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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渡山河_分节阅读_第96节
小说作者:麦库姆斯先生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1.06 MB   上传时间:2020-11-30 18:15:07

  “叫我。”他像是在沙漠中行了太久的人,呼吸都跟着焦躁。

  辛鸾却被他亲到开不了口,两眼迷离,腿一阵阵地发软,像是被吊着一口命一样,吊在了他手上,邹吾头一次这样的不耐烦,啧了一声,勉强提了他一把,一手握住他的胯骨,左腿直接顶进了他两腿之间,顽强而用力地碾压他!

  “唔!”

  辛鸾狠狠地挣了一下:太疼了,也太爽了,那火飞速地点了起来,他无从招架,只感觉一只手在内部用力地挤压他,狠狠地,在这个寻欢作乐的地方,煽动他从未开启的欲望。

第124章 舆情(1)

  “不行……我,我站不住……”辛鸾求饶,可怜兮兮地吊在邹吾的手里,邹吾啧了一声,还是头一次这般的不耐,抓着他的腰提了一把,一手握住他的胯骨,左腿直接顶进了两腿之间!

  辛鸾狠狠地挣了一下,邹吾的大腿顽强而用力地碾过他的下身,太疼了,也太爽了,他只感觉一团火迅速地在他体内点了起来,什么羞耻,什么忸怩,统统地被烧灼殆尽,只剩下一双手仿佛掏开了他的内脏用力地挤压他,狠狠地,在这个寻欢作乐的地方,煽动他从未开启的欲望。

  “不……等等,等等!”辛鸾抽气似的惊叫,邹吾的手已经滑进了他的上衣,他颤抖着,腰上的皮肤在灼烫的掌心下急速地发热,他一时间就宛如一条被煎烤的鱼,难耐地在他手里剧烈地挣扎,“邹吾你等等,不在这里,我们不在这里!”

  他慌不择路,在情欲的夹缝中勉强抽出一丝理智出来,他要喊醒他,也要努力地喊醒自己。

  “晚上……我们说好的,今天晚上!”他亟亟地喊,喊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虽然他也很想像申豪那样旁若无人的寻到心爱的姑娘就抱臂求欢,但是他知道他不能,他不能这样做……

  他真的不骗他,他真的很想要他,这个时候,什么羞怯,什么害怕,都不重要了,他愿意和他做这一场。

  可是显然,邹吾误解了他的意思。

  他膨胀的情欲在辛鸾的祈求中被狠狠戳破,只以为这“晚上”又是辛鸾迁延的托词。他不堪重负地停下,沉重地,佝偻地,收回自己强硬的压制,垂下头,沉沉地把自己埋进辛鸾单薄的颈侧。

  “阿鸾,阿鸾……”

  他念念有词,口气仿佛在求他垂怜自己。

  辛鸾是真的没有听过这样的呼唤,急躁的,动容的,那呼吸就喷在他的耳朵上,宛如最烈的的春药,提醒他身上的人是多么的情难自制,而那悸动的情欲同时传到他的身体里,他听着,摸着,感受着,难受得几乎想哭:不该是这样的,荒唐的时间,荒唐的场合,他一遍遍地想他们本不该这样的,可是……他们却该死的动情!

  “我在,我在……”他回应他,情不自禁地就抱住他,抱住他压在肩膀上的脑袋,用力地抚摸他的头发。

  他不知道怎么样安抚这个男人,就只本能地顺毛,像安抚一只困窘而躁动的大猫,而邹吾在他的温柔里迅速软化,侧过头去贴他的颈侧,浓腻的触感一路从他的耳根烧过去。

  “……你会不会以为……我是个反复的小人……”他嘶哑而沉暗地问他,声音沉得就好像从胸腔里发出来。

  辛鸾根本不知道他这话何所来哉?他喘着气,张着嘴,小声地呢喃,“不会啊……你为什么,这么问我?”

  邹吾竭力控制着抱他的手劲儿,几乎是用一种微微颤抖喘息似的声音,一字一顿,“那我今晚……能等到嚒?”

  他真的是在求他了,面对突如其来的允诺和指望,他真的是在求他。

  辛鸾不会明白他的感觉的,高辛氏的凤凰纵身可越三千里,他不会知道邹吾站在地上看着他飞走时那一瞬间的彷徨和无助,他没有办法,他真的没有办法,世人眼里辛鸾肤柔骨脆,可这感情里,辛鸾才是那个生杀予夺的强者,他若是不喜欢了,厌倦了,躲闪了,邹吾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可偏偏,辛鸾歪打正着地感应到了。

  他在这样一句话里忽地心软,仿佛内脏被人捏住,忽地就心软得一塌糊涂,他抓住邹吾的大手立刻就放在自己的身上,几乎是无所适从地在应承,“邹吾,你别这样……你进来,我们现在就做,我们找个安静的屋子,你做什么都行……”他不想让他这么误会他,他昨夜拒绝真的不是出于他想的原因,他可以不介意场合时间的,他是真的可以不介意这里,矜持体面在邹吾面前算得了什么呢,他要,他就给,别人愿意知道就知道吧,愿意看到就看到他,他对别人没有想法,也不想娶什么申不亥的小女儿,这里的人才是他的爱人,是他这辈子都不知道怎么报答的爱人。

  辛鸾眼眶通红,说着推开他就要去找单间,极乐坊一定有的,只要没人,随便哪一间都行,邹吾却一把把他按了回来,严密地抱紧他,“别动,我信你,我信你,”他亲他,酒一样地亲他,他也不想在这样的腌臜的地方让辛鸾草草打发第一次,他如珠似玉一样地待他,他怎么舍得。

  “你别动,再让我抱一会儿……”他喉结艰难地滑动了一下,“我们等晚上。”

  ·

  渝都又下雨了。

  辛鸾从极乐坊出来就被人请走了,而徐斌和何方归从邹吾的小院走出来的时候,天色也算很晚了,因为没有太阳,邹吾看不到西斜的夕照,莫名地就有些心慌。

  细雨沙沙的,这一带的民户都在雨中悄然着,因为是山城,外面的街道宽度都没有超过十九尺,青石街面更是不苟工整,走不了多远就有一处转弯。有风从宽敞的中庭前后穿堂而过,邹吾站在露台的厦子前,紧张不安地盯着院坝里被半青苔遮盖了一半的日晷——还是太简略了,绿藤四蔓的院落,颓圮陈旧的石墙,青石题壁,无花点缀,几乎简慢的框景里,让刚换过了新床褥的邹吾,忽然间坐立难安。

  厅堂内的水咕噜咕噜滚响,显然是已沸了第五轮,邹吾不由怪起渝都这多变的天气来,害怕这突然的夜雨让辛鸾爽约,偏偏他毫无办法,焦灼地在厦子上走了几圈,只听得沉寂中忽有木屐踏地的轻响,那脚步迟滞着,缓慢着,轻轻地停在了他的门口。

  邹吾控制住自己没有冲出去——

  他留了门,敞开着缝隙,等辛鸾自己下最后的决定。

  紧接着,老天竟不负他,他听到一声门扉从内部缓缓插上的声音,木屐轻轻哒哒,缓缓地响过天井,响过那一小面湿透的照壁,辛鸾撑着把熟悉的伞,慢慢走进他的地方,走入他的视线里。

  “怎么……穿的这么少?”邹吾开口便有些哑了。

  他应该是上了妆,唇红齿白的,比平日还漂亮,身上一袭长长的单薄月影白长衫,腰间一抹衣带胭红,脚上踩着厚底的木屐,衣褛下看得见赤裸的脚踝。

  辛鸾没有回答他,冷静下来的他有些羞怯的样子,紧绷着身子垂着头,挪着小步走过去,收还伞还礼貌地双手托给邹吾,让他收纳。

  他紧张,邹吾也跟着有些紧张,哪怕下午也坦陈了心事,亲密过了,到了这个时候还是生疏得不知如何是好。邹吾收了伞,口中千言万语,还是没思索出说哪一句合适,救命一般说了一句“我给你倒杯茶”,这才像是抓住稻草了一般,不那么尴尬地回身。

  茶是他早准备好的,刚徐斌和何方归想再逗留一会儿,他都没有留客。且今日他泡的不是常喝的苦茶针叶,而是冰糖花茶,他感觉这个配辛鸾,他应该喜欢这股甜润温暖的味道。

  他背身招呼辛鸾先坐,回身时却发现他动也没动,紧张不安地站在原地,身后是满目苍翠的青石照壁,他垂着头,不给他看他的神色,只僵硬、生疏地扯自己殷红的衣带——

  “你这是……?”

  邹吾张口结舌。

  那一刻,邹吾形容自己血液逆流也不过分了,一晚上还长,他斟茶时还反复提醒自己冷静克制,别太急躁别太冲动,可一转身,辛鸾忽然站在中庭宽衣解带,刹那间折尽了他一身从容。

  鲜红的衣带和月影白的外衣簌簌地披落于地,邹吾蓦地睁大了眼睛,惊心动魄地,衣服底下的辛鸾,竟不着寸缕——

  ·

  “他光着出去的?”

  巨灵宫西殿,向繇盘着腿安坐矮榻,一边吃桃子一边表达他强烈的不解,“为什么不穿中衣和内衣?他从钧台宫走到中山城,那么远,还都是人流街道,小殿下没这么浪荡吧?”

  这种高深莫测的行为夏舟也是不解,他戳了戳向繇,“还记得吗?上次你就接过闻报,说他沐浴完盯着中衣和亵衣发呆,当时我俩还在猜他是不是不满意布料和颜色。”说着他拧眉,“是东境行房有什么特殊的习俗?”他估量着这个可以让极乐坊的姑娘们学一学。

  “没听说啊……”

  向繇咂着嘴,手中的桃子让他吃得汁水淋漓,还伸手喂了怀里的安哥儿一口,说着抬头问来传信的苏尚宫,“阿青,你听说过东境这个习俗?”

  苏尚宫眉头一动,反倒是笑了,“这样的习俗,妾没听过,但这样的规矩,妾倒是知道。”

  夏舟登时来了兴致,“快说,快说!何解!何解?”

  苏尚宫:“咱们南境后宫情况特殊,没有妃嫔,可各境的宫廷但凡有主君的,妻妾临宠的破身夜,都是要赤身被内侍裹了被褥抬上床的,小太子自己草草裹了件衣裳就出去了,里头什么也不穿,这不就是在贴这个礼仪嚒——妻子伺候夫君的做法,这又有什么难猜的呢?小太子这是在说,他在拿他的郎君,当君王般伺候……”

  向繇的心头狠狠一动。

  刹那间,与夏舟忧虑地,对视了一眼。

  ·

  中山城,悲门小院。

  间关莺语,嘈嘈切切。

  辛鸾羞怯地垂着头,并不看邹吾,浑身因为害羞激得绯红。

  “你这是……?”

  茶杯早就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他撂下了,辛鸾突然光裸的身子,显然是让邹吾吃了一惊。

  他从上到下飞快地扫了他一眼,就像卓吾第一次说过的那样,眼前的少年娇嫩肥白,漂亮得几在发光,他大步走过去,勾着膝弯就把人横抱起来。辛鸾没有出声,咬着嘴唇,温驯地搂住了他的脖子,邹吾稳如泰山的眉目一扫,举步就往屋内走,走了两步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开心,抱着他的凤凰,直接大笑出声音——

第125章 舆情(2)

  “我要跟你说件事。”

  邹吾一愣,彻底清醒。只见被褥里,辛鸾仰着脸,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要向他合盘托付什么秘密般,目光清醒而坚定。

  ·

  神京,长春殿正殿。

  西旻自搬挪到这处宫宇待嫁始,它的主殿还不曾这般地热闹过。三公中两位内眷联袂造访,齐夫人与司空夫人带着自家尚未出阁的女眷、旁支,精心筹备各色的礼物来恭祝她即将新婚,口中不是“女君来自北境,大抵不识神京风物,这里是老身精心为您选的……”,就是“女君福泽深厚,如今得配佳婿,前北君泉下有知,也当为你欣慰……”,剩下就是夸公子襄的,“殿下新设的绥靖公署,听说公子襄治绩斐然,当真是真龙必有贵子,不知比那叛出天衍、割裂国家的罪人含章要强出多少……”

  西旻那个傻丫头侍婢远远地站在门口听着,有一句每一句地听着贵人们说话,她其实心中有些疑惑,想着“女君”这个称呼好生奇怪啊,难道这是因为自家主子还未与公子襄成婚又占着北君之女的名头的原因?可是陛下明明在前段时间取缔了北君之职,另设北境总督,要直接向朝廷负责的,北君都没了,又为什么要叫“女君”?还有这些夫人们在主子潦倒的时候一声不吭,现在听说主子要发达了才一股脑地过来烧热灶,也当真可恶。

  不过西旻似乎没有她这般的顾虑,身着淡黄色的长裙与齐夫人在上首上挽手依依,眉心随着齐夫人的话语时蹙时展,蹙时满目关切,展时诚恳动人。

  “女君也知道,现如今北境动乱,我夫君领这北境总督之职也算是临危受命,说是要他评判,但他一介文臣,年纪又大,肯定是不比武将们更能调的了千军万马的……欸,要我说,咱们对这北方也不熟悉,陛下忧心北方叛乱,我们不敢不为君王分忧,日子现定了,三日后便启程……可北境到底有哪些门户,有哪些忌讳,后院妇人们又有哪些脾气,我这还一头雾水着……男子在外面决胜千里,我们妇人总不能添乱不是?”

  齐夫人兜兜转转一圈,西旻也算是听明白了她的来意:是来她这里摸情况的。

  她心中好笑,想着:好巧,就是这个年老色衰的妇人,自己若是嫁给齐嵩,定然要位比平妻,一不小心就还要和她姐妹相称呢……

  脸上却绽开乖巧的笑容,嘴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五一十地将北境各家族的情况一一说了遍,甚至具体到各家注目的性格和家族女子间不大不小的恩怨。

  说到最后,她安抚一笑,“夫人您放心,齐大人……不,瞧我,齐总督平乱之事,您也不必太过忧虑……北方这几个刺头总是不服不忿,家父在的时候他们便常有纠葛摩擦,想来这次也只是小打小闹罢了……再说,这次赤炎领兵的是二番与三番的史征与蔡斌将军,能征惯战的老将了,赤炎铁蹄之下,哪有评不了的叛乱呢?……您与总督吉人天相,一定能一溃叛乱,逢凶化吉,我就在这神京候您的佳音了。”

  齐夫人没想到眼前的女孩说话竟这般的动听得体,更没想到她年纪小小困于深宫,竟然比她这个即将北上的人还清楚调兵遣将的消息,不由心中一暖,悬着的心落下了半颗。

  “有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她越看她越喜欢,只觉得齐家宗族里的小辈儿没有一个比得上西旻这般小巧伶俐,不由就扭头对同来的司空夫人道,“怪不得就数她的命好呢……废太子不足挂齿,将来你有公子襄照顾,也让人宽心。”言语中一片亲近之意。

  谁知西旻闻言却忽地变了脸。

  笑容冷冷地一敛,干脆利落地抽出自己的手来,“夫人糊涂了,这是臣子该说的僭越混账话嚒?”

  她用词苛利,声音虽不大,却一时镇住了离得近的几位主母们。

  言毕,她像是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一半,霍地起身,面无表情地扫视了还笑语晏晏的殿内一圈。十六岁的少女,气势欺霜傲雪、烈如寒风,被她这般一扫,殿内三三两两都停了下来,支吾着看定了她。

  西旻这才回瞥了齐夫人一眼,端然道,“按年齿论,我是小辈,您是长辈,您刚才那无有不可,可夫人且不要忘了,您是臣眷,我却是上眷,我是君,您是臣,什么‘就数你命好’,‘让人宽心’,你敢说,也是好大的胆子!”

  这扣下的帽子可是有些大,齐夫人一愣,下一刻赶忙两手一托,就要下拜——

  可西旻连看她也不看,任她的礼行在半空,嘴上淡淡道,“我去更衣,各位,少陪。”说着漠然举步,施施然走了出去。

  傻丫头正要随她一起,西旻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让她原地呆着,剩她与满殿人面面相觑。

  齐夫人额头上沁出虚汗,朝那小侍婢招了招手,“丫头,来,过来。”

  侍婢却忙不迭的摇头摆手,“可不敢要夫人们赏的,我昨日受了赏,已经遭了主子的责罚了!”

  这一句,霎时又将满殿的人震了一下,一个个惊疑不定交换起目光来,实在是摸不清楚哪里招惹了这位未来的“太子妃”。

  只有齐夫人身后老奴还镇定,扶起了自家主子,低声说了两句,齐夫人当即如蒙大赦,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急急拍着她的手背道,“你去你去,你去先代我赔礼。”看着那老妪疾走而出去追西旻了,她这才缓缓松开一口气,委坐回去。

  ·

  而此时走出正殿西旻简直没事儿人一样,脚步轻盈,似乎还想迎风而舞,而嫩黄色的群裾上红叶翩翩,正随着她的步履灵动轻巧地晃荡。

  老妪是在一个转角忽地折出来的,只见她眼中精光一现,腿脚利索地忽然截住了她的去路,两手握紧了她的手,不依不饶地就开始下拜,“女君,女君……是夫人惹恼了女君,还望女君不要怪罪……”

  手劲儿刚硬如铁——这般的年岁还有这样的手劲儿,本身就让人心里发毛。

  待西旻手握成拳地奋力摆脱了她,她慌乱地直走出两条御街去,才靠上宫墙停下。她的心在疯狂地跳动,以一种可怕的频率,她收紧手掌,任那小小的东西咯着自己柔软的手心,直过了好久好久,她才几乎是惊慌地,诚惶诚恐地、福祸难料地,展开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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