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向谦轻笑一声，冷冷道：“你觉得呢？”

郑央是他工作室下的艺人，走“演员”路线，前不久刚拿下金桦奖影帝，然后就无声无息跳槽至易华。

杨白告知他的时候，很是忧心。谢向谦听他说完来龙去脉后，倒是没什么感觉。

郑央此人，目光短浅，无契约精神，不足为虑。

杨白焦头烂额，一时没听清，问：“什么？”

谢向谦：“杨白，你也是他的经纪人，且他与我不同，他是被你一手带上现在的位置的，严格说来，他是你带的第一个且唯一一个艺人。你付出了多少，只有你自己才清楚。你想怎么处理，我这边都支持。”

杨白沉默半响，忆起之前同郑央争论时，郑央说的话：

——“老白，你怎么这么顽固，我们工作室那套已经老了，现在娱乐圈就是挣快钱的地方。观众就看个脸，看个热闹，谁用心分析你的演技、影视故事的内核，谁管你的价值观和原创性！”

——“你和我一起走吧，你的能力用在工作室太浪费了！老板他自己是玩票性质的，人家赚不赚无所谓，有大公司股份，有所谓的正职！我们呢？我就是个明星，说什么演员，演员不也是明星吗？！我花个十年八载磨炼演技，跟高考生似的日夜研读、挑选剧本，结果整部戏的片酬，抵不上一个刚出道没多久的新人，我找谁哭去？啊？”

——“是，演戏是我的爱好，可我也爱钱呐！更别说这爱好现在是我赖以为生的根本！我又不是真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杨白长长地叹了口气，恨恨道：“郑央这小子，要走，早点说不行吗？我们在他眼里就这么可怖？！现在猝不及防来这一手，搞得我们很被动，别的不说，他那些通告、代言怎么办？”

顿了下，他整个人变得十分无力，疲惫道：“协商吧，再计较也没意义了。彼此追求不同，有些人只能陪着走一小短路。我等会儿找律师团商量下，既然已经分道扬镳，非一路人，下手就不好太轻了。”

杨白又缓了缓，继续：“还有明天的电视台节目通告，我问问其他人吧。”

谢向谦打断：“估计过不了几天，郑央入驻新东家的消息就要爆出来了。”

杨白被他的话题带走：“按易华的德行，必定会大办特办，上头条都是轻的。”

谢向谦忽然道：“明天的【灵犀访谈】，我去。”

杨白：！！！

杨白：“老板，您不必做到这份上！”

他惊讶到全身力气都回来了，连称呼都没顾及。

谢向谦却果断道：“你尽早和电视台打好招呼，我下午准时到。另外，给你一个建议。”

杨白还处在震惊中，懵逼道：“什么？”

谢向谦：“别人挖了我们的人，最好的报复，你知道是什么吗？”

杨白不确定道：“我们也挖走他一个？”

谢向谦：“易华的季苏木，你可以留意下。”

杨白：“这是谁？怎么没听过。”

谢向谦：“没听过？没听过才对，最好的报复是你用别人手里不屑一顾的棋子，大败他捧在手心里宝贝。”

杨白应声，多问了一句：“您觉得，季苏木由谁来带比较合适？”

谢向谦：“这个人，你亲自带。你不带，我来带。”

杨白又惊了。

老板可是难得夸人，远的不说，就郑央，老板从未赞过一句。现在却对季苏木这么有信心，看来……这位没听过的艺人并非池中之物。

挂了电话，杨白除了对季苏木的好奇更强烈外，也对老板愿意接受访谈这件事十分不解。

以他对老板的了解，老板还不至于把郑央跳槽当回事。

那怎么？

到时候，他还是和周晓晓一起去现场吧。

谢向谦则回到主卧，**，抱上陆一。

陆一闭着眼睛，嘟囔一声：“怎么了？”

软软的声音里睡意很浓。

谢向谦亲亲她，轻声说：“没事，睡吧。”

*

上午，承继大厦。

程星河一听对面人说，下午的会得他自己全权负责后，整个人瞬间蔫了吧唧，开始假装生气了。

谢向谦同他谈了一件事。

程星河惊了：“真的？”

谢向谦：“嗯。”

程星河夸张道：“哎呀！你不会是为了我吧？其实你一年最多演一部戏，也没啥，毕竟你这个人单位时间工作量和质量，至少是普通人四倍，还是我赚了！”

谢向谦没理他，瞥了他一眼，收拾东西准备走。

程星河：“欸，你那是什么眼神？”

谢向谦站起身：“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

程星河手上的钢笔“啪”一下掉办公桌上：“你什么时候会将笑话了？”

还这么冷，程星河不自觉抖了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