会是认为这酒里有东西吧?既然如此,我喝了这杯,如何?” 也不等祁贺回答,她扬起下巴把那杯酒一饮而尽。 她似乎不胜酒力,刚喝完,脸颊立即浮现一抹异样的粉红,平白增添了几丝娇艳。尤其是那双眼睛,多了点迷离,看得人邪气大起,忍不住心生邪念,想做点什么。 当然,以祁贺的自制力,他是不会起什么不好的心思的。 “祁先生……”梦雨似乎醉了,无意识的凑了过来,气吐如兰,“我怎么,怎么看到了好几个你?” 然而她却没能靠近祁贺。 祁贺身子略微一侧,直接让她扑了个空。他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不过那双眼却充满了瘆人的冷意,“不想死的话,就离我远点。” 真当他是精虫上脑,见着一个女人就想上? 原本以为对方就算不心动,在面对这张和聂合欢有着百分之七八十相像的脸也会忍不住心生恻隐,结果没有想到他不但没有任何怜悯,甚至连最起码的客气都没有,梦雨神情又是一僵。 怎么回事。 他不就是喜欢聂合欢那张脸吗?为什么自己顶着和她差不多的脸,甚至言行举止也模仿得那么像,她却还是半点都不动心? 难道,他其实根本就不爱聂合欢,他所爱的,不过是聂家的家产? 想到这里,梦雨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 该庆幸,该欣喜吗? 她勉强压下内心复杂的情绪,又主动凑了过去,“祁先生,我知道你和聂合欢在一起很辛苦。像她这么强势的女人,心中只有家族,只有事业,哪儿知道什么叫做体贴,什么叫做女人和妻子呢?祁先生,我对你是一见钟情,难道你对我一点都不动心吗?” “我也不奢望能成为你的妻子,我只是单纯的想做你的女人而已。我知道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不奢求你和她分开。我只是想成为你的女人,不会跟她抢你,只会在你有需要的时候出现。” “祁贺,我爱你呀。从见你的第一面开始就爱你,爱到无法自拔。我做了那么多,都只是为了能接近你,能成为你的女人。我不要荣华富贵,不要滔天权势,我只要你。” 她情真意切的说着,眼底全是浓烈的爱意。 说完这些,她似乎还觉得不够,又道,“她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爱,她和你在一起不过是为了你手上的权力而已。若是没有你,聂家哪儿能像今天这般风光呢?只有我,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我愿意为了你付出一切!” 她说得那般激动,仿佛因为祁贺的不相信而受到了伤害。 祁贺依旧躲避她的靠近,不过这回倒是没有说话。 梦雨心一喜。 有戏! “她是聂家的家主,经常需要和别的男人接触。虽然你很优秀,可是贪心如她,真的只甘心有你一个男人吗?外面的诱惑那么大,她真的能守住她那颗心吗?而且,而且我听说她曾经在娱乐圈待过。那地方本就很乱,在里面待了几年的她还能干净到哪儿去?” “投资方或者是导演,甚至是男演员潜规则女演员的事很多,我相信祁先生也有所耳闻。她一个落魄千金,却能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资源和奖项想拿就拿,这里面真的没有猫腻吗?” “或许你这觉得这些都只是捕风捉影,别人不代表她。”梦雨捋了下自己的头发,暧昧道,“那么沈瑾修呢?像他那样的大人物,为什么会甘愿待在聂氏集团,当一个没什么前途的经理?这里面的原因,还用我说吗?” 说完了自己所有想说的,梦雨面带微笑,用着笃定的眼神望着祁贺。 他绝对会动摇的。 只要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背叛自己。更何况是祁贺这种手握大权的男人。对他们来说,面子大于一切。若是知道自己的女人有可能给自己戴了绿帽,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他们也忍受不了。所以,即便祁贺不相信自己的话,他也会起疑,会恼怒,会起间隙。 聂合欢,我期待你被他抛弃的那一天。 她内心乐着,完全没有注意到祁贺的表情。等她抬起头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原先的模样,淡淡道,“你真的愿意为了我付出所有?” 梦雨忙不迭的点头。 她的机会,终于要来了吗?! 她无法压抑内心巨大的喜悦,嘴角上扬,昭示着她的好心情。 祁贺也笑了,缓缓道,“既然如此,你先到外面等我,我过后就来。希望你能用你的实际行动来证明,你是真的愿意为了我牺牲一切,不然,我可是会失望的。” 071 有好戏看了 梦雨的心砰砰砰的跳着,差点就要跳出嗓子眼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心心念念的事情,即将发生!有那么瞬间,她还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老半天,她才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我……” “怎么,难道你还想我和你一起走出去不成?”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祁贺拉下脸,不悦道,“你不是说只是想做我的女人,并不想让我和她分开吗?难道你也在撒谎,你所图的,也是我手上的权力?” “不是,只是惊喜来得太急,我有点接受不了。”梦雨赶紧表明自己的心迹,“我要的是你,而不是其他,我当然不会让你为难。我这就出去等你,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也许是自己多想了,他压根就不是诓自己。 对的,像他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聂合欢那样的女人?只有如自己这般善解人意的女人,才能真正走进他内心,成为他这辈子的挚爱。 梦雨一边自我催眠,一边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梦想即将实现,想到聂合欢在知道祁贺背叛她时可能会有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激动起来。 聂合欢,你且等着吧,我会一一拿走你的东西,让你也尝尝众叛亲离,一无所有的滋味!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忽然一道人影出现在她面前。没等她发出声音,对方就捂住了她的嘴。 “呜呜呜……” 她剧烈的挣扎着,拼了命想要发出声音。但是对方力气很大,压根就不给她反抗的机会。几乎没怎么用力,对方就把她拖进了黑漆漆的巷子里。 她似乎对巷子有着无法言语的恐惧,刚一进去,全身立即开始抽搐,怎么都停不下来。可惜的是,对方压根就没有半点怜悯之情,甚至还颇为厌恶的踢了一脚,“让她安静点,别坏了老大的好事。” 梦雨刚想努力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忽然脖子传来一阵疼痛,她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此时,宴会厅里的凌炎彬正乐呵呵的和几个相熟的人说着话,看起来和别人没什么两样,其实他内心正在想着自己方才看到的那一幕,止不住心生窃喜。 尝试过这么多次,总算是成功了。 他就知道,像祁贺这样的男人,是不可能拒绝优秀的女人的追求的,尤其对方还和聂合欢长得那么想象。 偷腥嘛,有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等到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还不是得任由他拿捏?到那个时候,祁贺手上的权利就会为他所用,不只是聂家,楚家傅家等等都不会是他的对手。自然而然的,凌家的家主之位也会是自己的。 想到这些,凌炎彬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看得身边的人都有点莫名其妙。 不远处,祁贺望了过来,也笑得很是古怪。 花园里,聂合欢双手环胸,对着凌睿道,“你有什么话想说的,现在可以说了。” 知道要是自己吞吞吐吐的话,她肯定会有所怀疑,凌睿也没扭捏,直接道,“难道你没有想过,你母亲的死可能不是意外吗?又或者,你已经有所察觉,只是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 聂合欢蹙眉。 原本她以为对方提起这个,只是故弄玄虚,想找个借口找自己说话,如今看来,他倒像是知道一点儿内情。 “你想要什么?” 她可不相信他会那么好心告诉她他所知道的。 凌睿也不扭捏,热切的看着她,“合欢,我只想和你做回朋友。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知道我有点自以为是了,所以才会把你推离我身边。天知道我有多后悔,有多想重新来过。你是我最重视的朋友,我们不该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听到这话,聂合欢只是冷笑两声,“凌少,我怎么不知道我和你是朋友?从小到大,我们来往的次数屈指可数吧?而且每一次,都是碍于双方长辈的命令。” 凌睿有那么瞬间的不自在,转瞬即逝,“合欢,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的,我不想我们闹得那么不愉快。” 真心想和她做朋友? 聂合欢只想笑。 他是觉得自己蠢吗? 要是她真答应下来,就等于是把凌家纳入了自己的阵营。从这以后,凌家就可以打着自己的名号,让某些人给他们行方便。就算他们不明说,那些为了巴结自己和祁贺的人也肯定会给他们面子。 凌家从这儿捞到的好处,不用算也能知道有多少。 不是她自我感觉良好,而是如今的事实就是如此。只要她一天没和祁贺分开,就永远不缺少想卖个人情给她的人。他们没办法从自己身上找到突破口,肯定会想尽办法从自己身边的人下手。而那些和自己交好的人,他们是不会放过的。 她是不介意站在自己这边的人能捞到点好处,毕竟利益是他们合作的基础。不让他们捞到点肉吃,他们怎么会甘心和自己合作?只是凌家凭什么?别家和她合作,都是有所付出,凌睿则只是想拿个不确定的消息和所谓的朋友之称,换取巨大的利益。 惯的他们! 她不是什么大善人,为什么要白给凌家占便宜?更何况,之前他们还做了那么多让自己不愉快的小动作。 “凌少,如果这就是你的条件的话,恕我不能做到。”聂合欢懒得再和他打马虎眼,“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提起,因为我实在没什么心思和你做朋友。” 和他做朋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从背后捅一刀。 见他要走,凌睿赶紧拦住了她,“合欢,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呢?我是认真对你的,我……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话已经太晚了,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喜欢你,很早以前就喜欢。若不是当初你和陆景同订了婚,我……” “不好意思,我不想听这些。”聂合欢拉下脸,表明了自己的不高兴,“凌少,我现在是有夫之妇,麻烦你对我尊重点。” 凌睿神色悻悻,“难道你不想知道你母亲真正的死因吗?难道你不想为她讨回公道吗?” 他不相信她一丁点儿都不动心。 聂合欢真是厌透了他这样卖关子,直接道,“我要怎么做,好像和你没有关系吧?” 他要真是有心,怎么可能会利用这点来要挟自己?所以说到底,他口口声声说是要和自己做朋友,其实还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 再也不理会凌睿,聂合欢直接回了宴会厅,巡视一圈,见到祁贺正坐在休息区里,似乎是在闭眼假寐。但是当她看过去的瞬间,他便心有灵犀似的睁开眼。 两人对视,聂合欢心中的怒气忽然就消失了。 她走过去,随意的在他身边坐下来,“他们居然没有找上你?” 这不科学啊! 那群人想尽办法让自己离开,为的不就是趁机接近他吗?如今这么好的机会,他们竟然会错过? 祁贺微微一笑,“暂时被我打发走了。等宴会结束了,我让你看场好戏。” 知道他又再卖关子,聂合欢有点无语,不过她倒是真的有点小期待,想知道他到底能弄出什么好戏来。 希望最后不是让她扫兴而归。 另外一边,凌睿也回了宴会厅,悄悄找到凌炎彬,在得知梦雨似乎已经成功吸引了祁贺的注意的时候才松了口气,想着虽然方才有点不愉快,但他们还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凌睿皱着眉头,看祁贺和聂合欢那谈笑风生的模样,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可是祁贺并没有任何动作,你确定那个女人没有骗你?” 该不会是那个女人为了自保,所以欺骗他们吧? 凌炎彬却是不以为意,嗤道,“难道你以为祁贺还是个毛头小子,不管不顾的跟着那个女人走?你可别忘了,聂合欢还在这儿呢。这个时候离开,她肯定能嗅到一丝不对劲。到那时候,他能成好事吗?” 他是过来人,当然懂得祁贺此时的心理。 越是着急,越是吃不到热豆腐。只有麻痹了聂合欢,他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凌睿还是有点不安,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梦雨,问一问现在的情况。但凌炎彬以祁贺会有所察觉,从而提高警惕,不会轻易上钩为由,不允许他打这个电话。 “我们好不容易才能走到这一步,绝对不能在这个紧要的关头掉链子。” 凌睿只能作罢。 正当他想着要不要让人盯着祁贺的时候,凌炎彬忽然露出个诡异的笑容,对着他挤眉弄眼,“啧啧,待会儿有好戏看了。” 凌睿莫名其妙的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正好看见神色不自然的走进来的陆景同和谢千彤,愣了。 他明白凌炎彬的意思了。 陆景同和聂合欢可是结下了深仇大恨,如果是之前,他们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期待,毕竟陆家早就不是聂家的对手了。不过,陆景同娶了谢千彤,背后有了谢家做靠山,局势瞬间逆转! 072 你怎么知道是我 在看到祁贺的瞬间,谢千彤立即放下自己的手,甚至还下意识远离陆景同,极力撇清自己和他的关系。要不是陆景同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她早就冲到祁贺面前了。 “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陆景同咬着牙威胁道,“你想丢脸可以,别拉着我一起!” 谢千彤恨恨的瞪着他,完全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对她来说,陆景同是她的仇人,是毁了她一生的男人。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初她说什么都不会选择和他合作,更加不会在他面前喝醉! “呵呵,原来你还知道要脸么?”谢千彤并不打算给他面子,甚至还恨不得他丢光脸面,“放开我,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不等陆景同回答,她直接挣脱他的手,大步走到祁贺面前,委屈道,“祁贺,为什么这么久你都不来看看我?”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想起一件被他们遗忘的事:谢千彤喜欢的人是祁贺。 看来,谢家和陆家联姻的背后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为什么嫁女儿这么大的事,谢家却连个婚礼都不肯办?再者,谢千彤是谢家的大小姐,据说前段时间还和陈家的人订了婚,结果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嫁给了陆景同,出乎所有的意料。如今想想,这其中肯定是有猫腻! 啧啧,看来他们有必要查一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感觉到众人那异样的视线,陆景同脸色沉了沉。好在他知道此时自己表现出怒意,只会让他人更加怀疑,因此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走过去自如的打了招呼,“祁先生,聂小姐。” 祁贺冷笑两声,没回答。 真当他听不出陆景同话里的咬牙切齿吗? 被他当众落了面子,陆景同多少有点尴尬,但是谢千彤并不以为然,还是殷切的看着他,“祁贺,我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待着,你带我走吧。只要和你在一起,我……” “谢千彤!” 陆景同低声喊了一句,打断了她的话。 她这是想让他再次沦为笑话吗? 此时此刻,陆景同是真的有点后悔了。 早知道如此,当初他就不该招惹这个女人。虽然现在谢家暂时妥协了,但是陆家也没有捞到多少好处。要不是被聂合欢等人逼急了,他也不至于用这样的办法。 都是她害的! 聂合欢可不知道陆景同又把所有的过错推到了她身上,她只是好笑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所谓的夫妻,慢悠悠道,“陆夫人,麻烦你自重,别让人觉得你们谢家的家教不好。” 这一声陆夫人,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戳中谢千彤的心脏,让她痛到快要不能呼吸。 什么狗屁陆夫人,她要嫁的人是祁贺,她才是名正言顺的祁夫人! “聂合欢,你算什么东西,也敢……” 祁贺脸色微沉,不悦的情绪很明显。他也不打算和谢千彤胡扯,直接转头巡视一圈,对着主办方负责人颔首。后者心领神会,苦笑着上前,对着谢千彤和陆景同道,“陆先生,陆夫人,请你们出去吧。” 他这话说得还算客气,但本质上也是当着众人的面把两人轰出去。 陆景同只觉得无比的难堪,瞪着眼睛对着那负责人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千彤的反应更加激烈,直接指着负责人大声吼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竟然敢赶我?!告诉你,要是本小姐不想走,谁都赶不走!聂合欢,你给我滚出来,站在祁贺背后算什么本事!你不就是嫉妒我吗?你不就是怕我抢走祁贺吗?告诉你,我是不会放手的!” 聂合欢简直是无语了。 本来她还觉得谢千彤是有点脑子的,现在看来,她是高估了对方。 不管谢千彤怎么骂骂咧咧,负责人都没有理会,硬着头皮把两人请了出去。临走前,他想了想还是道,“陆先生,陆夫人,你也别怪我们,我们也很难做。” 陆景同站在门口,身旁的谢千彤还在疯狂的骂着什么,他却是宛若未察觉,攥紧了自己的手,心中怒火燃烧。 本以为自己娶了谢千彤,聂合欢等人便不敢再对自己怎么样,毕竟比起谢家,聂家根本就不够看。可是他还是低估了祁贺的影响力,低估了聂合欢的狠辣! “都是你,都是你!”谢千彤忽然转身,揪着他的衣领怨恨道,“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聂合欢那个贱人赶出来?要不是你,我现在还是人人敬畏的谢家千金!都是你这个窝囊废,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难怪聂合欢宁可跟你撕破脸皮也不肯要你,呵,你就是个孬种!” 相比之下,祁贺简直就是天上的神,陆景同这辈子都没办法和他比较,甚至给他提鞋都不配。 “你再说一遍?”陆景同狠狠抓着她的手,眼神幽幽,闪着令人心寒的光芒,“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是我的女人,别让我再听到你提起别的男人!” 谢千彤当然不可能妥协,咬着牙道,“我偏要提,你能奈我何?告诉你,你得到我的身子没有用,你永远都得不到我的心!等风声一过,我立即让人灭了你们陆家!” 陆景同眼眸微微眯起,直接用力的把她拽上车,在她的挣扎下煽了她几个耳光,然后在她的尖叫声中,直接踩油门往郊区开去。 在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不听话这三个字。 不管如何,她都是他的女人。身为他的女人,就该一切以他为中心,绝口不提别的男人。如果她还学不会这点,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好好的调教,让她清楚她现在是谁的人! 而宴会厅里,众人心有戚戚的看着祁贺和聂合欢,庆幸不已。 还好方才他们没有凑热闹,不然被赶出的人,可不只是那两人。 凌睿收回目光,恨恨的放下手中的酒杯。 他还想着陆景同和谢千彤能给祁贺等人制造点麻烦,谁能想到他们两人那么不中用,麻烦没找成,自己倒是丢光了颜面。 凌炎彬也是很失望,不过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他又重新高兴起来。 等到自己握住祁贺的把柄,一切不都是自己说了算吗? 各人抱着自己的心思散开。 宴会拍卖的东西没能勾起聂合欢的兴趣,因此拍卖开始没多久,她便和祁贺偷偷的离开了。 “不是说了有好戏个我看的吗?”想起之前他说过的话,聂合欢颇为期待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祁贺神情莫测的带着她走到酒店旁边的巷子,对着站在巷子口的人点头,后者喊了声老大,转身带着两人穿过巷子,又走过几条无人走的小路,拐进一家酒吧的后门。 “嗯?”进到一间包厢,看着被人绑住双手,嘴巴也被堵起来的梦雨,聂合欢有点意外,又有点了然,呵呵一笑,“啧,这不是梦雨小姐么?” 听到聂合欢的声音,梦雨激动的挣扎两下,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慢悠悠坐下来,聂合欢让人拿开堵住她嘴巴的布,在她说话之前抢先道,“好久不见了呢,我亲爱的表姐。” 她着重咬了“表姐”两字的重音,傻子都听的出来她是在调侃。 梦雨,不,佘春柳震惊的睁大眼睛,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是我!” 不,她整容整得这么成功,哪怕是站在自己的哥哥或者是母亲面前他们都没有认出她来,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 “怎么,你好像很惊讶?”聂合欢慢条斯理道,“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觉得很熟悉,不过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后来我让人调查过你的来历,啧啧,凌家的人给你弄的身份的确是接近完美,不过也只是接近而已,还是有些经不起推敲的破绽的。” 不等她说话,聂合欢又道,“没有想到,凌家的人为了对付我,竟然这么舍得下本钱。不说这整容的费用,单是治疗你的腿疾,就花了不少钱吧?” 当初她可是被宗嘉言的人打断了腿。 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她识破,佘春柳也懒得再遮掩,恨声道,“你还有脸提这件事!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你害的,都是你这个贱人毁了我的人生!” 要不是她,她怎么会失去所有,甚至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去卖身?要不是她,自己又怎么会被人打断腿?别看她现在走路好似和平常人无异,其实稍有注意的话,就能看出来她走路姿势的不自然。 最最最让她生恨的是,若不是为了报复她,她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天知道她每每照镜子的时候有多怨恨自己这张脸,恨不能拿刀毁了它!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女人! “聂合欢,我要把你千刀万剐,我要让你尝尝失去所有的滋味,我要让你这辈子都得不到幸福!” 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她也别想得到! 闻言,聂合欢只是挑眉,嘲弄道,“你想怎么让我失去一切呢?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还在我手上呢。” 073 凌家丑闻 佘春柳面色惨白。 她的确是忘了,自己还在聂合欢手上。若是她狠下心肠对付自己…… 她不由得打了个抖。 “你想怎么样?” 瞧见她这模样,聂合欢继续笑着道,“我不想怎么样,不过看你这张脸挺碍事的。你说,我要不要帮你弄弄?” 看着她顶着和自己相像的脸做些龌龊的事,她内心的确是挺膈应的。 “聂合欢,你这个心思恶毒的女人,你会遭到报应的!”佘春柳想也不想的吼出声,旋即把目光对准祁贺,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可怜兮兮道,“祁贺,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她迟早会对你下手的。她配不上你,你不要被她麻痹了。” 自己才是最爱他的人,聂合欢不过是贪图他手上的权力而已。 祁贺压根就不想理会她,别说是回答她的话了,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以为他是外面那些精虫上脑的男人,看见稍有姿色的女人就想上?那未免也太看不起他了。 佘春柳面色愈发的苍白。 难道她真的要栽在这里了吗? 正当她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逃过一劫的时候,权阳走了进来,在祁贺耳边低声道,“爷,凌睿和凌炎彬正准备离开,我们要不要按计划行事?” 祁贺摸摸下巴,笑道,“这是自然的。他们给我送了份礼物,我总不能不还礼。” 权阳知道他这话的意思,当下点头,又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聂合欢知道两人是在谋划着什么,也没着急询问。 反正待会儿她就知道了。 佘春柳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总觉得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无意识的吞了吞口水,“聂合欢,我妈可是你亲姑姑,你不能这样对我!要是外公泉下有知,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老爷子生前最疼爱她的母亲,若是当初他重病的时候他们赶了回来,现在聂家根本不可能是聂合欢的!她抢走了她的荣华富贵,抢走了她的身份,甚至,甚至还抢了她的男人,她还想怎么样? 若是聂合欢知道她心里所想的,大概又要笑上好久了。 从头到尾,祁贺都不是她的男人,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她不好好反省也就算了,还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别人的身上,也真是活久见了。 大约是半个小时后。 权阳让人带着陷入昏迷的凌炎彬和凌睿走了进来,无视佘春柳那震惊的模样,对着祁贺道,“爷,人带来了。” “嗯,接下来你们处理就好。” 说完这话,他看着聂合欢,“我们走吧。” 他没有说接下来要做什么,但聪明如聂合欢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打算? 她扫了昏迷中的凌睿和凌炎彬一眼,没有半点怜悯的走了出去。 她不相信两人不知道梦雨的真实身份,也不相信他们是无辜的。既然他们能够狠下心来算计自己,能够让佘春柳来勾引祁贺,挑拨他们夫妻的关系,自然也该想到会有今天。 她不过是以彼人之道还治彼人而已,他们怨不得谁。 “聂合欢,你想做什么!” 佘春柳的大声呼喊并没有能让她止步。而且两人前脚刚离开,后脚权阳就让人喂她吃了点东西,然后让人给她松了绑,道,“弄好之后,你们立即联系凌家的人和媒体,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明白?” “明白!” “你们想要干什么!放开我,你们赶紧放开我!” 然而并没有人理会她。 两个小时后,权阳回到聂家,向两人讲述了在酒吧里发生的事。其实不用他说,两人也都知道了。因为这个年代,有种东西叫做网络。 “惊爆!凌家舅甥酒吧放飞自我,竟然和某一女子玩起3P!” “两男一女赤裸身子共处一室,他们竟然在酒吧包厢做这样的事!” “男人看了会沉默,女人看了会流泪系列之酒吧里不得不说的事!” …… 各式各样的标题,已经火爆了整个网络。不只是这样,还有一些视频片段和清晰无比的照片流传到了网上。哪怕凌家第一时间让人删除,也抵不过网友上传的速度。 凌家的丑闻,根本就遮不住。 “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凌炎彬的老婆叶向灵坐在地上跟杀猪似的嚎着,“现在外面的人都知道我的丈夫……那些豪门贵妇指不定怎么在背后笑话我呢!离婚,必须离婚!” 凌天香不耐烦的拍了桌子,“你要离婚随便你,但现在你能不能安静一些?” 她已经够烦的了,还要听这个女人在这里哭喊,真是烦不胜烦。 叶向灵抽噎两下,心有不甘道,“我可是你嫂子,你怎么跟我说话呢?哼,要不是你儿子带坏了我家炎彬,他能闹出这样的事来吗?你这个扫把星,都是你……” 凌天香浑身气息瞬间冷下来,“我敬重你是我的嫂子,所以很多时候我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但你不要以为我真的怕了你!那个女人的来历二哥比我们都清楚,要不是他,睿儿能出事?” 要不是他们非要那样做,她能把自己的儿子搭进去吗? 想到自己得到消息赶到酒吧见到的那一幕,她的心就像是被人撕裂了般疼着。 凌睿可是她最宝贝的小儿子,是她认定的继承人。而他也不曾辜负自己对他的期望,做事井井有条,为人处世无可挑剔,并且洁身自好,从来不随便招惹女人。可以说,他是权门里的一股清流。可现在…… 凌炎文倒是比较想得开,“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再吵也没有用,我们还是好好想想要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吧。” 想到网上的那些视频和照片,凌炎文就觉得无比头痛。不过这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老二和凌睿闹出这样的丑闻,自然就没有资格接手凌家。一下子干掉两个极为有力的竞争者,他能不开心么? 凌天香了解他,知道他的想法,只是没有点明,“好好的查一查到底是谁上传到网上去的。拿几家报社或者媒体开刀,让他们知道我们凌家不是好欺负的。” 闻言,凌炎诚嗤笑出声,讥嘲道,“你知道那些记者都什么来头么?人家背后可都是有靠山的,以我们凌家如今的地位,你要怎么威胁他们?要我说,干脆就放弃老二和凌睿吧。” 他的想法和老大一样,先干掉这两人再说。 “三哥,你……” 凌天香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就算他不在乎凌炎彬,但凌睿可是他亲外甥,他怎么能说出这番话来呢? 凌炎诚不敢看她,依旧不松口道,“难道你要把整个凌家都搭进去吗?如今唯有舍弃这两人,才能重新挽回外界对我们凌家的印象,才能挽回我们凌家的声誉!” 相比之下,那两人算得了什么?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坐在地上的叶向灵也是听出些许不对劲来了,哼哧哼哧站起来,“你们想卸磨杀驴?告诉你们,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当初让那个贱人接近祁贺可是你们出的主意,现在出了事,你们就想撇下我们家炎彬?想都不要想!” 要是他们放弃了凌炎彬,她不也跟着倒霉吗?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凌炎文不耐烦的挥手,怒道,“那你说要怎么办?这事很明显就是祁贺干的,他这是在警告我们!” 真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对那个梦雨无动于衷。 “那也不能抛弃我们炎彬!”叶向灵才不管这些,“要死大家一起死!” 她才不会让这些人独享荣华富贵。 “行了,都别吵了!”盛怒之下,凌天香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完全没有之前的懦弱,“放弃睿儿是不可能的。他是我的儿子,我绝对不会把他赶出家门。你们若是怕死,可以脱离凌家。” 没有这些人,她还省却很多麻烦。 脱离凌家?她说的倒是轻巧。 她是凌家的家主,真要分家的话,他们几个做哥哥的,肯定捞不到什么好处。还不如就这样拖着,慢慢想着要怎么样把家主的位置抢过来。 “分家的事以后再说。”凌炎文再度发话,“既然你不同意我们的做法,那你说要怎么办?” 他不相信家族里的那些老不死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害得凌家出事,若是事态再严重点,他们肯定会出手。到那时候,她这个家主也就当到头了。而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的机会来了。 凌天香懒得去猜测他是怎么想的,又在算计着什么,沉吟片刻道,“我会找聂合欢商量商量。我和她母亲是好朋友,她总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我的。” 只要她态度好,她不相信聂合欢不心软。 凌炎文想笑她异想天开,不过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凌炎诚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甩了手就先离开了。 好不容易打发掉那些人,凌天香才上楼,推开了凌睿房间的门。没有想到的是,凌睿早就醒了,红着一双眼睛坐在床上,直勾勾的盯着她。她吓了一大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睿儿,你醒了?” 074 谈判 “滚出去。” 话语凉薄。 凌天香知道他受到的打击太大,以至于他一时间无法接受,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没有生气,反倒是愈发的心疼,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来,“睿儿,你听我说,我会处理好那些事,你别放在心上。” 不放在心上? 凌睿红着眼眸,声音嘶哑难听,“你让我怎么不放在心上?我的人生都毁了,毁了!” 这二十多年,他洁身自好,从不轻易让人抓住把柄。可谁能想到,昨夜成了他这辈子的噩梦,永远都会缠着他,让他不得安宁!以后他还要怎么见人,怎么继承凌家? 更让他觉得羞愤难当的是,他赤裸着身子的照片和视频已经传得满世界都是。 他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为什么她这么恶毒?她怎么能这样对我?!”凌睿越想越觉得愤怒,越想越觉得聂合欢狠毒,“那个贱人没有勾引到祁贺,她压根就没有任何损失,为什么她还要这样算计我?!” 若是聂合欢听到他这话,肯定会笑到肚子痛。 就因为祁贺没有上当,就因为他们的计划没有成功,所以她就不能对他们出手?呵呵,哪儿来的大脸呢? 凌天香知道他的不甘心,也明白他的愤怒点在哪儿,可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尽力去挽回局面,别让损失扩大,“你先好好休息,我会找聂合欢谈谈。我和她母亲关系好,相信她会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追究此事。” 难道她连这个面子都不给? 凌睿却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只想着要报仇。 凌天香叹了口气,加重语气道,“睿儿,事态越是严重,你越是要淡定,千万不能自乱阵脚,明白吗?” 这话提醒了凌睿,他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知道。” 是了,他要保持冷静,才能想出好的办法,挽回自己的形象。不过在这之前,他必须先办一件事情。 “那个女人……处理了吧。” 留着她也是个祸害。 不用他说,凌天香也知道那个女人不能留,肯定的点头,“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你放心,这辈子她都没有机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误不了我们的事的。” 凌睿才重新躺了回去。 给他掖好被子,凌天香走出房间,直接出门,抵达自己定好的包厢。 半个小时后,聂合欢穿着一身职业装走了进来。 看着她那干练的模样,凌天香有点恍神,仿佛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只不过聂合欢比她要自信,也要果敢。 “凌女士,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等下我还有个会议。”聂合欢坐下来,没有给对方寒暄的机会,直接疏离道,“我只能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 这段时间聂氏集团很多事情,沈瑾修一个人忙不过来,她自然就没办法悠闲了。 好似没有听到她这话,凌天香苦笑两声,“合欢,你现在已经不肯和我亲近了吗?想当初,你还在你母亲的肚子里的时候,我们还开过玩笑,说是两家联姻……” “凌女士,你似乎没有理解我的话。”聂合欢抬手打断她的话,“今天我来见你,不是想来和你叙旧的。并且,我并不是很喜欢别人拿以前的事来压我。你和我母亲要好,那是你们的事情,和我没有多大的关系。” 更别说她母亲都死了那么多年。 凌天香却并不这样认为,“合欢,难道你连这个面子都不肯给我吗?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睿儿他是被逼的,他并不是故意针对你。你也知道,我们母子……” 这是打算和她诉苦了? 聂合欢面上保持微笑,但是眼中已经有着些许不耐,“凌女士,你们母子在凌家过得如何我并不想知道。况且,你是凌家的家主,代表的是凌家的利益。以这样的身份要求我们聂家为你们凌家着想,你不觉得有点过分了吗?” “站在什么样的位置就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以为这点你早该清楚了才对。你们凌家内部不太平,说难听点,那是你自己没本事,被自己几个哥哥压着,关别人什么事呢?再者,凌睿真的很无辜吗?不,他一点都不无辜。你说你们是被逼的,完全可以拒绝,或者是告诉我他们的小心思,但你们并没有。” 凌天香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半晌,她面容哀愁道,“合欢,你能不能站在我的位置设身处地的为我想一想?我也是很无奈。我那几个哥哥对家主的位置是虎视眈眈,但我不能把这个位置让出去。当初我父亲说过,要是把家主的位置让给我那几个哥哥,凌家必定会倒下,我……” 聂合欢毫不客气的笑出声。 不得不说,有什么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孩子。凌睿和凌天香的逻辑还真是一模一样,总是要让别人为他们着想。 “你们凭什么要我为你们着想?我们聂家是欠了你们的还是拿了你们的?另外,凌女士,我已经看在我过世的母亲上给过你们面子了,难道你忘记了叶疏绮的事?不好意思啊,你们忘记了,我可还记着呢。若是我母亲知道你总是拿她来要挟我,我想她老人家会宁可没你这个闺蜜吧?” 真是可笑。 她们两人感情也没有好到什么都可以为对方付出的地步,她凭什么一再要求自己让步?当初她不追究叶疏绮的事,已经是看在她们两人的情分上了。况且,如果真如她所说的,她和谢念秋的感情很好。那为什么当初她被聂骏坤等人赶出聂家的时候,她没有出手? 那个时候的她,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人赶出家门的。并且在后面的三年里,从未过问过自己的情况,也没有说过要帮忙的话。 自己有难的时候她不曾露面,凌家出了事,她立刻过来和自己套近乎,这是不是有点不要脸?自己不去计较更多,已经算是对他们的仁慈了。她倒好,明着暗着指责自己逼得太过分。 呵呵,如果他们的计划成功了,自己上门质问,她肯定会说是自己活该,是自己不小心的吧? “合欢……” “你们明知道梦雨的身份,也知道她接近祁贺为的是什么,但你们从未说过一句话,哪怕是提醒我一句也好,我为什么要为你们着想?就因为现在栽跟头的人是你们不是我吗?如果祁贺真的上当了,我被你们算计,你们又会站在我的立场上为我着想吗?不,你们并不会。但凡你们有点良心,都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来。” “以后麻烦你别再提及我的母亲,我为她有你这样的闺蜜感到悲哀。这事你们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你与其在这里跟我说以前的事,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应对媒体的报道。” 凌天香压根没有插话的机会,好不容易等到她说完,还没来得及张口呢,就见聂合欢动作利索的站起来,不管不顾的直接推门出去,显然是不给她说话的时间。 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凌天香会怎么想她完全不在乎。 出了门,聂合欢深呼吸一口气,直接坐上车回了公司。 在宴会上,她没有给谢千彤和陆景同面子,以前者的心性,肯定会在背后做点什么。而且,自己将了谢家一军,谢立群不可能不记仇。如今双方已经是彻底撕破了脸皮,他下起手来更加无所顾忌。所以,她行事必须要小心,尤其是提防对方直接对聂氏集团下手。 忙活了一天,她拖着疲惫的身子下班,祁贺亲自开车来接她,瞧见她那疲惫的模样,心中是说不出来的心疼,“你也别太杞人忧天,谢家如今还抽不出手来。” 聂合欢哪儿敢放轻松。 指不定谢家的人也是这样想的,然后打她个措手不及。 她可不喜欢被动。 不过当她回到聂家,看到正在地上爬着玩耍的包子,所有的疲劳瞬间消失了。而包子看到她,立即咿咿呀呀的爬了过来。 抱起她,聂合欢笑着亲了他一口。祁贺跟在后面,看得眼馋。 也不见某人对自己这样主动过。 聂合欢不知道他那有点“邪恶”的想法,问了点包子的情况,这才抱着他和祁贺一起吃晚餐。 “佘春柳已经被凌家的人处理了?”听到这个消息,聂合欢并没有惊讶,面色平静道,“他们下手倒是比我所想象的要快。对了,今天凌天香找我谈话了,说是让我放过她儿子,不要跟他们母子计较。” 两人洗完澡躺在床上,聂合欢抱着祁贺,絮絮叨叨的说着今天发生的事。 现在是处于他们两人独属的温馨时刻。 祁贺有点心猿意马,手偷偷伸到她背后轻抚着,嘴上却很正经的在说着话,“呵,他们母子的脸皮倒是一样的厚。” 聂合欢还想说点什么,祁贺却是翻身上来,“大好的时光谈论那些人太浪费了,不如我们来做点有意义的事吧?” “……” 这个色狼! 075 陈思锐来电 不得不说,聂合欢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谢立群还真的打算趁她得意的时候下手,给自己找回点场子。 “她肯定想不到我们会在这个时候对她出手。”谢立群坐在椅子上,冷笑着对谢亮豪道,“告诉我们的人,必须一击得手。要是不小心失败了,也绝对不能露出马脚,让祁贺怀疑到我们头上来。” 聂合欢肯定会以为他们谢家现在还没有处理好自己的事,抽不出手来对付她。她越是这样想,他越是要趁着她麻痹大意的时候出手。 想着自己在她手上栽了几个跟头,谢立群就说不出的心塞。 还有陆家。 心中念叨着几个人的名字,他冷哼一声,语气绝对道,“另外,这事别让赵老知道。” 谢亮豪当然清楚这里头的门道,点头道,“爸,你就放心吧。” 换做是之前,谢立群当然没什么好担心的,但他吃过的几次亏都是因为自己大意,这次说什么都要慎重。 又叮嘱了谢亮豪好几句话,后者才推门走了出去。然而还没安静多久,吴莎就推门进来,有些担忧道,“也不知道千彤在陆家待得习惯不习惯。老头子,要不我也去一趟青阳市吧?” 她是知道谢千彤和陆景同的事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放心不下。 没有感情的两人,怎么可能会相处和睦呢?再者,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性子,她这个做母亲的再清楚不过了。她从小就高傲自负,打从心眼里瞧不起别人。在她心中,只有祁贺能配得上她,其他男人根本不配入她的眼。可现在…… 虽然知道她有千万个毛病,可那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不疼她疼谁呢? 谢立群却是绷直了脸,斥道,“她的事她自己会处理好。若是连这点都解决不好的话,你帮她又有什么用?她闯下的祸事已经够多了,总不能每次都靠着我们给她擦屁股。” 重要的是,要是她去青阳市,听到一些不好的传闻,那就糟糕了。虽然以他们两人的夫妻感情不至于离婚,但是她肯定会心里不舒服,然后被吴家撺掇着闹事。 谢家的麻烦事已经够多了,能少一件是一件吧。 吴莎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只以为真如他所说的,是不想太惯着谢千彤,“老头子,那可是我的宝贝女儿,你舍得她吃苦,我可舍不得。我就是要让陆家的人知道,千彤的背后还有我们这个做父母的呢。” 这样一来,他们陆家的人也不敢太过分。 谢立群嗤笑一声,“得了吧,陆家的人没被你女儿折腾就不错了。” 他们陆家要是敢作践他们谢家的女儿,那就等于是打他们谢家的脸。陆家还指望着他们谢家呢,是不敢那样做的。 可惜这个时候的谢立群并不知道,男人被逼急了的时候,是做得出任何事的。尤其是陆景同这种接连打击之下性子都变得扭曲了的男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行事更是无所顾忌。 == 陆家。 谢千彤坐在沙发上,不屑的扫了陆宛儿一眼,想着陆家的人还真是一个德行,压根就上不了台面。尤其是陆宛儿,天天嚷着要和楼山白在一起,完全不顾对方是什么身份。 权门的千金和黑帮出身的人在一起,那不是给自己的家族惹来祸事吗? 陆宛儿最瞧不得她这嚣张的模样,想着聂和玉在的时候,可都是对自己客客气气的,根本不敢给自己脸色看,“嫂子,你谢家能耐那么大,不如帮我一把?” 有谢家的人给自己撑腰,宗义帮的人肯定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到那个时候,自己还不是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 “我们谢家是有本事,可不是用来给你作死的。”谢千彤毫不客气的损她,“你想作死别带上我们。赵老最恨的就是黑帮的人,你不躲着点就算了,还上赶着要嫁给那个男人,你是脑子缺根弦呢还是本来就没脑子?” 陆宛儿顿时拉下脸,不高兴了。 看了看谢千彤,她转头对着陆景同撒娇,“哥,你就帮帮我吧,我可是你亲妹妹,总不能什么好处都是你占了,我却什么都捞不着吧?” 当初他们可是说好了,要利用谢家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的。自己帮了他,让他如了愿,该轮到他出手帮自己了。 陆景同哪儿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耐烦道,“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楼山白是什么人?不想陆家死的话你就给我闭嘴!” 真是没一个省事的。 陆宛儿可不乐意了,恼怒之下什么也顾不上,直接吼道,“那我就去找谢立群,他睡了我,帮我这点忙是应该的。他要是拒绝,我就直接把我和他的事情捅到外面!” 谢千彤唰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瞪大眼珠子看她,“你方才说什么?!” 爸睡了这个女人? 无法接受这个讯息的谢千彤走到陆宛儿面前,眼神吓人,“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即便她姓陆又如何?她可从未把自己当成陆家人。 陆宛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下意识看向陆景同,发现他的眼神也很吓人,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我……我什么都没有说,你想知道的话问我哥去啊!” 反正这烂摊子她处理不了。 陆景同真是打死她的心都有了,恨铁不成钢的吼她上楼,在谢千彤想上前追问的时候把她拉住,“事已至此,告诉你也无妨。你父亲睡了宛儿,毁了她的名誉,你要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的话,就给我闭嘴!” 谢千彤面色震惊。 所以,这才是他不管不顾的把自己嫁进陆家的原因吗?不是因为自己和陆景同闹出事,而是因为他自己理亏! 呵,说什么都是为了谢家,说什么是为了自己着想,其实都是因为他自己惹出来的麻烦事! 感觉自己被欺骗了的谢千彤无比的愤怒,她狠狠甩开陆景同的手,嘶声力竭道,“毁了她的清白?呵,也不看看她是什么货色,早就被男人上过无数次了吧?!” 整天嚷嚷着要嫁给楼山白的女人,能干净到哪儿去? 不,何止是她,他们陆家没一个干净的。要不是他陆景同用了那么卑鄙的手段,她怎么会如此的被动?怎么会心不甘情不愿的嫁进来,成为他们陆家的踏脚石? 都是阴谋,这一切都是阴谋。 “你给我安静点,我最讨厌无理取闹的女人!”想着自己训了那么久,她还是学不会乖巧两个字怎么写,陆景同立即生出一股邪火,眼神阴冷,“你要是再大吵大闹,我可就不客气了!” 谢千彤也是到了爆发点,压根就不怕他,冷笑道,“怎么?又想用那一套来对付我?告诉你,或许别的女人会在意,但我根本不屑一顾!姐就当是找了只鸭给自己舒服,如何?!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在外面斗不过祁贺,回来床上的本事连只鸭都做不了,还想征服我?” 好在客厅里没人,不然两人的脸都要丢光了。 男人最受不住的就是别人说他不行,陆景同也不例外,杀了谢千彤的心都有了。好在他还残存一点理智,知道自己真要对她下手,谢家肯定会和自己翻脸,因此只能紧紧攥住她的手,把她往房间里拖。 她不是说自己不行吗?那他就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行! 两人的撕扯直到晚上的时候才结束。 谢千彤麻木着一张脸坐起来,也不去洗身子,而是坐在床上发呆。至于陆景同……他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千彤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到上面的陌生号码,她刚想拒接,但是鬼使神差的,她摁下了接听。 “千彤,是我。” 电话那头是一人低低的声音,她全身颤抖着,麻木的脸开始瓦解,透出一丝丝狰狞。 电话那头的陈思锐可不知道她的情绪波动,只是想把自己这段时间对她的思念全都说出来,“千彤,我真的好想你。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去找你的,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谢千彤就先哭了出来,“再晚几天,你就只能见到我的尸体了。” 这话吓到了陈思锐,他喘了口气,着急问道,“怎么回事?千彤,你是不是受到委屈了?是不是,是不是陆景同那个人渣……” 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霸占,他的心就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这段时间,他过得很是压抑。而且他被看管得很严,这次是偷偷找了个空子才能给她打电话。 “他欺负我,算计我……”在他面前,谢千彤从未这么脆弱过,带着哭腔的声音差点让陈思锐的心碎了,“我真的过不下去了。在青阳市,所有人都欺负我,就连陆家的人也看不起我!与其这样饱受折磨,倒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陈思锐的心狠狠的揪着,仿佛自己也要死去一般,“千彤,你等着,我现在立刻回去找你,你千万不能有事。答应我,你千万别做傻事!” 076 陈思锐失踪 挂断电话的谢千彤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反正她又没有撒谎,说的都是事实,不是吗?至于他因此误会什么,或者是做出什么,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和他没有关系。 他口口声声说爱自己说了那么多年,现在给他一个机会证明,他该感激自己才对。 谢千彤很是心安理得的想着,忍不住露出个得意的笑容。 有了陈思锐的帮忙,陆景同就再也没有办法嚣张了。谢家忌惮他手上的把柄,陈思锐可不怕。 陆景同…… 想到自己这段时间饱受的屈辱和折磨,她无意识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她一定会让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的。那些对不起她的,抢了她东西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另外一边,挂断了电话的陈思锐小心翼翼的收起手机,四顾查看之后确认没有人发现他,这才猫着腰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刚进门没多久,陈家的保镖就来敲门,“少爷,该吃饭了。” 陈思锐有些烦躁的开门,假装从未离开过一般,不耐烦的瞪着他,“我不想吃,别来烦我!” 那保镖也只是想确认他还在不在房间而已,此时见到他本人,自然也就松了口气,“是。” 他们来边疆之前老爷子可是交代过,除了要保护他的安危之外,还不能让他离开边疆。他们这么做,也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而已。 关上门,陈思锐自己坐到床边生闷气。 要是没有那一出,自己现在怎么会在边疆这样的鬼地方,又怎么会失去自己心爱的女人? 明明差一点就要美梦成真了,明明差一点他就可以娶她了……都是陆景同,都是那群该死的路家人! 他娶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竟然还敢不好好对待她,竟然还敢羞辱她!那是自己捧在手心宠在心尖的公主啊,自己都舍不得让她受一点点伤害,他怎么敢那样对她?! 越想越觉得窝火,越想越觉得不可原谅,陈思锐站了起来,在房间里不停的来回走着。 他必须要离开这里,他要到她身边去!只要他在,没有人能伤害到她,哪怕是祁贺! 陈思锐一想到就要走,当天晚上,他摸黑悄悄离开了住处,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临走之前,他还装作不耐烦的开了门,告诉守在附近的保镖,说自己心情不好,想静一静,别让人打扰到他。 保镖信以为真,以为他是因为待在边疆觉得憋屈,所以心情不好,当下爽快的应了下来。 反正只要他不找他们麻烦,或者是给他们惹麻烦就好。 因此,第二天早上,陈思锐没有出门,保镖也没有任何怀疑。直到晚上的时候,他们还不曾见到他的人,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到他门前敲门,发现门从里面上了锁。 几个保镖心一惊,破门而入,可是早已经是人去楼空,哪儿还有陈思锐的踪迹。 第一时间,保镖打电话通知了陈昊天,后者气得差点砸了手机,“立刻赶去青阳市把那臭小子给我带回来!他要是不肯回来,你们就打断他的腿,把他拖回来!” 保镖们赶紧照办。当然,真的打算陈思锐的腿他们是不敢的。 任南绮就在陈昊天旁边,见他气急败坏的模样,赶紧给他顺气,然后道,“你先别着急,说不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思锐才会跑到青阳市去。有什么话,我们等他回来再说。” 不过任南绮说的也很没有底气。 自己的儿子她最了解了,根本不用想都知道他为什么去青阳市。 “那个逆子!” 陈昊天捂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一口气喘不上来,拼命的呼吸。任南绮被吓坏了,着急道,“老头子,你可别吓我!管家,管家把药拿过来!动作快点儿!” 服了药,陈昊天这才觉得好了点,缓了缓道,“不行,我现在也去一趟青阳市。要是赵老知道那臭小子擅离职守,不只是那臭小子,连带着陈家也要出事。” 任南绮没有办法拦住他,只能道,“我陪你去。思锐是我的儿子,我最了解他了。有我在,他肯定会乖乖听话。” 他们父子俩都是一样的脾气,见面说不上三句话肯定吵起来。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放心,只能跟着前去。 这回陈昊天倒是没有拒绝。 == 消息传回到青阳市的时候,聂合欢难免有点讶异,看向祁贺,“你是说陈思锐离开了边疆,现在正在赶往青阳市?” 啧,也不知道该说他痴情呢还是蠢。 就算他真的想帮谢千彤,也不该如此莽撞。要知道他的离开,对陈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要是陈家的死敌知道了,借此做文章,他们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为了自己的私欲,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父母和家族,这样的男人,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嗯,而且他知道陈家的人会很快得到消息,所以一路都很小心。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人发现他的踪迹。”祁贺也是相当的无语,道,“估摸着是偷偷联系上的谢千彤,被她唆使了,他才会不管不顾的离开边疆。” 聂合欢点点头。 想来也只有这个理由了。 因为知道谢千彤在陆家的窘况,所以他坐不住了,要来找陆景同算账。 “这个消息只有少部分人知道,陆家应当还没得到消息。”祁贺顿了顿,又道,“接下来可是要有好戏看了。” 他们双方会打成什么样,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和他没有关系。他只要守护好她,守护好他们的小家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用操心。 聂合欢也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反正那两者都恨她恨得要死,她犯不着圣母心态的去担心别人。再者,她自己手头上还有很多事还没处理好,哪儿有那个闲心去关心别人的动向。 吃完饭,聂合欢便和梓涵出了门。 车子在路上平稳的开着,梓涵忽然咦了一声,然后加快速度。 “啧。” 她抬头,刚想和聂合欢说话,却发现后者也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甩掉他们。要是甩不掉,往大路上开。” “是。” 有过一次教训,梓涵自然不会再掉以轻心。车子一提速,哧溜的蹿了出去,直接打那些跟踪的人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对方显然是抱了决心的,很快又追了上来。 聂合欢微微皱眉,直接打电话给梓铭,说了自己被人跟踪的事,“你带人从前面过来,别惊动别人。” 梓铭沉着脸点头。 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敢对聂家出手的人,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一位了。 梓铭来得很快,梓涵在看到他们的车子的时候,愉悦的发出一声口哨声,然后麻利的打着方向盘,车子立即转了个弯,正对跟了她们一路的车子。 在知道自己这边的人即将赶到的时候,她就把车子开到了偏僻的道路上。这是条废弃的路,基本上没什么车子会从这儿驶过,她们可以很放心的做些事情。 跟踪她们的人也发现了不对劲之处,二话不说直接打了方向盘掉头,可惜后面又来了几辆车子,直接堵住了他们的后路。 聂合欢并没有下车,只是对着梓涵道,“行事小心,别受伤了。” 梓涵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感动道,“大小姐,你放心吧。” 对方磨磨蹭蹭的没有下车,梓铭和梓涵猜着他们手里多半是有枪,也没有贸然上前,而是在一个安全的位置,让对方举着双手下车,“你们要是反抗,那我们只能不客气了。” 话是这么说,梓涵也没打算对他们客气。 这可是他们自己找上门的,说什么都不能让对方轻松的离开。 对方在车子待了良久,这才打开车门,依次下车。 然而变故就在一瞬间。 他们忽然集体抽出枪,对着梓涵这边的方向扫射! 好在梓涵等人有所准备,及时躲过他们的射击,毫不犹豫的开始反击。 对方是被包夹,往前走也不是,往后退也不行。而且聂合欢这边的人比他们的人要多,没过多久,他们的子弹就不够了。梓涵和梓铭瞅准这个空档,指挥着自己这边的人冲了过去,把人都包围起来。 “把他们都带走,等大小姐审问。” 处理好所有的事,梓涵这才重新回到车上,对着聂合欢道,“大小姐,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嗯,我们去公司吧。”合上文件,聂合欢有点头痛。估摸着在公司等着她的某人以为她是不想去上班,现在正在跳脚呢,“把现场打扫一下,免得上面的人不好做。” “是。” 梓涵刚想转身,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大小姐,这事要不要告诉姑爷?” 想起祁贺,聂合欢只觉得头更痛。想着要是告诉他,只怕他以后不会再让自己单独出门,捏了捏眉心道,“你们可不许走漏了风声。” 反正到头来她也没什么事,没必要让他跟着担心。 梓涵是她的人,当然是听她的命令的。可惜,即便她们掩饰得很好,祁贺也还是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看来谢立群还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告诉我们的人,给他长长记性,免得他年纪大,忘事。” 权阳点头,又把自己刚接到的消息告诉祁贺,“爷,那位来青阳市了。” ------题外话------ 权门进入尾声啦 077 威胁 祁贺先是一愣,继而嘲讽道,“他不好好的待在他的地盘,跑来这里做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他根本不用想都能猜得出来对方想做什么,肃然道,“保护好她,别让他找上她。” 权阳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认真的应了声是。 可惜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聂合欢刚到公司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看着有过几面之缘的瑾伯站在自己面前,聂合欢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旋即若无其事道,“找我有事?” 瑾伯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老爷子要见你。” 梓涵警惕的盯着几人。 聂合欢却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就算自己不肯去见他,他也会想办法让自己服从。而且,他们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里,就代表了他们根本不怕被别人,或者说是祁贺知道。 “没事。”示意梓涵不用紧张,聂合欢从容上前,“走吧。” 她倒要看看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瑾伯保持着笑容,示意聂合欢上车,然后让人拦下梓涵,“你可以去告诉少爷一声,他会知道在哪儿见面。” 梓涵却是不肯。 她是聂合欢的人,首要职责就是保护她的安全。万一出了事情,她怎么担得起那个责任? “我没事。”聂合欢转头,示意梓涵别着急,“回去告诉祁贺,让他来找我就好。” 对方显然是不想对自己动手的,不然也不会如此的客气。 当然,也有可能是先礼后兵。不过即便是这样,她暂时也是安全的,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梓涵只能着急的开始给祁贺打电话。 车子开了很久,久到聂合欢差点以为自己已经离开了青阳市的时候,车子才停了下来。瑾伯没为难她,很是客气的把她请下车。 这里应当是郊区的某个地方,附近建了一些别墅,只不过还没有人入住。 暗自把周围的一些标志性东西记下来,聂合欢不动声色的跟着瑾伯走进一栋别墅。别墅给人很荒的感觉,花园里已经起了一些杂草,却没人来清理。穿过花园,聂合欢和瑾伯进了客厅。 “老爷子,人带来了。” 客厅里,一名极有气势的男子坐在沙发上。 他的五官和祁贺有着六分的相似,气质却截然相反。祁贺给人的感觉是很不正经,不熟知的人肯定会误以为他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贵公子,完全是靠着家里的功绩活着。而眼前这个人,浑身透漏着一股子阴冷的气息,尤其是那双眼睛,看得人很是不舒服。 聂合欢走过去,自然而然的坐了下来。 正面对上,她堂而皇之的打量起对方来。 他背挺得笔直,却遮不住岁月的痕迹,隐约可以看出几丝老态。尤其是那满头的白发和眼角清晰可见的皱纹,都透漏着他已经衰老了的信息。 对方不在意她的打量,慢吞吞的开了口,“聂小姐,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聂合欢笑了笑,看不出她有什么拘谨的地方。相比之下,老者倒是比她还端着,“祁先生,我以为你……” “祁?”老者古怪的笑了笑,“难道都到了这个时候,那小子还没告诉你他的真实姓名?看来,他并没有他所说的那么爱你。也是,爱情这种东西,对我们家族的人来说,太过奢侈。” 那一瞬间,聂合欢的确是有点震惊的。不过她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不可能因为这一点就被对方乱了阵脚,“到底是他没有我所想象中的那么爱我呢,还是他根本不愿意承认那个姓呢?” 这话问得那老者脸一黑。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东西,他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人。我也不想和你多说废话,我们家族是不可能承认你的身份的,所以你也别妄想母凭子贵的进我们家的门!” 聂合欢噗嗤一声不给面子的笑出来,“您从哪儿看出来我非要进你们的家门?” 再三被她堵话,老者有些不耐烦了,“聂合欢,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不会做不招人待见的事。现在看来,外界对你的评价言过其实了。你不用在我面前耍心机,你们女人的心都贪得很。” 表面上说是不在乎权力,实际上野心比谁都重。 聂合欢有一会儿的沉默,等到老者不耐烦的催促的时候,她才开口问道,“在你眼中,祁贺的母亲也是如我这般,为了所谓的权力不择手段?” 老者唰的站了起来,神情激动,以至于面容都扭曲起来,“你不配提她!” 这一声吼,把瑾伯吓到了。他连忙走过来,扶着老者坐下,劝解道,“您别激动。” 老者喘息了好几口气,这才冷静下来。他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轻咳两声,阴冷的盯着聂合欢,“我不想和你多说。你要是不离开祁贺,那就别怪我对聂家下手了。” 停顿一下,生怕聂合欢不相信似的,他又道,“要是我真的动手了,你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谢家的手段和他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聂合欢收起笑容,“您不必拿聂家来威胁我。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不客气了。我要不要和祁贺在一起,你是决定不了的。” 感情的事,自然只有他们两人能做主。若是祁贺想和她分开,她当然不会拖着不放。除此之外,谁都威胁不了她。 “你!” 老者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正当气氛紧张之际,祁贺大步走了进来,面色冷的吓人。在看到聂合欢安然无恙的时候,他的脸色才稍缓下来,不过还是可以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在聂合欢坐下,又毫不避讳的握着她的手,祁贺才对对面的老者道,“什么时候你也可以插手我的事了?” 这话把老者气得够呛,“我是你父亲!哪怕我死了,也有权利插手你的事!” 换做是别人,早就被他那阴鸷的目光吓到了,但是祁贺是谁?压根就没有当回事,嗤道,“我还以为我父亲早就死了呢。” “逆子!”老者气呼呼的拍了桌子。 他这是在咒自己死吗? 瑾伯站在一边,似乎是想说点什么,最终却是没有开口。 祁贺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只是看着老者,冷冷笑道,“我姓祁。”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老者的脸抽了抽。他张了张口,发现自己竟然无力反驳。半天,他挤出一句话,“你的意思是,你放弃了这个家族,放弃了继承人的位置?”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那些东西。”祁贺根本就不在乎,“你不是一直都想收回去吗?不是想给你最爱的儿子吗?你放心,我不会和他抢。但他要是作死的犯到我头上,我也不会心慈手软,这点还希望你们记住。” 免得到时候又拿所谓的亲情来压他。 不好意思啊,他记忆里的父亲早就死了。如今的他姓祁,跟着母亲姓,和眼前这个自称是自己父亲的人没有半点关系。 “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老者恼怒的瞪着他,“要是没有我们家族的庇护,你早就死了!你觉得,外界的人知道你和我断绝了关系,他们还会不会因此有所顾忌?” “没了那个姓,你什么都不是,那些人会毫不犹豫的对你出手!这个时候,你觉得谁可以帮你?你身边的这个女人吗?”老者讥讽道,“在那些人眼中,聂家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 祁贺完全不在意,“你该不会以为,我能平安的长大,靠的是你的保护吧?” 他能平安无事的长大,靠的是自己的本事,而不是谁的救济。 当时他是被接到祁家不错,可是那个时候的祁家根本就没有现在强大。是他一手把祁家拉到了如今的位置,是他让祁家没有在自己母亲死后迅速没落!这也是为什么他那个外公一定要他接手祁家的理由。 没了他,那些对祁家虎视眈眈的人会瞬间扑上来。而他那几个舅舅和表哥,根本无力招架。 “上官贺!”老者再度站起来,眼神凶狠,“你是我的种,只有我和你断绝父子关系的份,轮不到你在我面前大放厥词!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允许这个女人进我们上官家的门!” 上官? 聂合欢眼神闪烁,然后垂下眼眸沉默不语。 是她隐约听过的那个上官家族吗? 难怪…… 不等祁贺说话,老者又掏出几张照片摔到桌上,气喘吁吁道,“我随时都可以让你们痛不欲生!” 祁贺和聂合欢凝眸。 那是包子的照片。 聂合欢气得浑身发抖,猛然抬头,“我敬您是长辈,不想说些过分的话。但您若是对我儿子出手,我不介意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您最好也看管好你的小儿子,不然我儿子出了什么事,我会十倍百倍的还给您!” 说完,她看也不看祁贺,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祁贺并没有着急追上去,而是盯着这个自己所谓的父亲,平静道,“二十多年前,他们杀害了我的母亲,而你呢?你直接杀死了我的父亲,让我变成孤儿。没关系,我并不在意。现在,你又想对我心爱的女人,对我的儿子下手,剥夺我幸福的权利……” 停顿了一下,祁贺继续说道,“你敢动他们一点汗毛,我会让你所珍视的小儿子和的那个家族一并陪葬。你不信的话,尽管试试!” 078 上官家密事 祁贺追出来的时候,聂合欢刚上车。两人沉默的坐在后座,一路上什么话都没有说。开车的权阳仿佛没有察觉出来似的,并没有任何表示。倒是跟来的梓涵有点担忧,看看聂合欢又看看祁贺,总觉得他们是在闹矛盾。 难道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聂合欢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回了聂家,喊来平伯,冷着脸道,“让人查一查宅子里的人,看看谁家里出了事,或者是有不明来历的钱财入账,尤其是可以接触到包子的人。” 平伯一听就知道事态严重,当下认真道,“我现在就去找个信得过的人去查。” 聂合欢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恢复点理智,这才让人把包子抱过来,然后抱着他回了房间,谁都没理会。 很多事情,真的等到做了母亲才明白。 佯装没看见梓涵那欲言又止的模样,祁贺也回了房间,看着坐在床边的母子,身体里的冷意渐渐消散。 这是他的全世界,谁要夺走,就是他的敌人。 “生气了?”他轻咳两声,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诚恳的道歉,“我不是故意隐瞒的,对我来说,我的父亲早就死了,那也不是我的家。从我母亲过世的那天起,我就姓祁,和上官家的人没有半点关系。” 聂合欢没吭声。 祁贺摸摸鼻子,不要脸的凑过去,“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保证,以后有什么事都不瞒着你。” 本来他是想说的,奈何她一直忙着处理事情,而他这边也在提防着京城某些敌人,久而久之也就忘了。 “哼!” 聂合欢重重哼了一声,然后转过身子不理他。 其实她心里也没怎么生气,加上冷静下来之后,她也能理解他。那些过往是他不可触及的伤口,尤其是那个所谓的父亲。而且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感情,很多事情也是相互隐瞒。 不过理解归理解,她还是有点恼怒的。 谁让他过后不主动坦白的? 祁贺心一喜,又继续不要脸的黏着,“我是想处理好了之后再和你说。聂家的事情也很多,我不想你再为我担心,我会心疼。咳,老婆大人,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聂合欢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真是的,好好的气氛都让他破坏了。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把话说开来,“方才我的确是有点生气,不过现在气消了,你不用紧张。” 祁贺装模作样的抹了把冷汗,表示自己的紧张。 聂合欢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道,“不过你别以为这笔账就这样算了。你瞒着我,是必须要接受惩罚的。” 心中有着不祥的预感,祁贺干笑道,“什么惩罚?” “这三个月,你就在书房里睡吧!” 三个月?三天都会要了他的老命啊! “三个月太长了,三个小时吧。” 聂合欢冷笑,“那半年?” “那还是三个月吧。”祁贺立即开口,“你是女王大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只说自己要在书房睡,可没说她不能在书房睡。 祁贺暗搓搓的想着,脑子里已经开始计划要怎么拐她一起睡了。 好在聂合欢不知道他此时的想法,不然肯定掐死他。 说完这事,两人又说到包子的问题,“他肯定是收买了家里的人,不然怎么可能会拍得到包子的照片?” 哪怕是百日酒那天,他们也没让人拍照。 聂合欢也是这样想的,不然不会让平伯去查聂家的人。 说完了这个,聂合欢忽然想起自己最想问的问题,哼两声问道,“上官家族到底是怎么回事?” 祁贺也没再隐瞒糊弄她的打算,组织一下语言娓娓道来,“你没有猜错,就是你所想的那个上官家族。上官家的祖先在前朝是最受的尊重的大将军,戎马一生,在军中很有威信。若不是前朝皇帝太过昏庸无道,也不会有后来的起义。几十年的战争,Z国建立。刚建国的时候,刚经历过战争的国家是百废待兴,可惜苦于没有资金……” 说到这里,聂合欢差不多就明白了。 看了她一眼,祁贺无奈的点了下她的头,“你想多了,那个时候的上官家哪儿可能会有那么多的钱。一个国家建设所需要的钱,上官家是根本支撑不了的。” 聂合欢却不以为然,道,“不管是在军还是在民,上官家都很有威望,若是上官家族的人站出来号召,肯定会有很多人响应。” 祁贺忍不住笑了笑,“你说的对,上官家真正值钱的东西是几百年累积下来的声誉。而且,在Z国建立之前,曾有过一段混乱的军阀时期。是我的祖先站了出来,以某些条件换来了他们的支持,Z国才建立起来。” “重要的是,建国初期的上官家,掌握着军权。某些人当然不乐意,不断逼迫上官家的人交出军权。”祁贺嘲弄的笑着,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我那祖先很有远见,知道要是家族不放权,那些人很有可能会变成前朝的皇帝,因忌惮和恐惧而又掀起一场混乱。在经过几番交涉之后,上官家交出军权,并且渐渐淡出众人的视野。” 建国到现在已经百年之久,那些记得上官家族的人都差不多离世。而且在某些人的有心引导下,很多人都不相信有所谓的上官家存在。久而久之,上官家就成了众人传说中的家族,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聂合欢沉吟两下,又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祁贺还曾入过部队,现在很有可能也在军中担任职位。若真如他所说的,上面的人不希望上官家族的人涉及政治,他…… “上官家淡出Z国的政治,放掉手中的权力,那位却还是不满意。因为他很清楚上官家的影响力,不是我的祖先们退出就可以抵消的。而且他怕,怕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上官家的人会做点什么,所以,上官家的子孙,都要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任职。” 当然,他们所担任的,不可能会是什么重要的职位。上面的人也不是蠢的,不会不知道什么叫做养虎为患。 聂合欢沉默。 什么任职,其实就是变相的监视吧?那些子孙就像是前朝所谓的质子,放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看着,一有风吹草动,就杀鸡儆猴,告诫上官家的人别轻举妄动。 “我的祖先们都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来任职,所以表现得都很平庸,以免某些人不放心。只可惜,到了我这一辈,出了意外。” 他的表现实在太过优异,赵老一边想用他,一边又害怕他会如他的祖先那样,建立起自己的势力,会威胁到他们的权力。在几番权衡,又确定他那个所谓的父亲根本不理会他之后,赵老才决定任用他。 “我是上官家的弃儿,没了母亲,父亲的重心又放在我那所谓的弟弟身上,赵老没什么不放心的。而且,他的心思也不单纯,就指望着我和我那弟弟相互厮杀,好让上官家大伤元气呢。” 聂合欢有点心疼的看着他,“你……” “我没事。”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祁贺微微一笑,“那些事都过去了,若我真的咽不下那口气,早就找我那弟弟的麻烦了。如今的我姓祁,和上官家没什么关系。” 在他心中,她和包子才是他的家人。 知道他是真的释然了,而不是为了安慰自己才那么说,聂合欢也彻底放心了。 和她说完了事情,祁贺这才出了门,带着权阳到了书房,说了自己父亲出现的事情,然后道,“知道他来了,我那好弟弟不可能没有一丁点儿动静,让我们的人查查,他现在在做什么?” 他不想管他们两人的事,他只想知道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是不是要对她,或者是对聂家不利。他那个弟弟嫉妒心强烈得很,自己和老头子见了面,他肯定会多想。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他根本不在意对方会怎么想。但现在他不是孤家寡人,他有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和儿子。他们母子是他最重要的人,重过他自己的生命。 “是。” “对了,让人盯着赵老。” 赵老肯定也得到了消息。 权阳自然也应了。 吩咐完所有的事,祁贺幽幽叹了口气。 “爷,你也别太过忧虑。” 权阳话很少,基本上只有祁贺问,他才会回答。如今他却主动出声安慰,倒是把祁贺吓了一跳。半晌,祁贺拍拍他的肩膀,“我没事,那些人伤害不到我。” 想来权阳也跟了自己很久了,这些年他顾着自己的事,倒是把他忘记了。 想到这里,祁贺又补充了一句,“仔细想想,你好像还比我大上几岁。让你单身这么多年,是我这个做爷的想的不周到。你放心,等这些事过了,我就给你找个媳妇。” 以免总来做自己和某个小女人的电灯泡。 权阳:“……” 哪壶不开提哪壶,怪他自己嘴贱! 079 陈思锐出现 就在祁贺和聂合欢准备应对找上门来的上官家的人的时候,再次和谢千彤吵架的陆景同气呼呼的来到郊外的一栋别墅。 这里地理位置有点偏僻,但胜在幽静,风景宜人,是个休闲幽会的好地方。 他下车,让司机先行回去,免得被熟人撞见。司机也很懂事,二话不说就把车开走。 “哎!” 不知道打哪儿蹿出一个脏兮兮的乞丐,直接撞到了陆景同。他恼怒的瞪着趴在地上看不清样貌的乞丐,满脸的嫌恶,“没长眼睛吗?你知道你撞到了谁吗?” 本来心情就不好,而且撞上自己的乞丐又脏得不行,浑身散发着恶臭,让人闻着就想吐,陆景同的态度当然好不到哪儿去。不过他到底是心虚,怕被乞丐认出自己的身份,发泄般踢了乞丐两脚就急匆匆的往别墅区里走。 他得赶紧洗个澡换身衣服,谁知道那乞丐身上有没有什么传染病。 乞丐依旧趴在地上,仿佛是死了一般。 进了自己的别墅,陆景同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道人影就扑了上来,随之而来的是浓郁的香水味,“陆少,人家可是盼了你好几天了。人家好想你啊,你有没有……” 她话还没说完,陆景同就直接推开了她,“我先洗个澡。” 被他推开,女人本来很是委屈,但听到他这话,以为他是在暗示着什么,顿时又笑了,“那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陆少可真坏,一来就想洗澡和自己做那些事。不过这对她来说,可是件好事。 他越是依赖自己,越是迫切的想要自己,那就证明他心中已经开始在乎自己了。等到他完全把自己放在心上,陆夫人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 女人得意的想着,动作麻利的进浴室给他放洗澡水。 陆景同开始在房间找衣服。 他偶尔会来这里过夜,所以这里是有他的衣服的。至于这个女人,自然就是他养在别墅里的情妇。他本就不是真心喜欢谢千彤,而她每次都只会拿自己和祁贺比较,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 当然,不选择谢千彤,他还有一个聂和玉。可是,每每想到她曾经被别的男人上过,即便那事是自己请求她做的,他也依旧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就好像是被人戴了绿帽。所以,为了安抚对方,他偶尔会过去做做,但绝对不会碰她。 以他的条件,找什么样的女人不行呢,何必为了那两个女人费尽心思。 现在这个女人,是大学刚毕业的清纯女学生,从未和别的男人……她一毕业,就被自己接到了这里,不能和外界联系,不能接触别人。她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他就好像是她的主宰,掌控了她的一切。 这样操纵他人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美妙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很是乐意来到这里的原因。 胡乱的想了一些有的没的,陆景同找好了衣服,在卧室里随口问了一句,“水放好了没有?” 没人回答。 他这才惊觉过来,女人进了浴室之后就没了动静。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安静得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 陆景同也不是什么傻子,知道看似没有异样就是最大的怪异之处。他想也不想的,转头就往外跑。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一道人影挡在他面前,恶臭扑鼻而来。 “你……” 陆景同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人。 这不是方才的那个乞丐吗? 等等。 震惊之下,他又仔细的看了看,发现对方很是面熟,就好像是…… “陈思锐!” “是我。”陈思锐抹了一把脸,把自己脸上的赃物抹掉,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容,“你好像很惊讶?呵呵,没有想到吧,本应当在边疆的我竟然会出现在你面前。” 陆景同收起自己脸上的震惊,眼神闪烁。 对方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想也不用想都清楚。 肯定是谢千彤那个贱人联系了他。 想着自己回去之后肯定要好好的教训她一番,陆景同警惕的盯着他,尝试和他谈判,“我的确是很惊讶。若是上面的人知道你跑了,你们陈家是逃脱不了关系的吧?难道你连你的父母都不管了,只为了一个女人?” 说到自己的父母,陈思锐眼中隐约有着波动,不过转瞬即逝,“你不用和我扯那么多,我到底如何跟你没关系。陆景同,你应当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你吧?千彤是我的公主,是我捧在手心上多年的女人。你设计得到了她也就罢了,但你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她?!” 一想到谢千彤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陈思锐就恨不得生吃了他! 这个人渣,竟然敢那样对她。 陆景同往后退了几步,一边在想办法逃脱,一边安抚他,“那些都是误会,我也是受害者。当初我和千彤……那只是个意外。至于后来,我真的没有那样对她,她只是心里憋屈,才会到处乱说。” 可惜,陈思锐对谢千彤的话是深信不疑的,自然不会被陆景同挑拨,“千彤是个好女孩,她从来不会对我撒谎!是你,一定是你得到了她之后又不好好珍惜,甚至还对她使用暴力!陆景同,你加诸在她身上的,我今天全部都会讨回来的!” 他不会放过他! 陆景同心中叫苦。 为什么没人告诉他陈思锐从边疆逃了回来?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陆景同又道,“别以为你是陈家的人就能无所顾忌的杀人。我一死,第一个被怀疑的人肯定是你!” 他不相信他不怕。 陈思锐却是嗤笑一声,“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但很可惜,我早就想好了,你的死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在这别墅里待着的那个女人是你养在外面情妇吧?你放心,我会伪装成你们是起了争执,然后互相残杀的假象的。” 陆景同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有了千彤还不够,你还要在外面养女人!你若是不打算好好珍惜她的话,就不该招惹她!本来,本来和她结婚的人该是我!”陈思锐情绪开始激动起来,面容扭曲狰狞,“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分开?!” “你一边占有她,一边和聂和玉藕断丝连,这样还不够,还要在外面养女人!陆景同,不管你说什么,今天都会是你的死期!” “我和聂和玉早就没关系了。”陆景同脑海里灵光一闪,立即道,“那个贱人背叛了我,我怎么还会和她有关系?至于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我今天来就是想和她说开的,我不能对不起千彤,所以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 不等陈思锐出声,陆景同又慌忙道,“如果,如果你还是很喜欢谢千彤的话,我可以立马和她离婚,成全你们。你尽管放心,我绝对不会对外透露半句!” 事到如今,只有先把他安抚下来再说了。 “你说真的?” 见对方似乎是上钩了,陆景同按捺住内心的欣喜,继续道,“当然是真的,我说到做到。” 陈思锐陷入了沉思中。 陆景同眼疾手快的,在他发呆的瞬间扭过身子,一只手往自己怀里掏。 “怎么会?!” 他惊讶的又掏了几遍。 他的枪呢?! 扭过头,陆景同绝望的发现,陈思锐正用着嘲弄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看小丑表演。 “你在找你的枪吗?啧啧,难道你到这个时候还没发现,我手上这把枪你很眼熟?”陈思锐无不得意的看着他,嘲讽道,“你以为我方才为什么会撞到你呢?真是我不小心?” 他可是特种部队出身,从陆景同这样的人身上顺走一把枪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陆景同面如死灰。 他开始有点绝望了。 “我就知道你这个男人一点都不可信。”陈思锐走过来,狠狠的踢了他两脚,和方才陆景同在门口踢他一模一样,“你继续扯,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编造出什么谎言来。” 他有的是时间。 陆景同沉默不语。 他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本还以为自己还有点胜算,结果绝望的发现,自己的武器落到了对方手上。如此一来,他还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难道他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他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还有仇没报,他怎么能甘心? 仇? 想到这里,陆景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我能变成今天这样,都是祁贺和聂合欢害的,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你是我,你会不会使尽全部手段,保住自己的家族和自己的地位?” “要不是他们逼得我走投无路,我能另辟蹊径,只为了保住陆家吗?要不是他们,我能算计谢千彤,让谢家成为我们陆家的靠山吗?要是没有他们,我现在还是前途无量的陆家少爷!” 说到祁贺和聂合欢,陈思锐的表情也变得奇怪起来。 陆景同知道自己说到了点子上,继续说道,“都是他们逼的,我也是迫于无奈!真正算起来,他们才是罪魁祸首。你可别忘了,他们也曾算计过你和谢千彤。千彤那只手,可就是因为聂合欢而被祁贺废掉的!” ------题外话------ 最近天气变化大,容易感冒,妞们多注意,别像二悠一样中招了 080 选择 即便知道陆景同这番话是在拖延时间,是想让自己动摇,陈思锐却还是忍不住分了分神。 是啊,要是没有祁贺,千彤肯定会爱上自己的。这样一来,她根本就不会来青阳市,更加不会遇到陆景同,从而被她算计。再不济,没有聂合欢,祁贺就会娶千彤,她会如她所愿,嫁给自己最爱的人。 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知道他内心动摇了,陆景同又继续加把劲,努力说道,“都是他们的错。若是祁贺真的不喜欢千彤,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说清楚呢?他就是故意的,一边假意拒绝,一边又故意吊着她,只为不让你得到她。还有聂合欢,若不是她半路插进来,谢千彤也不会受到刺激,变得越来越偏激,从而……” 知道下面的事会刺激到陈思锐,陆景同赶紧打住自己的话语,“你是祁贺的兄弟,和他出生入死,可他根本没有照顾到你,只想着他自己。你想想,有了聂合欢之后,他还能把你的话听进去吗?你和他的关系,就是因为她而破裂的吧?” 陈思锐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就是那么想的。 当初聂合欢出车祸,祁贺为了救她而双双掉下悬崖。他下去营救,看到她受着伤却没有只顾着自己,而是为祁贺着想的时候,他的确是被感动到了。但这并不代表着,他承认她的身份。 当然如果知道他们两人的事,千彤能够死心和自己在一起,他也能接受这个结果,甚至还会感激聂合欢。 可惜现实总是让人失望的。 既然千彤不肯放弃,那么聂合欢不应该退出吗?先不说她是后来的,千彤可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儿啊,她的世界只有祁贺一人,而聂合欢呢?以她的身份,再找另外一个男人根本不是难事,更别说当时她和陆景同的事还没解决好。 如果她干脆的退出,千彤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说来说去,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他们两人。 千彤那么可怜,有那么深情,无怨无悔的爱了祁贺那么多年,甚至为了他还去参军,他们为什么不做出让步?就算祁贺不喜欢千彤,可自己可是他的好兄弟啊!难道他不应该为了自己这个兄弟而答应千彤吗? 千彤哪里不好,他竟然敢如此嫌弃! 瞧着陈思锐已经朝着自己所说的方向想去,陆景同不由得稍微松了口气。他刚想继续挑拨离间,却见对方抬头,语气冰冷道,“我会找他们两人算账的,但你我之间的事,可不会就这样算了!” 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当千彤打电话给自己,说陆景同对她不好时那悲伤而绝望的语气?如果不是真的彻底绝望了,她又怎么会轻易的说出死字?聂合欢和祁贺的确是不可原谅的,但他陆景同也绝对不无辜! 要不是他,自己和千彤又怎么会办成今天这样!明明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的。 陆景同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 “我先杀了你,然后再找那两人算账。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很痛苦的,最多就是让你感受下千彤的绝望而已。” 陈思锐语气阴森,根本不是在吓唬他或者是开玩笑。 陆景同这回是真的害怕了,在他下手之前毫无尊严的跪了下来,痛哭流涕,“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放过我吧。只要你不杀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们,我们可以合作,可以合作联手对付那两人!” 祁贺和聂合欢可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低头看着陆景同那哀嚎的模样,陈思锐更加厌恶,上前踹了他两脚,“你这个窝囊废,就凭你也配得上千彤?你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不配碰!” 陆景同垂眸,掩饰自己的恨意,没反抗。 踹了好一会儿,等到自己的气出得差不多了,陈思锐才缓缓道,“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会做是不是?” 陆景同有种不详的预感,但此刻他为了活命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不停的点头,生怕他看不到,“是是是!” “好。” 陈思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枪指着陆景同,让他把方才被他敲晕了的女人拖出来,又套着手套丢给他一把刀,“把这个女人给杀了。” 陆景同缩了缩身子。 他可以不在乎人命,也可以谈笑风生的让自己的手下把自己看不过眼的人给处理掉,但若是自己亲自动手,他还是有点发怵的。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内心很清楚,自己手上沾了人命,和自己手下杀人是不一样的。 自己杀了人,这可是推脱不掉的。 况且,若是他真的这么做了,那岂不是等于把把柄递给了陈思锐?以后他一直拿着这个做把柄,不断的威胁自己怎么办?难道他这辈子都摆脱不了他了吗? 见他犹豫,陈思锐嗤笑出声,“看来你是舍不得了,那我只好动手了。” 说完作势就要扣动扳机。 “等一下!” 陆景同大喊出声,额头布满了细汗。看着脸上挂着笑容的陈思锐,他没由来的感觉到了恐惧。在对方的注视下,他手颤抖着捡起那把刀,咬牙心一横,直接插到了女人的心脏。 女人只来得及闷哼一声,便没了动静。 “啧啧,你这手法挺利落啊,以前没少动手吧?”陈思锐不忘讽刺陆景同,在他不解的眼神下,又从衣柜里拉出一个皮箱,“打开。” 陆景同颤抖着打开皮箱。 “和玉?!” 她怎么会在这儿! 皮箱里,聂和玉蜷缩着身子,手脚被人绑了,连嘴巴也被堵住,不能动,也没办法发出声音。见到陆景同,她激动的发出呜呜呜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陆景同看了看陈思锐,见他没有出声,连忙把聂和玉嘴巴上的胶布撕了,又给她解了绑。 聂和玉扑在他怀里,看样子吓得不轻,眼泪不断流下来,“景同,我好害怕,景同!” 要是放在平时,陆景同肯定会假意安慰她几句。可现在他自身都难保了,而且方才还刚杀了人,哪儿还有心情她,只能胡乱说了两句,然后把她推开,“别哭了。” 聂和玉也不是普通的女人,缓过劲来之后停止了哭泣。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看看你眼里的好老公,啧啧,不单骗了你,还背着你在外面养别的女人。”陈思锐开口说话了,“这个女人待在这别墅可是有了三年多了呢。我算了算,好像那个时候你们还没结婚吧?” 这话一出,聂和玉的面色便是一白。 她的确是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的。 “就连你那个好妹妹,啧啧啧,还沾沾自喜的以为他的第一次是给了她,殊不知他根本就是在撒谎!他早就在外面养了女人,只不过为了他陆家少爷的名声,隐瞒了下来而已。你看看,他骨子里,和那些花花公子有什么区别?哦,还是有区别的。别人是花得光明正大,他却是个伪君子,人前正经,人后……禽兽不如!” 被陈思锐这番羞辱,即便知道自己的性命掌握在对方手上,陆景同也还是忍不住恼怒了。好在他知道自己现在处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没敢表现自己的怒气,只能哀求的看着聂和玉。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希望两人起隔阂,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聂和玉垂眸,没看他,手却是悄悄攥紧了。 虽然知道他说着爱自己的话是在骗自己,当初和自己结婚也是因为那几个亿的债务。她不停的说服自己,只要和他在一起,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甚至她曾天真的认为,只要她努力,他一定会发现她的好,从而爱上她。可谁能想到,他的谎言不止这些。 她所谓的爱,都成了一场笑话! 陈思锐看着两人截然不同的反应,笑得更加愉悦,“虽然我讨厌聂合欢,但我不得不承认,在你们聂家几个姐妹里,她的眼光是最好的。知道他陆景同是个什么东西,义无反顾的和他解除婚约。可笑的是,你和聂和羽竟然把这个窝囊废当成了宝,姐妹反目成仇不说,还差点弄死对方。哈哈哈,仔细想想,还真是挺好笑的呢!” 两人都没说话。 见说得差不多了,陈思锐也懒得再玩,“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两人同时抬头! “不过你们两人只能活一个。”陈思锐补充道,“你们好好商量,看看谁死谁活着。” 不等他们说话,陈思锐凑到聂和玉面前,指了指躺在地上已经没气了的女人,“这个女人陪伴了他三年,可是为了自己能活下来,他都能毫不犹豫的杀掉,你说,这个男人呢值得继续活着吗?” 陆景同大惊,“和玉,你不要听他乱说!” “哦?我是真的乱说吗?你敢说这个女人不是你杀的吗?聂和玉,你好好想想吧,是你自己好好活着呢,还是自我牺牲让这个男人活下去?你觉得你死后,他会有一点顾念着你的好吗?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却能为了自己的前程无所顾忌的抛弃你!” 081 陆景同之死 明明知道对方是在挑拨两人的关系,但陆景同却不敢说什么。他怕,怕自己一开口就惹怒了陈思锐,从而导致他改变主意。没办法,谁让自己的小命掌握在他手上呢? 等到陈思锐说完,陆景同才敢看聂和玉,不着痕迹的对着她摇头,“和玉,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你要相信我。” 聂和玉呆坐在地上,好像在放空思绪,又好像是在认真考虑陈思锐的建议。 陈思锐拿着枪,很惬意的坐在床上,仿佛没看见地上的尸体,眼中只有两人的挣扎和绝望。 是了,就是这种感觉。 他是名门之后,哪儿是他们这些贱人比得上的? “我只给你们三分钟的考虑时间,若是时间到了你们还没做出选择,那我只能把你们都解决了,让你们到地底下自己算账,如何?你们也别想着耍花招,对我来说,单人对付你们两人是绰绰有余。” 就算是两人联手,他也能迅速的解决了他们。 这话彻底扑灭了陆景同心中最后一点希望。 他差点就忘记了,以陈思锐那样的出身,对付他们当然是绰绰有余。即便自己自小就练过,身手也算不错,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更何况还有一个聂和玉。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她心中是怎么想的?她口口声声说着爱自己,可是谁懂得这话是真是假?女人都是势利的,他不相信她们所谓的爱,也不相信她会把他的命看得比自己的还要重。 重要的是,他不敢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像他这样的人,是万万不能相信别人的。 他低头看了看还插在死去的女人的心脏处的刀,又看看还没回过神来的聂和玉,眼中情绪涌动,忽然拔刀对着她,“和玉,对不起。虽然我是爱你的,但我不能死在这里!” 他还没继承陆家,还没找聂合欢报仇呢,怎么能甘心死在这里? 她不是说爱他吗?那么,就请她为自己去死吧! 聂和玉大惊,瞬间回魂,“景同,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陆景同却是不管不顾,嚷着要她成全自己。 两人开始在地上扭打起来。 性命攸关的时候,女人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觑的。两人扭打了半天,还是没能分出个胜负来。好在陈思锐看得有趣,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乐呵呵道,“继续,要用点力才能征服对方啊。” 说完这话,他又继续挑拨道,“聂和玉,你看看,这就是你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为了自己活命,他是真的可以毫不犹豫的杀你!这样的男人,你还真的要为他牺牲吗?!” 这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敲在聂和玉的心上。 “啊——” 她忽然开始狂躁起来,狠狠翻身把陆景同压在身下,在对方恐惧的眼神下,拼命把刀夺了过去,对着他的胸口插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陆景同也是狠了心,一脚把她蹬了下去,然后在她还没爬起来之前翻了个身,正好翻到陈思锐面前。后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精神难免分散,因此并没有注意到陆景同的不对劲。 “嗯哼。” 一声闷哼,陈思锐不可思议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陆景同,又低头看插在自己身上的刀,忍痛踹开了他,捂着自己的伤口怒道,“好,既然你们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好在他的反应够快,才没有被陆景同伤到要害。但他到底是受了伤,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下去了。这是他们自己找死,怨不得他。 陆景同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击还是失败了,他也知道对方现在处于盛怒之中,是完全会对自己下手的,所以想也不想的往可以躲藏的地方闪过去。 “砰。” 枪响起,陆景同艰难低头,看着自己胸口。 他,他怎么还是…… 到最后,他都瞪着一双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聂和玉闭着眼。 知道他不是真的爱自己,方才也是真的想杀了自己,可他到底是自己爱了多年的男人,对他的感情不是说收就能收的。他当着她的面死去,她还是难免心痛。 可更痛的还在后面。 陈思锐咬着牙走到聂和玉面前,狠狠的打了她一耳光,“贱人,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你却如此不知好歹!” 陆景同就是个人渣,她为什么还要帮他对付自己? 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掉了,聂和玉也不再藏着掖着,淡淡道,“我是恨他,恨他欺骗我,恨他背叛我。可是,没了陆家,我什么都不是!我已经失去了男人,不能再失去手中的权力,和让人不敢放肆的地位!” 如果她还是聂家的二小姐,如果如今聂家的掌门人是她们二房的人,她当然不会犹豫的杀掉陆景同。 现实是残酷的。 没了陆景同,她就没了回陆家的可能。如此一来,她和大街上的乞丐有什么区别?她会被人看不起,会被人跟在后面嘲笑。尤其,尤其是聂和羽和聂合欢! 这段时间,聂和羽可没少找上门来,变着法儿的嘲弄她,说她和她一样,都是被人扫地出门的,谁都不比谁高贵。 这样也就罢了,她知道自己还是有机会回到陆家的,并没有在意聂和羽的话。但聂合欢给她的刺激不一样。 她们都是聂家的千金,都曾被人扫地出门。凭什么她能东山再起,甚至还能那么好命的遇到祁贺,得他的宠,从而横行青阳市?而自己呢?自己爱的男人竟然满嘴的谎言! 她没办法接受这样的打击。 所以,即使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谎言,她也宁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假装原谅。她不能在失去了心爱的人之后,连手中的权力都失去。她要借着陆景同,重新回到陆家。 至于到时候两人会变成什么样,谁知道呢? 陈思锐又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冷冷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 聂和玉还没来得及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见他掏出个打火机,直接点燃了床单和窗帘,然后重新走到她面前,枪对准了她的太阳穴,“你看,我这现场布置得如何?” 知道自己的丈夫背叛自己,她一怒之下找上门来,先是设计杀掉了那个小三,然后再杀掉陆景同,最后放火烧别墅,在火中举枪自杀。 聂和玉面色惨白。 她不是傻子,很快就懂得了对方的用意。 “你放心,我会找聂合欢报仇的,说不定过不了几天你就能在下面见到她了呢。”陈思锐放肆的笑着,然后扣动扳机,“再见。” “砰!” 聂和玉的身子倒在了地上。 陈思锐满头大汗,把手枪塞到聂和玉手上,又环顾四周,确认自己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这才咬牙离开了现场。 若不是他意外受伤,这把火是不用放的。没有办法,为了不让人查出自己在现场留下的属于自己的血液,他只能这么做。 一把火不但烧了个干净,也省去了自己报警的麻烦。 == 陆景同和聂和玉双双葬身火海的消息立即传遍了整个青阳市。 陆凯歌重重的跌倒在椅子上,整个人都有点懵。 好好的,自己的儿子怎么说没就没了? 他最在乎的是陆家没错,可到底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尤其死的还是自己认定的家族继承人,这样的打击对他来说当然是无比的沉重。尤其是,警方还说可能是聂和玉杀了自己的儿子,然后自杀。 他还算了解聂和玉,知道她不大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是谁?! 同样悲伤的还有陆宛儿。 当然,她悲伤的大部分原因,只是因为害怕没了陆景同,陆家会没落得更快。若是这样,她权门千金的地位可就不保了。 “真是没有想到我们会引狼入室!当初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她是个蛇蝎美人?!” 这话说的自然是聂和玉。 陆家里最开心的人,当属谢千彤。 她连掩饰都不想,高傲的昂着头,旁边是早就收拾好的自己的东西,“我和你们陆家已经没关系了,麻烦你们以后不要乱攀关系,我们谢家可不是你们能拿捏的!” 此时此刻她恨不得在外面放鞭炮庆祝!陆景同死了,她别提有多痛快了。当然,她也很清楚,他到底是被谁杀的。不过,她是不会告诉陆家的人的。 哪怕陆凯歌正沉浸在悲伤中,听到她这样的话,也不得不板着脸道,“景同是出了事,可他生前并没有和你离婚,你还是我们陆家的媳妇!” 她要走也行,但必须等到景同的葬礼结束。 谢千彤嗤了一声,“怎么,你还想逼着我为他守寡?你们想也不要想!要不是你们陆家的人联起手来算计我,我又怎么可能会嫁给他?也不看看你们陆家算什么东西,也配得上我们谢家?!” “而且你们可别忘了,是他在外面拈花惹草,才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我还真是要感谢聂和玉,若不是她,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摆脱你们陆家这群吸血虫呢!” 082 陈家找上门 这话说的可谓是不客气,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羞辱。本就对她有诸多不满的陆凯歌顿时就火了,狠狠的拍了桌子厉声道,“你现在是我们陆家的媳妇,就得听我的话!我倒要看看,没有我的允许,谁敢让你出这道门!” 陆宛儿也是一肚子的火,在旁边阴阳怪气道,“就是啊,我哥生前可没有和你离婚。如今我哥刚出了事,你就急着走,也不怕人家戳着你们谢家的脊梁骨骂!” 哪怕对面的人的是陆凯歌,她也没有害怕的意思,更何况区区一个她看不上的陆宛儿?谢千彤想着,讥讽道,“也好过你那个所谓的哥哥,明明已经娶了妻子,还在外面拈花惹草的好。更丢人的是,他竟然是在小三的住处被他自己的前妻杀死的。啧啧,你以为你们陆家是什么干净的东西?骂我之前你先好好掂量自己吧!” 什么玩意儿! 陆宛儿气得脸色涨红。 这个女人的嘴怎么就这么刻薄呢? 陆凯歌拉下脸,沉声道,“不管如何,在景同的后事处理好之前,你都不能走!” 谢千彤夸张的笑了笑,轻蔑道,“我没有听错吧?你们竟然还想着给他办后事?出了这样的丑事,你们还能厚着脸皮给他办葬礼?啧啧,果然是贱人不要脸!我要是你们,只恨不得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她还真是头一次见巴巴往上凑的。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好意外的,陆家的人本来就没几个要脸的。 陆凯歌气得够呛,抬手就想打她。 “给我住手!” 听到这个声音,谢千彤眼前一亮,但旋即想到了什么,面色又恢复如初。 谢立群大步走了进来,不悦的看着陆家两人,又看看谢千彤,在看到她身旁的行李的时候,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道,“车子停在外面呢,你先上车吧。” 谢千彤立即毫不犹豫的走出去,陆家的人当然不敢拦着。 “既然陆景同死了,我也不能让我女儿继续在你们陆家吃苦。”谢立群语气很淡,但是陆凯歌却能听出这里面的深意,“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好好珍惜眼前人吧。” 这话乍听之下有点安慰的意思,但只有陆凯歌知道他在说什么。 是啊,景同已经死了,他再悲伤再难过,他也回不来了。好在他还有一个儿子,虽然那个儿子他并不满意。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那么做了。 绝对不能让陆家倒在自己手上。 想通了这点,陆凯歌什么也没说,看着谢立群转身往外走去。 “爸!”陆宛儿不明白这里面的玄机,恼怒道,“你怎么能就这样让那个女人走了呢?没了谢家的支持,我们陆家要靠什么撑下去?!现在哥也没了,i谁还会记得我们陆家!” 她好不容易才等来家族的复兴,可以在别家千金面前扬眉吐气,怎么能又再次打回原形? 不,她不要再过以前的日子! 陆凯歌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少闹事,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然你就别回这个家!还有,你和管家负责把你哥的后事办了,低调点,别张扬。” 陆宛儿更加生气。 在她看来,陆景同完全没有错,被唾弃的人应该是聂和玉才对。不过她也知道她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道,“知道了。” 算了,反正她尽力了,想来哥也不会怪她的。 另外一边,谢千彤上了车,看到车里面还坐着的两人,神色有点古怪。 陈家的人怎么会在这儿? “谢小姐,思锐在哪儿?” 先开口说话的人是任南绮。 谢千彤顿时清楚对方来这儿的目的了,佯装镇定的坐好,“他不是在边疆吗?陈夫人,自打我来了青阳市就没有见过他,你现在来问我,是不是有点搞笑?” 哪怕是面对陈家人,谢千彤也没什么好脸色。 她可是记着仇呢。 看到她是这样的态度,陈昊天别说是有多生气了,想着自己的儿子就因为这样一个女人毁了自己的前程,甚至一个处理不好还会把家族牵扯进去,他就一肚子火,严厉道,“谢小姐,你这点小把戏和陆家的人玩玩可以,你觉得可以瞒过我们吗?若不是你对他说了什么,他怎么可能……” 剩下的话,陈昊天说不出口。 他是上辈子欠了这两人的债吗?! “陈先生,我敬你是长辈,不想说些过分的话。”谢千彤绷着张脸,表示她很不高兴,“我根本不知道陈思锐怎么了。你们一上来就质问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陈昊天气得差点心脏病发作。 这个时候谢立群也上了车,注意到气氛的不对劲,并没有替谁说话,只是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再谈吧。” 这话倒是提醒了陈昊天。 几人一路沉默回到了酒店。 “现在你们可以好好解释了吧?”门关上,陈昊天便迫不及待道,“你们别拿对付外人那一套来对我。我家臭小子是什么样的性格我很清楚,也知道他的做事手段。谢小姐,我儿子到底在哪儿?!” 别人不清楚,他这个当爹的还不明白?陆景同的事,多半和那臭小子有关。 若是不能尽快找到他,替他瞒过去,他这个儿子就真的废了。 “我也说了我不知道。”谢千彤也黑着脸,很是不耐烦道,“有时间在这里问我,你们倒不如赶紧去找人。还有,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我和他没关系!” 这话说得任南绮很是气愤,又觉得替自己的儿子伤心。 这就是他喜欢了多年的女孩儿。 “谢小姐,我家思锐对你如何,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若不是你,他会被派到边疆那么艰苦的地方吗?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儿子在哪儿,不想知道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谢千彤没说话。 谢立群悠然坐了下来,慢慢道,“虽然我希望你们能快点找到陈思锐,但是……他的失踪,和我家千彤可是没有半点关系。” 如果只是谢千彤是这样的态度也就罢了,陈昊天虽然生气,但也不至于到了要闹翻的地步。 可现在…… “行,那我们就把话说开了吧。陆景同的事真相到底如何,你我心中都很清楚。若是我们陈家出了事,你们谢家也别想独善其身!”陈昊天怒不可遏道,“我们就是死,也要拉你们做垫背!” 谢立群神色微僵,不自然的笑了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有证据的事,我希望你们别到处乱说。” 相比之下,谢千彤则要淡定许多,甚至还能笑出声来,“拉我们谢家做垫背?你们是不是把我们谢家想得太简单了?你们的儿子丢了,你们不上别处去找,反倒是在我这里撒泼,是不是有点丢人现眼?” 饶是好脾气的任南绮也忍不住起了怒火。 自己宝贝儿子的付出被对方轻描淡写的抹去,甚至谈起的时候眼中还充满了鄙夷,她这个做母亲的当然忍不了那口气,“我真没有想到你是这样忘恩负义的人!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进我们陈家的门!” 本来她还想着,女人没有必要难为女人。自己的儿子所做的所有事,都是他自愿的。她虽然觉得心疼,觉得不值得,甚至还有点怨怪谢千彤,但她现在只祈求能快点找回他,从此让他不远离这个女人。谁能想到,她会是这样的态度。 简直是欺人太甚。 “我只给你们一天的考虑时间。若是不说出我儿子在哪儿,那我们就到赵老面前,让他老人家来评评理!我儿子没了,你们谢家也一个都逃不掉。” 知道自己要是不放狠话,谢立群这只老狐狸是不会考虑自己所说的话的,陈昊天气急败坏的丢下一句话,拉着任南绮离开。后者当然是不肯,不过陈昊天也是下定了决心,硬是把她拖走了。 门关上,谢立群站起来,转身毫不犹豫给了谢千彤一巴掌,“你还嫌我们谢家的麻烦不够多吗?是谁允许你教唆陈思锐干下这样的蠢事的?是谁允许你擅作主张……” 他的话还没说完,谢千彤就梗着脖子打断他的话,“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要不是你把人家的女儿上了,我能被你卖到陆家吗?你知道这段时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知道陆景同那个禽兽对我做了什么吗?!” 谢立群愕然的看着她。 她都知道了? “说什么为了我好,为了谢家的声誉!呵呵,你为的不过是你自己!你把人家的女儿给上了,怕人家闹出去,只能选择牺牲我,让我堵住陆家所有人的嘴。” 这个人真是她的亲生父亲吗?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是做父母的能干得出来的? 面对她的质问,谢立群却是显得理直气壮,“你是我的女儿,是我给了你生命,是我给了你荣华富贵。你享受着这些东西,自然就该为我做事。我让你嫁到陆家又如何?若不是你和陆景同那档子事闹得太大,我又怎么会让步?” 这是在说她咎由自取? 083 上门求见 谢千彤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到现在都还无法接受,原先疼爱自己的父亲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么的自私,那么的霸道。就好像,前面二十多年的疼爱都是假的,只因为他以为她这个女儿能给谢家带来好处! 想想都觉得可笑。 “明明最大的问题是你,你却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谢千彤也狠下心肠,硬声道,“当初你让我们拿的那笔钱,是不是为了堵住陆家人的嘴?” 他竟然拿着自己老婆娘家的钱给他自己消灾,还要不要点脸了? 谢立群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高高扬起手,又想打她个耳光。可惜这回谢千彤早就有所准备,没能让他打到,“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安分点。谢家和我都不需要不听话的女儿,明白?” 不过是个女儿而已,如果她危害到谢家的声誉,他会毫不犹豫的放弃她。 谢千彤哪儿不明白他话外的意思,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觉得绝望,才会第一次觉得谢家如此恐怖。 见她不说话,谢立群以为她是安分了,面色才好了点,“这几天你可不要露出马脚。陆景同的死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要咬死了这点。就算我们有错,也只是错在没有及时阻止陈思锐,明白吗?” 一切都是陈思锐自作多情,以为解决了陆景同就能和她在一起,和她,和谢家没有半点关系。 谢千彤只是沉默了几秒钟,便不耐烦的点头,“我知道了。” 不用他提醒,她也会这么做的,不然方才在陈昊天和任南绮面前她为什么要拒不承认呢?她还要嫁给祁贺呢,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搭进去?反正那都是他自己做的事,自己可没说过半句要杀了陆景同的话。 == 陆景同死了的消息也传到了聂合欢耳朵里。她坐在椅子上,脸上没什么笑容,不过那双眼倒是充满了讥嘲,“这也算是一种报应吧?到处勾三搭四,最终以这样的罪名死去,啧啧。” 当然,她心里也很清楚,陆景同和聂和玉的死绝对不会是情杀那么简单。 她可是没忘记,有个人从边疆跑了回来,要找那几人算账呢。 祁贺就坐在她旁边,心有灵犀道,“这手段倒是和某个人很相像。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躲过陈家人,顺利进入青阳市,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那三人的。” 想了想,他对着权阳道,“你觉得他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放那把火?” 权阳和陈思锐也算是共过事,对他还是有点了解的。当然,就算是不了解,他光是靠猜测也能想得出来,“他很有可能是在现场留下了线索。” “他大约是受了伤。”祁贺摸摸下巴,“让我们的人盯紧谢千彤。他千里迢迢的回来一次,不可能不见她一面。” “是。” 说完了陈思锐的事,权阳又凑到祁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他也来了?”祁贺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然后道,“先让人盯紧他,别让他在背后搞幺蛾子。” 想想也是,那人都来了,他又怎么会放心不跟来? 聂合欢并没有问是什么事,只是专心逗着小包子。倒是祁贺怕她误会,赶紧道,“是我那个好弟弟也来青阳市了,他所为而来,不用猜也能知道。就是不知道,他打算在青阳市做什么。” 不过以前两人对上,他那个弟弟可都没有讨到半点好处,他倒是不用太过担心。而且,青阳市可算得上是她的地盘。只要她有所防备,一般人还真不能耐她何。 夫妻俩正说着话,平伯上来敲门,“大小姐,姑爷,外面有客人说是想见你们。他们说他们姓陈。” 陈? 聂合欢看向祁贺,“这是冲你来了。” 说是想见他们夫妻俩,其实想见祁贺才是真的。 祁贺无奈的耸肩,然后站起来走出去,“我知道了,平伯,你把人带去我书房吧。” 平伯依言退下。 几分钟之后,陈昊天和任南绮进了祁贺的书房。此时此刻,他正闲适的看着窗外的景色,神色轻松,心情应当是不错的。 陈昊天心中苦涩,面上却只能挤出一抹笑容,走过去坐下,“贺小子,许久不见。” 祁贺和陈思锐没有闹翻之前,他在京城的时候偶尔会去陈家,和陈昊天和任南绮有过接触。虽然他出身不凡,但从不以身份说事,在陈昊天面前是以晚辈的身份自称的,所以陈昊天这声贺小子还是叫得起的。 “陈叔,陈婶。”祁贺自如的和两人打招呼,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区别,“许久不见。” 陈昊天心中更加苦涩,想着要不是自家儿子作死,他们陈家和祁贺的关系也不至于变成这样,“贺小子,我想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们来这儿的目的了。你本事比我大,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帮我找找思锐那小子。” 他们必须尽快找到他。 祁贺也没装傻充愣,不过面色很是为难,“陈叔,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现在也没有他的消息。他大约也是防着我的,隐藏的手段都是冲着我来的。” 听到这话,陈昊天的心又沉了几分。 如果祁贺说的是真的话,那么陈思锐到底还想做什么?难道……心中忽然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陈昊天不由得心一惊。 任南绮的心思并没有陈昊天那么活络,她只当祁贺是因为以前的事而记恨在心,所以才不肯帮忙,当下开口哀求道,“小祁啊,当我这个婶子求你行不行?你现在也是有了儿子,应该能体谅我们这做父母的心情吧?思锐是我的儿子,要是连我们都不帮他的话,他就真的完了!” 生怕祁贺不答应,任南绮又出声道,“我知道你们有过不愉快,可他毕竟曾是你兄弟,你们可是战场上一起面临过生死的。小祁,思锐性子冲动又执拗,有的时候他说的话也不一定是他的真心,你……” 祁贺笑而不语。 这是在说他误会了陈思锐?呵呵,他所做的事都摆在哪儿呢,甚至现在他还不露面,指不定是在想着要暗算聂合欢。 换做是别人,祁贺肯定会直接不客气的把对方曾经做过的事都说出来。可现在坐在他对面的人是陈昊天和任南绮。陈昊天对自己好,是有自己的私心,想着借自己的身份让陈家占到便宜。但任南绮对自己好,却只是因为他是陈思锐的好兄弟。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肯见他们这一面的原因。 见他不肯出声,任南绮着急了,差点没直接跪下,“小祁,思锐是我的命根子,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活不下去了。你真的忍心看着思锐误入歧途,真的忍心看我们母子分离吗?” 祁贺微微出神。 他想起了自己早逝的母亲。 沉默半晌,祁贺缓缓出声,“陈婶,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也没有得到他的消息。而且,事情也没有你们所说的那么严重。虽然他擅自离开岗位,但以陈家的地位,赵老不会真的责怪于他的。你们若是真的担心,可以先找赵老说说情。” 任南绮哭声一顿。 他们所担心的根本不是这个啊!但真要他们说出他们担心的真正原因,他们又说不出口。他们总不能直接告诉祁贺,说他们做父母的担心是自己的儿子杀了人,所以才急急忙忙的找人吧? 这不是把自己的儿子往火坑里推吗? 夫妻两人都没有说话,祁贺却是又道,“我体谅你们身为父母,担心自己的孩子。但那毕竟是你们陈家的事,我一个外人也不好掺和。而且,有的时候我掺和了对你们反而不是什么好事。赵老是个明事理的人,只要你们说清楚了其中缘由,他不会太苛责的。” “小祁……” 任南绮有点语塞。 她是想让他帮忙,而不是让他一个劲的劝说他们去找赵老啊。若是真的找上门去,对方肯定会借机撤掉思锐的职务的。如此一来,他们陈家也会受到影响。 祁贺的话还没完,他仿佛没看到两人尴尬的神色,笑道,“况且,你们还真的问错人了。如果说有一个人知道他的下落的话,那人应该是谢千彤,而不是我。思锐对她的心思,想必你们也都知道。” 说到这个,两人又是尴尬又是气。 这根本不用他说啊,他们第一时间就找上谢千彤了,可惜人家根本不承认,咬死了不知道他的事,他们没办法,这才找上了他。 “贺小子,我们已经问过了,可是谢千彤她……”陈昊天叹了口气,满脸疲惫道,“我们是真的束手无措了。贺小子,你身为思锐的兄弟,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的,对不对?” 现在就想来套自己的话? 祁贺心中冷笑,对两人的态度冷淡了些,“陈叔,在他出手伤害我最心爱的女人的时候,他就不是我的兄弟了。” 陈昊天神色讪讪。 这事他们当然也都知道的。 任南绮也有点心虚,但想到要是再不快点找到陈思锐,事情会变得更加糟糕的时候,她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小祁,谢千彤真正喜欢的人是你。若是你亲自问她的话,她肯定会什么都告诉你的!” 084 道德绑架 只是让他帮忙问问而已,他根本不会损失什么,也不需要忙活什么,不是吗? 祁贺被她这话里的理直气壮给气笑了。 真是奇怪,就因为那个女人喜欢的是自己,所以就要他前去询问?她怎么不想想,他和谢千彤之间有没有什么过节?况且,他现在可不是单身,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见谢千彤? 万一对方误会了呢?对方不误会,自家那个小女人误会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祁贺毫不犹豫道,“陈婶,很抱歉这事我帮不了你们。我会留意陈思锐的下落,但你们要我出面……不好意思,你把我的妻子放在哪儿了?如果换做是我让陈叔这么做,你心里舒坦吗?” 重要的是,方才他已经暗示过他们,他和陈思锐之间有过节,看在以往的兄弟情分上他不想再拿来说事,但他们想借此道德绑架自己,那就真的找错人了。 “小祁,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任南绮是真的乱了思绪,现在的她什么都想不起来,满脑子只有尽快找到自己的儿子,“我这么求你了,你竟然还是……你妻子呢?我找她当面说!” 她这是以为是聂合欢在背后教唆祁贺,他才这么绝情的了。 祁贺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 他并没有直接指责任南绮,而是看向陈昊天,“陈叔,我看陈婶也累了,不如你们先回去,好好的休息,等想清楚了再决定要不要来找我。我祁贺虽然不是什么诸葛亮,万事都在心中,但我也不是个傻子,能任由人摆布。” 知道他是生气了,陈昊天赶紧瞪了一眼任南绮,然后道,“她只是太过着急上火,才会口不择言,你别往心里去。” 真是的,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给自己捣乱。 任南绮这回也清醒了一点,知道自己方才说的话让祁贺不高兴了,低头沉默。 “关于思锐的事,我有消息的话会通知你们,其他的我就没办法了。”祁贺也不打算再跟两人扯皮,直接点明自己的底线,“如果你们还想让我做点其他的话,那真是抱歉。” “我自认为我对思锐这个兄弟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要知道当初他对我的女人下手的时候,我都没有和他计较那么多。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可以无限的原谅他。你们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上,也很感谢你们这些年来的照顾。” 他说这话纯粹就是客气。 这些年,他从未麻烦过陈家的人,他们对他的好,只是在他去陈家的时候没有给他脸色看而已。反倒是陈家,因为陈思锐和他交好的关系,捞到了不少好处。 他自认为自己并不欠他们陈家的。 陈昊天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心中愈发的苦涩,面上却是不能显露半分,主动站起来对他道,“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事到如今,他要怪也只能怪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了。 要不是他为了个女人连家族都不要,他们哪用像今天这样到处求人啊。 却不料,就在陈昊天转身的瞬间,任南绮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对着祁贺道,“小祁,我求求你了,你就帮帮我们吧,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思锐就是我的命,他要是出了点事情,我还怎么活啊!” 祁贺面色隐隐发青。 他能体谅任南绮的担忧,知道她是真担心陈思锐,才会和自己说那番话。但这并不代表,他就真的要被她要挟,二话不说的按着她所求的去做。 陈思锐做过的事就摆在那里,他不去追究他的责任已经算是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了。现在她这样相逼,简直是要把他心中对他们陈家二老的一点好印象都给磨没了。 正当气氛尴尬的时候,聂合欢正好敲门进来,见到这一幕,她眼底闪过几丝意外,旋即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们继续谈吧,我先出去。” 陈昊天没说话,倒是任南绮仿佛是看到了一丝希望,大声喊道,“聂小姐,请你帮帮我,帮帮我们家思锐吧!” 祁贺的脸色更黑。 聂合欢先是一愣,然后慢慢走过去,对着任南绮道,“陈夫人,有什么话你站起来说吧,我们两个晚辈可不值得你这一跪。” 这事要是传出去,外界指不定编排成什么样子。比如他们仗势欺人,趁机狮子大开口,逼得人家两老下跪哀求之类的。她是不在意外界人怎么评价,但并意味着她喜欢别人把子虚乌有的事按在她身上。 任南绮并不肯站起来,哪怕是陈昊天出声也不行。她执拗的跪在地上,看着聂合欢,“聂小姐,你帮我劝一劝小祁可以吗?思锐现在下落不明,只有他能知道他在哪儿。” 聂合欢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任南绮继续说道,“只要小祁肯出面问一下谢千彤,肯定就能知道思锐在哪儿。你放心,喜欢小祁是没错,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WTF? 聂合欢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 她现在算是明白祁贺方才那副吃屎一样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了。 呵,祁贺是看在过去的面子上不好直接拒绝,她和他们陈家人可没有关系。 冷笑几声,聂合欢也不再劝她站起来,而是道,“既然陈夫人也知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又怎么知道谢千彤肯告诉祁贺陈思锐的下落?凭的什么呢?” 前后矛盾,她这不是自打自己的脸吗? 任南绮一噎。 她倒是没有想到聂合欢的嘴巴这么能说。 “我也是觉得奇怪,既然你知道谢千彤清楚你儿子的下落,你为何不找她或者是谢家的人,反倒是在这里对我们夫妇以情相逼?”聂合欢低头看她,眼中没有任何怜悯,“陈夫人,我也是当母亲的,明白您的心情。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该因为这份理解帮你的忙。” “当初陈思锐联合谢千彤绑架我的情形我还历历在目。要不是我命大,我现在根本没办法站在你面前说话。不说那事,单说我之前遭遇车祸和杀手,你的儿子也有参与其中。你说说,换做是你,你还能把他当成朋友吗?” “你儿子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我们已经努力不去计较了,结果出事了你立即上门来要挟我们帮忙,你不觉得有点过分了吗?” 任南绮擦了擦眼泪,小声道,“我没有要挟,我只是在请求……” “请?”聂合欢讥嘲一笑,任南绮羞愧的丢下头,“你都直接跪下了,只是请而已吗?你拿着过去的事说事,只是请而已吗?如果只是请,那好,我拒绝你的请求,你们可以回去了。” 她就差没把“道德绑架”四个字说出来了。 他们陈家对祁贺好是不错,但那些好仅限于请他吃过几顿饭而已。那些情分,早在陈思锐掺和杀害自己的事件的时候,祁贺就全都还回去了。现在他们还厚着脸皮拿情分来压他,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你们是长辈,我们做晚辈的尊敬你,虽然心里不高兴,也不想把气氛闹得太僵,说话没那么直,但这是你们得寸进尺的理由吗? 任南绮是彻底没辄了,也顾不上自己一大把年纪,眼泪说流就流,“聂小姐,难道你真的忍心看我失去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吗?思锐可是祁贺的兄弟,要不是……他们现在变成这样,难道你敢说你自己没有半点责任吗?换个角度想,如果你的儿子出了事,我却对你说这番话,你不觉得绝望吗?!” 这是打算开始撒泼了? 聂合欢真是被逗笑了。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陈思锐那奇葩的思维到底是像谁。 “首先,是陈思锐先做事在先,和祁贺没有半点关系,我也敢拍着我的胸脯说我一点责任都没有。其次,我的儿子也不会像你的儿子那样,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家族不顾父母,希望陈夫人慎言。最后,我最后说一次,你们的请求我拒绝,两位慢走不送。” 她的话说的很流畅,完全没有任何的停顿,听得陈昊天和任南绮是一愣一愣的,压根就没反应过来。 “聂……” “陈婶,她的话就是我的意思,我自认为我已经够看你们二位的面子了。我敬你们是长辈,不想把话说得太过分,希望你们不要把这最后一层纱给揭掉。” 不然到时没脸的是他们。 陈昊天总算是死心了,走上前拉起任南绮,给了她一个眼神,然后道,“我明白了,我们这就走。” 人家已经下了几次逐客令,他们要是再不知好歹,那就真的是要把祁贺给逼急了。 他什么来历,他隐约是清楚的。要是真把他得罪了,开始追究以前的事,他们只会得不偿失。到那个时候,别说是自己的儿子了,就连陈家都要跟着遭殃。 也罢,这一切都是命,他们也算是尽力了。 任南绮几乎是崩溃的走出聂家。 “你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说下去?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我再求求他们,他们是一定会松口的。只是让他问句话而已啊,他为什么都不肯呢?这不是,这不是把思锐往思路上推吗?!” 085 联手 “行了!”陈昊天很是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追根到底,这都是你那个好儿子自己作出来的!我早就和他说过了,不要再和谢千彤有来往。可他呢?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吗?!” 要不是他,他们又何苦在这里奔波,又何苦上门看人脸色? 任南绮当然也清楚这点,可谁让那是她儿子呢,她只有心疼,哪儿还会想得起要责怪他,“老头子,那可是咱们的儿子啊,要是连我们都不管他的话,他可就……” 陈昊天烦躁的打断她的话,“好了,现在事情也还没到最糟糕那一步,我们也只是在早做准备而已。反正现在也没证据证明陆景同的死有蹊跷,只要案子宣告结束,就没那臭小子什么事。到时候我们带着他去找赵老,请他老人家原谅,擅自离岗的事也就过去了。” 看在陈家的面子上,赵老也不敢处罚得太过。 任南绮擦了擦眼泪。 她也希望事情是这样啊,可只要一想到那个隐患,她就睡不着,每时每刻都在担心。 若是他们的猜测是真的,陆景同的死真的和他有关系,那他岂不是……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揪心道,“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儿,怎么那么狠心,都不肯和我们联系。” 陈昊天哼哼几声,“他哪儿还有脸见我们!” 等找到他,看他不打死他这个不孝子! 任南绮知道他现在是在气头上,也没理会他,只是道,“谢千彤肯定知道思锐在哪儿,只是没有想到她的心那么狠,死活都不肯承认。要是我的儿子因为她出了事情,我不会放过她的!” 那是她的心头肉啊,可不能被谢千彤毁了。 == 就在陈家二老正在想着自己的儿子到底在哪儿的时候,郊区一栋荒废的工厂里,陈思锐给自己换好了药,这才掏出关机了好几天的手机,换上买来的临时卡,给谢千彤打了个电话。 接连几次,对方都挂断了。 他没有多想,只以为她不方便接电话,直接给她发了条短信。 几个小时后,谢千彤才回了电话,“你还找我干吗?外界的人都在盯着我呢,这个时候你找我,不是让人抓住把柄吗?” 陈思锐没听出她话里的不耐烦,只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心里像是吃了蜜,甜滋滋的,“千彤,你别担心我,我不会让人追查到的。即便是祁贺,只要我不想,他也没办法知道我在哪儿。” 说到祁贺,谢千彤忍不住出了神。 陆景同死了,自己又有机会嫁给祁贺了! 见她不说话,陈思锐以为她是害怕了,又继续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人知道陆景同的死和我有关系。即使被发现,我也不会牵连到你。我只想让你幸福,不会害你。” 谢千彤有那么瞬间的波动,转瞬即逝,“你赶紧回边疆去吧,就跟没事人一样。这样根本不会有人查到你头上,即便他们有所怀疑也没有证据,不是吗?” 陈思锐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还有事没有完成,而且他非常非常想见她,想得都快要发狂了,“千彤,我想见你。” 这话成功让得谢千彤沉默了。 她相信,只要他们一见面,盯着她的人就能立马得到消息。到时候她要怎么解释?连她也会被怀疑的吧? 等了半天都等不来她的话,陈思锐着急了,“千彤,我只见你一面,真的,见完你我马上就回边疆。我实在是太想你了,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了。要是见不到你,我会疯的。” 听到这些话的谢千彤才是要疯了,“你想只短暂的见我一面,还是以后经常和我见面?要是选择后者,你就听我的话,现在就回边疆。趁着其他人还没发现,你赶紧回去!” 他脑子是被狗啃了吗?他那点手段只能瞒得住那些蠢警察,根本瞒不住祁贺的人。若是他被聂合欢挑拨,让他做点什么,他们根本捞不到什么好。与其贪恋此刻,还不如小心行事,等到一切都下了定论再作打算。 不得不说,谢千彤还是有点脑子的。不过,她这么严厉拒绝真正的原因,只有她自己才清楚了。 说是没有委屈,这是不可能的。但想到这是自己心爱的女人,陈思锐半点脾气都没有,甚至还因为担心对方会生气而好言好语的哄着,“千彤,我会同你的话的。可是我受了伤,这几天没办法离开。” 受伤了? 谢千彤面色更加凝重。 受了伤,就代表作战能力下降。 “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点。”想来想去,她还是忍不住叮嘱道,“千万别被人发现了。就这样,我挂了。” 他们通话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再继续下去肯定会被人发觉。 看着挂断的电话,陈思锐难掩失落。但很快的,他变恢复了之前的模样,甚至隐约多了几丝狠戾。 他是打算过几天就离开,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有点事要做。 “谁!” 一声厉喝,陈思锐反应极快的躲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手上的枪对准了出口。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想起,一人悠闲的走了出来,对着陈思锐所在的方向,“真不愧是陈家未来的继承人,这反应能力的确是很快。” 看着眼前的人,陈思锐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人…… “我想不用自我介绍,你也知道我是谁了吧?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那人随意的说着,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但是那双眼睛却泄露了他的真实想法,“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既然你我都想对付他,不如我们来合作?” 陈思锐收起枪,讥笑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没有你,我也能做成我自己想做的事,不需要你来插手。趁我现在没起杀心,你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这人来历不明,谁知道他是不是在诈自己呢?多留个心眼总是没错的。 看到陈思锐脸上的戒备,那人满不在意的笑了,“方才你和谢小姐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你说,我要不要去告诉那个人,让他做好准备呢?” 陈思锐立即变了脸色,“你敢!” “我当然敢。”那人又拍了拍手,瞬间不知道从哪儿钻出几个人,手上的枪对准了陈思锐,“你看,我要是真想杀你的话,简直是易如反掌。不过你放心,我没打算对你动手。我说了,我只想和你合作。” 陈思锐没说话。 这人的确是有点手段,到了此刻他倒是证实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我们联手除掉他,胜算只大不小。而且,事成之后,我可以帮你隐瞒陆景同死亡的真相,甚至还可以在赵老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免了你擅自离岗的罪责,如何?” 陈思锐开始有点心动了。 如他所说,他们两人若是合作的话,胜算会比自己单打独斗要大很多。不过…… “我为什么相信你?” 谁能保证他不会在利用完自己之后一脚踹开,或者是在自己背后捅自己一刀?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毕竟我不比他,天天在京城圈子里刷脸刷存在感。”那认倒也不介意,只不过话里话外倒是把祁贺贬低了好几遍,“不过现在的你没有别的选择。你若是不答应我的条件,那我就只能把你做过的事都说出来。当然,谢千彤也跑不掉。” 如果他只是威胁陈思锐,以他的性子还真的不一定答应。但如果涉及到谢千彤…… “你不许碰她!” 那人眼中全是掌控一切的得意,好似这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那么我们的合作……” “我答应你就是!”陈思锐沉着声音道,“但你要记住,若是你敢对千彤下手,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 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千彤。 那人不可置否,“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们走吧。他肯定想不到,你就在我身边。” 陈思锐哼了哼,慢慢跟在他身后。 这群人离开后不久,从另外一处的角落里,又慢慢走出来一个人。他动作非常的矫健,几下就离开了这个地方,等到确认自己安全之后,他才掏出手机,联系了自己的人。 对方很快就接了电话。 “陈思锐已经和那人接上头了,我们要不要动手?” “你先等着我的消息吧。” “是。” 挂断电话,权阳推开书房的门,对着背对着门口站着的祁贺道,“爷,我们的人传来消息,那人和陈思锐对接上了。听他们的意思,是打算联起手来对付你了。” 闻言,祁贺悠悠转身,“看来我那个弟弟也不算太蠢,知道要找人帮忙。可惜啊,他终究还是太过托大,以为我就没有人跟着他。行了,盯着他们就行,没必要打草惊蛇。” 有的人想作死,那就让他们作死好了,他为什么要打搅他们? 权阳自然是听他的话。 “还有,这段时间好好查查我们身边的人,别被他们趁机钻了空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祁贺又道,“如今是多事之秋,别再出什么岔子。” 他可不想她和包子出什么事。 “是!” 086 父子博弈 就在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的时候,又一让人觉得不安的消息传来。 陆景明回青阳市了。 这个消息传到青阳市各个大佬的耳朵里的时候,大家都只有一个想法:青阳市只怕又要开始新一轮的血雨腥风了。 众人的想法,陆凯歌无暇顾及。接到人之后,他坐在车上,看着明显变得成熟和沉稳的陆景明,心中思绪万千,半晌道,“这次让你回来,你该知道原因了吧?” 陆景明推了推自己的镜框眼镜,淡淡道,“知道。” 如果他显得狂妄,或者是又讥讽自己一番,陆凯歌不但不会不高兴,反而会觉得他好掌握。毕竟他们本来就不亲,加上之前的过节……他需要的是个听话的继承人,而不是一个不好掌控的继承人。 看来自己必须要好好的敲打他。 “虽然我承认你的身份,但这并不代表我非你不可。能不能走到最后,要看你的表现。如果你让我失望,那我只能换人。这点,我希望你能明白。” 他的私生子可不只他一个人。 陆景明哪儿不知道他说这番话的用意,不可置否的点头。 车子在陆家大门停下。 岑莲站在大门口,披头散发的,若不是司机眼尖,根本认不出她是谁。 不耐烦的下车,陆凯歌怒不可遏的看着她,“你来做什么?还嫌我们陆家不够乱是不是?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你已经不是陆家的人了,我们陆家的事用不着你来插手!” 岑莲恨死了他,恨不得扑过去撕破他的脸,但想到自己那可怜的儿子,只能道,“我好歹也是景同的亲生母亲,他出了事,我怎么能不来送他一程?” 这话说的倒是让陆凯歌无法反驳。 这事传出去,理也是在她那边。 “你要真是为了景同好,那就别来闹事。”可惜陆凯歌并不会因此而退让,狠狠的甩了手,斥责道,“媒体正盯着我们陆家呢,你不想丢人现眼就赶紧离开。” 他可不希望又传出对陆家不利的绯闻。 岑莲张了张口,刚想说话。目光触及到后面下车的陆景明,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颤抖着抬起手指着他,崩溃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儿子出了事,你就迫不及待的把这个小杂种领进门了是不是?!陆凯歌,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她的儿子才过世多久啊,他就把陆景明带了回来。他的用意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好吗?! 听到小杂种三个字,陆景明眼中闪过奇怪的光,转瞬即逝。他安分的站在陆凯歌身后,没说话。但他越是这样,岑莲越是觉得恼火,越是觉得她的想法没有错。 景同是被人害死的。 “陆景明,是不是你!”岑莲忽然像是发了疯,猛的扑了过去,想要揪住陆景明,却被他躲了过去,“一定是你害死了景同,就因为他挡住了你的道路。是不是,你说是不是!” 陆凯歌眼神闪了闪。 陆景明可笑的看着她,“不好意思,他出事的时候,我正在边疆处理事务。你若是不信,可以打电话过去问问。” 陆景同的死还真的和他没关系。 “我才不相信。景同就是你害死的,就是你!” “你闹够了没有!”陆凯歌绷着脸抓住她的手,语气不善道,“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和外面的泼妇有什么区别?要是景同泉下有知,肯定也会觉得丢人。” 他当初是瞎了眼吗,竟然会娶这个女人。 岑莲直接坐到地上,嚎啕大哭。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把陆宛儿给引了出来。见到岑莲,她先是一愣,旋即问道,“这是怎么了?妈,是谁欺负你了?” “你给我回去,这儿的事不用你来管。” 听到这话,陆宛儿顿时咽下了所有想说的话。 毕竟是自己的亲妈,她对岑莲还算是有感情,不过这仅限于对方没有牵扯到她本身的利益而已。一旦意识到自己也会被牵连,她二话不说就选择放弃对方。 “宛儿,你哥死的好可怜啊。”岑莲仿佛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没等陆宛儿转身,一把抓住了她的裤脚,“他就是被人害死的,我们要联合起来,为他讨个公道。” 陆宛儿扯了扯自己的嘴角。 这说的什么话啊。 如果她是有证据的话那就算了,但现在很明显的,她不过是在臆想。要真因此惹怒了爸,她自己也别想在这个家待下去了。 “妈,我看你是伤心过度,开始胡思乱想了。”陆宛儿蹲下身子劝她,“你先回去好好休息,等到清醒了再来。” 万万没有想到陆宛儿会这么说,岑莲忍不住大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那可是你亲哥!他的死肯定不简单,他肯定是被某个小人害死的。你不替他报仇就算了,还说我有病!” 陆宛儿不耐烦的站起来,语气冷了,“行,既然你说我没良心,那我就真的没良心给你看。这事我不想管,你自己慢慢折腾吧。” 说完直接挣脱她的束缚,转身就回了客厅。 “你也先进去。” 这话是陆凯歌对陆景明说的。 陆景明微笑着让人把自己的行李拿下来,然后当着岑莲的面,大摇大摆的进了陆家。就好像多年前,她羞辱完他的母亲,然后得意洋洋的转身进了陆家。 从道德上,自己的母亲算是做了小三,被正室羞辱也算是自讨的。可是,她已经打算远离陆家,从此和他们不再相干,岑莲为什么还要步步紧逼,甚至在最后以残忍的手段害死了她? 这点他没办法原谅。 岑莲捂着自己的胸口,莫名的感受到一股寒意。 他是回来复仇的,绝对是。 进到客厅,管家就很自觉的迎来上,直接称呼少爷,“您的房间我们都打扫好了,就在二楼,您要现在去看看吗?” 这话说的就好像他从小到大都是住在陆家,如今不过是外出归家而已。 陆景明意味不明的看了看他,又瞧了瞧双手环胸,站在客厅里趾高气昂的盯着他的陆宛儿,温和道,“不用,你先去忙吧。” 管家知道两人是有话要说,也不耽搁,直接让人把行李送到二楼,自己退了下去。 “你别以为进了我们陆家的门你就是陆家的少爷。要不是我哥出了事,你连进这个门的资格都没有!” 听到这狠话,陆景明却不以为然,“然后呢?” 没有自己预想中的瑟瑟发抖,陆宛儿一怔,继而凶狠道,“我警告你,在这个家里,我才是说了算的那个人!你最好识相点,别做出让我反感的事来。还有,你要听我的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以后有他帮自己说话的话,那么自己和山白的事岂不是……想到这个,陆宛儿不由得窃喜起来。 陆景明还没来得及说话,陆凯歌就走了进来,“我怎么不知道,这个家是你说了算?” 暗道一声糟糕,陆宛儿轻咳两声,“爸……” 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给我滚回房间去,没有的允许不许出去!”陆凯歌气得够呛,“现在立刻就给我消失!” 陆宛儿自知理亏,怕他生气之下把自己赶出门,赶紧灰溜溜的回了房间。 “你跟我去书房。” 两人进了书房,陆凯歌喝了口热茶,这才觉得心中的郁气消散不少,“过几天是景同的葬礼。我们没有打算大操大办,但是和我们交好的人都会到场送他最后一程。到那个时候,我会把你介绍给他们。” 这是开始让自己刷脸了? 陆景明心中想着,面上却是没表现出来,依旧是那不咸不淡的语气,“我知道了。” 陆凯歌忽然又觉得心闷得慌了。 陆景明和陆景同不一样,后者是自己亲自培养的继承人,他在想什么,自己基本心里都有数。但前者……从他回来到现在,他还是看不穿他,不知道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这种无法掌控他人的感觉让陆凯歌很是不舒服。 在这个家,他习惯了独裁,习惯了把所有人都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上。如果没有这个变故,事情还是会按着他设定好的方向发展。但现在……他是真的有点疑惑和担心。 把他带回陆家真的是件好事吗? 叹了口气,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陆景明,“你和我说说边疆的事。” 他的确是有很多私生子,其中也不乏有几个聪明的,可偏偏那几人都没有陆景明命好。他可以不靠陆家就能爬到如今的地位,若是把陆家交到他手上,家族一定可以再度兴旺起来!到那个时候,谁还敢看不起他们陆家,谁还敢嘲笑他们? 想得到某些东西,总是要承担相应的风险的,不是吗?与家族的兴盛相比,区区一点担忧又算得了什么?再者,他也有着自信,相信以他的手段,是不会被陆景明耍的。 他可不是吃素的,他年轻的时候,手段比陆景明还要高出几筹。 陆景明随便挑了几件事说了说,然后道,“领导只准了我半个月的假期。事情完毕之后,我还是要回边疆。不过他也和我透露了,大约再过半年,我就可以调回来。” 而到那个时候,他可就不只是再做回副市长秘书那么简单了。 087 我等着你后悔! 陆凯歌自然也是清楚的,不然他不会如此急切的把他介绍给众人。 这可是等于向外界承认了他的身份啊。 “你回了陆家,以后就要以陆家为先,不能做损害家族利益的事。”陆凯歌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接把话说明白,“有了家族的支持,你才能在政界上走得更远。” 没了家族的支持,即便他能继续往上爬,也抵不过别人的一句话。 陆景明笑了笑,没说话,也不知道是赞成呢还是嘲讽。 陆凯歌也不急着得到答案,反正他可以慢慢考察。若是他胆敢做出任何对陆家不利的事来,他就敢对他出手。 反正他不缺儿子。 两人在书房里说了很久,直到将近晚上,陆凯歌才肯放过陆景明。 回了所谓的房间,陆景明看了看四周,蓦地勾唇一笑,走到一处角落,四处翻了翻,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摄像头。他站在原地站了站,然后走到门口,随手就把摄像头丢了出去。 房门关上,很快就有人来把摄像头拿走。 第二天,陆景明神色正常的吃过早餐,没理会陆家众人,直接出了门。 陆凯歌背着双手,对着管家道,“让人跟着他,看看他都去见了什么人。” 管家也不敢多问,直接回了声是。 陆景明开车到了一家茶馆,熟门熟路的敲开一间包厢的门。 戴力华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见我。” 走过去坐下,陆景明自如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戴副对我的栽培之心,我一直都记在心上。您想见我,我又怎么会不来?” 听到这话,戴力华冷笑几声,意有所指道,“我还真不知道在你心中,还记得那点微不足道的事,我还以为你成功脱离了我并自立门户,早就把我这个人抛到了脑后呢。说起来我还得恭喜你,据说你很快就会高升,如今又顺利的回了陆家,双喜临门啊。” 陆景明可不敢把他这话当成是真的恭喜,不过他面上也没表现出来,只是道,“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戴力华没说话,只是满眼复杂的看着他。看着他已经褪去了当初的青涩和拘谨,蜕变成了如今成熟的陆家准继承人。 很早以前他就觉得陆景明很有潜力,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那么栽培他的原因。尤其是在知道他是陆家的私生子之后,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而他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凭借着他的计谋帮助自己往上爬。 那个时候,多少人都在羡慕他有这么一个得力的助手?可谁能想到,他的野心不只是如此,在帮助自己的同时,他也在谋算着什么。 “我真没有想到,最先背叛我的人会是你。”戴力华终究是沉不住气了,压低了声音斥责道,“我把你当成亲生儿子看待,同时还把我的女儿介绍给你,希望你们能喜结连理,你为什么还要做对不起我的事?!” 陆景明忍不住笑了,“戴副,背叛两个字从何说起?我在你身边的这几年,可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后来我自请去边疆的事,虽然没有和你提及,但我以为你已经有所准备才对。” 若不是他逼得太急,他还真不一定会去边疆。 “您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上,从未敢忘记。只是你的厚爱,我实在是没办法承受。令千金很好,只是我无福消受。” 他倒不是厌恶戴迎霜,而是对她没有感觉。 他的人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不想连最起码的婚姻都要被人掌控。有些事,他总该要自己做主的。 戴力华“啪”的放下茶杯,眼底隐约有着怒气,“说的好听!你可知道我栽培你花费了多少心力?你可倒好,说走就走,让我沦为政界的笑话!你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嘲笑我吗?” 那段时间,他连门都不想出! 陆景明沉默不语。 说到底,他当初二话不说的离开,的确是有点不地道。可是他不后悔,也不允许自己后悔。若是不离开,他就会被戴力华所掌控,或者被他身后的人所利用。 他要报仇,自然不能再和他们继续合作下去。 戴力华以为他是觉得愧疚了,忽然放缓了语气,“我知道你只是被人怂恿,才会……景明,我还是很欣赏你的,若是你肯继续回到我身边,我就当以前的事没发生过,如何?” 不等陆景明说话,戴力华又道,“你也知道,我年纪大了,往上爬是不大可能了。但你不同,你还年轻,有着很大的潜力。只要你肯回来,我一定向他们大力推荐你。相信我,知道你点头,你从边疆回来,得到的回报会比你在陆家得到的多。” 陆家气数已尽,根本给不了他更多的帮助。甚至,现在陆家还要靠着他才能喘口气。他的前途无比的光明,为什么要让陆家成为他的绊脚石呢? “陆景同死了,陆家又……如果你真的想要陆家,我们也会帮你。”戴力华语重心长道,“到时候,你就是陆家的家主,谁都不敢拿你来说事。” 他们才会是他的助力。 陆景明默了默,然后摇头,“谢谢戴副,您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已经打算好了,所以……” 这是拒绝他的意思? 戴力华的怒火又上来了。 自己好言好语的劝说,他却把自己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他能不生气吗?再者,以为他不知道他小子打的是什么主意?哼,他能走到今天,都是自己一手提拔的。若是没有自己,他现在还只能待在乡下,做个不起眼的秘书! “景明,你真的要这样不识抬举吗?”戴力华决定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我可是真心的想对你好。而且,迎霜到现在都还……只要你松口,我们就能成为一家人,何乐而不为?我知道你想往上爬,也明白以你的能力,你肯定不会在这小小的青阳市止步。可是你也别忘了,即便你再有能力,没有人支持,你根本走不了多远。” 这就是现实。 政治的博弈比外界所想的还要残酷和惨烈。单打独斗不是不能生存,可是注定走不了多远。就像当初的他,如果不是站对了队伍,他到现在都还只能待在乡下,整天处理鸡毛蒜皮的小事。副市长这样的香馍馍,怎么可能会轮得到他? 陆景明也不是第一天在这里混了,当然明白他说的都是事实,“戴副,我已经想清楚了。很抱歉,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那我先告辞了。” 他刚回来,很多事都要处理。而且,过两天就是陆景同的葬礼了,即使他压根就不想参加,但为了某些东西,他必须忍着内心想吐的冲动参与。 戴力华的怒意达到了顶峰。 “陆景明,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别以为在边疆有了点功劳,就能真的往上爬了!上面的人不想让你上去,哪怕你肝脑涂地,你也上不去!以陆家目前的状况,根本没办法支持你。” “我等着你后悔!” 吼完这话,戴力华率先站起来,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陆景明坐在原地,无声的笑了笑。 陆家的支持?呵,那些东西,他本来就不想要。他所要做的,从来都只是毁了陆家。 半个小时后,陆景明出了茶馆,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车子,然后上了自己的车,又在大街上逛了好几圈,什么事都没有的回了陆家。 一连几天,他每天都会开车出去逛逛,但是除了第一天的戴力华,他谁都没有见。 这个消息,自然传到了陆凯歌的耳朵里。听到管家的话,他微微放下心,想了想又道,“让我们的人注意点,别被他发现了。还有,明天的葬礼你们都看紧点,别让人来闹事。” “是。” 若是放到前几年,陆家的葬礼,肯定会有很多人来参加。可惜近几年陆家地位不断下滑,虽然勉强支撑,没有掉出四大权门的位置,但是也没多少风光了,连普通豪门过的日都比他们好。 再加上,陆景同的死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陆凯歌还是要点脸的,没有告诉很多人,因此前来祭奠的人少的可怜。 陆景明就站在陆凯歌身边,比陆宛儿还要靠前。这个站位,自然引起了来往的人的注意。当然,早就在得到他回来的消息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预料到了。 这是打算推他上来呢。 “陆叔叔,还请你节哀。”楚安容穿着一身黑裙走了过来。 楚家和陆家的关系算不上很好,如果是楚高朗当家,他还真的不一定来。但此时楚家还在内斗,而且还是楚绍钧占据上风。为了拉拢一切可拉拢之人,楚安容也是拉下了脸面,亲自前来。 这算是一种示好吧。 她称呼他为陆叔叔,而不是陆先生,意味不言而喻。陆凯歌也明白其中的玄机,点头,“谢谢安容。” 两人现在算是达成了初步的共识。 上了柱香,楚安容转身,露出一个讽刺的微笑。 088 有恃无恐 当初得知谢立群前来青阳市的时候,她曾上门寻求合作,得到了对方的回应。然而就在她想动手的时候,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不知道怎么的,陆景同和谢千彤勾搭上了,让得她和谢家的合作就此搁浅。 为此,她可没少发火。 要不是谢家的人半路截胡,现在的楚家早就是她的了。这口恶气,她怎么可能不出?只不过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还没计划好呢,陆景同就出了事。这对她来说,可是个好消息。 陆家没了顶梁柱,陆凯歌肯定会铤而走险。他急着需要帮手,而自己也缺少合作伙伴,何乐而不为?过节什么的,哪儿有自身的利益重要?只要能完成自己的事,她压根就不在乎。 心中庆幸陆景同的死,又想着所谓的情杀,她越发的得意。 死了就算了,还把自己的名声搞臭了,若是陆景同泉下有知,肯定会气得跳脚吧? 陆凯歌却是不知道楚安容的想法,只是在众人到他面前让他节哀的时候,他都一一应了,然后借机向众人介绍了陆景明。来的人都是和陆家有往来的,也很上道,并没有表现出异样。 即使他们心里都很瞧不上陆凯歌的这个做法。 这可是自己亲儿子的葬礼,一般人都会沉浸在悲伤中,哪儿还能想到其他。陆凯歌倒是好,趁机就把自己刚承认的新儿子介绍出去,替他步入上流社会做准备。 其实,没有他的介绍,众人也不敢小觑陆景明。 虽然他现在是在边疆工作,但是众人心中都明白,他不会在那里待很久。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调回来,正式踏入青阳市的上流社会。到那个时候,他就不再是前副市长秘书这么简单了。 面对这样一位新贵,众人与之交好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故意刁难他?即便他是私生子出身又如何?如今他已经得到了陆凯歌的承认,将来是要继承陆家的。 当然,也有人是看不起陆景明的出身的,不过这样的人比较少,而且碍于陆家的余威,没敢当面表现出来。 在人家的地盘上不给人家面子,那不是自寻死路吗?再者,就算他们不想承认,陆景明也依旧会走得顺畅。既然如此,他们又何必多生事端,让人家拿住把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正当众人想着要怎么和陆景明攀关系的时候,两个人的到来让人众人吃了一惊。 戴力华携带女儿戴迎霜亲自前来参加葬礼。 说起来,戴力华和陆家还有过过节呢。而且,戴力华这个副市长的位置,当初本应该是陆景同的。真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参加陆景同的葬礼,而且还带着自己的女儿亲自前来。 众人都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想了想,他们又都释然了。 陆景明是戴力华的前任秘书,据说两人共事了很多年,而戴力华又很重视他。如今看在他的面子上前来祭奠,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只不过他们以为陆景明先斩后奏的自己申请去边疆,两人的关系已经因此降到了极点,所以才会这么奇怪。没有想到…… 众人感慨之际,戴力华走到陆凯歌面前,说了些客套的安慰话,然后又看向陆景明,“景明啊,你也别太难过了。” 戴迎霜就站在戴力华身边,接过他的话,“景明,节哀顺变。” 瞧着戴迎霜那满含关切的眼神,又看着戴力华那像是看自己女婿的神色,在场的人哪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看来戴力华是想让陆景明做他们戴家的女婿啊。 如果陆家还处在鼎盛时期,以戴力华区区一个副市长的身份,当然是高攀了陆家,可现在,他们两人倒也算是门当户对。 别人都看出来了,陆凯歌当然也不会是个瞎子。 想当初他还曾想让陆景明和戴力华打好关系,甚至答应对方提出来的婚事呢。 压下心中的窃喜,刚想让陆景明做出点表示,就听到他无比客气和疏离道,“谢谢戴副市长,谢谢戴小姐。” 陆凯歌的笑僵在脸上。 他没听错吧?这个臭小子是要气死他吗?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懂得把握! 戴力华也是没有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陆景明还是这么不知好歹。自己这是在给他机会,他怎么就不知道抓住呢?! 心中又是气又是觉得愤怒,但戴力华不愧是在官场上混的,并没有表现出来,甚至连一丝尴尬都看不出,只是点点头,仿佛他方才说的真的只是客套的安慰。 反观戴迎霜面色就不怎么好了。 本来她还欣喜能见到陆景明,想着两人这么久没见面,说不定他已经发现他喜欢的人是自己。再加上这次陆家突遭变故,正是需要人帮助的时候。此时他们戴家伸出橄榄枝,他一定会答应。 然而她还是失算了。 这算什么呢? 自己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又是把自己的心意说得明明白白,他却视若无睹,简直是伤透了她的心。此时此刻,戴迎霜还真的是有点怨怪陆景明了,只是碍于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只能压下自己心中的不满,当做没事人一般退到一边。 哼,她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因为陆家办葬礼办得很低调,没有多少人来。加上众人一直都在注意着,因此很快就发现葬礼现场,根本就没有谢家人的影子。别说是谢家人了,就连谢千彤都不场。 他们不是没离婚吗? 众人下意识的想着,继而又想起,关于陆景同的那些不好的传闻。 被前妻发现他在外面包养小三,人家上门质问起了冲突,悲剧因此发生。 啧啧,这信息量不要太大了。 也难怪谢千彤不在这儿,他们谢家的脸都被丢光了,哪儿还有颜面来参加葬礼。 众人的想法陆凯歌并不知道,葬礼刚结束,陆凯歌就怒气冲冲的回了陆家,谁都不理,语气凶狠的对着陆景明道,“你跟我到书房!” 陆宛儿幸灾乐祸的看着陆景明,“呵呵,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没我们陆家,你算什么东西?” 她就是见不得陆景明这得意的模样。 后者没理会她,完全是把她当成了空气,径直进了书房,仿佛没察觉出陆凯歌的怒气,随口问道,“找我什么事?” 他的态度就是这样,即便是回到陆家,也并没有因此有所好转。仿佛他们不是父子,而是彼此看不顺眼的仇人。 若是放在平时,陆凯歌也懒得跟他计较。而且如果他忽然跟自己套近乎,讲感情的话,他还会因此觉得对方是不是有所企图,是不是在谋划着什么。可现在不一样,他正在气头上,因此陆景明做什么都是错的。 “我问你,今天在葬礼上,你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听不出来,戴力华还看好你,希望你能把戴迎霜娶进门吗?”陆凯歌手指着他,气得浑身发抖,“当初我就和你说过,接受戴力华的示好,把他拉拢到我们阵营来,你偏是不听!好,以前的事我管不着,你拒绝也就拒绝了。现在可不一样!如今的你代表着陆家,一切行为都要以陆家的利益为出发点!和戴家交好,对我们陆家来说可是好事一桩,你为什么不顺势答应下来?” 如果是景同的话,他一定会知道要怎么做的。 陆凯歌恍惚的想着,因此忽略了陆景明脸上的嘲弄,“我答应回陆家是没有错,可我并没有说,我的人生从此由你来掌控。至少,婚姻这件事情是我自己做主。”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你!”陆凯歌回过神,见到他那不在乎的模样,更加生气,怒道,“一名合格的家族继承人,是要以家族的利益为先的。别说只是娶个女人了,哪怕是付出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与景同相比,你差的太远了!” 陆景明还是笑着,让得陆凯歌有种不详的预感,“既然如此,那你完全可以让陆景同再回来当这个继承人。你是不是忘记了,当初是你求着让我回来的,可不是我自己主动的。” 他连敬语都没了。 陆凯歌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本来想说点什么,但相到要是自己就此示弱,他只会得寸进尺,因此板着脸继续道,“可我也说过,你不是我唯一的选择。” 这话倒也没说错。 他在外面还有几个私生子,实在不行,他还可以推他们上台。 陆景明却没有一丝惊慌和不安,悠然的坐下来,“是,我的确不是唯一的选择,可至少目前为止,你只能选择我,不是吗?你其他几个儿子,有谁的成就比得过我吗?哦,你该不会以为,戴力华想把戴迎霜嫁给我,看中的是陆家吧?” 陆凯歌脸皮抽了抽。 “他看中的是我这个人,是我无限的潜力。陆家?不过是附赠品而已。”陆景明毫不客气的揭掉那一层面纱,直接打陆凯歌的脸,“不信的话,你完全可以让你那几个私生子试试,看看他们能不能入了戴力华的眼。” 089 你想让我做什么? 瞧着他那胸有成竹的模样,陆凯歌气得眼前一黑。 他就是算准了这点,所以才会这么有恃无恐的吧?他现在真的是后悔,后悔没看管好陆景同,以至于让他被人算计了,出了意外。要是他还在,他哪儿用得着这么被动。 越是想越是觉得后悔,那感觉都快把陆凯歌淹没了。好在他还有点理智,知道现在悔不当初已经没用,如今他所能做的,就是压住陆景明,让他朝着自己所期待的方向走。 “好,就算不是为了陆家,单是为了你自己,你也该顺势答应戴力华的示好。”陆凯歌放缓了语气,把话题往他身上引,“虽然戴力华只是个副市长,但是他背后的人……你跟在他身边多年,我不说你也清楚。要是能搭上他们的船,你就等于是背靠最雄厚的大山,从此前途无量。” 这样一来,他们陆家也能就此搭上那位的船,从而降低他对陆家的戒备心。 “没有大家族或者是靠山的庇护,即便你再有能力,也走不了多远。我们陆家能在青阳市站稳脚跟多年,你知道为什么吗?”话说到这里,陆凯歌索性就摊开说了,“就因为我们总能站对队伍。” 说白了,就是陆家人总能在陆家成为别人的眼中钉之前找到可靠的靠山。 陆景明似乎有点疑惑,想也不想的反问道,“既然如此,陆家为什么还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不过是区区一个副市长抛出来的橄榄枝而已,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接下,这和你说的话可不同啊。” 若是陆家人真的那么有能耐,又怎么会没落至此?若是陆家真的背靠大山的话,戴力华这个副市长又算得了什么?最起码也是省级的才能让他们高看一眼。 陆凯歌一噎。 他还真的没办法反驳陆景明的话。 陆家也曾辉煌过,可惜好久不长,几十年前他们就开始走下坡路,即便当时他们想办法上了谢家这条船,也还是没办法阻止,甚至到了最后,他们还得开口向聂家借钱。 墙头草,终究不是那么好当的。 当然,对于陆凯歌来说,他们这种行为只能叫做良禽择木而栖。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族,只要能保证家族的荣耀和声誉以及地位,他们做什么都可以。陆家没落,就代表着他们需要一个更加强劲的靠山,比谢家还要强势。 收回自己的思绪,陆凯歌轻咳两声,重新坐了下来,“这些事不需要你来管,你只要清楚,和戴家联姻,对你自己是有利而无害。我不会害你,你按着我说的去做就行。” 陆景明拧眉,再次强调,“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了。” 他可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让步。 陆凯歌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哼道,“今儿个说什么你也得给我点头!我是你老子,我说了算!再者,高门之间联姻本就是很正常的事,你又装什么另类?你娶别的女人,她能帮你什么?能让我们陆家重新走向辉煌吗?” 难不成他还想娶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 简直是可笑。 “那就不劳你操心了。” “陆景明!”陆凯歌额头青筋凸起,面容扭曲,“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在命令你!若是你执意不听话,那我只能现在就把你赶出去。我就不信,没了你我们陆家就会坍塌!”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耽搁了。” 陆景明面色却是相当的平常,主动站起来,拔腿就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 陆凯歌简直是要被他给气死了。 怎么会有这么油盐不进的人呢?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娶戴迎霜?”陆凯歌捂着自己的胸口,直勾勾的望着他,“或者,你给我一个不娶她的理由。” 没有正当的合理的理由,他只能把他绑了,直接塞到戴迎霜的床上。 陆景明停下脚步回身,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知道当初为什么陆家会惨遭针对吗?你知道为什么那些人都不敢伸出援助之手吗?” 陆凯歌一怔,旋即想起谢立群说的话,“我当然清楚。”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提出这么荒唐的要求?难道你只看得见眼前的利益,看不见这背后的暗潮汹涌?”陆景明双手环胸,眼底有着淡淡的讥讽,“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上面的人已经对陆家放心了,不会对我们出手了吧?” “戴力华背后的人可是心心念念的想除掉陆家,这段时间不动手,不过是因为陆家已经有点不成气候了,他们无需再继续动手引起你的反扑。他们只需要坐在高位,专心对方其他人。至于陆家……他们正等着陆家慢性死亡呢。” 药下的太猛反而不好,同样的,手下得太狠,说不定反而促使让嗅到危险气息的青阳市几大家族联手。这可不是他们乐意见到的局面,所以在清楚陆家已经没有多少蹦跶时间的时候,他们就放开了手,专心对付其他人。 “他们想除掉陆家已经很久了,你现在还巴巴着要跟戴家联姻,那不是等于把陆家拱手送上吗?” 这话问得陆凯歌哑口无言。 他的确是没有想到这层。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很快就反应过来,问道,“如果他们还想除掉陆家的话,那么他们又为什么能看着你走到今天的位置?为什么戴力华又会心心念念的想让你做他的女婿?” 他该不会是在诓自己吧? 陆景明脸上的嘲弄之意更加明显,“你果然是老了,连这点问题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能让我走到今天?那是因为当初的我,是带着报复陆家的心来的。他们想利用我除掉陆家,这么说你明白了?至于戴力华?他同样抱着这样的念头,而且他很清楚,上面的人想越过他和我达成协议,他怕自己被抛弃,所以才会这么着急的和我亲近示好。” 听到这话,陆凯歌豁然开朗。 难怪他总觉得有些地方想不明白。 犹疑而警惕的扫了一眼陆景明,“你怎么想?那些人想拉拢你,想必提出的条件很诱人吧?想报复陆家,和他们联手不是很美好吗?为什么你又会答应我回到陆家?” 很清楚对方现在是在怀疑自己,陆景明倒是很坦然,“因为和他们做交易,我一辈子都只能当个傀儡。我不喜欢别人操纵我的人生,也不喜欢别人对我的事指手画脚。” 这话并不能让陆凯歌放心,不过双方把话都说开了,他心中有了底,倒是比之前踏实了,“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么你拿什么保证,在得知你决定还是回到陆家之后,他们还会让你继续走下去?” 他们不是想弄垮陆家吗? 陆景明勾唇一笑,“你以为我和陆景同一样是个傻子吗?你真以为,我待在戴力华身边这么多年,什么秘密都不知道?” 陆凯歌眼前一亮。 他差点忘记这茬了。 认真想了想,陆凯歌也就打消了自己之前的念头,不过他并没有放弃对陆景明的掌控,道,“不娶戴迎霜也好,她不过是个副市长的女儿,本身没什么本事,对我们陆家的帮助不大。” 陆景明这回倒是没反驳。 “楚家大小姐,我不说你也认识了吧?”陆凯歌像是想起了什么,忽而一笑,“她可是单身呢。她是个有野心的女人,若是我们能达成共识的话,对两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坏事。” 这是想撮合两人了? 不等陆景明拒绝,陆凯歌又道,“你可别再说什么婚事要自己做主之类的话。在我们这个圈子混,只要是为了家族利益,就没有什么是不能拿来做交换的。更何况,我只是想让你和楚安容走得近点,没让你真的娶她。” 楚安容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把她娶进门,指不定是引狼入室。要知道,她可是出了名的蛇蝎心肠。连自己的父亲她都敢动手,谁能保证她不会在进了陆家门之后坑他们陆家呢? 况且,楚安容的名声不太好,当初就和楚玉轩有着不清不楚的传闻。他们陆家向来注重名声,这样的女人是做不了他们陆家的主母的。 “我尽量吧。” 陆凯歌虽然不是很满意这个答案,但他知道以现在两人的关系,陆景明能这样让步已经算是不错了,因此也没有多说什么,在问清楚一些细节之后就让他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陆景明刚脱了外套,裤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了。 他似乎早就料到是谁来电,不急不忙的先把外套放好,然后走到阳台,四周看了看,这才接了起来,“聂小姐?” “陆先生,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聂合欢坐在书房里,语气悠悠,“现在我是不是也该称呼你一声陆少?” 知道对方是在调侃自己,陆景明无奈的笑了两声,“聂小姐,你就别取笑我了。” 他这个陆少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人都清楚得很。 聂合欢也就不再打趣他,敛了笑道,“你打算让我做什么?” 090 出事 虽然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他们的预期,但大体上是不变的,所以他们也不惊慌,依旧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原先既定的计划。不过,有些地方是要提前做好部署的。 陆景明自然不会和她客气,把自己的打算和她说了,末了有点担忧道,“只是现在戴力华盯我盯得比较紧,在我离开青阳市之前,只怕他都不会打消念头。” 提到戴力华,聂合欢立即想起了这几天的传闻,意味深长道,“他的事情你倒是不用理会,而且还要离他远一点。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你自行体会吧。” 陆景明不由得凝眸。 他很清楚,聂合欢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废话。她能这样提醒自己,那肯定是要出事了。就是不知道,这回又是要起什么波澜。 “只要你和他划清界限,那些麻烦不会波及到你的。”想了想,聂合欢还是决定给他一颗定心丸,“甚至说不定,你还会有意外之喜。” 得到对方这话,陆景明原本的担忧瞬间消失,笑着道,“希望如你所言。” 两人的通话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说完了该说的事,聂合欢立即挂断了电话,看向在一旁看书的祁贺,“听说今儿个陆景同的葬礼很热闹,可惜我们不能亲眼看好戏。” 她才不想去给陆景同上香。 瞧着她目光灼灼的模样,祁贺觉得很是有趣,忍不住调侃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八卦?” 聂合欢心情好,也不跟他计较,轻哼两声,转头去找包子玩。 祁贺不乐意了。 自打有了包子,她的精力全都放在了包子身上。本来她就忙,如此一来分给自己的时间更加少,让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虽然知道不该和包子计较,但是这醋还是得吃的。 祁贺当下起身跟了过去。 包子正在客厅里玩耍,自己一个人到处爬,梓涵在旁边看着,生怕他磕着碰着。见到聂合欢走过来,梓涵还没来得及说话,包子就先咿咿呀呀的出声了。 没人能听得懂他在说什么,但他们都清楚他这是开心的表现。 包子自己爬到聂合欢身边,然后又笨拙的扯着她的衣服,奋力爬到她怀里,嘴里还在咿咿呀呀的说着,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让得聂合欢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模样,跟某人还真像。” 梓涵在旁边低头。 是啊是啊,那笑容,跟姑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焉坏焉坏的。 啊呸,她怎么能这样想小少爷呢! 梓涵自我检讨去了。 祁贺走过来,扫了一圈包子,伸手就把他捞到自己怀里。还没等包子哭出声,他就一本正经道,“你太重了,会把你妈累坏的。” 包子扁着嘴,没哭。 聂合欢:“……” 这爷俩每次都这样过招,累不累?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不远处的平伯看着,满脸欣慰。 能看到大小姐过得这么幸福,知道聂家后继有人,他也就放心了。哪怕是现在让他去死,他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正想着,脸色阴沉的权阳匆匆走了进来,越过平伯,对着祁贺和聂合欢道,“爷,夫人,京城出事了。” 京城出事? 聂合欢眉心一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示意平伯把包子抱回房间,然后才示意权阳继续说下去。 “顾少夫人和顾小少爷失踪了。”权阳绷着脸,“据说现在人已经被带到了青阳市。得知了消息的顾少爷现在正在赶过来,同行的还有傅小姐。” 海烟也来了? 聂合欢只是微微诧异,旋即看向祁贺。 能不顾顾家的权势,绑了盛清欢的人,想来也没几个。 祁贺脸色也很不好,“我们的人可有传回来什么消息?” “青罗正在调查,我们猜测,对方很有可能是……” 话不用说完,祁贺也知道他指的是谁。 “呵,还真是长本事了。”祁贺十指交叉,“砚焓什么时候到?” “还有一个半小时。” “这一个半小时里,我要知道他现在人在哪儿,还有盛清欢被他带到了什么地方。另外,传话给那个人,告诉他,顾家的影响力可不是他所想的那么简单,要是不想让他的宝贝儿子死掉的话,最好赶紧让他把人放了。” “是。” == 权阳说了是一个半小时,然而一个小时都没到,顾砚焓和傅海烟就踏进了聂家的门。与以往的温和不同,此时的顾砚焓,浑身的气息冷得吓人,让人不敢靠近,也不敢这样的他对视。 不过在看到祁贺和聂合欢的时候,他的面容还是有所松动,“想必你们也得到消息了,这次我得麻烦你们了。” 知道事态紧急,傅海烟也没有不分场合的和聂合欢叙旧。两人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聂合欢道,“我们已经让人在查了,只要他们在青阳市,就没有我们查不出来的。” 她可不是在吹牛。 先不说青阳市是不是她的地盘,这回她可不是只派出自己的人去查,还拜托了宗嘉言。以宗义帮的人脉和手段,想要查出来也只是早晚的事,更何况还有祁贺这一尊大神在。 他的人在查探消息方面的能力,可是远超某些机构。 顾砚焓自然是清楚两人的实力的,没有任何质疑,只是再次表示了感谢。 祁贺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去书房说话。 “合欢,我表嫂的事就麻烦你了。”傅海烟这才敢坐到她旁边,满脸愧疚道,“都怪我。要不我的话,表嫂也不会被那些人带走。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她。” 聂合欢握紧了她的手,“怎么回事?” “前段时间领导和我说准备给休假,所以我打算回青阳市来看看你。表嫂一个人在家无聊,正好又想见见言栖,我俩一拍即合的打算一起回来。可就在我们去商场准备礼物的时候,一群人冒了出来,二话不说就带走了表嫂和绍泽……合欢,都是我的错!” 聂言栖是包子的大名,而绍泽,是顾砚焓的孩子。 “这不是你的错。”聂合欢安慰她道,“你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放心吧,你表嫂不会有事的。”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盛清欢也曾在部队生活过。以她的阅历,面对这样的突发事件,是不会惊慌的。她相信,以她的能力和才智,她们母子是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傅海烟点点头。 希望如此吧,不然她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顾家人。 而书房里,祁贺把自己查来的资料放到了顾砚焓面前,等他翻看完了,才慢慢道,“我已经让人传了话,要是他不想他的宝贝儿子出事的话,很快就会把清欢送回来。” 顾砚焓捏着资料,压下心中的着急,“若是清欢没事便好,若是她出了一点事……” 后面的话饱含着杀意。 早在几年前,他就清楚了祁贺的身份,自然也知道他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上官家的影响力他听自家老爷子说过,但是为了自己的至爱,他不会有任何的胆怯。 更何况,以如今顾家的影响力,也不见得没有搏一搏的机会。 知道顾砚焓就是个疯子,若是盛清欢或者是薛绍泽出了点事情,他一定会发疯,让所有人陪葬,祁贺面色凝重,保证道,“待会儿我会亲自去见他一面,你要不要去?” 顾砚焓抬头,并没有任何意外,眸色微微有着暖色,“谢了。” 祁贺又拍了下他的肩膀。 两人都不是那种习惯把感情表露在外的人,而且以他们的交情,说那些肉麻的话反而是玷污了那份友谊。 下午,祁贺和顾砚焓出了门,聂合欢和傅海烟都知道他们两人要去哪儿,并没有跟着前往,只是叮嘱他们要注意安全。目送两人离开,傅海烟刚想和聂合欢回客厅,随意一瞥,正好看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她瞬间沉下了脸。 聂合欢也看见了,有些担心的看着傅海烟,“海烟……” “我没事,你先进去吧。”傅海烟却是知道若是自己不理会的话,对方肯定不会就这样放弃,“你放心,要是他敢对我怎么样,我会及时喊人的。” 想着这里是聂家,谅对方也不敢乱来,聂合欢这才先进门。 “海烟。”傅睿博走上前,红着眼眶踌躇道,“我听说你回来了,就想着过来看看你,我没别的意思。” 许久不见,傅睿博头上的白发多了很多,再也不见以前的意气风发。如今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个失去了理智的疯子,随时都有可能发病。 傅海烟不得不承认,在看到他这样的时候,她的确是有那么瞬间的心软。但想到他曾经做过的事,想到他不顾自己的感受执意和自己的母亲离婚,她的心肠又变得硬了起来,语气冰冷道,“傅先生,我和你可没什么关系,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也不要再来打扰我。” 她现在过得挺好的,不需要他这个所谓的父亲来假惺惺的问候。 如果他真的疼爱她,当初又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来?不过是他所执念的儿子成了泡影,所以才后悔的来找自己而已。 呵,如果当初雷雁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又怎么会想起自己这个女儿来? 091 不要脸 “海烟,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你怎么对我都行,我没有任何怨言。”傅睿博苦苦哀求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傅海烟是有多不孝顺呢,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认,“我只是希望以后能多看看你。” 傅海烟却没有半点动容,语气依旧不善,“你看也看过了,以后不要再来烦我。当初我离开的时候就说过,我和你,你们傅家没有半点关系。若是你再逼我,信不信我连姓都改了?” 他还能不能要点脸? 傅睿博面色微变,刚张的口赶紧闭上。 傅海烟冷哼几声,转身就走。 “海烟。”傅睿博又跟了上来,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咬牙开口道,“其实我来找你,还有其他的事情。” 傅海烟停下脚步,转回身看着他。 以为她还是在乎自己这个父亲的,傅睿博赶紧道,“最近傅家出了点事情,我们是真的有点……我知道我是混账,但是你大伯和你三哥打小就疼你,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人害死的,对不对?” 不等她说话,傅睿博又赶紧补充道,“傅家也是你的家,你忍心看着傅家没落吗?没落的家族会有什么下场,看看傅家就知道了。那是真的妻离子散,基业毁于一旦啊!” 看着他那急切的模样,傅海烟眸色深如海,不知道在想什么。傅睿博有点心虚,下意识的低头,却忽然听到她幽幽的问道,“这是你自己打算来的,还是大伯他们请你来的?” “我……他们……” “如果是他们让你来的,那麻烦你转告他们,有什么话自己亲自上门来说,不需要你来转达。如果是你自己的请求……不好意思,我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心思。傅家出事,是你们的责任,不是我的。” 他从哪儿看出来她有那么大的能耐? 傅睿博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道,“海烟,我们也没有为难你的意思,只是事态紧急,我们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才会出此下策。京城顾家的影响力,不用我说你也清楚,若是顾家的人肯出个面,傅家一定可以……” 原来是冲着顾家来的? 心中冷笑不止,傅海烟双手环胸,用着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他,“傅先生,顾家是顾家,我是我。你们想让顾家的人帮忙,那就自己上门拜访,我帮不了你的忙。” 就算能帮,她也不会开那个口。 傅睿博心咯噔了两下,不甘心道,“海烟,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傅家出事吗?我们也不是强人所难,顾家的人根本不用做什么,只需要他们站出来说一两句话而已。这对他们来说,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是打个招呼的事,这对顾家的人来说易如反掌。 “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你这么不要脸!”傅海烟气极,就差没指着他的鼻子骂人了,“顾家再厉害,那也是顾家的事,人家为什么要帮你们?再者,难道你忘记了你对我做过的事吗?你忘记当初你为了雷雁是怎么打我们母女的脸的吗?” “我本来不想把话说绝,既然你找上门来,还口口声声要我为了傅家,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最后一次声明,我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们傅家出什么事我也不会理,麻烦你以后离我远点!” 她是真的不想再看见他。 即便是心怀愧疚,被自己的女儿这样骂,傅睿博还是免不了添了点怒意。好在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刺激她,只能把所有的情绪都压了下来,“你身上流着我的血,这点是改变不了的。海烟,过去的事我们不要再提了好吗?我已经尽量想弥补你们了。这段时间,我去了无数次京城,可每次都被顾家的人拦了下来。他们不让我见你们母女俩,不是我故意对你们不闻不问。海烟,你回来吧,我会用我剩下的时间弥补你和你母亲,好吗?” 好你个头! 傅海烟气得都快要炸了,一边想着自己当初到底是有多眼瞎,才会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一边毫不犹豫的拒绝,“不好!” 生怕他再说出让她抓狂的话,傅海烟没有再理会他,径直进了聂家。傅睿博有心想追上来,只不过刚到门口就被聂家的人拦了下来。他无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聂合欢正在客厅里看资料,见她怒气冲冲的走进来,不用问也知道他们谈得并不好。不过她并没有说这些,只是道,“我已经让人给你安排好了房间,这段时间你们就在这里住着,不用和我客气。” 聂家空房间多的是,再来十几个傅海烟都住得下。 听到这话,傅海烟没由来的心中一暖,在她身边坐下来,把两人方才的对话大概说了一遍,然后道,“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伤害了我和我妈,还口口声声要弥补!哼,早知道如此,当初他为什么要做对不起我们的事?” 若是没有那些糟心的事,现在的她依旧是傅家的千金,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她每天只需要为了婚事而烦恼,而不用想那么多。不过……也是拜这样的经历所赐,才有了今天快速成长的她。 傅家出了事? 想了想,聂合欢才想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说起来也不算是傅家出了事,真正摊上大事的人是傅睿博。前段时间,不知道谁把他家暴、虐待自己妻子的事捅到了网上。因为他身份特殊,自然很快就引起了大众的关注,热度一直都居高不下。 “你说他囚禁、虐待雷雁?”傅海烟满眼错愕,旋即表情古怪,心情复杂得很,“你说这算不算是一种报应?” 当初雷雁勾引他的时候,肯定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今天吧? 聂合欢的话却是还没说完,“不只是雷雁,雷雁的那个前男友你还记得吧?他把他们两人囚禁到了一起,然后……咳……那个孩子的下场也挺惨的,现在网上已经议论开了。如果我猜的没有错的话,纪检委那边应该很快就行动了。” 傅海烟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一直忙着工作,完全没有关注过这方面的新闻,所以还真的不知道他竟然摊上了这样的事。 “更可笑的是,在那之前,他刚和王家的王雨……反正事情被人捅出来之后,王家立即撇清了关系,据说为了自保,他们连王雨都放弃了,对外宣布把王雨逐出王家。” 这事情的精彩程度,堪比一部火热的年度大剧。也是因为傅睿博事件,导致差不多被人遗忘了的傅家也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傅建柏和傅奚风忙得是焦头烂额,光是每天应付那些记者就够呛。 虽然说是分了家,但是不管怎么说,傅睿博还是傅家的人,他闹出这样的事,傅家也脱离不了关系。傅建柏没办法,能拜托的人都拜托了,甚至还曾腆着老脸上门来拜访过她,希望她能让祁贺出手,帮忙压一压。 换做是以前,看在傅海烟的面子上,聂合欢多少都会帮一把。可是自打傅海烟离开傅家,她和傅家的人便没什么关系了,偶尔在一些宴会上碰见,她只是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连多余的话都不说。 傅海烟觉得自己有点难以消化这些消息。 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傅家竟然会出了这么多事。 这就是所谓的天道好轮回吗? “如果你想帮傅家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时候,聂合欢慢慢道,“说起来这事和傅家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一切都是傅睿博自己做的。虽然我不能消除所有对傅家的影响,但压一压还是可以的。至于傅睿博……他自己做的事,自然是要他自己来承担后果的,我并不打算出手帮他。” 傅海烟摇摇头。 “这事本来就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忙,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 她怎么好意思麻烦她? “大伯和三哥他们……他们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上,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帮他们,你们不用出手,因为你们不欠他们。至于他……我说不在意是假的,只是我恨他也是真的。你说的对,他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后果。” 她所能做的,就是不落井下石。 聂合欢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别太难过,你还有兰姨和我呢。” 现在又多了一个顾家。 即便她人在青阳市,也知道顾家的人对她们母女很好,私底下曾经叮嘱过别人不要其他们母女俩。 “嗯。” 傅海烟吐出一口浊气,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对我来说,目前最要紧的,是要想办法救出表嫂和绍泽。表嫂对我很好,要是她出了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表哥他们交代。” 说到盛清欢,两人都沉默了。 “大小姐,有客人到访,对方自称姓盛,说是傅小姐的朋友,和您有一面之缘。” 聂合欢和傅海烟面面相觑。 她怎么来了? ------题外话------ 争取尽快完结~ 092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盛清怡跟在平伯身后,走进客厅。 她也是豪门千金出身,又身处京城,见过不少世面,但是走进聂家,看到里面的装潢和摆设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有些诧异。 她原先还以为,地方豪门和京城相差甚远,没有想到…… 不着痕迹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她看向聂合欢和傅海烟,挤出一抹笑容,“聂小姐,冒昧来访,还请你不要介意。” 聂合欢自然是不会无缘无故的生气的,请她坐下,然后不解的问道,“不知道盛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交集。或者,你是来找海烟的?” 说到这个,盛清怡眉间立即浮上几抹忧愁和担忧,支吾了半天才道,“聂小姐,想必你也知道我妹妹出事的事情了。我之所以来这儿,是想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怕她不信,盛清怡又道,“我和清欢打小感情就好,她学医也是为了我这个姐姐……如今她出了事,我说什么都不能坐视不理。” 盛清欢学医的目的,聂合欢是听祁贺说过的,知道她的初衷并不如盛清怡所说的那样,不过人家是两姐妹,她们盛家的事她这个外人也不好说太多,因此只是道,“原来如此。” 见她只是说了四个字就没了下文,盛清怡难免尴尬。好在她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很快就给自己解了围,“海烟,你们可有清欢的消息?砚……妹夫他不也来了青阳市吗?” 怎么不见他人? 她就差没把这话问出口了。 换做是之前,傅海烟肯定不会想歪,但联想到之前聂合欢说的话,又想起自己这段时间来的观察,她心中有了数,淡淡道,“表哥得到表嫂的消息,出门了。” 盛清怡并不傻,很快就察觉出她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是这样啊……希望妹夫能快点把清欢带回来,不然她出了事,爸妈他们只怕要……还有绍泽,他还那么小,怎么能受得起这样的折腾?” 瞧着她那担忧得不行的模样,傅海烟不由得心软了几分,想着即便她是真的喜欢表哥,但似乎也是真心关心表嫂的,想了想安慰道,“放心吧,表哥一定会把表嫂安全带回来的。” 表嫂是个好人,不会出事。 说完了这事,气氛一度很是尴尬。正当傅海烟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聂合欢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上面的来电,她皱眉接了起来,“怎么?” “大小姐,出事了,沈先生被人绑走了。” 心咯噔几下,聂合欢看了一眼傅海烟,示意自己有事,这才站起来走到花园,“梓铭,你把前因后果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瑾修怎么会被人绑走? “今天沈先生没有来上班,我们也没有得到他休息的通知。”电话那头,梓锐尽量简短的说着,“我们的人打电话过去,发现他手机关机。随后,我们前往他的住处,发现有挣扎打斗的痕迹。” 听到这里,聂合欢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她一直防着那些人对自己下手,反而有点忽略自己身边的人了。因为对方知道沈瑾修对自己的重要性,对聂氏的重要性,所以才把人带走的么?脑子里把几个仇家都过滤了一遍,聂合欢问道,“查出是谁做的了吗?” “正在查,暂时看不出是谁下的手。” “尽快查清楚。”捏了捏眉心,聂合欢又道,“你们行事也要小心点,别中了别人的计。” 对方这是打算先除掉她身边的人,然后再对她下手呢。 梓铭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等人的安慰,“大小姐,你放心。” 挂断电话,聂合欢又是站在花园里想了好一会儿,这才重新回到客厅,对着盛清怡道,“盛小姐,我这边发生了点事情,需要紧急处理,你……” 她可没有留下她的打算。 海烟是她的朋友,住在聂家是理所应当的,但盛清怡……她们可没什么交情,即便她是顾砚焓的小姨子,她也不打算留人。 好在盛清怡也没有死皮赖脸的留下不走的打算,听出她话外的送客之意,主动站起来笑着道,“是我冒昧了。聂小姐,谢谢你能见我一面,希望以后我们也能成为朋友。” 说完这话,她又扭头去看傅海烟,“海烟,你能送送我吗?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傅海烟倒是没有多想,闻言站起来,“好。” 两人也算是亲戚,又是同事,于情于理,她送一送也没什么问题。 看着两人走出去的背影,聂合欢喊来梓涵,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在对方诧异的眼神下,她点头,然后道,“按着我说的去查,查到什么消息立即告诉我。” “是。” 虽然有点疑惑,不知道她查这个的用意,但梓涵还是二话不说的答应下来。 == 另外一边,祁贺和顾砚焓以及上官连涛的的谈判已经进入了尾声。 “老爷子,我知道你们上官家族的本事,也清楚当年的上官家有多风光,但是我们顾家也不是吃素的。若是我的妻子和儿子出了一丁点儿事,哪怕是举我顾家所有的力量,也会和你们讨个公道。”顾砚焓语气不重,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况且,这事本来就是您的儿子做错在先,你们凭什么觉得其他人会支持你们?” 说白了,那人就是个绑匪。 被一个晚辈威胁,上官连涛的脸色并不怎么好,但他也清楚这事的确是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做错在先,如果捅出去,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你用不着来威胁我,我们上官家还犯不着靠着绑一个女人来对付你们。” 说完这话,上官连涛转头,对着瑾伯道,“让你把顾夫人和顾小少爷请出来。” 瑾伯微微弯腰,退了出去。半个小时后,他带着抱着顾绍泽的盛清欢走了进来。 见到自己的妻子,顾砚焓微微有点失神,甚至那瞬间,他的手还颤抖着,很显然是激动过度。不过他到底是见惯大场面的人,很快就掩饰下来,只是等到盛清欢坐到他身边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握紧了她的手。 他真的不敢想象失去她的日子他要怎么过。 盛清欢知道他在担心自己,朝着他一笑,这才对祁贺点头示意。 “老爷子,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不然我是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 上官连涛没说话。 顾砚焓也不想多说,牵着盛清欢的手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先离开。至于祁贺……他倒是没有走,不过他留下来也不是为了和老爷子叙旧,而是警告般道,“你最好管好那个蠢货,下次他再做出这样的事,可就不是一句话就能带过的了。” 当然,这次的事也不会轻易就这样算了,顾家是绝对不会咽下这口气的。 上官连涛似乎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冷嗤一声,“你还真以为我怕顾家的人?即便我们上官家族大不如前,他们顾家也爬不到我头上来。” “看来你真的是老了,又或者还活在以前的世界。”对他,祁贺还真一点都不客气,“先不说顾老爷子的影响力,就是顾砚焓,他自己身上也是有着十几笔功绩,每一项都比你那个蠢货儿子好。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以为顾家的人这么好说话?” 顾老爷子早就直接找上门来了。 “哼,当年我和顾家那个老不死打交道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上官连涛斥了一把,然后又道,“顾砚焓再厉害,他也有软肋。只要有软肋,就有办法制服他。” 说心里话,他还是挺欣赏顾砚焓的,毕竟他能坐到如今的地位,靠的是自己,而不是背后的顾家。只可惜,像他这样优秀的人栽在了一个情字上。不难想象,若是盛清欢真出了事,顾砚焓就废了。 说到这个,祁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面色倏地变冷,“是啊,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如你这般……” 这般后面是什么,他没说,但是上官连涛却很清楚他想说的是什么。 “给我滚!” 那是他不愿意提及的过去,那是他绝对不允许别人触碰的禁忌,哪怕他是他的儿子,也绝对不允许提起! 祁贺半点都不意外,慢吞吞的站起来,想了想又道,“想必你那个好儿子所做的事赵老已经知道了,你要怎么解决是你自己的事,上官家出事也是你们自己的责任,可千万别扯到我身上。” 他可不想到时候看着他们跑到他面前,口口声声说他也是上官家族的一份子,要为家族做出牺牲。那是他们自己闯出来的祸事,他们自己承担后果,他不会插手。 “你给我站住!这就是你的态度吗?我还没死呢,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这小子是要气死他吗? “爸,大哥向来是这样的性子,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正当父子俩对峙的时候,一人慢悠悠的走进来,阴鸷的盯着祁贺,眼中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他那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要放弃他的继承权?” 093 迷雾重重 看着走进来的上官宇,祁贺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甚至仿佛像是没听见他的话,转身就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上官宇却是不肯就这样放过他,逼迫着要一个答案,“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上官家的事与你无关,那么今天你就给我一句准话,你是不是要放弃你的继承权!” 如此一来,上官家不就是他的了? 祁贺悠悠转回身,没有错过他脸上的得意和狰狞,嗤笑出声,“你以为我放弃了,上官家就能落到你手上?” 这话什么意思? 可惜祁贺并没有和他解释的意思,懒得再理会他,直接走了出去。 “爸!”上官宇气急败坏的对上官连涛怒道,“他那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把上官家让给别人不成?我可是你的亲儿子,这么多年都是我陪在你身边,是我……” 上官连涛绷着脸抬手,“行了,你说够了没有?我还没死呢!怎么,你是迫不及待的想坐上这家主之位了?那我是不是还碍着你了,应该给你让路啊?” 这话说得上官宇心头一紧,赶紧低头,“爸,我不是那个意思。” “哼!” 上官连涛哼了两声,背着双手对瑾伯示意,对方领会他的意思,弯着腰退了下去。 “你是不是该向我解释解释,盛清欢到底是怎么回事?”重新坐下来,上官连涛沉声道,“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如今京城风头最盛的当属顾家,他们可也不是吃素的。” 上官宇却是没怎么当回事。 他从小就跟在他身边长大,能不了解他这个所谓的父亲吗?他能坐在这里问自己话,就代表他根本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 “爸,你听我说……” 父子俩在说着事,这边回到聂家的祁贺和顾砚焓以及盛清欢也在客厅里说着话。 “表嫂,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你。”傅海烟愧疚的看着盛清欢,抱歉道,“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被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盛清欢就打断了她的话,“这事不怪你,我们谁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劫。” 傅海烟还想说点什么,顾砚焓也出声道,“海烟,你别放在心上,我们都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对方很明显是冲着清欢来的,即便没有你,他们也还会另外找机会下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傅海烟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我们先上去休息。”顾砚焓转头看聂合欢和祁贺,“不介意吧?” 知道夫妻俩是有话要说,两人点头。 等到两人上了楼,聂合欢又安慰了傅海烟几句,这才跟着祁贺去了书房。房门刚关上,她便忍不住问道,“对方没为难你们吧?” 她可是很清楚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祁贺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笑了笑,抱着她坐下来。 “你……” 即便是老夫老妻,聂合欢也还是有点不适应这样的亲昵。尤其是生了包子之后,两人已经很少有这样亲密的行为,如今被他抱着,她只觉得很是违和,浑身都不自在。 祁贺唔了一声,声音变得很低,“你别乱动。” “流氓!” 聂合欢哭笑不得,却是不敢再乱动,只能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安安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沉默许久,祁贺才道,“我那个好弟弟也算是有点脑子,知道我和顾家的关系好。若是盛清欢出事,我必定会出手。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趁机要挟我放弃继承资格。” 这样一来,能够有资格继承上官家族的,就只剩下他一人。 可惜他还是算错了一点。 顾家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顾砚焓,是京城世家同辈人中的佼佼者。这些年,他可是立下了不少功劳,挣了很多功勋,本就是京城第一世家的顾家变得更加无法超越。 上官家的确是影响深远,但那毕竟是很多年的事了。随着上官家的隐世,影响力大不如前。重要的是,上官家的敌人实在太多,真要和顾家对上,谁生谁死还不一定。 顾砚焓可以为了盛清欢不顾一切,他那个父亲却不敢冒这个风险。 “我本来就没把那个家族当回事,他若是想拿去那就拿去吧,如果他有这个命的话。”祁贺冷笑连连,眼中的情绪却是相当的复杂,“更何况,那人本来也没想让我染指上官家的权力。” 若非如此,当初他就不会把他赶出家门,在这之后的几十年,更是对他不闻不问。 聂合欢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疼,下意识抱紧了他,“那些事都过去了,现在的我们很好。” 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祁贺心中一暖,嗯了一声,“放心,你老公我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他们想用上官家来伤害我,是根本不可能的。” 对他来说,只有她和包子才是最重要的,他们才是他的全世界。 两人再度沉默,半晌聂合欢道,“如果对方的打算是这样,按理说来,他们不应该会这么痛快的放人……你说这里面,会不会还有什么猫腻呢?” 两人一上门,对方便放人,这也太痛快了点。 祁贺自然也知道这其中有不对劲之处,但是很多事情,光是怀疑是没有用的,还得去证实。 说完了盛清欢的事,聂合欢把沈瑾修失踪的事说了出来,担忧道,“希望他没出什么大事才好。我已经让梓涵和梓铭去查了,目前还没有消息。不过我心中大约有数,想对付我的人也不外乎那几个。” 虽然之前很是嫉妒沈瑾修,想着要不是自己出手快,很有可能如今成为她丈夫的人就是他,但祁贺是不会做落井下石的事的,更何况他也知道她是把沈瑾修当成亲人来看待的,因此道,“我会抽出人手查一查他到底在哪儿。” “我已经让宗帮主帮我查了。”因为盛清欢已经找到,所以宗嘉言已经把人手都调了回来,“只要瑾修还在青阳市,我们的人就不可能查不到,我担心的是……”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祁贺也不逼她,只是轻声安抚,“以他的本事,对方想要他的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聂合欢有点无语。 这算什么安慰人的话语呀。 晚上。 得到盛清欢回来的消息的盛清怡二话不说就赶来了聂家。因为对方到底是盛清欢的姐姐,聂合欢也不好不让人进门。只不过盛清怡刚进门不久,她就得到了梓涵传回来的消息,说是有了沈瑾修的消息。 聂合欢想也不想的往外走,祁贺当然不会放心让她一个人前往,带上权阳也跟着出了门。 主人不在,盛清怡也就没有那么多拘束,对盛清欢道,“清欢,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我之前还担心你……绍泽怎么样?他没事吧?” 对于这个姐姐,盛清欢的感情则要复杂很多,“我们都没事。” 气氛有着说不出来的尴尬。 傅海烟坐在一边,没有出声。 她实在也是有点尴尬。 倒是顾砚焓,自如的给盛清欢削苹果。他削得很用心,压根就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等到削好了,他很自然的递给盛清欢,温声细语道,“吃点水果吧。” 以前在家的时候他也没少给她削水果。盛清欢也没多想,接过来咬了一口。 盛清怡面色微变,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都怪怪的,“你们没事就好,之前得到你被人绑走的消息,我和爸妈都吓坏了,生怕你出事。那些歹徒可都不是什么好人,要是你……” 她话说到一半,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赶紧掩嘴。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更让人浮想联翩。 盛清欢手一顿,仿佛没有察觉到她话外的意思,“是么?” “你别多想,我们只是……” 盛清怡的话还没说完,顾砚焓忽然对盛清欢道,“绍泽一个人在楼上肯定会害怕,你上去看看他?” “……好。” 等到她上楼,顾砚焓这才把视线放到盛清怡身上,看到对方不自觉的紧张起来,他心中嗤笑,面上却很是冷淡,“盛小姐,看在你和清欢是亲姐妹的份上,有些话我不想说的太难听,所以,你现在可以走了吗?” “顾少,我……” 原本以为对方是被自己的话戳中内心,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起盛清欢来,然而没有想到,她等来的竟然是这样一番话。盛清怡面带难堪,着急解释道,“顾少,我真的只是关心清欢而已。她是我亲妹妹,我对她是真的没有恶意。” 顾砚焓却并不这么认为。 对方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小心思,他是一清二楚。之所以不想把话说开,不过是看在对方到底是盛家人的面子上。不过若是对方得寸进尺,他也不介意撕破对方的脸皮。 “这些话,你留着和清欢说吧。” 盛清怡满脸的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似乎是备受打击,有点恍惚的站起来,期间还不忘看向傅海烟,想着对方能心软帮她说句话。可惜的是,傅海烟根本没有插手的打算。 如果说之前她还不看不懂盛清怡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现在的她可谓是看得一清二楚。 合欢说的没错,她的确是喜欢表哥,甚至在明知道他是她的妹夫的情况下,还打算挑拨他和表嫂的感情,好趁虚而入。对于这样的女人,她向来不齿,又怎么可能会帮她? 盛清怡只能很是不甘心的走人。 “表哥,你还是去看看表嫂吧,免得她乱想。”傅海烟小声提醒道,“我看盛清怡不安好心,你可要多注意。” 顾砚焓微微点头,然后上楼。 == 聂合欢和祁贺到了梓涵所说的地点,一下车就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梓涵和梓铭全都在,听到她问话,赶紧回答,“我们的人已经查清楚了,沈先生被那伙人带到这里,之后他们没人离开。” 点点头,聂合欢看着眼前灯火通明的别墅,叹了口气,然后在梓涵和梓铭诧异的眼神下率先走了进去。祁贺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当下跟了上去。 一群人鱼贯而入。 别墅内。 沈瑾修被人绑住了手脚,动弹不得。聂合欢走进来的时候,他正在和别人说着什么,神情讥诮。 “你怎么来了?”看见她,沈瑾修并没有多少惊喜,反倒是隐约有着担忧。 “当然是来救你的。”聂合欢一本正经的回答,然后转头看向旁边坐着的几个人,微笑道,“我说是谁那么不长眼呢,原来是国外来的贵客。” 为首的男人呵呵的笑着,眼神直勾勾的打量着聂合欢,用Z国的话回答道,“你就是聂合欢?我听说过你,也知道你们聂家算得上是一方豪门,不过我的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这可不行。”聂合欢摇头,“我可是答应过瑾修,会让他重新站到你们面前,然后……狠狠的打你们耳光!” 男人桀桀怪笑,“打我耳光?聂小姐,不得不说,你还真是天真的很。像你这样的富家小姐,也只能在你自己的地盘上嚣张了。在我面前,你还不够资格!” 聂合欢不以为然。 “那么,你看我如何?”祁贺意味不明的笑着,揽着聂合欢的腰走上前,“霍伊尔家族的人是吗?” “你……”男人震惊的看着祁贺,“你怎么会……” 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看,动手之前不调查清楚,就会是这样的下场。”祁贺打断他的话,“就算是你的大哥,在我面前也不敢这么说话。你算什么东西?” 男人眼神闪烁,“这是我和沈瑾修的事,和你们没关系,你为何要插一手?” 祁贺只是耸肩,但是态度却很明显。 聂合欢的事就是他的事,他要对付沈瑾修,自然就是要对付他。 这局势变化得有点快,男人也是没有想到,咬咬牙看看沈瑾修,又看看祁贺,眼中有点犹豫。 到底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祁贺这个男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犹记得当年他在国外,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还能躲过那个家族的追杀,就连自己的大哥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若是自己和他杠上的消息传回去,只怕…… 想着如今家族的斗争正是白热化阶段,若是这个时候自己传出一点不利的消息,其他人肯定会揪着这点不放,卯足劲对付自己,男人就有点犹豫了。 反正来日方长,若是真想对付沈瑾修,等到自己得到家主之位再来算账也不迟。 “哼,我今天就给你一个面子。”男人站起来,示意自己的人放了沈瑾修。 祁贺并没有任何感激的意思。 男人的脸有点挂不住,恨恨的骂了几句,然后急匆匆的带着自己的人撤退。等到离开了别墅,他才示意让自己的属下打电话,“告诉那人,我们能做的就这么多,其余的他自己想办法去,这事老子不管了!” 要不是对方给自己打了电话,他也不会大老远的从国外赶来这破地方。 属下赶紧应了。 聂合欢望了望门口,又看看祁贺,无语。 若是知道事情这么好解决,她哪儿还用这么大费周章。 祁贺但笑不语。 在知道沈瑾修这个人的时候,他就已经让权阳调查过他的事迹了,自然也知道他曾经在国外和某个家族结仇,甚至因为这样而被对方算计,逼得他丢了在M国的事业,并且被人追杀回国。 从得到这个消息的那天起,他就预防着这天呢。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他还真的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按理说来,现在正是他们家族内斗最厉害的时候,若是不想丢了家主之位,他现在应该是在全力以赴的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压下这个疑问,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沈瑾修,祁贺又恢复了那玩世不恭的模样,“不用感谢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瞧着他提防自己的模样,又听着他这话,沈瑾修简直不知道自己是该笑呢,还是觉得无语。 聂合欢倒是没看出来两人之间的暗自较劲,确认沈瑾修没事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大气,“知道你出事,我还吓了一大跳。” 说到这个,沈瑾修倒是莫名有点愧疚。 其实他隐约察觉到对方要找上门来了,只是因为忙着公司的事,又不想让她担心,所以他一直都没有说。谁成想,他已经足够小心了,却还是着了对方的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离开再说吧。”祁贺又是插话进来,手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放开过聂合欢的腰,仿佛是在宣告自己的所有权,“对方要是还有后招的话,这里对我们并不利。” 沈瑾修眼神扫过他的手,却是没说什么。 聂合欢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自然也没有注意到,“也好。” 一行人回了市区,聂合欢没有着急回聂家,而是看向沈瑾修,“你的住处现在不安全,要不你……” 祁贺手一紧。 难不成他也要住聂家? 聂合欢这回总算是察觉到祁贺的不对劲了,暗自给了他个眼神,然后继续道,“我在市区还有另外一套房子,那地方我没住过,但是每周都有人打扫。那房子离公司比较近,你住过去正好。” 沈瑾修摊手,“我可以认为你这是为了方便更好的剥削我,而特意安排的吗?” 知道对方是在和自己开玩笑,聂合欢也似笑非笑道,“既然你知道,那么也该清楚你没有反抗的余地。” “是是是,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让梓铭和沈瑾修回了他原先的住处收拾好东西,又搬进了新地方,聂合欢这才略微放下心,和祁贺回了聂家。 “你这是怎么了?”回到房间,聂合欢一边找衣服准备洗澡,一边随口问道,“整个人都不对劲,难不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祁贺哭笑不得。 聂合欢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没放在心上。进去洗了个澡,出来之后也没急着上床睡觉,而是到隔壁看了看包子,估摸着祁贺洗完澡了,这才又重新回房间。 两人躺在床上。 房间的灯是关着的,但是两人都没闭眼,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的感受着彼此的呼吸。 不过疲倦很快就袭来。 奔波了一天,聂合欢有点撑不住了,打了个哈欠,窝进他怀里,嘟囔了几句,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让正想做点什么爱做的事的祁贺满脸黑线,最终只能一脸抑郁的抱着她入睡。 第二天,两人接到了楚绍钧的电话。聂合欢也正想问问楚家如今的情况,所以并没有拒绝,和祁贺出了门。谁知道好巧不巧的,到达约定的地点的时候,正好遇上了陆景明和楚安容。 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只不过很是客套和虚伪,一看就知道两人是不可能成事的。 “聂小姐,祁先生。”陆景明并没有回避,直接和两人打招呼,“这么巧?” 楚安容也一如往常的打招呼,仿佛之前的对立不存在。她还是那个温婉的名门千金,那些心狠手辣之人才能做出来的事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聂合欢打量了两人几眼,然后道,“看来两位这是好事将近啊,恭喜了。” 楚安容面色古怪的看着她,淡淡的解释,“聂小姐说笑了,我们不过是正好遇到,然后吃个饭而已。” 几人都是人精,明明算是知道彼此的底细,却还是营造出了一种谈笑风生的假象。不知情的人看见了,还真以为几人的感情有多好呢。不过这样的局势很快就被打破。 楚绍钧警惕的看着楚安容,眼中的恨意是丝毫不遮掩,“哼,丑人多作怪。” 仿佛不知道他在说自己,楚安容笑着道,“绍钧,你身子不好,还是在家好好休息吧,免得再累出病来。” 她这是在诅咒自己?! 楚绍钧脸一黑,阴狠道,“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坏事做多了,也不怕人家半夜上门找你算账!” 两姐弟对峙,几人都没有插手的意思。好在楚绍钧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冲动无脑的大少,讽刺几句之后便转头对聂合欢道,“聂小姐,我已经让人订好了包厢,里面请吧。” 免得被些不相关的人破坏了自己的好事。 聂合欢也不想在大厅站着,跟着楚绍钧往包厢走去。 楚安容并不觉得尴尬,看向陆景明,“陆先生,我们也走吧?” 后者点头。 一个小时后,楚绍钧满面春风的从包厢里走出来,招呼着自己的人先走。不远处,楚安容对着本不应该在这儿的阿明硬声道,“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 看着阿明手脚利索的跟上,楚安容轻哼两声,重新回了包厢。 然而她最终没能等好消息,反而是楚绍钧派人来,送了一件所谓的礼物:一截手指。 这是谁的手指,她不用猜也能猜得出来。 “该死的!” 狠狠的砸了书房里的东西,楚安容气喘吁吁的撑着桌子,面容扭曲。 她身边能用的人已经不多了,现在连阿明也折了进去……难道,她又要栽了吗?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掏出手机,翻到一个号码,“之前你说的合作,我答应了,只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对方冷哼几声,高傲道,“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以你的身份能和我合作,你该感到庆幸才是。一切按着我们之前说好的去做,你可千万别坏了我的好事!” “嘟——” 说完话,对方便挂断了电话。 楚安容丢掉手机,开始癫狂的笑出声。 等到她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必定会把今日受到的耻辱全都还回去! 另外一边,楚绍钧正在和聂合欢打电话,“聂小姐,你果然是料事如神,知道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她的手都被我斩得差不多了,现在你是不是该帮我直接拿下她了?” 他可是等不及了。 那个贱人让他变成了残疾,甚至差点丢掉了性命,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楚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那个姐姐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说不定她现在就等着你麻痹大意,好来个釜底抽薪呢。”聂合欢可不敢小瞧楚安容,“你先让人查一查,看看她和什么人来往比较密切。” 楚绍钧还是愿意听聂合欢的话的,“既然如此,那我就让她再蹦跶几天。” 讲完电话,聂合欢和祁贺下楼,看坐在沙发上的顾砚焓等人,面色缓和了不少。 “这几天麻烦你们了。”最先出声的人是盛清欢,感激道,“我都听砚焓说了,你们帮了我们不少忙。要不是你们,我……” “你不用太见外。”聂合欢赶紧打断她的话,轻声道,“你和祁贺是朋友,海烟和我关系又要好,你说这些话就真的是不把我们当朋友了。” 盛清欢笑容愈发的灿烂,握着聂合欢的手道,“好,那我不说了。” 一顿饭下来,聂合欢和盛清欢很快就熟络了。尤其是两人都当了母亲,各自有个儿子,共同语言更多,很快就把祁贺和顾砚焓抛到了脑后,吃完饭之后立即抱着各自的儿子上楼,笑容中贼兮兮的,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 傅海烟也跟着去凑了个热闹,留下两个大男人在客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当的无语。 ------题外话------ 明天继续补数字 094 齐聚 日子平淡的过了几天,祁贺和聂合欢刚送走了顾砚焓夫妇以及傅海烟,转身就接到了祁家老爷子来了青阳市的消息。 “这个节骨眼上,怎么什么人都往青阳市凑?”聂合欢面色肃然,似乎是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我总觉得,过段时间青阳市也要动荡起来了。哎,好日子总是短暂。” 后面这话就纯粹是感慨了。 祁贺拥着她,下巴抵着她的肩膀,“一切有我。” 聂合欢也只是感慨而已,并不是胆怯了,听到他这话,忍不住弯了唇,“我可也不是吃素的。” “爷。”权阳低着头走进来,两人很快就分开,“老爷子让你去见他。” 换做是别人,祁贺是不会理会的。不过祁老爷子……他想了想,“我去去就回来。” “嗯。” 到了老爷子住的酒店,祁贺刚进门,就听到祁经艺在大发脾气,“一群不成器的东西,整天就知道在外面闯祸!指望我给你们擦屁股?哼,你们惹的麻烦自己解决,别来烦我!” 看看他们做的事,让他怎么放心把祁家交到他们手上? 祁经艺越是想,越是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祁家只有交到祁贺手上,才不会被那些虎视眈眈的豺狼瓜分了。也只有放在他手上,祁家才能走得更远。 祁振然正想说点什么,眼角余光瞧见走进来的祁贺,眼神微闪,“爸,我们可都是你的儿子,难道你还要见死不救不成?这事的确是我们没有处理好,但如果当初祁贺那小子帮点忙,我们也不会……” 嗯? 祁贺挑眉,冷笑出声,“舅舅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这刚来呢,你就把脏水往搜身上泼,是不是有点不地道?再者,你们是长辈,我一个晚辈莫名插手你们的事,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这话堵得祁振然无话可说。 他当然是不希望祁贺插手他的事的,但是当他们解决不了的时候,他可就不这么想了。 祁家把他祁贺养大,他不该回报点什么吗?再者,自己是他舅舅,他这个晚辈帮忙是理所应当的事。 好在他还有一点理智,知道这些想法不能说出来,只好忍着怒火笑道,“你插手的事也不少了,不在乎这一件。” 这就是在暗讽他管得太宽了。 知子莫若父,祁经艺哪儿不知道自己这个长子在想什么。瞥了他一眼,又看看祁贺,“行了,都是一家人,说话不用这么阴阳怪气的。老大,那是你们闯出来的麻烦,自己解决。不过,要想祁贺帮忙也不是不可以。” 祁贺意味不明的看着祁老爷子。后者当做没看见他的眼神,对着祁振然继续说道,“以后你们所有的事都得听祁贺的,不能有任何怨言。谁让你们做事都不如一个晚辈呢?” 祁振然暗道一声糟糕。 他本意是想在老爷子面前诉苦,让他尽快放权给他们,谁成想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让老爷子趁机说出了让他们放弃继承权的提议来。 哼,他才不会同意把祁家交到祁贺手上。他们才是正经的祁家人,祁贺只能算是外人。 “爸,你让我们听一个晚辈的,是不是有点打我们脸?传出去,别人指不定会怎么嘲笑我们祁家人呢。”他们祁家可是京城里隐秘的存在,四大权门放到他们面前都不够看,“爸,你……” “你也知道丢人?你让我替你出手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丢人?!老大,今儿个我就把话放在这里,省得你们一天到晚的算计。祁家的继承人只能是祁贺,你们都死了这条心吧!” 本来还以为老爷子只会威胁他,没成想这回他竟然直接明说了。祁振然脸色很是难看,想要反驳却是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这个家一直都是老爷子做主,若是他说了要把祁家交给祁贺,他们这些儿子再怎么反对也没有用。 “我已经把话放在这里了,免得你们一天到晚的算计。我老头子是老了,但是我还没死呢,你们那点小心思我能不懂?想继承祁家,也不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能耐。丢人现眼的东西!” 这话可以说是直接在众人面前打了祁振然一耳光。 “爸,你现在是在气头上,有些话我们还是改天再说吧。” 不想再继续争执下去,祁振然只能以退为进,说了一句话,扭头就往外走。 他必须要和老二老三他们好好商量商量,不然他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祁贺坐上那个位置了。 祁经艺又是大骂了几声不孝子,这才看向祁贺,缓和语气道,“方才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祁家迟早都是要交到你手上的,你什么时候才肯收心回来?我已经老了,撑不了几天。” 祁贺没回答。 祁经艺有点恼火,接着道,“你那几个舅舅和表哥都不成气候,祁家交到他们手上,不出几年肯定会被其他家族的人吞并。你身上可也留着祁家的血呢,难道真的忍心眼睁睁的看着祁家没落?” “再者,你接手祁家有什么不好的?至少那些想算计你的人得好好掂量掂量,能不能对你出手。祁家需要你,你也需要祁家,何乐而不为?” 他就是想不明白,他的性子为什么这么倔。 话说到这个份上,祁贺总算是出了声,“我要是答应下来,你那几个儿子和孙子不还得造反了?这可不是你乐意见到的局面吧?” 不然他老人家为什么迟迟不肯正面回答继承人的问题? 祁经艺一噎。 他自然是清楚的,可现在事情已经朝着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若是再纵容下去,只怕祁家就要完了。他身为一家之主,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情况发生的。 “我这么做,自然是有我的理由的。以前你还年轻,若是我直接公布,只怕你那几个舅舅……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你能理解我这个做外公的一片苦心吗?”硬的不行,祁经艺只能来软的,“你母亲是我最疼爱的女儿,要不是她遭遇那场……” 说到祁静萍,祁贺浑身的气息变得更冷。 祁经艺意识到自己提了不该提的,轻咳两声,示意祁贺坐下来,转移话题,“我今天找你来,是想和你商量下你婚事的事情。聂合欢不过一个地方豪门之女,配不上你的身份。” 小心觑了祁贺一眼,发现自己看不穿他此刻的心思,祁经艺没由来的有点心虚,“这点我和你父亲的想法是一致的。你所面对的敌人太过强大,聂合欢根本帮不了你什么。你若是真喜欢她,让她当你的情人就是了。男人嘛,在外面有几个女人不是什么大事。” “还有那个孩子……虽然他是你的第一个孩子,但到底是个私生子,上不得台面。既然他现在是姓聂,那就当做没这个孩子好了。你放心,我是你外公,自然会帮你选择一个更好的女孩做妻子。” 见祁贺还是不说话,祁经艺的脾气又上来了,拍着桌子道,“你跟我倔有什么用?难道你忘记了那些人是怎么害死你母亲的?难道你忘记了他们是怎么对年幼的你下手的?祁贺,你到底还想不想报仇?!” “我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你还是好好操心你自己的事吧。”祁贺总算是肯出声了,然而他压根就没把祁经艺的话放在心上,“我最后说一次,她是我的妻子,我也只有她一个妻子。我们过得如何,我到底要不要报仇,不需要你来指点。” 祁经艺气极,刚想继续训斥,就听祁贺慢悠悠道,“要是你不想祁家倒下的话,最好不要惹怒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瞧着他又惊又怒的模样,祁贺轻笑出声,慢条斯理的说道,“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我可以接手祁家,并且保证在我有生之年它不会没落。但与此做交换,你从此不得干涉我的事。” “你!” 他怎么就和他那个母亲一样,就认死理呢? “我今天之所以来见你,不是想和你吵架的。”祁贺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我只是想来问你几件事。” 看着他脸上的不耐烦,祁经艺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若是自己再相逼,只怕他真的从此不再理会祁家,当下只能先暂时妥协,“你想问我什么?” “当初我母亲出事的时候,我那几个舅舅在哪儿?”祁贺双手十指交叉,收起了笑容,“还有,这些年,你都查出了什么?当初到底都有谁参与其中?” “你这是怀疑你那几个舅舅?”祁经艺想也不想的摇头,“他们是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他们压根就没那本事。” 他们是什么性子他是再了解不过了,虽然暗自各自有自己的算计,但是他们都没什么本事,若说他们参与其中,他还真的不相信。再者说,那可是他们的亲妹妹,虎毒还不食子呢。 况且……当时的祁家可全靠静萍,她死了,对祁家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是有人许诺了什么好处呢?”祁贺却是不以为然,“他们目光短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为了自身的利益,他们算计自己的妹妹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更何况,当初他们心里也是不平衡的吧。觉得自己处处都要靠他人,尤其那个人还是自己看不起的妹妹。 他那几个舅舅心高气傲,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可惜啊,他们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是又蠢又笨。 其实祁经艺心中多少还是有点怀疑的,不然这些年也不会如此提防自己这几个儿子。可是,另一方面他还是有点抗拒相信。 若真是自己的儿子害死了静萍,祁贺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他们是不成器,但到底都是祁家的血脉,他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都被祁贺解决了。不然等到百年之后,他要怎么下去和祖宗交代? “我相信你那几个舅舅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祁经艺斩钉截铁道,“你可不要上了那些人的当。他们就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好从中获取利益。祁贺,你可不能不相信自家人。” 自家人? 对于这三个字,祁贺嗤之以鼻。 祁家的人可从未给把他当成自家人。 “你回答我的问题就行,其他的我自会做定夺。” 换做是之前,祁经艺少不得又要训斥几句。可是现在他莫名的心虚,想说的话没敢说出来,只好又扯开话题,“我问过他们,那时候他们都待在自己的住处,并没有和其他人来往。这点,家里人都可以作证的。” “至于其他人……我只查到大约是和那位有关系。” 祁贺一点都不意外。 他母亲的死即便和那几个舅舅有关,也不可能是他们亲自下的手,毕竟他们虽然蠢,但不至于蠢到无可救药,清楚若是他们亲自动手,只怕怎么也撇不清关系。 很有可能是他们泄露了消息。 “近段时间你先帮我查一查吧,我有用。”祁贺站起来,又道,“还有,管好你那几个儿子,千万别再惹出麻烦来。不然到时候他们怎么死,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祁经艺还想说点什么,祁贺已经转身走了出去。 这几年,两人见面总是这样,说完事之后他便离开,已经完全不在意他这个外公会怎么想了。 祁经艺叹了口气,想起方才他说的话,心又提了起来。 不行,他得好好查查,看看自己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 走出酒店,注意到权阳那欲言又止的模样,祁贺皱眉,“有话就说,我们之间什么时候需要这么扭扭捏捏了。” 权阳捂嘴咳嗽两声,这才道,“爷,你不觉得问老爷子的问题太简单了吗?” 老爷子的心到底是向着祁家的,那几个儿子再不成气候,那也是他的儿子,他不可能在明知道他们涉猎其中的前提下告诉爷,毕竟他是清楚爷的脾气的。 祁贺斜睨他一眼,“你几时见你家爷我算错过?” 他当然知道如果老爷子真查出来那事和他那几个舅舅有关系的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他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想诈他一诈。不安之下,老爷子肯定会去问那几人。大舅算是三个舅舅中最沉得住气,也是最有心计的人。面对老爷子的质问,他或许不会露出马脚。但是二舅和三舅舅不同了。心虚之下,他们必定会做点什么。如此一来,说不定他还能找到点线索。 那些事已经过去那么多年,若是那几个舅舅不承认,自己还真不一定找得出什么证据。 权阳立即弯腰。 是他想岔了。 “让人盯着我那几个舅舅,要是那些事真和他们有关系,他们肯定会做点什么的。” “是。” == 与此同时,谢千彤接到了个电话。 “怎么是你?”她坐在床边,显得有些心神不宁,“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没回去?” 电话那头,陈思锐有些委屈道,“千彤,我现在很安全,祁贺是找不到我的。因为他根本想不到,我竟然会和那个人在一起。” 谢千彤了解他,知道他不会无故说这样的话,当下问道,“他?他是谁?” “祁贺的死敌。”言语中,陈思锐难免有些得意,“千彤,相信我,这次我会完美解决所有的事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对祁贺下手?”谢千彤唰的站起来,不客气道,“不,我不允许你这么做!他是我爱的男人,你若是敢对他不利,你这辈子休想再见到我!” 她还要嫁给他呢。 “千彤,都这个时候了,你心中只有他吗?他压根就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你为什么要执迷不悟?难道我对你不好吗?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包括死!” 一说到这个,谢千彤就忍不住心烦,说出来的话也没那么多顾忌,“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陈思锐,我警告你,你若是敢伤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那是她的男人,她不允许任何人对他不利。 每次谈论到祁贺,两人总是免不了争吵。陈思锐有点疲惫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我不想和你吵。千彤,我很想见你。” 他之所以在青阳市逗留,不就因为想见她一面吗? “可我不想见你。”谢千彤想也不想的回绝,冷冷道,“难道你忘了,那些人还在盯着我们吗?若是他们知道我和你见了面,若是他们知道你在青阳市,陆景同的死可就遮不住了!” 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陆家的人,她可不想再和那人扯上关系。 如果是以前,陈思锐当然会听她的话。可是现在,他已经想她想得要疯了,所有的话都听不进去,只是固执道,“我只想见你一面,真的,一面就好。你不见我,我,我就……我就把所有的事都告诉祁贺!” 反正没了她,他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你敢!” “千彤,我不想威胁你,我只是太想你,才会这样做。你知道的,从始至终,我只爱你一人。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 ------题外话------ 这两天完结~ 095 大结局 到了这个份上,谢千彤也知道自己不见他是不行了。为了避免他把事情捅出去,她只能退步,“好,按你说的,我们见一面。但你要答应我,见了我之后就赶紧回边疆!” 她可不想闹出事来。 “……好。” 约定好见面的地点和时间,陈思锐这才挂断电话。 “啧啧,没有想到陈少竟然这么痴情,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呢。”上官宇拍着手走进来,脸上全是戏谑,“谢家的小姐是上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吧?不然怎么能得你这样对待?” 陈思锐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我说过,不要偷听我说话!” 两人只是暂时达成了合作的共识而已,可不代表他们就是朋友。 上官宇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只是道,“我来是想告诉你,事情已经按着我们计划好的进行,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他的时间可不多了。 陈思锐冷哼两声,眼神阴鸷,“你着什么急?我又没有反悔。” 上官宇笑笑没有说话。 他能不着急吗?这个计划他已经筹划了好多年了,就等着看祁贺的下场呢。 想到接下来他痛不欲生的模样,上官宇就觉得无比的兴奋。 陈思锐一眼就看穿他在想什么,不过他并没有点破。 他也等着祁贺得到教训呢。 原本他们兄弟俩是不需要走到这个地步的,都是他一步步把自己逼到了现在的境地,都是他选择相信那个女人,都是他对不起千彤!总而言之,都是他的错。 “你答应我的事你可别忘了。”收回自己的思绪,陈思锐盯着上官宇,阴沉道,“若是我发现你说话不算话,你知道我的手段的。我能对付他,自然也有办法对付你。” 被他威胁,上官宇倒是显得有点无所谓,乐呵呵道,“等你除掉了他,我会立即按着我们之前说好的去做。你放心吧,以我们上官家的能力,遮掩些东=西不过是小事一桩。” 陈思锐心微微放下,闭上嘴。 他得再好好筹划,确保计划万无一失。 上官宇也不打扰他,自己退了出去,对着自己的心腹道,“让人盯着谢千彤,可千万别让她坏了我们的事。等到事成之后,记得第一时间把她……” 剩下的话不用说,那个心腹也明白,“是。” “还有,若是老爷子问起来,记得我之前吩咐你们的话。”上官宇背着双手,言语中似乎是有些冷嘲,“哼,那人到底是他儿子,指不定他会心软呢。都怪他迟迟不做决定,我才会……不过我是他最疼爱的儿子,替他分担烦恼是应该的,你说是不是?” 心腹哪儿敢说不是。 “祁贺……哼哼!” == “你说有陈思锐的消息了?”祁贺看向权阳,再次确认,“他打算和谢千彤见面?” “是,我们的人传回消息,他们打算今天见面。” 祁贺默了默,看向聂合欢,后者耸肩,“去看看热闹?” 她倒是很好奇,陈思锐要怎么解释他会在青阳市出现的理由。 啧啧,擅自离岗将近一个月,而且又在这么敏感的时机出现在青阳市,很难不让人联想啊。她倒是很想知道,他到底要怎么解释。 知道她纯粹就是想看热闹,祁贺无奈的刮了下她的鼻子,“你想去看就去。” 两人当下披了外套想出门。 “大小姐,慕容夫人想见你。”梓涵走进来,正好碰上几人要出门,愣了愣然后道,“说是有非常重要的事。” 慕容夫人,指的就是白珍了。 两人的关系不错,而且一直有联系。听到她想见面,又说有重要的事,聂合欢肯定不能不理会。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下,她便扭头对祁贺道,“看来今天的热闹我是看不成了。” 她不能去,祁贺自然也不想去了,“我陪你。” “不用。”聂合欢摇头。 祁贺只能作罢。 等到聂合欢出了门,祁贺这才转身对着权阳道,“我们也走吧。” 到了白珍的住处,梓涵很自然的下车摁门铃,却没有想到忽然从旁边蹿出了十几个蒙着面的男子!他们手上都拿着枪,动作非常的干净利落,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出身。 “别乱动。” 梓涵面色微变。 几人拿着枪对准聂合欢所在的车子,喊道,“里面的人举起双手下车,要是敢乱动,我们可不保证你们的性命!” 车内,梓铭看了一眼聂合欢,得到对方的眼神示意,按着对方所说的下了车。 外面的人看了看聂合欢,确认是她本人无误,为首的人转身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点头,收起手机,凶神恶煞道,“跟我们上车,别耍花样!” 聂合欢等人很顺从的上了车。 车子在市区晃荡了几圈,等到确认没人跟踪,对方这才把车子开到郊外。七拐八拐的走了几个小时,他们总算是停了车,毫不客气的推聂合欢下车。梓涵等人看得生气,聂合欢却是微微摇头。 他们没必要在这里起争执。 一行人走进一个废弃的仓库。 陈思锐就坐在仓库的中央,手上拿着一把枪,不知道在想什么。见聂合欢走进来,他倨傲的抬起下巴,玩味道,“聂合欢,你是不是很意外我会在这里?” 聂合欢似乎的确是有点讶异,“你不是……” “呵,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人在监视我?”陈思锐慢悠悠的站起来,“不,应当说是,难道你真以为我们不知道祁贺的人在监视着上官宇?我们按兵不动,不过是想让麻痹你们,让你们大意而已!” 开玩笑,若是上官宇连这点本事都没有的话,他又怎么会同意和他合作? “你们……” “从一开始,我们就是演戏给你们看的。为的就是让你们相信,我们的行踪都掌握在你们手上。”似乎是以为她已经死定了,陈思锐也不隐瞒,呵呵道,“你们果真没让我失望,一直都以为你们才是那只螳螂。可惜啊,真正的猎人是我们,真正的胜者也是我们!” 他了解祁贺,知道他很聪明,是一定会让人盯着上官宇的。所以,他干脆将计就计,和上官宇联手演了一场戏,让他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聂合欢沉下脸,“看来你也不笨,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似乎是被她这话刺激到了,陈思锐哼哼两声,“你别说这些没有用的。落到我手上,算你倒霉。你也别指望祁贺来救你,他现在恐怕正盯着千彤呢吧?” 他已经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际,根本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来救她。 聂合欢依旧阴沉着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他戳中了心事。 “等到解决了你,我再去见千彤。她看到我送她的礼物,一定会很开心的。”陈思锐走到聂合欢面前,手上的枪对准了她,“要怪就怪你抢走了她的东西。” 所哟的事都是她活该。 “看来我是走不掉了,所以可以麻烦你给我解几个惑吗?” 陈思锐警惕的看着她,“你又想耍什么花样?告诉你,拖延时间没有用!” “怎么,难道其实你心里根本没有底,在担心祁贺会找上门来?”聂合欢挑眉,揶揄道,“想来也是,与他相比,你的确是差了很多,怪不得谢千彤看不上你。从这点来看,她还算是有眼光。” 这话严重刺激到了陈思锐。 他本来就因为谢千彤只喜欢祁贺看不到他而自卑,如今再听到聂合欢这话,哪儿能不受到刺激?他咬着牙,差点直接扣动扳机,“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难道她一点都不怕死? “落到你手里,难道我还能活不成?”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聂合欢又道,“我说了,我只是问几个问题,你解答了之后想怎么做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陈思锐再度打量着她,又让人去四周查看,确认真的没人之后才收起手枪,“我就让你死个心服口服。” 他要证明,他才不怕祁贺。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这话一出,陈思锐倒是有点惊讶了。 他还以为她会问陆景同是不是他杀的。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聂合欢嗤笑道,“陆景同的死,你我心中都很清楚,还需要我多此一举的问吗?” “你!”觉得自己的心思都被她看穿,陈思锐难免有点恼怒,“你知道你哪点最讨人厌吗?就是这自作聪明的模样!女人还是要乖巧一点的好,太过聪明可不是什么好事。” “哦?难道谢千彤在你心中就是一个乖巧的女人?” 这不是在说笑吗? 陈思锐顿时说不出话来。 想着从开始到现在,自己一直都被她牵着鼻子走,他也是有点醒悟过来了,努力不去在意她的话,“哼,你以为激将法有用?告诉你,我一直想做的都是除掉你,你说得再好,我也不会放过你!” 好不容易才有这个机会,今天她必须死。 聂合欢耸肩,无所谓道,“想让我死的人多了去了,多你一个也不算什么。下一个问题,珍姐和慕容先生没事吧?” 打电话要见自己的的确是白珍。 “哼,算他们命大。” 这个节骨眼上,他可没心情再添几个累赘。 听到白珍没事,聂合欢心中多少松了口气。 她可不希望对方被自己连累了。 见聂合欢久久不再说话,陈思锐扫了她一眼,“问完了?那你现在是不是可以乖乖受死了?” “急什么。” 陈思锐:“……你少给我拖延时间!” “陆景同的事,谢千彤知道多少?哦不,应该说,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她策划的?”聂合欢定定的看着陈思锐,眼神锐利,“因为知道你对她的心思,所以她利用这点,让你决定对陆景同下杀手,我说的对吗?” 眼神闪烁了几下,陈思锐没做声。 指不定对方是在诈自己呢。可是,来之前他已经让人查过了,她身上并没有藏有任何的监控或者录音设备,想利用自己放下戒备心的时候诈自己的话的可能性不大。 “你不说的话,那就是默认了?看来,你口中的乖巧女孩儿也不怎么样啊,唆使自己的暗恋者去杀人,你说这事一般的女孩能做得出来吗?” “你别想着挑拨我和千彤的关系,我对她的爱有多深,你根本就不明白!”觉得自己心上的女神被人污蔑了,陈思锐想也不想的道,“她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要不是你把她逼到现在这个境地,她又怎么会……陆景同那是死有余辜!” 一想到千彤竟然受那个渣男的折磨,他的心就没办法平静。早知道当初就不让他死得那么痛快了,自己应该慢慢的折磨他,让他尝受到千彤当初的痛苦! 如果双方不是敌人,如果陈思锐没有那么偏执,聂合欢还真的挺为他的痴情感动的。 可惜啊…… “好了,玩也玩够了,现在是该送你上路了。”陈思锐收起自己的思绪,露出个残忍的笑容,仿佛已经可以看见祁贺那痛不欲生的模样,面容都开始狰狞起来,“你放心,我很快就会送祁贺去陪你的。” 等祁贺一死,千彤就是他的了。 “是么?”出乎意料的,聂合欢却是没有半点惊慌,反倒是勾唇笑了起来,让陈思锐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你就不好奇,谢千彤现在在哪儿吗?你以为,派几个人保护她,她就能安然无恙?” “你这话什么意思?!” “既然你知道我们的人一直都在盯着你,那你应该做好被我们察觉的准备才对啊。螳螂捕蝉是不错,可你是不是忘记了,还有一只黄雀在后面呢?你们自以为是将计就计,怎么知道我们就不是?” “你们能知道我们的人在盯着你们,不过是我们想让你们知道而已。只有你们知道了,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啊。”聂合欢笑得云淡风轻,仿佛现在为人刀俎的不是她,“你们果然不负我们的众望,随便一点鱼饵就上钩了呢。” “你在撒谎!” 这怎么可能!自己可是精心策划过的! “你若是不相信,完全可以打电话给谢千彤,看看到底是谁接的电话?你以为我为什么会乖乖跟你来这里?不过是想得到我想得到的答案而已。” 说完这话,聂合欢拍了拍手。 一群人忽然冒了出来。 人群中,谢千彤被人绑住了手脚,嘴巴也被人堵住了。此时此刻,她正用着恶毒的目光盯着聂合欢,那模样,简直是想撕了她。她旁边,还有许久不露面的陈家二老。 陈思锐的视线从谢千彤移到陈昊天身上,见到对方那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他的心咯噔两下,咬牙切齿的瞪着聂合欢,“你玩我!” “儿子,你还想一错再错吗?!”见他要动手,任南绮着急了,慌忙大喊,“趁着现在一切还有救,你赶紧收手吧。” 那个女人根本不值得他这样做。 任南绮的话,陈思锐还是肯听的。只是现在箭在弦上,他不得不发。 “混账东西!我们陈家怎么就出了你这样一个废物!”陈昊天更多的是生气和失望,怒骂道,“一个女人就能把你耍得团团转,我教你的东西你都喂狗了吗?!天底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呢,硬是挂在那一棵树上,犯下大错!你这样做,根本就没有把陈家,把我们两人放在心上!你这是要逼死我们,你知道吗?!” 这一声声质问,问得陈思锐愣住了。 他完全没有想那么多,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给千彤出气。 那是他最爱的女人啊,看着她受苦,看着她从谢家千金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他心中的那口气怎么也吞不下去。可是他忘记了,他不是孤身一人,他背后还有陈家。 若是自己出了事,必定连累自己的父母,连累家族。 这一刻,陈思锐是真的有点犹豫了。可惜,迟疑只是瞬间的事,很快他的眼神就变得坚定起来,转头对着陈昊天等人道,“爸妈,我知道我是个不孝子,这辈子连累了你们,希望下辈子,你们不要再摊上我这个儿子。” 陈昊天气得差点昏过去。 这个孽子! “陈思锐,你可要想好了。若是我出了事,谢千彤也跑不掉。”相比之下,聂合欢倒是冷静许多,慢悠悠道,“你这辈子都没办法和谢千彤在一起。哦,等到她死了之后,她还得和陆景同埋在一起,毕竟他们还没离婚呢。啧啧啧,这样一来,你下辈子也别想得到她呢。” “你!” 不得不说,聂合欢挺会戳人心的。陈思锐最在乎的,最想要的,莫过于谢千彤。如今听到永远都得不到他,他不疯狂才怪呢! 陈思锐简直是恨不得直接杀了聂合欢,可是现在谢千彤在她手上,如果自己杀了她,千彤肯定也活不了。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聂合欢,赶紧让你的人把千彤放了,不然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那就看你能不能表现出你的诚意来了。” 额头青筋凸起,陈思锐思考再三,终于是下定了决心,示意自己的人把聂合欢给放了。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人竟然没有任何动静。 “呵呵,你们的计划不错,可惜啊,我的人只听我的命令,其他人的生死,他们可不会管。”一道暗门打开,上官宇在保镖的保护下走了出来,完全不顾陈思锐那震惊的眼神,对着自己的人道,“赶紧把聂合欢给我解决了!” 谢千彤的死活和他有什么关系? “不行!她要是出事,千彤也会跟着遭殃的!” 难道他忘记了他们之前谈好的合作吗? 看着如此天真的陈思锐,上官宇毫不客气的讽刺道,“难怪你斗不过祁贺。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有什么好在乎的?再者,那是你在乎的人,跟我可没有关系。如今我的目的即将达成,我可不会让你坏了我的好事。” 若是陈思锐上道,他还可以饶他一命。要是他自己要作死,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上官宇,你敢!” 千彤要是出了事,他是不会放过他的。 上官宇轻蔑一笑,“动手!” 这个世界上没有他不敢的事。 陈思锐带来的人都是上官宇的人,当然是听他的。他下了命令,他们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想动手。 变故就在这一瞬间。 “砰!” 一声枪响,不知道是谁开了枪,现在立即混乱成一片。上官宇的人一分神,原本还被他们禁锢的梓涵和梓铭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连带着聂合欢也不见了。 上官宇被人掩护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看见自己的人没能看住聂合欢,别提有多愤怒了,“真是一群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话是这样说,他却很清楚,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他也只能先暂时把这一茬揭过,等到事情落幕了再找他们算账。 反正外面还有一大批自己的人,他不怕他们会逃走。 “给我开枪,打死了算我的!”吞了口水,上官宇厉声喊道,“一个都不能放走!” 今天他们就全都死在这儿吧! 暗处,聂合欢皱眉看着交战的双方,“祁贺呢?” 按理说来,他应该在了才对啊。 梓涵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她也觉得奇怪,姑爷早该给他们信号了才对,可是谢千彤在这里,他人却不见了,就连权阳也没有踪迹……难道他们那边出现了什么变故? 正当几人都觉得很不对劲的时候,又一方人的加入,彻底将局面变得混乱了。 “砰!” 又是不知道谁出手,一枪射向了躲在安全处的上官宇。 “狙击手!” 上官宇也算是有几分本事,立即意识到不对劲,赶紧让人挡在自己前面。 到底是谁? “真是没有想到,这里竟然会这么热闹。”一个老者走了进来,他的旁边跟着的都是身穿军装的士兵,“好啊,果然是好。” 赵老?! 陈昊天瞪大双眼。 他怎么会在这儿?! 赵老身边,祁贺也在。看到聂合欢没事,他才松了口气,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没事吧?” 聂合欢有点懵,不过她也不是寻常人,很快就恢复了神志,“没事。” 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还是等麻烦过去了再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好端端的,赵老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赵老,这里的事就劳烦你们解决了。”祁贺拥着聂合欢,保护她的意思很明显,“剩下的,我可不方便插手。” 赵老意味不明的看着亲昵的两人,笑呵呵的摸了自己的胡子,“你小子说的什么话?这事本就因你们而起,若是解决不好,只怕以后还有大麻烦。” 这话里其实有威胁的意思,但祁贺仿佛是听不出来,只是道,“这次参与其中的还有一个算是我弟弟。虽然我不承认,不过于情于理,我都该避嫌,不是吗?不然传出去,别人认为我假公济私,那我可是十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知道他嘴皮子厉害,赵老也不打算和他继续瞎扯,只是道,“说不定对方还有什么后招,你们跟在我身边安全点。” 话都说到这里,祁贺再强行要走,那可就是他的过错了。再者,他身上担任要职,赵老都还在呢,他自己先走是不可能的。 “陈思锐,你擅自离岗,又涉嫌杀人,还不快点束手就擒?”赵老微笑着,对着自己的心腹示意。那心腹也很懂事,上前一步,直接对陈思锐喊话,“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放下武器投降!” 陈思锐是当过兵的,身手又不错,他们可不敢掉以轻心。 躲在另外一边的陈思锐黑着脸,没吭声。 他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按着他原先的计划,他本该是杀掉聂合欢,然后再算计祁贺,最终抱得美人归的。可谁成想,变故只在一瞬间。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 陈昊天和任南绮已经被人给放了,他们看看赵老,又互相看看彼此,只觉得很是为难。 尽管再失望,那也是他们的儿子,他们当然是不希望陈思锐出事的,可眼下……别说是他了,就连陈家都在所难免。他们要怎么做,才能避免两败俱伤呢? “赵老,这一切可都是谢千彤的错,是她怂恿思锐犯下那些大错的。”任南绮最着急,直接走到赵老面前恳求道,“思锐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就是一时鬼迷心窍……” 赵老要想稳固他的位置,就必须要保持下面人的平衡。若是陈家和谢家都倒下了,那么顾家就会被无限壮大。到那个时候,他还能睡个安稳觉吗?虽然她只是个女人,但不是什么都不懂。 陈昊天简直是想骂死她了。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方才赵老可都说了,只是涉嫌,涉嫌!现在她一开口,直接把事情给证实了!本来他还可以凭借着陈家的影响力,让赵老做出让步。这样一来,他们陈家也不算输,可现在…… 好在此时赵老的心思没有在陈家人身上,他只想着尽快解决眼前的麻烦,“陈思锐,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自己站出来,一切都还有商量的余地。你若是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对陈家可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陈思锐说是不动心那是假的,只是……他的眼神扫过虎视眈眈的上官宇,想着对方手上可是掌握着自己好几个把柄,若是自己在这个时候背叛他,他肯动会对自己不利。 反正现在已经被逼到了绝境,他倒不如赌一把。 等了半天没等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赵老的脸色都黑了,浑身的气息很是吓人。他朝着自己的人示意,为首的人点了点头,做了几个手势。 他们带来的人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陈思锐等人想要走,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聂合欢有点担忧的看着祁贺。 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轻易这样结束。要知道,赵老可不只是把上官宇当成敌人,包括祁贺在内,他也是想解决了的。如今他忽然出现在这里,又带来了一大群人,指不定还抱着其他的心思。 祁贺哪儿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对着她笑了笑,示意她别放在心上,“放心吧,一切有我呢。” 有了他这话,聂合欢也就淡定了许多。 反正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能在一起就好。 双方的交战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为了避免误伤,赵老等人已经被转移到了最安全的地方。陈昊天和任南绮被人盯着,想做点什么也做不成。他们只能着急的看着还在火拼的陈思锐,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没有什么比看着自己的儿子作死更让人绝望的了。 “赵老,思锐不懂事,你就饶了他这一次吧?”任南绮只差没跪下了,“他就是被谢千彤这个贱人迷惑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他本性不坏,我相信那些都不是他的本意。” 是的,都是谢千彤这个贱人害的。 谢千彤还被堵住嘴巴呢,自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不过她不用出声,众人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她这是不服气呢。 赵老有点不耐烦,示意自己的人把陈家夫妇带出去。 有他们在,反而会碍事。 梓涵和梓锐一直都在聂合欢身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因此当他们发现有些不对劲的时候,立即提醒了聂合欢等人。 “这……” 看着不知道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一群人,聂合欢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今儿个到底是什么日子,所有人都凑齐了。 反观祁贺,似乎是有所预料,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当他看见出现的人的时候,面色还是变了变。 “呵呵,赵志磊,你果然不负我的期望,跟着来了青阳市。”上官连涛在瑾伯的陪同下走了进来,眼神幽怨,“我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你离开你的老巢了。” 赵老面色也不是很好,“你想做什么?!” 他似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我想做什么?呵呵,我一直想做的只有一件事啊,难道你不知道吗?”上官连涛呵呵的笑着,示意周围所有人都不许动,“让你的人别乱动,不然你今天真的要死在这儿了。” 赵老从不怀疑他这话里的真实性,赶紧让人停手。 “哈哈,爸,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出事。”上官宇跳了出来,眼中全是兴奋,仿佛已经可以看到自己的胜利了,“他们都想杀了我,你可千万别放过他们!” 上官连涛慈爱的看着他,点头,“你放心,他们谁都走不了。” 上官宇简直是要激动死! 等了这么多年,他终于要熬到头了。 下一瞬。 他睁大双眼,艰难低头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刀子,连转身的力气都没有,“为,为……” 连句完整的话都没来得及说,他便僵硬的倒在地上。 这样的变故,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 而那个动手的人,面无表情的拔出刀子,随手擦拭了,然后站到了上官连涛身后。 这…… 包括赵老在内,众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上官连涛却是解释的心思都没有,只是看向祁贺,眼神变得很是复杂。半晌,他缓缓开口,“你走吧,带着你的女人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这里的事与你无关。” 祁贺蹙眉。 聂合欢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只是手紧紧的握着祁贺的手,希望能给他点勇气。 “这是我和这些人的私事,与你无关。”上官连涛又道,“你不是上官家的人,和你没关系。” 瑾伯站在上官连涛旁边,无声的叹了口气。 祁贺再度皱眉,语气冰冷,“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我在这里埋了炸药,只要我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你若是不想走的话,我也不介意。”上官连涛还是那冷漠的模样,淡淡道,“不过你可要想好了,要不要拉着你所谓的心爱的女人一起死?你舍得让你的儿子变成孤儿?” 祁贺捏紧了拳头。 “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话是赵老问的。 上官连涛咳嗽两声,也是这个时候,祁贺才发现,他竟然已经那么老了,一向笔直的背微微有些佝偻,黑发都变成了白发。所有的威严,在此刻全部崩塌了。 “想做什么?当然是报仇了。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当年的事,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当年的事? 想起那事,赵老面色又是一变。 “静萍她……”提到这个名字,上官连涛的面色变得非常的柔和,眼中的爱意也瞒不了人,“她是我这辈子的挚爱,是我倾尽全力也想保护的人。是你们,是你们为了所谓的权力,为了所谓的畏惧,残忍的杀害了她!” “我上官家避世多年,你们为什么还不满足?一定要赶尽杀绝?!” 他的退让,换来的是他们的步步紧逼,换来的是他们变本加厉的毒害!直到现在,他都还是不敢回忆起,她死去的模样。 “静萍的死,让我想明白了一个事实。因为我们姓上官,所以对你们来说,我们生来就有罪!”上官连涛大声的嘶吼着,恨不得上前撕了赵老,“不只是如此,你们还想对我们的孩子出手!那个接近我的女人,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你们派来的卧底吗?哈哈,我如你们所愿,远离了我的孩子,做出一副绝情的模样,甚至允许那个女人生下孩子,为的不过是今天。” “赵志磊,当初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今天全部还给你!” “你以为上官宇真是我的孩子吗?呵呵,那不过是个野种而已。我把他养大,让他来迷惑你们,让你们真以为我已经放弃了贺儿,等的就是这一天!从这点上来说,他还真的是个好孩子。到死,他都不明白,他自以为是的算计,其实都是我让身边的人引导的。” “你……” “不管是让他和陈思锐联手,还是绑架盛清欢,把顾家的人引来青阳市,真正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引你出来!因为我知道,你是绝对不会放心这么多人齐聚青阳市的,尤其是在知道我也在的时候。因为你怕,怕我会做点什么事,对吗?” 赵老沉着脸,没说话。 “呵呵,陈家,谢家……当年参与其中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说到这里,上官连涛抬手看了下时间,笑得更加癫狂,“这个时候,我谋划了多年的最后一个计划,已经开始启动了,你无力回天。在京城的那些人,他们没人能够躲过!” “你疯了!” 看着赵老那气急败坏的模样,上官连涛笑得越发的灿烂,“是啊,我疯了,静萍死的那一天,我就疯了。是你们逼的,是你们毁了我的人生!我的痛苦,你们也必须尝尝!” 一时之间,赵老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正当几人陷入僵局的时候,躲在暗处的陈思锐却是寻了个机会,猫腰靠近祁贺所在的方向,阴狠的笑了。 “呜呜!” 谢千彤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祁贺身上,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陈思锐,拼命的对他使眼色。 祁贺是她的男人! 陈思锐却不想收手。 只有杀了祁贺,千彤才有可能是他的! “小心!” 谢千彤的不对劲,聂合欢也是发现了,扭头看见正要动手的陈思锐,想也不想的推开祁贺。 “砰!” 又一声枪响。 权阳动手了。 子弹打中陈思锐的肩膀,他吃痛,手上的枪差点脱手。 “权阳,你还不赶紧待他走?!”上官连涛大喝一声,“我以家主的身份命令你,赶紧带他们走!” 没等权阳回应,祁贺倒是先开口了,“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动,也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我母亲的仇我会自己报,不需要你来动手!让你的人赶紧收手,别……” “嘭!” 祁贺的话还没说完,仓库就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 “爷!” “大小姐!” “保护老爷子!” …… 一阵骚乱。 上官连涛也躲到了一边,放肆的大笑,“哈哈哈,你们谁都逃不掉,今儿个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爷,我们先撤退吧。”权阳面色凝重,“不然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祁贺看了一眼上官连涛所在的方向,咬咬牙,“走!” 他用力的抓着聂合欢的手,已经把她的手腕抓出了一圈淤青,他自己本人却未察觉。聂合欢也没有任何吃痛的表情,只是一直跟在他身边,听着他的话,默默的用自己的行动安慰着他。 其实他还是在乎的吧? 一直以为是个懦夫的父亲,以为对不起他们母子的父亲,其实最爱的就是他们母子。他只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他,让他能平安健康的长大,甚至不用背负所谓的复仇。 这样的真相来得太突然,也太残酷,要让他怎么接受? 爆炸接连不断,陈思锐眼见不妙,也顾不上找祁贺算账了,闪身到谢千彤面前,忍着肩膀的疼给她解绑,然后道,“千彤,跟我走!” 谢千彤也知道这个时候多说什么都没有用。要是连命都没了,她哪儿还能嫁给祁贺? 陈昊天和任南绮也在艰难的往外跑。可是上官连涛是早有准备的,炸药准备得很充分,一旦爆炸起来,威利惊人。两人到底是年纪大了,还没跑多远,就直接被掉下来的石板砸中。 “爸!” “老头子!” 陈思锐再不孝,也没有到绝情的地步。看着自己的父亲被砸,他心狠狠一揪,走过去想帮忙,却发现情况很是糟糕。若是他不走的话,只怕也走不掉了。 “你别过去!”谢千彤拉住他,“你想死吗?” 现在逃命要紧! “老头子,你怎么样啊。”任南绮崩溃的坐在地上,老泪纵横,“都怪我,都怪我偏要你来青阳市,都怪我……” 两人夫妻这么多年,肯定是有感情的。而且当初他们结合,也是因为彼此喜欢。眼见着自己的另一半出事,她哪儿能不伤心? 陈昊天嘴里吐着血,眼神涣散,“快,快跑……” 都说人即将死的时候,会想起以前的一些事。而此时的他,是真的有点后悔了。 要不是当年他年轻气盛,满脑子都是想着权力,也不会参与那件事。 上官连涛说的没有错,祁静萍的死,他也有责任。 任南绮死死的抱着陈昊天,“不,我不走!没了你,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反正她都这把年纪了,出去又能怎么样呢?丈夫没了,儿子也没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爸!妈!” 陈思锐疯狂喊着,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被一大块水泥砸中! “你不走,我自己走了!” 见他磨磨蹭蹭的,谢千彤也恼了,甩手转身就往外跑。 “千彤!”陈思锐忽然抓住了她,任凭她怎么挣扎也没有用,“告诉我,出去之后你会嫁给我吗?” 谢千彤气极。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想着这破事?! “陈思锐,你能不能要在这个时候发疯?!” “……我明白了。” 陈思锐是最了解她的人,即便她没有回答,他也已经清楚答案了。 谢千彤戒备的看着他。 他明白什么了? “千彤,我才是最爱你的人,祁贺根本配不上你。”陈思锐温柔一笑,然后拉着谢千彤往陈昊天等人所在的位置走去,“走,我带你去见我父母。他们最疼我,肯定会答应我们的婚事的。” “千彤,不只是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也还要和你在一起。” 谢千彤惊恐的看着他的背影。 他,他这是要拉着自己去死吗?! “陈思锐,你想死就自己去死,别拉上我!我不要死,我不想死!我还要和祁贺在一起,我还要……” “嘘……”陈思锐回头,笑得非常的诡异,“别说话,我爸妈正等着我们呢。” 谢千彤抬头。 一块巨大的水泥砸了下来。 “咳咳……” 上官连涛捂着自己的嘴,看着不断砸落的水泥块,又看看一直都待在自己身边的瑾伯,有些愧疚,“老吴啊,真是抱歉,这次连累你了。” 瑾伯笑得很平静,“老爷子,你说的哪里话?所有的事都是我自愿的。我吴瑾这辈子都是上官家的人,若是没有上官家,早在我五岁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 看着不远处,在自己人的掩护下即将逃出去的赵老,上官连涛掏出了手枪,“老吴,我们再比试一次吧?记得咱们年轻那会儿,可是经常比试谁的枪法比较准呢。” 瑾伯没有推拒。 “砰!” …… “嘭!” 又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祁贺和聂合欢等人站在安全的地方,看着不断传出爆炸声的仓库,感受着袭来的一阵又一阵的热浪,全体静默无言。 良久。 祁贺率先转身,“走吧。” 聂合欢抿抿唇,上前两步,牵着他的手。 不管接下来还有什么样的困难,她都会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面对。 她不是祁静萍,没有任何的自我保护能力。所以,她不会让他变成第二个上官连涛。他们会永远幸福的,在一起。 ——全文完—— ------题外话------ 全文到此结束了,说实话,我是松了口气。因为诸多的原因,这文越写越吃力,越写越觉得难受,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与其越写越崩,不如在这里做一个结束。当然,也没有真正结束,四月底我会上传一点番外,解释清楚上官连涛所谓的计划,以及祁贺和聂合欢一些生活的日常。 有点不舍,因为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我写作生涯的最后一本书,尽管不完美,但我爱它。 时光那么长,我不说再见。 感恩。 本书由【白雪公主好美丽】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