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无话可说。
若不是殷家提出来，他们根本察觉不到。现在，失职的可不是殷氏，而是他们。
殷少离朝众长者鞠了一躬，介绍这次带来的人，“我旁边这位师兄是君家直系弟子君越左，君家家主已经知道无相害人一事，让左师兄协助我一起调查这件事。”
他旁边的男人三十出头的样子，脸方正，不苟言笑，正是君家这一辈中资质最好的弟子君越左。
殷少离提到他，他才朝众人点点头，仍是那副表情严肃刻板的模样，让人不禁想到君家那个不好惹的老头。
钟福康和腾其婧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君老头都这么重视这件事，看来殷家没有夸大其词，这事儿的确不是件小事。
既然是大事儿，那就得管，还要管得好。
这些年君家存在感越来越小，那是因为君家不想出风头，要是君家想通了，想通过这件事谋划些什么，那就……
一边是殷家和邱家，一边是君家，哪一边都不能懈怠。
钟福康和腾其婧心中越想越焦躁，率先找了个理由离开。
两人一走，其他风水师也相继散去。
等众人都离开后，殷家长老们客客气气地招待了君家老爷子派来的这位弟子。
君越左全程瘫着张脸，没有多余的表情。
若不是殷家几个长老熟知君家那些人什么德性，肯定会以为这人在给长辈摆脸色看。
“少离，这件事你打算从哪儿查起？”殷泠冷将人拽到一边，低声询问。
殷少离道：“既然查到了君南宇身上，那自然要从这人查起。
左师兄说，君南宇有没有供奉过无相神，他只要近距离闻一闻他身上的味道就知道。”
“闻什么味道？香火味儿？要是真这么简单，你还用得着大老远地去君家跑一趟？还死皮赖脸地在那磨了那么久？”
殷少离为了让君家出面，确实在君家磨了很久。
一开始君家并不想插手这事儿，虽然无相神害人一事很有可能跟君南宇有关，但君南宇早已被君家移出族谱，是一位不被承认的君家人，他们没有一定要对这事儿负责的道理。
后来殷少离从大义的角度，从天下苍生的角度，甚至从君家最在乎的功德角度瞎掰扯了许久，这才磨得那君家家主答应帮忙。
“不是闻香火味儿，左师兄说，君家有秘法，可以从信徒的身上闻出神祇的味道。
是不是供奉了神祇，供奉了什么神祇，他们可以闻出来。”
殷泠冷听到这话，吃惊不已，“风水界还有这种秘法？”
第583章 叔，你在不开心
殷泠冷早就听说君家有许多祖传的偏方秘法，可现在听到殷少离的话，她还是十分震惊。
乖乖，光凭闻就能闻出这么多东西？君家的这些秘法可真是牛掰。
君家多年不作为，却还是稳居五大风水世家之一，看来并不是没有道理。
殷少离却是目光微动，肃然道：“小姑，这次去君家走了一趟，我才明白，为什么师父这么忌惮君家。”
人人都以殷家掌门殷大师为首，在外人眼里，殷大师就是一座巨山。
可是，殷少离自幼被他爷爷看中天赋，亲自教导风水玄学，相处的时间比其他人更久，所以他也看得出来，爷爷提起君家时，是有些敬畏和不甘的。
殷泠冷微愣，立马臭骂一句，“你再当着我的面叫小姑，信不信我打爆你的头？”
殷少离直言道：“不信，类似的话你说了不下百遍。”
殷泠冷：……死小子，活该你母胎单身。
有无相神转移注意力，殷家总算能够喘口气，只是，几位长老却因此事对掌门略有微辞。
有哪个掌门一消失就消失这么久的……
殷少离安置好贵客，发了会儿呆后，拨通了苏可可的号。
苏可可听完他说的这些，有些意外。
“殷少离，你怎么什么都告诉我？”
殷少离的声音带了一丝少见的疲惫，但也有放松后的轻快，“无相神的事情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所以这些已经不算殷家私事，我为什么不能告诉你？
你有什么消息都告诉我，我当然也要告诉你。”
苏可可一脸愧疚，忍不住说了实话，“其实我是觉得交给你查，会更快些，毕竟你身后有一个殷家，我只有一个人。”
殷少离微微笑了笑，“我知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朋友之间，理应互帮互助。如果我这边有消息了，我再通知你。”
“哦，好，那、那你注意安全。对了，君南宇是公众人物，接近他有些难吧，你不用着急，我会帮你一块想办法的。”
殷少离：“不难，找个理由去他所在的娱乐公司。公司堵不到人，就去片场，找办法混进去。”
等苏可可挂断电话，一回头就对上某人直勾勾的目光。
“舍不得挂？”男人浓眉微挑，嘴角要勾不勾的，“你应该再关心几句的，毕竟他有什么都跟你说了，足以可见，他把你这个朋友看得很重要。”
苏可可：……
好酸啊。
虽然不像殷少离说的那么简单，但花费一番功夫后，殷少离还是打探到对方行程，并成功让君越左混入了片场。
明星们拍戏拍广告的地方，工作人员又多又杂，君越左的长相是标准的方脸，五官端正却不出挑，稍稍减弱点儿存在感，就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只是殷少离就不能跟着去了，毕竟他就算戴上黑框眼镜，存在感也很强。
两人以手机联系。
殷少离：左师兄，见到人了？
君越左回了个嗯字，然后望向灯光汇聚的地方，面瘫脸罕见地多了一点儿表情，那表情却说不清道不明。
那人正在拍一支广告，穿着打扮像极了一个贵族公子，举手投足间也极有涵养，不笑的时候嘴角都是微微上扬的，似乎长了一张天生的笑唇。
“变了很多。”寡言少语的面瘫脸喃喃了一句。
长相有细微的变化，那可能是化妆的缘故，也可能是心态的影响。
但是，他的气质也变化了很多，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不过，他有十多年没有见过这人了，有变化似乎才是正常的。
“他会不会认出你？”殷少离担心这个，发短信问他。
“认出来也无所谓，我不是来找他叙旧的。”君越左瘫着脸回复，言语间可见他对这个曾经的堂弟感情有多寡淡。
殷少离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
那个男人全程没有往君越左这边看一眼。
他好像很忙，拍摄广告的闲暇时间也在看剧本，就算君越左这个曾经的亲堂哥从他身边经过，他也没有抬头看一眼。
确定什么之后，君越左便给殷少离回了信：他没有供奉无相神。
殷少离心中诧异。
没有？君南宇没有供奉无相神？
君越左：回去细说。
得到了一个答案，君越左便离开了片场。
他没有注意到，就在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的那一瞬间，一直垂头看剧本的男人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笑唇那天生上扬的细小弧度好似又微微往上牵了牵。
“能给我签个名吗？”一个女场务突然抱着一个小本子跑来，双颊通红地问。
男人对女人勾唇一笑，十分爽朗地道：“当然可以。”
说完，便接过纸笔，在上面唰唰唰写下了自己的大名。
“加油啊，你一定能大红大紫，我看好你。”
男人脸上笑容更加灿烂，浑身都像是在发光一样，“谢谢，我会加油的。”
那女场务抱着本子走远，老远都能听到嗷嗷叫的声音。
“好帅好帅，声音也好好听，好有磁性啊啊啊，耳朵要怀孕了！”
……
“他没有供奉无相神，至少近三年没有。”君越左道。
听他语气肯定，殷少离没有质疑他徇私，君家的人也不会这么做。
“有没有可能他隐藏了你说的气味？”殷少离问。
“这种可能性很小。”
事情没有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殷少离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我会留下来协助你继续查这件事，直到查到为之。”君越左道。
“那就麻烦左师兄了。”
殷少离想到什么，又给苏可可打了电话。
“……我知道了，殷少离，谢谢你告诉我这个。”苏可可神色先是一凝，随即又缓了缓，跟他说了许菲供奉无相神的事情，“所以，我怀疑无相现在已经不光在收集阳寿，它也在不知不觉中发展自己的信徒。
君南宇到底是不是无相的信徒先不说，若无相还有其他忠诚的信徒，它完全可以附身在任何一尊它的神像上。”
殷少离听后表情愈发凝重，“如果是这样，事情就更不好办了。”
“殷少离，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你一定要告诉我，无相神的事情不光是风水界的麻烦，它对我个人来说也很重要。”苏可可郑重道。
“好，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一定不客气。”
秦墨琛等苏可可挂断电话，笑笑地问了句，”为什么对你重要？”
“因为对你很重要，所以对我很重要。”
苏可可走到他面前，手指摸了摸他的眉眼，“叔，你在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