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求职需谨慎》 作者：东北喵 　　文案： 　　因为父母失踪而陷入了危机的明襄回到了家乡，试图寻找父母失踪之谜，并且躲过来自于不知名的敌人的威胁。然而她并没有想到这只是个开端，一个老同学的失踪让她跟刑警队长郑西宁产生了联系，并从此开启了不同的人生...... 　　阅读指南： 　　不用讲究逻辑，这些都被作者吃掉了╮(￣▽￣")╭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业界精英 现代架空 悬疑推理 　　主角：明襄 ┃ 配角：郑西宁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一边破案一边恋爱 ========== 第1章 　　“襄襄，你真的不打算回来了吗？”邱安怡看着整理着行李的明襄问。 　　她真的是挺喜欢这个房客的。人长得养眼不说，还省心省事，从来不往家里面带一些乱七八糟的人，该睡觉的时候睡觉，该上班的时候上班，不会像是现在的年轻人那样天天追求什么时尚潮流搞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半夜吓死人不偿命，也不会天天在家里面打游戏搞得别人没法安生。 　　更不用说明襄平时休息的时候也会做一些好吃的东西当做她这个房东的福利，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也能得到及时的治疗，而且这姑娘还从不拖欠房租。她走了自己上哪找下一个这么优质的房客啊？这年头的年轻人唉，邱安怡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这个老阿姨的生活真是不容易。 　　“不回来了。家里面的长辈年纪大了，还是离得近点儿放心。”明襄温和的笑了笑说。 　　对她来说，在帝都工作跟在家乡工作其实没有什么区别，但 　　“是啊，家里面有老人还是要离得近一点儿。”邱安怡愣了一下，随即赞同的点了点头。 　　明襄租了她的房子三年多，她也算是了解对方一些情况，这姑娘是家里面的独女，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可以帮衬。一旦父母出了事情，坐飞机回家都要好几个小时，要是遇上了急事的话，那可真是连签字都来不及。 　　“谢谢您这几年的照顾，以后到了滨城给我打电话，我给您当导游。”明襄依然笑的温和，似乎脸上的笑容永远都不会消失。 　　跟房东交接清楚了之后明襄没有继续停留，直接打了一辆车奔向机场，上了车之后才按下了不停在震动的电话，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本来温和的脸显得有些冷漠。 　　“襄襄，我错了，我不该说那种话，”电话一接通就传过来了一个焦虑的男声。”是明襄的同事宋逸民。 　　哦，不对，现在已经成为了前同事了。 　　“”明襄揉了揉额角，还以为这家伙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结果是求复合，而且还是根本就没谱的复合，简直让人无语。 　　“第一，我们没有确立过男女朋友的关系；第二，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对你没感觉，我们是不可能的。所以请不要再说这种容易引起误会的话语，也不要再给我打电话。”说完挂断电话，顺便将宋逸民大帅哥的号码给拉黑。 　　妈的，总算是摆脱这个粘人精了！ 　　明襄，性别女，爱好男，最近两年来一直受到一位很不符合她审美观的追求者宋逸民先生的纠缠。很不巧的是这位先生不但是她的顶头上司，还是她导师的侄子，更是院长的儿子，这导致了她不得不容忍对方好多年，现在一朝脱离这种环境简直神清气爽！ 　　虽然宋逸民这人没干什么连环骚扰这种事情，还算是有底线，但是架不住这人那种无时无刻不存在于她的视线之内的劲儿啊！上班能看见这位，租房子也租在自己家门口，连上个课都能偶遇，要不是跟医院签订了三年的合同违约金太高跟自己的论文命脉还握在导师手里面，明大小姐真想一脚踢飞宋逸民先生掉头就走。 　　现在好不容易论文过了，合同也到期了，那还不赶紧的离得远远的再也不见？ 　　“总算是要回家了啊。”坐在车上，看着飞速闪过的街边景象，明襄轻轻笑了起来。 　　“三哥？”刚走出通道，明襄就看见了一个写着她名字的硕大牌子，下面的人是最近应该在s市开拓事业的明亦。 　　“老十呢？”她有些奇怪。 　　本来接她的应该是明羸，这家伙跑哪去了？ 　　“十一没了。”明亦发动了车子，爆出了一条大料。 　　“什么？”明襄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前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这么没了？”假的吧？ 　　虽然小堂妹的身体不好，总是说活不多久了，可她这不是一直活的让医生们目瞪口呆吗？怎么突然之间说没就没了？ 　　“时间到了，昨天凌晨进了抢救室就没醒过来。”沉默了一下之后明亦叹了一口气。 　　十一的那个身体，跟黑心棉似的，基本上就是活一天赚一天，前一天晚上睡下去第二天早上都不知道能不能起来的那种。本来出生的时候医生就说这孩子活不长，但是她还是挣死扒命的硬生生挺到了二十多岁。可惜的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心脏，她最终还是没有挺过最终的那一关。 　　明襄也沉默了下来。十一迟早会死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知道是一回事，事情真的发生了却是另外一回事了，想到她是多么的努力想要活下来却还是没有成功明襄就觉得难受。 　　“十一没了，老十的情况也不怎么好，现在还趴在床上呢。”明亦接着说。 　　双胞胎其中的一个没了，即使是龙凤胎这种异卵双胞胎也是很要命，更不用说老十出生的时候可是健健康康什么毛病都没有，这家伙本来就一直觉得对不起自己那个弱的不行的妹妹，现在人没了，身体跟心理上面的双重打击，一下子都病倒了，当然也不可能来接明襄，就换成了最近休息的明亦。 　　“呜啦——呜——啦——”一阵警笛声打破了沉默，目测超过五十的速度让那几辆警车在限速的市内格外的抢镜。 　　“出什么事了？”被惊醒过来的明襄皱起了眉头。 　　看车子来的方向应该是市局，而且这种速度这种阵仗明襄心里面升起了一阵不安。 　　她离开帝都是有原因的，但是现在老家的这种情况让她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最近不怎么太平。”明亦也皱起了眉头。 　　滨城地处夏国东北部，面朝大海，背靠大山，是夏国东北部对外开放港口城市，喊着升级为直辖市都喊了十几年喊到大家觉得没有什么希望了，谁知道一朝之间突然就升了呢？ 　　而自从升级为直辖市之后，原本就不怎么平静的滨城似乎就更加暗潮涌动了起来，从年初到现在已经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了，形势简直比省城还要复杂。像是今天的这种警车从限速的城市公路上面呼啸而过的情况再常见不过，明亦都习以为常了。 　　“滨城才刚升级不久，再加上现在国际形势问题，大概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太平静。”他接着说。 　　不想习以为常也不行。 　　滨城本来就是东北部的最大港口，在整个国家里面都是能够排的上号的，更不用说地理位置也很敏感。从这里出发入海不远处就是南北高句丽，再远一点儿跟着的是扶桑。因为历史原因这里的情况原本就很复杂，近年来国际形势风云变幻情况就更是诡异莫测。尤其是升级之后很多位置也跟着一起变，鬼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彻底稳定下来！ 　　明襄瞳孔缩了缩，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回到了明家老宅。 　　“回来好，你一个人孤单单的在外地我们也不放心，离得近一点儿家里还能照看你。”吃过晚饭后，明老太爷这么对明襄说。 　　语气中颇有深意。 　　说明襄孤单单的在外地其实有点儿不确切，因为明襄父母是京都一座很有名气的研究所的成员，家里三个人都在京都，怎么也算不上是孤单单的。 　　可是问题在于她爸她妈都在国外‘失踪’三年多了，这么一来明襄不就成了一个孤单单的了吗？之前明老太爷就打电话跟她说过让她早点儿回家，违约金他来付。只不过她当时手上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完结，不想那么早离开京都而已，所以才一拖再拖。这种情况一看就是她爷爷很明显是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会这么说。 　　“嗯，我准备在家这边找份工作，之后就不走了。”明襄乖巧的点点头。 　　在经历过战争跟各种战斗之后还能活的好好的明老太爷面前，她这点儿道行根本就不够看，老太爷有一种时光磨砺出的智慧，听他的总是没有错的。 　　“那就好。”明老太爷满意的点点头。 　　儿子儿媳妇好几年没有个消息他也着急，可是着急也没用，能够做的他们都已经做了，该报警的报警，该追究责任的追究责任，爱子心切的明老太爷甚至还私人雇佣了一只佣兵去儿子跟儿媳妇失踪的地方寻找过，但可惜的是毫无消息。考虑到夫妻两个在学术界的地位，跟孙女的最近几年死活不回家非要留在帝都的态度，明老太爷若有所思，只能暂时按兵不动。但出于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心，明老太爷还是希望能够把孙女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顾着，这样至少能让他放心一些。 　　儿子儿媳妇都出事了，总不能把孙女再给搭进去了吧？ 　　“住的地方还有什么缺的吗？”想了想之后明老太爷又开口。 第2章 　　算上学习的时间，明襄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回来过，家里缺什么东西还真不好说。趁着最近家里面人聚的齐，能干的都帮她干了还能给这个小孙女省点事儿。 　　想到这里，明老太爷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心里面发堵。他们家这几年也不知道是不是犯了什么太岁，人是一个接一个的出事，儿子儿媳妇出事，孙女也出事，失踪的失踪，死的死，但愿眼前这个仅存的孙女别再出事了。 　　至于想要让小孙女跟他们这些老人住在一起的念头则是从来没有过。 　　经历过战火洗礼跟政治斗争的老太爷相当的有自知之明，很清楚小辈们不愿意跟他们这些老人住在一起。话说回来，他们这帮老头子老太太也不愿意跟这些成天蹦蹦跶跶的小年轻在一起啊，生活习惯不兼容这种事情又不是只有婆媳之间才会发生的。 　　“没了，只是一些生活用品还需要购买，我这两天跑几趟超市就好。”明襄摇了摇头。 　　这也是她为什么始终不相信自己的父母是意外失踪的一个原因。 　　她现在居住的房子地处公安大学隔壁，再隔壁就是公安家属楼，距离北区公安局开车只有几分钟的路程，走路也只不过十几分钟而已。这个地段因为安全属性的问题其实很难买到房源，但是她父母却在三年多以前就买下了这个正在建的房子给她，还在失踪之前特地交代房子建好了就赶紧回老家，别在京都待着，这种情况下就算她是个傻子也知道其中有猫腻啊！ 　　可惜的是她当初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直到老爸老妈失踪了之后才反应过来，否则的话说不定还能为寻找两个人的行动多积累一些线索。 　　明襄在这边抑郁的要命的时候，滨城的北区公安局也是气氛严肃，整个会议厅里面的沉默都快能够压死人了。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6·13碎尸案影响极为恶劣，市局那边发来消息，要我们尽快破案”局长张庆海撩了撩眼皮子说。 　　还有两年他就要退休了，本来以为就这么过了，谁知道滨海说升就升？升了还不要紧，偏偏时间选的特别不凑巧，国际形势风云变幻的，中东那边打废了好几个国家，北边的r国最近动作频频，向来跟夏国不对付的a国又因为新任总统的上位而搞出来一堆幺蛾子，连带着澳洲跟欧洲都不消停，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加在一起弄的本来就不安宁的非洲大陆更是乱上加乱，天天都能在新闻上面看见国外人民的水深火热。 　　而这些事情反过来又更加剧了国际形势的变幻，再加上滨城这个对外的开放港口向来是各国势力涌动的地方，最近真不是一般的乱，都快乱成麻了！年初到现在，整个公安系统不知道多少人在吼着自己快要累的猝死，就连他这个快退休的老头子都好长时间没休过假了，天天驻守在局里面，拿药丸当糖吃。 　　尤其是最近发生的这起碎尸案件，想到就让老张心里一梗，恨不得立马往嘴巴里面塞两粒速效救心丸。其凶残变态程度即使是他这种老刑警在职业生涯中都不多见，真是让人心塞头也疼。 　　“散会。”交待完了任务之后张庆海并没有老生常谈的进行一些什么工作动员，直接让各部门该干嘛就干嘛去了，自己也有气无力的站起来准备回办公室塞两片降压药。 　　这血压啊，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感觉脑袋不舒服，走路像是在踩棉花，这段时间真是不能继续熬夜了，否则的话他怕案子还没破他自己就得先牺牲了！ 　　张庆海如此，其他的办案人员也没有好到哪去，6·13碎尸案发生的四天以来整个刑侦支队就没有休息过。凡是能动弹的都被派出去寻找线索了，困了就轮流在桌子上面或者是车上暂时眯一会儿，加上之前一个案子结束之后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个个平时人模狗样的警队精英们现在都变成了油头的邋遢份子，就连支队里面的几个女性成员也加入了这个行列里面，头发不用头油就已经泛亮。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事情。 　　“队长！”一个剃着圆寸的年轻警员匆匆忙忙的从门口冲了进来。 　　刚走出会议室的郑西宁用力的闭了一下眼睛，随即睁开，“说。” 　　他已经做好了接受坏消息的准备。 　　“我们在排查南宁街店铺的时候发现一家店铺的肉不对。”看了看老大那张黑漆漆的的脸，李默小心翼翼的继续开口，“根据目前为止出现的肉量判断，受害人应该不止一名” 　　说完一脸惨不忍睹。 　　案发到现在不是没有进度，但这个进度还不如没有呢！他们根据小吃店的供货渠道查找到了供货商，没想到那家肉铺的老板都失踪了好几天了，只留下一本平时供货的账簿。而顺着这本账簿排查之后，他们又在南宁街的一家炸鸡店中发现了处理过的人肉，算上之前那家爆发出人肉事件的店铺中所出现的肉量，很显然，这场案件中的受害人不仅仅是一名，甚至是两名，三名，这让李默的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寒而栗的悚然之感。 　　该是多么凶残又是多么心理变态的凶手才会做出这种事情？他忍不住想起来6月13号那个热的让人想要窒息的日子。 　　四天前，刚刚办完了一起案子的刑侦科在办公室里面瘫的瘫，软的软，肚子饿的震天响也不想要动弹。 　　“老吴，这次轮到你了。”瘫在椅子上面挺尸的周明摁着肚子踢了踢对面的椅子，示意对方出去买饭。 　　他们刑侦科向来如此，平时忙的跟条狗似的的大家有时候连顿正常的饭都吃不上，所以特地排了一张轮值表，大伙按照顺序去买饭，避免出现胃溃疡的惨剧——副队长因为这事还在住院。今天这个日子，就是轮到老吴了。 　　被叫做老吴的的男人其实并不老，相反有着一张足以媲美现在荧屏上小鲜肉的脸，被叫老吴是因为行事作风稳重温吞，现在他连眼睛都懒得挣，直接掏出自己的手机丢给周明，“自己点。” 　　说完动也不动的继续瘫在椅子上面试图让自己在这个短暂的时间里面进入一下睡眠，好弥补这几天熬夜带来的虚弱感。 　　他出的不是外勤，但每天不停歇的盯着电脑视频这种事情有时候比外勤还要累，因为这需要高度集中精神，从那些繁杂的信息当中寻找出有用的东西。否则的话一旦出了差错很可能就会让一个案件的进度发生变化，进而出现更多的受害者。 　　周明连白眼都懒得费力气去翻，直接拿起了吴明达的手机点开外卖软件开始点餐，为了节约时间，他特地点了锅包肉跟软炸肉跟米饭。 　　“队长呢？”等待着外卖到来的时间，法医张瑾游魂一般的飘了进来。 　　案件结了她得跟老大申请休息，这都在局里面熬了这么长时间了，再不回家的话她怕儿子不认识自己啊！ 　　“回家沐浴更衣了。”周明给了张瑾一个你明白的眼神。 　　他们老大是个卫生狂魔，虽然没有达到强迫周围人士每天都把自己打理的跟从消毒高压锅出来一样，也没有逼着手下把办公室打扫的一尘不染，但是对于自己却是要求严格。刚刚结束的案子折腾的大家人仰马翻的时候，也让这位卫生狂魔的洁癖症遭到了再一次的挑战，所以案子结束之后连饭都没吃，迫不及待的跑回家准备把自己给刷成能够下锅的状态。 　　而此时刚从明家老宅回来的明襄也拖着行李来到了自己的新家楼下，两个人在电梯里面碰了个正着。 　　“叮——”为了遮盖自己那活像是烟熏妆的黑眼圈儿而戴着墨镜胡子拉碴的郑西宁同志发挥了一下自己的绅士风度，示意明襄先请，得到了一个同住十九楼的邻居。 　　顺便职业病发作的扫视了一眼大夏天带着口罩的对方。 　　滨城这地方，因为靠海，所以不但气候湿润，空气也好，相对于常年被雾霭笼罩的帝都来说，质量简直好上不止一倍。这种地方，又是炎热的夏天，谁会那么发神经的给自己戴个口罩啊？还是那种过滤性口罩？又不是在玩生化危机！ 　　在帝都生活了好多年习惯性出门戴口罩的可疑分子明襄：“” 　　大晚上的还带着墨镜的人不是更奇怪？配上这胡渣跟一身颓废的气息，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好人。而且这人也不刷电梯卡，是同样住在十九楼还是别有用心？明大小姐悄悄的将手伸到了口袋里面，握住了常年随身携带的陶瓷刀。 　　两人默默的对视着，直到电梯在十九楼停下，“叮——” 　　站在靠近电梯门位置的郑西宁不着痕迹的侧着身体走了出去，明襄也跟着走出电梯，两人各自掏出钥匙开门，松了一口气。 第3章 　　回到了家把自己给重新洗的干干净净的郑西宁并没有如愿的睡个好觉，刚刚沾到枕头边不久就被急促的电话铃声给惊的重新坐了起来。 　　“头儿，出事了，你快回来呕”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呕吐的声音，是李默。 　　“出什么事情了？”郑西宁一边按了免提一边迅速的拽过床边的衣服开始往身上套。 　　“晚饭周明点了老于家餐馆的锅包肉跟软炸肉，但是安杰发现味道不对，经过检验之后发现那是人肉。”电话里面换了一个冷静的声音，是吴明达。 　　外卖到了之后几个人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冲了上去将餐盒打开往嘴巴里面塞东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老于家餐馆的菜味道有些怪怪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但就是跟以前不一样，所以医学狂魔张瑾女士就顺手给食物做了个公器私用的检验。 　　结果不检验不知道，一检验就检验出来问题了，那个肉不是猪肉是人肉！ 　　“情况就是这样，我们的工作人员已经封锁了老于家餐馆，在后厨发现了尚未做成熟食的人肉三十斤。根据老板的交代，他们餐厅每天大概会消耗掉八十斤左右的猪肉，这也就意味着受害人的遗骸已经有很大一部分是追踪不回来了”郑西宁在小会议室里面敲着展示板说。 　　上面是从老于家餐馆中拍回来的现场证据，其中三盆子已经腌制好的鲜肉跟一小碗碎肉跃于照片之上，诡异的色彩让会议室里面的人脸色发青。 　　接到李默的电话之后郑西宁就立刻赶回了公安局，同时立刻下达了命令封锁老于家餐馆，保护现场并采集证据，现在这些就是他们的成果。 　　通常来说，犯罪现场的勘察对于破案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这其中可能蕴藏着关于受害人跟犯罪嫌疑人的线索。但对于这件被命名为6·13碎尸案的案件来说却并不是如此。 　　“很显然，老于家餐馆并不是犯罪的第一现场，我们从这里找不出什么太多的线索，唯一有用的只有餐馆的肉制品供货商。”郑西宁皱着眉头说，示意李默为大伙儿讲解一下案情。 　　“检验结果出来之后我们迅速的赶到老于家餐馆控制住了其老板跟员工，对后厨进行了搜索，目前于敏跟其妻子以及两个店员都已经被带回局里面进行审查。”李默点点头，开始向从休假中被召回来的警员介绍着情况。 　　“根据我们对这对夫妻的讯问结果和对他们邻居的查访可以得知，这家餐厅是一间二十四小时餐馆，老板夫妇没有孩子，所有的时间跟精力都用在店铺上面，很少有时间离开店铺，一般来说都是在进货的时候。他们的店员都是外地人，跟老于家餐馆的雇佣关系是包吃包住，平时也很少离开店面。”说完了这些之后，李默示意法医张瑾。 　　“因为失去了外面的皮肤，也没有内脏跟骨骼可以支持，所以对我们的检验工作造成了极大的麻烦，想要得出死者的具体死亡时间还需要一些时间来等待检验完成。”张瑾顿了顿。 　　如果有内脏的话，他们还可以从胃部的消化物来推断一下死者死亡的时间，甚至有骨骼的话，他们还能从骨骼的硬度跟长短辨认死者的性别跟身高，对识别身份有所帮助。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堆做熟了的肉跟腌制好的肉片和一小部分没有进行过任何处理的碎肉，就算是能够从未经处理的生肉上面得出dna信息，可是他们又能跟谁去对照呢？没有犯罪现场，没有死者身份，没有任何可以得出重要信息的证物，唯一能够得出的结论也只有死者应该年纪不大，因为肉片的纹路非常细腻有弹性，上了年纪的人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可是一些常识依然能够帮助我们进行临时的判断，现在的这种高温天气，生肉在常温之下三四个小时就会出现蝇蛆现象，现在这些生肉明显没有出现异常。这一方面是经过冷藏处理，另一方面是剥离生命特征时间不长的原因。而根据我的经验来看，这份证据应该是没有经过冷冻的。”她扯了扯嘴角，一脸的不自在。 　　张大法医的工作年限虽然不能跟一些老警务人员相比，可是她依然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法医，对于尸体的认证方面称得上是权威，但今天这起案件依然让她的三观受到了震撼。想到自己因为是回族的原因而逃过一劫，她简直寒毛直竖，胃里面也不禁开始迅速蠕动起来想要进行造反，这种心情简直一言难尽。 　　比她还要心情难以言喻的是周明跟林平森他们，当时还留在局里面的几个人里面吴明达因为累的不行没起来吃饭，张瑾则是因为回族人的关系不吃猪肉而逃过了一劫。只有周明、林平森跟万安杰三个人中招，也因为这样，现在三个人一脸菜色的坐在这里，肚子饿的要命也不想要吃东西，反而一个劲儿的想要往外吐！ 　　“所以结论是被害人死亡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四十八小时，这个算是暂时性的线索。”李默接着张瑾的话说。 　　“但这份线索的用处不大。”郑西宁揉了揉频频跳动青筋的额角补充。 　　“虽然死亡时间暂时被圈定在了四十八小时之内，但我们没办法确定死者之前是否被凶手囚禁，无法得出具体的时间线。更糟糕的是因为缺少有力的证据，我们甚至无法判断有关死者本身的任何信息，这给我们的案件侦破带来了极大的障碍” 　　回忆到此结束，郑西宁推开车门，迈向了新的案件发生处，地处北区最繁华的南宁街的一家烤肉店。 　　“看来我们今天是没办法吃到好吃的烤肉了。”拖着明襄逛街的顾苗苗看着店面外面的那一圈儿警戒线一脸惋惜。 　　好不容易跟老朋友聚一下，结果看可倒好，心中的圣地出事了，还吃什么吃？ 　　“换一家不就行了？你什么时候对吃的这么执着了？”瞄了一眼那家门前停着警车的烤肉店，明襄不在意的笑了笑。 　　吃什么不是吃？ 　　“好吧，那我们去吃日料吧。”顾苗苗叹了口气说，转眼之间重新打起了精神，换了个方向。 　　“日料？”明襄愕然。 　　烤肉跟日料这种口味完全迥异的食物她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不是应该换一家烤肉店吗？ 　　“街尾新开了一家日料店，店长是个中日混血儿，从小在日本长大，味道非常地道，而且我们这里靠海，食材也新鲜”顾苗苗倒是没在意明襄的惊讶，滔滔不绝的跟她介绍着关于那家日料店的信息。 　　对于一个美食家来说，善于挖掘美食才是最重要的，就她的观感来看，这家日料店的味道真的是很正宗了，跟她在日本旅行的时候吃到的味道很接近。 　　“你这次回来真的不打算走了？”点好了菜，坐好之后，顾苗苗问好友。 　　“不打算走了。家里挺好的，至少在空气上面。”明襄耸耸肩说。 　　才回来几天的功夫，她就已经不习惯在出门的时候戴口罩了，这真是让人心情愉悦的一件事情。 　　“那可真是可惜，你马上就要升职加薪了呢。”顾苗苗一脸惋惜。 　　给那家医院做牛做马了好几年总算是要熬出头了，结果就在很辞职了，她真是觉得好友这个决定不太明智。不过这是明襄的事情，她也不好干涉别人的生活。 　　“没什么可惜的，工作还是要看环境，心情不好的话我怕得抑郁症。”明襄笑了起来。 　　这几年她一直处在一个非常不安定的心态当中，对于父母的失踪跟宋逸民的纠缠等各种糟心事情颇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现在回到熟悉的家乡，摆脱了一个麻烦心情不知道放松了多少。她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后悔自己辞掉了那份前途远大的工作。 　　“那你对新的工作有什么打算？”顾苗苗给自己嘴巴里面塞了一只寿司，眯起了眼睛。 　　身为从小到大的发小，她对明襄还是挺了解的，自己的姐妹是个学霸，还是个大学霸这种事情她向来接收良好，这么一个优秀的人士放在他们这里还是有些屈才了，即使是已经升级为直辖市，但滨城跟帝都魔都跟花都这种超线大城市还是有距离的，那里才是明襄发挥自己才华的最好地方。 　　“想找个不是那么匆忙的工作。”明襄也给自己塞了一只寿司。“你知道我在帝都的时候忙的要死，生活节奏快的都快要变成陀螺了，实在是不想要再次重复一次过往的经历。” 　　暂时考虑先找个工作避免无所事事，然后等待市里面的警局招聘。这是她的打算。 　　“不是那么匆忙的？”顾苗苗咬着筷子想了想，“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公务员？做文书工作的话应该比一线要轻松一些吧？” 第4章 　　“卫生局？”明襄愕然。 　　实话实说，她是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情。 　　虽然她平时跟同事们的关系还不错，但明襄本身其实并不喜欢社交，也不喜欢跟工作无关的人士打交道。更确切的说她讨厌跟人勾心斗角，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吃点好吃的抚慰一下工作了一天的身体呢！所以对于这种办公室生活真的是丝毫都没有向往之心。 　　“还是算了吧，我不适合这种工作。”她摇了摇头，“跟办公室比起来，我宁愿去偏僻的小城镇社区服务中心，省的每天心力交瘁。” 　　她实习期跟工作期间待得医院都是帝都数得上号的大医院，科室之间跟科室内部简直斗的跟乌眼鸡似的，都不用你自己站队已经有人给你划分好了方向，年初上马的领导很可能年尾就要被人拉下来，就连妇产科医生在外面接点儿给人流产的私活还要划分地盘呢！人多的地方这种事情是根本避免不了的，要不然大家为什么都想要评职称，不就是为了在医院这种等级分明的地方压过别人一头吗？人少的地方虽然也有斗争，但限于资源有限，惨烈程度也会远远逊色于这种级别的政治斗争。 　　倒不是说她斗不过那些人，要是真这么笨她也熬不到现在这种地步，但每天把精力花在讨厌的人身上这种事情她真的是没有什么兴趣。在帝都待着的那几年她觉得天天卖笑卖的她眼角皱纹都多了几条，真心不想再虐待自己了。 　　“也是。”顾苗苗点点头赞同，“我哥这几年老的特别快，明明才三十多的人，现在看起来好像四十岁多，大概也是勾心斗角折腾的。” 　　听明襄这么一说她深以为然，天天绞尽脑汁的跟人家玩心眼儿老的能不快吗？还有越发高耸的发际线，那耗得都是心血啊，回头买点儿核桃给老哥送去好好补一补！ 　　明襄一脸黑线，顾禾要是知道你这么吐槽他真的不会揍你一顿吗？想起那位向来风骚无比的大帅哥她忍不住摇摇头。 　　“叩叩叩——”两个人正聊着的时候，包间的门被敲响了。 　　“很抱歉，出了一些小问题，所以猪肉酱烧这道菜不能上了，两位客人是否可以换道菜？”穿着和服的侍者一脸歉意的对明襄跟顾苗苗说。 　　“出了什么问题？”明襄挑眉。 　　中国的餐厅里面，除非是特别标注出某些特色，否则的话一般来说猪肉都是一家店的主要菜品，出了什么事情能够让餐厅连道猪肉酱烧都做不出来？ 　　“一些小小的故障，运送肉品的车子出了问题，猪肉的肉质已经不新鲜了，我们的店铺的食材向来主打新鲜干净”和服侍者面不改色的撒着谎言，但是却一眼被明襄看穿了。 　　这女人的手在颤抖，她看着对方镇定的脸若有所思。 　　“那就算了，我们去下一家续摊好了。”顾苗苗随口截道。 　　即使是日式料理，但这家店铺的猪肉酱烧依然很有名气，她们主要就是冲着这道菜来的，现在吃不到干脆换一家好了。 　　不过今天的运气也是邪了门了，连换两家都不顺利啊。 　　和服侍者僵硬的笑着给两个人结了账，还没等两个人出门明襄就遇见了老熟人。 　　“小瑾姐？”看着从后厨出来的的张瑾，她楞了一下。 　　小瑾姐是法医，她现在出现这里代表着什么？明襄心里面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今天的运气可能真的不太好。 　　“襄襄？”张瑾也愣住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明襄，随即想起来前段时间回家的时候听说她最近要回家乡。 　　但是出于职业的谨慎，她并没有跟明襄多说，只是打了个招呼，“这两天忙，回头我给你打电话聚一下。对了，最近少出来吃饭，磨练一下自己的手艺，要不然好嫁不出去了。” 　　这两天全局都忙成了狗，她当然也不例外，搞定了这家日料店她还要去下一家呢！所以跟邻家小妹的聚会也只能推迟了。张瑾暗示了一下明襄之后就匆匆忙忙的拎着包裹走了。 　　明襄点点头，挥了挥手，跟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张瑾打过招呼之后若有所思。 　　“最近别出来吃饭了，肉也少吃，多吃素吧。”她转头跟顾苗苗说。 　　联系起刚刚那个侍者说的猪肉问题跟张瑾出现在这里的情况，明襄很容易就推断出了一个结论，虽然很不想相信，但鉴于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还是防备着一些比较好。反正也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少吃肉而已，权当给环保做贡献了。 　　“啊？”顾苗苗楞了一下，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高温天气肉容易变质，而且吃多了肉容易发胖，你比半年前胖了有五斤吧？”明襄轻描淡写的在好友心口上戳了一刀。 　　顾苗苗想要吐血，日！老娘请你吃完饭之后你居然插刀！ 　　但她跟明襄从小到大的损友，很清楚对方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种话，所以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出去再说。”明襄甩了个眼色给她。 　　既然警方没有公布出来这件事，要么说明是没有确定，要么就是不想要引起恐慌，她们还是不要在饭店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说这种事情了。 　　“什么？”被明襄拉到外面的顾苗苗惊呼了一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 　　“只是推测而已。”明襄耸了耸肩说。 　　“法医出现在餐厅里面，要么就是出现了尸体，要么就是出现了投毒事件，哪个都不是好事。尤其是刚刚的日料店，猪肉这种东西都是有完整的运送链的，哪那么容易出事？就算是出事了那也是卫生部门的事情，用得着警察来插手吗？所以要么就是供应他们的猪肉被投了毒，在别的地方出事了，所以警方顺着供货商的渠道查找到了店里面；要么就是最不好的情况，你知道的。”明襄做了个你明白的表情。 　　现在咨询这么发达，世界各地的消息流通也很方便迅速，更不用说那想象力突破天际的根据a国人民的犯罪实录改编的一大堆电视剧。杀人碎尸，还把肉给卖出去这种事情真的不是什么太过难以想象的事情。 　　“呕——”顾苗苗被明襄那凉飕飕的眼神给刺激的胃部一阵蠕动，就想要吐出点儿东西来。 　　“不过我们刚刚吃的都是鱼肉，只要你小心一点儿还是没有问题的。这种天气，生肉放在外面一天就要变质，冷冻的话，大饭店的肉制品流通速度也不会让你这么倒霉就吃到，隔个十天半个月的，你就不用担心会吃到不该吃到的东西了。”明襄安慰她。 　　结果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就更糟，顾苗苗直接冲到垃圾桶旁边吐了出来，此时她仿佛刘易斯附身，速度快的都能超过飞人了！ 　　明襄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都告诉她别问了，结果偏要问，问完了又是这个结果，真是要命。 　　无奈的去旁边的超市买了瓶矿泉水，走到顾苗苗身边递了过去。 　　“都说是推测了，也不一定是真的，你真是想太多了。”她一边拍着顾苗苗的后背一边说。 　　“还不是你搞出来的东西让我想太多！”顾苗苗一边吐一边谴责基友。 　　这家伙，还说什么人肉的肌理比较细腻，颜色也跟猪肉相差不大，所以有时候遇上粗心大意的人很容易就会被混淆，她都这么说了，还让她怎么淡定啊？一想到要不是警察来得快，她们很可能就吃到了人肉顾苗苗就心肝乱颤！ 　　“哎呀，不是还有可能是投毒吗？你就不能想点儿好的？”明襄赶紧伏低做小，看这小脸白的。 　　“投个屁的毒！”顾苗苗怒，“你又想要糊弄过去，要是投毒干嘛只投猪肉不投鱼肉牛肉！” 　　每次都这样，就会放马后炮！这种事情难道不是说出来就会往最坏的地方联想吗？好不容易缓过来的顾苗苗掐住明襄的脖子猛力晃动。 　　“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被晃的头晕的明襄求饶。 　　好久不见，顾苗苗依然还是那个暴力女啊。 　　“这次先原谅你。”见到明襄求饶，顾苗苗松开了双手，随即又开始担忧。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从现在开始就足不出户，省的成为罪犯的目标？”她一脸忧心忡忡的问。 　　“你真的是想太多了。”明襄颇为无语，这家伙的被害妄想症又犯了。 　　不过想想她小时候曾经被绑架过，这种经历造成的阴影确实不容易消除，所以她又安慰顾苗苗，“根据我的推断，就算真的是碎尸之类的案件，也不能说明罪犯就肯定会对普通民众有所威胁。” 　　她皱着眉头，“通常来说，这种碎尸案件要么就是罪犯读死者有深仇大恨，要么就是为了掩盖一些痕迹，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普遍性的作案状态。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蠢到在警方把目光投向这个案件的时候再次犯案。” 　　明襄半是认真半是忽悠的跟顾苗苗解释着，心里面的感觉却不太好。 　　她说的只是正常情况下。他们不是a国那种木仓支跟各种连环杀手泛滥的地方，一般来说人民群众的犯罪想象力没有那么广阔，但有时候有些事情并不是一般情况能够解释的。 第5章 　　就像是今天遇到张瑾学姐的事情，如果真的像是她推测的那样，是碎尸案件的话，那么凶手就很可怕了。能够想到用这种方式来毁尸灭迹的人性格该是多么的凶残？谁知道这家伙是不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变态？ 　　“不过你还是小心点儿比较好，毕竟最近的情况不怎么太平，平时少点外卖。”想到这里，她还是叮嘱了一下顾苗苗。 　　她家基友是个插画师，每天的工作就是宅在家里面画画画，吃的东西大部分时候都靠外卖，偶尔才会出来觅食。可是一个单身女性在现在的这个社会中是十分危险的，最近不仅是滨城不太平，整个社会都不太平，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入室案件新闻，还是小心为妙。 　　“知道了。”顾苗苗奄奄一息的说。 　　她哥最近也这么叮嘱她，要不是她死命反抗早就被打包送回父母家里了。 　　“你说现在日子过的越来越好，为什么犯罪率也越来越高了呢？”重新坐在了椅子上面，她有些难以理解。 　　“就是因为日子过的太好了，所以没事找事。”明襄哼了一声。 　　就像是她爸妈失踪的事情。那么一个装备齐全，连木仓支都配备的考察团谁都没事，偏偏失踪了两个最重要的成员，不就是这些人的日子过的太好了所以开始作妖了吗？ 　　“算了，不管这些了。刚刚遇见警察我想起来一件事，听说最近警务系统的附属医院在招人，你要不要去试一试？我觉得这个还是满适合你的。”顾苗苗挥了挥手，“你这种祸害，留在外面对社会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她幽幽的说。 　　这种在刚刚经历了险些吃下人肉的可怕情况之后还能面不改色的分析事件发生率的的家伙放在普通的医院里面真是浪费了她的天赋啊，就应该奋斗在保卫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打击罪犯的前线才对！ 　　明襄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她也不想啊，她爸她妈失踪了总要想点儿办法，进入警务系统就是最好的借力方式，而她一个学医的人还有什么方式能够进入警务系统？那么‘业务’过硬就很重要了。为了这件事，她过去的三年多过的简直像条狗，能没有后遗症吗？ 　　不过顾苗苗这个意外的消息倒是让她很惊喜，即使暂时不能进入警务系统中，可是能够搭上边也是不错的，所以后遗症过重的明大小姐就真的跑去区局的附属卫生服务中心应聘了。 　　没办法，谁叫市局那边不缺人呢？再说了，区局这边离家更近，万一要是真的成功入职了，那以后上下班很方便呢。就是吧，这个面试官给人的感觉真是挺一言难尽的，明襄看着对面坐着的老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是一周前打的应聘电话，在经过了对方验证各种资料之后才开始面试，但万万没想到面试的风格如此奇葩。 　　面试什么的，虽然到目前为止她只有过一份有薪酬的工作，但无论是当初上大学还是之后的进修和跑到国际医疗组织去应聘都是经历过重重的面试的，可是今天的面试过程依然让她感觉自己好像是面了个假试。 　　这位院长先生先是跟她唠了一段家常，回忆了一下滨城的过往辉煌，然后又讨论了一下目前的国际形势，现在话题都绕到她有没有对象上面了，这种面试真的正常吗？明襄心里无奈，但是脸上还是一脸淡定的跟老院长瞎扯着。 　　“小明啊，有时候做慈善是件好事，可是也要考虑一下本身。你看你，明明是名牌大学的优秀毕业生，可是在简历上面的工作经验却只有两年，这一下子就让你跟别的竞争者处在同一层次了。”满脸橘子皮的老院长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 　　让明襄内心简直想要爆炸。 　　神特么的小明！从她进入这个办公室开始这个中国最忙的小学生的名字就按在了她脑袋上面，知道这让人有多暴躁吗？还有简历，她的简历怎么了？就凭借着在非洲做国际志愿者的经历她也能在普通医院找个不错的工作了，这人到底什么毛病？ 　　但现在她是在面试，所以还是要耐着性子，“是啊，所以回国之后我就去帝都的医院工作了一段时间，急诊室还是相当的能锻炼人的。”她微笑着说。 　　可不是能锻炼人吗？每天除了学习就是面对一堆的各种患者，累的像条狗，跟她在非洲疲于奔命的情况也没有差到哪去。明襄暗自腹诽着，吐槽医院里面拿他们这些急诊医生不当人看，完全当做牲口用。 　　“这倒是，帝都毕竟是我国的首都，全国的疑难病症都汇集到这里，确实很能锻炼人。这么说的话，你对各科的工作都很熟悉了？”老院长点点头，赞同明襄的意见。 　　别说是帝都了，就是滨城这里的市人民第一医院不也是每天排队排的满满的？头天挂号，第二天看诊第三天能够拍上片子都算是幸运，更不用说有时候专家号都挂不上去，要等上很长一段时间之类的。帝都只会比滨城更严重而不会更轻松。 　　“还好，为了更好的工作，我去年还考了个全科医师证。”明襄微笑。 　　她是考了个全科医师证，但是却不是为了在帝都工作，而是为了回到家乡之后暂时没办法进入警务系统而考虑在社区的公共卫生系统工作一段时间而考下来的。不过，现在这个区局的附属卫生服务中心倒是很能派上用场。 　　“这种积极进取的态度很好，对了，你对护士的工作有了解吗？”在肯定了明襄的态度问题之后，老院长出其不意的又冒出来一句。 　　明襄：“” 　　这个面试果然不正常吧？但她依然面带微笑，“今年刚刚考过，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年底就能拿到护士证书了。” 　　她真是庆幸自己当初学的是临床医学，所以几乎可以考所有的医疗执业资格，要是当初学个药学什么的就惨了，只能考自己专业的资格证书。 　　“我们医疗工作者就是要这样充实自己，了解护士的工作能够让我们更好的跟他们沟通，为患者做出更好的服务。”老院长点点头，称赞明襄的行为，让她脸上的笑容都快要维持不下去了。 　　照您这么说没护士证还不能当医生了？那全国得有多少医生得下岗啊？明襄在心里面吐槽，感觉一阵心累。 　　然而老院长并没有打算放过她，“既然你都考了护士证了，那药师证呢？我记得医生是可以跨科考的？”仿佛是不经意，他又冒出来一句话。 　　明襄觉得她今天的面试大概是没有什么结果了，这种明显不正常的走向让她有点儿措手不及，可是依然保持住了风度，“这个，打算明年努力一下，今年是没有时间了。” 　　“那行。待会儿你跟财务处签下合同，就按照正常的合同来。放心，我们这边是同工同酬，跟某些地方不一样。”老院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对了，下周一上班没问题吧？”他随即又问了一句。 　　明襄愕然，“没问题。”她抽着嘴角回答，感觉今天的经历真特么的奇葩。 　　然后就被老院长带着去财务室签下了一份劳动合同，领了两套白大褂跟小白鞋，准备下周一准时上班。 　　离开卫生院的时候还恍惚了一下，“到底是面试我的人不正常还是我已经好久没有面试过所以跟不上时代了？” 　　她喃喃自语，实在是没办法把今天的经历往正常的事项上面靠。这个院长是有毒吧？是吧？但还是决定回去之后买套药师书籍，明年奋斗一下。谁知道这位老院长会不会突然抽风呢？就当是给无聊的夜晚解闷好了，想了想之后明襄抬脚换了个方向，正好要去一趟家具城，顺道把书买了吧。 　　而面试完了一个大有前途的医生的老院长则是在办公室里面笑眯眯的拨通了一个电话，“老明啊，你孙女可真是个人才” 　　明这个姓氏并不多见，尤其是在滨城，还是医生这个职业，所以老院长在看到简历的一刹那就想到了一位老朋友常挂在嘴边炫耀的孙女，打了电话验证之后果然没错。 　　老实说，滨城虽然已经升级成为了直辖市，但跟帝都魔都花都还是不能比，以明襄的履历，即使是在这种超线城市也能找到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现在这样的人才就落到了他们一个小小的卫生院里面，他的心情能不好吗？连带着，老院长的说话语调也愉快了起来。 　　跟隔壁的愉悦气氛完全相反的是附属卫生中心旁边的单位区公安局。 　　“屠宰场那边进过调查之后没有发现问题。这家屠宰场很正规而且非常机械化，操作人员不多，最重要的是全程都有监控视频，我们排查了距离案发最近的三天的监控视频，没有发现异常，剩下的老吴还在继续。”李默向郑西宁汇报着工作。 　　案发之后他们就迅速的将老于家餐馆的工作人员给控制了起来，然后顺着对方的供货渠道摸向了肉食品供货商，但很可惜的是，供货商老板一家都失踪了，他们能够找到的只有上下游产业，一家屠宰场跟一堆的餐厅。 第6章 　　屠宰场方面非常配合警方的工作，能查的都查了，主要的工作量集中在监控视频上面，这是个时间活儿，需要排除视频剪辑的痕迹吴明达正在没日没夜的努力奋斗。 　　“我们主要的警力现在都集中在餐馆上面，目前为止排查到的餐馆已经有一家出现了碎尸，根据肉量来判断，受害人至少有两名以上。”李默解释了一下之后，示意张瑾继续。 　　“判断的依据是肉质的纹理。我们得到的尸块虽然大部分都已经炮制过了，但依然有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从这部分能够看出脂肪分布情况，而且从肉的紧致程度来看，受害人应该年纪不大，身体也比较健康，这样类型的人一般不会是过于肥胖跟消瘦的人士，也就是说，受害人非常大的可能性不是胖子。”张瑾环视了一下会议室的众人，接着开口。 　　“人体骨骼大约占据人体比重的五分之一，排除掉血液跟内脏等因素来看，我们手中的尸块已经超过了一个人的分量。当然这个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我们现在没有被害人的骨骼，所以无从推断具体情况，不同的人的骨密度是不同的，身高也是一个因素。但这个数据的差异性并不是特别大，不会超出正常值。所以现在的情况下，已经可以排除受害人只有一个的可能性。”她拉出了一个幻灯片，示意大家看法医验证出来的结果。 　　还有哪个法医比她惨？天天对着一堆碎肉，其中大部分还是腌制过的尸块，简直想死好吗？ 　　“我们循着供货商的线索查，但是这家人就好像是蒸发了一样，完全找不到人。”万安杰报上了最新消息。 　　这家人真的是很奇怪，跟亲戚朋友几乎都不来往，想要搜寻线索也搜寻不到。 　　“这家人是非常重要的线索，一定要把他们找出来。”一直在听着手下汇报的郑西宁开口，敲了敲桌子，语气凝重。 　　肉店的现场是他亲自带队侦查的，但可惜的是什么都没有侦查出来。这家肉店简直干净到诡异，就连指纹都没有留下几枚，更不用说血迹了。各种设施摆放的丝毫不乱，完全没有活动过的痕迹。 　　“马家的住址找到了吗？”他接着问。 　　不仅仅是因为长年奋斗在一线的刑警直觉，马家的一些事情也让他觉得这家人有问题。就比如说住址，在案发之后他们除了传讯老于家餐馆的工作人员之外就是寻找供货商马保齐，可是搜寻了一圈儿却愣是没有找到人！没找到人就算了，他们连对方的居住地点都没有找到，甚至店铺周围的邻居也跟这家人交涉不深，从局里面的人口档案来看，居然找不到他们的什么亲戚朋友，到房管所查询也没有找到这家人名下有任何房产信息，似乎这一家人从来就不曾存在于滨城。 　　这不禁让郑西宁悚然而惊。 　　正常人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即使是流动人口也有迹可循，可是马家的三个人？他在心中打了个问号，一个在滨城经营了快要二十年的肉铺，居然找不到什么痕迹？是这家人太过孤僻，还是说他们有必须要隐藏自己痕迹的理由？他陷入了沉思。 　　“我们还在排查。”周明摇了摇头说。 　　听到队长问这件事情，周明的头又疼了起来，忍不住回忆起了之前去肉铺调查的事情。 　　“他们家里除了送货车就没有别的车辆了吗？”周明询问着肉铺旁边的一家店的老板。 　　他们搜查了整个肉铺，但是却只找到了一辆冷柜车，并没有找到其他的交通工具。 　　“没有，老马家一家人从来不开车，也不骑自行车，都是步行。”接过了周明递过来的烟，店铺的老板耸耸肩说。 　　大家都是同行，要说他没想着把老马家给压下去是不可能的事情，王新刚做梦都想要隔壁的肉店关门，好把对方的客户给抢过来，平时当然也会注意对方的行动，试图从中找出点儿什么肉不干净之类的毛病。可惜，这家人真是太谨慎，这么多年了，除了老板老马那个嘴碎的喜欢说人是非的毛病之外，愣是什么事情都没出过，简直让老王快要气秃! 　　“步行？他们往哪个方向去的？”周明来了兴趣。 　　这个老王看起来像是对这家人很关注的样子啊，也许能从他的嘴里面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根本没有方向！他们都是做公交车。”老王嗤了一声说。 　　要说这趟街上面生意最好的肉铺当然是老马家肉店，可是赚这么多钱，他们也只是给自己的店里面买了一辆冷柜车，代步工具什么的完全没有！平时里面天天作公交车来回，简直就是现代葛朗台！ 　　“公交车”周明的感觉像是日了狗。 　　公交车能查出来什么结果？虽然现代科技越来越进步，很多地方都有摄像头，可是前提是那些地方要么是繁华的商场，要么就是比较注意安全的小区，像是这个肉铺所在的市场好死不死的正处于一个不是那么繁华也不是那么注意安全的地方，想要找个监控的摄像头谈何容易？ 　　但是没有办法，再难也要进行下去，所以周明只能拿着马家三口的照片去公交车站门口的一排店铺挨家排查，试图找出一个对这家人有点儿印象的店家提供点儿线索。 　　“大爷” 　　“大妈” 　　“美女” 　　“老板”皇天不负苦心人，周明总算是在排查到一家烟酒铺的时候得到了点儿线索。 　　“我知道这家人。”叼着烟卷儿的男人看了一眼那从身份证上面扒下来的照片说。 　　难为他居然能从这种证件照中看认出来人。 　　“你知道？”周明有点儿激动，有线索了！ 　　“也是才知道的，以前没注意过，但是前段时间这家人总是吵架，一站在那里气氛就怪怪的，周围的人都不愿意站他们旁边。”年轻的老板点点头说。 　　那周身缭绕的低气压啊，真是让人退避三舍，活像是人家欠了他们家多少钱似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有一天那家的儿子领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儿过来，还在他们家买了两瓶茅台，这事儿过去才不长时间，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就是218路。”他确定的点了点头说。 　　“218路”周明把这几个数字放在嘴里面翻过来覆过去的嚼了几遍。 　　“谢谢你提供的线索，如果你之后还能想起来什么事情的话请给我们打电话。”周明掏出来一张名片递给老板。 　　“行。”年轻的老板爽快的点头，示意没问题。 　　“那家人没事吧？”接过名片之后年轻的老板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都惊动公安局了，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个要等我们找到人才能确定。”周明给了对方一个含糊不清的答案。 　　“哦，案件保密。”老板理解的点点头。 　　“对了，还有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是一条线索。”他突然又想起来了一件事情。 　　“说说看。”刚想要走的周明停下了脚步。 　　“马勇可能是做电脑相关工作的，他帮我修过硬盘。”老板说，对着周明做了个你了解的表情。 　　“修过硬盘？”周明皱着眉头，硬盘这种东西，很多即使不是相关职业者，但对这方面有些研究的年轻人也能靠着各种软件来修，这实在是算不上一个证据。不过，也算是一条线索 　　“他当时是用的u盘修复的，我想一般人不会干这种事情吧？”老板不是很确定的说。 　　虽然说是信息时代了，可是在讲究效率的当代，大多数人是不愿意冒着浪费时间跟可能让电脑情况更加糟糕的情况下自己动手的，反正价格也不贵，何必折腾自己呢？ 　　“我们会注意的，非常感谢你的配合。”这次周明没有得到更多的线索，直接离开了车站。 　　“技术科那边现在在根据马家的开店关店时间排查218公交车的视频，如果幸运的话我们或许很快就能从中得到好的消息。运气不好的话，就要排查218公交车沿途经过的站点了。”周明将自己的经历说了一下，做了一个总结。 　　他们手中的资料少的可怜，现在也只能从这方面下手，但愿运气别那么糟糕。 　　“我这边还在跟进马勇的关系网络。跟他的父母不同，这是个年轻人，他还有一些同学，也许能从这些人口中得到一些信息。另外安杰现在在跑电子街那边，不知道能不能得到什么结果。”他接着说。 　　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量，耗时耗心，可是他们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这是他们手中少数的能够得到信息的几条线索。马保齐这个人肯定有问题，一个普通的市民是不会让自己的生活圈子这么闭塞的。当然，不排除他还有另外一重身份在别的地方活的很好，可是一个普通人需要这样掩盖自己的生活痕迹吗？ 　　周明觉得这次他们遇上的可能不仅仅死一起丧心病狂的碎尸案，还有更沉重的东西在背后暗自涌动。 第7章 　　跟区公安局凝重的气氛不同，明襄因为新的工作比较轻松，心情也比较好，现在正在愉悦的适应自己的新办公地点。 　　“我们是公安系统下属的单位，所以跟别的社区医院不一样，没有那么多的基层工作，主要的服务对象还是周围的公安系统的相关人员。”中午吃饭的时候，跟明襄对班的医生说。 　　还有什么比讨论八卦更能融入一个圈子的呢？明大小姐在这方面很有能力，只要她想要讨好的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失败过，包括对面的这个看起来一脸精英相的女医生。 　　“平时的工作不忙，距离我们隔着两条街还有一个社区服务中心，他们的业务量更大一些。”李医生做了个你明白的眼神示意。 　　就算是服务中心也是有分别的，在这附近居住的人士大多数都知道这家诊所是公安机关的下属单位，而且这里跟警察局紧紧的挨着，大家都在一号楼里面，不远处又是公安大学跟家属区，距离差不多的情况下谁愿意跟警察距离那么近啊？谁知道会不会就在就诊的途中碰到一个警察？跟军医院不同，大家对待起警务系统的附属单位来还是有差别的，即使是没做亏心事，但是普通民众对于警察天然有种敬而远之的态度，所以这家诊所的生意也就那样，勉强保持一个不亏不赚的情况，更多的是致力于服务警务人员。 　　“其实在这里工作挺好的，比在医院的时候轻松多了。而且经常有种看电视剧的感觉，想想还是挺划算的。”王护士长也端着碗在两个人身边坐了下来，看着明襄这张赏心悦目的脸笑眯眯的说。 　　虽然美人容易受人嫉妒，但是美到一定程度之后大多数人就会产生一种望尘莫及的仰望之感，因为普通人跟她差的实在是太远，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了。明襄就是这种美人，王护士长觉得大概只有小说中那种矫情的语言才能用来描述她的美貌，看着她让人有种恍惚穿越到上个世纪港岛的黄金时代的感觉，美的实在是不太真实，太过跟现实格格不入。 　　王护士长的职业生涯中也算是见过不少美人，可是像是明襄这种级别的还真是没有见过几个，就算是当初来滨城拍电影的大明星都没有她好看。 　　更何况王护士长都是快退休的人了，对于美人更加宽容，有这么个养眼的姑娘在自己面前，连心情都好了很多，顺便的也开始了一个中老年人士的通病，给人介绍对象！ 　　“局里面的好小伙多的很，现在这年头，小姑娘们都喜欢找安全的坐办公室的公务员，嫌弃警察，尤其是一线的刑警工作不安全。可是她们怎么不想想做办公室的人安逸久了就容易出问题呢？再说了，我们国家禁木仓，犯罪率要比国外低多了，哪有那么容易殉职啊？除非找的是边界的特警跟缉毒警察，否则的话一般情况下警察这个职业还是挺安全的，而且福利也好。”王护士长在给明襄安利着局里面的单身男士们。 　　心里面暗搓搓的打着主意，想要把眼前这小姑娘给划拉到自己家的碗里面来。 　　身为一个警察的妻子，王明兰女士对于警察这个忙起来三天两头不在家的职业不能说没有意见，但相对于几个老闺蜜临老临老还要面对丈夫在外面出轨的情况来说已经好太多。年轻的时候还会觉得丈夫总是不在家什么事情都要她自己忙，累了苦了也没人关心，起过几次离婚的念头，要不是为了孩子的话没准儿就真的各自安好了。可是老了就觉得起码老头子是一心一意的对自己好，从来没有什么花花肠子，出个门回来还能想着给自己带礼物，这可比别人家那些幺蛾子省心多了。 　　所以她觉得只要是找对了人，职业什么的都没问题。再说了，她家不是还有个同样当了警察的儿子吗？眼看着儿子老大不小了，还是一条可怜的单身狗她也是很心疼的，现在见到明襄这种有学历有美貌有气质还有涵养的小姑娘能不心动吗？ 　　进过几天的相处，王护士长已经充分‘摸清’了明襄家里的情况，对方的经历也了解不少，对于这个漂亮的女孩儿她真是一万个满意，这样的姑娘娶进门来简直就是优化下一代基因的大利器，不赶紧行动难道要便宜别人吗？ 　　明襄：“” 　　面对着护士长的好意，她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每次遇到这种大爷大妈都喜欢给她介绍对象，难道她真的就长了一张贤良淑德的儿媳妇脸？ 　　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明大小姐觉得有点儿囧，她家楼下的保安大爷跟小区里面的阿姨最近也要给她介绍对象，这桃花是不是太旺盛了一点儿？ 　　“我手里面有好几个好小伙儿，有时间看看？反正离得也近”明襄胡思乱想的时候对面的王护士长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让旁边的李医生一个劲儿的翻白眼。 　　这位已经‘高龄’三十六的女士是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刚进入单位的时候没少受王护士长的摧残，现在见到她把炮火转向了新来的同事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你那个愣头青儿子，相亲都相了几十次也没相出来个结果，现在面对这种高难度的挑战难道会有什么结果吗？’李一秦暗自在心里面翻了个白眼，对王护士长的儿子十分不看好。 　　就她某次无意中坐在相亲的两个人隔壁的经验来看，王护士长的儿子那真是寡言少语的典范，跟人家小姑娘坐在一张桌子上半个小时都不待说一句话的。而明襄这种长相的女孩子很显然不会缺少人追求，平时肯定是被捧到天上的那种，这样的人能受得了连句好话都不会说的男人？李一秦摇了摇头，觉得王护士长这次估计又要白忙活一场，想到院里面的小护士们都被她拉着跟自己的儿子相亲过，而且无一例外的都失败了的事情，她突然之间就有点儿想要笑，这百分之百的失败率啊 　　想着这件事的李一秦耳边又响起来了王护士长的话，“后天体检日，我给你介绍介绍局里面的精英” 　　看着明襄那丝毫不带僵硬笑容的表情，李一秦不禁佩服起了这个年轻的姑娘，心理素质真好。 　　而还没等到后天的体检，明襄就迎来了一个警队精英的拜访，郑·刑警支队长·西宁。 　　“头儿，找到了！”林明森拿着几张纸兴奋的说。 　　他们在通讯公司调阅了马家三口的电话通讯记录，马保齐跟刘美华夫妇跟在这上面跟普通的老人没有什么不同，都喜欢用微信这个通讯工具来进行平时的活动，比如说点赞某个标题党新闻之类的。电话方面则是固定在几个客户跟家人上面，查不出什么异常。当然，很可能他们还有另外的联系方式，毕竟这年头虽然实名制了，可是依然能够买到没有经过验证的电话号码。不过对于这点他们就无能为力了，所以在翻遍了马家夫妇的所有信息都没有找到可疑之处之后，他们将重点放到了他们的儿子马勇身上。 　　跟老成持重的马保齐不同，马勇还很年轻，他在性格上面肯定不如自己的父亲那么稳重，刑侦队伍一边在电子街查找着关于马勇的线索，一边在他的电话通讯记录里面翻找着，试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为这一家三口的消失做出解释。 　　“我们找遍了所有马勇的通讯记录，并且按照名单挨个打电话查询，终于得到了线索，他在电子街开了一家数码店，但是是跟人合伙开的，所以之前在电子街的登记处查找的时候才找不到他的消息。另外我们排查掉了他通讯记录上面的大多数电话号码，最后只留下了这几个可疑的电话。”林明森将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放到了郑西宁面前。 　　上面是几个外地号码，其中一个赫然是明襄之前在帝都用过的。 　　“其他的几个我们还在查找他们跟马勇之间的具体关系，但是这个，”林明森指了指明襄的电话号码，“这个是马勇失踪之前拨出的最后一个号码，”他一边说一边将另外一张纸放在了郑西宁面前。 　　通常来说，失踪人士拨出的最后一个号码都会被警方列为重点排查对象，因为他们往往知道或者是不自知的掌握了失踪人士的重要信息，所以林明森毫不犹豫的优先调取了明襄的信息。 　　“这个女人是在案件发生的前一天回到滨城的，时间上面也很巧妙，我建议对对方重点排查。”他对郑西宁说。 　　如果马勇真的是本次案件的受害者的话，那么就意味着他刚给这个女人打完电话就被害了，而对方回到滨城的时间也卡的很寸，这不能不让人怀疑其中有什么事情藏在其中。 第8章 　　当然，不排除这是有人刻意在诬陷别人，转移注意力，但无论如何，这个女人是他们在本次碎尸案件中无法避过的一环。 　　“那你就走一趟。”郑西宁沉着的点点头，拿起桌子上的皮包，准备跑一趟武宁路。 　　刚得到的消息，马家一家三口很可能在哪里居住，他希望这次的线索能够对案件的进展有所推进。 　　“不是，头儿，这个还是得你来。”林明森干笑一声，赶紧拦住了郑西宁往外走的脚步。 　　“？”郑西宁疑惑，难道这个叫明襄的女人还有什么后天跟背景，所以小林不敢亲自去接触？ 　　“这个叫明襄的前几天刚刚入职，咱们隔壁的卫生院的新医生。”林明森笑的一脸尴尬。 　　那可是他老妈的地盘，还有一堆的小护士什么的，他怕一去就被老妈拽住不松手硬要给他介绍一下，那可就惨了！ 　　毕竟单身好好的，平时想吃就吃，想喝就喝，自己赚钱自己花逍遥自在的很，谁稀罕突然冒出来一个管东管西的人啊？这种存在有老妈就够了，完全不需要再多一个了！已经成功的打磨出一套对付自己老妈的手段的林警官暗搓搓的想。 　　所以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队长你就牺牲一下吧，小林同志的眼睛里面闪耀着祈求的光芒。 　　看着对方那一脸谄媚的表情，郑西宁抽了抽嘴角，妈的，你怕你妈给你介绍对象，难道我就不怕了？每次见到王阿姨都要被问有没有女朋友，什么时候结婚他也很打怵好吗？ 　　但是想到这个属下平时还是挺得力的，而且每次相亲回来都是奄奄一息的样子，他也实在是不好意思拒绝对方。毕竟比起他们这些人来，王阿姨还是更能折腾自己的儿子，所以最后就变成了林明森去武宁路勘察，他去隔壁的医院进行调查。 　　“咦，小郑？”结果还没有找到正主呢，郑西宁就在门口遇上了王护士长。 　　“王阿姨。”郑西宁僵硬的笑了笑，总觉得对方那张和蔼的脸特别可怕，似乎随时就能从嘴里面冒出来一个相亲对象来。 　　“生病了？”王护士长问。 　　不能怪她这么问，明天才是体检日呢，而且这些年轻人啊，平时要三催四请的肯来医院检查一下身体，恨不得离这里远远的，来这里除了生病还能有什么事？ 　　“没，过来办点儿事。王阿姨，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新来的医生，叫明襄的？”郑西宁英俊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问。 　　“你认识她？”王护士长惊讶，难道她看好的儿媳妇人选已经落到了别人的碗里面了？ 　　“不认识，工作需要，找她了解点儿情况。”郑西宁没有多说。 　　“哦，她今天正好当班，我带你去。”王护士了然，没有继续问下去。 　　身为一个警察的妻子，她对警察的业务流程还是有点儿了解的，不该问的别问。 　　“襄襄，你出来一下。”走到科室门口，王护士长就停下了，没有继续往里进，而是在门口喊明襄出来。 　　虽然他们是公安系统的下属机构，但又不是真正的警察，这种被警察问话的事情还是不要搞的人尽皆知比较好。 　　“王姨？”明襄从诊室里面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郑西宁有些疑惑。 　　这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不是现在流行的那种长相精致柔和的花美男，相反，他整个脸庞都很有棱角，高挺的鼻梁跟深陷的眼窝让他的脸显得非常立体，没有欧式大双的单眼皮却格外的明亮锐利，似乎随时都能从眼睛里面跳出两把锋利的刀子出来，唇部则是饱满的淡红色，让她想起了自己的那只dior口红。 　　好看是好看，养眼也是养眼，但问题在于她非常确定自己绝对不认识这么一个长相好到可以去当明星的人，所以这人是谁？明襄将郑西宁瞬间扫视了一遍，内心发出了疑问。 　　“襄襄啊，这是咱们区局的郑西宁警官。”王护士长给明襄介绍着。 　　让明襄不自觉的睁大了眼睛。不是吧？王阿姨，不是说好了明天才介绍那些警队精英吗？你这速度未免有点儿太快了吧？刹时间，明襄的表情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而一直注视着明襄的表情的郑西宁表情也略囧然，看对方那样子就知道王阿姨肯定是没少给她安利自己手里面的那一堆的未婚警察们，同样被荼毒了不少次的郑西宁决定还是赶快开口，避免出现什么误会。 　　“你好，我是郑西宁，刑警支队的，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他赶紧开口截断了王阿姨接下去的话语。 　　虽然对方是个大美人，但现在查案要紧，就算是个真的的天仙放在他面前也是先审完了再说！ 　　“嗯？”明襄愣了一下，她好像在国内没有犯过事儿吧？ 　　“你们去会议室慢慢说。”王护士长很是善解人意的给两个人指了一个地点。 　　“是这样的，我们想要了解一下你之前跟马勇通话时候的情况。”进了会议室之后，郑西宁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马勇？”明襄茫然了一下，瞬间反应了过来。 　　“他出了什么事了吗？”她皱着眉头反问了回去。 　　“他失踪了，在给你打完电话之后。”郑西宁观察着明襄的表情，试图从中找到些什么，嘴上则是说着含糊的话语。 　　眼前的这个女人，在听到马勇的名字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茫然，说明她跟马勇的关系普通，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而在反应过来之后就皱起了眉头，嘴角下抿，这说明她对马勇的印象并不是非常正面的 　　“失踪？”明襄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感觉一直以来的不祥预感似乎真的应验了。 　　“对，他已经失踪了好几天了，我们希望能够从你这里得到一些能够寻找到他的线索。”郑西宁接着说。 　　“我恐怕帮不了你们什么忙，因为认真的说，我跟马勇其实不是很熟。”明襄松开了眉头，直视着郑西宁的眼睛说。 　　“我们虽然是初中的同学，但也只当了一年多一点儿的同学而已，而且平时也没怎么说过话。他这次打电话给我也很意外”明襄挑了挑眉毛说。 　　初中的时候她读到二年级上学期之后就直接跟着三年级的学生参加中考了，平时在班级里面交往的同学里面也不包括马勇这个风评不怎么样的人，所以要说能够提供多少帮助真是不好说。 　　“他给我打电话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有个朋友想要去非洲那边，我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她接着说。 　　一般来说，去非洲的医生有两种，一种是志愿者，就像是明襄的这种，没有多少钱可拿或者是根本没钱可拿，大部分都是靠爱发电；另一种就是跟着医疗公司走的涉外劳工，就是为了赚钱去的。马勇在电话里面说的含糊，约了她回滨城之后详谈，结果回到滨城之后明襄一直没有接到对方的电话，还以为他们已经打消了主意或者是找到了别的咨询人士了呢，没想到居然是人失踪了？ 　　想到这里，明襄之前的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上来了。马勇这个人，在学生里面的风评是出了名的差，明明家境很好，可是小小年纪就知道在上学跟放学的路上堵着同学要保护费不说，还总是喜欢跟同学借钱，但是却从来不还。明襄本身跟他接触不多，鉴于两家曾经是不远不近的邻居，对方很了解她的家庭情况，并不敢招惹她。这次突然之间给她打电话也是让她挺吃惊的，因为时间点实在是太巧，让正身处在敏感期的明襄不得不怀疑，结果可倒好，还没等到对方有所行动就失踪了，这种情况让她不知道是该放松还是该紧张起来。 　　“有邮箱吗？我给你发个文件。”一边说，明襄一边从自己的白大褂里面掏出手机。 　　“啊？”郑西宁有点儿发愣，这是什么发展？ 　　“马勇的电话当时我有录音，我发给你。”明襄晃了晃手机说。 　　从她父母失踪之后她就养成了这个习惯，接打电话必录音，算是防患于未然吧。没想到还没等到她出事就先用上了。 　　郑西宁：“” 　　什么样的人才会有这种打电话录音的习惯啊？警察都没有这么严重的强迫症好吗？他在心中吐槽。但一边吐槽一边也在庆幸，至少这种直接听取当事人电话的情况要比别人转述有价值多了，所以一边吐槽一边还是掏出了电话。 　　“你加一下我的微信吧，直接发给我就行。”郑西宁报出了一串数字，是自己的电话号码。 　　“叮——”电话里面传来一个提示音，他划开了手机屏幕，随即看到了一个让人囧囧有神的名字，“剁椒鱼头”。 　　接着就看到了那张让人无语的头像，一只张着嘴巴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的鱼脑袋，上面还浇着疑似鲜血的汁水，郑西宁怀疑那是番茄汁 　　“叮——”又是一个提示音，郑西宁收到了一段音频，点开之后，一个听着有些怪异的男声冒了出来，应该就是已经失踪了的马勇。 第9章 　　明襄则是眨眨眼，看着手机上新好友那奇葩的名字感到一言难尽。 　　“没有蛀牙”四个字的旁边是一张满口小白牙咬着一颗子弹的头像。抬了抬眼皮子，瞄了一眼郑西宁那看起来很饱满，让人很想亲的嘴唇，明襄抽了抽嘴角，感慨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人，好诡异的兴趣爱好。然而默默的在心里面怀疑郑大队长审美的明大小姐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字跟头像才刚刚被人吐槽过，根本就是龟笑鳖无尾，五十步跟百步的区别。 　　那边的郑西宁则是在听完了马勇的录音之后皱紧了眉头。 　　这段录音的内容所包含的信息并不多，马勇也确实像明襄说的那样并没有详细的询问出国的事情，而是约好了她从帝都回来之后再详谈，整通电话的内容听下来郑西宁也只能得出马勇的那位朋友是个女性，而且马勇想要陪着对方一起出去。不过还是有些东西在电话内容之外泄露了出来，马勇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焦虑，应该是对这件事情非常着急，而他打电话跟失踪的时间又如此的接近，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还有那个让他大费周章寻找老同学咨询的女人又是谁？她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郑西宁有些头疼。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假定马勇是受害人的基础上的，除此之外他们没有任何的线索能够做出别的判断，一旦方向错误就意味着他们将进入一个死胡同，6·13碎尸案也将成为一件悬案想到这些事情，他又开始在脑子里面捋起了局里面那厚厚的失踪人员档案，绘制出一幅幅画像，试图将更多的可能受害人从中提调出来，找寻到更多的线索，避免案件出现无解的情况。可是问题是在最近的失踪案件里面大多数都是一些走失的老人，年轻人寥寥无几，而且也跟马家的肉铺扯不上关系 　　“郑警官？”明襄的声音惊醒了正在思考的郑西宁。 　　她指了指自己腕上的手表，示意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了。虽然不介意跟这么一个养眼的大帅哥共处一室欣赏美色，但如果这个大帅哥是来盘问她的就没有什么意思了，所以明襄表示既然问完了，也到了下班的时间了，那咱们不如各自散了吧？ 　　“哦，抱歉，刚刚想案子入神了。感谢你的配合与帮助，如果以后想起来了什么有用的线索还请给我打个电话。”回过神来的郑西宁歉意的说，不自觉的又走了一下程序。 　　“没问题。”明襄倒是没有说什么我肯定没有什么新线索之类的，直接开口同意了。 　　场面话嘛，谁还不会说几句啊？再说了，谁知道马勇到底牵没牵涉到针对自己的阴谋里面，现在留个好印象，以后也许还能打探出点儿内情呢？ 　　明襄笑眯眯的送走了郑西宁之后，回到诊室换好了衣服之后就下班了，她今天的情绪有点儿不安定，得买块豆腐回去切一下定定神！ 　　那边的郑西宁就没有这么轻松了，回到警局之后将录音群发了一下，然后就开着车奔向了武宁街。 　　林明森刚刚给他打了个电话，那边的住宅已经查实，确实是马家三口的住所，他必须过去一趟，查找出更多的线索。 　　“我马上来。”挂掉电话之后，趁着等红灯的时间，郑西宁从车里面翻出一袋小面包，看着日期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拆开往嘴里面塞了一个。 　　反正没长毛没发霉的，就过期了两三天而已，应该没问题吧？他不是很确定的想，在指示灯变绿之前三口两口的吞掉了那四个小的可怜的球状物。 　　“要是真有修仙这玩意儿就好了，起码不用每天吃东西维持体力”郑西宁一边嘀咕着，一边在指示灯变绿之后踩下油门冲了出去。 　　而相对于郑队长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的心酸，明襄则是在悠哉的逛市场。 　　“蟹子怎么卖？”明襄拎起了海鲜摊上面一只即使被绑着腿依然试图蠕动的螃蟹问老板。 　　看着这活泼的螃蟹，她想要吃蟹黄烧麦了。 　　所以回到家之后明襄直接将螃蟹给丢进了水盆里面吐沙子，自己则是站在菜板前面开始切起来了豆腐。 　　一片一片，一丝一丝，看着原本一整块的豆腐慢慢的变成一堆絮状物，明襄的心情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将一团看不出来形状的豆腐放到水盆里面，用筷子轻轻的搅了几下变成一堆比粉丝还要细的丝线之后，明襄呼出了一口气，感觉从见到郑西宁开始就伴随着她的焦躁都消散在在了清水当中。 　　点火，上锅，将之前切好的蘑菇丝跟辣椒丝放到水里面，水开之后放入过滤好的豆腐丝打散，又飞了一个鸡蛋，放点儿盐跟香油和葱花就算是大功告成。 　　搞定了汤之后，明襄又舀了一勺面粉，跟苞米面混在一起搅成糊，用电饼铛烙了几张薄饼放到桌子上面，之后解下围裙坐在椅子上面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自己的晚餐。吃完之后将碗冲好放到洗碗机里面，拿出一个盆子开始收拾螃蟹肉，准备明天的烧麦馅料，顺便考虑一下明天应该怎么不着痕迹的让王护士长的媒人行动失败。 　　在这一点上面，明襄跟王护士长的儿子倒是蛮有共同语言的，全都致力于让她的媒人当不成，真是浪费了她一番好意。 　　不过很显然的，这种好意目前并不是明襄跟林明森所需要的，前者现在正身陷麻烦当中，没那个心情；后者的话，过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也不想找个绳子捆住自己，更何况他现在忙的像条狗，哪来的时间陪女朋友啊？到时候还不是照样要被分手？已经经历过两次因为忙的没时间陪女朋友过生日而分手的林明森同志一脸感慨。 　　“我们经过确认，这里就是马家三口的居住地，房子是租的，房主目前在国外，暂时联系不上。”林明森拿着一叠资料对郑西宁说。 　　怪不得他们在房产局查不到这家人的信息，人家压根就没有在滨城买房子。 　　“根据邻居的证词，这家人是八年前搬到这里的，之前居住在景安街那边，就是今天队长你去询问的那个叫明襄的家的邻居。”他接着说。 　　虽然外表看起来傻大粗，但林明森的内心明显跟外表是两码事。这家伙的脑子相当好使，思维也足够缜密，早在调查明襄的时候就把对方的过往给扒的一干二净了，什么学历工作跟家庭住址之类的，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甚至就连对方是自家队长的邻居这件事情都没有逃脱他的火眼金睛，只不过他又不能建议自家队长大晚上的去对方家里面敲门进行问询，所以这件事情就被默默的吞下了。 　　“嗯，我之前在跟明襄接触的时候她也提到过两个人不仅是中学同学，还是以前的邻居，看来不能忽视她在其中的作用。”郑西宁戴上了手套，翻阅着手中的文件夹，那是从马家搜出来的东西。 　　“我发给你的音频听了吗？”他一边看一边问林明森。 　　“听了。内容上面找不出什么线索，但是语气上面能够听出他很着急，似乎是急于出国的样子。”林明森点头说。 　　对于干刑侦这一行的人来说，他们能够从一个人的语气中判断出当事人当时的情绪问题，马勇很显然不够老练，在说话的时候泄露了不少自己的情绪，即使是进过电话的变音，依然能够从中听出来。 　　“那么他是为了什么想要出国？这会不是一个侦查的突破口呢？”郑西宁放下手里面的文件，走进房子开始打量。 　　“这确实是个问题，按道理说，他在国内的生意经营的好好的，钱不少赚，家庭条件相当优越，没道理跑到非洲那乱糟糟的地方自我折磨，毕竟电子行业在那边真的不是一个繁华的产业，他一个外国人很难在那里发展起来。而且他的那位女性朋友是谁？是周明说的那个曾经跟他去过马家肉铺的女人吗？还是别人？”林明森也开始发散思维。 　　马家三口，真的是一个疑虑重重的家庭组合，到处都透着一股别扭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经济条件这么好，为什么没有买房子呢？”他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国人的观念，有房子才有家，没房子就始终是飘萍一朵。按照正理来说，马家夫妇这种传统型的老人应该在有了钱之后置业才对，可是他们不但没有置业，就连之前的老房子也卖掉了，这不能不说是一件相当奇怪的事情。 　　再联系一下现在他们租住的房子的主人在国外的事情，一切看起来就更加诡异了。 　　“是啊，他们为什么不买房子呢？这个房主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郑西宁喃喃自语。 　　这也是他所疑惑的，突然，眼神一凝，目光对准了墙角的一只箱子上面。 第10章 　　武宁街这一带，即使是在滨城这种跟省会同级的城市中也算的上是一个好地段了，在房价高昂的同时，房子的质量也非常优秀，对得起住户砸出去的大把银子，跟一些糊弄回迁户的房子完全就是两码事。别的不说，起码在地面跟墙面的平整程度和水平程度上面是非常过硬的，不会出现镶个门框都会出现缝隙，挂个镜子也跟竖直水平线对不上的情况。再加上这栋楼是地热，不需要铺设龙骨这种容易造成高低不平状况的东西，所以正常来说，地面应该都是平整的。 　　可是墙角的那只箱子的后侧却跟地面之间露出了一条不明显的缝隙，看了一眼箱子的材质，实木的。那么问题来了，是箱子因为吸了水而导致的凹凸不平还是地面有猫腻呢？ 　　郑西宁走到墙角，用力将那个看起来就很沉重的箱子给搬离了原地。可是平整的地面却让人有些失望，地板上面并没有任何动过手脚的痕迹，整片的实木看起来就如它刚刚铺设上去那样的完整。 　　“头儿？”林明森靠了过来。 　　这栋房子里面的每一寸他们都翻过了，能移动的地方全部移动过，就为了检查是否有些隐秘的地方，为此他们连墙面都敲击过，并没有检查出任何异常来。 　　郑西宁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将实木箱子给翻了过来，一条略微凸起的痕迹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卧槽！这家人真是够精明的啊！”林明森脱口而出。 　　难怪他们没有在这栋房子里面检查出来什么东西，因为人家深谙躲藏之道。地板挖洞，墙上放保险柜什么的都已经被电视给演烂了，就是抽屉夹层这种东西都成为了谍战剧的标配，如果马家三口真的有问题的话，他们当然不会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搞出来这种隐藏物品的手法。而这种沉重的箱子，一般人也只会去翻找箱子内部的夹层，谁会想到真正的夹层居然会在外面的底部呢？ 　　而眼前的这个箱子，很明显也是因为时间久了，加上最近的空气比较潮湿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细小的痕迹。 　　“果然还是头儿你慧眼如炬啊。”林明森笑嘻嘻的说，希望老大别因为他们检查的不够彻底而削一顿。 　　“不用拍马屁，回去做一百个俯卧撑。”郑西宁斜了林明森一眼，幽幽的说。 　　长点儿记性，顺便的，“做完了记得回去休息，明天下午再来上班。” 　　最近一连串的案子让大家忙的都没有时间休息不说，就连平时的作息时间都被打乱了，别说他自己因为案子的关系几乎每天都泡在警局里面，也就三四个小时的觉，就连林明森这些下属们也是天天忙的要死，到处奔跑。人的精力一旦消耗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出现精神迟缓的状态，做事情也会出现疏漏，这样对查案并没有好处。 　　“保证完成任务！”林明森笑嘻嘻的敬了个警礼说。 　　俯卧撑什么的，小意思了，只要不是去做思想汇报都不是事儿！想到局里面做思想工作的大佬，林明森觉得还好还好，头顶上的大石头没有落下来。 　　取来工具，郑西宁跟林明森撬开了箱子底部的锁，然后因为里面的东西大吃了一惊。 　　“这老马家”林明森吭哧了半天也没吭哧出来一句完整的东西，实在是因为他们看到的东西太过令人惊讶。 　　光是假的身份证就有七份，马保齐三个，马勇跟刘美华则是各有两个，看着这几份外省的身份证明，郑西宁跟林明森不约而同的吸了口凉气，这家人果然不简单！ 　　而除了身份证明之外，两个人还从箱子里面翻出来几张银行卡，现在还无法查出其中的数额，但被藏的这么紧密，想必数字不会少，之前他们去银行调阅马家的财务记录的时候可没有这几家银行的名字。另外就是二十打钞票跟一把小小的钥匙。 　　“马家绝对不仅仅是一家开肉铺的，他们背后应该有更多的东西。”郑西宁沉默了一下之后开口。 　　别的不说，光说这种做工极为逼真，难辨真假的身份证明就能看出来这家人绝对不简单。现在他们要考虑的是这是一个家族式的犯罪还是一个更大的犯罪团伙旗下的一家？他们在肉铺的正当职业之外的‘兼职’是什么？走私？贩毒？还是别的？甚至联想起这次的碎尸案件郑西宁背部爬上了一道凉气，一股令人悚然而惊的感觉悄悄袭上心头。 　　他觉得，搞不好，这会是一件震惊全国的大案。 　　因为如果仅仅是家族式犯罪的话马家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让碎尸出现在自己家的肉铺里面，这无疑是一种非常愚蠢的行为。而且早在当初发现老于家餐馆的肉是人肉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迅速的赶到马家肉铺，那时这家人就已经失踪了，据老于家餐馆的老板交代，早上送货的人并不是原本送货的马保齐而是一个陌生人，南宁街那边的餐馆的口供也证明在送货的时候没有见过马保齐。 　　由此可见，马家的几个人要么就是这起碎尸案中的受害人，要么就是在命案发生之前就逃走了。可是这跟他们现在看到的情况不一样，如果是早就逃走了的话，箱子里面的东西应该也会被一起带走，毕竟这些假的证明跟现金能够帮助他们省掉很多麻烦。 　　可是想到这家人在滨城居住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人发现犯罪行为，其小心谨慎程度可见一斑，这样的人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这么死了吗？还是说他们根本没来得及回来拿这些东西？亦或是他们很清楚自己的假身份已经被另外一伙人给戳穿，居住的地点也被监控？那么当时的情况应该是有多危急？马家三口是都逃走了还是被杀害了或者是有人逃走有人被害？ 　　一时之间，各种念头在郑西宁脑中不断的盘桓旋转，乱七八糟的线索一条一条的冒出来，却像是被猫抓乱了的线团一样找不到头绪。 　　“头儿，张瑾那边的结果出来了，垃圾桶里面的血型跟局里面的其中一份证物的血型是一样的，初步判定，应该是马勇。”此时，接了一个电话的林明森对郑西宁说。 　　“还有，你手机没电了。”他接着说。 　　“嗯？哦。”郑西宁回过神来，才反应过来因为不停的循环马勇的音频，本来就没剩下多少电量的手机彻底歇菜了，赶紧掏出充电宝给手机充上电。 　　这个时候，随时都有可能有新的线索出现，手机没电简直是大忌。 　　“确定了？”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问林明森。 　　之前他们检查这间房子的时候连垃圾桶都没有放过，还真是找出来了点儿有用的东西，一块带有血迹的创可贴。这块创可贴被迅速的送到了局里面进行化验，得出的结果就是跟其中一份碎肉的血型是一样的。而考虑到当初判断的碎肉属性，很大的可能性是这家里比较年轻的马勇。至于其他还有证据价值的碎肉是谁的，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确定了。现在张瑾他们正在继续做dna的检测，这个需要一些时间，如果dna也能对的上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大概率确定受害人确实是马勇了。”林明森点点头说。 　　跟血迹检测不一样，dna的检测时间要更长一点儿，他们还需要耐心的等待。但不管怎么样，这个消息对于案件来说都是一个非常大的进展。至少他们已经可以将受害者初步圈定为明确的目标而不是如无头苍蝇一样在那些失踪人士里面挨个排查，这让大家的工作量减轻了不少，也为案件的侦破指出了一条道路。 　　同时也让刑侦队的众人更加焦躁。 　　既然一份血迹是马勇的，那么另外那些呢？人肉都是从马家肉铺送出的，说没有关系不太可能，而且也不能排除掉他们送出的人肉还有已经被卖出去没有被警方发现的。此外，他们得到的碎尸都是年轻人的，那么马保齐跟刘美华去哪了呢？这两个人现在是生还是死？破解了一重迷雾之后，更多的迷雾又笼罩了上来，滨城上空的雾霭始终没有消散。 　　“马上排查马勇的交友状况，从电子街那边下手，务必要找出有可能被牵涉到这件案子中的人员，尤其重点排查女性。”郑西宁下着命令。 　　联系起之前从明襄那里得到的马勇的电话音频跟之前周明从车站老板那里打听来的消息，郑西宁隐隐约约有种感觉，另外的碎尸中很可能就有一个女性。至于他们到底能从那堆碎尸当中查找出来几个受害人的问题，他并没有考虑太多。只有抓住一条线索，从头到尾的挖掘明白了他们才有可能继续走下去，现在就说别的对破案并没有什么帮助。 　　况且，不能排除这些血迹跟碎尸都是别人的，只不过是犯罪分子用来掩盖事实真相的幌子，在案件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之前所有的猜测跟怀疑都只是猜测跟怀疑而已。 第11章 　　不过今天从马家查出来的这些东西依然给了他们一个方向。做过的事情总会有痕迹，他不相信马家这么多年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即使是掩盖的再好，可是人这种生物是不可能脱离社会的，他们总会有一些行动会透露出线索，而马家卖掉老房子是在九年前，中间又隔了一年才租住了这栋房子，那么这一年里面发生了什么呢？或许可以从他们之前所居住的地点下手。 　　不过回到警局查阅档案之后郑西宁就有点儿懵，原因无他，那地方在六年前就拆迁了啊！原本的住宅区已经变成了一家大型的商场，周围也建起来了一栋栋的写字楼，别说是老马家了，这地方原本的居民恐怕没一个能够在这里留下一点儿痕迹，就连马家在这里经营了多年的肉铺也随着拆迁而迁移到了现在的这个地址 　　嗯？郑西宁盯着电脑上面的地图若有所思，这地方，也是一个很老的城区了，喊拆迁喊了好几年也没拆成，各种基础设施都比较落后，有能力搬走的都搬走了，剩下的也就是一些老人或者是家境普通的人士，再不就是隔了几条街的商铺的仓库跟外来人口的居住地。人口流动的复杂性跟多样性让这里稍显混乱，另外基础设施的欠缺也让这里治安不是那么好，这样看起来这地方就是是一个很好的隐藏自己消息的地点了，那么当初马家选择将肉铺迁移到这里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理由呢？ 　　摸了摸下巴，郑西宁觉得有必要往前追溯一下，对马家那段时间的一些事情进行一些了解。 　　“咕噜——”然而郑大队长在冥思苦想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自己的生理问题，几个小小的面包球而已，又怎么能够填满正值壮年又奔波了一天的刑警肚子呢？ 　　“唉——”摸着自己那腹肌都随着饥饿而凹陷的肚子，郑西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看来是到了再次去超市扫荡的时候了。然后抬头一看，办公室外面已经没什么人了，才想起来大家都已经下班，几个下属也被他赶着去休息好补充体力，现在局里面大概除了值班的民警就是他了。 　　“要是真有魔法就好了”下午还在感慨要是有修真就能辟谷了的郑队长在晚上又开始感慨起来了魔法的好处。 　　这要是能够幻影移形一下，那不是立刻就能站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大排档买点儿东西吃了？感受着胃部传来对食物的深刻呼唤，郑西宁慢吞吞的从椅子上面坐起来，走到茶水间翻出了一包泡面，接了点儿热水泡上之后开始发呆。 　　吃完面正好走路回家消食。不光是他的手下，郑西宁自己也觉得这两天的连轴转让自己的思维有些迟钝了，总感觉有些东西朦朦胧胧的跟自己就隔着一层窗户纸，可就是这层窗纸却怎么也捅不破，是该好好休息一下换换脑子了。 　　然后第二天体检的时候他就顺道拐到了隔壁，准备趁着体检的时候向昨天那位奇葩的明襄女士咨询一下关于马家过往的消息。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从对方的身上能够得到一些很重要的线索。而且吧，当初马家的那些邻居们都不知道散到哪去了，想要调查也需要时间，目前为止这位明襄女士大概是唯一他们能够找到的对当年的情况比较了解的人了。 　　“马家以前的情况？”再次被拉到会议室的明襄一脸诧异。 　　这人怎么会想到来问她这个问题？难道她长得很像是一个包打听吗？ 　　“我们现在能够找到的认识马家一家三口的人不多，尤其是了解他们家还没有搬家的时候的人。”郑西宁向明襄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别的不说，就算是找到居住在同一个小区的人也不一定就知道那家人的事情，很可能就连这个人都不知道，还不如先找明襄了解点儿情况呢，至少昨天的谈话中他能听出这姑娘对马家还是了解一些的。 　　“你们可真是”明襄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思路很正确，可是这种方式放到自己身上怎么就感觉那么别扭呢？不过配合警察查案是一个好公民应尽的义务，而且明襄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诡异，所以也就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抛诸脑后，乖乖的配合了起来。 　　“你想要知道什么？”她问。 　　“在你的印象里面，马家是什么样的？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说他们交往的人群之类的，还有突然出现异常的情况 ？”郑西宁也皱着眉头。 　　明襄不是警察，他也没办法跟对方解释的太过清楚，只能尽量引导着对方的回答。 　　明襄默默的看了郑队长一眼，大佬，现在已经是信息时代了，你真的没有必要这么小心翼翼的，电视剧里面的警察比你凶残多了。 　　“我不确定我看到的东西能不能给你们帮助，不如我从头开始说吧。”想了一下之后，明襄觉得自己大概是没有那种探案的头脑的，所以直接选了一个最简单的方法。 　　郑西宁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们以前住的那个小区，是一个很老的小区了，而且居民的组成也比较复杂，不过大致上都能跟中宁集团扯上关系。”明襄开始了回忆。 　　滨城这个地方，因为历史的关系，其实重工业发展的更多一些，但是也不乏一些其他产业。中宁集团是后来的称呼，原本的名字是中宁药厂，因为战后发展当地经济，再加上用的是扶桑国当初留下的建筑，规模算的上是东北地区首屈一指的了。这种大厂，虽然工人没有达到几万，但是数量也足够普通的厂子望尘莫及。而且那个时代的国企又有个特点，大厂子经常附属个医院跟学校之类的，所以那地方的家属楼的成员就特别复杂。 　　“不仅仅是中国人，还有扶桑人跟苏国人，都是属于战后的遗产。”明襄大致上说明了一下这个地方的人员构成。 　　因为这里的特殊地理环境，战后国内很是滞留了一批扶桑人，另外加上特殊年代来到国内的苏国人，中宁药厂的人员结构其实跟很多药厂的都不太一样。 　　“马爷爷跟马奶奶是厂子里面的早期员工，已经退休，大儿子接了班，小儿子就是现在失踪的那个马保齐。”说到这里，明襄厌恶的撇了撇嘴巴。 　　“老两口都是好人，大儿子也很老实本分，唯独小儿子从小就不安分，不想要接老人的班，也不想要好好工作，每天在社会上面闲逛，所以马爷爷跟马奶奶退休之后为了小儿子以后能够有份生计，就开了那家肉铺。”她将马家的事情娓娓道来。 　　住在老的小区就是有这种特点，总是有些人会将别人家的事情打听的清清楚楚，并且当做八卦四处散播。马家也不例外，远的可能差一点儿，但是住在同一栋楼，又是上下楼的明襄怎么可能不知道马家的那点儿事？尤其是当时她年纪小，大人们说话从来都不避着她，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知道的事情可能比自家长辈还多。比如说某家的男人在外面有人了，哪家的女人跟某个人士走得近了之类的。 　　“但是老人总是要死的，儿子们也是要分家的，尤其是兄弟俩各自结婚之后，总是住在一个屋檐下会出问题的。”明襄淡淡的说。 　　“出什么事情了？”郑西宁忍不住开口问。 　　明襄实在是很会说故事，这些陈年旧事听起来就好像是那些小说，让他在脑子里面清晰的勾勒出了一副画卷。 　　“马家的老大结婚不久，儿媳妇就提出了分家，但是马家的老两口当然不会同意。在他们看来，这个儿媳妇简直就是搅家精，小儿子连个营生都没有呢，就撺掇着老大分家，那将来他可怎么办？毕竟现在没分家老大的钱就是交到老两口的手里面，加上肉铺，他们还能补贴一下小儿子，要是分家了之后小儿子可就指不上家里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肉铺怎么分？那可是他们老两口为了小儿子的生计开的，可是其中也用了老大的钱，要是分家的话老大家的媳妇不可能不开口。不过对于马保齐来说很幸运的一件事情是马家的老大在不久之后就因为酒后作业从起重机上面掉下来死了。”明襄一脸冷漠的说。 　　“这下子马家老两口不用纠结了，马保齐也不用担心了，只有马家老大的妻子伤心的要命，连肚子里面的孩子都没了。再之后她就离开了马家，以后没听过她的消息了。”她沉默了一下之后补上了后续。 　　“但是让我很疑惑的一点儿是马伯伯是从来都不喝酒的，为什么突然会因为酒后作业而失足摔死呢？尤其是他明明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工作，这么一个平时非常谨慎的人怎么会这么蠢的自寻死路？虽然大家都说这是因为他老婆怀孕了他心里面高兴，可是我却一直不这么认为，可惜的是没人相信我的话，这件事情最终也只是定性为意外。”明襄直视着郑西宁的眼睛，慢慢的说出了一件压在心底很多年的事情。 第12章 　　人总是更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因为第一任老婆难产死了，马家老大消沉了很多年。得知现在的妻子怀孕之后他那段时间确实是表现的很高兴，逢人就满面笑容，跟以往的沉默寡言完全不同，这种情况下喝多了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再说了马家的老大平时沉默低调，没有什么仇人，大家根本就不会往别的地方去想。 　　只有明襄，她不喜欢马家老二，那个小眼睛的男人身上有种阴森森的感觉，看人的时候就好像要将人给切成几块一样，每次见到他都能让明襄的后背起上一层白毛汗，悚然而惊。 　　马家老大死的那天，明襄在学校看见了来找马勇的马保齐，擦身而过的瞬间，她闻到了一股酒气。 　　她那个时候年纪虽然小，但是却已经敏感的发觉了一丝异常。 　　及至长大之后，常常在午夜梦回之间反复思索，马保齐到底在他哥哥的死亡之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这也是她不喜欢马勇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人一旦戴上了有色眼镜，看人就不再那么客观了，在她的眼中，有那么一个父亲，再加上他自己的行为也不招人喜欢，印象能够好得起来就怪了！平时打招呼也只不过维持着一个面子上面的情分而已。要不然的话，换个人跟她打听出国这件事情，明襄就算是不边边角角的说个遍，也会把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提前跟人家说明白，避免出现一些常识性的问题。 　　但是换了马勇，她虽然没有打算跟对方说些假话或者是隐瞒一些事情，可是真要让她主动的帮忙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态度是相当的被动了。 　　明襄的眼睛很黑，跟大多数亚洲人都是棕色的眼球不同，她的眼睛颜色深的近乎墨色，不仔细看还好，一旦仔细观察就会觉得这双眼睛实在是深不见底，看的时间长了会有种灵魂被吸进去的恐慌感，因为这双眼睛的感染力实在是太过强大。 　　此时郑西宁看着那双黑的惊人的眼睛，背后也禁不住蹿上了一层冷汗。 　　他没有跟故事中的马保齐接触过，可是从明襄的口中却得到了一个相当立体丰满的人物形象，那种阴狠毒辣而又不择手段的形象。这样的人，真的会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失踪了吗？ 　　“社会关系方面，我没关注过，只是听过一些老人说过几嘴，具体的并不清楚。其中有一点就是他当年的几个好兄弟后来都因为严打的关系进了监狱，他要不是跑到外地好几年，没准也会进去吃免费的伙食。”明襄垂下眼帘，补充着。 　　九十年代的时候有段时间正是严打的时候，平时不够死刑的能判死刑，三四年罪的翻个倍都不算事，那段时间社会上面很是清洗了一批社会闲散青年。当然，冤案也有不少，本来拘留个几天就没事的愣是给判个几年的事情从来不乏。而很不巧的是，马保齐的那几个好兄弟里面恰巧就有判了死刑的 　　“我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告诉你马保齐在我心中是个什么样的印象。他这样的人，只会害人而不会被人害，论起心思跟趋利避害的本事，大多数人都是比不上他的，这种人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出事了呢？”明襄慢慢的说，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一群混在一起的人都进去了，只有他还完好无损，并且在多年后的日子依然安稳平静，普通人又怎么能够做得到？ 　　“至于到底是什么样的罪名，我不知道，也没办法说，不过我想这件事情你们要了解肯定比我方便。”明襄说了个年份的数字跟几个外号，是当初那几个人跟入狱的时间。 　　“你那时候多大？”记录下了明襄提供的郑西宁忍不住问。 　　这是要印象多么深刻才能把小时候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啊？ 　　“你不知道女人的年龄不能随便乱问的吗？再说了，这种事情好像不用我回答吧？”听了郑西宁的问题之后，明襄似笑非笑。 　　都能查到医院这里了，会没有她的详细资料？ 　　“你可真不像是三十多岁的人”被噎了一下的郑西宁满脸尴尬。 　　他当时也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这人的档案，没有仔细的浏览，刚刚只是因为震惊，所以才瞬间脱口而出而已，真的没想那么多。 　　不过眼前这个妹纸还真看不出来年纪比他大好几岁，明明看着就好像是刚上大学不久的大学生来着 　　明襄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了一下，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暴打对方的冲动。 　　“我今年才二十六——”她咬牙切齿的说。 　　但凡是女人，总是在意自己的年龄的，即使是明襄这种理智派也不例外，郑西宁的话语明显的戳中了她的不爽点。 　　难道她看起来年纪比实际年纪老了那么多吗？前几天穿着运动服去母校看老师的时候明明就被当成学生放进去了！ 　　“呃——”郑西宁内心麻爪，感觉拍漂亮妹纸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他本来是想说妹纸你真是保养有道，三十多了看起来还像个二十出头的样子，结果可倒好，人家才二十六 　　“抱歉，抱歉，你跟马勇是同学，我就以为你跟他同岁了。”郑西宁一脸苦逼。 　　女人的年龄问题向来是个雷区，这点已经在他老妈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怎么就不长点儿记性呢？真是太过大意，也太过粗心了！ 　　郑队长在内心反省着自己太过想当然的行为，手指头不自觉的弯了两下，感觉自己好像是作了个大死。 　　“呵呵，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叫跳级。”明襄笑的一脸冷飕飕，让对面的郑西宁寒毛直竖。 　　总有种对方会突然给他脸上来一拳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真是对不住，我自己没跳过级，周围也没有跳过级的人，所以一时之间没有想到。”郑西宁满脸陪笑。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一种感觉，要是今天不把事情说明白了，以后他会很倒霉。对于以往发挥了不少作用的直觉，他还是挺自信的，所以立马从郑队长变成了郑狗腿，完全没有一个刑警支队长的包袱。 　　再说了，对着这么漂亮的姑娘，陪个笑脸算什么啊？美人生气也是赏心悦目的，不亏！ 　　至于明襄，她暗地里面捏了捏拳头，警告自己这可是个警察，真要是把对方给揍了那就是袭警！所以勉强把心头的那把火给压了下去，随即皮笑肉不笑了起来。 　　“我能提供的东西也就这些了，郑队长您慢走。”说完不再搭理郑西宁，直接掉头就走。 　　今天可是体检日，不仅仅是公安局的在职人员要体检，连退休的人员也回来体检呢，忙得很!哪有那么多的时间来跟他扯皮？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再待下去也没用，马保齐那家人，归根结底其实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关注度也是有限。之所以还记得这些事情也只不过是因为马家老大的死亡困扰了她太久而已，其他的，就真都没有了。 　　至于对方会不会因为她撂脸子的事情生气？明大小姐才不管呢！别说她在国内真的是清清白白的好公民，对方找不到可以攻击她的点；就算是对方真的公报私仇，她家里人又不是吃素的，好歹她爷爷也是个老红军，她哥也是著名的企业家，在攻击她之前还是要考虑考虑这些客观条件的。 　　倒是郑西宁，在明襄走了之后摸了摸鼻子，再一次的感觉一阵尴尬。 　　因为跟女朋友分手半年多了，所以最近对女性的心思不是很上心，居然大意了，这可不是好事啊。 　　不过今天的收获足以让他把心中的不祥预感抛到脑后，案件有了突破方向！ 　　“马上查找这些人。”回到局里面之后，郑西宁把记着时间跟外号的本子递给了吴明达，示意他调阅局里面的档案。 　　双管齐下才是真的好。之前他已经派人去中宁集团调阅往年的职工档案，又去当地的派出所查找当年那个小区的情况，现在又有了明襄提供的信息，应该能够对马保齐的过往有所了解，从而拼凑出对方的行为轨迹跟行动痕迹。 　　“找到了！”没过多长时间，吴明达那边就有了消息。 　　“感谢这里面有几个重刑犯，到现在还没有出狱！”吴明达飞速的挥舞着手指，从电脑中调出了几分档案。 　　如果在办公电脑化之前就出狱了还真不好说能不能查到这些人，或者说就算是要找到这些人也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去翻阅过往的纸质档案。但是这里面有那么几个判了几十年的，还有个死缓的，这就让他们的工作容易的多了。 　　“罗金宣？”郑西宁凑到电脑前面，对着一份档案念出了对方的名字。 　　这人，外号白狼，刚入狱的时候才十九，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年的时间，原本的清秀少年也已经变成了粗糙的壮汉。 　　“立刻提审这些人。”郑西宁对吴明达下着命令，示意对方开文件，自己则是拿上了车钥匙叫上了周明准备开车前往黑山监狱。 　　距离案发时间已经越来越远，时间刻不容缓！ 第13章 　　“咣当当——”一阵拖拉椅子的声音过后，已经年届不惑的罗金宣坐到了郑西宁跟周明的面前。 　　这是个很高很壮的男人，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隆起，脸上横肉丛生，二十年的牢狱生活让他跟档案中那个清秀少年除了一双凶光四射的眼睛已经毫不搭边。 　　“来根烟？”郑西宁不动声色推了推放在桌子上面的烟盒。 　　来的路上他已经了解了一些眼前这个男人的情况。罗金宣这个人，其实很有意思。 　　他是因为杀人罪进的监狱，按照当时的情况来说，一个死刑是必然的，可是这个人当时却在判了死刑之后因为表现良好而被死缓。当然，死刑变死缓这种事情多的是，尤其是现在，很少有立刻执行的，大部分都是死缓，不管怎么样，起码还能增加点儿劳动力之类的。可是放在当初那个年代，这种情况就比较特别了。 　　“一方面是他当时年纪小，另一方面这是一种冲动杀人，而且死的还是臭名昭著的恶霸，当时很多老百姓都一起去法院请愿，希望国家对他网开一面。”周明坐在车上的时候一边从内网上面扒着资料一边给开车的郑西宁解释着。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滨城这个地方当然也不例外。九十年代的时候信息没有这么发达，经济也没有现在这么繁荣，一切正处在发展时期，所以各种妖魔鬼怪也就格外的多。罗金宣冲动之下杀的那个人就是这么一种，马保齐这种社会小混混跟他比起来简直连跟汗毛都不如，人家是正经的在收保护费，放高利贷的那种地下老大，当时在当地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就算是放到当代，那也是会被划到清扫黑势力的那个范畴。 　　而罗金宣杀人的契机也很简单，他女朋友被这人给强女干了，气血方刚的小伙子冲动之下去找对方算账，结果双方在动手期间，一不小心捅死了那个地下老大，然后他就进了监狱。 　　“其实这件案子当时有不少的疑点，罗金宣的女友在那之后就失踪了，再也没出现过，警察去找她的时候发现这女人已经搬走了。而且现场是一家ktv包厢，按照常理来说不应该出现水果刀这种东西的。另外就是罗金宣被抓之后他的家人也没怎么吭声，不久之后也离开了滨城，为他辩护的律师则是国内著名的律师行的王牌，以他本身的家境来说应该是请不起这种人的。”周明一边划着平板一边说。 　　“不过他杀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物证人证都有，他自己也承认了，所以最后还是判了。只不过因为律师跟当地的民情激愤，所以死刑变成了缓期，后来又因为表现良好改判了无期，之后一路减刑下来，再过几年就能出狱了。”他接着读着档案上面的消息。 　　“而且他在监狱里面混的不错，狱警跟犯人两边都吃得开。”档案滑到了底部，周明看着监狱那边传来的消息笑了起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国内外的监狱还是有些共同之处的，大部分处在食物链顶端的都是杀人之类的重刑犯，罗金宣本人本来就凶悍，再加上杀人一项，在监狱里面只要好好经营，是不会受到别人的欺负的。 　　“谢谢。”罗金宣从桌子上面的烟盒里面抽出一根烟，用放在一旁的火柴点上，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这种烟，他还是当年在老大的身边跟着老大沾光抽过，现在算来，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了啊。 　　“你们想要知道什么？”满足了一下自己的肺之后，罗金宣开口。 　　他当然不傻，就算是真的傻，在牢里面待了这么多年也变聪明了。这些年下来，除了减刑的时候跟老狱警退休，他就没见过外面的警务人员，现在突然来了两个便衣，想也知道肯定是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消息。 　　而他身上还能有什么利用价值呢？大概也只有那几样了。 　　“听说你当年有个叫马保齐的兄弟，你对他了解多少？”周明看了郑西宁一眼，在他的颔首下开口问道。 　　“马保齐？”罗金宣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两个警察居然是问的这个问题。 　　“对，就是马保齐，能跟我们说说他的社会关系吗？”周明继续问。 　　马保齐这个人，根据他们的推测，真正的发迹应该是在十年左右，从这里开始他才逐渐的打扫自己的痕迹，之前应该还是能查找出一些东西的。他们现在找不到别的人，就只能从更加久远的地方一点点儿下手，查出他可能潜在的仇家。 　　至于马勇，他们也在查，可是对于疑似是受害人的马勇，警方的力度反而不如在马保齐身上下的功夫大。倒不是说他们不重视马勇，但现在很明显的，从马保齐身上下手更容易找到突破口。 　　“相对于马保齐来说，马勇的生活痕迹更加透明一些，排查起来要简单的多。而且如果他真的是受害人的话，我们就更需要找到失踪了的马保齐来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这个人身上的诡异之处实在是太多，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郑西宁一锤定音。 　　万安杰跟林明森已经在电子街那边取得了一些进展，马勇这个人，平时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就跟普通的电子街老板一样，除了有时候抓个冤大头客人之外没见过他干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在这方面没有什么进展。不过这次也得到了一个确切的消息，验证了周明从车站老板那里得到的信息，从他的合伙人那里得知，马勇最近谈了个女朋友，现在他们正在查那个女的事情。 　　倒是马保齐，按照他们现在所掌握的消息来看，得罪的人太多，没准儿就有人因为想要找他报仇，把主意打到他儿子的身上。 　　“马保齐啊”罗金宣吐了个烟圈儿，神色莫名的笑了起来。 　　“你们两个都是八零后吧？”他眯着眼睛问。 　　没等周明跟郑西宁两个人回答，他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八十年代的时候，港岛那边有部特别流行的电视剧，叫《上海滩》的，看过吗？” 　　周明跟郑西宁：“” 　　这人不走寻常路啊。 　　然而罗金宣似乎就好像是一个话痨找到了倾诉对象，对于眼前的两个警察开不开口丝毫不在意，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那个时候大家都流行讲义气，再加上当时的录像厅盛行，总是有一些港岛那边的电影流传过来，所以有段时间我们这些街头混混也是很讲究格调的。”他似乎是回忆起来了什么东西，露出了一个惬意的笑容。 　　郑西宁突然之间就get到了对方此时的脑电波，大概就是他怀念小时候吃的汽水糖的感觉吧？ 　　“我们那时候的外号也是这么来的，港岛对我们来说特别时髦特别洋气，所以我有了个白狼的外号，”他指了指自己的三白眼，“我们老大有了个文哥的外号，因为他的名字叫许文强，跟当时的电视男主角同名。” 　　他没有谈起任何关于马保齐的事情，倒是说起了自己当初混社会时候的事情。 　　郑西宁按住了不耐烦的周明，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按照常理来说，文哥的得力属下应该是‘丁力’，可是大陆跟港岛总是有些区别的，所以我们的文哥最得力的属下不是‘丁力’，而是猴子。”说完这句话之后，罗金宣看向了对面的的两个警察，似笑非笑。 　　“猴子？”郑西宁跟周明对视了一眼，对这个外号似乎有所了悟。 　　马保齐本人身材干瘦，性格精明，平时的举止也给人一种不安分的感觉，似乎是能够对上猴子这个外号。 　　“猴子给我们老大出了不少的主意，主要都是怎么搞垮对手的买卖，争夺地盘之类的。”罗金宣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话语，接着说。 　　“本来大家都挺看不上他的，因为这人平时没有什么本事，就会玩阴的，跟我们这些靠身手吃饭的混不到一起去。可是有时候阴的总是比明的好使，身手再好也只能当打手，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卖了，会玩阴的那些人造成的伤害要比打手大多了。”这个时候，一丝苦笑袭上了罗金宣的嘴角。 　　“文哥当时有个最大的对手，就是被我给捅死了的朱红卫。他们两个一直都在争老街的那块儿地盘，可是朱红卫家里面有点儿势力，文哥在这上面争不过他。但他又不甘心，所以我们大家都在想办法，想着要怎么找到一个足够强大的后台，好给对方施加压力，让他退出。”罗金宣的情绪似乎是稳定了一点儿。 　　“但是大家都没想到，最后立下这个功劳的不是别人，是那个一直不怎么被大家喜欢的猴子。”罗金宣的语调沉了下来。 　　那天，他刚跟兄弟们喝完了酒，回到家之后就见到自己的女朋友衣衫不整的在床上哭，身上还有着各种咬痕跟淤青。 　　年轻气盛的他热血上头，冲向了朱红卫手下的ktv。 第14章 　　然后就是那一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灾难，朱红卫不承认他强女干了自己的女朋友，嘲笑他被人戴了绿帽子都搞不清楚是谁，他热血上头的接过了不知道谁递过来的水果刀捅了出去 　　事后酒醒了才发现了不对劲儿，本来应该是昏暗暧昧的ktv包房里面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把水果刀这种事情根本就不正常！为了避免酒醉闹事，这种ktv包间里面是不会有这种危险的东西的，而且他女朋友自从他进了看守所之后就没有出现过，他父母跟弟弟来看他的时候也说那个女人消失了，本来租的房子也退了租。 　　如果这都看不出来问题的话，那他也别叫白狼了，叫白痴比较好！ 　　所以那之后罗金宣用这件事情狠狠的在他原本追随的老大许文强身上咬下了一块肉，不仅请来了有名的大律师为他辩护，成功的将死刑给转成了死缓，就连自己的父母跟弟弟都借着这个机会被送出了滨城。 　　“在国外虽然是二等公民，可是却不用担心有什么危险，我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文哥会不会迁怒的你们身上”罗金宣在家人离开滨城前夕来探望他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他跟着的这位老大，底蕴不足，加上要接手朱红卫的地盘还要打点一些事情跟人，所以手上的现金真的是不够充足，被他这么咬一口，损失的不少。再加上他本身也是个不定时炸弹，谁知道许文强会不会对他的家人下手？毕竟他可是用要是不给钱就向警察供出是他指使自己干掉朱红卫的，在这个风声鹤唳的严打时刻，这种事情几乎用不着什么证据，现存的疑点就能把他给拖进来了。这对于刚刚解决掉了自己的心腹大患，拿到了一直心心念念的地盘想要大展宏图的许文强来说简直是不可接受的。所以这个心狠手辣的老大妥协了，因为现在的白狼简直就像是一条疯狗，他真的怕自己被咬进去。 　　这么样的一个人，要说许文强对他一点儿想法都没有那是假的。即使他干掉了朱红卫确实是为他扫除了一个障碍，让他有了那么一点儿愧疚，可是自己给跟别人要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别人要的那么多。所以把自己的父母送出去是最好的方式，现在只是离开滨城，等过段时间许文强的戒心松懈一些就送他们出国。欧洲那边他们去不了，但是扶桑跟北高句丽还有狮城这些周边国家还是没有问题的，许文强的手伸的再远也伸不出国家。 　　想到这里，罗金宣的脸上忍不住浮现了一丝冷笑。 　　马保齐自觉自己是个聪明人，一心想要当老大手下的白纸扇，可是一个好的军师又哪是那么容易当的？让手下去死也要看用什么样的方法，自己愿意的跟被算计的可是两回事，尤其是被算计的反噬了那就更是让人心情不是那么愉快。 　　“因为让文哥损失了一大笔钱，又让手下的一些兄弟寒了心，所以马保齐并没有能够在文哥的势力范围里面站稳脚步，反而是逐渐的被排除了在外，再后来就听说他洗手不干了，回家接了父母留给他的肉铺。”罗金宣脸上的笑容加深。 　　他年少轻狂，气血方刚，难道马保齐就不年少轻狂气血方刚了吗？看了几部电影就以为自己能够成为一个人物，可是他怎么就忘记了港岛跟大陆是不同的，他自己也没有真正的智慧跟悍勇，一个只会玩阴的人是不会在这条路上走的太远的。 　　郑西宁跟周明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两个人其实都是出生在八十年代，虽然罗金宣的经历发生在他们成长的过程当中，可是对于当时正在读书的他们来说，这实在是太过遥远的事情。而等到他们出了社会，国家的情况已经跟十几年前大不相同，这种宛如电视剧情节一般的人生经历还真是让人颇为惊讶。毕竟罗金宣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都能改编成为一部电影了，如果再联系一下他在狱中的表现跟展望一下出狱之后的未来，没准儿还能冲击一下奖项什么的，简直精彩之极。 　　同时，两个人也为马保齐这个人的狠毒吃惊，郑西宁心中忍不住想起来了之前明襄跟他说过的那件事，马家老大是不是真的被这个人给算计死的呢？ 　　“不过即使是被排除在了文哥的势力之外，马保齐自己依然还是有些人脉的，我不太相信他就这么甘于寂寞下去了，这人的野心可不小。所以能不能请两位警官告诉我，他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们跑到监狱里面找我这个二十年前的人？”罗金宣掐灭了烟屁股，抬起头来问。 　　马保齐这个人，他才不相信对方就这么平静的生活着呢！那男人的眼睛里面闪耀着野心，闪耀着狠毒，闪耀着算计，唯独没有平静，无论如何是不会就这么平平安安的生活的。 　　周明看了郑西宁一眼，见队长点点头，开口，“他失踪了，一家三口。” 　　“失踪？”罗金宣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你们确定是失踪而不是潜逃？” 　　这人可从来没安分过啊，被他坑过的人多了去了，虽然有一些人已经死了，可是这不是还有人活着吗？比如他，比如几个狱友，鬼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得罪了人或者是因为惧怕他们这些老朋友即将出狱的事情而跑掉了？ 　　“你怎么会想到潜逃？”郑西宁心神一动，开口问。 　　“我有什么好处吗？”这次罗金宣没有直接回答郑西宁的问题，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以前的事情即使是他不说，对方多找几个过往的兄弟也是会知道的，所以无所谓，就当是结个善缘了，可是现在他将要出口的却不是警察一天两天就能查出来的消息，要是不换点儿好处的话他干嘛要说？反正减刑已经减了，他也不怕对方给他再加上几年，倒是如果说了这些消息的话能要点儿好处才是实在的。 　　已经在监狱里面混了二十多年的罗金宣现在大概就是属于那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典型，跟警察讨价还价起来毫无压力。 　　而他的这种态度简直差点儿把郑西宁跟周明给气笑了，摇了摇头，郑西宁示意周明不要发火，开口反问罗金宣，“你想要什么好处？” 　　他语气冷淡，没有戴着墨镜的眼睛似乎随时都能冲出来两把刀子，让本来吊儿郎当的罗金宣滞了一下，把玩香烟的手指也停顿了。 　　“比如说这种烟，你们总得多给我弄几盒吧？”得意过头的罗金宣总算是想起来了出去之后还是要在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混，万一哪天对方看自己不顺眼再吧自己给重新逮回来那可就不太美妙了。 　　所以他很干脆的转移了话题方向，别的不行，这种好处要点儿总没有问题吧？ 　　“行，不但是烟，还有酒，我会跟监狱这边打招呼，你想要喝酒的时候就申请禁闭，算是这次对你提供信息的奖励。不过数量不多，你且喝且珍惜吧。”郑西宁看着对方转变的这么快，也没说别的，很痛快的答应了。 　　监狱里面当然是不能喝酒的，司法部制定的《服刑人员行为规范》第十三条明确的规定了不饮酒,不违反规定吸烟的条例。可是法外不过人情，各地的情况也不同，只要不违反大面上的原则，也没哪个人会闲的在这方面死抓着不放。 　　罗金宣的表现一向良好，这次提供的消息有用的话他就打个报告，反正也不是在犯人中间喝酒，这点儿事情他还是能够搞定的。 　　“我前几年听说，他有一条往北高句丽走私的线路”罗金宣眼睛一亮，开口说道。 　　二十多年没有沾过酒了，他都快忘记酒是什么味道了。 　　公安这边看似一切顺利的在进行着，各种线索在努力之下逐渐浮出水面，明襄那边却遇到了一个小小的麻烦。 　　“姐姐，我找不到妈妈了，你能不能帮帮我？”正在商场里面大采购的明襄被一个小男孩儿拽住了衣角。 　　他大大的眼睛里面蓄满了泪水，似乎是在焦虑找不到母亲的事情，紧紧扯着明襄的衣服不放，想要拉动她。 　　明襄那双大的丝毫不比小男孩儿逊色的眼睛看着对方握着自己衣服的小手眯了起来。 　　“你想我怎么帮你？”明襄轻声的问，一边问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这个位置靠近安全门，最近的摄像头距离他们还有好几米 　　“你能帮我找找她吗？她刚刚还在的，我只是去旁边的柜台看了看模型她就不见了，她是不是不要我了”男孩儿一边说一边扯着明襄往安全门那边走。 　　“是吗？”明襄垂下眼帘反问，任男孩儿拉扯着她 ，身体却纹丝不动。 　　相反，抓住了男孩儿的小手，用力的拖着他往服务台那边走去，在还在掉眼泪的小男孩儿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他带到了商场的服务台前面。 　　“这个小孩儿刚刚跟我说他找不到自己的妈妈了，你们能帮忙广播一下吗？”明襄脸上露出了一个略带焦急的表情跟商场的服务人员说。 　　一边说，一边还掏出一张面巾纸擦了擦男孩儿满脸的泪水，“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告诉我们”脸上的笑容温和，就像是所有有爱心的年轻姑娘一样。 第15章 　　小男孩儿，小男孩儿已经完全懵逼了，纵横江湖这么多个月，他还从来没遇见过反应如此不同的人，这让这个年纪还小的孩子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还是个小孩儿而不是老谋深算的成年人，在应急上面的还是欠缺点儿火候的。 　　明襄看到面前这个小孩儿吞吞吐吐的样子就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心里面已经把想要对她下手的人给砍了一万多刀，然后把刚刚打好存在对话栏里面的话给发了出去，又顺便的点击了某个按键。 　　于是正在局里面对着一堆的线路图跟复杂的人事关系奋斗的郑队长就接到了一个大美女的视频邀请，只见过一面的那种。 　　不过鉴于明大小姐当初给这位先生留下的印象太深，加上他未必就没有忙过了这段时间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想法，所以郑西宁连犹豫都没犹豫就点了同意，之后就听到手机里面传来一阵对话的声音。 　　“我们怎么能确定你就是孩子的妈妈呢？你俩可长得一点儿都不像。”明襄对着听了广播之后赶过来的女人说。 　　“我真是杨霖的妈，要不是他妈我过来干嘛啊？你把杨霖带过来让他认认不就行了？”被质疑不是儿子妈的女人心里面也苦，就差没有直接破口大骂。 　　他妈的的他们干这些事情从来就没有失过手，一个一个的只要儿子出马屡试不爽，谁知道今天遇到了这么一个神经病的女人，怪不得对方出了大价钱来请他们出手，哪个正常人会在这种情况下把小孩儿给拉到服务台啊？不是都会因为她儿子的眼泪而直接被牵着走吗？ 　　拐人老手宋晓晴女士心中憋屈无比，才刚刚转场滨城就出师不利，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杨霖被带去冷饮店了，待会儿才能回来，要不你先登记一下，在这里等会儿吧”电话那边明襄的声音带着些不满，大概是因为电话的原因，显得有些低沉。 　　郑西宁的表情凝重了起来，坐正了身体。 　　他是一个刑警，还是那种破获过不少案子的刑警，明襄那边正在同步进行的视频中虽然有一些杂音，但是已经足够他搞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个小男孩儿跟他妈妈走失了，找到明襄帮忙，然后被带到了服务台那里进行广播，现在是这个妈妈找过来了。 　　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那么她为什么要给他发送这个视频？想到了明襄之前对于犯罪行为的敏锐性跟她在话语中多次强调的身份信息，郑西宁心中有了一个猜想，这也许跟人贩子有关？ 　　那么明襄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在拖延时间！ 　　想到这里，郑西宁直接拎起了手机跟车钥匙，冲出了警局。拉开车门，踩下油门，一个大转弯，郑队长将车子驶上了开往天成商场的马路。 　　虽然仅仅是见过一面，但身为一个战斗在前线多年的老刑警，郑西宁看人还是挺准的。明襄是个很谨慎，也很有观察力的人，这样的人是不会随便开玩笑的，尤其是种严重的玩笑，再加上她在马保齐事件中的作用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他并没有对这件事情掉以轻心，直接忽略，而是郑重其事的打算到现场进行判断。 　　“锦绣河山美如画——”一阵让周围人士瞬间注目明襄的手机铃声在她跟宋晓晴母子的交谈中响了起来。 　　跟对方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明襄接起了电话，“喂，亲爱的。”接起电话之后先是甜腻腻的喊了一声，然后才开始说正事，“我这边马上就完事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来接我啊？什么？堵车？好吧，那我在大门口等你，你快点儿啊。” 　　明大小姐此时戏精附体，宛如一个优秀的演员，将跟男朋友撒娇的样子诠释的淋漓尽致，那甜蜜蜜的样子搞得宋晓晴一阵牙疼的同时，也让电话那边的郑西宁牙酸。 　　“女人果然都是天生的演员。”他放下了电话之后暗自嘀咕着。 　　传递消息就传递消息呗，偏偏要用这种肉麻的话语来说，这声音里面的含糖量，简直都能腻死个人了，跟他上次见到的明襄那种清清咧咧的声音完全不同，真是一听就是在做戏。 　　然后打着方向盘，转向了天成商场的正门。 　　明襄已经明确的说明了她将会在大门口等，那么就说明她会让那对母子出现在天成商场最大的一个门，正门。所以郑西宁很快就在附近不远的地方停下了车子。 　　而那边的明襄果然跟着宋晓晴母子从正门这边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教训着这位母亲，“小孩子现在这个年纪正是好动的时候，一个错眼就不见了，平时出来玩的时候还是要注意。社会治安这么不好，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就不好了” 　　她絮絮叨叨的跟宋晓晴说着，似乎是一个很有爱心的女孩儿。当然，这个爱心到底是正的还是负的那就说不好了，对于一个想要把自己拽下地狱的孩子，她实在是兴不起什么好感。 　　别说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全是大人的错。八岁的孩子，在这个信息社会的时代，还有什么不懂的？电视上面轮番轰炸各种新闻，网络也不放过，要是真的什么不懂那才叫奇怪。就算是不看电视不上网也会有家长对自己的孩子耳提面命不要跟陌生人走，吃陌生人的东西，拐卖儿童这种事情简直就是所有家长的一个心病，没人会忽略的。 　　再说了，这小孩儿的行为那么熟悉，谁知道他到底做过这种事情多少次了？每次被他骗到的那些年轻女孩子们就那么失踪他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明襄暗自冷笑，犯罪就是犯罪，没有别的理由可以辩解！ 　　不管明襄在心里面是怎么厌恶这对母子的，但她最后还是跟宋晓晴和杨霖笑眯眯的道了别，然后在大门口旁边靠着玩起了手机。 　　直到两个人走的不见踪影了，郑西宁才从一个角落里面走了出来，伸出手招了招。 　　明襄看了他一眼，同样没有说话，拉开停靠在路边的车子门坐进了车里面。 　　郑西宁踩下油门，远远的缀上了一辆半旧不新的家用小面包。 　　“你是怎么发现不对的？”郑西宁一边注意着保持两者之间的距离，一边问明襄。 　　心中忍不住在想这女人在非洲的时候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警惕性会这么高，难道那种战火纷飞的地方真的这么能够培养人才？这种敏锐的程度简直比他手下的一些实习生还要更像警察，要是这样的话要是这样他也不能怎么样，总不能把这帮子人给扔到非洲锻炼吧？ 　　“小屁孩儿演技不行。”明襄轻描淡写的说。 　　“啊？”郑西宁愣了一下，这是什么理由？这玩儿意还分演技行不行？ 　　“他拉住我的衣服的手稳的很，丝毫没有颤抖，情绪也没有过于剧烈的波动，就连充满了泪水的眼圈儿都丝毫没有红痕，你让我怎么相信这是个跟妈妈走丢了的惶恐小孩儿？”明襄嗤笑了一声。 　　“再说了，跟家人走丢去找商场的工作人员不才是正确的做法吗？相对于这些比较安全的工作人员来说，陌生人明明是非常危险的，这种事情但凡是懂点儿事情的小孩子都不会做，正常的家长也会在平时给孩子灌输一些危机意识。更不用说我跟那个小男孩儿遇见的的地方正好是一个死角，摄像头离着好几米，角度也不好，完全拍不到我们，这种情况下我是有多蠢才会看不出来事情有问题？”她接着说。 　　骗人也要做好基本功课，这么不敬业的骗子也就是运气好才没被人抓，一旦遇到了警惕心稍微强一点儿的这种手段就不好用了。 　　而且她之前在帝都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打她的主意，家里面都被对方给翻了个底朝天，恐怕连最隐私的东西都没被放过，周围也多了不少盯着自己的眼睛。要不是为了这个，她也不可能这么干脆利落的听老爸老妈的话回老家来住。联系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如果还不能看出来这是冲着她来的那她都要为自己过往跳的那些级默哀了。 　　郑西宁，郑西宁没有说话，默默的把那句大多数人都不会这么敏锐给咽了下去。 　　还是不要给明襄打击自己的机会比较好，总觉得他身边的这位美女今天的心情貌似有点儿恶劣，是因为被人贩子列为了目标的原因吗？ 　　郑警官向来能屈能伸，以前是对待上司跟老妈，现在对待明襄也是这样，所以他此时选择了相信自己的直觉，坚决不去触明襄的霉头。 　　“下车。”看着沿途的道路逐渐疏朗，郑西宁皱了皱眉头，在道边停下了车子之后跟明襄说。 　　“嗯？”明襄有点儿疑惑。 　　“对方现在是在绕圈子，我们换一辆车。”郑西宁关上车门招手截停了一辆出租车说。 第16章 　　本来对于明襄的人贩子论判断不是十分肯定的郑西宁现在对她信了个十成十，完全投入到了跟犯罪分子斗智斗勇当中。 　　‘即使是这对母子不是人贩子也肯定有问题！’这是郑警官心里面的想法。 　　要不然的话干嘛要在路上绕来绕去，一般的人警惕性会这么强大吗？这里不是a国那种不禁木仓、随时都发生惨案的地方，用不着在生活当中如此小心谨慎。而且即使是a国的普通民众，也不可能在平日里面活得像个谍战分子。这种行为本身已经代表了一些事情，做贼心虚就是最好的诠释！ 　　在心中下了判断的郑队长并没有为自己没白跑一趟而兴奋，反倒是叹了口气，因为他觉得今年保不准是个大年，不但有碎尸案这种别人工作几十年都不一定能够遇上的‘大案’出现，就连平时遇到的人都一个比一个奇葩，简直是刷新了他国外人民水深火热，国内人民安居乐业的人生观！这种运气，他实在是应该去买张彩票的，没准儿就能天上掉下来个金馅饼。从不买彩票的郑西宁在心中默默的吐槽。 　　然后一脸漠然的郑队长就拨通了自己手下的电话，“喂，老吴，我现在在晋安路北段这边，你把监控调到这里，有辆家用面包车，车牌号码是对，然后你看队里面还有谁在局里面，让他们过来支援一下”简单的跟对方交待了一下现在的情况，郑西宁给自己拉了一队的援兵。 　　光是看对方的警惕性就知道这些人的不好对付，他们需要有人来接替他们的工作，替换着跟踪避免被发现。更何况一旦真的跟踪到了对方的老巢里面的话，即使是在不知道具体的人员情况下不能随便动手，可是为了防止对方狗急跳墙造成犯罪分子逃逸的情况还是要先做点儿准备的。 　　再说了，万一对方没有发现他们被跟踪了呢？对于这种疑似人贩子的情况，更重要的是顺藤摸瓜找出对方的上下线，从而解救出更多的受害人。无论是从现在的情况考虑还是从放长线钓大鱼的方向考虑，调集人手都是必要的事情，所以郑西宁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你这么看我干嘛？”挂断电话之后郑西宁发现明襄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完全忽略了两个人其实真的没有那么熟。 　　“没干嘛，只是见识了一下精英警探的行动力。”明襄默默的收回眼神，敷衍的说了一句。 　　完全不想说这家伙现在的样子跟头一次见面的那种愣头青样简直是两个人，根据他之前的表现，这种缜密的布局撒网行动根本就不符合人物设定，孤胆英雄这种事情才是他应该做的。不过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这种刺激人的话，毕竟国家培养一个人才不容易，还是不要随便打击对方比较好。 　　精英警探？又不是在拍tvb的警匪片，这都什么鬼？郑西宁莫名其妙的看了明襄一眼，感觉女人真是一种难以理解的生物，情绪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让人没办法跟上这风一般的速度。 　　思维南辕北辙的两个人就这么指挥着被出示了警官证的司机一路跟踪着那辆破烂的家用小面包，直到快要开出市区才停止。 　　“不能继续跟下去了。”郑西宁摇了摇头。 　　先前还好，在市区里面车子够多，一辆两辆的不会引起什么注意，但是现在都快要到郊区了，空旷旷的马路上面的车流少的可怜，即使是有也多数是一些农用车跟电动三轮和摩托之类的，他们这辆出租车太过显眼，继续跟下去就容易暴露了。 　　而且即使能够跟着到达目的地，他们又能以什么样的名义出现呢？从这伙人的谨慎举止就能看出来他们的警惕心理，徒然出现除了打草惊蛇之外并没有好处。下手的目标突然出现在身边，傻子都能看出来有问题啊！ 　　“那现在怎么办？”明襄点点头，反问。 　　虽然不是警察，但好歹经过各种警匪片跟电视剧洗礼过好多年，一些基本常识她还是了解的，所以也明白郑西宁现在的意思，他们陷入了一个困境。 　　明襄虽然在商场的时候得到了宋晓晴的电话，可是现在却并不能拨打用来确定对方的位置，因为这个时间段太过敏感，对方一接听就知道有问题了。再说了，就算是能打，这边要说什么？素不相识的人打电话，人家只会当成骚扰电话，连定位的时间都不能满足。 　　倒是能够调取电话公司的信息或者是用设备来确定位置，可问题是现在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对方就是犯罪分子，也没有立案，这条路直接被堵死了。而且就算是申请下来，电话公司定位也要看对方那个电话有没有打开gps的功能，即使打开了gps的功能也要看这个人是不是在上车之后就将电话卡给拔掉了，毕竟将自己的信息暴露给外人这种事情确实是不怎么妥当，既然这帮人能够开着车 绕了这么长时间，保不准他们就能干出来这种事情。 　　基本上，真的能够定位了，这事儿也差不多完结了，现在压根就用不上，完全不用指望这个方法。 　　“看我的。”郑西宁冷笑一声，掏出了电话。 　　这帮孙子，老子不发威真当我是kitty啊？ 　　郑大队长好歹也是个拆n代，他姥爷虽然只有一儿一女，但是兄弟姐妹却不少，而且为国家的人口建设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所以他属于典型的我家舅舅数不清的那种。到现在还有好几个舅舅死活不离开老家，坚守着农田种有机蔬菜呢！ 　　说不好听的，要是别的地方可能不太管用，可是郊区这块儿，他几个舅舅可是包了好几座山，更不用说他们家在这片地上根深蒂固，光是没有出五服的亲戚就成片成片的，现在的李家村村长还是他侄子辈的呢！ 　　“喂，启林，我西宁。”划拉了一下手机，郑西宁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没事儿，我想跟你打听打听，最近咱们村子里面有没有什么生人？”郑队长开口问他那位当村长的侄子。 　　随着时代的进步，大多数的农民已经不再满足在土地里面刨食，而是涌入到城市中为自己的生活奋斗，所以很多地方的农村虽然还叫村，但是人已经剩的不多了。 　　李家村也不例外，空着的地方不少。只不过得益于他那几个舅舅在这里面包山包地，种植贵的要死的有机蔬菜，所以还是有一部分人留在了这里。 　　看那对母子行进的方向，不是李家村就是隔壁的蔡家沟，反正是脱离不了这两个地方，这种情况跟警察比起来，还是地头蛇更管用一些。 　　“嗯，现在还处在保密阶段。”郑西宁也没有含糊其辞，直接跟自己的这位侄子说了一下这就是跟案子有关，省的对方一不小心把事情给泄露了就糟糕了。 　　而那边接到电话的李启林瞬间了悟，身为一个家里面出了不少当兵的人的人士，他对保密条例这四个字还是有一些了解的。郑西宁当了警察之后就更是对这些东西有了深刻的认识，所以立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我这边没有，等会儿我去蔡家沟给你问一下。”电话那边传来李启林的声音。 　　没问多余的事情，直接给了回复。 　　虽然比郑西宁小了一辈，但两个人的年纪其实就差了一个月，平时关系挺不错的，没事儿还能出来聚一聚喝喝小酒的那种。所以他也很清楚郑西宁干的是什么警察，一旦事情跟刑警沾上边了，那就肯定不是什么小事儿了，所以他谨慎的很。 　　“行了，我们去李家村。”挂了电话之后，笑容又挂上了郑西宁的嘴角。 　　小样儿，跟我斗！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躲哪去不行啊？偏要躲到这里，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郑队长感觉今天的运气不错。要是这些躲在城市里面他还得冒着被一堆的人民群众曝光的危险进行盯梢，一不小心就容易被反侦察能力绝佳的犯罪分子给发现进而逃逸。可是在这里？无论是李家村还是蔡家沟，他的群众基础可是杠杠滴！而且在这片空旷的土地上，你跑个试试？想要借着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消失那是不可能的！郑西宁心情愉悦，感觉最近因为6·13碎尸案带来的郁闷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怎么去？用十一路？”靠在路边树上喝水的明襄用疑惑的眼神看他。 　　被太阳晒傻了吧？出租车走了，他自己的车还停在一个很可能被人开罚单的地方，他俩要怎么去距离这里还有十几站的李家村？ 　　因为在心里面打击了一下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有点儿得意的郑警官：“” 　　艹！局里面的人怎么还没到？ 第17章 　　被郑西宁在心中千呼万唤的支援总算是在太阳升到最高的两点之前来到了两个人的面前，彼时郑警官已经无奈的接受了明大小姐友情赞助的清爽喷雾。 　　没办法，正值酷暑，即使是有大树遮阴，但太阳的威力依然凶猛，要是真的不采取点儿措施，马路旁边的两个人大概真的是要脱层皮了。 　　而身为一个爱美，还真的很美的妹纸，明襄的包包里面当然是不会缺少这种夏日补水舒缓利器的。至于郑队长，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坚定的拒绝，避免这种女士专用物品来玷污自己的男子汉形象，但是时间长了，在太阳光的折磨下已经发红发烫的皮肤也让他管不了这种娘里娘气的物品了，果断的给自己裸露出来的皮肤都喷上了一层降温喷雾。 　　面对着明襄那微妙的眼神，郑队长用手机拍下了空瓶子的照片，表示明天就去专柜给你买两瓶！ 　　明襄：呵呵。 　　她已经完全懒得去理这个性格七十二变的男人了，这么精分，难怪到现在还是一只单身狗，真是凭实力单身！明大小姐在心里面吐槽着郑队长，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也是一只单身汪，到底有什么资格嘲笑别人？ 　　而且人家郑队长怎么就凭实力单身了？他不是说了明天去专柜给你买两瓶喷雾做补偿吗？换了别的妹纸现在不是应该满脸娇羞的说着推辞的话，然后借此机会勾搭到一起吗？明襄女士，你醒醒啊，对着郑警官这种帅的能够吊打一众娱乐圈儿小鲜肉的脸你就不能崛起一下吗？ 　　然而没用，明大小姐现在明显是被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绊住了手脚，已经无暇关注郑队长那张秀色可餐的脸，所以两个人目前为止也只能在心里层面上面互相伤害了——身为两只单身狗的互相伤害。 　　“我们来的时候正好三号干线那边发生了一场车祸，两辆重卡前后追尾，带着一串的车子出了事，堵了一个多小时。”李默从车上跳下来说。 　　最近滨城上空浮躁的空气似乎扩散的厉害，不但各种案件频繁发生，就连普通的民众的生活似乎也随着温度的上升而逐渐火爆起来。大白天的，两个喝了酒的卡车司机撞到了一起，简直都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场车祸里面没有人死亡，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堵车？”郑西宁的神经瞬间就蹦了起来。 　　这个敏感的时间段堵车，不能不让他怀疑啊。可是这帮犯罪分子真的就有这么神通广大？随即他又皱起了眉头，感觉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第一，他跟明襄并不是从一开始就盯着那对母子，这件事情属于突发事件，不具有引起对方警惕性的必要条件；第二，他从警局调人对方也不可能了解的一清二楚；第三，就算是对方知道他从警局调人过来，可是从警局到这里有好几条路，三号干线处在中间路段，属于可走可不走的那种 　　“喂，老徐，能不能帮我查一下今天从公安局到南郊区这段路上发生了几起车祸？”即使是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是自己想多了，但谨慎的郑队长还是拨通了交警大队的电话，试图确定一下他们的行动并没有暴露。 　　“好的，谢了，等有空请你喝酒。”挂掉电话之后，郑西宁舒了一口气，除了三号干线那里，其他通往南郊的路段并没有发生任何车祸事件。 　　这让他放心了不少。但身为一个刑警的素养，他还是觉得要赶紧赶到李家村，防止事情生变，所以挂掉电话之后就拉开了车门，并且鬼使神差的退后两步，示意明襄进去，又为对方关好车门之后才拉开另一边的车门上车。 　　人如其名，在队长打电话期间保持沉默的李默：“” 　　继续沉默着上了驾驶座，今天的队长温柔的简直令人惊悚，他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吧？唯物主义的好战士默默的在心里面想，感觉自己的眼睛简直要瞎。 　　幸亏他没看见早上的时候郑西宁同样为明襄开车门的事情，否则的话现在大概要自戳双目，实在是队长的行为太过扎眼，在充满了雄性生物的警局里面，他上次这么温柔还是对待自己的老妈！ 　　同样一路保持沉默坐在副驾驶上面的实习警察杨倩妮闻着车厢里面满满的葡萄味儿的缩了缩脑袋，在心中感叹没想到队长居然还有这种爱好，果然人不可貌相。 　　嗯，明大小姐用的喷雾是葡萄味的，清新自然，还让人挺有食欲。就是吧，这种味道放在妹纸身上很有感觉，放到一个男人身上，尤其是一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男人身上就有点儿诡异了，让人有种走错片场的感觉。 　　可惜正在跟李默分析着案情的郑西宁并没有接收到实习小警察的脑电波，心思全在那伙犯罪分子身上。 　　“根据对方的反侦察能力来看，这很可能是一群作案经验丰富的犯罪分子，不管是人贩子还是其他的，都能说明他们在犯案上面的娴熟程度，我们在办案过程中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仅仅是为了抓获这些犯罪分子，也是为了保证自身跟周边人民群众的安全”他叮嘱着李默跟杨倩妮，心中有些担心。 　　来的是这两个人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本以为会是两个有经验的警察，毕竟这并不是经过缜密布置的抓捕行动。地处郊区，情况未明，他们需要的不仅是警力，还是那种能够随机应变，武力值强大的警力。李默是军人退役，这种武力值当然没有问题，可是杨倩妮就只是一个实习警察，进入警局才短短的一个多月而已，半点儿‘大场面’都没有见过，而且她的级别不到，不能配木仓，真要是现场出了事情的话，他真是怕对方麻爪！ 　　可是他也知道李默带着杨倩妮来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最近各种案件频发，局里面的警力确实不足，包括实习警察在内都忙的要死，李默能够出现在这里还是因为他今天正好在局里面接待一位跟6·13有关的线索人士，能够带出来一个实习警察已经算是不错，真的不能要求更多了。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瞄了一眼旁边坐着的明襄，又想要叹气。 　　郑队长现在已经有点儿后悔为什么要让这妹纸上车了，当初自己一个人来追踪就好，实在是应该更相信对方一些的。现在可好，一个实习警员，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一旦发生了冲突，他是真的不确定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啊！ 　　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所以郑西宁也只能咬牙切齿的把自己的疏忽给尽量弥补上去。 　　所以今天再度精分的郑队长变身为婆婆妈妈，开始了对之后情况的部署，“我们本次的行动很可能由侦查变为逮捕，所以大家要谨慎小心，尽量保持冷静。待会儿到了蔡家沟之后我跟李默下车进行活动，你们两个就把车门锁死，待在车上进行警备，顺便进行接应” 　　他一脸严肃的对着车上面的两个女性说，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保护两个人的安全。 　　“队长，我——”刚从警校毕业还没有实战经验的杨倩妮刚想要反驳郑西宁的意见，但是看到对方那双冷厉的眼睛，又把话语给吞了回去。 　　妈呀，队长严肃的样子真是太可怕了！跟他的葡萄味儿完全不符！ 　　“没问题。”倒是明襄一脸云淡风轻的同意了郑西宁的意见。 　　警民合作嘛，警在前面，民当然就要听警的话，她可是一个好公民，坚决拥护警察同志的指导方针！ 　　“那么我们准备行动。”郑西宁点点头，皱紧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 　　刚刚李启林给他来了一个电话，蔡家沟那边最近确实是来了几个生人租了房子，说是在准备在这里干点儿小买卖，就在山脚那边儿。距离村子有点儿距离，偏僻的很。 　　这本身就是一个信号，郊区好几座山，但是蔡家沟那边的小山正好是当初大家共用的坟场。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几年已经荒废，就连当初的守林人的小屋都破旧不堪，村子里面那么多的空房子，房租也不贵，他们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尤其是还带着一个孩子，除非别有目的。比如说那里离大家的距离远，不容易被人注意，再比如说那地方绕个圈儿就是公路，进出城都非常方便 　　“我跟老蔡打听了一下，这是一对夫妻跟两个小舅子还有一个小孩儿居住我在远处观察了一下，那对母子回来之后这些人聚在一起说了些什么，还在搬东西，似乎是要离开的样子”李启林的声音低沉，传递着信息。 　　这也是郑西宁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直接往蔡家沟那边去的原因，他怕自己去的不及时让那些犯罪分子跑掉！ 　　即使不能一网打尽这些罪犯，但至少不能让逃脱，否则的话就是对人民的犯罪！ 第18章 　　“我觉得今天有点儿不对劲儿，那个叫明襄的女人给我的感觉特别不好。”宋晓晴皱着眉头说，手指不断的撕扯着纸巾，一脸烦躁。 　　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着一脸温柔笑意的明襄的时候她总感觉浑身发毛，对方那双近乎纯黑的眼睛似乎能够直接刺入她的灵魂，让她内心的所有小心思全都毫无遮挡的暴露出来。 　　“她笑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一看就像是不怀好意！”她对丈夫抱怨着。 　　明明脸上是在笑，眼里面也有笑意，但就是让人后背发凉，让她不自觉的想起来的很久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美女画皮所以那帮人才会花钱请他们出手吗？ 　　“你真是想太多了，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要是真的有问题的话，我们早就被跟上了。”杨奎无语的看了自己老婆一眼，感觉她纯属是有被害妄想症。 　　那就是一个普通人，顶多是漂亮了点儿，还能有什么？呃，他承认，不仅仅是漂亮点儿，要不然也不能让帝都的大人物动心！可惜，人太漂亮了命就不好啊，长成这样还不如去混娱乐圈儿呢，现在可倒好，以后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呢！ 　　想到联系自己的那个人，杨奎打了个冷颤，赶紧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给甩出去，那些东西不该是他应该想的，也不是他能够想的，往偏远的山区里面卖两个妹纸赚点儿养家费就不错了，再往上，容易出事啊！ 　　杨奎觉得以自己的能力完全hold不住那些跨国犯罪集团里面的强大压力，还是小富即安就好。 　　“但我就是觉得不对劲儿”见自己的想法丈夫根本就不赞同，宋晓晴干脆不讲理起来。 　　“行了行了，我这不是同意了你的意思换地方了吗？”杨奎有些不耐烦了。 　　做这种高危职业，他每天也是很累的好吗？老婆还这么蛮不讲理，烦不烦人啊？ 　　从上午回来之后就一个劲儿的唠叨，唠叨到现在耳朵都快要生茧子了! 　　“我告诉你，别粗心大意的！你是不是忘了以往的那些人是怎么栽进去的了？”宋晓晴瞪了杨奎一眼，心里面很是不爽。 　　这家伙，见到个漂亮女人就走不动道儿，要不是她看的紧，保不准搞到手的那些女学生们的价值就要大打折扣了！在大山里面，雏儿跟非雏儿的价格可是差距不小，损失一个都能让她心痛好久！ 　　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宋刚跟宋强哪去了？” 　　她这两个兄弟，都是在家好吃懒做的，要不是她这个当姐姐的一路扶持着，带着他俩出来，现在搞不好还在家里面种田呢！ 　　这么两个人，眼看着就要吃晚饭了却不见踪影，这是跑哪去疯了？ 　　“呃——”杨奎摸了摸鼻子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放着一堆鲜嫩的小姑娘在那里不动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这不是趁着早上宋晓晴带着儿子去拐带目标的时候他爽了一下吗？那他爽快完了也不能让宋刚跟宋强干看着啊，要不然的话他们肯定告诉自己的姐姐，到时候自己肯定要被家里面的这个婆娘给闹一顿。所以为了少点儿麻烦，他直接默许了他们在这段时间对那些被拐回来的女人们为所欲为。 　　“操你妈的，杨奎！”宋晓晴一看杨奎这个样子立马就猜到了对方白天干了什么事情，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想要掀桌子。 　　她这么辛辛苦苦的为家里面打算，结果就换来了这些？想到这里，宋晓晴简直都要气死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赚钱不行就算了，还一堆的花花肠子，真是又熊又不老实！ 　　“你冷静点儿!”见到宋晓晴这样，杨奎也变了脸色。 　　不就是睡了个鲜嫩的小姑娘吗？多大点儿事啊，这女人就想要闹？要不是他的话，她现在早就被她爸卖了给弟弟们娶媳妇了，他现在瞒着她给她点儿心理安慰已经算是不错了，居然还想要翻天？ 　　“我冷静个屁！”宋晓晴想要掀桌子，结果却没有掀动，一看才发现杨奎的双手紧紧的按在桌子上面呢，被气的太阳穴上面青筋暴露。 　　“行了，行了，多大点儿事，大不了以后我不这样了，以后多赚点儿钱。你不是喜欢那个明星背的lv包吗？等这票干完我就给你买一个”杨奎抓住宋晓晴的手安慰着。 　　这娘们儿在平时的活计里面的作用大着呢，杨奎还真是有点儿担心她撂挑子不干。要知道，同样的情况下，女人对女人的戒备心理可比对男人的戒备心理小多了，没了宋晓晴，他们的工作效率得打好几个折扣，毕竟无论是他还是宋刚或者是宋强长得都不怎么样，远没有宋晓晴来的容易让人放心。 　　“哼！”宋晓晴狠狠的一甩手，将杨奎的手甩开，直接跑到屋子外边，掀开了地窖的门。 　　“赶紧上来，我们要出发了！”她对着两个弟弟吼了一嗓子，咣当一声又把门给摔了回去。 　　随即抱着早已收拾好的背包往车上一放，准备接应两个弟弟，把那几个被拐回来的女人给拖到车上面。 　　然而还没等到她下车就突然听到屋子里面噼里啪啦一阵响声，好像是碗筷掉在地上的声音宋晓晴脸色一变，小心翼翼的从后视镜看去，两个缠斗的男人出现在了上面。 　　‘不好！’宋晓晴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感觉没错，上午遇上的目标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们被跟踪了！ 　　能够跟着丈夫走南闯北的拐卖人口，宋晓晴本来就不是什么心软的女人，所以她想都没想别人当机立断的踩下了油门，倒着冲出了院子，将那扇本来就不怎结实的木头门给撞成了碎片。 　　而屋子里面的郑西宁则是一边跟杨奎打斗，还要一边应付着他儿子杨霖。 　　“嗡嗡嗡——”不得不说，同样从小就跟着父母一起犯罪的小杨霖也同样心狠手辣，见到父亲被人给打了，立马跑到工具屋拖出了一把电锯对着郑西宁挥舞了起来。 　　此时他费力的抱着电锯一个劲儿的往郑西宁身上招呼，搞得这位刑警队长狼狈不堪。 　　没办法，对着一个大男人他还能下得了狠手，可是对一个小孩子他怎么下手？轻了根本没用，重了的话他怕一脚就让这个小孩儿去跟阎罗王报道，再加上旁边凶悍的杨奎，郑西宁被困在了屋子里面。 　　而外边的李默则是在地窖里面跟宋刚和宋强缠斗了起来。 　　这两个人，年轻力壮的，还在社会上面混过一阵子，即使是李默这种退役的军人收拾起来对方也是有些费力的，所以两个无暇他顾的警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辆家用小面包冲出了院子。 　　不过这两个人没办法不代表别人没办法。宋晓晴女士今天大概是流年不利，所以不但早上遇见了明襄，就连逃跑的路上也遇见了这位煞星。 　　“对，我现在正在跟朋友逛街呢”明襄坐在驾驶座上一边盯着外面一边敷衍着自己的老哥。 　　“不是，你现在深陷于水深火热难道要拖着妹妹下水吗？”她哥被大伯母拖着去相亲，居然想要她扮成女朋友去给他解围，这是脑子进水了吧？ 　　别说人家信不信，就说她要是敢真的把这事儿给搅黄了，她那位热情的大伯母肯定会把她给列入相亲计划表里面，排名还在明亦之前！ 　　“我现在真没时间”一搭一搭的跟明亦聊着的明襄猛地眼神一凝，随即敷衍了一句“我这边遇上熟人了”就挂掉了电话，然后脚上一踩油门就冲了出去。 　　起始速度吓得坐在副驾驶上面的杨倩妮赶紧握住了车顶的把手，身上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 　　按理来说，本来应该是她坐在驾驶座上面的，但最终被明襄用她也许要去支援郑西宁跟李默的理由给说服了，“万一你们队长需要支援呢？万一你们在战斗的时候犯罪分子逃跑了呢？我开车还能给你们省出一个人手” 　　明大小姐用一种极具诱惑力的语气跟实习小警察说着大道理，成功的让自己坐到了驾驶座上面。然后用自己在非洲广袤大地上面锻炼出来的车技将杨倩妮的一对d给暂时勒成了b，那紧紧勒在她胸口的安全带人让这个可怜的姑娘文静的脸瞬间扭成了一团。 　　“哧——”明襄用力踩下油门，疯狂转动方向盘，甩出了一个足以当成教科书的大漂移，重新追上了突然之间变道的家用小面包，也让本来就安全带跟速度双重折磨搞得脸色发白的杨倩妮脸上色号又降低了一格。 　　“噗隆——”宋晓晴疯狂的开着车行驶在坑洼不平的村路上，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快跑，快跑！ 　　看着后视镜中的大吉普车，这个精明的女人心中恐惧不已，唯恐自己被追上之后被投入到监狱当中。 第19章 　　所以她将油门踩到快要穿透车底，整个半旧不新的面包车似乎快要飞起来一样在土泥路上面奔驰，扬起了一片尘土。 　　后面的明襄则是抿着嘴唇，一脸冷笑的同样踩下了油门，加快了速度。 　　不仅仅是为了对方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还因为她最讨厌的就是人贩子跟强女干犯！杀人犯尚且还有激情杀人跟迫不得已呢，可是这两种罪犯却完全没有任何值得人同情的地方，是来自人性最深处的恶！所以遇到这两种人的时候她从来不会手下留情，以前是，现在也是！ 　　两辆车一前一后的追赶着，很快就接近了起来。 　　“坐稳了。”一直直视前方的明襄突然开口，示意一脸懵逼的实习小警员注意，然后猛然加速，向着前面的小面包车的车尾用力撞了上去。 　　“你想干——”后面的什么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杨倩妮就惊恐的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面包车尾瞪大了眼睛。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此时文静的小警员心里面已经被无数个不可描绘的字眼给刷成了弹幕，巨大的震惊让她完全想不到别的语言来形容此时此刻的情景，身边绝色大美人这生猛的行为给她尚且幼小的警察之魂上面浇了一桶带着滔天火焰的汽油，还是没经过加工的原油！ 　　“咣——” 　　“咣——” 　　“咣——” 　　金属之间碰撞的声音不断的在寂静的路上响起，中间夹杂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刺耳摩擦声，让这段短短的小土路上面仿佛在上演着什么人间惨剧。 　　此时宋晓晴的手已经痉挛在了方向盘上面，来自车后的不断撞击让她惊恐无比。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可怕？难道她就不怕出事吗？ 　　“咣——”又是一声巨响，猛烈的撞击将宋晓晴的思维给拉了回来。 　　“停车，再不停车后果自负！”一个听起来中气不是很足、还有些颤抖的女声响了起来，是警察正规军杨倩妮。 　　这种将会被摆在明面的上的事情明襄即使是脑子再不清楚也不会自己亲身上阵，小老百姓什么的，还是做个背后默默无闻的英雄就好，所以此时此刻，实习小警察杨倩妮果断登场。虽然宋晓晴听着觉得她的中气不是很足又抖的厉害，像是在恐惧，可是在杨警官自己看来，她明明就是太过兴奋，所以浑身忍不住颤抖！ 　　明襄女士的行为简直就是为她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让杨倩妮那颗本来就蠢蠢欲动的警察之魂完全燃烧了起来。话又说回来，要不是心中有着一颗为民除害的狂暴正义之心，娇生惯养的杨倩妮小姐也不可能去念警校啊！要知道她从小到大可一直都是个淑女，连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简直温柔的不行！ 　　但很可惜，正是这种先天性的不足让宋晓晴觉得对方已经害怕了，有机可乘，所以心存侥幸，更加想要逃跑了。 　　她好歹也是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论起路况来要比这些警察清楚的多，所以宋晓晴几乎没有怎么考虑，很快就放弃了眼看着就要到达的大路，顺着这条窄道想着另外一条更加窄的道路开了进去。 　　那条路窄到她这辆小面包堪堪能够挤进去，后面的那辆大切是完全进不去的！这样她就能在过了那条窄道之后顺着另外一条路跑掉 　　宋晓晴的主意打的很好，蔡家沟这边的路不少，可是路况却大多数都很糟糕。与其行驶到大路上面被一路追踪到底，还不如开上小道，甩开后面的烦人精。 　　但要不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呢？人要是倒霉了连喝口凉水都能塞着牙缝，大概老天也看不过宋晓晴这种作恶多端的人士就此逃逸，所以在杨倩妮对着那条窄路一筹莫展的时候，明大小姐已经往后退了几十米，锁住了差速器，然后用力的将油门给踩到底，直接让车子顺着那道凹凸不平的土墙面斜着开进了土路。 　　杨倩妮：“” 　　妹纸已经完全失语，连心中的弹幕都一片空白，被震惊到完全刷不出来东西了。 　　这是杂技吧？是吧？是吧？好半天她才缓过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胸口传来的沉重压力让她不得不相信自己现在已经悬空了，完成了一项很多前辈们都没有完成的壮举。 　　两个轮子在地上跑，另外两个轮子在墙上擦过，李默的那辆大切诺基依然紧紧的缀在宋晓晴的身后，让她得意的心情在看到后视镜中的景象之后肝胆俱裂！ 　　本来庆幸于自己逃脱了追捕的宋晓晴沸腾的脑袋就好像是被浇下了一桶冷水，从头到脚都冰凉无比。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这种警察都不能被自己遇上？难道真的是天要亡她？ 　　“我绝不认命！”宋晓晴咬牙切齿，即使是油门已经踩到底了她依然死命的在用力继续向下踩。 　　当初她能从差点儿被父亲卖给隔壁村的瘸子当老婆的危险中逃出来，现在也能从被警察追捕中逃出去，她不相信自己的运气那么糟！ 　　“我们怎么办？”看着前面依然没有停下的面包车，杨倩妮问明襄。 　　现在的这种情况，对方明显是铁了心的想要逃跑，而且前路未明，要是对方真的跑到大路上面，暂且不说她们的油储量能不能支持着继续追铺，就说一旦进入了闹市区，事情可就不是在这种人烟稀少的郊区解决起来这么方便了。到时候这人要是明知道自己不可能逃走的情况下捣乱撞死几个人可就惨了！所以她们应该怎么让对方停下来？ 　　“想办法让她停。”明襄冷冷的说。 　　她现在也不耐烦了，明知道自己逃不了了还不死心偏要给别人找事儿烦不烦啊？现在下车还能赚个主动投降的名号，主动点儿交代没准儿还能减点儿刑明襄嘴角露出了一个讽刺的微笑，还是说这女人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一旦被抓到就肯定活不了？ 　　“？”杨倩妮露出了一张问号脸。 　　有什么办法让她停？刚刚撞击车尾都没让对方停下来啊。 　　“我们出来了。”明襄眼前一亮。 　　追逐了好几分钟之后，前面终于快要开出这条窄路了。 　　然后在开出窄路的时候明襄猛然的一加速，直接行驶到了面包车旁边。 　　‘再不停下我就要动手了。’明襄做了个口型向宋晓晴示意，脸上笑容恶意满满，没等着对方反应过来就直接转着方向盘冲着面包车侧边撞了过去。 　　“咣——” 　　“咣——” 　　“咣——” 　　跟撞在车尾的时候不同，此时的声音更加沉闷的同时也让面包车颠簸的更加厉害了。 　　“咣咣咣——”连续的几次猛烈撞击之后明襄掌握到了一个合适的力道，转了个风向，对着面包车直接用力撞过去，将小面包车给撞翻在地。 　　不过大概是力度没有怎么掌控好，所以面包车翻滚了好几下才撞到了路边的一个石墩上面止住了继续翻滚的趋势。 　　“！！！”杨倩妮的嘴巴已经张成了一个o型，合都合不上了，这就翻车了？ 　　倒是明襄，在车子停下之后没有立即下车，而是在车上静坐了两分钟。再下车的时候，原本一脸的冷酷就变成了惊慌失措。 　　“你没事吧？”她一路小跑到宋晓晴面前关心的问。 　　途中还顺手扯了一下杨倩妮，让这妹纸别跑的那么快。 　　这种人，还是不要让她活蹦乱跳的比较好，否则的话她们两个柔弱的妹纸可对付不了这么穷凶极恶的罪犯！ 　　“啊？”被挤在车头跟驾驶座中间的宋晓晴还没有说话呢，杨倩妮就发出了一声疑问。 　　转头一看才发现全程都很冷静的明襄现在一脸焦急的样子，似乎是非常关心被挤在车子里面的宋晓晴。 　　“我太着急了，以前也没经验，用的力气太大了，你没事吧？”小杨妹纸眼睁睁的看着明大小姐一脸担心的样子跟宋晓晴说话，感觉有点儿无语问苍天。 　　不是啊，大佬，你不觉得你这演的有点儿过火了吗？都撞成这样了你才过来关心，你这是生怕这女人没撞死所以想要气死她吧？杨警官忍不住在心里面吐槽。 　　“咳咳——”挤在车厢中的宋晓晴确实是被明襄气的眼睛冒火，感觉胸口更疼了。 　　可是她却对面前的情况毫无办法。面包车现在翻了个底朝天，她整个人被夹在了驾驶座跟车头中间，完全动弹不得。而最糟糕的是她感觉自己的胸口跟小腿都好疼好疼，那种钻心的疼让她想起来了小时候因为打碎了家里面的盘子被父亲吊起来打的疼 　　“她没事吧？”恍惚之间她听到了一个情绪中有些担心的声音，眼前愈发的红乎乎的一片，看东西都不清楚了。 　　“死不了。”另外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可是她却只从中听到了冷漠。 第20章 　　“我们是不是要把她从车子里面弄出来？”外面杨倩妮忧心忡忡的问。 　　这车子翻成这样，人待在里面不会出事吧？杨倩妮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警察，尚且没有独立办过案子，心也软的不行。 　　“放心，汽车真的没有那么容易爆炸，你真是被电影荼毒太深。”这时候已经放松了下来的明襄直接翻了个白眼，表示看看这些电影电视剧，都把人家小姑娘给误导成什么样子了啊，简直造孽！ 　　杨倩妮：“” 　　我知道汽车没那么容易爆炸，这不是连油都没漏吗？我只是担心犯罪嫌疑人就这么被夹着一不小心断气了不就惨了吗？真要是死了那可就是蓄意谋杀了啊大佬！杨倩妮很想吼上这么一嗓子，毕竟这个宋晓晴虽然有逃逸现象，可是她们就这么把她的车子给撞翻，没事还好，一旦有事的话即使这人是个罪犯也够喝一壶的啊！ 　　可是看着明襄那张冰块脸，她又明智的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别的不说，她现在是真的没办法把宋晓晴从车子里面给搞出来，对方被夹得紧紧的，想要将她弄出来除非是把车头给锯开才行，可是很显然，目前他们手头没有这种工具，所以也只能干着急。 　　而且她总抱有一点儿希望，既然敢开车干出撞翻对方车子这种事情，那么明襄总是应该有点儿倚仗的吧？好歹是个医生，就这么看着人死了完全不符合希波克拉底的宣言啊！ 　　暂且不管杨倩妮是从哪里得知一个老头子在几千年前发下的誓言，这个誓言到底正不正确，但明襄确实如她所想的那样开始动弹了。考虑到这女人不仅仅是犯罪嫌疑人，还是重要的证人，并且能够对之后的搜救工作帮上忙，明襄再怎么讨厌她也是要保住她的命的。 　　所以她很快就拉开了车门，抽出手包里面的一只无菌口袋，戴上了一双橡胶手套，然后将手伸入了对方的衣服里面摸索，开始对其进行触诊。 　　不论其他，在处理这种外伤急症方面她还是相当的有经验的，如果有需要的话，她甚至能够立刻在这里进行一个简单的手术！不过在摸索过了对方的身体之后，明襄表示其实不需要。 　　“肋骨可能有骨折，但是并不严重，没有出现刺穿内脏的情况。倒是腿部的伤比较严重，不过并未刺穿动脉血管，伤情应该处在二级左右，之后只要好好固定修养并不会对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明襄跟杨倩妮解释着宋晓晴的情况。 　　这位女士的身体素质相当的彪悍，车子翻倒的时候也有保护好自己，所以即使是看起来满脸凄惨，但实际情况上面真没那么严重。 　　“她现在之所以会这样半昏迷状态很大的可能性是因为出现了严重的脑震荡的情况，头部的留下的血是被车饰刮伤的，”明襄指了指那还带着血迹的车饰，“我没在她的头上摸到肿块，所以无法进行精确的判断，这个要到医院拍片子才能检查出来详细的结果。”脱下手套之后，明襄对杨倩妮说。 　　考虑到宋晓晴现在的位置问题，她的脑震荡现象很可能是汽车出现剧烈的撞击之后弹出的安全囊造成的。别看这玩意儿叫安全囊，但有的时候还真是不见得安全到哪去，被它搞出来脑震荡的人多了去了! 　　杨倩妮再一次无语，果然不愧是大佬，这能力简直就是漫画中的杀人医生标配！在他们隔壁工作真是太屈才了！ 　　“这是不是说明她现在没有生命安全了？”她问。 　　她们现在在郊区，距离市区还有一段路程，真要出了什么事情赶都赶不急啊！ 　　“暂时是这样的没错。但是具体情况没有机器的检查我也不能下结论。”明襄耸耸肩说。 　　谁知道这女人身体里面有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肿瘤之类的，尤其是脑部，要是因为这场车祸破裂了那她也没招啊。 　　还好杨倩妮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些什么，否则的话大概就真的是要喷明襄一脸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啊！ 　　“喂——队长！”一阵铃声响起，杨倩妮手忙脚乱的接起电话。 　　“我们现在在”杨倩妮苦着脸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儿，完全搞不明白这到底是哪。 　　“你拍两张照片给你们队长不就行了？”明襄提示她。 　　“我们队长还知道这里？”杨倩妮得到了电话里面的肯定之后拍了几张附近的照片发给了郑西宁，挂掉电话之后问明襄。 　　真不愧是队长，就连这种不在自己辖区范围内的地方都了解的这么清楚！ 　　明襄默默的看了杨倩妮那满脸的崇拜一眼，没有跟她说你们队长本来就是这里的地头蛇，恐怕当地的派出所了解的事情都没有他多。还是让郑警官的光辉形象在妹纸心中多树立一段时间吧，身为队长，总得对属下保持点儿威信啊。 　　而那边的郑西宁简直都快要急疯了。 　　他可真没想到杨霖居然这么生猛，这挥着电锯的小男孩儿简直就是一个大杀器！不过还好，最后这个大杀器还是被他给制服了，就是可惜了他才刚换上不久的新鞋。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直冒冷汗，他只是废了一只鞋子而已，杨霖他爸杨奎可是直接被废了一只手！那飞起的血肉，郑警官很怀疑对方的筋都断了，以后那手能不能用还是两回事，这种非职业操作真的是太危险了！ 　　制服了地窖里面两个壮汉的李默也是一身冷汗。跟郑西宁一样，他也没想到杨霖这个小孩儿这么可怕，居然敢举着电锯往人身上招呼。不过毕竟是小孩子，也不是专业的，所以即使是再怎么的凶猛，在郑西宁这种有着众多打斗经验的人面前时间长了依然落在了下风，即使是加上他父亲也一样，反而弄巧成拙的把己方的战斗力给拖了下去。 　　但即使如此，他看着倒在地上哀嚎的杨奎也是心里面直忑忑，这是得多疼啊！再看看了已经吓傻了的杨霖，李默摇了摇头，感觉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嗯，当过兵的现役警察先生李默同志总是标榜自己是笃信马克思主义的唯物主义者，但莫名的，每次遇到什么事情他都不自觉的唯心一下，也是一朵奇葩了。 　　“联系上了？”捆好了三个大汉，又为杨奎的手部做了一下简单的包扎处理之后，李默问郑西宁。 　　他们之前只忙着眼前的这几个人，无暇他顾，搞定了之后才发现房子门口的车子已经失踪了，打电话又没人接，简直是担心的要命。 　　“联系上了。”郑西宁一脸古怪，不知道该怎么向李默解释。 　　杨倩妮在电话那边说她们抓到了宋晓晴，而且对方现在还受伤了，需要救护车。这种含糊其辞的话语让郑西宁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么样的情况下人需要救护车啊？这两个人到底干了什么？ 　　一直将明襄当成柔弱的小绵羊，将杨倩妮当成抓瞎的新兵蛋子的郑队长感觉自己好像、可能、也许要写上很多份的报告了。 　　不过现在没在现场，他也不能判断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所以也只是转述了一下杨倩妮的话给李默，让他安心。 　　“又受伤了？”李默愣了一下，“这真的是流年不利，夫妻两个霉神附体了吧？” 　　一边说还一边觉得搞不好真的是这样。毕竟这种被拐卖目标认出职业，又被警察盯上落网受伤的事情真的是太少见了，简直绝无仅有好吗？果然还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善恶终有报啊。迷信的李默再一次在心中感慨。 　　“应该不是特别严重，小杨说外伤主要是骨折，疑似有脑震荡，让我认出了地点之后叫个救护车跟消防车，犯罪嫌疑人被夹在车子里面了。”挂断了给李启林的电话之后，郑西宁跟李默解释了一下情况。 　　车子被杨倩妮开走了，他们现在只能从村委会借辆车去找两个人了。 　　“没想到小杨还真是一个好苗子，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能够丝毫不慌乱的对犯罪分子进行追击，胆色不错，这次回去之后我就给她请功，顺便让她的实习期缩短一点儿。”给局里面去了电话，让他们安排好救护车跟消防车之后，郑西宁笑着跟李默说。 　　他可真没想到杨倩妮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居然有这种魄力跟勇气。 　　原本以为要有一个犯罪嫌疑人要逃掉了呢，郑西宁还在心里面遗憾之后又要费上更多的功夫来进行抓捕，将会浪费更多的警力跟民力。没想到这次居然让对方全部落网，这种意外的惊喜让他的心情大好，瞬间就对本来以为只能当个文员的杨倩妮大为改观。 　　巾帼不让须眉啊！他感慨。 　　“啊啊啊啊啊，黑猫警长”铃声响起，郑西宁再次接起了电话，“喂。” 　　“队长，我们已经确定了马勇的女朋友信息，现在联系上了对方的父母，原来那个叫林芳的姑娘已经失踪了很长时间”电话那边传来了周明的声音。 第21章 　　周明跟万安杰之前一段时间一直在跟这条线索，经过了各方面的排查跟指认，他们总算是确定了之前跟马勇一起出现在车站的女人就是他的女朋友，一个来自南区的小学老师。 　　之前他们一直没有找到这个女人的原因就是因为走入了误区，没有把一南一北的的两个人给联系起来。毕竟即使是没有升级之前的滨城，从南到北也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遇上堵车的时候几个小时都不是问题，大家一门心思的在北区这边折腾，当然没有什么结果。 　　这次之所以查到了这条线索也是因为吴明达他们的技术科马不停蹄的翻阅那些监控录像，从中截取到了一张比较清晰的照片，从而才找到了蛛丝马迹。而一旦一件事有了线索，那么之后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了，循着这条线索，周明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林芳的父母，结果才知道原来对方已经失踪了好长一段时间。 　　“根据林芳的父母的证词，林芳跟马勇已经决定结婚，连酒店都定好了，就在明年的十一，现在正在装修房子”周明详细的跟郑西宁介绍了一下两个人的情况。 　　“那栋正在装修的房子我看过了房产证，名字是林芳的，这也是我们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在房产局查到马勇的消息的原因”周明啧啧称奇。 　　本来林芳的父母是很不喜欢马勇的，觉得这个年轻人给人的感觉不太好，太过阴沉。可是谁叫女儿喜欢呢？而且对方对女儿也是一心一意，连房子都只写了女儿的名字，所以在林芳的软磨硬泡之下也就同意了这门婚事，哪想到刚定下来结婚不久女儿就失踪了呢？就连未来的女婿的电话也打不通了。 　　这个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马勇从来没跟他们介绍过自己的父母，他们只知道这小伙子在电子街有一家自己的店铺，剩下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连联系对方的父母问个明白都做不到！所以最后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了警察身上，指望着他们能够找到自己的女儿。可是女儿失踪都这么长时间了，而且刚开始他们以为林芳是跟马勇在一起错过了报案的黄金时间，现在找起来就更困难了。 　　基本上，如果不是因为6·13碎尸案中有林芳身影的出现，北区警局这边死命的查找线索的话，这件案子很可能最后就会像很多失踪案件那样成为一件悬案。 　　“你说这对父母是有多心大？居然连房子是男方付的首付却只写着女方的名字这种事情都不怀疑？谈恋爱到现在对方的家里情况一问三不知，我简直都服了他们了!”电话那边传来周明的吐槽声。 　　他真是很难理解这对父母的心态，现在的这个社会，这么浮躁，哪还有以前的淳朴？而且国家的传统一般是男方买房，女方装修跟家电，这种情况在《婚姻法》修改之前还能在两个人结婚一定期限之后算作共同财产，可是在《婚姻法》修改之后就变成了以房产证为准了，这种情况下无论是男女，在结婚上面大多数都会防着对方一手，在房子上面斤斤计较。 　　就比如说他堂妹，本来跟男朋友都快要结婚了，结果两个人在房子上面谈崩了。男方付首付，要求他堂妹承担共同贷款跟房子的装修和家电，然后因为钱是父母出的，所以名字也要写父母的。堂妹一听简直炸裂，直接不同意，给出了另外一个方案。她全款买房，不用对方承担贷款，只要负责装修跟家电就好，同样的，钱是她自己出的，所以名字也写她自己。但是很可惜，这种条件人家男方不同意，这么一折腾的结果就是两个人分手了，从此之后再也不见。 　　这种情况现在的社会简直太常见了，林芳的父母为什么会以为自己的女儿就真的能够例外？能够在电子街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开家店铺，生意还算是不错，即使是跟人合伙，马勇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真的会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失去理智？ 　　滨城这地方的房价可不便宜，升成了直辖市之后就更贵了，他查了一下他们买房子的地方，价格都破两万了啊。 　　郑西宁抽了抽嘴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周明的吐槽。 　　到目前为止，他的每次恋情都是还没进行到谈婚论嫁这一步就夭折了，所以真是没办法体会这种感觉。 　　没办法，郑队长心里苦啊！每段感情刚开始的时候都不错，毕竟是拆n代，长得好看，自己也有能力，年纪轻轻就是刑警支队长，前途可期，还是公务员铁饭碗。这种条件的男人，虽然比不上什么大富豪大明星之类的，可是相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已经算是不错了。但问题也在于他的工作，动不动的就因为案件的原因不在家，有时候还要跨省执法，十天半个月的不在家简直是太正常不过，陪女朋友吃饭逛街那就更是要看运气，没案子的时候天天陪着都行，有案子的话，那就 　　说不好听的，人家妹纸也是有脾气的，男朋友一打电话就是在工作，在忙，出来吃个饭临时被叫走也是常事，谁心里面还没住个小公主啊？ 　　“你心里面根本就不在乎我，分手吧。” 　　“我真的不希望参加同学聚会的时候男朋友因为一通电话就把我孤零零的扔在那里的情况再一次出现了，所以咱们分手吧。” 　　“我们不适合，我就想要过普通人的生活，高大上跟伟光正太不接地气了” 　　“我生病的时候只希望男朋友温柔的安慰两句，这很过分吗？结果电话连续几个小时打不通” 　　“你只是心没放在我身上，我们彼此都不是对的那个人” 　　一个一个的，虽然话语各异，但是中心思想却都是一个，郑西宁心里面没对方！ 　　这才是英俊潇洒的吊打一众明星的郑队长至今还单身的最重要理由，别人眼中的他，就是一个工作第一，女友往后面排的汉纸啊！ 　　而一直被分手的的郑队长表示自己实在是很冤枉，难道有案子来了他还能不去破吗？工作性质就是这样，当初介绍人介绍的时候不早就说了他是干嘛的了吗？想到这里，他不禁感慨了一声，他哥他姐也都单着呢，好歹他还有个感情初期阶段，他哥跟他姐可倒好，人家压根就是听了工作之后完全不想要见面的类型，更不用说后续了。看来老郑家的孩子，不管男女，想要解决终身大事问题都是很艰难了。 　　“我们已经对林芳的父母进行了采血工作，这边正准备进行血型跟dna检测，现在就看结果了。”周明的话打断了郑西宁的明媚忧伤。 　　之前张瑾就已经判断出来尸块的主人应该是年轻健康的人，所以他们直接将目标锁定在了马勇身上，可是那些肉量明显不是一个人的，所以另外的碎尸的主人一直在他们的寻找范围之内。而林芳的出现，无疑是为这项工作引入了一道曙光，年轻，健康，跟马勇是情侣，失踪，这些条件已经足以让他们对此进行合理怀疑了。 　　“干的漂亮！你们继续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对林芳的同事跟朋友进行询问”郑西宁一边点头一边吩咐着周明。 　　如果另外的尸块真的是属于林芳的，那么她被碎尸一定会有理由，而这个理由不可能毫无痕迹，所以他们绝对不能放过任何线索! 　　“队长，我已经安排好了，蔡家沟这边的村委会会暂时帮忙对这几个人进行看守，等待局里面的人手过来进行押解”李默见郑西宁挂掉了电话，跟他说。 　　相对于那三个壮汉犯罪分子跟一个凶残的小孩儿来说，他们两个警察实在是不够看，再加上还要分出一个人去明襄跟杨倩妮所处的位置处理后续事件，所以现在他们就只能暂时跟村委会借调两个人手了。好在李启林还是挺靠谱的，跟蔡家沟这边沟通之后直接安排了一间村委会的房屋对几个人看守，之前他们租住的房子那边也被围了起来，等待之后的警察勘探。 　　另外就是那几个被关在地窖的姑娘，李默的脸上浮现了一层不忍。 　　简直禽兽不如！这是他对杨奎一伙犯罪分子的评语。年轻漂亮的女孩儿，遇到了男性的人贩子，还能有什么好下场？饥饿、暴力等罪行下，那几个姑娘都是被扶出地窖的，整个人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看着都让人感觉不落忍，这些年轻的女孩儿本应该在阳光下活得肆意快乐，可是经过这次的事情，她们还能像以前那样正常生活吗？ 　　这些人贩子毁掉的不仅仅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家庭！想到这才是他们今天遇上的，他们没遇上的呢？李默沉沉的叹了口气，感觉天空的颜色都黯淡了一些。 第22章 　　郑西宁倒是没有李默想的那么多, 相对要更冷静一些。 　　虽然比李默小了两岁，但他是直接从警校毕业之后就进入这个行业的, 而不是像李默那样从退伍兵转业。仔细算的话，过完年他就三十了，进入这个行业已经八年多快九年，见过的社会险恶已经太多太多，虽然不至于麻木，可是已经能够让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至于受到太多影响，所以只是沉默了一下，就坐上了李启林开过来的车子, 直接奔着明襄她们那块儿去了。 　　然后见多识广的郑警官就见识了一下什么叫做生猛。 　　“嘶——”郑队长吸了一口凉气，感觉牙齿的神经不断的突突在跳，似乎那颗鼓了多年也没鼓出来的立事牙又开始在往外面冒尖儿。 　　现场的情况其实并不多么惨烈，没有什么汽油满地，爆炸之后的残骸跟黑烟，只是有一辆小面包孤零零的戳在一块巨石旁边，里面还夹着一个倒过来的女人，放电影里面这大概就是连五毛特效都不舍得花钱的穷逼剧组。 　　可是这只是在明襄看来, 在郑队长看来那就是犯罪嫌疑人已经奄奄一息快要挂掉了, 瞬间就让他肝儿颤了一下。 　　“她没死吧？”郑西宁几乎是抖着音说出这句话，眼睛也看向了一直一脸无辜的杨倩妮。 　　还装！还装！真死了你让我怎么保你啊！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杨倩妮, 感觉真是低估了妹纸的凶残程度, 这水平, 得是多好的心理素质才能依然这么一脸我什么都没干的表情啊？ 　　呃，下车之前让妹纸坐在驾驶座上面的郑队长完全没有想到有着一颗正义警魂之心的杨倩妮在他们离开不久就将车子的操控权拱手让给了真凶猛的明襄，那一脸苦逼的样子，简直让杨倩妮觉得自己完全辜负了他的信任。 　　“队长”她一脸歉疚的想要说点儿什么，却被郑西宁制止了。 　　郑警官抖着手去探了探宋晓晴的鼻息，又将手指放到了她的脖子上面，很好，脉搏跳动还算是有力，没有立刻断气的危险。 　　掏出电话，郑队长拨通了警局调度员，“救护车怎么还没来？人都死干净了吗？” 　　吼叫声吓了杨倩妮一跳，也让明襄不着痕迹的默默后退了两步。 　　当时热血上头之后干了这事儿，冷静之后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冲动，她也没想到最后需要支援的不是郑西宁他们，而是这边啊！不过做了就不后悔，所以明大小姐现在已经在脑子里面飞速的思考着是否要找个律师来为自己做个见义勇为的辩护了，毕竟这可是人贩子，要是走脱了危害还是很大的，也许以这个为立足点找个比较能嘴炮的律师还是很容易没事的？ 　　“回去之后先写个检查给我看。”吼完了局里面的调度员之后，郑西宁吩咐着杨倩妮，一脸的痛心疾首。 　　虽然是一件大功，可是这种莽的不行的性格并不值得鼓励，尤其是考虑到分管内务这方面的江副局长那龟毛的性格，回去之后肯定要是先进行一番批评的行为郑西宁就头疼。不仅仅是杨倩妮，就连他自己也逃脱不了写检查啊! 　　“说了多少次了？办案不仅仅需要胆大心细跟执行力，也需要方法！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出了什么事情要是被网民们发上网就又是一堆的事儿！总会有那么些人贼喊捉贼，把脏水往我们身上泼的”想到江副局长那一脸的苦口婆心，做上思想工作就是好几个小时不待停歇的言语轰炸，郑西宁就开始愁眉苦脸。 　　但没办法，谁叫杨倩妮是他手下的兵呢？手底下人干活儿太莽了也就只能他来打扫后续了。 　　“那个，郑队长”见到杨倩妮鹌鹑一样的缩在那里，明襄倍感心虚，让人背锅这种事情她可从来没干过啊。 　　即使是小时候不小心干掉了爷爷心爱的地图鱼她也是勇敢承认的，更不用说现在看到可怜的小警员给她背锅，没准儿还要受到什么处分之类的，明大小姐觉得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别让别人因为她受罪。 　　“怎么了？”对着明襄，郑西宁的口气缓和了下来。 　　人家可是一个举报了人贩子的好市民，被拖着来办案就算了，还经历了这么刺激的一幕，要是运气差点儿也许翻车的就不是小面包而是她跟杨倩妮了。把人家拖进这么危险的情况中来，即使是脸皮厚如郑西宁那也是会有愧疚的心理的。 　　可惜的是，他那刚刚兴起来来的愧疚心理立马就被明襄的一句话给拍的飞到了外太空。 　　“不好意思，车子是我开的，宋晓晴的面包也是我撞飞的”明襄一脸干笑。 　　表示这都是她的错，跟杨倩妮真的没关系。 　　听了这句话的郑队长：“” 　　心力交瘁！ 　　这都什么人啊！ 　　看着明襄那细瘦的小身板，再看看对方那我很无辜的脸，郑队长默默的捂住胸口，吞下了差点儿吐出来的一口老血。 　　这哪是普通的市民啊？普通市民会这么毫不惧怕的追击犯罪分子吗？普通市民会这么凶残的用车子将犯罪分子的车子给撞飞吗？ 　　郑队长无力的挥了挥手，不想说话了。 　　杨倩妮啊杨倩妮，我真是看错你了！虽然要写很多报告，但是对于杨倩妮这种勇气可嘉的小警员还是很欣赏的郑队长表示他现在心很累，被两个女人打击的想要休息一会儿。 　　明襄跟杨倩妮对视了一眼，同时向后缩了缩。郑西宁身上突然散发出来一股浓浓的精疲力尽的感觉，是跟那些犯罪分子搏斗的时候太累了吗？ 　　好在鸣叫着的救护车跟消防车拯救了这突如其来的沉默。 　　“兹拉——兹拉——”消防工作人员用工具锯开了小面包的车头，旁边的医生将宋晓晴小心的抬出来，送上了救护车。 　　“初步诊断，应该是有肋骨骨折跟腿部骨折，伴有脑震荡情况。身体外部除了头部被刮伤之外并没有其他伤口，内脏轻触患者并无异常反应，根据时间来看，基本排除内出血的可能性。但这些需要到医院做更进一步的检查跟时间观察，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清醒过来之后就没有问题了。”跟着来的医生一边检查着宋晓晴的身体状况，一边跟郑西宁说着，判断跟明襄基本上没有什么差别。 　　都是外伤，并无生命危险的那种，所以他也放松了很多。 　　刚开始接到院长的电话的时候吓了他一跳，还以为有多重的伤情呢，还好还好，他们及时赶到，也没有出事。 　　宋晓晴很快被送进了医院的急诊室进行诊疗，杨奎跟宋刚宋强他们也被押送到了警局进行审问，就连杨霖都被警察局送到了儿童犯罪行为处理机构，暂时看管了起来。 　　“不过他的年龄实在是太小，即使是有犯罪行为也不可能被判刑，就连进入少管所都不太可能，这点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郑西宁跟明襄说。 　　因为白天的各种突发事件折腾了大家一天，所以回到警局之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而明襄因为是当事人，又开车撞了宋晓晴的车子，所以也一直没有回家，直接跟着回了警局。现在就是跟郑西宁在讨论着这件案子的未来走向。 　　“我也没指望他能被判刑。”明襄摇摇头说。 　　关于这方面的法律她还是了解一些的，八岁，这么小的孩子无论如何都是没办法进行刑法处罚的。别说是辅助犯案了，那些故意杀死同龄人的小孩子不照样过自己的人生毫无影响？ 　　现在的某个保护法都快要成为犯罪保护法了！ 　　“能让他的父母落网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她很认真的说。 　　至少这些人现在被抓住了，不知道多少女孩儿能够因此逃过一劫，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你倒是看的开。”郑西宁笑了起来，原本板着的脸上瞬间春风化雨，和煦一片。 　　“看不看得开也就那么回事了。对了，这里没我的事了吧？”明襄摆摆手，表示这实在是由不得她做主。 　　“没事了，你可以回家了。不过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家也不安全，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送明襄女士回家？”郑队长似乎是对自己跟平时工作状态时的冰块脸完全截然相反的笑脸毫无所觉，依然死命的在释放着魅力。 　　拉近关系啊拉近关系！他提醒自己，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坚决不能放过!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忘记了明襄白天的时候是怎么撞人家的车子的，毕竟没有亲眼看到，还是缺少了点儿震撼力。 　　嗯，实际上是美色误人啊！ 　　“当然，有郑队长这种警队精英，我是完全不用担心回去会遇上什么危险的。”明襄也笑了起来。 　　有这么个警局的刑警队长来送她回家，想必那些盯着自己的人也会消停一下。或者她还能期待一下那几个人贩子？要是他们真是被人雇佣来对付她的话，这次不失为一个警告的机会啊。 　　两个人各怀心思的情况下就是郑西宁车子开到一半才发现这路怎么越走越熟呢？ 第23章 　　“这条路”郑西宁喃喃自语, 这不是他每天下班都要经过的地方吗？ 　　“这条路怎么了？哎，你在前面道口停一下就行了, 我就住在那栋楼。”明襄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不远处的那栋大楼。 　　郑队长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家也住在那栋楼啊！ 　　所以说两个人是邻居吧？是吧？ 　　“真巧，我家也住在那。”郑西宁干巴巴的说。 　　这可真是近水楼台二重奏了，他怎么没发现自己家门口搬来了这么一个大美女邻居？此时他莫名的就想起来了当初那个被他怀疑是可疑分子的邻居，戴口罩，全副武装，拖着行李很符合从帝都归来的条件啊。 　　明襄：求同一栋楼出现两个身高体型都差不多的高个子男性的可能性有多大？ 　　她算是明白了第一次见到对方的那种熟悉感是从哪来的了！虽然总是说北方大汉北方大汉，但这个大汉更多的是形容健壮的体魄跟行事作风, 真的能够长到快要一米九的北方大汉其实也没有那么多，尤其还是在特定的范围里面就更少了，所以他俩果然真的是邻居是吧？ 　　“是挺巧的，你家该不会也住在十九楼吧？”她不抱什么希望的问。 　　都对面住着半个多月了才认识自己的邻居，这种事情说出去谁信啊？明襄觉得一定是最近的破事儿太多导致了自己脑子都不清醒了，怎么就没认出来郑西宁就是当初的那个可疑男子呢？ 　　“呵呵。”郑队长现在也只能用呵呵来回答明襄了。 　　他不但同样住十九楼，还同样连顶层的阁楼也一起买了下来，买下来的时候还听说他家邻居跟他一样, 也买了顶楼, 为了顶楼的使用跟私密性，他当初还打算去跟自己的邻居协商一下呢。只不过因为最近实在是太忙, 每天回到家都快要晚上十点了, 所以不好意思去打搅人家而已, 谁知道现在就碰上正主了呢？ 　　“我前段时间还想着跟你说一声呢，要不要把顶楼给封起来，这样的话无论是安全还是私密性都会大大增高”尴尬的气氛当中郑西宁也只能把这个话题拖出来讨论。 　　“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你怎么打算的？”明襄眼睛一亮，来了兴趣。 　　她其实有跟郑西宁同样的想法。 　　只要在十八楼通往十九楼的楼梯上面按上一道防盗门，那上面两层的空间就完全属于两家住户了，除了从电梯上来，平时是进不来人的。很巧合的，两个同样非常具有忧患意识的人又想到了一起去，毕竟一个常年跟犯罪分子搏斗，一个正处在不明危险中，对于安全这项都非常在意。 　　“先把楼梯口那块儿的扶手给加高加固，然后按上防盗门”郑西宁一边熟练将车子开进了车库一边跟明襄说起了自己的设想。 　　总算是在尬聊当中挣扎出了一条生路。 　　想要近水楼台的美女太过近水楼台了也是一种尴尬啊。 　　“咕噜噜——”电梯里面传来一阵响声，明襄眨了眨眼睛，看向了一脸面不改色的郑队长。 　　“早上就塞了两个包子。”郑队长轻描淡写的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噗嗤——”明襄忍不住笑了起来。 　　郑西宁的这个身高跟体重，本来就不是什么小鸟胃的类型，再加上今天白天跑了一天，又跟那帮人贩子搏斗，能够挨到现在肚子才发出抗议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就连明襄自己，都觉得胃里面的酸液开始抗议了。 　　“我要做点儿东西吃，你要来点儿吗？”笑完之后明襄正了正脸色问他。 　　郑队长好歹也是帮了她一个大忙，让她省去了不少的麻烦，请吃一顿饭完全没有问题。再说了，要友好邻居嘛，这客必须请啊。 　　“如果不麻烦的话。”郑西宁干咳了一声，装模作样的正色说。 　　心里面则是为自己的肚子点了赞。响的真及时啊，要是回到家了再响可就没这个福利了。 　　“当然不麻烦，我也是要吃的。”明襄笑了起来，脸颊上面出现了两个小小的酒窝，让她看起来年纪更小也更可爱了。 　　直接让郑队长在心中大呼镇定冷静。 　　“请进。”打开门后，明襄从玄关的鞋柜里面拿出了一双带着猫头的男士拖鞋放到门口，招呼郑西宁进来。 　　“谢谢。”走进屋子之后，郑西宁打量了一下明襄的房子，大致对房主的性格有了一个了解。 　　整间房子都是以米色为主，布满了暗纹的壁纸在灯光下散发着一种温暖的气息。他不好去仔细的观察卧室，但是客厅中的摆设却已经让他得到了足够的信息，简洁大方的装修跟一些随处可见的毛绒玩具跟挂件无不显示着这是一个性格开朗的可爱女孩子。 　　可惜，郑队长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公司叫装修公司，还有一种生物叫做哥哥。明襄这房子，之前的装修是委托给了明亢帮忙，而事务繁忙的明亢当然也不可能每天盯着这里，所以又找了装修公司按照现在流行的极为受到女孩子欢迎的日系风装修了一下，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要真是按照明大小姐的风格来的话，那大概就是一水的北欧性冷淡风了！ 　　所以说，美色误人啊，郑队长！你看你脑子都迷糊成了什么样子了？ 　　“你有什么忌口的吗？比如说海鲜之类的？”明襄一边打开冰箱取食物一边问郑西宁。 　　“嗯？没有。我什么都吃。”郑西宁回过神来回答。 　　身为一个典型的糙汉子，郑队长那是上可吃满汉全席，下可吃英国的黑暗料理。食物禁忌什么的，在他这里是完全不存在的！ 　　“现在快九点了，吃太多不好消化，我做点儿面条怎么样？”明襄从冰箱里面取出了早上买好的抻面跟腌制好的鸡肉，又拿出一盘裹着保鲜膜的小黄花鱼，将锅放到煤气灶上面开始加热。 　　“我都行。”郑西宁无所谓的点点头。 　　“嗤啦——”很快的，厨房中就响起了爆锅的声音，同时一股浓郁的香气也传了出来。 　　把翻炒好的鸡肉条跟红辣椒还有芸豆一起重新放到锅里面，加上水跟抻面一起炖之后，明襄又点燃了另外一个煤气灶，倒上了玉米油，将刚刚腌制了没几分钟的小黄花鱼放到锅里面慢慢煎了起来。 　　直到几条小黄花鱼两面都被煎到金黄酥脆才用筷子夹了出来。这个时候，旁边锅子里面的炖面散发出了一股让人食指大动的味道，厨房料理台上的水壶也发出了鸣叫。 　　此时此刻，房间里面突然之间就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让郑西宁有些熏熏然。 　　“我一个人吃饭，所以准备的东西不多，晚上就先垫一下吧，以后有时间我请你吃好吃的。”明襄的脑袋从厨房的玻璃门后探了出来，笑嘻嘻的说。 　　郑警官的消化系统还真是诚实，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鸣叫了两次，看来真的是饿狠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郑西宁也笑了起来，帮着明襄把面碗跟鱼盘放到了桌子上面。 　　“开动！”对着大玻璃水壶里面的大麦茶将开水灌了个满之后，明襄笑眯眯的大喊一声，两个人进入了食不言阶段。 　　“你的手艺可真好。”消灭掉了碗里面那顶的上明襄两倍的面量，又吃掉了半盘子的小黄花鱼之后，郑西宁坐在椅子上面摸着肚子慢慢的消食。 　　他都多久没吃过这种家庭料理了？还是这么好吃的家庭料理？自从他爸高升到省会之后，他就失去了一个觅食的地方，每天靠着外卖跟快餐度日，偶尔闲下来能享受一下速冻食品，这种精心制作的家庭料理真的是久违了！ 　　“天生的。”明襄毫不客气的接受了来自对面大帅哥的赞美。 　　她从小就爱好美食，人家是绝对音感，她是绝对味觉，吃过一次的东西绝大多数的时候都能搞清楚东西里面的调料之类的。而喜欢吃的人，大部分也很喜欢做，所以很早的时候她就掌控了家里的厨房。 　　当然，这跟她长了一只饕餮的舌头，却拥有一双黑暗料理界的双手的父母有没有关系就没人知道了，这个属于不可说的范畴。 　　“你还真是不谦虚。”看到明襄这个样子，郑西宁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国人多奉行谦虚原则，一般这种情况下都会客气上两句哪里哪里，然后谦虚一下多年苦练才有今日成果，他还没见过这么大方的接受赞美的女孩子。 　　“过多的谦虚就是骄傲。”明襄耸耸肩说。 　　她以前可是专门去厨艺训练班充过电的，按照当时老师的说法，要是她决定在这条路上面走下去，完全可以走出自己的道路，成为厨师界的大手。 　　不过她志不在此，所以最终那位老师不得不很遗憾的放弃把她挖到自家的酒楼里面。 　　“好吧，实话实说是一种美德，所以你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导致了对方连人贩子都用上了？”郑西宁点点头，表示确实如此，随即在如此美好的月色如此美妙的气氛中问出了一句大煞风景的话语。 第24章 　　嗯, 也是很耿直的警官了，很符合他人民警察的身份, 时刻不忘办案，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对他以后的追求有什么影响，毕竟这句话实在是有种审问嫌疑人的意思。 　　当然，郑队长自己并不这么想。身为一个对明襄很有好感的警察，郑西宁认为他需要做的就是保护对方的人身安全，要是人都没了，还谈什么近水楼台？ 　　而保护明襄的生命安全的前提条件就是知道她得罪了什么人，导致了对方居然会花大价钱雇佣道上的有名的人贩子来把她给诱拐走。 　　没错，宋晓晴跟杨奎这对夫妻在人贩子圈儿里面还是很有名气的。大家都知道有对夫妻专门出手年轻漂亮又有文化的女学生, 两个人发展了不少的客户。只不过这对夫妻到底是用什么手段拐骗到这么多的优质女学生的一直是一个谜。毕竟随着现代社会的进步，单纯的靠着蒙汗药之类的东西已经不能在遍布摄像头的大城市中轻易的拖走一个人了，尤其是这对夫妻的事业做的相当低调，虽然在客户里面很有名气，但是却一直能够逃脱法网，没有被警察逮到过，也算是人贩子界的传奇人物了。 　　可惜的是，这对夫妻的运气实在是不怎么好, 因为贪钱遇上了明襄, 直接将自己给搭了进去。 　　在白天解决了一堆的后续事件之后，警局这边就对宋刚跟宋强还有杨奎进行了突击审问。虽然因为对方太过顽固得到的消息不多, 可是在他们随身携带的物品中却发现了账本。 　　账本的内容很简单, 没有名字跟具体事件的内容, 只有一行行的日期跟数字。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大概只是一堆记录着乱七八糟数字的东西，可是对于警察来说，尤其是知道这对夫妇的职业是什么的警察来说那就是一个个触目惊心的犯罪证明! 　　“20xx年5月7日，2*800020xx年6月23日，1*12000”一行行的数字排满了笔记本，看得搜寻证物的警察们背心发凉。 　　在短短的几年当中，这对夫妻拐卖掉的女性已经超过了三十名，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再想想那个充当拐卖手段的凶残小男孩儿，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而在最近的一张记录上面有着一行孤零零的数字，“20xx年6月26日，订金10万。” 　　这个数字迅速的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因为在此之前，这本账本上面都是一些单纯的数字记录，还没有出现订金这个字眼儿。 　　之前他们在蔡家沟的地窖里面拯救出几个受害人的时候已经询问过她们是否见过其他的受害人，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这表示有很大的可能性订金上面的人还没有被他们得手，联系了一下日期跟今天的遭遇，郑西宁很容易就得出了一个猜测，订金上面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明襄。 　　尤其考虑到明襄那过于敏感的警惕性，郑西宁又给自己的推测加上了几个砝码。 　　那么她到底是得罪了谁呢？居然用这种手段想要将她给带走？而带走之后呢？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郑西宁觉得他应该跟这位漂亮的小姐坦诚沟通一下，为打击犯罪分子进行一点儿贡献。 　　“你怎么知道就是我得罪了人而不是直接被人贩子给看中了呢？”明襄眨了眨眼睛，嘴角慢慢浮上了一层笑意。 　　郑西宁要比她想象的还要敏锐，从这些蛛丝马迹中就能推测出她身上存在的问题啊。 　　“当然是因为你的警惕性实在是高的不正常啊。”郑西宁端着大麦茶啜饮着，撇了撇嘴角。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对这些人贩子实在是太过‘热情’，通常情况下，或者说大多数情况下，普通民众，尤其是女性是不会执着于追踪这些逃逸的人贩子。”郑西宁笑了笑。 　　“无关歧视，只是一种正常的心理状态，女性在体能上面并不占优势，对于犯罪分子的惧怕也是普通人中常见的现象，真正的敢于见义勇为的普通人实在是太少。可是你不一样，从头到尾你对这件事情都很积极，之后更是冒着生命危险来追捕宋晓晴。这种情形很不正常，所以进行一下合理推断，最大的可能性是这些人贩子本身就是冲着你来的，而你也知道这一点。”他向明襄细细的分析着情况，并没有说出他们找到了宋晓晴跟杨奎夫妇的账本。 　　“猜对了。”明襄竖起了大拇指，赞叹了一下郑队长的警察思维。 　　“但是奖励已经被你吃掉了。”随即又笑眯眯的说。 　　她其实破绽露的不少。但是一般情况下，警察不会对这种情况过于深入的探查，因为她确实是受害人，对于犯罪分子的识别也只能说是单身女性对于犯罪分子的警惕性而已。像是郑西宁心思这么细腻的人真的是很少见。 　　“啊？我以为这是为了联络邻居的感情？”郑西宁挑了挑眉毛，对此很不以为然。 　　要是真的不想说的话，对面的这个家伙肯定就会绕过这个话题了。 　　“好吧，看来我们的郑警官还需要一个睡前故事。”明襄摊手，说出了一段让他惊讶的话语。 　　“我想你们应该对我进行过调查。”第一句就直接说破了郑西宁他们当初做的事情。 　　“别担心，我对此并没有什么反感，这属于正常的警察办案流程。”明襄摆摆手，向郑西宁示意自己并不在意这件事情。 　　就算是现在不查，以后要是她真的想要考入警务系统的话，她的过往跟经历也会被翻个底朝天的。甚至就连她现在供职的医院，恐怕也对她的身家背景了解的一清二楚，要不然递了简历之后那好几天空白时间是怎么来的？ 　　“所以你们也应该很清楚我的父母是帝都一家很有名气的生物研究所的职员。”明襄提示郑西宁。 　　对方点点头，表示自己确实是知道。就算是刚开始不知道，在见了明襄之后也知道了。 　　“三年前在一场非洲植物考察当中，他们失踪了。在被几十个雇佣兵的保护下失踪了，是那个考察团中唯二失踪的人士。而在此之前他们才接手了一个来自于日本的研制委托。之后研究所跟我都试图寻找过他们的踪迹，可是无一例外的都失败了，我父母就好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丝毫的痕迹留下。”明襄冷冷的说。 　　“再之后，我雇佣了一些私家侦探对那家研究所进行了一些调查，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当然，也可能是我查出了什么东西，可是我自己没有发现。但是从去年年底开始，我发现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些眼睛，我不知道是来自于哪个势力，可是很显然，我被盯上了，甚至我在帝都的居住地都被对方给翻查过。”她有选择的说出了一些事情。 　　把这件事情过了明路也好，省的她在应付一堆不明来历的敌人的同时还要被警察给戒备着，那可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 　　“你说你不知道自己查出了什么？”郑西宁听着明襄的叙述皱起了眉头。 　　这种大型研究所私底下其实有些是经常踩线的，尤其是这种生物研究所，因为很多都是被基金会所控制，所以这种行为简直都成为了一种潜规则了。鬼才知道他们到底接受的什么委托，又制造了些什么东西出来，那些各种方程式们也只有这些专业人士才能看得懂。 　　“我不知道。”明星平静的摇摇头。 　　“不过我有另外的一个猜测，或许是我父母研究的东西引来了这些人，他们以为我手里面应该有他们的线索，毕竟无论是我家还是生物研究所都不认为他们真的死了。”明襄似乎是有意，又似乎是无意的暗示着。 　　“这样”郑西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大致了解了现在明襄面对的情况，她现在的这些遭遇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有人怀疑她手中有她父母的研究成果，想要让她交出来。 　　真是操蛋的一件事情啊。他在心中感慨。 　　现在的问题在于明襄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些，那些人既然能够雇佣人贩子对她下手想必是同样没有在别的方面找到线索，想要在她的身上得到突破。 　　那么明襄手里面是真的没有她父母的研究成果吗？还是说她将这份成果给隐藏了起来？郑西宁的眼神有些探究。 　　但随即他就把这个疑问给抛到了脑后。无论明襄手中有没有这份成果都不是他应该关心的，那群对她下手的犯罪分子才是他现在应该关注的。 　　更何况，明襄的父母的生死到现在还是一个谜团，这些人是不是想要通过抓住她来引出她的父母也是一个疑问。 　　郑西宁很快在脑子里面理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线索，认为目前为止最应该做的是搞定那些人贩子，只要他们开口，就会有线索出现。 　　不过很可惜，有些事情并不是想做就能做到。 第25章 　　吃过晚饭之后, 郑西宁带着明襄友情暂借的保温杯回到了家里面，顺便还带走了几包冰冻的虾肉混沌——作为他第二天早上的早餐。 　　“真是个温柔的女孩子呢。”郑队长躺在床上, 在临睡之前这么想着，觉得这样可爱的女孩儿就要好好保护，他一定要从那对人贩子夫妻口中掏出来线索！ 　　然后好不容易在最近睡了个好觉的郑队长第二天早上就被打脸了。 　　“啊啊啊啊啊黑猫警长——”铃声响彻在空旷的卧室里面。 　　“喂。”郑西宁吐掉嘴里面的牙膏沫，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现在才早上六点多一点儿，谁没事会这么早打电话？ 　　“队长, 宋晓晴跟杨奎死了！”对面传来了李默带着强烈情绪波动的声音。 　　“什么？”郑西宁不顾头上还在往下滴水的头发, 直接捞起来了床头边的t恤衫往身上套。“怎么回事？” 　　他语气冷厉,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情。 　　杨奎跟宋晓晴因为各自受伤的原因, 都被送进了公安医院里面进行救治, 即使是审讯也是在病床上面完成的, 直到他们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之后才会被送到看守所。而公安医院虽然不是公安局, 戒备森严，但是作为犯罪嫌疑人, 无论是杨奎还是宋晓晴都是被警察严密监控的, 这么样的两个人突然之间就死了？ 　　“医生早上查房的时候发现的, 小张跟小陆昏倒在病房里面，杨奎跟宋晓晴两个人死于窒息李默的语气中带着惊怒, 简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情。 　　“我马上到, 你看好现场，别让人破坏！”郑西宁套上鞋子, 拉开了防盗门。 　　“郑队长这么早？”正要从兜里面掏钥匙开门的明襄惊讶的看着郑西宁, 手上还拎着一堆的食品袋。 　　“你也很早。”郑西宁眼神一顿, 将明襄从头到脚扫视了个遍，又将眼光放到了她手上的袋子上面，“去逛早市了？” 　　“是啊，夏天嘛，就是要吃海鲜的季节，我买了好多的螃蟹，准备做点儿蟹肉酱，还有虾爬子，看球的利器啊。”明襄笑眯眯的举了举手里面卡拉卡拉作响的袋子，看来无论是螃蟹还是虾爬子都新鲜的很。 　　“叮——”电梯重新回到了十九楼。 　　“那咱们回见？”明襄指了指电梯，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变化。 　　“回头见，等到案子有了结果我会通知你的。”郑西宁点头示意，也微笑着走进了电梯。 　　等到电梯们关上之后，笑容不约而同的消失在了两个人的脸上。 　　“出什么事了？”明襄眼中的笑意迅速消失，疑惑爬上了她的眉间。 　　郑西宁 刚刚的情绪明显非常紧绷，而且虽然他表现的十分隐晦，可是明襄却依然能够感觉到对方的眼神将自己给扫描了个遍，似乎是在观察些什么，将自己列为了可疑对象。 　　“难道是那群人贩子出了什么问题？”将螃蟹跟虾爬子全部丢进水槽里面，明襄冷不丁的打了个激灵。 　　现在能够跟她扯上关系的事情只有马勇跟昨天的人贩子，但是前者目前杳无音讯，而且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仇怨的过往；只有后者，两者之间是有过节的，还是很严重的那种。 　　“是宋晓晴供出了幕后的主使？”关上了水龙头，明襄思考了起来。 　　“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不该是一种戒备的状态。”明襄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说‘你也很早’，所以是早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明襄感觉自己好像想到了一个很不好的可能性。 　　盯着她的那帮子人，既然能够找到人贩子来对她下手，其手段之狠辣也可以想见。可是现在宋晓晴夫妇落网了，所以他们很有可能被供出来，那么杀人灭口简直就是想当然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呢？”明襄有点儿想不通对方的用意。 　　就算是宋晓晴夫妇供出了那个出钱买她的人，可是这又能对背后的人造成什么影响呢？谁知道当初到底发出这份赏金的到底是中间商还是本人？ 　　“除非——” 　　“除非对方很清楚宋晓晴跟杨奎一开口就会牵扯到他！”郑西宁脸色阴森，盯着两具尸体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他检查过了死者的死亡现场跟周围的环境，可惜，对方做的太过干净，别说是指纹了，就连头发丝都没有留下一根。 　　至于昏倒的小张跟小陆，从他们的血液里面检测出了大量的安眠药成分。 　　“我们是跟着医院里面的病人一起买的餐车饭”清醒之后两个人是这么说的。 　　生活不是电视剧，没有那么多的跌宕起伏。宋晓晴跟杨霖不是什么间谍分子，也不是在外界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特殊人物，更不是涉及到某些隐秘事件的污点证人，加上两个人是外地人，在本地也没有关系网。这种情况下，警察只会对他们严加看管，而不会想到会有人想要要他们的命！ 　　所以很自然的，看管他们的人也不需要什么严阵以待的连食物跟水入口之前都要经过严密的检查，更不会有什么专人送食物，跟着医院的病人一起吃饭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就是这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出了意外！ 　　“是我的疏忽，我应该在得知他们收费绑人的时候就想到这点。”郑西宁揉了揉脑袋。 　　在跟明襄交谈之前他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口贩卖的案子，撑死了有人挟机进行报复，属于私人恩怨，根本就没想到会有人胆子这么大，居然敢杀人灭口，以至于疏忽大意了。 　　“不是你的错。”李默干巴巴的说。 　　谁能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贩卖人口跟杀人可不是一回事，有胆子买人的可未必有胆子杀人。而且最近局里面接连忙于几个大案，根本就没有什么精力来重视一件人贩子的案子，所以派出的也只是两个普通警察，并非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可以说是种种巧合之下让凶手钻了空子。 　　郑西宁摆摆手，示意李默不用安慰他。这件事，终究还是他大意了。 　　“宋晓晴跟杨奎已经出事，宋刚跟宋强绝对不能再出问题！加强对他们两个人的看守，并且突击审讯!”郑西宁皱着眉头下了命令。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宋晓晴跟杨奎虽然死了，可是宋强跟宋刚这对一直跟着夫妻俩作案的人还活着，他们还能从这两个人的口中得知那些被贩卖到全国各地的女人们的消息。 　　但想要对明襄下手的线索的断掉依然让郑西宁烦恼不已。 　　胆大包天！ 　　这是他对杀死了宋晓晴跟杨奎两个人的凶手的评价。对方一定是一直跟在这对夫妻的附近，所以才会对他们的情况这么了解——不对! 　　郑西宁猛地反应了过来，凶手并没有一直监控宋晓晴跟杨奎！ 　　蔡家沟最近一年多以来只有五个陌生人出现，就是宋晓晴夫妻跟宋刚宋强还有杨霖，而这笔单子是他们这个月才接下来的，也可以排除掉凶手在一年前就居住在蔡家沟，对方不可能预料到这对夫妇的行踪，只是随机选择而已。而最重要的是，明襄是这个月才回到的滨城，他们又没有预言术，可以对所有的事情未卜先知。 　　那么也就是说，有人将消息透露给了凶手。郑西宁的思维飞速旋转，将自己脑子里面跟这件案子沾边的人物给过滤了个遍。 　　首当其中的一点儿就是要知道这对夫妻被捕了，然后还要知道他们受伤了，只有这样才能被送进医院这种更容易下手的地方。其次，对方必须要了解局里面安排的警察人选，只有知道了看守人员只有两个，而且都是普通警员，他们才能下手 　　这样的话，范围就被缩小到了两个地方，警局跟医院。 　　郑西宁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无论是哪一个，结果都很糟糕，这说明对方的手真的很长、很长。而更加糟糕的是，两个可能性里面他倾向前者更多，因为只有警局里面有他们的内线，凶手才能对他们的情况跟安排了如指掌，进而杀死宋晓晴跟杨奎 　　一瞬间，郑西宁的脑子里面宛如爆炸一般，各种各样的念头都冒了出来，不停的对他的神经进行轰炸。 　　“啊啊啊啊啊黑猫警长——”电话铃声打断了他变化莫测的脸色。 　　“队长，有结果了！血液跟dna的结果显示，其中一份碎尸的资料跟林芳完全吻合，并且跟她的父母dna高度重合，有亲子关系！”电话那边传来了张瑾兴奋的声音。 　　这段时间以来，她就带着助手泡在法医室里面，每天不停的对那些碎尸进行着检验测定，将每一块儿尚且还能提取到信息的肉块都给鉴定了遍。得到了林芳父母提供的林芳血型跟自己的dna之后她迅速的进行了检测，结果就是确定了6·13碎尸案中的其中一个受害人。 　　至此，这件骇人听闻的碎尸案中的两个受害人已经全部确定！ 第26章 　　“到现在为止, 我们已经可以确定6·13碎尸案中的两个受害人就是马勇跟林芳”又是会议室，也依然是局长张庆海, 对刑警支队报上来的新情况做出了指示。 　　他现在简直就是焦头烂额。前脚有着6·13碎尸案这种曝光出来可以震惊全国的大案, 后脚有两个牵扯到‘不明人士’的人贩子死在公安医院这种疑似跟警务内部有关的黑警案，让张庆海那本来就高的血压都快要飙出新的高度了！ 　　多事之秋！ 　　每天把速效救心丸跟硝苯地平缓释片放在兜里面以防万一的张庆海真是没想到临到退休老天居然又给他开了一个玩笑！如果说6·13碎尸案还只是社会事件的话, 那么宋晓晴跟杨奎的死亡无疑是一件严重的内部事件，因为这意味着警务系统的内部有人跟犯罪分子有勾结,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犯罪分子。 　　身为一个从刑警一路升上来的局长, 张庆海当然不是那种只懂得搞内务的虚架子。相反, 作为一个老刑警, 他的嗅觉相当灵敏, 很快就察觉到了这其中的凶险之处。 　　听完了郑西宁对他的汇报之后，张庆海甚至都不用听对方的分析就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杀死宋晓晴跟杨奎的犯罪分子很可能来自于一个犯罪集团！因为只有这种犯罪集团才能从帝都一路追踪一个人到地方，同时，如果没有足够的势力的话根本没办法在如此迅速的时间里面将宋晓晴跟杨奎灭口，也没办法在这种远离帝都的警局里面安插一个暗线。反向推导一下，就能判断出将消息透露给他们的人的职位也不低，否则的话, 对方不会为了保守秘密而杀人灭口, 这不仅仅是为了避免犯罪集团的暴露，也是为了避免他们苦心经营的暗线完全被曝光出来, 失去更多的利用价值。 　　“你先出去吧。”张庆海如此对向他汇报的郑西宁说。 　　在他离开之后揉了揉发疼的额角, 拉开抽屉, 给自己塞了一片药。 　　怀疑起警局内部的同时，他也有一些疑惑，对于这起案件中犯罪分子的大张旗鼓的做法很是不解。如果那个暗线真的非常重要的话，他们为什么冒着对方被查出来的危险来暴露这个事实？是明襄手里面的东西太过重要，还是为了掩饰更加需要保护的人跟事？ 　　张庆海陷入了沉思当中，感觉自己最后这两年的岗有点儿不好站啊。 　　“那张局，我们就先去办案了。”郑西宁的话语让刚刚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的张庆海回过了神。 　　“去吧，自己小心。”他点点头。 　　郑西宁这小伙子，一向很被他看好，有能力有魄力，走的是跟他当初一样的路子，可是前途却要光明的多。他希望在自己退休之前还能帮助这个年轻人再往上升一升。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怀疑郑西宁是那个透露消息的人，张局长表示，身为省军区司令家的公子，老妈又是国内著名的企业女强人的郑西宁真的是干不好警察就要回家继承家产了！说这种人跟犯罪集团勾搭那是有病吧？他能得什么好处？又不是反社会人格！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上边给出的破案期限是三个月，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快半个月了，我们才只是查到了受害者的身份而已，这对于破案是大大不利的。所以大家都使使劲儿，别让市局的那帮人看我们的笑话！”郑西宁环顾了一下小会议室里面的警员们，声音低沉的说。 　　6·13这件案子，没有犯罪现场，没有犯罪嫌疑人，甚至就连受害者的尸体都是不完整的，更不用说两个受害人那一方一问三不知的父母跟另一方不知道失踪还是死亡的亲人，都让这件案子的难度更加增大，搞不好就成了一件悬案。即使是向来自信如郑西宁也不敢说自己就一定能够破案，可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总不能他这个带头的刑警队长自己先当了缩头乌龟吧？ 　　“是！”一堆的警察们面面相觑，即使心中再没底也大声的喊出了口号。 　　未战先怯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们走到现在已经花费了大量的时间跟精力，半途而废实在不是他们的风格！ 　　“队长，我一直在跟的就是马勇跟林芳的这条线，现在人确定了，我想我可以对这两个人周边的交际先做一个调查”周明率先开口。 　　这次也是他率先找到了关于马勇女朋友的线索，才彻底给本次案件的受害人彻底定性，所以他希望能够从两个人的生活轨迹中寻找到更多的线索。 　　“去吧。”郑西宁点点头。 　　6·13碎尸案整件案子都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大家都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找不到案子的方向。现在另外一个受害人已经出现了，暂且不管别的，做过的事情总会有痕迹的，杀害这两个人的凶手不可能一点儿线索都不留下。 　　在决定了案件的侦破方向的同时，郑西宁也在考虑另外一个问题，马勇死了，那么他的父母呢？想到明襄跟罗金宣谈起马保齐时的态度，他心中有种怪怪的感觉，而之前罗金宣供出的马保齐的那条走私路线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正在郑西宁为了案件而满心烦恼的时候，远离滨城北区的西区也有人同样在愁眉苦脸。 　　“老王，今天打不打麻将？”炎热的天气里面，麻将馆老板的声音都开始有气无力的了。 　　“今天不玩儿，得去赶礼。唉，又是几百大元要进去了，你说这大热天的，结什么婚啊。”被叫做老王的男人愁眉苦脸的说，微微发胖的脸上不断的往外冒着汗。 　　“我看你这是嫉妒人家吧？怎么，你儿子还没走出情伤？”麻将馆老板调侃着老王。 　　“别提了，要真是能走出来，我跟他妈也不用这么折腾！光是这两年带着他四处散心都花出去多少钱了？”老王跟麻将馆的老板诉着苦，一双小眼睛里面闪烁着不明的光芒。 　　“哎呀，话也不能这么说，年轻人嘛，总是要在成长的路上面磕磕碰碰一阵阵才能真正立起来。再说了，你们家这不是拆迁吗？别说是过两年就能得到好几套房子了，就说拆迁款就够你们一家三口逍遥自在的了。”麻将馆老板一脸羡慕的说。 　　老王他们家是前段时间才搬到他们这个小区的，一家三口，儿子为情所伤，成天的关在家里面不出门，老王跟他老婆则是已经退休，为了给儿子攒老婆本搬到这个老旧的小区，也让儿子体会一下他们家现在的情况。 　　“哎，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大海要是总这么折腾多少钱也不够啊！我跟他妈还能活几年？要是不赶紧点儿振作起来，恐怕我们老两口在死前是抱不上孙子了。”老王一脸愁容的抱怨着。 　　似乎把这些糟心事给说出来就能让它们烟消云散一样。 　　“儿孙自有儿孙福，别想那么多了，我看你们家大海最重要的不是振作起来而是减肥才对，要是继续这么胖下去找对象可就困难了。你看我家那小子，两百多斤的体重，虽然是个公务员，可还不是每次相亲都被人给拒绝？”麻将馆老板对老王的思想颇不以为然。 　　现在的年轻人，个个都喊着思想解放，冲破旧传统的束缚，高举着晚婚跟不婚的大旗在家里面啃老，哪那么容易就结婚啊？就像是他儿子，每次相亲都是他跟家里面的老太婆逼着去的，被拒绝之后心情反而好的不得了，他找谁说理去？ 　　而且就像是他说的，这年头，人都看脸！一白遮百丑，一胖毁所有，一个男人要是又黑又胖，还没有工作，那姑娘是要有多瞎才能一头栽进这里面啊？想到老王家里面的那个黑胖子，麻将馆老板摇摇头，本来基因就不好了，还不努力改善，这根本就是注孤生的节奏吧？ 　　好歹他儿子虽然胖，可是却是个白胖子，而且底子也不差，甩掉那身肥肉还是大有可为的!麻将馆老板在心里面暗搓搓的想着，感觉跟老王一比，他们家的情况还是不错的。 　　“我倒是想要让他减肥来着，可是整天不出门就知道在网上玩游戏，饿了就吃肉，渴了就喝饮料，天天白天黑夜颠倒的，能不胖吗？”似乎是跟麻将馆老板有了共同语言，老王开始诉苦。 　　“刚跟女朋友分手的那段时间他还没这么胖，可是就是这些糟糕的生活习惯毁掉了他，我跟他妈都快要愁死了！” 　　“我听说马车桥那边有个私人诊所，里面的坐诊医生最擅长的就是给人减肥，听说一个疗程下来能掉几十斤呢，很多大明星都打飞的过来找他看诊，要不带着大海去看看？”麻将馆老板挤眉弄眼的跟老王说。 　　要是效果好的话，他到时候也让儿子去减。就是这个费用实在是太贵啊！ 　　“这倒是个好办法。”老王的胖脸上浮上一丝喜色，随即又耷拉了下来，“可是也得我儿子同意去啊！他要是不想出门，我也没招啊!” 　　老王的神情充满了惆怅，充分的显示了一下什么叫做老父亲的心酸。 　　“我跟你讲”麻将馆老板给老王出起了主意。 第27章 　　“啪——”马保齐一把掌狠狠的甩在儿子的脸上, 让麻将馆老板口中的大海脑袋直接被打偏了过去, 嘴里面吐出了一口血沫子。 　　白天笑的像个弥勒佛的脸现在已经扭曲到狰狞。 　　“你摆这个死样子给谁看？吓唬老子吗？”老王一脸狠厉的质问着自己的儿子。 　　“行了行了, 小勇都成了什么样了, 你就不能让他暂时伤心一会儿？”同样长着一身肉的女人拉着马保齐的手, 劝说着他。 　　然后扶起了倒在地上的马勇, 一脸的心疼。 　　她的宝贝儿子啊，这段时间真是受苦了！刘美华一边给马勇擦着嘴角的血沫, 一边在心里面埋怨丈夫下手太狠。 　　“他都伤心多长时间了？”马保齐暴怒，狠狠的踢了马勇的小腿一脚，“起来，别他妈的装死！” 　　对于这个儿子，他其实是相当的不满意的。做事情没有什么头脑, 又优柔寡断的，除了长相之外, 真是一点儿像他的地方都没有，天天对着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简直都要气死了！ 　　“差不多行了啊，你还想怎么样？”马勇不吭声，刘美华却怒了。 　　“我知道你心里面不舒服，但再怎么不舒服也不能拿儿子撒气啊，他心里面已经够苦的了, 你总要给他点儿时间。”她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 示意他消停消停, 再这么下去儿子要是叛逆了怎么办？ 　　“都是你惯的！”看到老婆这个样子, 他真是连继续下去都懒得继续下去了, 因为根本没用！ 　　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儿子一眼，马保齐掉头就走。 　　“儿子啊，你也别太伤心了，女人有的是，等咱们安全了，还不是随你挑？”刘美华安慰着一声不吭的儿子，试图让他打起精神来。 　　想到这里她就来气！自从林芳那个女人死了之后她儿子就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让她对那个女人的印象更加糟糕了。看着儿子这样，刘美华在心疼儿子的同时也在庆幸，还好林芳死的早，要不然的话以后这个家还不是得那个女人说的算？ 　　马勇没有说话，只是阴沉沉的站了起来，推开母亲的手，坐到了电脑前面。 　　“小勇啊，你也注意一点儿休息，别一天一天的打游戏......”看到儿子又是这样，刘美华也很无奈。 　　自从换了个身份以来，马勇就好像是陷入了颓废的堕落圈儿，整个人天天除了吃饭就是坐在电脑面前打游戏，连话都不说一句，简直让人怀疑他陷入了什么自闭症。 　　原本她儿子虽然算不上是一个大帅哥，但好歹也算是一个普通人中的小帅，而且身材比例好，爱运动不说，皮肤也白净，看着就让人心有好感。可是现在却是顶着一身特地美黑过的皮肤跟短时间大量垃圾食品催起来的肥肉，整个人的颜值都打了个折扣，再加上这种成天萎靡不振的气息，就算是她这个当妈的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她儿子好看了。这种情况她也没办法，为了未来暂时只能这么熬着，可是天天看着他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当妈的能不心疼吗？ 　　见儿子没有什么反应，刘美华只能叹口气走出房门。 　　这种事情，也只能让他自己想通，别人是没办法帮助他的。好在儿子还年轻，男人四十一枝花，他耗得起！ 　　马勇的耳朵动了动，在听到了母亲关门的声音之后颓然的抱住了脑袋，重重的砸在了键盘上面。 　　“老公老公，你看这是什么？”他的思绪又回到了那天下午，他人生中最美妙的一个时刻。 　　林芳举着一只验孕棒告诉他她怀孕了！他们要有宝宝了！ 　　他们决定结婚。 　　当然，要结婚就要有房子，也要有婚礼，所以马勇兴高采烈的计划着买房子，订酒店，甚至因为装修房子需要时间两个人还打算先领证，等孩子生了之后再补办婚礼...... 　　可是谁知道他父亲的一个决定就毁掉了这一切呢？想到林芳肚子里面那个还没有完全开始发育的胚胎，马勇痛苦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感觉心口一阵一阵宛如被人劈开的疼！ 　　爸爸的宝贝儿啊，你还没有来得及降生到世上就这么没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一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马勇痛苦咬紧了牙齿，先前被马保齐打破的口腔又开始渗血。 　　“你就不能态度温和点儿？”跟痛苦的儿子不一样，走出了房间的刘美华皱着眉头埋怨自己的丈夫。 　　“我他妈的温和个屁!”马保齐也炸裂。 　　“他要是真的有那么情深义重的话，当初老子拿林芳来当替死鬼的时候他就应该带着林芳走！当初没敢反抗老子，现在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给谁看？”他呸了一声，很是看不起自己的这个儿子。 　　早干嘛去了？他想要弄死林芳的时候一声不吭，现在来给他搞这套非暴力不合作，装什么情圣？ 　　马保齐相当的郁闷。 　　真的，要不是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指望着他传宗接代的话，他早就一脚踹翻他，管他去死了！ 　　当然，其中有多少是因为儿子知道家里面的太多秘密不能放任其自流就不知道了。但不管怎么样，他成功的将儿子给从必死的困境中给解脱了出来，难道这不值得感谢吗？他狠狠的皱了皱眉头，再一次的在心里面骂起了这个一点儿都不像自己的儿子。 　　“所以当初马勇寻找明襄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跟林芳逃到非洲去？可是他们一个搞计算机的，一个搞教育的，去非洲能有什么发展？如果真的考虑到未来的话，不是应该通过他父亲的渠道去到北高句丽然后转到南高句丽吗？”周明对于马勇当初的动机很不解。 　　“还是说当时马保齐的渠道出了什么问题？”他接着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各种可能都有，这就是我们要查找的地方。”郑西宁很沉得住气。 　　“我觉得这件案子很可能牵扯到了一个犯罪集团。”一直默不作声的林明森突然开口。 　　“说说看？”郑西宁挑了挑眉毛，示意林明森尽管畅所欲言。 　　“迄今为止，我们只能查到马保齐有一条通往北高句丽的走私渠道，但是走私的货物却始终没有线索。这其实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一般来说，值得走私的东西就那么几种，尤其是向北高句丽走私。”他顿了一下。 　　众所周知的，北高句丽是个封闭式的国家，这地方被一个家族统治了都三代了，跟以前的封建帝制都没有什么区别了，外面的信息一向进不去。那地方到现在实行的制度就跟国家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差不多，可以说不仅是信息缺乏，很多物资也是很缺乏的，尤其是那种奢侈品之类的。 　　但凡是这种走私的项目都会有点儿蛛丝马迹的，没被发现还好，一旦被发现就肯定会被翻个底朝天，可问题是他们真的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马保齐那条渠道的任何线索，就好像罗金宣当初说了个谎话骗了他们一样。 　　“这种手段，他一个人做不来吧？”他提出了问题。 　　如此严密的掩饰痕迹的手段，仅仅凭借着一个人是做不到的，除非他走私的是钻石之类的东西，可这这种可能性不大。暂且不提国内的钻石走私都集中在某些大鳄的书中，东北部也不是这种奢侈品走私的重灾地；单说渠道问题，马保齐的生活轨迹几乎是完全透明的，他每天都会开店，过年也不例外，如果是钻石走私的话，他是需要经常往返国内跟北高句丽的，这种情况下不可能不露出马脚，就算是他有合作伙伴，也不可能丝毫没有线索留下。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背后有一个犯罪集团在运转，将这种痕迹给完全抹掉了。 　　“另外就是马勇跟林芳的死，他跟刘美华的失踪。我们可以从法医报告当中看出来切割尸体的人手法其实并不专业。伤口虽然果断利落，可是却并不整齐，也大小不一。考虑到这对情侣的突然被害，马保齐夫妇的失踪，我们是否可以判断是这个犯罪集团内部出现了什么问题，导致他们出现了内讧？”林明森说着自己的推测。 　　他最近这段时间翻来覆去的查找着那条走私渠道，可是最终的结果却很让人失望，没有线索只有两种可能，一直是真的没有，另一种就是掩盖的太好，所以他大胆的提出了一个假设。 　　“很好。”郑西宁点点头，环视了一眼办公室，“还有人有其他的意见吗？” 　　“既然马勇跟林芳死了，那么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进行一个推断，马保齐跟刘美华其实也死了？他们的失踪其实是犯罪分子做出的转移视线的障眼法？”万安杰提出了一个可能性。 　　如果真的是犯罪集团作案的话，那么不可能让马保齐跟刘美华这两个年老体衰的人逃掉，反而杀死了更加年轻力壮的马勇。 　　“很有道理，但这些只是推断，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郑西宁微微颔首，表示可以将这一点作为怀疑的方向进行侦查。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撤销马勇的通缉令了？”杨倩妮问。 　　既然已经确定了马勇死亡，那通缉令也应该撤下来了吧？至于马宝琪跟刘美华的通缉令，杨倩妮则是没说，这两个人可跟已经死亡的马勇不一样，人家是有确切的证明死亡的！ 　　“暂时先放着吧。”郑西宁摇摇头。 　　他说不好是一种什么感觉驱使着自己，但心里面总有一句话在告诉他，这件案子没有那么简单。反正通缉令这种东西也不花钱，挂着就挂着吧。 第28章 　　嗯，郑队长说的很轻松,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无意之举给别人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还没撤下来？”马保齐焦躁的在屋子里面度来度去, 又一次的开口问儿子马勇。 　　“没有。”马勇的声音沙哑憔悴，即使是在现在黑胖的脸上依然能够看出浓重的眼袋来。 　　身为一个做电脑相关行业的人士，马勇的电脑技术并不差, 而且他自己因为家庭的因素, 也是认识一些电脑高手的。对于他来说, 切入公安的局域网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又不是查阅什么机密资料跟文件，只是观察一下通缉令之类的还是能够做到的。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守在电脑旁边，每天除了疯狂的在游戏里面发泄心情之外就是不断的刷新着公安系统的通缉令榜单，可是到目前为止，一家三口的照片依然挂在榜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这段时间里面经过疯狂的垃圾食品的滋养，三个人都胖了很多，加上刻意去做的美黑跟发型上面的改变, 如果不是熟人仔细看的话, 还是不容易露馅的。 　　但这其中有个前提，不是熟人，以及没有被详细的检查。 　　天知道现在他们一家三口的身.份.证明都是假的, 目的也只是为了暂时掩盖一下身份, 作为一个过渡而已。这种情况下, 要是真的定个车票机票什么的妥妥露馅！ 　　尤其是几个人还在通缉令的榜单上面, 这种露馅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实打实的讲，即使是向来胆大包天的马保齐也是没有胆子来在这种情况下偷.渡出国的，这太过冒险。万一遇上哪个神经病把他们给认出来了并且举报了呢？那么多的功夫就全白费了！ 　　所以无奈的一家人也只能继续等待，等着这阵子风头过去再行动。反正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了，再等等体型跟外表就变化的更快，也更容易掩人耳目。马保齐自我安慰的想着。 　　他不这么想也不行，谁叫现在他们家是腹背受敌呢？被警察逮到还好，顶多也就是一个死刑，嘎嘣脆一声就OK ，没准儿还能因为主动交代一些事情而得个死缓的待遇；可是一旦被别人逮到......马保齐向来镇定的神情也禁不住露出了一丝恐惧。 　　他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脑袋一热直接干掉了那个男人呢？马保齐的身躯微微颤抖，后怕涌上了心头。可是事已至此，他也不得不继续走下去，因为已经没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让他选择了。 　　“明医生，捎你一段？”郑西宁放慢了车子的速度，摇下车窗，探出脑袋说。 　　难得案子有了进展，他今天可以回家好好休息洗刷一下了，没想到还遇见了近水楼台的大美女，给自己今天的幸运点赞。 　　“开空调吗？”明襄严肃的问了一个问题。 　　工作单位离家近的实在是没有多少路程，走路也就十几分钟，散步过去也只不过半个小时而已，坐车真是没什么必要，尤其是在这种桑拿天气里面，坐在车里面不透风简直就是给自己的身体加负担！ 　　当然，要是有空调就不一样了，明襄在心里面默默的想。 　　“你上车之后我就要关窗户了。”郑西宁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保养的很好的小白牙。 　　“那就辛苦郑队长了。”明襄干咳一声，故作客气的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虽然这个位置比较危险，但是坐人家的车子，也不好把人家当成司机用啊。所以明大小姐很识相的坐在这里，又给自己拉上了一条安全带。 　　“回来滨城适应的还不错吧？”郑西宁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跟明襄聊着天。 　　“还好，比起帝都的节奏是慢了一些，但是慢也有慢的好处，起码我头发掉的比较少了。”明襄笑了起来。 　　这可不是开玩笑。在帝都的那几年的日子，前面读书的时候还好，反正她体格好，身体健康，完全没有觉得雾霭跟水质对自己有什么影响。但是自从她父母失踪之后，她跑了一趟非洲回来，情况就变得不那么美妙了。 　　长期的焦虑跟繁重的课业和工作让她无时无刻的不处在一种身体紧绷、精神更紧绷的状态。这种身心的双重压力很快就反应到了一些肉眼可见的地方，比如说睡眠不好跟脱发之类的。原本头发短还没看出来什么，但是等到头发长得长了一些之后就有迹象了，具体表现在她头发长长了之后的洗发水的用量居然还是跟短头发的时候差不多。这就让人很忧伤了，要知道即使是一个美女，也是撑不住一个发量稀少的造型的。 　　为了这事明襄尝试了不少的方法，最后还是靠着一个老中医的洗发偏方才堪堪保住了那一头乌黑靓丽的秀发。 　　但是回到滨城之后这种情况改善了不少，甚至不仅仅是掉的头发更少了，就连睡眠也加强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到自己家的地盘之后底气足还是居住在被公安局、公安大学跟公安家属楼围绕的环境让她的心理得到了安慰？ 　　郑西宁看了明襄那扎成一团小揪的黑发，又黑又顺，完全没有染烫过的痕迹，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要揉一揉，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所以说还是家乡水养人啊。” 　　“是啊，我们这里的环境就是好，当初我还跟我同学说这里特别适合养老呢。”明襄也笑眯眯。 　　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郑西宁瞎扯着。 　　眼前这家伙，精明的厉害。她才不相信对方请她上车会没有什么目的呢，现在就等着郑警官开口。 　　“确实，我爸也这么说，调到了省城之后不知道多少次说那里的水太难喝，连做饭都不好吃，一直惦记着赶紧退休好回家养老。”郑西宁点头附和。 　　也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毕竟他爹已经做到了省军区司令这个位置，要说这么一个人天天盼着退休好像不太现实。 　　“省城的水啊，确实难喝，我明明记得小时候去的时候没什么的，可是长大了之后再去就觉得特别难喝，总觉得一股子咸味儿。”明襄也叹息。 　　她有个省城的同学，妹纸也是倒霉，本来以为从省城到帝都能够逃离咸味地狱，结果可倒好，根本就是才离狼窝又入虎穴，“我就奇了怪了，水都这么咸了，为什么大家做菜还是一个劲儿的放盐？” 　　明襄忍不住想起来了她家基友一边给自己塞咽炎片一边吐槽的事情。 　　“所以还是滨城好，水好空气好，不但适合养老，就连工作起来也比较顺心，至少吃的好喝的好啊。”郑西宁一边将车子放慢了速度一边说。 　　“没错，就冲着这点，我也要好好的在家乡发展自己的事业！”明襄大力点头赞同。 　　“说起工作，我记得明医生是临床医学毕业的吧？”郑西宁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乎是不经意的问。 　　“是啊，临床医学的本硕连读，之后又跨专业读了法医学的硕士。”明襄也好像是不经意的炫耀了一下自己的学历。 　　“那明医生做过移植手术吗？’郑西宁状似好奇的问。 　　“移植手术？”明襄眨了眨眼睛，这家伙怎么会问这种问题？难道...... 　　“这可是大手术，我这种才刚入行的小菜鸟怎么可能接触？郑队长对这个有兴趣？”明襄不动声色的问。 　　脑子里面飞速的运转着，思考郑西宁的问题目的。 　　“有点儿好奇。最近挺火的那个电视剧不就是男主角把自己的肾换给了女主角吗？感觉这种手术好像很高端的样子，一般的医生都做不了。”郑西宁依然注视着前方，似乎就是随口一说。 　　“是做不了，最起码要好几年丰富的临床开刀经验，毕竟是从一个人接到另一个人身上。”明襄也似乎什么都没察觉到的随口说。 　　“倒也是，一边躺着一个人，医生的压力跟水平要求也是很高的。”郑西宁赞同的点点头。 　　“那倒不用。移植手术是移植手术，肾脏摘除是肾脏摘除，后者的技术含量没有前者那么高。”明襄嘴角含笑，给郑西宁解释了一下两者的区别。 　　真要是都这么折腾的话，那事情就复杂的多了，别说是手术方面的事情，就说捐献器官这种事情按照正常情况来说都不会让捐赠者跟被捐赠者相互知道对方的情况。 　　一方面是为了杜绝人体器官的的买卖行为。虽然号称是无偿捐献器官，可谁知道双方见面之后会不会发展到牵涉金钱？毕竟捐献者在上手术台麻醉之前，随时可以拒绝捐献，即使是过世后捐赠也是需要家属签字才能进行，这些都不好说。另外也是为了保护捐赠者，万一要是第一次捐赠之后手术失败了，捐赠者被人堵在家门口怎么办？再要是疯狂一点儿的，干出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总不能让人家好心人遭殃吧？ 　　所以正常情况下，捐献者跟被捐献者是不会同时出现在同一个手术室的。 　　明襄一边给郑西宁详细的解释着这些东西，一边也在疑惑他的用意，想不通向来目的性极强的郑警官怎么会问起这种跟他的职业不相干的问题。想着想着，就想到了一个不可能的可能性，差点儿没绷住脸上的笑容。 第29章 　　眼见着郑西宁问的越来越深入，明襄心中的惊讶也越来越大。 　　虽然跟郑西宁的接触并不多, 但是对方表现出来的东西已经足够明襄对他有一个比较直观的了解。这个人精明谨慎, 在处理案件上面尤其谨小慎微，从不无的放矢，大概也只有在吃饭的时候能放松一点儿——这个是明大小姐根据那天晚上请郑队长吃饭得出的结果。毕竟虽然都是狮子, 可是吃饱了的狮子跟饥饿的狮子状态还是有不同的。 　　所以他现在这么一问, 明襄就忍不住开始把事情往办案的方面去想, 但同样出于谨慎, 她并没有直接开口询问，而是换了一种方式。 　　“郑队长周围有想要做移植手术的人？”明星故作好奇的问。 　　“那倒不是。”郑西宁顿了一下，也发现自己好像问的有点儿过于深入了，于是随口扯了个借口，“就是比较好奇，毕竟平时在电视上面看你们这些医生的生活挺玄学的。” 　　他呵呵笑了几声说，决定还是回去问问张瑾比较好。就是吧，张瑾学的是法医专业, 对活人的了解可能没有那么深刻。不过考虑到他们的办案对象反正也不是活的倒也无所谓了, 再说了，即使是法医也是应该有基本常识的吧？ 　　“哈哈，电视剧什么的, 总是会有夸张一些的东西的, 别太当真了。”明襄也打了个哈哈。 　　“对了, 我今天上午做了酱牛肉, 蒸了花卷, 待会儿回去的时候给你带一份儿吧。”转了转眼珠子，明襄笑眯眯的说。 　　她现在的这个工作跟以前简直就是天上地下!跟在帝都那种每天休息时间靠挤的工作比起来，滨城这边真是不要太轻松。早上七点到晚上五点，两班倒，一天五个小时而已，完全小意思了。明襄这周正好是下午班，上午就空出了时间在家里面睡懒觉跟折腾厨房，日子过的不要太逍遥。 　　当然，如果没有那隐在暗处对她虎视眈眈的不明分子的话，她的心情会更好。 　　不过日子总是要继续过下去，所以向来很会自我调节的明襄最近在生活环境好了不少之后开始热衷于给自己找乐子，其中一个就是每天闲暇的时候在厨房挥舞着刀具，做出一道道美食。但鉴于妹纸虽然不是一个小鸟胃，但吃的东西也不多，所以她那些挥洒热情的作品就有点儿消耗不出去了。 　　前段时间还能给家里面的人摊派出去一点儿，但是葬礼过后大家就又各自散落到了外地，没散落到外地的也用不着她这只单身汪来投喂。单位倒是能够消耗一些，可是总是给同事带吃的其实不是什么好事，她也不能总这么干下去。 　　这么一来，观察来观察去郑队长就成为了明襄的目标。年轻力壮，干的还是脑力劳动跟体力活双重结合的工作，能量消耗的快，能吃简直是必然的——这点从上次他在她家吃晚餐就能看出来。 　　反正我已经成功的投喂了倩妮妹纸，再投喂一个郑队长也无所谓了。明襄暗搓搓的在心里面想，完全不想要放弃在厨房挥刀的快.感，这毕竟很能发泄心情，切完一堆东西之后整个人都阳光明媚了。 　　“酱牛肉？”说到吃的，郑队长立马就有些心动了。 　　上次他带回家的那两包小混沌味道确实是好，但就是太不经吃了，那可怜的容量，一顿就干掉了！ 　　“会不会太麻烦？”但是郑队长也是有脸面的人，对于这种蹭人吃喝的事情还是有点儿下限的。 　　“不会，我喜欢做好吃的，这点对我来说完全无法构成负担。”明襄丝毫没有在意郑队长那欲拒还迎的态度，脸上的笑容半点儿没变。 　　送点儿吃的而已，又不是送钻戒，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郑队长好歹也是帮助她搞定了那几个人贩子呢，冲着这点感谢一下完全不成问题。 　　“那我就不客气了。”郑西宁喜滋滋的说。 　　既然邻居家漂亮的妹纸都这么盛情邀请了，那他也不好拒绝啊，想到上次味道鲜美的小混沌，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想必这次的酱牛肉应该也很好吃吧？ 　　“完全不必客气。”明襄从冰箱里面拖出来一盆牛肉，没等郑西宁拒绝就迅速的将一大盆牛肉给切成了薄片。 　　“帮我把这份送给倩妮就好。”切好了肉之后，明襄用保鲜盒装好，递给了郑西宁，还顺口问了句，“家里有蒜吗？” 　　将被明襄那快到都快要有残影的刀法给惊到目瞪口呆的郑队长给拉回了神智。 　　“没有......”虽然被拉回了注意力，但郑队长明显还没从明襄那凶残的刀法中缓过来，反应有点儿呆。 　　“友情赞助，顺便说一声，你上次的保温杯还没还给我呢。”奇怪的看了一眼有些呆滞的郑队长，明襄再次打开冰箱，掏了一头蒜出来塞给他。 　　“哦，我明天带给你。”莫名的，郑西宁打了个冷颤，颇为乖巧的说。 　　“那行，我们明天中午见。”明襄点点头，直接把郑西宁推出了门。 　　她明天早上的班，可那个闲工夫在医院里面等作息不规律的郑队长下班。 　　“......你觉得以马保齐长期分割猪肉的手法，将人体器官剥离有多大的难度？”回到家之后愣了一会儿，郑西宁拨通了张瑾的电话。 　　他今天跟明襄谈起关于器官移植的方面其实也是临时起意。 　　他们总是找不到马保齐走私的物品，如果他走私的根本不是物品呢？贩卖器官这种事情，从来都不少见，而马家有肉铺，有冷链车这种工具，甚至因为他经营的是肉铺，店里面出现血迹都不是什么问题。这简直就是一条天然的保护色啊! 　　“？”张瑾接到郑西宁的电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 　　“......应该不太可能吧？”她有些迟疑。 　　“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咱能有点儿准话不？”郑西宁吐槽。 　　“不是我不给准话，但按照正常理论的话他是做不到这点的。器官摘除这种事情，听起来是很简单，但操作起来没点儿经验根本办不到。而且这其中还涉及到一些专业性的问题，一旦搞坏了其中几条血管，就算是器官本身再完整也是会造成影响的。所以通常来说，贩卖人气器官的组织手下都会有一些黑医生来做这种工作。以马保齐本身的能力当然做不到这点，但如果他真的是做这个行业了很多年的话，那么很难说他是否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专职培训......”张瑾的话语通过话筒传到了郑西宁的耳中。 　　这是一种精密度很高的手术，为了确保之后的器官能够以最好的状态被另一个人利用，摘除器官的人需要做很多的工作，能够做这种手术的人起码也得是个主治医。当然，住院医当一助当的时间长了这活儿也能干，因为他们长期观摩主刀医生的手术，已经在脑子里面形成了一套手术流程，加上本身的基础，进行手术并不是什么太过困难的事情。 　　而根据这个理论来的话，如果有人长期观摩另外一个人的手术，又不必顾虑被手术人的死活的话，其实摘取器官也不是什么地狱难度的水平。张瑾在考虑的就是这一点，万一马保齐真的是走私器官的呢？毕竟他们从罗金宣那里得到的消息是马保齐经营那条北高句丽的线路已经好几年了，这种事情真的是说不准啊。 　　“头儿，你找到线索了？”张瑾忍不住问。 　　郑西宁没说之前她还没想到这点，说了之后她就觉得这事儿很有道理啊。 　　之前他们找到的就只有肉块而没有骨头跟内脏。经过追踪之后也没有什么线索，还以为是犯罪嫌疑人将那些不好处理、容易暴露的东西给掩埋了呢。但是如果按照郑西宁现在的思路去考虑的话，那些东西很可能就是被切除了，而被拿走的骨头才是真正的掩盖对象。 　　但是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张瑾又觉得有些矛盾。死的人是马勇跟林芳，这两个一个是马保齐的儿子，一个是他的准儿媳妇，如果说后者他还能毫无顾忌的下手的话，前者呢？贩卖自己儿子的器官，这种事情也有点儿太那什么了吧？ 　　尤其是考虑到如果他真的是走私人体器官的话，那么必定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安全又保密的渠道，既然做了这么多年都没露馅，又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杀了自己的儿子，搞到自己失踪来完成买卖？ 　　这种逻辑完全说不通啊！ 　　“只是一个猜测。”郑西宁皱着眉头说。 　　“你能确定死者肯定是马勇吗？”他总觉得这件案子疑点重重，也诡异重重，整个专案组就好像是被什么力量给推动着办案一样，看似阻碍重重，但实际上已经被设定好了前进的路线。 　　“我只能说从马勇家里拿到的创可贴上的血型跟碎尸中的一部分相同，从血迹上面提取的DNA也跟这部分碎尸完全吻合。”张瑾谨慎的说。 　　案情本来就扑朔迷离，到了现在队长提出了这种可能性就更是一片迷雾重重了。 　　“所以你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呢？”挂掉了电话之后，郑西宁喃喃自语，陷入了沉思。 第30章 　　郑西宁入行的时间不短了, 从当初的一个警校毕业生到派出所的小民警, 再到今天的刑警队长，经过他手的案子不计其数，大小都有。杀人案他不是没经历过, 但是这么离奇的杀人案却属实让他有点儿纠结。 　　他从头捋了一遍事发到现在的警局发现的线索。 　　1.6·13晚间, 碎尸案发生, 推测受害人死亡时间在6月11日-6月13之间，不排除受害人尸体低温保存的情况。 　　2.受害人其中有一位女性，经过其父母的DNA检测，身份确定。 　　3.受害人中查出了一位男性，目前为止的证据是从其家中得到的一片创可贴上面的血迹, 暂时判断为马勇。不过鉴于其父母失踪, 所以无法做亲缘的DNA检测, 其身份尚且存疑，不能做百分之百确定。 　　4.失踪的马保齐——疑似受害人的父亲涉嫌走私, 走私项目不详。 　　5.碎尸案中没有任何骨骼跟内脏的出现, 所有的碎尸都是以单纯肉块的形式存在, 此点极为可能是为了掩盖背后的走私行为——器官贩卖。 　　6.马勇在死亡, 确切的说是失踪之前曾经给明襄打过一个电话, 其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出国还是一个烟.雾.弹？ 　　如果是前者，说明他当时确实是身处在危险当中，或者说他自己认为自己可能身处危险, 尤其是考虑到当时他是为了一个朋友打的这个电话, 而这个朋友有很大的可能是之后死去的林芳。如果是后者的话, 那么事情就简单了，这是为了掩盖马家一家三口失踪的真相，造成他们死亡的假象，明襄是他们选定的人证。 　　要是这个推断成真的话，他们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除非他们不得不，否则的话将会有更多的危险降临在他们身上...... 　　郑西宁撑着脑袋，手指不断的敲击着桌面，突然之间被一阵糊味给惊醒，“我的花卷儿——” 　　声音中的悲痛简直令人侧目！ 　　可怜的郑队长对着因为超长时间的光波加热已经变得焦糊的花卷儿简直想要从眼睛里面掉出两行热泪，人生啊，还有什么比差点儿吃到美食却失之交臂还要悲惨的吗？ 　　思考了再三，终于还是没有那个胆量去跟中华好邻居明襄女士再要两个花卷儿的郑队长最终只能叹息一声，一边剥开花卷儿焦黄硬朗的外皮试图抢救一下自己的晚餐一边吐槽微波炉这种东西为什么要有自动延时这种功能的存在。 　　“简直反人类！”他愤愤不平的往嘴里面塞着牛肉片，现在也只有美味的牛肉能够安慰他了。 　　倒是明襄，在郑西宁离开之后也开始了思考。 　　马保齐一家三口的事情本来跟她是没有关系的，但马勇打的那个电话却硬生生的把她给扯了进来，这让她不禁怀疑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聪明人总是喜欢想的太多给自己找麻烦，明襄当然也不例外，她将自己手中的信息捋了捋，很快就得到了一个跟郑西宁差不多的结论，马勇是在利用她。但到底是想要利用她出国结果没来得及还是根本就是想要利用她说出一些他们想要做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所以你这个失踪到底是真的失踪了还是一个烟.雾.弹呢？”在今天这个月色撩人的夜晚，明襄难得的跟郑西宁心有灵犀了一下。 　　但这并没有什么用处，对于明襄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怎样搞定那些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的人而不是去关心一个她并不喜欢的家庭。这些人一天没有消失就代表着她一天不安全，现在是人贩子，以后呢？明襄摇了摇头，此时她倒是不觉得国内禁木仓是件好事了，要不然想要找件趁手的防身武器也不至于这么难。想了想，最终她决定还是趁着休息的时候给自己的防身武器加点儿码，防狼喷雾剂什么的，对于专业人士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啊，还有防身的陶瓷刀，遇上了围攻也是起不太大的作用...... 　　而明襄在惦记着盯着她的人同时，对方也在惦记着她。 　　“你说什么？还有另外一伙人也在滨城盯着明襄？”坐在椅子上面的男人腾地站了起来，一脸惊讶。 　　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不可能！ 　　“是......”汇报的手下缩了缩脖子，强行镇定的回答，生怕触怒了顶头上司而被发配到边缘地带去开荒。 　　“查清楚是什么人了吗？”男人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面，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和缓一些。 　　他现在需要的不是生气，而是找出那帮子跟他打同样注意的人并且干掉对方，冷静跟理智才是他最需要的。 　　“查不到。”平头男人干巴巴的说。 　　“我们的人找了道上有名的人贩子来下手，但是被警察给破坏了，那几个人贩子都被装进去了。”平头男人似乎是担心坐在椅子上面的男人生气，赶紧解释。 　　“本来我们是通过中间人来干这事儿的，即使是事情没成也无所谓，牵扯不到我们，这些人心里面都有数，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但是中途那几个人贩子死了，现在警察怀疑这是我们干的，盯明襄盯的很紧，尤其是他们的那个刑警队长，跟明襄走的特别近，这女人平时也不爱出门，晚上更是下了班就立刻回家......”他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股脑的给倒了出来。 　　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的，很清楚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即使是宋晓晴跟杨奎进了局子他们也知道该说什么，总之事情是不会扯到他们身上的。但谁知道半道冒出来另一伙人呢？这帮子人的行事风格简直莽的不行！上来就把宋晓晴跟杨奎给干掉了，直接导致了明襄那个小妞身边的警戒程度都上升了不少，搞得他们现在根本没法动手，也不敢动手！ 　　谁知道一旦动手了会不会就中了陷阱把自己给搭进去？毕竟现在他们头上可是顶着那两桩‘人命案’呢！满身的脏水洗都洗不掉！虽然他们确实是不怎么干净。 　　平头男人叹了一口气，感觉最近真是流年不利。 　　坐在椅子上面的男人也皱着眉头，属下的话让他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没想到居然还有另外一伙人在盯着明襄这块大肥肉。而能够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干掉两个重刑犯，这帮人的势力可想而知，有这么一帮子人参合进来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继续盯着她，想办法找人混到她身边。”椅子上面的男人想了半天也只能发出这种指令。 　　说现在是多事之秋也不为过，因为国际形势的变化跟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帝都这边都快要戒严了！到处都是风声鹤唳的，搞得他们的生意都做不好，顶头老大甚至都在考虑是否要撤出帝都的势力范围，向周边辐射。 　　可是帝都跟别的地方不同，要是走了可就回不来了，谁舍得放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势力啊？所以大家就只能咬牙坚持，将更多的精力放到帝都本地。 　　“要是能把明襄那小丫头的嘴巴给撬开就好了。”椅子上面的男人喃喃自语。 　　那样的话，他们还愁什么啊？可惜，现在的情况已经打草惊蛇，那女人龟缩在一堆警察身边，根本就没法下手了。尤其是他们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东西就在她手上，万一真要是冒着巨大的危险把她搞到手了结果却没东西，又被警察给盯死了，那可就真是要完蛋了！ 　　“真是烦人啊！明祈跟江盈辀，你们怎么就突然失踪了呢？”他发出了一声叹息。 　　要是这两个人没失踪哪来这么多的破事儿？ 　　平头男默默的站在一边不敢出声，这个时候老大不需要他的存在感。 　　“失踪？”同一时间，另外一个地点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哼了一声，手里面的核桃又重新转了起来。 　　“只要没烧成灰就得把他找出来！想要踩着老子的船发家致富当二五仔也要有那个本事！”他冷笑一声，对着手下吩咐。 　　“但是警察那边......”戴眼镜的男人有些犹豫。 　　“警察那边也是希望能够早点儿结案的，另外屠夫那边，早点儿安排他离开，别让他被警察找到了。”身材高大的男人继续吩咐着。 　　已经损失了一个人了，可别连这个也给折进去。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咬牙切齿，“马保齐啊马保齐，你可千万别让我先找到你，要不然的话我一定得让你尝尝被包成人肉包子的滋味儿！” 　　戴眼镜的男人看了他一眼，明智的没有继续说话。既然老大开口了，那当然就要按照老大的想法了，马保齐这种人，总是需要有人给他一点儿教训的，否则他就会以为自己聪明到可以随便糊弄别人，这样不好啊不好。 　　见背对着自己的男人挥了挥手，眼镜男默默的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怎么样？”旁边的人围了上来。 　　“这次我们要做一次警察的好朋友了。”眼镜男的脸上浮上了一个令人胆寒的笑容。 第31章 　　诡异的6·13碎尸案最近又诡异的跨越了一个进度。 　　“查到了！”吴明达兴奋的冲进郑西宁的办公室, 让这位刚刚回到警局的刑警队长差点儿没被结实的门板给拍到。 　　“卧槽！老吴, 你能不能稳重点儿？”险而险之的避开了被拍到墙上的命运，郑西宁一脸惊恐。 　　拜托，他还要靠着脑袋来破案呢！ 　　“抱歉抱歉——”吴明达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的头发连连道歉, 对于差点儿把自家队长给拍成脑震荡奉上十二万分的歉意。 　　“查到什么了？”摆了摆手, 郑西宁把话题扯回了正轨。 　　他刚刚蹲了半宿的海关, 现在就想吃点儿热乎东西，完全不想要听废话。 　　“我查找了马保齐能够找到的所有的消费记录，包括医保、电话，家里面的各种账单。”吴明达唰的一声甩出来了一堆的单子。 　　“嗯？”所以呢？郑西宁挑了挑那双好看的眉毛，示意他继续。 　　“他经常挂的门诊是肛肠科。”见到郑西宁这副样子, 吴明达算是知道今天没办法炫耀一下自己的战绩了。 　　“张正利。”他翻了两下那堆单子, 指出了一张中年男人的照片。 　　“肛肠科的医生？”郑西宁拽过那份资料, 仔细观看。 　　“不是，是肛肠科检查室的医生。”吴明达微微翘起了嘴角。 　　“自从你提出了那个器官走私的设想之后我就一直把精力放在了这上面, 值得庆幸的是, 马保齐是一个很节约的人。即使他平时很谨慎, 但是这个小习惯依然让他露出了马脚, 他真的不应该用医保卡来挂号的。”吴明达似笑非笑的说。 　　有些人很节约, 即使一天赚的钱顶上别人好几倍，但在消费上面依然会控制住自己的花钱欲望。马保齐也是这样。不过值得讽刺的是，他在家里面的东西跟平时的生活中可谓是极为舍得花钱——这点从他们家的布置中就能看出来, 但在一些不该省钱的地方却吝啬无比, 比如说医院的挂号, 用医保卡要比自费省钱。 　　“你就知道他不是故意把我们的视线引到那边？”郑西宁很快翻完了那份资料，抬起头笑了起来。 　　马勇可能没有死亡这个推测并不是一个秘密，而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也是最有可能的事情发展方向。既然这位曾经的军师先生能够设定这么一个陷阱来引他们上套，那么谁又知道他会不会做出另外一个假象来遮掩自己的目的呢？ 　　“我有一个推测。”吴明达推了推鼻梁上面的眼睛，露出了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看起来活像是老谋深算的大反派！ 　　“说说看。”郑西宁说。 　　“看这里。”吴明达摊开了一堆的纸张，“马保齐去医院的时间十分的有规律，都是月中。我去查找了一下医院的值班记录，最近一年来，他每次去医院的时候都能赶上张正利值班。”他的笑容扩大。 　　“按照常理来说，如果这两个人之间真的存在什么合作关系的话，就应该小心谨慎的私下联系，但现在的情况很显然不是这样。那么有没有可能，他们在医院进行的不是工作接头，而是一个被监管的必须行为？”吴明达提出了自己的推测。 　　这种在医院中的联系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必要，如果当烟.雾.弹来掩饰的话未免有些多此一举，也给了别人探知真相的机会。但如果他们是以医院的挂号跟开药凭证来作为监管机制的话，就很有可能了。这说明这个犯罪群体不仅仅是几个人，更有可能的是一个规章制度严密的犯罪集团！ 　　也就是说马保齐只是其中的一个环节而已，那个叫做张正利的医生也是同样如此，他们都必须按照规则来做事，而不是毫无组织的散乱私人行动！ 　　“很有可能。”郑西宁点点头，“还有什么能够证明你的推测吗？” 　　“张正利以前是个外科医生，后来因为鞭炮事故伤了眼睛之后才调到了后方做检查医生，他有足够的技术来进行器官摘除手术。另外，他在武宁街有套房子，正好跟马保齐他们家在一个小区，全款房，一个医生的身家，买不起吧？”吴明达笑了起来。 　　他既然敢做出这种推测就有能够支持这种推测的证据，当他天天在电脑前面奋斗是假的吗？ 　　“很好。”郑西宁迅速的捞起了刚扔到桌子上面的包，笑的露出了一口漂亮的小白牙，“你现在是跟我一起去趟医院还是继续待在局里面？” 　　身为一个好领导，郑队长十分了解每一个搞后勤的警察都有一颗外勤的心，所以十分善解人意的开口询问自己的属下。 　　当然，除了吴明达之外也没有其他人可选了，大家都两两一组的被派出去查案子了，就连实习小警员都不例外，如果不想要去别的组借人，他就只能将就一下老吴这只战斗力只有0.5鹅的技术人员了。 　　“我跟你去医院！”吴明达眼睛一亮，想都没想就回答到。 　　“两分钟后门口见。”郑西宁很体贴给了吴明达点儿时间让他回去准备一下，虽然实在是少的可怜。 　　然后他就在两分钟之后等到了一只战五渣跟一大袋的青椒肉汁包子。 　　“这口味儿......”一边开车一边往嘴里面塞了一只包子，郑西宁眼睛一亮。 　　难道警局周围最近开了新店了？ 　　“小倩带来的，据说是隔壁的明医生送的，但是她青椒过敏，就给我们吃了。”吴明达同样往嘴巴里面塞了一只包子，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 　　啊，这美好的味道！感谢杨倩妮同学，感谢明襄医生，能够在熬了一宿之后吃到这么美好的食物真是太幸福了！ 　　母胎单身二十八年的吴警官感觉自己好像又重新活了过来，恨不得隔壁的明医生天天做好吃的，杨倩妮天天过敏——呃，后面这个划掉！ 　　郑西宁：“......” 　　说好的让我帮着带食物的呢？我才缺席了一天而已，就失去了品尝美食的资格，差评！ 　　饿了一晚上的郑队长感觉心有点儿塞，一边啃着包子一边思索着是否自己的追求太不明显，他都登堂入室好几回了，明襄妹纸就算是投喂杨倩妮同学也应该给他留一份啊。 　　“阿嚏——” 　　正在科室里面奋笔狂书药物不良反应病例的明襄表示她完全没有感受到郑队长的追求，所以您这错觉到底是从哪来的啊？ 　　“感冒了？”李一秦抬头看了看用纸巾捂着半张脸不断的打喷嚏的明襄关心的问。 　　这位新来的跟她对班的妹纸还挺好相处的，专业素养够，人也开朗，虽然长得漂亮，但是却没有什么攻击性，她挺喜欢她的。 　　“没，可能是有些过敏？阿嚏——”明襄不确定的说，又打了一个喷嚏。 　　她身体健康的很，现在也不是感冒高发的季节，怎么会感冒？ 　　“那可得注意一下，过敏这种事情有时候很严重的。”李一秦提醒她。 　　前段时间电视上不是还报道了一个人因为过敏死亡了吗？ 　　“放心，我常年备着扑尔敏跟赛庚啶呢。”明襄笑了笑说。 　　出于某些习惯性后遗症，她的包里面不但常年备有手术刀之类的器械，还装备了诸如一些抗过敏之类的急救药品。 　　“你真是一个好医生。”李一秦表情有些怪异。 　　这种身边常备药品的习惯，怎么听起来就那么怪呢？不过她并没有在这上面花费太多心思，反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你听说了没？”她用一种略带兴奋的神色小声的跟问明襄？ 　　“嗯？”我听说什么？你都没说我怎么听说？明襄眨眨眼睛，表示她没听说。 　　“听说隔壁局今年可能要招人！”李一秦神神秘秘的跟明襄说。 　　“市局退了一个法医，要从下面的局里面调一个过去，目前看来我们这边的分局最有可能。”她接着说内.幕。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能去市局的话，没人想要待在分局。尤其是现在滨城升级成了直辖市，调到市局之后级别都会高上一级，谁不想啊？ 　　“咱们这边局里面的张法医，她们家好像挺有能量的，而且本身业务素养过硬，在一堆的竞争人里面条件算是很好的了，没准儿就能成功高升！就是可惜了，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想考也没得考了。”李一秦不无惋惜的说。 　　公务员考试这种事情是有年龄限制的，很不巧的，她的年龄已经不能支持这种行为了。 　　嗯，李一秦女士完全忽略了即使是分局招人人家招的也是法医，她这位临床医生可是连手术刀都没拿过，怎么考？ 　　倒是明襄神色一动，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但是她之前有查过这方面的消息，市局那边的法医明明还不到退休的年龄，怎么会说退就退？ 　　摸着下巴，她决定得找个机会问问郑队长，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得到点儿确切的消息。 　　而此时正被明襄惦记着的郑队长则是跟拎着公文包正要离开医院的张正利走了个对面。 第32章 　　急着离开滨城的张正利并没有发觉到自己已经被两个警察认出来了, 犹自匆匆忙忙的向前走着。 　　从半个月前他就联系不到自己的上线了, 甚至不仅是上线，就连跟自己对接的马保齐都没有了消息，这不禁让他有些恐慌。月中报账的时候找不到人，天知道他都快被吓出心脏病来了，几乎时时刻刻处在惊惶当中。直到今天早上收到一条消息, 让他赶紧撤离，张正利才算是稍微找回来了点儿主心骨。 　　虽然放弃这边的事业跟房子有些可惜, 但是跟自己的小命比起来，这些身外之物也就不算是什么了，更何况以后不是还有机会赚回来吗？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张正利乐观的想。 　　所以这位医生果断的找了平时交情不错的同事帮自己替了个班, 匆匆的往家里面赶。房子拿不走，这不是还有存款吗？有这些钱也够他过段时间的好日子了。 　　可惜，人点儿背的时候喝口凉水都能塞牙缝, 还没等到他走出医院的大门, 就已经被迅速赶到的郑西宁他们碰了个正着。 　　“他是不是要跑？”吴明达眼镜后面的眼睛眯了起来。 　　他特地查了值班表的, 今天正好是张正利的班，怎么他们刚来这人就想要走？ 　　“是不是要跑去问问不就知道了？”郑队长的风格向来简单粗暴, 直接推开车门下车就往张正利那边走。 　　“张医生？”他拦住了张正利向外走的脚步。 　　“抱歉，我今天有点儿急事，要看诊的话明天吧。”张正利愣了一下, 脸上随即挤出了一个笑容。 　　眼前的这个病人来的真不是时候！ 　　“我不是找你来看病的, 咱们谈谈？”郑西宁微微一笑, 从裤兜里面掏出来证件在张正利面前晃了一下。 　　真是抱歉, 他没痔疮这种毛病啊，所以就不麻烦张医生了。 　　“砰——”张正利将手上的公文包往郑西宁脸上一丢，撒腿就跑。 　　可惜的是，经验丰富的郑队长早有准备，一抬手就将公文包给挡了下来，顺手一抛，就砸到了张正利的后腰上面，紧接着他就冲到了踉跄了一下的张正利身边，伸手将对方给压制在了地上。 　　“你跑什么啊。”郑西宁笑矜矜的问，语气中却连丝毫疑问都没有。 　　真是的，这么一个战五渣，鹅力甚至都不一定有吴明达强大，居然还想要在两个警察面前逃跑？果然是做贼心虚吧？ 　　“你们干什么？我可是守法公民！”被压制住的张正利不停的挣扎着，一脸惊恐。 　　他没想到警察会来的这么快，脑袋里面已经懵掉了，一时之间只能不断的喊着自己是守法公民，试图让郑西宁放开他。 　　“守法公民你跑个屁！”这时候吴明达也从车上下来了，对着张正利那不断尖叫的公鸭嗓吐槽。 　　本来他还对自己的推测不够自信，但是现在看到张正利这逃跑不成鬼吼鬼叫的样子吴明达觉得自己颇有神探的潜质。 　　就算这家伙不是主谋，但干的坏事肯定不少，要不然不至于对警察这么恐惧。 　　“行了，赶紧把他带回去，再待一会儿我们就好上网络直播了。”郑西宁没跟张正利继续废话，直接拉扯着他上了警车。 　　这年头，网络媒体无孔不入，要真是被人给拍到上了网，那可就不仅仅是形象问题了，还有打草惊蛇的问题。鬼才知道失踪的马家三口是不是正在上网，要是被提名看见了这一幕的话难保不会对之后的行动造成障碍。 　　当然，也不能排除这本来就是某些人想要的结果。不过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他们在明敌人在暗，总不可能一下子就将所有的犯罪分子一网打尽，这毕竟不是在演电视剧。 　　“......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吧？”几乎是毫无耽搁的时间，回到警局之后，郑西宁立刻就将人带到了审讯室里面，进行了一系列的例行流程之后进入了正题。 　　“我不知道！”出乎意料的，刚刚还挣扎不已，满脸恐惧的张正利现在反而一脸的死板，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别装糊涂!”郑西宁一拍文件夹，本来还带着点儿吊儿郎当的脸立马就变成了满脸不耐烦的死人脸。 　　最烦的就是这种人，抓到手脖子了还死不认罪，硬是在哪里扛着。结果就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折腾的大家都不舒服，最后还不得不在证据面前认罪。搞得大家心情都不爽，有意思吗？ 　　“你早点儿说，我们早点儿完事，大家都省事。”郑西宁声音有些阴沉，“要不然的话，你遭罪，我们也费事。而且你现在在这里死扛着有什么用？人家马保齐可是已经远走高飞了，就留下你自己在这里当靶子呢。” 　　他诈唬了一下张正利。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张正利跟马保齐之间在进行一些不能曝光的事情是肯定的，而且两个之间的关系也不一定有多么的坚固，否则的话张正利现在就不是在这里被他们审讯而是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真没犯事儿。”可惜的是张正利也算是见识过不少大场面的人了，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有些紧张过度导致了自己被抓，但是在回到警局的这一路上他也算是想明白了，要是警察真的有什么证据早就给他定罪了，那还用得着这么和颜悦色的审讯啊？ 　　“没犯事儿你跑什么？”郑西宁有点儿不耐烦了，声音里面也带了出来。 　　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在跑边境，晚上又在海关蹲了那么长时间看文件，到了早上才回来，已经连续一天一宿没有休息，再好脾气的人这个时候都得暴躁了，更不用说郑队长本来就不是什么柔情似水的人物，立刻就反应在了审讯上面。 　　“我....我.....我这不是前两天跟兄弟们赌了把大的嘛，遇上警察我害怕啊！”张正利被问的愣了一下，随即找出了一个理由想要搪塞过去。 　　滨城这边抓这些地下赌场抓的很严，一旦牵扯到了那肯定是要进局子里面待几天，顺便再让钱包脱层皮的，可以说简直是让有赌瘾的人痛苦不堪。 　　但即使是会在局子里面待上几天，再被刮下一层皮，可是相对于张正利自己犯下的那些事情来，这依然算不了什么。他现在就是在赌，赌警察并不知道具体情况，也没有证据，不能对他做些什么。 　　“啪——”一声清脆的开关声音在审讯室中响起。 　　得到了郑西宁示意的卢宁打开了审讯桌子上面的那盏灯，明亮到刺眼的灯光一下子就让张正利闭了一下眼睛。 　　对于顽固的犯罪分子，警察总是有些实用的小手段的，现在只是开始而已。抓到了人就是胜利，他们有的时间跟他耗。 　　“一定要从他嘴里面掏出东西！”站在审讯室外面的张庆海眯着眼睛看着审讯室里面的情况对吴明达说。 　　声音中带着冷硬。 　　6·13碎尸案的影响太过恶劣了，上面给了他们三个月的破案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快要三分之一，如果时间到了还是没有进展的话，案子就要被转到市局了。到时候可就不仅仅是丢人丢份儿的事，而是要背上一个无能的名声了，而更严重的是如果处理不好导致了罪犯再次犯案，无能就可能进化成为处分。 　　冲着这点，张庆海对于刑警队的一切行为几乎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他统统都不管，放手郑西宁他们去做。就比如说逮捕令这种东西，也是先抓人后补文件。现在的审讯就更不用说，张局长已经默认了郑西宁他们对于张正利在必要的时候进行一些特殊的手段来达到获取更多消息的目的。 　　只要人不死，一切事情都好说！ 　　“您放心，我们一定让这孙子把所有的事情都给交代的清清楚楚！”吴明达看了大领导一眼，立刻做出了保证。 　　张正利的嘴巴要真是有那么硬的话，早上就不会第一念头想着逃跑而是镇定自若的将他们给蒙混过去。从这点上面来说，这个人还是有心理脆弱点的，抗压能力也不行。 　　“......嘴硬是吧？以为我们没有证据来给你定罪？”郑西宁讽刺的笑了笑。 　　张正利依然默不吭声，似乎是笃定了警方手中没有证据，更甚是他们根本就连自己曾经做了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非得有你给人做手术的录像放在你面前才死心？”郑西宁依然在诈张正利，手心里面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马保齐走私的是人体器官，张正利是摘除器官的主刀，这些都是只是他们的推测而已，完全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这些东西。 　　就像是张正利的那套武宁街的房子，他们能够判断这可能是非法收入获得而来的，对方也可以说是自己赌博赚来的。没有证据的犯罪行为最终也只能让罪犯逍遥法外，纵使每个人都知道他曾经手染罪恶。 第33章 　　张正利的脸皮子抽动了两下, 被铐住的手指也忍不住抽动。 　　自从联系不上马保齐跟姚宇, 他就知道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刚开始他以为是警察，但是胆战心惊了几天之后没有发现警察上门，所以他确定他们的行为并没有被这些警犬知晓，更可能的是被人黑吃黑或者是出了什么别的意外。直到接到了上峰的电话，才知道是马保齐那边出了问题, 所以才开始紧急撤离。但是没想到却被警察给撞了个正着。 　　开始还有些惊慌，但是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马保齐跟姚宇已经失踪，他的上峰远在外地，滨城除了他之外没有别的人可以证明他曾经做过那些事情, 现在只要咬死了自己没有犯罪，他们是找不到任何证据的。 　　到时候就算是警察不想要放人也得放人！ 　　可是现在他有些不确定了，郑西宁笃定的态度让他有些犹豫, 要是他们真的掌握了一些证据呢？要是马保齐在失踪之前做了一些事情呢？ 　　‘有戏！’审讯室内的郑西宁跟审讯室外的张庆海在心中同时高喊一声。 　　同时也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只要这一步没有走错, 就不用担心之后的张正利警觉到异常而闭紧嘴巴！ 　　“你应该知道自己罪有有多重, 现在坦白的话还能当做立功表现，但是要是之后我们抓到了马保齐跟其他人, 你的待遇可就不一样了。”郑西宁的声音缓和了一点儿，继续用含糊不清的话语在诱.惑着张正利。 　　“想想看，那些人拿着你帮忙赚到的钱在外面逍遥自在, 可是你却要在监狱里面把牢底坐穿, 你甘心吗？”见到张正利有些松动, 郑西宁加了把劲儿。 　　把利害关系都给点了出来, 将他的同伙逍遥自在的生活给夸大了好几倍，持续着刺激着张正利故作镇定的心态。 　　“小郑的审讯功力见长啊。”一直站在审讯室外的张庆海忍不住开口赞叹郑西宁。 　　说了这么半天，这家伙其实什么要紧的东西都没说，全都是诈唬！ 　　可就是这种诈唬却让本来就做贼心虚，又被警察抓到给吓到的张正利心慌不止。 　　即使是做了多么丧心病狂的手术，但张正利面对着的始终是躺在了手术台上面不能动弹的受害人，他自己本身并没有那个魄力去面对更多，一切都只是利益所驱使而已。然而当这种利益无法再变现，甚至可能将他的未来变得无比糟糕的时候，他的心就慌乱了，在郑西宁的连番轰炸之下出现了缝隙。 　　“说吧，要是你提供的线索有用的话，我还能给你争取点儿好的待遇。”郑西宁暗示着张正利。 　　话语依然含糊。 　　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互相试探，他大概已经摸清了张正利的性格。这个人，贪便宜，性格软弱，只要戳中了他的心灵脆弱点，并不难攻破这道防线。 　　“我......你们想知道什么？”张正利刚想说话，眼珠子一转，也开始打起了马虎眼。 　　这帮人难保不是在诈他，还是小心为妙。 　　此时这位医生先生小人物式的精明又开始发挥了作用。 　　“不如就从你做了多少起手术开始吧？”郑西宁往椅子上面一靠，一脸的似笑非笑。 　　既然已经诈的这位张先生沉不住气，那么就说明他们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那自然就要顺着这条正确的路走下去。 　　“我....我交代。”张正利瑟缩了一下，再也不敢动自己的小聪明。 　　对方很明显知道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糊弄是糊弄不过去了，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咬出别人的罪行，要是能够把他的上峰的上峰给咬出来，没准儿就是大功一件，能减轻一点儿自己的罪行...... 　　张正利很快就想明白了这点，想让自己好过，就得别人难过，所以毫不犹豫的就开始了‘坦白从宽’的行为。 　　“......每个月中是对账时间，姚宇是我们的上峰，负责账目、寻找买家还有跟上面联系这些事情，马保齐负责的是运输跟挑人......”张正利像是倒豆子一样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给倒了出来，下意识的没有把自己在这个环节中的作用给算进去。 　　少说少死，没准儿马保齐跟姚宇就都死了呢？这样的话，即使是他们找到了他动手术的地方，也没办法判断他到底进行了多少台手术...... 　　“你说马保齐负责的只是运输跟挑人？他都不会监控你做手术吗？”郑西宁敏感的抓住了张正利的一句话，发出了疑问。 　　“啊？对啊，他平时就是管运输跟挑人，别的都是姚宇负责的，再说了，他一个混子能干嘛啊？”张正利交代的正嗨呢，听到郑西宁的问话愣了一下。 　　不是他瞧不起人，但马保齐最大的用处不就是在于他是一个地头蛇吗？他在本地筛选那些即使是失踪也不会有太多人关注的人群，以确保这些人消失了也没人在意，甚至是去警局报失踪；在每年的旅行旺季的时候寻找那些看起来经济不是特别富裕的单身游客，冒充小旅馆的老板将人给骗走。此外他还负责寻找合适的地点让这项行动变得更加隐蔽，最后是用自家的冷链车将那些已经切割好的器官给保存起来并且运输出去...... 　　从根本上来讲，这是一个行为相当规范的组织，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就好像是精密的齿轮一样的运转。可惜，精密的不是地方，犯罪终究是犯罪，越是精密就越是代表了这种犯罪行为的严重程度，小偷小摸的话是用不到这种严密的互相监控的规则的。 　　而问出了问题的郑西宁心中则是正在惊涛骇浪。 　　张正利的那点儿小心思在他眼前无所遁形，让他在意的是张正利所说的话，马保齐只负责挑人跟运输。这听起来没什么，但是对于郑西宁来说，这代表着6·13碎尸案中并不仅仅只有一个犯罪势力的出现，还有另一个犯罪势力参与了进来。 　　这起案件当中，两具碎尸都是没有内脏跟骨头的，如果马保齐平时负责的只是挑人跟运输的话，就表示他不具有这种摘除器官的能力，必定会有人帮助他做这件事情。 　　可是张正利明显的不知道马保齐‘失踪’到哪去了，他不可能帮助对方做这项工作。那么，帮助马保齐摘除死者器官的人是谁？ 　　答案呼之欲出，是另外一个犯罪势力。同时，张正利的话也让郑西宁拨开了眼前的迷雾，理清了案情。 　　“6·13碎尸案中死亡人士，一个是林芳，另一个很可能就是这个姚宇。”郑西宁在审讯之后沉声对一众刑警们说。 　　“目前为止，我们能够从张正利的证词当中看到一个比较明朗的案情。姚宇应该是跟马保齐发生了冲突，最大的可能性是他发现了马保齐不仅仅是为他们这一个犯罪集团服务，还同时在跟另外一个同样贩卖人体器官的组织有牵扯。而这点无疑是他不能容忍的，同样也是马保齐所惧怕被发现的，甚至更可能的是，马保齐运用了这个犯罪集团的渠道来为另外一个犯罪集团服务。”郑西宁扫视了一眼会议室，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这种同时脚踩两条船的行为无疑是一种大忌，是个道上混的人都不会容忍的，所以这才是为什么马保齐一家必须失踪的原因，因为他们担心自己遭到报复，同时也解释了为什么会出现两具尸体，其中一个还是林芳。 　　马保齐就是要误导警方，让他们以为自己一家都被这个犯罪集团给灭了口，从而借刀杀人，逃出被犯罪组织清算和落入法网的结局，算盘打的不可谓是不精。 　　可是他算漏了一点，太贪心的人总是没有好下场的。如果他没有把两具尸体的内脏器官给摘走的话，或许警方还不会这么快的发现另外一方的势力，更大的可能性是认为姚宇才是那个将这一家三口跟林芳杀掉的罪犯，而找不到人的同时，按照正常的逻辑发展就会认为姚宇已经潜逃，对其进行抓捕，甚至顺着这条线将姚宇背后的组织都给一网打尽，从而为自己创造一个安全的环境...... 　　“所以说，人还是不要太贪心，否则的话很容易就会出事，尤其是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周明讽刺的说。 　　马保齐的计划一环扣一环，不但舍弃了自己多年的积蓄，还杀了儿子的女朋友来配合这个嫁祸计划，算得上是精明大胆了。可惜，最终败在自己的贪心上面，先是贪小便宜的使用医保卡来挂号，然后又为了不浪费两具尸体的最大价值将其器官摘除，以至于露出了马脚，否则的话，就算是警方最终能够查出事情的真相，也会耗费大量的时间跟精力，从而为他的逃脱争取大量的时间。 　　“也不知道他本人要是知道自己好好的计划都败在了自己的贪心上面会是什么表情？”实习小警员也忍不住开口吐槽。 　　这案子折腾的整个警队都不得安宁，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发量都快少了三分之一了！ 第34章 　　马保齐是什么表情警察们不得而知, 但是马勇却是知道的。 　　这段时间以来, 他的父亲愈发的暴躁易怒，虽然在外面表现的像个普通的人，平时打打麻将，跟邻居说说别人的八卦，再尖酸刻薄的评价一下, 就好像是一个正常的性格不怎么好、嘴巴也碎的老头一样。可是回到了家里面却动辄就会抽他几皮带，让这个因为女朋友跟孩子都被自己老爹给杀了的男人更加沉默, 经常性的几天都不说一句话。 　　“为什么通缉令还是没有撤销？为什么通缉令还是没有撤销？”马保齐焦躁的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手指不时地抽动着，像是患上了什么严重的疾病。 　　这段时间以来, 他每天都逼着马勇几十次的打开网页给他看，就是为了确认那几张通缉令有没有消失。但是很可惜，时间过了一天又一天, 久到他的身体越加沉重, 那挂在网页上面的通缉令依然纹丝不动。不但他自己跟妻子的, 就连马勇这个应该已经被警方认定为‘死亡’的人的通缉令也没有消失。 　　这让马保齐陷入了一种恐慌般的暴躁当中。他害怕，害怕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变成无用功, 害怕自己会被暴露出来从而导致被警察抓获......他还有那么多的钱存在国外的银行里面没有享受，还有大把的人生没有过完...... 　　各种各样的念头让这个已经过了知天命年纪的男人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跟行为，对着外人还能装一装, 但是对着家人就完全卸下了自己伪装的面具, 彻底展现了阴暗的一面。 　　“你冷静点儿。”刘美华试图安抚自己的丈夫, 让他别那么暴躁。 　　最近他每每半夜被噩梦惊醒, 几天的时间里面两个硕大的眼袋就挂在了脸上，性情也是越来越暴虐，儿子经常被抽身上一道道的血檩子，简直让她这个当妈的心疼死了！ 　　“我怎么冷静？我怎么冷静？”马保齐并没有被妻子安抚住，依然暴躁。 　　“我明明都布置的好好的，可是为什么事情的结果没有朝着我预想的方向走？警察难道到现在还没有查出‘马勇’的身份吗？无能！废物！垃圾！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这些人简直是白白浪费了纳税人的钱！”他一边吼一边狂躁的挥着手，似乎这样就能把心中的郁闷跟发泄出来一样。 　　“我好不容易把姚宇那个倒霉鬼给骗出来干掉，又用林芳的尸体来配合，我费了多大的劲儿来让我们脱身你知道吗？”马保齐整个人的情绪都极为亢奋，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因为挥舞到了柜子上面带来的疼痛。 　　也没有注意到因为响声来到门外，担心马保齐对母亲下手的马勇。 　　“为了这个，我甚至还把林芳身上那些有用的器官白送给了别人，你知道这让我少赚了多少钱吗？”他的表情狰狞，紧紧的握住了刘美华的双肩，恶狠狠的盯着她的眼睛说。 　　两个正值壮年又身体健康的人哪里那么好找？放到往日，这可是一笔大买卖！向来嗜财如命的马保齐当然不会放过这两个人身上那些值钱的东西——将会移植到别人身体里面的器官。更何况为了掩饰姚宇的身份，让他在法律意义上面成为马勇他们自然就不能留下任何会让警察发现尸体真实身份的证据跟线索。 　　所以碎尸是一种最好的选择，都剁成拼不成个的碎块了，当然也就没人去在意别的事情了，这个时候只要使用一片小小的创可贴，沾上点儿姚宇的血就能完成一件完美的身份转移。而在这个过程中，他身上的那些健康的器官还能卖个好价钱。于是马保齐找上了他最近两年合作的另外一个组织的医生，利用林芳的一部分身体器官当报酬，换取了对方来帮助他摘除这两个人身上器官的行为。 　　一切的一切都算的好好的，就等着警方宣布马勇已经‘死亡’，他的父母也惨遭灭口，全家人改头换面开始新的生活。可是谁知道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警方居然到现在还是一片风平浪静毫无变化？而更令马保齐烦躁不安的是，他现在除了靠着马勇的电脑技术之外并没有渠道能够得知外界的消息。身为一个正在‘失踪’的人士，马保齐惜命的很，他不敢冒着任何暴露自己的危险打电话给那些‘老朋友’们询问现在的情况。警局没有好消息放出来的时候，他也只能两眼一抹黑的焦急等待。这种情况下，他的心情能好吗？ 　　门外的马勇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他居然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孩子的母亲就像是垃圾一样的被拆分了，也不知道曾经属于她的一部分现在都变成了别人身上的零件...... 　　这个已经年纪不小的男人从小到大都是听着父母的话长大的，即使是在外面再桀骜不驯，可是对于父母的意愿却从未违背过。尤其是对于自己的父亲，马勇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乖的就像是一头温顺的小绵羊，向来是不敢反抗的——他永远记得那个天气很好的秋天里面自己的伯父是怎么死的，也记得父亲眼中那深深的阴霾。 　　所以马保齐让他诈死就诈死，让他躲藏就躲藏，让他去美黑就美黑，让他增肥就增肥，就算是以他的名义将林芳骗出来杀死，他也不敢丝毫违背。甚至因为愧对于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而不敢去看看她的尸体。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父亲负责的，他以为不管怎么样，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至少林芳能够有个体面的葬礼的。 　　但一切都是自欺欺人而已！ 　　既然能够掩饰他的身份，那么姚宇的尸首肯定已经面目全非了，林芳的尸体又怎么会例外呢？两具不同的尸体会遭到更多的怀疑的，他那位聪明的父亲又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可是他依然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的心会这么狠，狠到连最后这点尊严都不给他保留......马勇的眼睛开始发红，手越握越紧，留长的指甲在手心中刺出了一道道血痕。 　　“嗒——”血几乎是毫无声息的滴落在了地上，在老旧的地板上晕染出一道红色的暗痕，慢慢的向着里面渗透进去。 　　“......林芳这女人真是没用！居然连让警察判断尸体的身份的作用都起不到......”似乎是找到了发泄的窗口，马保齐开始喋喋不休的将所有的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从最初的姚宇发现事情不对、心中起疑了以至于暗中调查发现确凿证据准备上报，到另外一个组织行事不谨慎导致了双方合作的情况暴露，再到集团里面给钱太少逼的他铤而走险......他不断的恶毒的诅咒着所有的人，其中也包括了死了之后连个全尸都没有的林芳跟除了在电脑前面坐着没有半点儿用处的马勇。 　　他的脸孔扭曲，就好像他什么错误都没有犯，没有走上犯罪的路径，也没有为了钱而脚踩两条船，甚至就连杀人都是迫不得已，只不过是为了自保。 　　“噹——” 　　“啊——” 　　滔滔不绝的抱怨当中，重物击中人的后脑的声音跟女人的尖叫同时响了起来。 　　马勇眼睛血红的盯着被一锤子打在后脑勺上面跌倒在地的马保齐，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砰——” 　　“砰——” 　　“砰——” 　　一锤子接着一锤子，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声，马勇挥动着手臂，让那个小小的金属块不停的重重砸着身下人的脑袋，鲜血迸溅在他的脸上跟对面刘美华的身上，也让迸溅在了周围的家具上面，给这座陈旧的屋子增添了一股诡异的艳色。 　　“啪嗒——”刘美华整个人似乎是因为受到了过大的刺激，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而马勇，依然没有停下自己手中的动作，还是一下一下的，似乎是遵照了某种规律一样不断的在自己父亲的头骨上面敲击着。 　　开始的时候，扑倒在地上的身体还会因为神经而不停的抽动一下，可是到了后来，随着越来越多的血液蔓延到了地板的缝隙当中，偶尔的抽动也消失了，马保齐的身体成为了一具死朷。 　　可是马勇的动作却并没有停止。 　　他就像是一个上了发条的工具，即使是马保齐早就没有了呼吸，也依然一丝不苟的执行着自己的操作。直到手下的脑袋变成一堆碎掉了的西瓜，红白相间，伴随着四处横流的血液。 　　眼泪不断的从他的眼中涌出，一滴一滴的掉在那堆狼藉的血肉当中，从懂事开始，这大概是他人生中最畅快的一个时刻。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林芳已经不能复生，那个尚未开始发育的小胚胎也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性别，他的家散了，被他的父亲亲手给毁灭的，然后当成垃圾一样的处理掉了，就像是他人生，毫无存在的意义。 第35章 　　当然, 存在意义这种东西, 通常都不是看的当事人主观意愿，而是客观事实来做判定，所以马勇其实是对自己的有些过于贬低了。 　　- 　　大多数时候, 当一件事情有了头绪之后，就会顺利很多, 6·13碎尸案也是这样。 　　从最初的只有一堆尸块, 连个整尸都拼不出来到之后的逐渐抽丝剥茧查出尸体的身份, 再到拨开迷雾从重重的障碍中发掘真相，找出幕后的真凶，北区的公安分局刑警队可以说是费尽心血，每天都活在加班的地狱当中。 　　而正是这种孜孜不倦的求取真相的奋斗的精神让他们终于在这一场浸染了罪恶的案件中胜出一筹。 　　“根据张正利的证词，我们进行了大面积的排查，找到了姚宇的住所，从中取得了一些关键性的证据。”郑西宁将幻灯片打开，放出一张又一张的照片，示意大家观看。 　　“从这些文件跟张正利的证词可以看出来, 这是一个在滨城已经存在了超过五年以上的犯罪组织, 他们的主要犯罪行为是走私人体器官......”幻灯机咔嚓咔嚓的响着，闪过一张又一张的记录着明细账目的照片, 让人看了忍不住悚然而惊。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一切的案情都已经明朗，马保齐策划杀死了姚宇跟林芳，目的就是为了迷惑警方跟打击他之前服务的这个犯罪集团, 以求脱身。在这种情况下，6·13碎尸案所有的步骤当中就只剩下了一个抓获犯罪嫌疑人的任务。 　　但这个任务不好办，通缉令都挂了一个多月了也没有效果，让警方不得不怀疑马家三口是否通过一些外力手段改变了面貌，比如说整形之类的。为此，他们又开始对各家整形医院进行了排查，而考虑到滨城这么大，很难保证没有什么黑诊所偷偷摸摸的进行着暗度陈仓的买卖，所以这项行动是公安部门联合了卫生部门一起进行的，目前还在过程当中。 　　原则上说，只要是抓住了马保齐一家，这件案子就算是结了，警员们也可以松一口气。但问题在于马保齐的背后又牵扯出来了两个犯罪集团，其中一个长期进行人体器官的贩卖，另外一个还隐藏在迷雾当中，让刚刚松了一口气的警察们不得不把松掉的那口气给重新吊起来。也就造成了现在的这种情况，刚刚休息了一个晚上，还没来得及享受周末双休日的刑警们又重新坐到了会议室里面。 　　“......马保齐一家的抓获将会对破获这两个犯罪集团起到决定性的作用，目前为止他是对这两个犯罪组织了解的最深刻的一个人，所以大家辛苦辛苦，争取早日将他抓到，到时候我给局长打报告，让大家放假。”放完了幻灯片，给一堆的警察们分析了案情之后，郑西宁故作轻松的说。 　　引起了大家的一阵呵呵。 　　还让大家放大假，这话你有脸说有脸信吗？ 　　坐在会议桌周边的一群警察们表示很不巧，今年郑队长已经给大家放了好几次假了。然而可惜的是，每次放假最终都变成了加班，刑警队长的信誉早已经变成了渣。 　　“呵呵。”最终郑队长也只能面对着一群做鸟兽散的属下们呵呵自己。 　　谁叫这世道不太平呢？这真的不能怪他啊。 　　嗯，不怪他，怪犯罪分子太有理想，总是没个消停的时候，丝毫不能体恤一下可怜的人民警察们也是人，也是需要休息跟放松的。 　　“怎么样？有好消息吗？”散会之后，郑队长继续压榨着可怜的技术部门，吴明达这个手底下还管着几个小警员的信息部首当其中。 　　“没有。对全市的诊所的排查已经完毕，包括一些非法行医的黑诊所，但始终都没有关于马家三口的消息，我们比对了所有的整形人士的照片，根本就没有能对的上的。”吴明达苦着脸说。 　　公安部门可以说是下了大力气来进行这次排查，他都能想象得到底下的小派出所们是怎么吐槽他们的，但即使花了这么大的力气也依然没有查出什么结果才是最糟心的。 　　“会不会是微调？”郑西宁摸着下巴，提出了一个意见。 　　“微调也是需要动刀的，只是动的少而已，这种情况都是会登记的，又不是去美容院做面膜跟按摩，动刀的时候需要麻.醉.剂，这可是管制药品，不登记的话谁知道用到哪去了？”吴明达摇摇头说。 　　拜祖国大陆对于严重影响中枢神经药品的控制，这类药品的购入跟销售都是要求有着明确的备案记录的。比之安眠药之流的二类药品还能勉强糊弄过关，麻醉药跟一些止痛药的审核不可谓不严格。 　　再说了，国家对于禁毒这项工作向来是死抓到底的，这就造成了国内瘾君子的生活环境要苛刻的多。而某些毒瘾范了的人士有时候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也会给自己身上搞出两道口子，以求去医院包扎缝合的时候来支杜.冷.丁之类的安慰一下自己可怜的神经跟心理。 　　这种情况下，管制的能不严格吗？ 　　“我始终觉得这家人是进行了一定程度上外貌的伪装，否则的话不可能就这么在人群中隐藏这么久，新闻里面天天放通缉令，就算是再怎么不关注这方面，也不可能没人认出来。”郑西宁皱着眉头说。 　　通缉令这种东西，或许在某些地广人稀的国家起不了什么太大的作用，可是在本国的作用还是挺大的。生活密度跟民情决定了人们不会对此视而不见，再加上每天见缝插针的在各种节目里面放通缉令，总不可能全市人民都突然之间变成了哑巴跟瞎子了吧？ 　　所以问题还是出在外表上面，他们一定使用了什么方式来让自己跟通缉令上面的样子不同，借此来骗过了别人的眼睛。 　　“但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我们找不到他们整形的记录，你说会不会是另外那个跟马保齐合作的组织帮忙做的？”吴明达愁眉苦脸，突发奇想。 　　“可能性应该不大。”郑西宁摇摇头。 　　“马保齐做的这件事情，不仅仅是二五仔那么简单，他等于是想要在两个组织当中左右逢源，兼顾二者，赚两份钱财。可能够将组织发展到这种地步谁也不是傻子，姚宇这边想要清除他，另外那个不知名的组织未必就对他没有想法。他之所以能够在一段时间里面混的比较轻松是因为对方暂时需要他，可是能做这件事情的又不止是他一个人，只要打开了一个口子，他很快就会被取代，这点从姚宇能够直接决定他的命运就能看出来。”他向吴明达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从当初张正利的话语中不难得出结论，他对马保齐这个地头蛇是相当的不以为然的。因为他靠技术吃饭，姚宇能够跟各国的买家无障碍沟通，搞定那些渠道，也是一个商业人才。只有马保齐，仗着的只不过是地头蛇的身份跟肉店老板的方便才会从中分润一部分的钱财。 　　这种人说难找也难找，说好找其实也好找，甚至组织自己花时间也是能够培养出来一个的，这就让他的存在并不能成为不可替代性，所以姚宇才会在报告上级之后直接决定对他进行清除。要是换了张正利的话，考虑到一个有着正式职业掩饰，技术又足够好的医生加入高风险犯罪组织的可能性，他是不会就这么简单粗暴的动手的。 　　以此推测，另外一个犯罪组织恐怕也只是暂时跟马保齐合作，目的应该就是运输渠道，只要掌控了这些东西，培养一个自己人可比用一个二五仔安全多了。 　　“没错，他对两个组织都是有戒心的，而且从他家里面那么多的身份证就能看出来，这个人喜欢留退路，这种人是不会把自己的把柄给交到别人手中的，他一定是另外有渠道改变了自己的外貌。”李默拎了一个大大的玻璃壶过来，顺手给吴明达跟郑西宁一人倒了一碗黏糊糊的东西。 　　“这什么？”郑西宁看着那清清亮亮，带着些粘稠、中间还有几颗红艳艳的红枣条的液体问。 　　还挺好看的，李默什么时候会搞这玩意了？ 　　“小倩新买的养生壶，专门用来煮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今天这个是明医生送的银耳碎跟莲子碎煮的，中间还加了点儿红枣，据说败火的同时还能补补血，毕竟最近总熬夜，耗心血啊。”李默解释。 　　自从杨倩妮跟隔壁的明医生勾搭上之后，他们这些刑警队的人士就总能吃到一些好料。有时候是那位明医生亲手做的，有时候是她送给杨倩妮的材料，真是沾了她不少光呢。 　　想到这里，李默决定鼓动自家老大多跟那位明医生接触接触，一个杨倩妮就能带来这么多的好吃的，再加上一个队长的话不是更多？ 　　反正他看自己的顶头上司已经觊觎人家很久了，这次正好是个机会嘛。前任狙击手在心中默默的想。 　　“银耳.....”郑西宁心不在焉的用勺子搅了两下碗里面粘稠的液体，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你们说，他们有没有可能用的不是医学方法改变外貌，而是直接让自己的身体变胖来变化形象？” 　　既然银耳在熬煮之后能够膨胀的看不出来原貌，人胖了之后当然也可以啊！他们总是往复杂里面想，却忽略了最简单的方法！ 　　“队长，二纬路有人报案，凶杀！”还没等到李默跟吴明达反应过来，万安杰就从外面冲了进来，大声喊道。 第36章 　　“要不要这么刺激？”明襄目瞪口呆的看着网页上面的新闻, 喃喃自语。 　　拜科技的进步跟网络的发展, 现在随便一件事情都有可能戳中群众的兴奋点而冲上热搜，杀人案这种事就更不例外，除非是在曝光之前就被压下来, 否则的话一旦曝光那简直就是全民狂欢！ 　　进入网络媒体发展的时代以来，这种情况的发生简直数不胜数, 什么保姆杀人、好友的男朋友捅死自己、一言不合就血溅当场的新闻比比皆是, 为了吸引眼球, 无数的媒体简直是把节操给扔在地上踩，这次的杀人事件也不例外，儿子砍死老子，多有话题度啊！ 　　什么拆散有情人、常年虐待儿子导致心理问题等等各种猜测在事情刚被曝光的时候就纷纷冒了出来，要不是这家人居住在一个老旧的连大门都没有的小区的话，恐怕网友们都能编出来一个豪门私生子分财产的狗血大戏出来。 　　当然，这是在警方没有官方发言之前的情况，官方发言之后又会是另外一种情况，但考虑到案件的复杂性, 估计这个真相大概要很长一段时间才会默默的浮出水面, 到那个时候，网友们的注意力也差不多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但是现在, 面对着一屋子扑鼻而来的血腥气, 警察同志们感觉心情有些复杂。 　　“呕——”实习小警察杨倩妮同学刚看了一眼现场，就直接冲到了门外对着早已准备好的呕吐袋狂吐不止。 　　老鸟诚不我欺啊，杨倩妮同学一边吐一边想起来了来之前前辈对自己的谆谆教诲。 　　“小倩啊, 你头一次出这种现场，还是做点儿预防比较好。”最近借着杨倩妮同学的光身上长了一些肉的周明在出发前提醒这位可爱的小同事。 　　“我觉得我今天大概派不上什么用场了。”拎着箱子全副武装的张瑾看着满地都已经凝固的鲜血抽了抽嘴角说。 　　脑袋都成了摔碎的西瓜了，配合着旁边那泡在血里面的锤子，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出来这人是怎么死的吧？ 　　她唯一的作用也就是测量一下肝温，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而已。 　　“你可以去看看死者的妻子，那位女士醒来之后又晕了过去，不知道现在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了。”郑西宁戴着手套，套着脚套，一边小心的翻找着室内的物品一边跟门外的张瑾说。 　　证物科的景林还在那边咔嚓咔嚓的拍照，之后还要收集凶案现场证据，估计得等上一段时间，他们就只能先在别的屋子里面收集其他的证据。 　　“又晕了？”张瑾诧异。 　　“找我也没用啊，我学的是法医，虽然对于基础知识是懂一些，但她这种情况是精神受到了刺激，应该送精神科吧？”自觉对死人了解要比活人深入的女法医如此表示。 　　晕了这么多次，用膝盖想都知道心理肯定是受了过度的刺激，现在最应该找的难道不是心理医生吗？ 　　“她现在的情况只能在我们的监控下就医，但总院那边距离有点儿远......”郑西宁耸了耸肩说。 　　“倒也是，她是目击证人......”张瑾点点头。 　　“不是，你难道不觉得这女人很眼熟吗？”郑西宁看了张瑾一眼，无奈的提醒她。 　　虽然胖的已经有些走形了，但眉眼之间还是依稀能够看出来过往的影子的，这人的长相跟刘美华的照片非常相似，再考虑到没有反抗就被警察拿下的王大海的长相跟马勇有几分相似，要是再推测不出这一家三口的身份，郑西宁就该去自戳双目了！ 　　“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所以我们这是撞了大运了？”张瑾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 　　报案人是这家人的邻居，因为墙壁糟糕的隔音效果听到了刘美华女士那高亢到可以媲美女高音的尖叫。这位热心的邻居本来是打算敲敲门看看是不是隔壁老王家出了什么事情需要帮助——毕竟那尖叫实在是太可怕，又断的太过突兀，但是没想到怎么敲门对方也没有反应。 　　抱着试试看的心思，这位好心的邻居跑到窗户那边，结果却看到了那个因为失恋而一直躲在家里面的王大海在用锤子敲一个人的脑袋！ 　　被吓的心脏狂跳的邻居大妈几乎是用一种迅雷不及掩耳般的速度掏出了电话报了警，然后又以接近记录的百米跑速度冲到了楼下喊了一堆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守在老王家的门口，之后才心有余悸的坐在凳子上面大喘气。 　　“是撞了大运了，队长这体质，锦鲤无疑了！”杜平拎着文件夹从楼下走了上来。 　　他刚刚给发现案情的大妈做完了笔录，又走访了跟老王比较熟的邻居，对于马保齐一家的隐匿程度简直叹服。但最让他叹服的还是郑西宁这如锦鲤一般的体质，简直是说什么什么中，从最初的对于尸体身份的怀疑，到现在的马保齐一家的藏匿手段，队长这嘴，真是比贝利还稳！最重要的是，他不但说什么什么中，还附加自动上门啊！ 　　“......你滚。”郑西宁脸色一黑，感觉像是被喂了敌敌畏。 　　郑队长生平一大憾事，从业多年以来，凭借着过硬的专业素养他很是破了不少的案子，而且因为水平够高，未破案案件率低，他在业界也算是小有名气。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努力的郑警官就从来没有得到过一个好听的外号！人家动不动就X神探，X阎王，X铁手之类的，只有他，绰号从郑帅哥到郑英俊，一个比一个离谱，搞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从事的是什么特殊职业，简直气死个人！ 　　更坑的是，最近这几年流行转发锦鲤，因为他经常性的铁口直断，将案情分析的特别透彻，所以又被按上了一个郑锦鲤的称号。尤其是今天，他刚刚说完了马保齐一家可能会靠着原始的手段增肥避人耳目这家人就现身出镜证明了他的说法，想都不用想，根本就是坐实了这个称号！ 　　别以为干警察这一行的人就不迷信了，相反，常年跟罪犯战斗的一线警察迷信的很！一想到今后自己的照片会在内部网络上面被人转发来转发去，甚至有可能外泄，郑西宁就感觉不寒而栗，头都快要疼死了！ 　　“别啊，我滚了，谁给队长你介绍情况啊？”杜平表示他可是肩负着重要任务呢! 　　“我自己看！”一把抢过杜平手中的文件夹，郑西宁对着那一手的狗爬字皱起了眉头。 　　“你看，还是得我来介绍吧。”杜平耸耸肩说。 　　字丑又不是他的错，再说了，这不是之后还会录入到电脑里面吗？丑就丑呗。 　　“马保齐一家是一个多月以前搬到这里来的，使用的名字是王琦，卢月芬跟王大海。房子是通过中介租的，房主现在在外地......”杜平迅速的给郑西宁解释着马保齐一家现在的情况。 　　“据邻居们的证词，马保齐就是个普通的小老头，没事喜欢吹吹牛，有时候嘴巴碎一些，爱打听事儿，也爱说点儿别人的闲话。家里面的儿子因为失恋的关系一直玩自闭，平时都不出门，老婆也比较安静，除了去市场买菜之外，没有什么别的嗜好，跟马保齐每天下午固定的打麻将爱好不同......”杜平对着手上的档案啧了一声。 　　“这真的是很精明的一个人，懂得用这种手段来减少外界见到马勇的机会，还每天在麻将馆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打听消息，要不是这次他儿子发飙，恐怕我们想要找到这个人还真是要费一番功夫，没准儿就真的让他给跑了。”杜平算是服了这帮子犯罪分子了！ 　　办法不怕老也不怕简单，有用就行。 　　马保齐一家简直是深谙这个道理，用最简单的增肥方法来避开了警方的排查。只要这么继续下去，熬过警察这边最紧张的几个月之后，他们是有非常大的可能从滨城逃脱的。到时候，这么大的一个国家随便找个小县城靠着他们之前的积蓄就能活的很滋润了。 　　别以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些逃亡了十几二十年的罪犯多了去了，要不是因为各种意外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之类的，保不准都寿终正寝了也没人知道他们手上有案子。 　　可以说这次他们真是走了大运才碰上了马勇这个自投罗网的家伙，郑西宁这个锦鲤的称号真的是一点儿都叫的不亏心！ 　　“所以马勇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杀死自己的父亲？要是父子两个之间有解不开的仇恨，早在开始的时候就应该有一个人死了，可是现在他们眼看着就要逃出去了才发生这种事情，难道不奇怪吗？”张瑾皱着眉头问。 　　“这种事情之后只要问问马勇就知道了，我现在比较好奇的是，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蒋立翎冷冰冰的声音突然之间冒了出来。 　　随着她声音出现的是夹在那双带着塑胶手套的手中的一个小小的塑料袋，里面一小撮橙红的粉末映着夕阳，显得格外诡异。 第37章 　　女性在职场上面难出头, 警务系统中也不例外, 尤其是在警务系统中的一线里面，因为这个职业本来就是一个阳盛阴衰的职业，多数妹纸们在毕业之后要么是转行, 要么就是直接做了文职，少有奋斗在跟犯罪分子战斗的一线的。 　　蒋立翎是个例外, 她父亲是牺牲的烈士, 因为家属待遇, 所以高考的时候直接报了公安大学，毕业之后就被分局给要走了。本来当时是想要让她做文职工作的，但是这姑娘要强，硬是要求上了一线，几年下来也算是混出了一番出成绩，现在是刑警队的副队长。 　　当然，要是她中间没结婚生孩子的话，现在就轮不到郑队长来当她的上司了，蒋队长才应该是她的称号！ 　　本来这位女中豪杰现在应该完成了一桩跨省追捕, 正在家里面休息, 但谁叫暑假期间，老公带着儿子跑出去帝都参加培训班了呢？考虑到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家也是吃了睡睡了吃给自己的身体增加负担, 蒋副队长决定还是出来松松骨头, 挥洒一下汗水。 　　结果没想到一个凶杀案里面却牵扯出来了别的东西，此时她紧紧的抿着双唇，目露凶光, 想要杀人！ 　　“什么？”杜平愣了一下，看着那袋橙红色的粉末有点儿懵逼。 　　这玩意儿是什么东西？能让平时总是一脸笑容的蒋立翎这么紧张？ 　　“流金，鎏金，留金，随便你怎么称呼，最近才出现在市场上面的一种高端毒.品，以价格昂贵，纯度够高，使用感绝佳出名。”蒋立翎冷着脸说。 　　她父亲是禁毒警察，就是死在毒枭手里面的。本来她毕业之后也想要成为一个缉毒警察，继承父亲的遗志，但是她妈哭着求她别让自己失去最后一个亲人，所以她最终还是心软的退步了，可是即使是没有成为一个缉毒警察，蒋队长对于这些害人的东西依然了解甚深。 　　“鎏金？”杜平疑惑。 　　“市场上什么时候出现这样的新品种了？”虽然不是缉毒警察，但身为一个刑警，对于基本上的毒品辨认的知识还是有的。 　　市面上流通的毒.品大致上分为几类，诸如鸦片膏跟罂粟壳之类的因为隐蔽性较差所以流通性不强，在瘾君子的团体里面，更加流行的是诸如海.洛.因跟可.卡.因和冰.毒之类的粉末状毒.品。而这些毒.品的颜色也大多数是白色，伴有一些纯度不高的灰色或者是褐色，另外就是所谓的摇.头.丸跟麻.古之类的固体片剂，因为加入的添加剂不同的原因，呈现出各种艳丽的颜色。 　　可是像是蒋立翎手中的这袋颜色如此艳丽的粉末状毒.品杜平还真没见过，就算是这两年风靡的红.冰颜色都不如这袋鎏金纯粹而又引人注目。 　　“最近才出现的，没多长时间，主要是在魔都地区出现，我也是第二次才见到。”蒋立翎绷着脸说。 　　前段时间滨城发生了一起走私大案，开端就是从他们这个分局查获的一起案件，所以之后的跨省调查就有她这个参与案情相当深入的副队长一起跟进。结果可倒好，事情好不容易有了进展，主要的嫌疑人却因为嗨过头而挂掉了，让案件又发生了波折，搞得案子查到一个点之后突然断掉了。这事搁谁身上也得炸啊！更不用说蒋队长这个恨毒恨的死死的人士。而很不巧的是，那个挂掉的人吸食的就是眼前这种‘高端’毒.品，也不知道到底死真的嗨大了所以没控制住自己，还是有人在背后算计的，反正他们到达嫌疑人家中的时候对方已经死了，身边还散落着一堆橙红色的粉末。 　　而根据尸检报告的结论来看，死者体内含有大量的中枢药品，结合毒理化验，就是那种橙红色的粉末，最近被道上的人成为鎏金的新型毒.品。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沉重的问出了一句话。 　　每逢新型毒.品出现在市面上，就意味着缉毒警察们又要死上一批，无数个家庭也要破裂，这对于父亲因为被毒贩报复而死亡的蒋立翎来说，无疑是一种痛楚。 　　“把东西收好，回去交给缉毒科。”一直沉默的郑西宁开口。 　　眼神有些发冷。 　　马保齐......还是死的太早了太便宜了！郑队长很不人民警察的在心里面恶狠狠的咒骂着。 　　但现在的情况他们也没办法，人都死了，总不能找个通灵师来沟通一下阴阳，最多也就是在马勇跟刘美华身上下功夫使劲儿。希望这两个人对马保齐的事情有足够的了解，他不抱什么希望的想。 　　“所以你们这是结案了？”大夏天的，烈日炎炎，郑队长面不改色的撑着一把碎花遮阳伞，旁边是穿着小坡跟之后依然差了他十几厘米的明医生。 　　得亏了明医生本身基因好，爸妈身高全部高人一等，否则的话，站在郑队长身边那可就真是小鸟依人了！ 　　主犯死了，协从人员归案，6·13碎尸案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剩下的也就是走过一些流程，人证物证都有，这家人想要翻身也翻不了。 　　倒是另外关于两个犯罪团伙跟那包莫名其妙出现的毒.品的事情背后依然迷雾重重，需要更多的时间跟精力去追踪。但这个已经不属于限期破案的6·13碎尸案的范畴之内了，所以连轴转了一个多月的刑侦科被局里面暂时回到了正常作息，一堆已经把自己给活成了垃圾堆的警察们总算是有时间让自己重新变得人模狗样。 　　其中就包括了郑队长。 　　锦鲤大人早上起来刮了胡子洗了澡，把自己给打理的光鲜亮丽之后抱着老妈给他邮寄过来的西班牙火腿敲响了对面邻居家的门。 　　“明医生，赏脸看场电影？”门打开之后，笑的一脸风骚的郑队长甩出两张电影票，汤姆·克鲁斯的最新电影。 　　他可是时刻关注明襄的朋友圈儿，最近妹纸发了不少汤姆·克鲁斯这位好莱坞明星的消息，从三十年前对方出道开始到现在的醇酒老男人，由此可见她对这位大明星的热爱，那么攻其所好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 　　然后就有了现在这一幕，完全不怕晒黑的郑队长举着小花伞为明医生遮阳，狗腿讨好程度可见一般。 　　没办法，最近太忙了，忙到郑队长这个洁癖狂都没时间来搞定自己的胡渣，当然也就更加勾搭不上早上六点之前、晚上六点之后绝对不出门的明医生，一来二去的，两个人之间原本那若有似无的一点点儿暧昧的气氛都快要消失光了！ 　　所以轮休开始之后，郑队长立刻定了电影票，算准了明医生的工作时间跑过来邀约了。 　　“算是吧，杀人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被抓了，之后的一些事情就是走程序，原则上来说，6·13碎尸案算是结了。不过一些后续的事情大概还要我们忙上一段时间。”郑西宁并没有说太多。 　　虽然很想要跟明医生交流一下案情之类的加深感情，但郑队长还是有原则的，已经结案的能说，还没结的那必须是三缄其口。 　　“真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如果方便的话，能够透露一下马勇为什么会杀了他爸吗？”明襄叹了一口气，旋即好奇的问。 　　对于马保齐的死亡，她并不同情，这个人活在世上才叫做造孽！但是对于马勇，她还是挺惋惜的，虽然她不喜欢这个同学，可是他也罪不至死，现在搞出来了这种事情，估计那颗子弹是已经预定好了。 　　“很简单，马保齐杀了他女朋友，就是碎尸案中的一个受害人，当时林芳已经怀孕......”郑西宁做了个你了解的表情。 　　人这种生物，最是容易出意外，一旦情绪上来就容易出问题，发生什么都可能。 　　更何况还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郑西宁嘴角浮上一丝冷笑，心里面非常清楚他们跟犯罪分子的斗争还远远没有结束。虽然张瑾开玩笑说她只需要测量一下肝温就好，但因为在他们的房子里面搜出了一包‘鎏金’，最终这位法医还是将死去的马保齐给做了一遍齐全的‘体检’。结果就是不检不知道，一检才发现，这位死去的罪犯体内含有少量的中枢神经药品的残留。 　　“但不是‘鎏金’。”张瑾在验尸报告上面做出了结论。 　　跟鎏金著名的效果不同，马保齐吃下的药品更像是治疗躁狂症的而不是毒.品，倒是马勇跟刘美华开口之后，让公安局这帮子人惊讶了一下。 　　“给自己的丈夫吃碳.酸.锂，刘美华这思路也是清奇。”看着这位‘老板娘’的证词，张瑾惊讶道。 　　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干出来这种事情啊？ 　　“这不奇怪，根据刘美华的说法，马保齐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情绪总是特别容易波动，而且还很暴躁，对马勇跟自己都动过手。她说要是只有自己的话还能忍，但是儿子受伤就不能忍，所以就给马保齐喂了药，每天掺在饭里面。马勇杀人的那一天他也吃了，可是效果明显不怎么好......”周明皱着眉头说。 第38章 　　刘美华这女人, 也算是厉害了, 早在这家人没有逃亡之前她手里面就通过关系囤了一批精神药品，什么卡.马.西.平、丙.戊.酸.钠之类的药品在他们家翻出了一箱子，也算是很有魄力了。 　　“效果不好到情绪激动的口不择言刺激的儿子把他给干掉了？”杨倩妮无语。 　　她也算是旁观了审讯, 刘美华女士的言行举止真是给她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人都说妈宝男，但马勇这种待遇, 再怎么的妈宝也是办不到的吧？ 　　“躁狂症患者的情绪本来就很容易激动, 严重点儿的人听到噪音都会发病, 这不奇怪。”张瑾解释道。 　　情感高涨，言语增多，活动增多本来就是躁狂症患者的标配，严重的还会打人毁物，马保齐的这种情况简直全都符合了。他那位之前当护士的老婆在这点上面的判断还真没错。 　　“但是奇怪的地方在于我们在碳.酸.锂的药瓶里面发现的不只是碳.酸.锂，更多的是维生素，占据了大概百分之九十六的样子吧，你们说这会是谁干的？”张瑾冷笑。 　　一瓶药里面几乎全都是没用的，马保齐的病能够控制得住才怪！ 　　“还有马勇, 他交代了一件事, 那袋鎏金是别人送给他的样品，他本身还没有尝试过。而且最重要的是之前他打电话给明襄也是他的那位朋友授意的, 对方给出了许诺, 只要他能够把明襄给约出来‘帮点儿忙’，就送他跟女朋友出国。怎么样？是不是一重惊喜跟一重惊喜啊。”周明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年头，连犯个罪都讲究迂回来迂回去的, 一个个简直比詹姆斯·邦德还要专业，这手段都玩出花来了！ 　　郑西宁抽了抽嘴角，马勇的答案也是让人够目瞪口呆。果然有马保齐这种老爸，天天耳濡目染的看着他娴熟的犯罪的儿子也好不到哪去。为了摆脱自己老爹的控制，居然想要另起炉灶的干出一番自己的事业，还是毒这一行，他该怎么评价马勇这个人的智商？ 　　还有那个提供鎏金给他，让他把明襄约出来‘帮忙’的人，对方到底是那个生物研究所的人还是接触了她父母研究项目的人？郑西宁又陷入了沉思当中，因为他一直都有注意到，明襄从未说过她父母的研究项目是什么，这到底是因为生物研究所的保密条例导致的她不知道，还是因为她非常清楚这个项目的危险性，以至于只要告知外界这个项目的名称对方就能推测出她是否掌握了她父母留下的研究成果呢？ 　　艹！老子追个妹子怎么就那么难！ 　　郑队长表示自己十分忧伤，本来这条追求之路就因为他工作的原因而障碍重重了，现在连犯罪团伙也来捣乱，难道他散发出的单声狗清香能够净化空气，所以大家都不想要他脱单吗？ 　　嗯，锦鲤同学你实在是太高看自己了，所谓的无法脱单一方面是因为你繁忙的工作导致的，另一方面完全是因为你拙劣的追求技巧啊！跟妹纸们约会永远只会谈论案情，谈到一半还经常会半路消失，基本技能水平低下也就算了，平时连个甜言蜜语都不会，妹纸感冒了身体不舒服永远都是多喝热水，加班加着加着就把妹纸抛到了脑后，整天扑在警局里面电话都没有一个，这种情况下哪个姑娘那么有抖M的体质原因天天被你虐啊？ 　　自己没本事真怨不了别人，证据就是警局里面虽然单身狗多，但是已婚人士也不少，人家蒋副队长在忙着工作的时候还能兼顾家庭呢，忙的要死要活的时候老公心疼的天天晚上送宵夜！由此可见，情商低是硬伤，想要脱单，先修炼一下吧！ 　　不过很显然的，情商这种东西也分对谁。 　　比如说在面对明医生的时候，郑队长的直觉简直是呈现了一种全雷达开启的状态，大多数时候都是双商在线，偶尔有暂时下线的时候也被强行给板正回来了，这为他的追求之路扫清了不少障碍。就比如说投其所好送个火腿跟请客看对方喜欢的男明星的电影之类的。当然，这也就是目前比较随波逐流的明襄，换了个人你再试试大清早上送条火腿给对方，那简直就是找死了。 　　另外就是郑队长实在是没有辜负爹妈给他生的那副好皮相，明襄虽然不至于是一个颜控星人，但正常人都喜欢看美人啊，她当然也不例外，不管未来会怎么样，至少现在看着这种帅哥她心情还是很好的。 　　“观影套餐？”站在电影院的服务台前面，郑西宁问明襄。 　　“蓝莓汁。”明医生摇了摇头。 　　喝什么可乐？不知道这玩儿意容易长胖还喜欢蛀牙吗？蓝莓汁多好，健康又保护眼睛。 　　“两瓶蓝莓汁。”郑西宁点点头，对售货员说。 　　“要零食吗？”看电影不吃东西总感觉怪怪的。顺便的，郑队长还掏出来了一包消毒巾，“别担心手脏，待会儿洗完手再用一下消毒巾，保证安全。” 　　明医生内心瞬间刷出了一个颜表情：Σ( ° △°|||) 　　她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到底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啊？连消毒巾都能自备，你选错职业了吧？ 　　长到现在，明大小姐接触的各界人士跟各种奇葩也不少了，但一个长相这么爷们，职业也这么爷们的男人突然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消毒巾的事情还是头一次见。上次遇见自备消毒巾的男人还是一个妖娆妩媚的bottom，之后那位先生就跟某个高大威猛的小帅哥来了一场野战。 　　现在郑队长突然之间掏出这么一包消毒巾，真的是很难让明医生不表情微妙。 　　“男人用消毒巾是不是很娘？”见到明襄那一脸见了鬼的表情，郑西宁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这个洁癖的毛病已经很多年了，从小就有，大概是改不了了。不过平时还好，不会太严重，也只有在食物入口的时候会冒出点儿头绪，平时都被发泄到给家里打扫卫生上面了。 　　“不是娘的问题......”明襄扶额。 　　果然最近太闲了，所以才会联想能力这么丰富！ 　　“我做医生的时候都没你这么精致。”她忍不住咕哝了一声。 　　讲真心话，虽然她包里面也是长备消毒巾，但能够用上的时候真的不多，只是一个下意识的习惯而已。大多数时候，这些纸巾的下场就是隔上一段时间就变成了家里卫生间中的抹布。 　　而且在医院的时候她都习惯用酒精凝胶之类的东西，消毒巾不是行货啊！ 　　“你当卫生院的医生当然不用这么精致，又不是要你上战场当战地医生。”郑西宁笑着调侃。 　　侃着侃着突然之间就想起来了一件事，之前那起追踪人贩子案件里面，这姑娘好像还使用了一次性手术手套？ 　　什么样的人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而携带一次性手术手套会不会还随身携带别的？比如说手术刀之类的东西？郑队长职业病发作，思维瞬间就发散了一下，不知道冲到了什么地方。 　　明襄身体一僵，不露声色的扯出了一个笑容：“好歹我也曾经在帝都的三甲医院急诊科待过，不要这么瞧不起我嘛。” 　　一脸呵呵哒试图带过这个话题。 　　三甲医院的急诊科，跟普通小医院的急诊可不一样，小到处理个刮伤蹭伤，大到抢救浑身开口子的只差一口气的病人，见多识广什么的，简直再正常不过。 　　“倒也是。”郑西宁摸了摸下巴，“我以前受伤的时候就是被送到急诊科的，那里的医生技术确实是挺不错的。” 　　干警察这一行，尤其是刑警，哪能没有受伤的时候呢？一旦遇上个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别说是受伤，就连送命都有可能。郑队长升职升的这么快，未必没有足够拼命的原因，破案率上去了，又没人敢贪他的功劳，那升职的速度不就是快的很？ 　　“你还受过伤？”随手指了两包爆米花给售货员看，明襄有些惊奇。 　　郑队长这彪悍的体格，看起来就很不好对付，难道还真有人敢对他下手？ 　　“两年前吧，有个案子里面罪犯手里有把土木仓，从肚子穿了过去。”郑西宁比了比腹部的一个位置。 　　“子弹很快就取出来了，没有伤到内脏。但是那个医生的缝合技术就真的不怎么样，搞得我身上的伤口丑的像个蜈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刀戳的呢。” 　　说着，拽了一下身上的T恤衫，露出了靠近阑尾的一处狰狞伤疤，让旁边经过的一个路人大叔翻了个白眼。 　　现在的年轻人啊，为了泡妹纸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如此伤风败俗！ 　　至于伤风败俗的郑队长，人家表示这是一个显示自己的功勋跟身材的好机会，要不然的话怎么不着痕迹的露出健壮的人鱼线？再说了，什么叫伤风败俗啊，就露了那么点肚皮而已，裤子还在腰上面挂着呢，伤风败俗个屁！ 第39章 　　“手艺确实不怎么好。”明襄看着郑队长如此豪放的行为, 惊讶了一下, 随即笑眯眯了起来。 　　这漂亮的人鱼线跟肌肉，跟那些健身房泡出来的肌肉完全不一样，薄薄的一层覆盖在骨头上面, 形成了一种特殊的美感。加上泛着健康色泽的小麦色肌肤，明襄忍不住感慨了一下, 郑队长的骨相真是好, 无论是脸还是身材, 这比例，这优秀的体脂率，极品中的极品啊！ 　　不过他说那个为他缝合伤口的医生的手艺不怎好也是真的，看着那委委屈屈的口子，明医生简直都想要喊一声暴殄天物了！这么美好的肉体到底是眼瞎到什么地步才能这么肆意的挥洒自己的想象力啊？说是蜈蚣都算是抬举对方，那曲线，根本就是儿童涂鸦吧？ 　　嗯，明医生是绝对不会想到当初伴随着当初那起木仓击案发生的还有一场高速公路上面的连环车祸，挤得滨城第一医院的急诊室都快要变成沙丁鱼罐头了。这种情况下, 郑队长的取子弹跟缝合根本就是两个人做的, 一个熟手一个实习生，后者的手艺能好到哪去？ 　　只能说, 即使是追妹子的手段再烂, 郑队长也是有点儿小心机的。对着一个医生，最好的话题不就是从对方的职业入手吗？ 　　“其实你可以考虑一下医美手段，这会让你的伤口好看很多。”明襄给出了良心建议。 　　现代的医学整容手段很发达, 郑西宁的伤口不算大，愈合的也很好，去掉疤痕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男人要什么好看？”郑队长大手一挥，表示完全无所谓。 　　要是伤在脸上，他还可能因为对终身大事的妨碍去美容院捣鼓一下，但是伤在衣服能盖住的地方还折腾什么？所谓的伤疤是男人的功勋就体现在这里了，身为一个警察，有伤疤算个球？ 　　当然，要是以后亲密爱人觉得不喜欢的话他也是可以去做一下微整形的，这些完全可以商榷嘛。郑队长瞄了一眼明医生，感觉未来满可期的，毕竟对方看起来很欣赏自己的样子。 　　只能说郑队长你醒醒啊，人家欣赏的是你的美好肉体，明医生还天天早上散步欣赏公安大学里面的学生出操呢，那可是排着队的一群荷尔蒙散发机，区区肉体欣赏真的不能算什么的！ 　　“倒也是，有伤疤的男人更有魅力。”明襄点头赞同。 　　就像她前男友，从头到脚，身上的伤疤多了去了，还不是帅的要命？男人的帅不仅仅在脸，还在性格跟行动上面，这点两个人倒是所见略同。 　　“是啊，我当时躺在担架上面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下不来了，但是醒过来之后就觉得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中了一木仓，没死就依然是一条好汉。”郑西宁哈哈了一下说。 　　顺便接过了售货员递过来的蓝莓汁跟爆米花，制止了明襄想要掏钱的行为。 　　“既然说了是我请客，怎么能让你花钱呢？”他一脸正色的说。 　　请妹纸看电影，结果却让对方掏钱买爆米花，这是有多脑残才能做出的行为啊？郑西宁虽然一直被人甩，但是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都花了一份钱了，也不在乎继续花另外一份钱了。 　　明襄眯起了眼睛仔细的看了看郑西宁，似乎是在确定他这句话的意思，最后终于没在他的表情里面找到别的东西。 　　“好啊，那这次我就不客气了。正好我前段时间帮同事替了一下班，最近有个小长假，后天我做佛跳墙，还请郑队长赏脸。”她这次笑的很开心，也很真心。 　　通常来说，明襄不喜欢被人请客，尤其是被男性请客，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既然接受了对方的邀请，并且对方为你花了钱就表示着某种行为上面的默认，不管是主观的还是被动的。所以在这方面她平时都格外的注意，除非是情侣关系，否则的话，跟男性吃饭的时候她基本上都采取各付各的。 　　好在明医生平时的交际圈儿不够广泛，比较局限，否则的话，大概也要被人喊一声此人有病了，毕竟有时候这种行为真的是很伤某些男性的自尊。 　　但是郑队长明显是跟很多请客就是为了睡妹纸的男人不太一样，也或许是大男子主义根植于他的心里，又或者是他对明医生始终有种隐藏的职业性好奇，所以明襄并没有从对方的眼睛里面看出他想要一步到位的心思。既然这样的话，她也不介意礼尚往来，细水长流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真是个可爱的男人呢。明襄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 　　电影很快开始了检票，两个人走进了放映厅。出乎意料的，这片子居然有不少的情侣来看。 　　“我一直以为汤姆·克鲁斯的电影应该是女性观众更多一些。”郑西宁喃喃自语。 　　他本人更喜欢罗伯特·德尼罗这种类型的演员一些，对于这种甜心型的男星并不感冒。 　　“实际上他的男性粉丝更多。”明襄抱着爆米花坐下，耸耸肩说。 　　当了三十年的好莱坞甜心，这位好莱坞甜心最大的成就是练成了粉丝男女通吃的神功，并且因为出道不久演的就一直是大男主电影而不是小妞电影而被男性观众青睐，算是少数的男粉比女粉多的那种明星。 　　而身为一个动作戏狂热爱好者，明医生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扛起了好莱坞新世纪动作电影大旗的一位大明星，真·内.幕不敢说了解多少，但是身为一个路人粉，这个素养是足够了。 　　“倒也是，这年头能够不用替身亲自上阵拍动作戏的明星不多了，好莱坞这大概也算是唯一一个了。”郑西宁点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日常生活里面‘动作戏’太多，导致了一种逆反心理，跟郑队长的职业不同，他更喜欢一些内容‘深刻’一些的电影，平时看电影都爱的是各种云山雾罩的哲理片，比如说《愤怒的葡萄》、《愤怒的公牛》之类的。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不看别的类型的电影了，《碟中谍6》这个系列宣传的那么凶猛，网络上面尤其铺天盖地，即使他平时真的很忙，但这部电影上映还是知道的。尤其是请人看电影，当然要更加了解下，要不然岂不是没有话题可以说？ 　　嗯，很显然，郑队长很清楚自己的斤两，明白他那奇烂无比的追妹子技巧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准备另辟蹊径。虽然这个蹊径实在是有点儿那什么，跟一个妹纸讨论另一男人什么的，即使是明星也......算了，本来也不能指望这位事业上的锦鲤，恋情上的幸运E能够在这条道路上奋起，不掉链子就算是不错了！ 　　明襄默默的看了郑西宁一眼，莫名的就觉得这位警官先生的真实性格好像跟她之前认识到不太一样。不过考虑到她本来也没跟郑警官接触太多，也就释然了。 　　“其实你要是去当电影明星的话前途也一定不错。”鉴于郑警官今天的样子少了以往的严肃正经，明襄也开起了玩笑。 　　她说的是实话，就这个长相，这个身材跟这个身手，去当明星也是可以的，正好现在打星稀缺，郑队长完全可以闯出一条罗马大路嘛。 　　“明星？”郑西宁愣了一下，随即失笑。 　　“我这种人当不了明星的，要我在人前戴上一张面具实在是太难为我。”他自嘲的笑了笑。 　　明星也不是谁都能当的，人前笑脸人后哭脸这种事情简直太普遍，他这种脾气还真干不来。更何况光有一张脸有什么用？郑队长自认为他这个演个学校的话剧都能脸僵的灵魂歌手没有那个本事，还是不要去祸害人家公司的老板跟观众了。 　　“再说了，明医生这么漂亮不也是没去当明星？”他笑眯眯的调侃着明襄。 　　就像是明襄说的，这种美人到了娱乐圈也是能够混的很好的，她不也没干这一行？ 　　“我？当然是因为以前没有老师教导我，没有门路啊。”明襄也笑了起来。 　　她上学早，又是学霸，上大学的时候才十五岁而已，可以说是这个时候才刚刚开始长开发育，以前只不过是一个骨架子而已，哪个老师会建议这种学生去考艺考啊？ 　　更何况在一所重点中学，让一个学霸上国家重点大学还是上电影学院简直是老师们都不用选择的问题，她当个毛线的明星？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明星什么的，没那个命啊！ 　　“安静一下行吗？电影马上就要开始了。”两个人后边的一个男人大概是单身怨念太深，忍不住敲了敲前面两个散发着暧昧的腐臭味道的两个人的椅背。 　　妈的，老子来看个电影而已，要不要一个劲儿的往我嘴里面塞狗粮啊？ 　　“没问题。”郑西宁点头。 　　反正他能想到的话题也基本上聊的差不多了，安静就安静吧。 　　明襄则是一边比了个OK的手势一边说出了电影开始前的最后一句话，“对了，忘了说了，我前几天刚刚报了名，没准儿我们以后会成为同事呢。” 　　郑西宁：喵喵喵？ 第40章 　　因为明医生的一句话, 郑队长的整场电影都看的心不在焉, 就连特别刺激的打飞机镜头都被他在思考中给无视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是对我有意思吗？为了两个人恋爱方便一些所以想要考进局里面？避免长期处于双方时间不同步导致的感情生变？......各种各样的思绪充斥着郑队长的脑子，不知不觉，这位锦鲤大人就有点儿开始想入非非了。 　　呃, 只能说男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郑队长的心思就更难猜了, 那可真是比海底针还要难以捉摸。 　　不过还没等到郑队长美滋滋多久, 就有一件事情打断了他的好心情。 　　“啊——”荧幕上面的汤姆·克鲁斯还在悬崖边上大喘气呢，放映厅里面就突然响起了一声尖叫。 　　声音中带着凄厉跟恐惧，完全不像是因为电影中的惊险情节引起的。再说了，最惊险的都过去了，还尖叫什么啊？ 　　“死人了！死人了！”尖叫过后是一阵阵语无伦次的声音，一个女声不停的响起，瞬间让放映厅里面的观众们寒毛直竖。 　　拜托，这乌漆嘛黑一片的，只有大银幕是亮着的, 你这么尖叫很容易吓死人好吗？ 　　“哗啦——”郑队长没控制住自己的手劲儿, 一个用力，将根本就没吃多点儿的爆米花给洒的满地都是。 　　我艹！ 　　这大概是可怜的郑警官内心想法的体现, 特么的现在都不是电话来打断他的约会了, 而是直接现场上凶杀案吗？ 　　明襄：“.......” 　　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难道我最近柯南附身，走哪哪来凶杀案？想到自从回到滨城之后身边的案件就一个接着一个，明襄陷入了沉思。 　　尖叫声很快就让门口的安保人员注意到了是放映厅中的情况, 几乎是没有耽误什么时间，灯光就亮了起来，一群观众们有的吓得呆坐在椅子上面不敢动，也有的观众胆子大，往刚刚尖叫的女人身边凑。 　　“大家安静一下，我是警察，请待在原地不要走动。”郑西宁脸一沉，腾的站起来吼了一声。 　　让一堆的观众们有些迟疑。 　　这可是死人了，跟别的普通案件不一样，万一要是出了点儿什么事，被抓进局子里面可就糟了。所以一时之间，想要往前面凑的胆大观众们也停住了脚步。 　　而郑西宁则是一脸无奈的往前面走。没办法，他是警察，还是刑警，遇上这种事情他不往前谁往前啊？总不能让人破坏了案发现场吧？ 　　“郑西宁，请配合我一下。”对着保安出示了一下证件，郑西宁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想要控制住现场的观众们他一个人可办不到，还是需要电影院的这些保安们帮忙。 　　“没问题。”巡逻的保安点点头，一边挡在了门前，一边抓起了对讲机开始招呼自己的同伴过来帮忙。 　　而郑西宁则是掏出手机拨通了局里面的电话。 　　“......对，就在单位不远处的电影院，二号厅......”一边打电话一边在心中哀叹，他们最近可真是够倒霉的了，案件一个接着一个，都快要成永动机了！ 　　“死者已经死亡超过两个小时，你大概在这些观众们身上查不出什么东西了，除非有意外发生。”明襄也跟到了郑西宁身边。 　　但是她并没有走到尸体旁边，从这个角度来看，已经足够她观察到尸体的情况了。 　　“你能看出来死者死亡的时间？”郑西宁疑惑，随即恍然，“我忘了你修过法医了，能具体说一下吗？” 　　前段时间他向明襄询问关于器官摘除的问题时对方曾经说过她的第二个硕士学位就是法医学，能看出来并不奇怪。但是离得这么远没有近距离接触尸体还能判断出来这些具体消息也是够厉害的了——尤其是考虑到这位这姑娘之前并没有法医经验，他忍不住开口问了一下。 　　张瑾今天休息，正好跑到省城去探亲了，法医室里面只有一只没有什么经验的警队实习生在值班，偏偏又出警了，现在听听另外一个人的判断也能让他心里面有点儿数。 　　“一般来说，人死亡一到三小时内开始出现尸僵，顺序是从咬肌开始，扩散到颈肌跟面部肌肉，下颌关节也被固定，然后经过四到六小时开始蔓延到全身，十二到二十四小时发展到顶峰，二十四小时到四十八小时之间开始缓解，直到三至七天，这个过程才会全部完成。看他的手部，这种情况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就说明他的尸僵已经进入了第二阶段，此外他身上的尸斑很明显，绝对不是死了一两个小时就能出现的......”明襄解释了一下她观察到的情况。 　　现在是夏天，按照常理来说，对于尸体的情况判断也应该参考温度，但是考虑到放映厅里面白天是开着空调的，所以温度这个因素可以暂时排除，做出一个简单的判断，具体详细的东西那就要等到尸检过后才能知道了。 　　“......不过眼前的尸体并没有出现腐烂跟柔软现象，所以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根据现有的情况我只能做出这些推断，再多的，就需要你们用设备分析了。”明襄耸了耸肩说。 　　别太神话医生这个职业了，人不是机器，单靠着眼睛来判断出一个人的准确死亡时间跟死因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考虑到天气跟冷气的问题，这些都不好说，没看见她用的都是一般跟通常这种形容词吗？ 　　郑西宁点点头，结合了一下自己以往的办案经验，心里面大概有了个数。现在就等着警局的人来了之后开始对现场的观众们进行笔录，探查一下情况了。 　　环视了一圈儿，他不禁苦笑，是不是应该庆幸看英语原声的人比较少，所以他们的这个初期工作也会比较好做？ 　　而接到了电话的警局那边则是再次感慨了一下郑队长这锦鲤体质。 　　“真不愧是队长，这体质简直是绝了！只要闲暇下来，总会有案子找上门，再这么发展下去，都快赶上死亡小学生了！”一边转着方向盘，杜平一边吐槽。 　　他之前是跟的另外一个案子，没有6·13这么复杂，前几天才算是结案，赶上了碎尸案的一个尾巴，没想到这边才刚结案了几天啊，他们的锦鲤队长又发挥了自己那神奇的体质，出来看个电影都能遇上案子，简直让人无语。 　　蒋立翎：“......” 　　她能说什么？她该说什么？ 　　身为队里面的老大姐，蒋副队长也是给郑锦鲤介绍过妹纸的，也在郑锦鲤跟妹纸约会的时候打过电话，可以说红娘跟灯泡这两种职业她都干过。现在她只希望可怜的郑西宁今天是一个人去看的电影而不是跟妹纸一起去的，否则的话估计这次依然是要完的节奏，约会遇到死人，男朋友还丢下她去查案，这得是内心多么强大的姑娘才能忍受这种情况啊？ 　　“别这样说，你要想，这又是一个立功的机会。”最后她只能这么干巴巴的对杜平说。 　　“是啊，立功的机会。要不然队长升职怎么那么快？但是大佬，你有没有考虑过也许队长其实不想要升的那么快呢？”杜平翻了个白眼说。 　　干了快十年的警察，他也算是警局的了老人了，基本上也算是见证了郑西宁一路的升迁之道，那就是不停的破案破案再破案。几年的时间，硬是靠着破案率升职加薪，可惜的是没有迎娶白富美。因为这哥们的时间都花费在了破案上面了，根本就没时间去经营自己的感情，尤其是在追妹子的情商是负数的情况下，那真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看的他都不忍心了！ 　　这种立功的机会送他他都不要!杜平在心里面暗自嘀咕着，想到家里面一凶起来要人命的老婆，猛地打了个冷颤，还好还好，他在心中庆幸。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蒋立翎被噎了一下，反驳了一句。 　　虽然破坏了不少次郑队长的约会，但蒋副队长觉得没准儿郑西宁其实就是个工作狂呢？要不然怎么可能每次都是一个结果？这都说不好啊...... 　　“呵呵。”杜平给了她一个你这话自己信吗的眼神，一踩刹车，停在了电影院门口。 　　影院的安保工作做得不错，二号厅的门是关着的，一个观众都没放出来。影厅在这上面下了不少功夫，除了一堆的保安之外，还有电影票方面的补偿，再加上警察局就在门口，现场还有个警察镇着，所以这些为数不多的观众也算是比较消停。 　　或者说不消停也不行。现在的影院都有监控，每个观众的脸都被拍的清清楚楚的，再加上大部分看电影的观众都是采取的手机购票，个人信息也是有记录的，这么一来，一旦闹事了之后被扣上一个跟杀人犯有关的帽子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毕竟警察的名声在经过这么多年的妖魔化之后还真的是毁誉参半，万一他们找不到凶手找人顶缸怎么办？没人想要冒这个险！ 第41章 　　“明医生？”杜平跟跟蒋立翎冲进电影院见到明襄也在场的时候愣了一下。 　　身为邻居, 他们当然知道隔壁来了一位大美女医生的事情, 但是却没什么接触——谁愿意没事往医院里面跑啊？所以对于这位真是不太熟悉，现在见到对方跟自家队长出现在同一家影院里面不禁在心里面打了个问号。 　　是真的有这么巧队长跟这妹纸都来看电影还是两个人约在一起来看电影？杜平不禁瞄了板着脸的郑西宁一眼，又看了看笑眯眯的明襄, 感觉.....嗯，不好说, 不好说啊。 　　“来了？”郑西宁幽幽的看了两个人一眼, 心情莫名的惆怅。 　　真是连放假都躲不过案子。 　　“来了就赶紧干活吧。”无力的挥了挥手, 郑队长示意两个人赶紧的，早点儿干完早点儿收工早点儿破案他还能挽回一点儿这刚刚有点儿进展的感情。 　　要不然的话还没等到明襄真的考进公安局他这刚有了点儿苗头的感情大概就要黄掉了。 　　杜平跟蒋立翎面面相觑了一眼，又看了看黑着脸的郑西宁，半句话都没吭，乖乖的去干活儿了。没办法，刑侦科里面出差的出差，轮休的轮休，出警的出警，他俩就算是不想要面对郑西宁也不行。而考虑到他们队长很可能真的是跟隔壁明医生一起来看的电影, 这两个有家有室的人士就觉得还是做个安静如鸡的警察比较好, 省的被单身狗的怨念给折腾。 　　“咔嚓——，咔嚓——”拎着照相机的杜平不断的用相机记录着现场的情况, 将一个个有可能成为证据的景象给记录下来, 之后又将疑似证物的东西给收集起来放入证物箱。 　　蒋立翎则是在保安人员跟另外两个民警的协助之下开始按照顺序给观众们做笔录，并且观察这些人的情况，查找是否有疑点出现。 　　而郑西宁, 撞了大运的锦鲤先生正在给刚开始发现尸体的女人做着笔录。 　　“你怎么会发现那具尸体的？”郑西宁锐利的目光直视坐着他对面的女人。 　　他看过尸体的位置，原本处于椅子下面，如果不是有人把他给拖出来是不会被人发现的，只会等到卫生清洁人员在打扫放映厅的时候发现。 　　那么，是什么样的理由能够让一个观众将一具尸体从椅子下面拖出来呢？这个时候，郑队长的职业病又开始发作，怀疑起了发现的尸体的女人。毕竟第一发现人很可能是罪犯这个定律有时候真的很准，也真的很多，这么巧合让他不怀疑都难。 　　“我，我......”发现尸体的女人是个年轻的姑娘，一看就是没什么社会经验的人士，面对着郑队长的询问明显是有点儿发懵。 　　“队长，我来吧。”旁边另外一张桌子正在奋笔疾书的蒋立翎抽了抽嘴角说。 　　他们队长的这招严肃脸大法对于犯罪分子向来都是很有用的，因为确实是很有威慑力。但是对于一个普通的民众来说就有点儿太有威慑力了，尤其是对方看起来还是个很弱气的小姑娘，蒋立翎觉得还是自己来比较好，反正也不差这一个人。 　　“嗯？”郑西宁愣了一下，随即揉了揉脸，跟蒋立翎换了个位置。 　　他一进入办案状态就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脸，特别是在受害人死相如此凄惨的情况下。 　　那双被戳瞎了的眼睛要比死不瞑目更加让人心情沉闷，而被衣服盖住的身体上面还有多少伤痕尚且不得而知，他忍不住在想，是有多大的仇恨才会让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下这样的毒手？ 　　“......伤口应该是死前造成的。”在杜平跟蒋立翎来之前，明襄轻声的跟郑西宁说，避免自己的话语对一群观众造成更大的刺激。 　　也就是说死者是在生前硬生生的被刺瞎了眼睛，也由此可以判断电影院并不是第一作案现场。 　　“那行，你来吧，我去监控室一下。”郑西宁点点头。 　　他刚才已经交代了安保人员跟影院的负责人，将最近这两天的监控录像都给调出来好带回警察局进行分析。 　　蒋立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随即开始对发现尸体的女生继续进行询问。 　　“......我就是想要把水给捡起来而已，然后一摸就摸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没注意就捞了一下，没拽动才发现那不是水......”发现尸体的妹纸也很苦逼。 　　她只是饮料掉到了地上想要捡起来，谁知道会捡个尸体出来啊？ 　　所以说好奇心要不得，她当时要是没开手电筒就好了，想到自己的手抓过那布满了尸斑的尸体，红头发的妹纸就浑身发毛，脚底发冷，一阵一阵的寒气从心里面往外冒，感觉再也不会好了! 　　蒋立翎手下的笔顿了一下，仔细的观察着眼前这个姑娘的表情，似乎是在判断对方的情绪是否真实。 　　‘如果这种表情也能装的出来的话，那这演技也是绝了。’看了半天，蒋立翎得出了这么一个结果。 　　笔录进行的很顺利，放映厅里面的观众不多，总共也就二十多个人，没几个真的看到了尸体，更多的人只是听到了有人在喊‘死人了’，然后警察就出现了，再接着就是又来了两个警察。 　　倒是明襄，蒋立翎对这位医生既好奇又怀疑，完美的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做职业病，简直跟他们队长一脉相承。 　　“......跟朋友一起来看电影，快看完的时候就听到前面有人在喊‘死人了’......情况就是这样。”明襄将事情的经过给叙述了一遍。 　　脸上没有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正经跟冷淡。 　　对于今天的笔录，明襄其实很清楚没有什么用，凶手不会放任自己处在危险的情况当中。电影院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又是封闭式地点，对方没有必要在抛尸成功的情况下将自己给陷入被动当中。除非犯罪人员的心理有问题，喜欢在现场看到自己的作品被发现，但考虑到死者的情况跟现场，明襄并不觉得这种事情会发生。所以所谓的笔录也只不过是个过场而已，相信这点郑队长自己也很清楚。 　　不过她这么想，不代表别人这么想，蒋立翎对这位美女医生很是好奇。之前的那起案子中就有她的身影，而且马勇也交代了，是有人想要对明襄下手，这就说明了她身上肯定是有秘密的。而这个秘密谁都不知道是好的还是坏的，是危险的还是安全的，那么有没有可能她对这件事情也有了解，甚至参与其中呢？ 　　不能怪蒋立翎对明襄有这种怀疑，实在是事情太过巧合，她的办案生涯中已经出现过不少次这种看似无关的巧合，但是最终却是精心设计的陷阱，保持着警惕的怀疑心理是每一个好的警察应该具备的心理素质。 　　可惜，她不知道，明襄直到被郑队长敲开了门才知道今天居然还有个帅哥约她，约的地点还这么老套。 　　至于自己是被人约的，而不是早就约好的这件事情，明襄倒是没有直接说明，想必之后这位蒋副队长向郑警官说明自己的猜测的时候对方会给出恰当的答案的，她自己说哪有刑警队长说有用？在这点上面，明襄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毕竟回来之后连续发生两起命案，又有一个人贩子团伙将目标对准过她，有时候真的是说不明白。 　　蒋立翎这边的笔录做的很顺利，很快的，她就把这二十几个人给过了一边，又留下了联系方式跟身.份.证.明之后就放这些目击者离开了。杜平那边的进展也很快，已经完成了证据的搜集，现在就等着他们将尸体给搬回警局了。 　　倒是郑西宁那边出了点儿问题。 　　“昨天到凌晨的监控有问题？”他皱着眉头问影院的经理。 　　这是在搞笑吗？刚出了命案就说监控有问题，什么意思？ 　　“不是，我们最近这段时间在进行电影院的设备维修，所以有的监控在施工的时候是关掉的......”经理一边擦着头上的冷汗一边说，完全没有感受到空调的美好。 　　这种时候他也慌啊，这边出命案，他就说监控有问题，听起来他就很有问题好吗？ 　　“只是二号厅的设备暂时关闭了一段时间，别的厅跟大门出的监控还是好用的。”他干笑着说。 　　心里面则是在咒骂着杀人凶手简直是个狗娘养的，居然这么会挑地方，偏偏找了一个没有监控的放映厅，真他妈的操蛋！ 　　郑西宁眉毛一挑，都不知道该说这个经理什么好了。 　　别的地方又没有发生命案，要监控有用吗？也就大门那地方的监控有点儿用处，可是靠着这点来寻找受害人跟加害者简直难上加难，堪比大海捞针，真以为现代的科技已经进步到这种地步了？别忘了这家建筑可不仅仅是影院，整栋楼里面不但有影院还有游戏厅跟餐厅，客人除了电梯之外还有步梯能够选择，真要是只靠着监控来筛选嫌疑人的话，郑西宁简直都不敢想吴明达的脸色！ 　　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再怎么生气也没用了，郑队长也只能叹着气把一堆的监控给带回局里面，慢慢的进行查找。 第42章 　　而对于自己刚约到手的妹纸, 就只能说声抱歉了。 　　“没关系, 你忙你的，佛跳墙我会给你留好的。”明襄倒是对这件事情无所谓。 　　总不能要求人家郑队长放着正事不干，陪着她继续逛大街吧？ 　　再说了, 她也没什么想要逛的，万一再逛出来个人贩子之类的生物怎么办？明襄心里面直接否定了独自一个人出现在陌生地点的情况。虽然她本身武力值不低, 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最近一段时间还是消停点儿吧, 等真的入职了之后再开始行动也不晚。 　　善解人意四个大字立刻刷新在郑队长的脑子里面，本来绷的紧紧的脸上也浮现了笑容，引来了杜平跟蒋立翎的斜眼。 　　‘色令智昏！’同样有四个大字刷新在两个人的脑子里面，果然是单身狗当的时间太长了，所以开始怨念实质化了吗？杜平跟蒋立翎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 　　还佛跳墙，你这么能吃怎么不点个满汉全席？ 　　将一切收入眼底的明襄一脸的笑眯眯，似乎完全没有发现三个人之间的眉眼官司。不过既然郑队长都走了那她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电影院补偿的电影票什么的, 不如就送给别人用吧! 　　考虑到乌漆嘛黑的电影院里面实在是很容易做手脚, 既然有人能够在这里抛尸，那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在这里绑架。真要是在这黑漆漆的放映厅里面被暗算了, 那可就阴沟里面翻船了, 所以明襄很明智的决定贯彻之前的想法，坚决不单独一个人出现在任何危险的地方！ 　　不得不说，明襄这个决定还是很明智的, 因为真的有人趁着这段时间的混乱打算对她下手。 　　既然有人被之前人贩子的事情给吓退了，当然也有人不了解内情，以为明襄容易下手的。 　　“......她从不在早上六点跟晚上六点之后出门，也不逛街点外卖，家又住在公安大学旁边，一堆的邻居要么是警察要么是警察家属，我们根本没法下手......”又瘦又矮的男人苦着脸跟自己的老大汇报情况。 　　他们盯着这女人好长时间了，但是完全找不到时机啊！ 　　人家都不出门，还住在那种地方，他们怎么动手？总不能冲进医院里面把对方给抢出来吧？那可就真是找死了！ 　　“那就先放放，等机会。研究室那边怎么样了？”坐在椅子上面的男人掐灭了手里面的烟，换了个话题。 　　打铁还需自身硬，与其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明襄那个不知道能不能起到作用的女人身上还不如把自己的实力给提升上去，这才是发展势力的最好手段。 　　“暂时没有什么进展，依然还是老样子，跟明祈和江盈辀做出来的东西没法比。”汇报的属下摇头。 　　事情哪有那么容易？能够做到现在这种地步就算是不错了，真要是能搞出来原品他们何必还要取打明襄那个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的女人的主意？ 　　“那就继续！我还不相信了，我们这么多的设备跟人才还顶不上两个人！”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一拍桌子，气势大涨。 　　汇报的属下明智的没有吭声。 　　可不就是顶不上两个人吗？那可是明祈跟江盈辀！即使是他这种混黑的人都知道的生物大拿，真要是随随便便的被人顶替了还能活的那么滋润？人家一年的工资都顶老大你一年的买卖利润啊！ 　　年轻的男人在心里面吐槽腹诽着，表面上却依然恭恭敬敬。 　　没办法，谁叫他就是吃这碗饭的呢？明祈跟江盈辀就算是一年赚个一亿也跟他没关系，老大好他才能真的好，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将仿制品给提高段数，否则的话要是被别人抢先了，这市场可就不是他们的了！ 　　远在帝都两股势力间的交锋跟暗地里面对明襄的算计她并不知道，既然能做的已经做了，那么剩下的也就只能看老天爷给不给她这个运气了，所以明襄很快就将所有的精力投入到了不久之后的考试当中。 　　要是这次能够考进去的话，她的人身安全就会再次提高一个等级，到时候任是谁也别想要轻易的动她。同时的，也能借着这个机会查探一下她父母待的那家生物研究所的底细，搞清楚他们到底参没参与到这起失踪案里面。 　　不过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明襄并没有清闲太久就有事情找上了门。 　　“蓝凌菲？”明襄诧异的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感觉有点儿奇怪。 　　她的这位老同学在学生时代跟自己可是不怎么熟悉，大学之后就更是天各一方没有联系，现在怎么会找上自己？ 　　“听说你回滨城了，怎么样，老同学出来聚聚？”电话那边传来蓝凌菲爽朗的声音。 　　让明襄心中的感觉愈发怪异。 　　说老实话，因为跳级上学、又是个学霸的关系，她其实跟同学们的关系也就普通而已，少数几个交好的同学现在不是在帝都就是在魔都，再不就是在港岛，留在滨城的寥寥无几。这种情况下，有什么可聚的？ 　　明襄不自觉的就想起来了之前马勇给自己打电话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但冲着你来是肯定的，所以在这方面你还是要小心。”6·13案件结案之后郑西宁对明襄说。 　　案子已经结了，那么就不存在什么保密情况了，除了一些关于犯罪团伙的信息之外，马勇供出的有人向他提供鎏金、想要绑架明襄的事情也被警方透露给了对方。 　　毕竟这种事情并不涉及到案情，又是有关公民安全的事件，当事人有权知道。 　　“不用了，我最近太忙，没时间。”一边想着郑西宁当时的提醒，明襄一边冷淡的跟电话那边的人说着。 　　怎么会这么巧？偏偏是一个多年没有联系的同学邀请她聚会？明襄不觉得自己已经到了人见人爱的地步了，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对方有所图谋。而这个图谋到底是她自己的，还是来自于想要对明襄下手的势力那就不知道了。 　　只不过如果是蓝凌菲自己的话，那么接下来她应该会直接说出口，而不是等着那虚无缥缈的下次聚会。 　　“别啊，咱们同学都十年没见了，正好你在滨城，身为天才学霸的风云人物，你总得来镇个场子啊。”电话那边静默了一下才传来了蓝凌菲的声音，显得有点儿慌乱。 　　“我镇什么场子？一个小医生而已，同学里面比我能耐的人多了去了。行了，不聊了，我这边有患者来了，拜拜。”明襄轻笑了一声，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给蓝凌菲，直接挂断了电话。 　　正如她所说，自己只是一个小医生而已，能够镇什么场子？蓝凌菲突如其来的电话让明襄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照常理来说，经过了人贩子的事情之后，盯着她的人应该会暂缓行动，避免被她察觉甚至被警方给盯上。如果蓝凌菲真的是冲着她来的话，那么就说明盯着她的人不止一个势力。 　　“你们两个可真是能给我挖坑啊。”放下电话之后，明襄看着桌子上面的全家福低低的笑了起来。 　　她的这对父母，果然没有辜负自己那个业界大拿的名头，即使是人不在江湖，也依然有他们的传说，做个委托研究都能搞出来一堆事情，这可真是要上天的节奏！ 　　“所以你们可千万要好好的，等着我来好好收拾你们。”摸了摸相框，明襄喃喃自语。 　　大概是一家子人都是学霸的原因，所以明襄跟父母之间不像是长辈跟晚辈，倒更像是亲密的朋友，从小到大三个人之间都是打打闹闹的，明祈这个一心扑在研究上面的弱鸡更是不知道被明襄在体术上面打败过多少次，为江盈辀的摄影爱好提供了不少的素材。 　　现在明襄别无他求，只希望未来自己还能够打败老爹一次，让他趴在地上被老妈看热闹。 　　而那边被明襄挂了电话的蓝凌菲则是被这个没有什么联系的老同学给气得一边跺脚一边咬牙切齿。 　　她现在所在的那家外企竞争很是激烈，为了拉业绩这位以前相当清高的学习委员早就变成了可以脸上笑着嘴上奉承着心里面却骂街的社会老油子了。所以她更是清楚业绩对于自己的重要性，为了这个，牺牲个老同学算什么？ 　　明襄对于她来说也只不过是更上一层楼的阶梯而已。再说了，人家又不是白占她便宜，是愿意真金白银买研究结果的！只是这女人贪心不足，待价而沽！想到这里，蓝凌菲一脸抑郁，觉得明襄真是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烂泥扶不上墙！”她恨恨的骂了两句，又开始想该怎么把明襄约出来。 　　毕竟委托她做这件事情的人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明襄拒绝了他好几次，用购买她父母的研究成果的理由是绝对不可能将对方约出来的。 第43章 　　但是在明襄已经对她有了戒心的情况下, 估计这位前任学习委员是没有什么机会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业绩从自己的手中溜走。 　　不过蓝凌菲女士的这种情况并不值得同情, 因为她虽然自欺欺人的相信了对方的那个想要买明襄父母研究成果的说辞, 但内心却明白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否则的话只要开出的价格足够高, 明襄又怎么会不卖呢？再想到对方来自日本的背景，蓝凌菲心中已经有了一种想法。 　　可是那又关她什么事情呢？只要有足够的好处，明襄那个小丫头又不是她什么人, 管那么多干嘛？ 　　很巧合的，明襄的想法跟她差不多, 既然想要坑她, 那她管对方去死？看着电话上面那几个被拦截的来电, 明医生一脸冷笑。如果说刚刚接到电话的时候还不能确定对方的想法的话，那么现在她已经完全确认了蓝凌菲那边是宴无好宴！ 　　“真是的，大家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吗？非要作妖。”明襄叹了一口气, 开始思索起来了该怎么让这些人的眼光不再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但是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来个办法。这事的难度实在是太高, 除非她自己走进陷阱，被严刑拷打之后依然说不出研究结果，否则的话这就是个死结。 　　那么拿生命冒险做这种事情值得吗？ 　　明襄摇了摇头, 这对于寻找她父母的下落毫无用处, 反而后患无穷。到时候被人抓还是小事, 更可能的事情是被人弄死，简直就是傻瓜中的战斗机！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还是看我的书，考我的试吧！纠结了半天也没想出办法的明襄最后也懒得想那么多了，干脆把事情丢到一边，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而在明襄烦恼的同时，警察局这边也在烦恼。 　　“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人命案，最近也太频繁了吧？”刚放了两天假的林明森重新回到了警局，对着那一堆的尸体照片啧啧惊叹。 　　今年果然是多事之秋，以前一年有个十几起命案也就算是到头了，全市这么一分担也不多。但是今年可倒好，这都是第几起了？队长这锦鲤爆发的有点儿旺盛啊。 　　“求别乌鸦嘴！”刚休息了两天，却已经忙碌了一个多月的周明哀嚎。 　　据说今年是大土之年，死的人多，但这也是未免太多。再这么继续下去的话他们就真都要脱力而死了！ 　　“别闹了，现在的问题在于赶紧破案，这事儿影响太恶劣了。”蒋立翎捏着额角说。 　　她刚刚用电脑搜了一下，影院出现命案的事情已经被网友给曝光到网上去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照片，引起的震动要小得多。否则的话，那死状恐怖的照片一旦上传招来的就不仅仅是本地网友了，全国网友大概都会把目光集中在这里！ 　　到那个时候，呵呵。蒋副队长不想去想到时候主管这方面工作的江局的脸色，肯定会非常美妙！ 　　一堆的警察们在一言一语的讨论着这件案子的破坏性，搞得一直在思考案子的郑西宁也暴躁了起来。 　　尸体抬回来之后他们剥掉了他的衣物，才发现这人身上并没有别的伤痕，死因也查明了，最简单的死法，氰.化.物。 　　但是他眼睛上面的伤口却不是临死前造成的，而是已经有几天的的时间了，因为上面有轻微的感染跟结痂，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面出现的。也就是说，在受害者死亡之前他的眼睛就已经被剜出了。另外，考虑到一个人带着一具尸体走入电影院不可能不引起注意，所以有很大的可能性这个人是死在电影院里面的。 　　一堆的线索让郑西宁的脑子都快要爆炸了，感觉自己今年真是流年不利，怎么总是遇上这种奇葩的案子？ 　　“张瑾那边有消息了吗？”烦躁中的郑队长问。 　　现在做解剖的是从隔壁区借来的法医，但后续工作总不能也让人家来完成吧？东区那边的工作也是很忙碌的。 　　“堵在高速上面了，连环追尾事件，一时半会儿的大概是回不来了。”一直沉默的李默开口。 　　真是越忙越乱，因为接连完成了两件大案，所以局里面给这帮子人轮流放了假期，以弥补之前他们加班的时间。这就造成了大家在案发的时候无法第一时间赶回来，最倒霉的是张瑾，去省城探亲回来还遇上了连环车祸，直接被堵在那块了，估计回来的时间又要延后。 　　郑西宁一脸的无话可说，感觉生无可恋。 　　夏天，高温，案件发生，法医不在，警员们还有两组在协助跨省大案漂在外面，网络上面一片热议，压力巨大，口渴...... 　　“行了，都说说看法吧。”揉了揉脸，郑西宁在一片乱糟糟的歪楼当中开口。 　　这帮人吐槽起来他简直是毫无忌惮，再说下去今年大家就不用休息了！ 　　“我觉得很可能是报复性杀人。”蒋立翎率先开口。 　　“一般来说，普通人杀人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激情杀人，另一种是预谋已久的杀人，前者通常都是用手边的物体致死受害人，除了致死受害人的伤口之外很少有其他的伤口。而预谋杀人，为了脱罪，更多的人会选择在隐秘的地方进行抛尸，甚至是伪装死因。但是电影院中的这个死者，死前就被挖去了双眼，死后又被抛尸在公共场合里面，明显是罪犯在彰显自己的成果，甚至有可能是一种震慑。”她从社会角度入手，分析着凶手的心态。 　　“很有道理，但氰.化.物怎么解释？如果是报复性杀人的话，凶手应该选择让死者更痛苦的死法吧？而且也有很多比电影院要好的抛尸地点，比如说步行街之类的，这里更容易抛尸，也更容易隐蔽自己，要比电影院方便多了。”周明先是点头，随即提出了疑问。 　　凶手是要有多大的胆子才会在电影院这种地方进行抛尸？一旦被监控器记录下来身形，那结果简直可想而知！ 　　“我倒是觉得副队说的很有道理，没准儿凶手就是故意的呢？这年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搞不好凶手就是个心理变态，电视剧里面不都是这么演的吗？”身为一个实习小警察，杨倩妮同学很乖巧的没有选择休假，而是留在局里面进行工作，积累经验。 　　她今天上午还跟着别的组出警攒进度条呢，没想到一回来就发现了又有案子发生，简直是捶胸顿足自己不在现场！ 　　“别被电视剧误导了，现实生活中哪来那么多的心理变态？大多数杀人情况都是激情杀人，有预谋的都少。”李默抽了抽嘴角，感觉杨倩妮这妹纸，真是画风清奇，格外的与众不同。 　　“但是艺术来源于生活，你看人家A国，那不就是罪犯遍地走？”杨倩妮有些不服气，反驳道。 　　没有最初的原型，人家编剧也不可能创造出这种故事啊！再说了，往往现实比虚构还要可怕，历史上那些著名的杀人凶手哪个不是超越了人类的想象力？ 　　“......你都说了是A国了，那地方木仓泛滥，思维方式跟我们完全不同，有什么可比较性？”李默觉得杨倩妮是在抬杠。 　　“懒得理你！”小倩同学哼了一声，不再回李默的话，直接甩头，头上的呆毛一跳一跳格外活泼。 　　气得对方直翻白眼，感觉手痒的不行。 　　“别光从心理上面进行分析，看看死者眼睛地方的伤口，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郑西宁也想要翻白眼了。 　　自从追踪人贩子的那件事情之后，李默跟杨倩妮两个人似乎就好像开始了互相看不顺眼的情况，没事就互怼，简直闹心！ 　　“死者眼缘周围的伤口非常整齐，可以看出来是被人从眼角切开，将眼球给整个摘除掉的，之后又对伤口进行了缝合，但是消炎却马马虎虎。这种行为很矛盾，让人无法判断凶手对受害人的感情到底是愤怒还是别的......”郑西宁皱着眉头说。 　　“......老大，你什么时候这么火眼金睛了？”林明森惊讶。 　　法医现在还在解剖室里面工作呢，尸检报告都没出来，郑队长就对死者的伤口做出了判断，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队长跑去进修了？ 　　“咳，一个朋友告诉的我的，她是个医生，当时正好在场。”干咳一声，郑西宁有些不自然的说。 　　明襄才是那个真正火眼金睛的人士，这妹纸对于人的伤口有一种锐利到令人惊讶的敏感，近距离的看了几眼，就做出了判断，连对方使用的是什么器具都有推测，而且还有理有据，让人不信服都不行。 　　蒋立翎：“......” 　　杜平：“......” 　　所以说果然是锦鲤爆发吧？休息碰上大案子不说，连缺少法医都能找到代替人，今年果然是水逆之年！ 第44章 　　不光是蒋立翎跟杜平, 周明李默他们也一脸的不忍直视。 　　医生朋友什么的，还是在现场的医生, 能有谁啊？加上6·13碎尸案后续的扫尾工作, 一堆的人不约而同的想起来了那位隔壁的明医生。 　　只不过蒋立翎跟杜平是在为郑队长又一次即将失败的恋情而默哀, 周明他们则是觉得队长已经走火入魔, 居然连平时的生活中都不忘破案，好好的大美女不知道珍惜，硬生生的搞成了犯罪现场侦查, 简直浪费！ 　　可怜的郑队长并不知道自己这段才刚刚开始的恋情已经被大家给判了死刑，否则一定会对这帮人的想法嗤之以鼻, 人家明医生才不是那些无法欣赏他的灵魂的肤浅人士呢！ 　　好吧, 郑队长在某些时候还是挺傲娇的, 底气来源于这么多年破获的无数案件——所以说锦鲤体质都爆发在事业上面了，恋爱运什么的，真的是太差！ 　　但这并不耽误他跑去蹭明襄之前许诺的佛跳墙。 　　“啊, 真是感觉又活过来了呢！”塞进了最后一口佛跳墙, 郑西宁满足的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溜圆儿的肚皮，有点儿可惜胃长得太小。 　　这次的案子没头没尾的, 又被群众给曝光了, 所以大家忙的很, 查找受害人身份，寻找可疑人士，刚休息了两天的警察们又被拖了回来重新进入繁忙状态。这种情况下身为刑警队长的郑西宁当然也不能幸免, 好在他们已经休息了两天，缓过来点儿劲儿，要不然的话这么连轴转真是吃不消。 　　“要来点儿消食的山楂水吗？”明襄笑眯眯的问。 　　果然还是投喂大型犬的感觉好啊，苗苗那个家伙，比鸟还小的胃真是太没有成就感了！ 　　“嗯，来点儿也行。”蹭了几顿饭已经蹭出了淡定感的郑队长一点儿也不客气的说。 　　要是每天都这么幸福就好了！他默默的在心里面想，想吃顿好的真是不容易啊。 　　“加糖还是加蜂蜜？”明襄拎着一只大大的玻璃壶问郑西宁。 　　壶里面是去了核之后熬得浓浓的山楂水，看起来红艳艳的让人很有食欲，但是口感上面也是相当的酸爽的。明襄自己喝的时候喜欢加上几勺蜂蜜，但是大部分人却更喜欢加糖，也不知道郑队长喜欢什么？ 　　“不用加！酸的正好消食。”郑西宁豪气的一挥手，将杯子推过去，示意明襄直接倒就行。 　　唯有爱与美食不可辜负，牙倒什么的，在他这里是不存在的！ 　　明襄楞了一下，仔细的看了看郑西宁的表情，确定对方不是硬充男子汉不吃甜食之后就笑着给他的杯子里面倒上了满满的山楂水。 　　“对了，你上次说你报了名是什么意思？”一边喝着山楂水，郑西宁一边眨着眼睛问明襄。 　　那天光去忙着案子的事情了，他都没有仔细的询问明襄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之后才从别人那里知道局里面人事有调动，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张瑾将会在年底之前调到市局，分局法医的位置就会空出来。 　　“市局的法医不是才五十多吗？怎么会退休？”对于这件事情，郑西宁很是疑惑。 　　市局现在的这位法医在业内也是很有名气的，参与破获过不少大案要案，而且今年才刚刚五十出头，离退休的年纪还远着呢，这么突如其来的退休怎么就让人感觉那么奇怪呢？ 　　“说是退休，其实是内退。”张庆海扯了扯嘴角，“早些年的时候，警务制度没有这么完善，路法医虽然是法医，但是也是当刑警用的，受过不少的伤。这次就是身体出现了状况，需要治疗修养。”他向自己的得力属下解释着。 　　早年的时候，别说是法医了，就连文职人员都是能混着用的，所以身上带伤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路法医这次就是早年受的伤现在复发了，加上年纪也大了，所以身体的情况不怎么好。 　　而且人家的子女争气，老早就不愿意老爹天天这么上班的熬着了，所以趁着这个机会联合了路法医的妻子让他回家休养。反正他的身体也确实不适合进行工作，这么一来，市局的位置就空了出来。但是考虑到一些问题，市局那边并没有直接进行公开招聘，而是准备从分局这边调人，张瑾他们家在省里面有点儿关系，就成了最后的胜利者了。 　　这事儿其实不是什么秘密，但是那段时间郑西宁正在为了案子忙的昏天暗地的，所以也就没注意到。 　　“就是我想要考到公安局当法医的意思啊，难道郑队长对我有意见，不想跟我成为同事？”明襄眨了眨眼睛，托着下巴看郑西宁，一脸的纯洁无辜。 　　郑西宁：“......” 　　还想着明襄能够热情奔放的说出想跟自己一起工作呢，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果然女孩子都是很羞涩的啊。 　　“当然不是，我很希望能跟明医生一起共事，这一定会是非常愉快的事情！”干咳了一声，郑西宁一脸严肃的说。 　　活像是在做什么宣誓。 　　毕竟明襄要是真的考进了局里面那可是天天在一个工作单位里面见面，比在隔壁医院里面更近水楼台。这样的话，大家的作息时间差不多，他总不会因为工作的问题再被甩吧？ 　　呃，郑队长的算盘打的很好，就是不知道他这个锦鲤体质爆发起来还会不会有时间跟妹纸相处下去？ 　　被宣誓的明襄似笑非笑的看着郑队长，突然就感觉这人怎么这么有意思呢？那个形容词叫什么来着？傲娇？她觉得似乎可以给郑队长的属性中加上这么一个形容词。 　　不过她现在比较好奇的是电影院的那件案子，不知道为什么，明襄总感觉这件案子里面有种让她非常不舒服的感觉，不是什么具体的证据，就是一种无来由的缥缈直觉，这让她对这件事情格外注意，所以她也就问出口了。 　　“你们找到凶手了吗？”虽然碍于保密制度，郑队长不能对她这个局外人说一些关于案情的事情，但是找没找到凶手这件事情应该还是能说的。 　　“没有。”郑西宁摇了摇头，“案子发生的太突然，查找嫌疑人的困难太大。你当时在现场，对情况也了解一些，恐怕这不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他指的是明襄身为一个法医预备役，对于当时死者的情况有所判断。 　　人死的实在是太诡异了，抛开客观因素从心理学角度来看，凶手无疑是一个充满了矛盾思想的人，他对待死者既残忍又温柔，让人有点儿搞不清楚他的态度。而在刑事案件当中，不怕犯罪嫌疑人有想法有逻辑，就怕罪犯是个神经病啊！因为前者警察还能猜到对方的一些想法，从而进行逻辑上面的推测对其进行抓捕，但是后者的话，那可就是天马行空，完全抓不到痕迹了！ 　　所以他们现在除了把那堆录像带丢给技术科的警察们做鉴定之外，就是查询受害人的身份，试图从这里入手。毕竟人都被干掉了，还是这么矛盾的死法，总不可能是随机作案吧？ 　　“这确实很难。”明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她在经过郑西宁的允许之后虽然没有对尸体上手进行具体的检验，但是却近距离的观察了一下尸体。有些事情对于别人来说或者不是很容易判断，但是对于明襄来说其实是很容易的事情，就比如说死者眼睛上面的伤口。 　　那些缝合的手段已经充分证明了凶手应该是有一定的医学常识的——普通人也不可能给缝合的线打出那么专业的结来。但问题在于缝合的人情况很不稳定，身为一个看多了伤口，也缝合了无数伤口的医生来说，明襄很容易就能从缝合处的针脚看出来下手的人状态时好时坏，有的缝合处处理的很好很细致，可是有的地方却处理的非常粗糙。如果不是那些缝合线上面的结出自同一个人的手中的话，她都要怀疑这是两个人了！ 　　“所以我们应该注意的目标是一个有着医学常识，甚至很可能是在职医生的人？”蒋立翎听着郑西宁的推断说。 　　东区那边的法医在做完了基本解剖留下了一份尸检报告之后就离开了，张瑾接手之后得出的结论跟对方也没有什么区别——犯罪嫌疑人应该是具有医学常识的人，而且因为其中一部分缝合非常专业的关系，很可能还是在职的医生。因为缝合这种东西也是需要经验的，缝猪皮跟缝人皮压根就是两码事，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实习医生跟经验丰富的医生当然也就不能比。 　　“我怎么感觉今年就跟医生杠上了呢？”李默听着蒋立翎的话喃喃自语。 　　刚结案的6·13碎尸案中就有一个在职的医生张正利，马保齐勾结的另外一个犯罪集团中肯定也有一个职业医生，现在又冒出来了一个疑似医生的犯罪嫌疑人，他们这是跟医生多有缘分啊？ 　　呃，忘了，老大的暧昧对象也是个医生，虽然不是那种上手术台的......默默的看了郑西宁一眼，李默觉得不是他们跟医生杠上了，而是队长的锦鲤运气跟医生有缘吧？ 第45章 　　嗯, 缘不缘这种事情不知道，但是受害者的身份在案发两天之后终于得到了证明。 　　“李新刚？”郑西宁看着电脑上面的那张照片皱眉。 　　这人并不是什么高危人群, 相反，他的工作很安全，一个小学的大队辅导员能有什么危险？被小学生殴打吗？ 　　而且对方的人际关系跟生活环境都很单纯，虽然不至于是个完全的宅男，可是也不是什么长袖善舞的人士，这种人会得罪什么人？ 　　“他的父母早已离异, 也没有结婚生子, 平时都是一个人生活，我们现在正在调查他生前周围的人际关系。”周明说。 　　现在的社会中, 人们之间的联系早就不像是早年那么紧密了, 离婚了的父母跟子女之间的关系寡淡再正常不过。李新刚这种类型的人, 现在其实很多，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当然没有什么奇怪的就是最大的奇怪，这么低调的人士这么个可怕的死法，说他没得罪人都没人信, 可是一个小学的辅导员能够得罪什么样的人？又是多么凶残的凶手才能对他下这样的毒手？ 　　“尸检报告上面显示, 除了氰.化.物之外，李新刚的身体里面没有别的药物......”郑西宁一下一下的拍着手里面的文件夹, 陷入了沉思。 　　摘除眼球这种手术不是擦个酒精、涂个碘酒、包上纱布就算是完结的类型，是需要麻醉的！甚至为了避免术后感染，之后还要使用抗生素，有那种对于疼痛非常敏感的患者还需要止痛药。 　　而根据李新刚眼睛上面的伤口感染结痂程度推断, 这个手术做完的时间肯定不长，这种情况下对方的身体里面没有任何药物反应，这就只有一个可能，对方是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给李新刚做的手术，而且之后没有任何防范意外的措施。那么，是那个给他做手术的人弄不到止痛药还是说对方根本就没想着要给他止痛？ 　　不过反过来想想，人都要死了，还止个屁的痛？可是摘除的眼球又是怎么回事呢？郑西宁忍不住想起来了之前案子里面的那个器官走私的犯罪团伙，难道这个凶手也是其中一员？可是之前这帮子人都一直很低调，会突然这么高调吗？还有，如果怎的是器官走私的话，又怎么会只摘除一双眼睛而放过其他的部位？内脏可比眼睛值钱多了。 　　所以这跟犯罪集团的关系应该不是很大，即使有，也不会是核心成员做出的事情，因为这并不符合这种犯罪集团的利益。 　　或者是仇杀？可是仇杀的话会只摘掉眼球而不对对方的身体造成其他伤害吗？想到尸检报告上面的结论，郑西宁摇了摇头，再一次推翻了自己的猜测，将这个推论给暂时收到了待定的区域里面。 　　情杀？他又将思路从这个角度出发，感觉很有可能，毕竟凶手的态度真的是很矛盾。可问题在于李新刚的身高不矮，裸量也有个一米七五了，体重也不低，八十多公斤。这个体重跟身材，对方是怎么把他从外面搞进电影院的？即使他是被威胁着自己走进电影院，可是之前呢？没有麻醉的手术，这种痛感女性压不住他吧？更何况如果他是清醒的话，就应该知道电影院是他能够逃离的最好地点，只要他高喊一声，电影院中的保安是不会视而不见的。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能够让他既没有高声求救，也没有出现任何不协调的现象？郑西宁捏着鼻梁，感觉这案子的复杂程度简直不下于6·13碎尸案。 　　而想到6·13碎尸案，他就又想起来了马勇那块滚刀肉。 　　“马勇还是没有开口吗？”他问。 　　虽然6·13碎尸案是结了，但是之前的那些器官走私的杀人案可没结呢！即使是马保齐死了，可这不是有刘美华跟马勇吗？这两个人就算是为了给自己脱罪也不会供出太多的东西的。 　　就像是那袋鎏金，要不是从马勇的行李箱中翻出这包药品他根本就不会承认自己跟毒有关。最特么要命的是没人知道他在此之前到底发出去了多少袋鎏金，在没有足够的证据的当下，马勇身上只有杀死马保齐一个案子，这种情况简直让郑西宁糟心透了！ 　　“没有。他跟刘美华都坚持事情是马保齐一个人做的，他们对此不知情。”李默摇头。 　　他也算是见识过不少的罪犯了，但是马保齐这一家子的类型他还真是见得不多。反正所有的事情都是别人干的，杀人贩毒都是被逼的，出了事情责任全都推到别人身上，自己是无辜的小白花，这种无耻的态度简直让人恶心极了，可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们能做的事情还真是不多。 　　尤其是考虑到死去的那么多人到现在连个遗体都找不到就更糟心了。 　　“张正利那边倒是供出来来一堆的事情，可是那个犯罪团伙之前就已经发现了端倪，所以干脆的跑路了，我们能查到的东西不多。至于另外一个犯罪团伙，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面，事发之后就更是蒸发了一样，完全找不到踪迹。”李默报告了一下案子的后续进展。 　　有时候一件案子结了就只是单纯的一件案子结了而已，像是6·13碎尸案，凶手死了，杀掉凶手的人被抓了，受害人的身份都调查明白了，所以案子就算是结了。 　　但是这件案子背后牵涉到的东西远不止6·13碎尸案，还有更多的黑暗处在其中。到了现在，这案子的衍生案件已经不仅仅是滨城发生的一起凶杀案事件了，更是震惊全国的大案要案。也是因为这个，马勇跟刘美华的开口尤其重要，因为他们要靠着这两个人的口供来找到那些被抛尸的受害人遗体。 　　可是马勇跟刘美华也不是傻子，本来事情就已经够严重了，他们也不想给自己的身上多加一层犯罪行为，所以死不开口，事情就僵持在了那里。 　　“他们还真是打的好主意。”郑西宁冷笑。 　　马勇跟刘美华都很清楚他的罪是杀人罪，再加上一个毒.品的事情，肯定是轻判不了的，所以死不松口。更甚至的是，郑西宁还有个判断，这两个人是打算结果差不多出来了之后用抛尸地点来当做筹码，为刑期减少做交换。 　　但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杀了那么多的人都不用偿命的吗？马保齐死了是不能证明事情有马勇跟刘美华的参与，可是他也同样不能证明没有这两个人的参与啊! 　　证据都是人找出来的，他就不相信没有了这两个人的证词他们还找不出来能定罪的东西了！ 　　“继续对他们进行审讯，我就不信他们没有弱点了。我们这边也不要停止寻找证据，务必要把他们给钉死在这案子上面!”郑西宁对李默说。 　　事情做过之后总会有痕迹，区别在于痕迹的深浅而已。躺在一张床上几十年，刘美华说她不知道马保齐的犯罪行为谁信？更不用说她的那种态度，如果不是经年的犯罪老手，能有这么强悍的心思素质？ 　　至于马勇，这个更不用说，能在自己那阴险狡诈的老爹眼皮子底下还能勾搭上一个毒贩子的人，又怎么可能真是个无辜的小绵羊？他说自己一直在犹豫，还没来得及将那些毒品给散出去，这种话那些刚入行的实习小警察都不会信，简直太假！ 　　郑西宁绷着脸，感觉这些犯罪老手简直是太讨厌了！ 　　嗯，讨不讨厌的，也只能这样了。马勇都被抓住了，他也不能假公济私的把对方给拉过来揍一顿啊。只能看着对方那张看起来就很讨厌的笑脸在心中狂殴了。 　　倒是眼前的这个案子，郑西宁觉得虽然也一样让人很暴躁，但是却比面对两个滚刀肉强多了。所以格外的精神，想要赶紧把案子给破了，让自己的心理有点儿安慰，毕竟总是这么被犯罪嫌疑人憋着，他心里面也难受啊。 　　“放心，头儿!”李默点头。 　　“光是杀人案还有贩毒案就够马勇喝一壶的了，我比较发愁的是刘美华，这女人滑不留手的，简直神烦。” 　　“不用担心她。就算是证据不足，法院不得不轻判她甚至释放她，可是别忘了马保齐之前那个合作的犯罪团伙！他们一定会很乐意见到这种情况，跟她好好进行交流的。”郑西宁嗤笑。 　　真以为他们就没办法对待他们了吗？ 　　说头疼是因为他们是人民警察，所作的一切都要守规矩，但是犯罪分子可不是他们，人家根本就不讲究规矩，想干嘛就干嘛。 　　马勇注定了要在监狱里面待上漫长的一段时间可以不怕，可是刘美华这种就不行了，就算是为了让她闭嘴，那些犯罪分子也是不会轻易绕过她的。 　　从快意人心角度来讲，到时候不但这人本身会受到教训，没准儿还能抓住犯罪团伙的马脚也说不定，简直好处多多！更何况马勇在监狱里面真的会过的好好的吗？郑西宁觉得这人还是太天真，一直顺风顺水的都膨胀了，到时候真进了监狱就会知道那里面有多难熬！ 　　就是可惜了那些受害者，死后尸体都找不到。 　　所以为了你自己的安全，也为了大家好，刘美华啊刘美华，你最好还是乖乖的配合警方比较好。郑西宁唇角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第46章 　　马勇跟刘美华并没有吸引郑西宁太多的注意力，现在这两个人需要的是水磨工夫, 他也没时间跟他们天天在审讯室里面浪费人生精力, 更多的关注点还是放在了李新刚身上。 　　“这孩子从小就安静, 不爱说话，长大了之后也是这样, 也没见他喜欢往外跑......”李新刚的母亲一边掉眼泪一边说。 　　这位女士已经再婚，跟现在的老伴儿是半路夫妻，没有再生育过，虽然平时跟李新刚联系不多，但还是关心的, 毕竟她以后还是指望着这个儿子养老。结果现在儿子就这么没了, 对她的打击也是相当大。 　　所以在面对着警察的询问的时候也是伤心的直掉眼泪。 　　“那他平时的交际圈儿你有了解吗？比如说有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或者是女朋友之类的？”郑西宁问。 　　他最怕的就是跟受害人的家属打交道这种事情，即使是见惯了生死, 可是面对这些人那种哀戚痛绝的样子还是会心里面不舒服。杀人的凶手倒是省事儿，一刀下去万事皆休, 可是那些受害人的亲属怎么办？儿子、女儿、妻子、丈夫......他们毁掉的不仅仅是一个生命的存在，还有一个家庭！ 　　郑队长叹了一口气，感觉心情有点儿沉重。 　　“这孩子平时不爱说话, 现在这份工作还是托人才进去的，大学的时候在外地......”李新刚的母亲面带难色的说。 　　离了婚的夫妻, 孩子还跟了父亲，她能对儿子有什么了解？能知道这些就已经不错了。 　　“啊啊啊啊啊黑猫警长——”郑西宁刚想开口，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做了个抱歉的手势，郑西宁走到门外接听了电话。 　　“什么？”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之后郑西宁简直是又惊又怒, 连音量都顾不上控制了。 　　“队长？”杨倩妮从门口探出头来。 　　出什么事情了？ 　　“没事儿。”看着同样将目光投向他的李新刚的母亲，郑西宁强行扯出了一个笑容，“我们继续。” 　　直到两个人走出李新刚母亲的家之后，郑西宁才跟杨倩妮说了实情。 　　“又出现了一起命案，也是在电影院里面发现的尸体。”他绷着脸说。 　　对于这件事情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刚出了一起命案还没两天又出了一起同样发生在电影院的弃尸案件，这听起来怎么有点儿像是连环杀手呢？还是说这一切只是巧合？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电影院连环杀手？”还没等着郑西宁说出自己的推测，实习小警察杨倩妮同学已经脱口而出。 　　连环杀手矣！以往只在电视上面见过在这种存在的小倩同学瞬间精神抖擞，也不顾夏末的太阳将自己给晒的头昏眼花了，她感觉自己有种神圣的使命，即将见证一起连环杀手破获案！ 　　“......少看点儿乱七八糟的电视跟！”郑西宁被杨倩妮那兴奋的语气搞得有点儿无语。 　　这小姑娘，乍一看上去是文文静静的，但性格其实莽的很，而且脑洞还特别大。虽然这对于警察来说有时候也是件好事，至少联想能力很强大，目光不会被局限在经验限制上面，但有时候联想的太放飞自我也是一种让人头疼的事情。 　　就比如说妹纸经常捧着一堆的诸如《FBI探案集》、《杀人狂魔缉捕》、《史上著名连环杀手合集》等国外的书籍观看，没事还喜欢看一些外国的关于破案的电视剧之类的，这就导致了她的脑洞总是开的非常玄幻。基本上，在这妹纸的心里面，滨城其实是分为白天跟黑夜两个世界的，就像是著名的天使之城，白天的光鲜亮丽跟夜晚的黑暗罪恶。 　　而在这其中，著名的‘哥谭奇闻录’对她影响不小，杨倩妮同学就差没有在晚上回家的时候高呼‘蝙蝠侠’了！ 　　“不是，队长，你这是对国外的文化有歧视啊。”杨倩妮摇头晃脑的说。 　　“我歧视个屁！咱们国家不照样有破案的电视剧吗？那还写实一些呢，国情不同，根本就不能一概而论，难道你真的以为滨城每天都会发生命案吗？就算是帝都都办不到这么高难度的事情！”郑西宁翻了个白眼，反驳了杨倩妮。 　　感觉这小丫头片子就应该让李默来收拾她，毕竟李默体力比较好，互怼也能撑的时间更久一点儿。 　　嗯，郑队长果然甩锅高手，可惜，他的得力干将李默同学今天不在这。 　　“不是啊，队长。咱们国家的那些破案的电视剧有什么意思啊？连个尸体的伤口都不待露的，一眼望去全是惨白一片，半点儿血迹全无，跟国外的吸血鬼有什么区别？以前的还能看，现在的破案电视剧，简直是槽多无口。”杨倩妮一边迅速的窜上车，一边跟郑西宁吐槽。 　　拜某个神秘组织所赐，国内的电视剧里面破案悬疑类型向来是冷门中的冷门，偶尔出几个大热的还都是网剧，里面也是限制一堆，这能有什么看头啊？ 　　对于一个疯狂热爱血浆片的妹纸来说，简直是食之无味！ 　　“你歪楼了。”看了杨倩妮一眼，郑西宁都懒得理她。 　　这小姑娘，你说一句她有十句在那里等着，他实在是没有那个精力跟她拌嘴。 　　“呵呵。”杨倩妮明智的住了嘴。 　　说不过就说不过呗，还扯什么歪楼，真是让她胜利的毫无成就感啊。 　　想到这里，杨倩妮从小包里面掏出一袋橙皮糖，往嘴巴里面塞了两条。最近有点儿上火，吃点儿降火的东西。 　　“嗯？”郑西宁眼睛一凝，这玩意儿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眼熟到跟他桌子上面的那罐橙皮糖一模一样！ 　　难道明襄又开始了投喂这家伙了？想到之前明襄就投喂杨倩妮投喂的很上瘾，郑西宁忍不住心里面发酸，说好的只投喂我一个人的呢？骗子！ 　　明襄：我什么时候说过只投喂你一个人了？别胡说！ 　　“你要来点儿吗队长？”似乎是察觉到了郑西宁的目光，杨倩妮把手中的小罐子向郑西宁递了递。 　　“襄襄出品，必属精品，去火的好物。”她向郑西宁安利着。 　　自从跟明襄搭上线之后，杨小倩同学就一路奔腾在了吃货的大路上——虽然她本来就挺能吃的，现在见到郑西宁这样，还以为遇到了同好。 　　“.....不用了。”郑队长深沉的看了杨倩妮一眼。心里面感觉有点儿累。 　　看来独霸明襄的美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但不管怎么样，是女的总比是男的强。 　　他自我安慰着。 　　“哦。”杨倩妮点点头，有些疑惑的收回了装糖的小罐子。 　　队长果然是个爱面子的直男，爱吃甜的有什么啊？她在心中摇头，感觉男人这种生物，真是让人难以理解，李默是这样，队长也是这样，他们都不累的吗？ 　　不提杨倩妮是在心里面怎么吐槽局里面的这些直男的，很快的，两个人就回到了局里面，见到了摆在解剖台上面的另一具尸体。 　　“回来了？”正在忙乎的张瑾示意郑西宁戴上一次性手套。 　　“回来了，你这边结果怎么样？”郑西宁戴上手套之后走到张瑾旁边问。 　　这案子搞不好就真的是一起连环杀手干的，他不能不谨慎对待，回来的时候差点儿连车都开的飞起来。 　　“我觉得要不就是这是两个不同人在犯案，要不就是凶手有精神分裂症，这手法，看起来实在是不像同一个人干的。”张瑾示意郑西宁看解剖台上的尸体。 　　和上一个死者是因为氰.化.物而死亡的不同，这个死者是被人在胃部开了好几道口子挂掉的。而在这之前，他的手筋都被挑断了。 　　跟上一个死者身上好歹还算得上是精细的伤口缝合比起来，这个死者的伤口处理简直是不要太粗暴，根本就是用订书钉给钉起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好莱坞大片中的缝合方式给传染了灵感，但问题是普通的订书钉跟医用的订书钉能一样吗？而且这男人手部的伤口在这种高温天气之下都已经溃烂了！这实在是不像是上一个凶手的那种带着矛盾的作案气息。 　　“模仿作案？”郑西宁盯着尸体身上的伤口观看。 　　明显的能看出来伤口处的刀口是参差不齐的，跟上一起案件中的平整有很大的区别。 　　“不知道，我只负责尸体，剩下的就要靠你们了。”张瑾耸耸肩说。 　　她只是一个法医而已，别把那么重的担子压在她的身上啊！ 　　郑西宁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能够得出这些结论已经不错了，给他们排除了不少的弯路，他还能要求对方做些什么？就像是张瑾说的那样，她只是一个法医，又不是办案的警察，在这方面确实是无能为力的。 　　而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想起来了明襄，同为法医，张瑾的经验可比这姑娘多多了，但从专业角度上面来看，她好像还比不上对方，这其中的原因...... 第47章 　　貌似他追求的对象身上有很多的秘密可以挖掘？然而暗搓搓的郑队长还没来得及变身挖掘机, 秘密忒多的明医生就已经送上门来了。 　　“市局那边路法医突发情况住院了, 手头还有案子正在进行, 反正也没几天的时间了, 张瑾会提前调过去，我们这边也会进个新的法医......”管人事的副局长叶文安跟郑西宁说。 　　“这么快？”郑西宁有些惊讶。 　　虽然知道局里面招人了，可是往年招人的的时候一个流程走下来也要好长时间, 今年的速度可真是缩进的够快的了。 　　“不快不行，张瑾马上要走，我们这边要是没人的话, 下次有案子你就得跟小朱搭档了。”叶文安呵呵了一声, 表示这不都是被逼出来的吗？ 　　今年真是一个神奇的年份。从年初滨城升级开始就不断的发生事情，普通的百姓们对此观感不深, 但是他们这些跟罪犯打交道的人却感觉有点儿心惊胆战。 　　虽然今年还没有结束，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分之三还要多，同比时间段的平均案件发生率比去年几乎是翻倍的增长, 这个数字简直快要让这帮子积年的老警察发毛了！ 　　这直接导致了本来就警力不足的情况更加严重，就像是诸如杨倩妮这种应届的毕业生, 要是按照往年的编制招收名额的话根本就是协警的命，可是到了今年之后, 因为升级扩编的原因, 就能跨过这条坎, 也算是恰逢其会了。 　　而相对于不足的警力，法医这个职业那已经不能说是不足了，应该说是缺失！ 　　到目前为止, 国内开设法医专业的高校只有三十一所而已，每年撑死能够出产一千名出头的医生，这对于全国那高达六千多人的缺口来说简直是微不足道！这还不是最惨的，更坑的是卫生部出台的那个《医师资格考试报名资格规定》里面规定了法医学类的毕业生是不予受理医师资格考试报名的。也就是说前四年学习的东西跟临床医生一模一样的法医系学生，毕业了之后只有一条路可走，进入警局当法医，除非是不从事医疗行业，否则转职什么的，是不存在的！ 　　再加上想要从事法医工作必须要经过公务员考试这个环节，两道堵塞了法医系学生就业的门槛，直接搞得学这一行的人越来越少，缺口也就越来越大，大城市还好，小城市估计一个市有个法医就算是不错了。偏偏警察局招法医都是想要招个来了就能干活的，而不是还要摸索着前进的，这么一折腾，人就更少了。 　　就像是市局，各种案子堆积如山，他们当然不希望对外招个什么都不懂的新手，所以直接从分局里面调了算是熟手的张瑾。对于张瑾来说，人往高处走，市局当然是更好的选择。可是对于分局来说，结果就不是那么美妙了，因为这代表着他们将要失去一个技术娴熟的法医，如果不想要招进来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的话，就必须要跟别的区共享一个法医了，这无疑是无法忍受的一件事情。 　　而明襄无疑就是一非常好的选择。 　　她本来就是临床医学的本硕连读，后来又读了法医学的硕士，从学历上面来说，张瑾也不如她。而最重要的是她不是毫无经验的新手，这位女士在帝都的三甲医院急诊科工作过，相对于那种庞大的工作量来说，只要她没有在履历上面造假，那么法医工作对她来说，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至于履历造没造假的问题，别忘了这可是需要政审的公安部门，还有什么能够瞒得过他们的吗？ 　　所以明襄这个运气还算是不错的，她有学历有工作经验，家庭背景清白没毛病，还赶在了一个好时候，否则在滨城这种虽然比不上帝都魔都跟花都，但是比一般的三四线城市要繁华的地界里面想要等到一个法医的位置空出来也是需要等上一段时间，还不知道能不能等到。 　　“我们这次运气挺好，招到了一个法医硕士，比医院那帮子人强多了。”交待完了这件事情，叶文安笑着说。 　　他老婆在社区卫生院工作，今年要招两个药剂师，结果要求定的太高，要硕士生，还要有资格证书的。这种人一般都集中在国内三大超线城市了，再不也早就被别的大医院给划拉走了，哪还有那么多的漏网之鱼给这种基层捡漏？ 　　所以结果就是招了个空，原本的合同工药剂师也跑了一个，剩下的那个，估计在既不同工也不同酬的压榨下考下了更高级的资格证书也是要跑！倒是会计部门，招了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院长的小姨子，操作也是够风骚。 　　郑西宁：“......” 　　除了呵呵之外他还能说什么？这种现象在体制内简直是太普遍，别说是社区卫生院这种基层了，就算是医院跟他们这种单位还不是有编的跟没编的待遇不一样？暂且不说工资的问题，光是保险上面的差距就足够大家争先恐后的在公务员的那条道路上面奋斗了，没看见那么多的协警平时都是白天上班晚上看书，就指望着将来能够在招人的时候考进来而不用被两样对待吗？ 　　“你运气真是够好的了。”在公安局讨论关于新进法医的时候，隔壁的医院也在讨论这个问题。 　　李一秦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明襄，简直都要羡慕死了！ 　　可惜的是，她一不是法医的专业，考不了这个职位，另外就是她已经过了考公务员的年纪了，这种好事轮也轮不到她的身上。 　　“大概吧，我的运气向来不错。”明襄微笑着说。 　　对于能够这么快就能进入到警务系统中她还是很高兴的，原本还打算熬个几年等机会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那位退休的法医？ 　　“不过你要是当了法医的话，那以后的工作就要忙起来了。”护士长王明兰在旁边提醒她。 　　明襄在他们这个医院里面，虽然挣的工资比较少，待遇什么的也不如这些有编制的正式工，可是工作也少啊。每天都没有什么患者，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看书跟和同事聊天打屁了。这要是换到了公安局里面，身为一个法医，至少有六十多种的案件需要法医的技术支持。 　　鉴定死因要法医，鉴定伤口要法医，鉴定亲子关系要法医，鉴定群体事件中的尸源要法医，鉴别物证要法医......就连医疗纠纷要是闹到了需要鉴定的时候也是要法医，更不用说要是倒霉的遇到了真·神经病，在联合专家鉴定之前也是要从法医这边过一遍的。可以说法医这个职业听起来似乎是只管尸体，但其实在平时的工作中远不止是只有命案的时候才会出现，属于那种跟技术科差不多的种类，工作都是范围广而又杂。 　　因为儿子是警察的关系，她平时也是有接触过那个叫张瑾的法医的，在王护士长看来，那姑娘有时候可比刑警队长忙多了。 　　“没事儿，年轻就是要多拼一拼，为了保护人民安全嘛。”明襄笑眯眯的说。 　　这是她自己求来的，当然不会嫌弃忙。再说了，忙总比不忙好，只要不用她天天跟各种领导打交道累心，累点儿身体简直完全无所谓。否则的话年纪轻轻的难道就要让身体生锈等着养老吗？ 　　“哈哈，小明的这个志向很好，保护人民安全嘛。”老院长的笑声从门口传了进来。 　　看着明襄的眼神有些复杂。 　　这才招进来的人才啊，没想到才几个月的话时间就不归他管了。想到明襄走了之后他又得面试招人，而且招进来的能不能像是对方这么好用事少还说不准，老院长就有些惋惜。 　　不过年轻人嘛，想要往高处走也是正常的，能当公务员端铁饭碗的话谁想当个医院的合同工啊？ 　　“待会儿你去人事部办下手续，以后就是隔壁的兵了。”他笑眯眯的说。 　　虽然给自己的工作添了点儿麻烦，但不管怎么样，都是老朋友的孙子，对于明襄这个晚辈，他还是希望对方好的。 　　再说了，就像是他刚说的，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嘛，总比天天在这个半养老的地方耗着强，看看医院里面的这些人，除了明襄跟两个小护士之外，哪个不是四十五岁往上数？不知道这家附属的卫生院被人戏称为养老院吗？ 　　入职手续并没有耽误多长时间，对于公安局这种级别的单位来说，想要让一个笔试跟面试都过了的人提前入职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也不是提前太多时间，几天而已，所以很快的，忙着在外面找线索的郑队长就在局里面见到了明襄。 　　“欢迎欢迎，新同事。”看着穿着白大褂的明襄出现在办公室里面，郑西宁忍不住笑了起来。 　　即使是知道明襄会是自己的新同事，也从叶文安那里知道她会提前入职，但是郑西宁还真没想到会快到这种地步，他只是出去找了两天线索，人居然就入职了？ 　　“多多关照。”明襄也是一脸笑眯眯，“我在尸体上面有些发现，郑队长赏脸移驾下法医室？” 第48章 　　“嗯？”郑西宁瞬间严肃了起来。 　　张瑾走之前是做完了尸体的检验工作的, 就差一个案子破获之后还给受害人家属火化的过程了, 没想到明襄一来居然又找出了问题？他迅速的站了起来跟着明襄走进了法医室。 　　“......有种莫名的难以言喻的感觉。”看着一前一后走进法医室的两个人，林明森捏着手里面的文件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点儿什么, 但是又若有若无啊, 所以队长这是成功了没有？ 　　“有什么难以言喻的？不就是队长想要追襄襄？”喝着明襄友情赞助的桂圆红枣生姜枸杞茶, 杨倩妮有气无力的说。 　　生理痛这种东西, 真的是女性统治世界的大敌啊！ 　　“我知道，但是你难道不觉得这两个之间的相处很奇怪吗？”林明森看了一眼已经快要缩成了个球的杨倩妮说。 　　这都好几个月了, 这妹纸每个月都会有这么几天奄奄一息的日子，看起来好虐。 　　而且你什么时候跟明襄这么熟的, 居然已经开始叫昵称了？林明森默默的在心里面吐槽。 　　当初怀疑的人现在变成了自己的同事，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 　　“有什么可奇怪的？暧昧呗。”周明推门走了进来。 　　到底还是只单身狗, 林子是不会了解这种男女之间的相处情况的, 上个月成功脱单的周明在心里面想。 　　“这不就是两个人在互相试探吗？”他接着说，一脸的不屑, 表示林明森还是见识太少。 　　当初他跟老婆不也是这样吗？你来我往的，让感情慢慢升温, 进而渐入佳境。又不是相亲搭伙过日子, 哪来那么的速度啊？ 　　这叫情调！ 　　“呵呵。”林明森呵呵哒了周明一脸。 　　一个刚刚才脱单的前任单身狗而已，有什么资格教训别人？ 　　“我仔细检查了一下两具尸体, 发现了一些小细节。”明襄递给了郑西宁一副手套跟口罩，示意他戴上之后说。 　　就像是一个合格的医生从不轻易相信别人的判断，一切只有自己经手过才能确认一样，法医也是一样。人不是机器, 不可能毫无错疏，个人的习惯跟技术水平也不一样，所以一接手这件案子的后续工作，明襄就把两具尸体给从头到尾重新翻了一遍。 　　而这么一翻果然翻出了跟张瑾不同的结论。 　　“看这里。”等郑西宁戴好了口罩跟手套之后，明襄把他领进了防止尸体的解剖室，指着并排的两具尸体身上的刀口给他看。 　　“这两个受害人身上的伤口看起来完全不同，一个似乎是精神不太稳定的专业人士做出来的，另外一个则是简单粗暴的多，丝毫没有专业人士的素养。正常来说的话，这应该就是两个人做的，一个原版，一个模仿作案，后者接着前者的案件试图混淆视线。”她接着说。 　　郑西宁看着两个人的伤口，一脸懵逼。虽然他也算是老刑警了，可是毕竟不是学医的，更不是法医，让他粗略的判断一下死者的大致死亡时间还能勉强做到，可是这么细致的东西他是真的看不出来。 　　就像是他现在看这两个人身上的伤口，如果不是当初的张瑾做出了判断的话，那么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一个人下的手。而张瑾做出了这是两个不同人士下的手的结论之后他才对本次的案件做出了一个推论，后面发生的一起杀人事件是前一起的模仿作案，而不是连环杀手对于警察的挑衅。 　　“所以？”他问。 　　“有些东西是再怎么掩饰都无法遮盖的，比如说一种根深蒂固的习惯。”明襄微笑，虽然被口罩给盖住了嘴巴，但露出来的眼睛依然能够让郑西宁感受到她的好心情。 　　“执刀习惯这种事情，即使是凶手改变了作案方式，可是依然能够看出来。就像是这两具尸体，虽然伤口不同，可是开刀的角度却非常相似，都属于那种非大路货的形态，刁钻的很。看这个入口的深度，近乎是一模一样。”明襄的手指从尸体身上的伤口处掠过。 　　“而且我不知道你们之前有没有发现，凶手应该是有洁癖的，这个洁癖就表现在受害人的伤口处。你看这个受害人，他的手部已经溃烂，可是跟手臂上面沾有的泥土处相比却非常干净。”她抽.出了之前在现场拍下的照片，上面可以看出尸体的手臂处跟身上都有一些污渍，其中有些还是泥土。 　　“我不确定这是凶手为了保持刀具的洁净还是在因为手术习惯了清洁患处而无法容忍脏污，但受害人伤口处明显要比别的地方更加干净这点是确认无疑的。出现一个可疑的地方还算是巧合，可是出现了两个差不多可疑之处那就不是巧合了，这种情况下我不认为这是两个人做出来的。凶手的目的依然是混淆视线，只不过是为了把应该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的视线给分成了两份而已。”明襄说出了自己的推论。 　　张瑾或许是当了好几年的法医，可是滨城一年的凶杀案件才几起？又不是每件凶杀案都发生在北区，桩桩都能撞进她的手里面，真要说尸体的话她哪有明襄见的多？更不用说明襄为了能够考进警务系统在法医这行上面下的功夫，她那个硕士的导师可是在全国的这一行业都有名气的，嘴巴甜，又会讨好长辈的明襄算是对方的关门小徒弟，加上过往的经验，水平当然不是一般人能比。 　　“你确定是一个人？”郑西宁愣了一下，有些怀疑的问。 　　两个法医做出了不同的结论，他现在应该相信谁？ 　　按照常理来说，张瑾毕竟当了好几年的法医，她有经验，得出的结论也更可信一些，但是明襄......郑西宁想起来了几次跟明襄因为案件的接触对方那种对于犯罪极为敏锐的嗅觉和在短时间内对于受害人尸体的准确判断...... 　　“我的尸检结果是这样的，至于案情方面就要你自己判断了。”明襄将尸体重新放入冷冻柜，摘下了口罩跟手套，走出了解剖室。 　　言下之意，结论她已经给出来了，相不相信就不关她的事情了。她是法医不是刑警，这种事情也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再说了，也许她判断错误也说不定呢？都已经说人不是机器了，不能百分之百没有错疏！ 　　“而且前一个职业为教师的死者的伤口疑似是专业医务人员做的，后一个职业为医生的死者的伤口则是粗糙不已，偏偏却都是在电影院抛尸，你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明襄从冰箱里面掏出来了一罐蜂蜜柠檬，一边夹了几片扔到水杯里面一边说。 　　粗粗看起来这是两件毫不相关的案子，毕竟犯案手法跟受害人都毫无关联，又有之前的电影院抛尸被曝光出来，很容易被归类到模仿作案当中。可问题是哪个神经病这么想不开，荒山野岭又偏僻的地方不去当抛尸地点，偏偏要找人多又有监控逃脱都不容易的电影院当抛尸地点？ 　　当然，要是凶手有足够的自信或者是脑子有问题的话或许也不是不可能，但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明襄并不觉得本国的犯罪分子有着诸如A国犯罪分子那样的诡异思路跟狂妄的自信，小心谨慎逃脱才是他们的目标，而不是因为杀人跟进入监狱成为某些爱好奇特的人士的偶像。 　　再说了，就本国的这个制度，连环杀手也没有这个机会啊！连新闻都不待报道的，成为风云人物个鬼！ 　　所以合理判断下，凶手应该是一个人，对方的目的在于误导警方进入错误的侦查方向，从而逃脱法律的制裁。 　　“是很有意思。”郑西宁喃喃自语的接过明襄递过来的柠檬水。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说的是案件还是明医生这个在观察完了尸体之后喝消食饮料的事情。 　　不过考虑到都已经中午了，已经到了吃饭的点儿，提前喝点儿消食的柠檬水也无所谓了。 　　呃，郑队长在案件之外果然也是很佛了。尤其是在他刚刚在心里面吐槽玩明襄在看完了尸体之后就送消食水之后，因为这家伙一边往嘴里面塞着肉片一边跟明襄在讨论案情。 　　“......吴刚是市人民一院的外科医生，我们去调查的时候发现这人的人缘挺好，没什么仇家，也没有出现什么医疗事故，这种死法实在是太奇怪。”经过技术科那边的排查，公安局已经确认了第二起案件中的死者的身份。 　　“杀人一定需要理由吗？”明襄慢条斯理的咽下去嘴巴里面的饭反问。 　　顺便提醒了郑队长一下，“你慢点儿吃，今天食堂的饭做的有点儿硬，吃太快了对胃不好。” 　　语气相当的自然，就好像是在说什么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听得旁边桌子坐着的几个人一身的鸡皮疙瘩直冒！ 　　妈蛋，郑西宁这只警局有名的单身狗难道也要脱单了？隔壁几个同为单身狗的警察们在心中一脸悲愤，感觉老天爷实在是太不公平，有颜值就能任性吗？ 第49章 　　有颜值当然可以任性, 至少人家看起来非常赏心悦目，大多数人都是视觉动物, 不是每个人都能在第一眼看清加西莫多的美好内心, 有好看的不要难道非要找个丑的来辣眼睛吗？ 　　“是不需要理由，有时候一个情绪的波动就足以让人产生杀机, 从而进行行动。”郑西宁点头赞同, 顺便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今天的饭确实是有点儿硬，为了自己职业生涯的延续，还是注意一点儿吧。 　　“你知道吗？我多年看各种电视剧下来总结出来一个经验, E国的杀人犯大多数是逻辑型的，他们杀人很多时候是因为被害人触犯了自己的利益，在杀人的时候也会谋定而后动；A国的杀人犯则是天马行空型的, 杀人多半是因为一时冲动跟性格变态，不但手法千奇百怪, 就连理由很多时候都非常奇葩；而我们国家的杀人罪犯更多的情况是因为生活中的琐事跟平时就有一些犯罪行为的人士。”明襄用筷子慢条斯理的挑着鱼刺说。 　　电视剧很多时候都是虚构的，可是艺术来源于生活，要是现实中没有发生过犯罪, 那些艺术家们也不可能完全虚构出这么多的东西出来。 　　“虽然电视剧不能作为研究犯罪行为的准则，但是有一点确实是能够对生活做出参考, 除了连环杀手信仰式杀人跟神经病杀人之外, 大多数被杀的人总会从他们身上找出被害的原因，不管是大还是小。”明襄笑了笑说。 　　如果说在国外还会出现那中脑洞大破天际的杀人犯的话，那么在国内这种情况基本上就算没有完全杜绝也没有多少生存土壤，在这个古老的国家里面, 更多的是那种为了利益而杀人的罪犯。 　　而且电影院抛尸，目的性这么强的案子也基本上可以排除神经病杀人的可能性，现在两个受害人都没有查出来什么会让他们死亡的原因，那么也只有一个可能，警察查的还不够深！ 　　“噗——”郑西宁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跟小杨能够走得这么近真不是没有理由的，都这么喜欢看罪案电视剧。不过你说的对，很多时候我们国家的杀人行为都是有理由的，排除神经病跟杀人狂之外，大多数时候都是因为利益的纠纷，甚至是因为一些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小仇小怨，平时看着没什么，但一旦有个刺激源出现，没准儿就会让这种长久积累下的情绪爆发，进而产生犯罪冲动。” 　　郑队长其实很喜欢跟明襄讨论案情，因为这妹纸很多时候看案件的思路都跟警察有很大的不同，对于他们这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来说也是另一种思考方向。 　　就比如说她当初对于马保齐性格上面的判断，正是因为这种精准度才让郑西宁对马保齐这个人的形象在心中勾勒出了一个完整饱满的形象，进而推断出这个人的行动轨迹，紧抓住这条线索不放，最终破获了6·13碎尸案。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郑西宁认为明襄对于犯罪行为有一种天赋上面的敏锐感，这让他不止一次的惋惜妹纸走错了道路，她真的是应该来当警察而不是法医的。 　　“犯罪天赋这种东西，听起来似乎是罪犯最应该具备的东西，但实际上更应该具备它的是警察。一个具有这种天赋的警察对于罪案的侦破力度天生就比别人强，他们能够敏锐的察觉到一个案件中的突破点，从而对犯罪行为进行破坏。当然，这种人如果不当警察也别选择当罪犯，否则的话一定是警察眼中最难缠的罪犯。”他不由得想起来当初刚入行时候带自己的那位老刑警的话。 　　“因为相对于我们这些按部就班的学习着破案技巧的人来说，这类人对于犯罪有一种近乎于直觉性的敏锐，他们甚至都不用怎么动脑子，天生就有一种趋吉避凶跟洞悉事物本质的本能，这会让这样的人犯下的案子更难破。”老刑警一脸感慨。 　　他当了几十年的刑警了，见过的罪犯不少，连特务都抓过，其中不乏那种天生的犯罪天才，集合了整个警察局的警力都没办法抓住，最后让对方逃脱了法网。郑西宁这个小伙子很好，很聪明机警又有天赋，未来的也会很有前途，就是太年轻，有些气盛。这样的人遇到普通的罪犯还没什么，一旦遇到那种天生的犯罪天才缺乏经验的他一旦没有抓住对方就容易遭受打击而从此一蹶不振，所以为了这个他看的很顺眼的小伙子，他还是提醒了几句。 　　“没办法，现在的社会越来越浮躁，生活压力那么大，平时再天天憋屈着，不是把自己给憋出毛病就是把别人给折腾出毛病。又不是每个人都肚子里面能撑船，心胸宽广到没边儿。”明襄撇了撇嘴巴说。 　　现在的社会真是跟以前没法比了，节奏一天比一天快，人也一天比一天浮躁，社会跟家庭的双重压力已经让很多人不堪重负，本身就是个炸.药桶，那还不是一点儿就爆？ 　　别说是现代人了，就算是古代，还不是有人因为心里面憋的事情太多而死？要不然那些大户人家的主母们怎么一个个的都年纪轻轻的就挂了，还不是因为后宅里面的糟心事儿太多！ 　　所谓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当初马勇不就是充分的诠释了这一点吗？要不是马保齐长年对他的压制跟平时的做法触动了他那根敏感的神经，这家伙能在冲动之下把他爸的脑袋当西瓜砸？ 　　所以说做人要善良啊，千万别给自己挖坑，否则早晚有一天得栽进去！ 　　“......你太悲观了。”郑西宁无语。 　　虽然明襄说的很有道理，可你是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妹纸啊，这个年纪不是正应该处在对未来布满了憧憬的时候吗？为什么会出现这么消沉的想法。 　　“不是我太悲观，而是我一直都能够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明襄一脸认真的说着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偏偏郑西宁还听懂了，“不是，你应该再有点儿信心，事情总会有解决的时候，人要往前看不是？” 　　他一听就知道明襄又想起来了她父母的失踪案件，这大概已经成为了她的心病了吧？ 　　“我在往前看啊。”明襄摊手。 　　要不是往前看她怎么会考到警局里面？这里既安全又能借助警务系统查找那些想要对她下手的人跟那家该死的生物研究所的底细，这都不是往前看还什么是往前看？ 　　然而铁齿的人立下的fg总是比较容易被拔旗，明襄这边刚刚说完警察局很安全她就出事了。 　　“沙沙——”走在前面的明襄不动声色的听着后面有节奏的鞋底蹭地的声音，在考虑是哪个傻逼居然在这个时候选择对她动手？ 　　因为一件突发事件，明襄今天加了几个小时的班，晚上八点多钟才离开警局。她自认为自己已经成为了警务人员，那些冲着她父母的研究成果来的人再怎么嚣张也应该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动手，没想到居然料错了，该说这帮人胆大包天还是该说她的价值太大？ 　　明襄悄悄的将一只手伸进了裤袋里面，握住了那把弹.簧.刀，另一只手则是轻轻的将自己的五根手指头伸进了带着尖刺的指套当中。 　　“明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走到超市的后面的时候，一个身高中等的男人从旁边冒了出来，走到了她身边说。 　　声音轻佻，似乎是笃定了这个年轻娇弱的小姑娘肯定会跟他走一样。 　　毕竟他手上还拿着一把刀，寒光闪闪之下，又有哪个小女孩儿会不害怕呢？老大实在是太过小心了，他在心里面想。 　　“你们是谁？”明襄并没有如他所愿的惊慌失措，反而提出了一个问题，手轻轻的从裤袋里面抽了出来，放到了背在肩膀上面的包上。 　　“呵呵，知道的太多没有好处，明小姐也不用拖延时间，我们的人已经守住了这个街口，你逃不掉的。”握住刀的男人笑了两声，警告着明襄。 　　他们连续盯着这女人好长时间了，可惜对方实在是太过无懈可击，不逛街不点外卖不出门，还经常跟那个警察一起走，让他们没有机会。好不容易今天她这么晚才回家，那个警察也不在她身边，他们又怎么会放过她？ 　　“是吗？”明襄轻笑一声，身体一侧，就将肩上的包给甩到了对方的脸上。 　　“砰——”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居然会反抗，所以中等个头的男人愣了一下。 　　而就是这个一瞬间的怔忪让明襄的包直接砸到了眼前，他赶紧伸手去挡，这么一来就让明襄有了可趁之机。 　　“啊——”中等个头的男人刚将包挡下来，就感觉小腹一痛，低头一看，一直白白嫩嫩的小手把一把弹.簧.刀从自己的肚子里面抽了出来。 　　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刀又捅进了自己的肚子...... 第50章 　　“啊啊啊啊——”男人惨叫的声音划破了夜空, 引起了远处人们的注意。 　　月光之下，他清楚的看见了明襄脸上那恶意满满的笑容，刚刚还令人惊艳的面容现在仿佛变成了恶鬼，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真是的, 叫这么惨干嘛？又没有捅中你的要害......”明襄啧了一声, 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的反应很不以为然。 　　是不是男人啊，被捅了两刀而已, 就叫的跟杀鸡似的，这也太软蛋了吧？ 　　“阿勇——”站在街口放风的男人大惊失色，冲了过来。 　　原本以为这是个简单的任务, 绑个小女孩儿而已，谁知道居然出了差错？ 　　“居然还真的有同伙？”明襄有点儿诧异。 　　这条小道出去就是大马路，人来人往的, 这帮子人胆子还真够大的了。 　　“臭女人！”街口的男人面色狰狞的向明襄扑了过来, 挥舞着手上的刀。 　　他现在已经顾不得会不会伤害明襄这个老大指定的人了, 抓住对方才是最重要的！ 　　“啊——”一声惨叫从他的口中传出来, 明襄直接把手里面的刀给甩了出去, 扎在了他的肩膀上面。 　　然后欺身而上, 一个侧踢就把比她高比他状的男人给踹到了墙上。 　　“咣咣——”明襄恶狠狠的在他的下身跺了两下，让对方又发出了几声惨嚎。 　　街口几个零星的行人看了巷子里面几眼就没在意了，世态炎凉，大晚上的，一个姑娘收拾两个男人，谁知道这是不是什么仙人跳等着人上当？毕竟现在社会上的骗术越来越高杆, 防不胜防啊！ 　　“喂，我是明襄......”把两个男人给踹到一起，又在他们的命根子上面补了几脚确定这两人翻不起风浪自后，明襄拨通了局里面值班处的电话。 　　她可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遇到事情当然要找警察，而不是自己上私刑啊。 　　只能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明襄这脸皮厚的，估计锥子都戳不穿，还不自己上私刑，当她脚底下的两个凄惨无比的男人是空气吗？ 　　不，明医生表示她只是当这两个人是渣，“......我今天晚上为了一个案件的证物加了会儿班，回家就有点儿晚。为了早点儿回去就抄了近道，没想到就遇上了这两个人......” 　　“......他把刀拿出来的时候我就懵了，我真是没想到在警察局门前居然还有人敢干这种事情......”明襄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跟单位里面不是很熟悉的同事述说着当时的情况。 　　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就是吧，顺序可能有些轻微的差距，就比如说那把防身的刀：“......之前在非洲做志愿者的时候，那里乱的很，大家都会带着防身的武器，已经习惯了在身上带防身的东西了。” 　　一边说还一边把包里面的防狼喷雾剂跟报警器给倒了出来，“我当时就是在包里面随手一抓，抓到哪个用哪个。” 　　她眼睛眨也不眨的说着慌，反正没人能够证明她说的是真是假。 　　“......我那时候也没想太多，就想着不能让这两个人起来再动手，所以用的劲儿就大了点儿。”她解释着两个男人那惨遭踩踏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用的海绵体伤情的由来。 　　人嘛，在恐慌之下很容易就做出头脑一热的事情，肾上腺激素飙升的情况下哪那么容易就控制住理智？所以才会有防卫过当这码子事啊，踩了几下而已，又没断，不碍事的！ 　　给明襄做笔录的小警察打了个寒颤，看着明襄那满脸无奈的样子，莫名的就感觉胯.下一凉。 　　“行，你放心，这边等明天早上大家上班了之后我就把案子给递过去，这两个人先暂时关押在警局。”搞定了笔录之后，值班的小警察跟明襄说。 　　大家都是同事，有些事情当然不是不能通融，反正这两个人也没啥大事——要不说法医真是比较方便呢，进了局子之后明襄就利用法医室的设备给两个人的伤口做了个检查，又顺便的缝合了一下，连去医院的时间都省下来了！ 　　当然，这也是为了避免再次发生那两个人贩子被杀的事情，谁知道这两个人身上有没有什么秘密呢？ 　　有没有秘密是不知道，但这两个人的嘴巴确实是够紧。 　　“我们就是看着这小姑娘单身一个人想要搞点儿钱花花，没别的意思。”还躺在看守所床上的阿勇一脸苦逼的说。 　　他妈的谁能想到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下手这么狠？资料上面也没说这一点啊！ 　　“老实点儿！根据受害人的口供，你们这根本就是绑架！”林明森虎着脸，冲着阿勇厉声说。 　　小混混弄钱花会带刀？还是在公安局门口？这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我说的是真的，就是想搞点儿钱花，顶多就是这姑娘长得好看一点儿揩点儿油，真没想要干别的，她可是警察，我们哪敢啊！”阿勇喊冤。 　　绑架这种事情，跟敲诈勒索可不一样，后者几天就出来了，前者可就不好说了，尤其是绑架警务人员，万一再被按个什么大案要案的帽子那可就惨了！阿勇对于警察的节操就好像对组织的犯罪行为一样，那真是丝毫没有信心。所以他现在也是咬死了自己就是为了钱，撑死再是个强女干未遂！ 　　他相信自己的兄弟也应该清楚这一点，不会搞得两个人都进去。 　　而那边的斌子也确实很清楚什么样的罪能让两个人不得超生，所以对于警察的审问，也是坚持他跟阿勇就是想弄钱，了不起看着明襄长得好看，动了点儿邪念而已。 　　“我很确定他们想要带我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推测就是为了我父母的研究结果来的。”另外一边，明襄则是在跟郑西宁讨论着这个问题。 　　对方做的实在是太明显，简直是让人装作不知道都不行。 　　“不过这两个人实在是太弱鸡，两下就被收拾了，我都不好意思折腾他俩了。”明襄撇了撇嘴说。 　　绑架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应该找个高手来吗？这么两个弱鸡，根本就是给人送菜的吧？ 　　郑西宁：“......” 　　不是，最奇怪的难道不应该是你用刀用的如此熟练跟如此的临危不惧吗？ 　　听到消息之后一路狂奔到警局的郑队长感觉情况跟他想的好像有点儿不一样，本来以为现在应该满脸惊慌失措柔弱无助的明襄反而在疯狂吐槽绑架自己的两个小混混的武力值完全是渣，这画风怎么看着就那么的不对劲儿呢？ 　　“我姓明，明启山的明。”似乎是感受到了郑西宁的疑问，明襄都懒得说什么了，直接抛出了一个名字来让他自己思考。 　　郑西宁：喵喵喵？明启山是谁？ 　　明襄：家乡历史不合格啊，差评！ 　　“明大师？”不过他不知道有人知道啊，人多就是有这个好处，蒋立翎听到这个名字眼睛一亮，凑了过来。 　　“谁？”郑西宁依然一脸迷茫。 　　“我们本地的抗日英雄啊！当代太极大师明启山！”蒋立翎白了自家队长一眼，居然连这种历史都不知道，这就像是溪市的人不知道邓铁梅一样，好意思吗？ 　　“不是，我们滨城的太极大师不是叫明卢吗？什么时候变成明启山了？”郑西宁感觉这好像是跟他的认知有点儿不一样？ 　　“明大师本名明卢，字承平，号启山，道上称呼人家哪有直接用名字的？”蒋立翎的眼神中赤.裸裸的显示着她的鄙视之情。 　　队长当初上学的时候历史一定学的不好，居然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 　　郑西宁：“......” 　　谁特么的会把历史人物的字跟号都给记下来啊？这不是有病吗？再说了，什么叫做道上？蒋立翎你给我说清楚！ 　　但是看到办公室里面一堆人那你不学无术的小眼神，他只能把反抗的话给咽到肚子里面，谁叫他历史确实学的不好，对这种当地的标杆人物了解不多呢？ 　　从小到大只会军体拳跟擒拿术的郑队长在大家的压力之下也只能默默认栽。 　　不过既然是明卢的后代，那么明襄的身手这么彪悍也就能解释了，毕竟是武术大师，几十年前还杀过好多鬼子的大拿，后代会点儿功夫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就是吧，这个淡定的态度真的是很少有了，难道就像是明襄说的那样，从非洲回来之后的后遗症？听说那里可是乱的很，人出门都是带木仓的！ 　　呃，从没去过非洲的郑队长在脑子里面天马行空的脑补了一下关于非洲的情况，将以前听说的那些事情都给编织了进去。 　　“不管怎么样，这种情况都值得我们注意。在警察局门口绑架警察，这帮人是真的不知道法字怎么写了吧？”被群嘲了之后，郑队长强行转移了话题。 　　不过他说的也对，这可是在警察局门口犯案，简直完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罪犯未免也太过嚣张，不好好收拾一顿的话这帮人都快要爬到他们头上来了，以后还怎么震慑犯罪分子？ 第51章 　　然后两个本来想要绑人的小混混就被查了个底朝天。 　　“真没想到，这两个人还挺能的啊。”吴明达对着电脑上面的档案啧啧称奇。 　　国家机器就是有这个好处, 一旦想要查点儿什么的东西, 除非是极为逆天的存在, 否则的话总是会查出点儿痕迹的, 阿勇跟斌子就是这样。 　　“于家勇跟方斌，之前就因为摇.头.丸的事情在局子里面待过，现在居然都升级到了绑架了......”吴明达觉得不仅仅是警察们在进步, 就连混混们也在进步啊，从一个在酒吧里面倒卖违禁品的小混混进化到敢绑架警察, 这两个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情啊！ 　　毒品？郑西宁眼神一凝，之前一直想不通的地方似乎一下子就连成了一道线。 　　明襄一直在回避说明她父母的研究到底是什么, 而对于国内的犯罪分子什么东西能够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呢？他又想到了之前刚出现在市面上的‘鎏金’, 觉得自己大概是找到了答案。 　　“你知不知道有时候太聪明了是会让人很暴躁的？”对于郑西宁的问题, 明襄叹了一口气，感觉想要望天。 　　真是的，这也太敏锐了啊。 　　“但是如果太笨了的话我会更暴躁啊。”郑西宁幽幽的说。 　　这么重要的情报不说你还有理了？ 　　“好吧, 既然你都猜到了，我也只能把我掌握的消息告诉你, 不过我只知道一个大概, 具体的内容并不清楚，而且这些都只是我的推测，没有证据的那种。”无语之后，明医生就只能老实交代了。 　　毕竟现在都有人找上门来了，估计某些人也是急眼了, 再不说很有可能出事啊。 　　“讲。”郑西宁用眼神示意她赶紧的。 　　还推测呢，这推测八成就是事实的真相！ 　　“具体时间我不太清楚，应该是在十年以前了，我父母给我带回来了一大堆来自于扶桑的礼物，据说是委托方送的，我不确定这是工作刚开始还是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生的事情，要知道当时我也只是个小姑娘，真是想不到那么多的事情。”明襄无奈的笑了笑说。 　　郑西宁表示了解。一个正在青春期的小女孩儿，接到了父母的礼物，只会开心，而不会深入的思考着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这是正常人的反应。 　　“后来他们回家的时间就越来越少，大部分都耗在研究所里面了，刚开始我不知道他们在研发的东西是什么，只是以为是普通的生物制剂。但是有一次我父亲在打电话的时候说了一个名字，”明襄顿了顿，“他说的那个药品名字就是布洛芬的，之后又提了几个其他止痛药品的名字，跟电话那边的人在讨论药效的对比问题。所以我推测他们在研究的东西应该是止痛药品。” 　　明襄的眼神有些幽深。 　　止痛类药品是一种很容易踩过界的东西，一不小心就会变成让人上瘾的药物，所以在这方面的研究向来都是小心再小心的，毕竟一种止痛剂变成了管制药品的话，那之前花费的巨额研究费用就白搭了，这可不是小数目。要知道一种新药的诞生通常都是伴随着以亿为单位计算的美元的，非大型制药厂想要干这种事情根本就没那个底气。 　　“但是按照常理来说，这种药品的研制应该是发生在药物研究企业中的，一个扶桑的委托人千里迢迢的跑到我们国家的生物研究所研制这种东西本来就令人感觉很奇怪，而且有时候我还能在他们的通话中听到一些兴奋剂的名字。”说到这里，明襄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向了郑西宁，她相信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 　　这个来自扶桑的委托人的资金大概是不怎么干净的，而且还有些背景，所以他们不能在扶桑国内进行研究，而是要借壳生蛋，将这笔钱转一圈儿，甚至就连研究药品也很可能也只是个幌子而已，只要到时候制造出来一种仿制药品就能借着这个名头把钱给洗干净，从而达到目的。 　　但问题在于明襄的父母，这两个人跟他们的女儿完全不一样，明祈跟江盈辀都是那种典型的学者型人物，待在研究所里面几个月不出门都无所谓的类型。这种人搞研究那是一搞一个准，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国际上面都很有名气，但是要轮到搞什么阴谋诡计的，那就真的是弱鸡中的弱鸡，要不是靠着老爹跟兄长们的名头镇着，早被人吞的骨头都不剩了！ 　　这么样的两个人，让他们研究一种药品，真的会敷衍了事吗？ 　　“所以后来他俩就失踪了，而且还是在国外失踪的，报警都没用。”明襄疲惫的捏了捏鼻梁，感觉一阵心累。 　　要是在国内失踪的话，凭借着两个人的地位，那肯定是挖地三尺都得把人给找出来，但是在国外？还非洲那个乱的让人想要以头抢地的地方，明家一家人简直是伤透了脑筋也没办法搞定这件事。不说明老太爷跟明家的几个兄弟姐妹私人掏腰包雇人去非洲寻找两个人，就说明襄自己，为了寻找父母，她毕业之后直接跑到非洲那个鬼地方待了一年多，就为了搜寻两个人的踪迹，下的功夫不可谓不大。可惜这些都没用，明祈跟江盈辀依然毫无踪影。 　　而之后过了没几年，明襄这个可能手中握有明祈跟江盈辀夫妇研究成果的人就被盯上了。刚开始只是在周围对她进行盯梢，之后趁着她不在家的时候进入她的房间查找，到了现在居然连绑架都开始上了！ 　　郑西宁：“......” 　　他有点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该说学霸的父母也是学霸吗？研究个药品都能研究出来事情？ 　　“你等一下。”沉默了一下之后，郑新宁从手机里面调出几张鎏金的图片给明襄看。 　　“这玩意儿你见过吗？”他问。 　　明襄一脸的what the fuck，“你是在搞笑吗？” 　　“生物研究所是有保密条例的，你觉得我能见到他们的研究成果？”明医生看郑队长的样子好像是在看一个智障。 　　这哥们，还没睡醒吧？ 　　郑队长：注意你的眼神。 　　但他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太过想当然了，明襄确实是应该没有见过这种实物才对，所以他换了个提问的方式，“你觉得你父母研究出来的成果是鎏金的可能性有多大？” 　　无论是止痛药还是兴奋剂，都属于作用于神经中枢的药品，一不小心就容易变质成为他们的近亲——毒.品。而药品研究这种事情，一个周期下来至少要好几年，中间有无数的可能性发生，甚至是一个实验时间不对都可能导致结果发生变化，成功是建立在堆积如山的失败上面的。在这种情况下，明氏夫妇在研究过程中搞出来新型毒.品的可能性真的很高。 　　尤其是考虑到这两个人的失踪，到底是被灭口了还是被劫走了亦或是自己躲藏起来了都说不准，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性都代表了他们的研究成果出了问题。否则的话，正常的药品研究是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 　　“鎏金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市面上的？”明襄没有回答郑西宁的问题，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 　　“......应该有三年多了吧？”郑西宁愣了一下说。 　　这个跟他提出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我父母是在三年多前失踪的，到现在都快四年了，你觉得有没有关系？”明襄反问。 　　“也就是说，很可能有人发现了你父母的研究出现了问题，借此敛财......”后面的话郑西宁看着明襄面无表情的脸，明智的没有说完。 　　简而言之就是明襄的那对学者父母研究出来的副产品被人拿去牟利了，不巧的是，这种副产品的属性是令人上瘾的毒.品。 　　“那他们为什么在时隔三年之后又来绑架你？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郑西宁又疑惑了起来。 　　这说不通啊，三年前他们就已经掌握了这种东西，这么久了之后又找上明襄，有什么意义吗？ 　　“我有个推测或许能够解释这个问题，但是不能确定。”明襄犹豫了一下说。 　　“洗耳恭听。”郑西宁做了个请的手势。 　　“会不会鎏金只是其中一个阶段的产物，纯度不够高，效果不够好？所以他们想要找到更高级的产品？”她提出了一个可能。 　　“很有可能。”郑西宁听了明襄的话之后点头赞同这个推测。 　　鎏金的出现跟明襄的父母失踪的时间是差不多的，但是考虑到一种新型毒.品流入市场的时间，这东西落到毒贩手里的时间肯定要更加提前一些，中间富裕出来的时间以明氏夫妇的能耐，搞出来更加高级的东西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研究狂这种生物，脑回路跟普通人完全两样，你根本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再说了，谁又能未卜先知的预料到自己的研究成果会成为毒.品呢？就像是海.洛.因，最初的出现也不是作为毒.品，而是作为一种强效止痛药存在，连儿童止咳药里面都有它，那时候哪有人能想到这玩意儿后来会成为白色恶魔？ 　　如果把研究狂属性跟各种因素考虑在一起的话，明氏夫妇是很有可能将鎏金给升下级，而且这个可能性还很大。 第52章 　　所以向来他强任他强, 他横任他横的郑队长现在是真的有点儿发愁了。 　　鉴于这事的可能性太高, 他觉得自己很可能搅合进了一件不得了的案子里面。 　　“还是得交缉毒科啊。”又撞了一次大运的郑锦鲤一脸怅然。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刑侦队长而已, 对于毒这种东西真的是没辙啊, 专业上面的缺失是根本啊。 　　“就算是交给了缉毒科，你这边也脱不了身的。”明襄怜悯的看了郑西宁一眼。 　　涉及到绑架案, 从刑侦口过是必然的事情，缉毒科管的也只是毒而已, 人家不管你这些破事啊！ 　　呃, 明医生显然很会甩锅, 这么快破事儿就成别人的了, 就好像跟她完全没关系一样，心也是大的很。 　　当然, 不大也不行, 她对于现在的这种情况也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连谁想对她下手都不知道，还提什么别的啊？ 　　郑西宁：“你知道有时候实话是很伤人的吧？”他斜眼看明襄。 　　真是的, 事情没暴露的时候你一脸的高深莫测, 事情暴露了之后就甩锅甩的这么顺手, 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明襄：一点儿都不会！ 　　但是考虑到这帮子人现在越来越嚣张, 连在警察局门口都敢动手的事实, 明襄就感觉有点儿萎了。看来保护伞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好用的，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要考郑队长来把这群倒霉蛋儿给挖出来，所以她立刻就谄媚了起来。 　　“那为了弥补你受伤的心灵，我给你做好吃的吧。正好今天周末, 我去买点儿鲅鱼，串丸子给你吃？”她眨了眨眼说。 　　明医生果然不愧是能够在非洲那种地方都能混得如鱼得水的人物，该硬的时候硬，该软的时候软，妥协起来自然无比，毫无生硬痕迹。 　　“你可真是......”郑西宁颇为无语，“这贿赂也太没诚意了吧？” 　　“怎么就没诚意了？你知道外面卖的鱼丸子里面有多少调料跟淀粉吗？而且也不能保证新鲜，我这可是有质量保证的！”明襄对于郑队长的质问很不以为然。 　　就现在的市场的那些鱼丸子，用于涮锅的袋装成品就不说了，到底是鱼丸子还是淀粉丸子恐怕就连卖它们的老板都说不清楚。单只说打出来的丸子，里面是没有什么添加物，但是新鲜程度真不是你想要它当日就当日。更不用说卫生情况，虽然说这种下锅的东西高温蒸煮就能灭菌，但是能干干净净的谁愿意吃不明不白的啊？ 　　“......我错了。”郑西宁果断认怂。 　　他去明襄家里面蹭吃蹭喝的次数多了也发现了，明襄的厨房那可真是媲美酒店，各种加工用具简直齐全的不行，还有那只可怕的双开门冰箱，完全不能理解这么一个小鸟胃的妹纸到底为什么要买这种大型冰箱，里面的食物真的不会过期吗？ 　　对此明医生表示绝对不会，因为冰箱看起来很大，其实门跟厚度也大啊，而且里面很大一部分空间都放置着干货之类的，再加上她家的冰箱并没有像很多人家一样堵得满满登登的，所以东西真的不多，完全不会有过期的困扰。 　　“那行，咱们走吧。”见郑西宁怂了，明襄满意的点点头。 　　她的厨房权威绝对不许任何人进行质疑！ 　　然后凌晨三点多才从外地赶回来的郑队长就被明医生拖着去了菜市场当免费劳工。 　　“你现在的这个作息太不正常了，对身体不好。”两个人一边往外走，明襄一边对郑西宁说。 　　之前郑队长跑到隔壁市去追查线索了，一去好几天不说，还作息颠倒，总是这么折腾，身体再好也是吃不消的。 　　“我也不想，但线索不配合啊。”郑西宁也是一肚子的苦水。 　　谁特么的知道吴刚居然是个赌徒，休息的时间都耗在小赌窝里面了？而且这个小赌窝还不在滨城而是在安市！那地方，完全就是山高皇帝远，谁都管不到也不想管的地儿，而且最重要的是安市跟南北高句丽的距离比滨城还要近，就隔着一条江，从鸭绿江大桥这边开到那边的时间真是短的让人唏嘘。加上这里没有重工业，轻工业也不发达，又靠着边境属于危险地点，经济根本就发展不起来，导致了城市的生活节奏非常缓慢，被戏称为养老的绝佳好地点，想要干点儿什么简直是再方便不过。 　　也因此给了一些犯罪分子一个可趁之机，比如说盗窃团伙跟制假团伙之类的，当然，也有一些地下的黑赌窝。拜现在交通便利所赐，两地的距离也就是两三个小时而已，周末打个来回，玩够了还能泡个温泉，简直是再舒坦不过，比之滨城因为升级之后骤然加强的打.黑扫黄抓赌下的心惊胆战强多了。 　　吴刚也是这样，他们查访了这个人周围的同事跟亲戚朋友，又调阅了他的金钱收入情况，最终才从一个人口中得知这个人好赌。对方还透露了一个消息，吴刚以前都是在滨城玩儿，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跑到了安市，那都是在滨城升级之前的事情了。 　　“我当就觉得这种情况听起来这么熟悉呢？一个好赌、还经常输钱的医生，怎么看怎么像是电视剧里面的炮灰反派啊。”郑西宁开玩笑。 　　“要知道当时我们去吴刚家里面搜查的时候，他家的情况可不像是什么经济窘迫的人，能用得起收藏版派克钢笔、喝的起罗曼尼康帝的人怎么都不可能是穷鬼吧？更不用说他那套光是首付都需要几十万的房子，如果不是有一个有钱的爹，就算是他每台手术都收红包也不可能赚到这么多钱！”他接着说。 　　一个输多赢少的赌鬼，父母都是普通的小公务员，能有多少钱支持他过这种生活？ 　　有时候警察只是缺少一个切入点，只要有了一点线索，这个切入点就会变成巨大的切口。循着这条线索，他们一路进行查询，才找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证人，从而得到了这条消息。 　　所以郑西宁和李默就带着吴刚的照片马不停蹄的跑到了安市，开始一个赌点一个赌点的跑，顺带着还跟当地公安局合作了一把，扫除了一堆的不法窝点。 　　可以说他这次去安市的成果非常喜人，不但查到了关于吴刚的线索，还顺着这条线查出了关于马保齐的那个上线的犯罪组织的线索，收获不可谓不丰富。 　　“我们刚开始是判断吴刚被害可能是因为他欠下了巨额的赌债又还不出来，所以被人给杀鸡儆猴了。可是没想到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他虽然欠了债，可是却还没有到还债的时间。根据那个赌窝老板的交代，这人还挺有信誉的，欠的钱总是会在规定时间之前还清，久而久之的，他都成了这里的常客了！”说到这里，郑西宁颇为无语。 　　这都什么人啊？输了那么多的钱，还一个劲儿的给人送钱，这是傻还是傻？ 　　“......早上刚到的鲅鱼，特别新鲜，特地给你留了两条大的......”鱼摊老板的声音在郑西宁的吐槽中响起。 　　郑西宁：“......” 　　大家都是常客，为什么区别这么大？ 　　“再给我来一斤基围虾，还有这几只蟹子......”明襄对老板道过谢之后，又笑眯眯的挑了几样东西让对方一起给包起来。 　　“给，再来啊。”老板利落的把鲅鱼给清除了内脏之后装好，又把明襄点名的其他东西也给装好，一脸笑容的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钱，将口袋塞给了一直当隐形人的郑西宁。 　　郑队长默默的接过老板递过来的袋子，看着对方那满脸的暧昧笑容，莫名的就有了一种成就感，这算是在下班之后的约会吗？ 　　真不知道他这种思想是从哪来的，谁家约会会选在菜市场啊？这明明就是免费的帮工! 　　呃，其实也不免费，毕竟这些东西郑队长也是要吃的，跟那可怜的跑腿费用比起来，人家明医生还亏了不少呢！ 　　“你怎么不说了？”明襄接过了老板找回来的零钱之后奇怪的问。 　　她听的正起劲儿呢，这家伙怎么停了？ 　　郑队长：他这是充当了一把家庭主妇做家务时候的电视机？ 　　但是想到家庭主妇这个词，他怎么心里还有点儿小兴奋呢？ 　　“之后我们顺着这条线又找到了几个曾经跟他一起出现的人，其中有个人形容了一个男人，特征跟马保齐非常相像......”郑队长内心兴奋之下，又开始了充当背景电视机。 　　刑警直觉这种事情很奇妙，当那个人说出经常跟吴刚出现的一个男人是个小眼睛的瘦光头之后，郑西宁鬼使神差的就想到了一个人，然后把手机里面那张马保齐的照片给调了出来，让对方辨认。 　　“结果就是那人还真就是马保齐。也就是说，这个吴刚很有可能跟张正利一样，都是做摘除器官这项工作的。只不过，两个人所属的组织不同......”郑西宁微微一笑，帅的甩了身后当糊墙纸的小鲜肉十万八千里。 第53章 　　“真是万万没想到系列。”明襄听得目瞪口呆。 　　郑西宁真不愧是被称作锦鲤的男人, 这撞案子的能力, 简直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跑到外地差别的案子都能扯出来上一件案子中的未解决事项, 果然是真的锦鲤吧？ 　　“顺着这条线索, 我们开始往下挖掘, 找出了马保齐的那条通往高句丽的走私线路, 接下来就是进行埋伏跟布控, 等待那些犯罪分子的踪迹出现。”郑西宁嘴巴里面叼着一根棒棒糖，一边扒虾皮一边说。 　　有时候破案就是一层窗户纸，捅破之后就会顺遂的多, 马保齐的那件案子后续也是这样。 　　鉴于刘美华跟马勇死不松口，张正利又对那条渠道毫无所知, 所以他们现在也只能钉死马勇跟张正利, 而无法对马保齐背后的犯罪集团进行破获。现在差吴刚跟李新刚的案子扯出了这件事情，简直是意外的惊喜。 　　“这可真是不错。”明襄赞叹道。 　　她将剔下来的鲅鱼肉用刀剁的碎碎的, 又加入了调料跟鸡蛋搅成肉糊, 揭开已经被热气顶的噗通噗通作响的锅盖，将这些还带着淡淡腥气的糊糊用勺子一点一点的挖成丸子丢进锅里面。 　　找到了这个犯罪组织就意味着未来他们将无法继续作恶，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够逃脱悲惨的命运，也不知道有多少家庭会因此而免于毁灭, 这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是挺不错的，这次案件能够破获的话，能让来滨城旅行的人安全不少，也算是给社会减少了一个祸害。”郑西宁点头。 　　人贩子跟器官走私无疑都是一种非常恶毒的犯罪行为, 他们成功一次往往坑害的不只是一条人命，更是一个家庭的破碎，能把这些人给绳之于法，郑西宁感觉再累也是值得了！ 　　不得不说，在这点上面，郑队长跟明医生很有志一同的想到了一起，这大概也是两人比较谈得来的一个原因。 　　“那你们追查的那件电影院抛尸案有结果了吗？”又往锅里面扔了几片切好的细条白菜，明襄搅了几下差不多熟了的丸子，撒上盐，准备关火了。 　　“所以才说我的运气好啊。”郑西宁望天。 　　他真是不好意思说自己那奇葩的锦鲤体质，只要处在案件当中就总是会有别的案子找上门，这么多年下来都已经习惯了。但习惯归习惯，让他对着明襄说出来还是蛮羞耻的。 　　“嗯？你的锦鲤体质再次爆发了？”明襄从碗柜里面拿出一只耳朵瓷碗，将热气沸腾的鱼丸子满满的装了一碗，放到了郑西宁面前。 　　呃，很显然，郑队长完全不知道他不在的时候自己的锦鲤体质已经被别人向明襄成功的科普过了，所以真的没什么可羞耻的。在确定关系之前就将自己所有的‘秘密’暴露在暧昧对象面前，可喜可贺啊。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刚想伸勺子的郑队长大惊失色，感觉自己的最后一层遮羞布都掉下来了！ 　　“很早就知道了。”明襄翻了个白眼，这家伙也太后知后觉了吧？ 　　“花卷儿还是馒头？”她又问。 　　“......馒头。”郑队长小心翼翼的看着明襄。 　　这帮家伙，吐槽他锦鲤的时候不会连他那糟糕的恋爱史也一起给吐槽了吧？郑西宁有点儿小小的忧伤。 　　“抱歉，只有花卷儿。”明襄摊手，表示郑队长的运气很不好，她这里没馒头。 　　“那你还问？”郑西宁一脸幽怨。 　　“啊，就是想捉弄你一下。”明襄笑眯眯的端着一盘花卷儿放到了桌子上面，一脸戏谑的说。 　　最喜欢看郑西宁变脸了，这生动的样子可比他平时的那张面瘫脸好看多了。 　　郑西宁：“......” 　　好吧，饲主说的算。而且这算不算是调情？他心中暗喜，感觉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又进了一步。 　　“快趁热吃吧，我把这些虾肉搞定，帮你做点儿夜宵备用。”捉弄了一下郑西宁之后，明襄将他扒好的那些基围虾端到了厨房里面。 　　她今天不但买了基围虾，还买了蒜苗，正好可以做三鲜馅的小馄饨。另外家里面还有些胡萝卜跟猪肉，也可以做成混沌。 　　果然还是投喂大型动物的成就感高啊，在警局上班了几天，她冰箱里食物的更新换代速度都快了好多，选择进入警务系统果然是正确无比的决定！ 　　吃着热腾腾的鱼丸子，啃着花卷儿的郑西宁泪流满面，现在的生活真的是太幸福了。 　　一幸福，郑队长的谈兴就又上来了，“查到马保齐这条线的时候我心里面就有种感觉了，后来的事情证明我的感觉果然没错。吴刚这家伙，根本就是另一个张正利！” 　　只不过张正利是马保齐的老东家的下线，吴刚是马保齐新的合作者的下线而已。他买房子的钱，享受奢侈品的钱，在赌场挥霍的钱，都是来源这种罪恶的勾当。 　　“我认为吴刚很可能是因为身份暴露了，所以被马保齐之前的那个组织给当成震慑对方的手段干掉了。”美滋滋的吃着花卷儿就着鱼丸子，郑队长说着自己的推测。 　　犯罪组织也是要讲地盘的，虽然不至于像是国外的黑色势力那样按照区域划分势力范围，但是起码的，同城的犯罪组织之间也是讲点儿互相尊重的，比如说同行之间很少有挖墙脚的时候，特别是这种极为危险的行当。 　　因为没人能够确定挖来的墙角将来不会给自己这面墙重重一锤子，所以说除非是前任老大挂掉了，手下才会另寻出路，否则的话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现占着一方资源，却去跟另一方勾勾搭搭的，这种事情太犯忌讳。毕竟国人向来鄙视三姓家奴吕先生，而且全世界对待二五仔的态度都不是那么友善。 　　偏偏马保齐当初也不知道是脑子被门挤了还是想钱想疯了，搞出来了一个一仆二主事件，还利用前者的渠道为后者牟利，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个犯罪组织的老大肯定恨死他了！对于那个踩着自己上位的犯罪组织就更不用说，有机会把对方给拔掉那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而犯罪分子查犯罪分子，说句不好听的，那大概是要比警察查犯罪分子要方便快捷一些，循着马保齐留下的蛛丝马迹去找另一个犯罪组织可比警方的一筹莫展强多了。在这个过程中要说他们查到吴刚就是另外一个器官贩卖集团的刀手，那么就算是为了给对方添堵也是会把这人给干掉的。因为除了这个理由，警方真的是找不出还有什么能让吴刚被人给挑断手筋，这根本就是个震慑！ 　　“如果真的是他们干的话，那我只能说干这事儿的人要比马保齐聪明多了，也有节制多了。”郑西宁感慨。 　　“因为他们没有把受害人的器官给挖掉？”明襄端着调好的馅料跟混沌皮坐到桌子前面，开始包馄饨。 　　“没错。”郑西宁笑了起来。 　　跟马保齐做个陷阱都要先把受害人身上可以利用的地方榨的干干净净的行为相比，要是这件案子真的是器官贩卖组织做的，那对方的难缠程度一定要比马保齐高得多。 　　毕竟他懂得克制自己的贪心，也懂得避免自己露出破绽，如果警方没有查到马保齐这条线的话，很可能就错过了他们的踪迹。加上还有个另外一个被挖了眼睛的受害人跟截然不同的处理伤口方式，真的是很难把两个案子给联想到一起，更大的可能性就是认为这是一起模仿作案跟原版的关系而已，从而分成两件案子来处理。这么一来，既分散了警方的注意力，又拖延了案件的时间，将案件破获的难度增高，等到时间长了，所有的线索消失的差不多了，案子就成为了悬案，动手的犯罪嫌疑人也就顺理成章的达到了逃脱法律制裁的目的。 　　可惜，接手这案子的是锦鲤郑队长。这哥们不仅运气好，智商跟行动力在一群警察精英里面也是属于爆表的那种。这样的人死抠一件案子，连番行动之下，就将一些出人意料之外的事情给挖了出来，那就只能算是犯罪分子倒霉了。 　　“李新刚被摘除了眼球很好的误导了我们的调查方向，但实际上，正如你之前判断的，这其实就是一种混淆视线的方式而已。”郑西宁笑了起来。 　　虽然现在很多事情还只是他们的推断跟猜测，但是这些东西也是建立在诸多证据之上，而不是毫无理由的胡思乱想。而且说是猜测，也只是在犯罪动机上面的猜测，无论是吴刚还是李新刚的死亡，各种证据都已经隐隐约约指向了那个犯罪集团。 　　“之前我们在对李新刚的调查中发现，他在死前一段时间情绪有些不稳定，工作上面经常出现纰漏。为了这个，他办公室的同事颇有些不满，总是给人擦屁股实在不是一件会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他接着说。 第54章 　　办公室文化这种东西, 那真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事情,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一个总是给人添麻烦的工作伙伴绝对是不受欢迎的。 　　李新刚平时沉默寡言，跟同事之间的交往本来就不深，再加上那段时间总是出差错, 情况可想而知。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在调查对方的时候能够那么轻易得到结果的原因，因为这家伙给他的同事们留下的垃圾工作实在是太多了, 想忘都忘不掉。 　　“那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让他成为了受害人？”明襄好奇的问。 　　塞上馅料, 一卷一捏，一个馄饨飞速成型，落到四层装的饺子盒里面。 　　“这个还在调查当中，要是我们知道的话，早就能给那帮子杀人凶手定罪了。”说到这个，郑西宁叹了一口气。 　　明襄提出的这个问题恰好也是他们想要知道的，这么一个老实本分，平时又沉默寡言的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被杀的呢？ 　　他又不像是吴刚，有那么一个副业，被人查出来惨遭毒手。可以说这个毫无破绽的受害人真是让人伤透了脑筋。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他为什么会被挖眼睛？”明襄也觉得这事太难办。 　　大多数案件的受害人死亡的理由都是在凶手落网之后才会被发现，现在凶手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 只是有个大概的方向而已, 想要准确定位李新刚的被害动机真的是个高难度的工作。 　　而反过来找出他是因为什么死的，就能锁定凶手，这是个矛盾的双向问题。 　　“一般来说，这种挖掉眼睛的行为都代表着仪式感, 凶手想要借助被挖掉的眼睛来表明死者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或者是他有眼无珠的做了什么事情。但问题是这很可能是一种混淆手段，我们并不能准确的判断出李新刚到底符不符合这种情况。毕竟李新刚眼睛周围的伤势只是确保了他的眼球整个被挖出来，眼.角.膜这种东西，鬼才知道破没被破坏！”郑西宁叹了一口气。 　　警察警察，就是要警觉察觉，但现在这活在那个乱成一团的情况让他们怎么察觉？ 　　这个凶手其实相当的会混淆视线，因为他们现在确实是无法从伤口处判断出死者的眼.角.膜是否被取走了，这跟吴刚的那个手筋被挑断，胃部也被刺了好几刀的死法差异性极大。如果不是明襄从凶手的习惯推测出来这是同一个人的话，他们早就被误导到另外一条路上面去了。但现在的情况依然令人感觉迷雾重重。 　　“我们现在只能从让李新刚烦躁的事情下手，老吴那边还在查阅李新刚所有能够查到的记录，试图从中找出来一些蛛丝马迹。另外就是从他的生活入手，查找那些接近过他的人，看看谁能在他的死亡时间上面相符合。”他摇了摇头，表示这工作的难度真的是太高了。 　　简直宛如大海捞针！因为李新刚这个人实在是太宅了！给他足够的食物，这家伙可以一个假期不出门，这种深藏功与名的能力也是让人惊叹。 　　“他会不会也跟这个犯罪集团有什么关系？”明襄突发奇想的问。 　　电视上面不都是这么演的吗？这种类型的连环杀人案往往有着极为确定的目的，如果李新刚不仅仅是无辜的受害人的话，那么事情就说的通了。 　　“我们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但这个人的生活实在是太无聊了，要么工作，要么宅的要死，就连通讯记录都少的可怜......”郑西宁简直无力吐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都什么时代了居然还有这种人？每个月的电话费用就是最低的套餐消费，还是古早版本的十几块钱，通讯录上面的呼出少的可怜，基本上都是呼入。还都是他老妈跟领导的，除了固定时间的联系就是工作上面的吩咐，这人的生活该是多么的了无生趣啊！ 　　即使是社交活动不多的郑西宁都会经常跟同事们出去聚餐联络一下感情，可是这个人去从不出席单位的活动，就连年尾聚会都是露个面、吃点东西就跑，后续的卡拉OK什么的想都不用想，根本就不会出现他的影踪！ 　　他们倒是有向这个方向怀疑过，因为这个人简直是太‘干净’了，干净的都不太正常了。但问题在于大家明明知道这个人不对劲儿，可就是找不到哪里不对劲儿，这种感觉真的是很令人烦躁。 　　“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就想起来了一个人来。”明襄眨了眨眼睛说。 　　这种模式，听起来好耳熟啊。 　　“谁？”郑队长已经把几个小小的花卷儿都给扫荡干净，现在正等着正餐之后的投喂呢。 　　“马保齐啊。他当初的电话不也是这样的吗？生活信息少的可怜，然后你知道的。”明襄拍拍手上残留的馄饨皮面粉，打开冰箱，拿出一只小盒子。 　　然后一脸郑重的打开，取出了两根细细的风干肠，仔细的切成薄片。 　　这种东西，就是应该一片一片的吃才能最大的体会其中的美味啊！ 　　“马保齐？”郑西宁一愣，随即了悟明襄的意思。 　　“他们的情况确实是有点儿像，都属于那种表面上生活很简单的人。不同的是马保齐是表面简单，私底下复杂，而李新刚在没有调查明白他的死因之前是无法判断这人是真的无辜还是伪装出来的简单。”郑西宁说着说着又开始想要叹气。 　　今年果然还是水逆之年吧？怎么破事儿这么多，还净是高难度的？ 　　“做过的事情总会有痕迹留下，即使是这个痕迹再怎么不起眼。这句话 是你自己说的，难道都忘了？”把装着风干肠切片的盘子放到郑西宁面前，又倒好了一杯消食解腻的柠檬水，明襄重新坐了下来，笑眯眯的说。 　　虽然不笑的时候像个锋利的面瘫，但是郑队长其实是个很睿智的人呢。 　　他不仅仅在破案上面有自己的见解，还有着坚定的信念，这是让明襄最佩服的一点。刚刚她说的那句话就是郑队长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听起来简直是让人瞬间热血沸腾，明襄被他帅到不止一次！ 　　啊，果然是智慧跟武力兼备的男人最有魅力了！明医生抱着自己的热水杯，坐在椅子上面笑的一脸愉悦。 　　“我这不是正在找吗？你又拿我说的话来堵我。”郑西宁也笑。 　　明襄实在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因为她不光是脸长得漂亮，就连脑子都很漂亮。郑西宁喜欢这个姑娘，不仅仅是一眼被戳中了心，更是因为跟明襄相处的时候很舒服，他不用斟酌着自己的话语考虑对方能不能听明白，也不用担心说起案件的时候对面一脸的惨不忍睹跟惊恐。他说上一句，明襄就能接下一句，这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 　　“不是堵你，而是你们在办案过程中很容易因为身在局中而错过一些事情，你又不是没经历过这种事。”明襄耸耸肩说。 　　警察不是万能的，在侦破案件的过程当中也会有走岔路的时候，要不然哪来那么多的悬案？不就是因为找不到线索，或者是线索完全断掉了，所以不得不当成悬案处理吗？ 　　人不是全知全能的神，做不到倾听全世界的声音。警察是人不是神，当然也会有犯错误跟疏漏的地方。尤其是身在局中，有时候往往就会忽略一些事情，这种情况俗称灯下黑。 　　“是啊，我经历过，所以才知道弯路实在是很难走。”郑西宁点头。 　　破案的时候一旦走岔了路那想要拐回来需要的不仅仅是精力，还有时间。而往往就是在这个过程当中，线索就消失掉了，所以他是真的讨厌这种情况。 　　“那你现在有没有想要换条思路？”明襄不置可否的问。 　　现在这条路走不通了，这家伙应该不会一路走到死吧？ 　　“有啊，从李新刚本人身上查不出什么东西来，所以我们现在从他身边的人开始查。就是吧，这个工程量实在是有点儿大。”郑队长丢了一片风干肠进嘴巴，用牙齿细细的磨着说。 　　此路不通，换路而行，李新刚本人查不出东西，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他确实没问题，另一个就是突破点不在他身上。 　　前者郑队长多年的刑侦直觉提醒他不太可能，后者的话要查的东西就太多了。当然，他们也可以在杀害两个人的凶手落网之后从对方口中得知消息，但这种事情想想就算了，真要是做起来的话那才叫脑残。什么时候开始，警察居然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再说了，所有的事情到目前为止只是推论，真相到底什么还需要更多的答案来解释。 　　“好吧，虽然你总是吐槽我喜欢用电视剧思维来套路现实中的刑侦工作，但是我还是想要问一句，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从李新刚任职的学校学生下手？如果他真的跟这个组织有瓜葛的话，那么以他的职业跟生活习惯来说，难道不是儿童器官移植的信息更具有操作性吗？”明襄感慨了一下同事们的辛苦，提出了一条看似异想天开的建议。 第55章 　　“你是说......”郑西宁有些迟疑。 　　他干这行快要十年了, 见过的案子不算少，但依然不愿意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 深渊也在凝视着你。他不喜欢尼采，但是却不得不承认这句话的正确性, 与魔鬼搏斗的时候要谨防自己也变成魔鬼。身为一个警察, 面对的本来就是人性中的恶, 有时候为了推断出案情，他们甚至不得不代入罪犯的思考方式来进行工作，这本身就是一种非常危险的行为。 　　就像是演技中的体验派，因为入戏太深而自杀的人太多太多, 有名的，无名的, 真要是统计数字的话绝对会令人很吃惊。 　　郑西宁不想自己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变得的面目可憎，心生恶意, 成为罪犯预备役, 所以他有时候未免有些‘想象力’不够丰富。但好在出色的刑侦跟推理能力弥补了这一点。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明襄点头。 　　跟郑西宁相反，她从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无论是她父母身上发生事情还是她亲眼见过的那些罪恶都让她对人性抱有一种微妙的戒备感。 　　所以对于这次的案件，她给出了一个光是听就令人毛骨悚然的推测。但你又不能说她的推测是错误的，因为这种情况完全可能发生。 　　“希望这不是真的。”郑西宁叹了一口气。 　　他之前只是没往那个地方想而已。毕竟李新刚这个人, 平时老实巴交又沉默寡言, 从小到大都毫无劣迹，正常来说，是不会想到这个方面的。 　　可是明襄现在提了个头, 就等于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以郑西宁多年来的办案经验，此时他的脑子里面已经得出了好几种这种可能性造成的后果。 　　“你要知道有种东西叫墨菲定律。”明襄耸了耸肩，将最后一个馄饨放到饺子盒里面装好盖盖。 　　然后把一堆的盒子分成两半，把大分量的那份推给了郑西宁。 　　“不过现在这些事情都是未知数，还要看你们调查的结果。所以目前为止，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回家好好休息，养足精神，让脑子转的更快一点儿。”看了看墙上挂的时钟，明襄接着说，“等你睡醒了大概也到了快要吃晚饭的时候了。” 　　郑队长凌晨才从安市赶回滨城，刚睡了没几个小时又被明襄差点儿被绑架的事情给从床上拖了起来。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对身体真的是很不好，所以明襄让他赶紧去睡。 　　虽然吃饱了就睡也不是什么好事，但对于最近经常精神体力透支的郑西宁来说，要是不趁着这个时间睡一觉的话，谁知道什么时候还能有这么好的机会睡到饱？ 　　“睡醒了吃什么？”喝了一口温温的柠檬水，郑西宁一脸自然的问。 　　似乎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明襄居然也一脸认真的回答了他，“秃黄油拌饭就咸菜。” 　　秃黄油本来是指的不用蟹肉只取蟹膏蟹黄，加上透熟的肥膘末，然后用葱、姜爆香，黄酒焖透，高汤调味，淋上猪油跟洒上胡椒粉制成的一道蟹品小菜。但是滨城地处北方，想要像苏市那样做出这种纯正的秃黄油无疑是不太合适的，而且明襄自己的口味也不一样，所以她只是借了个名头而已。 　　真正的做法则是将蟹肉一起拆到锅里面用猪油一起熬煮，而且顺序也跟正统的秃黄油不一样。她偏爱用猪油先把蟹壳给熬上一段时间，充分的榨取蟹子的味道，然后将已经失去了精华成分的蟹壳丢掉，加醋解腻之后放入蟹黄跟蟹膏继续熬煮，最后才放入容易发柴的蟹肉。 　　这么辛苦一个下午得到的也只不过是一瓶非正宗的秃黄油而已，对于她自己来说，放到冰箱里面或许还能吃上一段时间。但是对于郑队长......明襄觉得如果能够熬过一个礼拜那肯定是她往罐子里面加盐了！ 　　“秃黄油拌饭加咸菜？”郑西宁愕然，这是什么奇怪的吃法？ 　　“防止吃的太丰盛而导致产生油腻感。”明医生真不愧是郑队长微表情解读小能手，立马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咸菜是用腌好的青椒霉豆还有芥菜切成的丝，你上次还说好吃来着。”明襄有些无语的说。 　　前段时间热的要命的时候郑队长就蹭了她不少的咸菜配白粥，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就忘记了？ 　　“我知道，就是觉得这东西跟秃黄油有点儿不搭调而已。”郑西宁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秃黄油啊，这可是好物，自从他家好基友跟那位来自苏市的女朋友分手之后他就再也没吃过了，而且以前吃的时候都是跟各种馅料一起处理的，他还真没吃过秃黄油拌饭这种简单的菜式，尤其还是跟咸菜一起吃的。 　　这就跟燕窝鱼翅就着海带一起吃的感觉一样，总让人觉得有哪里不对。不过考虑到明襄的手艺特别好，他又开始期待了起来。这么一想，他就立马端起来了那几盒包好的馄饨笑嘻嘻的窜回了家，他要先补个眠，然后才有精神好好的享受美味！ 　　然而很可惜，郑队长的晚餐并不是在自己家吃的，也不是在明襄家吃的，而是在警局解决的。 　　“我调阅了一下以往的永安小学学生的资料，从李新刚到这里工作的时候开始。”今天轮值的吴明达面沉如水的说。 　　郑西宁在上午的时候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内容就是查询从李新刚来到这所小学之后这里的学生是否有失踪或者是意外死亡的情况。 　　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如果这真的是按照李新刚制定的计划来的话，我只能说这个人实在是太聪明、也太谨慎。”吴明达从电脑上面调出来一个图表，放到了幻灯片上面。 　　“从他在永安小学任职开始到结束，总共十二年的时间，失踪的孩子不下十人。而且失踪的孩子基本上都是父母感情不太和睦或者是已经离婚跟着爷爷奶奶住的。”他示意大家看数据。 　　永安小学地处郊区跟市内的分界线，这里的学生大多数以郊区周围的几个村庄为主。 　　这本身就给了犯罪分子可趁之机。因为这年头，农村人口外流，大部分人在种地的收入比不过出去打工的情况下都会选择后者，所以这些村子就跟郑西宁他外公居住的李家村还有隔壁的蔡家沟一样，剩下的人真的不多，一般都是些老人跟儿童之类的。 　　只不过李家村还能靠着成为有机蔬菜种植基地而留下一部分的劳动力，永安小学周边的情况就没那么好了，撑死因为滨城也算是个重点城市而不至于千里迢迢的跑到外省去打工。 　　失踪的几个儿童的情况就是如此，不但家庭不睦，就连家人都不在身边。更加巧合的是，这些不在身边的家人们打工的地方都不是在滨城本地，而是在更加发达的三大超线城市，这其中有些人甚至都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到滨城，想必也是在其他的城市安了家。 　　这么一来，对于失踪的孩子大概就更是不在乎了。这大概也是从未有人将这些事情联想到李新刚身上的原因，因为这种家庭感情缺失的儿童向来都是流浪儿童的重要来源，某天走失了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即使是报了案，他们的家人估计也没报什么希望会真的把这些孩子找回来。更何况，没准儿孩子就是被人贩子给拐走了呢？农村不像城市，大家都被条条框框的钢筋水泥给圈着，广袤的田野是孩子们最爱撒欢的地方，也是大人疏于看管的地方，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一堆的警察们简直是听的浑身发冷，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策划这件事情的人又是一个怎样的恶魔？ 　　“......当然，这些孩子不是从李新刚上任之后就开始失踪的，我们不能完全确定这就是他做的。但查出其中的真相正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所以大家辛苦一点儿，开始走访这些失踪儿童的家属跟朋友，看看能不能找出更多的线索。”郑西宁冷着一张脸说。 　　在李新刚的前期工作当中，并没有出现学生失踪的情况，这些失踪的学生主要集中在他的职业生涯后期。光靠着这些事情并不能完全给他定罪，他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这些都是要靠接下来的调查才能进行举证。 　　同时，他们也要对李新刚进行更加深入的调查，而不是仅仅作为一个受害人的身份。他们需要找出他在学校外的另一副面孔，以及那些资金往来的渠道跟方向。 　　而郑西宁嘴上说着不能完全确定这是李新刚做的，但心中已经明白，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跑不了了。因为太多的巧合集中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而是一种必然，李新刚这个人，他们势必要把他给挖的干干净净！ 第56章 　　“异常情况？啥叫异常情况？”已经苍老到走路都费劲的老太太坐在炕上一脸茫然的问。 　　她今年也只有七十多岁而已, 但常年的劳作跟辛苦摧毁了她的健康，让这个老人看起来至少比自己的年龄大了十岁，感觉上已经行就将木。 　　“就是不正常、跟往常不一样的地方。”明襄口气温柔的说。 　　因为警力不足的关系, 一些文职工作的警察也被拖出来了当免费劳工，她跟同科室的实习小警察小朱当然也不例外。考虑到受害人家属的性别问题, 两人一组的搭档基本上都是一男一女，郑队长因此很是假公济私了一下，把明医生跟分到了自己的组别里面。 　　现在就是明襄负责开口, 降低被询问的人的抵触心里。 　　“比如说孩子在丢了之前有没有人来过你们家打听情况之类的。”明襄暗示她。 　　这种行为当然是有些擦边球倾向的, 带有诱供的嫌疑。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本来就是想要知道当初李新刚是否有接着职务之便来过受害人家中, 而且明襄也没有指名道姓的提出疑问，所以身为刑警队长, 郑西宁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打听我家的事？”眼睛早已浑浊不堪的老太太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事情, 陷入了思绪当中。 　　明襄跟郑西宁对视了一眼，感觉有门！ 　　“也就是村长跟学校的老师吧。我家这个情况，穷的叮当响了, 孩子他妈早就因为受不了穷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孩子他爸几年前也离开家出去打工, 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家了......”老太太干巴巴的说。 　　都说养儿防老, 但是她这辈子生了四个儿子，一个都没能给她养老。前两个小时候就没站住，老三当了兵本来还算是有前途，可惜死在了九八年的洪水当中。老四这个最小的，媳妇儿跑了之后受不了村子里面的流言蜚语也离开了家, 最开始的时候还会往家里面寄钱，供养她这个老太婆跟孩子。可是后来大概也是在外地有了自己的小家，寄来的钱越来越少，直至没有。 　　要不是村长人好，帮着她申请了贫困救助，就凭她一个眼睛都快要看不清楚东西的老太婆大概早就饿死了。而她的那个小孙子，也是靠着村长帮忙才得到了学校的特困生的名额。 　　这样的家庭，除了好心的村长跟学校派来家访的老师，还有谁会来？ 　　“那您对那个来你们家的老师还有印象吗？”明襄看了郑西宁一眼，见他点头示意，开口问。 　　“我记得是个很和蔼的老师，挺年轻的，个头不高，口音不像是咱们这的人，我家小寒管他叫李老师。”老太太说起这段话的时候眼睛明亮了起来。 　　自从小寒失踪之后，她就靠着那几年跟孙子的回忆来度过这些孤单的日子。跟他相关的每一件事情都被她记得清清楚楚，时时的从记忆里面拉出来回忆。否则的话，她怕自己再也记不住那张总是笑着安慰她以后长大会养她的小脸。 　　郑西宁跟明襄沉默了下来。 　　这是个可怜的老人。如果从没拥有还好，可是看她的样子，当初即使是单独一个人带着小孙子也是很幸福的。这样的一个人，到底是多么丧心病狂才会对着她下手？ 　　“看来我们的方向是找对了。”走出老太太的家之后，郑西宁一脸苦笑的说。 　　对方形容的外表跟称呼都显示了来他们家打听事情的人就是李新刚。 　　根据他们对李新刚同事的询问来看，这个人平时不喜欢多事，当然也就不用提帮助别人家访这种事情。这么样的一个人却会在私底下拜访学生的家庭本来就是很不正常的事情，那么他到底拜访了多少个家庭？ 　　“什么异常情况，没有！”身材瘦削而又长相刻薄的高个子男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表示对这两个警察不欢迎，让他们赶紧走。 　　“请你再仔细回忆一下，要知道你要是知情不报的话那可就是包庇罪犯，要被罚款蹲监狱的。”郑西宁一脸冷肃的对这个非常不配合的男人说。 　　这个受害人的家属总算不是让他毫无用武之地的女人了，郑队长感觉自己又重新找回了存在感。 　　“我又没犯法，你们凭什么罚款让我蹲监狱？当我什么都不懂吗？”男人脸带讽刺的说。 　　真当他是农村这些没有什么见识的老娘们吗？警察说什么信什么，简直一群蠢货！ 　　“那你一定是没学好法律，所以不知道妨碍公务也是一种罪名。再说了，你这种态度很奇怪，我们只是例行询问而已，你这么不配合，谁相信你心里面没鬼啊？”郑西宁倒是没有动气，依然是一脸平静的说。 　　大多数人都对警察避之唯恐不及，即使心里面再不耐烦在面对警察说话的时候能交代的都会交代，而不是像这个男人这样对于警察的行动充满了抵触行为，这个男人的举动很不正常啊。 　　“你——”男人的目光有些闪烁，终究还是没有硬抗到底，“能有什么异常情况？还不就是孩子不老实自己想要跑去找她爸吗？”他一脸不渝的说。 　　他不就是在孩子丢了之后报警没那么积极吗？至于就这么找上门来吗！ 　　好吧，这明显是一位后爸，对前任的孩子相当的不上心。记录上面显示的是孩子已经失踪了一个多礼拜家长才去报警。而最初发现孩子失踪的是学校的老师，蔡琳琳没有去拿毕业证让这件事情曝了光，对方打了电话之后这位后爸又拖了好几天才走进了警察局。 　　“但事实是蔡琳琳并没有去找她的父亲。而且根据周围的邻居当时反映的情况来看，你恐怕对这个女儿也很没当回事吧？”明襄一脸讽刺的说。 　　都说后妈怎么样怎么样，但其实后爸也没好到哪去。君不见继父性侵家暴的新闻屡屡见报吗？别说是后爸跟后妈了，就连亲爸跟亲妈也不一定就对孩子百分之百的真心实意，更何况是后的？这种事情也是要分人的！ 　　“......我哪知道那孩子没去找她爸，她从家里面跑出去的时候可是喊着要去找她爸带她过好日子的！”瘦削男人心虚了一下之后，又理直气壮了起来。 　　“再说了，她手里面也不缺钱，她爸每个月都给她打钱，我老婆也不克扣她的零花钱，她要是想跑谁能拦得住？”他强词夺理的辩解着。 　　“行了行了，我们不想知道你们的家务事，就想知道在蔡琳琳失踪之前有没有人到你们家拜访过，比如说学校的老师之类的。”明襄一脸不耐烦的说。 　　虽然是美人，但美人冷着脸的时候也是很有威慑力的，明襄平时笑眯眯的一脸温和样，但是冷着脸的时候却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眉梢眼角都好像带上了一层冰霜，冻得人能直打哆嗦！ 　　这个时候她明显是被对方的态度给激怒了，说话的语气都带上了冰碴子。 　　“我......我想想......”刚刚还硬气的很的男人看着明襄的样子突然就觉得有点儿气虚。 　　妈呀，明明是一个挺漂亮的姑娘，怎么吊着脸就这么可怕呢？ 　　“想明白了吗？”明襄绷着脸问。 　　如果不是这身警皮套在身上，她真想给这男人点儿教训，让他知道一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邻居们的反映可不仅仅是这男人不拿继女当回事，他们的表情中还带着一丝丝的鄙夷跟怜悯。 　　这家的女主人因为工作的原因要经常出差，家里面就剩下这个男人跟一个小女孩儿......有些事情他们没有说的太明白，但是明襄已经从他们的语气中听出了那不堪的事实。 　　“怪不得蔡琳琳要离开这个家，她大概也是忍受不了吧？”坐上车之后，明襄捏着拳头说。 　　这么个生活环境，蔡琳琳又不是几年前的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小学刚刚毕业她已经有了足够的辨识能力来判断什么样的事情对自己最有利。 　　“是啊，在这种情况下要是再遇上一个同情自己，愿意帮助自己的老师她就更有信心去找自己的父亲开始新的生活了。”郑西宁也是一脸的郁猝。 　　走访到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李新刚确实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会私下里面接触学生的家庭，打听他们的情况。 　　同时也让他看明白了对方下手的目标，要么就是老幼鳏寡，要么就是像刚刚这种重组家庭，反正都是一些孩子失踪了也不会掀起什么大风浪的类型。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很谨慎的没有将所有的精力放在在校生身上，还有几个学生是已经毕业了，不在学校的名单上面。这么一来，趁着学生刚刚小学毕业还没上在中学的暑假时间让他们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就更加不容易引人注目了。 　　就像是刚刚的那家人，孩子都没影了一个多礼拜了才报警，不就是因为这个时间段里面孩子出门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这哪是什么沉默寡言、老实巴交？这根本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第57章 　　“可惜这个新生活并不是她想要的。”明襄沉默了一下说。 　　都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但是有些时候十之八.九已经不足以形容人类的苦难。这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化为血泥枯骨却连个公道都讨不回来, 该是多么的悲哀？ 　　“我们能够做的就是让正义不会缺席。”郑西宁沉重的接口。 　　将这些魔鬼绳之于法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 别的他们无能为力。 　　警察这个职业就是这样, 他们不是预言家，没办法在事情发生之前去阻止罪恶, 能够做的也只有在事发之后让罪犯得到应有的惩罚。 　　找到了线索之后, 笼罩在李新刚身上的迷雾很快就被揭开了来，警方开始了对这个人的深入调查。 　　“我们现在主要是有两个工作方向，一个就是李新刚到底贩卖了多少儿童的消息, 另一方面是加强对于这个犯罪集团的布控，抓住线索, 将他们一网打尽......”郑西宁环视了会议室中的众人一眼。 　　“还有问题吗？”他问。 　　“没有！”一群警察们异口同声的说。 　　吴刚跟李新刚的背后行为被查出来之后，案情已经倾向了明朗化, 两个人应该都是属于同一犯罪组织, 因为身份暴露所以招致了另外一个犯罪组织的报复。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些人的犯罪行为给调查清楚，然后将犯罪组织给一网打尽！ 　　而随着警方工作的进展顺利, 对于犯罪组织的布控也很快传来了好消息。 　　“安市那边的警方有好消息！”周明放下电话之后对郑西宁说。 　　本次的案件虽然是滨城这边发起的, 但是罪犯线索出现的地方却在安市，所以最终这项行动是由两个城市的警方共同合作的。 　　“今天二号犯罪组织的一个成员从高速进入了安市, 他们那边已经盯上了对方, 就等着他行动了。”周明向郑西宁汇报着这个好消息。 　　他们在滨海这边忙着查询吴刚跟李新刚过往的时候, 安市那边的警察也没闲着。在之前扫黄打非行动下扫出来的赌窝人员的配合中进行了犯罪分子的画像描绘，进而在国内浩瀚的人口中排查出来了几个能够对的上号的人员，从而对这些人进行布防。 　　现在就是之前付出的辛苦回报的时候。 　　“立刻出发！”郑西宁腾地一声站了起来, 发出指令。 　　他们在滨城这边的工作已经大部分完成，那个初露端倪的犯罪组织也躲到了安市避风头，在这里待下去已经无济于事。 　　反而是到安市去，不仅能够在第一时间对这些犯罪分子进行提审，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同时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将另外一个犯罪组织给收编到网里面。 　　几个人连夜乘坐高铁，只花了几个小时就到了安市的公安局。 　　“欢迎欢迎，郑队长，你这可真是及时雨啊。”说话的人是安市公安局的刑警队长白伏瑾。 　　此时这个年过五十的中年人正紧紧的握住了郑西宁的手，发出了爽朗的大笑。 　　到了他这个年纪，其实已经没有什么职业上的上升余地了，所以白队长也很看得开，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为人民做贡献上面。最起码的，即使是退休了，也要让自己的成绩好看一点儿吧？至少，在退休之前还能提个级别，也好让退休金的数字美好一些。 　　“白队长过奖了，还是安市的同事们辛苦，才能有今天的成果。”郑西宁也是一脸笑意的握住了对方的手。 　　他虽然不怎么喜欢跟人打官腔，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懂得怎么打官腔了。郑爹好歹也是一个省的军区大佬，即使是还没升到这个位置之前也是手握重权的，郑西宁从小大的见过老爸同事多了去了，早已练出一副钢筋铁骨。论起这种场面文章，恐怕就算是白队长再修炼个几年也是不如他这个人精的。 　　嗯，除了在恋爱运上面衰一点儿之外，郑队长真的可以算得上是充得场面，入得基层了。 　　彼此心知肚明的两个人并没有在场面话上面耗费太多时间，前次的接触已经足以他们互相了解，所以寒暄了几句之后，郑西宁带领的小队就跟市局的专案小组汇合到了一起。 　　“我们今天下午四点钟左右的时候得到了从省城进入安市的高速公路的一条消息。”说话的人是安市的技术人员。 　　他从电脑中调阅出来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坐在副驾驶上面。 　　因为无法确定这群人现在到底藏身在哪里，所以之前安市跟滨城都在出入城市的入口处设置了布防，以便监控这些人的行踪。本以为这帮子人要么是从滨城往安市走，要么就是从安市往滨城这边来，没想到在对方居然是从省城那边过来的。 　　“这个人是我们查到的四个人中的其中一个，另外三个尚且没有消息，只有他一个人出现在了安市。他的目的我们现在不得而知，所以暂时我们只对他进行了监控。”他接着说。 　　安市这边的警察也是有苦说不出。 　　就这个人还是他们天天白天晚上的盯着高速跟各种进出安市的渠道才好不容易得到的消息，而其他的三个人现在根本就是完全没有影踪，更是无从谈起破获犯罪组织的事情了。 　　毕竟国家这么大，很多逃犯都能一逃几十年，隐姓埋名活的很滋润。这些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而没有在通缉令上面添加画像跟信息的人想要躲藏就更加容易了。 　　“简直就像是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这是安市的警察们对于敌人的评价。 　　抓到这些人要是不把他们从里到外给榨的干干净净都对不起他们这些天来熬出的黑眼圈儿！ 　　而现在出现的这个人，无疑是给大家带来了一线曙光。只要能够成功的将这个人抓获，那么他们就能顺藤摸瓜的找出他背后的窝点，这绝对是给大家已经疲惫不已的精神跟身体同时注射了一针强心剂。 　　“他会不是来开辟新的走私通道跟物色新的医生和消息提供者的？”郑西宁看着那个细眉细眼白脸狐狸样的男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现在已知的情况是这个犯罪组织的开刀医生跟儿童消息提供者已经死亡，并且那条通过在北高句丽转程到世界各地的走私通道也因为马保齐的死亡跟刘美华和马勇的落网而不再安全。 　　这样一来，如果这个犯罪组织想要继续经营下去的话，寻找新的帮手跟建立新的走私渠道就成为了必须要做的工作。 　　“很有可能。”白伏瑾点头。 　　“他们在滨城的最重要的三个人手都出现了问题，加上对手的打击，想要撤出滨城是很正常的事情。而安市，之前这里就是作为一个中转站，现在转为后备的大本营也很顺理成章。”他同意郑西宁的判断。 　　犯罪组织之所以被称为犯罪组织就是因为他们不像是普通的罪犯一样，被发现了破绽之后为了避免被抓住而果断停手或者是跑路。这帮子人的犯罪行为已经成为了一条庞大的利益链，在这种情况的驱使下，他们想要停都停不了。 　　所以这个组织为了继续维护自己的利益，寻找新的代替者跟渠道简直就是必然的事情。 　　“那么这个男人的地位一定很重要，否则的话这个犯罪组织不会派他来做这件重要的事情。”一直人如其名沉默着的李默开口。 　　如果选择不当的话，那些被挑中代替者就很有可能出现纰漏，所以这些事情需要一个有着丰富经验跟眼光毒辣的人来进行操作。 　　这么一看的话，这个白脸的中年男人的重要性就可见一般了。 　　李默的猜测没错，施伟杰的地位确实很重要，他是这个犯罪集团的第二把交椅人物，本次来到安市的目的就是将这里打造成为另一个组织的基地。 　　毕竟他们跟马保齐之前的那个组织现在颇有种你死我活的感觉，而明显的，他们的势力不如对方，甚至还在这个过程当中损失了两员战将，简直心痛的要死！ 　　“我们现在最好的出路就是暂时离开滨城向别的地方发展，要不然这么继续下去的话损失将会更大。别忘了，对方可是已经在滨城经营了很多年的地头蛇，对于他们来说，我们的弱点太过明显了。”他想起来了组织老大的当时说的话。 　　滨城这个地方他们已经待不下去了，因为对方就像是疯狗一样咬着他们不放。与其跟这帮人斗个你死我活的还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 　　“马保齐现在死了，他之前在安市的人脉对于我们的敌人来说已经成为了秘密，我们完全可以接手这些人脉继续搭建我们自己的渠道。”施伟杰躺在床上面想。 　　跟马保齐这种人合作，他们怎么会不留一手呢？ 　　跟那群傻逼到连个手下都看不住的白痴比起来，他们要谨慎的多，早在跟对方合作的时候就将他的底子给摸的一清二楚了。 　　施伟杰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准备打开电视丰富一下自己的生活，却在眼神扫过窗户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影。 　　他的眼神一凝，心中浮起了巨大的恐慌。 第58章 　　都说做贼心虚, 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即使是金三角的毒枭站在不属于自己的地盘上面对着警察也不会真的心脏稳如泰山, 这属于立场的自带压制。 　　所以施伟杰在看到窗外的那一抹警察的身影的时候自然脸色大变。 　　他本来做的就是掉脑袋的行当, 最近又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神经敏感的很。现在又看到了一个警察，那小心脏, 简直跳的都快要比上擂鼓了！ 　　“我被发现了？”施伟杰忍不住惊恐的喃喃自语。 　　“不可能啊, 要是被发现的话我应该早就被抓住了, 哪会等到现在？”随即, 他又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可是外面那个走过的警察依然让他心神不宁，谁知道对方是不是在附近盯梢的呢？ 　　施伟杰决定不冒这个险, 他迅速的收拾起了行李，到前台退了房，走出了旅店。 　　“他在干什么？”白伏瑾皱着眉头, 看着监控器中的画面问。 　　“会不会是他察觉出来了什么？”郑西宁猜测。 　　毕竟做的是犯罪职业, 警觉性高是很正常的事情，否则的话早就被一网打尽了，哪还会逍遥自在这么多年？ 　　“我们不能等了。”郑西宁对白伏瑾说, “他现在的这个样子明显是要离开这里, 一旦真的被他走脱那么之后的调查就会更加艰难，我们没办法耗费更多的时间跟精力来盯着他，难度太高了。” 　　这个犯罪团伙的总部现在始终都没有被警方找到，施伟杰是他们唯一能够接触到的线索人物。要是这人被跟丢了的话，那他们这一个多月时间的忙乎就全白费了。更重要的是，如果真的被这个犯罪组织逃脱了这次的制裁的话, 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继续受害。与其出现这样的结果，还不如立刻进行抓捕，进行突击审问，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这些犯罪分子给一网打尽。 　　当然，这是往好的地方想，要是结果不如人意的话，至少他们也能够将一部分的犯罪分子绳之以法，让这个组织损兵折将。 　　“抓捕！”看着郑西宁坚定的眼神，白伏瑾咬了咬牙，下了命令。 　　身为一个做了三十多年警察的老刑警，他很清楚郑西宁没有说出口的话，对他的顾虑明白的一清二楚，所以做出这个决定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收到！”对讲机那边传来回应。 　　为了网住这条大鱼，之前安市的刑警队已经在那件施伟杰暂住的小旅馆周围进行了布控，将几个出入口都给包围了起来，就是为了防止这人逃脱。现在得到了队长的命令，立刻就开始了行动。 　　而刚刚走出旅馆的施伟杰还没有走出巷口就被两个便衣堵住了。 　　“你们想干什么？”他拎着皮包厉声吼道。 　　“施先生，请跟我们走——。”为首的便衣亮出了证件，一脸严肃的说。 　　“咣——”还没等他话说完，一个皮包就冲着他的脸上来了。 　　身为一个犯罪组织的二把手，施伟杰当初也是从底层升上去的，身手当然不错。只不过这些年转了行，手底下又有一批的小弟被他支使来支使去的，所以不经常动手而已。但是现在事关自己的小命，他立刻就激发了百分之二百的潜能，水平似乎一下自己恢复到了几年之前。 　　“艹——”旁边的便衣见同伴被袭击，一脚踹出去，没想到却踹了个空。 　　“啪嗒啪嗒——”躲过了两个便衣的围堵，施伟杰将手中沉重的皮包直接丢向两人，顺着空隙冲了出去，急促的脚步声在夜晚里面格外的清晰。 　　“砰——”刚刚跑到巷口的施伟杰被一只脚给直接踹了回来。 　　他本想要爬起来继续跑的，但后面的两个便衣已经追了上来，一左一右的钳住了他的手臂，将他的双手给迅速的拷在了一起。 　　“这小子还真能跑。”拷住施伟杰的便衣按住了挣扎不已的犯罪嫌疑人，啧了一声说。 　　通常来说，大部分老百姓在见到警察亮证件之后都会配合行动，即使是犯罪分子也大多数并不会反抗，因为在普通人眼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印象是非常深刻的，一旦抵抗了，谁知道会不会因为这个而被判的更重？ 　　少数几个会掉头就跑的也没像这个这样还搞袭击的，今天也算是见识了。 　　“你们纯属是在安市这个安逸的地方待的时间太长了，连警惕意识都变弱了。”刚刚抬腿踹施伟杰的人哼了一声，对两个便衣的行为很不以为然。 　　小城市也有小城市的好处，那就是小偷小摸的鸡零狗碎案件不少，但是大案要案却不多，所以在这里当警察的人也懈怠不少。 　　你要让他抓个贼什么的完全没有问题，但是要抓个犯罪分子，这些没有经验的警察就差了一点儿。 　　“哎，孟头，我们可不能跟你比，这么说对我们不公平啊。”高个子的便衣的笑嘻嘻的说。 　　他们副队长可是刚刚转业的军人，他们这些普通的警察哪能跟对方比？ 　　“呵呵。”孟哲元都懒得搭理这两个家伙。 　　他是转业的军人怎么了？又不是什么国际作战的特种部队，水平能差到哪去？ 　　人果然不能生活的太.安逸，不说别人，就说他自己，回到家乡的这几个月都堕落了不少。不用出早操，也不用训练，更不用卡着时间来吃饭洗漱的日子消失了之后，每天居然到了七点钟才起床！休息日就更加令人悲伤，才多长时间，他竟然已经习惯了在不工作的时候打上一天游戏的日子。这种糜烂的生活真是一言难尽啊。 　　孟副队长一脸感慨的叹息着。 　　这边的几个人压着垂头丧气的施伟杰往车上走，那边坐镇的白伏瑾跟郑西宁也双双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地头蛇白伏瑾白队长。 　　安市可是他的地盘，派出去布控的也是他的人，要是这种情况下让施伟杰跑了的话，那他可就真没脸见人了！ 　　还好，还好，有小孟这员大将坐镇，否则的话，就算能抓住施伟杰也是要费上一番功夫，那时候丢脸的可就是整个安市的警察的脸了。不过小卢跟小楚是应该紧紧皮子了，万一以后再遇上这种大案要案还是这么松懈，那可就不太美妙了。 　　郑西宁这边则是为了总算是没把这个重要的人物给弄丢了松了口气。 　　他千里迢迢的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高铁跑到安市可不是为了看着对方逃跑的，要不是顾虑这是人家的地盘早就自己上手了。现在看到犯罪嫌疑人终于落网也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面。 　　“接下来应该提审了吧？”他问白伏瑾。 　　人都抓住了，那么就应该趁热打铁了。 　　“那是。郑队长一起来？”白伏瑾哈哈笑了一声，回答了郑西宁的问题。 　　“必须的啊，我这么远跑来就是冲着施伟杰，不亲自打个照面怎么能甘心？”郑西宁也笑了起来，官面话说的溜的很。 　　“那请吧。”白伏瑾一伸手，两个人就朝着审讯室那边走了过去。 　　安市这个地方，按照不同的划分方式，有时候是三线，有时候是四线，当地人则是经常戏称本地是十八线小城市的规模跟发展，却消费着二线城市的水平，经济实力跟生活水准完全不对等。 　　但有一点是确定的，这地方到了晚上天黑之后就真的没多少人在街上晃悠了，即使是热闹的夏天也不例外。因为除了饭店跟大型超市之外，别的店都关门的早。所以大晚上的，堵车什么的是完全不存在的事情。这么一来，从施伟杰居住的旅馆开车到警察局也就是十分钟的事情，等他们把审讯室给布置好了，对方也就到了。 　　“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吧？”按照效率来说，施伟杰的提审是相当迅速的。 　　因为这种犯罪集团中的上层人物一旦失去联系就很容易让对方警觉，进而快速的撤退隐匿。这对于侦破案情来说无疑是相当的不利的，他们要做的就是跟罪犯抢时间。 　　对面带着手铐的施伟杰沉默无语，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抵抗到底。 　　他们老大的手段他了解的很清楚，甚至不只是手段，作为从最初就跟着对方的手下，施伟杰对他的聪明才智更了解，这样的人想要整治他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即使是他身处监狱也一样。如果不想凄凄惨惨的被折磨死的话，最好的方式就是闭上嘴巴，这样等到老大逃了之后或许还能念着点儿他的好。 　　“你是不是以为不吭声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白伏瑾冷笑着甩出一摞照片，示意施伟杰好好的看看。 　　“这上面的人你都认识吧？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这些人的情况，正在进行抓捕，即使是你不说也会有人开口的。还是说你以为进了这里不说话你们老大就会觉得你是条好汉，为了掩护他而不开口。”他讽刺的说。 　　对于施伟杰这种人，他的职业生涯中见的太多了，简直就是冥顽不灵！ 第59章 　　这家伙真以为自己不说那个犯罪组织的老大就能念着他的好吗？ 　　“你要知道主动交代跟我们抓获了其他人之后得到消息的待遇是不同的。”白伏瑾作为一个多年的老刑警, 深谙审讯之道, 诈唬跟利诱齐齐上阵，试图撬开施伟杰的嘴巴。 　　科技进步带来的不只是生活上的方便, 还有犯罪分子那花样百出的犯罪方式跟躲藏方式。这年头, 只要真的想要躲起来, 总是会有办法的，尤其是一个犯罪集团，这种组织手中握有大量资源，搞几个假的是身份并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 　　如果不能尽快的撬开施伟杰的嘴巴将这些人一网打尽，那么就很可能让他们继续逍遥法外, 所以时间现在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施伟杰依然紧紧闭着嘴巴不开口。 　　做到他这种地步，早就不是警察的一句话就能威胁的了，跟自己的老大比起来，蹲监狱真的不算是什么。再说了, 坐牢也是要讲究证据的，这帮警察一看就是没查出来什么东西, 否则的话也不用在他身上打开突破口。只要他死咬着不松口，那么对方能够得到的线索也是有限的。 　　看着他这个样子, 郑西宁跟白伏瑾交换了一个眼神。 　　“其实你真的没必要还这么死守着不招供。”郑西宁淡淡的开口。 　　“或许你觉得我们掌握的东西不足以给你定罪，你还有希望在之后从这里出去，”他轻轻笑了起来，“但很可惜，即使我们不能把你的同伴们一起给抓起来，你也是出不去的。相反, 如果没有别人跟你一起分担罪名的话，我想你这辈子大概都得待在监狱里面，甚至更严重的，死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必你对张正利这个名字不陌生，或者马保齐更熟悉一点儿？哦，对了，跟你关系更密切的应该是吴刚，还是说你分管的是情报信息之类的工作，跟李新刚关系更好一点儿？”郑西宁轮廓锋利的脸上现在格外的柔和，似乎是在跟施伟杰唠着家常。 　　然而正是他的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让一直沉默不语的施伟杰背后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一直奇怪自己是哪里露出了马脚才会被警察盯上，没想到居然是在这里！ 　　张正利这个名字他当然是熟悉，不就是他们对家的那个水平不怎么样的医生吗？施伟杰并没有将这个人放在心上，一个都没有接触到他们这些犯罪核心的小医生而已，完全不值得在意。倒是马保齐这个名字，让他有点儿心肝发颤，也忍不住想起来了当初他们做下的那件事情。 　　“不能让他供出我们的事情。”神情阴鹫的男人对自己的属下说。 　　对于他们来说，马保齐确实是一个很好用的工具，他能够提供妥善的走私渠道跟筛选合适的器官来源。否则的话，他们当初也不会找上他。但那仅限于在他没有暴露之前！ 　　现在他的行为已经被对手组织给知晓，也就意味着这个人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尤其是他为了自己脱身还将那个组织的一个重要接头人给干掉了，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十分不利的。 　　“警察迟早都要找到他，对面也不会放过他，我们必须铲除这个隐患。”施伟杰在老大的示意下说出自己的意见。 　　“刘美华不是通过你拿过一些抗躁狂的药品吗？”面目阴鹫的男人盯着吴刚说。 　　“我已经按照老大你的吩咐调换了他的药物，这人的情况绝对熬不到那瓶药吃完。”吴刚以一种非常确定的口气说。 　　里面只有几片真正的抗躁狂药片而已，剩下的东西都没用，刘美华迟早会再次跟他联系获取更多的药物。到时候就是他们干掉马保齐的时候了。 　　“很好。”面目阴鹫的男人点了点头，表示对吴刚的赞赏。 　　这件事最初本来也只是一个后手而已。马保齐这个人，贪婪而又狡猾。他既然为了利益可以背叛别人，当然也可以背叛他们，留着这么一个人在身边无疑是在自己的头顶上放了一颗定.时.炸.弹！所以他们一开始就打算了在榨干净了他的所有价值之后把他给干掉，以免除后患。 　　但是这件事不能由他们自己直接动手，否则的话一旦被马保齐背后的那个组织发现了难保不出现什么意外，借助刘美华的手才是最方便的。一个患有躁狂症的病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意外不是吗？ 　　回忆到这里，施伟杰打了个冷颤。 　　现在马保齐已经死了，刘美华跟马勇落到了警方的手里面，谁知道他们到底会供出什么东西出来？虽然这两个人对他们的了解远不如马保齐深刻，可是这帮子警犬既然能够顺着之前的事情摸到他的身上，之后当然也能摸到他们老大身上。 　　而且郑西宁提起的李新刚跟吴刚也让施伟杰牙齿发颤，他真是万万没想到对方的网络会那么广，手段也那么高，居然连这两个藏的严严实实的人都被发现了，还干掉了他们，这无疑是给他们的组织来了重重一击，也是他们不得不暂时离开滨城跑到安市这个穷乡僻壤来避难的原因。 　　“想好了没有？”郑西宁笑矜矜的问施伟杰，他从对方的神情中看到了动摇。 　　“来根烟？”为了进一步让对方放松警戒，白伏瑾也开口瓦解施伟杰的意志。 　　他们在施伟杰的包里面发现了两包烟跟一枚精致的打火机，这无疑是一个老烟枪。进入审讯室这么久，他也该范了烟瘾了。 　　施伟杰抬起眼皮子看了白伏瑾一眼，默默的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烟卷儿。 　　“啪——”打火机在略显昏暗的审讯室中燃起了一道明亮的黄光。 　　伴随着被点燃的细长烟卷儿，让施伟杰发冷的身体感觉到了一丝丝温暖。 　　“你们想要知道什么？”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施伟杰沉闷的问。 　　事到如今，该知道的对方现在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 　　既然这帮警察已经查清楚了吴刚跟李新刚的底细，那么就说明警方现在已经对他们有了大致的了解，再加上桌子上面的那几张同事的照片，施伟杰心中已经没有了侥幸。现在的情况他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区别在于早点儿说没准儿还能争取点儿利益，通过咬出别人来立功；要是说晚了的话，他们组织的这帮子人依然会被抓住，那时候没准儿就变成了别人咬他立功了。 　　仔细在心里面把事情翻来覆去的想了几遍，施伟杰还是决定有选择性的交代，起码不能让自己变成别人脱罪的踏脚石！ 　　“那要看你能交代多少了。”郑西宁跟白伏瑾对视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终于撬开了这张嘴巴，看来破获这个犯罪团伙有望！ 　　人一旦精神上面打开了缺口，剩下的事情就容易的多了。施伟杰即使是再怎么精明，在两个经年的老刑警手下也是没有抵抗住，将他们组织的那些事情都给倒了出来。 　　同时的，也在郑西宁跟白伏瑾的连番轰炸之下，供出了他同伙的所在地， 　　很快的，一条条消息就通过了加密的电话线传到了滨城，留守在那里的蒋立翎将会主持之后的抓捕动作。 　　安市这边，则是在孟哲元主持下，对边境地区的一些地点进行了临时扫荡，在扫出来了一堆的非法黄赌事件之后顺带着将几个看似‘无辜’的人给押进了公安局进行突击审问。 　　“那我就不留你了，郑队长。咱们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顿饭。”白伏瑾满面笑容的跟郑西宁握手道别，那表情，跟对方来到安市的时候一模一样！ 　　“虽然我很想说下次有机会，但是为了人民群众的安全，咱们以后还是在电话里面交流吧。”郑西宁打了个哈哈，幽默的说。 　　两个异地的警察一起吃饭能吃出什么好事来？还不是跨市办案！ 　　为了人民群众的安全，也为了他们这些警察的身心健康，自然是祈祷犯罪分子越少越好，吃饭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哈哈，老弟说的有理，咱们以后电话交流。来，加个微信。”白伏瑾掏出手机，调出一个二维码，示意郑队长扫一下。 　　他儿子今年刚考上了滨城警校，将要在那里度过好几年的时光呢。而且以后还要实习，暂且不说能不能考到滨城这个大城市里面当警察，单说实习，在滨城的公安局实习的履历肯定要比在他们这个小城市的履历强啊。 　　所以郑西宁这条锦鲤他是赖定了！ 　　郑队长：“......” 　　此时他莫名的就想起来了明襄，那姑娘当初也是主动要求加了他的微信。只不过明医生可比白队长生猛多了，人家第一次见面就跟他互相加了好友呢~ 　　想到这里，他的表情就有点儿荡漾。郑队长可是记得明襄说他回去的时候给他做好吃的呢，而且还欠了一顿秃黄油拌饭...... 　　倒是被惦记的明医生，现在脑电波跟郑队长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 第60章 　　滨城这边的抓捕行动进行的异常顺利。 　　从施伟杰落网到供出犯罪组织的老巢地点, 时间总共才过去了五个小时左右，凌晨两三点的时间正是人们睡梦正酣的时候, 除了少数的夜猫子之外, 没有几个人会在这个时间里面不睡觉, 施伟杰的同伙当然也不例外。 　　所以这帮人几乎是在睡眠中被警察给拖起来的，被铐住押上警车的时候还睡眼松醒呢！其中就包括了那位个子瘦高, 面目阴鹫的组织头目彭光启。 　　这位带头大哥在被从情人的床上拖起来的时候正在做好梦, 他的犯罪组织成功的躲过了对手的狙击，在边境潜伏了下来, 最后经过发展壮大又重新反攻回滨城, 干掉了自己的老对手。结果梦还没做完呢，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这帮子狡猾的警察们以他们家水管漏水的理由敲开了他的家门，然后把他从床上给拖了下来，甚至都没让他穿戴整齐, 只是套了一件大衣就被带上了警车！ 　　对此，蒋立翎副队长表示难道还要给你时间借着穿戴整齐的机会逃跑吗？这里可是二楼而不是二十楼, 谁知道一个不注意这人会不会跳窗逃跑？为了谨慎起见，还是不要给他这个机会比较好。 　　再说了, 现在又不是什么寒冬腊月的，天气也没冷到那种地步，彭光启做的又是警车, 大半夜的也没人关注他的形象，穿戴整齐个屁！ 　　至于其他的犯罪组织成员，情况也跟他们的老大差不多, 顶着一头乱发跟一脸的油光和眼屎，加上随手拽过来的一件外套，大家都是一副流浪汉打扮，谁也别笑谁！ 　　“我感觉今年没准儿能休个放松的年假了。”对着那一堆被押在看守所里面的犯人，蒋立翎满足的伸了个懒腰。 　　这次的行动非常紧急，所以他们这帮子人都是从白天郑西宁离开滨城就开始在局里面待命，一直熬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才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然后就是抓捕行动。 　　因为分散的范围太广，他们甚至不得不临时求助市局那边，以避免出现什么意外，导致距离太远的犯罪分子得到消息逃脱。 　　总体上来说，这次的行动还是挺成功的。 　　“大姐，求别立fg啊！”林明森哀嚎一声。 　　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在心里面想想就行了吗？为什么要说出来？每次说出来都没好事不是大家已经默认的潜规则了吗？ 　　“抱歉，抱歉，我忘了，呸呸呸——”蒋立翎连忙吐了两下，示意自己刚刚说的话根本不算数。 　　虽然警察这个职业真的是非常正义阳光，也特别讲究唯物主义，但实际上，信鬼信神的警察还真不少。 　　没办法，谁叫这个是个危险的行业呢？有点儿心理安慰总比什么都没有强，更何况，有时候这个职业真的是很邪门，各种诡异的事情层出不穷。就比如说郑队长的锦鲤体质，这家伙出去吃个饭都能遇上抢劫的，看个电影也能撞见死人，自从入行以来就基本上没怎么休息过，这么邪门的体质让人不迷信都不可能啊！ 　　尤其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放假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乱说的，因为这种东西一不小心就容易泡汤，就像是郑队长跟他的队员们，刚结束一个案子还没休息几天就又被迫重新投入了工作当中。也不知道到底是他的体质给队员带来了过重的工作负担，还是警局分给刑警队的办公地点风水不好，注定了他们个个都是忙碌命？ 　　“我们今天的行动算是成功吧？”一片和谐当中，杨倩妮小妞突然冒出来了一句话，让正在庆祝成功的抓获了一个犯罪团伙而兴奋的警察们静默了一下。 　　“当然算！这案子破了都能算得上是全国大案了，还不算是成功？”万安杰笑嘻嘻的说。 　　“可是还有人没抓到啊。”杨倩妮抓了抓下巴，有些疑惑的问。 　　他们今天凌晨是有两个抓捕任务的。其中一个是抓捕以彭光启为首的犯罪集团，另一个就是抓捕施伟杰就交代的几个另外一个犯罪集团的成员。 　　前者完成的不错，犯罪分子全部落网，后者嘛，等他们赶到当地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这样还能算是完成了抓捕任务？ 　　杨小妞陷入了沉思。 　　蒋立翎跟队员们对视了一眼，有些不确定，“我想这些人大概早就转移了吧？毕竟根据施伟杰的口供来看，他们是互相曝光了一部分的组织成员的。在吴刚跟李新刚先后被杀之后，对方肯定会转移自己的成员以免遭受对方的报复，能抓到人才叫奇怪吧？” 　　本次的抓捕其实也只不过是碰下运气而已，运气好或许能够逮住几个犯罪分子，运气不好的话，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的老窝都空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哦。”杨倩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虽然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既然副队这么说了，那她也就这么听了，以后再慢慢的想吧。 　　倒是一直给大家当后勤的明襄眯起了眼睛，直觉这件事根本就不对劲儿！ 　　施伟杰能够爆料出来他们死对头的消息本来就是一件让人意外的事情，毕竟他们明知道双方正处于争夺战时期，一旦一方捅出去了自己的消息，那可真是不死也会脱层皮，更何况他们还干掉了李新刚跟吴刚，真的会任自己的成员就那么曝光在对手的眼皮子底下吗？如果从犯罪分子查犯罪分子比警察容易的角度出发是有可能，但这又涉及到了另外一方面...... 　　“不管怎么样，我们也算是完成了主要的任务，大家今天可以睡个好觉了。”蒋立翎拍了拍手，对一堆的警察们说。 　　大伙儿都是熬了一天一夜了，再怎么好的身体也是经不住总这么折腾的，所以赶紧回去休息才是正事。休息好了，脑子转速快了，才能更好的审讯那些犯罪分子，从他们的口中撬出更多的东西。 　　办公室的警察们欢呼一声，一哄而散。 　　倒是蒋立翎，在大家散去之后脸上带上了点儿疑惑。身为多年的老刑警，她当然不是什么都不明白，所以在杨倩妮提醒之后立刻就想到了一些事情。但这些事情并不是她一个人能够解决的，也不是说怀疑就怀疑的，所以就只能把这些东西放在心中，打算慢慢的查证。 　　而明襄则是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家休息几个两个小时，然后给即将回到滨城的郑队长做点儿好吃的。 　　至于其他的事情，她的眼神有些深幽，那两个死的不明不白的人贩子的事情她还记得呢！ 　　不过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能够做到这些事的人也肯定不是什么毛手毛脚容易露出破绽的小警察，她需要更多的耐心。 　　想到这里，明襄眼睛微微眯起，但愿你可别是冲着我来的，要不然...... 　　“咔嚓——”她捏断了手中的一只笔。 　　不过这件事情并没有给明襄造成太大的困扰，跟那些时时刻刻想着要把她给绑走的家伙比来，这个人目前为止还没有做出太多的事情。宋晓晴跟杨奎的死亡也不能确定到底是冲着她来的，还是想要保住什么秘密，所以她并没有在这上面放多少精力，直接打算等着郑队长回来之后把锅甩给对方。 　　然后郑队长就在吃着明医生的爱心早餐的时候被甩锅成功。 　　“这件事情你暂时不要管。”沉思了一下之后，郑西宁说。 　　什么地方都有好人，什么地方都有坏人，好坏从来不是职业就能决定的。警队里面有害群之马这种事情一直都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就像是当初的省城公安局的某个治安科副科长就曾经因为因组织卖.淫案被捕，还是父子两代人共同作案。而更坑的是他们背后还有一把省级的保护伞！ 　　国家在这上面是下了大力气来治理的，但人心不是机器，说格式化就给格式化了，说重命名就能重命名一下，所以警察内部依然还是存在着为了利益铤而走险、枉顾法律的人士。 　　郑西宁对此没有什么办法，也只能等着对方露出马脚才能揪出对方的尾巴，而考虑到这两次事件发生的情况，他心中有了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好预感，这个人的位置应该比他想象的还要高。这么一来，想要揪住对方的破绽就更难了。 　　“放心，我是法医，不是法警。”明襄笑了一下，给郑西宁倒了一杯水说。 　　她惜命的很，老爸老妈的生死还没搞明白呢，她怎么舍得去死？要知道这种人一旦狗急跳墙起来造成的后果可比犯罪分子严重多了，身为一个没有什么侦破案件技巧的法医，她一点儿都不想要打草惊蛇！ 　　“其实你的天赋很好，只是没有受过训练，也没什么经验，所以在这方面不如警察而已。”郑西宁安慰明襄。 　　如果这姑娘当初走的是警察的路线的话，现在说不定已经成就斐然了，因为她在犯罪嗅觉上面实在是太过敏锐。 　　不过现在也挺好，情侣之间总要有一个没那么忙的人，要不然的话岂不是太凄惨？ 第61章 　　嗯, 真是想太多，到现在两个人手都没牵过呢，都不如郑队长以前交过的女朋友，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好意思脑补出来这么多的东西的？ 　　难道真的是明医生对于他忙到根本没时间来撩她的行为的无限度的容忍才导致了他想太多？ 　　好吧，不管他是不是想太多，但至少明医生对此并未进行反对, 倒是很有种默认的姿态, 所以姑且认为郑队长身上的锦鲤光环暂时压过了笼罩他多年的单身汪诅咒吧。 　　在床上狠狠的睡了一觉之后，郑队长总算是又重新精神饱满了起来，投入了对于这帮子犯罪分子的审讯当中。 　　“抓捕只是第一步而已, 剩下的战斗更加艰难。”他有些沉重的跟明襄说。 　　“为了减少自己的罪行，这些人肯定会对他们犯下的罪恶百般抵赖, 因为没有证据就没办法给他们定罪。而我们的工作就是挖出他们的过往，为那些死去的人们讨个公道。”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郑西宁并不喜欢跟犯罪分子打交道, 确切的说是他不喜欢审问这些犯罪分子。 　　因为每当听到这些人交代犯下的那些罪行的时候他都有一种想要冲上去崩上对方几枪的冲动, 有时候他实在是太容易被感情影响,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是啊，他们一定会尽量将自己的罪行往少里面说, 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被少判点儿时间，甚至没准儿有生之年还能出去度过一个晚年，毕竟做这个行业的利润真的很高，这帮子人是舍不得就这么享受不到自己的‘劳动成果’就去死的。”明襄讽刺的说。 　　当这些人成为被审判者的时候他们就会想要千方百计的脱罪，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活下去。可是他们在面对那些受害者的时候又何曾想过要放他们一条生路呢？ 　　这双标也是够令人恶心的了！ 　　“所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寻找出更多的受害者的信息，好让他们无法抵赖。顺便说一下, 感谢发明了分离审讯方式的人士，这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用的方法。”郑队长对明医生的观点表示赞同。 　　负隅顽抗，死不交代，这大概就是这些犯罪分子们现在的情况了。即使有那么几个胆子小的，见了警察就腿软的在犯案经过的交代里面也是吞吞吐吐，闪烁不已。更何况这些人只是一些小喽啰，知道的事情根本就没有那几个头目多，甚至还不如他们这些警察呢！ 　　所以最终还是要靠他们自己，一方面在审讯方面下功夫，争取撬开对方的嘴；另一方面则是继续深挖查证，找出更多的受害者，将这些罪犯们给钉死，不让他们逍遥法外。 　　“有用吗？”明襄问。 　　分离审讯这种方式就是为了避免犯人之间互相串供而产生，也不知道对于这些老油条们有没有用，毕竟这些人里面很是有那么几个是几进宫的了，对警察的那一套流程都了解的很清楚。 　　“多多少少吧。”郑西宁对此不置可否。 　　就像是他说的那样，掌握着最重要的内容的人都是死不开口的那种，他们只能朝着一些小喽啰下手。不过至少他们还是提供了一些信息，能省点儿事就省点儿事吧。 　　“看来这又是一个漫长的工作周期了。”明襄叹息。 　　当初的马保齐案件中，刘美华跟马勇就是死不开口，打算把这件事给烂在肚子里面，试图让自己的罪行里面只有激情杀人跟贩卖毒品未遂。这事到现在还没完，跟眼前这个案子一样，同样处于收集证据的状态当中。 　　“是啊，谁叫这些犯罪分子都是这么狡猾呢？”郑西宁幽幽的说。 　　他有时候真想现实中也有吐真剂这种东西，要是能够给罪犯用上一滴的话那该多好啊！可惜，这种不现实的事情也只能想想，梦中安慰自己一下而已，制裁罪犯的事情还是要他们自己来做。 　　“犯罪分子虽然狡猾，但这不是还是被你们抓到了吗？所以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还是郑队长更加英明神武啊。”明襄笑嘻嘻的递上了一杯手磨咖啡，为他接下来的跟犯罪分子们的奋斗添砖加瓦。 　　“嗯？真的很英明神武吗？”郑队长被一帮子犯罪分子搞得十分恶劣的心情一下子就明媚了起来。 　　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的形象非常高大上怎么办？ 　　“非常英明神武，简直秒杀一片演明星的警察！”明襄竖起了大拇指，毫不吝啬的赞美着郑队长。 　　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一种气质，一种非常正、瞬间能够让魑魅魍魉退散的气质。 　　通常来说，长得这么帅的人，人们第一印象注意到的往往是他的脸。但郑西宁不同，人们一看到他，第一感觉大多数时候不是这人长得多么的帅，而是这人真精神。那种蓬勃向上的精气神真的是非常少见，配合着他锋利的长相跟凛冽的气质，就变成了警察形象的最佳代言人。 　　明襄记得自己小时候看电影的时候就见过这么一个演员，一出场就让人觉得这人肯定是正义一方，遇到犯罪分子决不妥协，直接硬刚！ 　　可惜，现在的明星里面几乎没有这种气质的男星，她也只能在生活中满足一下自己了。咦咦咦，她是不是说反了什么事情？明襄大大的眼睛眨了眨，突然之间觉得这么一个极品的男人就在身边，如果不赶紧抓住的话可是比错过一个亿还要惨的事情啊。 　　明医生觉得是时候给郑队长一个名分了。虽然他俩已经暧昧了一段时间了，但正式通牒还是要下的，毕竟有名分能作的事情跟没名分能作的事情还是有区别范围的。而且这样也能有效避免不知内情的人再给郑队长介绍什么花花草草的，一举多得啊！ 　　所以明医生毫不犹豫的吹了一波彩虹屁，顺便给了郑队长一个奖励，捧着郑队长的脸，在他嘴巴上面重重的亲了一口，“打起精神来，就靠英明神武的郑队长为民伸冤了！” 　　亲完就拍拍屁股走了，临走之前还问了个问题，“我去做点儿晚饭给你们吃，你想要吃什么？” 　　她最近的工作还算是比较轻松，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季的原因，犯罪分子都感冒进了医院了，这段时间她最严重的也只鉴定了两起故意伤人案而已。至于尸体，高速公路上面的那起车祸倒是贡献了几具，不过这个属于意外情况，跟凶杀案件无关。 　　所以她这段日子的生活可比郑队长他们好过多了，也有时间来放松一下自己，顺便在不忙的时候客串一下小工，为辛苦办案的同事们做点儿吃的。毕竟在这种天气里面，还是吃点儿热的东西好。 　　尤其是因为之前的6·13碎尸案，大家落下了心理阴影，现在都不敢出去吃东西了。虽然警局里面的冰箱都塞的满满的，各个警察的桌子里面也是堆满了诸如巧克力士力架跟饼干面包之类的易保存食品，可是总是这么啃干粮谁也受不了啊。 　　想要点个外卖，又有老于家餐馆‘珠玉在前’，一堆平时满身正气的警察们在这个时候也是有点儿发怂的。这么一来，明襄在投喂郑队长的时候就不免捎带着投喂了一下他的属下，现在已经荣升为刑侦组的大救星了。 　　“吃浇汁饭！”刚刚还因为两个人之间的暧昧气氛在考虑要不要进到办公室里面的周明迅速的大喊出声，完全没有把郑队长放在眼里。 　　当然，郑队长正在‘她亲我了’这个事实中反复荡漾呢，压根也没注意到自己的手下已经越俎代庖的替他决定了晚餐的食物。 　　“行。现在四点四十五，我去闷一锅饭，再给你们炸点儿肉，炒个西红柿炒蛋，争取五点半的时候吃上。”看了一眼办公室外面的挂钟，明襄爽快的说。 　　还有十五分钟下班，她速度快一点儿，差不多能够给这帮子人在平时的饭点儿折腾出来一顿晚餐出来。浇汁饭而已，又不是什么高难度的食物，完全没有问题！ 　　“大佬英明神武！”周明立马不要脸的吹捧起来了明医生。 　　自从明襄成为了他们的同事之后，刑侦组成员们的胃就受到了拯救。 　　以往的时候还有外卖可以点，自从6·13碎尸案之后，这个名词就消失在了大家的生活当中。强大的阴影效果让一堆天不怕地不怕的警察们硬生生的啃了好长时间的方便面跟各种速食食品。 　　没办法，中午的时候还好，大家还能到食堂吃顿饭。可是晚上，谁还没个加班的时候啊？再加上值班，刑侦科就变成了速食食品的海洋。得亏这帮子人平时的运动量大，否则的话早就成为了一个个柔软的胖子了！ 　　现在明襄愿意为了队长顺带着捎他们一路，简直不要太幸福好吗！ 　　“咳，你有什么事？”被周明的马屁给惊醒过来的郑西宁干咳了一声，斜眼看他。 　　真是能破坏气氛啊！ 　　“之前那两个想要绑架你媳妇儿的小混混招供了！”周明从美味的畅想当中回过神来答道。 第62章 　　虽然也是好几进宫的人物了，但于家勇跟方斌在面对着积年的老刑警的时候依然还是没能抵抗得住攻势。尤其是他们两个这次干的事情实在是太严重, 当街试图绑架警察什么的, 简直是公然挑衅司法权威！所以最终在各种以往的黑历史跟现行的人证物证的指控下终于还是跪了。 　　于是就有了现在周明过来汇报他们招供的事情。 　　“我媳妇儿？”郑队长迷茫了一下, 随即恍然。 　　原来在大家的眼里面襄襄已经成了他家的了吗？ 　　“他们招出来什么了？”心情突然之间美滋滋的郑队长立马来了精神。 　　这可是关系到他家襄襄的安全问题, 当然要非常重视！ 　　“还能招出来什么，当然是把他们上峰给招出来了。”周明一脸的无语，“不过招出来也没用了, 这么长的时间, 见到这两个人没回去复命那帮子人早就跑光了。” 　　所以说有时候这些好几进宫的犯罪分子真是讨人厌, 死不开口的结果就是让他们错过一个又一个抓捕罪犯的机会，简直太特么的闹心了！ 　　“艹！”郑西宁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事情果然走向了最坏的结果。 　　“不过我们已经根据这两个人的口供进行了事情的汇总，把资料发到了帝都那边, 考虑到毒品的危害性, 那边应该会有所行动。”周明接着说了后续。 　　两个小混混没什么, 即使是几次进宫也都是因为一些诸如麻.古跟摇.头.丸之类的, 更严重的东西这两个人还真是没胆子碰。 　　但问题在于他们这次交代出来的东西。 　　“根据于家勇跟方斌的交代，他们在帝都见过上线贩卖鎏金。不过那是属于高端的产品，一方面他们本身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另一方面也是地位不够高，接触不到，所以能够提供的消息也不多。至于绑架明襄的事情, 是因为他们的上线给出的指令，具体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周明都不知道该说这两个人什么好。 　　说他们笨吧，这两个人即使是身上带着瘾头, 但依然知道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能让他们直接掉脑袋的东西是绝对不敢沾；可是说他们聪明吧，随随便便的被人指使着就干在公安局门前干这种绑架现役警察的事情，都不想想这是多么严重的问题，挑衅国家执法机关，下场能好？ 　　摇了摇头，他觉得这两个的脑子大概也是被这些边缘毒品给毁的差不多了，成天稀里糊涂、浑浑噩噩的，完全不知道自己陷入了什么麻烦当中。 　　“他们不知道绑架的目的？”郑西宁若有所思，心中大概有了一点儿想法。 　　看来鎏金可能是明襄父母制造出来的东西这个消息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大路货，底层的人对于这些内.幕根本就不了解。他在心里面想。 　　同时也给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升了一下级。根据周明汇报的情况来看，这个组织的人数明显不少，属于大型贩毒集团了，他们的上下线十分分明，业务划分也很明确，这种有规模有明确阶级划分的组织显然非常危险。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确实不知道，只是接了一个上级的任务，绑了人有奖励而已。”说到这里，周明的面色有些古怪。 　　绑个人给二十万，这数字......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别的不说，就说明医生自己本人，因为有一对手握多种专利技术的父母，所以她本身是完全不缺钱花的。想要这二十万，都不如直接跟这姑娘做交易，把那些信息卖给她，说不定还能多赚一点儿。现在可倒好，为了这根本到不了手的二十万，把两个人都给搭进去了，该说果然不愧是难兄难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 　　“二十万......”郑西宁也扯了扯嘴角，颇为无语。 　　他们家襄襄手里面要真是有她父母的研究成果的话哪是二十万能够解决的？二十亿还差不多啊！ 　　考虑到一种新型毒品能够给贩毒集团带来的利益跟影响，郑队长真是不知道该对这个价钱说什么，于家勇跟方斌这两个人是脑子有问题吗？他们难道都不会思考，二十万的悬赏来绑架一个警察，风险跟收入完全不成正比啊！ 　　“二十万？”倒是明襄本人，对于这个价格还颇为惊讶。 　　“我居然还值这么多钱？”她本身虽然不缺钱花，但是也没有富有到随时就能从口袋里面掏出来几十万的地步。 　　她爸妈之前倒是把一堆的专利给转到了她的名下，但是这笔钱她并没有动用，一直都还躺在银行里面生灰。平时的支出都是来自于她的工资，对于一个法医来说，她的收入足够支撑自己的生活了。 　　再说了，她也不是没有私底下的积蓄。身为一个学霸，能够在少年时代就考进国内的顶级学府，明襄的敛财功力当然也不是盖的，再加上她父母的身份的加成，又没人敢抢夺她的成果，所以在校期间那几年，她很是借着这种便利给自己发展了好几个开源的渠道。后来跑到非洲去之后也没闲着，脱离了学生生活之后她能活动的地方就更多了，业务方向也发生了改变，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但是她手上却也是积累了一笔可观的财富。 　　只不过这些财富都被她用来钱生钱了，应付平时的花销是足够了，要是猛地拿出来这么一笔还真是要费点儿劲儿。 　　“很明显，在一些人眼中你应该更值钱，于家勇跟方斌毕竟只是小喽啰而已，他们不可能接触到更高层，能够拿到的悬赏也不多。”郑西宁环着手臂，看着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明襄上下飞舞着锅铲，感觉格外酸爽。 　　虽然明知道她现在身上的白大褂只在刑侦科的小厨房里面使用，跟法医室的那件不一样，但心中还是略别扭啊。 　　“再说了，谁知道这两个人的上线到底是得到了更加上级的命令来绑架你还是自作主张的想要立功？毕竟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于家勇跟方斌两个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对你下手。其他的人都隐晦的很，即使是想要向你下手都知道用人贩子当掩护，失败了之后还知道把人给灭口之后逃之夭夭。”他耸耸肩说。 　　永远都别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度犯罪分子的想法，否则就只会被带到坑里面。 　　之前的两个人贩子让明襄周围的眼睛很是消停了一段时间，如果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等到风头过了之后再下手才是最好的方式。可是现在这两个人的行动，让人简直摸不着头脑，这不是明摆着让明襄小心，让警察注意他们吗？ 　　还是说我方的卧底已经成功打入了对方的犯罪组织，连这种脑残决策都能做到出来？ 　　郑西宁摇了摇头，甩开了自己那不靠谱的想法，更加倾向这事是某个大佬的手下的自作主张，根本就没经过上边的同意。 　　而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在帝都的一家写字楼里面，一个高个子的男人直接一脚把一个同样身材高大的男人给踹翻在地。 　　“你他妈的是猪脑子吗？”他脚上一边踹嘴上一边骂。 　　“现在好了，于家勇跟方斌落到了滨城警方的手里面还不知道会说出来什么东西，我们好不容易经营的几个地点也不得不暂时撤出，知道你给我们找了多少麻烦吗？”高个子男人又踹了倒在地上的男人一脚，恨恨的说。 　　要不是于家勇跟方斌都是底层中的底层，知道的不多，又不是在帝都落网的话，他们的损失还要更多！这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咳咳——”倒在地上的男人发出了剧烈的咳嗽，但是却不敢真的说什么，只是眼中露出了怨毒的神色。 　　他也算是组织里面的老人跟核心了，从当年老大打天下的时候就跟着对方，没想到现在却被这么对待，心里面简直是恨得不行。 　　“姓明的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净会给我找麻烦！”又踹了倒在地上的男人几脚，高个子才悻悻的坐回了椅子上面。 　　于家勇跟方斌虽然是底层中的底层，但他们也是见过一些高层的脸的，还知道其中一些人的绰号跟名字。只要有心的话，循着这些特征来找，难保不被警察给一锅端了，所以他们现在不得将场子转移到别的地方。而这么已转移无疑又会损失一些利益，这让他心里面恨得不行！ 　　也让他看着倒在地上不起来的男人的眼光更不善了，“赶紧起来，装什么死？”他不满的说。 　　踹了几脚而已，这家伙就好像要死了一样，是在讽刺他嗑.药嗑的多了没力气吗？ 　　倒在地上的男人咳了两声，吐掉了嘴里面的血沫子，慢吞吞的爬了起来，握紧了拳头。 　　‘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也尝尝被人拳打脚踢的滋味！’他在心里面恶狠狠的想。 第63章 　　暂且不管远在帝都的内乱之类的事情会何时发生, 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发生, 在滨城这边, 于家勇跟方斌成为了最近难得快速结案的一对难兄难弟。 　　相对于其他因为犯罪嫌疑人死不松口而导致证据收集不足, 这两个小喽啰身上除了一件绑架警务人员跟随身携带软毒品之外也没什么别的罪行了，而且他们把能够交代的东西都交代的干干净净, 案件已经相当明了，剩下的事情就不关他们两个的事情了, 所以判决很快就下来了。 　　“这两个人，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们什么好，但愿能够在监狱里面洗心革面吧。”走出法院之后, 明襄摇了摇头，表示非常无语。 　　跟当初想要绑架她的时候的嚣张气焰相比，这两个今天简直是像是两只被霜打了的茄子, 何止是无精打采, 简直就是憔悴无比！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看守所里面待着的时间太长了导致身上的毒瘾发作而造成的身心俱疲。 　　“我看悬。”郑西宁抽了抽嘴角。 　　他当然看过这两个人的履历, 小偷小摸跟吸毒各种原因也算是在监狱里面混了十多年了, 这么屡教不改的人能洗心革面才怪！ 　　他还是那个猜测，长期吸毒的人, 即使是吸的软毒品, 但是对于神经还是有伤害的，鬼才知道这两个现在到底有多脑残, 要不然也不可能干出来这么神经病的事情。 　　“管他改不改过自新的，反正以后也不关我的事情了，倒是他们背后的那股势力让人比较担心。”明襄幽幽的叹了口气, 表示无奈。 　　不光是这两个人脑残，能够想出来让他们在这个风口上面绑架她的人也很脑残啊。这样的人，能让她对那个犯罪组织有什么信心？简直毫无规划，毫无理智，跟草台班子都差不多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胆子大到真的在她的新家里面搞出来什么事情？ 　　毕竟神经病的思维真的是让人难以猜测。 　　“这个时候就看出来我们住在附近的好处了，有我在你完全不用担心这种问题。”郑队长在这个问题上面表示他会做一个世界好男友的，不会让女朋友再在自己的势力范围里面出问题。 　　出于对犯罪集团的警戒心理，又考虑到了明襄已经被两伙人试图绑架的事情，郑西宁觉得还是要把她放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着比较好。 　　而且他这么做还有天然的有利条件，两个人的住所就在同一层楼面对面，夸张一点儿的说，中间打个洞都能连在一起了。加上又在同一个单位工作，这种情况下还不能保护好明襄的话，那郑队长大概也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了。 　　“是啊是啊，只要我不在你出差的时候加班是吧？”明襄有气无力的看了他一眼说。 　　如果说之前没有发生这种绑架案跟确定名分之前郑西宁还能矜持一点儿的话，现在这家伙简直就跟块麦芽糖似的，黏在身上都扯不下来了。 　　就连她逛个市场都要紧紧跟着不放，比如说现在，郑队长正拖着一只小推车，上面摆满了白菜跟大葱。 　　冬天来了，作为东北地区的保留项目酸菜当然也即将出场，明医生当然也不例外。所以听完了庭审之后就跑到了市场挑挑拣拣的买白菜，顺便还捎带着买了一堆大葱回家，足够她一个冬天的材料消耗了。 　　“你要知道，现在你可是高危人群，那么多的人盯着你呢，当然是越谨慎越好。”磕了两下牙齿，郑队长突然眼睛一亮，又提出了一个建议。 　　“要不然你搬过来跟我住吧，这样你晚上也安全一点儿。”他眼睛闪闪发光的说。 　　似乎是找到了能够全面保护明襄安全的方式，郑队长不但眼睛在发光，就连脸都在发光，整个人活像是一个闪亮的发光体。那正义值，都快要亮瞎人眼了！ 　　明襄：“......” 　　她仔细的看了看郑队长，似乎是在考虑这家伙到底是真的在说她的安全问题还是借着这个安全问题在考虑别的问题。 　　不过郑队长的颜值实在是太经得起考验，她完全不能从这张硬朗的脸上看出来任何贼心，所以也只能遗憾的收回打量的眼光。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但我觉得没有什么必要。我们两家的楼层都已经被封住了，楼梯门那块儿也被防盗门给堵上了，要是这都能被破坏，那么发出的声音绝对连死人都能惊醒。”明襄摇了摇头说。 　　之前她跟郑西宁还没有发展到情侣关系的时候就有商量过居住楼层的安全问题。鉴于一层只有两户，而且二十楼的阁楼也是属于他们两个，所以两人直接在十八楼上到十九楼的地方安装了一道防盗门，平时都是关死的，除了从电梯上来之外别无他法。 　　至于电梯那里，则是加装了一道栅栏门，晚上只要两个回到家中之后就会直接锁死，外人即使是做电梯上来也打不开门。除非是从大楼外面攀爬，否则的话，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突破这种防范进入到两个人的家中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她真的认为没有什么必要住到一起去。 　　再说了，就郑队长的那个性格跟生活习惯，家里面除了卧室跟洗衣房还有卫生间之外，用心的地方真的不多，完全就是装修公司搞出来的样板房，她是真的没兴趣住到那里面去。厨房里面连工具都不齐全，生活起来也不嫌费劲儿！ 　　“但是我担心你一个人住害怕啊。”郑队长对于自己的提议没有得到赞同有些失望，但随即又打起来了精神。 　　“要不然我住到你家也行啊，反正要用什么东西我去隔壁拿一下就行。再不然的话，你觉得我们在墙壁上面安个门怎么样？这样的话更方便啊。”他继续提着建议。 　　始终不死心的想要跟明襄住到一起。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要跟我一起住是吧？”明襄从肉摊上面挑了两条牛肉递给老板之后，笑眯眯的跟郑队长说。 　　这家伙，果然是不能光看脸啊，要不然绝对会被既定印象给坑死！ 　　“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郑队长毫不避讳，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目的。 　　“你看，我们都是男女朋友了，当然也要住在一起，这样不但安全，还能节约生活费用，多经济实惠啊，就当提前体验一下婚姻生活了。而且你也好提前布置一下咱们的家，结婚的时候能省不少事呢。”他一脸正气凛然的说。 　　都给了他名分了，当然就要对得起这个名分啊，那么住在一起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 　　实际上如果不是担心现在就求婚有点儿早，百分之八十会被明襄拒绝的话，郑西宁早就去买戒指订餐厅了。对他来说，半年的时间已经足以做出是否要跟一个人共度一生的决定了。 　　再说了，婚姻是需要经营的，结婚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后面的日子长着呢，他们可以慢慢的磨合并且摸索婚姻之道，这也是一种乐趣不是吗？ 　　不过考虑到女性的心理更加纤细敏感，明襄可能更喜欢慢热——她这么长时间才给他名分，所以郑队长最终还是体贴的没有立刻鲜花钻戒的攻击明医生，而是打算文火煮青蛙，慢慢来。 　　呃，他这个慢慢来可能跟普通人的慢慢来不太一样，直接准备上同居。但考虑到明襄的思维同样跟一般人不同，郑西宁这种追妹纸的手段跟工作性质都能容忍，所以也就不是那么奇怪的事情了。物以类聚嘛，两个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士，互相吸引很正常。 　　明襄：“......” 　　她发现今天在面对郑队长的时候无语的次数有点儿多。 　　这人，脑洞向来是这么大的吗？还能为结婚省不少事，求婚你都没求呢，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儿早？明医生觉得她现在的情况大概就是无语问苍天了吧？郑队长的心思你别猜啊，猜来猜去你也猜不明白。 　　“能省什么事？为你的厨房添砖加瓦吗？”最后她还是忍不住怼了自己已经有名分的男朋友一句。 　　总觉得现在不说点儿什么就要被憋死了！ 　　“一百三十八块六，你给一百三十八就行了。”一直默默的给肉称重，顺便旁观这对男女耍花枪的肉铺老板突然之间冒出来了一句，打断了郑西宁同志想要点头的行为，也拯救了他今天的胃。 　　“给。”郑队长没等明襄付钱，直接从钱包里面掏出来两张红票递给老板，又顺手将牛肉接过来挂在自己的手臂上面，动作行云流水，简直自然无比。 　　身为一个好男朋友，当然要有一个做搬运工的良好心态。 　　除了经常要送一些礼物小惊喜之外，女朋友去市场的时候要懂得帮着提东西，女朋友逛街的时候要有耐心等待...... 　　似乎是名分这个问题打开了一扇什么给人通窍的大门，郑队长最近的情商简直是急剧飙升，跟以往那个能把女朋友气死的家伙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这大概就是遇到了正确的人了吧？”对于他的这种情况，跟着他了好几年的林明森摸了摸下巴说。 　　毕竟这家伙以前可不会跟着女朋友去菜市场买东西，除了约会的时候买单跟一张帅脸之外真的是毫无优点！ 第64章 　　嗯, 毫无优点的郑队长现在正在明医生家里面一边看电视一边摘豆角。看看时间, 现在是下午三点多钟，等到他摘的差不多了, 明襄别的菜也做好了，正好可以赶上吃晚饭。 　　啊, 有女朋友的日子怎么就这么幸福呢？郑队长撕掉了芸豆上面的边线, 心里面简直美的不行，完全忘记了还没名没分的时候他已经经常来明襄家里蹭饭的事情。那得意的嘴脸, 真是让人没眼看了。 　　“摘完豆角把这些土豆皮给削了。”正在厨房做饼的明襄探出脑袋，塞了一只装满了土豆的盆子给郑西宁。 　　时间已经进入了初冬, 夏日的清爽可口的食物已经满足不了人们迫切需要脂肪跟高热量填充的胃囊，所以明襄今天准备的晚饭是卷饼。 　　得益于国人那为了吃而经常能够震惊世人的脑子，明襄家里面是有一台小型的筋饼机的，现在她就正在操作着这台机器做出一节一节的金黄色透明薄饼。 　　“其实你做的那个厚的饼也挺好吃的。”郑西宁接过了装着两个土豆的盆子说。 　　之前明襄有烙过那种稍微厚一点儿饼, 涂上特制的酱料，放上熏好的嚼头十足的猪肉片跟切的细细的葱丝，卷起来一口咬下去的感觉简直是太棒了, 能让人回味好几天！ 　　他一直想要再尝试一下来着, 不过他们家明医生貌似对于短时间内再来一次这种食物没什么兴趣。 　　“熏肉这种东西，虽然味道浓郁特别, 但是对于健康其实没有什么好处, 偶尔吃一次还不错，天天吃就没有必要了，尤其是配合着油烙饼跟酱料, 吃的太频繁对身体不好。”明襄是这么说的，直接打消了郑队长的想要连续一个礼拜都吃这种美味食物的念头。 　　本来就是重口味的肉类制品，加上重油重盐的，天天这么吃，她怕郑队长还没到中年就变成一个挺着肚子的大胖子！ 　　“今天尝试一下这个薄的，别有风味。”身为一个典型的东北人，明医生跟大多数的本地人一样，相对于米饭来说更加喜欢面食。 　　就比如她总是喜欢做饼跟花卷儿跟馒头还有抻面之类的。当然，只是相对而言，明医生并不讨厌米类食物，偶尔也会吃点儿秃黄油拌饭跟炒饭这种食品。不过她最经常做的还是粥，蔬菜粥、肉粥、海鲜粥等等种类的粥让郑西宁在过去的几个月里面吃的心满意足，要不然也不会有机会就跑到明襄家里面蹭饭。 　　“这个好像跟外面卖的那种春饼差不多。”郑西宁把摘好的豆角盆子放到一边，拽过来了放土豆的盆子说。 　　卷饼这种东西在东北各地并不少见，厚的、薄的、不厚不薄的，种类繁多到让人眼花缭乱。 　　他说的春饼就是一种比纸张厚不了多少的小圆饼，大概只有女人的两个巴掌那么大，卷上炒好的菜肴，放上葱丝跟酱料，味道跟那种熏肉的和卷粉丝之类的又不一样。 　　“味道还是有区别的，这种的油多一些，也更筋道一点儿。通俗的说，更香。”明襄设置好了机器，打开了炉灶说。 　　“哧——”爆锅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而来的是骤然爆发而出的香气。 　　“你用的什么爆锅，这么香？”郑西宁抽了抽鼻子，一阵好奇。 　　他爸也算是一只老饕了，但是在爆锅上面好像还真没做出来这么有创意的香味儿，他们家襄襄果然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胃的天使！ 　　“明氏特制酱料。”明襄一边快速的翻炒着锅里面的底料，一边回答。 　　她小姑姑最喜欢研究这些东西，家里面还开了餐馆，小时候明襄跟她很是学了不少的东西。而且她本身对于食物的味道非常敏感，也喜欢吃跟做，长大之后就更是把学到的东西给发扬光大了起来。 　　要知道，她家可是有半个柜子的酱料小罐子呢，就是为了吃各种不同的食物制作的！ 　　“那我们明天吃涮锅？”郑队长果然不愧是大吃货帝国的主力干将，今天的饭还没吃呢，就想着明天的事情了。 　　大吃货国向来有两个严重分区，一个包邮区，一个供暖区。南方人民一到冬天就抑郁的看着北方人民窝在充满了温暖气体的家里面捶胸顿足自己没有暖气；北方人民则是全年都在盯着那显眼的江沪浙包邮眼睛发红。 　　滨城虽然冬天没有黑省那么寒冷，但也是处在供暖地带的。现在距离给气时间还有几天，郑队长就想起来了吃涮锅这码事。外面寒风凛冽，家里面温暖如春还有美食在口，美人在畔，这是多么幸福的生活啊！ 　　“行啊，你想要涮牛肉还是羊肉？”明襄迅速的翻炒着锅里面的肉丁，随口问道。 　　牛肉有牛肉的吃法，羊肉有羊肉的吃法，前者多数是跟各种牛百叶跟牛肚之类的一起涮，后者则是配着各种蟹肉鱼肉之类的丸子来。 　　要是涮牛肉的话还比较方便，涮羊肉的话要是想要吃点儿好的，就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牛肉吧，这个天气吃点儿牛肉生元气。”郑西宁把刮好的土豆用水冲洗干净，又从厨房的柜子里面翻出来擦丝器，开始擦土豆丝。 　　整个过程熟门熟路，如行云流水，跟在煤气灶前面忙乎的明襄形成了一片和谐的景象。 　　“说起元气，我觉得这个天气最适合做的事情是泡温泉。正好我有个朋友开了一家温泉会所，过两天放假的时候一起去吧。”明襄利落的给鱼香肉丝收汁，提出了一个建议。 　　因为在帝都工作的原因，她都好几年没回家乡了，自然也谈不上泡什么家乡的温泉。回忆起来当初在兔兔她家泡温泉吃糕点喝香槟的日子，真的是特别想念啊。 　　“一起泡温泉？”正在给土豆擦丝的郑西宁眼睛一亮。 　　这是个好建议啊！ 　　想想看，孤男寡女，在夜晚的星星下一起泡温泉，光是想想都很激动好吗！ 　　“......你嘴角的笑容太邪恶了。”明襄看了一眼情绪骤然高亢的郑队长，感觉十分无语。 　　这家伙，平时脑子里面都在想什么啊？不知道温泉这种东西也是分男女池吗？ 　　当然，也有小型的套房池子，但问题在于她真的没有那么豪放，在公共场合的池子里面跟男朋友来一段什么不可描述的行为，很不卫生的好吗？ 　　“咳，是你想太多。”强行将自己嘴角的笑容给用手指抚平，郑队长义正言辞的反驳明医生的话。 　　贼心这种东西，要用的时候拿出来就行，平时......还是收收，不要表现的太明显啊。 　　“好吧，我想太多，那我们就别去温泉了，去滑雪场吧。”明襄看了一眼郑西宁说。 　　明医生表示既然郑队长坚决否认自己产生了什么不良心思，那么为了支持他的正义，他们还是换个地方比较好，滑雪就不错。 　　“别啊，大冬天的，当然是要泡着温泉喝小酒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滑雪实在是太浪费人生了！”郑队长赶紧试图挽救一下自己的福利。 　　滑雪穿的像头熊，哪能跟去泡温泉一件套相比？就算是什么都不能做，养养眼睛也是很好的嘛，干嘛要在大冷天的跑去滑雪自虐？这么冷的天，骨头那么脆，万一要是摔着了怎么办？ 　　“是吗？”明襄似笑非笑的看了郑队长一眼，手上的刀用力的拍了一下蒜头，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绝对是！”郑队长拍着胸脯保证，顺便把洗干净了的土豆丝放到明襄手边，简直狗腿的不行。 　　嘤，人家想要亲亲，不想要冰天雪地的隔着厚厚的滑雪衣拥抱啦！ 　　郑队长觉得自己登堂入室的过程真是任重道远。 　　“到时候再考虑吧，没准儿你根本连假都没有也说不定，到时候就只能我自己一个人去了。”明襄耸了耸肩，一脸的温柔。 　　投喂大型动物固然很过瘾，但有时候副作用也是不小的。自从有了正式的男女朋友身份之后，这家伙就开始有点儿肆无忌惮的放飞自我了啊。 　　“......求别插旗！”郑队长一脸惊恐。 　　放假这两个字，平时都是刑侦科的禁区，简直是谁说谁没有！搞到现在，大家都已经默契的不说这个字眼，就是希望老天能放他们一马。没想到他家襄襄居然给说出来了，难道居然没有人给她科普过这件事情吗？ 　　“啊啊啊啊啊黑猫警长——”一阵电话铃声响起，郑西宁跟明襄面面相觑。 　　时钟走到了四点二十八分，距离他们开饭的时间还有三十二分钟，散步的时间一百一十八分钟，所以这个电话是接还是不接？ 　　“喂——”郑队长不情不愿的接起了电话，怨念满满。 　　“队长，二纬路出现一起凶杀案，犯罪嫌疑人现在还持刀把好几个人堵在店里面......”电话那边响起来了林明森中气十足的声音。 　　此时此刻，特别让人闹心。 第65章 　　期待了一天的晚餐很显然是泡汤了, 郑队长对此感到很忧伤，但是案情为大，即使是心里面再不爽那也得出现场。 　　毕竟这不是哪个公寓楼里面发现死了个人, 而是在闹市中出现凶杀案。别说是休息日吃晚饭了, 就算是他现在在放年假也是立马得去！ 　　“你先去吧，我把菜都做好了去局里面等你们。”对于这种情况明襄表示已经见怪不怪了。 　　自从她入职这段时间以来, 已经见惯了刑侦科这帮子人的生活常态。 　　要说闲的话他们有时候是真的闲，天天趴在桌子上面写结案报告，要说忙那也是经常忙的脚打后脑勺，能够在忙到快要飞起的时候抽出时间来给自己塞上两片面包就算是不错了。所以刑侦科的大冰箱里面经常性的塞满了各种诸如饼干面包跟糯米丸子之类能够直接吃掉的速食食品。 　　对于忙起来的刑侦科警察来说，有时候连煮碗方便面都成为了一件奢侈的事情。通常来说, 这项工作都是实习的小警察来做的，每当有新人入职的时候大家都能过上一段好日子, 然后新人走了之后又继续回到以前那种日子。 　　也是因为这点, 即使平时吃的再怎么好的这帮人也始终是胖不起来, 反倒是胃有毛病的不少。 　　之前张瑾有家有业的, 按时上下班，也没什么时间搭理这帮子人，倒是明襄, 身为一条散发着清香的单身狗, 发泄情绪的方式又是在厨房敲敲打打，发泄了自己的情绪之余还能造福一众忙的昏天暗地的同事们。 　　就像是之前她时不时的就会在刑侦科忙案子的时候晚点儿下班，帮忙做点儿食物填补这些人可怜的胃。现在的情况明显是大家又要开始忙碌了，这个时间也别指望他们能够吃完了饭再冲到现场。所以明襄直接把做好的菜给装到家里面常备的一次性餐盒里面, 把筋饼机里面的饼也给装好，然后拎着一个大野餐篮又顺道在市场买了点儿手抓饼，就一路推着自行车来到了公安局。 　　而在这个过程当中，郑西宁已经赶到了凶杀案发生的现场。 　　“怎么回事？”一路狂飙到二纬路，郑西宁从车上跳下来问。 　　“一张床垫引发的血案。”林明深苦笑。 　　“儿子回家之后发现家里面的钱没了，然后多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据说能够治百病的床垫子，就找自己的老爸质问，想要把这个床垫子给退掉。结果卖床垫子的人早就跑了，承办这个销售事项的店铺工作人员就说退不了，之后这男人就受了刺激了，直接回家拎着一把菜刀砍死了超市的老板跟送货员，然后又砍伤了收银员跟会计，现在还在里面对峙着呢。”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现在各种保健品泛滥不说，还有一些是专门针对老年人的，动辄就是好几千块钱甚至是上万块，卖出去的东西却是一些诸如床垫、枕头、毯子跟蚕丝被之类的物品，偶有一些用了就能‘通百脉’的神奇治疗仪价格则是更高。这些东西以讲课宣传科学的方式来进行洗脑，然后又以折扣价的噱头来打动老年人的心，最后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掏钱出来购买一堆只有老天才知道有没有用的东西，把这帮子老人的退休金给骗的一干二净，简直丧心病狂！ 　　最近几年来这种诈骗案层出不穷，工商局跟派出所管都管不过来，因为这些人实在是太精明，完全就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同时辅佐各种擦边球方式，手段玩的太溜了。 　　而且要命的是，有时候人家受害者还觉得这是在耽误他们治病，警察跟工商局的傻逼们都想要害他们，对此很是有怨言，在处理过程中造成了不少的困扰，这种情况也非常令人头疼。 　　“行凶人是个赌徒，刚在牌局上面输了好几万。”绷着脸走过来的杜平补充了一下情况。 　　案发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已经足够杜平查出伤人的凶徒的信息了，毕竟对方也不是什么外来的悍匪，就是本地的一个小混混，他老爸现在还被吓的魂不附体的在那里哆嗦呢。一问情况都不用他自己说，周围的邻居就七嘴八舌的把事情给交代清楚了。 　　“......就是麓山公寓楼下的一家小超市，平时卖点儿生活用品，但是主要就是靠着各种健康讲座来赚钱，周围的老人简直就是他们的韭菜地，割完了一次又一次，没完没了的薅羊毛。”一个大妈如此说道。 　　这位虽然现在看着胖胖的身体笨重，手指头也粗的要命，但是年轻的时候可是滨城市一院的王牌手术医生，人送外号成一刀的高手！对于这种医疗上面的骗术那是一眼就能看穿，相当的不屑一顾。 　　“对对对，我妈跟我爸都是他们的忠实用户，来床垫买床垫，来磁疗买磁疗，反正是来一个讲课的就买一套东西回家，我还是医生呢，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我......”旁边的一个小胖子也是叫苦不迭。 　　这帮子老人们，有时候被洗脑了之后那真是相当的顽固，家里人说什么都不待听的，就以为是要害他们。反倒是将一群陌生人说的话奉为圭臬，简直就像是着了魔一般。 　　“......他们就是传销！”一个中年人愤愤不平的说，大概家里面也是有自认为是占了便宜的受害者。 　　“......他家的儿子？老姜家的儿子从小就是个混子，长大了也不务正业。但是架不住命好，家里面拆迁了好几套房子，当寓公也能让他生活的很滋润了.....”见杜平问起砍人的家伙的事情，一堆群众们又开始纷纷配合起来。 　　虽然老姜家的事情很让人同情，可是这种暴躁起来就砍人的家伙也很可怕啊！ 　　有事情你可以去工商局举报，门那么宽，怎么打滚不行，偏要这么砍人？今天砍了这些人，明天谁知道他还会砍谁？ 　　“......我记得他好像一直挺爱耍钱的，前段时间不是还说输了好几千吗？” 　　“......他好几天没回家了，这次应该输了不少吧？” 　　“......这些年来，他家那些房子的租金都被他败干净了.....” 　　似乎是找到了八卦的兴奋点，麓山公寓的住户们纷纷开始在警察面前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仿佛要将老姜家的事情给翻个底朝天。 　　“事情就是这样。我推测这个姜兴德应该是被人设了局，欠下了不少的钱，所以才会急急忙忙的回家拿钱。你知道的，这些‘贷款公司’大多数都是有点儿背景的，要是还不出来钱，下场一般都不会很好。”杜平跟郑西宁述说了一下他得到的消息。 　　高利贷这个名词，从来都没有退出过历史舞台，真要说的话，也只是换了个名字依然存在而已。借贷公司这种事物，有合法的，就有不合法的，现代社会中披上一层像模像样的皮子，谁知道你到底是真的金融公司还是借着金融公司敛财的高利贷？ 　　那些到处都有的贷款广告们孜孜不倦的勾.引着囊中羞涩的人签下高利率的利息，只因为他们不符合银行的贷款条件。而付出的东西则是远远的多于他们应该付出的，因为对这方面缺乏足够的知识，所以不少人都被坑了进去，每年因为还不起钱逃跑自杀的人一点儿都不少！ 　　至于姜兴德，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这家伙应该是欠了不少钱，而且欠的还不是一般的金融公司——正经的金融公司谁会给赌博行为借钱啊？没准儿就是那种左手倒右手的地下赌场行当！而这种‘金融公司’要是还不起钱，那结果大概不会很美妙。卖房子还钱还是好的，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从你身上割走什么零件？毕竟这年头，黑市器官也是很流行的，从来不缺少铤而走险的人士。 　　“啊——”还没等着郑西宁给出什么反馈，那家门口被堵得严严实实的小超市中就又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想都没想，郑西宁他们就冲了过去，但门实在是被堵的太死，他们根本就进不去！ 　　而且姜兴德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在门口摔碎了一堆的酒瓶子，那些散发着酒精味道的碎片看着就让人很心惊了，偏偏周围还倒着一桶一桶的食用油，他自己则是一手拎着刀，一手举着打火机，根本就让人无从下手。 　　“臭娘们！”姜兴德一把薅住会计的头发，猛地往桌子上面砸去。 　　“咣——” 　　“咣——” 　　几声听着就很疼的皮肉跟木头碰撞的声音响了起来。 　　“再不老实就让你去见阎王！”姜兴德的声音从里面隐隐约约的传了出来。 　　“他好像是在要那个会计给他转账。”郑西宁眼尖的看到了桌子上面有张银.行.卡，做出了一个判断。 　　“这种情况下他难道以为真的能用这笔钱？”负责跟凶徒谈判的蒋立翎咋舌。 　　为了降低凶徒的抵抗心理，蒋副队长简直是费尽了唇舌来劝说姜兴德，可惜完全没用，对方反而变本加厉了。 　　“谁知道？也许他拿的卡不是自己的卡，而是借贷公司的卡呢？”郑西宁沉着脸说。 　　他有一种预感，今天的事情大概很难善了了。 第66章 　　“啊——”屋子里面又传出来一声惨叫。 　　几个门口的警察心中一惊，再也顾不上什么人质安全问题了, 要是再不冲进去, 那大概就不仅仅是一个人死了，估计大家都要被现在这个疯子给玩完！ 　　“准备写报告吧！”郑西宁一边拎起来了消防斧狠狠的砸向玻璃大门一边说了一句让周围警察们瞬间哭丧了脸的话。 　　现在这种情况, 也别提什么谈判之类的事情了，拼的就是一个速度, 能让这个疯子少干掉一个人就能少写一份报告，也能让他们少被上面批评一点儿。毕竟现在已经是两条人命了, 还是当街行凶, 这破事儿放哪里都属于大案, 又牵连到了工商管理方面的监管不力之类的事情，简直是想想都头疼！ 　　“哗啦啦——”到底是警察，还是年轻力壮的警察, 几个人这么合力一砸，大门的钢化玻璃立刻就变成了一堆碎玻璃球。 　　“砰——”紧接着的是一声木仓响, 将刀子放在会计脖子上面的姜兴德惨叫一声, 捂着手臂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蒋立翎一直绷着的神经终于稍微放松了一点儿，郑西宁也蹭蹭两步窜上前去，把姜兴德手里面的打火机给踢了出去。 　　“木仓法不错, 最近有练习？”几个人松了一口气之后，郑西宁赞叹了一下自家副队长的枪法。 　　“就是没怎么练习才紧张。”蒋立翎感觉开了一木仓之后有点儿浑身发软。 　　虽然说一线刑警配木仓是正常的事情，但真要说起开木仓的情况，那还是非常少的。她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也只不过开了寥寥数木仓而已, 今天要不是因为情况紧急她也不敢冒着风险开木仓。 　　“多练练就好了。”郑西宁笑了笑说。 　　木仓法这种东西，靠的就是不断的训练跟实践。他们实践的机会不多，那就只能靠着多练了，要不然真要是遇上了需要开木仓的情况而打不准，那不是冤的很？ 　　“左手始终比不上右手灵活。”蒋立翎摇了摇头，对郑西宁的说法也是无奈的很。 　　当警察的，尤其是刑警，哪有不带木仓不开木仓的？但是这也要分人的。像是蒋立翎，手臂当年就受伤过，虽然医生说恢复的很好，没有什么后遗症，但伤筋动骨这种事情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出判断的？ 　　伤好之后她就发现自己对于木仓射击之后的后坐力承受力下降了一些。不多，但是已经足以让她考虑将远不如右手了灵活的左手给练起来。可惜，这种根深蒂固了几十年的习惯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改变？ 　　“抱歉，没带枪。”郑西宁也叹了一口气。 　　警察这种生物，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受伤，而且受伤的部位也是完全无法掌控。他当初算是比较幸运，没有伤在用木仓的手臂上面，要不然现在大概也陷入了跟蒋立翎同样的困扰当中。 　　“没什么抱歉的，规章制度就是这样，咱们大家伙也没指望你二十四小时在岗。”把姜兴德给扯了起来塞进警车里面，蒋立翎笑了笑说。 　　一线刑警跟缉毒警是要求在岗期间配木仓的，但下班时间也要交回去，郑西宁是直接从家里面赶过来的，当然不可能要求他身上带木仓，这也太不现实了。 　　再说了，就算是允许二十小时带木仓，估计绝大部分的警察们也不会选择真的把这玩意儿给随身携带。毕竟不出事还好，真要是出事了，把木仓给丢了，那他们这工作也不用干下去了，双开还是小事，没准儿还要视情节严重与否被判刑！ 　　而郑队长，身为一个非常谨慎的人士，当然也不会把木仓这种东西下班了之后还带回家。就他家那地方，真要是能够摸进去，有木仓跟没木仓也没什么差别了，而且真的开木仓了那算是违规开木仓，貌似结果也好不到哪去。所以很自然的，下班之后他就遵守规定的交回了木仓支，现在当然也就没办法凭空变出来一支了。 　　姜兴德很快就被押解回了公安局进行审讯。 　　“其实也没什么好审的，这家伙大庭广众之下行凶是被大家看在眼里面的，到现在还有好几个老头老太太被吓的心脏病发进了医院抢救呢。在这件事情上面，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姜兴德都无法进行任何抵赖。”林明森一边把一大坨鱼香肉丝给划拉到饼里面一边说。 　　身为一只老妈今天跟同学一起去漂流的单身狗，厨艺只停留在泡面跟微波炉食品上面的林警官当然是当仁不让的承担起来了帮助郑队长消耗食物的任务，吃着小灶吃的很开心。 　　“今天简直吓死我了！你都不知道，我们到了现场就看到两具尸体倒在一堆血泊里面，连眼睛都是睁着的，堪比恐怖片现场！”实习小警员杨倩妮同样鼓着嘴巴当仓鼠。 　　她父母已经退休，现在正在环游世界当中，家里面的哥哥是个工作狂，也没时间管她。而身为一个警队的新人，有时候她其实比前辈还要忙，当然也没什么时间来捯饬吃的东西，更多的时候是在网上买一些零食。勾搭上了明医生之后日子好过了不少，现在跟明襄一个单位就更是经常性的蹭吃蹭喝。妹纸长了一张可爱的娃娃脸，性格也不错，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我知道。”明襄其实很想说自己的工作就是鉴定伤口，无论是活人的还是死人的。 　　本次案件中的姜兴德砍死了两个人虽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的，但是结案报告中也需要法医出具证明死者的死因。比如说凶器是什么，刀具中的菜刀还是水果刀或者是别的刀种，被砍了几刀，刀被砍在什么位置，伤口有多长有多深，哪一刀是致命伤.....这些东西都是需要明襄这个法医来出具证明的。 　　虽然没有在现场亲眼观赏一下满地的血浆，但是对于明襄来说，光是看着几具尸体就足够她脑补的了。 　　“所以说平时千万别干什么亏心事，尤其是这种丧良心的欺骗老人退休金的事情，否则什么时候遭到了报应都不知道。”李默从外面进来，顺手捞起一双一次性的筷子，又拽过来了一只餐盒盖，给自己卷了一只分量足足的饼。 　　他最近一直在忙着之前的器官贩卖集团的事情，姜兴德杀人的事情也是刚刚回到警局才知道。 　　“虽然身为一个警察这么说很不好，但是对于这两个人的死亡，我真是一点儿都不同情。”他咬了一口卷饼，眯着眼睛说。 　　这年头的老头老太太，除非是那种事业单位跟公务员，否则的话退休金也就那样。头脑清醒的还好，头脑不清醒的不止把自己的退休金给搭了进去，还会把家里面其他的人给拖下水。对于这帮子骗子来说可能是赚了一笔钱，但是对于某些家庭来说，本来就并不富裕的情况被这么一折腾简直就是雪上加霜，简直太特么的糟心了。 　　“我也不同情，人家辛苦了一辈子就那么点儿退休金，就指着养老呢！多少人就因为吃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三无产品把自己的身体都给搞糟了？”向来跟李默很不对盘的杨小倩少有的赞同了一下死对头的意见。 　　她家门口还有个阿姨因为乱吃这些东西进了医院呢，据说是心脏膨大。退休十多年工资没攒下来，反倒是花了经济并不十分富裕的女儿好多钱，前前后后加起来，简直是坑死人！ 　　“顺便说一声，你少吃点儿，这是襄襄给队长做的爱心晚餐，你都吃完了队长吃什么？”杨倩妮又补充了一句，直接让李默翻了个白眼送给她。 　　刚想称赞一下这家伙呢，没想到她根本就是死性不改，即使是赞同他的意见也要刺激他两句。这关系，真是没法改善了！ 　　不过......“队长的爱心晚餐？这菜明明就是热过的了，你唬我的吧？”李默有些怀疑的说。 　　这菜虽然味道不错，但明显是在微波炉里面加热过了，样子也不像是新做出来的，明襄能给他们队长吃这种东西？ 　　“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菜不热能吃吗？”杨倩妮可疑的呃了一声，气弱的反驳。 　　郑西宁回来之后就跟蒋立翎他们泡在了审讯室里面，压根就没时间吃东西，菜都放凉了。直到收拾完了现场的林明森回来之后才重新热了一下，大家吃了个晚餐。 　　“所以说这根本就跟队长的晚餐不搭边儿。”李默哼了一声说。 　　他回来的时候还看见队长往局长那边的办公室去呢，就知道杨小倩这家伙又在糊弄他！ 　　“没事儿，等你们队长忙完了可以吃别的，你们要是想要换换口味，厨房里面还有肘子肉跟蔬菜粥。”明襄倒不是很在意。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郑队长估计还是要忙上一阵子，等他完成了之后还不知道要几点钟，所以她在忙完了尸检报告之后顺手就把刑侦科昨天烀的那只肘子给重新加热了一下，又用电饭锅做了一锅粥，足够大家吃的了。 　　“有能带上车的没？我们马上就要出警，去端赌博的窝点儿！”刚说着，郑队长就风风火火的从门口冒了出来。 第67章 　　郑队长最后是带着一袋子伪肉夹馍走的, 材料来自于前天杨倩妮买的火烧。因为临时突发事件导致了这东西被忘记在了刑侦科的厨房里面, 好在天气冷, 放两天也没出现什么变化。所以明襄趁着郑队长去化妆领木仓的时候直接微波了一下之后把几个火烧切成两半，又把切好的肘子肉快刀斩乱麻般的剁碎, 加上点儿辣椒跟香菜，就做成了简易版的肉夹馍。 　　搞定了这些之后拎出来两只大保温杯, 把桌子上面的大麦茶给倒进去, 刚刚好赶上郑队长他们出门。 　　“我们襄襄真是刑侦科的救世主啊。”坐在车上的周明一边啃着伪肉夹馍一边感慨的说。 　　自从有了明襄的存在，他们总能够在厨房里面找到热食, 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比以前总是啃面包的时候强多了。 　　“是我家襄襄。”同样在啃着伪肉夹馍的郑队长心酸的说。 　　他家的襄襄, 都快成了刑侦科的襄襄了！想到那些好吃的菜他一口都没吃到，现在只能啃着隔夜的火烧他的心就感觉好像被扎的千疮百孔, 痛苦死了！ 　　“行行行，你家的襄襄。”给自己灌了一口大麦茶, 周明相当敷衍的说。 　　虽然是队长家的襄襄, 但问题在于队长的这个职业注定了是不可能每次都享受到她的爱心饭盒。反倒是刑侦科的其他人, 并不总是执行同一个任务, 所以经常性的阴差阳错吃到明医生为队长精心制作的美食。这种悲惨的经历, 让周明在看着自家队长时候就会忍不住带上一丝同情的表情。 　　不过考虑到明医生平时做的好料不少都落到他们的肚子里面了，所以周明对于队长大人还是愿意花点儿时间去敷衍对方的, 毕竟吃了本来属于人家的爱心美食嘛。 　　“呵呵。”郑西宁送了周明一个大白眼，对于他的敷衍那是一百个不满意。 　　可是对于这种情况他也是没办法，跟民警的工作好歹还算是有规律可循不一样，刑警就是这么苦逼。闲的时候那是真闲, 忙的时候也是真忙，完全没有没有任何规律可以参考。白天发生案件还算是好的，起码不用在被窝里面被拖出来，大半夜的出事那才叫惨，凌晨两三点出警这种事也不是没有；更不用说在做一些需要盯梢的任务的时候，通宵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大家轮着熬夜；还有那些追击案犯的行动，出了滨城之后有的警察为了不让线索消失，就算是大冬天的，也得在寒风里面瑟瑟发抖却依然坚.挺。 　　他还记得自己刚进入这个行业不久的时候有一次跟着当时的老队长跨省追个犯人，为了把对方一网打尽，又不至于打草惊蛇引起对方的注意，任务结束的时候他跟老队长都快要变成流浪汉了！那胡子拉碴的，还有浑身的馊味儿，的亏是天气冷的时候，否则别说是早被周围的人给注意到了，就说他们自己都得被自己给恶心死！ 　　现在这种经常有热食吃的日子已经不错了，至少前几个月的时候他还在吃不知道过没过期的面包呢！ 　　“对了，队长，你说咱们这次能不能抓个大的？”周明几口把伪肉夹馍给吞掉，问郑西宁。 　　所谓的资本家理论，百分之五十的利润他们就会铤而走险，有了百分之百的利润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有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敢冒上绞刑架的危险这句话真是说的一点儿都没错。 　　刑法第三百零三条规定，以营利为目的，聚众赌博、开设赌场或者以赌博为业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 　　到目前为止，国内合法赌博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澳岛。除了这个地方，任何赌博的地方都是违法的，即使是一些棋牌室，在明面上也不敢践踏这条法律。但赌博这种东西的利润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已经不仅仅是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了。澳岛的赌场总算还有点儿硬件的成本，但是对于某些走歪路的人来说，这根本就是一个无本的买卖，都不用投入，只要足够精明，玩家总是算不过庄家的。再加上那些乱七八糟的附加产品，即使是在明令禁止的情况下，赌博这种东西依然屡禁不止，总是会有人铤而走险。 　　姜兴德参与的赌博场所也是其中的一个，这家赌场是今年才兴起的，在滨城这种严.打的情况下能够屹然不倒这么长时间也是一种本事了，可见其背景的深厚跟警觉性之高。同时被逮捕的姜兴德也供出了另外一条消息，这家地下赌场还兼职着一家高利贷公司，供给他们这些在赌场上面失意的人。另外就是他们好像还有一个更高的消费场所，只不过姜兴德的消费级别不够，进不去，所以并没有提供更多的消息。 　　“说不好。”郑西宁摇了摇头。 　　周明的意思他明白，犯罪率的上升并不仅仅只有社会治安不稳定一种情况，也可是别的城市的罪犯正在转移到他们这里。这点从鎏金在马勇那里出现就能看出来，更多的犯罪分子的触角已经伸向了滨城这个刚刚升级的城市。 　　不过眼前的这个窝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真的是不好说，鬼才知道姜兴德说的更高的消费场所到底是金额上面的还是别的方面的？毕竟对于某些人士来说，享受也是分很多种的，有的是精神上面的，有的是肉体上面的，人类的想象力丰富的都能登上月球了还有什么干不出来？ 　　“唉，我真希望能抓个大的，让这帮人都在监狱里面过日子，但是又不希望咱们这块儿出这么多事儿。”周明一脸纠结的样子说。 　　能把这帮子倒霉鬼都给送进监狱里面固然是件好事，可就像是他说那样，谁希望自己居住的城市里面这么多乌烟瘴气的事情啊？ 　　“当你的警察吧，哲学家跟社会学家都不适合你！”郑西宁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周明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难道是最近脱单了所以柔情似水了？ 　　“我就是想想而已。”周明反驳，哲学家跟社会学家什么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队长这是终于脱单了所以脑洞也开始变大了吗？ 　　“那你回去慢慢想吧。现在，准备进门！”郑西宁踩下刹车，几辆乌漆墨黑的SUV就停在了一家汗蒸房前面。 　　“真有创意！”下了车的周明吐槽了一句这地点，随即跟上了郑西宁的脚步，他们后面是其他的几个警员。 　　“楼上。”郑西宁对着李默做了手势，示意他带着一队人从后面的门洞进入，堵住楼上的出入口。 　　又指挥着杜平带着几个人守在门口，防止这帮子人从窗户逃逸，然后就带着周明进了门。 　　“汗蒸还是按摩修脚？”正在前台看电视剧的中年女人见到两个男人走进来，打了个哈欠问。 　　大晚上的，这都几点了，居然还有人来汗蒸，其中一个还带着墨镜，有病吧？ 　　周明跟郑西宁对视了一眼，看来姜兴德说的没错，不用暗号是进不去赌博的地方的。 　　“剃个头。”周明微微一笑，露出一口健康的小白牙，映着夜晚白惨惨的灯光，颇有几分邪恶的味道。 　　至于郑队长，鉴于面部实在是太具有冲击力，所以完全没有考虑过把脸上的墨镜给摘下来，全程把自己当隐形人。 　　“剃头？小严，来活了。”中年女人这才看了两个人一眼，冲着里面一排的门喊了一声。 　　“踢踏踢踏——”一个穿着洗手服的女人走了出来，凌乱的头发衬着睡眼松醒的样子，就好像是嗑.药嗑大了的瘾君子。 　　周明的手指动了动，眼角余光看了郑西宁一眼，强行按捺住了自己想要从身后掏手铐的动作。 　　这哪是像瘾君子，这根本就是个瘾君子啊！眼前的这个女人，干瘦的身材配着灰暗的脸色跟萎靡的精神，还有那暴突的血管，无一不显示着她的健康有问题。尤其让周明这个警察注意的是她露在洗手服外面的手臂，虽然因为袖子的原因看不到上臂，但是那明显的静脉炎症已经暴露出来了一些东西。还有对方的那口烂牙，再联想起姜兴德供出的更高消费的场所，他几乎是立刻就判定了对方吸毒人士的身份。 　　“谁介绍你们来的？”穿洗手服的女人打了个哈欠问。 　　“老付介绍的。”周明回答。 　　这个人是姜兴德提供的，对方最近为了躲债，不在滨城，不会出现他们说这个名字，但是却被对方在赌场里面撞了个正着的情况。 　　“我们介绍人去也是有提成的......”姜兴德如此说道。 　　“那行，跟我来吧。”看了两个人一眼，洗手服女人转过头带着他俩往里面的房间走。 　　真该感谢郑队长跟周明都是老刑警，还是那种出过跨省追踪，善于伪装的老刑警，所以两个人成功的瞒过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第68章 　　“对A！” 　　“2！” 　　“给钱给钱！” 　　...... 　　从一个摆满了按摩床的房间里面上到二楼之后, 一堆吵杂的声音就出现在了空间里面。 　　“看来这里还是下了本钱的, 隔音做的真好。”周明小声的跟郑西宁说。 　　他们在楼下的时候根本就没听到上面的声音, 人声还好，走来走去的声音也没有，由此可见，这里真是下了大本钱来装修做隔音。 　　不过也是, 楼下是做汗蒸跟按摩之类的买卖, 要是天天被楼上的噪音打搅也不是那么个事, 早被人举报发现问题了。虽然这地方又偏又远, 跟市中心隔着距离老远，在这里开这种汗蒸房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怎么挣钱, 都不如开个洗头房。但好歹也是一份明面上的收入, 没有这玩意儿做幌子, 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 白痴都知道这里有问题了！ 　　“两位玩点儿什么？”周明跟郑西宁刚进屋，一个笑容满面的中年男人就走了过来询问。 　　“赌场里面有向导，一进去就会找上来给你们介绍情况。他权力很大, 赌场里面的事情都能做主。”姜兴德垂头丧气的跟审讯他的周明跟郑西宁说。 　　“我们想先看看。”周明笑了笑说，刻意的把找上来的向导给引到了人比较少的门边顺着走。 　　根据各种迹象俩判断, 这人即使不是老板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最好是先控制住他，然后再调人手上来。 　　“那行，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中年男人倒是没觉得两个人不直接上手有什么奇怪。 　　内地不是澳岛，明面上没有那么多种类的赌博器具, 一般人过来这里都是想要找刺激，乍一见到花式繁多的赌博方式，先看看情况是很正常的事情。 　　再说了，中年男人隐晦的看了一眼周明手上不经意露出的腕表，会带着这种暴发户表型的人，肯定是肥羊啊！还有郑西宁脸上的墨镜，能把几千块戴在脸上的人，怎么样也不会是缺钱花的人吧？ 　　暴发户周明：“......” 　　局里面准备的道具怪我咯？说得好像戴个百达翡丽在手上你就能认出来一样！ 　　不缺钱花的郑西宁：“......” 　　老子就是不缺钱花了怎么地，碍着你了？ 　　“怎么样，二位——”陪着周明跟郑西宁兜了一圈儿，中年男人笑嘻嘻的准备询问两个人想要玩什么，没想到话刚出口就戛然而止。 　　“啧，还挺沉的。”将软软倒下的中年男人接住并且不着痕迹的拖到门外之后，周明吐槽。 　　同时也对于这些赌博人士的疯狂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 　　那些陷入了狂热状态的人们压根就没注意到他们中间有人不见了，或许有人注意到了，可是根本就不在意。毕竟这里能够开到现在，没打点过是不可能的，有上头的人罩着，他们怕个球？ 　　“行动。”周明直接用手铐把人给拷在了门边的水管上面，郑西宁则是对着电话那边下令，开始行动。 　　抓贼抓脏，要是今天来这里看到的是正常汗蒸跟按摩之类的经营他们还不能怎么样，但是谁叫这些人的运气不好依然‘营业’呢？姜兴德的事情闹的那么大，都上了本地新闻了也不关注能怨谁？ 　　挂掉电话之后没多长时间，周明跟郑西宁就看到了自己的同伴们从楼梯口冒了出来。 　　郑西宁点了点头，拉开了赌博大厅的门，“警察！” 　　随着这一声大吼，房间里面乌烟瘴气的气氛瞬间凝滞了一下，随即就是哗然。有人试图往外冲，但是直接被警察给踹了出去，还有人试图掏出手机联络外界，也被警察给拦住了，场面一时混乱无比。 　　而郑西宁跟李默也拉开了另外一扇小门，从隐藏着的木质楼梯中冲上了三楼。 　　结果打开房间之后就是一阵烟雾缭绕，一种特殊的臭气扑面而来。 　　“艹！”当过兵的李默跟周明那种喜欢吐槽的性格又不一样，闻到这种味道直接一句粗口骂了出来。 　　这特么的是一屋子的瘾君子在吞云吐雾！ 　　一张张柔软的坐上去就有如陷入棉花的沙发上面布满了一个个衣衫不整的人，有男有女，其中有些还在做着活塞运动，而桌子上面的毒.品明显不止一种，有卷成卷儿状的长条烟支，也有洒在薄薄的锡纸片上面的白色粉末，还有一些丸状跟片状的药品，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小堆红的惊人的粉末。 　　那颜色，就好像是夕阳落下的艳丽颜色，简直是让人惊心动魄！ 　　“！”郑西宁在拉开了房间门的时候就有种不祥的预感，现在这种预感果然实现了，继马勇手上的那些鎏金之后，这种新型毒.品再次出现在了滨城！ 　　同时一种不安也笼上了他的心头。 　　“如果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这种新型的毒.品也是到了开始向外部扩散的时候了。”他想起来了蒋立翎之前跟他说过的话。 　　一种新型的毒.品只要效果好，给人带来的愉悦多，那么就会很容易流传开来，特别是它跟别的毒.品相比还有一些更加‘吸引人’的地方的时候。 　　“鎏金这种新型的毒品，成瘾性要比冰.毒低一些，给人带来的愉悦感却更加强烈，跟这种强烈的愉悦感成正比，它的戒除的难度也更高。但是它相比冰.毒最大的优胜之处在于吸食鎏金不会造成外表上面的明显异样，比如说吸食鎏金的人从牙齿上面是看不出来当事人吸毒的。此外因为这种毒.品成瘾性要弱于冰.毒，毒性也小于它，效果更好。尤其是要达到跟冰.毒同样的成瘾度需要更长的时间，这就意味着吸食它的人可以享受更多的快乐，而不是像冰.毒那样短时间就搞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所以现在这种毒.品在帝都扩散的很快，很多人在有选择的情况下都都会选择这种比病.毒更加‘优胜’的品种。想必不久之后鎏金就会向国外输出。”蒋立翎苦笑着说。 　　国家出口创收是件好事，但是这个‘创出来的收’是毒.品带来的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文化没能征服外国人，发明的毒.品却征服了外国人，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铐住这帮子人并没有花费什么功夫，郑西宁他们进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了他们愉悦之后的虚脱期，所以很顺利的就把这些人给带回了警局。楼下的赌博窝点的情况也是差不多，这些人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事情，根本就毫无防备。而那些准备从窗户中逃脱的人也被守在外面的警察们给逮住拷了起来，可以说本次的行动真的是非常顺利了。 　　可是这个顺利的背后却带着沉重。 　　“明襄呢？”回到警局之后，暂时先把这帮子作死的人给关了起来，郑西宁问起了明襄。 　　为了他家女朋友的安全，要是遇上加班的时候，他是不会让明襄一个人自己走夜路回去的。如果他忙到太晚的话，也会让明襄先在刑侦科的值班室里面睡一觉等他一起走。但是刚刚他去找了一圈儿却没见到他家可爱的女朋友，所以他家襄襄这是抛弃了他吗？ 　　“法医室里面待着呢。”杨倩妮有气无力的抬头，感觉整个人都蔫耷耷的。 　　“法医室？”郑西宁皱眉，都快要半夜了，法医室能有什么事情要忙？ 　　“你们刚走不久我们这边就接到了报案，七经街那边发生了一起命案，受害者有七个人，现在尸体都拉回来了，襄襄在做尸检呢。”杨小倩同学感觉刑警这个职业可真是够刺激的了，时不时的就出现个命案什么的，简直比堪比电视剧！ 　　“什么？”郑西宁简直惊呆，有种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的幻觉。 　　七个受害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数据？就算是帝都也不一定年年都有这种大案发生吧？ 　　“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被最近各种案件搞得有点儿怀疑人生的郑西宁不报希望的问。 　　“接受现实没什么不好的，队长，你要挺住啊。”杨倩妮怜悯的看了郑西宁一眼，这家伙，估计今天晚上是别想抱着美人重新钻进被窝了。 　　嗯，杨小倩同学一直觉得她们家襄襄都跟队长暧昧了好几个月了，又住在一起，那肯定是睡在一张床上啊！谁会知道郑锦鲤居然会这么不争气呢？ 　　“这跟我挺不挺住有什么关系？说案情！”郑西宁无语问苍天。 　　看着小姑娘脑袋上的那撮呆毛，他真的很想要教训一下她少看点儿乱七八糟的电视剧跟，别总是脑补！ 　　但是考虑到这家伙也熬了一晚上了，还是饶过她这一次吧。 　　“就是一个游戏宅干掉了自己的两家邻居。据说他家楼上的邻居家里面有两个过于活泼好动的小孩，每天放学之后就在家里面狂蹦，搞得他头疼的既没法工作也没法休息，长期靠止痛药生活。然后今天大概是楼上蹦的太狠了，他被刺激的太大，所以直接带着一把刀就跑上去敲门了，然后等到对方开门之后就直接砍死了一家四口。”杨倩妮摇摇头，表示她自己也在震惊当中。 第69章 　　他们去了受害人的家才发现他们家里面居然还有篮球这种东西, 平时两个小孩儿放学了就在家里面拍着篮球玩儿。据邻居反映, 有时候去敲他家的门的时候一家四口都在地上扑腾, 那震动的声音，即使是没有亲身经历过也能想象得到。杨倩妮忍不住感慨这家人简直是太没有公德心，特么的打篮球你倒是出去啊，在家里面这么搞不是纯属折腾人吗？ 　　“然后是他家隔壁, 也是奇葩, 三个合租的年轻人都是噪音摇滚爱好者, 还组了个小乐队, 没事天天在家里面练习曲子......”杨倩妮丢了个你了解的眼神，让郑队长自己体会。 　　想想看, 楼上四个人每天定时的疯狂蹦跶, 周末还有加时, 隔壁的邻居则是动不动就传来一阵让人抓狂的噪音。这对于每天呆待在家里面工作的游戏员简直就是一种身心的双重摧残！ 　　“杜平在齐静的家里面还翻出来了一份神经衰弱的诊断书, 据说他每天睡觉也睡不好，整个人都憔悴的不行。要不是因为经济的原因没有钱换房子，早就搬走了。”杨倩妮补充了一下情况。 　　齐静不是没有想过把房子卖掉或者是租出去, 然后自己换个地方住，但问题是人家买房子跟租房子的也不是傻子, 打听一下附近的邻居就会知道情况。那两家邻居简直都成了小区的一景了，简直恶名远扬，谁会买这种房子啊？倒是有个外地租房子的，结果租了几天之后连房租都不要了，直接跑掉了, 由此可见这两家人的难缠。 　　而齐静本人一方面要负担房子的贷款，一方面还要生活，哪来的闲钱卖房子？就算是把房子空着都是一笔非常大的负担，所以就只能继续住在这里。 　　”这人也是够倒霉，偏偏遇上了这么两家邻居，这是衰神附体了吧？“她摇了摇头，感觉齐静的命真是不好。 　　郑西宁：“......” 　　该庆幸我当初买房子的时候连顶楼一起买下来了吗？郑锦鲤想象了一下几个熊孩子跟熊家长在自己脑袋上面蹦跶的情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还好还好。 　　“那犯罪嫌疑人现在怎么样了？”他问杨倩妮。 　　虽然很不应该，但是郑西宁真的是有点儿同情这个齐静。都神经衰弱了，这人是被折磨了多久才变成这样啊？ 　　有些时候，某些行为真的比犯罪造成的后果还严重。 　　“被送到医院了。不过襄襄说他的精神可能出现了问题，所以之后要送到精神病院进行鉴定。”杨倩妮说。 　　“我们接到报案的之后就出警了，在案发现场发现了齐静跟他的三个邻居都倒在血泊里面。那三个人满头满脸都是血，脖子上面的伤口尤其可怕！齐静身上也有一些伤口，虽然不致命，但是也流了很多血，要不是我们去的早，估计也是要挂。然后他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对，一个劲儿的抽搐加上表情诡异，襄襄就说这人很可能是精神上面受到了太大的刺激，所以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再加上他的外伤，所以直接就送到了公安医院，找了几个人一起看着他。”杨小倩同学觉得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简直就像是玄幻事件一样，这么奇葩都能被他们碰上。 　　“行了，我知道了。”郑西宁听完整件事情之后也是觉得像是在做梦。 　　这个社会果然是越来越可怕了，真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厨房里面还有襄襄给你们保温的蔬菜粥，要是饿了就自己去吃。”提起最后一点儿力气喊了一声，杨小倩又趴回了桌子上面继续写自己的报告。 　　都这么晚了，最近的治安情况也不好，她今天不打算回家了，直接在单位凑合一宿。反正洗漱用品跟换洗衣物她都有备份，无所谓了！ 　　所以杨小倩同学打算直接熬到困得不行了之后再去睡觉，而在那之前，先把工作给赶一波，省得明天还要继续忙这些东西。 　　倒是郑西宁，想了想之后去了法医室。 　　“感觉还好吗？”他问坐在电脑前面手指头都快要飞起来写尸检报告的明襄。 　　一般来说，女性的心理都比较柔软，神经也比较纤细，尤其是选择学医的女性。今天的死者里面有两个孩子，他担心明襄心里面不好受。 　　“有什么不好的？”明襄抬起头奇怪的看了郑西宁一眼，觉得莫名其妙。 　　通常尸检报告单的时间是不定的，有时长有时短。如果是不涉及到病理因素的尸检的话，相对就要快一些。尤其是她今天处理的几具尸体，属于那种死亡原因比较清楚，证据相对固定的类型，只要鉴定一下致死伤口之类的就行了，所以她在完成了尸检之后就开始写报告，争取不用吧工作拖到明天。 　　“呃，我听说今天有两个小孩儿的尸体......”郑西宁小心翼翼的说。 　　这不是担心他家襄襄心灵比较脆弱吗？ 　　“没什么可担心的。真要是看个儿童的尸体就伤心，我的眼泪早就流干了。”明襄诧异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毫不客气的说，她见过的儿童尸体大概比郑队长见过的儿童还多，真要是个个伤心的话她有多少眼泪可流？现在大概都要哭瞎了吧？ 　　而且这两个儿童真是让她同情不起来。能够这么没有公德心的给别人持之以恒的制造麻烦好几年，还死不悔改，会给人什么好印象？那个杀人犯固然是罪有应得的该判死刑，但是要没有这一家四口长年累月的不停折腾作死，人家也不会被刺激到干出来这种事情。老实人发飙更可怕啊！ 　　郑西宁：“......” 　　好吧，他算是白费表情了，看明襄的表情就知道她的想法跟自己差不多。 　　“所以做人要善良啊，谁知道哪天就刺激出来一个灭门惨案？。”郑西宁倒了两杯水放到桌子上面，坐到了明襄旁边，“我听说犯罪嫌疑人精神方面有问题？”他换了个话题。 　　现在人压力越来越大，社会也是越来越浮躁，还是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比较实在。他又不是耶稣，没有拯救人类那么高的思想觉悟。种什么因结什么果，你天天这么摧残人家，难不成还指望着人家对你感恩戴德？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看起来不太正常的样子，眼神都不太活泛。但是也不排除是伪装出来的样子，你知道我不是专业的精神科医生，对这方面并不擅长，只能给出一个粗略的结论。剩下的，要看精神科的专家的意见。”明襄一边飞速的敲击着键盘一边跟郑西宁说。 　　齐静醒过来的时候样子就有点儿诡异，一句话不说，眼神呆滞，脸上还不停的出现诡秘的笑容，还时不时的出现身体抽搐，行为举止就更是警察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丝毫没有杀人之后的恐慌跟不安之类的反应，跟正常人犯案之后的反应完全不同。 　　“他这个样子，排除个别表现之外，倒是有点儿像连环杀手之类的样子。但不管怎么说，他的情况已经不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了。”明襄接着说。 　　法医虽然也会鉴别一下精神疾病，但心理学给外科始终是不是一路，她没办法下这个结论。 　　“倒也是。”郑西宁点点头。 　　明襄说的话都在理，精神疾病这种事情确实不在他们的工作范围之内、 　　“如果他真的有病的话当然能够逃过一劫，但是没病的话，那杀人偿命也是天经地义。”明襄淡淡的说，并没有对这件事情太过在意。 　　就像是她说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法治社会之下，除了自卫杀人属于被动行为之外，只要是主动杀人，别管是什么动机，多么的无奈，多么的值得同情，赔命给人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当然，如果你有本事在杀了人之后不被警察抓到算又是另一回事。但是没那个本事逃脱法律的制裁就别去干触犯法律的事情，脑子长在头顶上不是用来装饰的，好歹也动一动，考虑一下行为的后果问题。 　　“确实是这样。”郑西宁对明襄的观点表示同意。 　　这不是在什么战乱的地方人命不值钱，也不是什么战争时期杀人不用偿命，生活在一个地方就要守一个地方的规矩。古人还有入乡随俗的说法呢，更不用说现代人接受了那么多年的法制教育。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大家都应该很清楚，既然做了就应该有接受结果的觉悟，说别的都是废话。 　　“说起逃过一劫来，马勇那边松口了。”说起这个来，郑西宁又想起来了另外一件事情。 　　随着其中一个器官贩卖集团的落网，马勇跟刘美华终于撑不住底气松了口。 　　“嗯？他们招供了？”明襄挑了挑眉毛，来了兴趣。 　　之前警方一直在查询那些受害人到底有多少，尸体又是怎么处理的，但这两个马保齐最亲密的人却始终不松口，而导致了工作进度一直无法推进。现在这两个人终于开口了吗？ 　　“今天刚招的供，现在人证物证都摆在他们的面前，不招也不行了。”郑西宁笑了起来。 　　最近总算是有件好事发生了。 第70章 　　好不好事的, 那要看对谁来说。 　　至少对于马勇跟刘美华来说，这实在是算不上好事。因为他们的开口就表示着认罪, 再也无法让自己脱离马保齐的阴影笼罩。可问题是随着其中一个器官贩卖组织的全部落网，他们被供出来是迟早的事情，毕竟那些联络人也是见过他们两个的。 　　再说了，还有之前的已经被抓住的张正利，这个家伙可是供出来了不少的犯罪行为。而且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对于自己的好伙伴马保齐那是相当的不满, 所以一股脑的把对方干的那些事情都给供了出来, 其中就有马勇跟刘美华作为帮凶的。 　　马勇跟刘美华之所以一直不开口也只是在负隅顽抗, 想要用这些受害人的尸体所在换取对自己更有利的条件，同时也抱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期望, 法律对于他们的定罪能够只局限在知情不报上面。这样的话，在刑期方面，也能有所缓减。 　　但另一方犯罪集团也已经落网的情况下他们的这种想法已经完全被切断，现在再不说的话那可就不仅仅是帮凶的问题了, 没准儿为了给自己脱罪那帮人还会把他们两个给咬成主谋，那多冤啊！ 　　“他们真是想的有点儿多，以这两个人干的那些事情来说，马勇死刑是准准的，刘美华则是要看参与程度的问题进行判定, 但无论如何刑期都不会少。难道这两个人还指望着我们国家来个什么总统的特赦令吗？”听郑西宁说完自己的分析，明襄一脸嘲讽的说。 　　虽然现在整天有些不知所谓的人吵着要废除死刑，各种人贩子跟强女干犯还有杀人犯的刑期也是越来越短, 但那也是一些没有被广泛注意到的案子。真要是碰上全民关注的事件，你看那个杀人犯还能不能死缓甚至是减刑到二十年就出来？ 　　毫不客气的说，马保齐案的严重程度已经不仅仅是局限在滨城了，即使是在全国的历年大案要案当中也是能够排的上号的。这种情况下要是还敢轻判的话那跟鼓励人们犯罪有什么区别？ 　　“装睡的人总是叫不醒的，更何况他们的法律知识要是真的够的话，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破事了。”郑西宁摇了摇头说。 　　即使是马保齐对于儿子的威慑力足够大，但是马勇又不是个毫无思考能力的人，他完全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走向什么道路。既然已经选择了帮助父亲来伤害别人就说明他做好了被抓住的准备，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的好事让你又当又立？ 　　至于刘美华。真是要想要不想干这种事情的话有的是理由跟办法，当初能够在市二院做到护士长的人，心机跟手段都不会缺。然而这个女人心甘情愿的辞去工作帮助马保齐进行他的‘事业’，在张正利的交代当中，他做手术时候的助手就是这位看起来慈眉善目又很娇弱的女士，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能怨谁？ 　　“是啊，他们要是有法律意识的话也就不会有现在的这种结果了。”明襄对郑西宁的话深以为然。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既然选择了在犯罪的路途上面前行，就别天天奢望着法律对他们网开一面，还是做做梦满足一下自己就算了。 　　“这么看来的话，我未来一段时间大概会很忙了啊。”谈起这个问题，明襄倒是想起来了另外一件事情。 　　马保齐从事这种犯罪行为已经超过了十年，就算是每年只挑选一个人来作为器官供应者那也是有十几个人，更何况他也不可能每年只挑选一个受害者。而从最初的受害人算起，这人的尸体都快变成白骨了吧？这么一来的话，要辨认出受害人的身份就要费上一番功夫了。想到那庞大的工作量，明襄感觉未来简直是一片黑暗，真是药丸的节奏。 　　“暂时还是能够空闲两天的，马勇跟刘美华开口之后我们也需要查找他们的抛尸地点，尽量争取不惊动民众的将这些尸体带回来。”郑西宁摇了摇头说。 　　这种案子，警方方面都是尽量不向民众公布案情，以避免引起恐慌事件。这点在6·13碎尸案伊始就有体现，公安局几乎是以一种近乎飞速的速度将案件给封锁了起来，这才没让这件足以改编成为电影的案件登上各大新闻网站的头条，给网友们制造茶余饭后的谈资。 　　现在在处理结果方面也是同样如此，除了跟法律相关的职业人士，警方并不想要让民众们被这件事情给惊动，进而挖掘到当初的内.幕。所以这个寻找尸体的事情，大概也是要经过一段时间来进行的。 　　“再说了，这次的案件已经在上面挂了号，到时候滨城的法医们都会集中在这个案件的后续上面，在这点上，你不用太过担心。”郑西宁想了想之后安慰明襄。 　　虽然这件案子已经告一段落，剩下的只是收尾工作，并不是十万火急，但上面对这件案子的关注注定了后续工作也是要尽快进行的。而那些年代久远的尸体光是靠明襄一个人来鉴别肯定是忙不过来，从别的地方借调法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还好，要不然的话我大概就要吐血了。”明襄笑了起来。 　　要是没有人帮忙的话，她大概就要天天加班把这些事情给搞定了才能休息了，这确实是是个好消息。 　　“对了，你们今天的收获怎么样？”讨论完了关于马勇跟刘美华的事情，明襄提起来了另外一件事。 　　“你问的是哪件？”郑西宁笑着回问。 　　“你说呢？我向来是对郑队长的办案能力很有信心的，特别是身手方面。”明襄也眨了眨眼睛，笑着回答。 　　她从来不担心郑西宁会抓不到犯人，因为对方的实力强大。再说了，郑队长不是笑眯眯的坐在这里吗？这种情况当然不会出现什么犯人跑掉的事情。 　　“好吧，我现在也在等消息，就看对方能不能沉得住气了。”郑西宁干咳了一声，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明襄果然还是那个敏锐的明襄，能在童年时代就察觉出来马保齐的犯罪行为的姑娘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们今天晚上行动之外的地方呢？ 　　“我觉得很难。”明襄眼神狡黠。 　　“最近两年抓这种问题抓的特别严重，而且咱们这里刚升了级，各方面都是提着心在工作，遇到这种事情肯定要重点关照啊。他要是能够沉得住气的话也就不至于搅合到这一摊浑水里面了。”她将打印机设置好，伸了个懒腰说。 　　司法机构要是出了问题往往就是严重的问题，所以在这方面上面向来都很注意。尤其是之前省里面就出现过某位大佬庇护安市的黑色势力跟某个省城的警察黑白通吃的事情，更是让这帮子人在这方面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就怕出了事连累到自己的官帽子。 　　毕竟不仅仅是年轻的还有上升余地的人想要往上爬，就算是年老的，没有了什么奋斗目标的人也是想要在退休之前升个级别，让自己的退休金更好看一点儿。 　　所以，在这方面大佬们都很注意，最底层的没有太大影响的事情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大家你情我愿没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也没人愿意冒着得罪人的风险去折腾别人。再说了，大家都忙的很，对于他们来说，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都不算是事。 　　就像是一些棋牌室之类的，你要是说里面全是纯娱乐那根本就不现实，肯定是会涉及到钱财的。但是这么一来就跟赌博沾上了边，要说这些老板没跟管他们这片的警察打好招呼谁信啊？只不过棋牌室这种地方，大家玩起来涉及到的金额不大，而且也没搞出来什么事情，民不举官不究的没人会闲着没事找麻烦。三年以下而已，认罪情况良好没准儿还能减刑，折腾来折腾去的不值当。 　　可是今天的这个赌窝就不一样了。一方面是性质不同，人家棋牌室好歹还是有正经的营业执照的，做什么事情都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进行，不像是这家赌场，压根就是卖羊头挂狗肉，这本身就是一种犯罪行为。另一方面是这家地下赌场涉案金额巨大，已经不是几十几百的问题了，而是动不动就上万，还有高利贷的存在，这简直就是直接在国家的法律上面打脸。更不用说这破事直接导致了命案的发生，还是被人拍下来放到了网上全国人民关注的命案，这要是不能把给赌场提供保护伞的人给揪出来处置了，那警察在人民群众的心中还不知道要被妖魔化成什么样呢！所以今天这件事情必须要严查！ 　　这么一来对方要是还能按捺得住那才叫怪！ 　　晚上的行动就是一次钓鱼行动，郑西宁他们的任务不仅仅是抓住这些违法犯罪分子，同时也要把这个警察里面的害群之马给找出来。 第71章 　　“现在就看是这个保护伞先动还是他的被保护人先开口了。”郑队长对明襄的话深以为然。 　　真要是沉得住气的话就不会参合到这种容易出事的买卖当中去。而今天晚上的战果, 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开，到时候想必对方也会得到消息。 　　“那你是希望哪边先动？”明襄整理了一下打印好的文件，将它们装订好，关上了电脑。 　　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即将第二天的时候完成了工作。不错, 还可以回家睡个觉。 　　明襄点了点头，感觉挺好。虽然还不到三十岁，但是保养也该做起来了, 熬夜什么的，能不熬还是不要熬了。 　　“就我个人角度的话, 当然是希望在审讯室里面听到交代，然后上门抓人, 这样的话要轻松的多。但是考虑到信息的不对等问题，我觉得那位保护伞先生可能要比他的被保护人动作快一点儿。”郑西宁耸了耸肩说。 　　对方既然能够让这家赌窝一开大半年没出事，那么就说明还是有点儿能量的，这种人不会在那帮子人被抓了之后毫无所觉。再说了, 这次的抓捕行动当中可是有毒.品的出现, 不管这人当初知道不知道这件事, 现在都已经撕撸不清了。所以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投案自首，没准儿还能从轻发落，另一个就是等着被抓。只不过这个被抓也是分情况的，在家里面等着或者是出逃。前者肯定是完蛋了，后者的话没准儿侥幸还能跑出去, 也不知道他会做什么选择？ 　　那当然是赶紧趁着事情还没有查到他头上的时候逃跑啊！和平区，也就是大家平时嘴里面的西区的公安局治安科科长耿洪波如此想到。 　　“这不废话吗？”他对着电话那边的人吼着，焦躁的在地上走来走去。 　　“你别跟我提那些没用的，我现在就想要赶紧离开滨城！”电话那边的人似乎是说了什么，引起了耿洪波的不满。 　　“我说的是立刻！你他妈的听不懂吗？”耿洪波突然暴怒起来，对着电话那边吼叫起来。 　　很显然，对方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 　　那帮子赌窝的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骨头会有多软。根本就不用审讯他们就会把自己给巴巴的倒出来，到那时候就什么都晚了！想着自己存下的那些钱还没有享受够，再想起来一个警察进了监狱会有什么下场，耿洪波就感觉不寒而栗。滨城，他必须离开！ 　　可是离开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大概是身处高位的时间长了，不怎么接触人民群众，又不是一线的刑警，所以耿科长的在灵敏度上面还是有所欠缺，完全没有考虑到北区的公安局早在进行抓捕行动的时候就已经上报了市局，给全城的交通单位下发了通知，凡是警务人员在今天这几天之内一律是无法出城的，伴随着的是一个个滨城警察的身.份.证号码跟照片。只要有人通过正规的交通手段试图离开滨城，那么这条消息就会被发往北区的警察局进行鉴别。 　　所以这位警察先生在取票机前面取出票进行检票的时候就被拦了下来。 　　“抱歉，先生，你被限制离开滨城。”拎着扫描仪扫描身.份.证照片跟车票的乘务人员面带微笑的对耿洪波说。 　　让他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请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几个警务人员在扫描仪响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围在了周围，堵住了耿洪波离开的道路。 　　毕竟是大半夜的，坐车的旅客没有白天多，围堵一个人简直不要太容易。而耿科长，年届五十的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警校刚毕业的年轻人了。常年的二线生涯让这位科长先生的肚腩鼓了起来，仿佛是怀了孕的孕妇，原本灵动的身手也变得迟钝了起来，在几个年轻力壮的保安人员的围堵下还没跑几步就被摁倒在了地上。 　　直到被闻讯赶来的郑西宁给带回公安局的时候他还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这么被逮捕了？ 　　“科技都进步成这样了，你以为会有多大的难度？真以为办个假.证就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更何况满街的摄像头，就算是你能逃出滨城，在你的目的地也会有警察在等着你。还是说，你真的以为我们在进行抓捕之后什么都不做，就单纯的等着这帮子人开口？”周明直接上了嘲讽大.法。 　　就连耿科长自己，还不是打算在三更半夜的时候逃出滨城吗？那么作为奋斗在一线的刑警又怎么会想不到在车站跟机场这些地方布控？ 　　只不过他们没办法确定对方逃走的时间，所以没有大规模的进行排查而已。同时也因为这次的行动是由市局直接下达的，分局并不知情才能让耿科长的警戒心没有提前吊起。但总而言之，还是耿科长太不接地气了，安逸腐败的日子过久了也消磨了自己的锐气，这才使得导致他落网的重要原因。 　　然而即使是再怎么的不接地气，耿洪波到底还是一名警察，他对于警察的办案流程还是很清楚的，所以对于周明他们的审讯一言不发，完全变成了哑巴。 　　这件事情确实是他太大意了，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给折了进来。但是即使是进来了也不表示他什么事情都要交代了，有些人并不是他能够得罪的起的。而且老婆孩子还在外头呢，真要是什么都说了，鬼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心狠手辣的给报复到自己的家人身上，所以向来长袖善舞特别善谈的耿科长就变成了一只锯嘴的葫芦，几个老刑警轮番上阵也没从他嘴巴里面掏出东西。 　　而之前铩羽而归的郑西宁则是站在审讯室外面对着玻璃窗沉默无语，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什么。 　　“人既然已经抓到了，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再说了，有些事情也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就能解决的，队长你就别操心了。”向来稳重的李默安慰着他。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耿洪波背后是有人的，而且黑白不明，可是他并不愿意把对方给招出来。这就说明了对方的势力是他惹不起的，也是他们这些小警察们没法撼动的，需要更高的层次来进行干涉。 　　“我不操心。”看了李默一眼，郑西宁慢吞吞的说。 　　他有什么可操心的？人都抓到了，能不能找出线索那还不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这些线索到底是由谁找出来的就说不好了。但对于郑西宁来说，他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剩下的事情已经不在他的能力范畴之内，他没那么狂妄自大，以为就凭借着自己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就能让耿洪波放下心防，对他老实交代，这未免也太不现实。 　　所以与其说操心还不如说他闹心。因为看耿洪波的态度就知道那帮子赌场的人搞出来的聚.众吸毒他是知道的，否则的话不会逃得这么快。而这么一来的话，就让郑西宁想到了一些很不好的地方，比如说关于那些鎏金的来历，还有警方高层是否有人对明襄虎视眈眈。 　　这事已经不只是让他闹心了，还特么的非常担心啊！ 　　“是啊，你不操心。”李默看了看郑队长面无表情的脸，没有反驳对方的话。 　　虽然不知道队长在烦恼什么，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没看见这家伙的眼睛里面简直是凶光毕露吗？ 　　“其实你不用这么担心，我现在天天要么就是在局里面，要么就是跟你一起行动，对方真的找不出什么出手的机会。更何况我手里面也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就算是找上我也没用啊！如果警方的高层里面真的有他们的人的话，那么对于强行将我绑架这种事情引起的后果也会有所了解，他们应该不会这么鲁莽的动手。”倒是明襄，见到郑西宁烦躁的样子，安慰了他一下。 　　有些事情愁也没用啊，倒不如见招拆招。毕竟像是于家勇跟方斌这么莽的人还是少数。 　　“你不明白鎏金能够带来的利益。”看着明襄那笑嘻嘻的样子，郑西宁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称赞她的心态太好，这么大的事情都能这么镇定。 　　“实际上我很明白。”明襄的眼睛闪了闪，有些意味深长的说。 　　“所以你就更应该知道现在事情的危险性。有些事情不是有真相就够了的，还要人相信你。”忙了个通宵的郑队长揉了揉额角，闭了闭熬得通红的眼睛，带着一丝疲惫说。 　　你说你手里没有你父母的研究成果别人就信吗？要是真的相信的话哪还有之前的绑架未遂事件？郑队长觉得他家女朋友还是太小看了人类的劣根性，尤其是毒贩子的。 　　“放心，我会小心更小心的。”明襄这次倒是乖乖点头。 　　“倒是你，还是去休息一会儿吧，精神高度紧张了这么一晚上也够你受的了。”她看了看男朋友那张带着点儿憔悴的脸说。 　　即使是再怎么强壮的人总是这么熬夜也是扛不住的，郑西宁虽然还能继续挺着工作，但为了身体健康还是先去休息比较好。 　　“嗯，我去值班室睡一觉，醒了之后正好直接跟李默他们开会。”郑西宁笑了笑，打了个哈欠。 　　也是时候去把那些受害者的尸体给入土为安了。 第72章 　　将郑西宁赶去值班室补眠之后，明襄重新坐到了椅子上面开始思考。 　　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不知道该为自己遇到危险的几率下降高兴还是应该为鎏金开始大面积扩散而担心。 　　没错, 明襄在关于鎏金问题上面是说了谎话的, 不仅仅是关于她父母的研究成果的, 还有别的东西。实际上, 从她嘴里面说出来的‘真相’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对于这种市面上新出现的毒品再也没有人了解的比她还要深刻, 因为她不仅仅是是看完了所有明祈跟江盈辀的研究记录，甚至还亲手制作出来了他们的成果。 　　事情要从好几年前说起。当时的明襄还在为自己毕业之后是选择继续读书还是工作烦恼的时候就收到了她爸妈的消息，让她毕业之后赶紧回老家, 他们在那里给她买了一套房子，就在公安局附近, 她回家之后正好可以跟家里面的老太爷住在一起尽尽孝心，顺便装修一下房子。 　　刚开始的时候明襄还以为这两个人大概是又做实验做的沉迷无法自拔了，所以连电话都懒得打, 直接留言。但是之后的事情却让她大吃一惊, 因为不久她就听到了父母失踪的消息，还是在国外失踪的，整个人都懵掉了！然后就是一连串的搜救行为。耗费了一年多的时间，明襄自己都从一个没有什么太多实战经验的菜鸟变成了凶名赫赫的家伙，也没找到那两个研究狂的身影。而一直处于焦虑状态中的明医生在走出国门之后才想起来了她老爸老妈当初的留言, 惊觉这两个人应该是早就对于自己的失踪情况有所预料。 　　身为一个刚刚毕业的小菜鸟, 明襄是典型的初生牛犊不怕虎，最开始是瞒着家里面偷跑出来的，称得上是头脑一热不顾后果。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出来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能力简直是太有限了，就连社会关系都没捋顺明白呢, 没看见她连去非洲寻找自己的父母都是靠着加入医疗志愿者才能成行的吗？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非洲这个钱有时候都不是那么有用的地方，武力值还是很有用处的，而且这里医疗条件短缺，有多少医生都不够填这个大坑的，所以有队伍愿意接收她这个小菜鸟。但很显然，这种情况对于她寻找自己的父母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因为志愿者的队伍走的路线并不总是跟那支考察队伍重合的，她想要打听到老爹老妈的消息并不容易。所以这位胆大包天的姑娘把主意打到了别的地方，比如说在非洲大地上到处横行的雇佣兵。 　　“真他妈的操蛋啊！”这是明襄终于靠着实力成为了一个雇佣兵队伍一员之后的感慨。 　　因为在成为了这支雇佣兵队伍的一员之后她才发现以往电视作品中的情节根本就是骗人的，当个成天四处奔波的雇佣兵哪有那么轻松惬意？而且也不是每个雇佣兵队伍都是上可日天，下可日地，老子天下无敌的——这纯属于编剧脑洞的过度放飞自我。 　　真实的情况就是雇佣兵其实有时候就跟游.击.队差不多，日子过的其实没有那么滋润。话说回来，要是真能舒舒服服的躺着赚钱，谁会在非洲这片战乱不停的大地上面来回折腾啊？所以跟着这支佣兵队伍，明襄很是吃了不少的苦，但也学了不少的东西。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当中，明襄把她爹她妈的研究资料给从头到尾过了一遍。这对夫妻虽然平时是两个研究狂，但也不是什么戒心都没有。出于家里面老爷子的过往经历，他们在面对扶桑人的时候有一种本能的戒备，所以在研究所计算机之外的地方，两个人另外保存了一份资料。而相对于研究所中那被毁的差不多的资料，这一份明氏夫妇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就出事了，所以内容也格外的齐全。明襄就是通过这份资料才知道两个人到底在研究些什么东西，而不是像她之前跟郑西宁说的那样，从父母平时的言行举止中发现的。得是有多么的无聊才会每天关注家里面长辈的电话内容啊？她又不是什么窥私狂人！ 　　最初的时候她对于父母的研究成果很是困惑，完全搞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几个化学方程式就能让他们陷入生死不知的状态，止痛药而已，要不要这么严肃？直到她在所在的雇佣兵被一个组织雇佣去破坏另外一个组织的制毒工厂的时候偷偷的在那里面‘借用’了一下原料跟设备合成了化学方程式上面的东西之后才恍然大悟。 　　明襄趁着自己在这片乱糟糟的土地上面行走的机会，利用了不少的破坏事件偷偷做了实验，最终得出来了一个结论，这是一种高度危险的成瘾性药品。而得到了这个结果之后她果断的停止了自己的实验行为并且将所有的资料都给销毁掉。身为一个医生，明襄很了解这种东西带来的后果会有多么的糟糕，如果真的流传出去的话无疑是从地狱中放出了一群恶魔！ 　　同时也是在得到了这个结果之后她彻底的明白了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会失踪，他们肯定是不愿意让这份东西从他们的手中流入市场，而这对于那些想要靠着这份新型毒.品发财的人人来说无疑是不能忍受的，所以他们要么就是在被逼迫着继续改良药品的过程当中逃跑以至于失踪，要么就是想要把这件事情给捅出去招来了灭口行为。但无论是哪一样都是凶多吉少，而明襄在非洲这边她完全不熟悉的土地上面能起到的作用也无限近乎于无。 　　所以之后她才会离开非洲回到国内，试图从研究所的角度查出到底是谁对她父母动的手。即使是明祈跟江盈辀真的死了，那她也要害死他们的人付出代价！ 　　可惜的是，现在的情况是对方好像是已经找到了可以大批量生产鎏金的方式，而她依然对到底是谁对她父母下了手毫无进展。难道真的要把自己当成诱饵放出去吸引注意力？可是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威武马上屈的啊，再说没准儿就被灭口了！明襄愁眉苦脸的想着。 　　“襄襄，七经街那边的尸体有人来领了。”明襄还在胡思乱想神游天外呢，杨倩妮的脑袋从门口冒了出来。 　　“嗯？”明襄愣了一下，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 　　“哪个？”她问。 　　“一家四口的那个，男方的父母来认尸。”杨倩妮说，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昨天晚上实在是太累了，她今天总感觉眼皮子发沉。 　　明襄：“......” 　　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一对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真的是人生一大惨事。但是身为一个法医，这种事情她不面对也不行。 　　所以最终就是明襄跟杨倩妮两个人面对着扑在尸体上面嚎啕大哭的两个老人，而这两个老人在哭完了之后又扑到她俩身上要求见凶手。 　　见你妹的见啊！杨倩妮在心中怒吼，本来的同情之心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你们警察都是吃白吃干饭的吗？这种人就应该早就抓起来关住，都是你们！都是你们这些废物没把那个神经病早点儿给关起来才让他发疯杀人，我可怜的儿子跟小孙子啊......”穿的像模像样的老太太做出的事情却一点儿都不像模像样，大吵大闹不说，就差没有满地打滚撒泼了。 　　明襄跟杨倩妮两个人简直无语，说别人是神经病，那还不是你们的儿子跟孙子给折磨出来的？任谁被在头顶上蹦跶这么好几年也不可能健健康康吧？ 　　她们现在终于明白了那家被杀的人性格为什么会那么扭曲了，能教育出来在家里面天天打篮球的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行了！”明襄一声厉吼，喝止了快要挠到她脸上的手。 　　特么的再不拦着这两个人她跟杨小倩就要毁容了！ 　　“要闹你们回家去闹，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明襄瞬间把脸给啷当了下来，眼睛里面都是凶光，恶狠狠的对着面前的两个人。 　　她现在的心情真的是很不爽，遇到了这种不讲理的人，简直想要打人好吗？有本事你们倒是把儿子给教育的别那么坏啊，就这诚心给人添堵的性格，今天不被人给干掉，明天也会遇上麻烦的，哪来那么大的脸指责警察是白吃干饭的？ 　　明医生的眼睛阴测测的在面前的两个人身上绕了一圈儿，“确认是你们家的人了是吧？确定了就出去办手续，赶紧把尸体领走。” 　　声音跟表情无一不显示着我很烦，很暴躁，让两个蛮不讲理的老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都活到这岁数了，说不好听的，两个老人吃的盐比明襄过的桥还多呢！所以他们很快就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个女人跟旁边那个看起来就很好欺负的女警不一样，真要是把她逼急了，估计她会毫不客气的动手。所以在明襄绷着的脸面前很快退却了，乖乖的签了字，认领了尸体。 　　“最烦这种人，自己立身不正，把什么东西都给推到别人身上，当地球都绕着他们转啊！”送走了两个人之后，杨倩妮一脸气愤的说。 　　真是奇葩到处都有，什么时候都不缺！ 第73章 　　大概是今天不是什么大吉之日, 所以来认尸的人还挺多。姜兴德干掉的那两个人其中的一个家人就来领尸体了, 还有齐静隔壁那三个年轻人的家人, 都选择在了今天来认尸。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杨倩妮趴在桌子上面一边啃火烧一边叹气。 　　大概是生理期还差点儿熬了个通宵的感觉实在是很不好，所以大中午的，她连食堂都懒得去，直接让人帮着带了两个火烧回来。 　　反正这两天尸体看多了也不想吃肉！ 　　“这话你不应该跟咱们说, 应该跟那几个受害者家属说。”帮着杨倩妮带火烧回来李默看了她一眼说。 　　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邪，这几个来领尸体的人都挺奇葩的。 　　先前那对一家四口的长辈蛮不讲理、欺软怕硬；之后的保健品店的一个人的家属则是一个劲儿的问受害人有没有什么遗产留下来, 言语之间都是他们警察把这些钱给吞了, 要不是明襄浑身大佬气息镇得住，那对夫妻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后来的那三个年轻人的父母则是一直嚷嚷着让齐静赔偿他们, 还联合起来请了个律师来办这事。 　　“说了也没用，没看见他们都请了律师了吗？这决心是有多坚定啊？”林明森吐槽。 　　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他见过的受害人家属不少了, 但是像是今天这样奇葩频出的还是头一回。 　　人和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儿感情了？这上来也不管儿子的尸体跟杀人者将会得到的惩罚，直接谈钱的行为是不是也有点儿太那什么了？ 　　“再坚定也没用。齐静八成是要被鉴定为精神病的，而且他那房子也不全是他的，又没有存款，拿什么还给人家？”刚从食堂回来的万安杰嗤笑。 　　齐静之前是结过一次婚的，房子当时是夫妻两个人一起付的首付, 后来离婚了，房子上面的名字也依然是两个。只不过这房子一直没卖出去才导致了他一直住在里面，加上前妻女士觉得这么一所房子实在是没有什么还贷的价值, 也不想继续套在前夫身上，所以没有跟着继续换贷款而已。 　　现在就算是想要卖掉这所房子搞折现也是要先把人家当初付的那部分首付跟贷款给刨除掉，这么一算的话，还能剩下多少钱？更何况想要卖那也得有人买啊！齐静这么一搞，他那房子都成了凶宅了，谁会买啊？除非是价格降到了最低，可是这么一来的话他那点儿首付还不知道能不能赚出来呢！总而言之，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搅合到了一起已经成为了一团乱麻，让人烦不胜烦。 　　“你们那边搞完了？”李默惊讶居然能在这里看到万安杰。 　　这家伙最近都泡在审讯室里面攻坚马勇跟刘美华呢，现在出关了是不是代表那边已经把事情都给交代清楚了？ 　　“搞完了。马勇跟刘美华交代了马保齐的抛尸地点，剩下的就看我们的工作了。”万安杰简直是想要大喊三声终于不用面对那两个人了，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在哪呢？”杨倩妮好奇的问。 　　“好几处抛尸地点呢，有的是直接绑上石头扔在海里面了，有的是切碎了扔在了垃圾场，还有的是扔到了屋梁山上，这一家子人，简直太特么的有创意了！”提起这件事情，万安杰也是脸色发青。 　　果然不愧是能够干出来6·13碎尸案这种事情的人，马保齐对于凶杀案上面的天赋真是别人不能比，要不是他当初太过贪财了，没准儿就真的让他逃过了这劫也说不定。 　　“垃圾场......”杨倩妮都震惊了，“这种地方居然都没人报案吗？”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问。 　　外国犯罪题材电视剧里面不是一在垃圾场发现尸体肉块什么的就会出动大批警力来寻找剩余的尸体吗？马保齐这么干了十几年居然没有人发现？ 　　“都说了少看点儿乱七八糟的电视剧了......”李默无语，感觉自己的这句话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怎么就这么耳熟呢？ 　　“......咱们国内的垃圾场没人家外国那么开放，随便让人进去捡。而且有些垃圾是分类的，一烧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说了，你是不是忘记了他们是干嘛的了？器官贩卖不仅仅是内脏，还有眼.角.膜跟骨头之类的，就算是血液也是能卖钱的。搞到最后，一个人身上能够剩下多少东西真不好说，要看买主需要多少东西。这么一来，完整一些的还能抛到山里面，不是那么完整的，你还能指望着这帮子丧心病狂的人把受害者给入土为安吗？”万安杰扯了扯嘴角，情绪不是那么高的说。 　　所以说他一直觉得马保齐真是死的太轻松，这种人就应该被拉到黑煤窑去当一辈子的苦工！甚至作为一个警察，万安杰有时候会不是那么警察的想，要是有人贩子把马保齐也给拐走，把他当成一个器官库就好了，这个人犯下的罪过已经让死亡都不足以惩罚他了！ 　　就像是他处理的那些受害者的尸体，挖了人家的器官还不算，最后连点儿留在世界上面的痕迹都不给，直接拉到垃圾场给焚烧掉，又怎么是一句丧心病狂就能形容得了的？ 　　“......”杨倩妮张了张嘴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月，但是当警察这段时间真是让她见识到了不少人间的罪恶。那些五花八门的犯罪方式常常让她迷惑，人为什么可以做出这么恶毒的是请？他们都不担心遭到报应的吗？ 　　“很显然不。他们要是真的担心的话，还能干这种事？”捧着一只大快递箱子走进来的明襄回答了她不自觉说出来的话。 　　都说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但实际上大多数好人还没有得到好报的时候就已经挂掉了，而恶人在得到恶报之前就已经寿终正寝。所以说人世间的道理，真的不是完全能够理得清的，那涉及到一个玄学的问题。 　　“哦。”杨倩妮恹恹的点了点头，感觉心特别累。 　　“别想那些了，我们能做的就是把还能找到的尸体给找出来，至少让这部分人的家人能够得到一个结果，而不是依然在天天盼着家人的回归。”明襄叹了一口气，揉了揉杨倩妮的呆毛说。 　　世事哪能尽如人意？多半是不如意十之八.九的，他们能做的就是尽力而已，其余的，真没那个能力。 　　“我就是感慨一下而已。”杨小倩同学也知道自己实在是太过多愁善感了，这样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襄襄，你买什么好吃的了？”她问。 　　平时明襄收邮件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一些网购的各地特产，所以这次她也以为对方是买的好吃的。 　　“朋友寄给我的海参，据说是她们家渔船自己从海里面捞的，完全无污染。”明襄回答。 　　她在非洲的时候帮助了一个差点儿就被强女干的冰岛妹纸，那以后对方就跟她成了朋友，两个人之间一直有来往，经常互相邮寄点儿特产或者是化妆品之类的东西。今年年初的时候对方结婚了，男方家里面是开捕捞公司的，也不知道是听谁说国人追捧海参的，家里面渔船进行捕捞的时候这些顺带着的海参就没被丢回海里面，而是直接加工了一下邮寄了给了明襄。 　　“外国的参......”看着快递上面的国际邮单，万安杰眼神略带诡异，似乎是对于这种行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要说海参这种东西，当然是他们滨城最有发言权，毕竟这里的海参产业可是全国闻名。守着这么一个宝地居然还吃外国参是不是有点儿奇怪？ 　　“倒也是，我们这里的海参水实在是太深，你永远都不知道哪家是真的野生捕捞的，哪家是喂了药养殖的，与其这样的话，还不如吃点儿国外纯野生的。”倒是李默觉得吃外国参也挺好的，只要能够保证来路透明。 　　他之前给自己家长辈买参的时候就遇上过造假的糖参，经历简直是惨不忍睹！ 　　没办法，谁叫国人喜欢吃参呢？但是真正的好参又供不应求，那就只能从歪门邪道来搞创收了。倒是欧美那边的人，不好这一口，根本就没有什么养殖产业，更加安全一点儿。 　　“不是，你们现在居然能够吃得下这种东西吗？”跟李默和万安杰的思路不一样，杨小倩同学现在考虑的是刚刚听说了有人在海里面抛尸，现在听到这种水产难道就不膈应吗？ 　　“为什么吃不下？这又不是在咱们这里的海里面捞出来的？”明襄反问。 　　再说了，真要是考虑那么多的话，大多数食物都是不能入口，什么脏啊、恶心的，只有想不到没有办不到！ 　　“吃什么？赶紧收拾收拾，下午我们上山。”几个人还没讨论出来个结果，郑西宁就从外面进来了。 　　既然那边交代了，那么他们的工作就来了。相对于难度更高的海里捞尸来说，当然是屋梁山那边挖尸更容易一些。 　　虽然这个容易一容易就容易出了问题，挖出来的尸体比马勇跟刘美华交代的多了很多。 第74章 　　“我艹！”即使是向来沉默寡言的李默, 对着那放眼望去全是尸体的地面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实在是眼前的情景太令人震惊。 　　屋梁上的挖尸行动按照常理来说是没有什么难度的，就算是有，那也是在后续的还原受害者身份上面, 毕竟都成了白骨了，要做面部还原的困难程度还是很大的。但是谁特么的能想到到了地点之后居然会出这种事情？ 　　马勇他们交代出来的抛尸地点是一个山谷。屋梁山虽然这几年也算是开发了, 但毕竟还是有一些比较险要的地方是禁止行人通行的。这里又不是华山那种全中国都有名气的险峰, 想要开发大众也不认这个地点啊！别的不说，就说名字, 屋梁山这么接地气的名字, 不说地点还能蹭蹭人家大理无量山的人气，一说在滨城, 大家都是一个表情，那是哪？ 　　加上这里又没有什么名胜古迹跟历史传说, 连庙都是新世纪之后建起来的，可以说是除了是座山之外真的是没有什么可以吸引人的地方, 就算是作为山地公园也只是吸引的市民而很少有外地民众，这点从人流量就能看出来。而且正是因为作为山地公园开发，所以一些比较危险的地方就更要封存起来，别让游人误入出了什么事情。 　　马保齐他们抛尸的地方就是这么一处所在, 除了险之外没药材生长, 也没古树长生，大多数国人又不热爱作死的探险行为，这地方就被闲置了下来, 成为了保护动物们的自留地，也成为了不法分子的后花园——抛尸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等到一帮子警察们从直升机上面落下去的时候发现的却不仅仅是马勇他们交代的那些尸体，还有更多的白骨散落在不知道积累了多少年的淤泥土地上面。 　　“操！”被风吹的都快要飘起来成仙的明襄也没控制住自己，轻轻的吐出来了一句脏话。 　　这场景，粗粗看去，能有上百具尸骸了吧？ 　　她不是没见过几百个人死亡的场面，但有肉的尸体跟全是白骨的尸骸能一样吗？ 　　伴随着一阵阵的冷风跟簌簌的植物叶子的响声，眼前的场面莫名的就有种渗人的恐怖感。 　　而杨小倩同学，已经直接窜到了死对头李默的身后，那满坑满谷的白骨，直直的冲击了一下她的世界观，让她有点儿忍不住发抖。 　　“......先申请支援。”半天，郑队长干巴巴的说出来了一句话。 　　本来只是来挖个十几具尸体回去而已，谁特么的能想到一下子会出现十倍的十几具？ 　　“我觉得这大概已经不仅仅是马保齐他们抛尸了，这应该是滨城市所有的犯罪分子的抛尸地点了吧？他们这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吗？”周明忍不住吐槽。 　　感觉脑袋晕晕的，似乎已经见到了巨大的文件山向自己砸来。 　　“死因还要看尸检结果。”明襄现在感觉跟周明差不多，同样干巴巴的回了他一句。 　　这么庞大的尸体数量，一看就知道不是正常的自然死亡现象。她已经能够预料到之后的工作量，那可真是没日没夜的要在局里面扎根了。 　　“是啊，要看尸检的结果。”郑西宁喃喃的说。 　　虽然周明吐槽这是全滨城的犯罪分子抛尸地点，但事情哪有那么巧？能够有两伙人同时选中一个抛尸地点就算是极大的巧合了，这更可能的是一个跟之前的犯罪团伙差不多的犯罪组织，或者.....是一个已经不能用危险来形容的连环杀手了！ 　　而对于郑锦鲤来说，他的直觉告诉他，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他妈的，没想到老子居然也有面对连环杀手的一天，说好的电视剧都是加工过度的呢？’郑队长在心里面破口大骂，感觉滨城这地方，危险程度都快要赶上天使之城了！ 　　跟他有同样想法的是明襄，妹纸对于自己看到的东西十分震撼，感觉自己以前还是不了解国内的犯罪界，这水平，大苹果市人民的安宁生活了解一下？ 　　支援来的很快，或者应该说是飞速。遇到这种简直都能震惊世界的案子，别说是局里面了，就连市局都被惊动了，调集了不少的警力来配合他们。 　　“老郑！”远远的，从直升机上面下来一个斯斯文文的男人，冲着郑西宁打了个招呼。 　　“没想到你这锦鲤体质一爆发起来简直是能惊掉人的眼球啊。”斯文的男人走近调侃郑西宁。 　　明襄这才发现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也只是看起来而已，他的手骨节粗大，行动矫健，从直升机上面跳下来的动作非常利落，身板也挺得特别直。很显然，这又是一个退役的军人转行。 　　而且他应该不是非常年轻了，男人硬朗的脸上能够从眼角看到几丝 细细的纹路，褐色的眼睛当中似乎还能看得到经历过的风霜。 　　“不提这个还能当兄弟。”郑西宁一脸苦笑。 　　天知道他真的是不想要这种爆发啊！一来就是上百具尸体，这也太挑战人的承受能力了！ 　　“江南，市刑警队的队长。”他给明襄跟杨倩妮两个新人介绍了一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家伙都出现了，可见市局对这件事情是多么的重视。真特么的操蛋啊！ 　　“你好，久仰大名。”江南斯文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分别跟杨倩妮跟明襄握了握手，然后对明襄说。 　　“嗯？”明襄有些莫名其妙，久仰什么？她的名气什么时候都大到能够传到市局去了？ 　　“别听他瞎嘞嘞。”郑西宁一脸囧状。 　　还能久仰什么？不就是久仰明襄是他历任女朋友里面时间最长的一个吗？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帮子没个正形的家伙们在私底下开盘赌他的感情能够维持多久，都有人已经赌了十块钱他会结婚了！ 　　“啧，你以为你不说明医生就会不知道吗？”江南斯文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略带着痞气的笑容，戏谑的对郑西宁说。 　　郑锦鲤啊，谁不知道他的辉煌历史啊？现在这位明医生可是已经撑过了半年的时间，没准儿就是最后的真命天子了，能不被久仰吗？ 　　“行了，别废话了，也不嫌冷！为了过个好年，赶紧干活吧！”郑西宁强行拉走了江南，对着李默使了个眼色，赶紧干活，赶紧收工，让市局这帮子犊子赶紧滚回去！ 　　似乎是从两个人的眼神交流中感受到了什么的明襄：“......” 　　她好像是无意中窥视到了什么秘密？ 　　但这些事情并没有让她太过在意，相对于一堆八卦事件来说，眼前的一堆白骨才是最重要的。 　　“呕——”还没等到她去指挥工作，就听到了一声呕吐的声音。 　　明襄愣了愣，这谁啊？就连身娇体弱的杨小倩同学现在也已经修炼的见到尸体面不改色了，市局的人不会这点儿见识都没有吧？ 　　“还真没有。”她旁边的蒋立翎撇了撇嘴说。 　　“今年滨城升级，扩招了不少的人，也有一些关系户趁着这个机会进来了.....”她向明襄解释了一下。 　　初出茅庐的警察们，哪个不向往一线呢？趴在那边山壁旁边吐的天昏地暗的家伙就是其中一个。 　　靠着自己老爹的地位进了警局，本来是个技术人员，不出一线的那种。谁知道今天的这种情况居然会跟着出来？这是想要捞功劳想疯了吧？ 　　“襄襄！”杨倩妮从不远处跑了过来，“那边还有尸体没完全白骨化！”她对明襄说。 　　虽然一眼望去都是白骨，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其中的新旧程度还是不一样的。因为有些白骨上面还带着没啃干净的肉，血呼啦几的，并不是那种已经被风吹土埋了很长时间的白色。 　　明襄立刻就来了精神，尚未完全白骨化就表示着受害人死亡时间并不是非常长久，他们或许可以从对方的身上找到死亡原因，进而对凶手进行追踪。 　　“我来处理尸体！”明襄对着杨倩妮跑来的方向一声高喊，撒腿就跑。 　　鉴于今天遇到的情况实在是太特殊，来的并不都是有经验的刑警，对于保护现场这种事情不一定能够做到一线的要求，所以还是她自己来吧！ 　　“真是有活力啊。”一边帮着抬尸体，江南一边冲着郑西宁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个笑容。 　　看来郑锦鲤这次是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女了，能够在面对着这么多的尸体的时候都面不改色的姑娘，果然很衬常年柯南体质的郑队长啊！ 　　“是啊，真有活力，所以你随礼的时候记得多随一些。”郑西宁看着他那贼兮兮的笑容无语的说。 　　这帮子人，怎么就总是喜欢打趣他呢？明明他们自己也都是一群的单身狗，有什么可嘲笑别人的？ 　　“放心，凭我们的交情，肯定是会让你满意的。不过这么说的话，你这是真的要定下来了，有计划了吗？”听到郑西宁这么说，江南倒是正经了起来。 　　没想到他们这群小伙伴里面，居然是郑西宁最先定下来吗？ 第75章 　　“那要看我这体质配不配合了。”郑队长一脸幽怨的说。 　　说起这个来, 他好担心自己那遇到案件就爆发的锦鲤体质，都顾不上这是自己在吐槽自己了。 　　婚礼上出现人命案什么的, 光是想想就很可怕啊！ 　　“噗——”江南被郑西宁这个神吐槽给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 　　郑西宁为什么会去当警察？还不是从小到大身边就各种案件频发不穷？学校组织春游他去撒个尿能把埋尸地给冲出个坑, 去纪念馆参观能参观出来个抢劫案，到书店买书会遇到偷书的贼......基本上，作为一个院子里面长大的发小，江南算是近距离的围观了一下郑队长的成长过程, 那真叫一个销魂！ 　　要不是当年还没有《名侦探柯南》这部动画片，恐怕郑队长早就被冠上了死亡小学生的名号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郑队长越长越高，跟小学生完全没搭边儿所以这个称号才没落到他身上。 　　就这样的体质，他不当警察还有活路吗？反倒是考了警校之后郑西宁身边发生的事情少了很多，让他老妈大呼那位算命的高人果然是有真本事的，毕业之后也没拦着他去考警察。这种待遇也是让人很醉的了。 　　所以说, 婚礼上面出现命案什么的，真的不是他杞人忧天, 毕竟他从小学到大学的毕业典礼都不怎么太平, 实在是很难让人安心。 　　“呵呵，你有什么资格笑我？”对于发小的嘲笑郑队长表示有话说。 　　他虽然总是‘锦鲤’运气缠身，但是起码没有江南这么倒霉！ 　　至少他只是撞上了案子导致无暇分神给女友, 被分个手而已。江南可倒好，每次女朋友还没捂热乎呢就会被卷进案子里面，无论是自愿的还是非自愿的，总之最后那是妥妥的没戏！难道这家伙都不知道自己私底下的外号就是女友克星吗？ 　　江南：“......” 　　妈蛋忘了这家伙知道他的黑历史了！ 　　江队长也想流泪, 用他爸的话说这都是命啊！虽然生长在社会主义红旗下，还一家子都是军人，应该百毒不侵，但他爸当年也是连续克死了两个女朋友才找到了他妈这个命硬的真命天女，到了他这里变本加厉已经连续克死了四个女朋友了！可是他能怎么办，难道他这只被命运蹂.躏的小猫咪还能反抗吗？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心塞。郑锦鲤都要定下来了，只有他，人家一听相亲对象的名字就没下文了，也是凄凄惨惨戚戚。 　　“队长！”两个人还在用眼神互相吐槽呢，那边突然传来了周明的声音。 　　“怎么了？”郑西宁不着痕迹的转移了眼神，将注意力投向了周明那边。 　　“我们这边发现了一个钱包！”周明的声音中带着兴奋之情。 　　在一堆的白骨里面能够发现一个能够证明死者身份的钱包简直是太不容易了！ 　　“我看看。”郑西宁眼神一动，走到了周明身边，接过了那张已经身.份.证明。 　　“黑省人，马保齐的受害者？”他挑了挑眉毛。 　　这跟马勇他们交代的很符合，马保齐向来喜欢选择那些外地来的游客下手，因为这样可以省掉很多麻烦，跨省办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涉及到失踪案件。 　　“不一定。”明襄从旁边冒了出来，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看这个人，从轮廓上面来看，应该跟周明发现的这个受害人是兄弟，不排除是被另外的凶手杀害的。”她指了指那具还没完全被啃干净的尸体说。 　　这两具尸体虽然离的很远，但是在这么多白骨里面是少数的身上还带着肉跟一部分衣服的，所以也就格外的引起了明襄的注意。 　　“腐烂的这么严重你都能看出来这是兄弟？”江南惊讶。 　　这水平不错啊，他们市局的法医都没有这种水平。 　　“......有骨头。”明襄看了江南一眼，又看了郑西宁一眼，吐出了个听了就让人发毛的名词。 　　身为一个大学霸，明襄对于一个学科要么就是不学，要么就是全力以赴，对于法医学也是这样。 　　或许限于热情程度她在人体骨骼上面的造诣还不够深，但是判断面前的两具骨头有没有关联还是能够办得到的，这两具尸体，好巧不巧的有非常明显的生理遗传。 　　“看他们的牙齿排列跟下颌的形状。”明襄指着眼前的两具尸体上面的特征说。 　　“人有三十二颗牙齿，二十八颗牙齿会在成年之前长出，四颗会在成年之后陆续完成，因此这四颗牙齿通常会被称为智齿、立志牙之类的。但智齿属于退化中的牙，国人中很多人这四颗牙齿是终生都不会长出来的，或者是长出来的状态不好歪掉而拔除。所以有三十二颗牙的人不多，这两个人，他们的牙齿很明显是有三十二颗的，而且下颌骨呈前突状态，也就是所谓的地包天。”明襄带着手套的手在两具尸体的头骨上面划过，向周围的人解释着。 　　“而且看他们的眉骨，相对于很多亚洲人来说，更加突出，还有他们的鼻骨，鼻根突出，鼻角锐利，这也跟普遍亚洲人的轮廓不同，非常立体。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他们没有亲缘关系的情况会有多大？”明襄指着这两具尸体的头骨分析着。 　　如果这种事情放在外面的社会中可能会因为大基数的原因而不算是什么事情。但事在这个抛尸地点，相近的时间，相似的轮廓，有非常大的几率这两个是兄弟。 　　至于为什么是兄弟而不是父子，身为一个合格的法医，明襄这点东西还是能够判断出来的，看骨头特征呗。 　　江南：“......” 　　郑西宁：“......” 　　周明：“......” 　　其他人：“......” 　　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很抱歉，我们真的从这血肉模糊的骨头中看不出来什么东西。 　　几个人看着那两个肉虽然没有完全被啃干净的头骨，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在心里面冒出来了一个念头，干法医这一行果然很深奥！至少他们就没看出来这两个人的眉骨比一般人高，也没看出来他们的下颌骨有突出。还有鼻骨，不都是一个孔吗，到底跟别人的区别在哪里啊？ 　　明襄：“......” 　　好吧，术业有专攻，她不能指望别人对于人体研究的水平跟法医一样，否则的话还要她干嘛？ 　　但不管怎么样，两具尸体还是被放到了一起，准备回去之后进行更加详细的检查，比如说电子扫描，复原他们生前的模样。别的不说，如果这两个人真的是兄弟的话，那么对于案件的侦破也是很有用处的。 　　因为对于马保齐来说，相对于兄弟两人的危险性跟不确定性，很明显单人会更容易下手，那么这两个人更大的可能性是另外一个杀人凶手的受害者。这条信息无疑对他们寻找那个凶狠的罪犯非常有用。 　　接下来的时间中，滨城市的法医们也陆陆续续的完成了手上的工作来到了屋梁山谷底进行支援，将那一堆堆的白骨尽量的按照一个人的单位给归置到一起。 　　“今年滨城一定是犯了太岁，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多的破事儿？”一边分拣着尸骨，张瑾一边吐槽。 　　从年初她就没闲下来过，本来以为到了年底犯罪分子都回家过年了她能轻松点儿，谁知道又冒出来一个案子，还是那种大案，她简直都要给这个凶手跪了好吗！要不要这么敬业啊？ 　　“城市正值变革时期，出点儿事情是很正常的。”同样在分拣尸骨的东区法医，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幽幽的说。 　　帝都魔都跟花都不也是这样吗？即使是号称世界上犯罪率最低的国家之一，但是架不住人口基数大啊！ 　　现在又不是以前，大家每天除了上班之外什么娱乐消遣都没有，天天过着寡淡无味的日子。社会在进步的同时，诱惑也在增加，同时人心也在浮动，法律早就不能成为约束人的利剑了，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铤而走险的人多的是。 　　现在时局本来就不稳，滨城又正值动荡期间，出事是很正常的。 　　“但是这么的多的尸体，明显不是短时间能够制造出来的吧？”另外一个法医，来自于南区的眼镜男在胖胖的男人说完之后来了一句，直接让话题又尴尬了起来。 　　眼看着这些尸骨从磨损严重的到尚未开始风化的那么一堆，怎么看也不像是短期内造成的啊。 　　中年胖男人：“......” 　　妈蛋老子感慨一下而已，你要不要这么拆我的台啊！ 　　“我刚刚见到一具尸体，应该是至少有七八年了。”最怕突如其来的沉默，为了打破沉默，一个脸色苍白的法医开口，试图活跃一下气氛。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处，反而让气氛更加尴尬了。 　　今天现场的法医除了实在是走不开的之外，来了八个，算上明襄，占了全市法医的四分之三，大家各有各的地盘，平时也没有什么交流，能谈到一起才叫奇怪。更不用说法医这个物种，天天窝在公安局里面对着尸体又不用像是普通医生那样面对患者，也练不出来麻溜无比的口才啊！这么一堆的人聚在一起，那真是除了沉默寡言还是沉默寡言，除了干活之外真的没有什么交流欲望了。 第76章 　　一堆的白骨很快就从屋梁山被搬运回到了公安局, 局里面甚至还特地空出来了一个房间来安置这些尸骸。 　　“一百二十具尸体，这真的是个庞大的数字。”明襄对着那可怕的堆积如山的尸骨喃喃自语。 　　这要做到时候工作才能完成？过年吗？ 　　然而人命关天，这已经不仅仅是那个器官贩卖集团的事情了，根据马勇和刘美华的口供, 屋梁上的尸体应该只有十几具而已，那么剩下的那一百多具尸体是哪来的？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 两个人也不至于在这上面撒什么谎，所以现在已经可以确定, 滨城市应该是还有另外的一个更加凶残的凶手的身影出现。 　　而现在的的这种情况, 他们不知道对方的犯案目的, 也不知道对方挑选受害者的方向, 如果不早点儿把对方找出来，天知道还有多少人会被他害死？所以包括一帮子来帮忙的法医们，大家都是忙的要死要活, 天天聚集在法医室里面日夜颠倒的工作着。 　　“是啊, 庞大的数字。”郑西宁也苦笑。 　　他们分局今年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太岁, 大案简直是一件跟着一件的来, 还一件比一件的严重。从最初的6·13碎尸案开始，就像是开启了一个开关一样, 接连发生各种案件，而且还都是恶性杀人事件，这种日子简直是糟心透了！ 　　“如果不是马勇他们明确的说屋梁山的尸体只有十几具的话我都以为这些尸体都是他们干的呢。”怨念归怨念，在工作上面明襄还是非常尽责的。 　　所以工作进度也不慢，至少在划分尸体的独立单位的时候非常利索。但是也在这个过程当中, 她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跟之前的那个犯罪集团一样，这些尸体都是不完整的。 　　尤其是跟那些被犯罪集团挖了器官的人相比较起来，这些格外的尸体身上缺少的骨头更多，这无疑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情。 　　“虽然说有些人在骨移植上面需要健康的骨头，但是这种情况应该不会都凑到一起了吧？而且还有人丢失的是头骨，难道有人连头骨也要移植？”明襄感到很疑惑。 　　在骨移植的技术上面，考虑到排异反应跟成功率的问题，虽然也有人选择从骨库接受捐献者的骨头，但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用自己自身的骨头，这样的话排异性更小也更安全。而且即使是会从骨库里面选择骨头进行移植，大多数也都是一些四肢之类的，总不会连头骨也跟着一起给移植了吧？ 　　他们找到的这些白骨里面却有不少尸体都是缺少头颅的，在屋梁山的谷底那块儿，这些尸首要说是被保护动物们给啃了肉是正常的，可是要说连骨头都给啃了，还单单是头骨，这不太可能吧？ 　　“会不会是弗兰肯斯坦？”一直旁听打下手的杨倩妮突然之间灵光一闪。 　　有缺头的，有缺手臂的，还有缺腿的，甚至还有的人是缺少了肋骨之类的部位，这听起来就耳熟啊！ 　　常年徜徉在欧美科幻文学的海洋中的杨小倩同学心中立马就有了猜测。 　　李默：“......” 　　算了，他都懒得说了，这明显就是一个电视剧跟着魔的妹纸，就算是他把别乱看电视剧的话说上一百遍这家伙也是不会听的！ 　　“......都说了让你少看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虽然李默没说，但是郑队长貌似也是忍受不了这种天马行空的念头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还弗兰肯斯坦，我还海德博士呢！ 　　对于手下的这个过于丰富的心理活动，郑西宁有时候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家伙，明明应该去学文学的，当个编剧多有前途啊，干嘛来当警察？ 　　对此杨小倩表示她要代表科学惩罚罪犯！ 　　“不是啊，队长，这次绝对不是我胡思乱想！”杨倩妮反驳郑西宁的话。 　　“你想想啊，谁那么神经病会把人身体上的骨骼各取一部分留下啊？又不是Zack信仰的那个邪.教，这玩意儿在窝巢大地上没有推广可能性啊！”她强烈的为大家总是觉得她看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喊冤。 　　人家看的东西明明也是有科学依据的！ 　　“谁？”郑西宁被杨倩妮吐出来的名字给搞得愣了一下，反问道。 　　“咳，Zack是A国犯罪电视剧里面的一个人物，他信仰的那个邪.教专门杀人取骨头，然后替换一副银制的骨架。”杨倩妮还没说话，李默干咳了一声帮她解释道。 　　不知道是不是经常性的被杨小倩同学的奇妙脑洞给惊住了，所以警局的好同志李默也开始了自己的A国犯罪电视剧的征途，最近正好看到一部主要讲述骨头学家跟FBI合作破案的故事。其中那个聪明的高材生所做出来的选择着实是让他吃了一惊，这是编剧强行让人物下线吧？ 　　郑西宁：“......” 　　北区公安局刑侦科迟早要完！ 　　现在就连向来稳重的李默都被传染了杨小倩的不靠谱，他还能指望什么啊！ 　　“......队长你冷静一下。”李默看着他家队长那一脸的诡异表情，赶紧安抚了一下对方。 　　好歹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被另外一个大男人这么用恨铁不成钢的老祖母眼神看着真的是莫名感觉惊悚啊！ 　　“我很冷静，咱们能来点儿实际的吗？”强行把脑袋上面冒出来的青筋给按下去，郑西宁感觉心有点儿累。 　　“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倒是明襄摸了摸下巴，觉得杨倩妮说的推断不是完全不可能发生。 　　“世界这么大，你永远都不知道别人到底在想些什么。虽然国外的变态多一些，但是也不能说国内就一个变态都没有了，总是会有些人在放飞自我上面很有能力的，万事皆有可能啊！”明襄用一种感慨的语气说。 　　她在非洲那地方的时候，也是见过不少很有创意的人的，像是什么献祭活人之类的也不是没有。就像是她说的，世界那么大，你怎么可能知道所有人的想法呢？ 　　思想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的，有时候一个外界的刺激都能搞出来一项发明，杀人的理由这种东西就更不用说，毕竟人真的是一种很有创意的生物。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被周围的人给接二连三的暴击，郑西宁扶住了自己的额头，感觉上面的青筋好像已经压不住了。 　　“想什么？”明襄、杨倩妮、李默异口同声的问。 　　“我在想，你们几个不去当编剧真的是浪费了，这脑洞多大啊！而且你们当编剧还非常有优势，看看，一个退伍兵转业的警察，一个刚成为警察的警校毕业生，还有一个技术水平高超的法医。这么豪华的阵容，想要搞出来一个警匪的本子全不用担心专业知识问题，简直吊打一批乱七八糟的电视剧！”郑队长一脸没好气的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难道他真的老了，所以跟不上年轻人的思路了？可是李默明明还比他大两岁呢！ 　　郑锦鲤感到了一阵心力交瘁。 　　“呵呵。”几个人对此不予置评。 　　郑队长这明显是傲娇了，说说也就算了，不用理他。 　　“咦，你们都在啊。”江南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 　　“有事？”郑西宁没好气的问。 　　这家伙一出现准没好事！ 　　“这不是案子太复杂了，市局找了几个专家来帮忙吗？”江南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说。 　　身为发小，他当然知道郑西宁这是焦头烂额了，谁叫这案子实在是太大，又毫无头绪呢？ 　　“专家？”郑西宁楞了一下。 　　6·13碎尸案到现在已经差不多能够完全完结了，只要辨识出哪些尸体是器官贩卖集团的受害者就可以在这件震惊全国的案子上面划上一个句号。只不过这个辨识也是有难度的，因为都是一堆的白骨，他们要怎么分出来谁是谁也需要大量的时间，毕竟现在的电脑测绘技术虽然进步了很多，但是对于这些头骨上面已经没有什么肉可以做参考的白骨也是一项艰难的工作。 　　尤其是还要辨别死因跟区分出这么多白骨的身份，任务量不可谓不重。即使是全市的法医召集起来也是要耗去很长一段时间来完成这项工作。而对于案件的侦破来说，无疑是越早对这些尸体进行辨别越好，所以市局那边请了这方面的专家来破案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不过这些人居然这么早就到了？ 　　“别的不说，咱们这里的环境还是不错的，是全国排的上号的养老圣地，退休的专家只要找找还是有不少的。”江南耸耸肩说。 　　相对于国内三大超线城市的快节奏忙碌生活来说，滨城虽然升级成为了直辖市，但是生活节奏并没有加快到哪去。原因就是最近几年来，东北老工业基地的精英人才都快要被几个超线城市给挖空了！大家要不就是往帝都花都还有魔都那边跑，要么就是往一些经济城市跑，少有人会留在本地继续讨生活。 第77章 　　滨城还算是好的, 这里毕竟是跟省会差不多量级的城市，又是东北地区最大的对外港口，所以留下的人才不少。同样靠海的安市那才叫一个惨，凡是有点儿本事的，基本上能跑的都跑光了，本地的新城区一到夜晚就跟鬼城似的漆黑一片，搞得那里的市政府搬迁过去之后又搬迁了回来，简直是槽多无口。 　　也因此, 这里的生活节奏相对于那些大型的经济城市来说还是比较缓慢的, 加上环境又好, 不少的老干部退休之后都会在这里安家，享受一下生活。 　　当然，前提是这些老干部是真的想要享受生活, 而不是什么对权位恋恋不舍, 想要扶人继续上位的, 这种人基本上退休之后也是会在那些政治中心继续待下去而不是跑到这种地方养老。 　　而且除了养老之外, 滨城也是有不少的人才的。人各有志, 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超线城市的那种快速繁忙的生活节奏, 滨城这个好山好水好风景的地方, 在喜欢安静的人眼中还是有不少优势的。 　　江南说的专家里面就包含了这么两部分人。 　　“您好，庾先生。久仰大名，非常感谢您能伸出援手。”郑西宁跟对面的男人握了握手，笑容满面的说。 　　庾曾琪，国内法医界的先驱者, 退休之后就在滨城养老，郑西宁没想到市局居然能够把这尊大佛给请出来。 　　“郑队长太客气了，维护社会安定是我们的职责，这点事情算不了什么。”庾曾琪也笑着回答。 　　他是受到老朋友，滨城市公安局的局长的邀请来帮助这帮小年轻破案的，对于郑西宁这种晚辈也是很客气。 　　庾曾琪的到来就好像是打开了一个开关，接下来又陆续的有几个专家来到了北区的公安局。 　　“你好，阮先生，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郑西宁感觉自己的脸最近两天都快要笑僵了。 　　今天来的这位阮先生并不是法医学的专家，但是却是人类学家上面的大拿，对于骨头方面的知识，即使是在爱国际上也是很有名望的。 　　“客气了，早点儿在抓住凶手我们这些民众也能安心生活啊。”阮庆飞英俊的脸上有几丝浅浅的法令，衬着灰白相间的头发，显得整个人都有种雅痞的气息。 　　跟他长相相同的是他的行事风格，温和有礼，让人如沐春风。 　　“咱们局长够厉害的啊。”听着郑西宁说着这件案子都有哪位专家来参与，周明啧啧的感慨着。 　　最后总共来了四个人，两个市局的局长人情来的，两个是北区的公安局局长人情来的，也是够平均的了。 　　“要是不厉害能成局长？”林明森斜眼看他，对于周明的感慨觉得纯属多此一举。 　　“果然人间处处有江湖啊。”周明对此表示赞同。 　　“哎，你说，这案子最后要是破了的话，功劳谁的比较大？”他忍不住开口说。 　　因为尸体的数量实在是太多，北区的公安局已经没办法完全把这案子给兜下来了，所以市局那边也参了一脚。这么一来的话，将来案子破了，那就是两家分功劳，而且还是一件大功劳。要不然的话市局的局长也不会下大力气花费自己的人情请来庾曾琪这种人物压阵，同样的，他们局长也不会快要退休了还这么折腾。 　　想想看，这可是个百人大案啊！要是破了，那功劳，啧啧，想都不用想，对于职业生涯来说绝对是一笔浓重的色彩啊！ 　　“功劳谁比较大我是不知道，倒是你，工作有进度了吗？”郑西宁从门口走了进来，一巴掌拍在了周明的脑袋上面。 　　这家伙，专家们就在法医室里面呢。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居然还敢随意腹诽，是真的不怕被打小报告是吧？ 　　“咳，队长！”周明被拍了一巴掌，立马精神抖擞了起来。 　　“之前那两个尸体尚未完全白骨化的人的信息查出来了。”他赶紧狗腿的把材料给递了上去。 　　“真是兄弟啊。”郑西宁翻开了文件夹，看着里面的资料，感慨了一下。 　　明襄之前的判断果然没错，那两具尸体果然是兄弟。照片上面的两个人长相非常相似，都有一双深陷的眼睛跟高挺的鼻梁，两个人站在一所学校面前笑得一脸开心，连嘴角的角度都很相似。 　　“毕业旅行，没想到来了就没回去。”说到这对兄弟，周明的声音也少见的有些暗沉。 　　刚刚大学毕业的学生，想要给自己的学生生涯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准备进行一次全国的旅行，谁知道才走到了滨城这段旅行就结束了呢？ 　　郑西宁没有出声。身为一个警察，尤其是刑警，他见过太多的悲剧。但即使如此，他也不禁感到一丝难过，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没了，他们的家人该是有多伤心难过？ 　　“因为是唯二的两具能够辨别出身份的尸体，所以我们在他们身上下了很多功夫。”周明说着，指了指文件夹，“看后面，是这对兄弟从黑省出来之后的路线，其中有着两个人的消费记录，还有住宿记录。” 　　该感谢科技的进步跟兄弟两个人都是手机爱好者，他们的所有需要用到钱的地方几乎都是用手机来解决的。所以在周明他们出示了证明之后，很快就从通讯商那里得到了两个人的电话号码，顺着这点，他们找到了两个人的各种消费跟住宿的记录。这给破获案件提供了不少的线索，否则的话要是换了几年前智能手机不是那么普遍的时候，光是两个人的住宿记录就能耗费掉警局不少的时间来进行调查，那可就不是几天的事情了，也会给案件的破获增加不少难度。 　　“线索断在了滨城的旅店？”郑西宁翻到了周明指的那块儿，发现这两个人在滨城的旅店那里没有销房记录。 　　这说明两个人原本是打算继续在这里住下去的，但是出了什么意外，让他们没能回到这里。 　　“对。我们对宝江旅店的老板进行了问询，他对这对兄弟还有印象，他们还有一些账目没有结就走了。”周明扯了扯嘴角说。 　　“什么账目？”郑西宁随口问，把文件夹又往后翻了翻。 　　“安全套。”周明郁闷。 　　那个老板也是奇葩，见到周明跟同事去调查案件，还以为这对兄弟是什么通缉犯，简直是添油加醋的把这对兄弟干的事情给编排了个遍，其中就有使用了安全套不付钱这件事。 　　“安全套？”郑西宁愕然抬头。 　　“安全套很奇怪吗？”周明反问。 　　“这对兄弟，很喜欢夜生活。根据旅店老板的说法，他们不到半夜是不会回来的，而且回来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带着姑娘，有时候是一个，有时候是两个，还有时候是三个......”周明的眼神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神情。 　　这种生活方式，他们不出事谁出事啊？ 　　特么的两个外地人，在酒吧遇到漂亮的姑娘带回来，还每天都不一样，被有心人注意到简直是太正常的一件事了。要是他们真的成为了某些人的目标，完全可以依靠着这一点设下陷阱。什么仙人跳之类的，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郑西宁：“......” 　　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夜生活产生的地方通常来说都是一些鱼龙混杂的地方，他们经常临检的也是这些地方。大概是全世界的夜场都有这个特点，什么肉.体.交.易，药品交易之类的，这里简直就是高发地点，基本上一抓一个准儿，到了逢年过节的时候，这类地点都快要成为了派出所警察们刷业绩的地方了！ 　　也因此催发了不少的灰色交易，就像是之前的那位治安科长耿洪波，给一些交易项目不是那么干净的地方提供庇护之类的。 　　不过这种情况最近比较消停，因为耿洪波同志的落网，很是有一批灰色交易成为了过去式。而且因为性质严重，省.纪.委那边也下来了人查这件事，所以临到年底，滨城的风气很是清新了不少。 　　但现在是现在，以前是以前。再说了，他们也不可能完全肃清这种场地中的暗中交易往来，有些东西人家没放在明面上你也不能强行给人家定罪啊。就比如说两个男女在酒吧里面你情我愿的看对眼了，然后之间来上那么一段你能怎么样？ 　　不涉及到金钱方面的交易，那也只能叫做交朋友，没看见就连捡尸这种行为警察也是无能为力的吗？ 　　“他们的情况跟这个有关？”脑子里面过了一圈儿，郑西宁问周明。 　　“不确定。据老板说，这对兄弟没遇上什么仙人跳之类的，他们的运气很好，跟他们回来的姑娘都不是那些设局的。在消失的那天晚上也是两个人一起走的，身边没有别人。”周明摇摇头说。 　　这事儿吧，真的是说不好。身边没人不代表跟她们没关系啊，现在科学这么发达，有什么事情电话就能解决了，那还需要见面？再说了，他们那天晚上是出去猎艳的，谁知道半途中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些都是谜团。 第78章 　　“所以我们现在就只能先从他们最后消失的地方开始查起。”郑西宁叹了口气，感觉脑子隐隐发涨。 　　酒吧什么的, 他是真的不爱去啊。天天对着各路牛鬼蛇神的已经够伤神的了, 酒吧那地方，再来个各种灯光音响效果一折腾, 简直让郑队长心中的阴影无限扩大！ 　　但是现在的情况他不去也不行，一堆的法医们聚集在一起奋力工作呢，他们这些警察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干瞪眼吧？所以悲伤的郑队长还是带着一帮手下散落了出去, 到那对受害人兄弟之前曾经去过的酒吧打探消息。 　　“一对兄弟？”昏暗的灯光中调着酒的酒保好像想起来了什么。 　　“对, 一对兄弟。”郑西宁掏出了那张兄弟合照的照片放到酒保前面, 示意对方认一下。 　　“没印象。”酒保一脸冷淡的说。 　　似乎是真的对这对辨识度极高的兄弟毫无印象。 　　“你再想想。”周明皱起了眉头, 眼睛一瞪，就想要往外掏警察证。 　　“好好想想。”郑西宁压住了周明往兜里伸的手，从钱包里面掏出一叠钞票放到酒保面前。 　　这种地方, 有时候警察证的效果要远远的小于金钱, 甚至还会起到反作用。能不用还是不用的好。 　　“啧。”酒保眼皮子一撩，看了郑西宁一眼, 笑眯眯的把钱给收到了手里面。 　　这两个人, 给钱的这个还好, 也就是长得精神点儿，别的看不出来什么，冲动的这个就不一样了，那一身的劲儿跟行为方式，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在脸上写着我是警察！ 　　他那小动作，酒保一看就知道是想要干什么, 都懒得搭理他。这家伙要是真的有种在酒吧里面亮警察证，那他也是算是服了他，真以为警察是万能的啊？ 　　“说吧。”郑西宁举了举手里面的那杯酒，示意酒保。 　　既然钱都收了，就代表着这人手里面有他们想要的信息，这点儿规矩相信对方这个常年在酒吧里面工作的人不会不懂。 　　“双胞胎兄弟嘛，前段时间还是很有名气的。”酒保笑了笑，把手上的调酒杯放好。 　　正好没有什么客人，他也可以轻松一点儿。 　　“有多有名气？”郑西宁挑了挑眉毛。 　　酒保既然说了这对兄弟有名气，那么就表示他们确实是很有名气，也就是说，这两个人真的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这么一来，事情就很难办了。 　　想到他们要从不知道多少虚虚实实的线索中找出来真正有用的，又想到了局里面那一堆堆的白骨，郑西宁觉得有些头疼。 　　“有名气到他们两个可以每天都能从这里带走最受欢迎的姑娘，所以你觉得呢？”酒保反问。 　　这对兄弟，别的不说，在长相上面那是相当的得天独厚，外表好看的都能当明星了。而且身材高大健壮，也不像是一般的瘦弱小白脸，这种人，在酒吧这种夜生活丰富的地方还是很受欢迎的。 　　“现在的小孩儿都喜欢刺激，有不少人就是冲着他们是双胞胎去的，要不是这两人不喜欢男人的话，恐怕还会有小伙子贴上去。”酒保耸了耸肩说。 　　长得好，身材好，还玩得开，就算是一个人也很引人注目了，更何况是一模一样的脸？那些喜欢玩新奇玩意儿的小姑娘跟小男孩儿还不是使劲儿的往上扑？ 　　郑西宁：“......” 　　他该说什么好？庆幸这对兄弟不是男女通吃，所以给他们省了不少的麻烦吗？简直心累。 　　“然后呢？”看了一眼不想说话的队长，周明接过了话题。 　　“然后他们就连续一个多礼拜都带着不同的姑娘离开。”酒保笑了笑说。 　　老实说，他是很羡慕这种发光体的，钓妹子都不用钱，只用脸跟肉体就行了，哪像是他们这些人，累死累活的颠倒作息也只能混个糊口？ 　　“之后的事情就更简单了，年轻人嘛，总是喜欢争风吃醋，跟他们起过冲突的人不少，想要打他们注意的当然也不少，但是这两个人突然之间就不再来了，所以最后的结果你们知道的。”酒保做了一个手势，撇了撇嘴巴说。 　　开始他还以为这对兄弟大概是吃了什么亏，或者是被什么人给警告了，但是这两个警察的出现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估计要是没有意外的话，这两个兄弟应该是凉了。 　　别以为他是胡思乱想，要知道这对兄弟那段时间可是跟一个漂亮妹纸打的火热，人还没吃到嘴里面呢，怎么可能就走了？再说了，短短的几天时间里面，这两个人可是没少得罪人，鬼才知道他们出了什么事情！ 　　“就那几个人，都是跟这对兄弟接触过的，你们看看有没有用吧。”酒保隐晦的点了几个酒吧里面的人，其中不乏在舞池里面扭得跟个麻花似的的男男女女。 　　“另外提醒你们一下，左边那几个都是有身份背景的，打听消息的时候小心点儿，别把自己给搭进去。”酒保最后提醒了他们一句。 　　毕竟是给自己送了一笔外快，他还是挺有职业道德的。 　　“行了，我们知道了。”郑西宁说了一句之后把一直在手上把玩的酒杯一放，扫视了一眼酒吧，冲着酒保指的那几个人中的一个走了过去。 　　“来玩的？”坐在卡座里面的男人伸着大长腿，对着郑西宁挑了挑眉毛。 　　虽然眼前这个男人长得不错，但奈何少爷他不好这一口，所以对于来到面前的郑西宁，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来打听消息的。”郑西宁倒是没有跟对方耍花枪，直接开门见山。 　　因为他好死不死的认出了眼前这人是谁，中宁集团董事长家的公子。 　　自己老妈就是从滨城走出去的商人，所以郑西宁虽然不在这个圈子里面混，但是对于这个圈子还是有所了解的。中宁集团的董事长姓冯，早年是药厂的一名的工人，后来趁着改革的浪潮将这艘大船给收编到了手里面，成为了省内的著名企业家。这位冯老板平时行事低调，从不在各种场合里面兴风作浪。他的儿子虽然爱玩爱闹，但是大概是家庭教育的关系，行事作风上面也很有分寸，不会搞出来什么难以收场的事情，风评还算是不错。 　　所以向他询问是个非常安全保险的主意。 　　“来酒吧打听消息？”冯公子楞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你可真是有意思。官面上的？” 　　他打量着郑西宁，似乎是想要从对方的外表上面判断出来这家伙是吃公家饭的，还是道上混的。 　　“我妈是李纯熙。”郑西宁翻了个白眼，也懒得跟对方打机锋，直接抬出来了自己老妈的名号。 　　否则的话，就冯公子这个打太极的风格，想要知道些东西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呢！ 　　“你是郑家那个——”听到李纯熙的名字，冯公子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恍然大悟。 　　李纯熙他知道啊，滨城走出去的商人，跟他爸是一个圈子里面的。和郑西宁差不多，他虽然跟这位女士不熟，但是他们家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就比如说这位女强人的三个孩子，没有一个是继承了她的事业的。大儿子还好，追随着父亲的脚步从了军，现在依然在军队里面奋斗，估计老郑家以后就要靠他了；二女儿据说是搞科研的，到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工作，搞不好就是进了什么有关部门，需要保密的那种；小儿子最离谱，直接跑去了什么力都借不上的警察部门打拼，搞得这位女士都五十多岁了，还要为企业继续奋斗，也是心酸的很。 　　想到这里，冯公子就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背后说说也就算了，当着人家的面说这种事情就不太好了。 　　“对，我就是那个好好的坦途大道不走偏要走崎岖小路的郑西宁。”郑队长一屁股坐在冯公子旁边，毫不忌讳的吐槽着自己。 　　他当然知道别人是怎么说自己的。但是那些东西对他丝毫不能再造成任何影响，所以吐起自己的槽来也是非常的干净利落了。 　　“你们先去玩吧。”冯公子冲着被郑西宁挤开的人挥了挥手说。 　　近距离的观察一下这位郑警官可比跟着一堆人在酒吧里面蹦跶有意思多了，所以他是一点儿都没在意被自己给赶出去的几个男男女女脸上的不情愿。 　　“我说，你知道你刚才那句话很有歧义吧？”冯公子拎起桌子上面的酒杯，向郑西宁示意了一下。 　　“工作期间，不喝酒。”郑西宁摇了摇头说，随即笑了起来，“歧义不歧义的，咱们两个也歧义不到一起去啊。” 　　他颇有些意味深长的说。 　　冯公子荤素不忌的名号在圈子里面还是很有名的，不管男女，只要是他看着顺眼，都能跟对方在床上交流一下感情。不过冯公子虽然对床伴的性别没什么要求，但是对于位置却要求很高，这位从来不做下面的那个。 第79章 　　而郑西宁, 暂且不说这家伙是个纯直男, 就算他是弯的，可是在身高体重方面他都要胜出冯公子，加上气质刚硬, 一般人看来肯定也是上面的那个, 这么一来当然就有了歧义。 　　不过这种事情就没必要说的太明白了，他跟冯公子都明白就算是两个人在交往对象上面的性别方面不在意也不可能搞到一起去，所以现在也就是顺着对方的话开个玩笑而已。 　　只不过这个玩笑是带点儿颜色的, 旁边的周明也完全听不懂。 　　嗯，我们郑队长也是有点儿纨绔子弟风采的, 平时不显现出来那是因为没人给他当对手啊。 　　“哈哈，你这人有意思。”冯公子笑了起来。 　　李纯熙的几个孩子向来不参与到他们这些二代的圈子里面, 所以大家都对这些人很陌生，没想到眼前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既然我这么有意思，那冯公子介不介意帮我点儿小忙？”郑西宁微笑了起来。 　　好在今天遇上的是比较容易搞定的冯公子, 要是换了某个比较难搞定的家伙，那可就惨了！ 　　此时他无比庆幸眼前的不是当初那个被他揍过的小胖子, 否则的话，今天的工作大概是要完的。 　　“什么忙？说说看。”冯公子倒是没有一口答应，而是反问了回去。 　　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答应人家帮忙可不是聪明人该做的事情, 他现在虽然喝的有点儿多, 但是这点儿意识还是有的。 　　“哦，对了，叫我老冯就行, 别冯公子冯公子的叫，这称呼不好听。”他又加了一句。 　　公子公子的，谁知道是什么公子啊？不知道公子还有个少爷的别称吗？ 　　“行，老冯。”郑西宁一口答应，问的也直接，“你还记不记得前段时间这个酒吧里面出现了一对双胞胎兄弟？” 　　“双胞胎兄弟？”冯公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你是说景成跟景功？” 　　“就是他们两个，你对他们了解多少？”郑西宁问。 　　“不算是太了解，你知道的，我跟他们两个也歧义不到一起去。”他暗示着。 　　他对那对兄弟还是有印象的，毕竟这么一对长得一模一样脸孔的兄弟还是挺引人注目的。不过就像是他说的，景成跟景功兄弟是纯直男，他也没有强迫别人的爱好，所以也就那样了。 　　“倒是窦安安，跟他们两个玩过。这对兄弟玩的很开，挺引人注目的。”冯公子摇摇头，对这对外省来的兄弟的行为颇不以为然。 　　太过高调了，而且生冷不忌，谁都敢招惹，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前段时间这俩人不再出现在酒吧他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现在郑西宁一出现正好说明了他的推断是正确的。 　　“窦安安？”郑西宁皱起了眉头。 　　这位女士他知道，滨城很有名气的一个人，主职是一家连锁美容院的老板，平时兼职社交小能手，给来到滨城的外地人跟本地人的沟通做贡献。 　　当然，这是往好听的说，往不好听的说这位女士其实就是一个典型的老鸨子，只不过她比较年轻一些而已。 　　她的那家美容院，专做各种有钱女性的生意，除了烂大街的美容项目之外，还有不少的暗地里面的项目，那些一个个拖出去都能当模特的男孩儿们在这里简直是百花齐放，想要什么样的类型都有。警方也曾经接到举报去检查过，但无奈这位女士的手段玩的相当的好，店铺里面确实是‘干干净净’，完全查不出来任何藏污纳垢的地方。都这样了，警察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让人家不许雇佣男性员工吧？再说了就算是干涉，也干涉不到人家交朋友上面，女富豪包养个小白脸什么的，也不犯法啊！ 　　不过这只是她其中的一个身份而已，窦安安的另外一个身份是这间酒吧老板的女朋友，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但凡是能够开得了酒吧之类的人物，总是有那么点儿背景的，这家酒吧也是一样。身为滨城首屈一指的玩乐享受场所，要是没有点儿后台的话，光是喝醉了酒闹事的客人他们就搞不定，更不用说要是没有点儿控场能力的话酒吧很容易就变成某些人士的敛财场所了，所以这个酒吧的后面的背景可见一般。 　　结果现在告诉他那对兄弟是跟窦安安搅合到了一起去，郑西宁忍不住有点儿头疼。 　　但同时他也对这件事情打了个问号。窦安安的男朋友虽然不是那么清白，可这家伙能够上岸洗白把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就说明他还算是守规矩。这么精明的一个人会做这么不聪明的事情吗？ 　　更何况......郑西宁又想到了屋梁山谷底的那堆白骨。根据法医们的分析，这些白骨其中最远的一具已经快要二十年了，时间甚至比马保齐进入这个器官贩卖组织找上他的日期还要久远。窦安安的男朋友才多大？十五六岁的时候这家伙还在上学呢，哪来的时间去搞这些东西？ 　　连环杀手，这是郑西宁给这次的凶手的定位，他更加倾向是景成跟景功兄弟两个人在酒吧中引起了那个人的注意才招来了杀身之祸。而想要制住这两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一个已经上了年纪的凶手当然是无法独立完成的，所以他认为这个凶手很可能是利用了这里的女人，将那对兄弟给钓出来，做了手脚。也是因为这个，他把目光放到了曾经跟着景成跟景功出去的女人身上。 　　“听说她跟褚霖最近掰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他的场子里面做这种事情。”冯公子耸了耸肩说。 　　就窦安安的那个性格，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出奇啊。前男友的场子里面跟别的男人大秀恩爱什么的，简直是小菜一碟，毛毛雨了。 　　“不过这对兄弟真的是挺厉害的，酒吧里面不少难搞的小姑娘都被他们搞定了，你别看就一个多礼拜，他俩可是从这里带出去了好几十个个人了。”冯公子冲着郑西宁挤挤眼睛，笑的一脸暧昧。 　　似乎是在嘲笑他因为投身警局而错过了好多的风流韵事。 　　郑西宁：“......” 　　他该说什么？说他从小到大就不爱这种热闹吗？有那时间还不如在家里面打扫卫生！ 　　呃，身为一个洁癖狂，虽然郑队长在外面还算是能够控制自己，可是你总要考虑一下他的处女座属性啊，人生还不能有点儿自己的小爱好了？ 　　再说了，就他这体质，没事闲着往酒吧跑，是生怕生活太悠闲了吗？ 　　“大飞。”似乎感受到了郑西宁强烈活动的脑电波，冯公子也想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军区大院双煞之一的辉煌历史，尴尬的笑了一下，打了个响指，叫来了一个守在角落里面的男人。 　　“郑公子。”他指着郑西宁对大飞说。 　　然后又转向了郑西宁，“大飞常年在这里待着，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问他。”冯公子拍了拍叫过来的男人的肩膀，表示他现在有事要忙，哥们你随意。。 　　他刚刚瞄到一个漂亮姑娘在舞池里面扭啊扭，哪还有心情理郑西宁？ 　　“郑公子.......”剃着一个小平头的大飞冲着郑西宁笑了笑。 　　“别，郑公子这个称号我担不起，叫名字就行，郑西宁。”郑队长也冲着对方笑了笑。 　　就算是不看那身肌肉，看这人站的位置就知道这人是这酒吧里面看场子的，这样的人，了解的事情肯定要比冯公子多多了。所以郑西宁倒是对冯公子把他丢给对方没有什么异议。 　　“那行，郑先生，您想知道什么？”大飞露出一个客气的微笑询问。 　　冯公子是他们这个圈子的名人，跟酒吧老板也是朋友，既然他说了让他配合那就说明这个人是没问题的。 　　至于要说多少，那就要看对方想要知道的是什么了。 　　“我想要这对兄弟在这里接触的所有的人的名单，你能认出来多少算多少。”郑西宁同样微笑着掏出那张景成跟景功的照片，向大飞示意。 　　“双胞胎兄弟？”大飞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周明，心中大概明白了什么，叫过来一个服务生，示意对方拿笔跟纸过来。 　　“有些人不是总来，但有一些是常年在酒吧混迹的，我写给你们吧。”大飞的笑容又重新挂回了脸上。 　　既然事情不涉及到他家老板那就无所谓了。反正只是提供一下情报而已，要碰壁也是这两个警察自己去碰。 　　不过他倒是很好奇这个郑公子的来头，能让冯公子这么客气的，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吧？ 　　“头儿，我还真不知道你居然还能在酒吧这地方混的风生水起。”拿着大飞提供的名单，周明对着郑西宁一脸惊叹。 　　虽然早就知道郑西宁家里不普通，但是周明以前还真不知道他居然能够跟这些纨绔子弟也能无缝对接，所以他们家老大果然是有故事的人吧？ 　　“......社交礼仪。”郑西宁扯了扯嘴角，所以他才讨厌混圈子。 　　一个一个的，要么是脸上戴着好几层面具，要么就是嬉皮笑脸，跟他天生属性不合啊！ 第80章 　　“对了, 头，那位冯公子到底叫什么名字啊？”询问了几个今天在酒吧的姑娘之后, 周明忍不住开口问郑西宁。 　　大家都是冯公子冯公子的叫，他还挺好奇这到底是哪位冯公子, 毕竟滨城姓冯的大佬还是不少的。 　　“......冯力华。”郑西宁表情诡异的说出了一个名字。 　　“冯丽华？”周明听了之后脱口而出，随即反应过来应该不是这个丽华。 　　“力量的力。”郑西宁画蛇添足的解释了一下，让周明的表情也忍不住诡异了起来。 　　怪不得这位冯公子让人管他叫老冯, 而不是名字。这名字起的, 也太, 嗯, 接地气了。 　　想想历史上那些著名的丽华们, 再想想冯公子那长相精致的脸, 周明打了的冷颤，大概明白对方为什么不喜欢别人叫自己的名字了。这当爹的是有多不负责任才会给自己的孩子起这种名字啊？ 　　对此冯董事长表示很冤枉, 这名字的寓意明明就是有力量的华人，会想歪的人都是思想不纯洁！ 　　嗯，从字面上解释确实是这样的，但谁叫历史上的丽华都太有名气了呢？冯公子也就只能悲剧了。 　　“队长，你觉得我们的这条线索还能继续跟进下去吗？我怎么觉得这是在做无用功啊？”挥去了脑子里面的诡异思想，周明又开始愁眉苦脸了。 　　他们今天只是询问了几个女人而，得到的信息寥寥无几，称得上是毫无用处了。 　　“......他们很帅，很热情......” 　　“......舞跳的很好......” 　　“......玩玩而已，又不是结婚, 干嘛在意那么多......” 　　“......也没看见他们得罪什么人啊......” 　　“......大家都是来玩的，肯定有心理准备啊......” 　　靠着郑队长的手段，他们倒是没有让几个妹纸产生什么逆反心理，但问出来的信息也没有什么用处，除了夸景成跟景功的就没有什么别的了。当然，如果硬要说的话，被询问的妹纸中还有试图勾搭一下郑队长的，不过这个就没必要重点关注了。他们队长对他们襄襄的心简直是日月可鉴，完全不care外面的这些诱惑。 　　“有没有用的，不是我们说了算，而是要看证据。”出了酒吧之后，郑西宁也敛去了脸上那略带痞气的笑容，沉下了脸。 　　今天得到的消息看似没用，但是也证明了一件事情，景成跟景功的死跟这些姑娘们没有关系。根据她们的说辞，大家都是早上起来才一拍两散的，这种情况并不难证明，只要对比一下吴明达那边提取出来的视频，之后再去调阅一下酒吧门口的监控视频就能两相对照，知道这些人撒没撒谎。 　　值得注意的是今天没有出现在酒吧里面的人，这些人他没有当面见过，无法判断当时的情况，还是需要继续在这里蹲守的。 　　另外就是窦安安那里，郑西宁已经可以确定这女人应该是跟景成和景功的死亡没有关系。 　　“......我是跟他们一起玩过啊，可那又不代表什么。男未婚女未嫁的，交个朋友不犯法吧？”窦安安似笑非笑的说，眼神里面像是带着一双小手，能够在男人的心上挠出痒痒的那种。 　　可惜对郑西宁没用，队长大人喜欢的是明医生那种笑起来春暖花开，不笑的时候高岭之花款式的，对于窦安安这种艳丽的食人花一点儿都不感冒！ 　　“不犯法，但是现在这对兄弟死了，接触他们的人就都有了嫌疑。”窦安安跟其他的酒吧工作人员还不一样，她跟警察打过不少交道，完全不用隐藏自己的身份，所以郑西宁也没客气，直接亮出来了自己的警察证。 　　“.......呵呵，我只是想给店里面找两个新员工而已，只不过大家没缘分。”窦安安顿了一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略微不自在的笑了笑。 　　开始他还以为这两人犯了什么事了呢，没想到居然是死了？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有点儿心慌，该不是褚霖那家伙做的吧？窦安安努力的在脑子里面回忆着，试图找出几个月之前的记忆。但可惜，她的cpu不太给力，并没有起什么作用。 　　“那我们要不要接触一下褚霖？”周明问。 　　看窦安安当时的那表情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很显然，这个女人对于自己的那位前男友到底做没做出什么违法事件心里也没底。 　　“接触一下。要是没问题我们就可以去掉一条繁杂的线索，有问题的话就更好了，直接一步到位。”郑西宁下了决定。 　　虽然他本人不认为褚霖会跟这件事情有关，但是他的感觉并不能作为断案的依据，所有的事情都要看证据。 　　“那我们明天先去接触褚霖？”周明看了郑西宁一眼，询问道。 　　酒吧这种地方，他是真的不习惯啊！本来就经常因为工作而日夜颠倒，周明对于不规律的生活简直是深恶痛绝！ 　　天知道他要是没有需要熬夜工作的时候都是晚上九点准时上床的，而这个时候，却恰恰是夜生活的开始，能跟他的生活规律符合吗？ 　　“上午接触褚霖，晚上继续到酒吧蹲点儿。”郑西宁一锤定音。 　　不管有没有用，他们总要把这些可疑人士都给过一遍。否则的话，要是因为懒惰跟自以为是而错过了线索，那无疑就是一种非常严重的工作失误！ 　　“行，那咱们明天见。队长，我先回家了啊。”周明打了个哈欠，跟郑西宁摆摆手，下了车。 　　“明天见。”郑西宁点点头。 　　大家最近都比较累，白天在忙着寻找各种线索，晚上也没闲着，现在都一点多了，再不休息的话，明天工作的时候就该打不起精神来了。 　　把周明放到家门口之后，郑西宁才开着车回到了家。 　　他这几天也忙的够呛，都是睡在局里面的值班室里，现在分外想念自己温暖的床铺。 　　“砰砰——”郑西宁刚刚打开家门，突然好像听到了楼顶上传来了一阵沉闷的响声，像是人的脚步在地上重重的跺的声音。 　　有人进了他家？不对，声音是从旁边传过来的，是明襄的家里面进了人！郑西宁的神经瞬间就紧绷了起来，轻轻的打开门边的柜子，将里面的一根棒球棒给取了出来。 　　然后从钥匙扣里面找到了明襄家里面的钥匙，打开自己家门，走到了明襄的家门口，轻轻的将钥匙伸进了钥匙孔。 　　进门之后他没有开灯，而是静静的等了一会儿，让自己的眼睛适应黑暗，然后他发现女朋友的家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明襄的家向来收拾的很整齐，这大概跟她常年奋斗在医疗工作的一线有关，东西乱了很容易就会出现问题，所以她的家总是打理的井井有条，就连冰箱的冷冻盒子上都会用标签表明盒子里面的内容物。可是现在，她的家却有些凌乱。客厅还算是好的，卧室跟书房就比较糟糕，抽屉跟柜子都是拉开的，文件跟书籍散落的到处都是。 　　而尤其引人注目的是通往顶楼的楼梯口中明显传来了一阵阵的响声。 　　郑西宁侧着耳朵，凝神的仔细听了听，掏出自己已经静音的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然后轻轻的顺着墙边走到了楼梯口的边上静静等候。 　　不长时间，楼梯口传来了动静，一个男人从上面走了下来，一边走还一边骂，“该死，还是什么都没有！这女人到底把东西放到哪去了？” 　　此时他完全没有想到在明襄的家里面居然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压根就没有什么警惕心。刚走下最后一阶楼梯就被郑西宁给用手刀劈晕了。 　　悄无声息的将男人给拖到一边用手铐拷上，郑西宁重新回到了楼梯旁边继续蹲守，又陆续劈晕了两个人，等了一会儿之后确定上面已经没有人了之后才从明襄家的杂物柜里面翻出来一堆的网线将三个人给捆成了粽子。 　　然后拎着棒球棒顺着楼梯上了顶楼。 　　“这可真是......”郑队长对着那碎了一地的玻璃器皿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几个人是脑子有病吧？这些试管跟烧杯之类的东西一眼就能看到底，有必要这么都给摔到地上吗？ 　　再看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纸张和被剪的七零八落的植物盆栽，想想楼底下那几个人之前带下去的笔记本电脑，郑队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人蠢真是没救了！他们家襄襄的业余爱好是调制香水啊亲！动这些东西之前都不会动动脑子的吗？就算是明襄手上真的有她父母留下的研究成果也不会在家里面这么明目张胆的搞出来啊，身为一个医生，还是在公安局工作的警务人员，她有这么蠢吗？ 　　再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郑队长真的是心疼死他家女朋友了。前几天才听说她最近有在调制一款香水，就等着化学反应完成，结果可倒好，她前脚在局里面奋斗，后脚就被人端了老窝。看看那一地的碎片.....咦咦咦咦咦，好像没有水渍？ 第81章 　　他好像记得之前这三个人里面有一个是带着一个箱子下楼的？ 　　郑西宁觉得自己好像是get到了什么东西, 他们该不会以为那些试管里面的液体是明襄提炼出来的毒品吧？再联想起来之前这几个人的咒骂跟满地的纸张文件，郑队长看了看脚底下几个被绑成粽子的人，感觉莫名, 他该说这群家伙蠢还是蠢呢？ 　　而这个时候在公安局里面的明襄则是在被手机上面的消息吵醒之后扭曲了一下自己漂亮的脸蛋儿, 直到感觉自己冷静了下来之后才面无表情的去值班室拎出了林明森跟其他几个值班的警察，直奔自家的公寓。 　　真是万万没想到，鎏金都铺货到滨城了，这群家伙居然还是不死心，他们到底是哪来的信心她手上肯定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啊？明襄捂着脑袋感觉一阵阵头疼。 　　简直阴魂不散！明襄的手指不断的屈伸着，恶向胆边生。 　　她想起来了在非洲的那段日子，有时候虽然很辛苦，但也有时候很痛快啊！比如说给那些部落里面的强女干犯做阉割手术的时候.....再比如说对着那些该死的军阀们刑讯逼供的时候，简直是不要太爽！ 　　她现在都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要对那几个入侵她家的渣滓干点儿什么不人道的事情了, 可惜，最终理智说服了她。这里不是乱的没人管的非洲，她自己又处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 实在是没有条件来让那几个人生不如死一下。 　　抑郁！ 　　这种抑郁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了她跟林明森坐上电梯来到自己家里为止。 　　“哟，亲爱的, 你家现在这么不安全, 要不要考虑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包吃包睡包保安哦~”坐在明襄家客厅的郑队长一脸正经的对自家的女朋友说。 　　似乎他真的只是单纯的提个建议而已。 　　“噗嗤——”憋了一肚子气的明襄忍不住笑了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 这家伙居然还不死心？ 　　旁边的林明森则是一脸的目瞪口呆。不是, 队长你这真的不是趁人之危吗？人家妹纸现在家里面被翻的乱七八糟呢，你不去安慰一下居然还想着趁机登堂入室？顺便的震惊了一下，原来这两个居然还没住到一起去？队长这手脚也太慢了啊！ 　　“好啊。”这次明襄倒是没拒绝, 一口答应了下来。 　　家都成这样了还怎么住？虽然是趁着她不在家的时候潜进来的，但是这种情况依然让她感觉十分不美妙。再说了，跟郑队长住在一起也不错了，至少她不用打扫卫生了。明襄乐观的想。 　　“那不如我们现场采集完证据就搬家？”大概是没想到明襄这次居然同意了，郑西宁愣了一下，随即提出了建议。 　　“我没意见啊。”被男朋友的行为驱散了心里面的阴云的明医生瞬间换上了一张笑眯眯的脸。 　　事情都已经成了这样了，她再生气闹心也不能把这些人怎么样，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找个靠谱的律师让这些人在监狱里面多待一段时间，顺便的考虑一下怎么加强自己的人身安全防护。 　　不过考虑到这帮人已经无视她公职人员的身份这么肆无忌惮了，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方式，似乎也只有见招拆招了。 　　“那行，那谁，赶紧的，给现场取证。还有这几个，我身上就带了一副手铐，不够用，你们把这两个人给铐起来.......”郑队长似乎是进入了一个亢奋的状态，整个人都在发光，在黑暗的夜晚当中闪闪发亮。 　　呃，也可能是进门的时候明襄气的要命，顺手把所有的灯都给打开了晃的。总而言之，林明森乍眼看去，队长整个人都精神的不行，一点儿也不像是大半夜被人折腾的睡不着觉的样子，倒更像是精神抖擞正准备去酒吧嗨上一晚上。 　　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精神抖擞准备去酒吧嗨一晚上是什么状态，谁还没点儿个人生活啊？虽然人家林明森在相亲的妹纸面前表现的很木讷，但是在陌生人面前还是很放得开的。更何况林警官身材高大，长相虽然没有郑队长那么帅的突破天际，但也是帅哥一枚，在夜店这种地方还是很受欢迎的。如此一来，大家各取所需，很轻松愉快的了。 　　很快的，被网线困成了麻花的三个‘入室盗窃’的人士就被带上了警车回到了警局。本以为能够暂时休息一下的刑侦科警员们又忙碌了起来。 　　“不是，襄襄，你有没有考虑一下去庙里面拜拜？你这个情况不太好啊，貌似有点儿水逆？”都不用看，李默就知道说这话的人肯定是杨倩妮。 　　因为在警局里面，能够这么光明正大的劝人去庙里面求神拜佛的也就这么一位了。 　　“要拜也是拜三清道尊，我家里面不信佛，信道。”明襄捧着一杯豆腐脑兹拉兹拉的喝着，一脸严肃的否决了杨小倩同学的意见。 　　虽然家里面曾经出了她爷爷这个无产阶级的革命战士，但是总体上来讲，明家一家还是属于封建迷信那一挂的。 　　因为明老太爷当初本来就是一个小道士，因为身体不好，所以才被家里面的人送到道观里面。甚至严格一点儿的说，明老太爷在身份上面始终还是一个道士，因为这位老先生并没有还俗，他当年出家的那个道观到现在还有他的名字在上面呢！ 　　只不过因为不是全真是正一，明老太爷是结了婚的。再加上战争结束之后国内又出了一些事情，所以这位老先生才没有待在道观里面。但是在家里面这位老先生还是以一个道士的行为准则来要求自己的。 　　在这么一个家庭里面出生长大，除非是叛逆的不行，否则的话信佛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那你会画符吗？”杨倩妮听了明襄的话之后忍不住好奇的问。 　　又来了，这神奇的脑洞，为什么总是跳跃的让人如此猝不及防？她们身后的李默人如其名，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果然跟这家伙有代沟。 　　“我不会，这个是我二堂哥的专长。”明襄摇摇头，表示术业有专精。 　　她对当道士没爱，当然也不会去研究什么符咒之类的。虽然她平时也很喜欢封建迷信，但也没人规定喜欢求神拜佛的人就一定要会画符念经啊！ 　　有事的时候去找二哥画一张符不就行了？ 　　“你们是不是太偏题了？”听了半天的李默终于没忍住开口。 　　他们明明是在讨论那几个闯入了明襄家里面的盗窃人士，为什么话题会转到画符这个奇怪的方向？ 　　“并没有，我们只是在考虑一种可能而已。”明襄依然是一脸严肃的咬着吸管。 　　她当然不会说她趁着把几个盗窃人士带回警察局的机会拔了对方好几根头发，又在吴明达在系统中调取这几个人身份的时候记住了对方的生日，顺便还趁着大家都忙的时候在网上订了几个巫毒娃娃。 　　虽然不能真的对这几个人做些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但是没人规定她不能暗地里面诅咒这几个家伙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下，这种行为只不过是一种心理安慰而已，明襄暗搓搓的想着。打算等那些娃娃到了之后就在他们的不可描述的地方扎上针，万一呢？想到她那几盆耗费了极大的心血才培育成功的被剪得七零八落只剩下秃枝，还有被粗暴的拔.出来塞进箱子里面，眼看着不能活了的珍惜植物；特地费工夫定制、现在已经成为了渣渣的设备，还有被搞得一团乱的家她就有一种想要砍人的冲动。 　　你偷东西就偷东西，干嘛还要破坏别人的实验室？想要搬植物你倒是整盆的搬啊，搞成这样难道不怕拿回去这些植物就死了？还有家里面的那些书籍，眼睛是瞎掉了吗？明知道跟他们要找的东西无关还去破坏，这手是有多贱？ 　　气得快要吐血的明医生甚至都在考虑要不要在确定了这几个人将会前往的监狱之后花钱收买几个犯人了，只在心理上面胜利一下实在是不能平息她心中的怒火。 　　李默：“......” 　　算了，他不想说话了。看着明襄眼里面那都快要溢出来的火苗，他觉得还是给人留点儿希望比较好。因为那几个入室盗窃的家伙已经被查出来了身份背景，都是一些小混混，以他们的经济条件，明襄想要对方赔偿自己的损失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真要是能够拿出那么多钱来也就不至于跑到明襄家里面来死命的折腾了。 　　“我听大家说了你家的事情，你还好吗？”问话的是刚走进来的阮庆飞。 　　现在已经到了上班的时间，几位专家也陆陆续续的来到了公安局里面，当然也听说了局里面的法医家昨天晚上惨遭入侵的事情。 　　“我好的能够掀翻一头牛，所以我们赶紧工作吧！”放下了已经喝空的豆腐脑，明襄一脸认真的说。 第82章 　　何以解忧？唯有工作啊！ 　　明医生心中泪流满面，真是恨不得现在依然在乱的随时能够死人的非洲。国内这个地方, 因为要做个奉公守法的好市民, 导致了她现在对那几个把她家给搞得一团乱的家伙打又不能打, 杀又不能杀的, 简直郁闷死个人！ 　　这种情况下她还能怎么办？只能把所有的郁闷发泄到工作当中了, 所以一群的法医跟专家们就见到了一个兜里面揣着蔬菜汁保温杯的妹纸在法医室里面奋斗，那小脸严肃的，简直都能上某人的遗体告别仪式了！ 　　“真是奇怪, 这些缺少骨头的地方的伤痕都十分平整光滑，看起来就好像是经过了水平极为高超的外科手术一样，凶手难道是一个有着医学背景的人？”庾曾琪捏着一根大腿骨喃喃自语。 　　他面前的这具尸体，缺少的是两段小腿骨。而在小腿骨跟大腿骨相连的地方并没有粗暴的破坏痕迹, 比如说明显的刀痕、锯痕或者是斧子使用过的痕迹, 反倒是非常的干净整齐, 就好像是经过了一场精密的外科手术, 将这一部分完美的从身体上面摘除了一样。这这种情况如果是普通人来看感觉或许不深, 因为他们看不出来这其中的区别, 但是从一个专业的医学人员的从业角度来说就比较毛骨悚然了。 　　因为这或许不是因为凶手对于受害者的恨意导致的犯罪冲动，而是一种更为深切的想法, 凶手很可能杀死受害人就是为了从对方的身体上取走这两截骨头。 　　明襄愣了一下，转过身体, 拿起了庾曾琪面前的另外一根大腿骨仔细观察了起来。 　　大腿骨跟小腿骨之间的软骨已经完全消失不见，能够观察到的只有那光秃秃的圆滑的骨头，跟庾曾琪说的一模一样。 　　“我想我们这次没准儿真的碰到了一个思想完全放飞的连环杀手了。”明襄放下了手里面的大腿骨, 感觉浑身有些无力。 　　情况真的向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了。 　　“？”庾曾琪向明襄展现了一张问号脸。 　　“我手中的这具尸体也是这样，手指被完美的切除了。”明襄苦笑。 　　真要是论尸体的检查的话，他们其实是从今天才开始的。之前大家都在忙着分拣辨别尸体骨头的归属，毕竟这堆骨头有的时间实在是太久远，再加上在山里面被动物啃咬跟拖曳，都已经四散了，想要拼成一个完整的人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另外就是那对双胞胎的尸体，因为是唯二的两具近期死亡的尸体，所以大家的精力都放在这两个人身上了。 　　“可是奇怪的是，景成跟景功的尸体却是完整的，这又跟其他的情况对不上了。”庾曾琪皱着眉头说。 　　他是法医，专精的也是法医学，在刑侦发光面的水平并不高。但是即使如此他也能判断出这对兄弟应该是那个不知名的凶手给杀死的，而不是之前的器官贩卖集团做的案。 　　原因无他，6·13碎尸案是发生在六月份，但是这两具尸体的死亡时间却是在九月份，根本就对不上，更不用说器官犯罪集团那跟这个凶手迥异的杀人方式在在显示了双方的不同。 　　这么一来，事情就很奇怪了。没理由同一个凶手犯下的案子中这对兄弟的待遇跟其他人不一样啊。 　　“我们之前有分析过凶手取走受害人骨头的心理因素，或许是一种留存纪念品的心态。按照这个想法来推断的话，景成跟景功身上也应该缺少一些骨头，可是他们现在却是完整的，这跟凶手向来的习惯不符合啊。”郎哲摸着下巴嘀咕。 　　他是北区的局长请来的专家之一，滨城第一医院的骨科主任。这位头发斑驳的先生对着眼前的情况也是一脸疑惑，总感觉有什么地方被他们疏漏了。 　　“确实不符合。按照常理来推测的话，这个凶手喜欢收集人身体中的骨头，景成跟景功没道理在被杀之后保持身体的完整。除非是另外一种可能，凶手不是一个人，可是这又跟现在的情况对不上。”宁曼芙也皱起了眉头。 　　她现在的身份是滨城公安大学的讲师，但是之前却是帝都的一名法医。对于眼前的这种情况也是感到非常疑惑。 　　“是对不上，凶手明显喜欢受害人的勒断颈骨这种杀人方式，景成跟景功是这种死法，我们暂时整理出来的几具尸体也是这种死法，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这种明显的差异性。”阮庆飞赞同道。 　　最初的时候他们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些受害者不仅仅是一个凶手给杀死的，或许会出现协同犯案也说不定。但是尸体的情况很快就让他们摒弃掉了这个怀疑，因为大家找到的颈部骨头都是受损的，而且伤势情况相似程度很高，如果是协同犯案的话不可能出现这么统一的情况。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凶手确实是只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非常有力量的人，很大的可能性是男性。 　　“凶手喜欢的杀人方式是用手将受害者的脖子扭断，从伤口的位置跟范围我们可以判断出来凶手的手掌的大概大小，这个长度，凶手有非常大的几率是一位男性。”归纳尸体的时候，胖子法医，郝文赋说。 　　为什么大家都判断凶手应该只有一个人？当然是因为凶手的杀人方式太有特点，几个死者的致命伤口处的距离也近乎完全相同。这明显是一个有着严重的强迫症的凶手，他对于自己手下的受害者的死亡方式有着极为严格的规定，以至于现在他们可以从这些人的身体上面推断出来这种情况，也是区分这个凶手跟器官贩卖组织的最大凭证。 　　“可惜的是我们发现这些尸体的时候太晚，否则的话说不准还能从这些尸体上面提取出来凶手手掌的长度，运气好的话或许指纹也存在。”他不无惋惜的说。 　　这种能够连续杀死一百多个人，还把他们都丢到同一地点的凶手，明显有着极为强大的心理素质跟傲慢的心理态度。他笃定警察不会找到他，说不定就会在傲慢之下留下什么痕迹。 　　但是很可惜，现在的这种情况，真是除了凶手的手掌大致大小之外什么都判断不出来。而这一点对于警方来说，也并不能成为一个侦破案件的有力证据，因为凶手的手掌大小完全就是一个普通的成年男性的大小，他们总不能靠着这点在大街上抓人吧？ 　　“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假设一下，景成跟景功兄弟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凶手认为他们不符合自己收藏纪念品行为的？”将思绪从凶手的判断上面转回来，明襄提出了一个可能性。 　　如果是景成跟景功兄弟两人不符合凶手对纪念品的要求呢？ 　　“这个假设倒是可以有，可问题是他们到底是哪里不符合凶手的要求？我觉得这点对于侦破这次的案件十分重要。”庾曾琪对明襄赞赏的点点头，认可了她的假设。 　　这是个十分有可能是真相的假设。既然凶手的习惯是收集被害人身上的一部分骨头来当做纪念品，那么就必定会有筛选的条件。而景成跟景功兄弟两人既然最初的时候能被凶手选择作为下手的对象就说明了他们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是符合了这个条件的。那么是什么导致了他们之后不符合这个条件了呢？搞明白了这些，他们就可能搞明白这对兄弟跟之前的那些受害者的区别，也就能够从这些受害者当中找出更多的关联情况，对于案情的侦破起到关键的作用。 　　“我觉得还是给尸体做个全身检查吧，他们的身体还是能够支撑着做一次这种实验的。”宁曼芙咳嗽了一声，抓了抓下巴说。 　　体质关系，宁女士患有慢性咽炎，也就是这几年回到了滨城之后好了一些，以前在帝都工作的时候简直就是噩梦！ 　　“附议。”郎哲在宁曼芙的意见上面表态。 　　他们之前虽然对兄弟两人的遗体进行了采样，做了毒理实验，但这只是确定两个人体内是否还有没代谢干净的药物成分，还真是没想到给这对兄弟俩做个全身的检查的。 　　毕竟这对双胞胎脖子上面那明显的伤痕已经说明了他们的死法，两个人身上的血肉也差不多被野兽们啃干净了，加上满坑满谷的尸体做对照组，别的检查真的是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也没有什么必要性。 　　而现在，他们找不出来这对兄弟为什么会被摒弃在凶手的收藏列表之外，那么就只能从他们的本身上面寻找了。 　　“特么的为了这个该死的凶手我们真是操碎了心！”柔软的胖子郝文斌简直无力吐槽。 　　推着装着兄弟俩尸骨的车子进了法医室的设备室。 　　真的，他还是头一次在鉴定出来了死者的死因之后还要给对方做全身检查的，这事也太奇葩了。 　　“然而凶手表示他并不想要你为他操心。”明襄的吐槽更为犀利，直接让郝文斌同学翻了个白眼。 第83章 　　作为跟北区关系不错的东区公安局的一名法医, 郝文斌同学曾经就在张瑾被堵在高速公路上面回不来的时候做过外援, 平时跟这帮子人还是很熟的。尤其是自从明襄来了这里之后, 柔软的胖子郝文斌同学感觉自己总算是在一群的呆头鹅法医中找到了一个正常人, 加上他老婆又是明襄的校友，所以两个人居然还混的很熟。 　　“我谢谢你这么直言不讳了。”郝文斌哼了一声，感觉今年真的是跟往年大相径庭。 　　不仅仅是市局的案子增加了，就连他们这些分局的案子也增加了不少，更不用说再往下的那些派出所遇到的小偷小摸之类的案子。尤其是到了临近年底, 犯罪分子也跟着一起冲业绩，简直是让人暴躁不已。 　　好不容易东区最近没有什么死人跟严重伤害的案子需要他奋斗在前线, 郝文斌还以为自己能够轻快两天呢, 结果可倒好，刚轻松了一天不到就被借调到北区这边来面对一堆的尸体，还是那种没肉的白骨。工作难度就不说了，本来就累, 现在还特么的要干刑警的活儿，还有没有天理了？ 　　“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一个耿直的girl。”明襄深沉脸。 　　感觉最近火气有点儿大, 见谁都想要怼啊。 　　“先切片？”安抚了一下自己暴怒的内心，明襄语调平静的问。 　　“行，切完了就上机器全身扫。”郝文斌也是一脸深沉。 　　天知道真要是把一个人全身的检查都做下来需要多长时间，这还不是一个，是两个。尤其要命的是这俩人身上剩下的东西还真不知道够不够他们用的，真是难为人啊。 　　“你说屋梁山这次事件之后会不会进行整改？”一边艰难的在景成跟景功兄弟身上努力的寻找还能作为检验样本的残留组织, 郝文斌一边问。 　　这死气沉沉的法医室啊，再没个人声干脆就不要活了，特么的比太平间还冷！ 　　“不知道，不是说后面那片都是保护区吗，这种情况不好动手吧？”明襄一边片着骨头上面所剩不多的生物组织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 　　郑队长这两天熬得脸颊都有些凹陷了，她觉得是时候应该为他进补一波了。特别是在这寒冷的冬天里面，她家男朋友又要熬夜又要在寒风里面来去，真的是太辛苦了。 　　要不买条羊腿做羊汤？似乎是被手下的骨头给启发了灵感，明襄在脑子里面打起了菜谱，再加点儿羊血跟羊杂，烙点儿吊炉饼，吃完之后美美的泡上一个精油浴再上床睡觉简直是再美好不过的生活了...... 　　“是啊，保护区保护的都成了罪犯的抛尸乐园了，还有一群吃人肉的野兽。”郝文斌哼了一声说。 　　一百多具的尸体，岂止是震惊滨城跟全省，根本就是震惊全国了好吗？这种情况下屋梁山的管理委员会是心有多大才能对此无动于衷？恐怕就算是他们自己不想动手也会有人逼着吗动手的。而且这次还不知道会被趁机搞下去多少人，毕竟是发生在景区，影响实在是太恶劣，不找个人背锅都说不过去了。 　　“说起吃人的野兽，他们要是不管的话以后会出事的吧？”好不容易终于从景成的身上搞下来一些组织放到培养皿里面，郝文斌抬头说。 　　据说野兽这种东西吃过人肉的跟没吃过人肉的是不一样的，吃了之后就停不下来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能出什么事？都圈在一块，有围栏呢。”明襄丝毫没有在意郝文斌的话，依然在努力的在景功身上奋斗，试图搜集到更多的组织样本。 　　“不是说野兽吃了第一口人肉之后就等于打开了禁忌的大门吗？要是不注意的话万一它们以后再跑出来吃人怎么办？要知道他们跟人可不一样，没有退休金跟储蓄金给自己做后半生的保障，老了可就猎不动食物了。”郝文斌保持了自己一个严肃科学家的人设，提出了反问。 　　那点儿围栏能干嘛啊？还不是想要扑掉就扑掉了？ 　　“这个你得去问专业人士，谁知道人肉到底是什么味道？也许人家野生保护动物就是好这一口呢？”明襄想了想之后回答。 　　“是啊，没准儿这些家伙们作为保护动物还能得到定时的投喂也说不定呢？”郝文斌顺口吐槽了一句。 　　听说他们屋梁山这块的野生保护区是有两头老虎的，还是那种纯野生的，在省内都属于濒危保护品种。也不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反正没人见过。 　　“吃了人还有投喂，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你就不能想点儿好事儿？”明襄斜眼看他。 　　不过想想也不是毫无道理，毕竟真要是野生的两头东北虎，是挺珍贵的。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想到了被犯罪分子盯上的自己，感觉真是人不如动物。 　　“天理不天理的，你也得看对谁啊。”郝文斌无奈的说，一边还跟景成的尸体较着劲儿，“哎，你那边儿的软化剂给我来点儿，我这边切不下来。” 　　虽然这两具尸体是难得的两具还没有完全被啃干净的尸体，但是在外面风吹日晒了好几个月，又是大冬天的，那剩下的一点儿组织早就就紧紧的黏在了骨头上面了，想要切下来真的是挺费劲的。 　　“不是我说，老郝，你真的是应该多运动一下了，这体格也太虚了吧？”明襄无语的把软化剂递给了郝文斌，感觉这家伙真是没白费他那二百多斤的体重。 　　“你不明白，一到冬天我们家雯雯就靠我这身肥肉取暖了，要真是减下去她能跟我拼命！”郝文斌接过软化剂，白了明襄一眼。 　　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福肉！哪能那么随随便便的就减掉？ 　　“呵呵。”明襄明智的没有继续吐槽郝文斌。 　　还福肉呢，负肉还差不多啊！ 　　转身将景功的身体给推进了隔壁的X光机房间，准备给对方来个全身拍摄。 　　既然大佬都发话了，那他们这些小兵当然也要严格的遵从对方的意见，把这兄弟两个给里里外外检查个遍。内脏组织器官是不用想了，能给他们留下一些还够检查的血肉组织就已经算是烧高香了，但是骨头方面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虽然她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从这里面检查出来什么东西，但是一旦检查出来跟一般人存在差异性的东西那也是线索啊。 　　熟练的操作着机器给景功的身体做了个全身的照相，明襄掉过头又给自己带上了防护帽，将裸露在外的皮肤给全部盖好，拎起了骨锯，准备给景功的身体做进一步的检查。 　　X光都拍了，下一步那当然就是给对方锯骨头，全身检查嘛，当然也要包括骨髓跟骨头的切面。 　　“你......”郝文斌刚从X光室出来就看见明襄举着锯子在那里锯人，声音简直让他一阵牙酸。 　　“嗯？”你说什么？”明襄停下了手里面的动作，抬头。 　　她都好几年没给人做截肢手术了，感觉手都有点儿生了呢。 　　“没什么，就是你这手法真是熟练啊。”郝文斌一脸囧囧有神的说。 　　看这妹纸的锯骨头手法，流畅熟练，丝毫没有新手的阻滞感，难道现在的大学教学程度都这么高了吗？ 　　“啊，以前在医院的时候旁观过不少台的手术，看也看会了嘛。”明襄打了个哈哈。 　　绝口不提自己在非洲干的那些事情。她当初参加的志愿者队伍的主要功能可是治疗各种内科疾病，跟外科这码子事不相关啊。 　　唉，也不知道自己做过手术的那些人最终有没有活下来，即使是手术很成功也是要看预后的，非洲那地方，生态环境是真的好，卫生跟人文环境也是真的差啊! 　　郝文斌眼神怪异，看几台手术就能这么熟练的切人了？难道这就是学霸跟学渣的不同？不对啊，我可不是什么学渣！郝文斌赶紧打散自己脑子里面那不着边际的想法。最终将明襄给定位成了学神，只有这样他可怜脆弱的心灵才能得到一点儿安慰。 　　“哎，老郝，你看这片子是不是有点儿不对劲儿？”两个人分别搞定了自己手上尸体的各种检查之后，X光片也出来了，明襄对着片子上面景功的骨头皱起了眉头。 　　“是不对劲儿，这人骨头有问题！”郝文斌凑过来一看，也皱起了眉头。 　　肉眼观察骨头可能看不出来，但是在X光下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这人的骨头跟普通人骨头不一样。 　　他又拖过来了景成的那张片子观察，“这张没有异常。” 　　兄弟俩的情况是不一样的？ 　　“再做个骨扫描。”明襄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一般来说，x光片能够排除大部分的骨头方面的疾病了，但是有些东西还是需要更加深入的检查。 　　景功的这个x光片，只能看出来他的骨头有问题，但是具体问题却看不出来。按照他们肉眼观察到的骨头形状来看并没有明显的畸变，他的骨头包括手指跟脚趾都跟自己的兄弟无异。那么他的骨头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就值得商榷了，就比如说骨癌这种很难在前期就发现的病症。 　　而这种东西单只靠着X光片是检查不出来的，需要做MRI或是骨扫描。 　　然后两个人又把景功给推到了扫描室里面，最后对着检查结果面面相觑，貌似景功同学患有骨癌？ 第84章 　　“骨癌？”一堆的法医跟专家们惊愕, 这是什么鬼？ 　　“只有景功有骨癌, 景成是健康的。”郝文斌拎着兄弟两人的全身检查报告说。 　　“而且，即使是骨癌，也只是前期症状，受害人自己应该是不清楚的。”他补充了一下。 　　骨癌这种东西, 基本上一发现就是晚期，因为前期症状实在是是跟各种风湿骨痛太像, 大多人都会以为自己是后者而不是前者，直到疼的受不了了才回去医院检查一下。结果就是耽误着耽误着就被变成了晚期, 然后就没救了。 　　景功的这个，如果不是他们进行全身的扫描, 将所有的设备都给对方用上了也是不会发现他居然还有骨癌这种疾病。 　　“所以说凶手知道了受害人有骨癌, 于是放弃了收集他的骨头？”郑西宁对着那些检查报告一脸的搞什么鬼表情。 　　因为受害者有病, 所以就放弃了收集纪念品, 这是何等的龟毛啊！简直比他这个处女座还要处女座好吗？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阮庆飞点点头。 　　“可是他放弃了景功的骨头也就算了, 为什么连景成的骨头也一起放弃？”郑西宁提出了一个问题。 　　虽然弟弟有病, 但是哥哥可是非常健康的。根据明襄的说法，景成的骨骼是非常漂亮的, 足以去做教科书标本了，凶手没道理放弃啊。 　　“这个嘛, 就要靠你们去找出原因了。”阮庆飞笑了笑, 表示对此无能为力。 　　他们应邀前来只是负责帮忙将这些骸骨给分辨出来，别的事情可不在他们的工作范畴之内。温文尔雅的阮教授端起自己的杯子，慢慢的喝了一口热水, 让这股热气驱散了寒意。 　　“我老公要是到了阮教授这个年纪也能像他一样我就满足了。”看着离开的阮庆飞，杨倩妮羡慕的说。 　　这从容的气质，俊朗而不失岁月时光沉淀的面容，简直就是身边的另一个吴某波啊！比起那些到了这个年纪就大腹便便的油腻男不知道强出了多少倍。 　　“前提是你有老公。”向来以打击杨小倩同学为乐的李默迅速的捅了她一刀。 　　连男朋友都没有的人，现在想这些也未免太远。 　　“你！”杨小倩瞬间被李默气的炸毛，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啊？ 　　是插刀星人吧？ 　　“而且就算是你有老公也最好祈祷千万别是阮教授同款，看看人家的那个生活方式，就你这毛毛躁躁的样子，估计没两天你俩就得吵架！”李默继续插刀。 　　杨倩妮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属于那种洗完袜子都不会把同样图案的给配到一起的类型，以至于经常穿着不配套的袜子上班。而阮庆飞呢？这位教授先生平时的生活井井有条，还颇有小资风格，这点从对方连到公安局帮个忙的短短几天时间都能带着自己的惯用水杯就能看出来。要知道那可是瓷杯呢，换个人的话，这么短的时间根本就是用一次性纸杯给凑合了。这种人能跟杨倩妮生活到一块儿去？ 　　“你们真是无聊。”一直在旁观两个人斗嘴的周明扯了扯嘴角，感觉这两个人真是天生的冤家，每次凑到一起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不过阮教授确实是生活的很精致的男人啊，他的那个水杯一看就很贵的样子，而且上面的水墨画也不像是流水线制作出来的，更像是手绘，这种水平的技术，价格应该不会低。”他摇了摇头说。 　　虽然李默跟杨倩妮总是针锋相对，但是这次他还真没说错，从生活习惯上来讲，杨小倩同学跟阮庆飞这种人根本就生活不到一块儿去。一个除了吃之外什么都能将就，另外一个则是生活中处处都透露着精心，光是这点就会出现足够的冲突了。 　　“大概跟他在E国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有关？”郑西宁一边翻着文件夹，一边随口接到。 　　阮庆飞出生于六十年代，因为当时的环境原因，还没出生多久就被父母带着一起出了国，直到改革开放之后才重新回到国内。那时候也正好是他刚刚大学毕业不久，国家正需要人才的时候，于是这位早期的真海龟抓住了机会迅速崛起。 　　而他的生活习惯，因为从小在E国这个老牌资本主义国家长大，耳濡目染一些那地方的生活习惯是很正常的吧？ 　　“肯定有关啊，不仅是穿着打扮，还有说话方式，我上次听他跟人讲电话，那口英语，简直完美的RP音！”被李默打击了一下的杨小倩同学说到自己欣赏的类型又开始冒头。 　　人这辈子，谁还没追个星啊？她妈还追过唐某强呢！就不许她追下阮教授？ 　　“你们对阮教授了解的也未免太多了吧？”明襄从法医室冒了出来。 　　看到这帮子都在关心那位雅痞先生，一脸的无语。这些人是不是把自己的刑侦功力都给用在这位身上了啊，居然连人家在英国待过很长一段时间都那么了解。还RP音，又不是在看E剧，RP音跟A国音有什么区别吗？ 　　“因为阮教授身上的关注点真的很多。他一出现就跟周围的人画风不同，这很容易吸引人注意的吧？”杨小倩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追星，振振有词的说。 　　“还有周明说的阮教授用的那个很贵的杯子，其实根本就不是那样！人家自己就有制作瓷器的爱好，上面的水墨画也是自己画的，这么多才多艺的人很难让人不喜欢啊。”挺了挺胸膛，杨小倩一副我爱豆这么优秀，你们怎么能视而不见的样子。 　　反正她又没打算跟阮教授发展出来什么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追个星不犯法吧？ 　　“......你对他的了解真多。”李默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最近这几年流行吴某波类型的大叔，迷的一群小姑娘不要不要的，现在现实中出现了这么一个人，确实是很引人注目。 　　“呵，你不懂追星。”杨小倩下巴一仰，甩给了李默一个鼻孔。 　　生活的像是个苦行僧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跟她谈追星这码事？ 　　“哎哎，跑题了跑题了，咱们是在讨论案情，不是在讨论追星的要素。”干咳一声，郑队长用文件夹敲了敲桌面说。 　　怎么能在女朋友面前大肆讨论别的男人呢？这种行为必须要坚决杜绝！ 　　“队长，你知道现在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吗？”杨倩妮转头，一脸认真的问。 　　不要把心里面的想法表现的那么明白啊! 　　“谢谢，我不想知道。”郑队长假笑了一下，拒绝了杨小倩同学的问题。 　　“好吧，讨论案情，所以这个骨癌为什么会让凶手放弃收集景功的骨头？”看着郑西宁一脸威胁的样子，杨小倩同学很明智的转换了话题。又绕回了事情的原点。 　　“因为他已经不完美了？”周明表示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收集癖都是有怪癖的，谁会收集个残次品啊？ 　　“那景成呢？景功不完美了，景成可是完美的，为什么连景成都放弃了。”刚进来的明襄提出了跟之前郑队长一样的问题。 　　又绕回了事情的原点。 　　“我们是否可以假设凶手有着非常严重的强迫症？”完美男朋友郑西宁接上了明襄的话头。 　　这是从他自身的习惯中的出来的结论。 　　“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说的通了。景功的残缺会让他觉得景成也有同样的基因，这对于他的收藏无疑是非常不友好的，所以他放弃了兄弟两个人的骨头。”他试图推断凶手的想法。 　　“而且这也给我们提供呢了一个重要的线索。”他扫视了一眼办公室，露出了一个微笑。 　　“如果凶手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放弃了这对兄弟的骨骼的话，那么问题来了，我们是通过各种检验才知道景功患有骨癌，还是不容易发现的前期，那么凶手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呢？”他提出了另外一个假设的前提。 　　“也就是说凶手应该是有医疗背景的，甚至还是能够接触到这些检验设备的医疗背景？”顺着郑西宁的提示，周明得出了一个结论。 　　“没错。”郑西宁赞赏的看了周明一眼。 　　“不仅如此，凶手应该是在医学方面有很高的造诣，否则的话也不会把骨骼创面给切的那么干净整齐。而有这种技术跟经验的人，年纪也应该不会很年轻，三十岁打底，四十岁不嫌小。”明襄接口。 　　受害人身上那完美的摘除技术，明襄自认自己做不到。而她已经是走了捷径，在非洲累积了大量的临床经验。如果换到国内普通医生身上的话，想要积累出这么丰富的经验的话，没有个七八年的根本就做不到！这还是往少里面算的，因为外科医生这个物种，也是要分地域的，你就算是顶级学府毕业，回到小县城没人找你做手术，想要练出来高超的技术那也是不可能。只有在更加发达跟繁忙的大城市大医院里面才有经常做手术的机会，而这种机会也会被无数的医生争抢作为磨练自己的财富。 第85章 　　所以能够在这一行混出头的医生基本上都是四十开外了, 少有特别年轻的类型。这么一算的话，他们就能基本上锁定凶手的年龄了。 　　“不过考虑到受害者的体型问题, 这个凶手的年纪也不会太大, 再加上一个犯案时间延续的问题，凶手应该在四十岁到五十五岁左右。考虑到有些个例, 这个年龄可以适当的往上上调。”郑西宁补充了一下。 　　人的体能是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化的。 　　少年时代是往上走, 中年时代就是往下走了。景成跟景功都不是什么瘦小的体型, 想要搬动他们凶手本身就需要极大的力量，否则的话就只能是个笑话。 　　“当然, 如果有胁从犯罪的话，这个条件可以忽略。但是从目前的种种迹象来看，凶手应该是个独行客，有同伴的可能性不大。”他想了想之后，还是把这条给加上了。 　　不能因为可能小就忽略不计同伴这个因素。 　　“也就是说，我们需要找的是一个四五十岁左右、身体健壮，有着医疗背景，很可能就是一个医生的狡猾凶手？”李默总结了一下郑西宁跟明襄的话, 给凶手暂时画出了一个轮廓。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应该是这样。”郑西宁点头。 　　“但是有一点是我们必须要注意的, 那就是凶手的动机。”他的脸严肃了起来。 　　“我们现在并不能确定他的杀人动机，收集受害人的骨头也只是我们的一个推测而已。这在本次案件当中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线索，如果能够找出他的杀人动机的话，我想这案子也就差不多了。”郑队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虽然给凶手画出了一个大致的画像，但是仅凭着这点去寻找凶手无异于大海捞针。 　　太粗略了, 也太模糊了，四五十岁、身体健壮，还有着医疗背景的人在滨城有多少？真要是只靠着这点去寻找的话，那真是找到明年也找不完，案子干脆当悬案算了。 　　“我觉得医疗背景那个条件可以去掉吧？按照明襄的说法，这么精湛的技术，如果不是常年奋斗在一线的话应该做不到吧？我们是否可以将这个条件缩小到外科医生的范围之内？”周明提出了一个意见。 　　“不一定。”明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 　　“这种情况分人。如果之前已经是一个有经验的成熟医生的话，即使是不经常做这种手术，只要时间长一点儿，还是能够完成的，因为这不需要考虑到被手术者的生命安全问题，有太多的可操作余地。而且从景成跟景功身上我们看不到手术过的痕迹，以前的那些尸骨因为没有生物组织残留，所以也看不出来手术是生前做的还是死后做的，这种情况下，手术的难易程度会有上下浮动。”她解释着。 　　“而且这个凶手明显是对于检验科也有所了解，甚至还能熟练的操作影视科的机器，这样的人，单单用外科医生来框定的话无疑是非常不准确的。”明襄接着说。 　　“就比如说凶手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沉默了一下，明襄还是加上了这句话。 　　给她足够时间来进行水磨工夫，她也能将这项手术做的不错。就像是她说的那样，给活人做手术跟给死人做手术的差别大了去了，有些顾虑完全不必遵守。而凶手本人，难道还要他考虑一下受害人被摘取了骨头之后还能不能活下去吗？ 　　又不是脑子进水了！ 　　同时也给了大家一个暗示，既然她能做到的话，那么别的法医还有现在的那几个专家是否也能做到？ 　　“你是说？”郑西宁有些迟疑。 　　想到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嗯？”明襄眨了眨眼睛，表示你想说什么我不知道啊。 　　“也就是说我们的工作范围还要扩大到法医跟各种医学方面的专家？”心直口快的杨倩妮脱口而出。 　　看破不说破啊妹纸，李默扶额。 　　“貌似是这样的。”明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有些事情大家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能明说而已。 　　查案子查到自己人脑袋上面，这是何等卧槽的事情？ 　　“我去下局长的办公室，都管好自己的嘴巴。”郑西宁沉默了一下之后说。 　　明襄的话让他心中一直存在的不祥预感成真了。 　　想想看，一个精通外科手术，还有能力给受害人拍x光片，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尸体给运到屋梁山的人，又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外科医生？有技术有条件，这样的人，即使是在滨城也是不多的。而其中不乏一些非常具有能量的，这对于案件的侦破来说无疑就是雪上加霜，难上加难，靠着他一个刑警队长恐怕是真的搞不定。 　　“他妈的老子简直是日了狗了！”这是张庆海在郑西宁报告完了案情进展之后的反应。 　　在骂了一长串的粗口之后，张局长感觉自己的血压有点儿高，心脏蹦跶的速度也有点儿快。 　　赶紧拉开抽屉给自己塞了几粒速效救心丸，张庆海才喘着气做回了椅子上面，顺便揉了揉自己拍桌子被震的生疼的手。 　　娘的，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倒霉事都凑到一起去了！再这么折腾下去，他怀疑就算是帝都的公安局长的日子过得都没有自己精彩......呸！他们的日子过得本来就没有自己精彩，谁会这么倒霉的连续碰上好几起这种大案啊？一百多个人，简直是想起来就感觉浑身发毛好吗？ 　　他忍不住又想起来了老婆前段时间去庙里面烧香拜佛之后求的签，感觉到一阵阵心累。 　　嗯，看来封建迷信这个传统在北区公安局是有源头的，大领导都这样了，下面的小兵跟着一起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你去查，有事情我给你兜着。”半天，感觉自己总算是缓过来了一点儿，张庆海无力的挥挥手向郑西宁示意。 　　他知道郑西宁的顾虑，这种情况下，一个不小心就容易翻船。要知道滨城可不仅仅是有普通的医生，还有军医呢！万一真要是查到了军事管理区里面，那到时候....... 　　“真是个精明的小鬼头。”郑西宁出去之后，张庆海嘀咕了一句。 　　预防针这种东西，当然是提前打才叫预防针，出事了才打那就叫擦屁股了！ 　　“果然不愧是从军人家庭出来的，对这种事情了解的还真是清楚。”想到这里，张庆海也不禁失笑。 　　郑西宁这个小家伙，虽然有时候确实是软了一点儿，但在正经事上面却从来都不含糊，办事向来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来毛病。 　　“但愿这次能够顺利结案。”拉开窗帘，看了看外面川流不息的马路，张庆海叹息了一声。 　　倒是郑西宁那边，下班了之后开始帮着明襄搬家。 　　“冰箱的话，两边的冰箱换一下吧，你家的那个太小了。”明襄指挥着郑西宁跟江南干活。 　　她家的冰箱是双开门的大冰箱，就是为了存放各种食物的，跟郑队长家里面那个常年只放冷冻食品跟矿泉水的根本不具有可比性。现在既然她要入住，那当然肯定得调换一下，否则的话完全不够她用的。 　　“好口福啊。”江南吹了一声口哨，调侃着郑西宁。 　　这家伙，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加班没人给他做饭吃了，真是幸福！ 　　“你不是还去新东方学习过吗？有什么可羡慕的？”郑队长故意曲解江南的意思。 　　他们这群小伙伴里面只有江南的厨艺最高，以前还去新东方进修过，要说口福的话，谁能有他强？自己做自己吃简直再方便不过！ 　　“那能一样吗？”江南瞪了郑西宁一眼。 　　他们这种工作，忙起来谁有时间去给自己折腾吃的啊？手艺再好也没个屁用！ 　　“那就没办法了，谁叫你没女朋友的？”郑西宁一边抬起了冰箱的一角，一边扎着江南的心。 　　想当初这家伙可是仗着自己厨艺好，大大的嘲笑了他们这帮子手残党的，现在倒是羡慕起别人来了？ 　　“咱们能不讨论这件事情吗？来点儿工作上的。”江南嘴角抽了抽，试图把话题转向别的地方。 　　往事不堪回首，还是不要提了。 　　“行，说工作。你那边的名单整理的怎么样了？”看到江南那张苦逼的脸，郑队长很善解人意的转移了话题。 　　这家伙，当初学厨艺还是为了女朋友呢，结果学成了才发现原来女朋友就是犯罪集团的背后大佬，简直萎靡的不行。还是不要继续刺激他了。 　　“刚搞出来一个大概的名册，还需要进一步的排除。”江南一使劲儿，抬起了冰箱的另一边，一脸无奈的说。 　　滨城那么多医生还有专家呢，想要整理出来一个合适的名单真的是需要耗费太多的时间。尤其考虑到有些地方并不是想要查就能随便查的，就更费劲了。 　　“我打算先把能查的都给查了，外边找不到再去那边找线索。”他一边抬着冰箱一边说。 　　都是军区大院出来的，他当然很了解这里面的情况，不到万不得已，江南是真的不想要去触他们的霉头。 　　“注意点儿高度。”明襄的声音传来。 第86章 　　这两个人光顾着给对方扎心了，完全忽略了冰箱越抬越高, 都快要顶到门框了。 　　这台冰箱可是她买过的最贵的周边, 磕坏了她会心疼的！ 　　指挥着江南跟郑西宁把冰箱给放到她指定的位置之后, 明襄又开始把原本塞在冰箱里面的东西给塞了回去, 好在她做事向来非常有条理，冰箱里面的摆放也是井井有条, 各种盒子写着各种标签，不至于手忙脚乱。 　　“你们这搬家还真是够方便的了。”看着两个人不断的搬着小件的家具往返对门, 江南不禁感慨着。 　　跟女朋友住对门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来往简直是太方便，甚至将来结婚都不用绕上一大圈儿, 直接从对门出来就行，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吗？ 　　“所以你要不要考虑在这里入手一套房子，正好我听说楼下那家要搬走，他家对面也是住了一个漂亮妹纸来着。”郑西宁顺嘴接口。 　　“卧槽！你不要命了？居然敢在女朋友面前说别的女人漂亮？”江南简直都惊了，这是胆肥了吧？ 　　想当年他只是称赞了一下某位女士好看, 那位追求他的妹纸就给对方寄子弹，明襄虽然看起来不像是这种凶神恶煞，但是也不像是脾气好到无视男朋友在她面前这样的人啊。 　　“没事，襄襄经常夸奖那姑娘，她们之间比我熟多了。”提到这个，郑队长有些怅然。 　　他也是搬来很长时间之后才见到这位邻居，据说妹纸是一个画家，跟明襄的发小是好基友, 三个人经常在明襄家里面聚会来着。有时候时间晚了夜宿也是常有的事情，这点可比他这个正牌男朋友强多了。 　　“就是吧，那姑娘是跟父母一起住的，你要是真的搬过来的话，大概要在人家家长的眼皮子底下追妹子了。”郑西宁趁着明襄去搬她的小炖盅的时候小声的跟江南说。 　　似乎是真的想要给对方保媒拉纤，脸上的笑容就差一颗媒婆痣了！ 　　“你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像什么吗？”江南看着发小那张脸，忍不住吐槽。 　　“当然是为兄弟的终身大事操心的人。”干咳了一声，郑西宁一脸正气凛然的说，好像事实真的如此的样子。 　　“......算了，懒得跟你说。”江南无语，掉头就走。 　　他们还得过去搬书架呢，哪来这么多的闲工夫打屁？ 　　“哎，你别走啊。”看到好兄弟懒得搭理他，郑队长赶紧追了过去。 　　这不是他终身有靠，所以就想着福泽兄弟了吗？ 　　江南：我谢谢你了！ 　　虽然他自己始终不承认自己真的克死了四个女朋友，理智上也明白几个人的死亡都是有着种种的复杂因素造成的，但理智归理智，情感鬼情感啊！特么的天天被人说女友克星什么的，时间长了江南自己的心里面也发憷，尤其是在某次相亲的当天女方因为车祸进了医院之后，他的这种心理达到了顶峰，已经发展到听到有人给自己介绍女朋友就胆战心惊的地步了。 　　这种情况导致了他最近两年消停的很，生活直接向着苦行僧方向一路狂奔。照他爸的说法就是小心谨慎为上，最好找个命硬的妹纸，否则这么下去的话简直就是造孽啊！ 　　“反正家里面没有皇位要继承，用不着你传宗接代。”他妈则是这么说的，这位母亲对于这方面倒是看的很开。 　　嗯，也是很与时俱进了。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搬过去。”明襄指着厨房里面的一堆坛子说。 　　这里面有酸菜的，有芥菜的，还有霉豆小黄瓜和辣椒之类的，好几个大坛子排排放的摆在那里很是壮观。 　　“你家这是要开咸菜铺子啊。”江南看着眼前的这么一大堆坛子忍不住咋舌。 　　他虽然厨艺不错，但是对吃的方面其实不是非常上心，能吃饱就行，讲究不多。而且因为常年在食堂吃饭顺便打包饭菜的原因，咸菜这种东西在他的生活中其实并不经常出现，顶多也就是吃碗冷面里面带点儿辣白菜，连别的咸菜都很少吃，更不用说专门折腾这些东西了，真的是没有那个精力跟爱好。 　　“一个冬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明襄搬起来了另一个小坛子说。 　　再怎么大的基数也架不住消耗的人多。家里那边的亲戚，还在滨城的几个朋友，邻居和同事，分吧分吧也就差不多了。 　　明襄喜欢折腾吃的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跟减压，她周围有不少能够帮助她消耗这些东西的人，可谓是一拍即合了。 　　“我们家襄襄做的东西可受欢迎了，好多人都拜托她帮忙呢！”郑西宁捧起来了一只大罐子，一脸骄傲的说。 　　虽然他这骄傲的表情在江南眼中大概是傲娇。 　　“要不是公职人员不能在外面做买卖，我都想要鼓励襄襄开家店铺了。”郑队长似乎没有发现好友对自己的吐槽，依旧是滔滔不绝的赞美着自己女朋友手艺，那表情，要不是他没尾巴的话，大概就要螺旋上天了。 　　让江南看的一阵阵心累。 　　真是的，帮朋友搬个家，还要接受狗粮暴击，这也太让人心酸了。 　　“咦，你这个坛子......”心酸的江队长捧起坛子的手不禁顿了顿。 　　“怎么了？”明襄好奇的问。 　　她家的坛子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你这坛子质量不错啊。”江南把坛子给搬到郑西宁的厨房中问。 　　江南的外公就是几十年前某段时间的臭老九，出身书香门第，对于这方面的东西了解很深。他小时候因为父母的工作关系，是跟着自己的外公一起长大的，所以对于这些东西也很了解。现在明襄家里面的坛子一上手就知道质量是相当的不错。 　　“特地定制的。”说到这些坛子，明襄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虽然学了医，在理科方面也比文科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交的朋友却都是一些文科生，也是挺奇怪的。这个坛子也是，在回到老家之前她就拜托了一个家里面开厂的朋友帮忙制作了一些特制的坛子，光是运到滨城的费用就不少，质量上面当然也是相当不错的。 　　“该不会是景德镇出品吧？”江南摸着坛子忍不住开玩笑。 　　现在的瓷器市场，其实是有些混乱的，好的坏的都参杂到一起，反正普通人看不出来，结果就是价格也很混乱。明襄的行为倒是让他想起来了那些真正的老字号的食铺，他们用来腌菜的缸子可不是也是这么定做的吗？ 　　“那倒不是，是鲁省产的。我大学时候的舍友，家里面就是干这个的，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给你介绍一下，她们家不仅卖成品，还卖原材料，之前郎教授还跟我要了地址，想要在他们家定些材料。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们家对于品质的把控是相当的严格的，有瑕疵的瓷器那是宁可捣碎了也是绝对不会往外卖砸了自己的招牌的。”明襄笑眯眯的说，顺手安利了一下室友家的店铺。 　　难得遇上懂行的人啊。 　　“......宁可捣碎了也是绝对不会往外卖......”旁边的郑西宁听到这句话楞了一下，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了脑子却又抓不住。 　　“是啊，这年头要是不想要做一锤子买卖的话，声誉还是很重要的。她们家在当地干这行都几十年了，算是那里的老字号，这种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情当然不能做。”明襄点头。 　　名声这种东西，有时候其实也是很重要的，尤其是这种生意人，要是名声坏了，以后找你做买卖的人就会越来越少，然后就会发生经营不善，之后紧接着的就是偷工减料，继而恶性循环。最终结果就是倒闭或者是离开这里重新做买卖。她室友家乡就有几家店铺是这么完蛋的，对此当然有足够的警醒。 　　所以对于自己家的买卖也格外注意，有时候宁可赚的少点儿也是不肯砸了自己的招牌搞得以后连这行的饭都吃不了。 　　“......宁可捣碎了也是绝对不会往外卖......”郑西宁还在冥思苦想这这句话给他带来的灵光一闪到底出现在什么地方。 　　可惜，都说了是一闪了，当然也就很难抓住，郑队长想了半天依然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行啊，你把他们家的店名给我，到时候有需要的话我就联系他们。哎，我说，报上你明医生的大名，能打折的吧？”江南倒是爽快，直接掏出来手机，示意明襄说名字跟电话。 　　“哈哈，打折是不可能打折的，但是可以送你一些赠品。”明襄笑了起来，念出了一个店名跟电话号码，示意他记一下。 　　“其实他们家网上也有店铺，只不过那里面卖的都是一些制式款，想要独属于自己的，还是要跟他们沟通，自己设计。”明襄提示他。 　　什么东西都用跟别人一样的，该多无聊啊。 　　“......制式.....自己设计......”一边漫不经心的郑西宁脑子里面突然像是被打通了，一下子眼睛就亮了起来。 第87章 　　“嗯？”他的声音突然变大, 正在说话的江南跟明襄瞬间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你们说, 如果凶手其实不仅仅是在收藏受害者的骨头, 而是用这些骨头去做一些别的事情的话, 一切是不是就能说得通了？”因为想通了一些事情，郑西宁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你是说......”同样常年奋斗在第一线的江南一听郑西宁这么说就想到了一些事情。 　　而虽然没有什么太多的办案经验, 但是常年沉浸在各种罪案剧中的明襄也同样想到了点儿东西。 　　“没错，如果凶手是想要用这些骨头去做别的事情，而不是原生态的收藏的话，那么他放弃掉这对兄弟的骨骼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或许他本来是打算用他们的骨头做些什么, 可是其中一个的骨头有瑕疵，就导致了这个计划失败了, 所以我们才能得到两具完整的尸体。”郑西宁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因为双胞胎的体型相近，尤其是景成跟景功这种长相上面高度相似的同卵双胞胎，他们的骨头形状也很可能是非常相似的......”江南一下子就找到了郑西宁话语中的重点。 　　“所以凶手是想要做骨雕？”明襄脑洞大开。 　　“......都说了不要看一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郑西宁扶额。 　　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跟李默一样的境地, 最近总是在重复这句话。 　　“说的好像你没看一样。”明襄斜眼看他。 　　是谁在晚饭之后赖着不走，非要在她家陪着她一起看电视剧的？ 　　别说是最新季的罪案剧了，就连往季的那些都被这家伙给统统补了一遍好吗？而且还看的津津有味，他到底是哪来的底气让别人不要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但是我没把现实中的生活给代入啊。”郑西宁无语。 　　国内哪来那么多变态？真要是照着电视剧里面演的发展，A国那是罪犯遍地走，变态满天飞, 人都快要死绝了吧？ 　　“实际上国内的变态并不少，只是一直苦苦的压抑着没让人发现而已。”无论是发小江南还是女朋友明襄，都对他足够的了解，所以很快的就从他的态度中感受到了他的想法。 　　“你就是不肯面对现实啊。”江南在明襄吐槽了一句之后幽幽的说。 　　郑西宁跟他不一样, 江南是因为从军队转业，警察是最合适的对口单位，对于职业并没有什么执着。但是郑西宁却真正为了正义而投身到这个职业当中的，他的心中有自己的判断天平。 　　但这人也有个缺点，他总是不愿意把人想得太坏，就像是局里面某些人说的，郑队长的想象力有时候未免不够丰富。 　　这是缺点，也是优点，放到郑西宁这个矛盾体身上很难说到底是利大还是弊大，可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这位锦鲤发小的思维能力确实是很强大，即使心里面不愿意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人心，但是在证据的面前却从来不会做出什么优柔寡断的事情来，可是说很好的弥补了他心软的缺点。 　　“在面对了。”郑西宁翻了个白眼。 　　“但是骨雕这种东西也未免太不实际了吧？一个有着高超的医术的医生，还要精通影像科跟检验科，知道这些事情要花去多长时间吗？他哪还有那么多的时间来钻研这种东西？”他没好气的说。 　　想起来了当时看的某部电视剧中的罪犯，成天什么事都不干，净琢磨着怎么杀人取骨头进行艺术创作了。 　　“你是不是对骨雕有什么误会？”明襄忍不住开口。 　　她认识的文艺小伙伴太多，对这方面也有些了解，骨雕这玩意儿，如果不是那种大师级别的高手的话，真的没有那么高大上。有机器就能完成。 　　“而且你怎么就知道凶手之前的十几年不是拿着那些受害者的骨骼来练手？”她又提出了一句。 　　这种事情真的是不好说啊。连续十几年这么摘人骨头的，鬼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练习着自己的技术。既然对方能够杀死了那么多的人只为取走对方身上的某些骨头，那么能干出来什么事情真的不好说。 　　郑西宁：“.......” 　　糟糕，刚刚思维进入定式了！ 　　说完之后他自己也反应过来了，凶手的思维根本不能以常人模式来揣度，技术对于他们来说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自己追求艺术的思想。 　　“啪——”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郑西宁无语，“又被你带坑里面去了，不一定是骨雕啊！” 　　总感觉自从有了杨倩妮跟明襄之后他们刑侦科的画风就越来越歪，时不时的就会被带到坑里面，简直没救了！ 　　“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骨头能够做到事情多了。比如说凶手对于骨头这么挑剔，没准儿他家里面有个农场呢？毕竟骨头里含有的磷跟氮都是丰富土地的好肥料，人家要是开个生态农场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明襄相当不负责的猜测着。 　　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猜测一下没准儿能给郑队长来点儿灵感呢？ 　　嗯，很有女朋友的自觉性了，就是不太靠谱。 　　“你当这是在拍摄《汉尼拔》吗？还给生态农场施肥，干脆切个内脏跟肉得了，还能练习一下厨艺。”郑西宁脑袋上面的黑线都能织件毛衣了，他家襄襄，脑洞怎么就这么不走寻常路呢？ 　　“很有可能啊。”一直在旁边被默默扎心的单身狗江南同志突然出声。 　　“嗯？”讨论的正欢的明襄跟郑西宁同时转头看他。 　　什么意思？两个人眼中充满了求知欲。 　　“我们之前一直没有往这个方向想是因为从最开始发现这些人的尸骸的时候他们就是不完整的，甚至就连景成跟景功这对近期遇害的兄弟也是除了骨头之外没剩下多少的血肉了。即使是之后我们发现了这些尸骸身上缺少了骨头，可是那些内脏跟肌肉呢？我们就能肯定这些东西之前没有缺失吗？”江南一脸凝重。 　　“而且对方既然能够做一些骨头方面的检查，当然也能做活体方面的检查，查出受害人身体是否健康是很正常的事情。景功的身体出了问题是他放弃从其身上取出骨头的原因，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假设，他对于入口的‘食物’的安全也是非常在意的？”说到这里他的脸色有点儿不好。 　　“甚至更严重的，这个凶手会不会在吃人之后再收集他吃掉的部分的骨骼？”江南说出了另外一个恐怖的可能性。 　　永远别用普通的思维方式来试图推测连环杀手的行为，这些人的脑子和别人根本就没长在一个次元！ 　　明襄：“......” 　　郑西宁：“......”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江南那张苦逼的严肃脸，感觉十分不美妙。 　　别说江南是危言耸听，一百多具的尸体已经足够证明这个凶手的凶残程度了。恐怕就算是在世界上进行排名，这个凶手也是能够排的上号的。这种情况下，真的不能用普通人的思维方式来考虑事情，反倒是某些电视剧真的有了参考价值。 　　就比如说食人这一点，你要说它不可能，世界上能够找出一堆的食人魔，甚至不仅是食人魔，还有自愿被吃掉的贡献人士，听起来很匪夷所思，可是却是真实存在的事情。还有是那个著名的莱克特·汉尼拔博士，这个在电影中吃人的博士又有多少人知道他是融合了好几个连环杀手的原型而创造出来的呢？无论是艾德·盖恩还是泰德·邦迪，这些杀人犯所犯下的罪恶都足以震惊任何一个正常人。 　　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是经过了加工再创造，可是有时候艺术远远没有生活那么可怕复杂并且黑暗不可思议。单纯的用正常的思维方式来推测本次凶手的行为无疑是非常不科学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严重了。”郑西宁叹了一口气。 　　仔细想想的话，其实不仅是明襄，就连江南所说的推测都是有可能发生的，这无疑给案件的侦破造成了巨大的困难。 　　因为到目前为止，他们还尚未找出受害人失去身体一部分的原因，而这恰巧是侦破案件的最重要的一环。 　　“是严重了。尤其是考虑到能够把这件事情做的这么缜密，十几年都没被人发现，凶手一定是个又凶残又狡猾的人。”江南也跟着一起叹气。 　　要不是这次北区的公安局查的另一件案子的抛尸地点跟这个凶手的抛尸地重叠了，也不会把他的罪行给曝光出来，由此可见对方真的是很难对付。 　　“你们说，这个凶手会不会是因为知道屋梁山谷底就是那个犯罪组织的抛尸地点，所以才故意选择了那里作为自己的抛尸地？”听着两个人在讨论关于案情方面的事情，明襄突然若有所思的开口。 第88章 　　如果是这样的话, 是不是就代表来了这个人对这个犯罪组织有所了解, 甚至打算把自己做过的事情给栽赃到对方的身上？ 　　不要以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两个杀人凶手选中同一个个抛尸地的可能性有多大？马保齐性格贪婪狠厉, 又在鱼龙混杂的帮派里面待了那么久，常年跟罪犯打交道, 游离于正常人群之外；这个未知的凶手, 暂且给他定名为X, 他的背景跟性格警方暂且还不知道，可是对方有良好的医学技术，又能够长期接触检验设备，这种人肯定不会像是马保齐那样游离在人群之外, 相反，有很大的可能性他是个社交高手。性格跟生活环境差异如此巨大的两个人，思维却不约而同的碰触了，这事虽然不是没有可能，但这个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尤其是考虑到凶手能够杀掉了一百多个人都没有翻车, 足以说明他的谨慎跟狡猾，这样的人通常都是走一步看三步，对于一个抛尸地点, 他会不去侦测一下就把尸体往下扔吗？ 　　而从马勇交代的情况跟屋梁山谷底的尸体情况来看，无疑是马保齐这边的犯罪行为更早, 这么一来的话事情就更令人怀疑了。 　　或许这次的暴露只是因为他没有预料到马保齐会这么快的落网，原本的计划落空了....... 　　“你知道你这么一说案情就更加扑朔迷离了吗？”江南听完了明襄的话之后沉默了一下之后说，感觉有点儿生无可恋。 　　本来大家就是一头的雾水, 现在明襄提出这么一个可能性之后这头雾水大概已经堪比帝都的雾霭了！ 　　但是又不能说明襄的猜测毫无可能性，因为她的每一句话都是有逻辑支持的，并不是什么凭空猜测。 　　所以一堆的警察们在之后的日子中就再次陷入了繁忙的状态当中。 　　“咱们滨城好歹也是一个直辖市，人口说多不多，说少也是不少的，医疗相关从业者的数量也是一个可观的数字啊。”吴明达双眼无神的盯着电脑，连吐槽起来都有气无力的。 　　他这段时间不仅仅要关心一百多个受害人的相关信息，还要根据现有条件推测出来的犯罪嫌疑人轮廓给框定出一个大致的范围。整个信息科都忙的脚不沾地，大家根本就是轮流的在办公室里面休息，以至于现在随便拽出来一个信息科的警察，头发上面的油都能薅下来当真正的‘头油’二次销售了。 　　可是没办法，滨城这么大，要靠刑侦科那几个警察一个医院一个医院的跑然后翻档案找人的话，那这工作真的是搁到明年也干不完，真当他们手上只有这一个案子不用干别的事情了吗？更不用说还有一些小黑诊所之类的地方，现在这种情况完全就是地狱般的难度。 　　要不是现在科技进步，很多事情都连了网，能够在网络上面暂时先划定范围的话，这案子成为悬案的概率简直就是百分之百！而现在即使没有成为悬案，也不代表以后就不会成为悬案了，毕竟这件案子真是笼罩了重重迷雾，让人根本就看不清下面的内容。 　　“是很可观。”同样双眼无神的还有一堆的刑警们。 　　周明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要变成一团浆糊了！ 　　这段时间，他先是跟着队长排查了那一堆的曾经跟着景成景功兄弟一起出去的妹纸们，然后又把跟她们有牵扯的势力给排查了一遍，好不容易都搞定了之后又冒出来了一摞子厚厚的排查名单，简直就是不给人活路啊。 　　“你觉得凶手会是谁？”吴明达一边惯性的移动着鼠标，一边声音暗哑的问。 　　这几天熬得，有点儿虚啊。 　　“不管是谁，别让老子抓到，否则的话我一定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累的要命的周明连放狠话都软绵绵的，全无威胁力。 　　“前提是你能抓到他。”李默刚进来就听到周明在放狠话，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 　　人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呢，想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也得找到人啊！ 　　“你就不能说点儿好的？”周明瞪了他一眼，随即有气无力的掏出来了自己的保温杯，“给我来一杯。” 　　最近火大身体虚，继续进补啊。 　　“你之前不是还很瞧不起这种东西的吗？”一边递杯子，周明还一边奇怪的问。 　　李默手里面拎着的水壶是菊花枸杞茶，来源于明襄的友情赞助。最开始的时候这种花草茶是杨倩妮的专属，后来发展到了副队长蒋立翎，然后就不知道怎么的发展到了队长身上，再到后来，就变成了刑侦科的科室文化，小厨房里面除了咖啡跟茶叶之外，大部分都是这些东西。 　　不过李默对这玩意儿一直不怎么感冒，觉得娘兮兮的，现在怎么突然之间转了性了？ 　　“最近眼睛不太舒服。”李默表示有些东西没毛病的时候是看不出来什么效果来，只有身体出了问题才会感觉到好处。 　　这段时间忙的着急上火的，身体也就出现了点儿小问题，比如说目赤这种事情。 　　“那是挺有用的。”周明点头。 　　他最近也是熬得眼睛酸胀气虚，后者不一定能够立竿见影的看到效果，但是前者却非常有用，喝完了茶，晚上睡觉的时候再贴上一片蒸汽眼罩，醒了又是一条好汉！ 　　“所以说科室里面有妹纸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吴明达也默默的推过来了自己的杯子，示意李默往里面倒点儿水。 　　自从杨小倩同学来了之后刑侦科的气氛就活跃了不少，明襄来了之后刑侦科更是直接上天，动不动就有好吃的加餐，多幸福啊。 　　经常过去蹭点儿零食的吴明达默默的想。 　　“然而脑洞也很大。”李默给两个人的杯子里面加满了水之后叹了口气。 　　“尤其有时候她们的脑洞真的很有逻辑，让人不得不去考虑其中的可能性。”周明接口。 　　现在不就是这样吗？因为明襄提出的那个可能性实在是太惊悚，也真的很有可能性，所以导致了大家的任务又增加了一些，队长带着杜平他们还天天蹲在屋梁山那边搜集线索呢，估计在他们的监控室里面也是两眼通红。 　　“已经发生的事情就不用再拖出来鞭尸了，老吴，你那边查的怎么样了？”李默抑郁的捏了捏鼻梁，问吴明达。 　　“还在继续，你知道，有些时候查我们自己人需要小心再小心，那些专家级别的就更不用说，哪个手里面没有一堆的人脉？不小心露了馅儿大家可就不好做人了。”吴明达脚一蹬地，滑到了另一台电脑的前面。 　　飞快的输入了一串密码，调出了一个界面。 　　“目前为止，我已经排除了明襄跟郝文斌还有张瑾，剩下的还要慢慢来......”吴明达说。 　　“你这话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周明看到他的成果之后直接翻了个白眼。 　　“明襄这年纪，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凶手，更不用说她最近几年根本就不具备作案条件，你是在搞笑吧？”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凑数也不能这么凑啊！ 　　就明襄，按照第一具尸体的死亡时间来算的话，她那个时候还在上高中呢，那简直就是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这样还能抽出时间来作案，那她就不是人，是神了，用的分.身术吧？ 　　“还有郝文斌，他今年还不到四十，有家庭，又是十年前才分到滨城的，作案条件也不成熟啊；张瑾就更不用说了，你是不是忘记了她年纪也不合格，还要成天接孩子送孩子的，哪来的时间来折腾这事儿？”周明突突的倒了一堆话出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能不能靠谱点儿？ 　　“附议。”李默点头。 　　虽然周明的话里面有很多都是非常主观的，但这并不能否认他的话的正确性。 　　之前大家已经分析过罪犯的画像，对方应该是有着医疗背景的中年男人，而且这个中年男人还有非常大的可能性是单身。因为如此频繁的作案不可能完全不露出任何蛛丝马迹，别的不说，光是抛尸就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事情，也不是随时都能够做到的，再加上白天需要工作，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在晚上进行自己的犯罪行为。而这种事情根本就瞒不过枕边人，除非对方是个傻子！ 　　这种情况下，单身是一个非常可能的推测，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从容的安排自己的时间来进行犯罪行为。 　　从这点上面来看的话，几个已经结婚的人士在这些方面无疑都是不符合条件的，可以初步排除。 　　至于明襄，那就更简单了，就像是周明说的，一个高中狗还能抽出时间来干这么高难度的工作，那也不能怪他们眼瞎了，只能说这根本就是灵异事件了。 　　“初步排查一下而已，你们也要给我时间啊......”吴明达无语。 　　他只是试图给这些人一点儿信心而已，要不要这么苛刻？ 　　“行了，赶紧继续吧。”李默感到一阵心累。 　　初步排查个毛线啊，明知道这些人不可能犯案，算进来不是占地方吗？果然宅男的思想都很奇葩！ 第89章 　　“好吧, 我现在主要把目光放到几个年龄跟各方面条件都符合的专家上面, 正在调查他们的以往记录。”吴明达心也累。 　　“这些人不是一开始就待在滨城的，而且也不是一直都待在滨城，还有飞外地的时候, 我做了一个小软件，正在逐步进行排查。”他解释着。 　　光是把那些的数据给导入这个软件里面就费了不少的力气，真是累的他要命。 　　“不光是这些专家的，滨城的别的医生我也试图做过这个软件排查, 但是你们知道，条件不支持。”吴明达有些遗憾说。 　　这些专家们因为很有名气, 所以他们的履历跟行程大多数在网上都能找得到，正好可以跟受害人的死亡年份做对比。可是那些普通的医疗工作者就不一样了，他们的外出时间可没人放到网络上面, 同时因为各种现实原因，想要把这些庞大到可怕的数据给导入到软件中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只能靠着大家手动来查。 　　“有时候真的希望现在是星际时代, 这样的话我们就有智脑可以用了，能够轻松好多......”周明一脸怅然。 　　感觉生无可恋。 　　这倒霉催的凶手，什么时候才能把他给抓到啊！ 　　“恐怕很难, 我觉得这人的水平非常高，不仅仅是专业上面的，还有智商上面的。”下班之后明襄跟送她回家的郑西宁说。 　　因为安全问题，所以现在郑队长都是把她送回家之后才会继续回到局里面加班。 　　“有多高？”郑西宁问她。 　　“很高很高，所以我才说这个人不可能很年轻。”明襄知道他想问什么。 　　“而且让我担忧的是, 这么样的一个人，不可能默默无名，他甚至可能还有一个很高的地位。”明襄皱着眉头说。 　　郑西宁没有在医疗系统中待过，所以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可是明襄不一样，她太了解这里面的事情了。凶手的犯案手段已经说明了这是一个聪明狡猾的人，这种人又有技术跟资历，很难说对方现在身处一个什么位置。要是真的‘高’一点儿的话，那可真是要完的节奏。 　　“是很烦。”郑西宁点头承认。 　　要是真的是这种情况的话，查起来就更麻烦了。 　　“最近这两天我又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案情，你说，凶手摘下那些骨头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即使是一个人的身上只取下一段，但这么多年下来也是一个很可观的数字了，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些是取下的头骨，他该怎么放置这些东西呢？陈列室？还是实验室？或者是地下室？”郑西宁一口气提出了很多的问题。 　　“而且按照我们对于凶手的画像来看，他无疑是非常在意自己的作品的，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够忍受长时间没有见到自己的收藏品？他又是怎么瞒过周围的人让自己看起来毫无异状的？”不等明襄回答，他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凶手都能因为双胞胎中的一个人患有骨癌而放弃另外一个了，那么他无疑对于这些骨头有着非常执着的念头，这种人不可能让自己的收藏品远离自己的视线之外，尤其是这些收藏品非常危险而又引人注目。 　　“除非——”郑西宁目光幽深，眼中似乎有火焰在跳动。 　　“除非他把这些骨头给改变了形态，而且还是不引人注目的形态，甚至更可能就是人们在生活中常见的物品。”明襄接上了他的话。 　　这次不再是猜测般的口气说出骨雕，而是一种更加深沉的语气。 　　想要让周围的人都不注意他的收藏品，就只有让那些收藏品们转换一个形态。 　　“而且凶手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却不能向世人宣布，这会让他心中的炫耀感难以散发出来，所以他很有可能将这些收藏品制作成为一些平常人能够用的东西。”郑西宁一步一步的，分析着凶手的心态。 　　十几年间，一百多个受害人，而且根据他们现在得到的信息来看，这个凶手的犯案频率是在逐渐增加的。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一年一具，甚至是两年一具，可是到了最近的时间就变成了一年十几具，这样的人在疯狂的同时也会遗憾于自己的作品无人欣赏，所以他很有可能将这些骨骼给转化成为另外一种形态来让大家赞赏他。 　　那么这种形态又会是什么呢？ 　　“更让我担心的是，这些尸体在九月份之后就没有新的增长了，这说明了什么？”郑西宁看着明襄，微微带上了一丝苦笑。 　　“说明了我的推测有很大的几率是正确的，凶手很有可能是知道马保齐在这个抛尸地点进行抛尸，甚至他还对警务系统有所了解，知道了马保齐死亡，器官贩卖集团落网的事情。”明襄轻声说。 　　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但她相信郑西宁明白，那就是这个凶手很可能在这之后又选择了另外一个抛尸地点，还有受害者没有被曝光！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又是一件多么令人恐惧的事情？ 　　如果这个凶手始终没有落网的话，他是否还会继续犯案，让更多的人死在他的屠刀之下？又有多少家庭会因为他的行为而破碎？想到这里，郑西宁就觉得肩膀的重量惊人。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至少这样会少一些人受到伤害。”郑西宁握着明襄的手，轻轻的说。 　　生活已经太过沉重，但是偏偏现实从不放过那些已经饱受苦难的人，这是何等的悲哀？ 　　“但希望总在前方，光明永不熄灭。”明襄微微一笑，看向了郑西宁。 　　她喜欢这个男人，他虽然有时候也会抱怨这个社会的不好跟黑暗，甚至有时候的想法还不是那么的警察，可是却一直秉承着心中的正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贯彻它。那种坚持着自己的正义并且不懈的为之奋斗的光辉就好像具现在他的身上一样，有时候耀眼的惊人，也灼热的惊人。 　　啊，她家男朋友就像是一个小太阳一样呢！明襄弯了弯眼睛，握紧了郑西宁的手。 　　“是啊，希望总在前方，光明永不熄灭。总不能因为一时的黑暗而放弃寻找光明的道路。”郑西宁也笑了起来。 　　他就知道明襄是懂他的，要不然也不会跟他谈了这么久的恋爱也没把他甩掉...... 　　咦咦咦，好像有哪里不太对？郑队长甩了甩脑袋，感觉自己大概是最近太累，所以思维也不怎么流畅了。 　　“那么就让我们寻找出这条黑暗中的光明道路，代表光明惩罚罪恶！”明襄捧起了郑西宁的脸，笑眯眯的在他的脸上啵了一口，“给你打气，一定要抓住罪犯！” 　　让无意中看到这一幕的小区保安默默的捂住了眼睛。 　　这个社会就不能对单身狗好一点儿吗？总是这么虐待他们，动不动就暴击、强塞狗粮，真是丝毫没有公德心！ 　　“你这也太没诚意了，打气也应该往这里打才对。”倒是被在脸上亲了一口的郑队长有些无奈，指着自己的嘴巴说。 　　按照的情节来的话，他们现在不是应该在风中热吻，然后一路滚回家里面的床上吗？ 　　现在工作忙的要死，他没指望能够跟自家女朋友在床上滚到天荒地老，但是至少应该被亲亲嘴巴而不是脸蛋吧？ 　　“哎呀，亲爱的你要有点儿公共场合的道德意识啊。”明襄的笑容狡黠，就像是一只偷吃到了肥肥嫩嫩的小公鸡的狐狸。 　　她就是喜欢看郑队长对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啊~ 　　“好吧，等我们回去了之后我再收拾你。”郑西宁此时诡异的get到了明襄的脑电波，有种囧囧有神的感觉。 　　他家女朋友怎么就这么恶趣味呢？ 　　更要命的是他为什么居然还挺喜欢她的这种恶趣味？ 　　“行啊，我等你收拾我。”明襄歪着脑袋笑嘻嘻的说。 　　表示她无所畏惧，小样，还不知道谁收拾谁呢！ 　　“明医生，郑警官？”两个人还在一边走一边耍花枪呢，旁边突然传来一道耳熟的声音。 　　“阮教授？”郑西宁跟明襄惊讶的转头，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阮庆飞。 　　“你们这是下班了？”阮庆飞依然是一脸的温文尔雅，良好的教养让他即使是站在寒风当中也依然身姿挺拔，引人注目。 　　专家们的工作已经完成，剩下的都是一些不是那么紧急的工作，电脑就能完成，所以两天前，他们就已经撤离了公安局，顺带着，别的区赞助过来的法医们也离开了北区。 　　剩下的只有江南带领的市局的刑侦队伍跟郑西宁联合起来办案。 　　“是啊，我的工作已经完成，剩下的事情也帮不上忙就回来了。阮教授这是？”明襄露出了一个温和有礼，标准的活像是教科书般的笑容。 　　她记得这位教授的家应该不在这里吧？既然不住在附近，工作也已经完成，那他出现在这里干嘛？ 第90章 　　对于这位著名的人类学专家, 明襄的感觉一直不太好。阮庆飞太完美了，从他身上你简直找不到什么缺点, 无论是本身的素质还是待人处事, 这位教授都堪称为人类的楷模, 但明襄莫名的就是不喜欢他，这大概是一种来源内心深处的直觉，让她对着这位完美先生保持警惕。 　　不过她是一个社交小能手，即使是心里面不愿意跟这位先生接近, 但是表面上却没有做出任何让人怀疑的举动, 依然是该干嘛干嘛, 所以大家这几天相处的还算是不错。不仅不错, 甚至在偶尔的闲暇时间还能讨论一下关于艺术方面的造诣, 假假的也能算的上是普通朋友了。 　　但即使如此她也不想要跟这位先生做过多的接触, 面对他的时候明襄总是觉得自己背后发毛，现在在这种寒风凛冽的天气里面见到他感觉就更不好了。 　　“我过来挑选一些材料。”阮庆飞举了举手里面印着飛林閣字样的塑料口袋, 明襄看到了一堆的颜料。 　　飛林閣的名字取自建国后的书法大师叶飞林，是滨城这边有名的经营笔墨字画的地方。尤其是叶大师祖上就是做颜料起家, 手中很是握有几个秘方，所以但凡是在这方面有点儿讲究的人都喜欢到飛林閣买东西, 因为这里的东西价格公道, 质量也硬, 又是老字号的牌子，用着放心。 　　想到阮庆飞除了是个著名的人类学家之外，在书画上面也很有造诣, 还是滨城书法协会的会员，明襄的也就大概知道了他买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的了。 　　但依然心中有些疑惑，那里面除了一些常用的颜料之外好像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但是嘴上却热络的跟阮庆飞唠着家常：“飛林閣的东西质量还是挺可靠的，我爷爷就经常用这个......” 　　心里面则是在痛骂着这个阮庆飞简直神经病！特么的大冬天的，在寒风里面寒暄有意思吗？尤其是今天的天气还特别冷，即使是把自己给裹成了一头熊明医生依然觉得寒风透过了羽绒服往身体面钻，简直暴躁的要命。 　　终于，阮教授大概是说自己的满意了，放过了两个人，“那以后有机会咱们继续交流.......” 　　直到明襄跟郑西宁进入了小区的大门之后，阮庆飞才收回了自己的眼神，露出了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掉头离开。 　　而已经走进了小区大门的明襄跟郑西宁则是若有所感的在阮庆飞离开的时候回了下头。 　　“感觉不好？”明襄看着阮庆飞即使是在大冬天里面依然一身西装革履的背影，挑了挑眉毛问郑西宁。 　　“你问之前还是之后？”郑西宁也同样挑了挑眉毛回答。 　　很不巧的，阮教授恰好就在他的侦查范围之内。虽然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但他相信明襄肯定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毕竟在最初的时候他们就曾为凶手的画像做出了诸多测写。 　　而跟李默和周明他们的任务不同，他跟江南是把重点放在了那些专家身上的，尤其是这次几个过来帮忙的专家们，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排除掉了庾曾琪、宁曼芙的嫌疑，这两个人虽然具有一定的作案条件，但是却并不符合凶手的画像，而且两个人现在都在学校教书，居住的地点也是在大学城周围，又有家庭，这么多双眼睛的关注之下，他们并没有查出这两个人任何异常的行为。随即被排除的是郎哲，这位骨科主任倒是很符合罪犯的画像跟各方面的条件，可是他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即将卸任，年龄已经不允许他做出这么多高难度的行为，而且他虽然是单身，可是却居住在养老院，那里对于出入时间有着明确的记录，几乎是一查就让这位老先生的行踪一目了然。唯独对于阮庆飞，这位在国际上也是很有名气的人类学专家，江南跟他都摸不准对方的脉络。 　　太无懈可击了！完美到让人不敢相信这是一现实中存在的人，阮庆飞简直就像是从古代穿越到现代的文人雅士，处处都透漏着一种格格不入，但是却又处处都能完美的融入，听起来很矛盾，可是这确实事实，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种人是能够让自己活得恣意妄为却又得人赞赏。毫无疑问，阮庆飞就是那个天之骄子。 　　可是就是这个天之骄子让郑西宁他们有些无从下手，即使他们是老刑警，办案经验无数，可是依然对于目前的这种情况没有什么太好的解决方法，以至于时间拖的越来越久，案情却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 　　“虽然直觉告诉我这个人有问题，但没有证据什么都是白搭，这么平白无故的怀疑一个德高望重的学者，我真是担心被雷劈啊。”郑队长愁眉苦脸的对江队长说。 　　这件案子进行到了现在，他们已经将嫌疑人跟圈定在了四个人的范围之内，光是这些就耗费了北区公安局跟市局的很大一部分警力才算是完成，更不用说他跟江南还顶着巨大的压力对好几个国内排的上号的专家进行了调查，即使有局长在背后背书，这种来自于各界的压力也让人很不好受，尤其是他们现在还无法确定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凶手的时候，简直太特么的的闹心了！ 　　姚广赫，市中心医院的外科医生，骨科大拿，看片子也是一绝，属于国内都数得上号的飞刀（坐飞机开刀）高手，老婆死了之后就一直单身，社交手段高超，平时经常外出踏青，屋梁山都快成了他的基地了；彭毅，市三院的精神科主任，看起来跟外科毫无关系，但这位早年也是一个外科好手，后来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才转入了内科，同样属于单身人士，具备各种作案条件；方泽凯，市中医院的王牌外科医生，依然是单身人士；阮庆飞，这个不用说了，目前为止，专案组的一堆人一致觉得他的嫌疑最大。 　　“你怕被雷劈，我他妈的还怕被连环杀手劈呢！”江南一脸没好气的说，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面，将郑西宁放在茶几上面抖啊抖的脚给踹到一边儿，把自己的脚给放了上去。 　　“哎，我说，你腿怎么那么长呢？”郑队长不乐意了。 　　他搁的好好的腿凭什么就给踹下来啊？ 　　“彼此彼此，你的也不短。”江南斜眼看他，眼睛在郑队长那双逆天长腿上面扫视了一圈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野惯了成天疯跑的原因，他们这一圈儿的小孩儿后来都长得不矮，最高的长到一米九还多，最矮的也有一米八。一个个的，现在有了肌肉还好，当初上学的那会儿，戳在那里简直就跟竖了一排电线杆子似的。 　　“短什么短？过来搬东西！”明襄从楼底下的厨房里面探出脑袋喊了一声。 　　大冬天的，当然要吃的暖喝一点儿，所以羊汤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再加上人多，那么再来个烤肉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所以明襄准备了一大堆的各种腌肉。 　　“来了。”郑西宁踹踹江南的腿，示意他赶紧下去。 　　都跑到他们家来蹭吃蹭喝了，难道还要他来伺候吗？ 　　江队长懒洋洋的看了郑西宁一眼，一伸脚，踢了踢戴着耳机打游戏的楚歌，“下去端菜。” 　　如果说明襄家的顶层改造成为了花房跟实验室的话，那么郑西宁家的楼上就变成了一个大型的休闲室，什么健身器材、游戏设备之类的齐全的很，而且因为身处的环境单身狗太多，还布置了一个超大的餐厅，就是为了时不时的的招待一下同事们。 　　就比如说今天是元旦，好不容易放假一天，一堆的单身狗就聚集到了郑队长家里面蹭吃蹭喝，顺便讨论案情。 　　“我靠，队长你能不能别用脚踹？检查过你有脚气没？”楚歌以一种豹的速度跳起身来，一脸嫌弃的说。 　　真是的，又不是漂亮妹纸，大男人的，上什么脚啊？ 　　很明显，这位的逻辑非常有问题，是漂亮妹纸有脚气也行？ 　　“放心，你队长我每个季度都会认真的做身体检查，健康的很！”江南瞪了这个花花公子一眼说。 　　真是的，明明说好了是一堆单身狗的聚会，主家已经脱单就算了，为什么这个身边从来不缺漂亮妹纸的家伙也来凑热闹？ 　　“行行行，你是队长你说的算。”楚歌无奈低头，趿拉着拖鞋，准备到楼下去搬东西。 　　唉，刚被女朋友甩掉的单身狗伤不起啊。 　　倒是在一边生火摆桌子的林明森跟李默对视了一眼，默默的低下头继续干自己的活儿，不想卷入两个队长之间的战斗。 　　“你说，凶手到底用这些骨头干了什么呢？”打发了人去楼下搬东西之后，江南又变成了愁眉苦脸。 　　他们现在圈定的这几个嫌疑人里面，有爱好雕刻的，有爱好自己动手做瓷器的，有热爱各种奇葩食物的，还有家里面有个小花园天天忙着怡花弄草的，每个人看上去都好像是凶手，又每个人都有作案时间跟条件，真是能让人犯了选择困难症。 　　“你问我我问谁？”郑西宁语气怅然，要是知道了那些骨头的用途，这案子早就破了，还用这么费劲？ 第91章 　　“你们居然还没有进展？”这个时候明襄也端着一盘子的酱料走了上来。 　　她最近也忙, 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本来就是年底最繁忙的时候, 需要做的事情太多。加上今年的天气诡异, 忽冷忽热, 因为这个而去世的独居老人不少，还有最近下了好几场大雪，车祸也是一桩一桩的接着出，又有一堆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情牵扯着, 所以她的工作也一直没有什么闲暇。结果没想到都过去了两个多月了, 这案子的进展还是不大, 这样下去恐怕案子恐怕要被帝都的直属公安部的势力给介入一下了。 　　到那个时候就不仅仅是丢脸的问题了, 想到局长的那张黑脸, 明襄觉得刑侦科的未来气氛堪忧啊。 　　“不是没有进展, 是没有证据。”江南整个人都歪在沙发上面，有气无力的说。 　　这哪是没进展啊, 分明是进展很大好吗？这么一件大案，他们才两个多月的时间就将嫌疑人的范围锁定到了四个人身上, 简直都是神速了！真当市局跟分局合作是是假的啊？不仅仅是警力上面，就连资源上面也是1+1&2的效果, 这种全力开工的状态下面, 要是真的查不出来的东西哪他们也别当警察了, 还是先去死一死比较好。 　　更何况这件案子，凶手的个人特征其实很明显，只要找对了路子并不是很难的事情。可问题在于抓贼抓脏啊, 就算是再怎么的认定一个人是凶手，可是没证据你总不能把事情随便往人家身上套吧？真要是有个万一，四个嫌疑人里面搞错了人选那可就是不是小事了，因为这不仅是抓错人的跟她，还代表着未来将会有更多的人将会受害。 　　但偏偏这个证据，真的是很让人头疼。 　　“我们总不能闯进人家家里面干些非法勾当吧？”郑西宁也一脸恹恹。 　　“得了吧，你们的非法勾当干的还少啊？”明襄翻了个白眼说。 　　这就是纯属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也不知道是谁为了拿到姚广赫的作品去检验到处窜门子的，结果可倒好，拿回来的东西压根就不是人骨而是驼骨，白搭了个人情进去；还有哄骗小孩儿偷偷带出来的彭毅别墅里面的泥土，检验过后虽然氮磷丰富，可是也没办法确定那就是人骨头制作的肥料；还有方泽凯家的垃圾箱，那各种奇葩的肉类边角料之类的东西倒是可以给他盖上一个跟珍稀动物走私相关的罪名，可是依然跟案子的进展扯不上边儿；阮庆飞就更不用说了，特么的机器倒是能够检测出来骨粉的含量，可是没听说能够连骨粉的成分都能检测出来啊！都烧熟了，顶多能够查出来其中的磷钙之类的含量成分，至于别的，鬼才知道这到底是牛骨头还是羊骨头甚至是人骨头啊！ 　　“谁叫这些人惹不起呢？”江南叹息一声。 　　国内的医生是一个很尴尬的群体，业务量繁重工资上不去，还经常出现医患纠纷被患者诟骂。而且这个学科要耗费更多的时间来学习，毕业之后也是被无休无止的考试跟学习所笼罩，以至于在现在资讯越来越发达的当代各大高校的医科招学生是越来越困难。如果说十年二十年前都是最顶尖的一批人去学医生的话，那么现在这个学科的分数线即使是已经降低了很多也少有人问津，没听说过那句话吗，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但任何职业做到了顶端都是不一样的，医生也是如此，现在的中生代医生恰巧就是二十年前的那一批顶级的资优生，他们在行业内的地位已经随着时间的转变而逐渐升高。尤其是一些技术高超的医生，他们的名声跟手中的人脉真不是普通的小医生能够相比的，查这种人真的是顶着巨大的压力。 　　要是对方真的有罪还好，没罪的话，那就等着以后想要做尖端手术找不到人主刀吧！ 　　“惹不惹得起以后再说，现在还是先填饱肚子比较重要，咱们就放这么一天假，还得随时待命，要是连吃都不能吃好也太郁闷了。”杨倩妮也端着一大盆的肉片走上了楼。 　　这段时间在外面跑的，都不用她跳减肥操腿就瘦了两圈儿了，跟她妈视频的时候都被心疼坏了！要是在吃的上面在坑点儿嘴的话那她可就真的要被气死了！ 　　“对对对，先吃，吃完再考虑怎么找到证据。”林明森赶紧丢下手里面的游戏柄，凑到了桌子前面。 　　别说是队长郁闷了，他也郁闷了，明明凶手就在这几个人里面，甚至他们还重点锁定了一个，可是却偏偏找不到证据，没办法给对方定罪，这也太特么的操蛋了！ 　　“其实我倒是觉得我们可以从杀人的地点来入手。杀了这么多的人，他总是需要一个固定的安全屋，否则的话很容易被人发现，如果我们找到了这个地方，即使是没有那些骨头当证据，也能对凶手提出告诉。”郑西宁一边接过了明襄手上的东西一边说。 　　人不是精密的机器，不可能毫无纰漏，这个凶手既然杀了这么多人，那么肯定也有自己行凶的固定场所，他总不可能随便找个地方就把人给杀了，更何况还要取走对方身上的骨头，要是能找到这个地方事情就好办了。 　　“可惜以前医院都没有什么监控，要不然就能知道有谁带着无行动能力的人来进行检查了。”他惋惜的说。 　　有些设备是医疗机构里面才有的，要是有监控的话，对方早就露馅了。 　　“可是现在风声正紧，凶手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跑去安全屋自爆痕迹。”李默幽幽的叹了口气，感觉最近的日子过得真是心酸。 　　这凶手，也太狡猾了，完全抓不住对方的尾巴啊。 　　“老吴那边还在进行产业排查，不知道能不能有什么好消息。”他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 　　“估计没多大的可能性，这种人心思缜密，是不会用自己的真实信息来购置这种安全屋的。”林明森摇头。 　　这明显是一个高智商罪犯，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而且动用到安全屋就是他物色到了下一个目标的时候......”说到这里他有点儿不想要往下说了。 　　找到安全屋的前提很可能就是下一个受害者的出现，即使他们想要破案，但是做出这种期许也不是应该的。 　　“啊啊啊啊啊黑猫警长——”郑队长刚想往嘴里面塞块儿烤肉，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喂——”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吴明达，郑西宁立刻接起了电话。 　　“队长，我好像找到了一个阮庆飞可能的安全屋地点！”电话那边传来吴明达兴奋的声音。 　　元旦放假，他们这些人是分成三组轮着来的，一组一天，今天正好是轮到他值班，就待在办公室里面继续排查，没想到还真的有惊喜。 　　“在哪里？我马上来！”郑西宁腾地站了起来，也不管烤肉了，直接冲到楼梯口往下跑。 　　这件案子已经拖了太久，也太让人不安，现在找到一个线索他恨不得立刻飞奔到现场。 　　“有消息了？”江南也跟着往下跑。 　　看他发小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案情有了进展！ 　　“老吴说可能查到了阮庆飞的安全屋！”郑西宁冲到门口，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回答。 　　“！”江南顺手抓过自己的大衣匆匆一搭，挤到了郑西宁旁边开始套鞋。 　　剩下的林明森跟李默还有楚歌互相对视了几眼，默契的放下了手里面的烤肉。都这样了，他们还怎么继续吃下去？当然是跟着一起去啊！ 　　“等五分钟！”明襄一声高喊，暂时按停了几个人的动作。 　　迅速的从厨房里面抽出几个带盖的大塑料杯，啪啪啪几声，舀汤封盖插管一气呵成，又顺手把早上蒸好的花卷儿丢进去。将预先放好的口袋一拎，塞给了已经武装完毕的郑西宁。 　　“路上带着吃。”这鬼天气，本来就冷，风大还在化雪，这几个人现在出去还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要是不吃点儿东西那也太惨了一点儿。 　　“感谢大佬！”同样全副武装的杨倩妮泪眼汪汪的说，顺手拖过来了郑队长桌子上面那一大桶的可乐。 　　这样就不用担心工作的过程中又累又渴了！给明襄大佬比心！ 　　“赶紧走吧。”明襄挥挥手，示意几个人。 　　等到几个人都走干净了之后，明襄将狼藉的现场简单的打扫了一下，灭掉了炭火之后自己也打包了一些吃的，套上了外套下楼。 　　现在的这个情况，要是有了进展的话，肯定会用到法医，她还是赶紧到局里面待命比较好，顺便把该带的工具都给准备齐了，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 　　而等到明襄到达公安局的时候，郑西宁他们已经领了木仓，开车出发了。 　　“你是怎么发现阮庆飞的安全屋的？”明襄有些好奇的问吴明达。 　　难道这家伙又有行动了？ 第92章 　　“吴明达你特么的是不是过节把脑袋过糊涂了？”明襄顶着让人瑟瑟发抖的寒风回到警局的时候，郑西宁那边也到达了所谓的安全屋的地点, 阮庆飞的瓷器工作室后面。 　　说来很有意思, 四个嫌疑人，除了一个喜好骨雕的人跟一个热爱各种珍稀动物美食的人是在自己家里面进行自己的爱好之外, 剩下的两个人一个喜欢烧瓷器，另一个则是喜欢种田，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在屋梁山附近买下了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用来当爱好的所在地。 　　方泽凯是时不时的跑到这个风景区来放松一下自己，度过一个短小的假期，阮庆飞则是经常性的跑到这里当自己的瓷器‘大师’, 他在屋梁山这个地方的瓷器工作室还因为他跟各方大佬的交情而颇有名气。 　　可问题是这个瓷器工作室跟阮庆飞的安全屋有个毛线的关系啊？ 　　“不是，队长，你听我解释......”吴明达那边也是郁闷。 　　怎么过个节，大家的性格就变得这么暴躁了呢？ 　　“......我之前查阅了一下阮庆飞那个瓷器工作室的附近地图, 然后调取了当时他们那里的建筑图纸，发现了一件事情......”大概是没有预料到郑西宁如此的暴躁，吴明达开始解释自己判断阮庆飞的安全屋就在这里的原因。 　　“......根据当时的建筑图纸来看，他的那个房子应该是有两层地下室的，但是在建筑局那里的备案却只有一层, 这难道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吗？”吴明达滔滔不绝的跟郑西宁说着自己的判断，试图让队长大人不要那么暴躁。 　　天干物燥的，小心上火啊！ 　　“......不是，我说吴明达你脑子是有坑吧？这么没着没落的，你让我们怎么去阮庆飞的‘安全屋’探查？”郑西宁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的说。 　　刚开始吴明达说安全屋就在屋梁山的阮庆飞瓷器工作室附近的时候他还以为那地方真的在附近呢, 结果可倒好，特么的现在他们站在一个小土坡后面迎着寒风瑟瑟发抖，难道要让他们在这里挖开一条地道吗？而且他们又怎么能肯定一定会有第二层地下室？要是没有呢？他们在这里挖土，肯定是瞒不过人的，别说是到头来一场空了，就算是真的挖出来了，也是违法行为！要是在旁边还好，他们还可以装作接到举报过来查案的踹开门，可是现在阮庆飞身上什么证据都没有他们就这么挖人家的地下室，是想死还是想死？ 　　吴明达这死家伙，一定是想放假想的脑子都不正常了！ 　　吴明达：“......” 　　糟糕，好像确实是把这码子事给忘了，这不是他们最近‘违法乱纪’的事情干的多了他兴奋之下一时之间没想到吗？ 　　“队长，局长的电话，阮庆飞在机场被堵回来了。”这边郑西宁对着吴明达的缺心眼一脸无语，那边的李默举着电话过来了。 　　“是，我知道了，我这就行动！”匆匆说了几句，郑西宁挂掉了电话。 　　“怎么样？”李默结果了电话问。 　　局长那边打不通郑西宁的电话直接打到了他这里来，可见事情应该是很急迫。 　　“明襄那边带着搜查令正往这边来。”郑西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说。 　　“来真的？”李默有点儿诧异。 　　实际上之前在圈定了几个犯罪嫌疑人的时候就有人提出对这几个人的住处进行搜查，但是都被郑西宁跟江南联合起来给拒绝了。 　　搜查令这东西，申请倒不是很困难，问题在于搜不出东西还打草惊蛇！ 　　“一旦犯罪嫌疑人知道了我们盯上了他，说不定会将证据毁坏转移，这种可能性非常高，我们不能冒这个险。”江南在会议上面是这么说的。 　　凶手杀了这么多人都没人发现，又怎么可能留下明显的痕迹等着他们来查？即使是对方非常自大，也只会把他的作品到处炫耀，而不会将作案期间留下的东西不加掩饰的放在明显的地方，这已经不是蠢了，根本就是没脑子了！更何况这些人居住的地方都是一些高档小区，到处布满了监控跟保安，这种条件本身就不是非常符合作案地点。 　　而在这种地方搜不出来东西，凶手就会对此非常警觉，从而将真正的藏匿犯罪证据的地方给封闭甚至是毁坏，那样的话，他们真是后悔也来不及。 　　“阮庆飞既然被拦回来了，我们限制他出境的事情也就暴露了。而且他这个时候出境未必不是因为事情败露所以想要出逃......不必顾虑，我让明襄给你送搜查令，紧急搜查！”张庆海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示意郑西宁不用管其他的事情，先把他的瓷器工作室给抄个底。 　　根据他们的消息跟最近的监控显示，阮庆飞自从以专家的身份协助办案之后就一直没有再次来到过这个瓷器工作室，按照这种情况来看，如果这里真的有什么罪证的话，那么他是来不及毁灭的。 　　实际上现在的这种情况，如果按照刑法中的的紧急情况来处理的话，搜查令并不是必须的，因为‘在执行逮捕、拘留时，遇有下列紧急情况之一时，不用搜查证也可以进行搜查’这个大前提下有两条十分符合现在的情况，一个是‘可能隐匿、毁弃、转移犯罪证据的’，另一条就是‘其他突然发生的紧急情况’。 　　现在阮庆飞既然想要离境，完全可以套用在后一条上面，甚至前面一条也是可以套用的，谁知道他离境所带的行李中是否有犯罪证据呢？ 　　但既然现在他们已经有人前往机场控制阮庆飞，他的家那边也有人去进行控制，所以他们就等着搜查令的到来也无妨，毕竟这是一个非常稳妥的方式。万一要是真的没找到证据的话，阮庆飞也不能借着这个行为搞事情，因为他们一切都是按照法律的规定来，并没有出现什么违规办案。 　　“他的公寓那边我这边会调人过去，你们把他的瓷器工作室给我搜仔细了，一点一滴都不要放过！”张庆海的声音很严肃，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这件案子一出，就表示了他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在退休之前把这件案子给破了，还能以更高的级别退；另一条就是案子破不了，他待在原地退休，顺便的，在以后的日子里面永远都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而这还是好的，一百个受害人的案子，放到哪里都是大案了，上面要是真的追究起来，再加上几个政敌使使劲儿，让他降个级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对于这件案子，张庆海那是盯得紧紧的，丝毫没有半点儿放松。 　　很快的，明襄就带着搜查令来到了屋梁山，还顺便的带上了她那齐全的装备。 　　“局长可真是够周到的，居然还让阮庆飞签了名字。”看着明襄手上的搜查令，郑西宁颇为惊讶。 　　这可真是够小心的了。 　　“反正现在都处于一个撕破脸的状态了，找他签名也不是什么不正常的事情。”对于这件事情，明襄也是一脸的无奈。 　　天知道那位阮教授对着带着搜查令找他签字的自己还笑的一脸温柔呢，简直是让人别扭到了极点！ 　　尤其是那笑容中还带着满满的遗憾跟惋惜，更是让对这位先生观感一直不怎么好的明襄浑身发毛。毕竟要是他们的判断是真的话，那这位先生一旦欣赏某位人士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鬼知道他到底是欣赏人家的才华还是欣赏人家的骨头？前者还好，后者的话，明医生觉得还是早点儿把这位给关起来吧，别让他继续造孽了。 　　“以后有机会一起吃饭......”阮庆飞一边在搜查令上面签字一边是这么跟明襄说的，语气居然还很自然。 　　搞得明襄一边毛骨悚然一边佩服对方那镇定的风度，这真的不是什么《汉尼拔》的cos大赛吗？ 　　郑西宁：“......” 　　说的也是。都限制人家出境了，还装什么无辜的小白兔？难不成还指望着以后继续请这位教授先生给他们帮忙吗？ 　　算盘未免打的太好。 　　“开门吧。”接到了搜查令之后，郑西宁示意李默动手。 　　能不破坏门的话，他们还是不要随意的破坏比较好，要不然的话顶个暴力执法的名头在身上多不好啊。 　　李默在开.锁.技.巧上面还是很有一套的，当年的侦察兵没白当，很快就把阮庆飞的工作室的门给打开了。 　　“又一个洁癖狂......”林明森没控制住自己，脱口而出。 　　而他后面跟着的几个人则是在心中默默吐槽，这何止是洁癖狂啊，根本就是升级版本的强迫症洁癖狂好吗？ 　　一进门就看到那两排摆放相当对称的木头架子，上面居然是按照书架的形式制作的，而不是博古架般的错落有致。摆在上面的瓷器也是隔着中间的过道两两对称。特别是作为一个瓷器工作室，这里有些整洁的过分了，地上洁白的瓷砖上面居然连点儿泥土都没有。 第93章 　　“咱们能别提那个又字吗？”郑西宁抽了抽嘴角, 一脸的无奈。 　　他最有名气的不仅仅是那个隔三差五就碰见案子的锦鲤运, 还特么的有个洁癖狂啊!这帮子闲人, 没事就喜欢拿这两件事情当八卦谈资。平时他倒是不怎么在乎，但现在说的是那位让他感觉很不好的阮教授，这让他有种后背毛毛的感觉。 　　“行吧。”周围一圈儿人大概也是被阮教授那比自家队长严重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升级版洁癖给镇住了, 觉得还是不要提了比较好。 　　不仅是郑西宁的后背发毛, 他们对着这片空间也是一个劲儿的发毛啊！明明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屋子，丝毫没有半点儿脏乱, 可是为什么就让感觉这么别扭呢？ 　　“这屋子的颜色......”江南对着满屋子的白净若有所思。 　　正常来说, 一个瓷器工作室是不可能这么整洁的, 总会有一些土跟灰之类的东西，这不是脏的问题，而是工作性质的问题，就好像厨房没有食物的味道一样，那正常吗？ 　　可是阮庆飞的这件工作室, 不但没有土的痕迹，就连灰尘都很少, 简直就不像是一个瓷器工作室, 而是更像一个实验室。还有这种颜色，通常来说, 装修的时候很少会有人给自己的工作室搞成这种跟医院一样的白色，大多数都是采取诸如乳白色，或者是微微带点儿颜色的背景，整天这么素惨惨的难道一点儿都不瘆得慌吗？尤其是这屋子里面的温度, 虽然不至于像是外面一样寒风凛冽，可是也不高，配上这种背景跟顶上的那盏白惨惨的灯，特么的简直让人有种走进了太平间的感觉！ 　　“这个阮教授算不算是表里不一？”相比起江南的克制，林明森就直接的多。 　　一进这屋子他就感觉不舒服，难受的很，这种风格可跟阮教授之前的那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不太一样，所以说还是变态吧？ 　　“不算。”一直沉默的明襄开口。 　　“私人爱好是私人爱好，性格是性格，两者不能混为一谈。而且医疗行业当中有强迫症跟洁癖的人不少，这不能作为你诽谤他人的理由。”明医生一本正经的说。 　　“只不过这位阮教授的情况严重一点儿而已。”说完她有些疑惑，轻轻的用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揩了一下立在墙边的架子。 　　居然一点儿灰尘都没有？明襄感觉有些奇怪，不是说阮庆飞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来过这里了吗？屋子两个多月不住人，即使是再怎么干净也不至于一尘不染吧？ 　　“就是严重的有点儿过了。”跟着明襄过来的杜平也带上了手套，开始检查房间里面的东西，打断了她的思路。 　　刑侦科里面，就属他在证物收集这方面最有成就，其他的人虽然也有这方面的技能，但跟这位天赋加成的人士还是不能比。 　　“目前来看，这里应该是没有夹层的，但是这只是一个房间，事情还不好说。”杜平拎着一只小锤子不断的沿着墙壁轻轻敲击，试图找出一些隐藏的夹层。 　　“慢慢来，阮庆飞现在还在他的公寓那边应付周明他们，我们这边还是有优势的。”江南顺手从明襄的箱子里面拎出来一副手套带上，也开始了查探。 　　“我们去地下室。”他对郑西宁说。 　　他不认为地面上能够检查出来什么东西，阮庆飞没那么蠢。反倒是地下室，不仅仅是在建筑局备案的一层，如果真的像是吴明达说的那样有第二层作为安全屋的话，他们或许会在今天有突破性的进展。 　　“我跟你们一起去。”明襄拎起了自己的箱子。 　　她有些疑问无法解答，总感觉脑子里面像是被什么纱给蒙住了，需要一些工作给她提供点儿灵感。“ 　　“这位阮教授的收藏还真是丰富。”到了地下室之后，查探的几个人忍不住惊叹阮庆飞果然是一只壕，囤积的材料真的是满惊人的。 　　那一袋一袋的各种烧制瓷器的土整整齐齐的摆在地下室的架子上面，还有标着标签的动物骨粉，上面的英文一看就知道是进口的高级货。加上他们之前在上面见到的各种仪器和外面的那个烧瓷的窑，没有点儿资本真的是建不起来。 　　“能查出来东西吗？”郑西宁没搭理江南，转向了拎着LP-365d紫外线光源到处照射的明襄。 　　这是一种探测血迹的工具，血液跟骨骼都是具有荧光性的，所以在这种特定的光源之下会呈现痕迹。 　　“目前看来很难，如果我们的搜查范围只有这里的话。你知道的，有些手段是可以去掉血迹的。尤其是阮庆飞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菜鸟，他是真正的高端人才，要是这案子真的是他做的话，我们很可能什么都查不到。”明襄摇了摇头说。 　　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很多的罪犯大家明明知道他就是凶手，可是因为没有证据他们就是没办法将对方绳之於法。她担心现在的情况也是这样。 　　几个被圈定的嫌疑人中，阮庆飞无论是时间上面还是技巧上面甚至是作案动机是上面都是最符合的一个，甚至他自己都毫不在意的彰显着这一点，可是他们偏偏就没办法找到这个人的马脚，这种情况真的是让人头疼不已。 　　“老郑！”在地上敲敲打打的江南突然喊了一声，让皱着眉头的郑西宁精神一震。 　　“找到了？”他赶紧走到江南旁边。 　　“我不确定。”江南困惑的摇摇头。 　　“我觉得这底下应该是有空隙的，可是找不到入口。”他示意郑西宁仔细听，然后敲了敲跟上面的工作室铺设的地砖完全不同的地板。 　　“这些地板铺的非常密实，完全找不到什么接入口，但是这里的声音跟别的地方的声音又不一样。”江南觉得这位阮教授大概是谍战电影看多了，搞个地下室也这么能折腾。 　　“就是说我们在地下室一层找不到入口？”郑西宁也跟着敲了几下地板，有些疑惑。 　　如果没有入口的话，阮庆飞是怎么下去的？ 　　“这种情况最大的可能就是下面其实没东西，只是地板铺设的有些凹凸不平或者是龙骨的原因而已。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种最大的可能根本就不可能。”江南阴着脸说。 　　“阮庆飞这种强迫症严重的人，怎么会容许出现这种情况？”他自言自语的提出了一个问题。 　　能够对于摆设都严格遵守着一种特殊的规律的阮庆飞，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地下室出现任何不完美的情况？恐怕地面稍微有些不平这位教授先生都会让铺设地板的人拆了重新安装吧？ 　　“我觉得你们走入了一个误区。”不知道什么时候，拎着灯的明襄也走到了两个人的身边。 　　“什么？”郑西宁跟江南异口同声的问。 　　他们这段时间都沉浸在这个案子里面，有时候思维可能是有点儿僵化，明襄指的是哪一方面？ 　　“刚刚你们还说从外面挖地下室呢，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假设如果真的有地下室的话，入口不在这里而在外面呢？”明襄提出了一个想法。 　　“阮庆飞的洁癖很严重，对于他来说，破坏了再打扫可能并不如直接没有破坏来得容易。而且把受害人者直接带到这里的话也不方便，中间要是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他的心血就完蛋了。”明襄搓着手上的胶皮手套说。 　　一个有着严重的洁癖跟强迫症的人，他们往往会更加青睐预防而不是事后清洗，这会造成更多的工作跟麻烦，因为即使是清洗的再干净也是没有从来没弄脏过来得更合心意。 　　而这地下室明显看起来非常整洁，没有什么清洗过的痕迹。所以入口会不会是在外面呢？ 　　“烧瓷窑！”郑西宁跟江南对视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样东西。 　　如果入口在外面的话，那么阮庆飞势必要找一个东西来对入口进行遮掩，而且还不能离这个工作室太远，那么目标就很显而易见了，他的工作室里面有一个外设的工具房还有一个烧瓷的窑。前者的话目标太过明显了，一旦被搜查很容易就会查到这上面，而后者的话，平时都是用来烧制瓷器的，一般人谁会想到那下边还有一个地下室呢？毕竟没人会想到一个低矮的瓷窑里面会有这种秘密机关，实在是太过不科学。 　　发现了这点，郑西宁跟江南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跑到了门口。 　　“艹！你往那边儿点！”江南暴躁。 　　丫这么壮实不知道很占地方吗？门都快要被挤满了！ 　　“你往后点儿不就行了？”郑西宁也不满。 　　明明是他先跑过来的，还占了前面，这家伙难道这点儿先来后到的道理都不懂？ 　　明襄扶额，幼稚的两个小鬼头啊，然后毫不客气的一人一脚，揣在了郑西宁跟江南的屁股上面。 　　出门成就完成，多省事儿？ 　　然后几个人就被瓷窑下面的风景给开了一下眼界。 第94章 　　正常情况下, 谁也不会想到常年接受高温熏染的烧瓷窑下面居然还会有一个空旷的地下室, 毕竟这真的很不方便，难度也很高，如果不是吴明达调出来的建筑图纸跟对阮庆飞的怀疑的话，大家根本就不会坚持找寻这个地下室。地板有些空洞声音又能怎么样呢？阮庆飞的工作室没有地热而是用的暖气片，又是十几年前建造的，那个时候，可没有什么复合地板，这种纯实木的地板下面可是敲着龙骨的！ 　　即使是到了现在找到了所谓的第二层地下室, 郑西宁跟江南他们也依然难以理解这位阮教授的脑回路，完全搞不明白他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把地下室入口建在这么不科学的地方。所以大家从一堆工具下边找出那个厚重的入口的时候都被当初想出这个创意的人惊呆了。 　　“这门，要是没有操控设置的话, 人是抬不起来的吧？”之前几个还在搜索工作室的人现在都聚集到了瓷窑里面，满脸的不可思议。 　　整个烧瓷窑跟普通的烧瓷窑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甚至就连地上的土都跟平常的烧瓷窑一样, 人走进去蹦跶两下肯定起灰。更不用说那摆满了整个烧瓷窑的架子之类的杂物，跟工作室中的整齐有序完全相反。 　　然而正是这个完全相反让大家确信这里面有问题, 阮教授的这个龟毛的性格，居然会容许脏乱差的情况出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所以大家在烧瓷窑里面敲敲打打之后总算是在一个小小窑洞里面发现了一个开关，按下去就发现这个看似牢牢的建在地上的小窑洞移了个位置, 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楼梯口，正好可以让两个人并排走下去。 　　“我现在在考虑一个问题，你们说, 当初给阮庆飞建造这间地下室的工人现在怎么样了？”一边往下走，林明森还一边在考虑一个哲学问题。 　　“醒醒，现在不是封建社会，没有杀工匠这个说法。”紧紧捏着手电筒的楚歌面无表情的说。 　　虽然已经通风换气了一会儿，又丢了个冷光棒下去，他们手里面还举着蜡烛防止有毒气体，但他依然感觉十分不美妙，特么的感觉鼻子越来越痒了啊！ 　　鼻子过于灵敏的楚同学感觉他今天貌似要完，出门的时候实在是应该带个口罩出来的。 　　“而且你也不想想，现在都是建筑商承包这种工程，他就算是想要杀人也不可能把这些人都给杀了，这种事情在现实中根本就不存在。”楚歌继续说。 　　他越来越觉得这下面的味道难闻，简直都快要忍不住一个喷嚏打出来了。 　　“一百多具尸体都出现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林明森顺口回了一句，得到了一个喷嚏的回应。 　　“你闻到什么味道了？”走在前面的江南停下了脚步，回头问楚歌。 　　这位可是号称人形警犬，连办公室早上有人吃了臭豆腐都能在中午的时候闻出来，靠着鼻子老远就能闻出来别人身上的血腥味，现在他这么严重的反应，下面会有什么东西？ 　　“血腥味儿、油脂味儿、骨头味儿，至少有这几种味道的，剩下的应该是混合了别的味道，太复杂了，我有点儿分辨不出来。”楚歌揉着鼻子，感觉想要掉眼泪。 　　这种天赋他是真的不想要啊！ 　　“给。”明襄默默的递过来了一团软乎乎的白口袋。 　　楚歌接过来才发现那是一个医用口罩，三十二层的那种，瞬间感动的泪眼汪汪，立马撕开包装袋掏出来往脸上系。 　　这味道实在是太有冲击性了，他扛不住啊！ 　　“......”周围几个人一脸同情，他们只是闻到了一股难闻而又沉闷的味道，却不像是楚歌这样直接连成分都分辨出来。 　　“所以说我们这是找到了案发现场？”因为阮庆飞工作室的风格一直沉默寡言的的杨倩妮一句话戳中了重点。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楚歌的鼻子灵的很。”江南重新开始往下走，头都没回的说。 　　对于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是应该为了找到凶手而开心还是为了即将见到一堆的受害人的部分遗体而感到难过。 　　而没有的等到他纠结多久，大家就走到了楼梯底下。 　　“......”几个人张了张嘴巴，对着眼前的景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凶手是阮庆飞，没跑了。”最终还是明襄憋出来了一句话。 　　虽然现场的这些人在刑事案件上面每个人的经验都比她多，但是在关于人性之恶上面恐怕这些人加起来也没有她见得多。在非洲待着的那段时间里面，她没少见过一些屠杀事件，对于各种花式死法已经有所免疫。 　　然而明襄并不为自己的见多识广感到高兴，只是感到一阵阵的难过。 　　地下室很大，但是却并不显得空旷，因为这里的东西很多。同时的，也不像是地上的烧瓷窑那样杂乱，所有的一切都井井有条，摆放整齐。 　　手术台、X光机、磁共振机、烘干机、压粉机、蒸煮设备......等等各种专业的设施整齐的摆放在地下室，洁白的地砖上面纤尘不染，让这间地下室有了一种诡异的感觉。 　　尤其是跟这些机器面对面的一堵X光片墙，上面挂满了一排排的X光片，内容全部都是人体的骨头，有头骨，有指骨，有腿骨，有肋骨，有跖骨，有脊椎骨......花式繁多的骨头光片一排一排的挂在半空当中，就像是旧日照相馆中的暗房，可是大家都知道，这不是暗房，而是一个恶魔的孵化地！ 　　“呕——”杨倩妮发出了一声类似呕吐的声音，但是却被她自己捂回去了。 　　对上了周围关心的眼神，她虚弱的笑了笑，从兜里面掏出来了一盒清凉油，也不管有没有刺激性，直接挖了一坨抹在了鼻子底下。 　　这种时候，还是不要给大家添麻烦比较好。 　　见到她这样，几个警察们才僵硬的回过头准备进行工作。 　　“手术台上面有血迹。”打开了LP-365d紫外线光源的明襄开口。 　　手术台被清洁的很干净，但依然能够从缝隙中看到一些落网之鱼。明襄小心的将这些血迹给采集起来放到了证物袋里面。 　　“蒸煮设备有使用过的痕迹。”那边检查设备的杜平也开口。 　　高压锅虽然清洗的很干净，可是压力阀这种东西即使是清洗也不可能完全彻底，所以杜平一眼就看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将这个压力阀给放到了证物袋中，又用一个大袋子将高压锅也给放了进去。 　　“这里有一些设计手稿。”杨倩妮那边也有了收获。 　　她举着一堆的素描纸向大家示意，上面是各种各样的瓷器画稿，明显是阮庆飞自己设计的。 　　从美学角度来看的话，这无疑是一位相当有设计天赋的设计师。可惜，对方走的不是正路。 　　“他到底是怎么在这里面待下去的？”拎着一袋子骨粉的楚歌有些不可思议的说。 　　这种地下室，一旦工作起来味道简直就是可怕的冲击波，阮庆飞的鼻子有问题吗？居然能够在这里面进行画稿设计？ 　　“别用普通人的心理来揣度一个变态。”郑西宁的脸色变换，明显心情十分不美妙。 　　正如之前明襄所说，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变态！ 　　他看着那些分门别类摆放在桌面上的骨粉，又看了看架子上面那些留作纪念的骨头，不知道是不是强迫症作祟，阮庆飞取下别人的骨头的时候都喜欢成双成对的取，一份用来磨成骨粉，另一份则是用来收藏。即使是脊椎骨跟头骨这种独一无二的骨头也被他给切割成为了两部分，这种行为即使是没有见到他的当场操作也能让人从脚底下冒寒气！ 　　这么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推断他的行为？恐怕这家伙不但不以为那种味道难闻，反而是很享受吧？ 　　明襄没有说话，继续默默的进行自己手上的工作。今天的事情总是让她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却说不出来，还是不要给大家添乱了。 　　几个人没有在这里工作多久就迎来了同伴。 　　在发现了这个地下室的情况之后郑西宁就给局长打了电话，调来了增援。这个地下室，虽然整齐，但是东西却不少，尤其是一些设备都会作为证据出现，只靠着他们几个人短时间是不能完成全部的采集的。 　　而有了支援之后，很快的，地下室的东西就被一扫而空，全部被搬到了警局。甚至为了确保没有漏网之鱼，一堆的警察们还一块砖一块砖的敲过去，务求没有第三层的地下室了。 　　“我们这案子算是破了吧？”杨倩妮端着一杯热水，感觉心里面的寒气还是没有被驱逐掉。 　　在亲眼见到了那样的场景之后，她感觉自己大概很长一段时间要被这种糟糕的情绪所影响了。 　　“阮庆飞已经被缉捕归案，还有他的那些证据也被我们这边搜集起来了，应该算是破了吧？”李默想了想之后说。 　　“很遗憾，事情还没完结。”郑西宁阴着脸走了进来。 第95章 　　“出什么事情了？”几个人愣了一下, 不约而同的问。 　　“你们难道忘记了阮庆飞是E国人了吗？而且他还拥有F国国籍！”郑队长的脸色就像是涂了一层黑灰，简直都有些发青了。 　　因为阮庆飞的外貌关系, 大家平时都忽略了他是从国外归来的海龟, 直到这次案子发生了，他要求请律师才恍然大悟这家伙不但是个E国人, 特么的居然是个拥有双重国籍的E国人！ 　　“好像跟我们国家有引渡协议的就有F国？”周明双目茫然，有点儿魂不守舍的说。 　　当学生上课的时候他好像记得老师说过国家跟二十五个国家有引渡协议？ 　　“不是好像，就是。”江南也从外面阴着脸走了进来。 　　阮庆飞是国际著名的人类学家，这种人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关注。所以他们当初在查他的时候才会那么小心。可是万万没想到, 最后还是着了对方的道, 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中国人！ 　　而F国政府, 对于这种高精端人才, 肯定是会发出引渡要求的。现在国际形势这么糟糕，鬼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直接被引渡回F国, 判个几百年？ 　　“而且你们不觉得这起案子有点儿奇怪吗？”郑西宁死气沉沉的又冒出来了一句话。 　　在阮庆飞的案子上面,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但是却又偏偏找不出来, 简直都要郁闷死了！ 　　“没觉得。”杨倩妮诚实的摇了摇头。 　　抓住凶手就是胜利，她真的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算了。”郑西宁捏了捏鼻梁, 不打算跟小丫头片子纠结这件事, 打算慢慢的回想，从中找出不对劲儿。 　　“队长，阮庆飞提出只跟你交涉。”林明森也是一脸菜色的走了进来。 　　“到了警局还挑三拣四的？”郑西宁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 　　“他的意思是如果你去的话, 他会把事情交代的明白一点儿，给你省点儿力气。”林明森扯了扯嘴角。 　　这人也是够奇葩，对着别人就是一句话不说，他的律师还在一边虎视眈眈，他们也只能让队长亲自出马对付他了。 　　“哦，对了，他还说最好你跟明襄一起去，他心情好的话说不定透露的东西就更多。”林明森又加了一句。 　　这位阮教授，即使是进了警察局也一样的温文儒雅，好像他是来度假而不是被关押的一样，简直是看了就让人来气。 　　“居然还想要见襄襄？”郑西宁的眉头都快打成结了，感觉心里面的不爽直接爆表。 　　“想见我？”一直旁听的明襄轻轻的笑了起来，“行啊，郑队长，陪我走一趟？”她抬了抬下巴说。 　　虽然对这位阮教授十分不喜，但明襄还是决定去见见他，或许这样就能解答她心中的一些疑问。 　　“行吧。”郑西宁没有考虑多久就同意了。 　　在警局里面这位阮教授的本事就算是再大也是翻不了天的。 　　然后两个人就坐在了阮庆飞的对面。 　　“我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我。”他笑眯眯的说，一如既往的温文儒雅，就好像他不是坐在审讯室里面，而是坐在咖啡厅中跟友人侃侃而谈。 　　可惜，他对面的两个人一点儿都不想要当他的友人。 　　“哦，那你以为我们会什么时候发现你？”郑西宁眼皮子一撩，慢吞吞的说。 　　“大概是在另外一家器官贩卖组织落网之后？”阮庆飞耸耸肩，笑了笑说。 　　“你果然知道这件事！”郑西宁眼神一凝。 　　明襄当初的推测是正确的！ 　　“是啊，想要找个合意的抛尸地点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总有人跟我抢地盘，那我请对方帮点儿小忙当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阮庆飞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的，现在科技越来越进步，想要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真是太难了，一不小心就会跟人家撞到一起。既然大家这么有缘分，那共用一个抛尸地也不是不行。”他说的一脸轻松。 　　似乎不是在讨论抛尸地点这么严重的事情，而是在讨论要到哪里度假。 　　“所以说你原本是想要利用那两个器官贩卖集团是吗？”明襄突然开口。 　　这是不是意味着阮庆飞对另外一个器官贩卖集团有所了解？ 　　“真聪明，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敏锐的性格，不枉我为你画了那么多的图纸。”阮庆飞冲着明襄露出了一个堪称是温柔的笑容，给人的感觉却是从心底里面发寒。 　　郑西宁握住了明襄放在桌子上面的手，引来了阮庆飞一个惋惜的表情。 　　“可惜了，我的时间不够，要不然的话我大概就能烧制出我最满意的作品了，一对交颈的天鹅摆设大概会很引人注目。”他的表情中带着浓浓的遗憾。 　　让明襄条件反射的握紧了郑西宁的手。 　　“别担心，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阮庆飞似乎是被明襄的反应给愉悦了，一脸笑容的说。 　　“我们还是说说别的吧。”郑西宁板着脸将文件夹在阮庆飞面前摊开。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吧？”他指着文件夹中的一堆复原照片说。 　　“你们说是就是吧。”阮庆飞漫不经心的说，似乎这件事情一点儿都不重要。 　　“我们在你的地下室里面搜出来了受害者的骨骼跟骨粉，你该不会说这间地下室也不是你的吧？”郑西宁皱起了眉头， 　　都到这个地步了，有必要否认吗？ 　　“地下室当然是我的，我从来没有否认这一点。”阮庆飞一点儿都不在意郑西宁的态度。 　　“介意让我摸摸你们的骨头吗？我用另外一个器官贩卖集团的信息来交换。”轻描淡写的将地下室的话题给带过去，阮庆飞提出了一个要求，很开门见山的。 　　“你想做什么？”明襄冷冷的说。 　　她不喜欢阮庆飞现在看她跟郑西宁的眼神。 　　如果说以前这家伙还算是克制的话，那么现在他简直就是肆无忌惮了，那种炙热到令人从骨子里面发寒的眼神简直让人想要挖掉他的眼睛！ 　　“别误会，我都这样，对你们也造不成什么伤害，只是圆一下亲手摸摸上帝的杰作的愿望，你们该不会这点儿愿望都不愿意让我满足吧？”阮庆飞轻轻笑了起来。 　　一个美人不稀奇，一个顶级的美人也不是很难找，花点儿时间跟精力总是会有机会的。可是一对顶级美人的情侣就不是那么常见了，尤其是这对情侣还都是高智商的人士，他真是后悔当初没有冒着风险将这两个人制作成为完美的作品。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没有对方的骨头在手里面，他连画图都需要自己想象，真的是太艰难了。 　　“很明显，你手中的筹码不够。”郑西宁用一种冷漠的态度拒绝了阮庆飞的要求。 　　现在证据确凿，他不怕定不了阮庆飞的罪，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他被引渡会F国而已。 　　至于那个器官贩卖集团，警察花费了这么大的警力都没找出来对方，他才不信阮庆飞就能轻而易举的办到这件事，变态的话有什么可相信的价值？ 　　“真是的，你们要对我有点儿信心啊。”似乎是看穿了郑西宁的想法，阮庆飞叹了一口气，用一种近乎宠溺的语气对两个人说。 　　“我在你的工作室里面还看到了一些骨骼的X光片，另外一个抛尸地在哪里？”沉默了一会儿的明襄再次开口。 　　阮庆飞的地下室里面可不仅仅是警察局里面的这些受害人的骨骼图片，还有多出来的，很显然，这是他在马保齐出事之后另外寻找了抛尸地点。 　　“你都不让我摸摸你，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它在哪里呢？”大概是真面目已经被拆穿，阮庆飞对着明襄露出了一个轻佻的笑容。 　　这些警察啊，总想着不劳而获，难道不知道等价交换吗？ 　　他的笑容引来了明襄长而久的凝视。 　　一种让阮庆飞这种杀人老手都感觉很不舒服的凝视，就好像对方将自己给用目光解剖了一样，这让他在不舒服的同时也有些兴奋了起来。果然这个漂亮的女孩儿是跟他有着相似点的吗？ 　　“我让你摸你就告诉我们所有的事情吗？”明襄身体前倾，紧紧的盯着阮庆飞的眼睛问。 　　声音轻柔，就好像是在跟情人轻声细语一样。 　　郑西宁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看着明襄做一些不是那么符合规定的事情。 　　对于女朋友会做出这种决定他并没有感到奇怪。虽然明襄没有说，可是郑西宁却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发现他家女朋友的往昔并不简单，这是一个老刑警的直觉，联想到她在乱的要命的非洲待过的经历跟平时对待罪犯的态度，郑队长心里面大概有了点儿谱。不过这对于他们的感情并没有什么妨碍，谁还没有点儿自己的小秘密呢？他们不必因为这些过往而产生什么隔阂。 　　而现在，既然她敢做出许诺，就肯定有她的道理。 　　“当然，我保证。”阮庆飞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对于艺术家来说，艺术是不容亵渎的。 第96章 　　阮庆飞摸的很认真, 把明襄跟郑西宁这对情侣的脸从发际线到下巴尖，仔仔细细的摸了个遍，连耳朵都没有放过。修长微凉的手指让人觉得似乎是一条蛇在脸上游动, 冰冷而又悚然。 　　良久, 他叹息了一声，放下了手，“你们想知道什么？”此时的阮庆飞就好像是了解了一桩夙愿, 一脸的轻松。 　　“我们还能想知道什么？”从审讯室里面出来之后郑西宁一脸气闷的吐槽。 　　特么的这个阮庆飞，说他是变态真是一点儿没错, 更准确一点儿的说，郑队长怀疑阮教授根本就是个精分！ 　　“他倒是把那些事情给交代的清清楚楚, 包括他所知道的器官贩卖集团的线索跟另外一个抛尸地点, 但我怎么感觉就这么别扭呢？”他私底下跟江南说。 　　审讯室里面虽然只有两个警察，但是审讯室外面可不止两个警察，一堆的人在盯着看呢, 身为这件案子的其中一个主办人, 江南当然也是从头到尾将整个事情给了解了个遍, 也因此格外能够理解郑西宁的心情。 　　“听他说完之后总觉得我们就像是迫害忠良的奸臣混蛋。”江南也是无语。 　　这位阮教授，堪称洗脑高手，将语言的魅力运用到了登峰造极，一边交代了自己的那些罪行，还一边娓娓道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什么造成了他今天的悲惨境遇，搞得局里面几个在外面听着的人都对他心生同情, 简直是那位传说中的汉尼拔现实版！ 　　“你们一定很好奇无冤无仇的，我为什么会对这些人下手。”阮庆飞笑的一脸云淡风轻，似乎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而是在讲述别人的人生。 　　“我出生的时候正好赶上特殊时期的开端......”这位教授先生似乎是突然之间来了谈兴，也不管对面的两个人愿不愿意听他说话，径自的讲述起来了自己的过往。 　　“虽然是世代的医生，但在过去的那个年代里面，医生其实算不上是什么上流人士，而且我家里面的人都是学的中医，我曾爷爷还当过学徒，跟那些从外面留洋回来的西医是不能比的。可是人就是这样，农夫与蛇的故事从来都不少见，我爷爷救了一个白眼狼，在需要往上爬的时候把他的救命恩人给踩到了脚底下。”说到这里，阮庆飞停顿了一下，“你们猜我爷爷后来怎么样了？” 　　不过他虽然提出了问题，却似乎并没有想要两个人回答的意思，没等到明襄跟郑西宁开口，他就自顾自的又说了起来。 　　“他被踩断了手骨，眼睛也因为被暴打而瞎掉了，那时候的人都很疯狂，根本就不会送一个被批.斗的人去医院，所以他本来还有希望抢救下来的眼睛就那么没了。再后来，一个手残疾又是个瞎子的老头能有什么好下场？”阮庆飞的脸瞬间扭曲了一下，语气稍微有了波动。 　　“因为这个，我父母带着刚出生没多久的我逃了，因为他们两个都是医疗工作者，我父亲是个医生，我母亲是个护士，当年在战场上根本说不准救没救过什么‘不该救的人’。这种说不清楚事实的情况下，我们一家三口要是继续留在这里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一个奇异的笑容， 　　“可是一对带着孩子的外国人哪那么容易在异国他乡活下来？尤其是我父亲还是一个中医，对于西医并不了解，只能在那边打点儿零工，家里面的生活压力就都落在了我母亲的身上。时间长了，她的身体就因为撑不住而垮掉了，再后来，没钱看病，她就那么没了，而我父亲因为长期的操劳跟打击，不久之后也过世了。从此之后我就成了一个孤儿，开始靠着一些小偷小摸过活，后来因为一个好心人士的资助上学读书.......”说到这里，阮庆飞停了下来。 　　他盯着明襄跟郑西宁，“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去报复一下当初害的我家破人亡的那些杂种？” 　　阮庆飞似乎天生就带着一种儒雅的气质，即使在骂人的时候也依然风度翩翩，可正是他的这种风度翩翩让人心里发寒。那些悲惨的往事在他口中就好像是别人的故事而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情绪几乎没有波动！ 　　对于这种事情明襄跟郑西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沉默以对。 　　“算了，跟你们两个小家伙也说不明白那时候的事情。”见两个不说话，阮庆飞撇了撇嘴巴，真没意思！ 　　“可是你杀的那些人里面好像没有四十岁以上的人吧？”一直沉默的明襄突然开口。 　　那些尸体他们都检查过，死亡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的年龄是超过四十岁的。而从最开始的那具尸体的年龄来看，这些人应该都是在阮庆飞离开了国内之后再出生的，根本就跟阮庆飞的说法相悖。 　　“天真的小姑娘，让一个人痛心的方式当然是剥夺他最心爱的东西，还有什么能够比自己的子孙后代死掉能够刺激这些丧心病狂的人呢？而杀人，是会上瘾的。”阮庆飞微笑了起来，就好像是教堂里面慈爱的神父。 　　明襄皱了皱眉眉头，不再说话。她在思考阮庆飞话中的漏洞。虽然对方把最初作案的动机给交待的明明白白，可她就是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但可惜，她总是抓不住那闪过脑中的线索。 　　“大概是他交待的太顺利的原因？”杨倩妮给明襄倒了一杯水说。 　　虽然他们也在审讯室外旁观了整个过程，但是跟明襄和郑西宁这活在那个直面变态的情况还是不一样的。 　　“不是，阮庆飞肯定是隐瞒了什么事情，但问题在于我们不知道这件事是什么。”郑西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喝干之后说。 　　他跟明襄的感觉一样，都觉得这案子有点儿不对劲儿，可就是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同感。”江南附议。 　　跟这对情侣一样，他也觉得阮庆飞身上有违和之处，却完全找不出来。 　　“不管怎么样，这件案子到底还是破了，而且还附送了一个器官贩卖集团的消息，这算是好事吧？”一直很大条的林明森想了想说。 　　不管那位阮教授到底是隐瞒了什么，但至少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那就是制造了屋梁山底下的那一百多具尸体的凶手被找到了，这件震惊全国的大案算是告破。这对于滨城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盘踞在城市上空的恶魔终于被捉拿归案，市民们安全了不少。同时的，之前那个逃脱了的器官贩卖集团也有了线索，循着这条线索下去，他们或许很快就能将这些罪犯给绳之以法，这也算是意外的惊喜了吧？ 　　“是好事，至少局长不用担心再每天吃速效救心丸了。”周明呵呵哒了一下。 　　这段时间，局长那本来就清晰可见的发际线愈发的后退了，都快要变成了中老年男人中最时髦的发型了！由此可见他的压力有多大，现在案子破了，他那可怜的发际线大概还能挽救一下？ 　　一堆人同时的汗了一下，吐槽不要带领导啊！ 　　“你们说，阮庆飞到底在掩饰什么？”案子破了，大家也恢复了正常的作息时间，下班之后，江南坐在郑西宁的车后座上问前面的一对情侣。 　　按照阮庆飞的性格来说，他落网了之后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把警察给耍的团团转看笑话，现在这么干脆利落的交待案情不符合他的人设啊。 　　虽然案子破了大家应该高兴，但是江南现在还真的高兴不起来，因为违和之处实在是太多了。 　　“不知道，变态的心思你别猜。阮庆飞这种人，你永远都不会搞明白他的心思。”明襄摇摇头。 　　阮庆飞这种人，智商高，而且根据他说出来的过往来看，这人的性格肯定是有问题的。少年时代经历了太多的不幸，又是那样的情况造成的，心理不扭曲才怪。这样一来，对于普通犯人的测绘放在他身上就不是那么管用了。 　　就好像是他对着自己跟郑西宁的脸那一通摸索，正常人谁能干得出来啊？ 　　“先别管那个，我说老江，案子都破了，你还天天跟着我们干什么？赶紧回家行吗？”前面正在开车的郑西宁看了后视镜的江南一眼，一脸无语的说。 　　这家伙，案子都破了还跟他们一起，太闲了吧？ 　　“大冷天的，还不许我去蹭碗热乎汤啊？”江南也是一脸的幽怨。 　　回家也是看自己的老爸老妈秀恩爱，跟看发小秀恩爱有什么不同？至少在发小这里还能蹭点儿好吃的，回去了之后才是真正的悲惨，在被老爹老妈秀恩爱的同时还得下厨伺候强塞狗粮的人。都快要过年了，放过他这条可怜的单身狗吧！ 　　“行吧。”对于江南的这种没脸没皮的耍赖郑西宁也是没有办法。 　　身为同一个院子长大的发小他当然知道对方家里面的情况，身为一只可怜的单身狗，江南真是满值得同情的。 第97章 　　阮庆飞的落网在滨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即使是官方努力控制, 依然有着不少的媒体工作者试图从中找到一些可以泄露个大众的东西让自己从这场该死的罪恶当中获得利益。 　　但问题在于阮教授跟很多的犯人不一样, 他有着崇高的地位，享誉国际的名声, 这样的一个人, 本身就代表着一种传奇, 更不用说他所拥有的那些联络网, 滨城的上层社会中不少人都跟他有交情，接收过他的私人礼物馈赠的也不少, 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关于案子的新闻被压了下来。 　　或许偶尔会有人在坊间将这件事情当做谈资说起，但是搞到真的在媒体上大肆渲染是不可能了。 　　“这毕竟是一个双重国籍的人在我们国家犯下的案子, 还是一个很有名气的人, 上面还是希望能够低调处理，不要引来各方面的注意。”郑西宁眉头紧皱。 　　低不低调之类的, 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给罪犯定刑那是检察机关的事情, 他的工作仅仅是负责把犯罪嫌疑人跟他们犯下罪行的证据找出来。就像是当初的耿洪波，这位跟毒贩子还有地下赌场窜通一气的科长先生, 被他们找到了证据之后就直接丢给了检查机关，顺手还给纪检机关通了个气, 现在牵扯出来了一堆的相关人员，正在调查当中。 　　阮庆飞也是这样。他们找到了他的犯罪证据, 已经将他钉死在了这个案子上面，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们的工作范围了。之所以皱眉头是因为那始终萦绕在他心头的违和感。但无奈，再多的怀疑也没用, 阮庆飞本人不开口他们也只能把这件事给暂时搁置，因为实在是半点儿找寻的线索都没有。 　　“但愿阮庆飞能够罪有应得。”江南也是愁眉苦脸。 　　本来以为抓到了案犯事情就算是完结了，没想到现在居然又扯出来一个国籍的破事儿。虽然这已经不在他们的负责范畴之内了，但是想到之后的一堆扯皮的事情，他又感觉心中不爽的很。 　　“行了，不说了，我跟襄襄还有事，先走了。”郑西宁看了看手表，摇了摇头。 　　抓住了阮庆飞之后他们就进入了正常作息，今天他跟江南只是过来做一下结案工作而已，下午的时间就完全属于自己了。 　　“走吧走吧，又欺负我这只可怜的单身狗。”江南翻了个白眼， 　　到这里，他在分局的工作就已经全部完成，剩下的将会移交到检查机构，休息两天，就应该回局里面上班了。 　　“呵呵。”郑西宁将白眼给反弹了回去，完全懒得理这位所谓的单身狗了。 　　就会用这招装可怜，现在这里又没有妹纸，有个屁用啊？ 　　挥了挥手，郑队长直接开门上车，一踩油门，留给了江南一管汽车尾气。单身狗什么的，他半年前不也是吗？用不着同情！ 　　郑队长很快就开车到了家门口，不过却没有看见自家的亲亲女朋友。 　　“小郑你还没走啊？”刚想给明襄打个电话让她下来，就遇上了一个迎面走过来的阿姨， 　　“嗯？”郑西宁愣了一下，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小明刚刚还说要跟你一起看电影，不能跟我们去spa了呢。”对面走过来的阿姨给郑西宁解释了一下。 　　大家都是邻居，又都是一个系统里面的同事，彼此之间还是很熟悉的。明襄刚搬过来的时候就跟大家打成了一片，不知道成为了多少妈妈心中完美的儿媳妇人选，听说她跟郑西宁成了一对儿之后还好一阵子惋惜呢。 　　郑西宁的表情有点儿僵硬，“她走多长时间了？” 　　嘴上这么问着，心中已经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几分钟吧？我看到她往门口走来着。哎呀，不跟你说了，我赶着去做spa。”陆阿姨说了两句，想起来了自己还赶着去做脸呢，匆匆忙忙的摆摆手就离开了。 　　而郑西宁的心却在这个时候荡到了谷底。 　　几分钟？他从门口开进来的，根本就没见到明襄的影子！郑西宁抿紧了嘴巴，从兜里面掏出来手机开始拨号，心中不断的祈祷着明襄千万要接电话。 　　“Loving you is easy cos`you`re beautiful.......”电话铃声在车厢中不断的响着，可是明襄却坐的板板正正，完全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 　　原因是她身体两侧一边一个，坐着的两个彪形大汉正一人一把手木仓顶在她的脑袋上面。 　　“别紧张，明小姐，我们老大只是想要跟你见一面而已，没有什么恶意。”前面副驾驶座上坐着的男人听到手机铃声回头笑了起来，伸出了手。 　　明襄默不作声的将手机递给对方，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 　　她刚刚走出小区就被人用木仓顶在了腰上面，大冷天的，大家都缩在家里面保暖，想要呼救都找不到人呼救。更何况就算是有人，她又能向谁呼救呢？这些人既然敢带着木仓来找她，就说明他们今天的行动势在必得，即使她身手再好，可是在木仓下面也得跪！这种情况难道要她连累那些毫不知情的路人吗？ 　　暗自叹息一声，还是太小看了鎏金的吸引力，也太小看了那些人的野心。 　　“我就不给您眼睛上面蒙什么黑布了，咱们不玩那些没用的。”见到明襄不说话，男人似乎是想要安她的心，解释了一下。 　　然而这并没有让明襄真的安心，反而更加糟心了。 　　当一个绑匪让你看见了他的脸，还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位置的时候代表了什么？明襄有两个选择可以选择，一个是对方现在身处的地点只是一个暂时的落脚点，跟他们毫无关系，事后撤走没人能发现他们的踪迹。这是往好处想，她很想要安慰自己这就是事实真相，可惜的是，明襄自己的都不敢抱有这种奢望。最有可能发生的是，对方从自己嘴巴里面撬出来秘密之后顺手灭口！ 　　真他妈的闹心啊！明医生再次在心中感慨了一下不走运，考虑着应该怎么自救。 　　现在的这种情况很明显是不允许她使用一些明面上的方式来进行自我拯救，面对着四个壮汉，即使是对方手里面没有木仓，单凭体格也能把她给困死，更何况他们还有那些大杀器，明襄真的不想还没有见到对方老大就被木仓在身上开几个洞。看情况就知道，即使是她受伤了对方估计也是不会对她进行治疗的，还是不要给自己找麻烦比较好。 　　那么该怎么办呢？寡不敌众的情况下最好的方式是找帮手，可是她的帮手现在大概正在家门口愁眉苦脸呢，即使想要帮也帮不上忙啊！ 　　“明襄被绑架了！”郑西宁直接冲进了局长办公室，把正在吃药的张庆海吓了一跳。 　　“臭小子！我迟早得被你吓出心脏病！”张庆海的手一歪，硝苯地平缓释片掉到了地上，由白片变成了黑片。 　　郑西宁：“.......” 　　你明明心脏本来就不好，能别乱甩锅吗？ 　　但是考虑到这种话非常大逆不道，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打她的电话没人接听，紧接着电话就关机了！”他也没心情跟张庆海耍花枪了，直接把自己的知道的事情给抖搂了出来。 　　刚开始打电话的时候一直没有人接，他本来还抱着侥幸的心理，明襄是电话落在家里面，然而冲回家里面并没有看到电话，之后再打就变成了关机状态。这根本就不是明襄的性格，更不用说昨天晚上他才给他家亲爱的手机充了电，完全就不会出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的情况。 　　再加上她没有在家也没有在楼下等他，事情还用说吗？傻子都知道出问题了啊！ 　　“你等等。”张庆海听到郑西宁噼里啪啦的一堆话，也意识到了不对。 　　明襄的父母很可能就是鎏金的创造者这件事情之前郑西宁有汇报给他，再加上之前有人试图绑架明襄还有入室盗窃试图从她家里面找到关于鎏金的相关资料的事情，张庆海对这件事还是很重视的。甚至通过后者还顺藤摸瓜的挖到了一个毒贩的聚集点，捣毁了一个毒窝。 　　现在听到郑西宁这么一说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特么的这些毒贩子简直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在大白天的绑架警察？ 　　“......我们之前已经很小心了，晚上下班之后都是一起回家，即使是我有事情要忙也是先把她送回去，再不就是在局里面的值班室将就一下，避免出现她落单的情况......”郑西宁揪着头发，一阵懊恼。 　　还是他们太大意了，之前的几件事情都是发生在晚上让他陷入了思维固态，而这段时间的平静也让他放松了警惕，以为这些人不敢在大白天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可是他却忘记了一旦利益冲昏了人的脑袋，那他们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的，而鎏金，这种新型毒.品的魅力无疑可以让很多人为了它出生入死。那么，大白天的绑架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这个时候，明襄也在车子七拐八拐之后停在了一间店铺面前。 第98章 　　虞承宪是个很儒雅的男人, 不仅仅是他身上的那种浓重的书卷气让他看起来文质彬彬, 还因为他的长相。相对于毒枭来说, 他的外表过于英俊帅气了。这样的长相，即使是去娱乐圈儿讨生活也是能够占上一席之地的。可惜, 虞家世代都是玩毒的, 他当然也不会例外。 　　只不过, 以前他们是在国外玩，现在把买卖转移到了国内一部分而已，毕竟新世纪之后，国内的经济飞速发展，人民兜里面有了钱，就会想要享受点儿精神上面的刺激, 这方面的买卖还是很有赚头的。 　　而现在，这位在道上名声不显, 但是却很是掌握了一部分毒.品买卖的大佬就坐在明襄的对面给她倒茶。 　　“我听手下说过你最近的遭遇, 有些人吃相实在是太难看。”虞承宪修长白皙的手指提着一把小小的紫砂壶，清澈的茶汤从中倾倒出来，落进了小小的茶杯里面。 　　“尝尝看，今年的新茶，顶级的雀舌，味道相当不错。”他推了推茶杯，示意明襄喝茶，一派雍容。 　　就好像让手下用木仓请她来的不是他一样。 　　“谢谢，我胃不太好, 不能喝茶。”明襄扯出了一个笑容，不是很诚心的胡说八道着。 　　特么的现在这样的情况，谁敢喝这位给倒的茶啊？难道不怕其中加了点什么特殊的材料吗？恕她小人之心，没那个胆子用自己的健康来试炼对方的诚意。 　　“那倒是我的不是了，应该给你带点儿红茶才对，那个养胃。”虞承宪脸上出现了一个惊讶的表情，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反正说的好像两个人很熟一样，让明襄的牙疼的要命。 　　“我这次来滨城，是想见一见老朋友的女儿，这么多年不见，没想到你都长成了一个大姑娘了。”很自然的，虞承宪就换了另外一个话题。 　　倒是搞得明襄一愣，特么的谁跟你是老朋友的女儿啊？老子根本没见过你好吗？ 　　即使脾气再好，性格再镇定，遇上了这种狗屁倒灶事情的明襄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面爆了粗口。这人是仗着她爸她妈失踪了没人能够给他做证明是吧？ 　　“你大概是不记得了，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当时你可是毫不客气的在我身上撒了一波童子尿。”虞承宪笑眯眯的说，就好像一个慈祥的老人在面对一个调皮的孩子。 　　只不过这种语气跟他那张温文儒雅又保养良好的脸实在是有点儿不搭边儿，所以看起来倒更像是一个英俊的中年人在调戏一个漂亮的妹纸。 　　“那我肯定是不记得，我那个时候大脑都没发育好呢，您总不能指望我生而知之是吧？”明襄皮笑肉不笑的搭话。 　　心里面却把这位虞承宪先生给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妈的扯这些没用的东西有用吗？有用吗？ 　　但是面上却还不得不露出一个笑容跟对方虚与委蛇。毕竟能够拎着木仓请人这种事情一般人真的干不出来，明襄毫不怀疑对方在有需要的情况下会一木仓崩了自己，那可就太惨了。 　　“那倒是。不过你从小就聪明这点真是跟你父母一样，那时候我听明祈说你想要当医生还挺吃惊的呢，本来以为你是会走另一条路，毕竟你的化学成绩非常不错，又拿过那么多的奖，走这条路的话会更远也更有成就。”虞承宪笑了起来，笑容中略带怀念。 　　把明襄给恶心的够呛。 　　去你妈的跟我父母一样，谁知道你到底是人是鬼？可是在心里面把对方骂的妈都不认识的同时明襄也更加警惕，这个人对她的了解实在是太深了。 　　实打实的讲，明襄在化学上面的成绩确实是不错，从中学开始就一路拿奖，不仅是国内的，还有国外的，她妈妈的同学在普林斯顿大学任教，还说要给她写推荐书，收她当学生，希望将来能够在化学领域做出一番成就。这个成绩可以说相当的不错了，甚至考大学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她会选择化学系来读，医学院的入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不知道惊掉了多少人的眼球。 　　可这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这个人居然连这种往事都给挖了出来，可见对方对于她的那个手里面没有她父母的研究成果的说法是一点儿都不信的，花费了这么多的工夫来调查她的过往，就代表了他对鎏金的最终成品势在必得！ 　　“啊，我觉得还是救死扶伤更加能够体现我的人生价值，化学什么的，当个兴趣爱好就行了，真的作为职业的话，我的热情大概就消退了。”明襄脸上的笑容变得真诚了一些。 　　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熬到救援才是硬道理！ 　　“救死扶伤是好事。”虞承宪点点头，笑了起来。 　　“我曾经跟你父亲说过，他做的事情都是有大功德的，将来一定有好报。”他将话题引到了明襄父亲的头上。 　　“我倒是这么希望，但愿他们在非洲是被人救了。”明襄扯了扯嘴角，附和着对方。 　　她一点儿都不想要谈起这个话题！ 　　“吉人自有天相，明祈跟盈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平安归来了，急也没用。我这次来滨城的主要目的是找你这位高材生，请你帮个忙。”虞承宪好像知道她的心思，又把话题带到了别的方向。 　　“您说，能办到的我肯定帮忙。”明襄也惺惺作态的表示。 　　心中则是在暗骂对方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还请她帮忙，请她帮忙的方式就是用木仓顶着她的脑袋吗？还跟她爸她妈是故交，特么的到现在连姓什么都没跟她讲，故交个屁啊！ 　　“把东西拿来。”虞承宪对站在他后面的手下吩咐。 　　然后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放到了明襄的面前。 　　“我的研究所研究出来了一种药物，但是其中有一些问题卡在瓶颈，你看看，帮我继续下去？”他唇角带笑，就好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 　　而不是在说一个可怕的毒品研究。 　　明襄的心猛的漏跳了一个心率，她盯着虞承宪的眼睛，伸出手，慢吞吞的将厚厚的文件夹翻了开来，垂下眼睛，做出了的样子。可是心里面却是越看越冷，直直的坠入了谷底。 　　别说她天天在家里面捣鼓着那些香水化学方面的知识从来没有丢下，就算是丢下了，看到眼前这些东西也不会不认识，那简直可以算得上是刺目的化学方程式，简直是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到了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眼前的这个男人，说自己的研究所研究出来了一种药物，姑且不说她爸她妈到底是不是在这人手底下干活儿，但他跟这家研究所有关系是肯定的，因为这份资料不是别的，正是明氏夫妇的研究资料，对于曾经看过它的明襄来说真是再眼熟不过！ 　　“这不是已经有结果了吗？”镇定的翻完了资料，明襄抬起头来，直视虞承宪，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或许有一天眼前的这个男人会得到鎏金的升级版本，但绝对不会是从她这里流出！ 　　“其中一部分成果而已，最终完成品还是差了点，这就需要你这种高材生来帮忙完善实验了。怎么样，帮叔叔个忙？”虞承宪脸上的笑容又挂了起来。 　　明襄翻阅这份资料的时候他是紧紧的盯着对方的行动的，不管对方是真的不知道这份资料代表着什么，还是装作不知道，对于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他也不会改变自己将明襄拖下水的主意。 　　眼前这个小姑娘代表着什么呢？即使是没有父母的光环笼罩，她依然是个化学方面的天才，即使是她转行学医也改变不了这点，甚至更因为她在人体上面的了解，所以在药品功效上面更加能够做出针对性的改良。 　　而且她那对到现在依然没有消息的父母是真的死了吗？虞承宪在心中冷笑，完全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当初就是他下的手，又怎么会不知道那对夫妇的情况？早在他们想要将这对夫妇给控制起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失踪了，在重重包围之下，外面的人想要进入他们的营地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当事人自己走出去！那么事情还有别的可能性吗？ 　　明祈跟江盈辀肯定是知道了他们的打算，所以半路就跑掉了。而现在，在翻遍了非洲都没有找到这对夫妇的情况下，将他们的女儿控制在手中是最好的方式。 　　想到这里，虞承宪的笑容淡了一些，忍不住想要在自己手底下那帮子高薪聘请的专业人才身上抽几鞭子。 　　一个个的，简直就是废物！这都多长时间了，居然连个升级版都研究不出来，还天天喊着自己是什么高精端大学毕业的人士，到底是哪来的脸？胸口一阵发闷的虞先生忍不住握紧了手，要不是这帮子废物，他哪用得着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绑架一个警察？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早知道就别那么心急了！ 第99章 　　虞承宪的心中不是不恼怒的, 事情搞到现在这种地步他也闹心, 人丢了也就算了，东西都丢了算是怎么回事？这还不是最糟心的，最让人头疼的是之前他们组织里面出了内鬼, 把鎏金的事情给泄露了出去，虽然化学方程式并没有完全泄露, 但是样品却流出去了不少，导致了市面上出现了不少良莠不齐的仿品。为了这件事，他这几年都没睡个好觉，简直是想起来就暴躁！否则的话还用等到现在才来找明襄这个小丫头片子？ 　　可是事情都这样了, 他还能怎么办？把一堆手下都给剁吧剁吧扔海里面喂鱼吗？可拉倒吧！攒点儿家底不容易，人才更是难得, 既然人都失踪了，找也找不到，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只要把明襄控制在手里面, 就等于握住了最大的筹码，明祈跟江盈辀没死的话就一定会出现, 他们是舍不得让自己的女儿去死的！ 　　更何况，明襄确实是值得他花费心血。来之前他已经把这小姑娘给调查了个底朝天, 对于对方的那些丰功伟绩当然也了解的很清楚, 只能说天才就是天才，他们跟普通人根本就生活在两个世界，这是一个有硬实力的人。如果能够把她给掌握在手里面, 他相信自己现在遇到的那些问题都不算是事儿，就算是这个小女孩儿不打算配合也没关系，这个世界上有个词叫做杀人灭口，他有这个自信能够全身而退。 　　然而虞承宪的主意打的再好也要看人家配不配合，比如说明襄本人压根就不想要成为这位先生的什么肱骨之臣。特么的好好的警察不当，去当个丧尽天良还得天天提心吊胆的毒贩子她是脑袋进了个太平洋吧？ 　　“先别急着拒绝，好好考虑一下。”似乎是看出来了明襄想要拒绝，虞承宪摆了摆手说。 　　“买卖不成仁义在，叔叔还是希望我们能够好好合作的。阿成，带明小姐下去休息。”他示意身后的男人。 　　直接把明襄想要出口的话给堵了回去。 　　“明小姐，这边请。”身高都快要赶上郑西宁的男人微笑着伸出手，示意明襄往前走。 　　明襄捏了捏鼻梁，没有说话，站了起来。 　　心里面已经把虞承宪这个老狐狸给剁了几百刀！ 　　还买卖不成仁义在，这是在警告她不同意合作就干掉她吧？还休息，大白天的休息个屁！强行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不要扭曲的太厉害，明襄在高个子男人的指引下走向了一个房间。 　　“这间房子原本是一家肉铺，前段时间老板出了事情，就被封存了起来。不过房子里面的设施还是好用的，就比如说这个冷库，在运行上面还是很正常的.......”两个人一边走，高个子男人一边给明襄解释着这里的情况。 　　还打开了正在工作的冷库门让她感受了一下其中运行良好的冷气情况。 　　呵，果然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员工，这种明晃晃的威胁真是一脉相承！明襄阴沉着脸想。 　　对方的意思很明白，要是不听话配合的话就进冷库里面冷静一下，至于冷静到什么地步就看她的答案了，这直白而又毫无遮掩的手段......她的脸瞬间狰狞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 　　“她的态度怎么样？”把明襄关进了房间里面之后，虞承宪问阿成。 　　能够和平解决的事情，他也不想要搞得鲜血四流，毕竟一旦出了人命，处理起来还是很麻烦的，他并不想要给自己找麻烦。更何况还没有把明襄在他手上的消息给放出去吸引明祈跟江盈辀呢，她暂时还不能死。 　　“看不太出来。”犹豫了一下，阿成实话实说。 　　他是真的没办法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来什么东西。而且老大‘请来’的这个女人总让他有种毛毛的感觉，就好像随时能够冲上来给他一刀似的，这种感觉可实在是不怎么好。 　　不过这种事情就没必要跟老大说了，省的以为自己是个胆小如鼠的家伙，连个女人都害怕。 　　呃，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野兽的直觉，要是虞承宪手上没木仓，手底下也没那么多人的话，备不住明医生真的会搞点儿事情出来。就她这种性格，这种危险的情况下保不准就‘失手’一下，毕竟在逃命的情况下，谁也不能要求她还顾忌这别人的生命安全不是？ 　　可惜，这些人不给她机会啊。明襄心里面感叹了一下，看了一眼连个窗户都没有的四面墙壁，又看了一眼房门上面安装的摄像头，呆呆的坐了一会儿之后，走进了洗手间。 　　“哗啦啦——”水龙头里面的水开始是浑浊昏黄的，放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变得清澈起来。 　　明襄低下头去，将水扑到脸上，不着痕迹的按下了耳环上面某个小小的开关。 　　“有信号了，有信号了！”一直盯着电脑的吴明达兴奋的跳了起来。。 　　从明襄被带走之后，几个人就聚集在了信息科，原因无他，除了她身上带着的追踪器，他们没有别的办法找到她了！ 　　“我调阅了你们家门口的影像，有两个人在明襄从便利店出来的时候接近了她，之后几个人就从后面绕的没影了.......”吴明达对着小区监控也是一脸苦逼。 　　这种东西一般来说都是在小区里面的，少有在小区外面，就这个录像还是便利店的摄像头拍下的呢。更不用说绑架明襄的那两个人简直是对附近的情况了如指掌，七拐八拐的就成功的避过了周围的摄像头，将明襄给带走了。 　　而最糟糕的是，之后他们找不到明襄的影子了，就更谈不上什么跟踪绑架了她的车辆！ 　　“这些人一定是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工作，否则的话不会对公安大学附近的情况那么熟悉。”李默皱着眉头说。 　　就他们队长跟明襄居住的地方，可以算得上是安全区了，一般宵小是没那个胆子在这里作案的。因为这里的别的不说，光是摄像头就一堆一堆的，能够让人三百六十度无所遁形。 　　可是现在这两个人却能够带着明襄拐的没有了影子，成功的避开了所有的摄像头，这就说明对方盯着这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呢了，说不定是准备了多久，才在时机成熟之后下手。由此可见对方在这件事上面花费的时间跟心血，足以让人心惊。 　　而周围的几个人，虽然不至于对明襄的父母就是鎏金的创造者这件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但是却是知道明祈跟江盈辀这两个业界的大拿失踪了事情的，考虑到这两位都是玩的高精端技术，保不准就有人想要从他们的女儿那里搞出来点儿什么东西。这点已经因为之前明襄的两次遭遇变成了一件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一堆的人不停在分析着事情的各种可能性，只有郑西宁一直沉默着，直到电脑上面出现了那代表着明襄踪迹的小红点儿。 　　几乎是在吴明达喊出来的一瞬间，郑西宁就从椅子上面跳了起来凑到了电脑面前，“在哪里？”他恶狠狠的问。 　　明襄失踪了多长时间，他的心就悬在空中了多久。 　　电话打不通，定位对方的位置却在一个捡垃圾的大娘手里发现了她的手机，明显就是对方直接把他家襄襄的电话给丢到了垃圾桶里面。更糟糕的是那个垃圾桶的位置在一个繁华的街道上面，周围四通八达，根本就没办法判断丢掉了电话的人是从那条路离开的。而且要命的是，他们也不知道丢掉电话的人跟绑架明襄的人走的是不是一条路，有没有障眼法，更不用说丢电话的人需要时间来排查，即使找到了对方也不一定就能确定他的身份，这大冷天的，这边带个帽子穿的厚实一点儿根本就认不出来人，转过头再换一身衣服就更是找不到踪影。手表就更不用提，几乎是一边定位一边追赶，最后在垃圾车上面找到了这东西。 　　一切的一切都让郑西宁焦躁不安，直到现在，见到了找到明襄的曙光，简直整个人都有了活人气！ 　　“我看看......”吴明达的手指飞速的弹动着，不断的缩小信号的范围， 　　“是马家肉铺？”直到定位成功之后，吴明达才发出了一道惊愕的声音。 　　“马家肉铺？”周围的人也是一脸惊愕，怎么会是这里？ 　　“为什么不会是这里？”虞承宪摩挲着手上的戒指，笑了起来。 　　“这个老旧的小区没有什么监控，治安也乱的很，又没人管，是个很好的藏身地点。我们在这里待得时间不会太长，足够了。”他意味深长的说。 　　他跑这一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小心掩藏自己身份，又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跑到滨城来，费的劲儿大了去了，当然不会公开的住到什么宾馆旅店里面。而这间肉铺，只要不去动前面的门，还不是随便他们怎么样？只要在这附近租个房子当障眼法，谁又会想到他们会藏身在这里呢？毕竟一个杀人犯家族的房产，大家都是避之唯恐不及，没有谁会闲着没事来这里查看的！ 第100章 　　可惜他算漏了一件事, 郑队长的危机意识实在是太过强烈。 　　明襄当初差点儿被绑架之后他就对这件事情上了心。干警察这一行，尤其是刑警，他保不住哪天就要出差，不可能完全把明襄每时每刻的都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着。 　　而且这种情况谁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呢？明氏夫妇的生死一天没有个定论, 这件事情就不算是完，更何况还有那家研究所，鬼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问题！ 　　所以郑队长想了一个招数, 在明襄身上放追踪器。不但特地找了这方面的专业人士来定制器材，还一放就是好几个，一个放在了手机里面, 一个放在了手表里面, 另外就是在她的耳环里面放了两只微型的定位器。为了这个, 他还被亲爱的女朋友大人吐槽了一下直男审美。 　　不过最终明襄还是带上了那对略微老气的珍珠耳环，还特地为此去穿了个耳洞避免不小心遗失而把自己的安全问题也给遗失了。 　　现在看来，果然还是郑队长有先见之明啊，她习惯了直接用武力解决事情，到底没有她家男朋友这么老奸巨猾！ 　　嗯，明医生在称赞男朋友的智慧上面也是很别出心裁了，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收到自己的信息？明襄洗完脸之后重新坐回了沙发上面, 手里面拎着一本杂志，心不在焉的翻着。 　　“明小姐，你考虑好了吗？”可惜，就连这点儿安静的空间这帮人都不给她，才坐了不一会儿, 那位带着她走过来的阿成就推开门走了进来。 　　“你们老板就给这点儿考虑时间？”明襄手指抽动了一下，嘴角连笑容都懒得挂。 　　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她在心里面讽刺。 　　说是让她考虑一下，结果这过去了有半个小时吗？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明襄都不知道该说这位先生什么好，就这样还想着笼络人才，是他傻还是当别人都是傻子？ 　　很显然，明医生这是完全忽略了她跟对方的立场问题，人家又不是真的要招揽人才，解决一下技术升级问题而已，装什么刘备？ 　　“我们老板觉得另外一种方法可以帮助明小姐加快考虑的速度。”阿成没有回答明襄的话，，手中的木仓摆了一摆。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很显然，他是知道这位女士之前的那个勇擒绑架犯的事迹的，完全没有考虑过靠近明襄进行肢体说服行为，直接隔着老远用木仓来震慑对方。 　　而明襄，她倒是想要靠近对方之后夺下他手里面的木仓来着，可问题是房间外面站了一圈儿的黑洞，就算是她能干掉一个还能干掉所有人吗？只要有一个人给她来上那么一下子，那结果就很有意思了，所以也只能憋屈的走在阿成前面，任对方对自己进行指挥。 　　抿了抿嘴唇，明襄在找不到父母的踪迹之后再一次的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搞不好她这次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啊...... 　　“想通了就敲门——”冷库的门咣当一声被关上，阿成在渐渐合上的门缝中露出了一个恶意的笑脸，看着门里面的明襄面无表情的脸孔，心中一阵舒畅。 　　至少他还给这位女士留了羽绒服跟帽子，他还是很善良的。 　　明襄白着一张脸，手指已经把掌心掐出了印子。她没有大喊大叫的去敲门让对方放她出去，因为她知道这根本就是一件无用功。除非她松口，说出升级版的鎏金方程式或者是同意跟对方合作，否则的话她根本就走不出这个冷冻室。 　　但是这两种选择有什么区别吗？无论是哪种，其实得出的结果只会有一个，鎏金的进化版从她手中留出。可正是这种结果是她完全不想要看到的，她爸她妈费了这么大的劲儿都没有泄露出去的东西她当然也会将这个秘密代入到坟墓当中。而且要是真的跟对方妥协了，那才是后患无穷。不说鎏金的毒害，但是说以后的日子就是无尽的麻烦，不仅仅是来自警方的，更多的是来自毒品界的，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秘密，一个秘密知道的人多了就不是秘密了，恐怕到时候会源源不断的有人找到她，威胁她，只为了得到那两条方程式。 　　所以这个口是绝对不能开的！ 　　“但愿我的意中人能够开着越野车破门而入.......”明襄忍不住喃喃自语。 　　这次是真的要被救了啊，她感觉到身体里面的热度在慢慢的流逝，僵着手开始脱鞋。 　　而应该踩着七彩色油门的郑队长此时根本就被剥夺了开车的机会，“我来开车。”李默直接拦住了他开车门的动作。 　　队长的这种情况，还是不要碰油门比较好，有力气冲着那群绑匪去吧！ 　　而郑西宁，也终于在漫长的车程当中冷静了下来，开始通过对讲机布置任务。 　　现在一堆人就顺着老旧的街道沿途分散在马家肉铺的周围，“对方很可能携带有危险物品，大家注意。”郑西宁沉声说。 　　按照明襄的性格，如果不是会大面积引发骚乱的情况，她是不会这么轻易的跟对方离开的。那么就说明一件事，绑架她的人手上很可能会持有木仓支！这么一来的话，情况就危险了，他们需要谨慎再谨慎才不会让己方遭到重击。尤其是其中还有个人质，一不小心的话大家都要玩完！ 　　至于说为什么不谈判的问题，他们倒是想要谈判来着，可是这种情况能谈吗？从对方能够悄无声息的将明襄绑走就能看出来他们的身份不简单，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明襄的下场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被对方带走，要么就是被灭口打死在当场，几乎是没有第二条可能的！ 　　此时的郑西宁心中一片平静，握着木仓的手也稳的丝毫没有颤抖，轻轻的顺着周围房屋的遮掩来到了马家肉铺的后门。 　　‘真是胆大包天。’看着后面那本应该紧张的不得了的郑西宁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 　　‘或者该说利益动人心？’他心里面乱糟糟的想着，手上的动作却一点儿都没停，示意李默开锁。 　　而马家肉铺旁边的店铺已经被警察提前沟通好，打开了各种噪音强大的装修器材进行掩护，好让李默的行为顺利进行。 　　“我们要对付的人是穷凶极恶的歹徒，这些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所以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出发之前，郑西宁绷着一张脸说，定下了这个计划。 　　能够带着木仓在大街上面绑人的，会是什么省油的灯？而且这种人身处异地，行事肯定是小心又小心的。现在有人质在他们的手上，也不能强行进入房子里面进行战斗，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引开他们的注意力。然后各个击破。 　　“还好这里是我们的主场。”在车上的时候，周明是这么对林明森说的。 　　再怎么凶悍，也是外来者，他们不可能对所处地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所以这就是己方的机会。 　　‘OK 。’李默鼓捣了几下之后，冲着郑西宁做了个手势，示意门已经开了，他们可以行动！ 　　‘上！’郑西宁对着周围的几个警察摆摆手，一马当先的举着木仓进入了房间里面。 　　而房间中的几个人，此时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在这里住了好一段时间了，没听说隔壁要装修啊？虞承宪眉头一皱，“去，看看隔壁怎么回事？” 　　这声音一响起来他怎么就有种莫名的焦躁感呢？虞承宪按了按额角，感觉自己大概是这几年天天内忧外患被折腾出来的神经过敏。但是身为一个能够从一片毒.品市场中厮杀出来的大佬级人物，他也不是个草包，谨慎是他走到这么远的重要原因之一。 　　虽然没怎么看得起明襄的武力值，但是对于滨城警方的力量他却并没有小看，否则的话也不会悄无声息的潜进来，又按兵不动许久才行动。 　　“你是谁？”还没等他从纷纷扰扰的想法当中回过神来，就听到了后门那边传来阿成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几声木仓响。 　　虞承宪直接从沙发上面跳了起来，迅速的从木仓套里面把木仓掏了出来，闪到了门后。 　　“砰——” 　　“砰——” 　　“砰——” 　　又是几声木仓声响起，虞承宪的脸整个都阴沉了下来，摆头示意留在自己身边的手下去支援阿成。他自己则是顺着门边向着冷库那边走过去。 　　他还是小看了滨城的警察，本来以为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带走明襄，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准备晚上上路。没想到却被这帮该死的警察堵了个正着！ 　　虞承宪的眼中升起了几丝戾气，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别怪他下手狠毒了。反正缺胳膊少腿的又不是脑子坏掉了，照样能用，要怪就你就去怪你爸妈跟这帮子警察吧！他在心里面恨恨的想着，准备打开冷库的大门。 　　“轰——” 　　还没等到他手放到冷库的门上，一声闷闷的巨响就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剧烈的冲击波。 第101章 　　“咣当——”冷库的门连着虞承宪一起都被拍到了墙上，这位精明强悍的大毒枭瞬间就被这股强劲的冲击力给撞的晕了过去, 软软的从墙上滑了下来。 　　而那边的木仓声也因为这声巨响而暂停了一下, 紧接着就密集了起来, 因为两边都感到了大事不妙。 　　尤其是郑西宁, 郑队长现在都快要疯了！那声巨响很明显是炸.药的声音，而且距离这么近.......他手上的动作立刻就快了起来，恨不得把这帮子歹徒都给立马送到地底下去见阎王爷！ 　　虞承宪虽然准备齐全, 带着的人也够多，但跟后面拖着一堆武警的郑西宁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儿。所以很快的, 死的死，伤的伤，成为了瓮中之鳖。 　　而郑西宁则是在结束了战斗之后连检查一下有没有人还有反抗之力的心思的都没有, 直接奔着屋里面就去了，一间一间的开始检查。 　　幸运的是, 马家肉铺并不大, 他很快就找到了冷库门口, 看到了被冷库大门砸伤的虞承宪的同时，也看到了冷库里面的角落中堆了一堆的冻猪。 　　郑西宁心中一紧，用几乎快要让自己绊倒的速度奔向了那堆冻猪旁边，然后就从里面挖出来一个眉毛眼睛上面还带着霜的明襄。 　　“襄襄，襄襄，醒醒.......”郑西宁轻轻的晃着明襄的身体，试图让她醒过来，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他真是害怕, 害怕明襄就这么一睡不醒了。 　　“......你....怎么....才来啊......”晃了半天，郑队长的心总算是可以落回肚子里面，明襄醒了。 　　只不过妹纸一醒就是吐槽他，说话的声音还带着牙齿的打颤声，这种感觉也很是微妙。 　　“对不起，对不起......”看着小脸冻得煞白，嘴唇发青，连气息也弱的不行的明襄，郑西宁整个人都软的不行，一个劲儿的道歉。 　　虽然马家肉铺距离公安局的路程太远，路上又堵车这种事情实在是怪不到他身上，但郑队长还是觉得这是他的错，要不是他太大意了，也不会出现明襄被绑架这种事情。 　　“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马上把襄襄送到医院吗？”把虞承宪给铐起来之后，周明对着冷库里面那对活像是电视剧里面的生离死别场面的情侣很是无语。 　　明襄也不知道在冷库里面冻了多久，还有刚刚的那股爆.炸的冲击波也不知道有没有对她造成什么伤害，不赶紧的送医院居然还在演偶像剧，队长这个恋爱脑也是让人服气！ 　　咦咦咦，他刚刚是不是说了爆.炸两个字？周明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炸开冷库的炸.药是哪来的？ 　　刚开始他们以为爆炸是对方搞出来的，目的是为了炸毁房子，引开他们的注意力，造成障碍好逃走，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看了看昏过去的虞承宪，周明打了个寒颤，他好像是知道了这么不得了的东西？ 　　最终明襄还是被抬上了车，送到了医院里面。虽然没有救护车出现场，但是她自己就是医生，对于急救方面的知识很了解，加上还没有伤到不能说话，脑子不清醒，所以总算是把自己安全的给折腾到了医院里面。 　　“有点儿轻微的脑震荡，再就是长时间处于极低的温度当中造成了伤害，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公安医院的主治医师抽着嘴角向郑西宁交代明襄的情况。 　　听了对方描述的场面，他真是觉得这妹纸能够坚强的活下来简直不容易。在冷库里面冻了那么长时间，最后还被爆炸余波给震荡了一下，没断个骨头或者是冻伤真的是很幸运了。 　　“这大概要归功于我冬天的时候习惯把自己给裹成一头熊？”对于种情况，明襄再一次的坚定了自己的穿衣风格。 　　跟天气暖的时候穿的时尚无比相比较起来，明医生冬天时候的装扮真的是能够惊掉人的眼球了。里面穿着保暖的打底衣服不说，中间还裹着羊绒的衣服，腿上也是保暖裤加上羽绒裤，外面则是一件即使是在寒冷的俄罗斯都依然能够成功抵挡冷空气的超长羽绒服。更不用说那可怕的长围巾跟厚帽子以及直接拉到膝盖的雪地棉，说她冬天是一头熊都算是抬举了她，这根本就是熊披了一件熊皮！ 　　这种差异性极大的穿衣风格让她被不少人吐槽，但明医生是个坚定的美少女，从来都是只要温度不要风度，坚决不改自己的穿衣风格。而经过了这次的事件之后，估计她这个穿衣服的习惯大概要维持一辈子了。 　　“比起这个来，我更想知道你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炸.药？”一直等在旁边的江副局长幽幽的问。 　　说老实话，明襄干的这件大事也算是让大家的行动进度快了一点儿，但同时的，也很危险，如果当时不是虞承宪去开门而是郑西宁去开门的话那现在躺在病房里面的大概就是他了。 　　不过考虑到要是郑队长去开门的话，应该会在门口喊话，所以有很大的概率他是不会受伤的。可是这种行为依然非常危险，而且炸.药这种东西，身为一个警察，还不是刑警的法医，明襄从哪里搞来的？更不用说就算是能搞到炸.药，她又是怎么知道使用方式的？ 　　“啊，可能是绑架我的人带来的吧？再不就是房子原来的主人留下的，我在冷库里面发现的这个东西，当时脑浆都快要冻成浆糊了，也管不了那么多，就直接用了。”明襄眨了眨眼睛，还故作虚弱的大喘气了两声，表示自己好累啊。 　　拜托，身为一个优秀的化学僧，还是曾经在非洲这个战乱遍地的地方待过的化学僧，配置炸.药这种东西难道不是基本技能吗？虽然有些东西属于管制物品，但是对于学校来说却只是普通的实验材料而已，费点儿心思搞到还是不成问题的。郑西宁能够想到在她身上放追踪器以防万一，她自己当然也能在身上放点儿东西作为备用品。 　　只不过这种事情就没必要交代的那么清楚了，真要是说了那肯定是要写报告做检查，后续的事情一堆，没准儿严重一点儿被开除公职也不是不可能，还是不要给自己找麻烦的比较好。既然马保齐已经去见佛祖了，就让他发挥一下余热好了，反正也没有人能够证明这件事情。 　　搞过不少大事的明医生相当不负责任的想。 　　沉着脸的江副局长对她的说法也没有什么反驳的立场。因为他们当初在检查马家肉铺的时候对于冷库的检查也只是例行检查而已，里面都是一堆挂起来的生猪，根本就查不出来什么东西。再说了这里面也没办法待人啊，所以在没有查出来任何东西之后就没人去管这个冷库了。 　　而之后马保齐有没有重新回到马家肉铺，又有没有在里面放上什么东西他们也不知道，所以现在这件事情就等于什么证据都没有。毕竟人家明襄在冷库里面冻了那么长时间了，人家发现点儿炸.药用来救命你也不能说什么，总不能让她就那么在里面等死吧？ 　　旁边一直默默的削苹果的郑西宁则是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到了最低，完全不想要被扯到这场对话里面。 　　身为明医生的枕边人，要说他对明襄的行动一无所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两个人还讨论过这东西要怎么放在身上才算是比较安全，在没有混合的时候不至于把自己给炸上天。 　　可是吧，对于江副局长来说，就没必要解释的这么清楚了。当了这么多年刑警，报告跟检查都没少写，他还是很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的，所以，能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吧。 　　要不然难道真的让他家襄襄被冻死？这也太不人道了！想到那几个该死的毒贩子，郑队长就来气，不知道他家襄襄怕冷吗？居然还把她给关进冷库里面，背黑锅都算是便宜他们了，就应该把这些人给扔到西伯利亚去采矿！ 　　嗯，恋爱脑上身的郑队长也是很耿直了，完全没有遮掩自己想要公报私仇的想法。 　　“......行吧，我们会对这事进行调查的。”江副局长勉勉强强的说，环视了一圈儿病房，离开了医院。 　　他还能怎么办？这种事情根本就是死无对证，难道还要他先给自己一刀，然后下去找那个死了好几个月的马保齐吗？鼻子喷着白气上了车，这根本就是特么的一笔糊涂账！ 　　至于医院里面还在一个虚弱一个宠溺的明医生跟郑队长，两个人默契的对了一下眼神，又开始了一个喂一个吃的动作，看上去相当的和谐。 　　不给这帮子毒贩一点儿震慑，又怎么能让他们对自己产生忌惮？要是人人都学虞承宪一样，一言不合就绑架，那她真的就是永无宁日了。 第102章 　　有时候事情说复杂也复杂, 说简单也简单, 当一切都不在掌控之下的时候事情当然会很复杂, 但是如果所有的东西都被掌握了的话事情就会变得很简单，其中的界限也只不过是一层窗户纸而已。 　　明襄被毒枭绑架这件事情在还没有变得复杂之前就被她跟郑西宁给联手变得简单了。虽然这个过程可能会有些粗暴，但至少结果是好的, 所以张庆海也愿意为手下这个得力爱将兜底。 　　就比如说关于那场不大不小的爆炸。 　　“这次的事情我给你兜住了，但是没有下一次！”张庆海瞪着一脸赔笑的郑西宁。 　　虽然说这件事情可以推到已经死了的人身上，除非马保齐死而复生, 否则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查清楚，只能是笔糊涂账，可是也就是这次了，要是多来这么几次他上哪去给这臭小子找那么多的死人背锅？ 　　这人啊，胆大包天的, 还是要敲打敲打啊。张局长感到了一阵心累, 手下太能干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本事越大能搞出来的幺蛾子就越多啊！ 　　“行了，这件事就算是过了。”张庆海挥挥手, 提起来了另外一件事。 　　“阮庆飞那边，你们还是盯着点儿。”他沉声说。 　　跟郑西宁他们一样，干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了, 他当然也能感觉到这个人的不对劲儿，但问题在于他虽然能够感觉出来，可是感觉是不能当做证据的，他们需要真正的物证跟人证！ 　　否则的话上了法庭你跟法官说我感觉不对, 阮庆飞绝对有同伙，却拿不出来证据，这不是搞笑吗？ 　　“是，局长！”郑西宁乖乖的敬了个礼，话也没敢多说一句，转身溜了。 　　真的，在长辈手底下干活就是有这个弊端，一出点儿事肯定会被无限放大！想到自己老爹前往省城之前拉着局长的手把自己托付给对方的样子，他就脑袋大。希望局长保持良好的军人作风，千万不要在跟老爹通气的时候告状啊。 　　不管怎么样，明襄被绑架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对虞承宪提起告诉，这人身上带着木仓，又有明襄这个人证，重刑是免不了的，至于到底有多重，那就要看他身上背了多少的案子了。不过这件事情急不来，需要他们一点点儿的去搜集证据，还需要跑一趟帝都，毕竟这人的根基在帝都，想要挖出他的过往还是需要帝都的警方配合。 　　想到这里，郑队长就有点儿发愁，搞不好这件事情最后还是要落到他的脑袋上面，可是他真的不想要离开襄襄啊！ 　　“想太多。”对于郑队长的忧伤，歪在病床上面的明襄表示这压根就不算是事儿。 　　“就算是要出差，也要等到年后了，你也不看看现在都腊月二十几了，还有不到一个礼拜过年，你不想休息，别人还想要休息呢！”明襄一口咬掉郑队长喂给她的苹果，一脸无语的说。 　　你不想休息也不能拖着别人也不休息啊。即使是公安机关，也没有让人家大过年的还跑到外地出差这种事情，更何况其中还牵涉到了别的部门，就算是他想接着办案，也找不到对接的人士。 　　“倒也是。”郑队长三口两口把明襄不想继续吃的苹果给啃掉，点头赞同。 　　“帝都那边的事情我们这边不好插手，怎么也要给对方一个缓冲的时间，等过了这阵了，也是年后了。”关心则乱，郑队长在他家亲爱的女朋友的提醒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状态。 　　尤其是这种跨省大案，还涉及到了鎏金这种新型毒品的扩散事件，帝都方面肯定会当成典型来抓，这其中就会涉及到一些事情，比如说功劳划分之类的东西，还有上层人士的扯皮事件，那就不是他们这些地方势力能够参合进去的了。 　　果然恋爱中的人智商都是负数啊。郑队长不禁感慨着，政治斗争的觉悟都没有了！ 　　不过反正他也没想着要在这摊浑水里面捞取什么好处，没政治觉悟就没政治觉悟吧，这玩意儿哪有他家襄襄重要？ 　　“我觉得年后我得去庙里面拜拜，这运气也太糟糕了。”相比较郑西宁，明襄需要操心的事情就少了很多。 　　这次绑架案中的炸.药事件最终是被她给糊弄了过去，可是下次就不一定有这种好事了，人还是未雨绸缪一下比较好。 　　求神拜佛什么的，只是权宜之计，她自己也要做好准备。要是郑队长年后真的要出差的话，那她就打算常驻刑侦科的法医室了。 　　“去庙里面拜拜也好，顺便的看看我们哪天领证合适？”对于明襄的意见郑队长深表赞同。 　　自从上次被江南说了他就有了这么个念头，为了能够顺利结婚，还是找个大师算一算比较好，否则的话真是要是结婚的时候出事他得多悲催啊！ 　　明襄：“？？？” 　　她有点儿懵，不是，婚你都没求呢，居然就开始考虑到领证的问题了，你这是不是有点儿本末倒置了？ 　　嗯，明医生的脾气也是很好的了，居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暴起打郑队长一顿，这大概也算是一种真爱了吧？ 　　屁！ 　　没鲜花没戒指没单膝下跪求婚想要领证？做你的春秋大梦！ 　　刚在心里面腹诽完了郑队长之后明医生立即在心中大发雷霆，眼中瞬间冒火，向着男朋友先生发出了死亡视线。 　　“啊，对了，我之前有去周星星珠宝店看过戒指，选中了几款不错的。可是亲爱的你总是说我的审美太老年，所以我觉得还是要你自己选个合心意的......”低着头找东西的郑队长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正在被死亡视线所照射，从兜里面翻出来了手机，展示给明襄看他选中的戒指。 　　为了比较直观的进行比较，他还特地让人家售货员把一堆的戒指放到一起进行拍摄，引来了好几对情侣的注目呢。 　　明襄：“......” 　　刚刚的那股子邪火突然之间就被郑队长给搞得不知道飞到哪去了。她很仔细的看了看郑西宁那张喜滋滋的脸，确定他是很认真的在求婚，一股沉重的无力感涌上了心头。 　　这人，这求婚的方式，也算是很奇葩了吧？ 　　明襄低低的笑了起来，要不是遇到她，就郑队长这种性格，会不会是注孤生？ 　　“笑什么？”郑西宁别明襄笑的摸不着头脑，一脸的莫名其妙。 　　随即了悟，所有说女人还是喜欢自己亲自挑首饰啊。郑队长的思绪一下子就跑偏了，感觉自己果然是做了一件讨女朋友欢心的事情，不错！他暗自表扬自己。 　　心里面甚至给下一步行动定下了计划，既然已经求完婚了，那么紧接着就应该是照婚纱照了，他得想想，这个时间要怎么安排....... 　　只能说明医生的想法真的是一点儿都没错，就郑队长这种奇葩的行为方式，遇上别的姑娘，别说是求婚了，能不能走到现在这一步都是问题，他的脑子里面到底都在想什么啊？ 　　不过好在还是有人能够欣赏他的人士，在经历了一堆‘抛弃’了他的前女友之后，郑队长总算是得到了明医生这个同样很奇葩的女朋友，也算是可喜可贺了。 　　“你觉得婚纱照我们拍什么风格的比较好？复古风还是欧美风？要不然汉服的跟西式风格的我们各来一套吧？我觉得过完年完成了这件案子之后我们就可以把婚礼的事情准备起来了，到时候先领证，然后去拍婚纱照，等天气暖和了举办婚礼，这样的话也不用担心天太冷容易感冒......对了，还要先订酒店，现在节假日结婚的人太多，酒店要是不提前订的话根本就订不到......”郑西宁越说越来劲，开始滔滔不绝的畅想着未来。 　　他终于也是有家室的人了，能够在明年彻底脱单真是太幸福了！ 　　明襄先是愕然这种三级跳般的剧情，随即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哎呀，她家郑队长怎么就能这么可爱呢？ 　　笑完之后，她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一脸懵逼的郑队长靠过来，用力在他嘴巴上面啃了一口，然后凑在他耳边笑眯眯的说，“喂，我不喜欢钻戒，还是翡翠好看一点儿。” 　　戴在自己手上的东西嘛，当然要选自己喜欢的了~ 　　林明森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只不过角度有点儿偏，所以在他的眼中看到的就是自家队长公然在大庭广众、青天白日之下亲吻女朋友。 　　“简直世风日下啊......”单身狗林先生忍不住喃喃自语。 　　好歹考虑一下他这个单身狗的心情啊，要不要这么用力的虐他？ 　　郑队长对此的回应是重新亲上了明襄的嘴巴，既然襄襄说了她不喜欢钻石喜欢翡翠，这就表示她答应了自己的求婚，是吧？是吧？ 　　啊，你说是就是吧。明襄微笑着回应，顺手拉上了床边的帘子，非礼勿视啊林先生~ 正文完 第103章 番外1 　　虽然说马上就要过年了, 但是往往是年底的这段时间最是忙碌的时候, 这个时间段，很多机关的人都恨不得把一个人给劈成两半用，简直忙的脚不沾地。尤其是是公安机关，年底了, 小偷小摸什么的也得抓紧, 总得让大家过个安稳的年是吧？ 　　再加上阮庆飞的那件案子，临近过年的这一个礼拜，刑侦科那真是忙的快要飞起, 就连明襄这个因为绑架而受伤被放假的人也义务跑过来加了一下班, 毕竟她一个人待在家里面也是没事干，还要担心最近身体虚弱被人趁虚而入, 所以干脆就过来陪男朋友了。 　　至于局里面的大佬们, 那是巴不得的赶紧来一个免费的劳工，要不然还得跟隔壁借法医，多麻烦啊！ 　　“为什么都快要过年了这些人还不消停？”杨倩妮气息奄奄的挂在椅子上面，就好像是一只脱了水的猫，整个人都快成软泥了。 　　“因为春节之前这段时间是老百姓最忙的一段时间，要忙着过年，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 各种小偷小摸就出现了。而且你忘记了春运了吗？不仅是火车站人多，就连大街上人也多，这么多的人，这么高的人流量, 乱糟糟的一片，小偷要是不趁着这个机会作乱才叫奇怪呢！”李默也是一脸疲惫的说。 　　他刚从外面回来，连口热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被叫过去处理了一桩入室盗窃案，连着这么工作了好几天，这是感觉心累身也累。 　　到了年根底了，大案要案没有，倒是一堆的鸡零狗碎的案件不少，他们几乎天天都在外面奔波，折腾的灰头土脸的。累的要命的同时也烦的要命，年年都要这么来一次，谁能不烦啊？ 　　“不过今年局里面的奖金跟福利都很好，听说是社会名流捐赠的。”林明森跟杜平各自拖着一拖车的年终福利进了刑侦科。 　　上面什么刀鱼，植物油，大米之类的东西都堆的比人还高了。紧接着进来的是周明跟万安杰，两个也是一前一后拖着两辆拖车。 　　“赶紧的，卸完了东西好把车给送回去，别的科室还得用呢。”林明森的大嗓门招呼着。 　　全局就属刑侦科的阳气最旺，还不到五个女同胞，剩下的全是男的，所以到了年终发福利的时候这帮子人都是一个比一个的有精力。毕竟要是去的晚了没准儿就只有人家挑剩下的东西了，就算是自己不在意，家里面的老妈跟老婆也在意啊！ 　　“福利确实是不错啊。”从法医室晃到刑侦科的明襄拎起来了车上的一只袋子，里面装的是成年男性巴掌长的黄花鱼，按照林明森的说法，应该是野生的。 　　至于所谓的社会名流到底是谁，她懒得去想。 　　过去的一年局里面可是破获了不少的案子，其中不乏跟一些富豪相关的案件。别的不说，就说当初阮庆飞的那件事，差点儿被当成了嫌疑人的褚公子就是其中一位。这位虽然最后摆脱了嫌疑，但是却跟另外一件案子扯上了关系，要不是局里面的刑警双眼如炬，这位褚公子大概就真的要有一场不是那么美妙的牢狱之灾了。 　　为了这件事情，他还很是感谢了一下郑队长，又特地捐献了一笔钱财当做奖金，这件事当时都上了新闻，想必年终的福利里面就有他的一份贡献。 　　至于别的，阮教授那么多送了亲手烧制的瓷器的‘朋友’呢，为了不沾染这位大霉星，一点儿小钱算是什么啊？小意思了！ 　　所以今年的福利真的是特别的不错，听局里面的老人提过往年发的东西的明襄感慨了一下。看看，这还有一板基围虾呢！再加上第十三个月的工资，真的是能够过一个相当丰盛的年节了。 　　“咦，居然还有即食海参，局里面这是发财了吗？”顶着一头湿气走进来的郑西宁顺手拿起来了放在桌子上面的一个礼盒，惊讶的说。 　　“外面还在下雪？”明襄顺手捞起一把毛巾，扔给了走进来的几个人。 　　“嗯，还下着呢。这都多少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我记得小时候下雪都下到我大腿根，现在连脚面都没不过去。”擦了擦脑袋，郑队长一脸感慨。 　　小时候那会儿，鹅毛大雪一飘那是能够盖住一个人的，现在可倒好，北方的天气越来越暖，轻易不下雪，倒是南方开始了频繁的下雪，这天气，也是越来越诡异了。 　　“情况怎么样？”李默拎起里面塞了快要半罐子枸杞子的大玻璃罐子，给才进来的郑西宁和蒋立翎倒上。 　　“差不多了，估计年后就能判。”咕咚两声给自己灌下一杯热水，郑西宁回答。 　　之前的6·13碎尸案经过了半年多的时间，总算是要下判决了。他们也可以把马勇跟刘美华这对母子给甩到监狱里面。另外就是这起案件中的其中一个器官贩卖组织也将会在年后进行宣判，这算是这段时间来最好的一个消息了。 　　“可算是盖章论定了！”李默呼出了一口大气，感觉身上都轻快了不少。 　　有时候法律的流程就是这么操蛋，即使是明知道一个人有罪，甚至连证据都是充足，也要一步一步的跟着走流程，一个杀人犯，判决下来少说也要几个月，更不用说这种大型犯案中的一环了。要是光是马勇杀死马保齐一案的话，判决还能下来的早一点儿，中间还夹杂着一个器官贩卖集团，事情就复杂的多了，判决能够这么快就下来未必不是因为其中的影响太坏太严重。 　　“那阮庆飞呢？他那边怎么样？”杨倩妮凑了过来问。 　　拜阮教授所赐，她可是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真是希望这家伙早点儿被判被木仓决，让世间少一个祸害，也给那些被害人一个公道。 　　“他那边的速度大概要慢一点儿，而且考虑到他供出了另外一个器官贩卖组织的信息尚待查证，短时间内大概是不会有什么结果。所以我们还是得把他暂时关在看守所里面。”蒋立翎无奈的说。 　　而且这个暂时恐怕时间还不会短。因为这其中不仅是涉及到了另外一个团伙的罪行，还涉及到了两国互相扯皮跟利益交换，加上他供出来的新的抛尸地的情况，事情还有的磨呢！ 　　“......也是个人才了。”杨倩妮瞬间无语。 　　“他其实是在拖延时间吧？等着人来救他？”无语之后，杨小倩同学又开始了脑洞乱飞的猜测。 　　“你傻了吧？他现在关在看守所里面，谁那么想不开来这里救他啊？”李默条件反射的反驳她。 　　又不是古代的法场劫狱，就算是阮庆飞有同伙，对上一堆的警察跑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傻到干这种根本就没有成功率的事情？ 　　“懒得理你。”杨倩妮哼了一声，不想搭理李默，从自己的柜子里面拖出来一只大大的泡沫箱子，把头转向了明襄。 　　“襄襄啊，这是我家里面养的乌鸡，平时都是用蚯蚓喂得，没用过饲料，你拿回家补一补啊。”她把箱子推给了明襄。 　　虽然明襄最近是回来上班了，但是脸色可不怎么样，一看就知道是在之前的那场绑架里面受了惊吓，身体也因为在冷库里面待得时间太长跟爆.炸的冲击波而发虚。这让平时总是蹭吃蹭喝的杨小倩同学心疼坏了，但论技术她跟明襄不是一个流派的，论厨艺她更不是明襄的对手，就连平时嘘寒问暖都被郑队长包了，她是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她爸她妈退休之后当消遣养的几只小乌鸡给宰杀洗净之后送给明襄当补品。 　　“家里面还有几只，不过那几只是母的，留着可以下蛋，我就没宰掉，让我爸妈给你攒着补身体。”她一脸认真的跟明襄说。 　　要说长期养身的话，还是乌鸡蛋比较合适一点儿，所以那几只小母鸡幸运的留下了一命。 　　“不过这种东西最好还是随下随吃，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在你家顶楼养上几只？”送完了鸡肉，许诺了鸡蛋之后，杨小倩同学又很诚恳的建议了一下。 　　根据上次去队长家的观察，他们家外面虽然有护栏，但是顶楼却并没有全部被内包进来，周围还是带了很大一部分的空隙的，这些空隙完全可以利用起来，反正就养那么几只而已，又不是大规模的做养殖事业，足够了。 　　只能说吃货自然有自己的一套行事风格，杨小倩同学将这种风格贯彻的相当彻底。 　　郑西宁：“......” 　　我的属下好像有哪里不对？ 　　看着杨小倩同学那张认真的脸孔，他抽了抽嘴角，“让你写的报告写完了吗？还不赶快去写？” 　　总觉得刑侦科的画风是越来越歪了，还在公寓养鸡，就他们家襄襄的那个灵敏的鼻子，即使是比不上楚歌的天赋异禀，也没差多少，家里面连养个鱼都嫌腥气太重，还能养鸡？ 　　“知道了知道了。”杨倩妮撇了撇嘴巴，最终屈服于大魔王的威压之下，去写报告了。 　　谁叫她是新人呢？领导的吩咐不敢不听啊。 　　倒是明襄听了她的话之后若有所思，这个想法不是不可以啊。乌鸡又不是什么大型的动物，即使是跑到快要飞起也是不会出现什么扰民的情况的。更何况就算是扰民，那也是扰的他们自己，操作性很大啊。 　　不过还没等到明医生仔细思考应该怎么瞒过公寓的其他业主让小乌鸡在房顶安家落户，就被郑队长给拽到了法医室里面。 　　“我们之前审讯了虞承宪，通过帝都那边的渠道得到了一些消息。”郑西宁跟明襄说。 　　明襄的受的伤不重，所以在医院里面就接受了局里面的询问。将当初虞承宪说的那些话总结一下，不难得出对方跟明襄父母供职的研究所有关系的结论。 　　虽然在年前虞承宪这条线不可能完全收网，但是其中一些情况却是可以探听到的，就比如说那家生物研究所。 　　“这家生物研究所的老板很奇怪，常年旅居国外，基本上不怎么在国内出现。上次的入境时间还是在五年前，我们怀疑他可能跟国际犯罪集团有所关联......”郑队长爆出了一个大料。 　　五年前，应该就是明襄的父母研究出来了鎏金的方程式的时候，这个时间点，真的很难让人不去怀疑。尤其是对方的行踪诡秘，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么综合几方情报来看，这家研究所的老板搞不好就真的是条大鱼。 　　“......果然还是国家机器厉害。”听了郑西宁的话之后，明襄忍不住喃喃自语。 　　她雇佣了私家侦探也只是查到了点皮毛，根本就没有深入到这么多，而局里面一出手，事情就立即变得明晰了起来，这就是差距啊！ 　　“厉不厉害的，我们这边现在也只能暂时停止调查了。”郑西宁摇了摇头，对着疑惑的明襄解释了一下，“案子已经被帝都那边接手，应该是会跟国际刑警合作，我们这边插不进去了。” 　　到现在，这件案子已经不是他们一个地方的分局能够插手的了，虞承宪的意外落网让很多事情都暴露了出来，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越了他们的能力范围。 　　“这么说我最近安全了？”明襄眨了眨眼睛，得出了一个结论。 　　按照郑西宁的说法，现在有一堆的人在找那帮子人的麻烦牵制住了对方的精力，她算是暂时安全了吧？ 　　“目前为止，是的。或许你还可以期待一下叔叔阿姨的下落也说不定，你知道的，有时候国际刑警还是很好用的，对于这种已经流毒到国外的新型毒.品他们也很头疼，恨不得这些毒枭全部落网。而在这个过程当中，许多事情都是有可能的。”郑西宁笑了起来。 　　有时候促成一件事情真的是需要时机的，尤其是这种涉及到国外的犯罪集团，往往会引起高度重视，这时候机会就来了。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跟我回家过个年？”他双眼亮晶晶的问。 第104章 番外2 　　最终郑队长跟明医生还是没有能够在一起过年, 两个人的家都不在一个城市, 怎么过？不过除去这点之外，双方各自的年过的还是挺有意思的。 　　“咳，听说你交了个女朋友，什么时候带回家来看看？”虽然已经快要六十岁了, 但依然是个帅老头的郑老爹干咳了一声，问郑西宁。 　　没办法, 想要在有生之年看到老郑家的第三代大概也只有靠着这个小儿子了。大儿子身上那股子冷飕飕的气质，冰箱都不足以形容他给人的感觉了，那根本就是一个冰柜！就这倒霉样子，每次相亲都是把女方给冻走，没一个成功的, 现在都成了部队里面的一景了。也不知道这家伙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天天板着个面孔高深莫测的的装深沉，简直白瞎了生给他的那张帅哥脸，让他心塞的不行。 　　而二女儿, 这个就更不用说了。如果说他对于大儿子还抱有一丝幻想这家伙哪天突然想开了找个老婆的话, 那对二女儿就是完全绝望了，已经彻底绝了让她找个对象结婚的念头。 　　原因很简单, 妹纸实力学霸, 搞研究都已经搞到天上去了, 成天待在研究基地里面忙碌伟大事业。那里面倒是有不少好的小伙子，但他这闺女貌似是已经嫁给了知识跟事业，完全无视了一堆男性生物, 已经达到了眼中没有性别的区分，只有水平高低的程度了，这还让他有什么指望？ 　　只有小儿子还是个正常人，虽然总是被人甩，但至少他有成家的打算啊，只是运气比较惨而已。 　　现在听老朋友说这个唯一的正常儿子有了一个交往了快要半年的女朋友，郑老爹真的是快要迎风流泪了，简直是感动不已！ 　　而旁边的郑妈妈李纯熙女士，则是不动声色的竖起了耳朵。 　　身为一个都快要六十岁还依然奋斗在第一线的商业精英，她也想要没事儿看看电视做做美容出去度个假啊！可是谁叫家里面的孩子不配合呢？一个个的，不继承她的事业也就算了，居然连个能继承她事业的对象都找不到，就更不用提下一代了，搞得她不得不继续劳心劳力的坐在这个位置上面。毕竟权力放出去了就很难收回来了，与其将来大费周章的折腾，还不如直接培养接班人。 　　看着朋友圈儿里面一个个的姐妹天天不是晒这个美食就是晒那个美景的，她真的是好羡慕啊！ 　　李纯熙女士甚至已经在考虑再这样下去的话，她是不是就只有寻找职业经理人一个选择了。万万没想到，在快要绝望的时候小儿子居然给了她一个希望，这是不是表示她后继有人了？ 　　嗯，只能说李女士你都在商场上面奋斗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呢？就郑队长那个样子，有哪个商业精英能忍受他啊？自己忙也就算了，老公比自己还忙，那结婚干吗？找个帅哥当逢年过节的摆设吗？ 　　“啊，我已经求婚成功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过往年我就带她回家。”倒是被两个长辈盯着的郑西宁同志没发觉到餐桌上面的暗流涌动，笑眯眯的说。 　　没办法，他心情好啊，想到明襄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婚，不久之后自己就要变成有家室的男人了，郑队长的心都快要飞上天了！ 　　“真的？”郑老爹还没开始激动，李女士就已经拔高了声音。 　　果然不愧是她的儿子，这个速战速决的能力就是强大！ 　　之前还找不到女朋友呢，现在有了女朋友才多长时间，居然都已经进行到了求婚的地步了？李女士觉得是时候把家里面的新房给布置起来了。虽然儿子在滨城工作，但是逢年过节的也是要回家的嘛。以前嫌他烦，都是把他给踢到他哥房间住的，反正这两个人常年不在家，回来也就那么几天，两个人将就将就也就算了，但是现在都有媳妇儿了当然就不能跟自己哥哥继续住一起了，这也不是个事儿啊。 　　而桌子另一端一直默不作声的吃饭的郑大哥则是在心中悄悄的松了口气。 　　他以后不用再接收老爸老妈哀怨的眼光了！ 　　身为家里面的长子，他在承担了家中更多责任的同时也被父母期待着早日成家，压力不可谓不大。但问题在于这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没有对的人成个屁家啊？难道要搞那种搭伙过日子的无爱婚姻吗？ 　　郑北宁心中暗自摇头。他最讨厌的一句话就是什么时候干什么事，所谓的该结婚的时候结婚，该生孩子的时候生孩子的说法让他腻味的很，要是只为了孩子结婚的话那也太悲哀了。别的不说，结婚至少要找一个自己有好感的人吧？要是只是为了结婚而结婚，那晚上睡觉的时候能舒坦吗？没有爱情的婚姻那不叫婚姻，叫坟墓！ 　　嗯，郑大哥虽然总是喜欢瘫着一张脸，气质比冰山还冰山，但他其实意外的是个浪漫主义者，脑子里面的一堆的风花雪月——经常脑补自己跟未来的妻子是如何浪漫相遇。 　　至于另一边默默吃饭的郑二姐郑南宁女士，对于小弟找到对象了，小弟要结婚了这件事情压根就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跟传统型的大哥比起来，南宁妹纸才是真正的彪悍，想要跟她结婚？至少在实力上面要能够让她心服口服吧？要不然平时说话都说不到一起去，还谈什么共同生活？更何况她的工作性质注定是要长期驻扎在基地的，要是找个外面工作的丈夫，难道还要常年两地分居吗？ 　　但问题在于，身为一个实打实的的超级学霸，甚至已经晋级到学神的南宁妹纸工作的环境中能够让她心服口服的男性生物都是往五十岁上面数的了，暂且不说感情问题，这样的人，有家有室，连没准儿连孙子都有了，难道要她去破坏人家家庭吗？更不用说家里面的三个美男子已经养刁了南宁妹纸的眼光，长得普普通通的人士还真入不了她的眼，想到要天天对着一个长得还不如自己的男人，郑南宁女士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儿，她怕进行和谐运动的时候忍不住把对方给踢下去！ 　　反正自己一个人也很快乐，想吃吃，想睡睡，袜子可以随便乱丢，内衣扔到客厅里面也没人管，又不用打扫家务带孩子，干嘛要去找那个不自在？ 　　所以认为单身是一件愉快的事情的郑南宁姑娘就这么愉快的继续单着了。只不过貌似家里人对她有点儿误会？ 　　但是考虑到这个美妙的误会带来的结果，郑研究员表示还是让爹妈继续误会下去吧！ 　　“真的啊。我跟你们说，襄襄是个特别可爱的女孩子，你们一定会喜欢她的......”南北二宁还在魂游天外呢，西边的那个宁已经开始滔滔不绝的给自己的爹妈安利起来心爱的姑娘了。 　　从外貌到兴趣爱好，郑队长把关于明襄的事情给介绍了个遍，还没结婚呢，就已经跟他妈讨论起来了将来他俩的孩子会有多聪明多漂亮上面，那思维，真是拐的没边了！ 　　偏偏他爸他妈还跟他讨论的一包子劲儿，火热的程度堪比外面放的烟花。果然该说不愧是一脉相承吗？一家子人其实都有点儿不靠谱！ 　　倒是明襄这边，气氛虽然没有郑队长这边热烈，但也是一派和谐。 　　原因是明家是个大家族，明老太爷跟明老太太一生有五个儿子，一个女儿，这五个儿子又各自开枝散叶，生了一堆的孩子，有的孩子甚至还给他们生了曾孙子，称得上是子孙满堂。而且明家家风开放，无论是明老太爷还是明老太太都是见识过广阔世界的人士，当初生那么多孩子也只是喜欢小孩儿而不是因为什么多子多福的传统，甚至他们的小女儿，还不是结婚了那么多年依然坚定的做一个丁克族？还有孙子辈的，喜欢同性的又不是没有，谁又说了什么呢？这样的家庭环境下，催婚什么的是真的不存在的，一个个都放飞自己我的很！ 　　至于明襄，这位就更不用说了，父母这种能够名正言顺催婚的存在都不在身边，其他的伯伯跟姑姑更不会做这种讨人厌又没必要的事情了。顶多就是嘘寒问暖一下，然后逢年过年的时候猛塞红包，让这孩子的日子好过一点儿。 　　他们的小侄女儿长得这么美，又这么有才华，挑挑怎么了？她完全有这个资本啊！ 　　所以在听说了明襄已经有了个男朋友，还是已经进行到谈婚论嫁的那种的时候都惊讶了一下。 　　“结婚？这么快？”明老太太有些不舍的问。 　　要是结婚了以后过年就见不到可爱的小孙女了啊。她有些怅然的想。 　　再想到失踪了好几年不知道生死的小儿子跟小儿媳妇儿，明老太太就觉得有点儿伤心了。 　　“你爸妈也不在身边，谁牵着你的手走教堂呢？”受过西式教育，连宗教信仰都是基督教的明奶奶一脸忧伤的问。 　　惊呆了一批儿子女儿跟晚辈。 　　而就在这个时候，家里面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囧囧有神的明襄赶紧跳起来跑去接电话。 　　我的奶奶哟，你信基督教就信基督教呗，但爷爷可是个道士，家里面的小的也都是信道教的多啊，这个小的里面也包括我啊！明襄抽着嘴角接起电话，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顿时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