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娇纵》
作者：时星草

　　文案：
　　程湛养了个很作很会撒娇的小美人，每天过着蜜里调油的生活。
　　一次聚会，旁人都带着女伴，唯他孤零零一人，朋友调侃：“程总，你那小美人带来给我们看看？”
　　程湛抿了口酒，淡淡道：“不看，怕你们嫉妒。”
　　朋友好奇：“怎么说。”
　　程湛回忆了下向月明撒娇做作那劲，清了下嗓，“太崇拜我。”
　　朋友：“……”
　　不久后，小美人和程湛分开了。
　　得知消息的朋友在安慰他的同时还不忘取笑：“跑了就跑了，下一个会更乖。”
　　程湛想着向月明那被养娇，受不住气的个性，自信道：“她会回来。”
　　一次采访，向月明抽中前男友话题。
　　面对主持人咄咄逼问，她云淡风轻应对：“前男友啊？就那样吧，没什么可说的。”她和旁边的男演员对视一眼，配合宣传：“还没我们影帝有意思。”
　　包厢里播放着采访对话，朋友戏谑：“程湛，这就是你说的每天夸你超厉害的小美人？”
　　程湛盯着大屏幕上娇艳妩媚，抨击自己的女人，回忆起她嘴甜乖巧的样子，烟头烫手都没察觉。
　　当晚，向月明被程湛拉进车里。铺天盖地的吻下，还能听到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谁有意思？”
　　   
　　排雷：1、女主真的超级作超级娇气，男主宠的。文案苦手，大家将就看。
　　2、作者文笔在努力提升中，谢谢大家理解！！
　　3、甜文，斯文败类总裁x清冷妖精。想到再补充。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娱乐圈 业界精英 甜文
　　主角：向月明、程湛 ┃ 配角：接档文《撒娇》《偷吻》求收藏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分手后我爆火
　　立意：陪伴成长
=============

第1章 
　　春末的明城，雨像断了线的珍珠，掉个不停。
　　路面能见度低到不足一百米，霓虹路灯也无法把夜色下的雨雾拂去。
　　向月明刚录完节目，一踏出大门，迎面而来的还是凉飕飕的风。
　　她发丝被吹乱，人也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
　　“姐，还好吗？”
　　助理小希在后面扶了她一把，手搭在她后腰处。
　　向月明应了声，脸有点白：“还好，去停车场吧。”
　　小希点头：“那姐你拉着我吧，这风太大了。”
　　向月明很瘦，一米七的身高，体重刚到九十五。
　　这还好，最近因为工作连轴转，又掉了几斤。
　　小希有点发愁，这回去了该怎么交差。
　　想着，她借着夜色偷偷地瞥了眼旁边的人。
　　向月明瘦归瘦，但身材却极好，肉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
　　前凸后翘，长腿细腰，再往上肩颈线条更是流畅漂亮。因为从小练舞的缘故，气质更是清冷，像一朵盛开的玉兰花，洁白优雅，但又绰约多姿。
　　察觉到她目光，向月明眉梢稍扬：“怎么了？”
　　小希摇头，小声说：“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向月明无声地弯了下嘴：“我们小希嘴怎么越来越甜了。”
　　她声线偏轻，娓娓动听。
　　小希：“我说的是事实，今天到现场的粉丝都在夸你。”
　　她一点也没夸张，她跟在向月明身边一年多，可以说是看着她成长起来的。
　　从只有脸好看不会打扮，到现在各方面都让人挑不出错，可谓是一个大跨度。
　　向月明笑了下，垂下潋滟的桃花眼：“那我待会去看看大家怎么夸我的。”
　　小希笑：“还有好多他拍也特别漂亮。”
　　“好。”
　　两人说着，抵达了停车场。
　　她们晚上的飞机，还得赶回北城。
　　向月明今天是来录一个电影宣传，这个综艺有名气也有人气。
　　原本她这么一个女三号可以不来，但经纪人觉得是个曝光机会，给她要了个名额。
　　坐在车里，向月明有点儿撑不住了。她眼皮子在打架。
　　“小希我睡会。”
　　“好。”
　　-
　　这一睡，直接睡到了机场。
　　下车时候，向月明睡眼惺忪的，一看就是精神不济。
　　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她吸了吸鼻子接通。
　　“喂。”
　　那边的人缄默了片刻，低低问：“声音怎么了？”
　　向月明愣了下，清醒了过来：“没。”
　　她清了清嗓：“刚睡醒。”
　　程湛皱了下眉，垂眼看了眼时间：“刚到机场？”
　　“嗯。”向月明抬头瞥了眼黑沉沉的天空：“飞机应该会晚点，你回去了？”
　　程湛：“嗯。”
　　向月明挑眉，开玩笑说：“那真是不巧，这飞机不知道要晚点多久，我今晚应该伺候不了程总。”
　　“……”
　　那边静了两秒：“挂了。”
　　向月明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轻哼了声。
　　小希听着这两人对话，摸了摸鼻子。
　　“姐，我们进去吧。”
　　向月明点头。
　　不过向月明没想这大半夜的还能在机场遇到熟人。
　　是今晚一起录节目的男演员，宋俞。电影的男一号，和向月明在电影里有三分钟的感情戏。但两人不算熟。
　　两人四目相对，宋俞对着她笑了下：“你也这趟航班？”
　　向月明轻点了下头，和他隔了一个位置坐下。
　　宋俞看了眼，扬了扬眉，嘴角噙着笑。
　　“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去玩？”
　　他指的是节目录制结束后，主持人和艺人约着一起吃饭玩闹。
　　向月明淡淡道：“明天还有工作。”
　　宋俞了然一笑，点头说：“那还挺巧。”
　　向月明：“……”
　　她不需要这个巧合。
　　她环视看了一圈，没看到特别的人。
　　因为大雨和夜晚的缘故，机场人不多。向月明松了口气，唯恐被拍。
　　虽说她和宋俞之间隔了个位置，两人也就是正常的同行交流，没有任何暧昧的动作。
　　但在有心人眼里，是可以看图编故事的。
　　向月明自己对这些绯闻是无所谓态度，但有人会在意。她今晚要是被拍了上热搜了，晚点到家就不得不伺候某个刚被她拒绝的“金主”。
　　想着，向月明戳开手机，给程湛发了个信息。
　　向月明：【起码两小时，明城大雨。】
　　程湛：【嗯。】
　　向月明：【我有点困了。】
　　程湛：【到机场酒店住一晚。】
　　向月明：【穷，程总报销就去。】
　　程湛没再给她回信息。
　　向月明看着手机界面，轻勾了下唇角。她百无聊赖，索性点开微博去看八卦。
　　这八卦看着看着，她还看到了自己的。
　　是一位营销号放出的瓜，大概是说之前定了她的一个代言，有另一女明星插|入，最后花落谁家不确定。
　　向月明盯着看了片刻，很快便划开了。
　　忽而手机再次震动，她瞥了眼来电显示，是明城这边的。
　　“喂，您好。”
　　“您好，是向月明小姐吗。”
　　向月明一顿：“是。”
　　“我是四季酒店这边的工作人员，请问您现在在哪，程总让我过来接您。”
　　向月明缄默了片刻，浅声道：“不用了，谢谢。”
　　挂了电话后，她给程湛发了个亲亲的表情包，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飞机在延迟两小时，风和雨都渐渐停下后总算是能起飞了。
　　但向月明没想到，她和宋俞这么有缘分，连位置也在隔壁。
　　上了飞机后，向月明找空姐要了条毯子，空姐递过来的时候，宋俞伸手接的。
　　向月明一顿，笑了笑：“谢谢宋老师。”
　　宋俞递给她，声线温和：“客气。”
　　他偏头看了眼向月明：“休息吧。”
　　“嗯。”她把眼罩戴上，没再和他多聊。
　　-
　　北城同样也是雨天。
　　下了飞机后，向月明跟在小希后面。她现在还不到有保镖的那种地步，一般出行就一个小助理。
　　宋俞看她，浅声问：“有司机过来接吗？”
　　向月明还没点头，小希先说话了。
　　“有的，谢谢宋老师。”
　　宋俞了然，也不再多问。他笑笑：“那下次见。”
　　向月明微笑。
　　拿上行李，向月明和小希往外走。
　　“你给夏姐打电话了？”向月明诧异看她，夏姐是向月明助理。
　　小希摇头，拉着她往外面走。
　　向月明的疑惑，在几分钟后有了答案。她瞥了眼不远处的宾利，低声问：“你给他打的电话？”
　　“没有。”
　　小希说：“我刚下飞机就看到程总司机发来的信息。”
　　向月明了然。
　　两人走过去，司机下车帮忙把行李搬上车。
　　向月明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她一抬眼，便对上了一张清俊，棱角分明的脸。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外面的灯光落在镜片上，有影影绰绰折射的光。
　　转头看过来时候，镜片后的瞳仁漆黑明亮，压迫感十足。
　　向月明看了一会，率先别开了眼。
　　她一进来，车里多了点别的味道。
　　程湛只淡淡看了她眼，没说话。
　　司机回头看了眼两人：“程总，回明苑吗？”
　　“嗯。”
　　-
　　车子在夜色下飞驰，路道两旁的灯光连成了一排，给陷入沉睡的城市增添了些许光亮。
　　向月明开始还老老实实坐着，坐了一会后，她就有点不安分了。
　　她往旁边挪了下。
　　旁边的人没任何反应，甚至连眼皮都没抬。
　　向月明眼珠子转了转，唇角往上牵了牵，刚想去招惹这男人，前面传来了小希的惊呼声。
　　“卧槽！”
　　向月明下意识接话：“怎么了？”
　　程湛也跟着抬了下眼，往小希那边看过去。
　　对着两人目光，小希怂怂地摇头：“没事没事，就是看到了个新闻。”
　　她躲开程湛的眼神，给了向月明一个眼神。
　　向月明一怔，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她掏出手机点开，小希的消息入眼。
　　小希：【姐！！你和宋俞在机场被拍了！！这个博主下面，好多人在说你们！！】
　　向月明：【……】
　　她点开小希发过来的链接，一点开便看到了她和宋俞在飞机上他给自己毯子的照片，举止看着还挺亲昵。还有她后来睡着，宋俞偏头看她的画面。
　　从照片上看，那眼神……颇有点深情宠溺的感觉。
　　向月明往下看，评论区里，有骂自己的，还有说他们般配的。
　　这话题热度直线上升，颇有种要空降的意思。
　　向月明眼皮跳了跳，她伸手压了压，转头看向程湛。
　　程湛没看手机，还好。
　　向月明给小希回了个消息，这才明目张胆地往程湛身边靠。
　　她一靠近，便闻到了男人身上乌木沉香的味道。不浓不烈，是她喜欢的。
　　她伸出手，戳了戳程湛手臂。
　　男人偏头看了她眼。
　　对着他的眼，向月明眼睛弯弯地笑了起来：“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接我？”
　　程湛盯着她看了会：“不是穷？”
　　“？”
　　“怕你没钱打车。”
　　向月明：“……”
　　她噎住，无语问：“就这样？”
　　程湛没搭腔，但眼神表达的意思很明显。
　　——不然呢，还能有什么。
　　向月明也不去多想，轻扯了下唇：“哦。”
　　她靠在程湛肩膀上：“那程总还挺体贴的。”
　　程湛侧眸，入眼的是她白皙的脖颈。她脖颈漂亮，锁骨精致，再往下，是白色针织衫包裹的曲线。
　　他喉结滚了滚，声线清冽：“我体不体贴你不清楚？”
　　“……”
　　向月明都不想和他说话了。
　　她刚想收敛一下，便看到程湛伸手去拿前面放着的手机。
　　瞬间，她太阳穴突突跳了起来，在程湛拿到之前，先拿到了手里。
　　程湛抬眼看她。
　　对着他目光，向月明淡定道：“查查岗行吗。”
　　在程湛说出拒绝话之前，她贴靠在男人耳边吹了口气：“哥哥。半个月没见，我总能查下岗吧。”
　　程湛眸眼沉了沉，从她身上收回了目光。
　　向月明向来知道怎么拿捏程湛，也知道自己怎么撒娇说话他会妥协。
　　她抿了抿唇，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手机。
　　顺手，还把程湛的微博给卸载了。一晚上就好，反正明天她又要飞其他地方工作。
　　做完后，她一点也不心虚地还给程湛。
　　程湛看她：“查完了？”
　　向月明点头。
　　程湛扯了下唇，嗤了声：“还挺快。”
　　“……”
　　向月明：“哦？”
　　她用腿勾了勾程湛，软声道：“哥哥不快就行。”
　　程湛警告地看她眼。
　　向月明一点都不怕他，浅笑盈盈地望着他，桃花眼潋滟勾人。
　　“怎么，我说错话了？”她顿了下，贴在他身上：“哥哥不喜欢我这样说吗。”
　　程湛冷笑了声，在前面两人看不见的地方，他手绕到她身后，捏了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向月明。”
　　向月明身子一僵，软着往他怀里靠。她怕痒，程湛从一开始就知道她腰侧敏感。
　　他手指在那一处打转，明显是在报复。
　　“别。”
　　向月明压着他的手求饶：“程湛，我累。”
　　“……”
　　-
　　没多久，车子停在明苑。
　　明苑是程湛和向月明住的地方，一栋依山傍水的别墅。
　　周围的环境好，空气新鲜。建筑是中式风格，有点古香古色的味道。
　　向月明非常喜欢。
　　一进屋，向月明便逃跑似地往楼上跑。
　　“我困了，去洗个澡睡觉。”
　　程湛望着她瘦削背影，无声勾了下唇。
　　他伸手，松了松衬衫纽扣。
　　浴室里氤氲气十足。
　　向月明会享受，她虽然累，但也想泡澡。
　　刚卸完妆放好水，她便脱了衣服往里走。
　　不到十分钟，浴室门被人推开。
　　程湛穿着黑色西裤和白衬衫站在那里，正低垂着眼望着她这边。
　　她白如凝脂的身材曲线被泡沫挡住，若隐若现。
　　看到他出现，瞳眸里没有任何意外。
　　程湛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她，没有眼镜遮挡的双眼更是漆黑明亮，赤|裸|裸的看着她。
　　向月明顿了下，抬了下手：“程湛。”
　　程湛没动。
　　她起身，连身上泡沫也没来得及冲干净，迈开腿朝他走来。
　　程湛身上满是她带过来的泡沫，头顶的花洒不知何时被打开，温热的水温在两人身上游走。
　　男人的衣服全湿，勾出他劲瘦的腰，流畅且有力的肌肉线条。
　　雾气迷了双眼。
　　沉沦间，她听见程湛覆在她耳侧问：“又做了什么坏事。”
　　向月明被他折腾的不轻，气息不稳：“……哪有。”
　　程湛轻笑了声，勾着她的双腿：“是吗。”
　　“嗯。”她声音被撞碎，断断续续：“就是想你了……”
　　她勾着他脖颈，主动献吻，像坠落凡尘的妖精，让人心痒难耐，想把她弄哭。


第2章 
　　两人大半个月没见，程湛一点也没对她“手下留情”。
　　在这种事情上，程湛丢掉了斯文的外壳，只剩下败类。而这两个字，他又很好的运用在向月明身上。
　　屋子里的温度渐渐升高，透明玻璃上，倒映着向月明修长的脖颈，她微微往后仰的姿势。以及，她趴着时候的巴掌印。
　　……
　　结束后，向月明慵懒地躺在床上，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她身上随便套了件吊带睡裙，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和深色的被单形成鲜明对比。
　　程湛从浴室出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他脚步顿了顿，漆黑明亮的瞳眸暗了几分，嗓音也不似最初的清冽，变得低沉了许多。
　　“还不困？”
　　向月明瞥了他眼：“你太吵。”
　　程湛哼笑了声，弯腰捏了捏她的脸：“是吗。”
　　他说：“刚刚我没嫌你吵，你现在嫌我？”
　　向月明瞬间懂了他的意思，他指的是她叫的声音。
　　一想到这，她忍无可忍地踹了他一下。
　　“程湛。”
　　程湛应了声，抓住她脚踝，感受那一处的细腻肌肤，粗粝的手掌在上面流连，“怎么。”
　　向月明受不了他这样的撩拨，她挣扎着收回脚，缩成一团。
　　程湛也不再弄她，掀开被子上床。
　　他抬手，把人拉入怀里。
　　“刚刚要说什么。”
　　向月明打了个哈欠，还是说了声：“我今晚被拍了。”
　　程湛了然：“这就是你要查岗的原因？”
　　向月明闻着他身上的沉香味，有种能立刻安稳入眠的感觉。
　　但还是撑着应了声：“我还把你微博给卸载了。”
　　程湛：“……”
　　他低头，捏着她的脸：“胆子是越来越大。”
　　闻言，向月明笑了下。
　　她趴在程湛怀里，对着他眨了眨眼，娇滴滴道：“都是哥哥教得好。”
　　“……”
　　-
　　她这话说的，还真是事实。
　　向月明现在这胆子，全是程湛锻炼出来的。说纵容有点过，说□□可能更合适。
　　她忽而想到了两人认识时候。
　　向月明以前，是个性子软的人。她是舞蹈学院的学生，后因脚受伤，转而去了电影学院。
　　向月明出生虽算不上是大富大贵，但也算是小康家庭。父母和善，一直也相信与人为善。
　　从小，她学会的也是这些。
　　但大学后，这个世界和她所认知的不太一样。
　　大多数人好像都不得不为了某些利益，而做出违背初衷的事。
　　向月明第一次遇见程湛，是被熟人拉着去饭局，说只是一起吃个饭，认识认识。
　　做他们这一行的，吃饭喝酒交结总归是免不了。
　　那个饭局有程湛，他坐在主位，没有人敢上前去搭讪。
　　向月明一直都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也不说话。到后面，她却频频被点名，还被拉着挪了几个位置，被一大肚子男人灌了不少酒。
　　饭局要散场的时候，那人提出要送向月明。
　　向月明想也不想拒绝。
　　大概是她身上的冷感和抗拒过于明显，那人想强行拉她走。
　　向月明挣扎的时候，恰好撞到了从转角处出来的程湛。
　　那个时刻，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抬手拉了程湛的衣服。
　　……
　　再之后，她被程湛带走。
　　上车时候，他问了她一句：“知不知道跟我走，也是一样的结果？”
　　向月明盯着他那双幽深的瞳仁看了片刻，认真说：“你不是那种人。”
　　程湛轻哂了声。
　　向月明也不知为何，又补了一句：“就算是一样的结果，你也比他好。”
　　她好像看到程湛笑了下，示意她上车。
　　司机把两人送到酒店。
　　但当晚入住酒店的，却只有向月明一个，程湛没动她。
　　两人真正有交集，是在几个月之后。
　　程湛很好心地告诉她，在他这儿，做好人的事不会超过两次。
　　之后，向月明就和程湛保持了这莫名其妙的关系。
　　不完全是金|主和小情人，但又不像是男女朋友。他们之间，说各取所需更合适。
　　程湛教她看人，给她她要的资源，告诉她，她可以放肆。
　　谁再给她使绊子，不要客气的还击。随便她怎么折腾，只要不超过他底线，他都会帮忙收拾。
　　不过程湛没想到的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人，会举一反三把那些手段用在自己身上。
　　……
　　想着，向月明主动抱了下他：“你怎么不说话呀，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程湛听不得她这矫揉造作的声音，他警告意味十足：“还想再来几次？”
　　“……”向月明瞬间怂了，“我上午还有工作。”
　　程湛冷嗤了声：“给我老实点。”
　　“……哦。”她一点也不怕：“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可不想你事后还找我算账。”
　　程湛看她一脸倦意模样，手搭在她腰侧，摸到了一排“排骨”，他略微嫌弃道：“你是不是又瘦了。”
　　“好像是吧。”向月明不在意嘟囔：“剧组的饭不好吃……”
　　-
　　次日清晨。
　　向月明被手机铃声吵醒，她睡眼惺忪接了电话：“喂。”
　　小希听着她这沙哑的声音，缄默了片刻：“姐，还没醒吗？”
　　向月明清醒了须臾：“几点了？”
　　“八点四十。”
　　向月明了然：“你过来吧，我现在起床。”
　　“好。”
　　向月明掀开被子走进浴室。
　　程湛已经不在房间了，洗漱好后，向月明换衣服。
　　她不经意看了眼旁边的镜子，依稀能看见肌肤上留下的痕迹。
　　因为她艺人身份的缘故，她一般不准程湛在能看得见的地方留印记。
　　这男人天生反骨，她不让留，他偏要。
　　向月明闹了几次脾气后，程湛开始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留下深痕。她盯着胸口处的印记，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向月明下楼时候，程湛还在家里。
　　她垂眸看了眼戴着眼镜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穿上衣服后，他变得矜贵又沉稳，和脱下衣服的禽|兽截然不同。
　　听到声音，程湛抬了下眼。
　　在看到向月明身上穿的衣服后，他皱了下眉。
　　简单的T恤和短裤，露出又白又直的大长腿，引人注目。
　　察觉到程湛的目光，向月明眼睛弯弯地对他笑了笑：“程总，看什么呢。”
　　程湛收回目光，语气冷淡：“你今天没有工作？”
　　“有呀。”
　　向月明笑盈盈道：“有个广告拍摄。”
　　她缓缓地走到程湛旁边，拉开椅子坐下：“你怎么还没去公司？”
　　程湛偏头看她眼，没搭腔。
　　向月明还想说点什么，照顾两人的许姨从厨房走了出来：“小月儿起来了，快吃早餐。”
　　向月明转头，对着许姨笑了笑：“好。”
　　许姨看她：“是不是又瘦了？”
　　向月明挑眉，“这么明显吗？”
　　许姨点头：“脸又小了一圈。”
　　“哪有。”向月明不认。
　　许姨睇她眼，看向程湛：“不信的话你问程总。”
　　程湛听着两人对话，抬了下眼：“嗯。”
　　他语气平静道：“抱起来只剩排骨了。”
　　“……”
　　向月明想也没想，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
　　许姨忍笑：“小月儿这段时间都在家吧，许姨给你好好补补。”
　　向月明耳朵红了红，含糊不清道：“可能吧。”
　　许姨也不打扰两人，自觉钻进了厨房。
　　等人走后，向月明瞪着旁边的人：“程湛。”
　　程湛瞥了她眼，拿过一侧的小笼包塞她嘴里：“多吃点。”
　　“……”
　　向月明气不打一处来，翻了个白眼说：“你别在许姨面前乱说。”
　　“什么叫乱说？”程湛神色淡然，“我们睡一起，她会不知道？”
　　向月明噎住。
　　知道是一回事，可这摆在台面上说，又是另一回事。
　　她瞅着程湛没点不好意思的神色，觉得自己还是功力不够，做不到他这么厚脸皮。
　　-
　　吃过早餐后，小希正好也到了。
　　向月明没看还在家的男人，背着小包出门。
　　“吃早餐了吗？”
　　小希点头，转头看她：“姐，热搜下去了。”
　　向月明一点也不意外，她拉着安全带扣上：“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听说是半夜热搜就在往下降，到早上彻底不见了。”
　　闻言，向月明弯了弯唇：“嗯，程湛做的。”
　　小希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两人去往代言拍摄地。
　　这广告是向月明前段时间接下来的，一个小有名气的酸奶饮品。
　　向月明还挺喜欢的。
　　抵达现场后，她化妆换衣服，换上了品牌方准备的服装，白的像是牛奶。
　　向月明看了两眼，稍稍有点嫌弃。
　　小希在旁边笑：“姐，这衣服怎么设计这样啊。”
　　向月明也想知道。
　　她盯着看了会：“拍几张照片发我。”
　　“好的。”
　　拍摄时候，向月明举着酸奶喝，很是享受的表情。
　　几轮拍摄下来，她喝酸奶也喝饱了。
　　“休息会，等会再来一段。”
　　向月明点头，鞠躬感谢：“大家辛苦，中午我订了餐送过来，待会一起吃饭吧。”
　　“小月儿太客气了。”
　　向月明笑笑：“应该的。”
　　她到一侧坐下，打算好好休息会。
　　刚过去，便看到小希气鼓鼓的一张脸。向月明扬眉，伸手戳了戳她脸颊：“怎么了。”
　　小希看她：“姐，昨晚营销号的爆料是真的。”
　　“嗯？”向月明一怔：“什么爆料？”
　　“之前我们去吃饭谈的那个代言。”她压着声音道：“被人抢走了。”
　　“……”
　　向月明拿过自己的手机，看了眼经纪人发来的消息。
　　夏姐：【之前谈的代言黄了，你晚点来公司一趟。】
　　向月明沉吟片刻，敲了敲桌面：【换谁了。】
　　夏姐：【你的死对头，宋霏。】
　　向月明：【噢。】
　　说起她和宋霏的恩怨，向月明可能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她挑了挑眉，倒是习以为常。
　　小希瞥了眼两人对话，愤愤不平道：“她怎么总是来抢你的代言啊。”
　　向月明轻笑了声：“没所谓，这代言也一般般。”
　　“哪一般了。”小希咕哝着：“为了这代言，姐你还喝了好几杯酒呢。”
　　向月明扑哧一笑，安慰她：“没事。”
　　她支着下巴说：“这代言她抢不走，先让她得意几天。”
　　小希眼睛亮了亮，转头看她：“要找程总帮忙吗？”
　　向月明思忖了片刻：“这个不用，我自己能搞定。”
　　一般情况下，向月明自己能搞定的都不找程湛。
　　但她搞不定找程湛帮忙时候，也不会不好意思。她和程湛就这种关系，没什么好客套。
　　圈子里有圈子里的潜规则，她既然有后台，为什么不用。
　　拍摄完最后一段，向月明和小希离开现场。
　　到公司时候，她也没想会那么冤家路窄。
　　宋霏望着她，笑盈盈喊了声：“学妹。”
　　向月明点了下头：“学姐。”
　　宋霏看她，无声地弯了弯唇，暗讽道：“一段时间不见，学妹又变漂亮了，这脸是越来越勾人了。”
　　“还行。”
　　向月明一点也不谦虚，婊里婊气道：“天生丽质难自弃嘛。”
　　“……”
　　小希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她咬了咬唇，一脸委屈地看着向月明。
　　宋霏脸色一僵，那刚微整过的鼻子还在透光。
　　她忍了忍，压着自己脾气：“这倒是，学妹可得好好护着这张脸。”她冷嘲热讽道：“除了这张脸，学妹也没什么别的特长。”
　　向月明微微笑：“这个就不劳学姐操心。”
　　电梯门打开，向月明往外走，回头看了她眼：“我听说，学姐刚拿下的代言需要下水拍摄……”
　　她目光一顿，停在她胸口：“就是不知道水里能不能垫胸贴。”
　　-
　　电梯门关上后，小希没忍住爆笑出声。
　　其实女艺人，垫胸贴这事真没什么好说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为了拍摄更好看什么的很正常。
　　但宋霏吧，是为了凸显自己身材火辣的人设，却偏偏翻车了。
　　记得很清楚的是在一个颁奖典礼，宋霏和向月明莫名其妙被拉在了一起走红毯。
　　她想给向月明使绊子，装模作样地踩了她的裙子。岂料，向月明因为舞蹈基本功缘故，硬是没摔跤，反倒是她因为一时得意摔了下去。
　　那一跤，直接把胸贴和摔了出去。
　　虽然主持人及时控场，但这事还是传开了。
　　从那之后，宋霏最讨厌别人提胸贴这两个字。
　　向月明拍了下小希脑袋：“别笑了。”
　　她说：“我又没忍住。”
　　小希理直气壮说：“本来就是她先挑衅的，夏姐不会骂你。”
　　向月明睇她眼：“我是怕刚刚说天生丽质那话被放大，网上要说我看不起整容脸了。”
　　小希：“……但你只是针对她呀。”
　　向月明嗯哼了声：“算了，下次忍忍。”
　　小希幽幽看她：“你忍不住的。”
　　“……”向月明无言：“都怪程湛，要不是他太毒舌，我也不至于学成这样。”
　　小希噎住，为躺枪的程总默哀了三秒钟。
　　此刻被向月明cue到的程湛，刚结束完一个冗长的会议。
　　刚回到办公室，程湛抬手松了松领带。
　　助理丁佺敲门进来。
　　“程总。”他把手里的资料递过来，低声道：“这是急需签字的几份文件。”
　　程湛示意他放下，偏头看了眼时间。
　　“那边什么情况。”
　　丁佺一怔，立马明白了过来：“向小姐和宋俞的热度，已经降下去了。”
　　程湛敲了敲桌面提醒：“营销号。”
　　“在处理。”
　　程湛颔首，表示了然。
　　丁佺想了想，低声道：“还有个事。”
　　程湛抬眼。
　　丁佺直接道：“我这边刚得到消息，向小姐之前谈的一个护肤品代言换人了。”
　　他问：“需要出面干涉吗？”
　　程湛沉吟了半晌，勾了勾唇：“不用。”
　　他淡淡道：“她应该有把握拿回来。”
　　“是。”
　　在助理出去之前，程湛补充了一句：“找点她喜欢的东西。”
　　丁佺点头，知道他这是要哄人。
　　人出去后，程湛瞥了眼大半天也没动静的手机。
　　他正思索着，手机震了下。
　　向月明：【程总，夏姐在训我。】
　　程湛：【？】
　　向月明：【她说我不会哄你。】
　　程湛：【要什么。】
　　向月明：【不要把我说的这么势利，我们之间就只有这点浅薄的关系吗。】
　　程湛瞥了眼她发来的消息，任由她作。
　　向月明：【真要说的话，我最近喜欢VCER的手表。】


第3章 
　　程湛看了眼，没回消息。
　　向月明瞅着没动静的手机，在思考这人是不想搭理她呢，还是在忙。
　　她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转着手里手机，漫不经心的样子。
　　夏姐说着说着，口都干了才发现她完全没听。
　　“小月！”
　　她喊了声：“跟你说的听见了吗？”她恨铁不成钢：“你说你长得这么像仙女，怎么嘴这么不饶人。”
　　向月明拖着腔调“啊”了声，委屈巴巴地看了眼经纪人：“夏姐，我这说话的方式，都是跟程总学的呀。您也不是不知道。”
　　夏姐：“……”
　　她面无表情睨着她，“你别拿程总来压我。”
　　向月明扬唇笑笑，口不对心：“行行行，我下次注意。”
　　夏姐知道她也就安慰安慰自己，再遇到今天这情况，她还能对人冷嘲热讽。
　　她沉吟片刻，低声道：“代言的事，宋霏那边的合约已经签了，只差官宣。”
　　她瞥了眼半躺在沙发上的人，建议道：“我觉得这个代言就算了，也无关紧要，我这边努努力，给你争取个更好的……”
　　正说着，向月明忽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夏姐。”
　　夏姐抬眸看着她，眼皮一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怎么？”
　　向月明唇角弯弯地笑了笑：“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我就觉得她从我手里把代言抢走，挺让我不爽的。”
　　“……”
　　夏姐无言，和她对看半晌，无奈问：“你想怎么做。”
　　向月明扬了扬眉，浅笑盈盈说：“不是还没官宣吗？”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潜规则一大堆。只要没官宣，品牌方也不怕违约的话，代言想怎么换就怎么换。
　　向月明跟了程湛一年多，早把这些规则给看透了。
　　夏姐有点儿为难：“但那边合同签了。”
　　闻言，向月明冷笑了声：“我知道。”她偏头看向夏姐：“如果那边早属意宋霏的话，之前为什么还约我们吃饭？”
　　向月明一想到那天的那几杯酒，这气就下不去。
　　她不喜欢应酬，但偏偏这个圈子就这样。向月明不是所有资源都靠程湛，她也会自己去争取。
　　程湛是把她养的骄纵任性，但她却只在程湛面前如此。在其他人面前，向月明除了稍稍毒舌冷艳一点，大多数时候都是谦逊的后辈。
　　护肤品这个代言，是夏姐牵线的，没靠程湛。
　　当时程湛在国外出差，向月明也不想事事麻烦他。在那边提出一起吃饭聊聊合作时候，她和夏姐一起去了。
　　饭桌上人不少，向月明强忍着不适，被灌了不少酒。
　　圈内虽传闻她有后台，但这个后台是谁，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对方也是看人下菜碟，向月明去赴约只带了夏姐，连个保镖都没有，那边自然而然认为，后台是假，就算是真的，这个后台也不会多厉害。
　　那天晚上，向月明还被迫听了不少荤段子。
　　一群大腹便便的猥|琐|男，讨论着女明星的身材，味道等等。
　　坐在主位时候，一咸猪手还试图想摸她大腿，被她面不改色躲开。
　　咸猪手躲开了，但最后加量的酒却没办法。
　　散场时候，对方直夸向月明，说她这个代言人酒量好，过两日把合同送过来等等，有机会再一起吃饭。
　　向月明当时强撑着笑好声好气答应着，甚至还奉承的说了几句好话。
　　结果倒好，代言悄无声息换人了，连句通知的话都没有。
　　代言换人是常有的事，但向月明就是非常不爽。
　　她可以不要这个代言，但也不能让他们那么顺利。
　　夏姐自然而然也想到了那晚情况，向月明不是一个好带的艺人。但实际上，她又很乖。
　　那晚的情况，她巧妙应对。要换作是其他人，早掀桌走人了。
　　她思索了半晌，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意思了，我再去聊聊。”
　　向月明“嗯”了声，“还有其他事吗？”
　　夏姐把旁边的文件递给她，“两个电视剧本，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向月明翻开看了两眼，问：“男女主定了？”
　　夏姐瞥了她眼：“这个剧本，女主定了，但这一个没有。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争取一下。”
　　向月明了然，收了起来：“我回去看看再说。”
　　夏姐颔首。
　　向月明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
　　上车后，小希转头看她：“姐，现在回去吗？”
　　向月明今天的工作已经搞定了，她瞥了眼还没动静的手机，想了想说：“先不回去，我约朋友逛个街。”
　　小希“啊”了声，担忧地看她。
　　向月明睇她眼，安慰道：“放心吧，我现在还没到走哪都被认出来的时候吧？”
　　“你能，大家都记得你这张脸。”
　　向月明：“……”
　　听着这话，向月明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她进圈一年多，留下的作品却很少，特别是影视方面的。
　　向月明五官精致，但身上的清冷感太强，加上气质原因，让很多人都没有代入感。
　　加上她演技，也就一般的水平，从而导致没有大火的角色。粉丝喜欢她，大多是因为她这张脸。
　　网友们夸她，大多也都是说她是下凡的仙女。至于演技等等，基本上是被黑的点。
　　想着，向月明有点惆怅：“小希。”
　　“怎么了姐。”
　　向月明偏头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轻声说：“你说我是不是该去演一个和现在的我截然相反的角色试试。”
　　小希：“……辣妹吗？”
　　向月明：“和我现在也没太大差别吧。”
　　“有的呀。”小希认真建议：“姐你知道大家怎么评价你的吗？”
　　向月明挑眉：“怎么评价的。”
　　小希想了想，尽量把话说的漂亮点：“大家都说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不太接地气。”
　　“……”向月明沉默了片刻，直白道：“意思是我演戏没有真实感是不是。”
　　小希：“……嗯。”
　　她瞅着向月明脸色，连忙解释：“就是太有距离感了。”
　　向月明好笑看她：“没生气，大家说的也是事实。”
　　小希“嗯”了声，小声说：“姐我有个建议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你说吧。”
　　小希也不是很怕她生气，向月明对身边人一直都很好。她组织了一下语言，认真道：“其实你在程总面前，就不会让人有距离感。”
　　说着说着，小希眼睛亮了起来：“姐我想到了！你去演一个会撒娇会哭的软妹！这绝对能爆火。”
　　“……”
　　“你确定？”
　　小希点头：“我确定，你在程总面前撒娇那功力……我敢说娱乐圈没有女明星比得过你，之前那些电视剧的角色也不行。”
　　向月明噎住。
　　她怎么觉得自己在程湛面前撒娇时候，经常口不对心，敷衍又夸张。
　　莫非现在大家就喜欢这种？
　　想了想，她点头应着：“我考虑考虑。”
　　被小希这么一说，向月明还真认真考虑了起来。
　　她想了想，给程湛发了个消息。
　　向月明：【程总，今晚需要小女子服务吗？】
　　程湛：【VCER的代言暂时不能给你。】
　　向月明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囔着：【这代言你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我是开玩笑的，我一个十八线去代言高奢，不怕被骂成筛子吗。】
　　程湛：【还要什么。】
　　向月明：【……我要你早点回家呀哥哥。】
　　程湛：【好好说话。】
　　向月明撇撇嘴，觉得他可真会装：【就要这个。】
　　程湛：【今天有个晚宴，会很晚。你不是有工作？】
　　向月明：【啊，那个推迟了，今天可以休息半天。】
　　程湛：【嗯。】
　　向月明瞥了眼，没再给他回消息。
　　她沉吟片刻，喊着：“小希，送我回家吧。”
　　“好。”
　　-
　　到家后，向月明先舒舒服服睡了一觉，这才想起小希说的那些话。
　　她纠结了两秒，进书房开了电脑，百度搜索——怎么撒娇。
　　答案五花八门的，向月明看得眼花。
　　她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之前对程湛做的那些，远不如别人的万分之一。
　　向月明把那些答案全给记了下来，眼珠子转了转，开始有了特别的主意。
　　她下楼时候，许姨正好过来给她做晚饭了。
　　“许姨。”
　　许姨点头笑：“起来了？”
　　“嗯嗯。”向月明伸手抱了抱她，小声问：“许姨，我想你了哦。”
　　许姨被她逗笑，摸了摸她脑袋：“怎么了，突然跟许姨撒娇。”
　　向月明扬眉：“有用吗？”
　　许姨不明所以看她：“嗯？”
　　向月明也不瞒着许姨，直接问：“许姨你说，我晚点跟程湛这样撒娇行不行。”
　　许姨忍笑：“行，怎么不行，我们小月儿撒娇无人能敌。”
　　“是吗。”向月明自恋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那我这个撒娇，有没有比之前演的角色好？”
　　许姨是会看她电视的，可以说是向月明的头粉。
　　无论是影视作品还是代言广告，许姨都会看，还能倒背如流。
　　许姨认真想了想，两人对视一眼：“要不，去对比一下？”
　　“好啊。”
　　两人到客厅打开电视。
　　之前，向月明演过一个古装小美人，白衣飘飘仙气十足。唯一可惜的是，小美人没什么表情，连眼神也都是木讷的，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一点都不灵动。
　　看完后，向月明自我反省了一下：“我演技也太烂了吧。”
　　许姨：“……”
　　她哭笑不得：“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许姨安慰她：“是这角色不适合你。”
　　向月明眨了眨眼：“那什么适合？”
　　许姨：“刚刚撒娇就特别好。”
　　“那许姨，你说我去接个软妹撒娇角色怎么样？”
　　许姨毫不犹豫点头：“可以呀，我觉得挺合适的。”
　　向月明认真点点头：“好的，等程湛也觉得好的话，我就去。”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许姨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
　　程湛有个长辈的生日晚宴参加，结束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他坐在后座，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忽而，手机震动。程湛点开，是向月明发来的消息。
　　向月明：【哥哥，几点到家呀。】
　　程湛眼皮跳跳：【在路上。】
　　向月明：【还有多久呀。】
　　程湛看了眼腕表时间：【二十分钟。】
　　向月明：【好喔，我等哥哥回家呀。】
　　程湛透过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矫揉造作。眸子里闪过一丝笑，程湛看向丁佺：“东西呢？”
　　丁佺把放在车里的东西递给程湛：“这是之前向小姐喜欢的一条项链。”
　　程湛打开看了眼，项链吊坠是一颗血红色的宝石，璀璨夺目。
　　是向月明喜欢的颜色。
　　……
　　听到汽车声音后，向月明快步下楼。
　　她到楼梯口时候，大门正好被人从外推开。
　　她一眼便看到了西装革履的男人。
　　向月明想也没想，朝他跑了过去。红裙惹眼，一闪而过。
　　下一秒，她跌入了程湛怀里。
　　程湛还没来得及反应，向月明整个人便挂在了他身上，勾着他脖颈亲了口，娇滴滴喊着：“哥哥，你怎么这么晚呀。”
　　程湛身子一僵。
　　他垂眼，望着怀里的人：“你——”
　　“晚宴上吃饭了吗？你又喝酒了诶，酒的味道还挺好闻的。”说着，她埋头在程湛脖颈处嗅了嗅，软软道：“啊，我说错了，哥哥身上什么味道都好闻。”
　　“……”
　　向月明眼睛也不眨，直勾勾望着他。她是桃花眼，想要勾人的时候，有一定功力。
　　程湛眸色沉了几分：“今晚不想睡了？”
　　向月明做作的“呀”了声，朝他抛了个媚眼：“看哥哥想不想让我睡呀。”
　　程湛二话没说，抱着她上楼。
　　“等等等等。”
　　向月明拍着他肩膀：“我想喝酒。”
　　程湛脚步一顿，睇她眼。
　　向月明抱着他蹭了蹭：“你都喝了，我也要。”
　　程湛目光灼灼地看了她片刻，捏着她下巴吻了下去。
　　他长驱直入，一点也没客气。
　　片刻功夫，向月明口腔满是浓郁的酒味。
　　“喜欢？”
　　程湛声音低沉沉的，在她耳畔响起。
　　向月明呜咽了声，推了推他肩膀：“我不要这种。”
　　程湛拿她没办法，抱着她去酒柜那边。
　　“要喝哪个？”
　　向月明瞟了眼：“那个吧。”
　　程湛看了眼，还挺会选，一选就选了最贵的。
　　看他把那瓶酒打开，向月明诧异地扬了扬眉。那瓶酒，她没记错的话，是程湛一个朋友送的，他很珍惜，一直都摆在那，谁也不让碰。
　　程湛倒了一杯给她：“试试。”
　　向月明低头抿了口，又喝了口。这酒味道确实好，连她这么一个不爱喝酒的人都觉得不错。
　　喝完后，程湛抱她回房间。
　　他倾身压下来时候，向月明突然抓着他衣领问：“程湛。”
　　程湛亲了亲她脸颊，喉结滚了滚：“嗯？”
　　向月明勾着他脖颈，和他对视着：“你觉得我刚刚演的怎么样？”
　　“……”


第4章 
　　卧室内的灯还亮着，对方的神色毫无遮挡的映入眼帘。
　　注意到程湛神色不太对，向月明轻眨了眨眼，“你在想什么呢？”
　　她伸手，戳了戳程湛的脸颊：“你怎么不说话。”
　　程湛半眯了眯眼打量着她，瞳仁里的情|欲褪去了些许。
　　“想要我说什么？点评你刚刚的演技？”
　　“我刚刚不是本色出演吗？”向月明理直气壮问：“许姨和小希都说那是我和你相处的日常，她们说我超会对你撒娇。”
　　这话，听着有点漫不经心，但却莫名让程湛心底的郁气消散了几分。
　　向月明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三言两语激发出他的怒气，却又能用轻飘飘的一两句把他的怒意击散。
　　程湛没搭腔，没有眼镜遮挡的漆黑瞳仁直勾勾望着她，眸子里情绪隐晦不明。
　　向月明也不怕他，仰起头和他对视着。
　　“哥哥？”
　　程湛喉结滚了滚，从她身侧撑起身子，眸色很淡的扫了她一眼：“你想演这样的角色？”
　　向月明点头：“有点想。”
　　程湛起身，站在床侧抬手解领带。
　　因为晚宴的缘故，他今天穿的比平日里更正式一点，衬衫西裤。但因为刚刚两人折腾缘故，衣服裤子上都有了些褶皱，看上去不那么熨整。
　　向月明下意识地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不太能挪开眼。
　　程湛的长相，能超越圈内百分之九十五的男明星。他常年健身，无论是身材比例还是身形，也都比大多数人好。
　　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宽肩窄腰大长腿，架上眼镜时候，十足的斯文败类。
　　向月明很喜欢他穿正装。正确来说，她喜欢看他脱掉正装，从衣冠楚楚的程总变成一个禽|兽，为她情动的模样。
　　他瞳仁漆黑明亮，每到那个时候，向月明会有种错觉，眼前这个人从身心都是属于她的。
　　察觉到她目光，程湛把领带扯开丢一侧，垂下眼：“怎么？”
　　向月明扬唇笑笑，半跪在床上朝他伸出手：“我给你解扣子。”
　　她也不管程湛同不同意，抬手拉住了他衣服。
　　程湛没辙，弯腰配合她。
　　他目光扫在她脸上，情绪很淡。
　　向月明把纽扣解开，感受着他落在自己脸颊的呼吸，仰头看他：“好了。”
　　程湛看了她半晌：“早点睡。”
　　“？”
　　向月明望着男人走进浴室的背影，有点儿懵。
　　她细细回味着程湛话里的意思，今晚不做了？
　　她扬了扬眉，稍稍有点意外。
　　下意识地，她想到了刚刚程湛的身体反应，不像是没反应的样子，所以是……被她的话给伤害到了？
　　向月明想着，没忍住笑出声。
　　她无声弯了下唇，起身往浴室里走。
　　浴室内氤氲十足，热气弥漫。
　　听到声音后，程湛回头看了过来，向月明径直朝他走了过去。
　　程湛眼眸暗了暗，就这么看着她。
　　向月明目光赤|裸地打量着他，眉眼盈盈道：“我还是喜欢哥哥不穿衣服的样子。”
　　程湛没理她。
　　向月明撇了撇嘴，踮着脚勾住他脖颈，主动亲了上去。
　　她从下巴往上，混着温热的水珠，一点点的往上轻啄。
　　向月明做这些时候，笨拙又可爱。并不怎么妩媚性感，却偏偏能让程湛心痒难耐，对她毫无办法。
　　“真不想睡了？”
　　向月明睇他眼，“你不要？”她故作遗憾道：“不要那我就——”
　　话还没说完，她被男人抱了起来，磨人的吻落下。
　　……
　　程湛心里积攒着郁气，对她一点也没客气。
　　后背是冰凉的大理石，前有炙热的身躯，向月明无处可逃。
　　浴室里的水声混着男女喘息声，让人听得不那么真切，却又生出了一种引人遐想连连的声音。
　　头顶的灯光好像在晃，让向月明觉得晕，再来两次，她可能要晕倒在这场情|欲爱里。
　　-
　　回到床上，向月明疲倦到了极点。
　　她瞥了眼掀开被子上床的男人，主动靠了过去。
　　程湛看她眼，没理她。
　　向月明无奈一笑，主动蜷缩在他怀里：“程总，您气性怎么这么大，还没消气呀？”
　　她眼尾还有点红，是刚刚被他折腾出来的。
　　向月明知道怎么让他消气，故意说：“我后背都磨红了。”
　　程湛一顿：“哪。”
　　“你自己看。”向月明委屈巴巴道：“我都这样牺牲自己了，你还不消气吗？”
　　“……”
　　程湛看了她眼，没漏掉她眸子里的狡黠。他轻扯了扯唇，却又偏偏吃她这一套。
　　“给你上药？”
　　“不用。”
　　向月明朝他张开手：“你抱一下我就行。”
　　程湛顿了顿，把人拉入了怀里。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切都回归平静。
　　向月明打了个哈欠，在快要睡着的时候，一侧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声音：“想拍就去拍。”
　　向月明一怔，无声弯了弯唇：“知道了。”
　　她埋头在他脖颈处蹭了蹭，张嘴咬了下他肩膀，“爱你喔哥哥。”
　　程湛看着没心没肺睡着的人，眸子里闪过一丝笑。
　　他抬手，给她掖了掖被子，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
　　向月明暂时有了几天的休息时间，但她人懒，也不想出去玩，每天就待在家里看剧本看电影。
　　程湛出差了，她也落得清闲。
　　这天，夏姐给她打了个电话。
　　“合约的事，我这边交涉了一番。”
　　向月明扬眉，站在衣帽间挑选衣服：“然后呢。”
　　“那边说，改成双人代言拍摄，问你愿不愿意。”
　　闻言，向月明嗤笑了声：“我和宋霏一起拍？”
　　“对。”
　　向月明勾住不小心掉下来的一件吊带裙，忍俊不禁问：“品牌方想什么呢，不怕我们的粉丝打起来吗？”
　　夏姐无奈叹气：“那边和宋霏解约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向月明：“你觉得双人代言怎么样？”
　　夏姐沉吟了片刻，认真道：“其实也不错，这算是给你们炒个热度。”
　　她说：“网上都说你们不合，拍个代言，指不定能打破大家对你们的这个印象。”
　　“为什么要打破？”向月明淡淡问：“我们本来就不合。”
　　夏姐：“……”
　　她无言了半晌：“你现在是打算和我唱反调吗。”
　　向月明笑了下：“倒也没有。”
　　她想了想：“我考虑考虑，下午给你答案。”
　　“行，可以的话晚上一起吃饭。”
　　挂了电话，向月明觉得有点无趣，点开手机给程湛发了几条骚扰消息。
　　-
　　向月明是无聊，但程湛稍稍有点忙。
　　江城那边的酒店出了问题，有位入住酒店的客人嚷嚷着在酒店遗失了重要物品。
　　原本，这点小事不需要程湛出面，但这位客人身份特殊。江城那边也确实需要整顿一番，他便去了。
　　向月明消息过来时候，程湛正听着面前几位经理在面前争的面红耳赤，谁也不退让半分。
　　他脸上的情绪很淡，丁佺在一旁看着，隐隐觉得程湛在发火的边缘。
　　他为自己的小心脏，以及这几位经理默哀了几秒钟。
　　忽而，一侧的手机震动着。
　　丁佺瞟了眼过去，这个点不被程湛设置免打扰的微信消息，只有一个人。
　　果然，他看到程湛拿起了手机。
　　再之后，他看到程湛脸上的冷漠褪去了几分。
　　向月明发了好几张照片过来，末了还不忘问：【程总，哪套最漂亮。】
　　程湛翻看着那几张照片，向月明长得漂亮，气质出尘，即便是身上披个麻布，也都是好看的。
　　程湛手指轻敲着桌面，看着她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回了句：【要去哪。】
　　向月明：【之前谈的那个代言，品牌方说安排我和宋霏一起代言，去见面再谈谈。】
　　程湛：【随便。】
　　向月明：【？随便？我不要随便，我要打扮漂亮点去艳压她！！】
　　程湛看着她这消息，唇角无意识地往上牵了牵。
　　他嘴角噙着笑，慢条斯理敲下一行字，安慰那边炸毛的人。
　　程湛：【你随便穿也能艳压她。】
　　向月明：【？】
　　向月明：【你今天吃糖了吗。】
　　程湛：【……双人代言没必要，你确定要这个代言？】
　　向月明：【不要，我纯粹是去捣乱的，你不知道！上次我和他们见面吃饭，他们给我灌了好多酒呜呜呜呜，我都喝吐了。我觉得他们一点都没把我的后台放在眼里！】
　　向月明：【程总，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被挑衅了。】
　　程湛看着她这一连串的消息，倒是没觉得自己被挑衅了。
　　但他知道向月明表达的意思。
　　他抬了下眼，看向还在争吵的几位经理：“出去。”
　　众人一愣，转头看向他。
　　程湛收起手机，神色寡淡：“要吵出去吵，有结果再进来。”
　　众人：“……”
　　他们把目光投递到丁佺身上，丁佺对他们摇了摇头示意：“各位先出去吧，程总还有点别的事处理。”
　　等众人出去后，程湛偏头向丁佺交代了几句。
　　丁佺颔首：“知道了程总，我这就安排人去处理。”
　　程湛：“去吧。”
　　-
　　向月明看着没回应的消息，无趣地撇了撇嘴。
　　她把手机丢开，给夏姐回了说去吃饭的消息。
　　时间还早，向月明也不着急。
　　她给化妆师发了消息，让她晚点过来，爬回了床上休息。
　　睡醒时候，许姨过来喊她。
　　“小月儿。”
　　向月明看她：“许姨。”
　　许姨笑笑，指着说：“有人过来给你送东西，下去看看？”
　　向月明怔楞：“谁呀？”
　　走到楼下后，她看到了站成一排的几个女人。
　　“向小姐。”
　　向月明：“……”
　　她偏头看了眼她们手里捧着的盒子，以及一侧挂着的衣服，瞬间了然。
　　“这是程总交代我们送过来的，您看看喜欢哪些？”
　　除了衣服之外，程湛还让人送来了包包珠宝首饰。
　　这完完全全是支持她去艳压的架势。


第5章 
　　选好后，许姨让人把东西送上楼。
　　向月明看着衣帽间多出来的衣服，一点也没和程湛客气。她从里面挑了一套最喜欢的换上。
　　一套黑色的竖条纹西装。
　　向月明让化妆师给她弄了个略显英气一点的造型，扎了个高马尾，看上去又美又飒。
　　夏姐和小希过来接她，看到时候还愣了下。
　　小希惊呼了声：“姐！你这样也太飒了吧！”
　　向月明挑眉一笑：“好看吗？”
　　“超好看！”小希吹着彩虹屁：“我要是程总，我就把你藏在家里不让出去了。”
　　向月明睇她眼。
　　“还有还有，女人都会爱上你。”
　　向月明勾了下唇，抬手挑着她下巴，像个女流氓：“真的吗小可爱。”
　　小希瞬间腿软。
　　“夏姐，快救我！”
　　夏姐看着两人闹，哭笑不得：“行了，快上车，待会迟到。”
　　小希想也不想，直言不讳：“晚了就晚了，去那么早还不是要等。”
　　夏姐：“……”
　　上车后，小希还是没忘夸她。
　　“姐，下次走红毯我们就穿西装吧，别人都美美艳艳的，我们负责帅怎么样。”
　　向月明正举着镜子在自恋，点了点头说：“可以，只要夏姐同意。”
　　夏姐瞥了她眼：“到时候再说。”
　　她看着向月明，也略显满意：“我之前倒是没发现，原来你穿西装这么帅。”
　　在她的记忆里，向月明一直、是那种木讷的美人。说好听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不好听的话是呆愣，不灵动。
　　无论是拍戏还是广告代言，她眼神都比较呆板。但脸和身材绝佳，每次她只要穿着仙女裙出现，粉丝会自觉忽视她的缺点。
　　夏姐回头多看了她眼，思忖道：“我觉得你戏路可以扩宽一下。”
　　向月明看她：“不演仙女了吗。”
　　夏姐：“你演帅女人好像也可以。”
　　向月明笑，唇角上翘着：“小希说让我去演个软妹。”
　　夏姐愣怔片刻，沉吟道：“其实也可以，我给你找点剧本，演个软妹，再演个帅气的女性角色，不要把自己固定在某个框架里。”
　　“嗯。”向月明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夏姐，之前的两个剧本我都看了，不是很喜欢。你帮我找几位表演老师给我上上课吧。拍戏先停一停，总不能演无数的木头美人，大家会审美疲劳的。”
　　夏姐略显诧异：“你确定？”
　　“确定。”向月明笑了笑：“我想好了。”
　　“行，这样也不错。”她停顿了下：“但商演不能停，你时不时要有消息出来。”
　　娱乐圈更新换代太快，一个月没消息，粉丝可能还会念着。
　　三个月或者半年，粉丝基本上跑别人家去了。没有人会在原地等。
　　向月明了然：“我知道。”
　　夏姐想了想，认真看她：“你想不想继续上综艺？”
　　“……”
　　向月明最开始，就是靠广告代言和综艺出道的。
　　那个综艺，是程湛把她塞进去的。和颜秋枳陈陆南等一线艺人一起参加。传向月明有后台，也是从这个综艺开始的。
　　一个没有半点名气的艺人，上了大火的综艺，大家自然而然会对她有其他猜想。
　　那综艺结束后，向月明便直言说暂时不上综艺，想要在圈内长留，好好演戏有作品呈现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也是因为她不擅长和同行打交道。
　　瞅着向月明神色，夏姐道：“我这边收到几个正在筹备的综艺，其实还挺不错的。”
　　向月明盯着她看了片刻，“那我先看看再说。”
　　“行。”
　　-
　　吃饭的地方是一有名会所，很多艺人和有钱人都喜欢来这地方。
　　会所有包厢也有大厅，但无论是哪种，私密性都非常好。
　　大厅的位置，也全部都是用装饰物隔开，不会让人清晰窥见秘密。
　　向月明刚下车，便和宋霏的团队在大厅碰上了。
　　她身上疏离感比往常更强，宋霏看到她时候，瞳仁里闪过一丝意外。
　　“学妹，这么巧？”
　　向月明：“……学姐，你不知道我们是一起吃饭的？”
　　宋霏脸色一僵，没想她会这么直白挑开：“听说了，就是意外会在大厅碰见。”
　　向月明点了点头，余光瞥到了进门的人。
　　她往上牵了牵唇角：“李总他们也到了，还真有点巧。”
　　李总是品牌方的人，也是上次频频给向月明灌酒的男人。
　　看到两位艺人，李总眼睛里泛着光，油光满面的笑了笑：“小霏和小月都到了啊。”
　　他抬手，拍了拍宋霏肩膀：“几天没见，小霏越变越漂亮了。”
　　宋霏含笑应着：“李总谬赞。”
　　李总转头，边抬手去碰向月明手臂，边寒暄着：“小月儿也是，今天穿的像个女强人，又飒又——”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他便卡壳了。
　　他手悬在了半空中，看着躲开了自己的女人，眸子里闪过一丝恼怒。
　　“又什么？”向月明挪动了下位置，站在宋霏旁边，笑盈盈道：“宋霏学姐才是漂亮。”
　　她现在的位置，在宋霏旁边。李总想要碰她，得越过宋霏。
　　李总盯着她那张漂亮的脸看了会，神态自若地把手放下，插进口袋：“美。”
　　向月明笑了笑：“谢谢李总。”
　　李总看她眼：“大家去包厢吧。”
　　众人往包厢那边走，这会所设计很奢华，金碧辉煌，入眼全是金灿灿的光。
　　向月明在后面跟着，夏姐望着她叹气：“你刚刚过火了。”
　　“哪过火了？”向月明压着声道：“我总不能让这咸猪手碰我吧！”
　　夏姐：“……”
　　她瞅着向月明这淡定的神色无言：“待会他绝对会报复你。”
　　向月明温温柔柔一笑：“我知道。”
　　夏姐看她这样，总觉得她有后招。
　　“程总待会来给你撑腰？”
　　“……”向月明无言：“不，他去江城了。”
　　夏姐：“那你还这么横。”
　　向月明偏头，眉眼盈盈看她：“不是还有夏姐您吗。”
　　进了包厢，一行人入座。
　　向月明的位置不意外在角落里，宋霏在李总旁边，这个安排，像是故意的一样。
　　她稍稍一抬眼，便能对上宋霏挑衅的目光。
　　向月明低头抿了口茶，没太放在心上。
　　寒暄了几句后，便开始步入话题了。
　　李总看着两位美人，清了清嗓道：“今天请二位过来，是想商量商量代言的事，我们这边呢，是考虑让两位一起代言，双人代言，人气和热度都会更高，不知道两位意下如何。”
　　话音一落，宋霏脸色沉了沉，“李总，当初我们签的合约，可没说要双人代言。”
　　李总笑笑，拍着她手背安慰，明目张胆地摸着：“这不是想要双赢吗，代言费你们放心，不会少。”
　　宋霏冷着脸，没说话。
　　李总看着向月明：“小月觉得怎么样？”
　　向月明微微一笑：“不怎么样。”
　　她淡淡道：“我不会接双人代言。”
　　李总神色一僵，诧异看她：“你——”
　　向月明淡定看他：“李总，我今天过来呢，只是想提醒您一个事。
　　她从包里掏出一根录音笔，“也不知道李总还记不记得自己的承诺。”
　　录音笔打开，上次他们见面吃饭的对话全数尽出。
　　一字一句听得非常清楚。
　　李总和向月明和夏姐承诺，这代言就是她的，之后会谈合约细节。
　　听完后，李总脸色沉了沉，宋霏的神色也不太好看。
　　“你以为这就能威胁到我？”
　　“当然不能。”
　　向月明又不是傻子，她笑了笑：“我就是觉得，李总这做生意不讲诚信的方式，曝光出去后，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其他商人和艺人，再和李总合作。”
　　她故意停顿了一瞬：“就算是要合作，可能也得多留个心眼吧。”她“啊”了声，拖长着腔调：“估计消费者，也会害怕这样的公司吧。”
　　她和夏姐一唱一和：“夏姐你说是不是，这就相当于是，卖东西承诺了赠送赠品之类的，但等卖出去后，这赠品就不送了，消费者会担心这个吧。”
　　夏姐：“会的，虽说影响不大，但口碑败坏了嘛。”
　　她笑着提醒：“我记得去年有好几个破产的公司，就是因为诚信不足不再被信赖，从而从盈转亏，宣布破产歇业。”
　　其实向月明知道，就一个录音笔威胁不到什么，没有纸质合同，她是没多少底气的，承诺变卦，是经常有的事，也不能起诉。
　　但她就是想恶心恶心这几个人。
　　没别的原因，纯粹是无聊。
　　李总以及他身边坐着的两位经理，脸色都不太好看。
　　几个人交换着眼神，看向她：“向小姐想如何。”
　　向月明弯了弯唇：“也不想怎样。就是我发现李总还挺爱劝酒的，今天要不把桌上的酒喝了，这事就两清。”
　　桌上，是他们刚刚点的，好几瓶烈酒。
　　李总不可置信看她：“你……你还想不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向月明眨了下眼，避而不谈：“我这录音笔还开着喔李总。”
　　宋霏瞪大眼看着向月明，没想到她会这么刚。
　　按照道理来说，圈内的艺人，没有敢这么对品牌方的。即便，这品牌方不是很有名。
　　李总被她气到火冒三丈：“向月明，你就算是把这录音笔内容公开了，你看会不会对我们公司有影响。”
　　向月明笑：“不会吗？”
　　她想了想：“李总，我听到个消息，您打算和近程合作是吗。”
　　李总诧异看她，完全没料到向月明会知道这个内幕。
　　向月明弯唇一笑，语气轻快：“忘了提醒您，我搜了下新闻，发现近程最讨厌的就是不讲诚信的合作方。无论是口头还是纸质的，近程都无比重视。”
　　她笑：“您说我把这录音送到近程那边，您这合作还能顺利进行下去吗？”
　　闻言，李总嗤笑了声：“就凭你？”
　　他冷笑，讥讽道：“你觉得你有本事把东西送到近程高层那边？”
　　向月明扬扬眉：“您猜。”
　　话音刚落，包厢的人突然被人敲了下。
　　还没等大家反应，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在看到来人后，李总的眼睛瞪大，惊喜道：“梁总，您怎么会在这儿？”
　　李总起身，谄媚地往他那边走，朝他伸出手。
　　向月明偏头看了眼，不认识的。
　　宋霏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脸上明显有喜色。
　　她在这几个人脸上转了圈，刚想要问这梁总是谁，夏姐附在她耳边说了句：“新纯中国区的总监。”
　　向月明一怔，有些意外。
　　新纯是知名护肤品牌，除了护肤品之外，还有彩妆等一系列产品。
　　这品牌有上百年的历史，国际国内知名度都非常搞你，属于全民热爱的品牌之一。
　　向月明有些化妆品，还是新纯的。
　　她往那边看了眼，李总这会正谄媚的抱大腿。
　　梁总笑了笑，和他握了握手，“我听说有个女艺人在这，过来见个面。”
　　李总一愣，下意识看向宋霏。
　　宋霏也跟着起身：“梁总，我们之前见——”
　　话还没说完，梁冀便先开口了。
　　“向月明是吗？”
　　他直勾勾望着坐在原位置没动的人，主动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道：“你好，梁冀。”
　　“？”
　　向月明愣怔了下，下意识回握：“梁总好。”
　　梁冀淡淡一笑：“一直都想找你合作，但没找着机会，刚刚听下面的人说看到你了，所以冒昧过来打扰一下。”
　　向月明张了张嘴，看他：“我们见过吗？”
　　夏姐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眼。
　　梁冀莞尔：“我见过你。几年前看过你的一个舞蹈比赛。”
　　向月明怔住：“谢谢。”
　　梁冀颔首：“有没有时间，方便聊一聊吗？”
　　夏姐笑：“当然有时间，看梁总什么时候方便。”
　　梁冀给出一张名片：“就着向小姐时间来就行，我就不多打扰了。”
　　-
　　梁冀走后，包厢里大家神色各异。
　　宋霏脸黑得像炭，李总震惊地看着向月明：“小月儿你和梁总什么时候认识的？”
　　向月明微笑：“不认识啊。您刚刚不也听说了吗。”
　　李总：“……”
　　向月明敲了敲桌面上的酒：“李总，这酒还喝吗？”
　　“……”
　　从包厢离开，回到车里后，夏姐那紧绷的神经放开，没忍住笑了起来。
　　“虽然你今天做的过火了，但夏姐还是要说一句，太爽了。”
　　特别是后面，那几个人涨红着脸把酒喝下去的模样，让夏姐觉得爽。
　　大多数时候，艺人和经纪人在饭桌上，都不得不妥协陪酒啊等等。这还是头一回，艺人滴酒未沾，反倒是品牌方喝到吐。
　　向月明忍俊不禁：“他不会放过我的。”
　　“那怕什么，你有程总。”说着，夏姐道：“程总今天安排的那个梁总，来的太及时了。”
　　向月明一愣，看向她：“他安排的？”
　　夏姐和她对视：“不是你让程总安排的吗？”
　　“……”向月明哽了下：“不是，我只在程湛那告了状，说这人不能合作，我没有让他给我安排其他的资源。”
　　“……”
　　车内缄默片刻，夏姐惊喜道：“所以新纯那边，是真的想和你合作？”
　　她激动不已：“那我赶紧联系一下。”
　　看着夏姐兴奋的神色，向月明笑了下。
　　她掏出手机，瞥了眼，没有男人的任何消息。
　　想了想，向月明给程湛发了个消息。
　　向月明：【程总我觉得我马上要火了，新纯那边说要找我合作。】
　　向月明：【这资源不是你给我的吧。】
　　发出去十分钟，程湛也没回消息。
　　向月明：【？】
　　向月明：【哥哥再不给我回消息，我就抛弃你投奔别人了。】
　　……
　　向月明到家的时候，程湛还没回消息。
　　她轻哼了声，给他发了个立马分手的表情包，摁灭屏幕。
　　-
　　泡了个澡，向月明有点饿了。
　　她打算去楼下找点吃的。刚到楼梯口，她便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向月明一怔，下意识抬眼。
　　门被人推开，身形颀长的男人站在那里。他穿着黑色衬衫和西裤，与背后的夜色混为一体。
　　玄关处的灯光自然亮起，细小的光圈落在他头顶，勾出他清隽模样。
　　察觉到她视线，男人偏头看了过来。
　　光落在他金丝眼镜上，挡住了部分隐晦不明的视线。
　　她没动。
　　男人收回目光换鞋，朝她这边走来。
　　下一秒，向月明被他拉入怀里。
　　她惊呼声被男人盖住，吻随之落下，长驱直入，唇齿相撞。
　　一吻结束，程湛指腹在她脸颊流连，轻轻拭去她唇上水珠，嗓音沙哑：“要去投奔谁？”


第6章 
　　楼梯口的灯光随着光影摇晃，向月明眨了眨眼，望着面前的又冷又有一丝丝欲的男人，唇角往上牵了牵。
　　她抬手，主动勾着他脖颈，面不改色扯谎：“当然是哥哥的怀抱啦。”
　　程湛：“……”
　　她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的情绪，甚至都没表现出欣喜，声调更是毫无感情。
　　他听着，有点想拆穿她，可又想配合她表演。
　　程湛垂眸，看着怀里的女人，眼眸微动。
　　向月明刚洗过澡，身上还有清新淡雅的味道，像是沐浴露的味道，又像是她睡衣上沾染的荔枝玫瑰香水味。
　　不会让人觉得甜腻，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她很喜欢这款香水，连带着不太能闻玫瑰香味的程湛，也渐渐接受，甚至迷恋了起来。
　　他看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白似雪，细腻娇嫩，稍稍一弄，便有痕迹。
　　“程湛？”向月明抬眸，撞进他漆黑明亮的眼眸里。
　　她望着他，瞳仁亮晶晶的，桃花眼潋滟，矫揉造作问：“程总，看什么呢？看一分钟一万块啊。”
　　程湛拉着她挂在自己身上，语气平静问：“那睡一晚呢。”
　　“……”向月明无语，抬手捶了下他肩膀：“今晚不给睡。”
　　她埋头在他脖颈处，闻着他身上让人安稳的味道，咕哝着：“你赶回来就为了睡我？”
　　程湛无言，没搭腔。
　　向月明轻哼了声：“我就只有能睡这一个优点吗。”
　　程湛脚步一顿，瞥了她眼：“优点？”
　　“怎么？”向月明瞪大眼看他：“这还不是优点？”
　　“……”
　　程湛不太懂女人心思，为什么“能睡”也会归类到缺优点里。
　　他正思忖着怎么回答，向月明攥紧了他衣领：“程湛，你今天必须给我说个一二三四五六七出来才行！我身材不好吗？”
　　程湛：“……”
　　他看了眼她吊带睡裙露出来的胸线，淡淡道：“挺好。”
　　“你这话还挺勉强。”
　　程湛睇她眼：“这个问题很重要？”
　　向月明想也不想的点头。
　　忽而，程湛拉着她的手往下。
　　几秒后，他灼灼地看着她绯红的双颊，低声问：“还觉得我答案勉强吗？”
　　向月明狠狠地瞪了他眼，面红耳赤地抽回手：“流氓。”
　　骂完，她觉得还不够，又补充了一句：“老流氓。”
　　“……”
　　看程湛泰然处之的神色，向月明好奇问：“你的朋友知道你老牛吃嫩草吗？”
　　程湛看她，抱着她往厨房走：“你亲自去问问？”
　　向月明哽了下，想也不想拒绝：“不要。”
　　她别开眼，小声嘀咕着：“我可没身份问。”
　　“嗯？”
　　程湛把她放下，转身去接水：“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
　　向月明看他喝水的姿势，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透明水杯，衣袖往上折叠，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明显且流畅，仰头喝水时候，喉结一滚一滚，格外性感。
　　向月明盯着他滚动的喉结看了一会，还没来得及挪开目光，便被程湛捕捉到了。
　　“要不要。”
　　向月明舔了下唇，“要。”
　　从程湛手里接过水杯，向月明轻抿了几口。
　　“江城的事处理完了吗？”
　　“下来喝水的？”
　　两人同时开口。
　　向月明一怔，抬眸看他。
　　程湛看她，解释了一句：“差不多。”
　　向月明点了点头：“我饿了。我下来找东西吃的。”
　　程湛挑眉，打量了她眼：“这个点？”
　　他没记错的话，向月明超过晚上六点基本上就不吃东西了。她职业习惯，意志力强的可怕。
　　除非是放长假，才会稍稍放肆一点。
　　向月明点头：“嗯，我最近不用拍戏，可以吃点。”
　　程湛没再说什么，抬手拉开了冰箱。
　　他看了一圈，冰箱里只有许姨包好的饺子和馄饨。
　　“饺子和馄饨吃吗？”
　　向月明摇头：“碳水太高了。”她往里看了几眼，叹了口气：“算了，不吃了。”
　　程湛没再理她，直接开火煮馄饨。
　　“那看着我吃。”
　　向月明：“……”
　　这还是个人吗！！！
　　-
　　没一会，程湛的馄饨煮好，还真的就盛了一碗。
　　向月明瞪大眼看着，气鼓鼓想上楼。
　　刚转身，她手腕被人拉住。
　　“帮我把馄饨端出去。”
　　“……你自己没手吗？”
　　程湛挑眉：“行，我自己来。”
　　向月明噎住，佯装恼怒地跺了跺脚：“算了，看你帅给你端。”
　　许姨包的小馄饨，特别好吃。
　　向月明一般只有早上和中午敢吃，晚上都不敢，更别说这会是半夜了。
　　她瞥了眼这一大碗馄饨，闻着飘散过来的香味，肚子在和她唱反调。
　　刚放下，程湛便抬手解了两粒扣子坐过来。
　　向月明偷偷翻了个白眼，嘀咕了一句：“骚气。”
　　程湛坐下，偏头看向她：“真不要？”
　　“嗯。”向月明总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强行压下饥饿，面无表情说：“我看着你吃就饱了。”
　　“……”
　　这话听着，感觉不是好话。
　　程湛也没和她计较，拿过一侧的勺子舀起一个馄饨，吹了吹。
　　昏黄灯光下，小馄饨薄皮馅多，让人垂涎欲滴。
　　向月明直勾勾看着，有点儿小委屈。
　　她正走着神，耳畔传来熟悉的男声：“张嘴。”
　　向月明一怔，看着送到自己嘴边的馄饨。
　　程湛抬了抬手，把馄饨塞进她嘴里。
　　“烫不烫？”
　　向月明咬了口，摇了摇头：“不烫。”
　　程湛“嗯”了声，继续吹下一个。
　　反反复复好几次后，向月明得到了满足：“你自己吃吧，我不吃了。”
　　“确定？”程湛看她：“刚刚吃了几个。”
　　向月明一愣，回忆了一下：“六个。”
　　程湛点头：“行，明天早上起来跑步。”
　　他看她，冷酷无情道：“六公里。”
　　“……”
　　六公里引发的战斗是，等程湛吃完收拾好回房间时候，门被人反锁了。
　　程湛抬手敲了下，轻笑了声：“开门。”
　　“睡着了，不开。”
　　程湛扬扬眉，倒也不生气：“那你早点休息。”
　　“？”
　　向月明怔松片刻，起身到门口拉开门的时候，走廊处空荡荡的，只有声控灯亮了起来。
　　-
　　翌日清晨，向月明一脸倦意坐在餐桌上。
　　她做了一晚上跑步的梦，痛苦到了极点。
　　许姨看她这样，哎哟了声：“这是没睡好？”
　　向月明点头，“许姨，早上吃什么呀。”
　　许姨好笑地揉了揉她脑袋：“给你熬了小米粥。”
　　向月明应着：“好。”
　　她环视看了一圈，还没问，许姨便说了：“少爷出门了。”
　　向月明“哦”了声，小声道：“没问他。”
　　许姨笑笑：“好像一晚上没睡，早上是端着咖啡杯从书房出来的。”
　　向月明一怔，“是吗。”
　　“嗯。”许姨拍了拍她脑袋：“许姨给你弄早餐。”
　　“谢谢许姨。”
　　吃早餐时候，向月明想了想，还是给程湛发了个消息。
　　发出去后，那边没人回，她也不着急，基本上习惯了他这回消息的态度。
　　吃完东西，向月明去了舞蹈房。
　　她喜欢明苑这儿，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这儿有一间很大的舞蹈房。
　　全透明玻璃，舞蹈房的角落，还放了一架钢琴。
　　向月明没什么事时候，一般都在这儿打发时间。
　　她换了衣服，拉筋打算练练舞。
　　她的腿受过伤，不再适合高难度的舞台。但向月明还是会每周跳一跳，没别的原因，她就是喜欢跳舞。
　　刚跳了一会，手机铃声响起。
　　向月明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撩了下散发的头发，到一侧拿起手机。
　　“喂。”
　　那边传来夏姐的声音：“在做什么？”
　　“做运动。”
　　夏姐：“不错，休息也不能懈怠。”
　　向月明笑了下，转头望着窗外的阳光，半眯着眼享受：“我知道。”
　　夏姐直入主题：“给你上课的表演老师找好了。明天开始上课。”
　　“行。”
　　“还有，新纯那边我联系了，是真的想找你做代言人，但他们有个条件。”
　　向月明挑眉：“是什么？”
　　夏姐缄默了几秒，含糊道：“最近橘子台在筹备一个综艺，新纯会是最大的赞助商。”
　　向月明：“……然后呢？”
　　“他们希望代言人能参加这个综艺，给新纯做更好的宣传。”
　　向月明隐约有不太好的预感，她眼皮跳了跳，低声问：“这是什么综艺？”
　　“舞蹈……比赛的。”
　　“……”
　　怕向月明一口拒绝，夏姐连忙说：“你先别着急拒绝，我知道你很多年没上过舞台了，但你对舞蹈一如既往的喜欢，就不想再试试？”
　　向月明缄默片刻，抿了下唇，语气冷漠：“没有很想。”
　　夏姐无奈：“我不勉强你，但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见过你跳舞，你眼睛里的光，有一簇是舞蹈给的。”
　　-
　　挂了电话，向月明立在落地窗前许久。
　　她看着飘浮的蓝天白云，思绪飘飞。
　　云是浮动的，时不时轮流转。
　　而蓝天，一直都悬挂在同样的位置，无论白云怎么飘浮挪动，它们都在原地。
　　向月明观察了许久，到眼睛酸涩了才抬手揉了揉，躺了下去。
　　她捞起一侧的手机，瞥了眼微信那，程湛还没给她回消息。
　　向月明撇撇嘴，刚想放下，小希信息来了。
　　小希：【姐！！！宋霏那边发通稿！说你抢她资源。】
　　向月明：【？】
　　小希：【营销号在说昨晚我们去见面吃饭那事！说是宋霏都签合约了，你还要横插一脚等等之类的，反正就是说你抢她资源，做人不厚道！】
　　向月明看她发来的链接点开，是一营销号在引导。
　　她瞥了眼，上面有她和宋霏的照片，文字也写的很有内涵。
　　大概就是暗指，某清冷小花为资源不惜丢掉人设，加入抢夺大战。甚至还分析了那个资源有多好。
　　向月明翻了个白眼。
　　一点开评论，下面基本上都是说她不厚道等等的。
　　【？？？这两不出名的女艺人竞争也这么激烈吗？】
　　【我这边有内部消息，说是宋霏都签约了，结果向月明还要强插一脚。】
　　【卧槽！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向月明也太不要脸了吧。】
　　【媒体总夸她是下凡的仙女，清冷独美。没想到也这么狠啊！】
　　【这代言这么香？】
　　……
　　向月明扫了几眼，退出了微博。
　　小希：【姐看了吗！要不要做什么？】
　　向月明：【夏姐那边怎么说？】
　　小希：【夏姐说不和这群人计较。】
　　向月明：【行，我知道了。先不管，只是一个营销号引导而已。】
　　小希：【但是很多人去你微博下面骂你了……宋霏的粉丝。】
　　向月明：【我这会发个微博夏姐会生气吗。】
　　小希：【大概率会。】
　　向月明：【那我发。】
　　小希：【……】
　　还没等向月明微博发出去，宋霏那边先发了条暗示意味极强的内容出来。
　　@宋霏V：大家有没有觉得别人手里的食物总是特别香。好饿呀，你们今天打算吃什么呢？
　　向月明：？


第7章 
　　说实话，向月明也是会内涵人的那种。但一般情况下，她只会内涵程湛。
　　像宋霏这种在风口浪尖，公开明示内涵的，还是头一回见。
　　她看着小希发来的截图，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这人可真有意思。
　　她切换编辑出去，点开宋霏那条微博。下面的评论，有对她冷嘲热讽的，也有粉丝控评，说霏霏只是在问大家中午吃什么，没有别的意思啦等等之类的。
　　向月明扬了扬眉，跑下楼喊了声：“许姨。”
　　许姨回头望着她：“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向月明探长着脑袋往厨房看：“中午吃什么呀？”
　　许姨好笑看她：“你想吃什么，许姨打算给你做红烧排骨，清蒸鱼。”
　　向月明点头，笑盈盈道：“好，就吃这两个。”
　　在厨房转了一圈，向月明回了房间。
　　小希的电话过来，她接通。
　　“姐！你还发微博吗？”
　　向月明站在镜子面前，欣赏了一会自己的美貌：“这暗戳戳内涵人的微博，发了是不是没什么意思？”
　　小希一愣，想了想说：“好像是？”
　　向月明了然：“行，那我先维持好我仙女的人设。”
　　小希“啊”了声，低声问：“那就让她这么嚣张吗？”
　　“不。”
　　向月明莞尔一笑：“那天你给我拍的照片发我几张，我发个九宫格照片安抚安抚我小粉丝。”
　　“……好。”
　　正当大家微博骂战正开心时候，向月明久违的发了个九宫格照片。
　　有穿仙女裙的，也有那天西装的，甚至还有私底下的素颜私服，每一张都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
　　@向月明V：攒了一年的九宫格来了。
　　这微博一出来，粉丝瞬间疯狂了。她颜粉多，虽然没有什么优秀的作品，但不能阻挡人对高颜值的那种喜爱和偏爱。
　　对美女，宽容度总是高一点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姐姐的颜值太高了！！】
　　【西装杀我啊！！姐姐也太漂亮了！】
　　【球球姐姐多露脸吧好吗，就你这张脸，发一次微博能给你涨二十万粉。】
　　【强行插|入抢别人资源还在这装岁月静好，你可真有意思！】
　　【最恶心看到你这种人！你也就会发照片骗粉丝吧。】
　　【姐姐热搜不打算解释吗？】
　　……
　　还没等向月明回复，颜粉们便先帮她回了这条被顶在前排的热评。
　　【回复个屁啊！就我姐姐这颜值，那辣鸡代言不找她是他们的损失！】
　　【我就想问问品牌方眼拙了吗，不选我姐姐这种天然仙女，去选一个动了刀子脸僵硬的女明星代言护肤品，不怕败坏口碑吗？】
　　【碰瓷狗给我滚哦！我姐姐微博下来乱咬人，信不信把你们撕烂。】
　　向月明正刷着评论，程湛电话来了。
　　她瞥了眼，挂断。
　　程湛继续打，她继续挂断。
　　一上午没理她，第一个电话就想打通，哪有那么容易。
　　挂断两次后，手机安静了下来。
　　-
　　向月明又刷了几分钟微博，突然觉得有点儿无聊了。
　　她刚想要退出，小希突然给她发了好几条微博过来。
　　小希：【啊啊啊啊啊啊姐！！新纯的官博给你点赞了。】
　　小希：【还给你评论了！】
　　小希：【啊啊啊啊啊除了新纯，还有LR竟然也给你点赞了！！！姐你有和这个品牌联系吗？】
　　向月明和小希一样有点儿懵。
　　新纯点赞，能说得过去。毕竟他们算接触过，但LR点赞确实让向月明意外。
　　两者虽都属于国际大品牌，但按照高中低阶层划分，新纯属于中层，LR属于高层。
　　之前，新纯找的代言人基本上是大红爆红的一线艺人。但LR合作的，全是口碑实力国际度高的知名艺人。
　　不仅仅是向月明意外，连带着正吃瓜的粉丝，手里的瓜皮都掉了一地。
　　宋霏和她骂的正欢的那些粉丝，更是两脸震惊。
　　片刻功夫，营销号下场，扭转了话题。
　　@娱乐大爆料V：我真的是要被某家碰瓷的粉丝笑死！！碰瓷之前能不能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咖位啊？
　　@圈内大哥V：给大家爆个料。我们耳熟能详的一美肤品牌想找一仙女艺人合作，但仙女艺人那边还在考虑中，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
　　这几个营销号微博一出来，吃瓜的网友瞬间明白过来了。
　　【卧槽卧槽！这意思是仙女要和我最喜欢的品牌合作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我真的是要被笑死，某家碰瓷太严重了啊。国际品牌找我姐姐合作她都要考虑，还去抢你家的资源？】
　　【啊啊啊啊啊啊我就知道！仙女不干这种事！希望仙女和新纯LR合作啊，麻麻愿意为你花钱！】
　　【哈哈哈哈哈哈好爽！！姐姐牛逼！】
　　……
　　向月明看着小希发来的一张又一张的截图，觉得眼有点花。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夏姐电话来了。
　　向月明接通：“喂。”
　　夏姐低声问：“看微博了吗？”
　　向月明“嗯”了声，低声问：“新纯点赞是你这边沟通的吗？”
　　“不是。”夏姐说：“那边应该是真的想和你合作，至于LR的，好像是程总安排的。”
　　她停顿了下，问：“如果LR和新纯同时找你，你选哪个？”
　　“……”
　　向月明没忍住，轻笑了声：“我现在已经这么抢手了吗？”
　　夏姐：“认真的，我刚刚接了程总助理电话。”
　　“哦。”向月明缄默了片刻，盘腿坐在地毯上想了想：“新纯吧。”
　　“……为什么？”
　　向月明理性分析：“我还没到能和LR合作的时候。新纯不是他安排的，相比较而言，我更希望和真的喜欢我的品牌合作。”
　　夏姐懂了她意思：“行，那舞蹈比赛参加吗？”
　　向月明沉默了几秒：“明天给你答案。”
　　“好。”夏姐快速道：“待会公司这边会发声明出去，关于你和宋霏竞争的事，那代言她估计也黄了。”
　　向月明挑眉：“什么意思。”
　　夏姐淡淡道：“程总什么时候让你受过这种委屈？他让我把录音笔交给上面，我给了。估计晚点就会有更大的反转出来。”
　　虽然向月明和宋霏是一家公司的，都是程湛那娱乐公司下的艺人。
　　但程湛，从不考虑这些客观因素。
　　他只会考虑一个人。
　　-
　　挂了电话，向月明盯着之前程湛的那两个未接电话半晌，回拨了过去。
　　等了好一会，那边才有人接通。
　　向月明还没说话，耳畔传来男人清冽的嗓音：“在忙。”
　　“……”
　　向月明盯着被挂断的电话半晌，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她顺势躺在地毯上，切了小号上微博。
　　此刻，宋霏那条内涵她的微博评论下，已经不再是最初那样的一面倒了。
　　很多网友涌入，在底下和她粉丝开始了骂战。
　　向月明挑了挑眉，瞥了两眼便退了出去。
　　刚退出去，她小号关注的一个营销号发了微博视频，带了和向月明宋霏有关的热搜话题。
　　向月明下意识点开。
　　视频是他们在包厢里见面交谈的内容，说话声听得一清二楚，甚至于连向月明拿出的录音笔对话，也经过了部分处理，让人听得真切。
　　除此之外，新纯总监出现，以及向月明问这酒还喝不喝，也全曝光了出来。
　　这视频一出，宋霏那边基本是完败。
　　粉丝再怎么解释，都已无力回天。没多久，宋霏内涵向月明的微博删除。但向月明粉丝以及吃瓜网友，却没打算这么轻松放过她。
　　【呵呵哒！到底是谁惦记谁碗里的食物啊？】
　　【我姐姐也太刚了吧！！和谈不行，双人代言也不要，就是要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啊啊啊啊啊姐姐太飒了！！牛逼！】
　　【看完这个视频后，谁不说我们仙女姐姐牛逼呢。】
　　【所以这是宋霏先用不知名手段抢了向月明的资源，然后倒打一耙说向月明惦记她的资源？然后向月明被新纯和LR这种大品牌看上了？！这是什么绝美的反转啊！！】
　　【这真是我今年吃过最爽的一个瓜了！】
　　……
　　这事发展到这，基本上有了结局。
　　宋霏未来会怎么样向月明不知道，但短时间内，她不会再出现在大众面前。
　　向月明放下手机，不由感慨，娱乐圈就这样。
　　今天可能还风光，明天就不见踪影。
　　她纠结了几秒，给丁佺发了个信息。
　　收到回复后，向月明往楼下跑。
　　“许姨，午饭好了吗？”
　　许姨回头：“差不多，怎么了？”
　　向月明扬了扬眉，看了眼说：“再做一个程湛喜欢的吧，我去给他送餐。”
　　许姨惊喜看她：“真的？那许姨马上做。”
　　-
　　程氏集团旗下涉及的产业多，程湛一般情况下都在总公司坐镇。
　　向月明和他的关系从未曝光，除了他的助理之外，鲜少有人知道两人关系。
　　总公司这边，向月明来过几次，都是从地下停车场直接坐专属电梯上顶层，完全不用担心会被其他人看见。
　　她到顶层时候，是丁佺亲自过来接的。
　　“向小姐。”
　　向月明微微一笑：“程湛还在忙？”
　　“还在开会。”丁佺引着她往前走。
　　向月明点头，低声问：“你没告诉他我过来了吧。”
　　丁佺莞尔：“没有。”
　　向月明松了口气，指了指：“那我在办公室等他吧。”
　　丁佺颔首：“有什么需要喊外边的人。”
　　“好，谢谢。”
　　程湛去江城几天，搁置的工作很多。
　　一整个上午，会议基本没停。除了中途抽空处理了一下向月明的事之外，他没离开过会议室。
　　丁佺出去端了一杯咖啡进来，弯腰放在程湛桌侧时候，他没注意到程湛瞥了他一眼。
　　沉闷的会议室里，有很淡很淡的香味散开。
　　正汇报策划进程的经理说着说着，突然注意到原本神色漠然的程湛站了起来。
　　瞬间，所有人寂声。
　　程湛把面前的策划案丢了出去，冷淡道：“重做。”
　　所有人：“……”
　　他环视看了一圈：“给你们这么多时间，交一份去年被淘汰的策划案上来，是想提前退休？”
　　没有人敢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喘。
　　程湛单手插兜，漠然不已：“散会，下班之前，我要看到新的策划案。”
　　所有人目送着他出去。
　　走出会议室，程湛抬手理了理袖扣，偏头看向丁佺：“人呢。”
　　丁佺了然：“在您办公室。”
　　程湛点头：“送点吃的过来。”
　　“是。”
　　-
　　向月明无聊地在办公室里转悠，刚想到沙发上坐下，便听见了开门声。
　　她抬头往那边去看。
　　男人一如既往的穿了正装，勾出宽肩窄腰大长腿，鼻梁上架着眼镜，斯文沉稳。
　　向月明扬了扬眉，主动朝他走过去。
　　“开完会了？”
　　程湛瞥了她眼：“今天怎么过来了。”
　　闻言，向月明眨了眨眼，故意问：“不欢迎吗？”
　　程湛没理她，到沙发上坐下。
　　他抬手摘下眼镜，伸手捏了捏酸涩的眼睛。他一夜没睡，用眼过度。
　　向月明盯着他侧脸看了半晌，戳了戳他脸颊：“程总？”
　　“嗯。”程总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睁开眼看她：“过来。”
　　向月明挑眉，倒是没扭捏地跨坐在他身上。
　　她伸手，主动勾着程湛脖颈，凑上去亲了亲：“你昨晚没睡？”
　　“睡了。”
　　“喔。”向月明睇了他眼：“那就是纵欲过度。”
　　程湛：“……”
　　他抬手，拍了下她脑袋：“女孩子说话注意点。”
　　“我哪不注意了。”
　　向月明轻哼，看着他眼底的黑眼圈感慨：“程总，您再不节制一点，我们站在一起要被人误会是父女了。”
　　“……”
　　程湛轻飘飘地扫了她眼，眉梢稍扬，语气平静道：“你喜欢这种刺激？”
　　他淡淡说：“有机会陪你玩玩。”
　　“？”


第8章 
　　向月明抬眼望着他，瞳眸澄澈明亮，里头的情绪不明。
　　程湛看她，明知故问：“怎么？”
　　向月明小小地翻了个白眼：“这个我就不陪您玩了。”
　　程湛抬手，捏了捏她软趴趴的耳垂玩着，声音里压着笑：“玩不起？”
　　向月明把他手给挥开，站了起来，语气平静道：“是呀，您找别人玩吧。”
　　程湛没搭腔。
　　向月明等了几秒，依旧没有回应。她抿了下唇，不再继续这个无聊话题，“我饿了。”
　　程湛看她片刻，这才去把办公室门打开。
　　丁佺喊了声：“程总。”
　　程湛看着他手里端着的东西，淡淡道：“给我吧。”
　　“好的，程总向小姐慢用，有需要叫我。”
　　门关上，向月明瞅了眼程湛端进来的东西。
　　有她爱喝的酸奶饮品，也有程湛的养生茶，除此之外，还有小蛋糕和小零食。
　　向月明发现，她每次过来，丁佺准备的东西都非常齐全，让人满意。
　　她抬手拿过酸奶抿了口，还是冰冰凉凉的，味道可口。
　　向月明餍足的眯了眯眼，一脸享受：“程湛。”
　　程湛刚把外套脱下，这会正垂眼把袖口折上去。
　　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做这些的时候，也不急不躁，格外有耐心地把袖口整理的整整齐齐。
　　向月明下意识盯着他的手看，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什么？”程湛拉开椅子坐下，抬眸看它。
　　向月明回神，漫不经心道：“你助理哪儿找的？”
　　程湛垂眼，喝了口水才问：“要换助理？”
　　“不是。”向月明无言，解释说：“我就随口一问，万一哪天我火了，那我不是得给自己找多几个助理？”
　　闻言，程湛轻哂了声。
　　向月明：“……”
　　她听着这带着点讥笑的声音，想也没想地在桌子下踹了他一脚。
　　“怎么，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向月明瞪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火不了？”
　　“……”
　　程湛抬眼，看着对面炸毛的美人半晌，这才解释：“不是。”
　　向月明无理取闹：“你刚刚就是这个意思。”
　　程湛目光直直地望着她，没吱声。
　　莫名其妙地，向月明被他眼神看得发怵，还有点说不出的心虚。她内心知道，程湛并不是觉得她不会火。在程湛这儿，她火不火都和他没太大关系。
　　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点，至于刚刚的轻哂，大抵是对她要多几个助理的看法。
　　向月明很讨厌身边有人，一个小希已经足够了，她根本没有办法忍受几个助理。
　　程湛非常清楚。
　　向月明脑子清醒，也很通透。但看着程湛这样，就是想矫揉造作一下。
　　女人嘛，偶尔作一作也是必须的。
　　想着，向月明把落在脸颊处的头发别在耳后，睇了他眼：“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
　　程湛很淡定地“嗯”了声，语气平静：“没看过这么美的美女。”
　　“……”
　　向月明噎住，突然就作不起来了。
　　她避开程湛灼灼的视线，耳朵红了红：“吃饭。”
　　程湛看她躲闪的目光，无声地勾了下唇。
　　-
　　吃过饭，向月明到墙下站着。
　　为了维持身材，她每次吃完东西都会站半小时消化。
　　程湛让人过来收拾残局，往墙下玩手机的人那儿走。
　　“下午有事吗？”
　　向月明和朋友聊着天，含糊不清地应了声：“怎么。”
　　程湛皱了下眉：“随便问问。”
　　“哦。”向月明晃了晃手机，对着他笑：“虞苑回来了，我晚点和她去逛街。”
　　虞苑是向月明最好的朋友之一，也是圈内艺人。
　　程湛了然，“几点？”
　　“三点吧。”
　　向月明看了眼外头的阳光：“我有点困，睡个午觉再去。”
　　程湛点头，话锋一转：“站多久了。”
　　向月明：“啊？”
　　程湛低头看了眼腕表时间，重复了一遍：“站多久了。”
　　“？”
　　向月明眨了眨眼，没跟上他的思维：“怎么？”
　　程湛看了眼重新被关上的门，弯腰碰了碰她的唇，低声道：“陪我进去睡觉？”
　　“……”
　　向月明眼睫颤了颤，眼神闪躲。
　　“……现在？”
　　程湛点头，垂眸解腕表：“不愿意？”
　　向月明抿了下唇，耳根子开始发红。她偏头看着从落地窗那边洒进来的细碎阳光，嘀咕道：“我三点得去逛街，没时间陪你玩办公室play啊。”
　　程湛：“……”
　　他忍了下，终归是没忍住笑了出声。
　　一听到这个笑，向月明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她恼羞成怒地踹他：“你好烦啊。”
　　程湛抬手，将人箍在怀里，不让她再有机会踢人。
　　“谁烦？”程湛不紧不慢说：“所以你来给我送饭，是想寻求刺激。”
　　这话，还不是疑问句。
　　向月明：“……谁要刺激了！是你自己说的话容易让人误会。”
　　她愤怒道：“你把我放开。”
　　“不放。”
　　程湛垂眼，看着怀里面红耳赤的人，瞳仁里压着笑：“站够了没？”
　　向月明冷哼，硬邦邦道：“没有。”
　　闻言，程湛也不再问。
　　他松开她，往后退了两步。在向月明注视下，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向月明错愕不已，再反应过来时候，已经被程湛放在里间休息室了。
　　她瞥了眼弯腰脱下她鞋的男人，有片刻的触动。
　　算了，今天就勉为其难地□□一下。
　　“要不要换衣服？”
　　向月明挑眉：“你这还准备了女人的衣服？”
　　“……”程湛无言：“我的。”
　　“哦。”
　　向月明今天穿的很低调很休闲，但睡觉确实也不太合适。当然更重要的是，程湛有点洁癖。
　　“那换吧。”
　　程湛拿了件衬衣给她。
　　向月明也没扭捏，转身进了浴室。
　　程湛这办公室里的休息室不是很大，但一应俱全。床，洗手间浴室等等，全都有。
　　他忙碌的时候，基本上都在这儿睡，整体条件并不差。
　　向月明换出来时候，程湛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她瞅了眼，自觉爬了上去。
　　“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有点。”
　　向月明“哦”了声，没再多说：“那你快睡。”
　　程湛抬手，把她圈在怀里。
　　休息室有淡淡的香味萦绕，向月明是个很长情的人，对人对物都一样。
　　喜欢一样东西，她能一直用一直用，就像是听到一首喜欢的歌，她可以单曲循环几个月。
　　她偏爱荔枝玫瑰的香水，身上和衣服上都有淡淡的清新花果香味。
　　不浓不腻，让人觉得很舒服。
　　程湛确实有点倦，但困意并不明显。
　　直到鼻息间满是这个熟悉的味道，才在不知不觉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向月明还不困，她被圈在程湛怀里闭眼休憩了会，实在是睡不着，又不得不睁开了眼。
　　手机被程湛放在了外面的床头柜上，她拿不到。
　　向月明百无聊赖，只能盯着面前这张睡颜。
　　程湛的长相，放哪里都无可挑剔。五官立体，眼睛还很漂亮，无论是分开点评还是组合到一起，都是所有人都喜欢的。
　　向月明看着看着，突然想到了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
　　那是冬天。
　　他穿着黑色的呢子大衣出现，身姿挺拔，松软的头发上沾着没融合的雪花。
　　他一出现，在场的女人眼睛发光地望着他，想得到他的青睐。
　　可惜的是，程湛除了和其中两人打了招呼之外，其他人连个眼神都没给。
　　期间也有试图和他搭讪的，但还没上前就被助理给拦下了。
　　他眉眼冷峻，笔挺地坐着。
　　大衣脱下，里面是同色系的正装，看着衣冠楚楚，斯文禁欲。
　　包厢里暖色调的灯光从上倾泻，落在他眉眼。他鼻梁上架着眼镜，镜片上也折射了细细碎碎的光，压住了他漆黑明亮的瞳孔。
　　向月明深谙，这种人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
　　但程湛气场太强，太让人无法忽视。她坐在角落里，不由地往他那边多看了几眼。
　　大抵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程湛往她那边看了眼。
　　就那么一眼，向月明撞进了他的幽深瞳眸里。甚至产生了错觉，让她认为程湛看她的那一眼，是没有镜片遮挡的。
　　这也是为什么，她后来敢向他求助的原因。
　　她知道，程湛和那群人不是同类。他的眼睛告诉过她答案。
　　……
　　正想着，额头突然被人轻弹了下。
　　“不困？”
　　向月明拉回思绪，抬眸看他：“你没睡着？”
　　“睡着了。”
　　程湛把她松开，起身道：“但有人身上的怨气太重，把我弄醒了。”
　　向月明：“……”
　　“我身上哪有怨气？”她做作道：“明明是金钱的气味。”
　　程湛不明所以看她。
　　向月明扯了扯身上的衬衫，笑盈盈道：“穿着程总六位数以上的高定衬衫睡觉，我身上难道不全是金钱的味道吗？”
　　“……”
　　程湛没理她，他进了浴室。
　　再出来时候，他看到了向月明裸露在外的长腿，又白又细，性感撩人。
　　他顿了下，别开眼：“我下午有会。”
　　向月明“嗯”了声：“我两点半走。”
　　程湛点头：“有事找丁佺。”
　　“知道了。”
　　看着程湛离开的背影，向月明垂下眼想了想。
　　就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
　　向月明和虞苑有段时间没见，她前段时间接了个戏，进深山老林去了。
　　两人长相出色，气质也好。
　　一出现，便引来了不少注目。
　　“走走走，去找个包厢坐着。”
　　向月明笑：“行。”
　　两人到包厢里坐着，点了果汁和甜品。
　　向月明瞅着虞苑这点餐架势，抿了口水问：“你经纪人不管你了？”
　　虞苑睇她眼：“我都两个多月没出山，还不允许我吃点好的？”
　　向月明：“喔，那吃吧，我请客。”
　　虞苑扬了扬眉，伸手摸了她一下：“那必须的。”
　　忽而，她皱了下眉：“你身上怎么有沉香的味道？”
　　向月明一怔，扯着衣服嗅了嗅：“中午找程湛吃了个饭。”
　　虞苑意味深长地挑眉，慢条斯理说：“然后染上了他身上的味道？”
　　“……”
　　向月明被她的话噎住，翻了个白眼：“单纯的！睡了一会！”
　　虞苑耸肩：“我又没说什么。”
　　向月明：“……”
　　虞苑瞅着她，好奇问：“一会是多久？”
　　向月明正走神，没听出她话里意思，老实道：“不到半小时，他工作——”
　　话还没说完，被虞苑抢了过去。她托腮望着向月明，眼神里多了点同情，惋惜道：“程总有点快。”
　　“……？”


第9章 
　　包厢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向月明欲言又止了半晌，好一会才憋出一句话：“你这话敢当着程湛的面说吗？”
　　虞苑扬扬眉，理直气壮：“我只敢当着你的面说。”
　　向月明：“……”
　　虞苑瞅着她，眼睛弯了弯，璀璨夺目：“怎么？我说少了还是说多了，这不是你说的半小时吗。”
　　“……”
　　向月明睇她眼：“别给我开黄腔，程湛不是会在办公室胡来的人。”
　　“是吗。”虞苑一点都不信：“你下次试试在办公室勾引他，你看他会不会胡来。”
　　向月明无言：“我不干这无聊的事。”
　　虞苑哼笑，毫不客气拆穿好友：“你在程湛那干的无聊事还少吗。”
　　向月明噎住，无力反驳。
　　她想了想，自己在程湛面前干的无聊事确实不少，而且还很浮夸。基本上一眼就能被看穿，但程湛……从不拆穿她。
　　向月明不知道他是喜欢看自己“演戏”，还是觉得她的那些作无关痛痒，还不到能引起他注意时候。
　　一想到这，向月明便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抿了下唇，浅声道：“不说他了。”
　　虞苑怔楞了下，“怎么了？”
　　“没。”向月明看她：“就是不想提他。”
　　虞苑了然，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淡定道：“我听到了点圈内传闻。”
　　向月明挑眉：“什么？”
　　“宋霏的，据说她之前签下来的不少代言和角色都被解约了，她应该要被公司彻底雪藏。”
　　向月明“喔”了声，没发表意见。
　　虞苑好笑看她：“你说这算不算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闻言，向月明装傻：“红颜是谁呀？”
　　虞苑白了她眼：“说正事，你接了新纯的代言？”
　　“还在考虑。”向月明托腮望着她，“对方给了个条件。”
　　“是什么？”
　　“让我参加个品牌方赞助的舞蹈综艺。”
　　虞苑：“……”
　　她顿了下，低声问：“那你怎么想？”
　　向月明认真地思考了会，慢悠悠道：“有点想，但又有点儿害怕。”
　　虞苑了然。
　　她想了想，浅声道：“如果想，那就再去试试。”
　　向月明没吭声。
　　虞苑说：“趁着现在还跳得动，再尝试一次，不行再说放弃。”
　　向月明垂眼，把面前的果汁喝完，感受着柠檬汁酸酸涩涩的味道。
　　她安静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说：“我再纠结一会。”
　　“嗯。”虞苑抬手拍了下她脑袋：“你要是参加比赛，我请假也会去看你现场表演的。”
　　向月明弯了弯唇，瞳眸里多了丝笑：“好啊。”
　　-
　　程湛最近相对较忙，公司在开发一个新项目，是近年来的重点。
　　但对方稍稍的有点难沟通，周旋让人疲倦。
　　他到家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了。
　　程湛往屋子里瞥了眼，一楼有灯在亮着，驱散了夜色。
　　他推开门，客厅空无一人。
　　程湛倒不意外，他抬手松了松领带，低头换鞋。
　　走到主卧房间门口时候，程湛拧门把的手顿了下，转身去了另一房间。
　　向月明浅眠，稍稍有点声音就会醒。
　　不过程湛没想到的是，他洗完澡出来时候，客房里多了个人。
　　他看了眼蜷缩在床上玩手机的人，稍稍有点儿意外：“吵醒你了？”
　　向月明抬眼看他：“没有。”
　　程湛了然，肯定说：“失眠。”
　　“嗯。”向月明看他半晌，掀开被子爬了起来，跪坐在床边：“我给你吹头发吧。”
　　程湛拿着毛巾的手一顿，盯着她看了半晌，淡淡问：“怎么了？”
　　“……”
　　向月明：“没怎么。”
　　“想要什么？”
　　向月明没吭声他。
　　程湛皱了皱眉，又问：“受欺负了？”
　　向月明翻了个白眼，忍无可忍地扯过枕头丢了过去：“程湛我在你眼里就这点出息吗。”
　　程湛没搭腔。
　　他目光灼灼地看了她半晌，一把将人拉入怀里：“好好说话。”
　　“是你不好好说话！”向月明挣扎了下，没能挣扎开：“你把我放开。”
　　程湛从不在这种事上和她多费口舌，他垂眸打量了她半晌，直觉向月明情绪不太对。
　　“遇到什么事了？”
　　“没有。”
　　向月明硬邦邦道：“不用我就算了，我去睡觉了。”
　　程湛想也没想，直言：“不是失眠？”
　　向月明噎住，恼羞成怒瞪他。
　　程湛无声地弯了下唇，“我去拿吹风机。”
　　说完，他也不把向月明放开。
　　没一会，卧室内响起吹风机嗡嗡的声音。
　　向月明有气无力给他吹了三分钟，“好了。”
　　程湛应了声，转身看她：“还不困？”
　　向月明眼睛很酸，但就是睡不着。她无奈地点了点头：“嗯。”
　　话音一落，程湛将她抱了起来：“那做点让你能睡着的事。”
　　“……”
　　向月明没拒绝，主动勾住了他脖颈，立马变成妖精。
　　她主动地蹭了蹭他胸口，仰头亲了过去。她的唇柔软，贴着他下颔线亲着，舌尖在上打转。
　　程湛脚步一顿，低头警告地看了她眼：“不想回房间了？”
　　向月明脸不红心不跳说：“走廊上又不是没试过。”
　　下一秒，她被压在了走廊墙下。
　　走廊的灯光不是白炽灯，是有点古色古香味道的，像是渲染出来的灯笼效果。
　　昏黄色调，很温柔。
　　走廊尽头的风吹进，把两人的声音吹散，像动人夜曲。让人遐想连连，勾得人心神荡漾。
　　夜色灯下，让人看得不那么真切，却又是清晰的。
　　向月明咬着唇，不想让自己发出声音。
　　但男人的劣根性太强，她越是不想出声，程湛就越想听她在情|事下的婉转声调。
　　她一叫，程湛会觉得死在她身上也值了。
　　……
　　向月明身上就像绷着一根弦，她没有任何支撑点，脚指头蜷缩在一起，呼吸也变得不那么顺畅。
　　急促，急色。全都有了。
　　明苑是独栋，周围更是没有其他房子。
　　它独立地在边缘处，另一边是人工湖景，非常漂亮。
　　湖的周围，种了很多花。风拂过，花香味钻入鼻间。
　　夜色朦胧。
　　沉沦间，向月明闻到了花香，闻到了男人身上的熟悉味道，还闻到了一股说不出的异味。
　　-
　　再次躺上床，向月明眼皮重到睁不开。
　　但她脑子里还记着一件大事：“程湛。”
　　“嗯？”程湛嗓音沙哑，碰了碰她的唇：“什么。”
　　“走廊，收拾。”
　　程湛：“……知道了。”
　　向月明一秒入睡。
　　程湛盯着她睡颜片刻，这才不得不去外面做收尾工作。
　　收拾好，程湛去了书房。
　　“程总。”大半夜接到老板电话，丁佺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程湛应了声，低声问：“她下午去了哪？”
　　丁佺一愣，立马知道他问的是谁。
　　“向小姐和虞小姐一直在商场，没去其他地方。”
　　程湛蹙眉，想着向月明那失眠毛病，“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丁佺头皮一紧，连忙说：“我去查查。”
　　程湛“嗯”了声，淡淡道：“明天告诉我。”
　　“是。”
　　-
　　次日清晨，向月明醒来时候，程湛已经不在家了。
　　她也没太在意，吃完早餐，小希也到了。
　　向月明今天要去上表演课。夏姐给她找的老师，是在电影学院半退休的一位前辈，是很多圈内知名演员的老师。
　　这一次，是给她开了小灶。
　　上车后，向月明和小希打了声招呼，给夏姐打了个电话。
　　“有答案了？”夏姐问。
　　向月明偏头，看着窗外朝气蓬勃的景色：“嗯。我答应。”
　　夏姐微怔，有一点意外：“真的？”
　　向月明：“真的。”
　　“好。”夏姐压着自己激动的心情，连忙道：“那我马上和新纯那边联系，有什么第一时间告诉你。”
　　向月明了然：“沟通好了跟我说吧。”
　　“行。”夏姐说：“对了，你上完表演课来公司一趟，我这边拿了几个不错的剧本。”
　　“好。”
　　给向月明上课的老师住在学校，一间相对比较大的教职工宿舍，很有生活气息。
　　夏姐那边提前打了招呼。而且向月明发现，这老师之前其实给她们上过课，不过是那种大教室课堂，人特别多。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向月明和这老师的太太认识。
　　莫名其妙地，向月明还有点紧张。
　　她按下门铃，深呼吸了一下。
　　门打开，向月明扬起得体微笑：“魏……”话还没说出口，面前站着的人便笑了声：“魏什么？”
　　向月明一怔，回过神来：“贺老师。”
　　贺承点了点头，看向她：“你就是来上课的学生？”
　　向月明应了声。
　　贺承莞尔，侧了侧身：“进来吧。”
　　向月明没动。
　　贺承看她这架势，笑了笑问：“不敢进？”
　　“不是。”向月明诧异：“贺老师怎么会在这儿？”
　　“回来看老师。”
　　向月明“哦”了声，还没来得及说话，里面传来了女人声音：“谁来了？”
　　说话间，她看到了向月明。
　　“小月儿来了。”
　　向月明点了点头，喊了声：“师母。”
　　李雯望着她笑，招了招手：“快进来。”
　　“好。”向月明换了鞋，跟着走进去。
　　李雯指了指在后面关门的贺承，浅声问：“你们认识吧？”
　　向月明点头，一本正经道：“应该没有人不认识贺老师吧。”
　　李雯轻笑声：“这倒是，我们颜值实力流量都是顶流的贺影帝，名不虚传。”
　　贺承莞尔：“师母您可别取笑我了。”
　　李雯笑着摇头：“小月儿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
　　-
　　进去后，给向月明上课的魏老师已经在等着了。
　　打过招呼介绍后，魏老师给她上课。贺承也没走，就坐在旁边。
　　刚开始，向月明还有点不自在。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好在意的。表演本身就是给别人看的，不要在意观赏的人。
　　一整个上午，向月明都在认真上课。
　　到中途休息时候，魏昌转头看向自己的得意门生：“觉得如何？”
　　贺承抿了口茶，认真点评：“不够入戏。”
　　他看着向月明：“有天赋，但是你眼睛里的情绪不够。”他直白道：“你的眼睛太清太空，你没有把自己代入到角色里。你像一个旁观者在演戏，而不是真正的主角。”
　　向月明没吭声。
　　魏昌笑了笑：“不错。”他望着向月明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演戏？”
　　“没有。”向月明说：“喜欢的。”
　　魏昌笑着摇了摇头：“你要去感受演戏的快乐，去找到你喜欢的点，你才能把自己代入进去。”
　　向月明虚心听教。
　　到中午吃饭时间，向月明本打算离开，被李雯给拉住了。
　　“走什么呀，我有事跟你谈。”
　　向月明眨眼。
　　魏昌也笑了笑：“中午在这吃饭吧，就贺承一个年轻人，四个人正好。”
　　盛情难却。
　　向月明笑了笑，“那就麻烦老师和师母了。”
　　吃完饭，李雯拉着她说工作。
　　李雯是一知名编剧，但她写的剧本和另一知名编剧不同。她更偏历史正剧那种，会相对枯燥一点，但细细品味又有深大意义。
　　“我有个剧本给你看看。”
　　向月明一愣，反手指了指自己：“我吗？”
　　李雯点头：“就是你，我思来想去，这角色给你还挺合适的。”说着，她连忙道：“当然，前提是你在魏老师这儿能顺利毕业。”
　　“……”
　　向月明受宠若惊，“可我现在——”
　　“当然不是现在。”李雯睇她眼：“我就是先给你看看，你给我写个人物小传过来。”
　　她看着向月明：“有困难吗？”
　　“没有。”
　　向月明不会拒绝这种从天而降的馅饼：“谢谢李老师。”
　　李雯提醒给她打预防针：“不一定会是你，但你有兴趣可以试试。到时候写出来了会公开试镜。”
　　“好。”
　　向月明从魏老师这儿离开时候，贺承也正好道别。
　　两人一同离开。
　　向月明一直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距离，走到楼下，贺承转头看她：“接下来去哪？”
　　向月明正走神，猝不及防“啊”了声：“什么？”
　　贺承似笑非笑看她：“去哪。”
　　“回公司。”
　　贺承颔首：“走吧，我送你。”
　　“不用。”向月明解释：“我助理还在等我。”
　　贺承挑眉，并不太相信，“是吗。”
　　向月明点头：“谢谢贺老师好意，今天就不用了。”
　　闻言，贺承看她：“向月明。”
　　向月明看他：“贺老师您说。”
　　他望着她，往前逼近，意味深长问：“你是不是怕我？”


第10章 
　　平心而论，向月明不是怕贺承，她就是觉得尴尬，认为应该避嫌。
　　但现在看，好像有点适得其反。
　　向月明之前，并不认识贺承。
　　正确一点说，应该是她知道有贺承这一号人物，但从未交涉对话过。
　　更别说其他的。
　　这一切，都要从几个月前说起。
　　夏姐给向月明接了个打酱油的角色，一古装仙侠剧，她进组拍了不到一星期便杀青了。
　　这个剧组的阵容强大，有贺承这种影帝，还有去年刚拿过最佳女主角的林优瑗。还有好些老戏骨。
　　原本，这角色并不属于向月明。是后期打酱油的角色临时出了事，才换上了她。
　　当然，向月明进组也没想要认识谁，抱上谁的大腿。
　　前两天，她基本上都是拍完戏就走，不在剧组多停留一分钟。
　　剧组取景的地方很漂亮，拍完杀青的那天，向月明有了点时间。
　　她和小希心痒痒的到附近转悠，她看到了云霞处挂着的两道彩虹。
　　向月明想拍的漂亮点，下意识往前走了点。
　　小希正好接夏姐电话，也没跟住她。阴差阳错，她听了点墙角。
　　而这墙角，属于贺承和林优瑗的。
　　一想到那天听到的声音和对话，向月明就想逃。
　　万一被贺承知道她知道这两人的秘密，她是不是也要像宋霏一样被雪藏？就算不被雪藏，以后的演艺之路估计也不那么顺畅。
　　一想到这，向月明警觉地看向贺承，“贺老师说笑了。”
　　她浅笑盈盈道：“我怎么会怕贺老师呢，就是之前看了贺老师一部戏，太喜欢了。”
　　贺承稍顿，勾了勾唇角：“喜欢我一部戏？”
　　“……是的。”
　　“喜欢不应该是更主动靠近吗？”
　　向月明一怔，莞尔说：“我和大家不一样。”
　　“嗯？”贺承目光直直地望着她：“怎么不一样？”
　　向月明认认真真道：“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我会远离。”
　　“……”
　　贺承哽了下，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这样的言论：“为什么？”
　　闻言，向月明倏然一笑，眸眼澄澈看了他眼：“因为只是我喜欢啊。”
　　她少有的解释了一句：“我单方面喜欢，当然要远离。”
　　她就是这种性格。
　　向月明内心有自己划分出来的一条界线。她喜欢一件东西，或许可以努努力买起。但人的情感，不是可以买卖的。
　　她单方面喜欢一个人，甚至感受不到那个人对她的喜欢的话，她会立马远离，掐断自己的念想，不让自己泥足深陷。
　　贺承愣住，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又或者是向月明这理由太理直气壮了，让他哑然。
　　“你这——”
　　向月明微微一笑：“贺老师，还有什么问题？”
　　贺承顿了下，轻笑了声：“就不争取一下？例如找我要个签名？”
　　“……签名又不能卖钱，没必要吧。”
　　贺承噎住。
　　向月明手机一震，是小希发来的消息。她点开看，扬了扬手机：“贺老师，我助理真在等我，先走了，再见。”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贺承思忖了会她刚刚说的那番话，竟觉得有点意思。
　　他眸子里闪过一丝笑，唇角往上牵了牵。
　　-
　　上车后，向月明才跟着松了口气。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她敲了敲脑袋，让自己忘记那天听到的对话。
　　小希看她：“姐，现在去公司吗？”
　　“嗯，你刚刚吃饭了吗？”
　　“吃了。”小希指了指：“我在学校里吃的呢。”
　　向月明偏头看了眼，失笑道：“那下次我陪你一起吃食堂。”
　　“好啊。”
　　到公司，夏姐那边已经和新纯简单的交涉过了。
　　明晚一起吃个饭，再详谈详谈。
　　向月明没太大意见，既然决定接了，就不会再反悔。
　　她看了眼夏姐：“舞蹈综艺的选手名单呢？”
　　夏姐递给她：“很多都是艺人，受邀参加综艺露脸的，这节目是淘汰性质的。”
　　她说：“有专业老师点评打分，也有现场观众评分占比。”
　　向月明“嗯”了声，漫不经心看着手里的综艺剧本。
　　参加这节目的艺人还没完全定下来，只有一个拟邀名单。
　　她扫了眼，看了看比赛规则，没太大异议。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向月明合上：“综艺性质都差不多。”
　　夏姐无言了半晌，抽出另外两份剧本递给她，浅声道：“这两个剧本，我觉得还不错。其中一个是校园剧本，挺适合你。”
　　向月明挑眉，有些许诧异：“是吗？”
　　“对。”夏姐说：“但这导演是新人，他之前是拍视频之类的。”
　　向月明听着，还有点好奇：“导演叫什么，我去看看他的视频。”
　　夏姐睇她眼：“不先看看剧本？”
　　“待会看，先了解一下导演。”
　　夏姐无言，只能如实告诉她。
　　导演叫游舟，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向月明翻了一圈他的微博，除了视频之外，还有很多照片，拍的都非常小清新。
　　有种漫画的那种纯真感和清新感，让人觉得非常舒服。
　　“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向月明说：“如果是校园剧，他这样的会特别，应该也会受欢迎，每一幕都能做壁纸。”
　　夏姐：“那你看看剧本，喜欢的话我们再谈。”
　　“好。”
　　在公司没待多久，向月明便回了家。
　　家里没人，静悄悄的。
　　向月明回房间换了套家居服，懒散地躺在沙发上看剧本。
　　校园剧，从高中拉锯到大学。高中两人早恋，被家长发现，而后被迫分开。
　　校园时候的爱情，纯粹美好。
　　-
　　向月明看完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她偏头看向窗外浓郁的夜色，黑暗笼罩，像化不开的雾一样。只有点点灯光像萤火一样在闪耀。
　　向月明手机静音了，没接到许姨电话。
　　她看了眼，许姨问她要不要过来做饭。向月明瞥了眼时间，没再让她过来。
　　许姨在这的时间自由，基本上只有早中晚会出现给他们做饭。
　　但程湛不在家吃午饭，连晚饭也少。也就只有向月明在家的时候，他会回来一两次。
　　想着，向月明摸了摸自己肚子，有点饿了。
　　她纠结了两秒，给程湛发消息。
　　向月明：【你今晚几点回。】
　　程湛：【想我了？】
　　向月明翻了个白眼：【你不忙？】
　　程湛：【在饭局。】
　　向月明：【喔。】
　　-
　　程湛看着没有动静的手机，拧了下眉。
　　他低头抿了口酒，听着周围男人高谈阔论的对话，稍稍有些倦意。
　　在这听这群人吹牛，倒不如回家看向月明表演。
　　正想着，饭桌上忽而有人提到了娱乐圈的女明星。
　　聊着聊着，话题突然转到了程湛这边。
　　“要说这坐拥美人啊，那还是要属程总，旗下公司一堆美女。”
　　“这必须的，也不看看程总是谁。”另一人谄媚道：“程总手段了得。”
　　程湛眼都没抬，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诶，说到这，我倒是觉得这几天在热搜上的那女明星不错，好像也是程总公司的是吧。”
　　“谁啊？”另一人好奇。
　　“叫向什么来着……我看看……”
　　几个人聊着，也没注意到程湛脸色立马冷了下来。
　　那人边掏手机边找向月明照片，看向程湛：“程总方不方便介绍——”
　　话还没说完，程湛手里端着的酒杯‘砰’一声落在了桌面。
　　声音大，瞬间把其他人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众人看着杯子里溢出来的酒，面面相觑。
　　触及到程湛的神色，另一个人心里一惊：“程总？”
　　程湛神色冷淡地扫了那两人一眼，收回目光起身，径直离场。
　　到程湛消失在大家视线范围，大家才回神。
　　“程总……”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走了？”
　　“该不会是因为刚刚的女明星吧？程总这么护着旗下艺人？”
　　众人议论纷纷，摸不准头绪。
　　上车后，丁佺有些不安地回头看了他眼：“程总。”
　　程湛没搭腔。
　　车内缄默片刻，程湛给向月明回了消息，这才道：“明天上班前，把那两人消息送我办公室。”
　　丁佺眼皮跳了跳，提醒道：“程总，刚刚那位是郭家新上任的总经理。”
　　“是吗。”
　　程湛淡淡说：“挺好，郭老应该会感谢我，慧眼识珠的帮他做了选择。”
　　郭老，也是郭氏集团的老总。年岁已高，下面有五个儿子，有成事的也有不成事的。
　　刚刚那位，是第一任太太的儿子，但也是最没头脑的。
　　丁佺哽了下，也不知道该说程湛嘴毒还是护短。
　　他了然：“明白了。”
　　程湛没再说话，他看着没动静的手机，拨通了向月明电话。
　　手机铃声响起时候，向月明正戴着帽子和口罩在夜市摊巡逻。
　　她饿了。
　　考虑到过几天不能再放肆吃喝，向月明没能按捺住肚子里的馋虫，打扮低调地从明苑去了夜市摊。
　　他们俩住的明苑，在闹中取静的市中心。
　　走出那个小区，外面非常热闹。耸立的高楼，高档的商场，和看上去不那么卫生的路边摊，全都有。
　　她刚要了份烤冷面，还没来得及付钱，程湛电话就来了。
　　“喂。”
　　向月明皱眉：“什么事？”
　　程湛听着她这边的嘈杂声音，直接问：“……在哪？”
　　“外面。”
　　话音一落，老板看着向月明：“美女要加什么吗？”
　　“要加鸡柳条和火腿肠，多点辣椒……”
　　听着向月明和老板的对话，程湛也不和她废话，冷声说：“地址。”
　　“待会发你。”
　　挂了电话，向月明付款，顺手给程湛发了个定位。
　　-
　　夜色浓郁，快到夏天了，晚上的风拂过，很是舒服。
　　程湛到的时候，向月明刚点了份芒果小丸子。
　　他扫了眼，皱眉：“你经纪人不管你？”
　　向月明听出了他话外之音，她毫不在意说：“管我的话，你给我撑腰呗。”
　　程湛：“……”
　　向月明往他身上靠了靠，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你要不要吃点？”
　　程湛其实不饿，但看着她黑亮瞳孔里的期盼，却违心地说了句：“嗯。”
　　向月明眉梢稍扬，眼睛亮了亮：“那你想吃什么？”
　　“你点就行。”
　　“那我给你介绍吧，对面那家的炒粉好吃，就是排队比较久，那边的小龙虾也好吃，也要排队。”
　　“……”
　　程湛看她：“你想去哪边排队？”
　　向月明眨了眨眼看他：“我就想在这儿等你。”
　　程湛盯着她看了两眼，抬手扯了扯领带塞给她：“找个地方坐着。”
　　向月明“喔”了声，低头看着手里拿着的领带，不太明白程湛为什么要这么骚气的在这里扯下来。
　　五分钟后，向月明了解了。
　　她端着小丸子到角落里坐下，还没来得及吃，便有人上前搭讪。
　　“美女，一个人吗？要不要拼个桌？”
　　向月明头也没抬：“不是一个人，不拼桌。”
　　“是吗，我看你三分钟了。”
　　向月明无语，正想用什么理由拒绝，忽而看到了腿上放着的领带。
　　她顿了下，低着头把领带举了起来：“帅哥，我在等我男朋友。”
　　人走后，向月明垂眸看着手里的领带，哼笑了声。
　　程湛还真是……挺闷骚的。
　　十分钟后，程湛拿着她要的炒粉和小龙虾回来了。
　　向月明愣住，诧异看他：“没人排队了？”
　　“有。”
　　向月明眨眼，不明所以看他。
　　程湛淡淡道：“多花了点钱。”
　　向月明瞬间懂了，这人是用高价从别人手里买的。
　　她无言，咕哝了一句：“有钱了不起。”
　　程湛：“嗯。”
　　向月明睇他眼，很是无语：“我不是在夸你。”
　　程湛轻哂了声，扫了她眼：“还不吃？”
　　向月明看着面前小龙虾，做作道：“你给我剥了才吃。”
　　程湛没理她。
　　向月明看他冷漠的神色，抬脚蹭了蹭他的裤脚：“程湛。”
　　程湛连个眼神也没给她。
　　向月明撇嘴，矫揉造作委屈巴巴道：“哎，程总只愿意为我花钱，不愿意为我动手。”
　　程湛冷淡提醒：“我昨晚应该给你洗了澡。”
　　“……？”


第11章 
　　向月明不知道，程湛是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流氓话的。
　　她无语看着他，小小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要脸。”
　　程湛掀了掀眼皮，目光极淡地看她：“我说错了？”
　　“……”向月明不想再和这种厚脸皮的人对话，“没有没有可以了吧。”
　　她恼怒道：“我自己来，不需要你动手！”
　　程湛看她炸毛模样，瞳眸里多了丝笑。
　　他唇角无意识地往上牵了牵，看她去戴手套模样，抬手扯了过来。
　　向月明一愣，诧异看他：“程总，干什么呢。”
　　程湛睇她眼，没吱声。
　　向月明轻哼，托腮望着他半晌，没再出声挖苦。
　　她从不在这种占优势的时候多嘴。既然程湛愿意帮忙，那她就不在口头上占便宜了。
　　好好享受为好。
　　程湛不太会剥虾，也没给人服务过。之前的一次，也是向月明赖在他怀里撒娇，哥哥哥哥的喊着。他受不住，给她剥了一晚上的虾。
　　但那晚上，他在向月明身上要到了剥虾的成本和利息。
　　向月明盯着他漂亮的手指看了会，小声咕哝：“程湛，你哪天要是破产了——”
　　程湛抬眼看她。
　　向月明不怕他，接着说下去：“你可以去当个手模。”
　　“……”
　　程湛把剥好的虾塞她嘴里，语气平静问：“然后呢。”
　　向月明囫囵把嘴里东西吞下，“啊”了声：“还有然后？”
　　“当手摸给别人剥虾？”
　　“……”向月明愣怔着，认认真真思考：“这个手摸的工作，有很多的。”
　　“是吗。”
　　程湛淡淡道：“没兴趣。”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
　　程湛瞥了她眼，低声道：“你就这么想我破产？”
　　“？”
　　“那我没有。”向月明才不背这个锅，她边享受美食边说：“我就跟你随便聊聊。”
　　“嗯。”
　　程湛慢条斯理地把桌面上的虾剥完放她碗里，扯过一侧的湿纸巾擦手，说了句：“你。”
　　“啊？”
　　向月明正沉浸在美食中，没太明白他意思：“什么我？”
　　程湛：“……”
　　他瞥了眼埋头苦吃的人，敲了下她脑袋：“没什么，今天去公司了？”
　　“嗯，我准备接新纯代言了。”
　　程湛挑眉，“为什么不接LR的。”
　　闻言，向月明好笑看他：“你给我送资源的时候，想没想过不合适？”
　　她脸上挂着笑，不紧不慢说：“我要是接了LR的，你信不信网友们能立刻扒出我身后的金主是谁。”
　　程湛没搭腔，目光直直地望着她：“金主？”
　　“不是吗？”
　　向月明看他，眸光闪闪：“不然是什么？”
　　“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程湛没注意她神情变化，也没和她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新纯是不是有附加条件？”
　　向月明垂下眼，应了声：“嗯。”
　　程湛抬眼看她。
　　向月明盯着面前的食物看着，不咸不淡说：“参加一个舞蹈综艺，我明天开始会忙起来了。”
　　程湛了然：“有问题找丁佺。”
　　“知道。”
　　-
　　吃完东西，两人也没和其他小情侣一样，牵手逛夜市吹晚风。
　　“回家？”
　　“嗯。”向月明看了眼时间：“我得回去跑半小时。”
　　程湛：“……”
　　到家后，向月明回房间换了衣服往健身房跑。
　　明苑有专门的健身房，程湛只要不是忙到没觉睡，基本上都会保持一周五天的健身。里面健身设备一定俱全。
　　程湛也没拦着，他还有点工作没处理，没陪着她去。
　　等他到忙完工作洗完澡时候，向月明还没回房间。
　　程湛转头，看了眼时间。
　　已经不早了。
　　他往健身房走，进去时候，里面开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向月明大汗淋漓地摊在瑜伽垫上。
　　她头发半湿，身上的衣服也基本上湿透了，双颊通红，是运动后的白里透红模样。
　　程湛走近看了她眼，低低问了声：“睡着了？”
　　“……”向月明睁开眼看他，“怎么？”
　　程湛：“不困？”
　　“困。”向月明倦倦道：“但我累。”
　　她目光灼灼地望着程湛，抬起手：“你拉我。”
　　程湛扯了她一把。
　　下一刻，向月明跌落他怀里。她身上满是汗，蹭着他干净的睡衣。
　　程湛蹙眉。
　　向月明像是故意的一样，抬手勾着他脖颈，撒娇道：“哥哥好人做到底，把我抱去浴室吧。”
　　程湛没动。
　　向月明眨眼望着他：“行吗。”
　　是求人，但不是求人的语调。
　　程湛盯着她看了半晌，一把将人捞了起来。
　　向月明像是个得逞的小孩，唇角上扬的弧度加大。她得寸进尺蹭着他脖颈，做作道：“谢谢哥哥喔。”
　　程湛把她“丢”进浴缸，还顺手给她放了热水。
　　向月明心安理得享受他服务，“再帮我拿下睡衣。”她边说，边抬手打算脱衣服。
　　在看到一侧没动的男人时候，向月明连忙补充了一句：“今晚不来。”
　　程湛半眯着眼打量了她一会，转身出了浴室。
　　他没给向月明拿衣服。
　　向月明倒也不是很在意，洗完头洗完澡后扯过浴室里的浴缸裹上出去。
　　程湛应该是又去洗了个澡，被她弄脏的睡衣被换了下去。
　　向月明瞥了眼，低调且安静地吹干头发上床。
　　躺床上后，旁边的人没动。
　　向月明想了想，主动往他怀里靠，讨好意思明显。
　　程湛看她眼，依旧没声。
　　向月明趴在他胸口，翻了个白眼：“不是，你怎么这么小气。”
　　她戳着程湛胸口：“不就是把你衣服给弄脏了吗，你之前扯烂我衣服多少次我都没和你计较呢。”
　　“……”
　　程湛抬手，把人揽入怀中：“这能一起比较？”
　　向月明想也没想，理直气壮说：“怎么不能了。”
　　程湛：“……”
　　一时间，他还真说不过向月明。
　　他抬手，拍了拍她脑袋：“安静点，睡觉。”
　　“喔。”向月明舔了下唇，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味，软软说：“晚安喔。”
　　程湛没搭腔，但拥着她的手在渐渐收紧。
　　一夜好眠。
　　-
　　向月明说会开始忙，就真的忙了起来。
　　和新纯方吃饭谈合作，谈好后代言便定了下来。
　　新纯对广告拍摄要求高，折腾了向月明好几天，才把广告拍完。
　　拍完广告，向月明开始每天学校和舞蹈室两边跑。
　　上午上表演课，下午和晚上都耗在舞蹈室。
　　她很喜欢这种充实的日子，向月明从小学舞蹈，功底好。
　　她脚和腰都曾经受过伤，腰算好点，腿曾一度被医生判定不能再跳舞。
　　但她不想放弃，断断续续一直都在练习。渐渐地，也习惯了。
　　“姐，要不要休息会？”
　　小希看着一下午都没休息的人，有点儿心疼。
　　“再五分钟。”
　　“……好。”
　　五分钟后，向月明接过小希给的水杯：“谢谢。”
　　小希看她：“姐今晚就官宣了。”
　　向月明点头：“嗯。”
　　小希转头看她，扯过一侧的毛巾给她：“擦擦。”
　　向月明擦了下脸上的汗，偏头看她：“我有点儿紧张。”
　　小希“啊”了声：“为什么啊？”
　　向月明歪着头想了想：“不知道，就是紧张。”
　　可能是太久没参加舞蹈比赛了，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向月明就是有点说不出的紧张。
　　官宣后，向月明就算是有程湛这个后台，也不可能再反悔了。
　　她深呼吸了下，转头看向窗外。
　　舞蹈室在公司高楼，一间很大教室。
　　大片落地窗围绕，一低头便能把这座城市的大部分建筑景色都收入眼底。
　　向月明趴着看了会，才觉得自己放松了不少。
　　“继续。”
　　小希“啊”了声，诧异看她：“不休息会吗？”
　　向月明笑：“官宣后第三天就要录制了，没时间放松。”
　　小希感慨：“太累了。”
　　向月明笑了笑，继续练习。
　　-
　　到七点，向月明才收拾着东西打算离开。
　　夏姐过来找她，顺手给了她一份资料。
　　“这是什么？”
　　夏姐抬了抬下巴：“参加舞蹈比赛的名单，定下来了。这是我给你找的选手资料。”
　　向月明之前看了网上爆料，参加这节目的还有几个熟人。
　　她点了点头：“嗯，我回去看看。”
　　夏姐了然，看她：“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
　　“什么？”
　　“于珊珊也参加了比赛。”
　　看向月明茫然的神色，夏姐无奈道：“她和宋霏是多年好友。”
　　向月明：“哦。”
　　她表情淡淡的：“知道了。”
　　夏姐“嗯”了声，拍了拍她肩膀说：“注意点，回去吧，晚上记得转官博。”
　　向月明颔首。
　　到家时候，正好八点。
　　向月明还没来得及进屋，手机就开始震动起来了。
　　是舞蹈节目的工作人员发给她的消息，告诉她官宣了。
　　节目名字取的很简单粗暴，就叫《舞蹈人生》，俗不可耐。
　　之前网上便有一轮又一轮的爆料，说谁谁谁会参加这综艺。
　　到真正官宣时候，不少人都震惊了。
　　前面的那些爆料里，从未出现过向月明的名字。
　　甚至于没太多人知道向月明会跳舞。从腿受伤，考进电影学院学表演后，她就没在公众场合提过自己很会跳舞这件事。
　　媒体问过，向月明一般会说学过一段时间。她不火，媒体也不会去深扒。
　　大家自然而然认为，她就是和大多数人一样，把舞蹈当作是加分特长，而不是主业。
　　所以官博这消息一出来，除了为自家艺人高兴的粉丝之外，便是网友对向月明参加这节目的好奇。
　　【等下，为什么向月明要参加这个综艺啊？】
　　【看了眼，其他选手要么是舞蹈学院毕业的，要么就是曾经参加过舞蹈比赛，向月明怎么混进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生之年能看到pljj跳舞吗！】
　　【……难道没有人觉得她很眼熟吗，这姐姐可是在国际舞蹈大赛都拿了冠军的人啊，那时候她应该才十六岁吧？】
　　【？？？】
　　除了网友之外，不少圈内好友也纷纷给向月明发来了消息。
　　大概也是疑惑她为什么要参加舞蹈综艺。
　　向月明扫了眼，不知道怎么回复大家，索性不回。
　　她边看手机边开门进屋，也没注意到客厅有人。
　　向月明换了鞋，拖着疲倦的身子往沙发上走。
　　走了几步，向月明才看到一侧的男人。
　　两人四目相对。
　　向月明眨了下眼：“你什么时候回家的？”
　　程湛盯着她看了会，淡淡说：“半小时前。”
　　“哦。”
　　向月明瘫在沙发上，把手机丢一旁：“好累。”
　　说话间，她抬脚放在了程湛大腿上。
　　程湛：“……”
　　他垂眼，知道她的意思。
　　他勉为其难地给她捏了捏小腿放松，语气平静：“累就别参加了。”
　　“那不行。”
　　向月明想也不想说：“违约金太高了，我付不起。”
　　程湛用力捏了下她小腿：“我听说，你们这舞蹈会有双人合作表演。”
　　“？”
　　闻言，向月明扬眉一笑，桃花眼潋滟地望着他：“怎么，程总吃醋啊。”
　　程湛把她腿推开：“我吃酱油。”
　　向月明想也不想：“那你不会咸死吗？”
　　“……”


第12章 
　　看着程湛无语的神情，向月明没忍住笑出声。
　　“你怎么回事啊程总，你是不是被我气到脑子不清醒了？”
　　要换作之前，程湛理都不会理她。结果刚刚竟然说他吃酱油。
　　向月明唇角弯了弯，桃花眼里溢满了笑，满是狡黠。
　　程湛垂眸盯着她看了两眼，冷淡提醒：“我明天不去公司。”
　　“……”向月明一愣，转了好几个弯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她哽了下，有些无语：“喔。”
　　她再次把腿大大咧咧放他身上：“可我真的好累。”
　　这是真的，向月明没有夸大其词。练舞是真的累，这几天无论是脑力还是体力，都发挥到了极致，被耗尽的彻彻底底。
　　程湛盯着她露出来的细白脚踝半晌，抬手从那一处往上，给她捏着。
　　向月明心安理得享受着他的服务，唇角往上牵了牵。
　　客厅里的暖色调灯光照着，笼罩这一处，让整个屋子萦绕着一种淡淡的温馨感。
　　两人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程湛的按摩手法并不好。
　　但神奇的是，向月明竟在他服务下睡着了。
　　再醒来时候，向月明躺在床上。
　　她低头看了眼，连衣服也被换下了。她是睡死了吗。
　　向月明环视看了一圈，房间里没人，只有不刺眼的床头灯在亮着。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下床。
　　程湛是给她换了衣服，但没给她洗澡。也不知道他怎么能忍受自己上床的。
　　程湛把向月明抱回房间后，去书房开了个视频会议。
　　公司最近的事多，他也分身乏术。
　　回到房间时候，恰好看到了美人出浴。
　　向月明换了件深蓝色的吊带睡裙，两根细带像是一扯就能断一样，摇摇欲坠地挂在她瘦削的肩上，露出精致锁骨，蜿蜒往下，让人遐想连连。
　　程湛的目光停滞在她胸口，随着她走动起伏，那一处还有些许旖旎风光显露。
　　注意到程湛目光，向月明眼波流转望着他，浅笑盈盈：“程总，看什么呢？”
　　程湛的视线往上，落在她小且精致的巴掌脸上。
　　两人四目相对，向月明无声地弯了下唇，朝他走近：“你刚刚去书房了？”
　　“嗯。”
　　程湛垂眼，看她戳着自己胸口的手指，一把握住：“还不累？”
　　向月明：“……”
　　她哽了下，无言道：“累，你去洗澡吧，我要睡觉了。”
　　程湛应了声，进了浴室。
　　这一晚，程湛大抵是真考虑到了向月明那疲倦的身体，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她。
　　-
　　次日清晨。
　　程湛醒来时候，向月明就像是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
　　她睡觉向来不安分，两人最开始睡一起时候，她还稍稍收敛着，压着自己的个性。
　　到后来，也不知道是压不住还是怎么回事，渐渐地开始放飞了。
　　每天早上，程湛都是被她缠醒的。
　　他低垂着眼望着怀里的人，向月明睡得沉，对周遭变化毫无察觉。
　　她长得精致且漂亮，不说话时候冷冷淡淡的，像是只可远观的傲骨梅花一样。
　　倏忽间，程湛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她的那晚。
　　在热闹的包厢里，她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小角落，眉眼清冷，瞳眸里也全是对包厢里其他人谄媚热情的观赏。
　　她像是一个旁观者，从未融入其中。
　　但程湛却知道，她没有表面上那么的淡定。
　　她的那双桃花眼里，不经意地流露出对未知的恐慌。
　　……
　　一侧闹钟响起，程湛第一时间关掉。
　　他抬手，把身上美人推开，起身离开。
　　向月明没有任何察觉，换了个姿势依旧睡得很沉。
　　-
　　“程总。”
　　丁佺回头看着后座的男人，把手里的资料递给他：“这是今天会议的主题内容，关于——”
　　程湛神色寡淡听着，翻看着手中资料。
　　等丁佺说完，他抬手松了松领带，声线清冽道：“知道。”
　　丁佺了然，他缄默了片刻，忽而提到了向月明：“程总，舞蹈人生昨晚官宣了，向小姐那边……”
　　程湛抬眼看他，眸子里多了点别的情绪：“她怎么了？”
　　丁佺解释：“网友对向小姐参加这综艺，颇有看法。”
　　程湛一怔：“什么看法？”
　　丁佺对着他目光，硬着头发道：“很多人不知道向小姐会跳舞，都在说她是被金主给强行塞进去的。”
　　“……”
　　程湛轻哂了声。
　　丁佺看他：“我们这边要不要做点什么？”
　　程湛垂眸，沉思了几秒道：“她会用实力证明，我插手效果会适得其反。”
　　更重要的是，向月明不会愿意。
　　她看似什么都依靠程湛，但程湛知道，他给她送的很多资源，她其实都不动声色地推开了。
　　时不时，还能找点拙劣的理由告诉他，为什么不要。
　　程湛一般不会有太大看法，她要就要，不要也不会勉强。
　　时间久了，他大概也知道向月明是什么想法。
　　丁佺：“明白。”
　　程湛“嗯”了声，淡淡问：“录制是什么时候？”
　　“这周六。”
　　程湛翻阅资料的手一顿，抬眸看他。
　　丁佺有点儿头疼：“您那天有个饭局。”
　　他低声道：“是这次项目合作的，您必须出席。”
　　程湛敛下目光，淡淡道：“知道了。”
　　-
　　向月明醒来时候，屋子里空荡荡的。
　　她扬了扬眉，捞着手机给程湛发消息。
　　向月明：【程总你骗我呀，说好的今天不去公司呢。】
　　程湛的消息是在一小时后才给她回的：【临时有事。】
　　向月明看着程湛消息，没再回复。
　　她起床洗漱，收拾着出门上课。
　　上车后，向月明才有时间看微博。
　　“现在微博什么情况？”
　　小希“啊”了声，连忙说：“大家都对你参加这综艺表示……疑惑。”
　　向月明挑眉，瞥了她眼：“不是疑惑吧。”
　　她撑着脑袋靠车窗上，边登微博边说：“大家是不是觉得我没资格参加？”
　　“……”
　　小希安静了几秒，连忙道：“姐！你才是最有资格参加的。”
　　向月明失笑：“没事。”
　　她撩了撩头发：“这样才好，到时候一鸣惊人。”
　　“嗯嗯，你可以的！”
　　其实昨晚，有网友爆料过她曾在国际舞蹈比赛上拿过奖。
　　但那人空口白话，且没有任何证据。加上微博评论，不出几秒就能被压入海底，也没太多人注意到。
　　所以向月明会跳舞这事，还是没多少网友知道。
　　向月明看了下自己转发的那条微博下评论，前排都是说期待漂亮姐姐的，再往下，就是网友们和粉丝们的疑惑了。
　　大家都不懂，她为什么要参加这个节目，甚至还有人问她，是不是打算一期就被淘汰，去挣个露脸机会。
　　向月明无言，反省了一下自己：“我看起来不像学跳舞的吗？”
　　“像啊。”
　　小希想也不想说：“你气质看起来就超会跳舞。”
　　向月明点头：“那不就是，为什么大家都不相信呢。”
　　小希眨眼：“……可能是那里爆出的专业人士太多了？”
　　向月明思忖了会，倒也是。
　　她托腮问：“你说我现在去百度给我加个身份怎么样？”
　　“啊？”小希没没懂：“什么身份呀？”
　　向月明弯唇一笑：“第二十届国际舞蹈大赛冠军。”
　　小希：“……”
　　她瞅着向月明：“姐，这个就有点夸张了，这写上去网友不是第一时间能拆穿你？”
　　“……”
　　向月明静默了几秒，看向小希。
　　对着她目光，小希茫然道：“怎么了？”
　　向月明摇头，打开百度搜索。
　　果然，第二十届国际舞蹈大赛冠军得主，只写上了亚洲人三个字，别说照片，连名字都没有。
　　她怔楞了几秒，抿了下唇关掉。
　　“小希，你是听夏姐说的我会跳舞是吗。”
　　“嗯，我最开始照顾你夏姐就跟我说过，你之前跳舞受过伤，要我注意点。”
　　她说着，好奇道：“怎么了？”
　　“没事。”
　　向月明偏头看向窗外，语气平静说：“就随便问问。”
　　夏姐那边，应该也是程湛那边告诉的。她会跳舞这事，之前只告诉过程湛。
　　小希一脸懵逼，不太懂她为什么突然情绪就不太好了。
　　她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眼，安慰道：“姐你别太在意，就算是我们之前没拿过奖，现在你也很厉害啊！”
　　向月明失笑，点了点头：“我知道。”
　　-
　　之后几天，向月明照常上课彩排。
　　到录制这天，她才出现在录制现场彩排。
　　但向月明没想到，于珊珊的车也正好抵达。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下车。
　　周围是摄影师摄像机，向月明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镜头，微微笑了下。
　　于珊珊看她，主动搭话：“好久不见。”
　　向月明淡淡一笑，颔首道：“珊珊姐好久不见。”
　　于珊珊看她眼，和她一起进入大厅。
　　“准备的怎么样？”
　　向月明想了想：“还好。”
　　于珊珊扫了她眼，笑着说：“没戏拍来玩一玩也挺好的。”
　　“……”
　　向月明淡定道：“是啊。”
　　她偏头看向于珊珊：“这话也送给珊珊姐，不用那么紧张，就当玩一玩就行。”
　　她浅声道：“我是演员，第一轮被淘汰也不丢脸。”
　　于珊珊噎住，脸色僵了僵。
　　她没想向月明能这么淡定。她干笑了声，点头说：“这倒是，玩玩就好。”
　　向月明给她一个微笑。
　　彩排都是保密状态，不让任何人窥见，即便是一起参加的艺人，也不能。
　　节目组为了神秘感，是真的费了不少功夫。
　　向月明的彩排在后面，她进了安排好的休息室休息。
　　小希跟着进去，看她眼：“晚上录制了，你紧张吗？”
　　“到了这里反而不紧张了。”
　　小希点头，小声问：“程总会来看吗？”
　　向月明好笑看她：“不来。”
　　小希“啊”了声，有点儿遗憾：“你第一次公开跳舞，程总也不来啊。”
　　向月明笑了下：“我们俩这关系，他也不好来吧。”
　　小希噎住。
　　向月明倒是不在意，她淡定的玩着手机，虞苑给她发了消息。
　　虞苑：【我待会就到！！期待你今晚表现。】
　　向月明：【行啊。】
　　虞苑：【你跳什么舞？】
　　向月明：【暂时保密。】
　　虞苑：【？？连我也不能说？】
　　向月明：【说了不就没有神秘感了吗！！！】
　　消息刚发出去，还没等到虞苑回复，向月明手机铃声响起。
　　她瞥了眼，稍稍有点意外。
　　“喂。”
　　向月明诧异道：“你不是很忙？”
　　程湛“嗯”了声：“到现场了？”
　　“对。”
　　向月明轻笑了声，看了眼时间：“待会彩排。”
　　“还要多久？”
　　“什么？”
　　向月明疑惑：“彩排？”
　　“嗯。”
　　向月明看向小希，小希指了指说：“二十分钟。”
　　“还有一会到我。”
　　程湛应了声：“我今晚有饭局。”
　　“你昨晚说过。”
　　昨晚睡觉前，程湛少有的给她报了下行踪，说他今天有推不开的饭局。
　　她觉得莫名，到快要睡着时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没办法过来看她跳舞。
　　向月明仰头看了眼天花板。很奇怪，程湛不打电话来，她还不觉得有什么。但这会听着他声音，她突然还有点失落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其实除了想刷新观众对她的印象之外，她还挺想把这支舞蹈送给程湛的。
　　他知道她会跳舞，但从没看过她一支完整的舞蹈。
　　程湛感受着那边的沉默，淡淡说：“饭局在七点，和你正式录制时间有冲突。”
　　向月明无言：“我知道。”
　　她莫名还来了点脾气：“我又没有想你来——”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打断了。
　　程湛淡淡说：“所以我只能看你彩排。”
　　向月明愣住：“你说什么？”
　　程湛笑了声，耐心解释：“没听懂？我快到现场了，彩排认真点，你有观众在台下。”


第13章 
　　向月明彻彻底底怔住。
　　说实话，她已经做好了程湛不来的打算。刚开始时候，也并不觉得难过或失望。
　　就在刚刚突然有了点，所以才闹了闹脾气。
　　可他这一段话出来，向月明压在胸口的那点郁气，那点失落和不开心，瞬间烟消云散。
　　她嘴唇张了张，小半天没能说出话。
　　“说话。”程湛感受着她这边的静谧，有些许不适。
　　向月明回神，“喔”了声：“知道了。”
　　程湛：“就这样？”
　　向月明眨了眨眼，压住内心的欣喜感，抿着要上扬的唇角：“程总想要我怎样？给你表演一个欣喜若狂？”她停顿了下，补充说：“就算要表演，也得你来了再表演吧。”
　　“……”
　　程湛无言：“不用。”
　　他看了眼腕表时间：“你好好准备。”
　　“嗯。”向月明舔了下唇，突然想到一件事：“你出现在彩排现场，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程湛知道她的担心，理直气壮问：“老板来看自己公司艺人彩排，有什么问题？”
　　“……”向月明噎住：“没有。”
　　程湛：“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我这边会解决。”
　　闻言，向月明放下心来：“知道了，挂了。”
　　“嗯。”
　　程湛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轻哂了声。
　　丁佺回头看他眼：“程总，那边都安排好了。”
　　程湛“嗯”了声，想着向月明的担心：“注意点。”
　　“明白。”
　　-
　　向月明今天要跳的舞蹈，是很久没跳的古典舞。
　　她学过芭蕾学过古典也学过现代和民间，甚至还学过一段时间的拉丁。
　　向月明的父母是老师，但因为经常要带学生外出的缘故，照顾她的时间并不多。
　　那时候，向月明更多是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爷爷奶奶还没退休，没时间每天跟着她，恰好邻居一孩子和向月明差不多大，报了才艺班。每天把孩子送去学才艺，能有不少空闲时间。
　　向月明，也就这样被送去学了舞蹈。
　　最开始，她学了古筝。他们家的人，对历史方面的东西更有兴趣，但向月明兴趣不大，转而开始发展其他才艺。
　　偶然机会下，老师给她奶奶提议，说她对乐器兴趣不大，学的中规中矩没太多天赋，可以试试舞蹈。
　　从而，向月明开始了舞蹈之路。
　　她比老师想象中的有天赋，记忆好，老师教那么两遍，她能学个百分之□□十。
　　也是因为喜欢，向月明愿意用玩乐看电视的时间去跳舞。她的童年，除了上课就是舞蹈。
　　神奇的是，她不觉得厌烦和枯燥。
　　就像是夏姐所说的一样，她看过向月明跳了一次舞，她便能笃定的说，向月明眼睛里的一簇光，是舞蹈给的。
　　正想着，外面传来敲门声。
　　向月明抬眼，是工作人员：“向老师，马上到你了。”
　　“好，马上来。”
　　-
　　彩排缘故，向月明也没换衣服。
　　她就穿了自己的现代装，牛仔裤和T恤，看上去像是去跳现代舞的，而不是古典舞。
　　至少，台下的程湛是这样认为。
　　向月明上台，下意识地环顾了一圈。
　　角落里坐着两个人，像是工作人员。
　　察觉到她目光，程湛抬了抬眼。
　　他头上压了一顶帽子，挡住了大部分的光。剪裁有度的西装也被脱下，只有里面搭着的黑色衬衫，在黑暗中衬得人越发矜贵沉稳。
　　两人四目相对。
　　向月明轻眨了下眼，没动。
　　一侧传来工作人员声音：“向老师，准备好了吗？”
　　向月明回神，张嘴应了声：“好了。”
　　她刚要收回目光，倏忽间注意到程湛的嘴唇动了下。
　　舞台上灯光暗了下来，只留了一小束照亮中间的人。
　　音乐声响起，很有古风古韵的味道。
　　丁佺愣了下，看着向月明的姿势说了句：“向小姐跳古典舞？”
　　程湛眼皮动了下，没搭腔。
　　他目光笔直地看着舞台中间的人，情绪不明。
　　彩排基本上是走走位，找找灯光这样，方便正式录制不错过镜头。
　　像向月明这样全程认认真真跳完的，少之又少。
　　到她最后踮脚落地时候，周围的工作人员都没能回过神来。
　　大家一愣一愣地，忽而有人“哇”了声，开始鼓掌。
　　“我的天，我第一次知道向月明这么会跳舞。”
　　“太漂亮了吧！她要是换了衣服，绝对有代入感。”
　　“太好看了！”
　　……
　　耳畔传来工作人员的议论声，向月明额间出了点汗，她接过小希送过来的水杯，弯腰鞠躬：“辛苦了，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导演看了看，浅声道：“没事，非常完美。”
　　向月明弯了弯唇角：“谢谢。”
　　台下，丁佺转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男人。
　　“程总。”
　　程总敛下眼帘，淡淡应了声：“走吧。”
　　丁佺看了眼时间，确实要来不及了。
　　他回头望了眼还在台上和导演交流的向月明，低声问：“要不要跟向小姐那边说一声。”
　　“不用。”程湛起身，往一旁的小门那边走：“她不会愿意。”
　　丁佺：“……”
　　他回头看了眼，皱了下眉：“但我觉得，向小姐会愿意。”
　　说完这话时候，程湛已经走远了。
　　丁佺无言半晌，只能加快脚步跟上。
　　……
　　向月明望着出入口，走神了。
　　“月明？”
　　“月明？”导演拔高了音量喊着：“你正式表演的时候，那边是评委席，记得看一眼。”
　　向月明回神，望着面前的导演笑了笑：“好，我知道。”
　　她抿唇：“谢谢。”
　　导演给她竖了大拇指，低声道：“你是我见过彩排最认真的。”
　　向月明莞尔。
　　-
　　再次回到休息室，小希把手机递给她：“有程总的信息。”
　　她看了眼，就两个字——走了。
　　向月明撇嘴，没回他消息。
　　小希瞅着她神色，小心翼翼问：“不给程总回消息吗？”
　　“不回。”向月明冷哼道：“他点评都不点评，我为什么要给他回消息？”
　　小希：“……”
　　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她眨了眨眼，小声说：“是不是程总不知道该怎么夸你？”
　　向月明睇她眼，笑了笑：“他会夸我？”
　　“怎么不会。”小希道：“你刚刚跳的那个舞，是真的好看啊！”
　　向月明笑了笑：“其实没发挥好。”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太久没正式跳舞了，她有几个点没有踩中。
　　向月明深呼吸了下，朝她张开手：“把耳机给我，我去里面的换衣间再练练。”
　　“啊？”
　　小希：“那晚饭……”
　　“不吃了，等化妆师过来了再喊我。”
　　“好。”
　　向月明不太喜欢被围观练舞，她更喜欢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练习。
　　在换衣间待了大半个小时，化妆师到了。
　　不到七点，现场观众已经激动的坐在台下了。
　　这是电视台的公开录制，台下有一圈观众包围，环绕着舞台。台上也有专业评委，另一侧还有一百位舞蹈学院的学生，会在后期参与大众投票。
　　前期时候，只算专业评委的票数。
　　出场顺序是抽签决定的，向月明第七位出场。
　　参加这节目的人不少，有好些是专业的舞者，也有部分是学舞蹈然后转的演员或其他职业。
　　向月明认识的不多，没到要去打招呼寒暄的地步。
　　其他人表演时候，休息室有直播电视可以观看。
　　七点，录制正式开始，主持人上台。
　　向月明转头看了眼一侧电视，让小希把声音加大了不少。
　　第一个上场的，是一位出了名的舞蹈演员。
　　向月明认识，她用余光看了眼，还挺期待的。
　　每一个能来参加这节目的艺人，能力都不是很差。
　　至少网上曝光来看，向月明是属于垫底的。
　　现场尖叫声和欢呼声特别高，向月明看了前面两位老师的表演，突然间就紧张了。
　　小希更是瞪大了眼，忍不住深呼吸说：“姐，太强了。”
　　她咕哝道：“舞蹈好美啊。”
　　向月明“嗯”了声，直勾勾看着说：“舞蹈本身就很美。”
　　“你紧张吗？”
　　“有一点点。”
　　向月明弯唇笑笑：“但也还好。”
　　每一位选手表演一首歌的时间，录制过得很快。
　　第六位是于珊珊，向月明好巧不巧排在她后面。
　　等于珊珊表演结束后，主持人上台夸了几句，而后宣布接下来出演的选手。
　　在听到向月明的名字后，台下不少观众开始躁动。
　　“啊，向月明为什么要选在于珊珊后面表演啊，她不怕被全方位的辗轧吗？”
　　“这是抽签决定的吧。”
　　“运气真的有点差啊。”
　　“是吧是吧，也不知道她今晚会怎么被打脸。”
　　“等着看吧，我都想好了待会出去要怎么发微博diss她了！我一定要全方位用相机录制下来。”
　　……
　　向月明听不到那些声音，在舞台灯光暗下来，工作人员示意她上台时候，她那颗紧张的心忽而就静下来了。
　　耳畔，甚至连尖叫声和议论声都听不见了。
　　她只剩下，听音乐的耳朵还在工作。
　　-
　　舞台上一片漆黑，台下所有人目光灼灼地看着，“期待”着她的表现。
　　于珊珊更是快速回了房间。
　　她助理跟着，看了眼说：“珊珊姐别担心，向月明在你后面，只会更惨。”
　　于珊珊嗤笑了声：“她运气不好。”
　　助理道：“不是运气不好，是珊珊姐你跳的太好了，她这种半吊子选手，有对比就会有伤害。”
　　两人正说着，舞台上亮了一束光。
　　台下的艺人瞪大眼，看到了一个瘦削的薄背，和一条浅金色的露腰的留仙裙。
　　音乐声响起，她纤细的手腕露出了，有了婀娜风姿。
　　手腕手指间的舞动，便足以让大家瞩目。
　　她一直未有转身，可依旧让大家看得目不转睛。
　　“什么时候转身啊。”
　　“珊珊姐？她这是什么动作啊？她打算只有手指舞蹈吗？”
　　“闭嘴。”
　　于珊珊脸色铁青，望着电视机里那个单脚站立，另一只脚延伸出去的人。
　　忽而，音乐开始变得欢快了些许。
　　在众人期盼之下，向月明转了身。
　　她脸上挂了流苏面帘，转过头的那一刹那，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有光有笑，眼波流转，眉眼间的风情全数倾尽。
　　那一刹那，所有人都被她迷住了。
　　她直望着镜头，舞姿动人。
　　脚尖力量，身体的力量，腰腹的扭动，每一下，都踩在了音乐节点上。
　　流苏薄纱不经意飘落，她抬头一笑。
　　一曲结束后，现场有安静那么几秒。
　　紧跟着，爆发了热烈掌声。
　　“卧槽卧槽！！这真的是向月明吗？”
　　“我的天哪！！绝了绝了！”
　　“死了死了，我被漂亮姐姐的那个笑杀死了。”
　　“我有预感，这节目能不能爆火我不清楚，但向月明一定会爆红。”
　　……
　　向月明脸上挂着笑，转身等待着评委点评。
　　四位评审，也都还在她刚刚的舞姿中。
　　好一会，才有一位老师点评：“这个舞，难跳。”
　　他望着向月明，失笑说：“一时间想不到词来夸你，我先给你晋级。”
　　向月明：“……谢谢。”
　　一侧的一位女评委，毫不吝啬对她的夸奖：“我敢说，这是截至目前为止，最漂亮最有感染力，也最有情绪的一支舞蹈。你跳舞时候的张力很强。你不是在表演跳舞，你是和舞蹈融入到了一起，仿佛你是为舞蹈而生一样。”
　　……
　　四位评委点评结束，向月明顺利晋级。
　　她抿唇笑了笑，和跳舞时候非常不同。
　　一下台，小希激动不已地抱着她转圈。
　　“啊啊啊啊啊啊啊姐你太厉害了！！之前彩排的时候我都没这么强烈的感觉，太漂亮了！”
　　向月明笑着拍了拍她肩膀：“你淡定一点，别那么夸张。”
　　“不行。”
　　小希嚷嚷着：“我迫不及待让全世界看到你刚刚的舞蹈了。”
　　她小声说：“你说程总会不会特别后悔，只看了你彩排，没看你录制。”
　　向月明刚想要说话，小希拿着的手机震动。
　　两人低头一看，好巧不巧，是程湛打来的电话。
　　向月明扬了扬眉，略显诧异。
　　她避开工作人员，压着声音接了起来：“喂。”
　　那边没说话。
　　向月明蹙眉：“你是拨错号了吗？”
　　程湛：“……没有。”
　　他顿了下，低声问：“彩排为什么不换衣服？”
　　“……啊？”


第14章 
　　向月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她躲开路过的工作人员, 半捂着嘴唇问：“你说什么？”
　　那边沉默。
　　向月明扬了扬眉，回味着男人刚刚那句话，诧异道：“你还在现场？”
　　“……”程湛缄默片刻, 语气平静：“不在。”
　　“喔。”
　　向月明觉得没趣：“那你这话什么意思。”她咕哝着, 可能是刚跳完舞，脑子还有点没能转过弯来。
　　程湛没搭腔。
　　向月明看着靠近的休息室, 走进去后声音才稍稍加大了点：“你还在饭局？”
　　“嗯。”
　　向月明挑眉：“喔, 那不打扰你了，挂了。”
　　程湛还没来得及说话，向月明就先把电话给挂了。
　　他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巷子口一阵大风吹来, 程湛才回神，略略诧异地看着手机, 无言半晌。
　　向月明着急挂电话，主要是另一选手表演开始了。这人是一专业的舞者，她听过这位老师名字, 叫余力言。一个非常有天赋的舞者, 也是从小学舞蹈，对各种舞蹈都信手拈来。
　　向月明看着电视机里出现的人, 想起了一件事。
　　她初中的时候，和余力言合作过一次。
　　当时是一个全国的芭蕾舞表演，两人都是明城的, 虽然在不同的舞室上课学习，但老师们却是互相认识的。
　　两人都有天赋, 属于全能类型选手, 自然而然的就被分配到了一起搭档合作。
　　但时间太久了。
　　向月明刚看到这名字时候，还以为是同名。在她久远的记忆里, 这人应该是某舞团的首席了，怎么还来参加这种比赛。
　　到看到这张有点眼熟的脸，向月明才确定，这就是她知道的那个舞者余力言。
　　小希瞅着她目不转睛的模样，没忍住出声打扰：“姐。”
　　“啊？”
　　向月明眼都没眨：“怎么了？”
　　小希哽了下，低声道：“程总刚刚是不是问你为什么彩排不换衣服啊？”
　　她恰好听到了这一句。
　　向月明点头：“嗯。”
　　她觉得很莫名其妙：“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小希无言，眼皮抽搐着，“姐你就不好奇，为什么程总会这样问吗？”
　　向月明一愣。
　　她转头，和小希四目相对。
　　小希认真地点了点头，狐疑道：“莫非程总看了照片？”
　　她咕哝着：“但是不应该啊，我们这节目录制的时候，是不允许带手机的。”
　　为了杜绝杂乱的声音吵闹，节目录制时候观众是不允许带手机和相机的。
　　当然，也有部分人有能力藏着带进来。但总体而言，能带进去的少之又少。
　　再者，就算是现场观众带了，那程湛是怎么看到的呢？
　　是上微博？还是其他的？
　　两人面面相觑半晌，向月明拿过手机给程湛发消息。
　　向月明：【你看到了我现场录制的照片？】
　　程湛：【没有。】
　　向月明：【？那你问我衣服干嘛？】
　　程湛：【我看了视频。】
　　向月明：【……？】
　　-
　　十分钟前，程湛还在饭局。
　　今天这个饭局，谈的是关于郊区的一大度假村项目。是公司今年发展的重要方向。
　　在场的，有上头的人，也有即将要合作的公司，每一位能力都不容小觑。
　　程湛周旋了半天，总算是能喘口气了。
　　近程生意做得大，下面涉及的产业链广。做老板的，看似风光，但却并不轻松。
　　借着其他人高谈论阔时候，丁绾龆给程湛塞了个手机。
　　程湛冷漠看他眼，丁缪棺派音道：“电视台那边有工作人员直播连线，马上到向小姐了。”
　　程湛扯了下唇，警告地看了眼丁纾骸安挥谩！
　　他皱了下眉，非常不喜欢谈工作的时候因为这些事分心。
　　丁缪燮ひ惶，有点心慌。
　　他这是没揣摩出老板的用意？但不应该啊。
　　他瞥了眼那暗下来的手机屏幕，连连道歉：“抱歉，下次注意。”
　　程湛“嗯”了声，神色寡淡。
　　手机刚还给丁纾那暗下来的屏幕忽而亮了起来，程湛不经意看了眼，目光顿住了。
　　是那边工作人员拍的一张照片。
　　里面的人，是向月明。
　　她站在等待通道，有明亮的白炽灯落在她身上。
　　她亭亭款款地站在那一处，脸上挂着流苏面纱，欲语还休感觉。
　　为了配合舞蹈，眼睛下方还贴了闪闪发光的钻，看上去璀璨夺目。再往上，额间画了一个小月亮，生动且精致。
　　似乎是察觉到了工作人员在拍她，她眼睛弯成了月牙，笑意从眸子里跑了出来。
　　程湛稍顿，挪着目光往下，落在她衣服上。
　　向月明的身材线条非常好，腰细腿长，肤白貌美。
　　他看着她那露出来的半截小腰，若隐若现间，能看到她练好的马甲线。再往下，是被裙子挡住的长腿，看不到里面风光，但越是这样，越让人遐想连连。
　　察觉到程湛的目光，丁绾傲松：“程总。”
　　程湛稍顿，头一回做出了突兀的决定：“和他们好好聊聊。”
　　丁缌巳唬骸笆恰！
　　程湛起身离座，大家也并不在意。
　　鬼使神差的，程湛走出了包厢，甚至走到了院子里。
　　今天吃饭的地方，在一四合院。环境特别好，古色古香，韵味十足。是向月明会喜欢的风格。
　　程湛戳开手机视频时候，恰好看到她上台。
　　也就因为这样，看完了一整支舞蹈。
　　程湛知道，向月明喜欢跳舞，也在不经意间看到过几次，知道她跳舞时候是发光发亮的。
　　但那几次，甚至连两三个小时前的彩排，好像都没能给程湛如此大的触动。
　　程湛一直觉得，舞蹈就那样。他分得出厉害和不厉害，但不会过于关注，也不会被带动情绪。
　　直到刚刚那会，他的注意力才被完完整整的吸引了过去。
　　向月明的舞蹈，像是有感染力一样，拉着人进入到她缔造的舞蹈世界里，被她牵引了情绪，喜怒哀乐随着她的舞蹈，在翩翩起舞。
　　……
　　口袋里手机震动，拉回程湛思绪。
　　他瞥了眼，是向月明发来的一连串问号。她一向如此，着急得到答案时候，会连续性的发消息。
　　程湛勾了下唇，没瞒着她：【工作人员。】
　　向月明：【明白了。】
　　程湛：【嗯。】
　　向月明：【……我跳的还好吗？】
　　程湛：【嗯。】
　　向月明：【就一个字？没有点评？？？？】
　　大约是察觉到了对面美人的情绪，程湛没再回一个字。
　　程湛：【看完后我在想一个事。】
　　向月明：【什么？】
　　程湛：【你晚点把衣服带回家。】
　　莫名其妙，向月明立马领会了程湛意思。
　　她连其他选手的表演也不看了，红着脸嗔骂了一句：“流氓。”
　　小希：“啊？”
　　向月明脸红了红，摆摆手：“看你的，别管我。”
　　小希眨眨眼，偷笑应了声：“好。”
　　向月明没回程湛消息。
　　程湛：【怎么不说话？】
　　向月明：【那衣服定制很贵的！不带。】
　　程湛：【我意思是，让你带回家穿着在我面前跳一次，你在想什么？】
　　向月明：【…………你不要脸。】
　　她又不是傻白甜，程湛是什么意思她会不懂吗。
　　欲盖弥彰。
　　向月明绝对不可能猜错，她对程湛这个人没有百分百的了解，但对他的恶趣味，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向月明没再理程湛，开始认认真真看其他舞者表演了。
　　程湛大抵也忙，没再和她闲聊。
　　-
　　所有选手录制结束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这节目录制的时间长，大多数人也都疲惫不堪。
　　录制结束后，选手们这才互相认识了一番。
　　因为成绩是当场宣布的，最后只需要总结便好。
　　等真正结束，已经十二点了。
　　向月明眼睛红了红，打了个哈欠和小希往外走。
　　要出去时候，还碰到了于珊珊。
　　向月明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珊珊姐。”
　　于珊珊脸色一僵，看了她眼：“你藏的还挺深的。”
　　这会身上没有麦，周围也没工作人员，于珊珊也没再虚情假意和她客套。
　　闻言，向月明微微一笑：“什么藏得深？”
　　于珊珊剜了她一眼：“所以你是故意藏着不让大家知道的？”
　　她直言：“心机可真深。”
　　向月明：“……”
　　她看了眼于珊珊，淡淡道：“难怪。”
　　于珊珊皱眉，直觉她这话不是什么好话：“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
　　向月明微微一笑：“我就是觉得，珊珊姐和宋霏是好朋友，还真不意外。”
　　于珊珊眯了眯眼看她：“向月明，你别太得意。”
　　“噢。”向月明弯了弯唇，瞳眸明亮看她：“珊珊姐，我没有得意。”
　　于珊珊看着她脸上的笑，觉得无比刺眼。
　　她还想要说点什么，被身后的声音打断了。
　　“两位老师还不走吗？”
　　两人回头，是余力言。
　　于珊珊认识这人，她之前看过资料，知道这人跳舞多厉害。
　　她收了收脸上的厌恶，笑盈盈喊了声：“余老师。”
　　余力言颔首。
　　于珊珊清了清嗓，瞪了向月明一眼：“有机会可以向余老师请教下舞蹈吗？”
　　余力言笑了笑，浅声道：“当然没问题。”
　　于珊珊点头：“谢谢。”
　　余力言转而看着向月明：“向老师。”
　　向月明缄默片刻，浅声说：“叫我名字就好。”
　　余力言看她：“全名是不是有点儿生疏？”他长相英俊，虽不是那种会让人惊呼帅气的长相，但五官端正，看上去让人很舒服。
　　向月明瞥了眼，没吭声。余力言笑了笑，提议说：“要不就小月儿吧，你年龄都比我们小。”
　　向月明一怔，诧异看他眼：“叫我向月、月明都行。”
　　余力言了然：“月明吧。”
　　向月明点了点头回应。
　　于珊珊听着两人对话，扯了扯唇，眼里闪过一丝讥讽。
　　向月明没注意，也不想注意。
　　她手机震了下，是虞苑发来的消息。
　　她看了眼，笑了笑说：“我朋友还在等我，先走了。”
　　余力言深深地看她眼：“好。”
　　向月明带着小希径直离开，余力言盯着她背影看了片刻。
　　于珊珊注意他目光，诧异道：“余老师，您和向月明之前认识吗？”
　　余力言回神，莞尔：“没有。”
　　他淡淡道：“我也先走了，于老师慢走，下次见。”
　　“下次见。”
　　-
　　刚回到车里，虞苑便扑了过来。
　　向月明猝不及防：“你干嘛？”
　　虞苑“啊啊”了两声：“我死了我死了！！我再一次被你的舞姿迷死了！”
　　向月明：“……”
　　她哭笑不得，把人给推开：“你淡定一点。”
　　“不行不行。”
　　虞苑嚷嚷着：“我淡定不了，此时此刻我非常激动，我就非常想等这节目播出，全国人民震惊！”
　　“……”
　　向月明没忍住，扑哧一笑说：“没有那么夸张吧？”
　　虞苑和小希转头看她，异口同声：“有！”
　　向月明忍俊不禁。
　　虞苑蹭了蹭她脖颈，撒娇道：“呜呜呜呜怎么可以那么漂亮！我决定要和程总抢美人了。”
　　话音一落，向月明手机铃声响起。
　　两人低头一看，备注是“哥哥”。
　　向月明边接通边调侃她：“要不把刚刚那话再重复一遍？”
　　虞苑翻了个白眼。
　　“什么话？”程湛问了声。
　　向月明“啊”了声，拖长着腔调说：“没什么，我和虞苑在说话呢。”
　　她看了眼时间：“你饭局结束了？”
　　“嗯。”
　　程湛在车里，语气沉了几分：“什么时候回家？”
　　向月明还没说话，虞苑对着手机嚷嚷了声：“程总，小月儿今晚不回去，她说要去我家。”
　　“……”
　　程湛一顿，抬手松了松领带，声线低沉：“是吗？”
　　向月明听着他这语调，不舒服的轻哼：“怎么？不能去吗？”
　　程湛：“嗯，不能。”


第15章 
　　车内静了几秒, 虞苑震惊地转头看着向月明，无声问：程湛这么诚实的？
　　向月明也有点懵，搞不懂程湛这一晚上的套路。
　　按她对程湛的了解来说, 他其实还挺闷骚的, 很少会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基本上是暗戳戳的那种。
　　刚刚这种问题的直白回答, 还是头一回。
　　向月明轻眨了下眼, 直言问：“为什么不行？”
　　她说：“你总不能限制我的人生自由吧。”
　　程湛那边安静了片刻，他说：“你想去就去。”
　　向月明：“喔。”
　　虞苑扯了扯她衣服，压着声音道：“去去去，去给程总看。”
　　向月明思考了几秒, 觉得自己也是时候叛逆一下了。
　　她点头：“那我今晚不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挂了。”
　　说完，向月明非常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
　　虞苑给她竖起大拇指，喊着说：“厉害啊姐妹。”
　　向月明睇她眼。
　　虞苑笑：“程湛肯定恨死我了。”
　　“那让他恨着吧。”向月明不在意说：“我主要是为了自己的小身板考虑。”
　　虞苑：“……”
　　她翻了个白眼, 恼怒道：“别和我开黄腔。”
　　向月明托腮望着她：“你也没和我少开。”
　　虞苑靠在她身上, 懒洋洋说：“哎，看你和程湛这样, 我也有点想谈恋爱了呢。”
　　向月明：“我们……应该不算在谈恋爱。”
　　她和程湛，除了住在一起，睡在一起之外, 和陌生人没有太大差别。
　　当然，陌生人不会打电话不会每天联系。
　　但你要说是在谈恋爱, 又真的不是。
　　至少向月明是这样认为的。
　　她虽然没谈过恋爱, 可也知道别人谈恋爱是怎么回事，至少会时不时出门约会, 一起吃个饭逛街或者是散步，更甚至是出门旅游。
　　她和程湛，从没做过这些。
　　她没提过，程湛就更不会。
　　两人像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当然这两陌生人偶尔会有别的互动，没有爱，但有性。时不时，还会有点别的交易。
　　虞苑盯着她侧脸看了半晌，有点后悔提这个话题了。
　　她清了清嗓，连忙转开话题：“对了对了，你说网上会不会有今晚录制的爆料啊？”
　　向月明摇头：“不清楚。”
　　“我看看我看看。”虞苑说：“我用小号看一下。”
　　向月明扑哧一笑，看她：“你小号不是在追星？”
　　“是啊，但大家都知道我喜欢的男明星是时景，女明星是你啊。”
　　虞苑喜欢玩微博，就像是一个追星狂魔一样。
　　小号里转发的，要么是对时景的喜爱，要么是对向月明的夸赞。如果有人黑他们两，虞苑会毫不客气回怼，是出口成章，且没有一句脏话，有理有据的那种回击，说的黑粉心服口服。
　　向月明哭笑不得，凑着去看她手机。
　　在看到那些转发彩虹屁后，忍不住摇头：“你说要是你粉丝知道高冷明艳大美人，私底下是个彩虹屁超多的傻白甜，她们是何感受？”
　　虞苑：“那我肯定不能让大家知道啊。”
　　她理直气壮说：“我要保持好我御姐的形象。”
　　向月明瞥了她眼，忍俊不禁：“那你小心点，别哪天切错号了。”
　　“放心，我超级谨慎。”
　　点开热搜，不意外看到了和舞蹈人生录制有关的消息。
　　从官宣开始，便有非常多的人关注。
　　这会结束录制了，也有现场的观众发微博，但没有视频和照片，热度并不高。不过节目组请了微博大V等，打算炒热度。
　　点开话题进去，热度最高的是和向月明有关的。
　　两人皆是一愣。
　　虞苑低头看，低声说：“这营销号粉丝好多，而且很少诋毁人的那种，挺多粉丝都蛮喜欢的。”
　　向月明点头。
　　营销号发了十秒的短视频，不长，甚至录的都不是很清晰。
　　但向月明从虞苑点开时候变发现了，这是她薄纱掉落笑的那个时候。
　　看到结尾，果然是她抬头笑的画面。
　　营销号可以说是非常真情实感了，发了视频，还打了一长段话。
　　@微博看客V：今晚现场看了所有人期待的舞蹈人生录制！不允许拍照拍视频，这是找朋友要到的一个镜头！我只想说，这综艺火不火不清楚，但向月明，一定会火。这一小段，秒杀全场啊。
　　营销号微博粉丝有几百万，在两人点开的前五分钟发出来的，评论已经好几千了。
　　虽然热度还没上来，但已经足够了。
　　【？？？？卧槽卧槽！！这是向月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漂亮姐姐杀我啊！】
　　【我的天哪！好漂亮啊。】
　　【我只想说这个视频太糊了！现场高清简直绝了！之前说向月明不会跳舞的人可以出来了，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她到底多厉害。】
　　【这视频，真的是向月明吗？难道不是只是长得像的人吗？向月明竟然这么会跳舞？】
　　【就十秒，对着镜头笑了下，哪里能看出舞蹈很厉害？】
　　……
　　无论是什么微博下，杠精必不可少。
　　但有些，又说的有一定道理。
　　莫名其妙的，这微博下的留言开始偏移。就十秒的视频，也确确实实看不出太多东西。
　　向月明看了两眼，倒是没太大兴趣了。
　　“不看了？”
　　“嗯。”向月明打了个哈欠，生理泪水都出来了，“反正不亲眼看见大家是不会相信的。”
　　她歪着头想了想，笑着说：“就算是下下周播出了，挑刺的人也会说，我那是找了替身亦或者是对我的舞蹈点评一番，很正常。”
　　虞苑哽了下，竟觉得这话非常有道理。
　　“倒也是。”
　　她刷了会，浅声道：“但我有感觉，你一定会走到最后。”
　　向月明弯唇一笑：“没想那么远，但想珍惜每一次站在台上的机会。”
　　两人没再看微博，热度虽然有，但因为不是直播，也还没完整播出，暂时掀不起太大的水花。只有特意去搜索的人，才会注意到那些夸向月明，夸这些舞者的话。
　　现在他们要做的，是等待。
　　-两人先把小希送回了家，司机才把两人送去虞苑家这边。
　　下车后，向月明有点饿了。
　　她闻着不远处飘散过来的香味，饥肠辘辘的。
　　“虞苑，我饿了。”
　　虞苑：“……”
　　她看了眼时间：“一点多了，你确定要吃？”
　　向月明眨了眨眼，算了算自己今天消耗的热量：“应该能吃，我昨天跳了一天的舞。”
　　虞苑无言：“那点外卖吧，太晚了不适合去那边。”
　　“行。”
　　两人回去点外卖。
　　向月明偶尔会住在她这边，衣服什么的全都有。
　　一进屋，她就钻进了浴室。
　　“我先洗个澡。”
　　虞苑失笑：“行。”
　　向月明泡澡，躺在客房的浴缸后，她才想起那被自己遗忘的男人。
　　她盯着一侧放着的手机几秒，拿了起来。
　　向月明给程湛打了个视频电话。
　　等了几秒，那边有人接通。
　　向月明一抬眼，看到的是程湛的半干的头发。她轻眨了眨眼，娇滴滴喊了声：“程湛，你在做什么呢？”
　　程湛偏头看了她眼，在看到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后，他眯了眯眼，没吱声。
　　向月明注意到他目光，无声地弯了弯唇：“我刚到虞苑家。”
　　“嗯。”程湛：“在做什么？”
　　向月明歪头一笑，把手机往下挪了两公分，露出了那覆盖在胸口的白色泡沫：“这么明显，你看不出吗？”
　　她浅笑盈盈说：“这不是我熟悉的程总啊。”
　　程湛眸色沉了沉，警告看她眼。
　　向月明努努嘴，一点也不怕他：“我在泡澡啊。”
　　“……”程湛没搭腔，连个眼神也没再给她。
　　向月明扑哧一笑，看他铁青的脸色，故意撩拨：“不是吧哥哥，你这是干什么呢。”她托腮道：“欲求不满吗？”
　　程湛盯着她看了眼，语气平静问：“明天回吗？”
　　向月明听出了他话里的威胁，她小小地翻了个白眼，咕哝着：“没意思。”
　　程湛轻哂。
　　向月明闭了闭眼：“回，你今晚让我好好休息下。”
　　程湛应了声，往楼下走：“早点睡。”
　　“知道了。”向月明看他：“你去做什么？”
　　“喝水。”
　　“喔。”向月明盯着他留给自己的侧脸看了会，浅声问：“你晚上是不是喝了很多酒？”
　　“有点。”
　　向月明了然：“那你记得喝一碗醒酒茶。”
　　程湛垂下眼看她：“没有。”
　　“什么没有？”向月明诧异道：“许姨没给你准备吗？”
　　“嗯。”
　　向月明瞅着他半晌，莫名看出了他有点可怜的感觉。她抿了抿唇，没忍住问：“那你想怎么样？”
　　程湛稍稍一顿，丢下一句：“明天喝。”
　　这意思，是让向月明明天回家了做给他喝。
　　向月明噎住，有点儿无奈。
　　但又隐约觉得自己是开心的，这种被程湛需要的感觉，是令她愉悦的。
　　她“嗯”了声：“勉强答应你。”
　　向月明其实不怎么下厨，也不太会。
　　当然，做出来的也能吃。但她醒酒茶煮的好，这还是和程湛在一起之后学会的。
　　程湛应酬多，胃不太好，酒喝多了第二天醒来也会头疼。
　　向月明看过他好几次因为头疼脸色不太好之后，便向许姨请教了醒酒茶做法。
　　之后，只要她在家，基本上都会给程湛备一杯醒酒茶。
　　想着，向月明望着程湛笑：“那有报酬吗？”
　　程湛瞥了她眼：“什么报酬？”
　　“醒酒茶的啊。”
　　程湛：“你想要什么。”
　　向月明想了想，暂时没能想出来。
　　“等我想到再说。”
　　程湛点头，喝了小半杯水道：“慢慢想。”
　　向月明嗯哼了声：“挂了，你早点睡觉。”
　　“嗯。”
　　挂了电话，向月明又在浴室待了一会，这才收拾着自己出去。
　　出去时候，外卖正好到了。
　　向月明和虞苑是高中同学，高中便认识。
　　两人知根知底，比其他人更亲一点。
　　吃完夜宵后，向月明瘫倒在沙发上，分外满足。
　　“真幸福。”
　　虞苑看她半晌，有些无语：“不站会吗？”
　　向月明摆摆手：“今天我打算放纵一下自己。”
　　虞苑无言，戳了戳她手臂：“周末你和宋俞录制的那个综艺是不是也要播了？”
　　“啊？”
　　向月明的瞌睡瞬间被吓醒：“不会吧？”
　　虞苑：“……我今天刷微博看到的，你都没关注？”
　　向月明：“我最近太忙了，微博都没登。”
　　两人相对无言。
　　虞苑看她说：“你稍微注意点，宋俞粉丝很疯。”
　　“知道。”
　　两人久违的躺在一张床上，向月明最开始很困很困，但可能是认床的缘故，她睡得不太好。
　　睡了三个小时，向月明就醒了。
　　她摸着手机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六点。
　　向月明瞅了眼还在沉睡的虞苑，打了个哈欠。
　　她强迫自己闭眼，辗转难眠。
　　又耗了半小时，向月明不得不再次拿起手机。
　　她刷了刷微博，又逛了一圈朋友圈，发现凌晨三点时候，她妈发了个朋友圈。
　　是一张布满星星的夜空。
　　向月明扬了扬眉，评论了一句：你为什么不拍你女儿的照片！
　　刚评论完，手机里收到了她妈的消息。
　　向太太：【我女儿，照片.jpg。】
　　向月明瞥了眼，是一张弯月的照片。她忍俊不禁，回了句：【妈你这样是不是稍稍有点儿敷衍，这照片拍的不好看。】
　　向太太：【这是我不小心拍的，要不是手抖了下，这照片都没有。】
　　向月明：【哎，说好的看到月亮就想我的呢，全都是骗我的。】
　　向太太：【好好说话，别给我演戏。我和你爸爸下个月回家。】
　　向月明：【你到时候给我发消息，我回家和你们吃个饭。】
　　向太太：【没时间和你吃饭，我就是告诉你一声。】
　　向月明：【……好的呢。】
　　和向太太闲聊了十分钟，向月明感受到了她的不耐烦，自觉结束了话题。
　　时间还早，她抬眸望着透着窗帘缝照进来的光，跟着精神了起来。
　　向月明想了想，给程湛发了个骚扰消息。
　　她估算了下时间，程湛这会应该要起来跑步了。
　　刚发出去，程湛便给她回了个电话。
　　向月明手忙脚乱，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接通：“喂。”
　　她声音很轻，听着让程湛有种不一样感觉。
　　他喉结滚了滚，低声问：“又失眠了？”
　　“……嗯。”向月明摸了摸鼻尖：“没睡好。”
　　程湛了然，他静默了片刻：“收拾下。”
　　向月明：“啊？”
　　她愣住：“什么？”
　　程湛往外走，淡淡说：“收拾回家。”
　　向月明“喔”了声：“好吧。”
　　她想了想，在家她确确实实能睡得好一点。
　　程湛“嗯”了声，低声说：“收拾好了先别下楼。”
　　“为什么？”向月明可能还没彻底清醒过来，没能第一时间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程湛：“我到了再下来。”
　　向月明愣怔住，她立在阳台处眺望着晨曦微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过来接我？”
　　程湛没理会她的诧异，提醒说：“半小时左右能到，到了再下楼。”
　　“……好。”
　　向月明张了张嘴：“那我等你。”
　　挂了电话，向月明也没把虞苑叫醒，刷牙洗脸，素着脸便拿着包和手机走了。
　　她一出小区门口，便看到了路边停着的车。
　　向月明眼睛亮了亮，小跑着过去。
　　一上去，她便对上了男人漆黑明亮的瞳仁。
　　两人四目相对，在他眼神压迫下，向月明抿了下唇，有点儿不自在：“你今天也起的有点早。”
　　程湛：“是吗。”
　　“嗯啊。”向月明点头：“对了，你酒醒了吗？能开车吗？”
　　程湛没搭腔。
　　向月明戳了戳他手臂，“问你呢。”
　　程湛垂下眼，看着她还没系上的安全带，把目光挪到她脸颊：“你闻闻不就知道了？”
　　“……”
　　对上他眼眸，向月明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她顿了下，倒是没拒绝。
　　她往程湛那边靠了一点点，低头轻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没有酒味，鼻息间钻进的，只有不浓不烈的乌木沉香味道。
　　这是向月明给他送的一款香水，程湛并不喜欢。但向月明总觉得这味道，会让她觉得温暖，所以自作主张地往他衣柜里喷。
　　程湛看她喷的时候，皱了皱眉，但没拦着。
　　再之后，向月明时不时会给他续续香。久而久之，程湛也习惯了这个味道。
　　程湛低头，看着埋头在自己脖颈处闻着的人，喉结轻滚：“闻到了吗？”
　　“没有。”
　　向月明淡定退开，舔了下唇说：“没有酒味。”
　　“其他地方不试试？”
　　向月明不明所以看他：“啊？”
　　程湛抬手，将人抱自己腿上。
　　他扣着她的后颈，咬着她的唇说：“这里，试试。”


第16章 
　　他的唇带着点晨露, 冰冰凉凉的，但却很软。
　　这个吻来的有点突然，向月明怔楞片刻, 再反应过来时候, 程湛的已经撬开她贝齿，钻了进去。
　　唇舌交缠, 她呜咽了声, 承受着他激烈的亲吻。
　　积攒了一晚上的欲求不满，都发泄在了这个吻中。
　　他手指冰凉，捏着她的后颈，让她控制不住的轻颤。
　　向月明眼睫颤了颤, 张开嘴承受着他给予的一切。
　　他的吻激烈且急促，像是狂风暴雨一样, 来的凶猛。
　　后背抵在方向盘上，有点硌人。
　　向月明开始还能承受，到后面, 实在是后背磨的有点不舒服, 没忍住推了推面前的男人。
　　程湛含着她的唇，在上面舔/砥流连。
　　察觉到她动作, 他低低“嗯”了声，压着尾音：“怎么？”
　　“痛……”
　　向月明小声嘟囔着：“方向盘。”
　　程湛一顿，这才注意到她整个人被压在了方向盘上。
　　他垂眸看着, 眼底的情绪隐晦不明。
　　向月明仰头望着他，眸眼澄澈。
　　程湛低头, 在她眼睛上方落下一个吻。
　　向月明感受着他少有的温柔, 抬手勾住了他脖颈：“没有。”
　　“嗯？”这下轮到程湛没及时反应了。
　　向月明弯唇一笑，贴靠在他耳朵边, 伸出舌尖舔了下他的耳廓，软声说：“哥哥嘴巴里也没有酒味了。”
　　程湛身子一僵，扣着她的手渐渐收紧。
　　向月明感受着他的反应，轻笑了声提醒：“程总，回去吧。”
　　程湛深深看她眼，决定暂时放过她。
　　“你来开。”
　　“啊？”向月明诧异看他：“你不想开了？”
　　程湛敲了敲她脑袋：“昨晚喝的有点多，还不能开车。”
　　向月明眨眼。
　　程湛解释：“刚刚司机送过来的，你出来前我让他回去了。”
　　“……”向月明无言，扑哧笑说：“你怎么这么早把司机叫醒？要早知道我打车回去了。”
　　程湛打开车门和她换位置，淡淡说：“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向月明没太大感觉，她看着坐在副驾驶的人：“那你看好啊，我车技一般。”
　　程湛抬了抬眼，“知道。”
　　向月明开车，还是他教会的。他当然知道她是什么开车技术。
　　-
　　六点多，城市都还没完全苏醒。
　　路道上的车少之又少，街道两旁更是没人，只偶尔有环卫工人在工作。
　　阳光还没钻出云层冒出头，只有微光露出来。初夏的清风摇曳着枝叶，留下一片片树影。
　　树影斑驳，在路面上留下到来的痕迹。
　　向月明也不担心会被拍，这个点应该没有如此敬业的狗仔，更何况她也没那么火。
　　感受着清晨的空气，向月明说了句：“早上空气很好。”
　　程湛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嗯。”
　　向月明用余光看了他眼：“你待会要去上班吗？”
　　“不去。”
　　向月明一愣，诧异道：“为什么？你最近不是很忙吗？”
　　程湛淡淡瞥了她眼：“休息一天。”
　　“喔。”
　　向月明挑了挑眉：“劳模程总也舍得休息了呀。”
　　程湛睇她眼：“好好说话。”
　　向月明轻笑声：“行。”
　　到家后，许姨已经给两人做好早餐了。
　　向月明不饿，但也吃了点。
　　吃完后，困意袭来。
　　很奇怪，回到这个她熟悉的地方后，她好像随时随地都能睡着。失眠的毛病立马被治好。
　　程湛看她眼：“去睡觉，我去书房。”
　　向月明点头，往楼上走。
　　回到房间后，她才想起一件事。
　　她忘了给程湛煮醒酒茶了。
　　想着，她转头看向跟着自己回了房间的人：“你还要吗？”
　　程湛看她。
　　向月明眨了下眼，回过神来自己刚刚的话有歧义。
　　她无言，解释道：“我说的是醒酒茶。”
　　程湛一脸漠然：“我没想什么。”
　　“……”向月明翻了个白眼：“行行行，是我想什么了。”
　　程湛：“嗯。”
　　他深深看她眼：“好好休息，我上午没时间。”
　　向月明：“……”
　　这话题，为什么突然间就歪了？！
　　她无言半晌，后悔不已：“你赶紧去书房吧。”
　　程湛看她窘迫神色，眸子里闪过一丝笑：“睡吧。”
　　他顿了下，低声道：“睡不着喊我。”
　　向月明“嗯”了声，眼睛弯了弯：“好。”
　　她摆摆手：“我敷个面膜就睡。”
　　程湛：“……”
　　他没再管她，径直去了书房。
　　原本，程湛今天也应该要去公司的。
　　鬼使神差，他改了主意。他突然觉得，在家办公也不错。
　　程湛出去后，向月明顽强的做了个护肤，又洗了个澡这才放心睡觉。
　　实在是太困了，她给虞苑发了个消息，便卷着被子沉沉地睡了过去。
　　-
　　再醒来时候，卧室一片漆黑，连一点微光都没有透进来。
　　向月明眨了眨眼，刚想要动，忽然发现了丁点不对劲。
　　她感受着腰间的手，抬眼看着在旁边睡着的男人，有点儿惊讶。
　　程湛会午睡，但从不放纵自己。
　　至少在家的时候，他没午睡过。好像只有在公司太倦了，他才会眯半小时样子。
　　卧室里太暗了，向月明都看不清他的脸，但隐约的，她又能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模样。
　　睡着时候，程湛的唇会抿成一条直线，一点都不放松。
　　他眼睫闭上，卷翘的长睫毛会在眼睑处留下一片阴影，像是小扇子一样。
　　向月明想着，在空中勾画着他的模样。
　　她勾画了会，放下了手。
　　向月明突然有点儿后悔，小时候为什么不学画画。学了的话，她应该能把程湛现在的模样画出来吧。
　　想着，向月明无声笑了笑。
　　倏忽间，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在想什么？”
　　向月明猛地回神，抬头看他：“你什么时候醒的？”
　　程湛目光灼灼望着她，低低道：“在你偷看我的时候。”
　　“……”向月明噎住，睇他眼：“自恋，我什么时候偷看你了。”
　　程湛瞥了她眼，抬手拿着手机看了眼。
　　“两点了，饿不饿？”
　　向月明：“啊？”
　　她震惊：“就两点了？下午两点？”
　　程湛拍了下她脑袋：“还没睡醒？”
　　“不是。”向月明算了算时间：“我怎么睡了那么久，你怎么都不喊我？”
　　“喊了。”
　　程湛掀开被子起身：“没叫醒。”向月明：“……”
　　她看着程湛拿过遥控把窗帘打开，让外头炙热的阳光照进来。
　　向月明眯了下眼缓了缓，盯着他颀长背影一会，小声嘀咕：“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猪。”
　　程湛回头看她，忽而笑了下。
　　窗外的阳光恰好落在那一处，勾画出他英隽的面庞。
　　阳光在他头顶，有一细小光圈晕染，衬得他眉目温柔了几分。
　　那个笑，向月明看得有点走神。
　　程湛很少笑，就算是笑，也大多数嗤笑，或者是不达眼底的那种讥讽。
　　像今天这样的，少之又少。
　　向月明呆了好一会，到他问她想要吃点什么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许姨应该休息了吧？”
　　程湛应了声，“想吃什么？”
　　向月明摸了摸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随便都行，你去点外卖吧，我再躺一会。”
　　程湛看她眼，没接话走了出去。
　　向月明看着门口半晌，扬了扬眉。
　　她拿过手机看了眼，没什么特别消息。
　　向月明心安理得的又躺了会，这才起床。
　　下楼时候，向月明闻到了一股不属于这个家的味道。
　　她惊讶地往厨房走，在看到里面的男人后，整个人愣住了。
　　听到声音，程湛侧目看了她眼。
　　向月明眨了眨眼，有点不敢置信：“你……没点外卖啊？”
　　程湛给她一个眼神，那眼神的意思是――你在明知故问吗。
　　向月明摸了摸鼻尖，看着锅里的东西：“炸酱面吗？”
　　“嗯。”
　　程湛也不是很会做饭的人，但他炸酱面做的很好。
　　向月明吃过一次后就念念不忘了，但让程湛下厨的机会少之又少。
　　一般情况下，他只有把向月明折腾惨了，向月明假哭控诉他虐待自己，他才会在她要求下给她做炸酱面。
　　向月明算了算时间，距离上次程湛下厨，好像已经三四个月了。
　　闻着飘散过来的香味，向月明更饿了。
　　她往程湛那边靠，眼巴巴望着锅：“还要多久能好啊。”
　　程湛看她：“饿了？”
　　“超级饿。”向月明抬眼看他：“你是不是谈成了大项目？”
　　程湛挑眉。
　　向月明在他周围打转：“今天怎么心情那么好下厨。”
　　“……”
　　程湛没搭腔。
　　向月明戳他手臂，“怎么不说话啊。”
　　“没有。”
　　向月明狐疑看他：“那你为什么下厨？”
　　她小声咕哝着：“还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不等程湛回答，向月明自言自语说：“那你跟我说一声就好，我也应该不会生气的吧。”
　　程湛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偏头看她：“不会生气？”
　　向月明“啊”了声，拖着腔调说：“你什么时候看我真的生气了？”
　　她自恋道：“我脾气这么好，当然不生气了。”
　　程湛没在意她这话，他把她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我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也不生气？”
　　向月明怔楞。
　　两人无声对视，僵持不下。
　　向月明对着程湛认真的神色，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如果是真的，生气吗？
　　好像没有资格生气，但……认真去想一想，又确实是不舒服的。
　　她抿着唇角，垂下眼说：“我们之前说好的，你要是倦了直说就行，所以你应该不会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程湛直直地盯着她，没吭声。
　　向月明觉得他眼神太让人有压迫感，不太想看。
　　她别开眼，低声道：“你看什么，我说错话了吗？”
　　程湛扯了下唇：“没有。”
　　他说：“不会。”
　　向月明愣了下，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他是在说，他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
　　向月明“嗯”了声，她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不是不舒服，但也不是很舒服。
　　程湛明明给了这样的承诺，可她却高兴不起来。
　　她努力地压了压自己情绪，试图让自己放松点。向月明是个很懂事掩饰收敛情绪的人，思及此，她望着程湛笑了笑，甜滋滋道：“我相信程总啊。”
　　她抬手抱了下程湛：“炸酱面到底多久才好啊。”
　　程湛盯了她片刻，没拆穿她的小谎言。
　　他指了指：“先吃点别的，冰箱里有酸奶。”
　　向月明扬眉：“好。”
　　没一会，炸酱面便好了。
　　向月明和程湛面对面坐着，她也不管程湛，自己一个人埋头苦吃。
　　程湛瞥了她几眼，把注意力拉了回去。
　　吃完后，向月明主动收拾桌面。
　　“你下午还要开会吗？”
　　程湛摇头：“处理点别的工作。”
　　向月明点头，看向他：“那我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
　　程湛掀起眼皮看她。
　　向月明摸了摸鼻尖，浅声道：“我刚刚在房间里看了个综艺预告，前段时间在明城录的那个电影宣传的。”
　　程湛静静望着她，没接话。
　　向月明有点儿心虚，她弱弱道：“节目组为了制造看点，给我和宋俞加了点粉红泡泡。”
　　――加了点。
　　从向月明嘴里说出的加了点，那就绝对不止是一点点。
　　一时间，程湛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她这话。
　　他盯着不远处心虚的人，轻哂：“什么叫粉红泡泡？”
　　向月明：“……”
　　她睇他眼，挖苦意思明显：“你这都不懂？”
　　程湛面无表情：“不懂。”
　　他语气平静说：“毕竟我和其他人，没什么粉红泡泡。”
　　“哪没有了？”
　　向月明眼珠子转了转，立马往他那儿跑。
　　她站定在程湛面前，当着他面跨坐在他身上，抬手勾着他脖颈蹭了蹭，软乎乎喊着：“哥哥。”
　　程湛没动。
　　向月明蹭了蹭他鼻尖，和他近距离对视。
　　她被吸入他幽深的瞳眸里，无法抽身。
　　好一会，向月明才回过神来。
　　她又抬手，轻拍了下程湛的脑袋，又低头亲了亲他脸颊，身子也跟着晃悠着，和他黏黏糊糊的靠在一起。
　　程湛蹙眉。
　　向月明粲然一笑，眉眼盈盈望着他：“现在懂了吗？”
　　她笑着说：“这就叫粉红泡泡。”
　　程湛望着她，不紧不慢道：“所以你和其他演员的粉红泡泡，是这样的？”
　　“……？”
　　向月明噎住：“不是不是。”
　　她连忙解释：“我和别人的粉红泡泡，就是稍微的有点肢体接触，不小心碰碰手臂啊，或者是不小心对视了眼，不是和你的这种。”
　　程湛目光沉静看她：“那刚刚不算粉红泡泡？”
　　向月明沉默了几秒，迟疑道：“应该不算吧？”
　　程湛点头，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刚刚算什么？”
　　向月明：“……”
　　她也想知道啊！
　　她眨了眨眼，看着程湛：“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程湛：“嗯。”
　　向月明狐疑看他，有点疑惑他为什么不接着说了。
　　正想着，程湛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猝不及防，向月明手忙脚乱挂他身上：“你干嘛？”
　　程湛意味深长看她：“不是让我理解？”
　　“啊？”
　　向月明瞪大眼看他，有点猝不及防。
　　直到回了房间里，躺在床上，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程湛貌似误解了她刚刚那一系列行为的意思。
　　但，她又好像并不介意。
　　误解就误解，将错就错也挺好。
　　察觉到她的不专心，程湛张嘴咬了下她下唇。
　　她吃痛睁眼，撞进了男人幽深如潭的瞳眸里。
　　向月明顿了下，仰起头回应他。
　　……
　　天色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外面不再透光。
　　暮色沉沉，像是一幅画一样。
　　向月明身上全是汗，有自己的，也有程湛的。
　　她懒洋洋躺在床上，不太想动。
　　“去洗澡？”程湛垂眸看她，嗓音微哑。
　　向月明埋头在他脖颈处，撒娇喊着：“你抱我去。”
　　程湛捏着她腰肢的手紧了紧，没动。
　　向月明贴靠在他耳边，启唇说了句什么，程湛眸子里闪过一丝光，这才抱着人进了浴室。
　　他没再折腾向月明。
　　两人简单冲了个澡，向月明看向站在旁边的男人，脸颊泛着红晕。
　　“你怎么还不出去？”
　　程湛目光扫视了她一圈，低低问：“出去哪？”
　　向月明：“……”
　　她无言：“晚点。”
　　程湛点头：“嗯，许姨应该过来了。”
　　“那你先下楼。”
　　向月明拍了拍脸颊：“我等她走了再下去。”
　　程湛瞅着她红了的耳廓几秒，退让了一步。
　　“二十分钟。”
　　“知道了。”
　　程湛知道她害羞的毛病。
　　她在自己面前大胆到了极点，但在外人面前，却又很是羞涩。
　　在某些程度上，她非常不愿意让其他人看到她这一面。
　　程湛也并不勉强。
　　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随意就行。
　　二十分钟后，许姨果然走了。
　　桌面上摆着两人的晚餐。
　　虽然两点多才吃了炸酱面，但可能是吃完后的几场运动太耗体力了，导致向月明又有了胃口。
　　考虑到待会要给程湛跳舞，她多吃了点。
　　吃完后，程湛也不催促她上楼。
　　等向月明在墙下站了半小时，又看了半小时电视后，程湛把她拉去了三楼的舞蹈房。
　　舞蹈房四面都是玻璃，全方位的把身影倒映出来。
　　向月明瞥了他眼：“我要去换衣服。”
　　程湛目光沉沉看她：“在这换。”
　　向月明羞窘。
　　“不太好吧？”
　　程湛：“哪不好？”
　　他直言：“你身上哪儿我没看过？”他弯腰，贴近在她耳廓：“不仅看过，我还――”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向月明捂住了嘴。
　　“闭嘴！”
　　向月明恼羞成怒道：“我衣服没拿上来，在早上回来的那个包里，你去拿吧。”
　　程湛这才收声，下楼给她拿衣服。
　　向月明破罐子破摔，也不在意他了。
　　夜色朦胧，月光从透明玻璃外照进来。
　　快要到月半这天了，月亮又大又亮，格外迷人。
　　向月明确实抱着随意的态度，但她把衣服脱下来，不经意看向镜子时候，还是有点说不出的羞涩。
　　她从镜子里，看到了身后男人的眼睛。
　　程湛的眼睛，黑且亮。正落在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眸光里，像是有点燃的火光。
　　向月明抿了下唇，拿起了一侧的衣服。
　　她清了清嗓，佯装淡定地把裙子换上。她偏头看向身后男人：“面纱要吗？”
　　程湛：“随你。”
　　他声音稍稍有点哑。
　　向月明：“那还是戴着吧。”
　　她把面纱带上，露出一双潋滟桃花眼看他：“好了，你去角落里站着。”
　　程湛没动。
　　向月明：“程湛？”
　　话音一落，程湛突然朝她走了过来。
　　猝不及防之下，向月明被他抱在了旁边的钢琴上。
　　他垂下眼望着她，低声问：“舞蹈几分钟？”
　　“就四分钟。”
　　程湛点头：“好。”
　　向月明莫名其妙看他：“你不把我抱下去？”
　　程湛看了眼面前的钢琴：“你在舞台上表演，不是站在台子上？”
　　“……是啊？”
　　程湛指了指：“钢琴上站着，挺合适的。”
　　向月明：“可我怕掉下去。”
　　钢琴不够大，也没在上面练习过，她还是担心有危险的。
　　“不会。”
　　程湛承诺：“不会让你掉下去。”
　　向月明和他对视半晌，败下阵来：“好吧，那你在旁边站着。”
　　“嗯。”
　　向月明的舞蹈，比隔着视频看更能牵引他的情绪。
　　从她翩翩起舞时刻，程湛的目光就再也无法挪开。
　　向月明跳的有点儿拘谨，结束后，她看向不远处的男人：“还好吗？”
　　程湛没说话。
　　向月明睇他眼：“程湛。”
　　程湛抬手，将她从钢琴上抱了下去，喉结滚了滚：“累吗？”
　　“不累，就是――”
　　有点晕还没说出口，程湛的吻落下。
　　在他亲吻下，向月明听见他低声说：“那在这来一次。”


第17章 
　　“我的裙子……”
　　向月明轻哼了声, 试图从程湛手下拯救回来。
　　程湛没理会她的抗议，一把将裙子扯开。
　　瞬间，漂亮精致的裙装变成了一堆废料。
　　向月明还来不及震惊, 男人便含着她她的唇轻哄, 低低道：“我赔你。”
　　“……”
　　向月明张嘴，刚要说话, 他趁机勾着她舌尖, 不再让她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舞蹈房，四面都是玻璃。
　　两人的一举一动，被全方位放大，倒映出来。
　　最开始时候, 向月明还没太大感觉，直到她不经意地看到一侧镜子里的两人, 才后知后觉涌现了说不清的羞赫。
　　太羞耻了。
　　她明明胆子很大，也不害怕什么，可就是……觉得不好意思。
　　察觉到她的紧张, 程湛边亲边问：“怎么了？”
　　“没有……”
　　向月明推了推他肩膀, 含糊不清说：“不要在这里。”
　　“嗯？”
　　程湛不明所以，侧头咬着她的耳垂, 嗓音沙哑道：“为什么？”
　　向月明眼睫一颤，有说不出的羞耻感。
　　“镜子。”
　　程湛含着她的耳垂，激起她身子阵阵轻颤：“镜子怎么？”
　　向月明直觉他是故意的, 她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他怎么可能领会不到自己的意思。
　　她嘴唇翕动, 没再吭声。
　　程湛低低一笑, 声音酥酥麻麻入耳。他喉结滚了滚，将她抱了起来。
　　这还不够, 在向月明以为他真打算带自己回房间时候，程湛恶趣味的带着她到了镜子面前。
　　她一抬眼，更是能清晰的把两人现状收入眼底。
　　向月明的脸、脖子，乃至于身体，跟着爆红，像是被月色浸染了一样，覆上了一层说不出的光。
　　她刚想要开口说话，唇再次被堵住。
　　玻璃房，像是摄影机一样，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收录了下来。
　　外面的风声好像大了点，把他们的声音盖住了。
　　月色知羞，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层里。
　　向月明咬着唇，不让自己低吟的声音流出，但无果。
　　你永远不知道，狗男人背后有多少招在等着你。
　　……
　　到后面。
　　舞蹈房的大镜子里，留下了她的巴掌印，留下了她蹭在上面的痕迹。
　　夜朦胧，月光已然消失不见。
　　迷迷糊糊间，向月明察觉到程湛动手给自己洗了澡，又给她穿了衣服，抱着她上了床。
　　之后做了什么，她已经没有意识了。
　　-
　　次日，向月明醒来时候，全身酸痛。
　　她动了动肩膀，在床上缓了好一会，才虚弱下床。
　　房间里已经没人了。
　　她看着脖颈上的痕迹，暗骂了程湛一百句才消气。
　　不就是跳了个舞吗！
　　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向月明实在是搞不清程湛脑子里再想什么。
　　她边刷牙边愤愤想着，以后再也不给狗男人跳舞了，这代价太大了。
　　此时此刻，当事人就是后悔。
　　非常后悔。
　　向月明下楼时候，许姨还在给她做早餐。
　　“起来了？”
　　向月明“嗯”了声，脸上挂着笑：“许姨。”
　　许姨笑：“少爷说你大概这个点起，还真没算错。”
　　“……”向月明轻哼了声：“程总运筹帷幄。”
　　许姨扑哧一笑：“去坐一会，马上就好。”
　　“今天早上吃什么呀？”
　　“我昨天包了小馄饨，给你煮小馄饨吃。”
　　闻言，向月明眼睛亮了亮，激动道：“好呀好呀。”
　　许姨做的小馄饨和饺子都特别好吃，最主要是她都是自己包，干净又卫生。
　　向月明嘴特别馋，非常喜欢。但热量太高，她不敢每天都吃。
　　吃完早餐，向月明收到了程湛发来的消息。
　　她冷冷淡淡看了眼，没回。
　　她那撕烂的衣服，也不知道放哪去了。
　　向月明一想到这，脸就开始发热。她看着还在厨房的许姨，喊了声：“许姨，我回房间了。”
　　许姨应了声：“好，我中午过来给你做饭。”
　　向月明想了想：“不用，我晚点要去公司。”
　　许姨了然：“行。”
　　刚回房间，程湛电话来了。
　　向月明没好气接通：“喂。”
　　听着她中气十足的声音，程湛轻笑了声。
　　向月明：“……你笑什么？”
　　“没什么。”程湛问：“吃早餐了吗？”
　　“嗯。”
　　向月明轻哼：“给我打电话干嘛？”
　　程湛顿了下，低声道：“晚上有没有时间。”
　　向月明扬了扬眉：“要约我？”
　　“可以这么理解。”
　　“喔。”向月明往衣帽间走去，懒懒道：“没有呢。”
　　程湛皱眉。
　　向月明说：“我前段时间看上了一个剧本，夏姐说今晚安排我和导演见一面，吃个饭聊聊。”
　　程湛那边静了几秒，淡淡问：“什么剧本？”
　　“一个校园剧。”
　　向月明说：“怎么？”
　　程湛没再多问：“没什么。”
　　向月明：“那挂了。”
　　“嗯。”
　　“等一下。”向月明在衣帽间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她的那条裙子：“昨晚的裙子去哪了？”
　　程湛：“……”他稍顿，“在柜子里，没丢。”
　　向月明拉开柜子，翻了一下才看到。她无言半晌，应了声：“看到了，挂了。”
　　“……”
　　程湛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无声扯了下唇。
　　-
　　今晚的饭局，是游舟那边提出来的。
　　游舟选人，有自己的特殊要求。演技当然要有，但他更追求感觉。
　　夏姐和那边接洽过后，游舟说可以见面看看，至于演技，他看过向月明的戏，知道她水平如何。
　　演技可以磨炼，但感觉不能。
　　向月明没什么意见，本身吃饭聊就正常。
　　更何况夏姐也会过去，她就更不担心什么了。
　　出门时候，向月明选了套非常有青春气息的衣服。
　　一条浅色的格子背带裙，里面搭了件同色系的T恤，扎着丸子头搭配淡妆，看着就像是高中生。
　　夏姐看到她时候，还愣了下：“你今天……走玉女路线？”
　　向月明睇她眼，照了照镜子：“我今天走稚嫩路线。”
　　夏姐笑了下：“挺好。”
　　她说：“你看起来确实嫩。”
　　这是实话，向月明皮肤好，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她本身年龄也小，还不到二十三岁。
　　吃饭的地方，不是上次那种高档会所。
　　反而是寻常的火锅店，游舟喜欢吃火锅，定了个包厢。
　　向月明和夏姐到的时候，他人已经在里面了。
　　在看到向月明时候，游舟盯着她看了片刻，这才伸出手：“游舟。”
　　介绍过后，游舟示意：“坐吧，不用那么拘谨。”
　　向月明笑了笑：“好的。”
　　游舟看她：“点菜吧，随意一点。”
　　向月明倒是也没太客气，她来之前看了游舟的资料，这个导演讲究的是随性生活。
　　他不喜欢那些阿谀奉承，就很纯粹。和大多数导演，有点不同。
　　点好菜，服务员送上来。
　　几个人也没开始聊工作，反倒是先吃了起来。
　　向月明也吃了几口，吃的差不多时候，游舟才问：“味道如何？”
　　“挺好的。”
　　游舟“嗯”了声：“剧本里的角色，非常喜欢吃火锅。”
　　向月明一怔，抬眼看他。
　　游舟问她：“到时候每天吃火锅能忍受吗？”
　　“……”向月明和他对视几眼，倏然一笑：“当然，吃火锅和吃其他的东西一样。”
　　“不一样。”
　　游舟反驳她：“火锅是她的最喜欢的食物。”
　　向月明抿唇，浅声道：“抱歉。”
　　游舟目光深邃，盯着她看了片刻：“你看了剧本，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
　　向月明怔松片刻，想了想说：“人物还是剧情？”
　　“随便说都行。”
　　游舟说：“把你看完想到的，都可以说出来。”
　　“嗯。”向月明沉思了几秒，直言道：“其实我觉得，这应该是双向暗恋的一个故事。”
　　游舟握着茶杯的手一顿，看她的眼神稍稍有点变化。
　　向月明笑了笑：“我的感觉，虽然写的是女主单恋，但实际上，我觉得是双向暗恋。这条线，在很早就有了苗头。”
　　游舟没出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向月明道：“但男主因为家庭，和生长环境原因，觉得自己配不上女主，所以才会一直不给予回应，让周围所有人都认为，女主在单恋追他。”
　　她一点没客气，把自己想的感觉到的，全说了出来。
　　夏姐给她使了好几个眼色，向月明都当没看见一样。
　　她不觉得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有不该说的。既然游舟问了，那她如实告知就好。
　　包厢内静了片刻，在向月明要按捺不住问结果时候，游舟出声道：“看得很透彻。”
　　向月明怔住。
　　游舟抿了口茶，倏然笑笑：“是这样的，剧本里藏了这条线，但不明显。”
　　向月明点头。
　　游舟抬眼看她：“如果你是当事人，你会如何？”
　　向月明沉思几秒：“我不是当事人，我没有那种铆足劲追人的勇气。如果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会从苗头掐断。”
　　“例如？”
　　“远离那个人。”向月明很直白告知：“我不喜欢等待，更不喜欢去期盼一个未知的答案。”
　　简而言之，她没有自信。
　　在感情上，向月明从不是一个有信心的人，她不喜欢等的感觉，也很少让自己内心充满期盼。
　　期盼越大，失望就会越大。
　　游舟诧异看她：“看不出你是这样的性格。”
　　向月明莞尔：“游导以为如何？”
　　游舟笑了笑，脸上挂着笑：“我以为，像你这么漂亮的人，应该会勇往直前。”
　　向月明摇头：“每个人性格不同。”
　　她是长得还可以，在其他事情上也有自信，但感情这种虚无缥缈没有定数的东西，她没有。
　　游舟了然，他深深看了向月明一眼，低声道：“半个月后有正式试镜，你来试试。”
　　向月明眼睛一亮，诧异看他：“这就算通过了吗？”
　　游舟：“本身也是觉得你不错。”
　　向月明笑：“谢谢游导。”
　　游舟看她：“但这部戏拍的不会那么容易，是小成本制作，但我要求比较高。”
　　“了解。”
　　-
　　吃完饭后，夏姐送她回家。
　　“感觉怎么样？”
　　向月明看向窗外，思忖几秒说：“游舟是个有故事的人。”
　　夏姐：“……”
　　她轻笑声：“没故事也写不出这样的故事。”
　　向月明一怔，“啊”了声：“这剧本他自己写的？”
　　夏姐点头。
　　向月明托腮沉思，“挺好的。”
　　“确定要去挑战这部戏？”
　　“嗯。”向月明失笑：“都见面吃饭了，我应该早就有答案了。”“片酬不会很高。”
　　“没事。”
　　向月明笑着说：“我也不差钱。”
　　夏姐无言以对，也没再说什么。
　　从她带向月明时候就知道，她就算是想在娱乐圈翻天，她也没辙。
　　她有人护着，不能像对待其他艺人一样对她。
　　程湛到家时候，向月明正在客厅做瑜伽。
　　他靠在门口欣赏了会，这才往厨房走。
　　“我也要喝水。”
　　程湛瞥了她眼，没接话。
　　但出来时候，手里还是端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向月明接过，喝了小半杯后才说：“真累。”
　　程湛扫了她眼：“不用练舞了？”
　　“要啊。”
　　向月明说：“我听人说练瑜伽能看起来年轻点。”
　　“……”
　　程湛无言，看她：“还练？”
　　“不练了。”
　　向月明懒洋洋说：“我躺会。”
　　程湛“嗯”了声，到一侧沙发上坐下。
　　沙发上放着向月明剧本，他用余光扫了眼，忽而一顿。
　　“你要接游舟的戏？”
　　向月明抬眸看他手里拿着的东西，张了张嘴：“啊？是啊，你不知道？”
　　程湛摇头。
　　他最近忙，也不是会时时刻刻过问和她有关的工作。
　　一般情况下，她只要不出事，程湛都不会去插手。
　　向月明看他，好奇问：“接游舟的戏怎么了？”
　　她说：“现在还不能肯定，我只是拿到了一个试镜机会。”
　　程湛没搭腔，翻了下她的剧本。
　　他垂眸看了两眼，文字处她做了不少自己的标注，是她看剧本时候的见解，非常认真。
　　“程湛？”
　　程湛抬眼：“没什么。”
　　他道：“游舟第一次转型做导演，你怎么想拍他的戏？”
　　向月明好笑看他：“当然是对剧本感兴趣，我挺喜欢这个故事的。”
　　她说：“我不是这样性格的人，想体验体验一下不一样的生活。”
　　程湛握着剧本的手一顿，没吱声。
　　向月明瞅着他半晌，忽然有点好奇：“程湛，问你一个事。”
　　“什么？”
　　向月明托腮撑在茶几上，直言道：“你高中时候，有暗恋的人吗？”
　　程湛掀起眼皮看她。
　　向月明和他对视，坦荡荡说：“青春时期，有没有喜欢的人？”
　　程湛目光直直地看了她片刻，低声问：“好奇？”
　　向月明：“我不好奇我干嘛问？”
　　她抬脚踢了下他：“问你呢。”
　　程湛淡淡道：“没有。”
　　“没有什么？”
　　向月明瞪大眼看他：“没有暗恋的人还是没有喜欢的人啊。”
　　程湛把剧本合上，丢在一侧。
　　他没说话，只垂下眼望着她：“你以前，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啊……”向月明拖长着腔调，淡定道：“我现在也不是很感兴趣，我就是看了剧本有感而发。”
　　她直言：“青春时期，总会有暗恋或者喜欢的人吧，少年时期的爱意萌芽，很正常啊。”
　　说着，她睇了眼程湛：“你说了我又不会跟你生气。”
　　她轻哼，意有所指：“我又不爱吃酱油。”
　　程湛：“……”
　　他眯着眼打量了她片刻，从沙发上起身蹲在她面前。
　　“你的意思是――”
　　他看着向月明，不紧不慢说：“你高中时候有暗恋的人。”
　　程湛边说边看她，淡淡道：“是吗？”
　　向月明：“……”


第18章 
　　两人四目相对, 距离近到连对方眸子里倒映的身影都看得一清二楚。
　　在程湛的眼神压迫下，向月明率先别开了眼：“你别乱污蔑人啊，我没有。”
　　她睇他眼, 理直气壮说：“我看起来像是会暗恋别人的人吗？”
　　程湛：“不像。”
　　“那不就是？”向月明剜他眼, “那你还这样问。”
　　程湛看了她几秒，淡淡问：“所以你觉得, 我像是会暗恋别人的人？”
　　向月明：“……”
　　她噎住, 小小翻了个白眼：“不像。”
　　她小声咕哝：“我觉得你是机器人。”
　　没有任何感情。
　　程湛掀了掀眼皮，平静无波：“机器人能让你有感觉？”
　　“……”向月明瞪他，恼羞成怒：“比喻！”
　　程湛似懂非懂，嗤了声。
　　向月明无语：“那你也没喜欢的人啊？”
　　程湛没接话。
　　向月明瞅着他半晌, 自觉无趣。
　　她别开眼：“不问你了。”
　　她扯过剧本，垂下眼翻看：“没意思。”
　　程湛起身离开, 上楼前丢下一句：“没有。”
　　向月明一怔，抬头时候，只能看到他留给自己的背影。
　　她盯着楼梯口半晌, 唇角无意识地往上牵了牵。
　　很奇怪。
　　她问的时候就想了, 就算程湛有，也非常正常, 她绝对不会有任何的不开心情绪。
　　她非常清楚他们身份的定位。
　　但听到答案时候，又隐约还是有点开心的。
　　一时间，向月明有点摸不准自己的情绪。
　　有点怪。
　　这个发展方向, 不是她喜欢的。
　　向月明皱了皱眉，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程湛身上拉走, 低头看剧本。
　　-
　　周六晚上, 向月明录制的电影宣传综艺播出。
　　当天下午，她便转了综艺官博的宣传, 之后便没再管。
　　程湛周六晚没加班，也没应酬。
　　向月明刚把电视打开，他就回来了。猝不及防的，让她连关电视的时间都没有。
　　恰好综艺开始，程湛侧目看了眼，轻哂：“看什么？”
　　向月明没吱声。
　　程湛盯着电视屏幕看了片刻，松了松领带，慢条斯理道：“粉红泡泡。”
　　“……”
　　也不知道为什么，粉红泡泡这四个字从程湛嘴里说出来，向月明竟然不觉得违和。
　　她抿了下唇，剜他：“我就是看看效果。”
　　程湛扯下领带，低应了声。
　　他起身往向月明身侧走过去，很是正经：“挺好。”
　　向月明身子一僵，转头问：“你今天不用去书房吗？”
　　程湛松了两粒衬衫扣子，还顺手把金丝眼镜给摘了下来放在茶几上。没有镜片遮挡的漆黑瞳眸望着她，“晚点去。”
　　向月明：“……喔。”
　　她瞥了眼还在预告的电视，回忆了一下那天的录制情况，忽然心虚了起来。
　　“要不别看了？”
　　程湛：“怎么？”
　　他问：“不看看效果？”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向月明硬着头皮说：“这综艺一般般啦。”
　　“是吗。”
　　程湛云淡风轻道：“做的挺好的，看看吧。”
　　他说：“这应该也算是你们的收视率吧？我们贡献贡献。”
　　向月明：“……”
　　她瞅着程湛认真的神色，讷讷说：“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种好心情。”
　　“嗯。”程湛说：“其他节目，没有粉红泡泡，没兴趣。”
　　“……”此刻，向月明觉得自己提前装死比较好。
　　程湛这一句又一句的挖苦，简直是让她骑虎难下。
　　“程湛。”
　　她眼珠子转了转，立马有了想法。
　　程湛看她：“怎么？”
　　向月明起身，跨坐在他身上：“今天的天气还挺好的。”
　　“嗯。”
　　程湛看她表演：“想说什么？”
　　向月明抬手，勾着他脖颈说：“我们出去转转吧？”
　　程湛：“明天。”
　　“明天下雨。”向月明做作嘟嘴，亲了亲他下巴，撒娇道：“现在去吧，去不去？”
　　程湛毫不留情地拒绝她：“不去。”
　　向月明：“……”
　　“真的？”
　　“嗯。”
　　向月明点点头，从他身上坐起来：“那我自己去。”
　　她说着，往门口走：“你自己一个人慢慢看。”
　　向月明到门口换鞋，边换鞋边叹气：“哎，想找个散步的人都没有，我真的好失败呀。”
　　她自言自语咕哝：“我人缘怎么那么差呢。我奶奶说得对，我就是没人疼没有人爱的小白菜。”
　　她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子：“还是那种菜地里烂掉了被丢弃的小白菜。”
　　向月明边说，边用余光看另一边。
　　很好。
　　狗男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向月明心梗，立马把鞋穿好，毫不犹豫开门出去。她今天出去了，就不打算回来了！
　　往外走了几步，身后没有任何声音。
　　向月明忽而就有点难过了。不再是装起来的委屈，就是那种突如其来的郁气，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向月明垂下眼，抿唇往外走，没有半丝留恋。
　　走了几步，向月明停了下来。
　　她瞅着手机的电量，在计算能不能撑半个小时。
　　还没算出来，她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向月明愣了下，刚想转身看看，便先听到了男人低沉的声音。
　　“要往哪儿走？”
　　向月明一怔，回头看他。
　　院子里的花开了，晚风拂过，鼻息间钻入了好闻的香味。
　　她很喜欢花香味，但此刻，却把注意力偏移到了程湛身上。
　　她怔松着，和男人对视。
　　程湛垂眸看她，重复了一遍：“想去哪？”
　　向月明回神，结结巴巴道：“就……随便走走。”
　　程湛：“嗯。”
　　他率先往前走，走了两步后，身后的人还没跟过来。他停下，回头看她：“还不跟上。”
　　“……”
　　到跟着一侧的男人走出院子，走到小区门口时候，向月明才后知后觉想――她刚刚为什么要那么听程湛的话啊？
　　他不是说不出门吗？
　　想着，向月明撇了撇嘴。但她深谙，这时候不能再挖苦，不然他转身就要回去。
　　向月明低头跟着，拉了拉脸上的口罩。
　　走了一会，她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向月明抬眼去看，在看到小摊后，戳了戳程湛的手臂：“要吃铁板土豆。”
　　程湛瞥了她眼：“在这等我。”
　　“嗯嗯。”向月明一脸乖巧：“你去吧。”
　　铁板土豆那边还排了几个人，程湛也不知道是不放心还是如何，回头看了她好几眼。
　　向月明眼睛弯了弯，眺望着那边。
　　她现在虽然还不火，但也怕万一，谨慎为好。
　　土豆买回来后，向月明嘴馋，接过就往嘴里塞了，被烫到皱眉。
　　“好烫。”
　　程湛：“……”
　　他无言半晌，抬手捏了捏她脸：“没人跟你抢。”
　　“你不是吗？”
　　向月明想也没想，毫不犹豫回怼。
　　程湛没搭腔。
　　向月明眨了眨眼，把嘴里土豆吞下，扯了扯他衣服：“我瞎说的。”
　　“要不要喝水？”
　　向月明眼珠子转了转，看向另一边的奶茶店：“想要一杯柠檬茶。”
　　“……”
　　程湛深深看她眼，抬脚往对面热闹的街道走了过去。
　　向月明看着他背影，无声弯了弯唇。
　　奶茶买回来，向月明勉为其难的没再折腾他。
　　两人慢悠悠循着路灯往前走，影子不经意地重叠，交汇在一起。
　　转了一小圈之后，向月明也不作了。
　　她扯了扯程湛衣服，低声道：“回去吧。”
　　“确定？”
　　“嗯。”向月明舔了下唇，别开眼说：“散完心了。”
　　程湛没接话，但却在往小区那边走。
　　向月明跟了回去。
　　她知道，程湛一定看出来了，她刚刚是故意折腾他的。
　　其实她不饿，也不想喝柠檬茶。
　　-
　　到家时候，综艺还没结束。
　　程湛出去时候，连电视都没关。
　　向月明控诉看他：“程总你不觉得你有点浪费？”
　　程湛：“不是要给你增加收视率？”
　　“……”
　　一时间，向月明还挺无力反驳的。
　　她无言半晌，摸了摸鼻尖：“你说的有道理。”
　　话音一落，电视里的主持人突然大喊了她和宋俞的名字。
　　两人齐刷刷转头，看着电视里的向月明和宋俞站在一起，做一个游戏。
　　这游戏说暧昧不暧昧，就是你画我猜的那种。但两人诡异的有点儿默契，宋俞画向月明基本上很快便猜了出来。
　　立马，后期给两人加了点粉红字幕，加上周围人起哄缘故，隐隐约约冒出了暧昧的气息。
　　向月明头皮发麻，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个点是在后面播出。
　　没从头到尾看，她一时间也无法确定哪些播出了，哪些还没播。
　　她偷偷地瞥了眼程湛脸色，清了清嗓说：“其实……是他画的太直白了，我比较聪明。”
　　程湛轻嗤。
　　向月明：“……”
　　她剜着程湛：“你是在嘲笑我吗？”为了加强自己的底气，她拔高音量，反手指了自己：“难道你觉得我不聪明吗？”
　　程湛冷淡地瞅了她眼，径直往沙发那边走，这架势――是打算看到结束。
　　向月明有点儿头疼。
　　“程湛。”
　　“别看了。”她挡在程湛面前，举着手发誓：“我和宋俞录制的时候真的没有任何暧昧，而且电影里，我们也就一丁点关系。”
　　程湛掀起眼皮看她：“一丁点关系是什么关系？”
　　“啊？”
　　向月明眨了下眼，讷讷道：“就是他交往了一周的初恋。”
　　“……”
　　程湛给了她一个眼神。
　　向月明细细分析了下程湛眼神的意思，发现自己分析不出来到底代表什么，她索性也就不想了。
　　安静了片刻，向月明手机铃声响起。
　　她跑到沙发边上边充电边接，直接开了扩音。
　　“夏姐。”
　　夏姐应了声，低声道：“看了综艺播出吗？”
　　“……看了一点点。”
　　夏姐了然：“看微博了吗？”
　　“没有。”
　　夏姐颇有些无奈，低声道：“你和宋俞上热搜了，有人把你们上次在飞机上的爆料翻出来了。”
　　向月明：“……”
　　她背对着程湛，却能感受到背后有一道炙热的目光。
　　她“喔”了声，抿唇说：“网友们说什么了？公司能帮忙压一压吗？”
　　她是在说给夏姐听，但也是在说给另外一个人听：“我和宋俞真的什么都没有啊！那天明明就是角度问题。”
　　夏姐：“我当然知道，但是这种解释网友根本不会听。”
　　向月明无奈：“那要怎么办？”
　　夏姐思忖了会，淡淡说：“我给你打电话是想提醒你，别掺和到这事里面来，就一点绯闻而已，不用太在意。”她道：“在娱乐圈，男男女女的绯闻少不了，你不可能每一个都去解释。”
　　向月明抿唇，没吭声。
　　“听见没有？”
　　向月明语气冷淡，“听见了。”
　　夏姐说的，有一定道理。但向月明是个很烦和别人有绯闻的人。
　　不是为了程湛，就是她自己单纯的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cp亦或者是捕风捉影的绯闻。一点真实性都没有。
　　夏姐“嗯”了声，放下心来：“对了，这事别让程总知道。”
　　向月明：“……”
　　她噎住，回头看了眼正望着这边的男人，含糊不清道：“嗯。”
　　挂了电话后，向月明没敢再看程湛。
　　她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低着头要说话，程湛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她不经意看了眼，发现是丁绲牡缁啊
　　程湛起身，喂了声：“什么事？”
　　丁缒潜哐棺派道：“程总，南郊那边的项目出了问题。”
　　程湛脸色一冷，沉声道：“说清楚。”
　　丁缭谀潜呓馐停末了问了句：“程总，现在要如何处理？”
　　程湛沉思了几秒，淡淡说：“我亲自去一趟。”
　　丁缌巳唬骸懊靼祝我和那边联系。”
　　程湛往楼上走，走了两步后，停下来回头看了眼向月明。
　　向月明看他：“你快去吧。”
　　程湛颔首，低低道：“江城那边出了点问题，我过去一趟。”
　　向月明点头：“好。”
　　她跟着他上楼：“要给你收拾什么东西吗？”
　　“随意。”
　　话虽如此，但为了以防万一，向月明还是给他收了一个行李箱出来。
　　刚弄好，丁绾退净到了。
　　程湛走了，向月明也没敢问出了什么事。
　　就程湛那个脸色来看，一定不是小事。
　　他公司的事，向月明从不过问，没有身份，也不合适。
　　人走后，向月明拿着手机搜了下，没搜出任何和程湛公司有关的消息。
　　她皱了下眉，估摸着应该是内部问题。
　　她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索性把这些事暂时放开。
　　等向月明洗完澡出来时候，倒是收到了宋俞发来的微信消息。
　　宋俞：【在忙吗？】
　　向月明纠结了几秒，还是礼貌性地回了个消息：【宋老师有事？】
　　宋俞：【看了今天的综艺吗？】
　　向月明：【看了一部分，怎么了？】
　　宋俞：【有什么看法？】
　　向月明：【什么意思？】
　　宋俞直言告知：【我经纪人想让我们两炒炒热度。】
　　向月明怔住。
　　这意思非常明显，捆绑在一起炒cp。娱乐圈很多这样做的，一起拍戏播出后，便凑在一起营业，能吸引很多粉丝，和广告商等等。
　　但是她没想宋俞会来问自己这个问题，按照两人现在的身份和咖位来说，完全不对等。
　　宋俞是流量明星，刚拍了个电影男主角，属于圈内一线艺人。而向月明，最多最多可能是三线最尾巴的一个。
　　这样身份的两个人，就算是要捆绑在一起，也绝对不应该是宋俞那边提出来。
　　向月明沉思了几秒，毫不犹豫回复：【没有想法，不太合适。】
　　她礼貌性解释：【我不会同意。】
　　宋俞：【行，了解了。】
　　宋俞：【过几天电影要开始跑宣传了，我估计我们俩绯闻不会少。】
　　向月明：【我这样的角色，应该不用跑宣传吧？】
　　宋俞：【不想多露露脸？】
　　向月明：【到时候再说，时间不早了，宋老师早点休息。】
　　宋俞：【晚安。】
　　向月明看了眼，没再回消息。
　　她用小号登陆微博看了眼，一点不意外，热搜第五就是她和宋俞的。
　　她扫了眼，一部分在说两人默契，有cp感，当然更大一部分是说宋俞独自帅气，让她别碰瓷。
　　向月明的粉丝，自然是给她说话，说抱走她之类的。
　　留言差不多就这个意思。
　　向月明看了会，退出了微博。她不爱在网上冲浪，也对这些千篇一律的言论没兴趣。
　　睡前，向月明纠结片刻，还是给程湛发了个信息。迷迷糊糊到睡着，程湛都没回消息。
　　-
　　程湛这一去，便是半个月。
　　向月明录了第二期的舞蹈人生，参加了几个商演活动。
　　电影的宣传，向月明只答应参加北城的大学城宣传，其他地方都不去。
　　她本身角色戏份就不重，可去可不去。
　　电影上映这天，向月明和休息的虞苑买了零点的票去看。
　　两人出现时候，电影院人不少。
　　这是一部文艺的爱情片，但剧本写得好，加上演员是流量明星，粉丝不少。
　　向月明大概就五分钟的镜头，但她没想到的是，她这个角色会好评如潮。
　　看完，她才注意到小希给她发了很多影评截图。
　　向月明点开，那下面很多人都在夸她演技好，太飒了。
　　之前她拍戏没有代入感，但电影里的初恋角色，无论是代入还是演技，都非常不错。
　　甚至，在她落泪时候，被网友截成动图出来，夸成是仙女落泪。
　　向月明看着，没忍住笑出声。
　　“看什么？”
　　虞苑诧异看她。
　　向月明递给她。
　　虞苑瞅了眼，扑哧一笑说：“说得对，就是仙女落泪。”
　　她看着向月明：“我觉得你演技真的进步了。”
　　向月明挑眉看她：“真的？”
　　“真的。”虞苑点头，认真说：“至少在我看来，你演技进步很大。”
　　闻言，向月明还挺开心。
　　“谢谢。”
　　虞苑睇她眼：“客气，明天是不是就舞蹈人生开播了？”
　　“对。”
　　向月明深呼吸了下，低声道：“有点儿紧张。”
　　“怕什么？”
　　虞苑无言：“你那个舞蹈，我敢说开播之后，你粉丝绝对暴涨。”
　　-
　　虞苑的直觉向来很准。
　　次日晚十点，舞蹈人生准时开播。
　　因为有提前的预告和嚎头，不少圈内朋友也跟着纷纷转发，开播时候势头非常好。
　　向月明看着弹幕，有紧张，也有激动。
　　为了看弹幕，她拿着平板盘腿坐在地毯上播放。
　　在主持人上台说话时候，向月明看了眼旁边放着的手机。
　　这半个月，她和程湛没什么联系。
　　江城那边的项目内部出了问题，程湛一直都在那边处理，她也没敢多打扰。
　　但这会，向月明算了算时间，应该也回酒店休息了才对。
　　她纠结了几秒，给程湛发了个舞蹈人生播出的链接过去。
　　发完后，她撑着下巴瞅着面前的手机。
　　几分钟后，那边回了个问号。
　　向月明：【没事，就给你分享一下。】
　　程湛：【明天不是要去试镜，还不睡？】
　　向月明愣了下，这才想起前几天两人通了个电话，她随口提了试镜的事，倒是没想到程湛记住了。
　　她垂眼，看着他发来的消息，唇角往上牵了牵：【今晚舞蹈人生开播，你知道吧？】
　　程湛：【嗯，丁缢盗恕！
　　向月明：【就这样？】
　　程湛：【恭喜。】
　　向月明撇撇嘴，觉得无趣：【你忙完了吗，回酒店了吗？】
　　程湛：【想我了？】
　　向月明轻哼了声，眼珠子转了下，反其道而行回复：【是呀，哥哥不在家我寂寞嘛。】
　　她偏不否认。
　　反正这样说，程湛也没办法收拾她。
　　向月明怕这还不够，继续添油加醋：【哎，哥哥再不回家，我就要去找其他的小鲜肉了。对了你知道我的电影也上映了吧，虽然只有五分钟，但是大家都说我和里面的谁谁谁有cp感呢。】
　　程湛没给她回消息。
　　向月明把注意力放在视频上，等第一位选手跳完舞后，她又把注意力拉回到了手机上。
　　她反思了几秒，思考刚刚的话是不是稍微的有点过了。不然，程湛怎么会不理她了呢。
　　向月明连忙补救：【当然啦，我不赞同大家说的，我觉得我和哥哥最有cp感，我们俩才最合拍呢，你说对不对。】
　　向月明重点强调：【特别是在床上。】
　　这消息刚发出去，她手机振动，男人发过来的就两个字：【开门。】
　　向月明愣住。到门铃声响起，她才猛地站起来看向大门处。
　　-
　　门打开，向月明一抬眼便撞进了风尘仆仆男人的眸子里。
　　他脸上倦意明显，鼻梁上还架着眼镜，看上去和平常无异。西装被他脱下，搭在了手臂处，里面是黑色的衬衫，和夜色一样。
　　“傻了？”
　　程湛低头看她。
　　向月明摇头，仰头看他：“那边的事忙完了？”
　　程湛：“嗯。”
　　他弯腰，一把将她拎着抱在了一侧的鞋柜上：“刚刚说的话，重复一遍。”
　　“啊？”
　　向月明眨了下眼，猛地想起自己刚刚皮的那些话。有那么片刻，她被自己的话尬的脸红。
　　“什么话？”向月明装傻，主动摸了摸他下巴，软软道：“哥哥，胡渣都出来了呀。”
　　程湛睇她眼，没搭腔。
　　向月明笑了声，“你快去洗澡收拾一下吧，你身上有股难闻的味道。”
　　程湛：“……”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向月明打击到了，程湛还真上了楼。但上楼前，他给了向月明一个自我意会的眼神。
　　向月明看着还在播放的综艺，纠结了几秒，还是把平板关了。
　　程湛刚进浴室，向月明便推开门走了进来。
　　两人眼神碰撞，交汇。
　　程湛明知故问：“进来做什么？”
　　向月明拿起旁边的胡须刀，眉梢稍扬，矫揉造作道：“给你刮胡子呀哥哥。”


第19章 
　　浴室的灯打在两人身上, 倒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
　　明明什么也还没发生，但就是有一种暧昧旖旎的氛围在周身萦绕。
　　程湛立在原地没动，静静望着她。
　　向月明晃了晃手里的胡须刀：“要不要？”
　　“可以。”
　　向月明轻哼, 不满说：“你不能说可以, 这样听起来像是我在强迫你一样。”
　　程湛从善如流：“是吗。”
　　“当然。”向月明看他：“你这样会找不到――”
　　说到一半，向月明卡壳了。
　　程湛深深看她, 像是引诱：“会找不到什么？”
　　向月明回神, 把到嘴边的话压了下去，眉眼盈盈说：“会没有人要。”
　　程湛直起身子，冷淡瞥了她眼。
　　向月明仰头笑笑，指了指：“你到那边坐着, 我抬头好累。”
　　程湛没拒绝。
　　向月明没给程湛刮过胡子，他们俩之前没有这些日常的互动。
　　在看着她拿剃须刀的架势, 程湛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眼皮跳跳，低声问：“会吗？”
　　向月明睇他眼：“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吗？”
　　“……”
　　这话形容的，隐隐约约不太合适。
　　程湛没再出声, 随她去了。
　　但在向月明下手前, 他说了句：“我明天要去公司。”“啊？”向月明眨眼，“然后呢。”
　　程湛给她一个自我领会的眼神。
　　向月明轻哼：“放心, 我绝对会帮你刮的很干净，不会不小心弄伤你的。”
　　“嗯。”
　　话虽如此，程湛却依旧没太放心。
　　向月明在他这里, 生活技能是负数。
　　向月明确实不会，但她看程湛用过几次, 人也不笨, 研究研究总能行。
　　她给程湛脸上抹了点泡泡，眉眼认真且专注地给他剃胡子。
　　胡子不长, 其实就是熬夜出来的一点胡渣，看上去略显颓然了些许。
　　刚开始，向月明弄的不顺畅。
　　一会后，便开始熟练起来了。她眼睛弯了弯，有点儿得意：“你看，我就说我会吧。”
　　程湛瞥了眼她兴奋的神色，倦倦地“嗯”了声：“挺好。”
　　向月明：“是非常好。”
　　她把剃须刀放开，拧着毛巾给他擦了擦：“不信你看镜子。”
　　“不用。”
　　向月明：“……为什么不用？”
　　程湛掀了掀眼皮，目光直直地望着她那双璀璨桃花眼。她黑白分明的瞳孔里，倒映出他脸庞。
　　“已经看了。”
　　“？”
　　向月明不明所以望着他：“哪？”
　　程湛：“……”
　　他颇有点头疼，低低道：“好了？”
　　向月明仔细端详了下：“诶，这里还有点。”
　　她说着，又拿起了胡须刀：“下巴这里没有刮干净，摸上去有点刺，不太舒服。”
　　程湛随她去。
　　大概是有了最开始的顺利和成功，向月明稍稍有点得意忘形。
　　她和程湛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程湛，你说我连这个都做的这么好，是不是很聪明？”
　　“……”
　　程湛：“嗯。”
　　向月明：“你有点儿敷衍。”
　　程湛轻笑声，从善如流改口：“聪明。”
　　向月明轻哼：“是吧是吧。”
　　她说：“我以后要是不做女明星了，我是不是可以去开个――”
　　话还没说完，她听到了程湛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两人皆是一愣。
　　向月明呆住。
　　程湛摸了摸下巴位置，皱了下眉：“不可以。”
　　他接下她的话，起身看向一侧的镜子。
　　下巴位置，出了点血。
　　她刚刚没太注意，弄出了伤口。
　　向月明：“……”
　　她瞅着程湛那个伤口，有点心虚：“对不起。”
　　程湛“嗯”了声，并不是很在意。
　　他接过向月明递来的毛巾压了压，血不多，就一个小口子，但在程湛俊脸上，看着稍稍有点明显。
　　浴室里静了半晌。
　　向月明瞅着程湛把毛巾放下后，自觉道：“那我先出去了。”
　　程湛挑眉：“出去？”
　　“你不是要洗澡吗？”
　　程湛轻笑，眉梢稍扬，似笑非笑望着她：“不是来陪我洗澡的？”
　　……
　　-
　　陪当然不是来陪洗澡的。
　　但是，向月明没有拒绝的理由。
　　程湛也不知道是为了报复她说的那些话还是怎么回事，不知疲倦地折腾她。
　　从浴室到房间，甚至窗台处，都有留下两人痕迹。
　　到后面，向月明还有种错觉。
　　好像出差半个月精力和体力耗尽了的人是自己，而不是程湛。
　　程湛这一晚的表现，一点都不像是赶路回来的人，更不像是半个月都没休息好的男人。
　　做到最后，向月明觉得自己像是一具尸体。
　　除了身体还有反应之后，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程湛的吻落在她耳朵下，呼吸打落在敏感的那一处，微微发痒。
　　向月明身体的敏感点在哪，面前的男人一清二楚。
　　她身子一僵，眼睫一颤。
　　程湛低低笑出声，含着她耳垂问：“怎么？”
　　“痒……”
　　向月明扯着他衣服撒娇：“不要了。”
　　“不是寂寞？”
　　“……”
　　向月明恼羞成怒瞪了他眼：“你好烦啊，快点。”
　　程湛掐着她的腰肢，声线沉沉：“快不了。”
　　向月明呜咽了声，他寻着她的唇吻了下来，把她声音全给收了回去。
　　窗外的风好像都静了。
　　只有房间里的两盏台灯亮着，暖色调灯光渲染着暧昧氛围，旖旎动人。
　　-
　　结束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向月明用余光扫了眼床头柜的时钟，两点多了。
　　很好。
　　程湛看着她动作，低声问：“不是困？”
　　“……我是累。”
　　程湛无声弯了下唇：“嗯。”
　　向月明小小翻了个白眼，戳了戳他手臂：“江城的事处理完了？”
　　程湛应了声，把人拉入怀里。
　　“明天有没有工作？”
　　“没有。”
　　向月明这才想起一件大事：“我手机还在楼下。”
　　程湛：“明天再拿。”
　　“不行。”
　　向月明看他：“你帮我拿一下，舞蹈人生今晚开播，我都没看。”
　　说着，她开始倒打一耙：“都怪你。”
　　餍足的男人，对这种莫名其妙的污蔑，也不和她计较。
　　她说什么是什么。
　　这是程湛少有的优点，至少向月明是这样认为的。
　　在她强烈提出要手机后，程湛不得不打起精神给她下楼拿手机。
　　一点开，向月明看到了无数微信消息，以及未接电话。
　　她有点心虚，和程湛对视了眼。
　　“完了，夏姐给我打了二十个电话。”
　　程湛：“……没给你微信留言？”
　　向月明摸了摸鼻尖：“我看看。”
　　微信一整列往下，除了夏姐小希的，还有很多圈内朋友，甚至连不太熟的，合作过的也纷纷给她发来了消息。
　　连带着向月明的奶奶，都给她发了消息。
　　向月明愣了下，率先点开了夏姐的，十几条未读，她心莫名慌了起来。
　　该不会是今晚的综艺出了什么问题吧。
　　一点开，夏姐满屏的感叹号映入眼帘。
　　夏姐：【？！！！！！！】
　　夏姐：【你跳舞竟然那么好？？？！！】
　　夏姐：【我知道你会跳舞，但你从没说过你跳舞原来那么厉害？？！微博上全部都是你的跳舞视频，你爆了！！】
　　夏姐：【人呢？有没有看综艺播出？】
　　夏姐：【你在热搜第一了，微博粉丝在播出的半小时后涨了二十万。】
　　……
　　向月明一路往下刷完，和一侧男人对视了眼。
　　程湛瞥了她眼，淡淡问：“什么事。”
　　“没。”
　　向月明呆滞了几秒，躺在床上点开了微博。……
　　舞蹈人生十点准时开播，向月明是第七位出场。
　　在十点半的时候，恰好出来。
　　因为节目组有力的宣传，加上前段时间录制爆料，很多人对这个综艺好奇，也对向月明好奇。
　　更何况，这节目还有除了她之外的几位一线艺人。
　　首播开始，观众就不少。
　　于珊珊热度比向月明高，她恰好排在向月明前面。
　　很多网友冲着她过来，看完还没来得及退出，便听到主持人说下一位是向月明，自然而然，秉承着好奇心，不少人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观看，想看看她吹嘘的到底多厉害。
　　也想看完之后，正儿八经地去微博diss她。
　　莫名其妙的，向月明出场阶段的收视率，比其他参赛选手都要高。
　　众人瞩目。
　　向月明初初登场，从舞台灯光笼罩下的时候开始，不少人的眼睛便挪不开了。
　　仅仅是一个背影，都能让大家眼睛瞪直。
　　到音乐响起，她开始舞动。
　　手和脚，都有律动地踩点，让人看得格外舒服。
　　无论是外行人还是内行人，都极为惊艳和喜欢。
　　当然，电视机前的观众和现场观众一样，都着急地想要她转身，转过头来。
　　在大家期盼之下，向月明做了个空中劈叉，转了一圈才笑盈盈转头。
　　一转头，面纱罩着的半张脸出现在大家的瞳眸里。
　　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像是倾注了魅力一样，迷的大家只能看到她。
　　她舞姿动人，腰腹扭动，一颦一笑，都格外勾人。
　　面纱被吹落，她抬头望着镜头一笑，更是把大家的三魂七魄都给夺走了。
　　最漂亮的，不是她那张脸。
　　是她那张漂亮的脸，和她婀娜多姿的舞蹈。换任何一个人，可能都不会有这么大的冲击力。
　　裙摆飘飘，面纱飞舞。
　　在她的舞蹈结束后，所有人眼前好像还浮现着刚刚的那些画面。
　　还没等导师点评，#向月明舞蹈#这个话题便以破竹之势登上热搜。
　　没有买任何水军，营销号和吃瓜网友齐齐出动。
　　一点开热搜话题，里面要么是她跳舞时候的视频，要么是剪裁出来的动图，或是静止的。无论是哪种，都漂亮的不可方物。
　　大家的文字，更是简单明了。
　　内行人，全方位分析她的这个舞蹈有多难，她跳的有多好。
　　外行人，基本上就一段话――还没有看向月明跳舞的人，一定要去看舞蹈人生她出场的时候！真的绝了！！不看后悔一辈子！！！
　　舞蹈人生官博下，更是网友们激动的评论。
　　【卧槽卧槽！！向月明绝了！！！】
　　【品牌方是怎么找到她的啊。我真的从来不知道她原来这么会跳舞！！】
　　【啊啊啊啊啊啊啊激动疯了，漂亮姐姐好长脸啊。】
　　【别的不说，我只想说向月明请的真的是太对了。】
　　【向月明太牛逼了吧！！为什么她这么会跳舞啊。】
　　【呜呜呜呜呜呜有生之年终于又看到她跳舞了！漂亮姐姐冲呀。】
　　……
　　除了官博，营销号更是把向月明夸出了花。
　　甚至还有一位很有名的舞蹈家，也为这个节目发了微博。
　　她先是点评了这个舞蹈的优秀之处，也笼统的夸了大家的舞蹈水平。
　　在结尾处，重点强调了向月明。
　　她说，虽然没有到一百分，但向月明的这支舞蹈，如果是她的话，她会打全场最高分，至少也有九十分。
　　无论脚上的力量，还是手上，更甚至是腰腹，她的律动全部都在点上。
　　她应该是有很多年舞蹈功底的，她的那个舞蹈感染力和张力，不是一朝一夕便能练成的。
　　有专业人士点评，比网友们尖叫欢呼效果来的更好。
　　一晚上，向月明常驻在热搜第一。
　　对她没兴趣，觉得她是木头美人的网友，也按耐不住好奇之心，慕名看了这支舞蹈。
　　看完后，他们心服口服。
　　当然，黑粉依然存在。
　　只要是黑，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抹黑你，diss你。
　　还有人如同向月明之前和虞苑开的玩笑一样，说那是她的替身。毕竟是录拍的节目，谁知道彩排过多少次。
　　但无论怎么说，这节目火没火暂时无法确定，向月明确确实实是一跳成名。
　　一晚上下来，微博粉丝涨了上百万。
　　虽然也不是特别多，但对她现在的咖位而言，已经爆了。


第20章 
　　看完微博, 向月明内心有点复杂。
　　她有点高兴，但又有点难过。勤勤恳恳认认真真拍戏一年多，还比不过跳一支舞来得让大家喜欢。
　　她放下手机, 也没心思给其他人回消息。
　　程湛看她：“想什么？”
　　向月明沉思了几秒, 低声道：“我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那么多人喜欢我跳舞。”
　　以前, 老师和同学们都夸她。但那是比较中规中矩的那种, 向月明听得也多，渐渐地没了太大感觉。
　　但今天这全面好评，有点久违了。
　　程湛慵懒应了声，可能是刚做完某种运动, 他嗓子还有低哑，听上去酥麻撩人。
　　“他们眼光不错。”
　　向月明一怔, 心跳莫名快了。
　　她望着面前的男人，想了半天：“是吗。”
　　程湛没再多言，平静看她：“睡吧。”
　　“喔。”
　　向月明思忖了会, 也确实很晚了。
　　她靠在程湛怀里, 和他一起沉沉入睡。
　　-
　　翌日，舞蹈人生的热度依旧高涨。
　　微博上甚至还有很多网友让之前diss她的那些人道歉, 问他们脸疼不疼。
　　小希和向月明激情澎湃的转播网友吵架实录。
　　她哭笑不得：“这么夸张？”
　　小希点头：“对啊，之前不是很多人说你会被于珊珊碾压，然后说你不行吗？结果昨天真的太爽了。”
　　向月明失笑。
　　小希道：“你不知道, 于珊珊的粉丝昨晚都没怎么出来。”
　　向月明挑眉，托腮望着窗外：“不管她, 她不重要。”
　　“这倒是。”
　　小希吹捧她：“姐你比她厉害千百倍, 放一起比赛拉低你的逼格。”
　　向月明哭笑不得，浅声道：“也没那么夸张, 这话在外面别说，免得被有心人利用。”
　　“嗯嗯不会。”
　　两人说着，到了游舟安排的试镜地点。
　　游舟的试镜，全是他见过，或者是感觉不错的艺人。很多陌生面孔，向月明都不太认识。
　　小希和她咬耳朵嘀咕：“我听夏姐说，游舟不喜欢用有名气的演员，也要求年龄不能太大。”
　　向月明“啊”了声，眨了下眼说：“那我是不是在年龄这就被pass掉了？”
　　小希：“……”
　　她噎住，哭笑不得说：“姐你还很年轻！”
　　“马上二十三了，不年轻。”
　　“但姐你看起来只有十六岁！”
　　“……”
　　向月明忍俊不禁，眉眼弯弯地看她：“行，我今天就当自己十六岁。”
　　小希哼哼，看着她说：“本来也是。”
　　向月明今天打扮的年轻，活脱脱的高中生。
　　简简单单的裙装，百褶裙下露出了一双细长又白的腿，没有任何赘肉，看着就是青春美少女。
　　小希一点也没夸张。
　　向月明笑，环视看了一圈：“游导选的这些，比我年轻。”
　　“但我觉得游导会选你。”
　　向月明叹了口气：“我尽量好好表现。”
　　“可以的。”
　　……
　　-
　　游舟试镜，是一位一位来的，向月明在稍微后面一点的位置，暂时没那么快。
　　她坐在角落里等着，翻看着剧本，颇有点临时抱佛脚意思。
　　这个剧本写得很有意思，高中到大学的校园故事，很干净纯粹。但里面的故事又不单单是爱情线。
　　背景其实设定挺复杂的，但男女的爱情线却特别的纯粹，至少在他们恋爱初期，真的就是简简单单的青春少年。
　　向月明看这个剧本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自己的校园时代。
　　她其实，念书时候生活很枯燥。
　　从幼儿园的时候开始练习跳舞，之后也一直喜欢，除了学习之外便是练舞，基本上没有太多的空余时间。
　　高二在舞台上摔下来，腿受伤。
　　休养了一段时间后，她回学校念书，转而报了电影学院。
　　高三一整年，过得努力但又自闭。
　　除了虞苑和另外一位朋友丁初，她没有其他任何的好友。不愿意交朋友，也不想交朋友。
　　所以看到这种纯粹的校园爱情，向月明内心还是有些许的羡慕。
　　也不能说是羡慕，就还挺向往的。
　　没一会，便到了向月明试镜。
　　游舟看到她的时候，眼神稍稍顿了下，目光停滞在她的百褶裙上。
　　他的眼神没有恶意，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意思，这一点，向月明清楚。
　　她之所以穿百褶裙，有点自己的心机在里面。
　　游舟的剧本里，女主角是很喜欢穿百褶裙的。每次穿百褶裙，男主的目光会在她身上停留几秒。
　　虽然眸子里的情绪很淡，古井无波，但这种细微的变化，却还是让女主开心喜悦。
　　“游导。”
　　房间里除了游舟之外，还有其他几个人。向月明估计是副导演或者是制片人之类的。
　　正想着，游舟先给她介绍了一番：“制片鱼姐，副导演陈昊。”
　　向月明点头，礼貌喊了声。
　　游舟神色淡淡看她：“试试这一段。”
　　向月明接过他助理指着的戏，怔了下：“好。”
　　游舟让她试镜的，是女主第一次被男主拒绝，然后一个人偷偷哭的一幕。
　　没有人给她搭戏，向月明要自己找感觉。
　　她环视看了一圈，往表演的位置走。
　　游舟看她：“要多久的准备时间？”
　　向月明想了想，浅声道：“给我三分钟就好。”
　　“可以。”
　　房间里有一个小窗户，下午时候的阳光透进来，空中像是飘浮了细小的尘埃。
　　向月明仰头看向外面的刺眼阳光，把自己沉浸在故事里。
　　她半蹲在窗下，眼眸澄澈地望着外面，像是被困住了一样。
　　她的眼神在变，倏然间转头时候，游舟看到了她的眼泪。
　　她哭起来是无声的，眼泪不自觉地流出。
　　游舟怔住。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
　　好一会，副导演喊了声：“游导？”
　　游舟回神，直直地看着向月明的那双眼睛，有悲伤有难过，但在深处还有她的倔强。
　　是印在他脑海里的画面。
　　“好了。”
　　向月明一顿，立马收了眼泪。
　　游舟盯着她看了几眼，低声问：“演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向月明一怔，直言：“想被拒绝的感受。”
　　游舟“嗯”了声，稍顿道：“回去等消息吧。”
　　向月明颔首：“好的，各位辛苦。”
　　-
　　走出去时候，向月明没想到还会遇到粉丝。
　　她和小希往外走，到一楼大厅突然被人拦住。
　　“月月。”
　　向月明一怔，抬头看了过去：“你好。”
　　女生激动不已，脸色涨红望着她：“你好你好，我是你的粉丝。”
　　她语无伦次说：“我好喜欢你呀！我可以跟你要个签名吗……我昨晚看了你的舞蹈，好厉害好厉害呀！！”
　　向月明失笑，望着面前的小女生：“可以。”
　　她笑了笑：“谢谢你喜欢。”
　　“你真人好漂亮啊。”
　　她小声说：“我是游导工作室的前台，昨天游导说你会来试镜，我激动了一晚上没睡着。”
　　向月明笑，接过她给的本子签字。
　　签好后，她递给她：“要不要拍照？”
　　“可以吗？”
　　“当然。”向月明莞尔：“我很少遇到粉丝。”
　　“没有呀。”
　　小粉丝激动不已：“你超多粉丝的，就是我们比较佛系而已，但是别人欺负你我们肯定会回击的。”
　　向月明扬了扬眉，忍俊不禁：“谢谢，不过不要为了我去和别人吵架。”
　　“嗯嗯。”
　　和小粉丝拍完照，向月明回了车里。
　　小希转头看她，小声问：“姐，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
　　向月明笑了笑：“不过我摸不准游舟的心思。”
　　小希看她：“但你心情很好。”
　　向月明“啊”了声，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遇到了粉丝？”
　　小希：“……”
　　向月明扑哧一笑：“跟你开玩笑的，送我回公司吧。”
　　“要练舞啊。”
　　“嗯。”向月明说：“第一期表现还不错，万一后面出了差错，我要被骂死。”
　　小希无力反驳。
　　现在的网友就这样，喜欢你的时候能把你夸出花，不喜欢你的时候，能从头发丝把你黑到指甲盖上。
　　向月明第一期吹捧喜欢的人很多，万一之后跳的不好了，或者是出现了差错，网友们必然会挑刺。
　　出名，有好有坏。
　　回了公司，向月明直接去了舞蹈房。
　　她喜欢一件事，会把事情给做到极致。甚至是不知疲倦的那种。
　　程湛过来时候，向月明还在练习。
　　夏姐瞅着旁边的男人，低声道：“程总，要我进去喊她吗？”
　　程湛望着玻璃房里面的人，她穿着练舞服，勾出完美身形。
　　手长脚长，盈盈细腰，让人一手就能握住。
　　程湛盯着看了几眼，看向夏姐：“游舟的戏你是什么看法？”
　　夏姐一怔，没想他是过来问这个的。
　　她思忖了会，低声道：“这个角色，挺适合她的，但游舟要求高，而且第一次做导演，我听说投资也不怎么好……”
　　夏姐站在经纪人的角度，全面分析了一番。
　　程湛沉默了须臾，语气平静道：“投资不用担心。”
　　夏姐眼睛亮了亮，看向程湛：“程总，公司是打算投资吗？”
　　程湛没给准话。
　　夏姐也揣摩不出他的意思。
　　其实程湛今天过来娱乐公司这边，已经让她非常意外了。
　　程湛和向月明的关系，只有她和司机还有小希，以及一位常驻在这边的经理知道，其他人并不知情。
　　之前，程湛虽然也会来公司，但专门来看向月明的，没有过。
　　夏姐想着，看了眼玻璃房里的人，眸光闪了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湛跟着回头看了眼，往另一侧走：“不用说我过来了。”
　　夏姐一愣，看着他走进电梯：“好，程总慢走。”
　　程湛去了顶楼。
　　他是娱乐公司老板，但来的次数并不多。
　　下午正好在附近见了个合作商，程湛便顺路过来这边看看。
　　“程总。”
　　丁绨炎柿纤土私来：“这是近期公司看好的影视项目。”
　　程湛“嗯”了声，淡淡说：“放着吧。”
　　丁珧ナ住
　　程湛看了眼外面天色，思忖了几秒道：“去楼下买点东西上来。”
　　丁玢墩几秒：“下午茶吗？”
　　“可以。”
　　程湛翻看着手里资料：“有没有他们觉得不错的剧本？”
　　丁缢布淅斫饬怂意思：“据说，徐导那边在筹备一部剧。”
　　程湛抬了抬眼。
　　丁缃馐停骸昂头尚刑獠挠泄氐牡缬埃写剧本的人是圈内知名编剧博钰。”
　　程湛扬了扬眉，莞尔：“去问问徐导的选人标准。”
　　等人出去后，程湛瞥了眼面前的剧本。
　　他翻看了会，没找到任何有意思的。
　　刚放下手里东西，一侧的手机震了下，是向月明发来的消息。
　　向月明：【你是不是来公司了？】
　　程湛：【嗯。】
　　向月明：【喔。】
　　程湛顿了下，直接拨通她电话。
　　“喂。”
　　向月明正好在喝水，边喝边咕哝了声：“给我打电话干嘛？”
　　她把嘴巴里的水吞下，压着声音道：“你也不怕被大家发现。”
　　“发现什么？”
　　程湛语气平静：“你就这么怕我被其他人知道？”
　　“……”向月明静默了几秒，舔了下唇说：“是啊。”
　　万一哪天分开了，多尴尬啊。
　　向月明是个很瞻前顾后的人，从和程湛在一起的时候，她就预想到了结局。
　　这也是为什么，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程湛的事。
　　不是怕别人看不起她或者如何，她就是觉得尴尬，也不想被别人看笑话。
　　程湛听着她这毫不犹豫的话，有点说不出的烦。
　　他皱了下眉，低声道：“挂了。”
　　向月明还没回过神来，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她看着手机半晌，嘀咕了一句：“莫名其妙。”
　　刚说完，小希便神神秘秘地提了两个袋子进来。
　　向月明看她，在看到袋子上的标志后，她眼睛亮了。
　　“你去排队买的？”
　　小希拿进来的，是一家甜品店的东西。甜品店非常非常火，他们家的千层蛋糕是向月明最喜欢的。
　　口感细腻，层次分明，甜而不腻。
　　除了千层蛋糕之外，奶茶也非常不错。
　　小希摇头，走到她旁边后才小声说：“是丁助理送过来的。”
　　向月明一愣：“程湛让他送的？”
　　小希点头。
　　向月明：“……”
　　她后知后觉摸了摸鼻子，有点儿心虚：“那我刚刚是不是有点伤人？”
　　“什么？”
　　对着小希迷茫的眼神，向月明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抿唇道：“你说我现在去楼上，会被发现吗？”
　　小希眨眼：“不会吧，这会公司没什么人。”
　　向月明看了眼袋子里放着的几个小蛋糕，纠结了大概半分钟，便有了决定。
　　“你给我打掩护，我们去楼上。”
　　小希：“光明正大上去也可以吧？”
　　“不可以。”向月明看她：“我怎么跟其他人解释？”
　　小希噎住，无言说：“姐，其实我觉得程总不介意你们关系被别人知道。”
　　向月明嗯哼了声：“你怎么知道他不介意？”
　　小希：“直觉。”
　　“你的直觉一直都不准，你上次还说我那部戏能拿最佳女配呢，结果我拿了个空气。”
　　“……”小希无力反驳，只能选择闭嘴。
　　-
　　在顺利的上到顶楼后，向月明松了口气。
　　电梯门一开，她那口气在胸口处瞬间处于不上不下的状态。
　　“陈……陈老师。”
　　陈陆南“嗯”了声，顺口问：“来找程总？”
　　向月明脑子里瞬间绷紧了一根弦：“不是不是，没有。”
　　她环视看了一眼：“我是不小心按错楼层了。”
　　陈陆南这才认真地看了她眼，淡淡一笑：“是吗。”
　　“嗯对。”
　　向月明硬着头皮说：“我是要下楼的，不小心按错了。”
　　小希在后面听着她这拙劣的借口，有点想跳出电梯。
　　这是谁家的艺人，她一点都不认识！！
　　不得已情况下，向月明按下了去停车场的电梯。
　　“陈老师去哪？”
　　“停车场。”
　　“好的。”
　　陈陆南莞尔，笑了笑说：“最近怎么样？”
　　“啊？”
　　向月明受宠若惊，连连说：“挺好的。”
　　陈陆南点头，浅声道：“颜颜昨天看了你的综艺。”
　　向月明诧异抬头。
　　陈陆南笑笑，“她说想跟你一起学舞蹈，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可以啊。”
　　向月明想也没想说：“当然方便。”
　　陈陆南颔首：“那我回家跟她说一声。”
　　“好。”
　　到停车场，陈陆南没多停留，径直走了。
　　小希瞅着旁边的人：“姐，还上去吗？”
　　“不去了。”
　　向月明非常受伤，唯恐再遇到熟人，直言道：“回家吧。”
　　小希：“……”
　　-
　　另一边。
　　程湛刚处理完手里头文件打算回另一边公司，陈陆南电话来了。
　　他瞥了眼，冷冷淡淡道：“怎么？刚刚有事没说完？”
　　陈陆南嗤了声：“没有，就是刚刚从你办公室出来时候碰到了个人。”
　　程湛一点都不在意：“和我有什么关系？”
　　陈陆南眉峰稍扬，笑了声：“你确定没关系？没关系那我不说了。”
　　他感慨了声：“亏人家小姑娘还提着下午茶去找你呢。”
　　“……”
　　程湛稍顿，语气平静道：“知道了。”
　　程湛给向月明打电话，那边显示正在通话中。
　　他皱了下眉，放下手机。
　　向月明接电话这事，还真不是故意的。
　　她刚上车，就接到了新纯那边打来的电话，说明天的一个商演活动。
　　前段时间新纯官宣了她成为品牌代言人，向月明被议论了一段时间。
　　但因为之前就有新纯给她点赞的事出来，相比较而言，也没太让人意外。
　　向月明粉丝不多，新纯官宣代言后，粉丝带货能力一般。
　　新纯那边虽没说什么，但向月明也有点不好意思。
　　人不火，就有这种尴尬。
　　有时候拿到了好的资源，都怕自己搞砸。
　　恰好附近有新店开业，向月明作为品牌代言人，自然要去。
　　之前便定了下来，这会只是给她说最后的流程安排。
　　向月明一一应着，挂断后，手机里收到了一个邮件。
　　“姐，什么事啊？”
　　向月明道：“新纯那边说昨晚的舞蹈热度高，明天的商演多加了个活动。”
　　“啊？是什么？”
　　向月明耸肩，无奈道：“他们想让我现场跳一段舞。”
　　“……”
　　跳舞，并非不可以。但怎么说呢，向月明会觉得有点不适应。
　　不过品牌方的想法和意见，她一般都非常尊重。能答应的，都不会拒绝。
　　她看了眼活动流程安排，没太大问题。
　　看完后，向月明才注意到有程湛未接电话。
　　她扬了扬眉，思忖几秒还是给男人回了过去。
　　“喂。”
　　向月明轻哼：“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呀程总。”
　　程湛：“……好好说话。”
　　“喔。”向月明努努嘴：“我本来就有好好说话。”
　　程湛无奈，捏了捏眉骨道：“晚上想吃什么？”
　　“怎么？”
　　程湛顿了下，低声道：“晚上带你出去吃饭，去不去？”
　　向月明沉默了几秒，低声问：“去哪吃？”
　　“你想吃什么。”
　　“都行。”向月明抿了下唇：“人不多的地方就可以。”
　　程湛：“嗯，我来安排。”
　　向月明看了眼时间：“五点了，你几点下班？”
　　“六点回家接你，你在家休息会。”
　　“好。”
　　-
　　程湛推开门时候，正好看到向月明下楼。
　　他抬眼，拧眉看着她的衣服。
　　“你这个打扮……”
　　“不好看吗？”向月明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小希说你会喜欢诶。”
　　她回家洗了个澡，换的衣服是和去试镜有点像的衬衫制服。
　　浅色的学生领衬衫和格子百褶裙，配了一双同色系的袜子，衬得腿修长惹眼。
　　头发还扎成了两条低马尾辫。
　　程湛：“……”
　　他看了会，把人拉在腿上，淡淡道：“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睡了未成年。”
　　向月明看他，眨了眨眼：“难道你没有吗，哥哥。”


第21章 
　　对着程湛的眼神, 向月明眼睛弯了弯，娇声问：“哥哥，难道我不是未成年吗？”
　　程湛：“……”
　　他意味深长看她半晌, 手搭在她腰间捏了捏, 平静道：“你在暗示我。”
　　“……”
　　向月明噎住，对他的想象力表示佩服。
　　她推开面前男人, 从他身上站起来, 别开眼说：“你想多了。”
　　她不承认：“我没有。”
　　程湛睇她眼。
　　向月明看了眼时间，生硬地岔开话题：“我饿了。”
　　夏天了，晚上出门变得舒服了很多。
　　太阳还没彻底落下，向月明从窗外看, 依稀能看到躲进云层里的阳光。
　　傍晚的天空也非常漂亮，被染成了粉红色, 像是加了滤镜一样，漂亮夺目。
　　她眼睛亮了亮，转头看了眼路边, 不少人还拿了手机拍照。
　　向月明看向旁边男人：“今天的天空是不是很漂亮？”
　　程湛抬眼看了下, 冷冷淡淡道：“嗯。”
　　向月明：“……”
　　她感受着男人的冷淡，有些许无语：“不解风情, 我好久没看到粉色的天空了。”
　　“……”
　　“喜欢粉色？”
　　向月明还没来得及回答，程湛便说：“我怎么记得，你喜欢绿色。”
　　向月明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她是喜欢绿色, 这种青春有活力的色调，会让向月明觉得每天都充满了希望。
　　程湛：“你前段时间说过。”
　　“啊？”向月明回忆了几秒, 有些许诧异：“是吗。”
　　她怎么没印象了。
　　程湛没再接话, 向月明也不再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摸着手机出来，摇下车窗, 借着红灯时间拍了几张夕阳的天空照片。
　　拍好后，她边欣赏边感叹：“今天出门太值得了。”
　　程湛没吱声。
　　向月明托腮望着，眼睛都没舍得挪开。
　　她自言自语咕哝：“在这片天空下拍照，应该也很漂亮吧。”
　　想着，她转头看向程湛：“程湛，你拍照技术好不好？”
　　“怎么？”
　　向月明眼睛弯了弯，不客气说：“我要拍几张照片发微博。”
　　程湛“嗯”了声，看了眼时间：“到了给你拍。”
　　“那太阳就下山了。”
　　“不会。”
　　向月明瞥了眼：“那还有多久到啊？”
　　程湛算了算：“半小时。”
　　“……”
　　向月明看了眼时间，“七点太阳还不下山？”
　　程湛瞥了眼她露出来的腿，平静问：“就这么想去拍照？”
　　“想啊。”向月明睇他眼，理直气壮说：“我不想的话我也不会这么低声下气求你给我拍啊。”
　　程湛：“……”
　　他轻哂，“你什么时候求我了？”
　　向月明眨了眨眼，一点也不心虚：“床上啊。”
　　程湛噎住。
　　向月明看他表情半晌，忍俊不禁。
　　“程总，你这什么表情？”程湛没理她。
　　向月明笑了会，也不再打趣他了。
　　程湛带她去吃饭的地方稍稍有点远，在郊区的地方了。
　　桃岭。
　　算是当地人会来这边游玩吃饭的地方，从市中心过来顺利的话一个多小时。
　　下车时候，粉色的天空即将消散。
　　向月明看向程湛：“快快快，拍照。”
　　程湛看她着急模样，稍顿片刻，还是拿了手机给她拍了几张。
　　“拍好了吗？”
　　程湛：“嗯。”
　　“好看吗？”
　　向月明回头眺望了眼，有点不开心：“都没有好看的背景了。”
　　程湛收起手机，淡淡说：“没差别。”
　　“哪里没差别了？”向月明剜他眼，非常不爽：“粉红色天空背景怎么可以和暗下来的相比。”
　　程湛垂眸看着手机里照片，选了几张发给她，语气平静：“人没差别。”
　　“……”
　　向月明卡壳了几秒，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程湛这话的意思。
　　她心脏重重一跳，背着手挪动到他旁边：“你意思是，什么背景我都是漂亮的是吗。”
　　程湛：“不是事实？”
　　向月明：“……”
　　不知道为什么，从程湛嘴里说出这种话，会让向月明觉得很有成就感。
　　向月明抿唇，有点儿开心：“是事实，但你之前没说过。”
　　程湛收起手机，垂眸看她：“你喜欢听这些？”
　　“……”
　　向月明怔松几秒，想了想说：“没有人不喜欢听好听的话吧。”
　　程湛：“嗯。”
　　向月明抬眼，对着他漆黑明亮的瞳仁。
　　在看到他眼底的自己后，她心跳快的不正常。
　　向月明轻眨了下眼，佯装淡定的挪开目光：“去吃饭。”
　　程湛看她躲闪的目光，轻勾了下唇角：“行。”
　　-
　　吃饭的餐厅环境非常好，隐秘性也很好。
　　有茂盛的绿植，屏风。餐厅里还有潺潺流水，像是从桃岭山顶倾泻出来的一样，听上去无比的悦耳。
　　进去后，两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和外面的客人完全隔开。
　　点好菜后，向月明看向程湛：“这地方不是要提前一个月预约吗？”
　　她之前听说过这家餐厅，但一直没时间来。
　　程湛给她倒了杯热水，解释说：“我和餐厅老板是旧识。”
　　向月明：“……”
　　她“喔”了声，小声说：“行吧。”
　　程湛吃饭时候不爱说话，和他在一起久了，向月明也渐渐有了这样的好习惯。
　　两人安静用餐，享受着面前的美食。
　　向月明偶尔会瞥一眼对面的人，眼珠子转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慢吞吞抿了口水，刚想要说话，程湛的电话来了。
　　他看了向月明一眼：“我接个电话。”
　　“你随意。”
　　向月明并不介意他在自己面前打电话。程湛的音色很好听，她喜欢听他和其他人打电话时候的低沉嗓音，很有磁性，让人觉得很舒服。
　　“喂。”
　　赵明卉抱着怀里的猫揉着，扬了扬眉问：“吃饭了没？”
　　“在吃。”
　　赵明卉：“一个人？”
　　程湛看了眼对面埋头苦吃的人，淡淡道：“不是。”
　　赵明卉挑眉：“和男人还是女人？”
　　“您说呢。”
　　赵明卉哽了下，很是无言：“什么时候回家一趟。”
　　程湛垂下眼：“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让你回家？”赵明卉端庄温柔了不到两分钟，瞬间破功。
　　“程湛，你妈喊你回家一趟还要理由吗？”
　　程湛：“……”
　　他稍顿，语气平静说：“妈。您别安排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不需要。”
　　“怎么不需要了？”
　　赵明卉生气道：“我可以不给你安排相亲，但你给我带个女朋友回来啊？”
　　她“啊”了声，拖长着腔调说：“当然，男朋友我也不介意。”
　　“……”
　　程湛拧眉：“您想什么呢？”
　　“你说我想什么？”赵明卉反问他：“你都快三十岁了，就不能给我带个对象回家？每天就知道工作工作，跟你爸一样，这辈子你就和工作结婚吧！”
　　程湛无辜躺枪，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我爸又惹您生气了？”
　　“没有。”赵明卉说：“我迟早要被你们父子俩气死。”
　　程湛摸了摸鼻尖，淡淡说：“我过几天回家陪您吃个饭。”
　　“带不带女朋友。”
　　程湛看了眼对面的向月明，思忖了几秒说：“再说。”
　　赵明卉：“不带就给你安排相亲，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赵明卉一点也不客气的撂了电话。
　　程湛已经习惯了他妈的反复无常，放下手机给向月明说了句：“我妈。”
　　“嗯。”向月明抿了口水，“我听到了。”
　　话刚落，她被热水烫到了唇。
　　程湛没注意到她的细小举动，淡淡“嗯”了声：“最近很忙？”
　　“还好。”向月明说：“明天新纯站台，过两天舞蹈人生又要录制了。”
　　程湛顿了下，把到嘴边的话压了回去。
　　“知道了。”
　　向月明“嗯”了声，没再出声。
　　-
　　吃完饭后，向月明去了个洗手间。
　　出来时候，程湛在院子里打电话。向月明看着男人背影，想到了刚刚不小心听到的话。
　　其实她知道，程湛的父母一直都在给他安排相亲。
　　至于人去没去过，她没问过，也不想知道。程湛也没必要和她汇报。
　　以前时候，向月明不会有太大感觉。
　　她很早就知道，她和程湛不可能。至少就现在这个身份，是不适合再深入发展的。
　　但最近，向月明隐约能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
　　她伸手摸了摸胸口位置，有点说不出的情绪积压在那一处。
　　向月明站在树下想了想，是不是该结束和程湛这样的关系了。她不小了，程湛更是。与其等之后闹出来不体面，倒不如趁早抽身离开。
　　正想着，一侧传来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向老师？”
　　向月明一怔，看向入口处进来的男人：“宋老师。”
　　宋俞淡淡一笑，望着她：“这么巧。”
　　向月明点了点头，神色冷淡：“嗯。”
　　宋俞环视看了一圈，看着她：“一个人过来的吗？”
　　“不是。”向月明下意识往程湛那边去看，这才注意到程湛已经不在那儿了。
　　她顿了下，笑了笑说：“和朋友一起来的。”
　　宋俞颔首，莞尔说：“挺好。”
　　“嗯。”
　　宋俞看她：“对了，跟你说个事。”
　　向月明看他：“什么？”
　　“你是不是去试镜了游导的戏？”
　　向月明点头：“怎么？”
　　宋俞笑笑，看着她说：“期待再次合作。”
　　“……”
　　向月明怔楞半晌，诧异看他：“你是男主角？”
　　宋俞“嗯”了声，“刚定下来。”
　　一时间，向月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干笑了声，浅声道：“期待合作，但我还没收到消息，也不一定能拿到这个机会。”
　　宋俞眸子里的笑明显，笑起来时候很有阳光少年的感觉，很清爽很清爽。
　　他看着向月明，没有多勉强。
　　“相信你自己，你演技不差，就是没找到合适角色。”
　　向月明微微笑：“嗯，谢谢。”
　　宋俞指了指：“那我先进去了。”
　　“好的。”
　　看着宋俞离开背影，向月明陷入了沉思。
　　她没想到游舟会选宋俞做男主角，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正常。
　　校园剧，宋俞身上的少年感其实很强，他算是有演技的流量偶像。
　　从各种角度来分析，选他是划算的。
　　正想着，身后传来男人熟悉声音：“怎么？和他聊天很开心？”
　　向月明：“……”
　　她回头，瞥了眼程湛：“你刚刚的酱油吃多了？”
　　程湛面色一冷，率先往前走。
　　“走了。”
　　向月明瞅着他背影半晌，小小翻了个白眼：“闷骚。”
　　程湛没听到她吐槽。
　　-
　　回去路上，氛围不再像是来时。程湛冷着脸没说话，向月明在想事。
　　从宋俞男主角，到程湛相亲。每一件事想着，都挺糟心的，越想，心情越差。
　　她偏头看向一侧男人，抿了下唇：“程湛。”
　　程湛语气冷淡应了声：“什么事。”
　　向月明微顿，那到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没什么。”
　　她偏头看向窗外，轻声道：“就喊你一句。”
　　程湛侧目看她眼，刚要说话，向月明那连着车子在播放音乐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她助理电话。
　　向月明直接点了接通，小希声音响彻车厢。
　　“姐！”
　　那边传来小希激动声音：“你晚上和宋俞一起吃饭了吗？”
　　向月明：“啊？”
　　她愣了下，皱眉说：“没有啊。”
　　小希噎住：“可是狗仔拍到你们在桃岭吃饭，还说你们俩交谈甚欢，情意绵绵。”
　　“……”
　　注意到隔壁投递过来的目光，向月明身子一僵，张了张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哪里有情意绵绵？我们就是在餐厅门口遇见说了几句话而已，我脸上的笑那么僵硬，哪里看出的交谈甚欢？”
　　小希声音弱了几秒，很是无辜：“狗仔说的，你和宋俞空降热搜了，热度非常高。大家都在恭喜你和他恋情曝光！”
　　向月明：“……”


第22章 
　　微博上已经非常热闹了。
　　不到半小时, 两人已经冲上顶端了，后头还跟了一个“爆”字。
　　好像无论火不火的艺人，只要是有恋情曝光, 亦或者是结婚这几个字眼出现, 总能空降热搜。
　　人类的本质是吃瓜，没有人不爱凑这个热闹。
　　向月明一眼便看到了自己和宋俞的名字, 并排在一起, 话题也格外吸睛。
　　#宋俞向月明恋情曝光#
　　简单明了，热度一下就上来了。
　　向月明抿了下唇，格外不爽。她点开，最上面便是某狗仔工作室发出来的消息。
　　微博文字写的很夸张, 大概意思就是――向月明和宋俞在浪漫餐厅约会，情意绵绵, 眼睛里爱意明显，两人只能看到对方，和喜欢人说话脸上的笑挡不住。
　　下面, 附带了几张动图和几张静止照片。
　　每一张, 角度都找的非常好。
　　如果向月明不是当事人，她可能也会认为这是真的, 她和宋俞是在谈恋爱。
　　除了狗仔工作室之外，营销号也跟着出动，满屏的两人照片和恋情曝光字眼。
　　向月明和宋俞被疯狂@询问, 唯粉在辩解，cp粉在过年。
　　刚半小时, 评论已经好几万了。
　　【wow！！这是真的吗真的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祝福祝福啊！！】【呜呜呜呜呜呜什么？？我房子塌了？？为什么啊哥哥你还要搞事业的！为什么要谈恋爱。】
　　【草！脱粉了。】
　　【？？？我的漂亮姐姐！！你不搞事业了吗？】
　　【我不信我不信。】
　　【祝福祝福祝福！！说实话, 两个人真的很般配啊，郎才女貌！！难道你们不这样觉得吗？】
　　【啊啊啊啊啊看到了动图, 他们好甜啊。】
　　……
　　向月明看着，脸色沉沉的。
　　忽而，车子停了下来。
　　她一怔，转头看向旁边男人。
　　“到家了？”说话间，她往前面看，还没有。程湛是把车停在了路边。
　　程湛语气冷漠：“没有。”
　　他淡淡说：“我下车打个电话。”
　　“……”向月明“嗯”了声，低声道：“你打吧，我和夏姐联系下。”
　　话音一落，夏姐先给她打过来了。
　　“喂。”向月明直奔主题：“我看到微博消息了，第一时间澄清。”
　　夏姐皱眉：“你确定？我这边听到消息，你和宋俞可能会合作游导的那部戏。”
　　“确定。”
　　向月明毫不犹豫说：“合作是合作，绯闻是绯闻，这一点要分清。”
　　夏姐缄默片刻，认真给她分析：“但网友不这样想。”
　　“他们怎么想我管不着，但我要澄清。”向月明言简意赅说：“我发个微博，你跟公关那边打声招呼。”
　　夏姐没辙，只能答应：“行，你措辞稍微注意点。”
　　“知道。”
　　挂了电话，向月明也不看程湛，退出热搜话题，开始编辑微博。
　　她顺便，放了一张程湛给她拍的照片。
　　在众人吃瓜吃的正热，粉丝震惊疑惑嚷嚷着脱粉时候，向月明快速给了回应。
　　@向月明V：没有恋情，和朋友去的餐厅。宋老师是碰巧遇见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吃瓜谨慎，望周知。
　　这微博一出来，向月明的唯粉开心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就知道漂亮姐姐不会在这个关头谈恋爱！！我们要搞事业的啊小月儿！！我们不需要男人。】
　　【说真的，宋俞和我们漂亮姐姐不搭！！】
　　【啊啊啊啊啊啊啊开心啦！！回应最快的女艺人！我就喜欢这干净利落的处理方式。】
　　【呜呜呜呜呜我还想磕cp呢，梦就这样碎了吗。】
　　【棒棒哒！！营销号和狗仔别乱逼逼了，我们姐姐和某家没关系，不高攀呢。】
　　【姐姐照片好漂亮啊！】
　　【只有我想舔姐姐的颜吗，其他的对我没影响。】
　　……
　　瞬间，#向月明澄清#的话题便上了热搜。
　　向月明看了眼，公司也第一时间转发了她的微博，控诉那些乱造谣的营销号和狗仔，看图说故事。
　　再有下次，绝不放过。
　　向月明松了口气。
　　她没去问宋俞是什么想法，也不关心。
　　她瞥了眼下车打电话的男人，程湛回到车里后，脸色依旧不少很好看。
　　向月明有点担心。
　　虽说她和程湛各取所需，艺人有这些绯闻也很正常。但在两人在一起初期，就谈过这件事。
　　向月明可以有绯闻，但不能是真的。至于程湛，向月明没要求，但他给过向月明承诺，不会乱来。
　　这一年多下来，向月明身上的绯闻不多。程湛更是没有。
　　但每一次，向月明只要和人传了绯闻，程湛虽不会当面生气，可回家了向月明就惨了。
　　为了自己的小命考虑，向月明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程湛。”
　　“嗯。”程湛发动引擎，语气平静：“要说什么？”
　　向月明瞥了他眼：“我和宋俞说了什么你都知道吧。”
　　“不知道。”
　　向月明噎住：“你不是看到我们了吗？”
　　程湛抬眸看她，在对上她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后，他稍顿了下，缓了缓语气：“以后少和他交流。”
　　“喔。”
　　向月明轻笑了声，转头看向窗外：“不小心碰上的，我又不是特意和他说话的。再说了，我有你了怎么看得上他。”
　　最后这句，像是哄人时候随口编的，又像是，在不知不觉中说出了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无论怎么对比，有程湛之后，向月明是真看不上其他男人。
　　程湛嗤笑。
　　向月明睇他眼，知道这事在程湛这儿算是过去了。
　　她想着刚刚程湛说话的语调，没忍住笑：“哥哥。”
　　程湛没搭腔。向月明看他面无表情的侧脸，弯唇一笑说：“你有没有闻到这车里有味道？”
　　程湛抬了下眼：“什么？”
　　“酸味啊。”向月明笑盈盈道：“很浓烈，你没闻到吗？”
　　程湛不冷不淡地睇她眼。
　　向月明偏头，忍俊不禁。这男人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
　　到家时候，宋俞那边也出面澄清了。
　　证明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恋情，是如同向月明所说的那般，聊了聊工作，仅此而已。
　　向月明刷了下手机，算是短暂性的放下心来。
　　两位当事人及时回应，吃瓜群众虽意犹未尽，但也散去了不少。
　　向月明看了眼走在自己前面进屋的男人，眉梢稍扬。
　　客厅里开了灯，白炽灯惹眼。
　　她盯着程湛的背影半晌，一点也不客气：“哥哥，我也要喝水。”
　　程湛没理她，直接上了楼。
　　向月明挑了挑眉，也不知道自己是开心还是什么。总而言之，就有点想笑。
　　这人，是真的闷骚。
　　她瞅着程湛消息的背影半晌，自己去了厨房。
　　倒了一杯水，她慢悠悠地喝着。
　　小希给她发了不少消息过来，全是控诉网友的。
　　她噼里啪啦打了一堆字，到最后结尾处说了句――竟然有人说宋俞看不上你！！他们也不想想，姐你可是又程总的人，怎么会看得上宋俞！！
　　向月明挑眉，扑哧一笑：【你这个彩虹屁，需要我给程总看让他给你加工资吗？】
　　小希：【可以吗？！有用的话我再来点？】
　　向月明：【没用，给你发工资的是我。】
　　小希：【那好吧，姐你说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向月明：【勉强吧。】
　　小希：【对吧对吧，程总又帅又有钱，人还超好，用脚指头想姐你也看不上其他人啊。】
　　向月明盯着小希的话沉默了片刻，回了句：【嗯，你说得对。】
　　-
　　向月明在厨房待了一会，端了个杯子上楼。
　　她进房间，程湛已经洗完澡出来了。
　　两人无声对视，向月明看他还在滴水的头发，径直走了过去。
　　“程湛。”
　　她语气温柔，软声道：“我给你吹一下吧。”
　　程湛睇了她眼：“不用。”
　　“真的？”向月明委屈巴巴看他：“为什么不用？”
　　程湛：“……”
　　“你不用去洗澡？”
　　“待会再去。”向月明眸子里藏着笑，嘴角弯弯：“给你吹了再去。”
　　程湛面色平淡看她，缄默片刻后，便随她去了。
　　两人很少有这么温情的时刻，向月明垂眸看着面前吹风机，一时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至于程湛，更是沉默。
　　给程湛吹好头发后，向月明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再出来时候，程湛半躺在床上看书。
　　他没有戴眼镜，本身程湛也没有近视。之前向月明问过他，为什么要戴眼镜。
　　程湛给她的理由是刚接手公司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过于稚嫩，没什么能力。
　　年龄摆在那，长相也清隽，让人有种不靠谱的感觉。
　　所以程湛选择了戴眼镜，效果不大，但比较起来会沉稳一些。
　　察觉到她目光，程湛抬眼看她。
　　向月明爬上床，往他旁边靠了一点点：“你在看什么书？”
　　程湛给她看了眼。
　　向月明眼皮抽搐，张了张嘴：“……你看这个干吗？”
　　程湛：“随手拿的。”
　　“……喔。”
　　向月明瞅着书名，好奇问：“这书说什么的？”
　　“书名不明显？”
　　“？”
　　向月明噎住。
　　她看着黄色的封面，望着大且不那么规则的书名，陷入了无声的沉默里。
　　《想我苦哈哈的一生》――作者：詹姆斯?瑟伯。
　　卧室内静了几秒，向月明敲了敲他的书：“还看啊？”
　　程湛不明所以看她。
　　向月明探着脑袋过去：“我也想看。”
　　程湛把书合上，云淡风轻看她：“明天是不是下午才去舞蹈室？”
　　“嗯，上午十点要去上表演课。”
　　“困吗？”
　　向月明眨了下眼：“还好。”
　　话音一落，男人手里的书被放在了床头柜。
　　向月明嘴唇微张，刚要说话，男人便朝她这边覆了下来。
　　身上衣服脱落，向月明才迟钝的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明苑周围都静了下来，窗外的风吹呀吹，掀起了窗帘的一角。
　　回来时候，两人都因为网上的事忘了关窗户。
　　一阵风吹进来，向月明才想起这事。
　　她咬唇紧闭，不让自己出声。
　　虽然别墅周围没有住户，可她还是有种莫名的羞赫感。
　　但程湛，却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她。
　　他像是知晓她所有内心想法一样，她越不出声，越是想把她弄的出声。
　　向月明脸色涨红，全身都布满了红晕。
　　她娇嗔瞪了男人一眼，程湛低低的声音在她耳畔落下：“出声。”
　　向月明摇头拒绝。
　　程湛故意磨着她，故意折腾着她。
　　向月明咬紧着唇瓣，不想让自己率先认输。
　　忽而，男人含着她的唇诱哄：“我喜欢听你叫。”
　　房间里，有浅浅的低吟声，和外面的风声混在了一起，悦耳动人。


第23章 
　　次日上午, 向月明频频犯困。
　　夏日阳光惹眼，透着窗棂照进来，落在她身上, 勾出精致面容。唯一有点感慨的是, 她黑眼圈有点严重。
　　在她打了第三个哈欠时候，魏昌含笑望着她：“没睡好？”
　　向月明微窘, 有点儿不好意思：“抱歉魏老师。”
　　魏昌摇头：“理解, 昨晚被绯闻闹得没睡好吧？”
　　向月明一怔，没想他会提这个事。
　　她有点不好意思，浅声道：“有一点点。”
　　至少，导火线是因为绯闻。
　　要不是那导火线, 程湛也不至于那么狠的折腾自己。
　　一次又一次，不知餍足。
　　到最后, 还是向月明好声好气哄了大半晚，他才放过她。
　　一想到昨夜那些说不出口的事，向月明的脸就热了起来。
　　她抿了口茶, 把那些画面强迫性的从自己脑海里删除。
　　魏昌颔首, 表示了然。
　　“那休息一会吧。”
　　向月明看他：“魏老师。”
　　“没关系。”魏昌莞尔说：“你现在完全可以毕业了，休息会没关系。”
　　向月明点头。
　　魏昌话刚落下, 李雯便从书房出来了。她看向两人，转头看了眼时钟：“小月儿中午想吃什么？”
　　向月明眨眼：“师母要做饭吗？”
　　李雯：“是啊，过几天你也不来了, 师母明天得出门采风了，临走前给你做顿饭。”
　　向月明受宠若惊, 嘴甜道：“师母做什么我都可以。”
　　李雯含笑睇她眼：“那来给师母打下手。”
　　“好。”
　　-
　　两人进了厨房, 李雯偏头看着她架势，笑了笑问：“会做饭吗？”
　　“不是很会。”向月明诚实道：“做饭的时间少。”
　　李雯点头, 感慨说：“我以前也不会，和你魏老师结婚后才慢慢接触的。”
　　向月明微怔，看着她脸上的幸福神色，突然有点好奇：“师母。”
　　“嗯？”
　　李雯从冰箱里拿菜，递给她：“把这洗一洗，刚刚要说什么？”
　　向月明抿唇，轻声说：“没什么，就是觉得师母和魏老师感情真好，很羡慕。”
　　闻言，李雯挑眉看她：“羡慕什么？我们俩都老夫老妻了，生活很平淡。”
　　“平淡才是真的。”
　　李雯莞尔：“这倒是，但也不能太平淡。”
　　她说着，随口问：“小月儿的择偶标准是什么？”
　　“啊？”
　　李雯好笑看她：“没有吗？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
　　向月明愣怔片刻，垂下眼看着面前被自己洗干净的土豆丝。沉默了半晌后说：“好像有了。”
　　李雯：“……”
　　“好像？”她哭笑不得：“怎么是好像了？”
　　向月明“嗯”了声，有点不太确定：“就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
　　“怎么说？”
　　李雯问：“不介意的话，跟师母说说？”
　　“不介意的。”
　　向月明缄默片刻，轻声说：“我有点喜欢他，但我又不太敢喜欢他。”
　　因为她知道，再往前走，可能是深渊。
　　向月明是个非常不喜欢尝试的人，特别是对这种虚无缥缈的爱情。她不敢赌，她赌不起，她怕输。
　　从和程湛在一起的那天开始，她就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沉迷，不要喜欢上这个男人。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程湛看似斯文沉稳，骨子里却是凉薄的性子。
　　他从不会对什么表示在意，无论是事还是人。
　　所以向月明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先喜欢上他。
　　先喜欢上的人，会输。
　　但最近，她发现她有点无法把控自己的感情了。
　　李雯怔住。
　　她盯着向月明看了半晌，不敢相信问：“为什么？”
　　“就觉得我们距离太远了。”
　　“年龄？”
　　“不是。”向月明轻笑了声：“不是年龄，就感觉。”
　　李雯点了点头，表示了然。
　　她沉默了会，安慰她：“有没有想过试试呢？”
　　向月明摇头：“不想去尝试。”
　　李雯一时间无言，向月明这性格，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她一直以为，向月明是会勇往直前的那种人。
　　“不说这个了。”
　　向月明笑盈盈道：“师母您多说说和魏老师的故事吧，我想听。我之前就听圈内很多人说过，魏老师先追您的是吗？”
　　李雯哭笑不得，睇她眼：“还打趣师母来了。”
　　她回忆着，感慨着：“算是吧，你魏老师追了一段时间。”
　　“真好。”
　　李雯拍了拍她肩膀安慰：“是挺好的，要我说啊，你也可以鼓起勇气试试，万一呢。”向月明认真想了想：“嗯，再说吧。”
　　李雯没勉强她。
　　到最后，向月明还跟李雯学了一道菜。她在做菜方面不是有天赋的学生，但却是好学生。
　　吃饭时候，向月明看着魏昌和李雯，有说不出的羡慕。
　　她父母在家的时间不多，一家三口也很少能凑在一起吃饭，就算是凑一起吃饭，两人也常常会因为学术问题争得一顿饭都吃不好。
　　久而久之，向月明就非常向往这种饭桌上的温馨感。只可惜，她自己没有。
　　-
　　表演课结束后，向月明迎来了第三四期的舞蹈人生录制。
　　也接到了游舟那边打来的电话，她试镜过了，一个月后开机进组。
　　向月明算了算时间，一个月后也差不多了。
　　舞蹈人生总共要录制十二期，前十期是录播，后面两期半决赛和决赛是直播。
　　这一个月内，虽然不能把十期都录制结束，但至少可能到第八期。
　　之后进组了，也能请两次假回来录制。
　　“好的，谢谢游导。”
　　游舟“嗯”了声，淡淡问：“你知道男主角定的是谁吧？”
　　向月明：“知道。”
　　游舟：“会不会有困扰？”
　　“……”
　　向月明没吭声。
　　游舟道：“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你和宋俞一起录制，可能还会有更多绯闻。”
　　向月明沉默了半晌，浅声道：“我知道，但工作是工作，我分得清。”
　　她总不能因为男主是宋俞，就把这个机会放弃。在向月明这里，只有重要的人会对她决定产生影响，像宋俞这种完全没有。
　　她坦坦荡荡，网友怎么说是网友的事。她日常多注意就行。
　　游舟了然：“那行，剧本修改过了，晚点让助理发给你。”
　　“好的，谢谢游导。”
　　“这一个月，可以去找找校园时候的感觉。”
　　“好。”
　　挂了电话，小希激动地看向她：“啊啊啊啊啊啊姐，是不是过了？”
　　向月明点头：“嗯。”
　　小希抱着她，呜呜两声：“我就知道！姐我们终于要爆红了。”
　　向月明好笑睇她眼：“话别说这么早，我就是想拍个想拍的角色而已。”
　　小希嗯哼声：“我不管，反正你就是很牛逼。”
　　向月明弯了弯嘴角，拍她脑袋：“冷静点，我去听听歌找感觉，晚点录制了。”
　　“嗯嗯。”
　　第三期和第四期录制只间隔了一天。
　　第四期录制时候，颜秋枳和陈陆南来了后台。
　　两人出现在后台时候，不少人都非常惊讶。
　　“颜老师，陈老师，两位怎么过来了？”
　　颜秋枳和陈陆南，已经在圈内有了地位。无论是两人背后的势力，还是他们的实力，都让人不容小觑。
　　这圈子里，抱大腿的人不少。
　　颜秋枳笑了笑，和大家打着招呼：“我和陈老师来看小月儿。”
　　众人一愣，下意识去看向月明。
　　每个人眸子里，都带着点不可置信。他们似乎是没料到向月明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颜秋枳和陈陆南都来看她。
　　向月明微微一笑，喊了声：“颜颜姐，陈老师。”
　　颜秋枳看着她：“在化妆了？”
　　“对。”
　　向月明说：“要不要到这儿转转？”
　　颜秋枳想了想，看向陈陆南：“我要去她休息室看她化妆，你呢？”
　　陈陆南瞥了眼自己老婆，神色淡淡：“我去找人。”
　　颜秋枳摆摆手，毫不客气：“那你快走吧。”
　　陈陆南：“……”
　　看着三人消失在大家面前后，众人一愣一愣的。
　　“向月明竟然和颜秋枳陈陆南那么熟啊？他们怎么认识的？”
　　“你不记得了吗？之前他们一起录了一个综艺啊，不过都好久了，我也没想到向月明竟然会和他们这么熟。”
　　“啊？这样啊。”
　　“对。”
　　“真是神奇，之前向月明也没提过她和颜秋枳他们关系这么好。”
　　“是吧，我也觉得惊讶。”
　　……
　　众人议论纷纷，关于向月明和颜秋枳等人是好友的事，瞬间传开了。
　　颜秋枳跟着向月明去了化妆间，看了眼她晚上的表演服。
　　“今晚跳现代舞吗？”
　　“算是吧。”
　　向月明说：“我改编了一下，不算纯现代舞。”
　　颜秋枳好奇不已：“那待会期待你表现。”
　　向月明化妆，颜秋枳也没先走。
　　她在旁边看着会，撑着下巴道：“还是很漂亮。”
　　向月明好笑看她。
　　颜秋枳手机震了下，她瞥了眼，晃了晃手机说：“我和陈陆南过来看你跳舞，会不会有很大影响？”
　　“啊？”
　　向月明诧异看她：“什么意思？”
　　颜秋枳耸肩，无奈说：“我们三个在门口被人拍了，发微博上去了。”
　　向月明：“……”
　　她眨了眨眼，俏皮道：“那我蹭到了颜颜姐和陈老师的热度啊。”
　　颜秋枳睇她眼：“我和他能有什么热度。”
　　她一点都不在意，“好友就是要互相蹭。”
　　向月明笑，接过她手机看了眼。
　　微博上营销号已经出动了，全在爆料向月明和颜秋枳等人关系这事。
　　她瞥了眼，最开始是一接受投稿的营销号微博发出来的，文字写的还挺夸张。
　　@娱乐大爆料V：投稿！竟然有人在《舞蹈人生》录制后台遇见了颜秋枳和陈陆南！据说这对夫妻是去支持向月明的！没想到向月明和这两位关系这么好啊！意外！
　　下面，是他们三个人在一起说话的照片。
　　照片拍的不是很清晰，但也能看清楚谁是谁。
　　这微博一出来，网友们瞬间热了起来。
　　向月明和他们拍的综艺结束一年了，热度早就过去了。加上她在那个综艺只有一个仙女称号，其他的没太多热度，所以网友并不是很关注。
　　到这会提起来，大家才后知后觉想起他们的渊源。
　　【啊啊啊啊啊啊啊是我粉的两个仙女啊！！！同框了！！】
　　【照片拍的也太糊了吧！但就算是糊也挡不住颜秋枳和向月明的盛世美颜啊！这两人一个清冷，一个风情万种，太绝了吧。】
　　【呜呜呜呜重金求品牌方爸爸看到他们！还想看他们合体一起上综艺呢。】
　　【……只有我不知道这几个人为什么认识吗？能让颜秋枳和陈陆南一起出现支持，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吧？】
　　【他们一起录过一个综艺的！那时候颜秋枳就公开说过，她很喜欢向月明！！】
　　【莫名感慨，向月明好像从没提过自己和颜秋枳他们很熟，这是不想蹭两人热度吗？】
　　【突然好喜欢向月明啊！！不抱大腿不蹭热度，也太给力了。】
　　……
　　向月明看了一圈评论，和颜秋枳双双无言。
　　她之所以不提，是觉得没必要。
　　圈子里的朋友，越是秀的多的，越容易出问题。
　　更何况向月明也不是那种爱秀的性格，她有自己的骄傲和底线。
　　颜秋枳和陈陆南确实很喜欢，她很幸运能被他们当作是朋友。也正是因为这份幸运，让她更想珍视，好好对待，不会去随意消费。
　　“网友太能脑补了。”
　　颜秋枳失笑：“别管他们，一直这样。”
　　她想了想，转头看她：“待会换了衣服我们拍个合照？”
　　“好啊。”
　　等向月明化好妆换好衣服后，颜秋枳拉着她拍了几张照片，这才去了前面的观众席。
　　向月明今天出场的顺序在后面一点，她安静地在房间里等着。
　　前面几位选手的，发挥都特别稳定。
　　到于珊珊时候，她看出了点不同。
　　不仅仅是她，连小希也诧异道：“于珊珊今晚跳的好差啊，她刚刚是不是跳错动作了？”
　　向月明点头。
　　她也能看出于珊珊的走神，她好像没有投入到舞蹈中。
　　小希嘴唇翕动，不明所以：“为什么呀？”
　　向月明摇头：“不知道。”
　　-
　　于珊珊跳完，脸色煞白。
　　她心跳加快，看了眼观众席，又忐忑地看着评委老师。
　　四位评委看她，几个人对视着，安静片刻后，有一老师开始说话：“珊珊今天状态是不是有点不对？”
　　于珊珊抿着唇角，低声道：“抱歉。”
　　评委莞尔：“每一次表演的机会都要珍惜，不要把其他情绪代入到里面。”
　　“没错，其实我们对你今晚这个舞蹈期待值很高，但好像跳的不到位，无论是动作的连贯性，技术的完成也还应该更好。”另一老师顿了下，点评道：“稍微有点失望。”
　　……
　　于珊珊下台时候，眼睛是红的。
　　向月明皱了下眉，但也没去细想。
　　她继续看表演，小希出去了一会，再回来时候神秘兮兮地告诉她：“姐，你知道于珊珊什么时候不对劲的吗？”
　　向月明瞥了她眼：“什么时候？”
　　“好像是知道颜老师和陈老师来看你表演的时候。”
　　“……？”
　　向月明眼皮抽了抽看她：“确定？”
　　“对。”小希说：“不过再具体的原因我就不知道了。”
　　向月明“嗯”了声：“不管她，继续看舞蹈吧。”
　　“好。”
　　-
　　程湛是在向月明出场前十分钟到的。
　　陈陆南旁边空了个位置，是留给他的。
　　他一出现，颜秋枳便“啧”了声，挑眉看他：“程湛，你是不是来的稍微有点晚？”
　　程湛神色漠然：“比完了？”
　　“……那倒是没有。”
　　颜秋枳嘀咕着：“你这也太不重视小月儿的比赛了吧。”
　　程湛没搭腔。
　　他盯着舞台看了会，看向旁边两人：“晚点去吃饭别说漏嘴。”
　　夫妻俩沉默。
　　陈陆南倒是无所谓，颜秋枳非常不解：“为什么？”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关系。”从在一起的时候，向月明就对程湛提出了这个要求。
　　程湛也确实没说过，但颜秋枳和陈陆南是人精，早早地便看了猫腻。
　　颜秋枳“哦”了声，轻哼：“那一定是你给小月儿的安全感不够，她才不想让别人知道。”
　　程湛稍顿，看她：“什么意思？”
　　颜秋枳还想要说话，舞台上灯光暗了下来，到向月明表演了。
　　她含糊道：“晚点说。”
　　走道的灯光大亮，向月明穿着红裙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波浪，红唇，精致白皙的肌肤，一出现便惹眼瞩目，像是港风片里走出的时光美人。
　　台下尖叫连连。
　　颜秋枳也没控制住，大声喊着。
　　陈陆南哭笑不得：“你低调点。”
　　颜秋枳：“你们俩快点给我喊。”
　　两人不动。
　　颜秋枳也不强求。
　　舞蹈灯光暗下来，中间独留一闪闪发光的人。
　　向月明今天跳的，是一首节奏感很强歌曲的舞蹈。
　　她抱着手臂，抬头的那一刹那，便进入到了歌曲的情绪里。
　　一举一动，都风情万种，张力十足。
　　所有人，在那一刻眼睛里只能看到她。
　　空中劈叉时候，现场尖叫声更是大。
　　无论是表情还是眼神，都堪称绝美。
　　最后脚尖着地的时候，裙摆飞舞，像是散开的花朵一样，把她藏在里面，但又在花苞里，在舞台上绽放。
　　掌声雷动。
　　在音乐声停下时候，向月明不好意思笑了笑，起身鞠躬。
　　“谢谢。”
　　她抬头，刚想要转身往评委席那边看，不经意地撞进了台下男人的瞳眸里。向月明一怔，没想到程湛会在现场。
　　两人隔着人流对视。
　　向月明刚想要挪开目光，程湛隔着人流无声说了句什么。
　　她还没反应过来，又看到了程湛手里拿着的东西――那是她的应援棒。


第24章 
　　向月明睁大眼, 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想要近距离看看，往前挪动了一小步，一侧传来主持人声音。
　　“我们月明的舞蹈好不好看？！”
　　台下尖叫, 齐声大喊：“好看！！”
　　向月明回神, 羞涩一笑：“谢谢。”
　　她转身，从程湛身上收回目光, 投递到评委老师身上。
　　评委望着她, 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你每一支舞，都有自己的个人风格，但又不是固定的风格。今天这支舞，让人感受到了你不一样的美, 非常棒。”
　　“张力和情绪感染力都非常强，从你上台的那一刻, 你就沉醉在舞蹈中，跳到忘我，这一票我要给你。”
　　“虽然很棒, 但我觉得你还能更棒。”最后一位老师点评, 停顿了下：“所以我这一票保留，留给你进步。”
　　……
　　四位老师点评结束, 向月明拿到三票，依旧顺利晋级。
　　她弯唇笑了笑，眉眼间的风情尽数倾出：“谢谢。”
　　-
　　下台后, 小希一把朝她扑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姐你太漂亮了，我要被你迷死了。”
　　向月明睇她眼：“冷静点, 给我衣服。”
　　“啊, 好。”小希连忙把衣服给她，忍不住嘀咕：“真的好漂亮, 我刚刚在台下看，好多人都看呆了。”
　　向月明笑了笑：“谢谢谢谢。”
　　小希抱着她肩膀：“这么客气干嘛？”
　　“没。”向月明说：“习惯性回答。”
　　小希：“……”
　　“我手机呢？”
　　小希递给她：“怎么了？”
　　向月明估摸着她应该没看到程湛，摇了摇头：“没事，我发个消息。”
　　“喔。”
　　向月明低头往自己休息室走，边走边给还在台下的男人发消息。
　　其他人不能带手机，但这几个走后台进来的，带手机相机完全没问题。
　　向月明：【你怎么来了。】
　　程湛：【有空。】
　　向月明：【就这样？】
　　程湛：【嗯。】
　　向月明噎住。
　　她瞥了眼手机，思索着还要说点什么。还没想出来，程湛的电话先过来了。
　　“喂。”
　　向月明推开休息室门进去，顺手把身上的麦也给摘了下来，她捂着手机，往休息室的换衣间躲。
　　向月明压着声：“你不是在现场吗？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程湛淡淡道：“出来了。”
　　“啊？”向月明一怔：“为什么？”
　　程湛不紧不慢，慢条斯理说：“我是来看你表演的，你表演结束了我还留在现场做什么？”
　　说完，他还不忘记补充：“没那么闲。”
　　“……”
　　向月明哽了下，想怼他，可又被他这种话给取悦到了。
　　程湛鲜少说什么甜言蜜语，但有时候一本正经说出口的事实，又很能让向月明觉得开心。
　　她喜欢的，好像就是程湛的这种不刻意。
　　她在换衣间找了个小椅子坐下，抵着墙壁靠着，让自己放松下来。
　　向月明压了压上扬的唇角，小声咕哝着：“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程湛挑眉：“嗯？”
　　向月明撇嘴：“没事，那你现在要回去了吗？”她问：“我要晚点回去，颜颜姐约我去酒吧玩。”
　　程湛轻哂：“我不能去？”
　　“……你可以吧，你和陈老师关系那么好。”说这话时候，向月明完全忽视掉了一个问题。
　　程湛出现在舞蹈人生录制现场，颜秋枳和陈陆南为什么不好奇。
　　程湛了然，她这是不愿意和自己一起过去。
　　他“嗯”了声，淡淡道：“结束了给我电话。”
　　向月明仰头望着天花板，轻声答应：“好。”
　　-
　　录制结束后，一行人离开散场。
　　向月明走的时候，和于珊珊碰到了一起。
　　她身上还穿着刚刚的红裙，唯一不同的是外面搭了一个小披肩外套，挡住了裸露在外的肌肤。
　　向月明正低头看手机，和于珊珊并排往外走。
　　忽而，于珊珊停下了脚步看她：“你先出吧。”
　　向月明抬眼看她，又转头去看眼前的大门，有些无言。
　　“两个人又不是出不去。”
　　于珊珊：“嗯。你先。”
　　向月明：“……”
　　她狐疑看她，扬了扬眉：“你怎么了？”
　　于珊珊往后退了一步，并不回答。
　　向月明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去深究。
　　她出了大门，回头看了眼，于珊珊跟在了后面，和她保持了一定距离。
　　她扯了扯唇，转头看向小希：“我很吓人吗？”
　　小希摇头：“不啊，特别漂亮。”
　　向月明：“……我是说对于珊珊来说，我很吓人吗？”
　　小希懵逼了一会，也表示茫然：“不知道。”
　　她小声道：“她之前对姐你都是趾高气昂的，今天这也太诡异了吧。”
　　向月明点头。
　　她也觉得于珊珊非常不正常。因为于珊珊和宋霏的关系，从第一期录制开始她就对向月明表达了自己的不善和不喜，更别提尊重了。
　　可刚刚那行为，又是在圈内对前辈才有的。
　　向月明想了想，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缄默片刻，低声问：“她和颜颜还有陈老师莫非有什么关系？”
　　小希“啊”了声，“没听说过啊。”
　　向月明“嗯”了声，并不在意：“晚点问问颜颜姐。”
　　“会不会是她知道你和颜颜姐他们是好友，觉得得罪不起？”
　　向月明：“……可能吧。”
　　但她又觉得于珊珊不是这种害怕得罪人的性格。
　　向月明没再想这事，给颜秋枳回了信息，往外面的停车场走去。
　　颜秋枳和陈陆南没等结束便先离开了，去了酒吧。她安排了人在外面等她。
　　向月明按照她给的车牌号，看到了不远处的黑色豪车。
　　她往那边走，回头看向小希：“你让司机先送你回去，我去酒吧。”
　　小希眼巴巴望着她：“不用我跟着吗？”
　　向月明哭笑不得：“不用不用，我不会有事的。”
　　小希探长着脑袋：“颜颜姐让谁接你过去啊？”
　　“可能是她的司机吧。”
　　小希点头：“那我看一眼这司机靠不靠谱，面不面善就走。”
　　向月明：“好。”
　　说话间，两人已经靠近了车旁。
　　向月明抬手敲了敲车窗，她弯下腰，笑盈盈说：“您好，我是――”
　　后面的话，在看到驾驶座的男人后，全收了回去。
　　小希一看，立马道：“程总晚上好，我姐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家了。”
　　她狗腿子嚷嚷着：“姐，玩的开心啊！明天好好休息。”
　　看着小希一溜烟跑走的背影，向月明无言半晌。
　　她拉开副驾驶的门上去，偏头看向旁边穿着黑衬衫的男人，“怎么是你接我？”
　　程湛抬眼：“不想我接？”
　　“……不是。”向月明无言：“颜颜姐怎么叫的动你。”
　　程湛“嗯”了声，垂下眼说：“我正好不忙，颜秋枳让我当一下司机。”
　　向月明挑眉：“然后你就答应了？”
　　程湛看她：“你说呢。”
　　对着他幽深瞳眸，向月明抿了下唇，小声嘟囔：“你还挺听话。”
　　程湛不做解释。
　　夜色很美。
　　向月明瞅着外面的景色，摇下车窗，让自然风吹进来，舒服又自在。
　　她看了眼时间，低声问：“过去要多久啊？”
　　“半个多小时。”
　　向月明被风吹得犯困，打了个哈欠说：“那我睡一会，你待会叫我。”“嗯。”
　　程湛顿了下，低声问：“去后面躺着？”
　　向月明看了眼：“不用，我把座椅放下去就行。”
　　“后面有外套。”
　　“嗯。”
　　向月明说睡就睡，一点也没客气。
　　她把车窗半开，半躺在椅子上，拉了拉程湛放在车里的西装盖着，并不觉得热。
　　这几天为了练舞，向月明基本上没怎么睡。
　　她闭上眼，鼻息间满满的都是他衣服上的沉香味，让她下意识想去拥抱，觉得温暖。
　　向月明闻着熟悉味道，不知不觉沉睡了过去。
　　程湛偏头看着旁边的人，眉眼柔和了些许。
　　他把车里音乐关了，车厢内静谧了许多。
　　刚到酒吧门口，他便听到了里面传出的震耳欲聋歌声。
　　程湛看着还在睡觉的向月明，皱了皱眉，把车窗也给关了。
　　-
　　酒吧里，颜秋枳看了眼时间，催促着陈陆南给程湛打电话。
　　她嘀咕着：“这都一小时了，怎么还没到？”
　　陈陆南：“可能堵车。”
　　颜秋枳小小翻了个白眼：“大半夜堵什么车？”
　　她小声哼哼：“小月儿那么漂亮，程湛该不会是带着她回家了吧。这也太禽|兽了吧。”
　　陈陆南噎住，对自己老婆的脑洞表示佩服。
　　他拍了下她脑袋：“待会别表现太明显，我给他打电话。”
　　颜秋枳懒洋洋应了声：“知道。”
　　她趴在桌面上说：“程湛其实就应该果断点给我们介绍小月儿，我就不信介绍了小月儿会和他生气。”
　　陈陆南没接话。
　　感情的事，谁也没办法插手。到底怎么样，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喂。”
　　程湛推开车门：“怎么了？”
　　陈陆南：“……我老婆现在怀疑你带着她朋友跑了，怎么还没到？”
　　程湛靠在车旁，双腿交叠，姿态慵懒：“她睡着了。”
　　“……”
　　陈陆南：“家里还是车里？”
　　程湛都不想回答这种问题，他冷淡道：“你觉得呢。”
　　陈陆南轻笑，“行，那我们自己玩会。”
　　程湛：“嗯。”
　　刚挂断，副驾驶座的车门便被人推开了。
　　程湛抬眼看她，低声问：“醒了？”
　　“嗯。”
　　向月明眨了眨眼，缓了缓：“怎么都不叫我。”
　　程湛双手插兜，率先往前走：“没什么急事。”
　　向月明：“……”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酒吧，这地方也不担心被人拍，是程湛等人好友的酒吧，无论是安保还是私密性都非常强。
　　进去后，向月明被他带着去了楼上包厢。
　　进门时候，向月明转头看他：“你先进去。”
　　程湛：“怎么？”
　　向月明抿唇，小声解释：“我们一起进去，看起来太亲密了。”
　　“……”
　　程湛目光灼灼看她：“你确定？”
　　向月明点头。
　　程湛轻哂一声，推开门走了进去。
　　向月明看着他背影，有点心虚的摸了摸鼻尖。
　　她是不是做的不太对
　　向月明垂下眼站了一会，这才推开门进去。
　　一进去，颜秋枳便热情地拉着她到旁边坐下：“饿不饿？”
　　向月明点头：“有点。”
　　“想吃什么随便点，他们都能弄来。”
　　向月明弯唇一笑，“有什么推荐？”
　　“酒吧里啊？”颜秋枳诧异看她。
　　“嗯。”
　　颜秋枳眼珠子转了转，看向程湛：“程总，推荐一下酒吧的特色食物呗。”
　　程湛面色不虞，坐在了陈陆南旁边。
　　他抬了下眼，淡淡道：“没有特色食物。”
　　颜秋枳：“……”
　　向月明：“……”
　　话音一落，外面传来陌生男人声音。
　　姜臣推开门进来，嚷嚷道：“什么叫没有特色食物？程湛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这酒吧？”
　　他怼着程湛，转头看着向月明：“你好，姜臣。”
　　“姜总。”
　　向月明起身，和他握了握手。
　　程湛瞥了眼两人相握的手，冷嗤了声。
　　姜臣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对向月明无比热情：“向小姐喜欢吃什么？”
　　向月明沉默了几秒，浅声问：“其实都可以。”
　　“烧烤还是火锅？”
　　“啊？”向月明震惊：“这里能吃火锅？”
　　姜臣摆摆手：“只要向小姐想吃，别说火锅，烤全羊都能给你弄来。”
　　向月明受宠若惊，轻眨了眨眼说：“那要不就烤全羊吧。”
　　姜臣噎住。
　　他只是随口夸大了一点而已。
　　颜秋枳看姜臣表情，扑哧一笑：“快点快点，姜臣给送烤全羊来。”
　　程湛更是慢悠悠补刀：“姜总，两个小时能送到吗？”
　　姜臣：“……”
　　他瞅着向月明，忍不住道：“向小姐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和颜颜她们一样会为难人。”
　　颜秋枳挑眉，勾着向月明肩膀道：“这叫物以类聚，懂吗？”
　　她指着这三男人：“就像你们这几个一样。”
　　陈陆南第一时间和姜臣撇清关系：“我没有，我和他们不一样。”
　　程湛：“我也不是。”
　　姜臣表示很受伤。
　　向月明看着这几个斗嘴调侃，有一丝丝的羡慕。她知道，陈陆南啊和姜臣都是程湛认识了很久很久的朋友，但之前她没和程湛出来聚过餐，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相处氛围是这样的。
　　她望着程湛脸上的轻松神色，有点羡慕，但又有一丝酸涩。
　　跟了程湛一年多，她好像从没真正的了解过他。
　　向月明知道，这其中自己的问题很大。
　　但她本身，就和程湛是上不得台面的关系，又怎么可能可以和他的朋友接触。
　　她想着，悄无声息地垂下眼抿酒。
　　闹了一会后，程湛淡淡提议：“鱼吧。”
　　“什么鱼？”
　　程湛思忖了会，淡淡道：“清蒸，其他的你随意。”
　　姜臣点头，“向小姐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有。”向月明抬头看他：“我都可以。”
　　“行。”
　　姜臣出去吩咐人弄东西过来，再回来时候，服务员给他们上了好些颜色各异的酒。
　　向月明非常好奇，她看了几眼，转头和颜秋枳嘀咕：“哪种好喝？”
　　“酒量好吗？”颜秋枳看她。
　　向月明点头：“一般般，不会一杯倒。”
　　“那就行。”颜秋枳指了指：“这个度数低一点，这个高一点，但是好喝。”
　　说着，颜秋枳开始给她倒酒。
　　陈陆南瞥了眼，也没拦着。
　　-
　　两人在一旁聊天喝酒，包厢里的暖色灯光下，画面温馨绝美。
　　“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我接了游舟的一部戏。”
　　颜秋枳一愣，诧异道：“校园剧？”
　　“嗯。”向月明看她：“你也知道吗？”
　　颜秋枳点了点头：“嗯，之前就听说了。”
　　向月明了然，也没多问。
　　在这个圈子里，特别是颜秋枳这种身份的，知道这些很正常。
　　她小口小口地抿酒，到夜宵送上来后，向月明开始吃。她这几天没怎么好好吃饭，也不担心长胖。
　　正吃着，颜秋枳忽然出声：“程湛，我们换个位置。”
　　程湛抬眼，向月明也诧异看她。
　　颜秋枳笑：“我想吃你面前的食物。”
　　程湛“嗯”了声，起身和她换了位置。
　　向月明愣了下，一时间也没觉得哪不对劲。
　　程湛坐在了她旁边，气息逼人。
　　向月明用余光看了他眼，男人脸色沉沉的，看着不太高兴。她想了想，偷偷在桌子下挠了挠他大腿，引起他注意。
　　程湛冷淡看她。
　　向月明也不受挫，她知道程湛为什么不高兴。无非是因为刚刚的避嫌。她想了想，得寸进尺的在他腿上写字，一笔一划写出自己的要求。
　　程湛也不知道是感觉出来了还是没有，总而言之，向月明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候，他没有反应。
　　向月明偏头看他，手越发往上，还没碰到程湛侧腰，就被他给抓住了。
　　他手掌温热，强制性地捏住她的手指，热源从他那边传来，让人觉得温暖。
　　向月明眨眼看他。
　　程湛顿了下，和她十指相扣，低低警告：“别乱动。”
　　“给我挑鱼刺。”
　　程湛：“……不怕被看见了？”
　　向月明“嗯”了声，看了眼另一边的两人：“他们不会注意到我们。”
　　这是事实，陈陆南和颜秋枳，这会正凑在一起低头私语，注意力完全不在他们这边。
　　程湛睇她眼，这才松开了她的手。
　　他拿了个干净的碗，垂下眼把鲜美的鱼肉挑出来放着。
　　向月明欣赏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的挪开眼。
　　她抬手，下意识想去拿酒，旁边传来男人低低声音：“别喝太多。”
　　“明天没工作。”
　　程湛看她：“你喝醉酒会发酒疯。”
　　向月明：“……”
　　她侧目看他，不太相信：“你确定？
　　“嗯。”程湛漫不经心地把挑好鱼肉放着的碗挪到她面前，淡淡道：“确定。”
　　向月明有点揣摩不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
　　她没在其他人面前喝醉过，唯有的也就上次去谈合作，喝到吐。她那晚一个人在家，也没人知道到底有没有发酒疯。向月明对自己的唯一记忆是，吐了大半夜。
　　她想，就那种情况下，她就算是想发酒疯也不太可能。
　　想到这点，她缩回了手。
　　程湛眸子里闪过一丝笑，喉结轻滚，沉沉道：“安心吃饭。”
　　“哦。”
　　话虽如此，在吃过东西后，向月明和颜秋枳去了一楼热闹的大厅蹦迪。最后的最后，还是没忍住多喝了几杯。
　　程湛把人拎着出酒吧时候，向月明正抱着他腰肢嘟囔着：“哥哥，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呀。”
　　她黏黏糊糊的蹭着他，都不愿意往前走。
　　程湛身子一僵，感受着她贴上来的柔软。
　　他喉结滚了滚，磨了磨牙：“向月明！”
　　“嗯？”
　　向月明睁开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看他，眨巴着大眼睛：“怎么了呀。”
　　程湛深呼吸了下，拉着她外套往上，把她头给盖住：“安分点，别乱动。”
　　向月明眨眼：“我不。”
　　她叛逆道：“我就要动。”
　　说话间，她还得寸进尺地仰头亲了亲程湛下巴，而后还伸出舌尖舔了下他唇角，憨憨一笑：“好软啊。”
　　“……”
　　程湛闭了闭眼，压着自己的身体反应。
　　“你别后悔。”
　　向月明茫然看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靠在程湛怀里，轻声嘟囔着：“好舒服。”
　　程湛：“……”
　　他用力地捏了捏她脸颊，咬牙切齿道：“清醒点。”
　　向月明：“程湛。”
　　程湛没搭腔，直接把她公主抱起来往停车位置走。
　　向月明闻着他身上舒服的味道，轻声说：“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啊。”
　　不远处汽车鸣笛，把向月明声音盖了过去。
　　程湛没听清楚，他瞥了眼怀里的醉鬼，语气平静：“说什么？”
　　向月明勾着他脖颈，埋头在他脖颈处蹭了蹭，眼睫颤了颤：“你会喜欢人吗？”
　　程湛脚步一顿：“你觉得呢。”
　　“不会吧。”向月明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晕，眼前的建筑物和人，都出现了很多很多，在自己面前转呀转。
　　她闭着眼，轻声说：“要是会的话，我怎么没有感觉呢。”
　　最后几个字，藏匿于唇齿中，变成了无声的呓语，让人听得不那么真切。
　　程湛抱着她上车。
　　司机回头看了眼：“程总，回去吗？”
　　程湛“嗯”了声，淡淡道：“开慢点。”
　　“好。”
　　程湛收回目光，看着在自己怀里躺着的人，抬手轻拭她唇角留着的口红。
　　他没避讳着司机，低头亲了亲她唇角，语调是纵容又是无奈。
　　“小没良心的。”
　　向月明半睡半醉，听到他声音后，往他怀里蹭了蹭，嘟囔了句：“什么？”
　　程湛吻着她的耳朵，落下一个字。
　　“会。”


第25章 
　　月朗星稀。
　　程湛抱着向月明下车时候, 人还在沉睡状态。
　　但她沉睡，也并不怎么安分。
　　身子一直往他怀里靠，蹭啊蹭, 跟平常睡觉一样。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 程湛想，她可能还要像八爪鱼一样缠着自己。
　　“向月明。”
　　程湛咬牙喊了声。
　　向月明迷迷糊糊“嗯”了声, 手勾着他脖子紧了紧, 小声嘟囔着：“困。”
　　程湛忍了忍，决定不和醉鬼计较。
　　“马上到家。”
　　向月明又没了反应。
　　进屋后，向月明嚷嚷着口渴，程湛不得不把她放沙发上给她倒水。
　　他刚把水倒好, 还没来得及走出去，外面传来了吃痛的惊呼声。
　　“啊――”
　　程湛加快脚步走到客厅, 一垂眼便看到了从沙发上摔到地毯上的人。
　　向月明像是清醒了点，揉着额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痛。”她小声嘟囔着，朝他张开手：“要抱抱。”
　　“……”
　　程湛眸色沉了沉, 喉结上下滚动着：“你怎么那么笨。”
　　向月明听懂了他的话, 有些委屈地看他眼，像是在说――我都摔跤了你还骂我。
　　此时此刻, 她完完全全就是个孩子。
　　程湛向来对这样的她没有抵抗力。
　　做作撒娇时候，他尚且能忽视。因为他知道那是假的，但现在的她, 他做不到。
　　这是真真实实，完完整整的她。
　　他叹了口气, 把杯子放在一侧, 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怎么摔下去了？”
　　向月明抱着他蹭了蹭，闭着眼说：“找你。”
　　程湛一怔, 摸了摸她脑袋：“喝水吗？”
　　向月明看了眼，乖巧点头：“好。”
　　程湛也没让她自己喝，顺手喂到了她嘴边。
　　向月明张开嘴，小口小口的抿着。
　　喝了小半杯后，她偏了偏脑袋。
　　程湛莞尔，捏了捏她脸颊：“不喝了？”
　　“嗯。”
　　程湛也不勉强，他垂眸看她，低声问：“能不能自己上楼？”
　　向月明仰头看他，不说话。
　　程湛轻笑了声，认命地抱着她上去。
　　回房间后，向月明低喃着：“要洗澡。”
　　她清醒了几分，但还没彻底醒过来。
　　程湛“嗯”了声，信步进了浴室。
　　把人放在浴缸里，他起身去拿了睡衣。耽误了一会功夫再进去，向月明还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
　　程湛挑眉，似笑非笑问：“怎么不洗？”
　　向月明扭头看他，扯了扯自己衣服，嘟囔着：“难受。”
　　程湛头疼。
　　他朝她走去，狠狠揉了揉她头发：“我给你洗？”
　　“……嗯。”
　　程湛倒是没拒绝。
　　他把向月明脱衣，顺手把浴缸放满水。
　　刚要给她洗澡，向月明突然拉着程湛的手指了指：“要洗头发。”
　　程湛一顿，他看了眼她蓬松的头发，没接话。
　　向月明眼眸湿漉的看他，撒娇道：“黏。”
　　她今晚化妆，化妆老师在她头发上抹了不少东西。
　　这会黏黏糊糊的是真不舒服。
　　她没说谎。
　　程湛没动。
　　向月明眨了眨眼望着他，娇声喊着：“哥哥，要洗头发。”
　　“……”
　　程湛忍无可忍，双手掐着她脸颊，咬牙切齿说：“清醒了和你算账。”
　　程湛没给向月明洗过头发，洗澡倒是熟练，但头发是真完全不会。
　　稍微扯一扯，向月明就用一双湿漉漉的眼控诉他，告诉他痛。
　　一番折腾下来，程湛觉得给她洗头发比给她洗十个澡还累。
　　洗好后，他还得给她吹头发。
　　向月明这会是老实了，规规矩矩的让他折腾。
　　吹好后，程湛垂眼看她：“清醒了吗？”
　　向月明眨了下眼，轻声咕哝：“困。”
　　程湛：“……”
　　他拎着人上床，向月明乖乖地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程湛被她气笑了。
　　他轻哂了声，无可奈何道：“睡吧。”
　　向月明没理他。
　　等程湛洗完澡躺下时候，在一侧沉睡的人下意识地钻了过来。
　　他顿了顿，还是把人揽入了怀里。
　　-
　　窗外夜色浓浓，月亮不知何时钻出了云层，拂照路面。
　　月光透着窗帘缝钻进来，不会让人觉得刺眼。
　　向月明睡得不是很安稳。
　　她做了几百个梦，差点没把她累死。
　　她梦见程湛给她洗澡给她洗头，她看到了程湛脸上无可奈何的神色。那种眼神少见，她有点贪恋。
　　可画面一转，她看见程湛和其他女人站在一起，被人夸赞金童玉女，般配有加。
　　向月明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个女人的长相，程湛便用一种很嫌弃厌恶的眼神看她，告诉她――不该想的你别想。
　　向月明还没来得及解释，她被吓醒了。
　　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灯，熟悉的房间。
　　向月明闭了闭眼，一侧头便看到了在沉睡的男人。
　　她缓缓地起身，进了浴室。
　　向月明偏头，看着洗漱台的镜子。
　　巴掌大的脸映照出来，她盯着看了一会，掬着水洗了把脸，才清醒了些许。
　　程湛给她卸了妆，但忘了给她抹护肤品。
　　向月明在浴室待了二十分钟，再出去时候程湛还在睡觉。
　　她拿过床头柜的手机看了眼，还不到五点。
　　向月明沉思了片刻，拿着手机去了次卧。
　　她睡不着了。
　　……
　　向月明每次睡不着，有点特别的习惯，爱翻手机回忆过去。
　　翻了小半天，她发现她和程湛的回忆少之又少。
　　可能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两人关系的不对等，所以向月明从不保留和他有关的信息。
　　唯一的几张，是程湛做的炸酱面。
　　向月明第一次特别惊喜，拍了好几张照片。
　　再之后，便没有了。
　　她看了一圈，两人连合照都没有。
　　向月明抱膝坐在床上，突然想起了两人在一起时候的事。
　　阴差阳错，她撞程湛怀里，向他求救，被他带去酒店。
　　进去时候，程湛告诉她，还有后悔的机会。
　　向月明当时被灌了不少酒，但脑子却还算清醒。
　　她睁开眼看着面前男人，主动亲了亲他下巴告诉他。
　　――她不后悔。
　　两人度过了荒唐的一夜。
　　醒来时候，程湛不在房间了。向月明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
　　当天，她回了学校。
　　傍晚时候，程湛给她打了电话。
　　向月明一点都不惊讶他有自己的手机号，这种男人想要一个号码轻而易举。
　　两人见了面。
　　向月明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说他不用介意，是她占了他便宜。
　　当时如果不是程湛，她可能还会被别人带走。她睡了程湛，比较起来是赚了的。
　　至少不亏。
　　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出口，程湛忽然开口问她，有没有意向公司。
　　向月明还没反应过来，程湛问她：“觉得宸星怎么样。”
　　向月明微怔。
　　程湛语气平静，慢条斯理问她：“想不想签宸星？”
　　她还没回答，程湛又给她分析了一番利弊。
　　她要进圈子，一个毫无背景的新人，没有人撑腰像昨晚那种事，会时常遇到。
　　她长得漂亮，惦记她的人不少。
　　那时候的程湛，很商人。
　　他眼睛长得很漂亮，用眼镜挡住了大半的光芒。但向月明知道，他眼睛好看。
　　和他对视时候，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昨夜那些旖旎画面。也想到了他看着自己时候的模样，没有镜片遮挡，瞳孔漆黑明亮，像吸铁石一样，吸引着她探入，想去了解。
　　向月明听他说完一番分析，只问了一句，“你想要什么。”
　　程湛看她，“你。”
　　他没有逼迫向月明立马决定，给了向月明三天的时间。
　　三天后，程湛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两人就这样，维持了这种关系一年多。
　　没有说是金主和小情人，还是男女朋友。
　　前者占比更大，后面向月明根本就没想过。
　　程湛有他的要求，向月明也有。
　　两人都意外遵循对方所说的，从不逾越。
　　不可否认，程湛对她很好。
　　但那种好，是基于交易之上的。向月明也想过，要控制自己内心，不要喜欢他。
　　终归还是失败了。
　　她喜欢上了程湛。
　　-
　　程湛醒来时候，卧室里没人。
　　他皱了下眉，有些许意外。
　　程湛洗漱下楼时候，向月明正跟许姨在厨房聊天。
　　“许姨，这个怎么做呀？”
　　许姨看她：“怎么？打算学做饭了？”
　　向月明点头：“对呀，以后可以做给自己吃。”
　　许姨轻笑，浅声道：“那不用，你要是想吃，许姨什么时候都能给你做。”
　　闻言，向月明怔了下。
　　她眨了眨眼，柔声说：“那万一我走了呢。”
　　许姨转头看她，诧异道：“走去哪？”
　　她自顾自接话：“剧组吗？”
　　向月明抿了下唇，点头：“对啊。”
　　许姨“哎哟”了声，“那确实没办法，剧组的伙食好吗？”
　　“一般般。”
　　向月明说：“有时候不能搞得太特殊，剧组一般都吃盒饭。”
　　“那吃得习惯吗？”
　　向月明莞尔：“习惯就好。”
　　许姨一脸心疼看她：“那许姨教你，要是有时间可以自己在酒店做。”
　　“好啊。”
　　程湛听着两人对话，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但又没去深想。
　　他往厨房瞥了眼，径直去了餐厅。
　　刚坐下，他妈电话便来了。
　　“喂。”程湛声线清冽，听上去还有点不那么如意。
　　赵明卉第一时间察觉出他心情一般，扬了扬眉道：“大早上的心情不好？”
　　“没有。”
　　程湛单手插兜，眺望着院子里的风景。
　　向月明喜欢花，院子里种了很多很多花，姹紫嫣红。风一吹，开了的花随着风摇曳，是一幅好风景。
　　赵明卉轻哼：“那就行，今晚去你江叔叔那边吃饭，记得吧？”
　　程湛“嗯”了声。
　　“你江叔叔生日，记得带礼物。”赵明卉咕哝着：“要不是你爸出国了，我也不至于带上你。”
　　程湛觉得好笑，他懒散道：“妈，其实您也可以找别人陪您去。”
　　“我找谁？”
　　赵明卉生气道：“你给我找个女朋友回来，我就带着你女朋友去，如何？”
　　程湛：“……”
　　他无言：“我会准时到家。”
　　“行。”
　　赵明卉也不多言：“挂了。”
　　程湛回餐厅时候，向月明已经坐在那边了。
　　她正看着手机，听到声音后也不抬头。
　　程湛瞥了她眼，拉开椅子坐下。
　　“怎么起这么早？”
　　“啊？”
　　向月明抬头看他，“睡醒了就起来了。”
　　程湛目光灼灼看了她半晌，语气冷淡问：“又断片了？”
　　“……”向月明哽了下，垂下眼应了声：“嗯。”
　　程湛轻哂，没和她计较。
　　他提醒：“以后少喝酒。”
　　“喔。”向月明不太服气的答应着：“知道了。”
　　程湛知道她纯粹是敷衍自己，但也没多言。
　　两人安静用餐。
　　吃着吃着，向月明突然想到了一个重点。
　　她抬头看着程湛：“对了，你昨天那个应援棒怎么回事？”
　　程湛头也没抬，淡淡说：“颜秋枳给的。”
　　向月明眨眼。
　　程湛解释了一句：“她找粉丝要的。”
　　颜秋枳要了有三根应援棒和发箍，陈陆南没拿，程湛勉为其难接了应援棒。至于发箍，只有颜秋枳自己戴，让他们戴发箍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好在颜秋枳也不勉强，她知道这两人什么性子。
　　听他说完后，向月明“啊”了声，拖着腔调说：“所以那不是你拿的啊，是颜颜姐强行塞给你的对吧。”
　　程湛睇她眼：“你觉得呢。”
　　向月明轻笑，垂下眼，唇角慢慢地抿成一条直线：“不用觉得，就这样呗。”
　　“嗯。”
　　吃完早餐，程湛便西装革履的出门了。
　　等人走后，向月明才让自己情绪外露出来。
　　她站在墙下思考了几秒，给虞苑打了个电话。
　　“在哪？”
　　虞苑：“……睡觉，你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干嘛？”
　　向月明“嗯”了声：“有点烦，找你聊天。”
　　虞苑噎住，揉了揉眼睛说：“那你过来，我在家。”
　　“好。”
　　向月明和许姨说了声，也跟着出了门。
　　-
　　外面天色很好，阳光明媚。
　　向月明打扮低调，直接打了个车过去。
　　在车里时候，司机还频频回头看她。
　　向月明笑了笑，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抱歉。”司机道：“看你有点眼熟。”
　　向月明莞尔，浅声道：“我是大众脸。”
　　司机狐疑看了她一会，干笑了声：“可能，我觉得你和一个明星长得很像。”
　　向月明笑笑：“很多人都这样说过。”
　　她拉了拉自己的口罩，往上挡住了更多五官部分。她鼻梁上还架了一副眼镜，加上口罩，如果不是对她非常熟悉的人，一般也认不出。
　　当然，她也不怕被认出来，就是觉得会有点尴尬和不好意思。
　　好在司机没再深究，只笑了笑便专注开车了。
　　向月明心不在焉的玩着手机，刷了刷微博，又刷了刷朋友圈。百无聊赖，没有找到任何有意思的事。
　　到虞苑家时候，她正在敷面膜。
　　向月明瞅着她脸上的黑膜，差点心梗：“你就不能把面膜弄完再开门吗？”
　　虞苑翻了个白眼：“我才刚敷上呢。”
　　向月明：“……”
　　她打了个哈欠，戳了戳她手臂：“最近没工作？”
　　“刚拍完一部戏，你也不让我休息休息吗？”
　　向月明眨眼：“倒也是。”
　　她懒洋洋躺在沙发上，浅声道：“再过段时间，我该进组了。”
　　虞苑失笑，转头看她：“怎么？不想进组？”
　　“没有，非常想。”
　　向月明看她：“吃早餐了吗？”
　　“没呢。”虞苑说：“不知道吃什么。”
　　向月明想了想，转头看她：“那你点外卖吧，顺便叫人送点菜过来。”
　　“……”虞苑不明所以看她，一脸茫然：“为什么？”
　　向月明淡淡说：“我给你做顿饭。”
　　虞苑眨了眨眼，沉思了半晌：“你受什么刺激了吗？”
　　“？”
　　向月明翻了个白眼：“我下厨这么值得惊讶？”“不是惊讶。”虞苑很认真道：“我是担心我未来半个月的假期，我不想在医院度过。”
　　向月明：“……”
　　她拉了个抱枕抱着，“哦”了声：“那好吧，不做了。”
　　“不是。”虞苑把面膜扯掉，擦了擦脸看她：“你怎么了？你不是喜欢下厨的人。”
　　向月明安静片刻，不紧不慢说：“我打算给程湛做顿饭，但我没地方试验到底好不好吃。”
　　虞苑不可置信看她，反手指了指自己：“所以你想把我当小白鼠？”
　　向月明理直气壮点头。
　　虞苑忍了忍，才忍住自己要和她断绝关系的冲动。
　　“我怎么就认识――”话还没说完，向月明突然说：“分手饭。”
　　虞苑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她瞪大眼看着向月明：“你说什么？”
　　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向月明歪着头看她，想了想说：“也不能叫分手饭，我们都没交往过。”她在脑子里搜出一个词：“应该说是分开饭。”
　　虞苑没吭声，灼灼地望着她。
　　向月明倏然一笑，云淡风轻问：“你干嘛这个眼神？我和程湛分开不是很正常吗？”
　　“……”虞苑憋了憋，认真道：“我没有觉得很正常。”
　　向月明趴在沙发上，漫不经心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俩具体是什么关系。”
　　“但你们这样也很好啊。”
　　“哪儿好？”
　　“程湛对你很好。”
　　向月明看她眼，“你具体说说，哪对我很好。”
　　虞苑卡壳，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她就是觉得，程湛对向月明算是不错的。
　　但两人的关系吧，确实有点不清不楚感觉。
　　她缄默片刻，看向她：“你想好了吗？”
　　“嗯。”向月明说：“想很久了。”
　　从她发现自己喜欢程湛的那天开始，她就一直在想这个事。
　　向月明的思维，性子和大多数人都不太一样。她喜欢一个人，得不到喜欢的话，一定会尽早远离。
　　她知道程湛对她很好，但那种好是在交易上的。
　　程湛在她这儿得到一些东西，她在程湛那收到他给的宠爱纵容。但这种关系维持下去，是不会长久的，倒不如趁早了断。
　　没有喜欢上他的时候，向月明还觉得无所谓，大不了到时候一刀两断，她也不难受。
　　可现在，她喜欢上了程湛。
　　她不想让自己陷入痛苦中，长痛不如短痛。她要在自己还没彻彻底底深陷时候，抽身离开。
　　说她冷静也好，冷血也罢。
　　向月明就这个性格，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之前的那一次跳舞也是，上台之前，其实向月明就受了伤，被医生警告不能再上舞台。但她不信邪，她觉得自己可以。
　　她强撑着上了舞台，表演了自己的舞蹈，却在最后一步的时候从舞台上摔了下去。
　　那一跤，好像把她摔的清醒了很多。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向月明明白了一个道理。很多事，不能强求的千万别强求。
　　无论是事还是人，都一样。
　　虞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拍了拍她肩膀告诉她：“那你想好，反正我站你这边。”
　　向月明弯唇笑笑，“好。”
　　-
　　向月明在虞苑这待了一天，两不会做饭的人在厨房待了一天。
　　到最后惨败，还是叫了外卖。
　　等外卖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全部暗下来了。
　　向月明打了个哈欠，有点疲倦。
　　虞苑在旁边玩手机，给自己爱豆打榜。
　　她边刷边说：“我待会给你打榜。”
　　向月明：“……倒是不用。”
　　虞苑剜她眼：“别拦着我这个小粉丝。”
　　向月明失笑，摸着手机出来：“那我也用小号给你打个榜吧。”
　　她刚点开手机，微博跳出了一条新闻。
　　向月明一怔，手指不受控的点了进去。
　　“你很勉强的样子。”虞苑专注打榜，也没注意到她脸色不太对。
　　向月明没接话。
　　虞苑说了好几句，这才注意到她有些不对劲。
　　她凑了过去，好奇问：“你怎么不说话――”
　　在看到她手机里的照片后，虞苑的话全吞了回去。
　　程湛很有名，不是作为近程的老板，而是宸星。
　　宸星是圈内最有名的娱乐公司，程湛作为老板，自然而然有名。
　　公司旗下帅哥美女多，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但程湛出现在宸星的时间少之又少，只偶尔有什么重大活动才会露脸。
　　但他露过一次脸厚，大家便记住他了。
　　偶尔时候，还能看到他新闻。
　　但距离上一次看到程湛携女伴出席活动，已经很久很久了。
　　向月明看着照片里的两人，有瞬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有点难过，但好像又有点高兴。
　　她找到了更好和程湛分开的理由，是值得高兴的。她这样想。
　　虞苑小心翼翼观察着她的神色，没敢说话。
　　她抿了下唇，伸手揉了揉她头发。
　　“别看了啊，你都要和他分开了，这狗男人我们不要了。”
　　她咬牙切齿说：“我收回我刚刚夸程湛的那些话。”
　　向月明莞尔，盈盈一笑：“挺好的。”
　　她托腮说：“这证明，我和他分开他不会受到任何影响，这样我愧疚感不会那么深。”
　　虞苑哽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她想了想，又看了眼那几张照片：“其实我觉得，两人可能没太大关系。”
　　“嗯。”向月明不是很在意：“随意吧，反正也决定了。”
　　虞苑点头，看她：“那你今天还回去吗？”
　　向月明沉思几秒：“回。”
　　……
　　程湛是在半小时后才知道的这事。今天是一世交长辈的生日，他陪她妈出席。
　　赵明卉对给程湛找对象这事，很热衷。
　　好巧不巧，这位世交长辈有个女儿，比程湛小几岁。两人以前见过，在国外念书时候也有过几次交集，但不熟。
　　程湛还见过她男朋友，所以在赵明卉把两人撮合在一起时候根本没多想。
　　他甚至觉得挺好，今晚清闲了。
　　有江卿云在，他妈应该不会再胡乱给他介绍女人了，落得清静。
　　赵明卉看向两人：“年轻人好好聊。”
　　程湛：“……”
　　江卿云浅笑盈盈，偏头看向程湛：“程湛哥，去那边吗？”
　　程湛神色寡淡地点了点头：“可以。”
　　江卿云随着他往另一边走，浅声道：“最近怎么样？”
　　“挺好。”
　　江卿云了然，顺手拿了两杯酒，递给他。
　　程湛接了过来。
　　两人到旁边坐下。
　　江卿云话还挺多，程湛偶尔会回应一两句，但有点漫不经心的感觉。
　　手机震动，他瞥了眼，是他妈发来的信息，让他热情点，不然待会给他介绍十个女人。
　　程湛觉得头疼。
　　他关了手机，看向江卿云：“什么时候回国的？”
　　“程湛哥，这就不够意思了吧。”
　　江卿云开玩笑说：“我都回来好几个月了。”
　　“是吗。”
　　程湛并不在意。他从不去管不重要人的事，除了家人和那几个朋友以及向月明之外，其他人他完全不放在心上。
　　“是啊。”
　　江卿云看着他半晌，笑着说：“你太冷淡了，难怪没女朋友。”
　　闻言，程湛抬了下眼看她，淡淡道：“谁说我没女朋友？”


第26章 
　　江卿云脸上的笑一僵, 诧异看他。
　　程湛散漫道：“我有女朋友，是我妈太操心。”
　　她看着程湛认真的神色半晌，干笑抿了口酒：“这样啊, 那你怎么不和阿姨说？”
　　“嗯, 还不到时候。”
　　程湛的意思是，向月明还不想曝光两人关系。他如果告诉了他妈, 他妈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见向月明, 甚至催他带向月明回家。
　　所以在没有征得向月明同意之前，他不会说。
　　但对其他人，他可以表露出自己有对象这件事。
　　江卿云愣了下，突然明白了过来。
　　估计也就是玩玩的女朋友, 当然不适合带到家长面前。
　　想着，她莞尔笑了笑：“女朋友长得很漂亮吧？”
　　程湛“嗯”了声。
　　江卿云了然, 浅声道：“懂了。”
　　她偏头看向外面的夜色，院子里的花开了，阵阵花香飘进来。
　　江卿云看了眼大厅里的觥筹交错, 推杯交盏, 向程湛提议：“要不要出去走走？”
　　程湛往赵明卉那边看了眼，赵明卉给他一个眼神, 他点了下头：“可以。”
　　外面会更清静。
　　两人起身走了出去，江卿云走在前面，程湛在她后面, 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出去后，程湛停在了不远的地方。
　　他垂眸看了眼手机, 一天没收到向月明消息。
　　程湛思忖着, 正想给她发信息，便先收到了丁绲牡缁啊
　　“喂。”
　　程湛音色偏低, 裹着夜色，听上去有些性感撩人。
　　“程总，策划案发你邮箱了。”
　　程湛“嗯”了声：“晚点再说。”
　　丁缌巳唬提醒道：“明天飞机是上午九点。”
　　程湛还得去江城一次，近期的大项目在江城郊区。
　　“知道。”
　　丁缌巳唬骸盎褂幸患事。”
　　“说。”
　　丁缍倭讼拢浅声道：“您上次看到的影视项目，我这边跟导演打了声招呼，回来后约着聊聊。”
　　“可以。”程湛道：“顺便约下博钰。”
　　“明白。”
　　挂了电话，程湛这才注意到江卿云走到了自己面前。
　　他垂下眼，眸子里的情绪很淡：“有事？”
　　江卿云点头，笑了笑说：“有个专业性问题问你。”
　　程湛不明所以看她。
　　江卿云解释：“回来了，我也得接手公司，过段时间正式进公司，到时候我爸会办个晚宴，你应该会来吧？”
　　程湛双手插兜，不冷不热道：“我妈应该会来。”
　　江卿云脸上笑一僵：“啊？”
　　程湛淡漠道：“我没时间。”
　　江卿云笑笑，并不强求。
　　“有时间的话，赏个脸呗。”
　　“再说。”
　　程湛从不轻易给承诺，更何况是对不太熟的女人。
　　即便是世交的女儿，那也没这么大面子。
　　江卿云点头。她仰头看着夜空中的弯月，笑着说：“国内的月亮，比国外的亮多了。”
　　程湛抬眼。
　　他看着夜空中高高悬挂着的弯月，皎洁明亮。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程湛忽而笑了下：“确实，很漂亮。”
　　江卿云一愣，诧异看他：“你很喜欢月亮？”
　　“还好。”程湛语气柔和了几分，卸下了冷淡的疏离感，明显是愿意聊和月亮有关的事。
　　江卿云顿了下，抿着唇说：“今天天气好，月亮也漂亮。”
　　“嗯。”
　　程湛应着。
　　江卿云看他：“对了，我之前看过一本书，是分析月亮什么的，说是不同的月亮代表着不同的心情还是什么，你有没有兴趣？”
　　程湛掀了掀眼皮，“还有这种书？”
　　“当然，连星座书都有，月亮书怎么会没有。”
　　程湛随口答应了一句：“挺有意思。”
　　江卿云继续顺着月亮往下聊，她发现程湛比她想象中要更厉害一点。
　　话不多，但说的每一句都是重点。
　　聊了一会，江卿云看他：“程湛哥。”
　　她指了指：“能不能帮忙拿两杯果汁出来？”
　　她笑着道：“穿高跟鞋久了有点累，不想进去了。”
　　程湛看了她几秒，淡淡点了下头。
　　他人冷漠，但最基本的绅士风度有。更何况两人也确实认识，拿杯果汁不是什么难事。
　　但程湛没想到，就这么十几分钟的时间，两人聊天对话，递果汁这些画面，被有心人拍了下来，让网友们开始看图说故事。
　　程湛刚和江卿云进屋，赵明卉转头看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程湛神色散漫，看向她：“妈，她有男朋友。”
　　赵明卉一愣，诧异道：“是吗？”
　　“嗯。”
　　程湛抿了口果汁：“就算没有，我也没想法。”
　　赵明卉噎住，她略微嫌弃看他，刚想要说话，程湛手机铃声响起。
　　赵明卉瞥了眼，挑眉问：“谁？”
　　“丁纭！
　　“公司的事？”
　　“不确定。”
　　程湛看她：“我出去接个电话。”
　　赵明卉对着一侧打招呼的人，笑了笑说：“我和你一起出去吹会风。”
　　母子俩走出大厅。
　　程湛接通电话：“什么事。”丁缬械阃诽郏他顿了下，低声道：“程总，您被拍了。”
　　程湛一顿，眯了眯眼：“什么意思？”
　　丁缈焖俚溃骸坝腥伺牡搅四和江小姐的照片，热度很高。”
　　“曝光多久了？”
　　“半小时。”
　　程湛脸色一冷，沉声道：“现在情况如何？”
　　丁缤贩⒎⒙椋有点忐忑：“正在想办法撤下去，但上热搜已经半小时了，该看到的应该也都看到了。”
　　程湛沉思片刻，淡淡道：“不用撤了。”
　　丁缫徽：“程总，您确定？”
　　“嗯。”程湛语气平静，分析了一波：“撤了反而给人空间遐想，这无非是不重要也不真实的一段新闻，冷处理吧。”
　　“明白。”
　　挂了电话，赵明卉诧异看他：“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程湛垂眸看她：“妈。”
　　“啊？”赵明卉头一回看他表情那么严肃，一时间还有点不安：“出什么事了？”
　　“没有。”
　　程湛慢条斯理提了下网上的事，末了提醒道：“您别操心这些事了，我和江卿云没可能，和其他人，也没有。”
　　赵明卉一哽，恨铁不成钢看他：“那你给我带个女朋友回家啊。”
　　“可以。”
　　程湛突然点了下头：“过段时间带她回家见您。”
　　赵明卉一怔，瞪大眼看他：“你有女朋友了？”
　　她嘴唇翕动，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真的假的？”
　　程湛：“……”
　　他无力：“我看起来像是找不到女朋友的人？”
　　“不是。”赵明卉反驳：“那不是你一直都没表现出……你喜欢女人的感觉嘛。”
　　说到最后，赵明卉还有点心虚。
　　她差点都要接受自己儿子喜欢男人这件事了。
　　程湛从小到大，身边就没什么女性朋友。除了熟悉的那几个，他对其他人都不怎么搭理。
　　她瞅着程湛冷冷的神色，有些好奇：“你真有女朋友了？”
　　“嗯。”
　　“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赵明卉瞪了他眼：“害我操心了这么久，皱纹都出来了。”
　　“……”
　　程湛无言半晌，解释了一句：“还不是时候。”
　　“怎么不是时候了？”
　　赵明卉看他：“你该不会只想玩玩吧？”
　　“不是。”程湛表示无力：“妈您怎么那么能瞎想？”
　　赵明卉眨了眨眼，想了想说：“不会吧？”
　　她震惊地望着自己儿子：“你女朋友嫌弃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她男朋友？”
　　程湛顿了下，将错就错应了声：“差不多。”
　　赵明卉：“……”
　　她缄默半晌，拍了拍程湛肩膀：“那一定是你表现不够好，好好表现吧。”
　　程湛没多做解释，淡淡应了声。
　　倏忽间，赵明卉想到了重点。她抬眸看着程湛，指了指说：“那刚刚的照片，你不给你女朋友打电话解释一下？”
　　程湛瞥了眼没动静的手机，语气平静：“回去再说。”
　　赵明卉不太赞同地挑了下眉，“尽早解释。”
　　“嗯。”程湛补充了一句：“妈，你别对她好奇，我答应过她不对外说。”
　　赵明卉睇他眼，轻哼了声：“你妈我是这么拎不清的人吗？”
　　她往屋子里走，嫌弃地丢下一句：“知道你现在是地下恋情，不管你了。”
　　程湛：“……”
　　他站在原地片刻，看了眼毫无动静的手机，想了想还是跟着赵明卉进了大厅。
　　晚点再说。
　　-
　　向月明到家时候，时间还早。
　　她环视看了一圈，程湛还没回来。她伸手揉了揉脖子，有点酸。
　　向月明径直去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后，她进衣帽间看了一圈。很多东西，全是程湛给她买的，送给她的。
　　向月明仰头看着，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忽而，外面传来程湛的声音。
　　“怎么在这？”
　　向月明抬眸看他，依旧是上新闻时候的那套衣服，西装被他脱了下来，搭在手腕处，里面搭配的是白色衬衫，没有领带领结，看上去不那么正式，有点随性感觉。
　　她目光缓缓往上，落在他眼镜上。
　　注意到她目光，程湛眉峰稍扬，“看什么？”
　　“看你啊。”
　　向月明盈盈一笑：“哥哥今天真帅。”
　　程湛皱了下眉，觉得她这话有点口不对心。
　　“看新闻了？”
　　他直接问。
　　向月明一怔，点了下头：“看到了啊。”
　　程湛稍顿，靠在一侧墙上，垂眸望着她：“怎么不问我。”
　　“问什么？”
　　向月明从衣柜里拿了两件睡衣出来，偏头看他：“哪件好看？”
　　程湛抬了下眼，一件事红色的吊带睡裙，一件事白色蕾丝款，近乎于透明。
　　他喉结轻滚，音色低了几分，撩人不已：“今晚穿？”
　　向月明点头，朝他抛了个媚眼：“是啊，喜欢哪个啊哥哥。”


第27章 
　　两人四目相对, 昏黄灯光下，向月明看清了他眼底渐起的欲望。
　　她无声勾了下唇角，又喊了声：“哥哥？”
　　程湛直勾勾看着她, 目光灼灼, 没有半点闪躲。瞳眸里的情绪全数倾出，就这么坦诚的暴露在她面前。他对着向月明好奇的目光, 抬手指了下白色的那件。
　　“你喜欢这个？”
　　向月明挑眉说：“我还以为你会选红色的。”
　　程湛“嗯”了声, 不疾不徐说：“像你皮肤颜色。”
　　雪白雪白的，在灯光下无比诱人。
　　向月明微顿，垂下眼应了声。
　　她抬手把红色的那件挂了回去，这才回答他之前的问话：“既然网上的新闻都是假的, 我为什么要问。”
　　她粲然一笑，望着他：“再说了, 我绯闻也不少。我知道那是拍摄角度问题。”
　　程湛点头，解释了句：“世交的女儿，在宴会上碰见, 简单聊了两句。”
　　向月明点头。
　　程湛看她架势, 缄默片刻。
　　向月明刚想换衣服，瞅着杵在门口不动的男人笑了：“你不去洗澡？”
　　“现在去。”
　　望着程湛离开的背影, 向月明偏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机械性地弯了下唇角。
　　就这样，真挺好的。
　　-
　　程湛洗澡, 比她记忆里要快很多。
　　向月明刚换上睡衣爬上床一会，男人便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房间内的大灯关了, 向月明只留了两盏床头柜的灯照着。灯光是暖色调, 无声无息地渲染着暧昧的氛围，让这种暧昧蔓延。
　　程湛拿着毛巾, 很随意的擦了擦头发，垂眸望着床上的人。
　　向月明身上盖了一点被子，但并不严实。
　　她穿了那件白色蕾丝睡裙，露出了大片雪白肌肤，细腿锁骨，在灯光下让人看得更为真切。
　　程湛深谙，她今晚是存心的。
　　虽不知道原因，但没有男人会拒绝这样的福利。
　　他认认真真地扫视着她，信步走了过去。
　　“怎么这么快？”
　　程湛挑眉，一把将人捞了起来，低低道：“待会不快就行。”
　　“……”
　　他低头，把她的唇给封住，舌尖探出，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
　　向月明被他亲的喘不过气，想要推开他，但却有种欲语还休的感觉，反而让自己更贴近他了。
　　程湛勾着她舌尖亲吻，纠缠着。
　　他吮着她的唇，流连忘返地舔砥，手也并不安分，在她身上游走。
　　窗外的风吹着，掀起了窗帘一角，影影绰绰的光映照进来，让人觉得模糊不清。
　　除了能拥抱，能摸到的人之外，其他的都不是真的。
　　衣服不知何时落地。
　　向月明的低吟声被男人全数吞了下去，她呜咽着，眼眶泛了红，全身发烫。
　　身子有些不受控，有最自然的反应。
　　她挂在男人身上，承受着他给予的一切。
　　沉沦在他的世界里。
　　向月明贴在他耳边，张嘴咬了下他耳垂。
　　程湛闷哼了声，扣着她的手越发发紧。
　　他舔了下她的唇角，低低问：“刚刚少说了一句。”
　　向月明茫然看他，眸眼湿漉，让人心痒难耐。
　　程湛目光灼灼看着此时此刻的她，落下一句：“我喜欢你什么都不穿的样子。”
　　这对他来说，是最大的诱惑力。
　　向月明脸涨红，抬手想要打他。一抬起，手被男人抓住，温柔地亲了亲。
　　他眼睫低垂，眉眼专注。
　　在这一刻，眸子里的深情好像都有了。让向月明头一回真切的感受到了。
　　可转瞬间，又消失不见了。
　　主动勾引人的后果，是她惨。
　　到最后，向月明躺在床上，隐约觉得天花板下的灯在晃，影影绰绰的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明明，天花板下的灯都是暗的。
　　-
　　结束后，程湛很耐心的做了善后工作。
　　向月明再次躺回床上，人已经疲惫不堪了。
　　程湛拥着人入怀，亲了亲她额头，低声问：“困了吗？”
　　“有点。”
　　向月明蜷缩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你明天忙吗？”
　　程湛“嗯”了声，和她说了声：“江城那边的项目要去看看，可能要一个星期。”
　　向月明“喔”了声，表示了然。
　　“那你几点走？”
　　“七点前。”
　　向月明怔松了下，抬眸看了他半晌：“这样啊。”
　　程湛看她，低声问：“怎么？”
　　向月明沉默了会，看向他：“明天起来的时候叫我，我有事跟你说。”
　　程湛微怔，直直看她半晌：“现在不能说？”
　　向月明点头，打了个哈欠说：“说了今晚可能睡不好了。”
　　“……”
　　程湛隐约觉得她要说的事，不会是自己想听的。
　　想着，他用力地抱着她，亲昵地蹭了蹭她鼻尖：“有什么瞒着我的事？”
　　“没有啊。”
　　向月明眼睛弯了弯，坦荡荡说：“早上你就知道了。”
　　程湛看了她一会，终归是没能撬开她的嘴。
　　“明天喊你。”
　　“嗯。”向月明抱着他，埋头在他脖颈处深呼吸着，闻着他身上让人安心的味道，轻声道：“程湛，晚安。”
　　“晚安。”
　　程湛睡着了，向月明再一次失眠。
　　她缓缓地退出他的怀抱，往床边挪了一点点位置。
　　她盯着黑乎乎的天花板看了会，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对的还是错的。
　　但她没办法改变。
　　她也想要勇敢一点，但她怕勇敢到最后，连基本的体面都没有了。
　　向月明不想让自己变得不像自己，变得疯狂。
　　她拿过床头柜的手机看了会，已经不早了。
　　向月明翻看着手机，想了想，给她妈发了个消息。
　　向月明：【。】
　　向太太：【？】
　　向月明：【怎么还没睡。】
　　向太太：【今天回家，刚下飞机转机，怎么了？】
　　向月明：【那我也明天回家，抽个时间陪我吃饭行吗。】
　　向太太：【失恋了？】
　　向月明：【……】
　　知女莫若母。
　　向月明只是即将失恋，但向太太就是能这么准确无误的猜中，一时间，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向太太：【行，勉强给你一晚上时间。】
　　向月明：【好。】
　　向太太：【几点飞机？自己回来，我们不会去接你。】
　　向月明：【……再说，还没买票。】
　　母女俩聊了那么一会，向月明偷偷地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给程湛拍了一张睡颜照片。
　　他睡着时候，眉眼间的凌厉消失，变得柔和很多。
　　-
　　清晨，程湛醒来时候，向月明已经起来了。
　　他皱了下眉，看向从外面推开门进来的人，觉得非常不对。
　　“你不累？”
　　向月明“啊”了声，眨了眨眼：“还好啊。你起来了啊。”
　　程湛点头，一把将人拉进房间。
　　他撑着手在墙壁上，垂眸看着向月明：“你有点不对劲。”
　　向月明仰头望着他：“哪不对劲了？”
　　“……”
　　程湛说不上来，但他就是觉得向月明不对劲。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喉结轻滚：“昨晚说要和我说的事，现在能说了？”
　　“可以啊。”
　　向月明催促：“你先去刷牙洗脸吧，待会跟你说。”
　　程湛拧眉。
　　“去吧，我给你找衣服。”
　　程湛不得不去，向月明钻进了衣帽间：“你今天到了那边要开会吗？”
　　“嗯。”
　　“那西装吗？”
　　程湛：“可以。”
　　向月明在衣帽间转了一圈，给程湛找了一套她买的西装拿出来。
　　她回忆了一下，这套西装是元旦时候给他送的，和程湛那些高定相比很一般。
　　程湛穿的次数也不多，看起来还很新。
　　程湛洗漱进来，在看到向月明拿出的衣服后，扬了下眉，但也没说什么。
　　“穿这个？”
　　“可以。”
　　向月明递给他。
　　没一会，程湛便换上了。向月明给他拿的黑色衬衫，搭配黑西装，整个人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腹黑感。
　　但又矜贵，沉稳。
　　她抬眼望着他，伸手扯了下他衣服：“不用领带吧？”
　　“暂时不用。”
　　程湛垂眸看她，低声问：“现在可以说了？”
　　向月明想了想，看他：“那还是给你系一条吧。”
　　她抽出旁边的竖条纹领带，给他黑色装添加了点色彩：“怎么样？”
　　程湛随她。
　　向月明给他绕了过去，帮他把衬衫扣子全数扣上，整理好之后，她给他系领带。
　　她手修长漂亮，和他深色系的衣服形成鲜明对比，程湛看着，有些走神。
　　忽然，她认认真真喊了声：“程湛。”
　　程湛抬眼。
　　向月明仰头看他，盈盈一笑：“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打领带了，打的怎么样？”
　　她指了指，想要得到夸赞。
　　程湛眼神一顿，停滞在她脸颊。
　　两人无声对视半晌，他声音跟着沉了几分：“什么意思。”
　　向月明弯唇一笑：“你这么聪明，怎么会听不懂我这话什么意思吗？”
　　她顿了下，抿了下唇角，轻声说：“我意思是，我们分开吧。”
　　分手两个字，说的好像也不合适。
　　他们没有交往过，只能算是分开。
　　她抬眸，和男人近距离对视。
　　程湛还没戴眼镜，他眸子里的情绪没有任何遮挡，曝露在她眼里。
　　除了有瞬间的怔松之外，她看不到任何别的情绪。
　　向月明扬唇笑笑，浅声道：“这样说明白了吗？”
　　“理由。”
　　程湛回神，目光紧锁在她身上，音色低沉，像是沉闷的大提琴声音。
　　向月明莞尔，想了想说：“没有理由，就是觉得有点厌倦了，够吗？”
　　程湛眸色沉了沉，没有吱声。
　　向月明抬手，扯了下他领带。
　　“程湛。”
　　程湛垂眸看她：“你确定？”
　　向月明垂下眼，轻“嗯”了声。
　　程湛扫视着她，并未搭腔。
　　向月明感受着他目光在自己身上，心脏不争气的激烈跳动着，颇为的不受控。
　　衣帽间安静了许久，久到许姨敲门，程湛的手机铃声响起，才打破了这个静谧的氛围。
　　程湛突然觉得有些口渴了，嗓子里一晚上没有水润一润，连说话也变得困难很多。
　　他试图解释：“如果是因为昨晚――”
　　“不是。”向月明打断他，一字一句说：“在昨晚新闻出来之前，我就有决定了。”
　　闻言，程湛扯了下唇轻嗤：“所以昨晚才那么主动？”
　　向月明不出声。
　　手机铃声还在响。
　　程湛有说不出的烦躁，他接通，声线冷厉：“马上。”
　　丁缍话不敢说，连连应着：“好的。”
　　挂了电话，程湛抬手松了松衣领，垂眸看她：“不后悔？”
　　向月明“嗯”了声，告诉他：“不后悔。”
　　“可以。”
　　程湛冷声道：“随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走了。
　　许姨看着下楼的人，喊了声：“少爷起来了，今天早上小月儿给你――”
　　话还没说完，程湛冷着脸走了出去。
　　许姨一怔，根本来不及把人叫住。
　　她抬头往楼上看了眼，有点不知所措。
　　向月明走出了衣帽间，下意识往外看的时候，正好看见程湛扯开了她给系上的领带上车。
　　条纹领带，被他绕在了手上。
　　她微顿，收回了目光。
　　-
　　司机和丁缍允右谎郏内心有说不出的忐忑。
　　他瞅着程湛黑沉沉的神色，不敢说话。
　　车内安静了半晌，丁缁故枪钠鹩缕说了句：“程总，这是今天开会的大概内容。”
　　程湛没接话，甚至连眼都没抬。
　　丁缧脑诖蚬模又喊了声：“程总。”
　　程湛冷冷看他眼：“很着急？”丁纾骸啊…还好。”
　　程湛没再说话，只用眼神凌迟着他。像是在说，既然不着急，你这个时候给我看做什么？！
　　丁缈嗖豢把浴３陶慷怨ぷ饕求向来高，他久居高位，但却并不散漫。无论是什么项目，都会提前了解透彻，这也是为什么丁缁崽崆案他看的原因。
　　但现在，完全不对劲。
　　他想着程湛刚刚从屋子里出来的脸色，不太敢说话了。
　　车内三人，一路沉默。
　　机场还有秘书和其他几位助理等着，一行人拥簇着他在中间，上了飞机。
　　一上飞机，便有同事喊住丁纾小心翼翼地往程湛那边指了指，低声问：“丁助，程总今天心情很差啊。”
　　丁缈嘈Γ骸拔抑道。”
　　同事问：“发生什么事了吗？该不会是项目又出问题了吧？”
　　丁缤诽郏骸跋钅砍鑫侍猓程总脸色这么难看过吗？”
　　同事茫然。
　　丁绮虏猓程湛这难看的脸色，和某位让“君王不早朝”的人有关。但他不敢问，也不敢说。
　　蓦地，丁缪劬α亮肆痢
　　他拿着手机给向月明发了个信息，打算迂回的打探打探，这样才能对症下药。
　　向月明收到丁缦失时候，正在收拾东西。
　　程湛给她买的东西太多，她带不走，也不打算带走。那些东西本身也不是属于她，是基于两人关系上送的，不清不楚。
　　她把自己东西收拾好，不算多，但也不少，几个行李箱便搞定了。
　　看着丁绶⒗吹南息，向月明顿了下，还是回了句。
　　向月明：【丁助理，以后这些事不用问我，我不清楚。】
　　丁纾骸尽…向小姐救命啊！程总今天真的非常不好惹。您就说说程总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吧？我好算算我今天还有没有命活下去。】
　　向月明：【工作上的事我不清楚。】
　　丁纾骸灸悄忝鞘浅臣芰寺穑俊
　　向月明：【没有吵架，我们分开了。丁助理以后也不用对我客气，我和程总没关系了，谢谢这一年多的照顾。】
　　发完，向月明没再看手机了。
　　而丁纾望着向月明发来的消息，陷入了沉默。
　　死了。
　　他敢保证，今天他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让程湛觉得开心愉快。甚至还要承受程湛的低气压。
　　丁绱丝谭浅：蠡冢他甚至有种要跳飞机回去的冲动。
　　同事瞅着他神色，不明所以：“丁助，你这脸色怎么回事？”
　　丁缫⊥罚骸懊皇隆！他放下手机，语气平静地转头看向同事：“如果我今天死了，记得给我收尸。”
　　同事：“……”
　　-
　　收拾好东西，向月明下了楼。
　　许姨还在客厅，看到她时候愣了下，有点无奈说：“小月儿，少爷来不及了，没吃早餐。”
　　向月明看了眼自己早上起来做的，点了点头：“没事，我吃就行。”
　　许姨心疼看她：“不过少爷不知道今天早餐是你做的，要是知道，就算来不及他肯定也会吃的。”
　　闻言，向月明安慰看她：“许姨，这几天就不用过来了吧。”
　　“啊？”许姨不明所以看她：“为什么？”
　　“我得回家一趟。”
　　许姨点头：“行，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了给许姨打电话。”
　　向月明微顿，还是没当面把自己和程湛分开的事说出口。她含糊不清地应了声，答应着：“好，再说吧。”
　　她坐在餐桌上，把自己做的不那么成功的早餐往嘴巴里塞。
　　吃完后，许姨收拾好离开了。
　　向月明给小希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搬东西。
　　全部东西搬上车后，小希欲言又止看她，就是不出声。
　　向月明好笑睇她眼：“想说什么？”
　　“姐，你和程总真的分手了啊？”
　　向月明挑眉：“分手？”
　　“对啊。”
　　向月明笑了笑，不对这两个字做解释。她“嗯”了声，淡淡说：“是分开了。”
　　小希：“……”
　　她沉默了会，小心翼翼问：“为什么啊？”
　　“分开还需要理由？”
　　“要啊。”
　　向月明歪着头想了想，浅声道：“不合适吧。”
　　小希无言。
　　向月明看她：“不说这个了，待会把行李放回家，我要回明城一趟，你这几天放假好好休息休息。”
　　“……好。”
　　小希无奈：“那姐你有事给我电话。”
　　“嗯。”
　　向月明有买一个小公寓，不大但住她一个人刚刚好。
　　这是在她最开始赚钱时候买的，用的是她自己的钱。程湛也提过给她送房子，但向月明拒绝了。
　　当时买这套小公寓时候，是程湛帮忙看的。
　　他觉得不错，如果她真的想买可以。
　　那时候，两人还因为这事吵了一架。程湛觉得没必要，向月明坚持要自己买。
　　吵到最后，向月明哄了他好几天才算结束。
　　现在回忆一下，向月明觉得当时自己这个决定非常正确。如果她连套小公寓都没有，那这会可能要流落街头了。
　　公寓太久没人住，向月明也忘了找人过来打扫，屋子里灰尘很多。
　　她把东西放下，又跟着小希走了出去。
　　“送你去机场？”
　　“嗯。”
　　向月明含笑看她，拍了拍她脑袋：“辛苦我们小希了。”
　　小希瘪了瘪嘴看她：“姐，你真的要和程总分手啊？”
　　“已经分开了。”向月明纠正她的话。
　　小希：“……”
　　-
　　到机场后，向月明还是给许姨发了个信息，告诉她这事。
　　发完，向月明没再看手机。
　　回到明城，向月明把手机开机。
　　一开机，许姨的未接电话和信息便涌入进来。
　　向月明垂眸看着，也不知道要怎么回信息。
　　她想了想，还是没回。
　　刚要关手机，她妈电话先来了。
　　“下飞机了？”
　　“嗯。”向月明轻声答应着：“待会打车回来。”
　　向太太轻笑：“来停车场这，我给你发个定位。”
　　向月明挑眉，诧异道：“您有时间过来接我？”
　　“我女儿失恋了，没时间也得挤出点时间啊。”
　　向月明：“……”
　　她拉着行李找到车时候，向太太正在和向教授讨论文物事情。
　　向月明瞥了眼，敲了敲车窗：“请问，两位有注意到我吗？”
　　向教授看她：“行李很重？”
　　向月明：“你开后备箱。”
　　向教授笑了下，推开车门下来，帮她把行李箱搬上去后，看向她：“上车。”
　　向月明“嗯”了声，看向副驾驶的人：“妈，你不陪我坐后面？”
　　向太太睇她眼，嘴不留情问：“怎么，把你爸当司机啊？”
　　向月明：“……”


第28章 
　　向月明无言以对。
　　向太太笑, 摸了摸她脑袋：“回家再给你温暖啊, 现在别打扰我和你爸说话。”
　　“……哦。”
　　向月明坐在后座，听着两人一路絮絮叨叨的对话, 无声地弯了下唇。
　　很亲切，很熟悉，很安心。
　　她和父母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但只要是在他们身边, 向月明就会觉得安心。
　　车子停下。
　　向月明侧目看了眼, 是到家了。
　　“下车。”
　　向月明：“哦。”
　　家里久未住人, 但却依旧干净整洁, 甚至没有太多的灰尘味道。
　　向月明环视看了一圈, 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因为没人照顾，已经焉掉了。
　　她瞅着, 看着向太太：“妈，你不打算收拾一下院子吗？”
　　向太太瞥了眼, 淡淡说：“我和你爸不常住, 有什么可收拾的, 那些都是你要种的, 种了也不管。”
　　“……”
　　向月明无言以对。
　　她爸妈对花花草草都不感兴趣, 这院子里的很多东西，还是向月明念大学时候要求要种的。
　　那会他们家刚换了房子不久，她喜欢这个大院子，也喜欢那种有花花草草的生活，会让她觉得很温馨, 很舒服。
　　向太太好笑睇她眼：“你要真想折腾呢，下午和你爸可以弄弄。”
　　向月明点头：“好。”
　　向太太摸了摸她脑袋，抱了抱她：“好了啊，失恋的人最大，今天让着你。”
　　向月明哭笑不得，趴在她肩膀上撒娇：“嗯，谢谢妈妈。”
　　向太太轻笑两声，垂眸看她：“中午想吃什么？”
　　向月明眨眼：“这个点，你们还没吃饭吗？”
　　她偏头看向墙上时钟，已经下午两点了。
　　向教授点头：“你妈说你失恋了吃不下饭，让我们陪着你不吃。”
　　说着，他表示非常委屈：“但你爸饿了，决定去做点。”
　　向月明噎住，她眸子里盛满了笑，唇角弯弯：“吃啊，我失恋了也能吃得下饭的。”
　　她理直气壮点菜：“爸，多做点肉，我前段时间参加了一个综艺，运动量大，瘦了好几斤呢。”
　　话音一落，夫妻俩对视一眼。
　　向教授微微颔首：“你和你妈妈聊，爸爸给你们做饭。”
　　“好。”
　　向月明把行李箱打开，也没给他们带什么东西。
　　她拿了两个前段时间去寺庙里求的平安符递给向太太。
　　向太太接了过来，有点无奈：“你说别人知道我女儿是个迷信的人会怎么笑我们？”
　　向月明才不管。
　　她轻哼：“那又如何，宁可信其无不可信其有。”
　　她看着有了些许白头发的向太太，有些不忍的收回目光：“你和我爸常年在外，安全最重要。”
　　她别无所求，就希望他们能平安。
　　向太太摸了摸她脑袋，笑着说：“好，答应你。”
　　她说：“以后你回来，我跟你爸还去接你。”
　　“……”
　　“那不用。”向月明面无表情说：“我可不想再被当做乘客一个人坐后面了啊。”
　　母女俩聊着，画面温馨。
　　聊着聊着，向太太直勾勾盯着她看了会，没吭声。
　　向月明注意到她目光，抿了下唇：“妈，你想说什么？”
　　“怎么突然参加跳舞比赛了？”
　　向月明“嗯”了声，抬眸看她：“还是想再试试。”
　　向太太了然，沉默了须臾问：“不喜欢表演？”
　　“也喜欢。”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她确确实实是两者都喜欢。
　　跳舞是她的初心，也因为跳舞有了其他梦想，有了其他喜好。
　　跳舞这两个字曾经伴随了她十几年的光阴，不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即便是身体受过伤，她内心也给跳舞这件事留了一小片空地。
　　至于表演，是后来迷迷糊糊上电影学院后才喜欢上的，很多人说她看起来不像是喜欢表演，她没有把感情倾注在表演里。
　　向月明也不多做解释。
　　实际上，她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她喜欢表演，喜欢的不比跳舞浅。
　　只是，她有点胆怯去表露自己对表演时候的热爱，也至于演戏的时候，很难将自己代入。
　　客厅里静了静。
　　向太太看了她半晌，轻声道：“在家待几天？”
　　“最多可以五天。”
　　向太太了然，看向她：“明天去看看医生。”
　　向月明没拒绝。
　　“好。”她摸了摸脚腕位置，认真道：“其实没感觉了。”
　　“万一呢。”
　　向太太看她：“以后定期去检查看看，要给自己休息时间。”
　　她说：“你总不想以后连最简单的一支舞都不能跳。”
　　向月明“嗯”了声，没再反驳。
　　-
　　吃过迟来的午饭，向月明回房间休息。
　　两人也不吵她，感情的事他们从不过问。她愿意说就说，不愿意他们也无比尊重。
　　向月明有点困，洗了澡躺床上后，她拿出手机刷了会，意外刷到了丁佺发的朋友圈。
　　她猜测，丁佺一定屏蔽了程湛，但忘了屏蔽自己。
　　【丁佺：如果我今天没有了，大家记得来江城祭拜我，老板的心情犹如江城此时此刻的暴风雨。而我，是站在暴风雨下的人。】
　　除了这一段文字，他还配了一条在雨下蹲着的小狗表情包。
　　向月明看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程湛的助理，比他本人要有趣很多。
　　向月明思忖着，自己是不是该点个赞。
　　百转千回，她终归还是放下了手机。
　　她戳开天气，下意识看了眼江城的天气，还真是暴雨红色预警。
　　她抬眸看向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丁佺是发完朋友圈后才发现，忘了屏蔽向月明了。
　　他瞅着被点赞的朋友圈，纠结了半晌，还是没删。
　　向月明肯定不会无聊到去告诉程湛，没所谓。
　　想着，他瞅着坐在办公室的男人，心在打鼓。
　　近程近期打算开发一温泉度假酒店，就在江城郊区。
　　原本，这种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好。
　　但偏偏下面的人犯了事，不得不让程湛出面。
　　之前郊区的房子，全部交谈妥当。
　　却在要动工时候，突然反悔。下面的人和对方发生了冲突，甚至伤了人，住进了医院。
　　这种事对公司形象影响太大，程湛必须得来。
　　他交代完大概事情后，抬眸看向丁佺：“人在哪个医院？”
　　丁佺连忙说了句：“人民医院。”
　　程湛颔首，神色寡淡站了起来：“走吧。”
　　丁佺瞥了眼外面的暴风雨，低声道：“程总，这事我去就好，雨太大了。”
　　程湛掀了掀眼皮，淡淡扫了眼：“还好。”
　　他看着丁佺：“去准备些补品。”
　　丁佺沉思了会，颔首说：“明白。”
　　他顿了下，看向程湛：“程总，我了解到一件事。”
　　“说。”
　　程湛身形颀长，阔步往电梯那边走。
　　丁佺抬手按了专属电梯，跟着进去。
　　他站在程湛后边，低声道：“受伤的那户人，孩子要上小学了。”
　　程湛挑眉。
　　丁佺说：“其实对家庭而言，孩子的教育最重要。他们还没有好的学校选择。”
　　程湛明白了过来。
　　他沉思半晌，看向丁佺：“安排一下。”
　　“明白。”
　　程湛顿了顿，低声道：“其他的呢。”
　　丁佺一怔，诧异看他。
　　程湛重复了一遍，“其他的那些有吗？”
　　“部分有。”
　　程湛垂下眼，淡淡说：“去做个调查。”
　　“是。”
　　但这种事，工程量太大。
　　很多家长为了孩子上学，会特意买有学校的房子。
　　程湛善心发作，苦的是下面的人。
　　-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路边已经没了行人，连车辆也少了很多。
　　程湛抬手把眼镜摘下，伸手捏了捏眉骨。
　　他偏头看向窗外，不远处有一大厦还在播放投屏广告。
　　他看了眼，是新纯的。
　　向月明拍的一个代言视频。
　　路面能见度很低，司机开得很慢。
　　程湛望着不远处模糊的视频，向月明笑盈盈地对着镜头，拍了拍脸，还有一个美人出浴的照片。是护肤品广告的手法。
　　画面停在最后，她眼睛弯弯对着镜头说广告语。
　　脸上挂着笑，眼睛里也有。
　　看上去很漂亮，又有点冷淡疏离的气质在里面。
　　向月明的气质，比她的美貌更吸引人。
　　程湛想着，轻扯了下唇。
　　他看着许姨上午发来的信息，说她和许姨交代两人分开了，她搬走了。
　　他嗤了声，还真是个没良心的。
　　丁佺听着后头的声音，没敢吱声。
　　能让程湛有这情绪的，只有向月明。
　　一想到这，丁佺也有些头疼。本身“君王”的心思就让人难以揣测，这下好了。之后会更难。
　　到医院后，丁佺给了程湛一把黑色雨伞。
　　他抬了抬手，也没管飘落到身上的大雨，抬脚进了医院。
　　医院人也比往常要少一点，但却并不清冷。
　　程湛不是很喜欢消毒水味道，有什么事也不会去医院，直接让家庭医生处理。
　　丁佺领着他去了病房。
　　到病房门口时候，程湛皱了下眉：“没有多余病房？”
　　丁佺一愣，连声道：“抱歉。”
　　程湛看着病房里的三人，皱了下眉：“去安排一间单人病房。”
　　“是。”
　　进病房后，里头的人望着程湛，眼神里满是打量，但又看得出一些怯意。
　　程湛没摆任何架子，言简意赅提了下自己身份。
　　刚说完，就被里面的女人骂着：“你们还来做什么？！你们这些吃人骨头！我们不需要你们来看望！你们给我出去……”
　　说话间，她情绪激动，死死地瞪着程湛和丁佺。
　　丁佺试图想要安抚她的情绪，但无果。
　　而程湛，也被女人推了下，撞到了墙。
　　“程总。”
　　丁佺一脸紧张：“没事吧？”
　　“没事。”
　　程湛看向刚刚的女人，神色淡定：“抱歉，您丈夫受伤，是我们的失误。”
　　女人根本不听，直嚷嚷着：“你们给我走！”
　　她顺手拿着旁边的杯子，看向他们：“再不走我这杯热水就会泼在你们身上。”
　　程湛莞尔，淡淡说：“如果您觉得这样可以解决问题，让您稍微冷静一点，那您随意。”
　　“你——”
　　女人咬牙切齿瞪着他。
　　程湛语气诚恳，眉眼间也有属于他的淡定。
　　他不紧不慢说：“我今天过来，是想找两位好好谈谈，没有别的意思。”
　　“不会强迫，也不会压制。”
　　他说：“近程，总不至于败坏自己的口碑。”
　　女人还想说点什么，病床上的男人虚弱说了句：“让他们进来吧。”
　　女人不满看他。
　　他笑了笑，浅声道：“这是最大的老板，不会和我们计较的。”
　　程湛这才顺利进了房间。
　　在看到他西装上的印记后，男人道歉：“抱歉，我老婆太情绪化了。”
　　程湛并不在意。
　　他淡淡应了声：“理解。”
　　……
　　从病房离开，事情比程湛想象的要顺利很多。
　　其实人，只要将心比心，没有人是铁石心肠的。
　　当然，某个没良心的除外。
　　一想到这，程湛偏头看向丁佺：“她有什么消息？”
　　丁佺头皮一麻，沉声道：“向小姐回明城了。”
　　程湛顿了下，“嗯”了声。
　　“饭局安排在什么时候？”
　　“徐导那边说近期忙，半个月后可以。”
　　程湛了然：“博钰呢。”
　　“那边没问题。”
　　程湛点了点头，低声道：“给向月明经纪人透透消息。”
　　“是。”
　　-
　　之后的几天，程湛很忙，甚至忙到没时间去想没良心的人。
　　而向月明，倒是清闲。
　　偶尔在院子里折腾下花花草草，看了医生，每天回家擦药，在院子里踱步。
　　慢慢悠悠地，像一个老年人。
　　舞蹈人生第三期播出了，向月明依旧让人惊艳，挑不出毛病。
　　她微博粉丝，已经破千万了。
　　全是因为舞蹈人生综艺来的。
　　休息几天回去后，向月明跑了几个商演，紧跟着，又投入到了舞蹈中。
　　她没和程湛有任何联系，甚至连他消息也没去听。
　　向月明怕。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后悔。
　　和程湛分开后，向月明变成了拼命三娘。
　　大大小小的工作她都接，只要能把生活填满，就很无所谓。
　　这天，在进组之前，夏姐还给她找了个客串电视剧。
　　是一个现代剧，她客串的角色是一舞蹈老师。
　　不过向月明没想到，这部戏的女主角是林优瑗。
　　“女主角是林优瑗？”
　　小希一愣，转头看她：“是啊，姐你不知道吗？”
　　向月明：“……”
　　她这段时间忙的网都没上，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个。
　　小希瞅着她脸色，小声问：“她怎么了吗？”
　　“没有怎么。”
　　向月明很淡定说：“我就是有点意外。”
　　“噢噢。”
　　小希笑了笑：“姐你就拍两天，很快就好。”
　　她说：“我们应该不用和他们打什么招呼。”
　　向月明点头，表示了然。
　　她垂眸看着剧本，有点儿头疼。要说这娱乐圈里，她最怕碰见的大概就是林优瑗和贺承了，不小心知道两人秘密，总感觉要被惦记上。
　　到片场时候，向月明已经收拾好了心情。
　　她和小希一同进去，导演助理笑了笑，领着她过去。
　　“向老师。”
　　向月明哭笑不得：“喊我月明就好。”
　　“那不行。”
　　助理笑：“您在舞蹈上就是老师。”
　　向月明听着这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莞尔，无声弯了弯唇：“谢谢。”
　　导演是宋安平，圈内知名电视剧导演。
　　他拍的电视剧，口碑虽然一般，但收视率好，偏爱相对狗血刺激一点的。
　　总体来说，是熟男熟女的爱情故事。
　　“宋导。”
　　宋安平转头看她，笑了笑：“来了。”
　　“嗯。”
　　宋安平指了指：“下午才到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向月明顺势坐下，抬眸看向另一边忙碌的工作人员，浅声道：“提前过来熟悉熟悉环境，免得耽误大家进步。”
　　闻言，宋安平温和一笑：“不错。”
　　他指了指，语气平静：“学学。”
　　“好。”
　　向月明抬眼，不远处是林优瑗和另一男演员的对手戏。
　　男演员她知道名字，但没合作过。
　　看着不远处的两人，向月明不得不感慨，林优瑗的演技是真的不错。
　　至少在一众小花里，可以排得到前三。
　　宋导喊了声：“卡。”
　　他看了眼刚刚拍的，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不错，过了。”
　　“休息二十分钟。”
　　林优瑗朝这边走了过来，和宋导打了声招呼，转而看着向月明。
　　“好久不见。”
　　向月明微微一笑：“林老师。”
　　林优瑗看她，点了下头：“感觉怎么样？”
　　“很不错。”
　　林优瑗上下打量着她，淡淡说：“没想到又碰上了。”
　　宋导挑眉，有些诧异：“之前一起合作过？”
　　向月明还没来得及说话，林优瑗便应着：“我和贺承拍的那部戏，她也去客串了。”
　　她笑着说：“月明不能一直接客串的话啊，以后要变成客串专业户了。”
　　向月明很平静，浅声道：“嗯。谢谢林老师提醒。”
　　宋导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半晌，打了个岔：“休息会，看看剧本。”
　　两人这才散开。
　　小希跟在向月明身后，小声咕哝：“姐，她刚刚那话什么意思啊？”
　　向月明挑眉：“嗯？什么什么意思？”
　　小希恨铁不成钢看她：“你没听出她挖苦你的意思吗？”
　　“听出来了。”
　　向月明淡淡说：“那又如何，她说的是事实。”
　　“可你马上就要进组拍戏了。”
　　向月明挑眉：“在戏没拍完没播出之前，一切都未定。”
　　小希：“……”
　　她算是发现了，自己的姐是真的佛。
　　向月明莞尔，托腮说：“你说，我能不能努努力，争取有一天让她来给我搭戏？”
　　小希盲目，想也不想：“可以。”
　　向月明笑。
　　正想着，另一边传来了惊呼声：“徐导怎么过来了？”
　　“那个男人是谁？”
　　“程总啊？宸星的程总你们都不认识吗？”
　　大门口那边，有一行人走了进来。
　　听到声音后，向月明也下意识地抬眼看了过去。
　　在看到不远处修长的身影后，向月明怔楞了片刻。
　　和程湛分开后，向月明刻意地避开了和他有关的所有事。
　　当然，也依稀能听见。
　　近程在江城郊区的项目进展顺利，有望在不久后，江城便有温泉度假酒店了。
　　那地方风景优美，设计独特，是大家所向往的地方。
　　除此之外，还有他给当地居民解决孩子上学问题，以及面面俱到，亲自安排他们住进补偿的房子里，没让下面的人沾半点油水等等。
　　总而言之，这件事，程湛做的非常完美。
　　至少，他赢到了口碑。
　　当然在下面那群领导那，向月明猜测，那群人应该恨死他了。可又毫无办法。
　　听了不少，只不过向月明逃避性的没去看他采访和照片。
　　程湛是近程老板的身份，也因为江城那件事更让大众所熟知。
　　当然，对圈内人来说，他们还是更熟悉宸星，也习惯性说是宸星的程总。
　　向月明回想着，怔怔地望着不远处的人。
　　程湛今天穿的很随性，不像是正经谈工作的样子。他人，好像瘦了一点。
　　正估算着，那人像是察觉到了她目光，掀了眼皮看过来。
　　两人目光相撞，程湛眸子里的情绪很淡，落在她身上几秒，便挪开了。
　　看起来，真一点都不伤心。
　　向月明又气，又觉得自己矫情。
　　说分开的是她，现在有什么可生气的。
　　她瞥了眼林优瑗，看着林优瑗和程湛打招呼模样，突然更气了。
　　小希瞅着，忍不住在她耳边嘀咕：“姐，程总是不是过来看你的啊？”
　　向月明小小的翻了个白眼：“你没看他和谁聊天吗？”
　　小希：“……”
　　向月明冷哼：“他来看其他女明星呢。”
　　小希闭麦了。
　　向月明顿了下，思索着自己要不要上前打招呼。
　　她可以忽视程湛，但徐导不能忽视。
　　还没决定，宋导往她这边看了眼：“小月，过来。”
　　向月明笑笑，起身走了过去。
　　宋导指了指：“巧了，向月明今天正好过来我们剧组客串，没想到徐导程总你们也来了。”
　　他笑呵呵说：“真是有缘。”
　　徐导似笑非笑瞥了眼程湛，点头道：“是的，挺巧的。”
　　程湛双手插兜，并未搭腔。
　　宋导瞅着他冷冷淡淡的神色，也没多介绍。
　　“这边坐吧，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徐导指了指：“在隔壁找博钰，听说你在这边拍戏，顺便过来看看。”
　　宋导呵呵一笑：“那还是托博钰的福了。”
　　徐导点头：“还真是。”
　　宋导：“……”
　　“行，来给我指导指导？”
　　“没问题，待会拍哪场戏？”
　　两导演热聊着，把其他人丢在了旁边。
　　向月明正思忖着要不要先悄无声息退开，还没来得及，旁边便传来了林优瑗声音。
　　“程总，这太阳有点大，要不要去旁边坐坐？”
　　程总看了眼，淡淡“嗯”了声。
　　林优瑗眼睛一亮，欣喜若狂：“这边请。”
　　向月明眼皮跳了跳，磨了磨牙。
　　她望着两进棚子里的背影，呼出一口气：“小希，我去下洗手间。”
　　小希点头，小声说：“我给你盯紧他们。”
　　向月明：“……”
　　-
　　进了洗手间。
　　向月明认真反省了一下，她好像没什么资格生气才对。
　　这要是生气了，就是又立又当了。
　　虽然她本身也不是什么品德高尚的人，但和程湛分开是她自己的选择，没必要现在还怨程湛。
　　向月明在洗手间自我开导了几分钟，这才走了出去。
　　洗手间的洗手池在外面，男女共用。
　　两个小台子，向月明拧开水龙头洗手，垂下眼望着水下的一双手。
　　正走着神，外头传来了脚步声。
　　向月明抬眼，从镜子里看到了后面的男人。
　　两人对视一眼，向月明收回目光。
　　程湛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有股积压在胸口的郁气。
　　他盯着她后背半晌，没吱声。
　　向月明今天穿了一条阔腿裤，搭配了一件短T恤，弯腰时候，细腰若隐若现露了出来。
　　程湛看着，皱了下眉。
　　向月明不是感觉不到后面的目光，她把手洗好，顺手扯了一张纸擦干，丢进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身。
　　向月明尽量做到忽视程湛，她垂着眼越过门口的男人，一只脚还没跨出去，手腕便被人扣住了。
　　他手掌宽厚，掌心温热。身体的体温，源源不断的从手腕处传递过来，传到她全身。
　　向月明眼睫一颤，看向程湛：“程总，您这是做什么？”
　　她弯唇一笑，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光天化日之下，占女明星便宜？”
　　程湛稍顿，看着她：“你身上还有哪我没占过便宜？”
　　向月明噎住。
　　她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道：“放手。”
　　程湛没放。
　　向月明看他：“你什么意思？”
　　程湛垂下眼，漆黑明亮的眸子落在她身上，淡淡道：“出息了。”
　　向月明不明所以看他。
　　程湛语气嘲讽：“还能被阿猫阿狗欺负。”
　　“……”
　　作者有话要说：程总：怼我不是很能吗，怎么不怼别人。
　　小月儿：呵，你欠怼。
　　程总：委屈，今日的委屈谁能看见！！
　　我们程总来撑腰了！！！！看了下评论，还差个三四百就可以加更了！！宝贝们冲呀！！多多留言好吗！！


第29章 
　　午时阳光从远处斜斜照进来, 拉长着两人身影，让影子交叠在一起。
　　向月明被阳光刺的晃了下眼，这才听出程湛话里意思。
　　她抬眸, 望着他被勾画出的幽深瞳眸, 有片刻的走神。
　　很快，她又回过神来。
　　两人无声对视, 僵持着。
　　向月明别开眼, 咬牙切齿道：“我乐意，这个答案满意吗？”
　　程湛：“……”
　　他垂眼看着她，轻哂一声：“是吗。”
　　“对。”
　　向月明甩开他的手：“程总还是稍微注意点形象吧，光天化日拉女明星的手, 也不担心影响您的口碑。”
　　程湛稍顿，看向她：“担心我？”
　　“……？”
　　向月明错愕看他, 眸子里满是震惊。这人，是多厚脸皮啊？！她什么时候表现出了关心他的意思？！
　　向月明冷笑，偏头看了眼另一侧：“我关心阿猫阿狗都不会关心你。”
　　她提醒程湛：“我们已经分开了, 程总自重。”
　　说完, 她偏头看着他，挑眉一笑道：“还是说, 程总发现自己已经爱我爱到无法自拔，准备追回我了啊？”
　　程湛没说话。
　　向月明掩下自己的苦涩，扯了扯唇：“还要拍戏, 先走了。”
　　她抬头挺胸，笔直离开, 亭亭款款。
　　程湛下意识偏头, 望着她背影。
　　跳过舞的，脖颈修长, 气质也很不一样。即便是背影，也能让人看出美感。
　　到人消失在面前，程湛才垂眸看了眼自己被甩开的手。
　　他轻扯了下唇，刚想跟着离开，一侧传来了笑声。
　　程湛抬眼。
　　博钰从洗手间出来，靠在门口似笑非笑望着他：“被甩了啊？”
　　他双手抱臂，抬了抬下巴：“这就是你那个会撒娇的小美人？”
　　“……”
　　程湛冷冷睇他眼。
　　博钰轻笑，意味深长道：“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是你们要在这公共场合说，我勉强听了一耳朵。”
　　程湛还是沉着脸。
　　博钰扬了扬眉，笑得像是个妖孽：“你说，这要是让姜臣他们知道，是不是得取笑你半年。”
　　程湛：“……”
　　岂止是半年，大概得半辈子吧。
　　他睇了眼博钰，警告说：“闭嘴。”
　　博钰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既然是甩了你的小美人，那聊得剧本我倒是可以考虑下。”
　　他看着程湛，桃花眼里满是揶揄：“你是不是还没看过剧本大纲？”
　　程湛看他。
　　博钰笑说：“剧本里，女主也甩过男主一次，就刚刚那场景，感觉不错。”
　　他安慰程湛：“我去和徐导商量商量，给她个试镜机会。”
　　“博钰！”程湛咬牙喊了声。
　　博钰轻哼：“怎么？不想给你小美人争取资源了？”
　　程湛沉默。
　　博钰正经了几分，抬了抬眼：“作为一个编剧，需不需要我给你传授点追女孩子的方法？”
　　程湛剜他眼，径直往前走：“不必。”
　　他轻嗤：“半斤八两，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博钰：“……”
　　头一回，他被程湛噎住。
　　-
　　回到片场，向月明脸色无常。
　　小希给她递了一杯水，小声嘀咕：“姐，刚刚程总只是进棚子里坐了会，你离开后程总也跟着走了。”
　　向月明垂下眼，没吱声。
　　小希低声道：“林优瑗还问程总要去哪，程总没理她。”
　　她压着声音说：“她想跟上去，程总说――”
　　她话还没说出口，向月明打断了她。
　　她看着小希，倏然一笑：“小希，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他和谁说话说什么，都与我无关。”
　　“啊？”小希看着她：“可是――”
　　“没有可是。”
　　向月明抖了抖手里的剧本，轻声说：“我看剧本。”
　　“……好，我不吵你。”
　　向月明认真看剧本，把注意力从其他地方拉了回来。
　　没一会，又是林优瑗和另一男演员的对手戏。
　　向月明盯着看了会，也不得不表示佩服。
　　她也希望自己有这种感染力。
　　-
　　上午的戏拍完，向月明提前过来，自然是留在这边吃饭。
　　宋导也一脸热情。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程湛和徐导他们也留下了。
　　“尝尝剧组的盒饭怎么样？”
　　徐导笑：“我无所谓，看程总。”
　　程湛“嗯”了声，点了点头：“可以。”
　　宋导颔首，看着程湛介绍：“程总，您可别嫌弃，我们的男女演员都吃这个。”
　　程湛莞尔：“不会。”
　　没一会，盒饭便全数送到了。
　　向月明深谙自己和其他人不熟，也有点格格不入。她和小希自觉找了个小角落，还没来得及坐下，忽然有人喊了她一声。
　　向月明抬眼。
　　宋导指了指：“月明，到我们这边来一起吃。”
　　向月明：“啊？”
　　宋导对着大家的好奇目光，解释了一句：“徐导说有事找你谈，交流交流。”
　　瞬间，大家都诧异的看着向月明。
　　徐导是谁啊？是有多部口碑和票房的电影导演。
　　他和宋导不同，一个专注电影一个专注电视剧。
　　徐导出品不算多，但每一部电影都是精品，也会捧人。
　　现在圈内很多知名演员，好些都是他捧出来的。他用的演员，大多都是有实力有名气的。
　　而现在，竟然公开说要和向月明聊聊工作。
　　这怎么能不让大家好奇和意外。
　　工作人员眸子里满是诧异，林优瑗脸色变了变，难看了些许。她因为主演的缘故，特意地坐在了徐导旁边，想和他聊聊。还没来得及开口，徐导便示意说让向月明过来。
　　她不知道，徐导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但无论是哪种，都让她难堪，非常不爽。
　　林优瑗知道徐导在筹备什么戏。
　　一部飞行题材的电影，博钰还是主编剧。这两人合作，电影可以说是未拍先火，这两人都是口碑和实力的代表。
　　只要有其中一个人助阵，那就意味着质量。
　　林优瑗一直让经纪人去交涉，想争取一个试镜机会。
　　但徐导那边给出的答复是，还不到时候。试镜再说，提前约定没用。
　　所以她才会想借着这个机会，和徐导多聊聊，至少让他对自己有印象才行。
　　她脸色微僵，望着向月明笑了笑：“快过来吧，坐我旁边。”
　　向月明微微一笑：“谢谢。”
　　她刚要走过去，博钰起身：“坐这吧。”
　　他对着向月明粲然一笑：“和徐导说话方便点。”
　　徐导旁边，一边是林优瑗，一边是博钰，博钰旁边是程湛。
　　位置没有特别安排，就很随意。
　　向月明一怔，没再拒绝。
　　“谢谢博老师。”
　　博钰：“客气。”
　　博钰换到了程湛的另一边，和宋导聊天。
　　坐下后，徐导看了眼向月明，挑了挑眉：“长得真不错。”
　　向月明怔楞了下，抿唇道：“谢谢。”
　　徐导笑了笑，解释说：“我太太追了你们那个综艺，舞蹈人生是吧？”
　　向月明点头。
　　徐导继续说：“我太太是你的粉丝，待会方便给我个签名吗？”
　　向月明受宠若惊，连忙说：“当然方便，徐导您别打趣我了。”
　　徐导莞尔：“真没有，有机会来家里吃饭，我太太一定很高兴。”
　　“好啊。”向月明浅声答应着：“希望有这个机会。”
　　徐导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们这一桌的食物，和其他人的有些不一样。
　　原本，宋导也和大家一样吃盒饭。但毕竟程湛等人过来了，有人专门做了小炒送过来，相比较而言，更好一点。
　　大家边聊边吃，向月明面前摆着的是茄子和两道不是很喜欢的食物。
　　她低头小口吃着饭，偶尔cue到时候回应一两句。
　　忽而，旁边的人站了起来。
　　几个人看向他。
　　程湛淡淡说：“博钰。”
　　博钰瞥了他眼：“怎么？”
　　程湛指了指：“换两份菜。”
　　博钰瞥了眼那边的菜，瞬间了然。
　　“忘了，程总不吃茄子这些。”
　　宋导笑了笑：“那换换，茄子挺不错的。”
　　程湛莞尔：“嗯。”
　　瞬间，向月明面前摆了红烧肉和土豆丝。她的最爱。
　　她看了眼碗里的白米饭，抿了抿唇。
　　忽然，男人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怎么不吃？”
　　向月明一怔，诧异看他。
　　程湛神色坦荡，像是随口问一样。
　　徐导也看了她眼，温和一笑：“菜不合胃口吗？”
　　“没有没有。”
　　向月明连忙说：“刚刚在想事，有点走神了。”
　　众人没再觉得惊讶。
　　向月明这才抬手夹菜。她得承认，换了菜后，胃口变好了。
　　林优瑗的目光在向月明和程湛身上打转，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她皱了皱眉，只能暂且压下疑惑。
　　鼻息间满是男人身上的味道，向月明闻着觉得舒心。
　　她深呼吸了下，吃了大半碗饭，这才放下。
　　-
　　吃过饭后，片场有一两个小时休息时间。
　　向月明刚想再去看看剧本，就被徐导叫住了。
　　徐导看她：“方不方便聊聊？”
　　向月明怔了下，点头：“好啊。”
　　徐导指了指：“去那边吧，那边凉快点。”
　　“好。”
　　两人往棚子里走，徐导看她：“来，先给我一个签名，我回家好交差。”
　　向月明失笑，看着他：“要写什么话吗？”
　　徐导想了想：“随意都行。”
　　向月明找小希要了个自己的照片，在照片上签名，顺便送了一句话。
　　――祝徐太太平安喜乐，幸福美满。
　　徐导看她的字，挑了挑眉说：“字写得不错，练过吗？”
　　向月明拿着笔的手一顿，点了下头。
　　“练过。”
　　徐导端详了会，看向另一边：“程湛。”
　　程湛抬眼。
　　徐导直言：“月明的字是不是和你的字形态有点像？”
　　“……”
　　林优瑗脚步一顿，抬眸看向两人：“是吗？我来看看。”
　　她说着，第一个上前。
　　林优瑗看了眼，眸子里闪过一丝说不明的情绪。
　　她其实……没看过程湛的字。
　　宋导也跟着凑热闹：“我也来看看，程总要不也写一张？”
　　按照往常，程湛自然不会给其他人表演。但这会，他却坦然应下了。
　　“好。”
　　程湛看了眼向月明签名的那张照片背面，还有空地。
　　他朝向月明伸出手。
　　向月明还没回过神。
　　程湛低低提醒了声：“笔。”
　　向月明这才递给他。
　　程湛弯腰，在她写的那行字下面写了句。
　　――身体健康，永远年轻。
　　至于签名，他签在了向月明签名的旁边。
　　等他写完后，徐导才反应过来。
　　“程湛！我没让你写在那上面，那是给我太太要的签名，你写上面做什么？”
　　程湛淡定递给他，不急不缓说：“您也没说让我写其他地方。”
　　徐导气到不行。
　　博钰轻哂，勾了下唇角：“要不我也来送一句祝福？”
　　程湛想也没想，毫不犹豫拒绝：“你不配。”
　　博钰：“……”
　　向月明：“……”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也不配。”
　　但这话太轻了，只有站在她旁边的程湛听见。
　　程湛抬了下眼，睇她眼。
　　宋导看着两人的字，摸着下巴感慨：“还真是有点像。”
　　“我也觉得。”
　　向月明不说话。
　　她小学时候练过字，写的也不差。但怎么说呢，和程湛的字有点差别。
　　后来两人在一起了，程湛偶尔会静静心练字，向月明觉得挺好挺有意思的，在没事的时候会在程湛书房练字。
　　最开始是毛笔字。
　　她毛笔字写的很烂，没有一点字形可言。
　　程湛取笑了她几次，这才手把手教她。
　　莫名，向月明眼前浮现了他第一次教她的画面。
　　程湛教人，要收学费。
　　向月明被迫亲了他好一会，他才勉为其难教她。
　　他纠正着她拿笔的姿势，人站在她身后。
　　阳光从窗棂边越进来，落在白色的宣纸上。
　　程湛握着她的手，教她怎么用力，在某个点要更有劲，轻一点。
　　他比一般的老师都有耐心。
　　最开始，向月明写的像是狗爬的一样，惨不忍睹。
　　他也不笑她。
　　在向月明丧气时候，还故意写的很烂，告诉她，他也一样。
　　教的久了，向月明自然也就学会了。
　　之后，她看程湛钢笔字也写的好，不由自主地模仿了一段时间。
　　导致现在写的字，有点程湛字形味道。
　　向月明听着耳畔的嘀咕声，回过神来。
　　“没有的。”
　　她笑盈盈说：“我的字和程总相比，差的很远。”
　　“挺好的。”
　　程湛淡淡说：“专门找老师学的？”
　　向月明面无表情“嗯”了声。
　　好在字这事没打趣很久，没一会便过去了。
　　向月明和徐导认真聊了聊，关于试镜这事。
　　徐导手里确实有剧本，但他之前看过向月明的戏，一般般，没太大想法。
　　只不过出钱的是老大。
　　程湛也不勉强他，只说可以现场看看，不行再说。
　　徐导这才过来，恰好博钰在隔壁剧组，算是看两个人。
　　-
　　下午是向月明客串的戏。
　　徐导今天很清闲，索性在旁边看。
　　宋导转头看他，好奇问：“真看上向月明了？”
　　徐导瞥了他眼：“看看演技再说。”
　　宋导颔首，指了指：“程湛怎么也来了。”
　　“他来看博钰。”
　　宋导轻嗤了声，睇他眼：“你真当我什么也看不出？”
　　就向月明和程湛的那点互动，就算是隐藏的再深，对他们这种老狐狸来说，也不值一提。
　　更何况，隐藏的只有向月明，程湛可一点也没收敛。
　　徐导爽朗一笑，抿了口茶：“看破不说破，懂吗？”
　　宋导：“……”
　　“男女朋友关系？”
　　“不知道。”徐导慢悠悠道：“没问。”
　　程湛到旁边接了个电话，是丁绲摹
　　“程总。”
　　程湛站在墙角下，低低应了声：“什么事。”
　　丁缜成道：“有件事需要和您这边商量一下。”
　　“说。”
　　“舞蹈人生那边，决赛可能会出问题。”
　　程湛抬眼：“要捧谁？”
　　丁缢盗烁雒字，是圈内一女明星，也是跳舞的，是另一公司的人。
　　在圈内，这种潜规则很常见。
　　有时候参加比赛，还真不是有实力就行。总有些后台操作，你能找到漏洞，却又无可奈何。
　　换作是其他人，程湛不会搭理这种事。
　　只不过，这回到他这边，意义不同。
　　他沉思了片刻，不紧不慢问：“背后的人是谁？”
　　“小段总。”
　　程湛扬眉，淡淡问：“是吗。”
　　丁纾骸啊…”
　　程湛提醒：“这个节目，不允许潜规则。”
　　他说：“你给新纯那边透个底。”
　　“明白。”
　　后面传来惊呼声，程湛下意识回头。
　　午后的阳光炙热，穿破云层浮现，落在地面。
　　地面被温度烤焦，让人心生燥意。
　　但不远处人出现，却又让人觉得凉爽舒服。
　　向月明换了个舞蹈服出来，紧贴修长的那种。
　　衬出她长且直的腿，细腰更是盈盈一握。
　　头发被化妆师全部盘了起来，看上去就很像一个真正的舞蹈老师。
　　脸上没有太多妆容，只有浅浅的淡妆，看上去清爽又干净。肌肤透亮，让人不由自主想把视线落在她身上。
　　工作人员盯着看，小声惊呼着：“好好看啊。”
　　“天哪，跳舞的气质就是不一样。”
　　“仪态真的满分了。”
　　“程总？”
　　丁绾傲肆缴：“程总。”
　　程总回神，从向月明身上挪开目光，应了声：“让节目组知道这节目的意义在哪，不允许潜规则投票。”
　　“是。”
　　程湛顿了下，提醒说：“给导演透个消息。”
　　丁纾骸澳说。”
　　“向月明，是宸星的人。”
　　挂了电话，程湛抬眸看着向月明半晌，这才往导演那边走过去。
　　-
　　下午的戏，在一间一楼的大教室里。
　　向月明是老师，教人跳舞。
　　其他闲杂人等也都在外面活动忙碌，只导演等人进了里面，尽量不制造出声音。
　　博钰另一边还有事，先走了。
　　程湛顺势走到徐导旁边坐下，徐导瞥了他眼，揶揄道：“今天公司不忙？”
　　“嗯。”
　　徐导了然：“那再待会走。”
　　程湛颔首。
　　这场戏，是向月明和林优瑗的对手戏。
　　她在戏中，是林优瑗的舞蹈老师。只不过，两人只简单的交流过几句。
　　林优瑗换了衣服出来，自然看到了和自己穿同款但不同色的向月明。
　　在看到不远处拉伸的人后，林优瑗脸色冷了下来。
　　“林老师好漂亮啊。”
　　林优瑗微微笑：“谢谢。”
　　她往向月明那边走过去。
　　一走过去，大家便惊奇发现，向月明连林优瑗也压了下去。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向月明都能拿一百零一分。
　　宋导也跟着皱了下眉，“突然后悔了。”
　　徐导笑：“配角比主角出色，你什么想法？”
　　宋导：“……我没和向月明接触过，照片上看的。”
　　程湛想也没想，说了句：“她没有那么上镜。”
　　相对于那些修出来的图片，向月明的生图更漂亮更美。
　　她是灵动的，是有生命力的。
　　死板的照片，压住了她身上的魅力。
　　话一出，两人转头看他。
　　程湛很淡定，掀了掀眼皮：“看我做什么？”
　　徐导：“你说呢。”
　　程湛没理两人。
　　拍摄正式开始。
　　向月明在大家注视下跳舞，她入戏了。看林优瑗的眼神，也和之前不同。
　　林优瑗望着她，步骤跟不上不说，眼神也不太对。
　　卡了好几次后，宋导不得不让她们休息。
　　他看向林优瑗：“优瑗你怎么回事？拍摄不要走神。”
　　林优瑗脸色一僵，歉意满满：“抱歉。”
　　宋导“嗯”了声，看向月明：“月明表现不错，待会继续保持。”
　　向月明颔首：“谢谢宋导。”
　　两人到旁边休息。
　　工作人员小声议论着：“没想到向月明演技还不错啊。”
　　“是吧是吧，我也发现了，刚刚有两场戏林老师都接不住。”
　　“应该是好好琢磨了吧。”
　　“说实话，向月明跳舞真的好看啊！像一个仙女。”
　　“我有点想粉向月明了。”
　　……
　　林优瑗听着旁边的议论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怎么也没想到，向月明演技会不错。
　　没记错的话，她之前和向月明对戏，她演技只能有五十分。可刚刚对下来，说八十分不为过。
　　助理瞅着她脸色，低声道：“优瑗姐，你别听她们说的，你比她厉害多了。”
　　林优瑗冷笑：“也就一场戏发挥不错而已。”
　　助理连连点头：“对。”
　　两人在旁边聊着，向月明那边，小希正给她吹彩虹屁。
　　“姐你刚刚好厉害啊。”
　　向月明好笑看她，喝了口水：“是林优瑗没发挥好，实际上我没她厉害。”
　　“我不管。”
　　小希星星眼看她：“在我这里，姐你就是最厉害的。”
　　向月明笑。
　　休息了会拍摄继续。
　　林优瑗没再分神，两人都进入到了状态里。
　　宋导拍的很过瘾。
　　拍了两次后，这场戏便过了。
　　他夸了下两人，颔首说：“表现都不错。”
　　两人点头。
　　一整个下午，向月明都在客串。
　　她本身戏份就不多，顺利的话一天下午就能搞定。
　　宋导原本以为，向月明的戏要拍两天，倒是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最后一幕落下，宋导带头鼓掌：“超前完成任务了。”
　　向月明颔首，鞠躬道：“辛苦大家。”
　　工作人员摆手：“应该的。”
　　晚上，宋导看她：“要不要再一起吃个饭？”
　　向月明笑着提醒：“宋导，您刚刚还说晚上要拍摄呢。”她直言说：“等下次，大家休息我再回来，请大家吃饭。”
　　众人欢呼。
　　向月明是客串的角色，拍完就走。
　　她回化妆间换下衣服，出来时候再次撞上林优瑗。
　　“你别得意。”
　　林优瑗看她：“你也不过如此。”
　　向月明含笑看她：“林老师，这话应该送给你才对。”
　　她偏头一笑，想着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幕：“你是不是挺想认识程总的？”
　　林优瑗瞪着她。
　　向月明弯唇笑笑，人畜无害模样：“可惜啊，程总不想认识你。”
　　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淡淡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优瑗怒瞪着她，“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哦。”向月明很淡定：“那算了。”
　　她撩了下头发，婊里婊气说：“我本来还想告诉你一点秘密的，既然你不感兴趣，那就不说了。”
　　向月明说完，便想往前走。
　　才刚迈出去，后面传来林优瑗声音：“等下。”
　　向月明回头。
　　“后悔了？”
　　“什么秘密？”
　　向月明盯着她看了半晌，轻笑了声。
　　她退后两步，微微弯了下腰，贴靠在她耳边说：“程总啊，喜欢我呢。”
　　林优瑗瞪大眼，等反应过来自己被取笑后，人已经走远了。
　　她看着走远的背影，咬牙切齿喊了句：“向月明！”
　　……
　　走出片场后，向月明才后知后觉拍了拍脸颊。
　　她反思两秒，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还好。她就是撒了个谎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正想着，旁边有车停下。
　　向月明在等小希和司机，看了眼车子颜色，想也没想的拉开坐了上去。
　　傍晚时候，夕阳西下。
　　外面的天空被染成了橙红色，看上去依旧美。
　　向月明偏头看着窗外，喊了声：“小希，我口渴了，有水吗？”
　　话音一落，面前递过来一瓶开了瓶的矿泉水。
　　向月明没看清，低头喝了小半瓶。
　　喝完后，她才觉得自己身体舒服了点。她揉了揉眼，有些倦：“小希，我有点困了，睡一会。”
　　没人回答。
　　向月明重复了一遍：“待会叫我啊。”
　　车内安静了须臾，旁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后面有衣服。”
　　向月明一怔。
　　她僵硬转头，看向旁边坐着的男人。
　　她嘴唇翕动，半晌才憋出一句：“怎么是你？小希呢？”
　　程湛抬了下眼：“你看看是你的车吗？”
　　向月明环视看了圈，很好。车牌子一样，颜色一样，但不是她的那辆车。
　　她噎住，无言以对。
　　“那你停车，我现在下去。”
　　程湛看她，淡淡问：“我有那么好心？”


第30章 
　　向月明头一回被程湛噎住。
　　她话到嘴边转了好几个圈, 终归是没能憋出一句。
　　程湛看着她欲言又止模样，散漫道：“怎么？”
　　向月明无言，看他：“那你去哪？”
　　程湛淡淡说：“回公司。”
　　向月明“喔”了声, 敛了敛眸, 淡淡说：“那麻烦程总了，我到您公司下。”
　　程湛：“……”
　　他被气笑了。
　　向月明没再和他说话, 不想也不愿意。
　　车内萦绕着他身上的味道, 让人觉得舒心。
　　向月明手机震动，是小希打来的电话。
　　“姐，你还没从里面出来吗？”
　　向月明：“……不是。”
　　她说：“我上错车了，我已经离开片场了。”
　　“啊？”小希愣住：“上错程总的车了吗？”
　　向月明无言：“嗯。”
　　她想了想：“今天你也累了, 早点回家休息吧，我待会就到家了。”
　　小希想也想, 也没多纠结。
　　说实话，上程湛的车，比上任何人的车都安全。
　　她连忙答应着：“好, 那我先回去了, 姐你到家了跟我说一声。”
　　“好。”
　　挂了电话，向月明依旧偏头看着自己这边的窗外。
　　傍晚时候路道拥堵, 街道两旁的路灯也依次亮了起来，给夜色添了光亮。
　　向月明望着行色匆匆的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湛偶尔会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但并不久留。
　　他翻看着手里的文件，很是淡然。
　　两人一致保持着沉默, 没有过多交流。
　　突然, 车停了下来。
　　向月明偏头看了眼，是自己小区门口。
　　她抿了下唇, 看着司机：“谢谢。”
　　司机有点无奈，看向程湛：“程总。”
　　程湛“嗯”了声，看着向月明动作：“开门。”
　　司机无奈，只能打开。
　　向月明顺势推开门下去，脚踩在路面，她才觉得自己能正常呼吸了。
　　她回头看了眼程湛，顿了下说：“谢谢程总，先走了。”
　　程湛眼都没抬。
　　向月明也没期待他回应，径直走进小区。
　　到人消失在视线里，程湛才抬手捏了捏眉心，低声道：“回公司。”
　　他是真的要回公司。
　　今天去剧组耽误了大半天时间，程湛还有很多工作没处理。
　　他刚要收回目光，不经意看到了另一边位置上放着的东西。
　　程湛稍顿，唇角往上牵了牵。
　　他看了眼旁边的手机，在思考她能不能忍住给自己打电话。
　　事实证明，向月明能忍。
　　向月明拿着手机下了车，一直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到家门口输入指纹开了锁，她下意识去肩膀上摸包带挂包，才后知后觉发现――她包忘了拿。
　　向月明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几乎不用思考就知道包在哪里。
　　她对着一侧的镜子无言半晌，看着没有任何消息的手机，闭了闭眼。
　　如果不是程湛，她怎么可能把包落下！！
　　向月明进浴室洗了个脸，让自己清醒了些许。
　　她思索着，这包到底还要不要。
　　包不重要，但包里的东西重要。
　　身|份|证等之类的，是根本不能少的东西。
　　她拍了拍额头，觉得自己一定是被程湛气糊涂了，不然怎么会把这个忘了。
　　-
　　当晚，向月明气的没吃饭。
　　虞苑知道这事时候，笑了半天。
　　她瞅着镜头前气鼓鼓的人，扬了扬眉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
　　向月明说：“最近我只在市里活动，也不是很需要那些东西。”
　　虞苑：“你就不能找程湛要回来？”
　　向月明沉默了会：“我不想给他打电话。”
　　虞苑哭笑不得：“你们俩好像是闹脾气的小朋友，只是分开了，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
　　她提醒：“你还是他公司艺人呢。”
　　向月明眼神幽幽看她：“你别提醒我这个事。”
　　虞苑乐了。
　　“我就是让你早点要回来。”
　　向月明安静了会，叹了口气：“不知道程湛会不会把包带回明苑，我其实可以找许姨给我送。”
　　虞苑翻了个白眼给她。
　　她觉得向月明没救了。
　　两人瞎扯了几句，虞苑看她：“今天见到程湛感觉怎么样？”
　　向月明稍顿，倒是没有太多隐瞒。
　　她轻声说：“不知道怎么说。”
　　“那就随便说。”
　　向月明睇她眼，抱着膝盖说：“还是那么招蜂引蝶。”
　　她说：“对了，我怼林优瑗了。”
　　“怎么？”
　　向月明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遍。
　　虞苑沉默了半晌，看她：“那你那些话，为什么不对着程湛说？”
　　“说什么？”
　　“说他喜欢你啊。”
　　向月明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她：“我为什么要对程湛说这种话？”
　　虞苑沉思须臾：“因为我觉得，程湛本身就喜欢你。”
　　向月明：“大晚上的别和我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虞苑认真分析：“你自己难道没感觉吗？”
　　她说：“吃饭给你换菜，带着徐导和博钰过去，不就是给你撑腰的？”
　　向月明沉默。
　　虞苑旁观者清，她提醒着：“你觉得如果没有程湛，徐导会那么亲切和你交流吗？甚至主动在饭桌上提合作的事。”
　　向月明没反驳。
　　她知道，不会。
　　如果不是因为程湛，不说徐导，就连博钰可能都不会看到她。
　　虞苑看她沉思模样，浅声说：“要我说啊，你们就差一个说开的机会。”
　　她笑盈盈道：“还差一个名正言顺在一起的机会。”
　　向月明听着，反驳道：“你想多了。”
　　她和程湛，差的东西太多了。
　　虞苑耸肩：“不和你说了，我要去忙了。”
　　“嗯。”
　　“打个电话没有那么难。”
　　向月明点头：“知道了。”
　　-
　　向月明躺床上，玩了会手机，百无聊赖。
　　她点开程湛微信半晌，终归是什么也没发出去。
　　和程湛分开后，向月也没把他拉黑删除。她一直觉得没必要。
　　留在列表躺列就好，删除拉黑反倒是刻意了点。
　　向月明尽量让自己看着云淡风轻一点，她转了转手机，戳开朋友圈。
　　一点开，她又看到了屏蔽了老板的丁助理消息。
　　【丁纾豪习褰裉煨那椴淮恚说加班到十二点。微笑.jpg。】
　　下面有小希的留言。
　　小希：……程总还有这个爱好啊？丁助理吃饭了没。
　　丁缁馗矗豪习甯咝说讲挥贸苑埂
　　不知道为什么，向月明看着两人对话有点想笑。
　　可笑了会，又笑不出来了。
　　她在床上坐起来，抱着膝盖戳着手机。
　　正想着，手机震动，是程湛发来的消息。
　　程湛：【包不要了？】
　　向月明抿了下唇：【不要了。】
　　程湛：【？】
　　向月明：【里面的东西要，包可以送给你。】
　　程湛觉得和向月明对话，迟早有一天要被她气出心脏病。
　　他顿了下，直接给她打了个电话。
　　“什么时候要？”
　　向月明想了想他今晚加班的事，低声道：“明天有时间的话，我去明苑拿。”
　　“我不回明苑。”
　　向月明微怔，突然懂了。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让小希过去拿。”
　　“你让谁拿？”
　　向月明：“……小希，不行吗？”
　　程湛冷嗤：“行。”
　　他直接撂了电话。
　　向月明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半晌，抱着膝盖侧身躺下。
　　她埋头在枕头上蹭了蹭，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难过了。
　　-
　　次日上午，向月明去了宸星。
　　她和颜秋枳约了，要教她跳舞。
　　向月明拉伸了会，颜秋枳便来了。
　　“你怎么来的那么早？”
　　向月明点头，浅声道：“睡不着，就早早过来了。”
　　颜秋枳瞅着她半晌，指了指她眼底的黑眼圈，好奇问：“失眠了啊？”
　　“嗯。”
　　颜秋枳盯着她看了半晌，猜测是和感情有关的。
　　她弯唇笑笑，浅声道：“心情不好？”
　　“一般。”
　　她做了一晚上的梦，半梦半醒。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告诉自己要放下，洒脱一点，不然以后会更难过。可听到程湛说不回明苑，她还是难过了一晚上。
　　她知道程湛住的地方很多，从不差房子。
　　没有向月明之前，她知道程湛一直住的是一栋高档公寓。距离近程很近，方便他上班。
　　但后来，两人住在明苑，他基本上就不会再去那边。
　　至于现在，向月明也不清楚他是不是又在哪金屋藏娇了。虽然她觉得程湛不至于，但万一呢。
　　女人，就是很容易多想。
　　不能怪她。
　　颜秋枳眼珠子转了转，低声问：“和感情有关的？”
　　向月明看她，抿了下唇：“算是。”
　　颜秋枳拍了拍她肩膀，笑着说：“那有问题可以来问我，感情的事，好歹我也是过来人。”
　　向月明颔首：“好啊。”
　　她浅笑盈盈答应着：“先去换衣服吧，我来教你。”
　　“行，学一支舞就可以了。等下次陈陆南生日，我给他献个舞。”
　　“……”
　　向月明比一般人都有耐心，也乐意教颜秋枳。
　　颜秋枳学的认真，她也跳过舞，只不过太久了，也没向月明那么专业。
　　两人在舞蹈室练了两个小时，到疲倦时候才停下。
　　“累不累？”
　　向月明把矿泉水递给她。
　　颜秋枳点头，气喘吁吁说：“现在就很想躺下睡觉。”
　　向月明笑。
　　颜秋枳看她：“心情好点没？”
　　“好很多了。”向月明微怔，轻声说：“谢谢颜颜姐。”
　　颜秋枳笑了笑，浅声道：“要是还不开心，我可以给你讲个你们老板的糗事。”
　　“啊？”
　　向月明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老板是谁。
　　她垂下眼抿了口水，好奇欲攀升：“什么糗事？”
　　颜秋枳扬扬眉，故意压着声音说：“你知道你们老板有个女朋友吗？”
　　向月明怔住，张了张嘴，有些无力：“不知道。”
　　颜秋枳“啧”了声，感慨说：“程湛瞒的真好。”
　　她笑说：“谈很久了吧，一直不带给我们看。”
　　向月明“嗯”了声，没往自己身上想：“然后呢。”
　　颜秋枳看她情绪低落模样，无声勾了下唇：“前段时间我们有个聚会。”
　　向月明眨眼：“什么聚会？”
　　“就几个朋友一起，吃饭喝酒之类的。”说话间，她把目光放向月明身上。
　　向月明心不在焉：“噢噢。”
　　颜秋枳笑：“我们都带了家属，就程湛孤零零一人。”
　　她自顾自往下说：“姜臣就问他，他怎么不带他的小美人参加。”说着，她故意停顿了下，看着向月明：“你猜程湛怎么说的？”
　　向月明听着，隐约发现了点什么。
　　她嘴唇翕动，抬眸望着颜秋枳：“……不知道。”
　　颜秋枳莞尔，学着程湛当时的模样，一脸骄傲道：“说怕我们受不了。”
　　“啊？”
　　向月明诧异：“为什么啊？”
　　颜秋枳冷笑：“程湛说他女朋友太会撒娇了，我们扛不住，会自卑。”
　　说着，颜秋枳转头看她：“你说程湛是不是很会气人？”
　　向月明：“……”
　　她点头。
　　安静了会，向月明问：“那糗事是什么？”
　　闻言，颜秋枳挑了挑眉，得意说：“我听说，程湛被她的小美人给甩了。”
　　她说：“果然恶有恶报，太让我舒心了。”
　　她感慨：“可惜我不认识这小美人是谁，不然我一定要给她颁个奖！和她成为朋友。”
　　“……”
　　向月明张了张嘴，突然知道了颜秋枳口中的小美人是谁。
　　她抿了下唇，想解释。
　　她没有甩掉程湛，他们本来就……不是男女朋友，只是结束了之前不正当的关系而已。
　　可话到了嘴边，她又不太能说出口。
　　“怎么样，好笑吗？”
　　颜秋枳问她：“以后你们老板要是压榨你，你就拿这件事威胁他。”
　　向月明无言：“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程湛特别要面子，这威胁绝对有用。”
　　向月明：“……”
　　两人凑一起说着，说了会颜秋枳手机响起，是她老公打来的电话。
　　“吃饭了没？”
　　“没呢。”颜秋枳说：“你和程湛聊完了？”
　　陈陆南“嗯”了声，低声道：“去吃饭？”
　　“好啊。”
　　颜秋枳毫不犹豫说：“那我把小月儿也带上。”
　　陈陆南：“随你，想吃什么？”
　　颜秋枳转头看向月明：“中午想吃什么？”
　　向月明微怔：“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吧。”
　　“去吧去吧。”颜秋枳直言：“当电灯泡挺好的。”
　　“……”
　　向月明拗不过颜秋枳，只能答应。
　　陈陆南在近程，到门口时候才喊两人下去。
　　向月明和颜秋枳都顺势在公司洗了个澡，两人素颜着出去，看上去干净清丽。
　　不少人望着两人，议论纷纷。
　　虽然知道他们是朋友，但也还是惊讶。颜秋枳对向月明，好得有点过分。
　　两人顶着大众注视目光出去，车子停在了门口。
　　一走到旁边，车门打开。
　　颜秋枳看了眼里面，指了指副驾驶：“我坐这。”
　　向月明没意见，弯腰上了后座。
　　上去一抬眼，她便看到了坐在车窗边的男人。
　　察觉到她目光，陈陆南先解释了一句。
　　“不介意吧？程总也没吃饭，和我们一起。”
　　向月明摇头，垂下眼看着他旁边放着的包，轻“嗯”了声：“不介意。”
　　车子平稳往前。
　　颜秋枳和陈陆南在前面聊着天，都是很家常的对话。但听着就觉得很幸福很舒服。
　　向月明专心致志听着，也没注意到旁边人的目光。
　　她有时候想，如果自己也能这么幸福该多好。
　　向月明眸子里满是艳羡，程湛盯着她看了半晌，抬眸看向前面两人，不太懂她眸子里情绪。
　　吃饭的地点是陈陆南决定的，一家私人菜馆，私密性好。
　　颜秋枳和向月明都没意见。
　　到的时候，车子停在大门口。
　　几个人下车，向月明跟着推开车门下去。她刚落地，身后传来男人熟悉声音：“你包不拿了？”
　　话一落，前面两人一致把目光落在后座那个在向月明上车前就存在的，黑色女包上。


第31章 
　　一时间, 气氛诡异。
　　颜秋枳和陈陆南双双无言，保持沉默。
　　向月明回头看着那个包半晌，又把目光落在了程湛身上。她憋了憋, 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 杀人犯法。
　　反反复复洗脑了自己几遍，向月明才微微笑说：“谢谢程总。”
　　程湛：“……”
　　他目光灼灼看她, 语气平静：“客气。”
　　向月明拿上了包下车, 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看着就很生人勿近。
　　颜秋枳清了清嗓，看向她：“小月儿，放车里吧。”
　　她笑盈盈说：“这是陈陆南的车。”
　　向月明拿两个包也不合适, 她“嗯”了声，浅声道：“谢谢颜颜姐。”
　　颜秋枳拍了下她肩膀, 缓和着气氛：“我好饿了，我们快进去吧。”
　　“好。”
　　向月明和她聊着，从头到尾没再给程湛一个眼神。她当程湛不存在。
　　这会正好是午饭时间, 私房菜里人不少, 但因为设计特别，别有洞天, 私密性非常好。
　　陈陆南他们好像是这家菜馆的熟人，要了个最角落里的位置。
　　位置安排毋庸置疑，颜秋枳和陈陆南一边, 她和程湛一边。
　　考虑到颜秋枳的好意，向月明短暂性的没给程湛甩脸色。
　　坐下后, 颜秋枳给她介绍这家店的特色菜。
　　“有没有想吃的？”
　　向月明笑了笑, 不好意思说：“红烧肉吧，我喜欢吃肉。”
　　“他们家的红烧肉一绝！”
　　两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 旁边两个男人仿佛像是雕塑。
　　陈陆南抿了口茶，嫌弃地给了程湛一个眼神。
　　程湛当没看见，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有片刻的放松。
　　耳畔虽然全是叽叽喳喳的声音，但因为熟悉，让他觉得乐在其中。
　　程湛侧目看了眼，向月明脸上挂着的笑，不是敷衍不走心的。
　　她是真的开心，喜欢和颜秋枳说话。
　　一想到这，程湛突然心梗。
　　向月明现在，对所有人很温柔，只除了对自己。
　　程湛默默抿了口苦茶。
　　没一会，菜便送上来了。
　　向月明听着颜秋枳和陈陆南说话，垂下眼安静吃饭。
　　她手会不经意碰到旁边的人，她尽量克制避免。
　　吃着吃着，颜秋枳突然问她：“你们是不是又要录舞蹈人生了？”
　　向月明点头：“过两天。”
　　颜秋枳感慨：“可惜我不能去现场看了。”
　　向月明笑了笑，宽慰她：“在电视上看也一样的。”
　　颜秋枳和她碰了碰杯：“比赛顺利。”
　　“谢谢。”
　　说着说着，颜秋枳突然把话题转到程湛身上。
　　“程湛。”
　　程湛抬了下眼。
　　颜秋枳笑，和陈陆南对视一眼，浅声问：“我听说你最近还挺忙的是吗。”
　　程湛淡淡问：“要说什么。”
　　颜秋枳睇他眼：“你现在都不参加我们聚会了，是不是因为被女朋友甩了没好意思出现啊。”
　　程湛：“……”
　　向月明眼睫一颤，拿着筷子的手突然僵住。
　　她不知道，怎么一个两个都说她是女朋友，还都说她把程湛甩了。
　　还没想出来，旁边的人淡淡解释：“没时间。”
　　颜秋枳“啊”了声，不依不饶：“怎么没时间了？”
　　她递了眼程湛：“这是你找的借口吧。”
　　程湛不做解释。
　　陈陆南莞尔一笑，看向自己的老婆：“他最近可能真没时间。”
　　“啊？”
　　陈陆南指了指程湛说：“我听丁助理说昨晚忙到凌晨，最近也一直在公司加班，都直接睡公司了。”
　　颜秋枳挑了挑眉，诧异道：“近程是出什么事了？”
　　程湛没多说，微微颔首道：“小事。”
　　“……哦。”颜秋枳瞥了他眼：“那暂时原谅你吧。”
　　程湛没理她。
　　向月明听着他们对话，突然觉得手里拿着的茶，没有那么苦了。
　　入嘴后，有种说不出的甘甜味道，回味无穷。
　　她抿了下唇角，说不上这个味道是怎么回事。
　　很快，话题又岔开了。
　　颜秋枳开始唠家常，她看着向月明：“你休息时候都做什么？”
　　向月明想了想，之前休息时候基本上是骚扰程湛，要么在家练舞，看看电影看看书。
　　最近，除了骚扰程湛没有之外，其他的和以前一样。
　　颜秋枳听着，哭笑不得：“你应该是我见过最没有娱乐活动的女明星了。”
　　她笑着提议：“下次我们出去玩把你叫上，怎么样？”
　　向月明笑着点头：“好啊。”
　　她说：“但我什么都不会。”
　　“要会什么呀？”颜秋枳指了指旁边的人：“我老公他们会就行了。”
　　向月明笑，望着她的眼睛里多了丝艳羡。
　　这娱乐圈的人，没有不羡慕颜秋枳和陈陆南夫妻感情的。
　　她也一样。
　　-
　　吃过饭后，向月明回公司。
　　下车时候，她拿上了自己的包。
　　往公司里走时候，向月明听见了后面的脚步声。
　　她抿了下唇，假装不知道。
　　一楼大厅的门开开合合，向月明进去便感受到了袭来的冷气，让她觉得全身舒畅。
　　正走着，迎面而来的是两公司艺人。
　　“月明去哪了？”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另一人惊呼道：“程总。”
　　程总微微颔首。
　　那人眼睛亮了亮，惊喜看着程湛：“程总今天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程湛点了下头：“嗯。”
　　向月明继续往前走，没理会后面的人。
　　那人还想说点什么，程湛淡淡道：“抱歉，我和向月明有点事说。”
　　两人一愣，诧异地去看向月明背影。
　　向月明脚步一顿，下意识停了下来。
　　程湛和她们说完，坦坦荡荡的往她这走了过来。
　　“进电梯。”
　　向月明：“……”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到电梯门合上后，大厅的人还一愣一愣的。
　　“程总和向月明有什么事要说啊？”
　　“他们俩还是一前一后进来的，该不会是有什么猫腻吧？”
　　“不至于吧，可能是碰巧。”
　　“对啊，我觉得应该是要谈工作吧，向月明最近不是热度很高吗？”
　　……
　　电梯里，两人站在两边沉默。
　　向月明低头刷着没什么信号的手机，假装旁边没人。
　　程湛盯着她侧颜看了会，也一直没出声。
　　两人像是在比谁耐心更好。
　　叮了声，向月明抬眼。
　　到她要去的楼层了，她收起手机，刚要往外走，手腕忽然被人拉住，人也被拽了回去，电梯门再次关上。
　　向月明不满皱眉，看向旁边的人。
　　“程总，您想做什么？”
　　程湛神色冷冷的，低声道：“和你谈工作。”
　　向月明：“……”
　　她抿了下唇：“这不太合适吧？”
　　她认真道：“有什么工作，程总可以找我经纪人谈。”
　　程湛看她，“我找你谈。”
　　“……”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向月明没再挣扎。
　　到程湛办公室楼层，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
　　可能是因为程湛说要谈工作，向月明进他办公室时候，神色坦荡。
　　至于助理们诡异的目光，她全当不存在。
　　-
　　程湛这边的办公室没有近程大，但也不少。
　　装潢依旧是他喜欢的性冷淡风格，简约明亮。没有半点温暖的味道，向月明不喜欢。
　　她昂首挺胸跟着进去，程湛看她眼：“要喝什么？”
　　“不用。”向月明正襟危坐：“我是来谈工作的，不是来程总这品茶的。”
　　程湛：“……”
　　无力。
　　他望着向月明，低声问：“一定要和我这样说话？”
　　向月明稍顿，看着他略微疲倦的神色半晌。她眼睫颤了颤，别开眼说：“你要跟我谈什么工作？”
　　程湛看她：“徐导的戏，看剧本了吗？”
　　向月明“嗯”了声：“看了个大概。”
　　程湛颔首：“你最近是不是挺空闲的？”
　　“……还好。”
　　向月明最近，除了几个商演就是舞蹈人生。她快要进组了，也不适合再接太多其他工作，起码要给自己一点喘息空间。
　　程湛递给她一个东西，淡淡说：“徐导的电影，是飞行题材。”
　　“我知道。”
　　向月明看他是真认真在谈工作，自己神色也认真了几分。
　　程湛指了指那个地址：“有兴趣的话，可以去这里看看。”
　　向月明垂眼，“这是？”
　　程湛道：“让你现在去学开飞机来不及，但你想拿下徐导的电影，首先要会简单的飞行。”
　　他抬了抬下巴指着：“一个私人飞行机构，老板是我朋友，我打了招呼，你要去他会接待。”
　　向月明怔住。
　　她正思索要怎么拒绝这个好意，程湛便直言：“你是公司艺人，能拿下徐导电影对公司大有好处。”
　　“……”
　　向月明“嗯”了声，收了起来：“谢谢程总。”
　　程湛看她半晌，淡淡说：“去的时候让助理跟着。”
　　“……知道。”
　　有那么瞬间，向月明觉得这间大办公室的空气有些逼仄，让人喘不过气。
　　向月明低头看着地板，窗外细细碎碎的阳光洒落进来，把地板也衬得明亮了许多。
　　她抿了抿唇，看向程湛：“还有事吗？”
　　程湛没吭声。
　　向月明没再看他，淡淡说：“没事我先走了。”
　　“嗯。”
　　程湛没多挽留。
　　向月明说不清自己是觉得高兴还是失落，她起身往大门那边走。手刚碰到门把，后面传来男人声音：“我明天要出国一趟。”
　　向月明手一顿。
　　程湛起身朝她走来，气息越来越近。
　　他没做什么，只靠在旁边看她：“应该要一段时间，你有事给颜秋枳他们打电话，不要怕麻烦。”
　　向月明侧目看他：“什么意思。”
　　程湛：“字面上的意思。”
　　他说：“以防万一，丁缁岣我一起出国，护不到你这边。”
　　向月明哽了下，想说自己不需要。可话到了嘴边，她又收了回去。
　　算了。
　　她点了下头：“知道，我尽量不给程总添麻烦。”
　　程湛：“……”
　　“我不是那个意思。”
　　向月明：“哦。”
　　她指了指：“我理解的。”
　　程湛无力，“注意休息。”
　　“……嗯。”
　　-
　　从程湛办公室离开，向月明回了舞蹈室。
　　舞蹈室没人，她把两个包并排放着，视线停滞在上面。
　　她走着神，脑海里全是程湛刚刚说的话。
　　向月明抿唇，完全搞不清程湛到底想做什么？
　　整个人看着，就很莫名其妙。
　　她把手放在心脏位置，能感觉到刚刚还剧烈跳动过的后遗症。
　　向月明抱着膝盖坐着，神色散漫。
　　……
　　程湛没在宸星停留多久。向月明出去后没多久，他便回了公司。
　　刚到，陈陆南电话便来了。
　　“喂。”
　　陈陆南：“我老婆要和你说话。”
　　程湛“嗯”了声：“说什么？”
　　话音一落，对面那边换人了。
　　“程湛你是不是脑子不清醒啊？”颜秋枳恨铁不成钢：“我都给你帮这么大忙了，你怎么就不知道把握住机会？”
　　她很是无语：“你当面拆穿小月儿做什么？你也不怕她把你拉黑。”
　　程湛：“……”
　　颜秋枳很是无语：“你是不是有点太直男了？”
　　程湛：“我明天要出差。”
　　颜秋枳一愣：“然后呢？”
　　“帮个忙。”
　　颜秋枳哼笑了声：“也不是不可以，看你诚意了。”
　　程湛：“挂了。”
　　颜秋枳很是无语：“跟你说认真的，对女孩子要有耐心，实在不行你跟傅医生学学吧。”
　　陈陆南在旁边听着，好奇问：“为什么不和我学？”
　　颜秋枳翻了个白眼给他，嫌弃道：“这一圈子里，只有傅医生才是标杆，你们都不是，学了只会让自己更惨。”
　　陈陆南：“……”
　　程湛：“……”
　　从公司离开后，程湛又进入到了繁忙状态。
　　国外有个合作，他必须要亲自去。
　　合作项目涉及的人广，资金庞大，加上对方难缠，程湛不得不去周旋。
　　-
　　程湛出国的消息，还是向月明在朋友圈看见的。
　　是当天晚上凌晨的飞机，直接飞走了。
　　她看着丁绲呐笥讶Γ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向月明刷了下那张照片一会，还是没忍住保存了下来。
　　丁绶⒌模是程湛在飞机上看文件的照片。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穿着休闲装，鼻梁上没有眼镜，眼睫垂下，正神色专注地翻看手里资料。
　　丁缡撬媸峙牡模旁边还有他的影子。
　　但随手的构图好，有不一样的意境在。
　　之后的几天，向月明也非常忙。
　　除了练舞还是练舞，每天大汗淋漓，累到都不愿意走路。
　　舞蹈人生每周一次播出，每播出一次，向月明的热度就会提高很多。
　　因为这个综艺，她微博粉丝已经一千多万了，涨幅非常快。
　　快的让她怀疑自己买了粉。
　　这日，是舞蹈人生第八期录制。
　　录完这一期，向月明就要进组拍戏了。
　　比赛也进入到了最后的火热阶段。
　　留下的人不多，只剩下最后十个人了。
　　向月明深呼吸了下，也有点说不出的紧张。
　　小希看她：“姐，你很紧张啊？”
　　向月明点头：“嗯。”
　　她浅声道：“我担心这次要是出错了，我就不能参加半决赛和决赛了。”
　　小希：“……”
　　“不会的不会的。”她笑盈盈道：“姐你最棒。”
　　向月明失笑，压了压自己跳动过快，也过于紧张的心脏。
　　她试着深呼吸了好几次，也都无果。
　　小希看她这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想了想，低声问：“姐，程总怎么还没回来啊？”
　　向月明一怔，侧目看她：“不知道。”
　　小希“啊”了声，笑嘻嘻道：“之前我每天都能在丁助理朋友圈看到消息，最近丁助理连朋友圈都不发了，是不是真的很忙啊。”
　　向月明拿出手机刷着，淡淡道：“可能吧。”
　　小希看她不为所动模样，正想再说点什么，向月明手机铃声响起。
　　她看了眼，是程湛的电话。
　　小希了然，指了指：“我去门口给你守着。”
　　向月明：“……”
　　她沉默了一会，还是接了起来。
　　“喂。”
　　向月明算了算时间，程湛那边应该是中午时间。
　　程湛应了声，嗓子还有点沙哑：“快开始了吗？”
　　向月明：“差不多，有什么事？”
　　程湛顿了下，低声道：“你没去飞行机构那边？”
　　向月明：“没去。”
　　她说：“太远了。”
　　那地方确实有点远，在郊区。
　　更重要的是，向月明觉得自己一个人去会有点尴尬，什么都不会，她也不好意思让别人教。
　　她是个学东西不快的人，让不熟悉的人教没接触过的东西，她怕别人觉得自己很笨。
　　程湛笑了声，淡淡说：“行，知道了。”
　　“？”
　　向月明不明所以，咕哝着：“知道什么了你。”
　　程湛：“回去了带你去。”
　　向月明：“我不是那个意思。”
　　程湛没理会她这话，岔开话题问：“紧张吗？”
　　“还好。”
　　程湛坐在办公桌前面，松了松衣领，抿了口水润嗓：“是吗。”
　　“嗯。”
　　向月明直言：“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
　　程湛安静半晌，沉声问：“不明显？”
　　向月明没接话。
　　他淡声道：“随便聊聊。”
　　向月明无言，甚至有种要挂电话的冲动。
　　“我没时间和你随便聊聊。”
　　程湛轻笑：“明天进组，注意点。媒体应该不少。”
　　他停顿了下：“还有，离宋俞远点。”
　　闻言，向月明觉得好笑。
　　“程总，您这是想管我呢？”她说：“宋俞是男主演，我和他对手戏多的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请问要怎么远离？”
　　程湛缄默片刻，咬牙道：“戏外离他远点。”
　　向月明轻哼，叛逆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程湛话到嘴边转了好几个圈，沉声道：“我是你老板。”
　　“哦。”向月明平静问：“老板就能管员工的私生活？”
　　程湛：“……”
　　向月明冷嗤了声：“挂了。”
　　挂断后，向月明气了好一会。
　　如果程湛换一句话，她可能还不会这么生气。
　　她不是没感觉出程湛变化，也隐约察觉到了他想做什么，可……真的不明显。
　　向月明在心里把程湛骂了好几遍，到自己上场时候，脑子里只记得过分的程湛，紧张感消失殆尽。
　　这一场，向月明依旧是正常发挥，无功无过。
　　-
　　结束时候，向月明和小希往外走。
　　刚走到大厅门口，她意外接到了许姨电话。
　　“喂。”
　　向月明很是诧异：“许姨，您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许姨应了声：“小月儿，你现在在哪呀，比赛结束了吗？”
　　“结束了。”
　　向月明环视看了一圈：“您来现场了吗？”
　　“没有没有，我在外面。”
　　许姨道：“少爷让我给你送点东西。”
　　向月明微怔，低声道：“许姨，我和程湛已经分开了。”
　　许姨装傻，“啊”了声：“小月儿你能听到许姨说话吗？许姨在门口这边的停车场，我把车牌号发给你吧。”
　　“……”
　　向月明还没来得及再次拒绝，许姨先把电话给挂断了。
　　她没辙，总不能让许姨失落而归。
　　“小希，去许姨那边。”
　　“好。”
　　两人过去，许姨从车里下来，上下打量着她：“瘦了啊。”
　　“没有。”
　　向月明失笑，伸手抱了抱她：“许姨，好久不见。”
　　许姨睇她眼，伤心道：“你说你不在家了，屋子里都空荡荡的，没半点人气。”
　　向月明沉默。
　　许姨也不好多说，递给她一个袋子和一个行李箱：“这是许姨给你炖的汤，晚上可以喝点。”
　　向月明看她。
　　许姨指了指：“少爷让我做的。”
　　她叹气：“不知道你们闹什么别扭，但再闹别扭也不要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向月明“嗯”了声，轻声道：“我知道。”
　　许姨点头，摸了摸她脑袋：“这是少爷让我给你带的，你得收下。”
　　“许姨，我们现在这样――”
　　“你不收下，许姨没办法交差。”许姨看她，认真道：“我们小月儿总不至于让许姨为难吧？”
　　向月明噎住。
　　她简直是骑虎难下。
　　不得已，向月明只能收下。
　　回到车里后，小希回头看她：“姐，许姨给你送什么了？”
　　向月明摇头：“不知道。”
　　小希：“……”
　　“回家吧。”向月明抱着许姨给的保温盒，轻声道：“我有点累了。”
　　“好。”
　　到家后，向月明把东西拎了进去。
　　许姨给她炖了汤，做了菜。里面甚至还有温热的米饭。
　　每次跳完舞，向月明都要补充些能量，会允许自己放开吃一顿。但最近外面的东西她吃着不好吃，这习惯就丢下了。
　　闻着熟悉的香味，向月明还真有点饿了。
　　她喝了口汤，这才去开行李箱。
　　里面放着的，除了衣服和包之外，是一些她拍戏时候必带的日常用品。
　　向月明怔住，还没来得及细看，程湛电话又来了。
　　她思忖了片刻，还是接了。
　　接通，两人都没说话。
　　过了会，程湛淡淡问：“到家了？”
　　“嗯。”
　　向月明看着面前的这些东西，低声问：“你让许姨给我送的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
　　程湛稍顿，淡淡说：“挺适合你的。”
　　“……”向月明噎住，深呼吸了一下道：“程湛，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有些无力：“我们分开了，我也不需要你送的这些东西。”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
　　向月明一懵，差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说什么？”
　　她拔高了音量：“你什么时候没答应了？”
　　程湛：“是吗。”
　　他说：“那一定是我没睡醒。”
　　他提醒向月明：“你也知道，那天我们没睡多久。”
　　“……”
　　向月明对他的厚脸皮表示佩服，她憋了憋，半天只能憋出一句：“你员工知道你这么不要脸吗？”
　　程湛：“……”
　　“你不是我员工？”
　　向月明噎住。
　　程湛：“当然，你不仅是我的员工。”


第32章 
　　说实话, 向月明没想过程湛会这么不要脸。
　　在她这儿，程湛是那种非常嘴硬且要面子的男人，从不服输。
　　可现在这会, 她要怀疑对面是不是换人了。
　　向月明无言了半晌, 有点被他噎住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感觉。
　　她话到嘴边转了好几个圈，深呼吸了下：“程湛,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程湛那边缄默须臾, 提醒她：“我也没有。”
　　向月明：“……”
　　程湛转动着手里的笔，浅声说：“分开这件事，等我回去了再谈。”
　　“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向月明毫不犹豫拒绝：“那天已经说清楚了。”
　　“没有。”
　　程湛不承认：“很晚了，吃了东西去睡觉。”
　　向月明：“程湛你能不能别逃避。”
　　程湛顿了下, 低声道：“我最近有点忙。”
　　“……”
　　程湛捏了捏眉心，嗓音沙哑低沉：“回去再说。”
　　向月明磨了磨牙, 硬气道：“我不想和你说。”
　　她直言：“分开了就不适合来往，各自躺列不好吗？”
　　程湛：“……”
　　两人陷入了死循环里。
　　程湛突然咳嗽了声，偏开头捂了下手机。
　　向月明蹙眉, 脱口而出的话就要出来了, 还是忍住了。
　　“挂了。”
　　程湛：“早点休息。”
　　向月明没回他，直接撂了电话。
　　她盘腿坐在地上半晌, 这才缓缓地回到餐桌边，把许姨做的东西吃完，洗漱休息。
　　顺便, 还把之前存的照片删了。
　　这狗男人不值得！
　　程湛并不知道自己一通电话反而弄巧成拙了，他甚至还有点说不出的得意。
　　陈陆南电话来的时候, 他确实还在忙。
　　“怎么样？”
　　程湛蹙眉：“你结婚后变得八婆了你没发现？”
　　陈陆南：“……那是我老婆让我问的。你以为我们真关心你感情状况？”
　　“……”程湛无言, 语气慵懒：“还不错。”
　　陈陆南挑眉，略略有些诧异：“是吗。”
　　“当然。”
　　程湛道：“你以为我是你？”
　　陈陆南冷笑：“倒不是我, 我现在有老婆，你连女朋友都没有。”
　　“……”
　　陈陆南很是诧异：“向月明看着，也不是那么心软的人啊。”
　　“那是你的误解。”
　　“是吗。”程湛稍稍有点疑惑：“你和她说什么了，有进展。”
　　程湛思忖了几秒，没忍住得意了一下，把他和向月明的对话重复了一遍。
　　听完，陈陆南沉默了许久，送给他一句话：“多多保重，挂了。”
　　“……？”
　　程湛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有几秒钟的茫然。
　　为什么要多多保重？！
　　他沉吟片刻，看了眼国内时间，估算着向月明应该把许姨做的东西吃完睡觉了。
　　他拿着手机出来，给她发了个微信消息。
　　一发出去，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出来。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
　　程湛对着那大大的问号，陷入了迷茫中。
　　百思不得其解。
　　-
　　次日清晨，向月明早早的起来了。
　　游舟这个导演虽不是很有名，毕竟是第一次拍剧。但他工作室之前的那些短视频和照片，却有一个小众的圈子。
　　这部剧不是能上星的电视剧，大概只能是网络播放。
　　但向月明喜欢这个剧本，也喜欢女主的那种宠劲。整个故事也偏小清新一些，就很容易勾起大家对高中校园时光的追溯回忆。
　　上午开机仪式，来的媒体还挺多的。
　　男主是宋俞，女主是向月明。正常的仪式举行过后，媒体开始对两人表示好奇。
　　再怎么说，也是有过绯闻热度的两人，媒体网友都好奇他们为什么不避嫌，反而又凑一起拍戏。
　　向月明听着媒体问题，摊手一笑，一脸无奈：“这要问导演吧？”
　　游舟在旁边站着，莞尔道：“宋俞气质最像剧里的人设，至于向月明，她会给你们惊喜。”
　　记者继续好奇：“我们听说，剧里是女追男，月明的性格是会主动追人的吗？”
　　向月明微微一笑，浅声道：“不会，所以来剧里体验体验。”
　　宋俞出声，笑呵呵道：“向老师这种，哪需要主动追人。”
　　向月明配合的看了他眼。
　　记者疯狂拍两人的互动，只觉得今天又赚到了点。
　　记者笑着回应：“这倒是，顺便好奇一下，宋俞和月明，谁比较好追？”
　　宋俞笑，宣传着这部剧：“到时候拍出来大家看看就知道了，我有多好追。”
　　向月明稍顿，想了想说：“我是追人的，不是被追的。”
　　“现实呢？”记者趁热打铁，开始挖她私生活：“生活里也没有被追过吗？”
　　向月明点头：“没有。”
　　记者瞪大眼，不敢相信问：“真的假的？”
　　向月明无奈一笑：“真的。”
　　宋俞挑眉：“这样啊。”
　　他对着媒体喊话：“喜欢向老师的人快来排队啊，向老师没被人追过呢！大家加把劲啊。”
　　记者：“宋俞你也加把劲。”
　　宋俞脸上挂着笑，一点也没避嫌：“好啊，我也加把劲。”
　　……
　　采访结束，媒体散场。
　　向月明和宋俞的采访互动，一点不意外上了热搜。
　　当然，上热搜的不仅仅是两人互动，还有剧开机的话题。
　　这个网剧的名字，取的有点俗气。
　　但通俗易懂。剧名是《她是我的唯一》，算是站在男主角度写出的剧名。
　　宋俞是流量明星，长得自然是好看的。
　　他不是剑眉星目的那种长相，属于有点少年感的清隽，高高瘦瘦的，不说话的时候，确实有点像剧本里写的高冷学霸。
　　而向月明，为了贴合剧中女主人设，特意画了个素颜妆，扎着高马尾，穿着百褶裙和衬衫，活脱脱十六七岁的少女，更是有种青春洋溢感觉。
　　除了男女主角，配角颜值也不差。
　　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高颜值剧组，宋俞和向月明站一起，俊男靓女格外养眼。
　　生图和媒体的采访视频一出来，网友们跟疯了一样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部剧一定要看！！！男女主颜值也太高了吧。】
　　【呜呜呜呜呜向月明终于拍校园剧了啊！我之前看校园小说，脑海里浮现的脸就是她的，真的绝美。】
　　【我好俗气啊，我就爱这种学渣少女和学霸少年的爱情故事。】
　　【别拦我！就冲着这两的颜值，我也能把这部剧追完。】
　　【谁不想拥有向月明的脸和身材呢。】
　　【啊啊啊啊啊啊就开始了吗，两个人的互动好甜好甜啊！！awslawsl！！受不住。】
　　【看营销号发出来的视频，这对cp我磕了！】
　　【拍摄期间要多多放花絮啊，球球啦！】
　　【不得不说，这两人颜值真的太般配了，希望两位能演好这部剧！！】
　　……
　　-
　　还没正式开拍，向月明回保姆车休息。
　　她刷着手机，被粉丝们逗笑。
　　很意外。
　　明明她和宋俞有过绯闻，但今天开机仪式这消息一出来，竟然也没多少人骂她。
　　这有点，不像是宋俞粉丝的作风。
　　其实呢，也不是宋俞粉丝不骂她。
　　实在是就今天的采访而言，向月明是一直在避嫌的，而宋俞反倒是一直在往她这儿扯，要拉着她一起互动的感觉。
　　粉丝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要是这种互动还骂向月明，那他们会被骂碰瓷的。
　　更何况，向月明粉丝也不少了。为了自己爱豆的口碑，还是稍微收敛一点为好。
　　当然，还有一点是，向月明和宋俞都公开澄清过之前的绯闻，他们也不是很担心。
　　粉丝总有种感觉，宋俞虽然很优秀，但真的不是向月明喜欢的类型。
　　以及，这两人站在一起真的太养眼了，就算是粉丝，也不太想把两人分开！
　　“姐，你笑什么？”
　　小希回头看她。
　　向月明晃了晃手机，浅声道：“有点意外，宋俞粉丝竟然没骂我。”
　　小希：“……你们这搭配还骂？他们要是骂了你，我要去给你骂回来。”
　　向月明失笑，无声弯了弯唇：“那没必要。”
　　她刷了会，感慨着：“不过我也得承认，宋俞长得确实可以。”
　　闻言，小希想也不想说：“姐你这意思是，程总长得不可以吗？”
　　向月明睇她眼。
　　小希直言：“我觉得程总长得比宋俞好看。”
　　向月明轻哼：“不然呢，他要是不好看，我能忍他一年？”
　　就程湛那性子，不会说话，人又霸道。偶尔还能把她折腾的苦不堪言。
　　要不是看他长得好，身材好，她早跑了。
　　小希听她这个说辞，一时间竟说不出反驳的话。
　　她小心翼翼地瞅着向月明神色，低声问：“姐，你还没原谅程总啊？”
　　向月明挑眉：“原谅什么？”
　　小希：“就昨晚许姨都给你送东西了，这是不是证明程总在向你服软啊？”
　　“没感觉出来。”
　　向月明漫不经心道：“他昨晚给我打电话了。”
　　“啊？”
　　小希瞪大眼：“然后呢？”
　　向月明好笑看她：“然后？”她歪着头笑：“我把他拉黑了。”
　　“？”
　　小希眨了眨眼，好奇不已：“为什么呀？”
　　向月明嗯哼了声，关了手机休憩：“太不要脸，忍不了。”
　　小希：“……”
　　她沉默须臾，小心翼翼问：“那程总被拉黑，还看到今天新闻，会自闭吧？”
　　向月明扬了扬眉梢，疑惑地“嗯”了声：“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
　　程湛不是瞎子，那铺天盖地的新闻怎么可能看不见。
　　他和向月明有六小时时差。但因为合作对手难缠，程湛这段时间基本上都没休息时间。
　　被向月明拉黑后，程湛没辙，还是得继续工作。
　　丁缋蠢椿鼗亟他办公室好几次，给他送药。
　　他不是故意卖惨，还真是发了点低烧。
　　忙到早上五点，向月明和宋俞就已经上热搜了。
　　程湛刚打算休息两小时，洗漱完出来看手机，陈陆南颜秋枳夫妻俩在他们的一个小群发消息，一唱一和的。
　　到最后，沈慕晴和姜臣他们也跟着出来了。
　　颜秋枳：【啊！！快看快看，这个剧照是不是超美。】
　　陈陆南：【嗯。】
　　颜秋枳：【小月儿真好看，老公我们什么时候去探班吧。】
　　陈陆南：【你可以叫沈慕晴去。】
　　沈慕晴：【我去我去啊！！我还是宋俞粉丝呢！！向月明长得也太好看了吧！！我感觉她比之前和你们录节目那会更好看了！整个人的味道都变了。】
　　姜臣：【我附议。】
　　季清影：【真漂亮，什么时候去探班，我也想去。】
　　颜秋枳：【真好看，也不知道这样的小美人最后能便宜谁。】
　　沈慕晴：【宋俞啊！他们俩太般配了，我要去戳撮合他们在一起。】
　　颜秋枳：【？】
　　……
　　程湛看的心梗，往刷了刷，除了照片之外，还有视频连接。
　　他看了看，少有的出现说话。
　　程湛：【哪里般配？】
　　姜臣：【？？？】
　　沈慕晴：【你起这么早？】
　　颜秋枳：【程总时间管理太牛了！！这么早起来看公司艺人热搜，真优秀。】
　　陈陆南：【应该是没睡。】
　　沈慕晴：【哪里不般配了？程湛你给我说出个12345来。】
　　程湛：【让姜臣带你去看看眼科。】
　　发完，程湛直接把群设置成免打扰模式，把手机丢在一侧，按压着疲倦的双眼。
　　几秒后，程湛还是拿起了手机，点开了微博。
　　……
　　接到顶头上司助理电话时候，夏蓉有点惴惴不安。
　　这该不会是向月明又出事了吧。
　　“丁助理。”夏蓉好声好气问：“是有什么事吗？”
　　丁缗力瞪大自己的熊猫眼，低声问：“夏经纪人，向小姐的绯闻是怎么回事？公司有公关出面吗？”
　　夏姐一脸懵：“啊？什么绯闻？”
　　丁缪约蛞怅嗵嵝眩骸敖裉煳⒉┥系摹！
　　夏姐这才反应过来，浅声道：“那是剧方做的，有什么问题吗？”
　　丁绯聊了半晌：“宸星应该不需要艺人牺牲自己炒cp。”
　　夏姐：“……”
　　之前又不是没人炒过。但她知道向月明的特殊性，只不过这事吧，她还真没买水军下场，全是网友们的自嗨。
　　“丁助理。”夏姐很严肃喊了声：“您说的这事我清楚，但今天热搜上的，我这边没让公关出面，也没买水军炒热度，是网友们自发的喜欢导致的。”
　　丁缫住。
　　他想着程湛刚刚那个脸色，思忖片刻道：“行，那你这边注意点，尽量不要再出现这样的新闻，绯闻太多，对艺人也不好。”
　　“好的。”
　　夏姐答应着：“我会尽量避免。”
　　丁纾骸班拧！
　　挂了电话，丁绯蜃乓慌缘哪腥恕
　　五点多的早晨，窗外已经有了些许微光，日出穿破云层，有要破出的姿势。
　　灰蒙蒙的光落在程湛身上，衬得他越发深沉，让人捉摸不定。
　　丁绶畔率只，清了清嗓：“程总。”
　　程湛抬眼，刚刚夏蓉的话他全听见了。
　　他“嗯”了声，垂下眼漫不经心转动着手里手机，淡淡道：“去交代一声，十二点前我满意的合作方案还没出来，他们也不用继续做了。”
　　丁缒宰右唤簦连连答应：“是。”
　　程湛掀了掀眼皮，神色散漫：“明天回国，出去吧。”
　　“程总好好休息。”
　　“两小时后叫我。”
　　-
　　游舟是个很好的导演，他年纪不大，也不太有威慑力。
　　但向月明有点怕他，每次她拍完一场戏对上游舟目光时候，心里都在打鼓。
　　她总觉得，游舟不是很满意。
　　总而言之，就很不安。
　　向月明他们的拍摄场地，是在学校。
　　这会正好是暑假，烈日当空，晒得人妆片刻就花了。好在穿的不多，向月明觉得舒服。
　　刚卡完一场和另一女演员的戏，向月明接过小希给的水喝了口，擦了擦额间的汗。
　　“好热啊。”另一女演员徐渺喊着，低声道：“待会这场戏又要重来。”
　　向月明失笑，点了点头说：“是啊，忍忍吧，待会回教室就好了。”
　　徐渺无奈道：“你说剧本为什么要写，女主和朋友谈心，要在操场啊。”
　　向月明扑哧一笑，眉眼弯弯道：“因为男主在那边打篮球啊。”
　　他们现在拍的这场戏，是女主拉着好友出门散步，在大中午时候。说是吃饱了消化消化，但实际上，是因为宋俞的那个角色在篮球场打篮球，少年恣意，意气风发的那种感觉让她欣喜。
　　但她这会还没明确表现出自己对男主的喜欢，只能偷偷摸摸地在旁边看。
　　闻言，徐渺叹气：“追人可真累。”
　　向月明点头。
　　徐渺继续道：“得挖空了心思去看他，引起他的注意。”
　　向月明笑了笑，轻声道：“但追到了会很幸福。”
　　“这倒是。”
　　两人聊了一会，拍摄继续。
　　游舟看着镜头里穿着百褶裙和衬衫的人，神色隐晦不明。
　　宋俞还没上场，索性坐在旁边观看。
　　他看着那两人，直言道：“游导，向月明这场戏拍的不好吗？”
　　游舟“嗯”了声，没解释。
　　宋俞不太清楚游舟过的点在哪里，在他看来，向月明这场戏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没一会，游舟喊了声：“卡。”
　　他看向两人：“补补妆，再来一次。”
　　向月明：“……”
　　说真的，在拍这部戏之前，向月明真不知道原来校园剧这么难拍。
　　补妆间隙，游舟往她这边走。
　　“你知道问题在哪吗？”
　　向月明抬眸看他：“游导您说。”
　　“你的眼神不对。”游舟淡淡道：“你是要去偷看自己喜欢的人，这一幕的时候，喜欢的人对你来说，是藏在你心底的小秘密。你要有欣喜感，但同样的又要藏起来，不让自己好友和其他人发现。你要把那种青春少女的萌动表现出来。”
　　他直言：“你刚刚表现的，过于成熟。”
　　向月明细细品味了一下游舟这番话，没反驳。
　　游舟看她，低声道：“找找感觉，想象一下自己想去看喜欢的人，但又不能光明正大去看的那种感觉，隐晦感，一个人知道一个秘密的窃喜。”
　　“好。”向月明突然被点通了。
　　她沉思了会，颔首道：“谢谢游导，我知道怎么做了。”
　　“嗯。”
　　休息几分钟，拍摄继续。
　　向月明和徐渺手挽着手，她晃着自己的高马尾，脸上笑盈盈的，眼睛转呀转，一会往操场那边看，一会又把目光转向别处。有种神神秘秘的偷情错觉。
　　快要接近篮球场的时候，她说话的声音也变得轻快了很多，眼睫垂下，控制不住地往另一边偷瞄。一举一动，都格外的生动有活力。
　　“卡。”游舟看向两人，倏然一笑：“过了。”
　　向月明松了口气。
　　宋俞跟着游舟看了眼刚刚两场戏的对比，不得不承认游舟是对的。向月明刚刚的表现，就像是真的有喜欢的人在心底暗恋一样，神态眼神以及身体的小细节，全都透露出了这个信息。
　　“谢谢游导。”向月明跟着过来：“可以看看刚刚的那场戏吗？”
　　游舟点头：“看吧，找找对比。”
　　“好。”
　　看完，向月明突然抓住了剧中人物的那些小心思。她了然道：“我大概明白了。”
　　游舟看她：“你悟性高，没太大问题。”
　　向月明颔首：“谢谢游导。”
　　“休息会吧。”
　　下一场戏是宋俞他们的篮球比赛，先拍一个宋俞他们单独打球的画面，之后再是向月明和好友走到旁边和他搭话的场景。
　　向月明到旁边休息，翻看着手里剧本。
　　-
　　程湛到的时候，向月明正好到了和宋俞一起拍戏的镜头。
　　他一进去，便看到了站在太阳底下的两人。
　　两人面对面交流，对视。
　　明明隔着很远，但空气中的氛围好像都添加了些许的暧昧。
　　程湛眯了眯眼，没出声。
　　游舟也没看到他，正专心致志地拍摄。其他人注意到程湛，但也没敢出声，怕打扰到游舟。
　　游舟拍戏要求很高，片场不能有叽叽喳喳的声音，这部戏，他要全部用原声。
　　忽而，游舟喊了声：“卡。”
　　他抬眸看向两人：“妆花了，补补。刚刚那场戏，向月明你的眼神不太对，你眼睛里没有对宋俞的喜欢，还有你送水怎么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味道？一瓶水都不舍得？”
　　向月明：“……”
　　她刚想要说话，隐约感受到了一道目光。向月明下意识往那边看，在看到出现的人后，愣住了。
　　宋俞顺着她目光去看，扬了扬眉：“程总怎么过来了？”
　　游舟回头，也略略有点意外：“程总。”
　　程湛“嗯”了声，淡淡说：“在附近谈事，听说你们在这边拍摄，顺便过来看看。”
　　宋俞不明所以。
　　游舟还没说话，制片人笑着上前，和程湛握手：“这是我们剧的投资人。”
　　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这部剧是宸星投资的，那之前的疑惑倒是解开了。
　　游舟为什么能在一部网剧上这么烧钱，投资人是宸星，倒是真的不用太考虑成本。
　　程湛一来，大家的注意力就放在了他身上，说是拥簇也不为过。
　　向月明看了眼，冷漠的挪开了目光。
　　宋俞诧异看她，低声问：“不去打个招呼？”
　　向月明：“要打招呼？”
　　宋俞点头：“走吧。”
　　两人一同过去，程湛的脸又黑了点。
　　游舟看到两人，给程湛介绍：“剧中演员，宋俞，向月明。”
　　程湛微微颔首，表情寡淡。
　　游舟也不在意他这态度，好奇问：“要不要围观下拍戏？”
　　程湛：“可以。”
　　向月明：“……”
　　五分钟后，向月明和宋俞站在镜头下继续拍摄。
　　她仰头，眉眼盈盈地望着宋俞。
　　“周越，你要不要喝水？”
　　刚刚很多女生给周越送了水，他都没要。阮凝不知道，她会不会也被拒绝。
　　周越是宋俞在剧中的名字，阮凝是向月明的。
　　周越垂下眼看她，眼神冰冷，没有在比赛场上的那种恣意张扬。
　　他眸子里的情绪很淡，淡到让人觉得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
　　阮凝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偷看着他，把矿泉水瓶双手送上。
　　“喝一口吧，你刚刚都没喝水。”
　　她举着手发誓：“我没有其他意思哦，我们是同班同学，给你送水也正常吧，太阳太大啦。”
　　她说话时候，语调轻快柔和，像是山涧流出的泉水一样，让人觉得凉爽舒服。
　　周越凝视她片刻，冷漠憋出两字：“不用。”
　　阮凝“啊”了声，皱了皱眉：“你不渴啊？”
　　周越“嗯”了声，没再理她，径直走了。
　　阮凝望着他背影，丧气地耸拉着嘴角，委屈惹人爱。
　　游舟松了口气，“过了。”
　　向月明欢呼：“谢谢游导！”
　　宋俞也跟着笑：“游导，再不过我要绷不住接水喝了，真渴死我了。”
　　说话间，他从向月明手里拿走了那瓶刚刚拒绝了的矿泉水，拧开喝下。
　　他没注意到，程湛正目光沉沉地盯着他手里的矿泉水，脸黑如炭。


第33章 
　　向月明倒是感觉到了, 但她没想在意。
　　那瓶水又不是她买的，剧组提供的，她没所谓。
　　向月明往棚子里走, 热到冒汗。
　　“好热啊。”
　　小希把手拿风扇递给她, 浅声道：“快吹吹，再喝点水。”
　　向月明点头。
　　小希靠近她时候, 还不忘记问：“姐, 程总是来看你的吗？”
　　向月明睇她眼，笑盈盈说：“这你要去问他。”
　　小希：“……”
　　她小声说：“程总看宋俞的眼神好可怕啊，有种要把宋俞生吞活剥的感觉。”
　　向月明忍笑，瞥了她眼：“没那么夸张。”
　　她喝了大半杯水, 吹着风扇舒服了点，这才道：“我去下洗手间。”
　　“嗯嗯。”
　　小希望着她背影, 叹了口气。
　　程湛看着消失在眼前的背影，垂下眼睫。
　　游舟还在和他说话，认真讨论：“你觉得刚刚那场戏怎么样？我选的两位演员不错吧。”
　　程湛轻哂：“没觉得。”
　　“？”
　　游舟茫然看他：“哪不好了？”
　　程湛抬了抬下巴, 指着不远处的宋俞道：“选男主角的眼光不行。”
　　游舟噎住。
　　他失笑, 指了指：“你意思是，我选了你公司艺人的眼光好, 选其他公司艺人的眼光就不行了？”
　　他轻嗤：“程湛你也太自恋了点。”
　　程湛面无表情道：“这是事实。”
　　宋俞怎么看怎么碍眼。
　　游舟不想和他多说。
　　“行了，知道你护着公司艺人。”
　　“不是。”
　　游舟又在重看刚刚拍的视频画面，没往深处想, 淡淡问：“什么不是？”
　　程湛道：“我护的不是公司艺人。”
　　闻言，游舟嫌弃道：“是是是, 你护的是事实, 赶紧给我走。”
　　程湛还真没客气，起了身。
　　游舟挑眉：“真走了？”
　　“不是。”程湛淡淡说：“洗手间在哪？”
　　游舟指了下, 没再理他。
　　向月明从洗手间出来，又碰上了程湛。
　　她看了眼站在走廊处的人，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他在哪，和她没关系。
　　向月明从他面前路过，旁边传来幽幽声音：“热不热？”
　　向月明偏头，看向他：“程总，你在和我说话？”
　　程湛：“……”
　　他目光沉沉看她：“你说呢。”
　　“哦。”向月明微微一笑：“不热，谢谢程总。”
　　她说着，继续往前走。
　　程湛没忍住，抬手想要拉她。
　　向月明眼疾手快，怎么可能让自己犯第二次错误。她直接甩开了程湛伸过来的手，甚至还狠狠踹了他一脚，飞快跑了。
　　“……”
　　猝不及防，程湛被她一踢，往墙边撞了过去。
　　向月明这一脚，是一点也没留情。
　　气喘吁吁跑回人多的地方后，向月明松了口气。
　　小希往她后面张望着，小声问：“姐，有人追你啊？”
　　“没有啊。”
　　向月明很是淡定：“没有人追我。”
　　小希“啊”了声，嘀咕着：“我看到程总去洗手间那边了。”
　　“哦。”
　　向月明从她手里抽出手机，淡定道：“那可能是去上洗手间吧。”
　　小希：“……”
　　她看她一脸淡定，还真有点揣测不定了。
　　“可能吧。”
　　向月明没再和她讨论程湛。
　　她到旁边休息，玩了会手机又看了看剧本，神色散漫。
　　程湛从里面出来，宋俞诧异喊了声：“程总。”
　　瞬间，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程湛身上。
　　程湛面无表情看他：“有事？”
　　宋俞惊讶地指了指：“您裤子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低头一看。
　　巧了，程湛小腿处有一很明显的鞋印。
　　大家看着那个鞋印，心思各异。
　　程湛脸色沉了沉，淡淡道：“刚刚被小猫踹的。”
　　“啊？”
　　大家一脸懵逼：“小猫？”
　　程湛扫了眼：“嗯，有问题？”
　　众人连连摇头。
　　游舟看了眼，诧异扬了扬眉。他环视看了一圈，在看到在棚子里对这边一点都不好奇的向月明后，心里有了猜测。
　　游舟挑眉，倒是没想过这两人有关系。
　　他想着程湛刚刚说的话，突然发现是有迹可循的。
　　游舟笑了笑，故意道：“可能是，这学校每年暑假寒假都有小猫逗留，程总注意点。”
　　程湛给他一个警告眼神。
　　游舟一点也不怕，莞尔说：“再拍两场戏休息吧，天太热了。”
　　众人欢呼：“好！”
　　游舟看程湛：“程总，天气热，请大家吃个饭？”
　　程湛还没说话，丁绫闵锨靶πΓ主动道：“程总在旁边的海鲜酒楼订了餐，待会拍完大家一起过去。”
　　工作人员眼睛一亮，更是激动。
　　“程总最帅。”
　　“程总最好了！！”
　　“程总以后多来探班啊！！”
　　……
　　程湛面色冷淡的颔首，淡淡道：“应该的。”
　　众人笑，不自觉偷偷地打量着他。
　　程湛没留多久，很快便走了。临走前，他往向月明那边看了眼，向月明一个眼神都没给他，非常冷淡。
　　丁绯蜃帕饺吮浠，有点为难。
　　-
　　程湛走后，剧组依旧没□□静。
　　大家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各种夸程湛的声音入耳。
　　“程总真的好帅啊，比之前照片爆出来的更帅。”
　　“是吧是吧。”
　　“程总有没有女朋友啊！”
　　“没有吧。”
　　“但上次不是有人曝光了吗？他和一个女人照片啊，看上去也很般配。”
　　“啊？那人是谁啊。”
　　“据说是江氏集团的小公主吧，和程总门当户对。”
　　“也是，这种集团继承人找对象结婚什么的，肯定是找对等的。”
　　……
　　小希听着源源不断的议论声，想出声阻止，但又实在是没身份。
　　她着急，看着向月明神色不安。
　　“姐。”
　　“嗯？”
　　向月明从剧本中抬眼，“怎么了？”
　　小希看她神色，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没事，你继续看剧本。”
　　向月明笑了笑：“好。”
　　她垂下眼，还真是在认真看剧本。
　　至于工作人员讨论的那些点，她比他们更清楚。更何况两人现在分开了，程湛想找谁找谁，那是他的自由。
　　上午最后两场戏拍完，向月明跟焉掉的茄子一样。
　　太热太闷了。
　　她穿的不多，是短袖和短裙，但也热。
　　最重要的是，向月明觉得自己晒黑了。
　　她瞅着自己的手臂，欲哭无泪：“我宁愿夏天穿长袖拍戏，也不想晒黑。”
　　小希：“……”
　　她看了看向月明的白皮肤，再看了看自己的黑皮肤，沉默了。
　　她瞅着向月明半晌，咕哝着：“姐你别说话了，再说话我会想揍你。”
　　“？”
　　向月明一看，忍俊不禁。
　　她拍了拍小希肩膀安慰：“别在意啊，下次我给你找点美白产品。”
　　小希勉为其难原谅她：“好。”
　　她补充：“要快速美白的。”
　　向月明笑应着：“没问题。”
　　一行人出发去海鲜酒楼。
　　酒楼在的地方距离学校不是很远，走路十分钟左右。
　　距离很近，不适合开车。
　　众人一起打伞过去，走着走着，向月明落在了后面，和她一起的还有宋俞。
　　宋俞偏头看她，“怎么样，这太阳热不热？”
　　向月明：“……宋老师觉得呢。”
　　宋俞倏然一笑：“热，但也还好。”
　　向月明点头。
　　宋俞看她半晌，浅声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什么感觉？”
　　宋俞无言：“游导的戏。”
　　向月明想了想，认真回应：“还不错，游导认真，拍的累但是开心。”
　　游舟比向月明之前接触过的很多导演要求都要高，但同样的，高要求下质量也会上来。
　　她拍的时候心里虽然有点怨念，但拍完之后看到成果，又极度满意。
　　人大多都是这样的。
　　宋俞笑笑，侧目问她：“我听说你和徐导要合作了？”
　　向月明一怔，抬眼看他：“听谁说的？”
　　宋俞：“圈子里在传。”
　　“没有。”向月明很无奈：“是上次去客串，徐导说和我聊聊，没要合作。”
　　两人正常聊天，抵达海鲜酒楼，迎面而来的是冷气。
　　冷气袭来，让向月明觉得舒服了很多。
　　她轻呼一口气，把伞递给她。
　　“我去洗手间洗个手。”
　　小希点头，指了指：“游导助理说包厢在二楼。”
　　“好。”
　　向月明担心二楼人多，径直去了一楼洗手间。
　　酒楼的设计很有格调，有点故意做旧的感觉。
　　酒楼有好几层，中午时候人算不上很多，但也高朋满座了。
　　向月明拉了拉口罩，有点被闷住喘不过来的感觉。
　　洗完手出来，向月明往楼上走。
　　这家酒楼，连楼梯也是木质的那种，踩在上面还有嘎嘎吱吱的声音。听上去特别解压。
　　向月明听着，无声地弯了弯唇。
　　她眉眼间藏着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没注意到二楼走廊处有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程湛的视线紧跟着她，没漏掉她脸上的笑，和刚刚面对自己时候完全不同。
　　他想着她刚刚和宋俞说话的模样，虽然不到现在这样喜悦，但也是轻松自在的。
　　离开了自己，她过得比他想象中要更开心。
　　一时间，程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
　　在他这里，他一直都以为向月明会陪着他。那天的事，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猝不及防，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错误的决定。
　　正想着，丁绯鱿衷诤笸贰
　　“程总，都安排妥当了。”
　　程湛回神，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淡淡道：“走吧。”
　　他今天是真在附近有事，中午吃饭交涉，程湛想也没想定在了这里。
　　不是和向月明他们一个包厢，但也就在不远处。
　　丁缈醋琶欢的程湛，有点头疼。
　　“程总。”
　　程湛看着向月明，稍稍一顿：“看她进了包厢再过来。”
　　丁缌巳唬骸懊靼住！
　　程湛先回了包厢，和合作商交涉。
　　“程总，这是去哪了？”
　　程湛微微一笑，颔首道：“有点事耽误了，我自罚一杯。”
　　“程总客气。”
　　程湛自罚一杯，这才坐下。
　　他眉目英隽，在这一圈子人中，样貌出色。让在座的人不由自主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程湛神色淡漠，相较于之前而言，更显得认真了许多。
　　今天这项目，聊的是和娱乐行业有关的。
　　徐导的电影要筹备，宸星作为最大的投资商，得各方面周旋。
　　这电影题材特殊，接触要打招呼的人，也不少。
　　原本这种事，用不着程湛出面。
　　但担心出问题，一旦没能谈妥，项目需要搁置。毕竟要谈的人，分量都不轻。
　　丁缑灰换岜愀着进去了，朝程湛点头示意。
　　程湛这才放下心来。
　　-
　　回到包厢后，向月明原本想找个小角落坐着的，但游舟已经给她留了位置。
　　不得已，她只能坐去游舟那边。
　　游舟没什么架子，拍摄之外和大家聊天，很轻松，也不会给大家压力。
　　向月明听着，垂下眼抿了口茶。
　　游舟侧目看她：“味道如何？”
　　向月明一怔，笑了笑：“还不错。”
　　“味道甘甜。”
　　向月明点头。
　　忽而，服务员敲门进来。
　　在看到送上来的海鲜后，大家都不由自主“哇”了声：“太多了吧。”
　　游舟看了眼，笑着说：“放肆吃，程总买单。”
　　大家眼睛亮了亮：“真的吗？”
　　“当然。”游舟一点也没客气：“怎么，还怕我们吃垮程总吗？”
　　大家笑着摇头。
　　向月明附和的笑了笑，正笑着，服务员突然把两杯果汁送到了她面前。
　　她一怔，诧异地看向那人。
　　“这是有人让我们送过来的。”
　　向月明“啊”了声，点了点头：“谢谢。”
　　“谁呀谁呀？”
　　众人看着那独有的两杯百香果柠檬，非常好奇。
　　游舟睇了众人眼：“我。”
　　众人：“……”
　　游舟指了指：“我们的女主角不喝可乐。”
　　工作人员恍然大悟，好奇道：“真的啊？”
　　向月明点头：“嗯。谢谢游导。”
　　游舟不得已应下这个感谢。
　　大家欢乐享受美食，向月明低头吃了两口，开始专注喝饮料。
　　宋俞不经意看一眼，好奇问：“向老师不喜欢吃海鲜？”
　　向月明顿了下，直言：“不是。”
　　她很喜欢吃海鲜，这桌子上的，各种虾类都是她喜欢的。但她非常懒，不爱剥。
　　莫名其妙的，向月明想到了程湛。
　　和程湛在一起，有开心也有气到极点时候。但只要是两人一起吃海鲜，她撒撒娇，程湛就能给她全包。
　　向月明记忆最深的一次，是刚进圈子，刚和程湛在一起时候。
　　她和颜秋枳他们一起录一个综艺。综艺里都是一线艺人，她一个寂寂无名的小新人，显得格格不入。
　　那会，两人刚在一起一个月的样子。
　　程湛给她打电话，问她适应的怎么样。
　　向月明那会还不是很敢给程湛添麻烦，只说还行。但语气听上去，稍稍有点勉强。
　　她不知道程湛是听出了她的不开心还是怎样，当晚便出现在了录制地方。
　　那是一个海滨城市。
　　晚上程湛还作为投资人，请工作人员以及录制的艺人吃饭。
　　他们艺人和他在一个包厢，陈陆南和颜秋枳夫妻俩坐在旁边。向月明被安排在了程湛旁边。
　　吃的也是海鲜。
　　陈陆南全程为颜秋枳服务，向月明往那边看了几眼，再回过神来时候，自己面前摆了一小碗去了壳的虾仁，在白瓷碗里，肉质看上去就无比鲜美。
　　向月明抬头环视看了一圈，大家都在吃饭，没注意到她这边。
　　“这个――”
　　“吃了。”程湛声音也很轻，像故意贴靠在她耳边说的一样。
　　向月明眼睛亮了亮，压了压上扬的嘴角，轻声说：“谢谢。”
　　“还要什么？”
　　“想吃鱼。”
　　程湛“嗯”了声，没再吱声。
　　等向月明吃完虾仁，挑完刺的鱼也悄无声息出现在了她面前。
　　一顿饭，吃的让她兴奋，又很胆战心惊。
　　也因为那次，向月明才开始试探程湛能容忍她的底线。
　　正想着，她放在旁边的手机铃声响起。
　　向月明看了眼，是陌生来电。
　　“喂，您好。”
　　那边顿了下，语气低沉：“吃饱了？”
　　向月明一顿，毫不犹豫挂了电话。
　　她看着陌生号码，没有任何纠结迟疑，再次拉入了黑名单。
　　“谁啊？”
　　游舟好奇看她。
　　向月明微微笑，浅声道：“不知道，推销的。”
　　游舟莞尔。
　　她吃着简单小菜，把程湛给自己打电话这话抛在脑后。
　　吃了没一会，包厢门被人敲了敲。
　　众人抬头，是服务员过来上菜。
　　大家看了眼，便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上完菜后，向月明旁边多了两个不大不小，装满了蟹肉和虾肉的碗。
　　依旧是白瓷碗，里面的东西看上去依旧鲜嫩诱人。
　　向月明怔住，侧目看向服务员。
　　她嘴唇翕动，低声道：“送错人了吧？”
　　“没有。”服务员笑盈盈看她：“是向月明小姐吧。”
　　向月明无言。
　　服务员说：“我们这提供这项服务，您慢用。”
　　“……”
　　服务员一走，坐在向月明旁边的徐渺瞪大了眼：“你这……你刚刚跟服务员要求的吗？”
　　向月明：“不是。”
　　其他人也都议论纷纷：“这还负责剥虾送虾仁蟹肉服务的啊？”
　　“天哪！”
　　接触到向月明眼神，小希连连说：“我要求的。”
　　她稍稍一顿，浅声道：“我姐太懒了。”
　　宋俞挑眉，笑了笑说：“所以你是喜欢，但是不想剥才不吃的？”
　　向月明无奈点头。
　　宋俞笑：“早说啊，我也可以为阮同学服务的。”
　　游舟睇他眼：“是吗，那你先给导演服务一下。”
　　宋俞：“……”
　　因为两人打岔缘故，这话题也就这么云淡风轻过去了。
　　众人虽然还有疑惑，但也没再多问。
　　-
　　吃完散场时候，向月明面前摆着的那两个碗里东西，一点也没动。
　　好在大家都没在意，她也就淡定了。
　　之后的几天，程湛没出现在她面前，但丁缡辈皇被崂础
　　偶尔给向月明送点吃的，送点礼物。
　　但全部都被向月明拒收了。丁缑徽蓿有时候放下就跑，向月明也没心思去折腾，全丢给小希处理。
　　这日，向月明请了个假，要回去录制舞蹈人生。
　　游舟也早知道她有这个安排，摆摆手让她注意安全，早点回来，便轻轻松松放人了。
　　向月明上车，揉了揉眼睛看小希：“我睡会，到家了喊我。”
　　小希点头。
　　向月明一路睡到小区，迷迷糊糊下车。
　　她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时间后，决定去旁边买点东西再回家。
　　一段时间没回来，家里什么都没有。
　　这会另一边的夜市摊还开着，向月明往那边走了几步，下意识回头看了眼。
　　她蹙眉，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
　　但回头看，什么都没有。
　　只有灯光下摇晃的树影，向月明抬手捏了捏眉骨，怀疑自己是最近太累出现幻觉了。
　　向月明晚上没吃饭，这会饥肠辘辘的。
　　她要了份粥，点了少许烧烤。又去旁边便利店买了点东西，这才折返回小区。
　　走了几步，向月明不自觉加快脚步。
　　忽然间，手机铃声震动，打破了此刻的静谧，也差点让向月明心跳骤停。
　　吓死了。
　　“喂？”向月明加快脚步往小区那边走，低声问：“小希啊，你现在到哪里了？我好像有东西落在车里了，你回来给我送一趟吧，我在路边这儿等你。”
　　“三分钟就到啊？”
　　向月明笑着点头：“好啊，那你快点。”
　　程湛听着她自导自演的对话，声线沉了几分：“我在小区门口，往这边走。”
　　向月明垂下眼：“嗯。”
　　“电话别挂。”
　　她深呼吸了一下，沉声道：“我知道。”
　　向月明加快了脚步，她往小区门口走的地方，要路过一条大道。
　　大道两旁绿植茂盛，灯光是暖色调，看得不那么真切。
　　这条路平日里非常安全，不远处就是商场。但此刻，向月明就觉得后面有人在跟着自己。
　　她闭了闭眼，让自己尽量淡定。
　　往前走了几步后，前面突然出现了人。
　　向月明受惊抬眼，程湛抬手拉住了她：“走那么快做什么？”
　　看到来人后，她松了口气。
　　程湛抱着她，往她身后看了眼，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
　　他贴近在向月明耳畔，声音很轻。
　　向月明摇头，皱了皱眉：“我感觉后面有人在跟踪我。”
　　程湛捏了捏她手心，稍稍一顿：“先回去。”
　　“嗯。”
　　两人继续往前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进了小区后，程湛这才转头看她：“确定有人？”
　　“不确定。”
　　向月明摸了摸自己胸口：“就感觉是有人。”
　　程湛回头看了眼，低声道：“怎么这么晚还去那边？”“……买东西。”
　　程湛低头，顺手接过她手里东西：“又没吃饭？”
　　向月明抿唇，抬眸看他：“你怎么过来了？”
　　程湛莞尔：“想赶我走？”
　　向月明点头。
　　程湛轻嗤了声，说了句：“还真没良心。”
　　“……”
　　向月明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程湛顿了下，低声道：“送你进屋就走。”
　　这话说出来，向月明好像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她惴惴不安地回头看了眼小区大门，轻轻“嗯”了声：“谢谢。”
　　程湛看不得她对自己这么客气，但也随她。
　　两人沉默上楼，看着向月明进屋后，程湛没等她说，转身走了。
　　屋子里明亮温暖，向月明把东西放下，拿了瓶矿泉水喝下后才觉得自己心跳恢复了正常。
　　她深呼吸了下，想了想还是给小希打了个电话，让她明天早点过来接自己。
　　向月明看着面前食物，突然有点没胃口了。
　　她把门反锁，进了浴室洗漱。
　　向月明很困，但就是睡不着。闭上眼时候，她总觉得有人进了她家。
　　迷迷糊糊睡着，又突然间惊醒。
　　醒来时候，向月明一直握着的手机屏幕亮起，凌晨一点。
　　她闭上眼缓了缓，翻了一圈联系人，发现她有点失败。
　　在这种时候，联系不到任何人。
　　虞苑接了个综艺出国了，小希估计也在睡觉。
　　至于其他人，不熟的她更不会去打扰。
　　向月明思忖了会，索性开灯爬了起来。
　　她把房间和客厅的灯全打开，还开了电视，让房间里有声音回响，这才觉得自己好像安全了一点。
　　电视刚开不到三分钟，隔在她旁边的手机屏幕亮起。
　　她低头一看，是之前程湛给她打电话的那个号码。
　　向月明沉吟片刻，还是接了。
　　“喂。”
　　“没睡着？”
　　那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向月明一怔，下意识往门口那边看：“……你怎么知道？”
　　程湛“嗯”了声，淡淡说：“我在门口，开门。”
　　门打开，向月明望着面前熟悉的面容，有片刻怔松。
　　她偷偷地掐了下自己手臂，确定不是幻觉后，诧异道：“你怎么在这？”
　　程湛看她，一脸“你说呢”的意思。
　　向月明张了张嘴，变得无力：“你没回去？”
　　“嗯。”
　　向月明皱眉：“你一直都在门口？”
　　“不是。”程湛解释：“去了保安那边一趟。”
　　闻言，向月明松了口气。
　　“是我的幻觉吗？”
　　“保安那边监控室一切正常，没有任何不对。”
　　向月明点头，侧了侧身：“你先进来吧。”
　　程湛看她。
　　向月明指了指：“没鞋子，你赤脚吧。”
　　程湛：“……”
　　到最后，向月明给他找了一双女拖鞋，让程湛勉为其难挤了进去。
　　程湛给她解释了一下：“路边的监控，我让丁缛グ炝耍明天早上才有结果。”
　　向月明点了点头，看他：“谢谢。”
　　程湛睇她眼：“就这样？”
　　向月明咕哝：“我都让你进我家了，你还想要怎样？”
　　程湛稍顿，没再吭声。
　　他自在地在她沙发上坐着，低声道：“去休息吧。”
　　向月明一怔：“你呢？”
　　程湛指了指：“把沙发借我一晚？”
　　向月明迟疑片刻，“嗯”了声：“你随意。”
　　说她心软也好，别的也罢。
　　在这个时候，程湛出现，她确确实实不想把人赶走，一个人熬过去。
　　有人在外面，会让向月明觉得安心。
　　她这房子不大，就两个房间。
　　另一房间也没床，不可能让程湛去睡，至于她的床，更不可能分给他。
　　向月明纠结了一会，说了句让他随意，便进了房间。
　　她没锁门，只随意的关上了。
　　对程湛，向月明这点信心是有的。他最近是有点不要脸，但有一条底线在那。
　　程湛听着里面的动静，默了默：“还是睡不着？”
　　里面传来声音：“有点。”
　　程湛：“最近拍戏都拍了什么？”
　　向月明微怔，下意识说了几句。
　　程湛“嗯”了声，“热不热？”
　　“热。”
　　向月明躺在床上和门外的人聊天，低声道：“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你助理把那些礼物退回公司了。”
　　向月明：“……哦。”
　　她说：“做的挺好的。”
　　程湛轻哂，低声问：“就这么想和我划清界限？”
　　向月明垂下眼：“程湛，你不是这么拖泥带水的人。”
　　程湛没吱声。
　　向月明顿了下，低声道：“分开了就潇洒点不行吗。”
　　她说：“你这样挺没意思的。”
　　程湛喉结滚了滚，淡声问：“你觉得什么有意思。”
　　向月明噎住。
　　她无言半晌，“算了，我睡觉了。”
　　程湛轻笑了声，低低道：“睡吧，我在门外。”
　　向月明眼睫轻颤，没再回应。
　　大概是太困太累了，向月明强撑了一会，还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里面没动静了，程湛才从门口起身，到沙发上躺下。
　　闭上眼时候，他鼻息间钻入了一阵清香。
　　其实程湛，之前没有想过向月明要分开的点在哪。
　　他一直以为，两人一直这样走下去挺好的。到今天，才隐约意识到不对劲。
　　向月明要的，不是和他像之前那样走下去。
　　……
　　次日清晨。
　　向月明醒来时候，天光大亮。
　　她打开房门出去，客厅空无一人，餐桌上放着还没冷却的早餐和一张便签。


第34章 
　　客厅里静悄悄的, 房子的格局好。一面是打通的阳台，晨曦暖光从那一处斜斜照进来，衬得客厅透亮温暖。
　　向月明脚步停滞了片刻, 拿起了那张便签。
　　是她熟悉的字形。
　　很简单的两句话, 让她吃了早餐再去公司练舞，他去公司了。
　　向月明的手指擦过“程湛”这两个字, 她低头看了眼桌上早餐。
　　是她爱吃的小馄饨和豆浆。她伸手摸了摸, 还是热的。
　　太久没回来住，冰箱里也没什么东西。
　　昨天向月明去超市买的，也就是两个面包和几瓶牛奶，原本是打算今早吃的。
　　但这会闻着熟悉的馄饨香味, 向月明饥肠辘辘的，还真有点渴望。
　　她正纠结着, 程湛电话来了。
　　“起来了？”程湛声音低沉，略显沙哑。
　　向月明“嗯”了声，手指在桌面上转着小圈圈, 是她纠结时候的状态。
　　程湛稍顿, 低声问：“早餐吃了？”
　　“还没有。”
　　程湛：“把早餐吃了。”
　　向月明努努嘴。
　　程湛淡声道：“你昨晚买的小面包，我带走了。”
　　“？”
　　向月明一脸懵逼, 瞪大眼往冰箱那边走：“你说什么？”
　　程湛：“我早上吃了，面包没什么营养，许姨特意给你做的馄饨, 你不至于辜负她的好意。”
　　向月明：“……”
　　一瞬间，所有话好像都被程湛说完了, 她根本就没反驳的余地。
　　向月明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 话到嘴边转了好几圈，还是忍下了。
　　“你幼不幼稚？”
　　程湛挑眉, 翻看手里资料：“你觉得幼稚就幼稚。”
　　向月明噎住：“程湛！”
　　程湛轻笑，知道她这是真生气了。他沉吟片刻，低声道：“认真的，吃完再去跳舞。”
　　他说：“我没经过你同意，给你换了一个司机。”
　　向月明微怔：“为什么？”
　　程湛：“监控那边没发现什么特别的，现在不确定是你错觉还是什么情况，换个年轻靠谱点的更好。”
　　为防止向月明拒绝，程湛毫不犹豫说：“这是公司安排。”
　　“……”
　　这话一出来，向月明还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她垂下眼应了声：“听程总安排。”
　　程湛“嗯”了声，提醒说：“吃了再去公司，有问题打我电话。”
　　向月明没吱声。
　　挂了电话后，向月明还是把早餐吃了，这才出门去公司练舞。
　　排练在下午，她可以先去公司练练舞。
　　到小区门口时候，向月明看到了程湛给她换的新司机。
　　之前的司机是一位四十岁的叔叔，很和善话也很少，向月明还挺适应的。
　　而现在这个……她看了眼这男人手臂的肌肉，突然有点好奇程湛这是从哪找的人了。
　　“向小姐，我是您的新司机郭文石，叫我石头就好。”
　　向月明点了点头，好奇看他：“你之前是程湛的保镖吗？”
　　郭文石点了点头：“是。”
　　向月明笑了下：“难怪。”她略带歉意说：“抱歉，让您来屈就当我司机了。”
　　郭文石一本正经道：“给程总和向小姐服务，都是一样的。”
　　向月明：“……”
　　她瞥了眼郭文石，莞尔笑笑：“谢谢。”
　　上车后，小希先跟郭文石聊了起来。
　　向月明这才知道，郭文石之前是军人，但后来退伍了，进了一个保镖公司。再之后，就被选去给程湛做贴身保镖了。
　　但他比较少出现，他们这些保镖一般都只有紧急事才会出现在程湛和众人面前。
　　他是跟了程湛最久的一个保镖。
　　向月明听着，百转千回。
　　她偏头看向窗外，大概能明白程湛这样做的意思。
　　但她没问。
　　到公司后，向月明把这些琐事抛在脑后，专注练舞。
　　反正她也不是那么急需要一个答案。不过向月明想知道，昨晚到底是不是自己错觉。
　　-
　　程湛清晨给许姨打了电话，让她做了早餐送到向月明这边。
　　放下后，程湛才离开，径直去了公司。
　　洗漱过后，丁绻来汇报情况。
　　“程总，张局那边说那段路昨晚没有任何异常。”
　　程湛抬眼：“确定？”
　　“是。”
　　丁绲蜕道：“张局亲自查看了监控，他说向小姐走的时候，后面都是正常行走的人，没有什么特别的。”
　　程湛蹙眉，低声问：“监控视频拿到了吗？”
　　丁缢蜕希骸罢啪秩萌怂土斯来。”
　　程湛接手，淡淡道：“约张局吃个饭。”
　　丁缌巳唬骸笆恰！
　　程湛把送过来的监控看了一遍，也确确实实没发现什么疑点。
　　一时间，他也不确定那是不是向月明的错觉。
　　程湛反反复复看了几遍，也没看出问题。
　　他只能叮嘱郭文石多注意注意向月明身边的人，去哪都得跟着。
　　忙了一上午，到中午时候程湛办公室倒是迎来了少有的人。
　　赵明卉一身高定出现在他办公室，看上去优雅又大方。
　　程湛眼皮跳跳，起身朝她走了过去：“妈，您怎么过来了？”
　　赵明卉推了推自己墨镜，一脸嫌弃：“怎么？你妈在这附近逛街，想和你一起吃个午饭不行吗？”
　　程湛：“……行。”
　　他无力，低头看了眼腕表时间：“您想去哪吃？”
　　“你平常在哪吃？”
　　“办公室。”
　　闻言，赵明卉一脸嫌弃。
　　她睇了眼程湛：“你最近是不是瘦了点？”
　　“可能。”
　　程湛没把自己生病的事告诉她，只解释了一句：“有点忙。”
　　赵明卉“嗯”了声，上下打量着他：“注意身体，你现在也就这张脸能看。”
　　程湛：“……”
　　到最后，程湛安排去了隔壁商场吃饭。
　　那边有一家赵明卉还算喜欢的餐厅。
　　坐下后，赵明卉看他发消息的模样，好奇问：“给你女朋友发消息？”
　　程湛手一顿，低低“嗯”了声。
　　闻言，赵明卉扬眉：“是吗。”
　　她故意戳程湛心窝，“我怎么听晴晴说你和你女朋友分手了啊。”
　　“……”
　　程湛抬眼，表情淡漠。
　　赵明卉有时候也接不住自己儿子的眼神，总觉得过于冷淡了。
　　她别开眼，讷讷道：“我不小心听到的。”
　　程湛抿了口茶，喉结滚了滚：“我没同意。”
　　赵明卉叹气：“你好好说，你是不是对人女孩子不好？”
　　“不是。”
　　程湛自认为，自己对向月明挺好。只不过，他知道向月明要分开的点在哪里。
　　赵明卉看他：“那人家为什么要和你分手。”
　　程湛稍稍一顿，没想告诉她。
　　赵明卉目光灼灼望着他，催促道：“说说吧，你妈作为过来人，指不定能给你出点主意。”
　　她指着程湛说：“你性格太闷了，你是不是都没跟人家女孩子说过喜欢？”
　　程湛：“……”
　　赵明卉看他表情一眼，知道自己这是猜中了。
　　“那你们怎么在一起的，女孩子先追你的？”
　　程湛：“不是。”
　　“你追的？”
　　“……也不是。”
　　赵明卉噎住。她气呼呼喝了半杯饮料，端庄且优雅的翻了个不大的白眼，小声嘀咕着：“按照你这个说辞，人姑娘不跟你分手才怪。”
　　她看着程湛，有点点好奇：“程湛。”
　　程湛给她一个眼神。
　　赵明卉笑：“你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人女孩？”
　　程湛没搭腔。
　　但他知道，是喜欢的。以前在一起时候，感觉没有那么浓烈。
　　程湛不是个会腻歪的人，也不喜欢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
　　他和向月明开始的不清不楚，但程湛知道，当时如果换一个人撞上来，投怀送抱，他不会心软，更不会有后来一系列行为。
　　程湛毕业回国接手公司后，给他送人的不少。但他不为所动，没别的原因，程湛从小生活环境很好，父母恩爱有加。
　　程湛虽说算不上是有期盼，但也不是会胡来的人。
　　他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至少他一直都记得赵明卉和他说的，对感情要谨慎，要珍视每一个女孩。
　　如果没有任何感觉，不要糟蹋别人。即便，有些是自愿的。他也要守住自己的底线。
　　他唯一一次，栽在向月明身上。
　　当时，可能是醉意袭来。也可能是她身上的味道让人舒心，亦或者是因为第一次见面那晚。
　　程湛对她印象深刻，她的眉眼不知不觉中浮现在他眼前。
　　当时程湛想的是，向月明这样的那些人都配不上，但娱乐圈真的太乱了，既然如此，倒不如自己护着。
　　横竖，他不讨厌向月明。
　　在一起后，向月明最开始是收敛的。
　　但程湛知道，她的收敛是装出来的。她一次一次试探自己底线，程湛最开始是觉得有意思。到后面，变成了下意识的纵容。
　　甚至觉得，向月明可以再作一点，他都没问题。
　　他喜欢她灵动，时不时找自己麻烦，要资源被欺负了找自己撒娇，抱怨的模样。
　　做作但是真实。也不在背后耍心机，所有的心思和想法都能直接说出来，不用他猜来猜去，过得很舒心。
　　也因为这样，程湛没有任何紧张感。
　　他和向月明相处，比一般人都要愉快。他自认为，两人会一直这样下去。
　　到向月明提出分开，到现在，程湛才意识到有些不对。
　　她提出分开时候的那种酸涩感和窒息感，让他无法忽视。也让程湛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或许向月明从头到尾，就没打算用那样的方式和他一直走下去。
　　他也意识到，他习惯向月明不仅仅是因为不讨厌她，也不仅仅是觉得她做作又真实。
　　更多的，是因为喜欢。
　　心底一直压着藏着的想法冒出了头，让程湛头一次直面。他对向月明不仅仅是简单的心动。
　　……
　　赵明卉观察了他半晌，直言道：“喜欢的话要告诉人家。”
　　程湛低低应了声。
　　赵明卉托腮，有点想笑。程湛在她这儿，一直都是听话又懂事的孩子。虽然性格冷淡了点，但从小到大没让赵明卉操心过。
　　她还是头一回在程湛脸上看到苦恼的神色。
　　她清了清嗓，尽量让自己不要太过分。
　　“还有，女孩要追的。”她看着程湛：“你会追人吗？”
　　程湛瞥了她眼：“妈，我没有那么笨。”
　　“你是不笨，但你和你爸一样要面子又直男。”赵明卉轻哼：“有时候认认输，服下软很简单的。”
　　程湛没理她，低头吃饭。
　　赵明卉说着，更是来劲了，“还有啊，送女孩子要送合心意的礼物，包包啊衣服啊首饰啊，还有可以的话带人去看电影看星星露营什么的，这些对女孩子来说，都是浪漫又向往的事……”
　　她也不管程湛听不听，能不能听进去，直接把在网上看到的那些追人招数，全部告知。
　　说到最后，赵明卉口渴了。
　　程湛不得不亲自去给他母上大人，买了一杯柠檬茶解渴。
　　-
　　和赵女士吃完饭后，赵女士拉着程湛去逛了一圈商场。
　　“你女朋友比较喜欢哪款包包？”
　　程湛扫视了眼，没吱声。
　　赵明卉看他，推了推他手臂：“程湛，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不是。”
　　程湛稍顿，想到了之前向月明的反应，她好像对他送的所有东西，都是表示欣喜的。没有说特别喜欢，她全都喜欢。
　　但走的时候，一件也没带走。
　　赵明卉瞅着他，摇了摇头：“程湛啊，你女朋友能容忍你半年已经非常不错了，你这男朋友当的比你爸当年还差劲。”
　　程湛：“……”
　　差劲的程湛，当天下午出现在了舞蹈人生录制现场。
　　程湛来的低调，丁缫苍缭绺人打了招呼，不会暴露他任何行踪。
　　向月明下午时候到的现场，开始彩排。
　　傍晚时候，为了晚上的舞蹈，她也没吃东西，只在一旁默默喝水。
　　向月明瞅着小希狼吞虎咽模样，有点嘴馋。
　　“我好饿啊。”
　　小希看她：“姐，要不要吃点？”
　　向月明纠结了几秒，摇了摇头：“算了，今晚的裙子是贴身的，万一有小肚子那会成为我的黑料。”
　　小希：“……你说得对。”
　　她想着向月明的马甲线，好奇不已：“有马甲线了，吃一顿饭还会有小肚子吗？”
　　向月明睇她眼：“吃多了当然会有。”
　　她靠在旁边休息，懒懒散散模样：“晚点结束了，我要去吃火锅。”
　　小希看了她一眼，“你不怕回去被游导骂吗？”
　　“不怕。”
　　向月明坦荡荡说：“吃一顿看不出来。”
　　小希无言。
　　向月明百无聊赖等着，她也没什么事，刷了刷微博，又看了看朋友圈。
　　没看到任何有意思的事。
　　向月明今天跳的，依旧是现代舞。
　　穿着紧身的黑色短裙，身材曲线显露，让人挪不开眼。
　　更让人挪不开眼的，是她的舞姿。一举一动，都格外有力。
　　程湛在台下看着，看到了她眼睛里的光。
　　即便是疲倦，向月明对舞蹈的那种干劲和激情，永不退散。
　　向月明是下台时候才看到台下男人的，她怔了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其他声音给拉了回来。
　　走出通道，向月明看向等着自己的人：“你刚刚有没有看到熟人？”
　　小希“啊”了声，好奇不已：“什么熟人？”
　　向月明稍顿，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不知道程湛为什么会来，心底虽然有猜测，但她不敢肯定。
　　向月明回了休息室，一进去，程湛的电话便来了。
　　“喂。”
　　“几点能结束？”
　　向月明微怔：“怎么？”
　　程湛淡淡道：“我在门口等你。”
　　向月明哽了下，毫不犹豫拒绝：“程总，我不用你等。”
　　程湛：“在停车场，出来了跟我说一声，我让郭文石回去了。”
　　向月明：“……”
　　她闭了闭眼，低声道：“你什么意思。”
　　程湛那边缄默片刻，低声说：“当面说。”
　　“……”向月明默了默，有点不太爽道：“你说话算数。”
　　“嗯。”
　　-
　　一走出去，向月明便看到了不远处的两辆车。
　　她挑眉，敲了敲车窗。
　　程湛摇下车窗看她，在看到她身后跟着的助理后，低声道：“郭文石还在，让他送你助理回去。”
　　向月明：“……你骗我？”
　　程湛：“抱歉。”
　　向月明大概知道他心思，她跟小希交代了两句，开门上车。
　　坐上车后，向月明也规规矩矩的，一点都不像之前放肆模样。
　　程湛偏头看她眼，眉眼微动：“饿不饿？”
　　向月明：“你要跟我说什么？”
　　程湛看她：“先吃饭。”
　　向月明抿唇，坚持道：“你先说。”
　　程湛没出声。
　　向月明最讨厌的就是他沉默这件事，每次遇到不想回答事情时候，程湛总是沉默。有时候向月明甚至会产生错觉，这些事像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一样。
　　“程湛。”她拔高了音量：“你现在不说我就下车了。”
　　她说：“我们已经分开了，你做着这些没有意义。”
　　她偏头看着窗外，嘴唇翕动，把一直都没狠心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
　　“你现在这样，就像是死缠烂打的渣男，你只是习惯我的存在，不是――”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程湛打断了。
　　他把车停靠在路边，目光灼灼望着她：“你怎么知道不是？”
　　向月明错愕看他。
　　程湛淡声问：“你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没自信了。”
　　向月明张了张嘴，半天没能憋出一句话。
　　程湛看她茫然的神色，低低问：“听不懂？”
　　向月明没吱声。
　　程湛抬手，摸了摸她脑袋。妥协的叹了口气：“不是因为习惯。”
　　他说：“是喜欢，能听懂？”
　　向月明眼睫轻颤，瞪大眼望着他。
　　路灯下影影绰绰的光透着车窗照进来，让程湛的面部轮廓看上去更为清晰。
　　有那么瞬间，向月明面前的荆棘之路好像被拨开了，变成了宽敞又顺畅的大道。
　　她觉得难以置信，可又看到了他眼底的认真。
　　两人无声对视，车厢内变得无比安静。
　　向月明以为，像程湛这样的男人，永远都不可能把这种话说出口。甚至于，她觉得程湛都不会喜欢人。
　　他是天之骄子，世界里从来没有妥协二字。而感情对他来说，更是可有可无。
　　他心思深沉，也不爱多说。向月明很多次都觉得，他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不想让自己去抱一些不可能的念想。
　　她是果断的人，想清楚这些后，自然而然要远离他。她不想因为一个男人，把自己变得不像自己。
　　向月明抿着唇，望着他：“你不用勉强自己。”
　　闻言，程湛笑了。
　　他直勾勾看着她，低声问：“我像是会勉强自己的人？”
　　向月明沉默。
　　程湛道：“感情这种事，你觉得有人能勉强我？”
　　他看着向月明，低声道：“就这么不相信我？”
　　向月明别开眼，没敢再和他对视。
　　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是窃喜的，偷偷地在砰砰砰直跳。
　　向月明摇头，“不是。”
　　程湛了然：“那是我表现的不明显，抱歉。”
　　他稍顿，低声道：“以后尽量改正。”
　　向月明：“……”
　　她抬眸看他，无言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湛：“嗯？”
　　他眼神表达的意思很明显，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说出来。
　　向月明顿了下，浅声道：“我觉得我和你不是很合适。”
　　程湛：“例如。”
　　他说：“我认为挺合适的。”
　　向月明：“我不喜欢你。”
　　程湛稍顿，捏了捏她的脸：“那你试着喜欢一下。”
　　向月明噎住。
　　她匪夷所思地望着程湛，有点震惊这种话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
　　这……还是程湛吗。
　　“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脑子变得不清醒了？”
　　程湛：“嗯，可能是被你附身了。”
　　“……”
　　向月明张了张嘴，憋出一句：“我才没有！”
　　程湛低低一笑，了然道：“是，你没有。”
　　他说：“那可能是我鬼迷心窍了。”
　　向月明哽住，只觉得程湛厚脸皮的不像话。
　　她咕哝了一句：“谁教你这样说的？”
　　“这还用人教？”程湛挑眉：“没有人。”
　　向月明撇撇嘴，并不相信。
　　程湛垂眸看她，低声问：“现在能去吃饭了吗？”
　　向月明：“我们也没什么好吃的，你别以为你那样说了我就会心软。”
　　她重点提醒：“我们现在是分开状态。”
　　“分开了不能和前男友吃饭？”
　　向月明错愕看他：“我们什么时候是男女朋友了？”
　　程湛：“……”
　　他眯了眯眼看着她：“所以在你这里，我只是一个床伴？”
　　向月明噎住。
　　这话，不应该是自己质问程湛的吗，怎么换过来了。
　　她抬头和他对视，一点都不示弱：“你之前，也没把我当女朋友吧。”
　　两人僵持着，这个问题无解。
　　程湛稍顿，叹了口气：“是我的错。”
　　他看着她，眸子里的情绪显露，让人看得真切。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只有向月明一个人。
　　程湛捏了捏她的脸，有点无奈：“那和追求者一起吃饭，可以吗？”
　　向月明心跳如擂鼓，压了压跳动过快的心脏，别开眼说：“那我要是不愿意呢。”
　　程湛看她，“真不饿？”
　　他望着她，低声道：“给追求者一个机会也不行？”
　　他语气低沉，又带着点说不出的柔和，像是在哄人。
　　向月明最受不了的，是程湛突然间的服软。
　　她眼睫颤了颤，垂下眼说：“勉为其难可以和你吃一次。”
　　程湛轻笑，从善如流道：“感谢。想吃什么？”
　　向月明微微一笑，一点也不客气：“火锅。”
　　程湛：“……”
　　要说程湛最讨厌什么，那一定是去火锅店。
　　他有轻度洁癖，对火锅店的味道，非常不喜。
　　向月明很清楚这一点。
　　但说实话，她不是故意刁难程湛。她本来就打算结束后去吃火锅。
　　“去不去啊程总。”
　　向月明故意问：“你要是不愿意去，我找其他人陪我去吃。”
　　“找谁？”
　　向月明微顿，做作道：“其他追求者呗，我又不是只有你一个追求者。”
　　程湛轻哂，语气平静问：“是吗。”
　　“……当然。”向月明一点也不怕他：“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没人追吧。”
　　“没有。”
　　这点，程湛倒是承认。
　　他从不认为向月明是没人追的类型。相反，她很招人喜欢。
　　向月明微怔，百转千回。
　　她洋洋得意道：“是吧，我本身也不差。”
　　“嗯。”程湛说：“很优秀。”
　　向月明：“……”
　　她沉默了几秒，看他：“你还是正常点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话从程湛嘴里说出来，让她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就像是，一个瞎子告诉她，她长得很漂亮一样。
　　诡异，说不出的诡异，听得让人心慌。
　　程湛轻笑，“我现在不正常？”
　　他看了向月明一眼，发动引擎：“我说的是事实，不仅优秀，还很漂亮。”


第35章 
　　一时间, 车内萦绕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氛围。
　　向月明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程总。”她挑眉，一本正经道：“您能不能稍微正常点？”
　　程总淡然处之, 抬眸眺望着前面宽敞大道：“我什么时候不正常了？”
　　“……”
　　向月明发现自己说不过他, 小声嘀咕着：“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语出惊人的，差点把她魂都给吓走了。
　　程总心照不宣的笑了下, 像是默认她说的。
　　“去哪家火锅店？”
　　向月明撇嘴, 哝哝道：“还说喜欢我，连我喜欢吃哪家火锅店都不知道……”
　　程湛听着她的抱怨，也不觉得生气。
　　他应了声，从善如流说：“抱歉, 今天开始记住。”
　　向月明无言，突然就作不起来了。
　　她转头看着窗外。路灯下, 树影绰绰，被风吹着摇曳多姿。
　　盛夏时节，晚间风吹着也变得燥热了许多。
　　向月明说了个家附近的火锅店, 是她喜欢的那家火锅店。
　　每天营业到凌晨三四点, 晚上的人也不少。
　　好在外面停车场有位置，程湛把车停好, 陪着她下车。
　　看了眼向月明的装扮，他弯腰从后备箱拿出了个帽子，强行压在她头上。
　　向月明瞪了他眼：“你干嘛？”
　　“戴上。”
　　向月明摸了摸帽檐, 轻哼了声：“你的帽子？”
　　程湛扫了眼，“不是。”
　　向月明“哦”了声：“女款, 谁落在你车里的。”
　　闻言, 程湛笑了。
　　他瞳眸深邃明亮，直直望着她：“吃醋？”
　　向月明扯了下唇, 冷笑道：“程总，我不吃醋也不吃酱油呢。”
　　程湛敲了下她帽檐，低声道：“给你准备的。”
　　向月明稍顿，轻轻应了声。
　　程湛眉目舒展，注视着她小表情变化：“开心了？”
　　向月明佯装没听见的样子，往前探头：“快点，吃完早点回去。”
　　程湛也不步步紧逼，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往里面看。
　　“去角落里位置。”
　　“嗯。”
　　两人选了个偏僻的地方，向月明也背对着人群，程湛的背后是墙壁，没人能窥见。
　　服务员递给两人菜单，向月明低头接过，熟练的勾了一圈，这才递给程湛。
　　“你要吃什么？”
　　程湛抿了口水，淡淡说：“你点就好。”
　　向月明知道他不爱吃，也不强迫。
　　等了一会，火锅汤底送上来，一股说不出的香味蔓延，让向月明肚子在叫。
　　她吞咽了下口水，瞥了眼对面玩手机的男人，很是无语。
　　一个人吃火锅，其实没什么意思。
　　吃火锅要和朋友，还要聊天，才会觉得畅快。
　　但程湛不说话，向月明这会也不好表演单人相声。会显得过于主动，再怎么说程湛也算是表白了，她得端着点，不然这人会觉得自己太好追。
　　向月明眼珠子转了转，在程湛身上流连一会，刚想收回目光，程湛便抬起了眼。
　　两人视线交汇。
　　程湛把手机放下，看了眼：“想要下什么？”
　　向月明看他拿筷子的架势，指了指：“要蟹□□。”
　　“嗯。”程湛给她下了一半，低声问：“还想要什么？”
　　“金针菇和山药。”
　　向月明边说边嘀咕：“明天回剧组，游导不会骂我吧。”
　　程湛看着她那巴掌大的脸，淡声说：“他要是敢骂你，你就说是我带你来的。”
　　向月明睇他：“你在游导那边分量很大？”
　　“投资商，你说呢。”
　　向月明噎住，撇了撇嘴。有钱人真了不起。
　　程湛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多解释。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一顿火锅对向月明来说，真算不上什么。
　　她那体重，不可能因为一顿饭就回去了。
　　程湛没吃几口火锅，倒一直在给向月明服务。
　　她碗里的东西基本上没少过，吃完了又有一碗新的送过来。整体算下来，这是她吃的最舒畅最快乐的一顿火锅了。
　　-
　　吃完后，程湛送她回家。
　　夜色浓郁，弯月拂照大地。月色皎洁明亮，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柔和。
　　向月明吃饱了，心情也变得好了不少。
　　同样的，吃饱了人也犯困。
　　她打了好几个哈欠，强撑着精神：“你明天要上班吗？”
　　程湛“嗯”了声，低声道：“抽不出时间送你去片场。”
　　“……”
　　向月明稍稍一顿，浅声道：“我又没让你送。”
　　程湛倏然一笑，坦诚不已：“我想送，这样说能明白吗？”
　　向月明哽了下，压了压上扬的唇角：“哦。”
　　她抿了抿唇，尽量让自己语气听上去正常：“知道了。”
　　程湛弯了下唇角，顺势接着话题往下：“在游导那边拍摄感觉怎么样？”
　　“还好。”向月明揉了揉眼睛：“就是游导要求高。”
　　“嗯。”程湛稍顿，低声道：“他比较想把故事呈现出现，能理解。”
　　向月明听着，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偏头盯着他看了半晌，略带疑惑问：“你是不是和游导，之前就认识？”
　　程湛颔首，没有任何隐瞒。
　　向月明瞪大眼，诧异看他：“什么时候？”
　　“我们是高中校友，他比我们大一届。”
　　向月明：“……”
　　难怪。她就说上次游舟和程湛说话时候，语气比对一般的投资商都要熟稔几分。原来还有这个关系存在。
　　车内静了片刻，程湛轻笑：“没有想问的了？”
　　“问什么？”
　　向月明看他：“游导这个故事，是不是他自己的？”
　　“……”
　　程湛微微一怔，倒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想到了。
　　他“嗯”了声，淡声说：“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总是有部分不同的。”
　　向月明了然，轻声道：“那肯定，剧拍出来总不能过于现实。”
　　程湛笑笑，没再出声。
　　两人沉默，恰好也到了。
　　向月明看向下车的男人，眉梢稍扬：“你怎么下来了？”
　　程湛淡淡道：“送你进屋就走。”
　　向月明抿唇，“哦”了声：“随你吧。”
　　她下意识回头望马路那边看了看，黑沉沉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小区，程湛也没敢太过度，很安分地守着自己此刻位置。
　　进电梯上楼。到家门口时候，他垂眸看着向月明疲倦的双眼，说了句：“明天晚点去剧组也没关系，好好休息。”
　　“……”
　　向月明怔楞了下，轻轻应了声：“我知道。”
　　程湛顿了顿，继续说：“有什么事找郭文石和丁纾不怕麻烦的话也可以找游舟。”
　　他看着向月明：“撑不下记得休息。”
　　“嗯。”向月明听着，有点懵。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从程湛这张嘴说出安慰人的话，总觉得有点说不出的不对劲。
　　甚至于会让向月明有种错觉，仿佛下一句，程湛就要说，撑不下就别做了，废物。
　　一想到这，向月明打了个冷颤。
　　她为自己脑补过度默默反省了三秒钟，这才抬眸看他，“我进去了。”
　　程湛声音低了几分：“去吧。”
　　向月明打开门，回头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程湛站在走廊处，外面的月光照进来，勾画出他眉眼模样。让向月明有种，他有点可怜的感觉。
　　她思忖着，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程湛忽而上手捏了捏她脸颊。
　　向月明吃痛，瞪着他：“程湛，你干嘛？”
　　程湛一笑，低低道：“不是做梦。”
　　向月明：“……”
　　他手掌心温热，在她白嫩的脸颊上流连，轻声道：“今晚说的，都是真话。”
　　向月明眼睫一颤，没想到他连这点小细节也都注意到了。
　　她舔了下唇，拍开他的手：“知道了，我去洗漱休息了。”
　　程湛看她犹如惊弓之鸟模样，笑了下：“晚安。”
　　门合上，向月明靠着门背喘气。
　　程湛这走的深情路线，怎么就这么让她扛不住呢。
　　程湛望着合上的门半晌，站了有那么几分钟，才转身离开。
　　夜浓浓，月光如水。
　　深夜的路道，人车都少了很多很多，变得空旷静谧了许多。
　　程湛看了眼时间，倒也不知疲倦。
　　-
　　次日上午，向月明醒来时候，家里有早餐送到。
　　是程湛安排的。
　　她对程湛这追人手段表示无语，但来的人是许姨，向月明还是很客客气气的请许姨进了屋。
　　许姨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心疼不已：“小月儿，什么时候搬回明苑呀？”
　　向月明：“许姨，我和程湛现在还是分开的呢。”
　　许姨眨了眨眼，睇她眼：“别以为许姨不知道啊，少爷都跟我说了。他在追你。”
　　闻言，向月明失笑：“追我就更不适合了。”
　　“有什么不适合的。”许姨想也不想说：“你要是不想看到少爷，我们把他赶出去就行。”
　　向月明扑哧一笑，弯了弯唇：“不用不用。”
　　她宽慰许姨：“我今天要回剧组继续拍戏，住哪其实都一样。”
　　许姨看她，满眼心疼：“这房子还没少爷给你弄的衣帽间大，怎么住呀。”
　　“……”
　　向月明保持沉默，她环视看了一圈，默默算了算面积，也没有那么小吧。
　　但被许姨这样一提醒，她又觉得好像是这样的。
　　在明苑的那个衣帽间，是她进去后才加大的，很多设计也都是按照喜好来的。
　　向月明拍了一部戏回去，衣帽间比她最开始看到的大了起码有两倍。
　　她想着，有点走神了。
　　之前时候，向月明也自恋想过，那是程湛送给她的礼物。但后来，她又觉得程湛之所以那样做，就是为了金屋藏娇，绑住她而已。不是因为别的原因。
　　可现在，好像又隐约能证明程湛那样做的意思是什么。
　　吃完早餐，向月明回了剧组。
　　一进去，宋俞盯着她看了好几眼。
　　向月明换了衣服出去拍戏，挑了下眉看他：“宋老师，有什么事吗？”
　　宋俞指了指，低声问：“录制很顺利？”
　　向月明点头：“还好。怎么？”
　　宋俞直言，浅声道：“你心情挺好。”
　　向月明：“……”
　　她摸了摸自己脸，略微惊讶：“是吗。”
　　“嗯。”
　　宋俞开玩笑说：“像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
　　向月明无言半晌，也没否认。
　　她轻笑了声，淡淡说：“可能吧。”
　　拍摄还没正式开始，向月明到旁边坐下休息，手里拿着小风扇。
　　她低头刷着手机，看到了程湛给她发的消息，让她注意防晒别中暑了。
　　向月明看了会，没给他回消息。
　　虞苑有句话说得对，男人追你的时候就该摆摆姿态。不然他们会觉得自己太好追，不珍惜。
　　拍完一场戏，向月明瞅着游舟。
　　她只要一想到这个故事是游舟自己的，就充满了好奇心。
　　游舟不经意抬眼，对着她目光：“有事问我？”
　　向月明怂了怂，摇头：“没有。”
　　游舟：“……”
　　他轻笑声，淡淡说：“你眼神暴露了一切。”
　　闻言，向月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浅声道：“太明显了吗？”
　　游舟颔首，淡淡说：“最近感觉怎么样？”
　　向月明想了想，“还不错，我能理解你说的那种青春萌动。”
　　游舟莞尔：“挺好，你现在入戏比之前快。”
　　向月明笑：“是游导指导有方。”
　　游舟睇她眼，翻看了下手里剧本：“后面的戏不好拍，没事时候多琢磨。”
　　“我知道。”
　　到下午，程湛信息又来了。
　　向月明他们剧组，正打算吃晚饭。
　　程湛：【吃饭了吗？】
　　向月明瞅着他断断续续发来的消息，有点想笑。
　　她忍了忍，笑意还是从眼睛里跑了出去。
　　向月明：【刚要吃。】
　　程湛：【吃的什么？】
　　向月明：【？】
　　她对程湛这行为表示莫名，一点都不像他自己。
　　程湛：【我参考参考。】
　　向月明莫名其妙，疑惑地回了句：【参考什么？】
　　程湛：【你的晚餐。】
　　向月明无语，小小的翻了个白眼：【我吃剧组盒饭，你难道要跟着我吃剧组盒饭？】
　　程湛：【可以。】
　　向月明：【……】
　　程湛：【怎么了？】
　　向月明：【你正常点行吗程总，谁舍得让您吃剧组盒饭啊。】
　　向月明：【再说了，您吃盒饭干嘛？】
　　程湛：【陪你。】
　　向月明微怔，看着手机里收到的信息。
　　她隐约明白了程湛问晚饭的意思。她瞥了眼看着没什么胃口的盒饭，一点也没客气，直接给程湛发了个照片过去。
　　发完后，向月明收起手机，没再和他你来我往。
　　二十分钟后，她吃完，程湛的照片来了。
　　好巧不巧，和她拍的那张照片食物一模一样，两荤两素加一个看上去没什么肉的汤。
　　程湛：【我今晚加班。】
　　向月明：【哦。】
　　程湛：【晚上要拍戏？】
　　向月明：【要。】
　　程湛：【回酒店了给我发个信息。】
　　向月明：【不发。】
　　程湛：【……】
　　两人聊着没营养的对话，就像是两个小学生一样。
　　向月明理了程湛一会，便转去看剧本去了。
　　她没骗程湛，她晚上是真的有戏要拍。一场校园时期的夜戏，也让男女主关系更近一步。
　　向月明拍这部戏时候，一直都有种感觉。
　　她觉得，游舟对剧本里的女主，其实倾注了很多他独有的注意力。若非如此，剧本也不会写的这么的细腻感人。游舟有种说不出的共情能力，让向月明在看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被感染，被感动。
　　怎么说呢。
　　她没敢去问，但隐约能发现，游舟像是在纪念什么。
　　拍完这场夜戏，宋俞和她聊天。
　　“你有没有觉得，其实男主很深情？”
　　向月明瞥了他眼：“宋老师，现在才发现吗？”
　　宋俞笑了笑，眉目张扬：“问你，如果你是女主，你会喜欢这样的男生吗？”
　　向月明沉默。
　　宋俞看她：“怎么不说话？”
　　向月明微微笑：“说什么？我不是女主，这个问题也没办法回答。”
　　宋俞挑眉，但笑不语。
　　向月明静默了几秒，淡淡说：“不过，我想应该很少有人能拒绝像剧本里男主这么优秀的人。”
　　宋俞点头。
　　他盯着向月明看了会，低声问：“换作是你，你会喜欢什么类型的？”
　　向月明：“……”
　　她莞尔一笑，看向宋俞：“宋老师，你今天要变身记者了吗？”
　　宋俞摊手：“也不是不可以。”
　　向月明刚想要说话，手机铃声响起。
　　她瞥了眼来电显示，还是之前的那个陌生号码。
　　“我接个电话。”
　　说完，她往另一边走，尽量远离宋俞。
　　“拍完了？”程湛低沉沉的声音响起，在夜色下听着有丝丝说不出的性感。
　　向月明“嗯”了声。
　　程湛：“回酒店了吗？”
　　闻言，向月明好笑问：“程湛，你是不是知道我刚刚在做什么才给我打电话的？”她毫不客气拆穿他，“我猜得到。”
　　程湛：“……和宋俞说话很开心？”
　　向月明环视看了一圈，轻哼：“郭文石还是小希给你发了照片还是什么？”
　　“不是。”程湛稍顿，一点也没瞒着：“游舟给我发的。”
　　程湛想着手机里刚刚收到的照片，一阵心酸。向月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对他那么和颜悦色了。
　　向月明噎住，咕哝了句：“游导怎么也那么八卦？”
　　“他不是八卦。”
　　向月明扬眉：“那是什么？”
　　她站在校园的走廊处，眺望着夜空。晚风轻拂，一阵阵清香扑鼻而来。树枝摇曳，在夜影之下看着不那么真切，又确是真实的。
　　向月明突然，很想回到高中时期了。
　　她想到了刚刚宋俞的那个问题，她可能不会对剧本里的男主心动。但如果是高中时候的程湛，向月明想，她可能也会有女主那样的勇气，不顾一切去追他。只要他对自己笑笑，就能一整天的心花怒放，所有烦恼都消失殆尽。
　　更甚至，她会愿意每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乐不思蜀。
　　程湛淡淡道：“他只是为了看戏。”
　　向月明哽住。她哭笑不得，小声嘀咕：“你们也太幼稚了。”
　　“为了报复。”
　　向月明好奇：“报复你什么？”
　　程湛还在办公室，他走到落地窗边上，俯瞰着映入眼帘的夜景，声线沉沉：“大概是高中时候看他太多笑话的报应。”
　　向月明忍俊不禁。
　　她沉默了会，忍不住问：“挺好的，你们高中是怎么样的？”
　　“想知道？”
　　向月明顿了下：“也没有很想，我就随口问问。”
　　程湛“嗯”了声，低声道：“以后告诉你。”
　　向月明撇嘴。
　　程湛失笑，莞尔说：“早点回酒店，先挂了。”
　　“嗯。”
　　-
　　挂了电话，向月明在原地逗留了一会，这才收拾着回去。
　　回到酒店时候，她收到了程湛发来的一张照片，是他高中时候穿校服的，看上去不像现在这么沉稳，模样也有些张扬，少年感十足。眉眼间，满是少年时期的感觉。
　　他不是高冷的，也不是桀骜不驯的类型。但就是有种说不出的想让人靠近，去探究的气质。
　　向月明盯着看了好一会，才给程湛回了个问号。
　　程湛：【不是想要？】
　　向月明：【没有想要。】
　　程湛：【嗯，那是我想给，到酒店了吗？】
　　话都被程湛说完了，向月明感觉一句反驳的机会都没了。她无言半晌，低着头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这样的程湛，有点让她不习惯。但又是她所想要的。
　　到酒店后，程湛又给她打了个电话，叮嘱了几句后挂断。
　　之后的几天，两人都这样过。
　　向月明时不时能收到程湛送来的花，送来的礼物，还有晚上回到酒店后让人送过来的食物。
　　程湛的花，送的一点都不低调。
　　最开始时候，他只敢让人送来酒店。每天早上起来，会有一束鲜花送到，让向月明一天心情都很好。
　　几天后，他开始明目张胆让人把花送到片场了。
　　工作人员好奇不已，纷纷询问送花人是谁，向月明一个字也没说。倒是游舟，看了几天后说了句：“追求者吧？”
　　向月明对着一众好奇目光，点了点头：“算是吧。”
　　大家好奇了几天，渐渐也习惯了。
　　从花，到食物。程湛考虑的周到，如果是送到剧组的食物，除了她之外，其他人的也会准备，这也导致大家对向月明这个追求者，充满了喜欢。
　　谁不喜欢改善自己伙食的人呢！！
　　对此，向月明相对无言。程湛要真的行动起来，还挺会收买人心的。
　　-
　　这天，剧组有媒体探班。
　　游舟前一天便和两人说过，拍摄中期会有媒体探班，为了维持剧和演员的热度，也为了满足观众。
　　媒体是上午到的。
　　向月明刚和宋俞拍完一场戏，几个媒体便来了。
　　“宋老师，向老师，热不热？”宋俞接过话筒，笑着问：“你们热不热？”
　　记者点头。
　　宋俞耸肩，笑得随意：“这天气，没有人觉得不热的。”
　　记者：“……”
　　向月明笑着打圆场：“宋老师的意思是，夏天都热。”
　　记者点头，看向两人：“我刚刚在旁边看了两人的对戏，默契感十足。”
　　向月明干笑了声：“毕竟也合作了那么久。”
　　宋俞颔首：“向老师演技好，合作非常开心。”
　　记者眼睛亮了亮，望着两人：“这是你们第二次合作了，有什么不一样感觉吗？”
　　宋俞：“感觉就是挺好的。”
　　记者转头看向月明。
　　向月明微笑：“人物不一样，感觉自然不同。”
　　“……”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
　　记者想要挖点八卦，好像也无果。
　　她附和的笑了笑，“我听说你们这个剧组特别和谐，拍摄很愉快。”
　　宋俞挑眉：“这是事实。”
　　记者噎住。
　　她哭笑不得：“宋老师，这个剧组有比你之前待的轻松吗？”
　　宋俞扬眉：“没有。”
　　他看着向月明：“你觉得有吗？”
　　向月明毫不犹豫道：“没有。游导要求高，吹毛求疵，怎么会轻松。”
　　她一本正经说：“每个导演都有自己的要求，演员想要轻松是不可能轻松的，除非角色就是轻松类型。”
　　话都被两人说话，记者努力的想要挖两人八卦，但无果。
　　她沉默了会，故意把话题往两人之前的绯闻上引导，“粉丝都特别期待两人合作，拍到现在，有哪场戏是让两人印象深刻的呢？要不要给我们粉丝送点福利？”
　　宋俞和向月明对视一眼，听出了记者话里的意思。
　　宋俞稍顿，说了句：“表白的戏吧。”
　　记者去看向月明，向月明微笑：“分开的戏。”
　　记者：“……”
　　采访了一会后，记者问两人：“宋老师和向老师拍了这么长时间，觉得她怎么样？”
　　宋俞笑：“挺好的。”
　　记者看向月明：“宋老师也挺好的。”
　　记者无言半晌：“那两人有没有想下次再合作，合作的还算愉快吗？”
　　“挺愉快的。”
　　两人快速回应，一点也没给记者遐想空间。
　　聊到最后，感情问题终归还是来了。
　　“宋老师会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有喜欢的人吗？”
　　宋俞笑笑：“这个问题是不是和剧无关？”
　　“有啊。”记者笑：“大家都想知道。”
　　宋俞看了眼向月明，浅声道：“既然是剧里，那我当然是喜欢我的女主角。”
　　向月明顿了下，对着记者八卦的眼神：“现实里，不太会喜欢剧里的男主。”
　　记者：“为什么？”
　　向月明想了想，刚要解释，不远处习惯性大声嚷嚷的工作人员喊了句：“向老师！你追求者又给你送花来了。”
　　记者转头，毫不犹豫把镜头对到了那边。
　　瞬间，采访的内容又多了点。
　　结束后，宋俞看她：“媒体应该会深扒追求你的人。”
　　向月明莞尔：“随意吧。”
　　宋俞看着她怀里的玫瑰花半晌，低声问：“你很喜欢花？”
　　向月明扬了扬眉，佯装听不懂的样子。
　　“宋老师，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女人不喜欢花吧？”
　　宋俞噎住。
　　他干笑两声：“倒也是。”
　　向月明摆摆手：“我去休息会，宋老师自便。”
　　宋俞颔首。
　　当天下午，采访的视频便出来了。
　　向月明看到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她也没刻意隐瞒，没去打招呼说不能曝光。
　　反正，还挺随意的。
　　采访最开始时候，粉丝都疯狂想要磕两人cp，总觉得宋俞看她的眼神很温柔。
　　到后面那束花一出来，粉丝大惊。
　　小希给向月明汇报时候，向月明正在一间教室里吹风。
　　“姐，粉丝都在问你，你追求者是谁。”
　　向月明睁开眼看她：“粉丝挖出来了吗？”
　　“还没有。”
　　“那不用管。”向月明打了个哈欠：“程湛会压下去。”
　　小希不太相信看她：“你确定吗？”
　　“嗯。”程湛那么要面子的人，不可能被别人知道他在追自己。
　　小希瞅着她神色，怎么就有点不相信呢。
　　……
　　向月明采访出来时候，程湛恰好去了一个剪彩活动现场。
　　是一朋友的店开张，程湛有投资一点点，自然而然就去了。
　　他到的时候，媒体哗然。全都目不转睛看着他，台下的其他围观群众更是。
　　不说程湛身家，就是他长相和身材都足够让圈内女人前仆后继。
　　剪彩结束后，是正常的采访。
　　程湛作为近程和宸星的老板，自然而然关注度会更高一点。
　　莫名其妙的，可能是因为向月明正好上了热搜，突然还有记者问他和向月明有关的问题。
　　“程总，您对旗下艺人谈恋爱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
　　程湛挑眉：“旗下艺人？”
　　记者点头：“没错，我们刚看新闻，有人正追求您公司旗下女艺人，您作为老板，是赞同艺人恋爱还是不赞同？”
　　闻言，程湛淡淡道：“追求谁？”
　　“向月明。”记者笑：“没记错的话，程总还亲自去看过她表演，她和颜颜他们是好友。”
　　程湛稍顿，突然明白了过来。
　　他“嗯”了声：“挺好。”
　　记者错愕看他：“您赞同？”
　　程湛回答的格外大度：“为什么不赞同？有喜欢的人，我们公司允许谈恋爱。”
　　记者：“……”


第36章 
　　当天下午, 程湛和向月明的采访莫名其妙被人剪辑到了一起。
　　两个回应一出来，粉丝们直呼宸星老板大度。
　　殊不知，某人是在为自己某福利。
　　向月明看到时候, 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虞苑在看到的第一时间给她打了电话, 哭笑不得：“程湛是不是在给自己铺垫啊？”
　　向月明：“……”
　　她深深怀疑，是这样的。
　　虞苑忍俊不禁, 低声道：“也是奇妙, 怎么记者还跑去问他这种问题，该不会是他自己安排的吧？”
　　“……”向月明眨了眨眼，回神道：“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虞苑一副过来人模样：“我跟你说，男人心机可深了。他们要真的想设下陷阱, 真的是做的密不透风那种，让你防不胜防。”
　　虞苑是知道程湛在追向月明这事的, 两人是多年闺蜜，有什么好事坏事都会第一时间分享。
　　在感情这件事上，她还是向月明的心灵导师。毕竟, 旁观者清。
　　向月明挑眉, 意味深长轻哼道：“你还挺懂的啊。”
　　虞苑：“……”
　　她哽了下，连忙说：“那必须的, 我看得懂男人。”
　　向月明小小的翻了个白眼：“不至于。”
　　“那就是碰巧了？”
　　向月明“嗯”了声：“大概是这样。”
　　闻言，虞苑笑了笑说：“现在网友们都在说，宸星真的比一般经纪公司都要大度, 不愧是大公司，连艺人恋爱都不限制……”
　　向月明失笑, 开玩笑说：“程湛给公司赢得了口碑。”
　　虞苑：“你呢。”
　　“什么？”向月明装傻：“我什么呀。”
　　虞苑冷笑：“没什么感觉吗？”
　　“说实话, ”向月明故意停顿了下：“感觉不是很大。”
　　虞苑眼皮抽搐，不太懂她意思：“什么？”
　　向月明哼笑, 淡淡说：“没感觉。”
　　虞苑明白了过来，她笑了笑，浅声道：“就要没感觉，得给狗男人一点紧张感。”
　　向月明弯了弯唇，不作回应。
　　“程总最近没去找你？”“嗯。”
　　虞苑“啧”了声：“这追人追的不合格，满分一百分只能给他打五十分。”
　　向月明毫不犹豫点头：“嗯。你说得对。”
　　两人瞎聊着，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
　　刚挂断，“曹操”电话来了。
　　向月明倒是没让程湛等，很快接了起来，只不过语气相对于刚刚和虞苑聊天而言，略显冷淡了几分。
　　“喂。”
　　程湛听着她声音，眉峰稍扬：“在做什么？”
　　向月明半躺在沙发上，垂眼打了个哈欠：“休息。”
　　程湛：“……今天拍摄任务重不重？”
　　“还好。”向月明淡声问：“怎么了？”
　　程湛稍顿，想着中午时候看到的采访。他抬了抬手，松了松领带。
　　因为要去剪彩活动缘故，程湛穿的非常正式。
　　他垂眸看着解开的领带，忽然间想到了向月明和自己分开的那天，她给自己系领带模样。
　　阳光透着落地窗照进来，洒在她白净精致的脸庞，一帧一帧，都像是画一样。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他抬了抬眼，看到了路边掠过的商场。
　　“想不想喝酒？”
　　“……”向月明哽了下，无言了半晌：“你说什么？”
　　程湛轻笑，把领带缠绕在手上，低声问：“想不想喝酒？姜臣酒吧最近新出了不少果酒，你应该挺喜欢的。”
　　向月明噎了噎，嫌弃道：“不要，我在剧组喝什么酒？”
　　程湛挑眉：“真不要？”
　　“嗯。”向月明说：“要喝也杀青后再说。”
　　程湛应了声：“好。”他顿了下，低声问：“晚上要拍戏吗？”
　　“不用。”
　　向月明刚要说话，外面传来敲门声。
　　她应了声，宋俞推开门看她：“向老师，晚上没戏，要不要一起吃饭？”
　　向月明刚想拒绝，徐渺冒了个头出来，大声嚷嚷着：“小月儿快点，今天你请客。”
　　向月明哭笑不得，只能答应。
　　“好，你们商量想去哪吃。”
　　“行。”
　　看她在打电话，两人也不多打扰。
　　程湛皱了皱眉，非常不满问：“你要和宋俞去吃饭？”
　　“怎么？”
　　向月明语气平静：“不可以吗？”
　　程湛没吱声。
　　向月明晃了晃脚丫子，在沙发上做了个简单拉伸，提醒他：“程总，我现在单身。更何况我就算是有对象，您也不能限制我交友自由吧？”
　　她问：“你这么大男子主义的？”
　　“……”
　　话都被她说了，程湛根本憋不出一句。
　　他捏了捏眉骨，淡淡说：“让助理跟着，别有意外。”
　　“我知道。”
　　向月明看了眼时间，她还有一场戏要拍。
　　“挂了，我要拍戏。”
　　程湛瞅着被挂断的电话，看向丁纾骸翱勘咄３怠！
　　丁绮镆炜此：“程总。”
　　程湛指了指：“我去买点东西。”
　　丁缢匙潘指的方向去看，不远处是一个他也相对熟悉的高档商场。
　　没记错的话，这个商场有家千层蛋糕店向月明很喜欢。
　　司机靠边停车，丁绺在程湛身侧。原本，他是想自己去给程湛买的，但想了想还是没这样提议。
　　虽然说他老板追人这事很魔幻，但放在向月明身上，又好像正常。
　　从两人在一起不久后，丁缇筒畈欢嘣は氲搅苏馓臁
　　程湛不是一个容忍度很高的人，无论对谁，都没多少耐心。
　　但他对向月明的耐心和容忍度，却是逐步退让。有时候丁缍季醯茫向月明可能爬他头顶撒野，他也会纵容。
　　果然，现在就是这样。
　　他瞥了眼不远处的男人，沉声问：“程总，还回公司吗？”
　　程湛淡淡道：“回去一趟。”
　　向月明并不知道程湛要过来，他们在剧组吃的不是很好。
　　剧组在学校，附近还挺多好吃的小店。晚上不拍戏时候，要么是宋俞请客，要么是游舟，偶尔还有其他演员请客，算是放松。
　　向月明偶尔也会跟着过去，她不可能一次都不去。久而久之，和大家也熟络起来了。
　　如果是她单独和宋俞，她肯定会拒绝。但有其他人，向月明就不怎么担心了。
　　当然，不是因为程湛。主要是她这职业不太适合和男星单独吃饭，被媒体拍到了，可能有一百个爱情故事出来。
　　拍完最后一场戏，向月明换了一条牛仔短裤和T恤，看上去年轻又漂亮。
　　徐渺瞅着她，不由道：“跳舞的，腿是不是都这么好看？”
　　向月明哭笑不得，看她眼：“你没学跳舞，腿也很好看呀。”
　　徐渺抱着她手臂晃了晃，笑着说：“没办法，我要是腿粗了，媒体就要发新闻说，徐渺粗小腿什么什么的。”
　　向月明哽住，但又不得不承认徐渺说的是事实。
　　有时候稍微吃多点，被媒体拍到，结婚的会被说怀孕了，没结婚的会被说发胖。总而言之，就猜测很多。
　　向月明请客，他们选了半天选了一家路边小店。
　　据说那家店在学校附近有几十年历史了，味道非常不错。
　　向月明看了眼，有烧烤有清菜小粥，还有他们要吃的虾等等之类食物，应有尽有。
　　一行人过去时候，也没在意自己身份。
　　附近的店家都知道他们在这拍戏，很多人也见怪不怪了。
　　坐下后，徐渺和她聊天。
　　“网友还在说你和宋俞的采访。”
　　向月明抿了口水，无言道：“还没过去吗？”
　　徐渺晃了晃手机，笑着说：“哪有那么快啊。”
　　向月明叹气。
　　徐渺看她，好奇不已：“不过，你们公司真的是允许艺人谈恋爱的吗？”
　　向月明捧着杯子的手一顿，想了想说：“不太清楚。”
　　“签合同时候经纪人没说？”徐渺瞪大眼看她：“我当时签约我们公司，条件是五年不能谈恋爱，谈恋爱了算违约。”
　　向月明：“……”
　　她看着徐渺，眨了眨眼：“真的？”
　　徐渺点头：“偷偷可以，但不能被粉丝知道。”
　　娱乐圈就这样，很多规则，不是要故意去打破。只不过感情这种事，也不是条条框框可以限制的。
　　对粉丝来说，爱豆恋爱当然不行。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恋爱又是自由的。
　　对还是错，有时候很难说清。
　　向月明唯一庆幸的是，自己不是走爱豆路线的。她就一个打酱油的十八线，没太多人在意。
　　她也不是粉丝投票花钱选出来的爱豆，她有现在的一切，靠的是自己。
　　当然，她也还是会担心粉丝脱粉。
　　沉默了会，向月明说：“艺人好难。”
　　徐渺笑：“外人都觉得艺人光鲜靓丽，还有钱，有什么难的。”
　　向月明挑眉：“有好有坏吧。”
　　“是吧，看开点。”
　　向月明点头。
　　徐渺瞅着她，“你还没回答我呢，你签约的时候没有这个条件吗？”
　　“……”向月明继续喝水，有点心虚：“没有。”
　　当时她和程湛在一起，合同给到她这边的时候，比一般艺人的条件都要好。
　　程湛要是敢规定说不准她恋爱什么的，第一个打的就是他自己的脸。他当然不会干这种事。
　　徐渺听着，羡慕不已。
　　“真好。”
　　宋俞听着两人对话，把视线落在向月明身上：“你们公司真允许谈恋爱？”
　　向月明：“想跳槽来我们公司吗？”
　　宋俞笑了笑，挑眉说：“条件很诱人。”
　　徐渺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说：“宋老师，你要是谈恋爱，你粉丝能把你公司掀翻好吗。”
　　宋俞：“……”
　　向月明在旁边配合的笑了笑，点头附和。
　　宋俞顿了下，嘴角带着点苦涩：“所以啊，宋老师想跳槽。”
　　徐渺没再理他。
　　几个人凑一桌，吃的很是欢乐。
　　向月明话少，一般只有cue到自己才会回应。
　　宋俞看她半晌，低声问：“用不用我给向老师服务服务？”
　　向月明看他。
　　宋俞指了指：“你是真的不爱剥虾？”
　　向月明微怔，反应了过来。
　　“不用。”
　　她看向宋俞，浅声道：“宋老师客气了，你剥的虾我也不敢吃。别折腾。”
　　宋俞：“是不敢吃，还是不愿意吃？”
　　向月明稍顿，没立刻回应。
　　徐渺这会去洗手间了，对面两个演员在低头看手机聊天，也没注意他们这儿。
　　向月明抬眼，对上了宋俞目光。
　　小店里的灯光是暖色调的，有种温馨渲染。
　　向月明知道宋俞长得不错，但说实话，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当然，也还有另一个原因。
　　之前，宋俞也有过暗示。但没摆在台面上来说，向月明一般都是忽视的。
　　她总不能跑去跟人说，我不喜欢你你别喜欢我什么的，宋俞会把她当神经病吧。
　　向月明嘴唇翕动，刚要说话，徐渺回来了。
　　“小月儿，要不要喝酒？”
　　向月明看她笑盈盈模样，点了点头：“好啊，喝一点点。”
　　“行。”
　　到吃完这顿饭，向月明也没机会和宋俞说清楚。
　　走到酒店门口时候，徐渺手机铃声响起，她对两人摆摆手：“你们先上去吧，我去那边接个电话。”
　　向月明点头。
　　她和宋俞进了电梯，两人房间在同一层。电梯里有其他人，向月明也没出声。
　　从电梯出来，两人的房间是在两个方向。
　　向月明看着宋俞半晌，背对着自己房间那边喊了声：“宋老师。”
　　宋俞回头看她，笑了笑：“怎么？”
　　向月明抬眸看他，眸眼澄澈明亮，里面像是盛了一汪泉水。
　　她微微一笑，淡声道：“刚刚的问题忘了回答你。”
　　她说：“是不想吃，也不太愿意吃。”
　　宋俞一怔，苦涩一笑：“一定要这样？”
　　“嗯。”向月明点了点头，她莞尔：“我有喜欢的人。”
　　宋俞愣了下，目光灼灼看着她：“你就不怕我给你曝光出去？”
　　“怕什么？”向月明坦荡荡说：“我这个年纪，有喜欢的人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你也不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
　　宋俞：“……”
　　他被向月明说的哑口无言。
　　向月明对他微微一笑，提醒说：“宋老师以后还是别做这些让人误解误导的话了，愉快拍完这部戏，挺好的。”
　　宋俞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真羡慕。”
　　向月明怔住。
　　宋俞倏然一笑：“羡慕被你喜欢的人。”
　　向月明“嗯”了声，附和着开玩笑：“确实，我也挺羡慕他的。”
　　宋俞：“……”
　　他摆摆手：“行，回去休息了。”
　　向月明点头，转过身往自己那边走。两人背道而驰。
　　-
　　向月明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她走了一段后，才注意到有一道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
　　她蹙眉抬眼，看到了站在夜色下的男人。
　　男人手里缠绕着领带，脚边放了一个很大袋子。他戴着眼镜，双腿交叠，慵懒靠在墙角边。
　　另一只手还拿着手机，屏幕亮起，像是在看什么资料。
　　程湛像是有所察觉，掀了掀眼皮朝她看来。
　　酒店走廊的灯光不亮，甚至有种昏昏暗暗味道，让人看得不那么真切。
　　他鼻梁上架着眼镜，脸上的表情更是让向月明看不清。当然，更重要的是不能清晰的看到他瞳眸里情绪。
　　向月明诧异看着他，刚想问他什么时候来的。猛地想到了刚刚她和宋俞面对面站着的画面，一时间她也不确定程湛有没有听到两人对话。
　　向月明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程湛先收起了手机，语气平静道：“三分二十秒。”
　　“……？”
　　向月明错愕看他：“什么？”
　　程湛云淡风轻：“你和他聊天。”
　　向月明：“……”
　　她无言半晌，看着他手里，眼皮跳了跳：“你在记时间？”
　　程湛颔首。
　　向月明噎住，看了他半晌，很是无言以对。
　　“有必要吗。”
　　程湛：“有。”
　　向月明拿出房卡开门，低声道：“你怎么过来了。”
　　“嗯。”程湛淡淡应了声：“你觉得呢。”
　　向月明回头瞥了他眼，倒是没拦着他进房间。与其在外面交谈被旁人看见，倒不如让他顺利进来。
　　“我怎么知道。”她嘀咕着：“你不忙了吗？”
　　据她所知，程湛最近很忙才对。
　　程湛把东西放桌面上，回了句：“忙。”
　　向月明想问，忙你还来干什么。可一对上程湛那双深邃的眸子后，话又收了回去。
　　程湛来做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程湛稍顿，瞥了她眼：“没记错的话，我应该还在你黑名单里。”
　　“……”
　　向月明哽住，瞪了他眼：“你又不是没其他号码？”
　　程湛坦然，云淡风轻道：“用着不方便。”他看着向月明，不紧不慢补充：“打电话也不方便。”
　　向月明忍了忍，气鼓鼓掏出手机，先把程湛从微信黑名单放出来，又把他之前号码给放了出来。
　　做完这些，她怒气冲冲瞪着他，没好气说：“可以了吗程总。”
　　程湛没敢应，他垂眸看她：“晚上吃了什么？”
　　向月明睇他眼：“你现在还是追求者啊。”
　　程湛轻笑：“我知道。”
　　他目光灼灼看着她，淡声提醒：“如果不是，刚刚――”他故意停顿了下，用力揉了揉她头发，“我就过去了。”
　　向月明：“……”
　　她拍开程湛的手，脸有点热。
　　“别乱摸我头发，发型乱了就怪你。”
　　程湛勾了下唇，欣赏她面红耳赤模样。他弯腰靠近，气息吐露在她脸颊，低低笑了起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容易害羞？”
　　向月明一把将他推开，小小翻了个白眼：“谁害羞了？”
　　程湛指了指，很是淡定，“你耳朵红了。”
　　向月明抬眸看了眼：“那是太热了，房间没来得及开空调。”
　　程湛轻哂。
　　向月明假装没听见，走到旁边拿起遥控开空调。
　　做完这一切，她才把目光落在程湛带来的东西上，“那是什么？”
　　“自己看。”
　　向月明：“……”
　　她瞥了眼到一侧坐下的男人，真觉得他这不是追人态度。
　　“我不看。”
　　她端起了被追求者的架子，趾高气昂：“你不拆就不看了。”
　　房间内静了静，程湛顿了下，倒是起身给她拆了。
　　“吃不吃？”
　　在看到外面包装后，向月明的眼睛就开始发光发亮了。她毫不犹豫点头：“吃。”
　　程湛无声勾了下唇，眸子里闪过一丝笑：“不怕长胖？”
　　“……”向月明摸了摸自己脸颊，看向他：“我最近胖了吗？”
　　程湛看她，瞳眸漆黑明亮，里面像是有点燃的火光。
　　向月明被他看着，有点不自在。
　　她别开眼，难以启齿道：“程湛，还没看出来吗？”她抱怨着：“看那么久干嘛？”
　　程湛捏了捏她脸颊，声音低沉沙哑。混着窗外夜色落入她耳畔。
　　两人现在的姿势亲昵，像是情侣间的耳鬓厮磨。
　　“很久没见，想好好看看。”
　　向月明一怔，心脏不听话的乱跳。
　　她耳根开始发烫，连带着脸颊上也很明显的染上了红晕。
　　程湛这种真诚的撩拨，让向月明无力招架。
　　她抿了抿唇，垂下眼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些。
　　“你没看新闻？”
　　程湛轻笑：“看了。”
　　他语气平静说：“你和宋俞，还挺默契。”
　　向月明听出这话里浓浓的酱油味，她眨了眨眼，仰头看他：“难怪我今晚吃的烧烤，咸了点。”
　　程湛睇她眼。
　　向月明扬眉一笑：“可能是老板酱油放多了吧。”
　　程湛嗤了声，给她拆开包装：“吃点，吃不下的放冰箱。”
　　向月明看他：“你不陪我吃？”
　　程湛不爱吃甜食，但看着她眼睛里的期盼，还是点了头。
　　“吃一点。”
　　“你吃饭了吗？”
　　程湛：“没有。”
　　向月明“哦”了声，拿出手机，眉眼弯弯笑着：“那我给你点个酱油炒饭吧怎么样？”
　　程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眼。
　　向月明轻哼，“你自己点，吃完了早点回去。”
　　说着，她看向旁边袋子：“里面还有东西吗？”
　　“嗯。”
　　程湛示意：“自己拿。”
　　向月明这回没拒绝了，她探着头往袋子里看了眼，在看到里面的东西后，震惊且诧异地转头看向程湛。
　　“你买的？”
　　“嗯。”程湛起身，拿出里面的手链打开，握着她的手，“戴上试试？”
　　向月明看着某品牌最新款的手链，有点心动。
　　在这款还没上市之前，她就蠢蠢欲动想买。但最近一直在剧组拍戏，也没时间去买。更何况，这手链不便宜，也不是有钱就能买到，属于限量款。
　　向月明看着上面浅白色的小月亮造型，瞥了眼面前的男人，缩回了手。
　　“程总，我们这关系，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不合适吧？”
　　程湛淡淡扫了她眼，云淡风轻问：“哪里不合适？”
　　向月明抿唇，“万一别人说我贪你的钱呢。”
　　“那不是挺好。”程湛把手链给她戴上，浅声道：“至少我有钱让你惦记。”


第37章 
　　向月明眼睫一颤, 看他把手链给自己戴上模样。
　　他眼镜刚刚摘下放在了一侧，这会瞳眸里的情绪全露。眼睫又长又翘，吸引着她注意力。
　　他眉眼专注, 仿佛在做什么大事一样。
　　向月明皮肤白, 手链也是白色款，上面的小月亮挂饰不是纯白, 是有点皎洁的白色调, 看上去很是优雅。
　　戴上后，向月明举着手晃了晃，是真的喜欢。
　　“谢谢。”
　　程湛看她这模样，轻笑了声：“喜欢？”
　　“……嗯。”
　　程湛拍了拍她脑袋：“吃蛋糕, 去洗澡睡觉。”
　　“哦。”
　　-
　　没一会，程湛外卖也到了。
　　两人一个吃蛋糕, 一个吃外卖，画面意外和谐。
　　向月明吃的很饱，尝了几口就放下了。
　　她低头看手机, 偶尔抬眼看看程湛, 并不出声。
　　到程湛吃完，她才把视线放在他身上。
　　两人无声对视半晌, 程湛看她：“还不困？”
　　向月明“嗯”了声：“还好。”
　　“明天几点的戏？”
　　向月明：“十点。”
　　程湛“嗯”了声，看她：“想不想去看电影？”
　　“？”
　　向月明错愕不已望着他，“什么？”
　　程湛低头看了眼腕表时间：“还早, 想不想去？”
　　向月明顿了下，低声道：“有什么好看的电影？”
　　程湛把手机递给她：“你选选。”
　　向月明看了眼时间, 才九点多, 去看个电影也确实可以。
　　说起来也有点觉得好笑，她和程湛从没一起去电影院看过电影。
　　“那选这个吧。”
　　程湛看了眼, “好。”他买票，看向她：“走吧。”
　　向月明拿了个口罩和帽子，和他一前一后出了酒店。
　　电影院所在位置不远，开车过去十几分钟样子。
　　两人抵达时候，夜间人还很多。
　　向月明和程湛往里走，还有半小时才开场。
　　电影院人还挺多的，向月明走路看手机，不小心被撞了下。
　　刚要往后跌，腰被人揽住往侧边带。
　　她一怔，闻着男人身上熟悉味道，有片刻走神。
　　“抱歉抱歉。”那人连忙道歉。
　　向月明摆摆手，瓮声瓮气道：“没事没事。”
　　程湛语气沉了沉，看向那人：“注意点。”
　　说完，他拉着向月明往人少地方走，低声问：“没事吧？”
　　“没。”
　　向月明好笑看他：“你那么凶干嘛？”
　　程湛扫了眼她手机，淡淡道：“看路，别玩手机。”
　　向月明：“……”
　　她无奈，只能收起来。
　　“找个地方坐会。”
　　向月明点头。
　　程湛扫了眼另一边，垂眸看她半晌，“我去那边看看，在这等我。”
　　向月明还没反应过来，程湛已经往另一边人更多的地方走了。
　　她视线紧跟着他，在看到他挤入人群后，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他要做什么。
　　另一边是收银台，有饮料爆米花之类的小零食，排队的人不少。
　　程湛站在后面排队，身形颀长，气质出众，格外引人注目。
　　他什么都不做，站在人群中就是最闪亮的。对向月明而言是如此，对其他人好像也是。
　　向月明怔怔看着他背影，走了下神。
　　在她记忆里，程湛从不干这种事。他这样的老板，所有事都用不到自己亲力亲为，要什么助理保镖都会给他买好，双手奉上。
　　而现在这样，会让向月明有种她把人拽入凡尘的感觉。
　　想着，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说实话，她喜欢程湛的这种改变。不再是高高在上，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会让她有真实感。
　　当然，他就算是普通人，最优秀的那种普通人。
　　向月明回神，继续看着另一边。
　　优秀的普通人，也有让人讨厌的点。例如招蜂引蝶这事。
　　向月明托腮望着不远处和程湛搭讪的人，一脸看戏模样。
　　程湛的脸，在粉圈中不少人认识且知道，但在大部分时候，大家并不会把他和宸星老板什么联系在一起。
　　也因为此，容易有误会。
　　排队的人不少，程湛看着其他陌生女人都捧着爆米花和可乐，虽然知道向月明不太饿，但他却知道不饿也得买。
　　刚往前挪了几步，旁边有人说话。
　　“帅哥。”
　　程湛低头看手机，没搭腔。
　　“帅哥。”那人又喊了声，还碰了碰程湛隔壁。
　　程湛蹙眉，垂下眼看向喊自己的女人。
　　“有什么事？”
　　女人长得漂亮，精致妆容。年龄看着不大，脸上还挂着盈盈的羞涩笑。
　　她望着程湛，鼓起勇气道：“帅哥一个人看电影吗？”
　　闻言，程湛轻嗤。
　　他扫了眼面前女人，淡淡问：“你觉得呢。”
　　女人噎住。
　　程湛回头往向月明那边看了眼，对上她促狭目光后，他收回视线，不紧不慢说：“抱歉，我女朋友在看着。”
　　“啊……”女人讪讪，顺着往向月明坐着的地方看了眼，低声道：“抱歉。”
　　程湛没再搭理。
　　等他买完可乐和爆米花过去时候，向月明戴着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了一双潋滟桃花眼打量着他。
　　程湛挑眉，站定在她面前：“看什么？”
　　“看你。”
　　向月明指了指：“刚刚跟你搭讪的人还在看你。”
　　“是吗。”
　　程湛拿起一颗爆米花塞在她嘴里，“然后呢。”
　　向月明猝不及防，只能把甜滋滋的爆米花吞下。
　　她舌尖一卷，不小心碰到了程湛手指。一阵酥麻感传遍全身，程湛脸上的笑敛了敛。
　　“没有然后。”向月明睇他眼，做作道：“你这只手被她碰了。”
　　程湛看她。
　　向月明笑着像个妖精，眼睛弯了弯，站起来靠近在他耳边：“哥哥要不要去洗洗呀。”
　　程湛喉结滚了滚，目光沉沉看她。
　　向月明轻哼，甩了甩手里的包：“你还挺招人喜欢的。”
　　程湛轻笑，不紧不慢说：“这是事实。”
　　向月明：“……”
　　她瞪了他眼，往另一边走。
　　程湛勾了下唇角跟上，强行牵住她的手，语气平静道：“不然怎么招你喜欢。”
　　“……”
　　向月明瞬间炸毛，瞪着他道：“我没有喜欢你。”
　　程湛瞥了她眼，倏然一笑：“是。”
　　这话听着，就很不让人愉快。
　　向月明总觉得，程湛像是看穿了所有，只是暂时不拆穿自己而已。
　　想到这，她垂眸看了眼跟在旁边的人，想也没想，踩了他脚，凶巴巴咬牙切齿道：“再乱说，这电影你一个人看吧。”
　　程湛哭笑不得。
　　他抬手，拍了拍她脑袋，“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我就这样。”
　　向月明冷着脸：“你去找讲道理的呗。”
　　“那不行。”
　　程湛声音里压着笑，低低道：“我就喜欢不讲道理的。”
　　向月明：“……”
　　她耳根子微热，睇了他眼。
　　程湛这时不时的一句，让向月明根本无力招架。
　　她摸了摸鼻尖，快速岔开话题。
　　“快点进去，我站累了。”
　　程湛意味不明笑笑，也不多言。
　　-
　　电影并不是什么特别的电影，一部国产片。
　　但虞苑在里面是配角，向月明才选的这个。
　　之前上映时候，她和虞苑都没时间凑一起，所以也没看。
　　电影院上座率还不错，向月明环视看了一圈，这大半夜的人也不少。
　　程湛买的位置在中间，不后面也不前面，属于瞩目的地方。
　　她没太大看法，默默地往嘴里塞爆米花。
　　旁边人坐下，乌木沉香的味道飘到她鼻息间，让她觉得舒心。
　　电影开始的广告前，她还给虞苑拍了个票的照片。
　　程湛看了她眼，低声问：“跟谁聊天？”
　　向月明刚要说话，忽而想到了点什么。
　　她瞅了他眼，“程总，你连我聊天都要管吗。”
　　程湛噎住。
　　他知道她是故意找茬，无可奈何地捏了捏她脸颊：“看不出来？”
　　“什么？”
　　向月明眨眼看他。
　　程湛淡淡道：“在找话题和你聊天。”
　　向月明：“……”
　　借着大屏幕的光，她看清了程湛此刻模样。眉目俊朗，目光深邃，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她轻笑，被他这句话取悦到了。
　　“看不出。”向月明故意道：“你表现的不够明显。”
　　“……”
　　程湛无言，睇了她眼，“安静看电影。”
　　向月明轻哼了声。
　　电影开始，向月明也专注了起来。
　　她很喜欢看电影，看电影能让她学到不少东西。她和其他人关注的重点不一样，她更多的是注意剧中人的表达方式，和情绪变化。
　　故事本身，她一般会提前了解。
　　她看电影，旁边的人在看她。
　　电影院内灯光昏暗，只有大屏幕上偶尔亮起的白光能照亮大厅。
　　程湛对电影不感兴趣，觉得挺索然无味的。他侧目看着向月明，她看得认真，眉眼专注，像是在看什么精彩大片一样。
　　程湛知道向月明长得漂亮，也知道她一直都是生动有活力的。
　　可能是有段时间没见，他发现，他好像比想象中要更想念这个人。
　　程湛稍稍一顿，突然握住了她搭在一侧扶手上的手。
　　向月明一怔，转头看他。
　　“你干嘛？”
　　程湛声音低沉，在电影院这种安静的地方，让她听得更为真切。
　　他顿了下，捏了捏她手心：“没什么。”
　　程湛很快便放开了。
　　向月明一脸莫名看他，觉得无比诡异。她垂下眼看了眼自己的手，只觉得男人身上的温度和味道，留在了上面。
　　掌心在发热，源源不断地传递到胸口。
　　向月明抿了下唇，默默地把手收了回去。
　　到电影结束时候，程湛也没什么过分举动，绅士的不像他。
　　“你觉得电影好看吗？”
　　向月明下意识问。
　　程湛想着没看几眼的电影，淡淡“嗯”了声：“还好。”
　　向月明：“……”
　　她眼皮跳了跳，难以置信看他：“你真这样觉得？”
　　程湛看她：“怎么？”
　　向月明想着刚刚那部电影的狗血剧情，默了默说：“男主都不喜欢虞苑，你为什么要觉得还挺好看的？”
　　她气鼓鼓问：“你不觉得男主眼光很差吗？”
　　程湛：“……”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他沉默了几秒，淡淡说：“每个人喜欢的类型不同。”
　　“哦。”
　　向月明轻哼：“那我不管，不喜欢虞苑的男主就不是好男主。”
　　没错，她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程湛噎住半晌，无言敲了下她脑袋。
　　“你说得对。”
　　向月明转头看他，眼睛里有光：“你呢。”
　　猝不及防，程湛懵了下。
　　“什么？”
　　“你喜欢虞苑吗？”
　　程湛毫不犹豫：“不喜欢。”
　　向月明瞪大眼看他，“你完了。”
　　她理直气壮道：“程湛你竟然不喜欢我好姐妹。”
　　“……”
　　这个问题对程湛而言，到处都是坑。
　　他目光平静地看着向月明，不接话。
　　向月明被他看着有点心虚，摸了摸鼻尖，胡乱瞟着别处道：“你要爱屋及乌懂不懂。”
　　她小声咕哝：“我是这个意思。”
　　程湛顺势牵住她的手，用力捏了捏让她清醒。
　　“不懂。”
　　程湛也不让她挣脱开，沉声道：“你喜欢就行。”
　　听着这个回答，向月明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她轻飘飘看了他几眼，不再为难他。
　　“回去吧。”
　　程湛“嗯”了声，“好。”
　　-
　　回到酒店，已经十二点过了。
　　大厅只剩下几个酒店工作人员，也没太注意他们这边。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向月明看了旁边的人一眼。
　　“你今晚还要回去？”
　　程湛抬眼，“赶我走？”
　　“没有。”向月明看着电梯里反光的墙，不紧不慢说：“这不是怕程总太忙吗。”
　　程湛轻笑了声，“回去。”
　　“哦。”
　　向月明眼睫颤了颤，抬眸看他眼：“谢谢。”
　　程湛轻笑声，意有所指：“谢什么？”
　　“礼物。”
　　程湛莞尔，淡淡问：“酒放冰箱里，别一个人喝。”
　　向月明点了点头。
　　程湛除了给她送了手链和蛋糕之外，还真的给她带了酒过来。刚刚考虑到程湛得回去，两人都没喝。
　　程湛把她送到房间门口，叮嘱了两句。
　　“早点洗漱睡觉。”
　　“嗯。”
　　向月明抿了下唇看他，“丁缭谙旅娴饶懵穑俊
　　“司机在。”
　　向月明“喔”了声，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两人目光对视，房间内的光透着开了的门照出来，让画面变得温馨。
　　程湛直勾勾看着她，顿了顿道：“离宋俞远点。”
　　向月明扑哧一笑，抬头看他。
　　“这话我要送给你。”
　　程湛抬手，一把将人拉入怀里：“我没有。”
　　他低头，亲昵地蹭了蹭她耳朵，嗓音略低，沉沉道：“回去了。”
　　“嗯。”
　　程湛短暂的占了向月明一点点便宜，然后潇洒走了。
　　向月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有一丁点失落感，但又觉得这样挺好。
　　半夜迷迷糊糊醒来，她手机里有程湛发来的消息，说他到家了。
　　向月明没来得及回复，又阖上眼睡了过去。
　　在剧组的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功夫，高中校园的戏份拍完了。
　　向月明他们放假三天，准备去往下一个拍摄城市。
　　恰好，她的综艺也到了最后两场录制阶段。
　　半决赛和决赛，都是全程直播的。
　　除了舞蹈人生直播要录之外，向月明还有个代言站台。
　　睡了几个小时，向月明早早起来任由化妆师折腾。
　　小希看着她眼底黑眼圈，心疼不已：“姐，是不是很困？”
　　向月明点了点头：“有点。”
　　化妆师笑，浅声道：“上午一会，很快就过去了。”
　　小希无奈摇头，浅声道：“她下午还要去练舞。”
　　化妆师一怔，想了起来。
　　“后天晚上的直播是吗？”
　　“嗯。”向月明阖着眼说：“好久没直播跳舞了。”
　　小希在旁边笑，吹着彩虹屁说：“没事的，姐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代言站台的地方不远，在一个广场外面。
　　依旧是新纯安排的，和上次的店不同。
　　向月明到的时候，外面有很多粉丝。
　　她现在粉丝多了不少，有活动都千里迢迢赶过来参加。
　　往外看，还能看到小月亮的造型。
　　向月明的粉丝，叫小月亮。
　　活动在上午十点，向月明准时出现。
　　现场和直播间同时也开了，粉丝涌入进来。向月明一上台，台下欢呼声震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绝世美人我服了！！！”
　　“呜呜呜呜呜向月明好好看啊！”
　　“今天的女鹅也是全世界最美的。”
　　……
　　向月明听着那些激动声音，无声弯了弯唇和大家打招呼，“大家上午好，我是向月明。”
　　她举着手晃了晃，笑盈盈道：“好久不见，你们还好吗？”
　　“好！”现场粉丝异口同声道。
　　向月明弯唇一笑。
　　主持人侧目看她，采访道：“小月儿气色看着真好，最近拍戏累不累？”
　　“还好。”
　　向月明笑着回应：“有点累，但在能承受的范围内。”
　　主持人颔首。
　　向月明眨了眨眼，往品牌方带：“至于气色好，可能是因为用多了我们的新产品。”
　　她顺手拿起了旁边的产品，开始介绍。
　　“我们品牌新出的这款，对我而言非常适合，能让我熬夜后气色看起来依旧红润透亮……”
　　向月明对这些非常熟练，她是一个合格的代言人。
　　当然，部分产品不适合的，她也会直言告诉大家。这款适合什么皮肤，另一款又适合什么类型的，不会说都合适。
　　简单的产品介绍过后，便是艺人和粉丝的互动。
　　为了回馈粉丝，之前便设置了活动安排。
　　主办方也让向月明和粉丝互动，让她给粉丝化妆。
　　向月明笑，毫不犹豫答应。
　　总共三个互动活动，有问题互动，也有亲密互动。越往后越刺激。
　　给粉丝化完妆之后，便到了十个问题的问答时间。
　　主持人抽着选出来的问题，打开惊呼：“这个问题，有点刁钻啊。”
　　向月明一脸无奈，看向台下粉丝：“大家放我一条生路可以吗？”
　　粉丝哄堂大笑：“可以！”
　　“不可以！”
　　总而言之，不可以的更多。
　　向月明无奈，看向主持人：“来吧，我不怕。”
　　主持人：“第一个问题，大家特别好奇你和宋俞一起拍戏，有没有擦出新火花。”
　　向月明：“……”
　　她哭笑不得，想了想说：“剧里当然有火花，还挺刺激的。”
　　她笑着眨眼：“大家记得去看哦。”
　　粉丝：“好！！”
　　虽然答案不是他们想要的，但爱豆的请求都得答应。
　　除了工作绯闻，但最后甚至还问到了私生活。
　　主持人看她：“最后一个问题，粉丝好奇小月儿喜欢什么类型的人。”
　　向月明眨眼。
　　她想了想，刚想要回答，忽而注意到了两道不同寻常的视线。
　　向月明下意识去看，看到了混在人群中的程湛。她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不远处突然横空出现了一个水瓶，往她站着的地方砸了过来。
　　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向月明被拉入了一个温暖怀抱，她听到了熟悉的闷哼声，水瓶落地，滚了几圈。
　　全场哗然。


第38章 
　　第一时间, 保镖上场，把人制止。
　　向月明根本没心思去关心这些，她眼睫颤了颤, 声音颤抖：“程湛？”
　　“你没事吧。”
　　程湛感受着她颤抖的身体, 伸手摸了摸她脑袋，语气温和：“没事。”
　　他松开她, 低头望着她：“你呢？”
　　向月明呆滞地摇了摇头。
　　程湛颔首, 一把将她护在身后，往另一侧看了过去。
　　程湛保镖和现场保镖已经把人压住，是一陌生男子。
　　他嘴里正嚷嚷着说让向月明给宋霏道歉等等之类的话。
　　程湛拧了拧眉，眼神凌厉看向那边：“报警, 带走。”
　　说着，他顺势牵着向月明下台。
　　到两人和刚刚突然出现的保镖消失在众人视线后, 现场观众乃至于直播间粉丝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卧槽！！！刚刚那是程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程总和向月明是什么关系？”
　　“我的妈呀，程总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卧槽卧槽, 震惊我了！！”
　　……
　　不仅仅是现场观众, 连带着直播间粉丝也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
　　等向月明和程湛上车时候，热搜已经爆了。
　　向月明看向前面紧张兮兮的丁, 毫不犹豫道：“去医院。”
　　“没事。”程湛侧目看她：“没砸到脑袋。”
　　“那砸的哪里？”
　　向月明冷着脸看他。程湛看她这样，低低一笑，“肩膀, 没什么大问题。”
　　他伸手扯了扯领结，垂眼看她：“吓到了吗？”
　　“……没有。”
　　向月明停顿了下, 淡声说：“你确定没事？”
　　“嗯。”
　　程湛看向丁纾骸叭ゾ局。”
　　刚交代完, 向月明和程湛手机一起震动，都是电话。
　　她低头看了眼, 是夏姐给她打的。
　　“喂。”向月明语气微沉，听上去心情就非常不好。
　　夏姐看着网上情况，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向月明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我也不清楚。”
　　夏姐拧眉：“是你黑粉吗？”
　　“不是。”向月明想着那人喊的名字，抿了抿唇说：“可能是宋霏的粉丝。”
　　夏姐无言。
　　她刷着微博热搜，低声道：“你和程总上热搜了，程总现在是不是在你边上？”
　　向月明刚想说是，程湛把她电话拿了过去。
　　“什么事。”
　　夏姐内心一凛，语气变得小心翼翼：“程总，你和小月现在上热搜了。所有人都在猜测你们俩这是什么关系。”
　　她稍顿，提醒说：“今天这事，不好公关。”
　　程湛看了眼旁边的人，语气平静：“网上怎么说。”
　　“至少……他们觉得您和小月关系不简单。”
　　程湛“嗯”了声，淡淡道：“以前怎么公关，现在就怎么公关，这点还要我教？”
　　他声线冷了几分，厉声问：“你作为经纪人，艺人的安全有没有考虑过？新纯那边是怎么做安保措施的？”
　　程湛说这些话的时候，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他在向月明面前，很少用气势压人，也鲜少冷脸。
　　就算是有，也都是装装样子。这是头一回，向月明看他用身份压人。
　　夏姐没敢吱声。
　　程湛也懒得和她废话，冷冷说了两句：“看着处理，处理不好也别干了。”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向月明怔怔看他。
　　程湛对上她目光，挑了下眉：“看什么？”
　　向月明回神，轻笑了声道：“你怎么那么凶？”
　　“……”程湛睇她眼，“我为了谁？”
　　向月明拿回自己手机，低声道：“我看看微博。”
　　“嗯。”
　　两人动作一致地点开微博。
　　向月明一登陆上去，便看到了最前的热搜。
　　热搜话题取的很吸睛，前面好几个全是和她有关。
　　#向月明活动出事#
　　#宸星老板英雄救美向月明#
　　#向月明宸星老板程湛关系#等等这几个，都足够吸引大家注意力。
　　她点开最上面的进去，是营销号放的一个短视频。
　　台下的人对她丢矿泉水瓶，程湛在台下一跃上去，还顺势把她护在了怀里。这一连串东西，做的行云流水，像是提前演练过的一样。
　　最后的点，卡在了程湛护着她对保镖那边说的话。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候，王者气势显露。
　　所有人，都被他给震慑住。
　　果不其然，这条微博下的粉丝全在夸他。
　　【牛逼啊！！！我把这个视频看了五遍，程湛单手撑着上台时候的那个架势，一看就是练家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程总好man啊！！太牛逼了！！】
　　【最后最后那里，不愧是有钱大老板！大有一种你敢对我公司艺人丢水瓶你死了的感觉。】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没有人好奇程总和向月明关系吗？？】
　　【我好奇我好奇，向月明和程湛到底什么关系啊？别跟我说只是单纯的老板和艺人，哪家老板去看艺人商演，还给艺人挡灾的？？】
　　【难怪向月明最近资源那么好，原来是攀上了自家公司老板？】
　　【突然想到了前段时间这两人的那段采访……】
　　【emmmm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果然，到最后就算是有人同情她商演被人这样对待，话题最终还是会歪到程湛身上。
　　向月明深呼吸了下，看向旁边的男人。
　　“你打算怎么处理？”
　　程湛给人发了条消息，侧目看她：“看你。”
　　向月明沉思了会，不在意说：“没什么好回应的，反正我和你也不是他们说的那种关系。”
　　至少现在，他们不是了。
　　她现在的资源，是自己争取来的，没有依靠程湛。
　　程湛“嗯”了声，低声道：“我知道。”
　　他看着向月明，安抚道：“别想太多，公司会处理。”
　　“好。”
　　-
　　两人抵达警局，往台上丢矿泉水的人已经查出来了。
　　精神有点问题，他是宋霏的粉丝，特别喜欢宋霏。但之前宋霏因为故意黑向月明的事，被程湛安排雪藏了，算是退出了这个圈子。
　　也因为此，粉丝记恨在心，觉得这一切都是向月明的错，暗戳戳的想找她算账，让她吃点教训。
　　调查一番过后，警察顺藤摸瓜，还发现上次向月明回家察觉有人跟踪不是幻觉，是真的。
　　也是眼前这个人。
　　最开始，他只是想吓吓向月明，到今天，控制不住在朝她丢了东西。
　　从警局出来后，程湛看她心情低落模样，有些不忍。
　　“怎么了。”
　　向月明摇头，看了眼时间：“去给你看看肩膀吧。”
　　程湛看她坚持模样，顿了下道：“去医院不合适，我让医生去公司。”
　　向月明“哦”了声：“哪个公司？”
　　程湛瞥了她眼：“宸星，下午不是还要练舞？”
　　“……嗯，那走吧。”
　　程湛看她闷闷模样，也不多言。
　　车内安静，向月明靠在车窗下，神色恹恹。
　　说实话，她一直都知道娱乐圈很乱，但之前大家最多是网上骂一骂她，也没什么无伤大雅的大事。到今天这一下，她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这么招人讨厌。
　　莫名的，她想到了自己高中那一次。
　　腿最初受伤那次，也是因为私底下的纠纷。向月明揉眼，垂下眼看着手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安静了会，突然问：“程湛。”
　　程湛看她。
　　向月明抿唇，浅声问：“那人会怎么样啊？”
　　程湛稍顿，低声道：“不清楚。”
　　向月明抬眸看他，“你最后不是跟那个局长什么说话了吗？”
　　“嗯。”
　　程湛揉了揉她头发，低声问：“怎么？”
　　向月明摇头，轻声道：“按照法律处理就行，你别给警局施压。”
　　程湛轻笑，开玩笑问：“我哪有那个本事。”
　　向月明睇他眼，没直说。
　　程湛有没有那个本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向月明沉默半晌，轻声道：“有惩罚就过了。”
　　程湛颔首。
　　-
　　两人出现在公司，一点不意外，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两人。
　　向月明受不了大家目光，快步进了电梯。
　　到两人消失在大厅后，大厅议论纷纷了起来。
　　“所以说网上说的是真的？”
　　“向月明真的和程总在一起了啊？真的假的？为什么我们一个公司的一点都不知道。”
　　“程总刚刚看向月明的眼神还真挺温柔的。”
　　“你们忘了吗，向月明当时什么名气都没有就签了我们公司，当时我们不是在猜她背后的人是谁吗，现在破案了，是程总啊！”
　　……
　　不用听见，向月明也大概能猜测出大家在讨论什么。
　　网上还传的沸沸扬扬的，她也没去关心公关的如何了。
　　两人直接去了顶楼办公室，刚进去没两分钟，医生便过来了。
　　程湛肩膀没什么大问题，但被远距离的水平砸中，还是青了一大块。
　　向月明看着他那一块青紫的肌肤，有些难受。
　　“痛不痛？”“还好。”程湛垂眼看她，捏了捏她的手：“没什么大事。”
　　向月明抿唇看他，“我给你上药？”
　　“好。”
　　医生检查过后，留了药在办公室。
　　没大问题，只能擦药消除。
　　向月明倒了点在手心，给程湛抹上去。
　　“是不是要揉一揉？”
　　程湛闷哼了声，喉结滚了滚：“嗯。”
　　向月明懵懵懂懂的，用力揉了揉。她手很软，也很小。力气也不是很大，揉着程湛那处肌肤时候，不痛，反而像是在挠痒痒一样。
　　开始还好，程湛能承受住。
　　过了会，程湛太阳穴突突跳了起来。他感受着向月明吐露在脖颈处的呼吸，温温热热的，稍稍有点痒。
　　“好了。”
　　程湛及时制止她，“不用揉了。”
　　向月明眨了眨眼，一脸懵逼看他：“啊？”她下意识道：“可是医生刚刚说要揉三分钟不是吗？”
　　程湛声音略低，应了声：“嗯，没事。”
　　他看着向月明手腕，把衣服穿好，起身拉着她进了办公室的洗手间。
　　水龙头拧开，程湛挤了点洗手液在她掌心。
　　“洗洗手。”
　　向月明被他这么猝不及防对待，有些承受不住。她脸红了红，避开他的手，瓮声瓮气道：“我自己来。”
　　程湛看了她眼，没再强迫。
　　洗完手后，向月明掌心的药味消散了不少。
　　她看了眼时间，看向程湛：“我去练舞了。”
　　程湛点头：“去吧，网上的事不用担心，我会和你经纪人商量。”
　　向月明了然。
　　程湛拍了拍她脑袋，低低一笑：“还有，心理负担别那么重。”
　　他说：“我得给自己好好挣表现。”
　　向月明看他，欲言又止了半晌，还是没说什么。
　　“走了，你自己注意。”
　　向月明还真没管网上的事，随便大家怎么议论怎么骂，她就安安静静待在舞蹈室练舞。
　　颜秋枳过来时候，向月明正练得满身是汗。不停的在舞蹈室练习，转圈。
　　她在外面看了好一会，没敢惊扰。
　　手机里收到消息，是程湛发来的。
　　程湛：【帮我开导一下。】
　　颜秋枳：【行，放心吧。】
　　程湛：【有事给我信息。】
　　颜秋枳：【OK，网上的尽快处理。】
　　程湛：【嗯。】
　　颜秋枳在外面看了会，又折返到自己之前的休息室拿了两瓶饮料。
　　她再回到舞蹈室时候，向月明正好停下休息喝水。
　　“别喝水，喝这个吧。”
　　向月明一怔，诧异看她：“颜颜姐，你怎么过来了？”
　　颜秋枳笑了笑，示意道：“我正好没事，过来公司转转。”
　　向月明不太相信。
　　颜秋枳莞尔，无奈一笑：“某人叫我来开导你。”
　　“……哦。”
　　颜秋枳认错：“不是程湛说的，我猜出来的。”
　　向月明之前便猜到了，她没太在意。
　　“嗯，我知道的。”
　　颜秋枳唇角弯了弯，刚想要说话，向月明手机铃声响起，是虞苑电话。
　　“喂。”
　　她惊讶接通。
　　虞苑在那边惊呼了声，骂了句脏话：“卧槽，程湛刚刚对着守在你们公司门口的记者公开表示，他在追你！！”
　　向月明：“……”


第39章 
　　虞苑震惊道：“程总这招, 牛逼啊！”
　　向月明噎了噎，无言半晌。
　　“什么时候说的？”
　　“就刚刚啊，你们公司楼下一群记者, 你不知道吗？”
　　向月明“嗯”了声：“不知道, 我在练舞。”
　　虞苑：“……这种时候还能静下心来练舞，也就只有你向月明了吧。”
　　向月明翻了个白眼, 哭笑不得：“我当你这是赞美了。”
　　虞苑：“你快去看, 上热搜了！程湛刚刚的那个采访也好帅呀！！我都要站他那边了。”
　　“……”
　　向月明无言半晌，低声道：“先挂了，我去看看。”
　　“行。”
　　挂了电话，颜秋枳好奇看她：“公司门口的记者堵到程湛了啊？”
　　向月明点头, 诧异看她：“颜颜姐你知道？”
　　颜秋枳点头，摸出手机说：“刚刚我和陈陆南过来时候听说了, 不过我们是从另一边走的地下停车场，没让记者碰上。”
　　向月明了然点了下头。
　　她点开手机看，热搜第一的话题果然换了。
　　当然, 当事人依旧是他们。
　　#宸星老板公开表白向月明#
　　向月明手指一顿, 戳开进去。
　　视频有好几分钟的时长，一点开便是喧闹的声音, 乱七八糟的，有记者和楼下保镖保安的叫喊声。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穿着浅色衣服的男人，没舍得挪开目光。
　　保镖制止, 媒体疯狂。
　　程湛抬了抬手，从一记者手中拿了一个话筒。
　　他声音清晰地传了出去, 让大家静一静。很快, 大家便真的静了下来，齐刷刷仰头看他。
　　程湛看着把自己包围的记者, 目光平静，语气沉稳：“不要挤，有什么问题可以采访，我会回答三个问题，回答结束请大家各自散去。”
　　他偏头看了眼自己身后的保镖，淡淡说：“不要影响其他艺人和工作人员上班。”
　　记者纷纷点头，也跟着松了口气。程湛愿意回应，这也意味着他们可以拿到第一手资料。
　　程湛扫了一圈，“谁先开始。”
　　一记者连忙举手。
　　程湛示意。
　　那人望着程湛，直言问：“程总，上午新纯商演出事，您怎么看？”
　　这问题一出来，其他人都用不赞同的眼光看向她，似乎是觉得白白浪费了一个问题。
　　程湛淡淡一笑，语气冷漠说：“公事公办，对我们艺人进行行为攻击的，交给法律处理。至于新纯那边，欠艺人一个道歉。我们艺人交出去，安保措施不到位，他们要负全责。”
　　程湛这段话一出来，不少粉丝和记者都觉得强悍霸道。但又不得不让人觉得佩服，有这样的老板，自己喜欢的艺人才会有保障。
　　记者点头，紧跟着有人问：“程总，您怎么会出现在向月明的商演现场？”
　　程湛坦荡荡道：“去看看。”
　　众人：“……”
　　最后一个问题，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看着带头的人。那人也果然不负众望，问出了所有人好奇的。
　　“程总，您给自己家艺人挡水瓶这事网上都传开了，大家都非常好奇，程总做的这个行为，是出于老板心理还是其他。”记者稍稍顿了下，又补充了一句：“大家看您和向月明还挺熟悉的，比较好奇你们之间的关系。”
　　问题过于直白，让其他人震惊又惊喜。
　　他们也想知道，只不过不敢问而已。
　　程湛看了那记者一眼，淡淡说：“这个问题――”
　　他话还没说完，问话记者连忙说：“程总要是不方便回应，也可以不回应。”
　　众人用谴责眼神看她，太没骨气了吧。
　　记者瑟瑟发抖。
　　程湛难得笑了下，语气平静：“可以回答。”
　　他说：“我只是在想，怎么回答可以不给我们公司艺人带来困扰。”
　　众人瞪大眼看他，好奇不已。
　　程湛稍顿，说了下：“有老板心理也有个人心理。个人心理占比更重。”
　　他环视看了一圈：“至于我们的关系，追求者和被追求者。”
　　众人大惊。
　　程湛莞尔，笑了笑说：“我在追她。”
　　记者齐刷刷愣住，不敢置信看他。
　　程湛挑眉，倏然一笑问：“这么意外？”
　　众人点头。
　　程湛自言自语说：“我喜欢她，应该还好吧。她值得。”
　　他突然还有了开玩笑的心情，不紧不慢说：“各位以后手下留情，给我多点正面新闻，方便我追人，谢谢。”
　　……
　　-
　　程湛潇洒说完，在保镖的保护下坐上豪车离场。
　　视频也在这结束。
　　网友们和向月明的粉丝全都炸了，连带着宸星的部分艺人，也都纷纷点赞吃瓜。
　　向月明看了眼下面的评论区，全是震惊的言论，一连串的问号和感叹号。
　　【？？？？？卧槽卧槽！！这是什么爱的宣言啊！！】
　　【什么什么？程总公开表白向月明？？？说在追她？？？】
　　【卧槽卧槽！！上次的采访真的有迹可循了，程总在追她，当然同意自己公司艺人谈恋爱了，这是在给自己谋福利吧。】
　　【艹，这样一说，突然破案了呢。】
　　【啊啊啊啊啊啊程总好帅啊呜呜呜呜呜，谁不想要被这么帅的男人追啊！！小月儿快答应，麻麻允许你谈恋爱！！】
　　【呜呜呜呜呜呜这种爱情谁不想要呢。】
　　【程总牛逼啊！这招也太高了吧，以后谁还敢追向月明？】【好，我宣布我今天开始站程总和向月明的cp了，名字取啥好呢。】
　　……
　　向月明看着粉丝瞬间转了的风向，有点不知所措。
　　回过神来时候，她脑海里一直在回响着程湛说的那句话。
　　――她值得，我喜欢她。
　　这话之前听过了。但再次从程湛口中听到，依旧能让她心跳如擂鼓，是春心萌动的那种感觉。
　　向月明下意识抿了下唇，盯着视频暂停的那个地方走神。
　　倏忽间，颜秋枳戳了戳她手臂，笑盈盈问：“怎么不说话？”
　　她笑问：“是不是被感动到了？”
　　向月明想了想，瓮声瓮气道：“也不是。”
　　她看着颜秋枳，“颜颜姐，当初陈老师和你表白时候，你什么感觉呀？”
　　颜秋枳扬眉。
　　她歪着头回忆了下，“太久了，记不太清了。”
　　向月明：“……”
　　颜秋枳扑哧一笑：“逗你玩的，我记得。”
　　她撑着下巴说：“那会觉得陈陆南骗我的，渣男在我想要离婚时候就说喜欢我，就是想骗我不离婚而已。”
　　向月明忍俊不禁。
　　颜秋枳含笑看她，晃了晃手里手机说：“但其实一个人到底喜不喜欢你，是能在日常生活中看出来的。”
　　她说：“时间会证明一切。”
　　向月明点头，表示了然。
　　她托腮沉思着，好一会后才说：“感情这种东西，好像一点都不稳定。”
　　颜秋枳看她：“怕什么？”
　　她说的有理有据：“程湛要是敢对不起你，那就分手，甩了他。我们又不是没人要，当然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
　　向月明有点羡慕她的潇洒。
　　“真的能那么洒脱吗？”
　　颜秋枳哭笑不得，拍了拍她肩膀说：“你要相信自己和程湛。”
　　她想了想，难得给程湛说了两句好话：“我和程湛认识很多年了，也算是一起长大的。我和陈陆南他们都很少看他这样，他有点直男，但我们都看得出，他很喜欢你。”
　　他们这个小圈子有墨守成规，大家都习惯性守着的小规矩。
　　如果不是认定的人，不会带给朋友介绍，帮忙等等。只有真的认定的，才会如此。
　　向月明听着，抬眸睇她眼：“颜颜姐，程湛找你当说客花了不少钱吧。”
　　颜秋枳瞪她：“怎么说呢，我这是免费的，回头让程湛请我吃饭。”
　　向月明笑，点头应着：“好。”
　　颜秋枳拍了拍她脑袋：“当然，你也得来。我给你介绍沈慕晴他们认识，一群人一起可好玩了。”
　　向月明盈盈一笑答应着：“好啊。”
　　-
　　傍晚时候，向月明那点失落的心情消失殆尽。
　　程湛又来了宸星接向月明离开，这一下大家看他们的眼神变得直白又炙热。简单点来说，就是满脸满眼都是吃瓜的意思。
　　向月明有点无奈，压了压帽檐跟着程湛走出公司。
　　“你怎么有空来？”
　　程湛侧目看她：“享受下光明正大追人的滋味。”
　　向月明：“……”
　　她睇了他眼，小声咕哝这：“真无聊。”
　　程湛轻笑，低声问：“生气吗？”
　　“啊？”向月明坐上车，对着他漆黑明亮的瞳眸半晌，摇了摇头：“没有。”
　　她说：“不是这样的，也会有其他的流言和绯闻。”
　　程湛这样做，考全了她的里子和面子。甚至还把她身价等一切都抬高了。他这种算得上是太子爷的人追人，谁能不震惊不意外呢。
　　更何况，人还长得那么帅。这得多喜欢向月明，才会这么无脑的对着媒体公开啊。
　　程湛“嗯”了声，目光柔和望着她：“下午累不累？”
　　“还好。”向月明看他：“颜颜姐是你找来的吗？”
　　程湛颔首。
　　向月明稍稍一顿，轻声道：“谢谢。”
　　程湛莞尔，摊开手看她，“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向月明话到了嘴边转了几圈，不紧不慢说：“你才追几天啊，哪那么容易。”
　　她当然知道程湛想要什么，但是有句话说得对，男人追你的时候就要好好享受，拖长一下战线。她这么作又任性的人，哪那么好追。
　　向月明觉得，自己得拿乔拿乔，让程湛吃吃苦。
　　程湛低低一笑，也不生气。
　　他慵懒靠在椅背，握着她的手说：“好，我继续追。”
　　向月明受不了他这样，不自在地偏头看向窗外，轻声问：“现在去哪？”
　　“带你去吃饭，想吃什么？”
　　向月明看他，“今天不适合去外面吃饭吧？”
　　程湛当机立断，直接诱惑她：“想不想吃炸酱面？”
　　向月明：“……”
　　程湛看她小表情就知道她想吃，他勾了勾唇，不假思索道：“回明苑？”
　　“……”向月明纠结到肠子都在打结，说真的程湛一说炸酱面，她就在吞口水。算算时间，有很久没吃到了。向月明深深怀疑，程湛就是故意的，故意用吃的来诱惑她。
　　明知道她没有抵抗力，他还故意这样。
　　“为什么要去明苑？”
　　向月明看他：“我家也可以做。”
　　程湛想着她那空空如也的冰箱和厨房，淡定不已：“要买很多工具，厨房太小。”
　　向月明听着这借口，像是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她偷偷瞥了眼程湛，程湛也在看她。
　　两人目光撞上，程湛放轻了声音，哄着她：“我让许姨给你炖汤，想不想喝？”
　　“……”向月明做了点心理建设，摸着鼻子“嗯”了声，勉为其难样子：“那就去吧。”
　　不是她没有反抗，是敌人的诱惑太强。
　　向月明默默给自己洗脑，把这个当作是自己贪嘴的理由。
　　程湛知道她在想什么，低低笑了下吩咐司机去明苑。
　　司机跟着松了口气，这两祖宗总算是有和好迹象了，之后程总心情应该也会好不少。
　　-
　　两人到明苑时候，许姨第一个冲出来抱了抱她，说欢迎回家。
　　向月明忍俊不禁，无声地弯了弯唇。
　　她很喜欢这种回家的感觉。
　　进屋后，屋子里和之前没太大差别。
　　程湛看她拘谨模样，捏了捏她脸颊：“去不去楼上看看？”
　　向月明摇头，提醒他：“记住我现在的身份。”
　　程湛：“……”
　　他没辙，叮嘱道：“看会电视，我去换套衣服。”
　　“嗯。”
　　没一会，程湛换了套休闲衣服下来，眼镜也摘了下来。
　　向月明看他英隽侧脸，有点挪不开眼。
　　许姨已经炖好汤了，程湛跟她说了声，她便先走了。
　　到许姨走后，向月明诧异看他：“你让许姨回家，我们今晚吃什么？”
　　程湛打开冰箱，看着门口的人：“不是要吃炸酱面？”
　　“……”向月明故意道：“我还想吃许姨做的红烧肉呢。”
　　程湛意味不明笑了下，“知道了。”
　　向月明诧异看他。
　　程湛淡淡说：“给你做。”
　　向月明诧异看他，有些意外，“你还会红烧肉？”
　　她和他在一起时候，程湛只给她做过炸酱面和一些简单的配菜。红烧肉这种大菜，还真没有过。
　　当然，也不是程湛故意不给做。像程湛这样的人，做饭太浪费他时间了。他的那双手，就适合在办公桌签文件，做决策，而不是在厨房。
　　想着，向月明忍俊不禁。
　　程湛看她眼，“笑什么？”
　　“没什么。”向月明弯了弯唇，眉眼弯弯道：“就是想到了点好笑的事。”
　　程湛没再多问。
　　向月明看他架势，浅声问：“要不要我打下手？”
　　“随你。”
　　“那我帮你吧。”
　　暖黄灯光下，宽敞的厨房容纳两人并不拥挤。
　　但向月明总觉得气氛有点说不出的暧昧，鼻息间满是男人身上的熟悉味道。偶尔，还有程湛说话时候的气息飘到她这边，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她偷偷瞥了眼旁边做炸酱的人，程湛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当她不存在。
　　向月明刚要收回目光，旁边男人忽而转头看她，抓住她视线。
　　“看什么？”
　　向月明眼神晃了晃，随意找了个借口：“看炸酱好了没。”
　　“饿了？”
　　向月明点头：“非常饿。”
　　程湛莞尔，“要不要吃点零食？”
　　“不要。”向月明探头看着他锅里的食物，摸着肚子：“我要留着肚子吃饭。”
　　程湛“嗯”了声，没再说什么。
　　向月明发现，程湛对做菜这件事很熟练。她在周围转了两圈，好奇不已：“你是以前就会红烧肉的吗？”
　　程湛看她眼，“不是。”
　　向月明一怔，“啊”了声：“不是在国外留学时候学的吗。”
　　“嗯。”
　　程湛说：“留学那会不会折腾这么复杂的菜。”
　　程湛的厨艺是留学时候练出来的。最开始去国外学习，赵明卉给他配了做饭阿姨，被程湛拒绝了。
　　他不是个喜欢阿姨保姆的人，自己也是个成年人，有什么可以自己做。
　　最开始，一般是在外面吃。吃的久了，也厌烦了。之后开始学做饭，也就简单的食物。
　　复杂的要的时间多，程湛也不是事事都那么讲究，有那个时间为什么不多看看股票，研究研究下其他东西。
　　炸酱面，算是那时候做的最复杂食物了。
　　向月明眨了眨眼，有个答案在心口，但又没好意思问出来。
　　程湛似乎是看出了她想说什么，解释了一句：“前段时间跟许姨学的。”
　　向月明听着，唇角往上牵了牵，嘴巴里像是有糖果咬破，糖心流出来一样，甜滋滋的。
　　她“哦”了声，故作淡定说了句：“那你学习能力还挺强。”
　　程湛看了她眼，附和道：“还行。”
　　向月明转开目光，“我先出去啦。”
　　没一会，程湛的炸酱面红烧肉和向月明喜欢的小菜也全都好了。
　　看上去色泽鲜美，浓郁可口。
　　向月明眼睛亮了亮，接过程湛给的筷子，尝了口红烧肉。
　　她被烫到皱眉，程湛拧眉看她，把一侧的水递了过去：“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向月明“嗯嗯”两声，好一会才把肉给吞了下去。
　　她对着程湛目光，由衷道：“还可以。”
　　程湛挑眉，等着她下一句。
　　向月明也诚实，不紧不慢说：“就是和许姨的比，还是差了点。”
　　“行，下次改进。”
　　“哦。”向月明心里窃喜，压了压控制不住上扬的唇角，浅声道：“不过第一次做已经非常有天赋了。”
　　两人安静吃饭。
　　向月明偶尔会看看对面男人，只觉得好像更喜欢他了一点点。
　　程湛这个人要真的用真心想对一个人好，想追人，没有人能招架得住。
　　至少，她就不行。
　　吃完饭后，向月明本想帮忙收拾，被程湛拦住了。
　　他示意：“不用，我来。”
　　向月明看他，摸了摸鼻尖：“那这会不会显得我很废物。”
　　“哪废物了？”
　　程湛语气平静道：“有这么漂亮的废物吗。”
　　向月明：“……”
　　她无言半晌，娇嗔睇他眼：“好了，你今晚别说话了。”
　　程湛轻笑了声，进了厨房收拾。
　　收拾好后，时间也不早了。
　　向月明主动道：“我该回去了。”
　　程湛扫了眼墙上时钟，没勉强她。
　　“我送你。”
　　“嗯。”
　　-
　　月色皎洁，向月明揉了揉肚子坐在副驾驶。
　　她托腮望着窗外夜色，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两人没说话，就安安静静地到了向月明小区楼下。
　　程湛停车，偏头看她：“我送你上楼。”
　　“……哦。”
　　两人一前一后往小区里走去，也没注意到后面有人跟着。
　　到家门口时候，向月明回头看隐于夜色下的男人，指了指：“我进去了。”
　　程湛抬手，揉了揉她头发：“不要有压力。”
　　他稍顿，低低道：“追人是我的事，你只管享受就好。”
　　向月明轻轻应了声。
　　程湛看她进屋，双手插兜一笑，“晚安。”
　　“晚安。”
　　门一关，向月明往阳台走。
　　她在阳台站了一会，果然看到了从电梯里走出的程湛。男人的身影被小区路灯拉长，格外颀长。
　　向月明看着，心情愉快几分。
　　她揉了揉自己一晚上都憋着笑的脸，没再掩饰的扬了扬唇角。
　　程湛刚回到车内，丁绲牡缁袄戳恕
　　“程总，有人在跟您和向小姐。”
　　程湛瞥了眼不远处停着的车，淡淡应了声：“随意，盯着点内容。”
　　“明白。”
　　程湛抬眼，回头看了眼熟悉的小区，这才驱车离开。
　　夜色下，留下他走过的痕迹。
　　……
　　可能是睡前吃饱的缘故，向月明这一晚睡得很好。没有噩梦，也没别的乱七八糟人出现在她梦里。
　　她甚至还梦到了程湛，但梦的内容却在醒来时候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醒来时候，窗外阳光透着窗帘有微光照进来。
　　向月明揉了揉眼睛，又倒回了床上。她睡眼惺忪，摸着旁边手机看时间。
　　还没解锁，向月明便看到几十条的微信消息。
　　她眼皮跳了跳，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她顿了下，思忖了几秒后怀着忐忑心情点开。
　　一点开，小希虞苑颜秋枳等人的消息映入眼帘，甚至还有很多认识的圈内人，也纷纷给她发来了消息。
　　向月明还没看到重点，第一时间想的是，该不会是她和程湛之前的关系曝光了吧。
　　她纠结了几秒，深呼吸点开。
　　一点开，是虞苑发来的一条微博截图。内容是昨晚她在程湛那边吃饭，程湛送她回家，然后离开的照片和文字描述。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媒体为了博得程湛好感还是别的，在末尾处重点强调，向月明在程湛家待了三个多小时。程总不愧是程总。
　　这话一出来，网友们脑子里车速突然就控制不住了。


第40章 
　　向月明看着截图的最后一句话, 莫名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媒体是疯了吗，拍马屁也不是这样拍的吧！！
　　她往下看，还有虞苑调侃她的话。
　　虞苑：【哈哈哈哈哈哈是我误会程总了！！对不起对不起, 之前嘲笑程总半小时, 原来是三小时啊！】
　　虞苑：【下面还有更好笑的，媒体说程总把你送回家就走了, 也不沉迷温柔乡, 果然是事业为重的程总。】
　　虞苑：【不行不行，那些评论太好笑了。】
　　……
　　向月明看着她那十几条消息，除了“哈哈哈”还是“哈哈哈”，她无言了半晌。
　　其他人的消息基本上不用看了, 大概也就是在说这件事。
　　向月明羞愤欲死，后悔不已。
　　她和程湛明明什么也没做, 哪有大家说的那么夸张。
　　想着，向月明气鼓鼓戳开和程湛的聊天。
　　他早上给向月明发了消息，叮嘱她起来了记得吃早餐。
　　向月明看了眼, 毫不犹豫回复：【吃什么吃！都被气饱了。】
　　程湛：【……】
　　向月明：【媒体有病吧！！气死我了。】
　　程湛：【和我在一起这么让你生气？】
　　向月明翻了个白眼, 生气地打字：【我是这个意思吗！】
　　程湛还在开会，脸上挂了浅浅淡淡的笑, 他手机时不时震动一下，让在场的人都心惊胆战的。
　　连带着汇报经理，也偷偷摸摸地把目光投递在程湛身上。
　　程湛给向月明回了句“还在开会晚点给你电话”便放下了手机。他抬眼, 看向还处于怔愣间的众人，慢条斯理问：“说完了？”
　　众人回神, 连忙警惕起来。
　　程湛轻哂, 看向那位经理：“继续。”
　　经理连忙清了清嗓，继续汇报项目目前情况。
　　听到最后, 程湛突然有了心思。
　　江城那边的度假酒店周围环境还不错，可以的话应该带向月明去那边散散心。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两人认识了这么长时间，他确确实实没带她出门度个假，甚至于都没带她去哪里玩过。
　　程湛揉了揉眉骨，有股说不清的情绪蔓延开来。
　　-
　　向月明起床，顺势把网上的新闻翻看了半小时。
　　网友们已经开始调侃了起来，但也有人到向月明微博下追问，程湛昨天英雄救美，是不是就把人给追到了。
　　向月明思忖着，纠结了会后还是回应了下。
　　她名声无所谓，至少也不能让别人觉得程湛轻浮。就算是真追到了，带回家三小时，也确确实实会让人多想。
　　向月明翻着手机相册，昨晚菜上桌时候，她找角度拍了好几张照。程湛说没必要，以后还想吃再给她做，但向月明就想纪念一下，倒是没想到派上用场了。
　　@向月明V：做了几个小时的饭，看上去是不是超有食欲，我又要长胖了！【照片.jpg】
　　这微博一出来，网友们瞬间知道她在回应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当事人辟谣来了是吗！！】
　　【哇！！！炸酱面红烧肉排骨汤清蒸鱼！！姐姐吃的也太好了吧！！！】
　　【姐姐这样的都说胖，那我们怎么办。】
　　【等下！只有我好奇这顿饭是谁做的吗？姐姐还有这种厨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所以昨晚不是程总牛逼，是姐姐牛逼？？？】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澄清看起来好好笑啊！！不是贬义词，是褒义词！】
　　【呜呜呜呜呜谁不想吃姐姐做的饭呢。】
　　……
　　向月明看着下面留言，实在是没办法厚着脸皮认领这个功劳，挑了一条在前排的回了句：【不是我做的。】
　　这回应一出来，网友更是震惊！
　　这一桌子菜，不是向月明做的话，那就只剩一个人了。
　　瞬间，程湛更是被大家夸到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绝世好男人，让她一定好好把握。向月明哭笑不得。
　　她正刷着手机，程湛电话来了。向月明收了收脸上的笑，清了清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的愉悦。
　　“喂。”
　　程湛听着她声音，精神放松了些许。
　　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低声问：“早上吃了什么？”
　　向月明：“粥。”
　　程湛笑了笑，低声问：“怎么发微博了？”
　　“……”向月明稍顿，挑眉道：“不能发吗？”
　　“不是。”
　　程湛沉吟须臾，淡声问：“你微博出来后，我收到了不少消息。”
　　向月明一怔，诧异道：“什么消息。”
　　“笑我的。”
　　程湛扫了眼微信里接连不断蹦出来的信息，完全无心搭理。
　　向月明“啊”了声，不太明白：“为什么？”
　　程湛勾了下唇，点开了和陈陆南他们的那个群，不疾不徐道：“我念给你听听？”
　　向月明愣怔着答应：“好啊。”
　　群消息发出者，是沈慕晴。
　　沈慕晴网瘾大，本身就很爱八卦。更别说网上是和程湛有关的消息，从早上六七点开始，她就在说程湛牛逼，发微博截图在群里。
　　等颜秋枳起来后，两人在群里一唱一和的，格外默契。
　　程湛扫了眼，没太在意。
　　到刚刚向月明发了微博后，沈慕晴瞬间转了话题。
　　沈慕晴：【啧！程湛你也太没用了吧，你把向月明骗去你家，就给人家做了三小时的饭？】
　　姜臣抓住机会冒出头：【你去把程湛牛逼四个字撤回。】
　　沈慕晴：【撤不回了，我只能说，程湛没用！】
　　颜秋枳：【……我们雷厉风行的程总，搞不定未来女朋友，真可怜。】
　　陈陆南：【没用。】傅言致：【同上。】
　　季清影：【程总这行为才是好男人行为。】
　　其余人：【？？？】
　　沈慕晴：【你意思是说傅医生不是好男人？】
　　季清影：【……】
　　傅言致：【别欺负我女朋友。】
　　……
　　到后面，话题又扯回了程湛没用这个主题上。总而言之，他们就是觉得他不行，把人带回家竟然什么也没做。
　　向月明听着程湛读的那些言论，脸颊涨红，羞愤到想挂断电话。
　　“……别说了。”
　　向月明无言半晌：“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程湛听着她着急声音，这才收敛了些许，“真不听了？”
　　“嗯。”
　　向月明无言，小声咕哝：“沈慕晴怎么那么八卦呀。”
　　程湛轻笑：“一直都这样，下次给你们介绍认识。”
　　向月明捂着脸，闷闷应了声：“好。”
　　她沉默了会，不好意思说：“所以我那微博真的很影响你？”
　　“还好。”程湛故意停顿了下，像是想让她产生一点怜悯之心：“只是要被他们取笑一段时间。”
　　向月明：“……”
　　那这确定算是还好吗！！她怎么觉得程湛就像是故意的呢。
　　向月明沉默，不想说话。
　　“你好像是故意的。”她幽幽道。
　　程湛莞尔，无声弯了下唇：“没有。”
　　向月明轻哼，“我听出来了。”
　　程湛笑了下，转了话题。
　　“微博上的事不用太在意，他们随意就行。”
　　“嗯。”
　　“晚点又去舞蹈室？”
　　向月明应着：“明天录制了，再多练练。”
　　程湛看了眼工作安排，低声道：“我今晚有个饭局，没办法去接你。”
　　“……”向月明抿了下唇，小声嘟囔：“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忙你的吧。”
　　“明天我会去现场。”
　　“哦。”向月明轻眨了下眼，语气轻快了几分：“欢迎。”
　　-
　　《舞蹈人生》半决赛录制，投票的除了有四位导师之外，还有一些在舞蹈学院选出的学生。
　　现场，依旧有近距离观看观众。网上的直播平台也会在晚上七点准时录制时候打开，可以说是有全方位的准备。
　　现在剩下的舞者不多，只有十位，半决赛淘汰两位，剩下八位竞争决赛的三个位置。
　　现在留下的，除了向月明多年未跳舞之外，其他人都一直还在参加各式各样的比赛。
　　这个节目的忠实粉很多，到傍晚时候，已经有很多人抵达现场了。
　　舞者紧张，工作人员也紧张，唯恐直播时候出现差错。
　　向月明在后台化妆，神色看上去也并不怎么轻松。
　　小希在旁边看着她样子，低声问：“姐，是不是紧张了？”
　　“嗯。”
　　向月明深呼吸了下，“我好久没直播跳舞了。”
　　小希看她：“以前有过吗。”
　　向月明一怔，想到了之前的那些比赛。观看的人，都是在这个领域有不错成就的，全都是专业性的。
　　她“嗯”了声，阖上眼：“有。”
　　小希看她，还想要说点什么时候，向月明手机响了。
　　她瞥了眼过去，是程湛电话。
　　向月明接通，没出声。
　　程湛那边声音嘈杂，有女人声音入耳，但听着不熟悉。
　　“在后台？”
　　“嗯。”向月明看了眼时间，低声问：“你到了吗？”
　　程湛偏头看向旁边带着的人，声音略低：“到了，不过我位置不在第一排。”
　　向月明“哦”了声，并不在意：“你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程湛稍顿，看向赵明卉递给他的眼神，解释说：“还有其他人，沈慕晴他们待会也会过来。”
　　向月明愣住。
　　“他们怎么也来了？”
　　“不清楚。”程湛道：“说是想找你一起吃火锅。”
　　闻言，向月明笑了笑：“好啊，可以的。”
　　她笑着道：“比完赛去吃火锅。”
　　“嗯。”程湛顿了下，低声道：“安心比赛，我在台下。”
　　“知道了。”
　　挂了电话，向月明缓了缓，把那种紧张感给稍稍缓解了不少。
　　七点一到，直播间准时开了。现场和直播间粉丝都欢呼着热闹着。
　　录播，总会有剪辑，只有直播才能把所有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向月明一直留存到最后，有部分黑粉认为，她是有后台才如此。总而言之，他们就不相信向月明能依靠自己的能力走到现在。
　　所以直播最后两场，看戏的有，支持她的也有。
　　沈慕晴等人的位置都在一圈，前前后后包围着。
　　赵明卉没让程湛说自己来了，主要是不想给向月明压力。
　　她在知道程湛追的人是女明星后，也没什么意见，反正就随意。在她这里，程湛就算是给她带一个男对象回家，她也没意见。
　　赵明卉张望了一圈，看向程湛：“小月儿是什么时候出来？”
　　程湛头疼看她，“不清楚。”
　　闻言，赵明卉一脸嫌弃看他：“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要你有何用。”
　　程湛：“……”
　　沈慕晴在旁边哈哈大笑：“阿姨阿姨，他还是有点用的。”
　　赵明卉看她。
　　沈慕晴笑盈盈说：“我们的票就是程湛给的。”
　　赵明卉哽了下，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夸了。
　　她无言半晌，勉为其难道：“好像也是。”
　　她戳着沈慕晴肩膀：“晴晴和她熟吗？”
　　沈慕晴摇头：“不是很熟，我们就见过两面，颜颜比较熟悉。”
　　赵明卉看向颜秋枳：“快，颜颜跟我说说，小月儿喜欢什么。”
　　颜秋枳哭笑不得，还真给她科普了起来。从向月明性格，到喜好。事无巨细的，了解的比程湛还多。
　　程湛听着，侧目看她：“你怎么那么清楚？”
　　颜秋枳耸肩：“我问的呀。”
　　程湛：“……”
　　赵明卉在旁边冷笑：“你这些都不清楚？难怪她要和你分手。”
　　“……”
　　程湛被伤害到不想说话。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不远处直播的镜头也时不时扫到他们这边，在看到程湛带着亲朋好友一起出现后，粉丝们再一次相信了爱情。
　　也相信了，他是真的在追向月明，不是为了应付媒体随便说的。
　　【啊啊啊啊啊程总真的绝了。】
　　【呜呜呜呜看到了颜秋枳和陈陆南夫妻！！】
　　【我的晴晴也来了！向月明这个面子也太大了吧。】
　　【羡慕这一群人的友谊！！】
　　【向月明到底什么时候出来呀啊啊啊啊啊啊，好期待！！】
　　……
　　前期表演竞争激烈，很多没能到现场观看的网友这才发现，舞蹈人生的舞者录制，全是一气呵成。
　　更重要的是，舞蹈有种莫名的感染力，激发着大家内心的那种力量。
　　向月明位置在中间，正当大家疲乏时候，她出场了。
　　程湛最开始，坐姿慵懒，手里还拿着手机，偶尔处理下紧急事件。到向月明出来，他才变得认真起来。
　　他抬眸，去看舞台中央最闪闪发亮的人。
　　向月明今天跳的，是她久违的个人芭蕾舞。
　　没有任何男伴搭配，只有她一个人，演一个故事出来。
　　原本，节目组询问过她意见，需不需要找个伴，被向月明拒绝了。
　　他们确实可以邀请人帮忙，但她不想。她不太习惯和别人合作。
　　向月明穿着红裙出现时候，光打在她身上，肤如凝脂，白的耀眼。
　　她没有过于特别的妆容，就很简单的一个日常妆。
　　上台笑了笑，向月明整个人身上的气势就变了。
　　向月明跳的这支舞，是一对男女虐恋分开的故事。她没有男主，全然对着空气在表演。
　　向月明很久很久没跳芭蕾舞了，但基本功都还在。
　　她一转头看向镜头时候，眼神就变了。一秒间，成为了故事里的那个女子。
　　所有人的视线都紧随着她，没有人舍得眨眼。
　　音乐一出来时候，他们全沉浸在向月明的这个舞蹈中。
　　她像是有魔力一样，一举一动，连眼神变化都牵引着大家的思绪，她开心大家开心，她难过，眸子里蕴藏着泪水，大家也跟着难受，甚至还有直接掉眼泪的。
　　一颦一笑，每一个点，她都恰到好处。
　　向月明的功底，不是一朝一夕练出来的。这是她十几年的功力，从三四岁开始的积累的能量。
　　空中劈叉，身体往后倾倒。她整个人和舞蹈融入到了一起，软的不像一个正常人。
　　最后音乐落下时候，她脚尖绷直在空中，手伸出想要去触碰点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
　　音乐停下后，所有人还沉浸在她的这个舞蹈之中，没有人回神。
　　几秒后，现场响起热烈掌声。
　　向月明微微一笑，回过神来鞠躬。
　　所有人震惊又意外。
　　他们是看过她的录播，知道她跳舞确实很强，但他们头一回知道，原来芭蕾舞还能这样跳，原来向月明还有这种功底。
　　线上观看直播的粉丝直接炸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他么是什么功底啊！！我竟然看一支舞蹈看哭了。】
　　【卧槽卧槽，代入感好强啊！！向月明的那个眼神，不愧是演员！】
　　【第一次知道原来芭蕾舞还能这样跳！】
　　【啊啊啊啊啊啊啊太喜欢太喜欢了！！我宣布从今天开始，追定向月明了。】
　　【牛逼啊！用我学了十年的舞蹈来评价，向月明的芭蕾舞功底，一定有十几年二十年了。】
　　【太震撼了，我被向月明圈粉了。】
　　……
　　不说直播间观众，就连沈慕晴他们一行人，也都是震惊的。
　　沈慕晴是第一次看，她眨了眨眼，接过姜臣给的纸巾擦了擦，带着哭腔道：“为什么一个舞还能让我哭啊。”
　　她小声咕哝着：“这跳的也太好了吧。”
　　姜臣：“……”
　　颜秋枳失笑，点头说：“我还看了她练这个，但没有今天给我的冲击力大。”
　　她看向程湛，笑盈盈问：“程总，有什么感想吗？”
　　程湛目光灼灼看着舞台上接受导师点评投票的人，眼神就没挪开过。
　　他静默了片刻，说了句：“没有感想。”
　　众人：“……”
　　沈慕晴眼皮抽搐着：“你不喜欢？”
　　“不是。”程湛声线沉稳，淡声说：“喜欢。”
　　赵明卉：“那你没有感想是什么意思？”
　　程湛一笑，倒是一点也不含蓄，“惊艳到让我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
　　众人：“……”
　　他们不是要吃这个狗粮的！！


第41章 
　　程湛说的有些夸张, 但也算是半个事实。
　　向月明的这支舞蹈，却实实在在让大家无法用简单的言语来形容。
　　不仅仅是台下观众和直播间观众，连带着台上的专业导师, 也都赞口不绝。
　　老师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直言夸赞：“这是到今天为止我看到的最佳的一支舞，无论是你的基本功, 还是倾注在这支舞蹈里的情感, 都足以让大家动容。”
　　老师翻看着下午彩排之后做的专访拿到的资料，诧异问：“你学了十几年芭蕾舞？”
　　向月明点头，“断断续续学的。”
　　“芭蕾舞是专攻的吗？”
　　向月明沉默了几秒，浅声道：“算, 但也不是完全。”
　　众人哗然。
　　通过这么多期的舞蹈，每个人都能看出她舞蹈功底很强, 很厉害，一定学了很久。但也每个确定时间出来，到现在听着, 才发现自己小看了向月明。
　　老师颔首, 另一老师扫了眼，看着她问：“看你从小到大参加了不少比赛, 怎么没有一直坚持跳舞？反而去了电影学院？”
　　闻言，向月明莞尔：“当时喜欢上了演戏。”
　　台上导师除了夸她，便是简单的几句对话采访, 让观众了解到更多。
　　采访过后，向月明的分数出来, 她是半决赛目前为止的最高分。
　　下台后, 程湛的目光紧随着她。
　　赵明卉蹙眉，推了推程湛手臂, 狐疑看他：“小月儿脸色是不是不太对？”
　　虽然不明显，但刚刚几个问题出来时候，她眼神明显有变化。
　　程湛“嗯”了声，顿了下说：“妈，我去下后台。”
　　赵明卉示意：“去吧。”
　　程湛去后台，自然是畅通无阻的。就他这张脸和前几天的宣言，也没人敢不放他去向月明那边。
　　向月明刚到休息室，打算看看直播，程湛便来了。
　　她身上还穿着跳舞时候的红裙，因为刚刚哭了的原因，眼睫毛上还能看出些痕迹。
　　两人目光对视，小希和另外两位工作人员非常懂事道：“你们谈，我们出去转转。”
　　“……”
　　人走后，向月明看向面前的男人，勉强挤出一个笑：“你怎么过来了？”
　　程湛垂眸看她，低低应了声：“嗯。”
　　他抬手，轻压了压她眼睑。
　　“哭了？”
　　“没有。”
　　向月明眨了眨眼，轻声道：“是跳舞的原因。”
　　程湛伸手，摸了摸她脑袋：“累不累？”
　　向月明点头，“有一点。”
　　她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脚腕不太舒服了。向月明咬了下唇看他：“我待会还要上台。”
　　所有人跳完之后，他们要再一次上台感谢。
　　程湛颔首，牵着她到一侧沙发坐下：“我知道。”
　　他顺手给她拿了瓶矿泉水：“先休息会。”
　　向月明没再拒绝。
　　她喝了半杯水，才觉得舒服了不少。
　　两人也不怎么交流，安静把后半场比赛看完，向月明就得再次上台了。
　　程湛看她，“待会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向月明诧异看他，“怎么？”
　　按照道理来说，如果只有他们俩去吃饭，程湛绝对不会问她。
　　他确确实实还在追人，但程湛这人霸道，更何况向月明默认他来了，也就默认了他可以送自己回家。
　　程湛笑着解释，低声道：“颜秋枳他们来了，我怕你介意。”
　　“没事。”向月明反应过来：“可以的吧，你先问问他们。”
　　程湛：“你可以就行。”
　　他指了指：“我去门口等你，待会好了出来。”
　　他视线落在她身上，顿了下道：“让你助理给你披件衣服。”
　　“……”
　　向月明哭笑不得，等程湛走后，这才上了台。
　　-
　　向月明这边结束后，舞蹈人生又一次上了热搜，而她的那支舞更是被网友们疯狂刷屏夸赞。
　　这一次完全是直播，没有任何的剪辑，不存在有替身，也不存在有重头再来一次的可能。她就一次发挥，能到这样的极致，怎么可能不让大家喜欢。
　　向月明接过小希给的手机，边看边往外走。
　　这一晚上，她粉丝数量又增加了不少，微博下也全是夸她的，还有说要和程湛抢人，娶她回家的。
　　言语逗趣，特别有意思。
　　一走出大厅，向月明便看到了靠在外面的男人。
　　已经十点多了，窗外的月色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向月明慢吞吞往他那走了过去，还没走近，程湛便先抬眼了。
　　“好了？”他坦然往她这边站定，也没去看周围人的目光。
　　向月明点头，环视看了一圈：“他们呢？”
　　程湛笑了下：“先过去了，我们走吧。”
　　向月明颔首，让司机把小希送回去，自己跟程湛上了车。
　　上车后，她也不问程湛带自己去哪，自顾自低头看手机。
　　程湛看了她好几眼，也没收到她的关注。
　　他故意清了清嗓，低声问：“怎么也不问问？”
　　向月明“啊”了声，诧异看他：“问什么？”
　　“……”程湛瞥了她眼，“不好奇我要带你去哪？”
　　闻言，向月明眉眼弯弯一笑，看着他：“难不成我还担心程总把我给卖了？”
　　程湛无言。
　　他抬手，捏了捏向月明脸颊：“在看什么。”
　　“微博啊。”向月明举着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笑着说：“大家都在夸我，说我今晚的芭蕾舞跳得好。”
　　她刷着好评，有点说不出的开心。
　　程湛看着她脸上的笑半晌，无声弯了下唇：“嗯，他们说的是实话。”
　　向月明手一顿，扭头看他。她眸子里压着笑，扬了扬眉道：“你也觉得我跳得很好？”
　　程湛颔首，并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嗯，虽然我不太能专业点评，但在我看来，那支舞很美。”
　　向月明笑。
　　她刚要说话，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两人低头去看，向月明脸上的笑僵了下。程湛看她，眉峰稍扬：“怎么不接？”
　　向月明看他，“我妈。”
　　程湛稍顿，“嗯”了声：“我不出声。”
　　“……”
　　向月明无言，她担心的不是这个。
　　看着还响的手机，向月明没辙，只能接听。
　　“喂。”她声音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向太太，您怎么这么晚还没休息呀。”
　　向月明语气轻快，唇角弯弯道：“今天你那儿的月亮圆不圆。”
　　向太太忍了忍，没忍住冷哼：“我这儿的月亮，都要被劈成两半了，你说圆不圆？”
　　向月明噎住。
　　向太太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道：“我和你爸爸今晚正好没事。”
　　“……哦。”向月明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你们怎么也开始看这么无聊的综艺了。”
　　“知道是这么无聊的综艺你还参加？”向太太没忍住，拔高音量：“你那腿还要不要了？你就不担心在舞台上再次出现意外？上次检查医生是不是跟你说过，简单点的不过多扭动脚腕的舞蹈你可以再跳，但是像芭蕾舞这种，你不能再碰。”
　　她深呼吸了一下，恼怒道：“你倒是好，不仅碰了，你还给我跳了这么高难度的，你是不是不想要你的腿了！”
　　“……”
　　向月明捂着手机，没敢让程湛听见。
　　她听着向太太的怒吼，缄默片刻才出声：“妈，没有那么夸张。”
　　她安抚着她情绪，轻声道：“我心里有数的。”
　　“你哪次心里没数？”
　　向月明沉默。
　　向太太无奈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道：“什么时候有假？”
　　向月明一怔，结结巴巴问：“怎么了？”
　　“回来休息！”
　　向月明算了算时间，忐忑道：“那……可能要半年后。”
　　向太太毫不犹豫挂了她电话。
　　向月明眨眨眼，唇角上扬着给她发了几个表情包哄着。
　　耳畔没了声音，程湛侧目看她：“打完了？”
　　“嗯。”
　　向月明也不确定他有没有听见，抿了下唇问：“你在看什么？”
　　程湛给她看手机，他在刷和她有关的微博。
　　向月明看了眼，羞窘不已：“你看这个做什么？”
　　“学学。”
　　“……？”
　　向月明一头雾水看他，懵逼不已：“啊？学什么？”
　　程湛很是淡定，浅声道：“看看他们怎么夸的。”
　　向月明哽住。
　　程湛挑眉翻了翻，慵懒点评：“有的还挺有意思，就是太夸张了。”
　　“……例如呢。”
　　程湛指了一个，面无表情念出来：“这个人说姐姐的腿不是腿，塞纳河畔的春水。姐姐的背不是背，保加利亚的玫瑰。姐姐的腰不是腰，夺命三郎的弯刀……”
　　见程湛还有要继续念下去的打算，向月明情急之下把他嘴给捂住。
　　“好了。”她面红耳赤，羞赫到极点：“你别念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彩虹屁从程湛的嘴里说出来，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不是在夸自己，倒像是在嘲讽。
　　程湛：“……”
　　他垂眼看她，指了指。
　　向月明撇嘴，刚想从他嘴边把手收下，掌心便有湿热传递出来。向月明一怔，心跟着控制不住跳了起来。
　　她眼睫一颤，快速收回手。
　　“程湛！”
　　程湛看她气急败坏模样，唇角往上扬了扬：“你主动的。”
　　向月明：“……我只是不想让你说话，没让你亲我。”
　　程湛“嗯”了声，淡定道：“想亲。”
　　向月明：“…………”
　　她瞪了他眼，骂了句：“流氓。”
　　程湛低低一笑，往她这边靠近，“你说流氓就流氓。”这厚脸皮的，让向月明无言以对。
　　程湛轻笑了声，声音低沉酥麻，格外撩人。
　　向月明耳根红了又红，偏头去看窗外。就程湛这厚脸皮的架势，她觉得自己撑不了多久。
　　“到了。”
　　程湛抬眼：“嗯。”
　　没等司机开门，程湛打开车门下去绕到向月明这边。
　　向月明也享受着他的服务，一点也没客气的拒绝。
　　她抬眸看了眼面前的酒吧，浅声道：“你上次说的酒，还有吗。”
　　程湛哭笑不得，浅声应着：“有，进去吧。”
　　“好。”
　　两人正大光明走进去。程湛直接带她去了二楼包厢。
　　一进去，沈慕晴第一个冲了出来，热情招呼：“快快快，你们俩太慢了。”
　　她笑着和向月明打招呼：“不用介绍了吧？都是认识的。”
　　向月明盈盈一笑：“不用。”
　　沈慕晴指了指：“喊我名字就行。”
　　“好。”
　　包厢里人不多，也就颜秋枳陈陆南和沈慕晴姜臣。
　　程湛环视看了一圈，挑眉道：“傅言致怎么没来？”
　　陈陆南“嗯”了声，淡淡道：“他女朋友忙不过来，下次再来。”
　　程湛颔首，给向月明解释了两句。
　　向月明点头，表示了然。
　　有沈慕晴在，就算是第一次在私底下聚会，也不会显得拘束和无聊。
　　她是个非常会活跃气氛，也不会让人尴尬的人，热情又大方。
　　没一会，向月明和她便混熟了。
　　沈慕晴拉着她到旁边品酒，叽叽喳喳道：“程湛真太不是人了，他和你交往了那么久都不带给我们看，还说你太会撒娇怕我们嫉妒。”
　　沈慕晴冷哼：“我嫉妒什么呀我嫉妒，我难不成嫉妒他现在被甩了啊。”
　　向月明：“……”
　　颜秋枳在旁边笑：“说什么呢。”
　　沈慕晴去看向月明，举着手发誓：“我绝对没有说你做的不对的意思。”
　　她小声嘀咕：“我觉得你做的太对了，对程湛这种狗男人，就应该狠一点。”
　　“……”
　　向月明抬眼，看着从另一边过来的男人半晌，好心提醒：“他过来了。”
　　“谁？”
　　沈慕晴背对着另一边，抿了口酒说：“小月儿，要不要我告诉你点程湛的糗事？”
　　向月明还没来得及说话，程湛先冷冷问了声：“你要告诉她什么糗事？”
　　沈慕晴：“……”
　　她一个激灵，回头看向程湛。
　　程湛冷冷觑她眼，冷漠不已：“最近过得太轻松了？”
　　沈慕晴噎住。
　　她嫌弃瞪他眼，“你也太小气了吧。你过来干嘛？姜臣和陈陆南呢。”
　　“那边打球。”
　　“那你来干嘛？”
　　沈慕晴摆摆手，“你能不能别打扰我们姐妹联系感情？”
　　“不能。”
　　程湛到向月明旁边坐下，看了眼她面前空了的杯子：“别喝太多酒。”
　　向月明点头。
　　沈慕晴嚷嚷着：“不是，小月儿他让你不喝就不喝啊，别听他的，我们就要喝。”
　　她冷嘲热讽道：“程湛，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只是我们小月儿的追求者呢！你怎么那么大男子主义？”
　　程湛：“……”
　　向月明在旁边笑。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看程湛被朋友噎的说不出话，她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察觉到她的笑，程湛在桌下掐了掐她的腰。
　　向月明身子一僵，委屈巴巴看他。
　　程湛稍顿，感受着她腰间的柔软，声音突然变得低哑了几分，偏头在她耳边说：“还真是……夺命弯刀。”


第42章 
　　瞬间, 向月明的脖颈也跟着红了起来。
　　在车里程湛面无表情毫无感情念这段话的时候，她尚且还在可接受范围。
　　粉丝的彩虹屁一向如此，她偶尔看着会觉得逗趣有意思, 但不会过度在意。到他现在念出来, 她才生出一种说不出的羞赫感。
　　男人靠的很近，气息吐露在她耳畔。在这包厢中, 他的呼吸都带着一丝丝燥热, 灼热着她。
　　向月明睇了他眼，在桌子上推了推他，没能推开。
　　她面红耳赤，咬唇瞪着他。
　　程湛轻笑, 唇角往上扬了扬，在她要炸毛之前, 把手松开了。
　　向月明松了口气，再抬眼时候，对上了沈慕晴促狭的目光。
　　她到嘴边的话, 瞬间忘记了。
　　沈慕晴对两人眨了眨眼, 摇头感慨：“算了算了，我不做这个恶人, 给程湛留点空间和时间。”
　　她转头看向另一边，也觉得没意思：“我去楼下跳舞。”
　　“……”
　　说完，她还顺势把颜秋枳也给拉走了。
　　两人的意味深长, 她也不是没听出来。
　　走后，向月明默默地挪了下位置。
　　程湛看着觉得好笑, 懒散靠在椅背上看她, “就这么想离我远点？”
　　向月明偏头看他，恢复了她的精神：“靠太近被你占便宜。”
　　她理直气壮说：“我又不傻。”
　　程湛：“……”
　　他抬手, 拍了拍她脑袋，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占你便宜了？”
　　“刚刚啊。”
　　向月明看他的手，很是正经：“程总你记住自己现在的身份行吗。”
　　程湛无言，抬手捏了捏眉骨，无奈道：“好。”
　　向月明看他这样，也不好再作了。
　　她本身，也就是随口说一说而已。
　　包厢很大，陈陆南和姜臣在另一边聊天，完全无暇顾及这边。有点像是当他们不存在一起。
　　他们这边的灯光不亮，特别开的昏黄偏暗的色调，渲染着氛围。
　　向月明盯着桌面上的酒看了会，看向旁边的男人：“你怎么不和他们聊天了？”
　　“嗯？”程湛连个眼神也没给那一边，淡淡说：“陪你。”
　　向月明眨了下眼，“哦”了声说：“我有什么好陪的，又不是小孩了。”
　　程湛但笑不语。
　　他垂眸，看着她面前的酒，声音带着种说不出味道的蛊惑：“这酒喜欢吗？”
　　向月明抿了口，细细品味了下：“还行。”
　　程湛挑眉：“不是很喜欢？”
　　“嗯。”向月明尝了口：“有点涩涩的感觉。”
　　程湛颔首，看她：“想不想去尝尝其他的？”
　　向月明眼睛亮了亮，惊喜看他：“还有新的？”
　　“调酒师调的，还不错。”他看向月明：“下去走走？”
　　向月明刚刚就想去一楼大厅了，这会当然不会拒绝这个邀请。
　　她想也不想点头，“好啊。”
　　程湛：“……”
　　看她这么兴奋，他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提议。
　　-
　　晚上最热闹的地方之一，莫过于酒吧。
　　姜臣这酒吧，进来的人大多数也都是有素质的，毕竟也是会员制，没点身份地位财力的也进不来。
　　楼下很是热闹，这会正好是热闹时候。
　　向月明和程湛刚下去，便看了一场精彩的表演。
　　她听着声音，眸子里满是笑。
　　“想去玩？”
　　程湛看她眸子里的渴望，没在意提问。
　　向月明点了下头，但又觉得不太合适：“太累了，换一天会想去。”
　　她虽然任性，但也会为自己的腿考虑。今晚她脚踝承受的力量，已经超过她日常可以承担的，再去跳这腿真废了不成。
　　程湛注意着她情绪变化，喉结上下滚动：“去那边，带你喝酒。”
　　两人去了吧台。
　　程湛明显是这里的熟人，调酒师和他熟络打招呼：“程总。”
　　程湛颔首，去看向月明：“想喝什么？”
　　“有什么呀？”
　　调酒师看她，笑了笑给她介绍：“要不我给你随便调一杯试试，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向月明点头：“好。”
　　调酒师动作熟练，还会秀秀技巧什么的，非常酷炫。
　　向月明看着，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没一会，一杯浅蓝色的酒便放在她的面前。
　　向月明看着杯子里的颜色，看上去格外赏心悦目。她扬了扬眉，由衷赞许：“很漂亮。”
　　“向小姐尝尝看。”
　　向月明一怔，诧异看他。
　　像是看懂了她眼底的疑惑，调酒师笑着说：“程总的新闻，我们都知道。”
　　闻言，向月明不好意思笑了笑，“这样啊。”
　　程湛在旁边笑了声，低声问：“你脸红什么？”
　　向月明睇他眼，“你管我呢。”
　　程湛慵懒一笑，语气平静：“管。”
　　“……”向月明无力反驳，只能偷偷地睇他眼。
　　“先试试，不好喝再让他给你调其他的。”
　　向月明没客气，尝了几口，眼睛跟着亮了起来，是喜欢。
　　“好喝。”
　　调酒师松了口气：“向小姐喜欢就行。”
　　程湛看她那双潋滟桃花眼，心念微动：“喜欢？”
　　向月明点头。
　　程湛稍顿，低头在她耳边问：“给我尝尝？”
　　“……”向月明手一抖，杯子差点从手中滑落。
　　她看着这男人，一时间很是无语。
　　两人目光对视，男人瞳眸漆黑明亮，眼尾狭长，眸子里倒映着她模样。
　　向月明顿了下，默默把杯子往程湛那挪了挪。
　　程湛很轻地笑了下，声音在这喧闹的酒吧里依旧清晰传入她耳内，有种说不出的暧昧。
　　向月明瞪了他眼，“勉为其难给你尝尝。”
　　程湛从善如流：“谢谢向老师。”
　　调酒师看着两人，默默转身去做别的，他还是不吃狗粮比较好。
　　程湛喝酒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唇压着的位置恰好是向月明留了一点点口红的地方。
　　是她刚刚小口小口抿着的地方。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程湛喝的时候还故意看她。
　　要不是周围有不少人在看他们这边，向月明真有种冲动，想把那杯酒从他手里抢回来。
　　程湛细细品味着，抿了两口，眸眼含笑望着她，声音沉哑：“确实不错。”
　　“……”
　　向月明别开眼，默默的把那杯酒给挪回自己面前，“流氓。”
　　程湛没听清楚她嘀咕声，故意问：“说什么？”
　　向月明娇嗔瞪他：“没什么，哪里不错了？程总能不能说出个一二三？”
　　程湛沉吟片刻，点评说：“很甜。”
　　这话，调酒师都要听不下去了。
　　他回头看了眼程湛，不紧不慢说：“程总，这杯酒没放糖。”
　　程湛挑眉：“是吗？”
　　他很坦然道：“我怎么喝着很甜。”
　　向月明忍无可忍，踢了他一脚。
　　程湛忍俊不禁，觉得她这样很有意思。
　　“我说的不对吗？”
　　程湛压着笑看她，“你觉得不甜？”
　　“不甜！”
　　向月明剜他眼，咕哝道：“哪有甜味。”
　　程湛笑，也不解释。
　　两人在吧台待着，也不怎么聊天，就这样坐着也觉得舒服。
　　没一会，出来一个人和程湛打招呼。
　　程湛环视看了一圈，和她说了两句：“我去聊两句，在这别乱跑，无聊了可以去找颜秋枳他们。”
　　“知道。”
　　等程湛走后，向月明往另一边看了眼，颜秋枳和沈慕晴也不知道去哪了。她不着急，也不怕什么。
　　向月明默默的品尝着面前的酒，边喝边和虞苑聊天。
　　正聊着，旁边突然有人坐下。
　　有人影落下，向月明也没太在意。继续自己和虞苑的聊天对话。
　　忽而，旁边传来了她名字的呼叫。
　　向月明侧目，看向来人。
　　江卿云其实注意她很久了，从她和程湛下来的时候便看见了。
　　原本，她是没想这个时候过来打招呼的，但被其他人催促着，江卿云还是来了。
　　她想看看，让程湛公开表明说喜欢的人，到底什么模样。
　　江卿云长得不差，向月明长相也确实好，有种特别的味道。但江卿云不觉得，程湛是个看表面的人。
　　两人目光对上，江卿云微微一顿，主动介绍：“向小姐你好。”
　　向月明看她伸出来的手，冷漠颔首：“你好。”
　　江卿云看她没有伸手的意思，略微有丁点尴尬。她笑了笑，淡定收回手。
　　“我是江卿云。”
　　向月明“嗯”了声，淡淡说：“江小姐。”
　　江卿云看她，浅声问：“你是第一次来酒吧吗？”
　　向月明看她，没吭声。
　　江卿云解释：“向小姐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随口聊聊，问问。”
　　“哦。”向月明微微一笑：“那我应该有权利选择回答或者不回答吧？”
　　江卿云：“……”
　　她哽了下，没想到她这么伶牙俐齿，“当然。”
　　向月明笑盈盈着收回在她身上视线，继续喝酒。
　　恰好虞苑信息过来了，她低头去看，顺势回复。
　　虞苑：【哎，我也想去酒吧玩，但我在拍戏呜呜呜呜！】
　　向月明：【我撤回之前说的话，酒吧不好玩。】
　　虞苑：【怎么呢？】
　　向月明：【有不认识的人，很烦。】
　　她不是个喜欢应付陌生人的人，也不是自来熟的类型。
　　有的人自来熟，是因为有眼缘。但没有眼缘的人，她是真不想理会。
　　江卿云近距离看了她片刻，心绪万千。她清了清嗓，试图引起向月明注意：“向小姐是艺人吧。”
　　向月明抬眼，眼神里清清楚楚写着“你是在明知故问吗”。
　　江卿云没太明白她眼神意思，笑盈盈说：“我看过向小姐一部分资料。”
　　向月明看她，等着她下一句。
　　江卿云望着她，浅声问：“不知道向小姐对食品代言有没有兴趣？”
　　她说明来意：“我看向小姐形象非常不错，很适合江氏集团旗下食品子公司的代言。”
　　她说：“江氏集团向小姐应该了解吧？”
　　向月明也不说话，就静静看她表演。
　　等江卿云说完，向月明轻笑了声，她一板一眼说：“江小姐，如果是聊工作，您可以找我经纪人。”
　　江卿云一笑：“这不是正好碰到向小姐了吗，先跟你打声招呼。”
　　向月明微微笑：“我考虑考虑。”
　　“行。”江卿云也不勉强她现在就答应，她本来也没想她答应。
　　安静了会，江卿云笑问：“程湛哥哥怎么还没回来？”
　　向月明眼皮一跳，微笑看她：“这你可能要去问他，我不知道。”
　　江卿云“啊”了声，略带歉意说：“抱歉。”
　　她笑着说：“我忘了，程湛哥哥不喜欢别人问他行踪。”
　　她和向月明闲聊着：“以前是这样，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
　　“……”
　　向月明莞尔，唇角弯弯道：“也不是。”对着江卿云疑惑目光，向月明淡声道：“是我懒得问，不感兴趣罢了。”
　　江卿云脸上的笑一僵。
　　向月明云淡风轻道：“为什么要去关心一个男人的行踪？”
　　她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温温柔柔说：“更何况，这个男人也就是我的追求者之一。”
　　江卿云：“……”
　　她看着向月明脸上的笑，忍了忍，低声道：“向小姐真会开玩笑。”
　　向月明扬了扬眉，不在意说：“江小姐觉得是玩笑就是玩笑。”
　　话音一落，她听到调酒师结结巴巴喊了声：“程……程总。”
　　两人回头，程湛站在她们后面不远处，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刚刚的话听过去。
　　向月明和他对视一眼，很快挪开目光。
　　江卿云脸上挂了笑，一脸温柔：“程湛哥哥。”
　　她笑着说：“你这是去哪儿了啊，怎么把向小姐一个人丢在这里。”
　　程湛扫了她一眼，淡淡问：“你怎么在这？”
　　江卿云笑着解释：“我看向小姐一个人在这无聊，和她聊了会天。”
　　程湛颔首，没再多言。
　　他转头去看向月明，低声问：“无聊了？”
　　“不无聊。”
　　向月明微微一笑说，“江小姐找我聊合作呢。”
　　闻言，程湛挑眉：“是吗，什么合作？”
　　他好奇看向江卿云：“江氏哪款产品的代言到期了？”
　　他说的江氏，绝不是那些不入眼的子公司产品。
　　江卿云干笑了声，看着程湛：“程湛哥哥可真会开玩笑，我就是觉得向小姐形象好，和她随便聊聊。具体的得再看看。”
　　程湛点头，手搭在向月明肩膀上，颔首说：“有不错的可以考虑我们公司艺人。”
　　他低头看着向月明，语气柔和了几分：“累不累？”
　　向月明掐了掐他手臂，咬牙说：“有点想回去了。”
　　“那我们回去。”
　　向月明一怔，“不用去楼上打个招呼吗？”
　　“不用。”程湛不在意说：“有人会告诉他们。”
　　向月明“哦”了声，倒是没拒绝。
　　“那走吧。”
　　程湛点头，一把将她从高脚凳上抱了下去。
　　他看了眼江卿云，漠然道：“先走了，有合作直接找公司工作人员。”
　　江卿云：“……好。”
　　到两人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朋友围了过来。
　　“卿云，怎么样？”
　　她看着江卿云脸色，低声问：“有没有给她一个下马威。”
　　江卿云脸色不太好，瞪了她眼：“都怪你们出的馊主意。”
　　“啊？怎么了？”那人意外道：“向月明不好对付？”
　　江卿云想着向月明刚刚那云淡风轻的几句话，冷嗤了声：“别小看她了。”
　　朋友无言，拍了拍她肩膀安慰：“别担心，程湛也就是玩玩而已。你和他才是门当户对。”
　　江卿云静默几秒，淡声说：“嗯，我明天去一趟程家。”
　　……
　　-
　　一走出酒吧，向月明就把程湛给推开了。
　　程湛看她沉下来的脸色，收起了不正经。
　　“她说你什么了？”
　　“没说什么。”
　　程湛不放心看着她神色，低声问：“你确定？”
　　“嗯。”
　　江卿云又不是笨蛋，她能说什么伤害向月明的话。
　　程湛松了口气，揉了揉她头发：“不用在意她。”
　　向月明轻哂，冷漠道：“在意什么？”
　　程湛：“……”
　　他垂眸望着她，稍顿半晌，捏了捏她脸颊解释：“我和她不熟。”
　　向月明“哦”了声，不在意说：“程总，还不到解释时候吧。”
　　她傲娇道：“我们这关系不需要多解释。”
　　“……”
　　两人僵持半晌，程湛叹了口气：“我送你回家。”
　　向月明没拒绝。
　　上车后，两人坐在两端。
　　向月明低头看手机，程湛脸上浮现了些许恼怒神色。
　　司机偶尔回头偷偷看一眼两人，大气都不敢出。
　　车内诡异的安静。
　　向月明觉得没意思，有点烦这样的。她其实知道程湛和江卿云没什么关系，可她说的那些话，又真真实实的让她不太舒服。
　　手机震动，是小希发来的信息，说舞蹈人生想要做个家庭人员采访和录制，在最后决赛播出。
　　也算是一个亲人鼓励什么的，就让大家更了解他们。
　　向月明沉默了会，回了句：【可以不做吗？】
　　小希：【啊……我不知道诶，姐你爸妈不想出镜吗？】
　　向月明：【不太方便。】
　　小希：【那找朋友？其实朋友也可以的。】
　　向月明：【朋友可以，我问问虞苑。】
　　小希：【好。】
　　正聊着，向月明有微博推送新闻。她无意间看了眼，眼睛缓缓瞪大。
　　向月明眼睛亮了亮，直接戳开那个新闻。是一国际乐团要来北城演奏，时间已经定了，就在半个月后。
　　向月明意外又惊喜，连忙给虞苑打电话。
　　“喂。”
　　虞苑正在给自己爱豆打榜投票，这会还很亢奋。
　　向月明拔高音量，喊着说：“虞苑，你看新闻推送了吗？”
　　“什么？”
　　“乐团的巡演。”
　　虞苑一怔，惊呼道：“丁初那个吗？”
　　“对。”向月明激动不已：“就是她那个。”
　　虞苑：“什么时候？”
　　向月明：“半个月后。”
　　虞苑算了算时间，激动不已：“那待会给她发个消息问问，什么时候回来。她们肯定会提前回来准备的。”
　　向月明笑，浅声道：“好。”
　　挂了电话，她和虞苑丁初三人好长没聊天的群，再次热闹了起来。
　　她们三都是高中认识，虽然大学就分开了，但关系没变过。只不过丁初工作太忙，全世界到处跑，鲜少有时间回来。
　　到小区门口，车停下。
　　程湛看她，低声道：“到了。”
　　因为丁初的事，向月明这会心情好了点，看程湛的脸色也好了些许。
　　程湛给她开车门下车。
　　“我自己进去就行。”
　　程湛抬了抬眼，就这么看着她。
　　向月明：“……走吧。”
　　程湛“嗯”了声，垂眸盯着她片刻，突然蹲在了她面前。
　　向月明一怔，看着他的后背。
　　经常锻炼的缘故，男人后背弧度流畅，衣服下甚至还有若隐若现的肌肉显露出来，在路灯下看着，格外清晰。
　　“你干嘛？”
　　“上来。”
　　向月明愣住：“我又不是不能走路。”
　　程湛回头看她眼，目光往下，落在她的腿上，声线低沉：“背你回去。”
　　向月明张了张嘴，环视看了一圈：“这走进去最多十分钟。”
　　程湛淡漠道：“你的脚还能撑十分钟？”
　　向月明怔楞看他，眼眸闪了闪：“你刚刚……听到我和我妈的话了？”
　　程湛点头，“一部分。”
　　向月明喉咙一哽，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程湛重复了一遍：“向月明，上来。”
　　她顿了下，默默趴了上去。
　　向月明闻着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埋头在他后背轻蹭了蹭，轻声道：“你别以为我这就原谅你啊。”
　　她小声说：“我就是不想和你在小区门口吵而已。”
　　程湛嗤笑。
　　向月明抬手，环着他的脖颈往上爬了爬，感受着他后背的肌肉，“你这什么意思。”
　　“原谅我什么？”
　　程湛低声问：“我和江卿云就是简单的认识关系。”
　　向月明轻哼：“可人家表现出来的不是这样啊。”
　　程湛抬眼：“她表现的是什么样？”
　　“和你很熟啊。”向月明咬牙，在他耳边重点强调：“程湛哥哥。”
　　程湛：“……”
　　他哽了下，拍了拍她大腿：“好好说话。”
　　“哼。”向月明傲娇道：“我就不。”
　　程湛也不和她计较，认真问：“还说什么了。”
　　“问我对她子公司的食品代言感不感兴趣。”
　　程湛蹙眉。
　　“还有呢。”
　　向月明：“你自己去问她。”
　　程湛没再追问。
　　他背着向月明进了电梯，低声道：“别信她的，我和她也就说过那么几句话。”
　　向月明努努嘴：“你们这种豪门，是不是都挺注重门当户对的？”
　　程湛挑眉，似笑非笑看她：“想嫁给我了？”
　　向月明微笑看他。
　　程湛连忙改口：“其他的不知道，我爸妈不注重。”
　　他顿了下，解释说：“我妈今晚去了现场。”
　　向月明脸上的笑僵住，不可置信看他：“你说什么？”
　　程湛愣了下：“我忘了说？我妈去现场看了你表演。”
　　向月明瞪着他，拔高了音量：“这你也能忘记？”
　　程湛：“……”
　　他顿了下解释：“我妈说怕你压力太大，没让我提前跟你说。”
　　“但你事后也没说啊。”
　　程湛：“……”
　　他是忘了，这是真的。
　　两人无声对视，程湛看她紧张的神色，摸了摸她脑袋：“不用太担心，我妈很喜欢你。”
　　他顿了下说：“晚上我们聚餐，她怕她一个长辈在我们玩不开，看完你表演就先回去了。”
　　“……哦。”
　　向月明走到家门口开门进屋，剜了眼跟进来的男人。
　　“你……妈没说什么吗？”
　　程湛进厨房给她倒水，淡淡说：“说你跳的很好。”
　　向月明捧着水杯，忐忑看他：“还有呢？”
　　“让我早点追到人带回家吃饭。”
　　向月明：“……”
　　她一怔，略微意外。
　　还没反应过来，程湛已经在她面前蹲下了。
　　“你干嘛？”
　　程湛看着她的脚，声线低沉：“哪边受过伤？”
　　向月明愣了下，指了指：“右边。”
　　程湛伸手，掌心燥热，带着点夏日的暖流，扣着她的脚踝位置。
　　他认真观看，外面看不出任何问题。
　　“痛吗？”
　　“……有一点点。”向月明说：“不过我有药，每天都会擦。”
　　程湛抬眼看她：“之前怎么不说。”
　　向月明抿唇，对着他漆黑瞳眸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没什么好说的。”
　　程湛捏着她脚的手用了点力。
　　向月明吃痛皱眉，喊了声：“程湛。”
　　程湛松开，瞳眸里情绪明显。
　　他指了指：“药在哪？”
　　“抽屉里。”
　　“去洗澡。”程湛催她：“洗完澡擦药？”
　　“……嗯。”
　　向月明拗不过他，只能先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后，程湛也没在意小细节，半跪在地毯上给她那一处上药。
　　他力气大，但也注意了分寸。
　　刚开始时候，向月明还觉得痛，叫了几声后，程湛手下开始留情。
　　上好药后，程湛看她：“晚一天回剧组。”
　　向月明诧异看他。
　　程湛说：“明天带你去医院。”


第43章 
　　客厅内静了片刻, 向月明盯着还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半晌，嘴唇张了张，终归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她“嗯”了声, 浅声道：“我跟游导请个假。”
　　程湛颔首, 并不拦着。
　　他看了一圈，垂眸看她：“会不会很痛？”
　　“不会。”向月明老实回答：“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痛的话, 她也不能走路。
　　她就是隐约觉得有点不舒服, 但不至于到走路都不能走的地步。
　　程湛看了她两眼，点了点头：“早点休息。”
　　向月明一怔，这才注意到他脸色不太对劲。
　　程湛没得到回应，起身看她：“怎么不说话？”
　　向月明瞥了他眼, 晃了晃脚丫子：“程湛，你是不是在生气？”
　　“没有。”
　　向月明眨了下眼, 眼睛弯了弯，毫不犹豫说：“那就是有。”
　　程湛：“……”
　　一般情况，程湛没有生气时候, 不会这么果断回答她。
　　向月明自认为没有百分之百了解程湛, 但按照比例而言，百分之八十是有的。
　　两人无声对视, 暗流涌动。
　　向月明看不出他瞳眸里的情绪，揣摩不出他生气的点在哪。
　　不会是因为自己刚刚的任性和作，程湛向来不会因为这点生气。他要真不喜欢自己这样, 也不会纵容她到这一步。
　　想来想去，向月明都想不出答案。
　　向月明抬脚, 蹭了蹭他裤脚。
　　程湛垂眼, 望着她细白的脚踝。洗完澡后，向月明穿了一套很休闲的睡衣, T恤和短裤，没有任何性感可言。但有种说不出的稚嫩感。
　　她皮肤白，腿型更是漂亮。一丝多余的赘肉都没有，在灯光下更是白的透亮，像是纯白的牛奶一样。
　　程湛目光沉了沉，看她蹭在自己身上的腿，没出声。
　　向月明仰头，试图引起他注意。
　　“你怎么忽然间心情不好了？”
　　程湛稍顿，敛下眸中情绪：“没有的事。”
　　他避而不谈，“明天给你约十点的医生，能起来吗？”
　　“……”
　　向月明看他，点了点头：“我可以。”
　　程湛颔首，双手插兜道：“那我走了。”
　　向月明没多挽留。
　　到程湛走后，她还是想不通这人怎么突然就心情不好了。
　　向月明瘫倒在沙发上思来想去，就是没有个答案。
　　她挠了挠头，正想问问“情感大师虞苑”，消息还没发出去，丁初先给两人回了消息。
　　丁初：【确定了！下周回来！】
　　向月明：【！！！！】
　　虞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
　　丁初很少有时间能和两人碰上，聊天的次数少之又少。
　　这会好不容易把人逮住了，向月明和虞苑都没打算放人。
　　三个人拉着丁初聊了一个多小时，才稍稍歇了歇。
　　向月明抽空看了眼微博，今晚的直播可以说直接炸了。不少路人粉都嚷嚷着对她转粉，这么漂亮又厉害的艺人谁不爱呢。
　　向月明刷着大家的评论，心情很是愉快。
　　但一想到程湛离开时候的那个神色，她又有点忐忑。
　　要程湛是直接对她发脾气那种，向月明还觉得可以接受，她知道程湛不是真的对她生气，但今晚这样的，少之又少。
　　她揉了揉眼睛，瞅着半小时前程湛给她发的消息，说到家了。
　　向月明往上翻了翻，发现了程湛最近给她发的无关紧要的消息比之前多了好几倍。
　　向月明刷了会，无声地扬了扬唇角。
　　-
　　次日上午，程湛九点便出现在了向月明家门口。
　　她刚睡醒，睡眼惺忪模样。
　　程湛垂眸看她露出的锁骨，目光往下，抬手给她拉了拉：“还很困？”
　　“……”向月明身子一僵，感受他落在自己锁骨位置的温热指尖，摇了摇头：“还好。”
　　程湛“嗯”了声，声音沉沉：“去洗漱，过来吃早餐。”
　　“哦。”
　　向月明没拒绝，转身进了房间。
　　没一会再出来，程湛已经把带来的早餐都摆盘好了。
　　闻到香味，向月明摸了摸自己在叫的肚子，快速地坐了过去。
　　“许姨的小馄饨吗？”
　　程湛应了声。
　　向月明眼睛亮了亮，看着桌面上摆放的小馄饨，汤汁看上去都格外的鲜美，一定好喝。
　　程湛给她推了一杯温水：“先喝水。”
　　向月明：“……”
　　她瞥了眼旁边的透明杯子，默默喝了大半杯，这才开吃。
　　向月明吃饭并不怎么老实，高兴的时候能说一箩筐的话，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的，一个人能唱一台戏，但又不会让人觉得烦。
　　程湛是沉默寡言类型，但对话多的向月明，偶尔也会附和几句，不会让她觉得她是在唱独角戏。
　　“你今天公司不忙吗？”
　　程湛应了声，“还好。”
　　他看了她眼，低声问：“昨晚几点睡的？”
　　“……两点吧。”
　　程湛没吭声。
　　向月明心虚，眼神胡乱晃呀晃，轻声道：“和虞苑聊了会天。”
　　程湛“嗯”了声，淡声说：“别熬夜。”
　　“知道。”
　　吃完早餐，程湛带她去医院。
　　程湛带向月明去的，是一个私人医院。据说能来这儿看病的都非富即贵。相较于其他人多嘈杂的医院而言，这里僻静，环境也分外宜人。
　　到了这种地方，向月明莫名生出了一种害怕的心思。
　　她垂下眼看了眼自己的脚，在心里默念，希望没什么问题。要有问题，别说程湛，就算是她自己也不敢再乱来了。
　　程湛和医生认识，把向月明往前一拎，那人便笑了笑：“脚有问题？”
　　向月明点了下头：“有点痛。”
　　医生指了指，让她把脚搭在一侧椅子上，上手捏了捏她那一处位置。
　　向月明吃痛皱眉，医生拧眉看她：“之前是不是受过伤？”
　　“……嗯。”
　　“多久了？”
　　向月明稍顿，浅声道：“六年了。”
　　医生看了会，沉吟问：“之前的病例还在吗？”
　　“在的。”
　　向月明知道躲不开，来的时候从房间里搜刮了出来，塞进了包里。
　　程湛倒是略显意外，在看到她从包里拿出的病历本后，脸色变得分外难看。
　　医生也无比讶异，边看边对程湛指挥：“程湛，你带她先去拍个片，现在也不确定脚的情况到底严不严重。”
　　程湛：“嗯。”
　　他垂眸看着向月明，拉了拉她的手，沉声道：“走吧。”
　　向月明小心翼翼瞅了眼他神色，没敢拒绝。
　　拍片不用排队，所有的一切都办的格外迅速又顺畅。
　　再回到医生办公室时候，医生盯着向月明看了半晌，看着程湛：“你出去一下。”
　　程湛没动。
　　他掀了掀眼皮看着两人，神色淡漠：“我在这不能说？”
　　医生笑，睇了他眼：“病人的情况是保密的，你在这算什么？”
　　程湛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不再出声。
　　向月明转头看他，拉了拉他衣服：“你先出去吧。”
　　程湛目光沉沉地看了她半晌，转身走了。
　　“有事叫我。”
　　“好。”
　　程湛一走，向月明忽而就放下心来了。
　　“医生，我这脚问题应该不是很大吧？”
　　医生望着她笑：“之前的医生没跟你说过，不要再跳舞了吗？”
　　向月明顿了下，心虚不已：“说过。”
　　医生“嗯”了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这些学跳舞的倔强，不把这些当回事。但你这脚……”他看了眼片子，淡声说：“再跳，以后会有后遗症不说，那种疼痛也难以忍受。”
　　“你现在是不是走路久了，会觉得脚踝痛？一抽一抽的那种？”
　　“嗯。”向月明抿唇，诚实道：“偶尔会，但也很久没有了。”
　　医生睇她眼，无奈道：“还年轻，别不把身体当回事。”
　　向月明摸了摸鼻尖。
　　医生看了看，浅声道：“最近有工作吗？”
　　向月明点头：“有的。”
　　医生“嗯”了声，建议说：“你这脚，需要适当休息一段时间，尽量别用，做做之前受伤后的复健。”
　　向月明没吭声。
　　医生看了她两眼，浅声道：“今天来不及，之后抽时间过来吧，我给你拿点药，一天三次记得涂，你脚踝那个地方是旧伤，之前的手术是在哪做的？”
　　“……国外。”
　　“挺好。”医生笑了笑：“还记得医生名字吗？”
　　向月明告知。
　　医生眼睛亮了亮，诧异看她：“难怪。”他笑着说：“也就只有这位，能有这能力让你恢复成现在这样。”
　　他语重心长道：“别糟蹋好不容易恢复的状态，跳舞就放下吧。”
　　向月明点了点头，认真道：“好，我知道的。谢谢医生。”
　　她顿了下，看向面前医生：“医生，能帮我保密吗？”
　　“不想告诉程湛？”
　　“嗯。”
　　“行。”医生笑：“这点没问题。”
　　“谢谢。”
　　从医院离开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向月明是被程湛给抱出去的，她头上还盖着程湛的西装，眼前一片漆黑，鼻息间全是沉香的味道。
　　上车后，她才把衣服给扯了下来。
　　一抬眼，她便对上了程湛漆黑明亮的眸子。向月明一怔，扯了扯他衣服：“怎么了？”
　　程湛冷冷淡淡地睇她眼，没搭腔。
　　他抬眼看向前面司机，冷淡道：“回公司。”
　　司机：“好的。”
　　向月明一愣，看了眼时间：“我要回家收拾东西。”
　　“收拾什么？”
　　程湛冷漠询问。
　　“我要回剧组。”向月明拧眉看他，“我只跟游导请了一天的假，明天上午要拍戏，今晚回去。”
　　程湛喉结滚了滚，静静看了她须臾，点了下头：“几点。”
　　向月明愣怔着，抿唇道：“还不确定。”
　　程湛轻哂，偏头看向窗外：“我回公司开个会，结束了送你回去。”
　　“不用。”
　　向月明想也不想拒绝，直言道：“你忙你的，我又不是未成年，我自己回去就行。”
　　程湛转头看她，不再出声。
　　他眸子里的情绪隐晦不明，一时间向月明还真揣摩不出他的心情。
　　但她知道，他心情很差。
　　可能是因为刚刚他问医生时候，医生什么也没说，也可能是因为她的脚。总而言之，问题在自己身上，这一点向月明很清楚。
　　她舔了下唇，抬手扯了扯他衣服。
　　“程湛。”
　　程湛应了声：“怎么。”
　　向月明深呼吸了一下，低声道：“我不是不让你送，就是这一次换了拍摄场地，不是在校园里了，得早点走。”
　　程湛安静了许久，垂眸看她：“不能继续请假？”
　　“当然不能。”向月明想也不想说：“我再请假像什么话，游导没意见，其他人也要有意见了。”
　　“不用在意他们。”
　　向月明沉默，“为什么不用。”
　　程湛和她对视，两人僵持着。他目光往下，落在她的脚上：“你是不是还打算把最后一场舞跳完？”
　　“是。”
　　向月明抬头看他，目光坚定。她舔了下唇，浅声道：“我不会中途放弃。”
　　程湛嗤了声，“行。”
　　他说：“刚刚医生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多少。”
　　向月明不出声。
　　她当然知道再上台意味着什么，可她不想放弃。她都坚持到决赛了，为什么要放弃。
　　就算是结果不是自己能承受的，向月明也想再试一次。
　　她知道，这次过后，她应该再也不会有上台跳舞的机会了。
　　向月明知道程湛在因为什么生气，也知道他想做什么。
　　但在这件事情上，她不会妥协。
　　她想过后果，也想过很多东西，但向月明依旧不想放弃。
　　两人吵架，前面的司机大气也不敢出。
　　他只能祈祷早点到公司，把这两位祖宗给放下去。
　　程湛问完，也不再出声。两人坐在后面，中间像是隔了一条银河。
　　车厢内安静了下来。
　　在看到不远处出现的大楼后，向月明出声说了句：“程湛，决赛我一定要参加。”
　　程湛没接话，在车子停下时候，打开了车门。
　　他看她：“下车。”
　　向月明顿了下，和他对视：“我要回家。”
　　两人无声对视片刻，程湛轻哂，语气冷漠：“行。”他看向前面司机，冷声道：“送她回家。”
　　司机：“……”
　　程湛转身就走，也不再多言。
　　周围不小心看到这一幕的员工，瑟瑟发抖。这也太可怕了，程湛已经很少顶着这么一张黑脸来公司上班了。
　　程湛上午不来公司，丁缯舛压了不少资料，就等着他回来送进去签字。看到人出现时候，丁缪劬α亮肆粒激动喊了声：“程总。”
　　程湛冷漠看了他眼。
　　丁缒谛囊欢叮笑脸僵硬看他。
　　“什么事？”
　　丁缥自己默哀了几秒，抱着一沓资料进去：“这些是需要签字的文件，这部分是刘经理那边送上来的策划案。您过目。”
　　程湛翻看了两眼，眼神凌厉看他：“这种策划案他也敢送到我这儿？”
　　他厉声质问：“他是不是觉得经理位置坐久了，想换个位置坐？”
　　丁纾骸啊…”
　　他欲哭无泪：“我马上给刘经理回复。”
　　程湛冷嗤了声，漠然道：“做不来可以不用做，公司也不来就行。”
　　“……”丁缤诽郏连忙道：“明白。”
　　走出办公室后，丁绾陀面而来的同事对视一眼，看到了双方眼里的无奈。
　　“怎么回事？”那人问：“程总怎么突然发这么大脾气？”
　　丁缫⊥罚骸拔乙蚕胫道。”
　　同事小声道：“我刚刚看了下群里，有人说程总其实不是一个人来公司的。”
　　丁缈此。
　　那人咕哝着：“说是和向小姐一起来的，但两人在门口吵架了，向小姐没下车，直接让司机送她走了。”
　　“……”
　　听完后，丁绯聊了许久，摸了摸脖子看向同事：“我今天这脑袋，还能在身体上吧。”
　　同事：“……大概？”
　　丁缣酒，掏出手机：“我问问向小姐的助理，这他们吵架为什么要殃及无辜。”
　　同事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谁让你，拿着程总的钱呢。”
　　丁珥他眼，反驳：“你难道就不是？”
　　两人相对无言，默默转头看向一侧紧闭的办公室大门。
　　今天这日子，谁也不好过。
　　-
　　丁缭す来砦螅不好过的日子岂止是一天。向月明和程湛的这次冷战，比想象中还要久。
　　当天回家后，向月明就收拾东西和小希回了剧组。
　　剧组这一次拍戏的地方是在江城，不远但也不近，飞机两个多小时样子。
　　下了飞机后，向月明手机里没收到任何消息。她神色恹恹地点开又关上，心情低落。
　　小希看她这样，也不敢说什么。
　　到剧组后，向月明晚上还紧赶慢赶的拍了两场戏。
　　虽然说大家都会请假，也总会因为各种工作原因离开剧组几天。但向月明就是不好意思，也不好意思让大家等她，耽误剧组拍摄进度。
　　拍完两场戏，已经是夜里十点了。
　　游舟看她，略显诧异：“不是说请假一天吗？”
　　“处理好了。”向月明浅声道：“就先回来了。”
　　游舟看她，笑了笑说：“行，下周还有决赛是吗？”
　　“对。”向月明有点不好意思，浅声道：“到时候可能还要请假。”
　　游舟莞尔：“没多大问题，你请假就先拍其他人的。”
　　向月明点了点头，盈盈一笑说：“谢谢游导。”
　　游舟看了她两眼，看了眼她的脚，浅声问：“我昨天也看了你们综艺的直播。”
　　“啊？”向月明诧异：“真的？”
　　游舟睇她眼：“这么不敢相信？”
　　向月明失笑，浅声道：“惊讶而已，没想到游导对这个也有兴趣。”
　　“正好没事，顺便看了看。”
　　向月明了然，她低头看了眼时间，直言道：“那我先走了，我助理出来了。”
　　游舟颔首：“去吧，早点休息。”
　　等向月明走后，游舟不得不给某人打了个电话。
　　“情况怎么样？”
　　游舟无言：“没多大问题，看上去非常正常。”
　　程湛：“……”
　　他轻笑，毫不客气嘲讽他：“你担心怎么不自己问？”
　　游舟嫌弃道：“刚刚问的多了，向月明看我眼神都不对。”
　　程湛沉默半晌，说了句：“这几天帮忙多照看一下。”
　　游舟挑眉，“怎么？”
　　“她脚受伤了，别拍要跑要跳的戏。”
　　游舟噎了噎，翻看着接下来的拍摄任务，淡淡道：“还真是不巧，周四那天就有一场戏是要跑的。”
　　程湛蹙眉，冷声问：“你就不能往后挪一挪？”
　　游舟无言，思忖了会道：“再说，要挪戏份又不是我一个人能搞定的，我和人商量商量再说。”
　　程湛：“嗯。”
　　他顿了下，说：“谢了。”
　　游舟直接挂了他电话，程湛的一句谢，他得掉几十根头发才能搞定。
　　-
　　入住新的酒店，向月明有点认床。
　　熬了一晚上也没睡着，接下来的两天，也是如此。
　　她心情看上去很差，不仅仅是小希看出来了，连带着其他的工作人员，也都察觉到了。
　　这天中午，向月明吃完饭后到一侧休息。
　　宋俞走了过来。
　　他瞅着向月明半晌，好奇问：“向老师。”
　　向月明看他：“怎么了？”
　　宋俞把手里拿着的一瓶饮料递给她，笑着说：“尝尝，刚买的，据说这个新出的口味不错。”
　　向月明低头一看，好巧不巧，是江氏集团旗下子公司的。
　　向月明撇撇嘴，突然就更不开心了。
　　“你很喜欢？”
　　宋俞愣了下，诧异看她：“你不喜欢？”
　　“嗯。”
　　向月明很诚实：“这家公司的千金前几天还问我，要不要代言他们公司的新产品。”
　　宋俞一怔，扑哧一笑问：“那你怎么说？”
　　“让她和我经纪人联系啊。”
　　宋俞仔细看了看，扬了扬眉：“和程总有绯闻的那个千金？”
　　向月明面无表情看他。
　　宋俞轻笑声：“怎么，这也不让说？”
　　向月明摇头，拧开瓶盖尝了口：“让说。”
　　宋俞莞尔：“输给程总，我还挺光荣的。”
　　向月明无语看他。
　　宋俞好奇：“你和程总怎么认识的？”
　　“不记得了。”
　　宋俞：“……”
　　他噎了噎，一脸无言以对。
　　向月明失笑，想了想说：“主要是不知道怎么说。”
　　闻言，宋俞也不再追问。
　　他沉默了会，看向她：“所以这几天心情不好，是和程总吵架了？”
　　“也不是。”
　　向月明知道她和程湛的问题在哪里。也知道程湛是为了她好，但很多事，每个人坚持和所想要的不同。
　　至少在跳舞这件事上，程湛怕她受伤，怕她脚出问题。
　　而向月明，虽然也怕。可她也想再去试一试。
　　十七岁那年，她没有完成的那支舞，她想再尝试一次。就算是再受一次伤，她也心甘情愿。
　　人，总要有豁出去试试的决心。
　　更何况，她本就是一个很倔强的人。
　　两人坚持的点不同，有争执很正常。
　　向月明不觉得是什么大问题，只不过想想还是会有点难受。
　　他们俩现在处于，谁都不愿意先妥协认输的情况。
　　想着，向月明叹了口气。
　　宋俞好笑看她，“你怎么回事”
　　“没有。”
　　向月明看他：“宋老师今天是打算做情感大师了吗？”
　　“那倒是没有。”
　　宋俞笑了笑：“游导说你今天拍戏总走神，让我过来问问。”
　　向月明：“……”
　　她沉默几秒，瞅着他问：“这么明显吗？”
　　“还挺明显的。”
　　向月明“哦”了声，心虚道：“我好好调整一下，下午争取进入状态。”
　　“加油。”
　　宋俞也没多言，他是个还算潇洒的人。向月明明确拒绝了，又有了追求者，他就算是还喜欢，也不会再纠缠。
　　下午，向月明努力调整了下自己状态，拍的还算顺利。
　　拍完后，游舟喊了她声：“向月明。”
　　向月明：“……”
　　她起身走过去，略显诧异：“游导，怎么了？”
　　游舟看她，“你的脚有没有问题？”
　　“啊？”
　　游舟头疼：“明天的戏看了吗？”
　　向月明点头：“看了，怎么了？”
　　游舟看她云淡风轻的神色，皱了皱眉：“你的脚能跑吗？”
　　“……”向月明一怔，立马便猜到了怎么回事。她点了点头，浅声道：“明天的戏好像也就是跑不到五分钟，我的脚没问题。”
　　游舟“嗯”了声：“确定吗？要实在不行，明天的也可以挪开，先拍其他人的。”
　　“不用不用。”
　　向月明不想耽误进度，笑了笑说：“真没事，我要是不行肯定会说。”
　　游舟叹气，挪戏太难了。他想了办法，但还是不行。
　　“行，那明天还是照常拍摄，有问题你就说。”
　　“好。”
　　回到酒店，向月明洗澡休息。
　　洗完澡出来后，她抽出床头柜的药变涂边看手机。
　　很好，还是没有消息。
　　向月明觉得无趣，撇了撇嘴叹气。
　　她戳着和程湛的聊天对话，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
　　程湛不是还在追她吗，凭什么给她甩脸色，还几天不联系人！
　　追求者现在都这样的吗！
　　向?作精?月明很是费解，这感觉像是小情侣闹别扭了。他们的关系怎么忽然间还偏移到这种地方了呢！
　　想着，向月明很是生气。
　　她拿着手机，气鼓鼓给程湛发了一连串消息。
　　向月明：【程总！我今天郑重宣布一下，您已经在我的追求者中除名了。】
　　向月明：【哪有你这样的追求者，架子摆的比被追求者还高。】
　　向月明：【程总，这条消息不用回，再见。】
　　发完半小时后，程湛还真没给她回复。
　　向月明气呼呼地趴在床上，药也不擦了。
　　她想，程湛可能真的不想要她这个被追求者了！
　　向月明再次拿起手机，给程湛又发了个消息。
　　向月明：【不回就不回，拉黑了别让我把你放出来。】
　　消息刚发出去，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向月明警惕爬起来往门口走，趴在门口问了声：“谁呀？”
　　手机一震，是程湛回来的消息，两个字。
　　【开门。】


第44章 
　　向月明看着手机里收到的消息, 怔松了几秒。
　　她还没来得及打开门，敲门声再次响起。是男人低沉的声音。
　　向月明深呼吸了一下，缓缓打开房门。
　　男人眉眼冷峻, 穿着黑色衬衫立在门口, 长身玉立，身形挺括。半开的房间门, 有些许灯光落在他身上, 拉长了他的影子。
　　向月明仰头看他。
　　程湛还拿着手机，面无表情看着她发给自己的消息，语气平静：“想让我站在这说话？”
　　“……”
　　向月明撇嘴，默默给他让了点路。
　　程湛进了房间, 环视看了一圈。他闻到了刺鼻的药味，是那天在医院开的药。
　　他拧眉, 低头去看她的脚。
　　“还在痛？”
　　向月明顺着他目光往下，连忙摇了摇头：“没有。”
　　莫名其妙地，她心虚到了极点, 举着手发誓：“不痛, 我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每天擦一擦也不影响。”
　　程湛松了口气。
　　他抬手, 一把将人拎到床边坐下：“坐好。”
　　向月明看他的黑脸，抬手扯了下他衣服：“你怎么来了？”
　　程湛没好气看她眼，冷笑道：“我再不来, 是不是又打算把我拉黑？”
　　“……”向月明噎了噎，摸着手机咕哝：“还没呢。”
　　程湛被她给气笑了。
　　他捏了捏她脸颊, 生气, 但又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你说什么？”
　　向月明听着他这语气，怎么都不太舒服。她轻哼, 作到不行：“怎么，我还不能把你拉黑吗？”
　　她伸出手戳着他肩膀，指指点点道：“程总，你好好反省下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程湛看着她纤细手指，抬手捏住。
　　在向月明注视下，他低头亲了亲她手指。向月明一愣，有种说不出的酥麻感从手指上蔓延，直抵胸口。
　　瞬间，她快速抽回自己的手：“程湛！”
　　她瞪着程湛，面红耳赤道：“端正你现在的位置。”
　　程湛不喜欢听她说这样的话，想也没想地低头堵住了她的嘴。
　　猝不及防，向月明还没反应过来，嘴边的话便化作了呜咽声。她拍打了程湛好几下，都没能把他推开。
　　这个吻，有程湛积攒了几天的怒气在里面，也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情绪。
　　他堵着她的唇，并不过分。只是不想听她絮絮叨叨重复那几句话，听着不舒服。
　　等向月明不再挣扎时候，程湛才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唇角，把人放开。
　　“你……你你――”向月明脸和脖子都红了一大片，像是一个被夺走了初吻的小女生一样，羞愤欲死。
　　“程湛！”
　　“在。”
　　程湛懒洋洋应了声，撑在她身子两侧看她，“怎么？”
　　向月明看他一脸云淡风轻的神色，很是恼怒，她抬脚踹了他一下，恼羞成怒道：“我让你亲我了吗？”
　　程湛目光灼灼望着她，轻笑了下。
　　“你笑什么？”
　　程湛看她乱糟糟的头发，给她别在耳后。他低头，轻蹭了蹭她脸颊，显得格外亲昵：“没有。”
　　他稍顿，压着声音问：“提前要点福利，允许吗？”
　　他声音悦耳，低沉性感。在向月明耳畔说的时候，就像是刻意的在勾引她，让她松口。
　　向月明耳根子热了起来，别开眼找借口：“今天就算了，下次你再这样，我就――”
　　“你就什么？”
　　程湛用鼻尖压了压她脸颊，和她近距离对视。
　　向月明眨了眨眼，撞进他瞳仁里。漆黑明亮的眸光里，此刻倒映着她的脸，深情款款，让人无法拒绝。
　　向月明心口一颤，差点把控不住。
　　她深呼吸了下，推了推程湛肩膀：“我喘不过气了。”
　　程湛瞥了她眼，慢吞吞起身，顺势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
　　话还没说完，他又被向月明踹了下。
　　程湛似笑非笑看她，并不恼怒。
　　向月明睇他眼，低着头问：“你还没说呢，你怎么来了。”
　　“不明显？”
　　程湛抬手，松了两粒衬衫扣子，把锁骨露了出来。
　　他不急不缓说：“过来看看你。”
　　向月明挑眉，“哦”了声：“我有什么好看的。”
　　程湛没正面回答，只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大概是在说“你明知故问”“你会不知道我为什么过来看你吗”之类的意思。
　　向月明摸了摸鼻尖，别开眼说：“明天不是工作日吗？”
　　“嗯。”
　　程湛弯腰捡起她丢在床上的药，低声问：“涂药了吗？”
　　“还没。”
　　程湛弯腰，握住了她的脚。
　　向月明抬眼看他，男人沉着一张脸，也不多言。他单手把瓶盖拧开，倒了刺鼻的药水在手掌心，抹在她脚腕处，用力揉开。
　　“啊……痛痛痛……”向月明被他这突然的一下刺激着，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程湛手一顿，喉结上下滚动：“安静点。”
　　向月明泪眼婆娑看他，楚楚可怜模样。
　　“痛。”
　　程湛觉得无力，放轻了声音：“我还没用力。”
　　“你用了。”
　　程湛：“……”
　　两人僵持片刻，程湛解释：“要用点力才有效果。”
　　“太痛了。”
　　程湛：“我尽量轻点。”
　　向月明静默了几秒，同意了。
　　“嗯，那你继续吧。”
　　程湛看她缩回去的脚半晌，轻笑了声，好声好气答应：“好。”
　　说轻一点，程湛还真轻了不少。
　　向月明一叫，他就立马停了下来。折腾了一会后，药也上好了。
　　房间里全是药味，程湛起身到窗边，把窗户打开，让外面的风吹进来，吹散这一室的味道。
　　-
　　两人的关系，莫名又恢复到了冷战前，但又好像比冷战前更好了点。
　　房间内静谧，药味散去了不少，没有那么的刺鼻。
　　向月明抬眸看向在另一边椅子上坐下的男人，顿了下问：“你吃饭了吗？”
　　程湛掀起眼皮看她，“饿了？”
　　“没有。”向月明算了算：“我是问你。”
　　程湛“嗯”了声，低声道：“吃了点。”
　　向月明“哦”了声，摸着手机出来：“这附近有两家店外卖还不错。”
　　程湛笑了下，知道她这是在别扭的服软。
　　他应了声，朝她这边走来：“哪家？”
　　向月明戳开外卖app，举着手机在他面前：“这两家都还可以。”
　　程湛颔首，淡淡道：“点吧。”
　　“……你要吃什么？”
　　程湛看她：“你随意，我下楼拿点东西。”
　　“啊？”
　　向月明错愕望着他。
　　程湛解释：“我今晚住这边。”
　　向月明眨眼。
　　“你隔壁房间。”
　　“……哦。”莫名其妙的，向月明松了口气。但又觉得，这口气松的不是那么畅快。
　　没多久，程湛便回来了。
　　这人还换了身休闲衣服，看上去整个人人放松了很多。
　　他过来时候，外卖也正好到了。
　　向月明的房间不大，但也不小，里面什么都有，还有小厨房什么的。
　　程湛拎着外卖到桌上放着，是她想吃的烧烤之类的长胖食品。
　　向月明晚上吃的不多。按照以前情况而言，她肯定不会再吃，但这会有点控制不住了。
　　“好香呀。”
　　程湛瞥了她眼，轻笑了声：“吃点。”
　　“明天要拍戏。”
　　程湛扫视了一圈，给她拿了点热量低且她爱吃的。
　　“这个没事。”
　　向月明嘴馋，没忍住接了过来。
　　她吃了少部分，剩下的都被程湛解决了。
　　向月明坐在他对面，晃了晃脚丫子，整个人心情是愉快的。
　　她时不时看看程湛，又看看手机。
　　房间里氛围极好。
　　安静了会，向月明抬眸看他：“你什么时候回去？”
　　“这几天休息。”
　　向月明一愣，瞪大眼看他：“你这几天休息？”
　　她说：“你不用上班了？”
　　程湛瞥了她眼，“有其他人处理。”
　　向月明：“……”
　　她狐疑看着程湛，不太确定问：“你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啊？”
　　“……”
　　程湛面无表情看她。
　　向月明摸了摸鼻尖，别开眼说：“那你怎么就休息了。”
　　这还是工作狂魔程湛吗。
　　程湛言简意赅解释两句：“在这边也能处理。”
　　“……哦。”
　　向月明佯装明白的样子，点了点头：“好吧，那是我多想了。”
　　程湛直勾勾望着她半晌，没再多言。
　　向月明被他看着，有些许不适应。她眼睫颤了颤，挪开眼问：“看什么？”
　　程湛笑了下，把桌面的东西收拾好，淡淡道：“早点休息，有事叫我。”
　　“嗯。”
　　向月明仰头看他，“我明天有场戏。”
　　程湛稍顿，垂下眼看她。
　　向月明抿了下唇，浅声道：“需要跑一跑，但不会很久。”
　　她说：“我的脚不至于连慢跑都不行。”
　　程湛沉默了半晌，应了声：“剧组安排了医生吗。”
　　“有的。”
　　程湛点头，揉了揉她头发：“好。”
　　……
　　其实向月明，大概能猜到程湛为什么来这里。
　　不是因为她要参加决赛，就是因为明天的拍摄问题。
　　程湛和游舟那么熟，会提前知道拍摄戏份也在情理之中。
　　刚开始时候，她没想到。但就在刚刚程湛吃东西她扫了两眼剧本时候，忽然明白了过来。
　　他什么也没说，但向月明还是懂了。
　　一时间，向月明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程湛说开。
　　思来想去后，她觉得直接点会更好。
　　她和程湛之前的冷战，无非就是因为不愿意多解释。
　　-
　　翌日上午，拍摄顺利进行。
　　向月明奔跑的戏安排在十一点的时候，这场戏不难。就是她被男主拉着在大街上奔跑。
　　为了安全起见，剧组先清了一大片空地出来，旁边的也都是群演。
　　拍摄前，向月明还有点说不出的紧张，顺便做了点拉伸动作。
　　她张望了下，也没看到程湛。
　　早上醒来时候，也就收到了程湛一个消息，说有点事要忙。
　　向月明正看着，小希在她耳边叽叽喳喳说话。
　　“姐，你待会要注意安全啊。虽然你们穿过的人群都是群演，但也要以防万一。”
　　向月明点头：“知道呢，别担心。”
　　小希丧着脸看她：“我怎么不担心，你明天就要回去继续排练最后一场决赛了，你得好好保护好自己。”
　　闻言，向月明轻笑了声。
　　她唇角弯弯，眉眼盈盈看她，“好，我都听你的。”
　　小希点头。
　　游舟还在安排其他事宜，他们还能休息休息。
　　宋俞走到向月明这边，瞅着她：“游导说让我注意点速度。”
　　向月明一怔，略带歉意道：“抱歉，我脚不适合快速跑。”
　　宋俞挑眉，睇她眼：“受伤了？”
　　“那倒是没有。”向月明没想把自己脚有问题这事告诉全世界，她笑着解释了一下：“明天要回去跳舞了，得以防万一。”
　　宋俞颔首，“明白了。”
　　他低声道：“待会我拉着你跑的时候，尽量注意。”
　　“谢谢。”
　　两人在旁边交谈，也没注意到不远处来了人。
　　小希第一时间看到，咳了声想引起向月明注意。奈何向月明和宋俞正在说戏，两人都属于沉浸式的人，一说到和戏有关的，旁边的人什么的都不在他们关注的范围内。
　　小希看着程湛的脸色，很是忐忑不安。
　　她抿了下唇，想再提醒提醒向月明时候，程湛往这边走了过来。
　　“程总。”
　　小希喊了声。
　　程湛颔首，看了眼旁边还没注意到自己的人，也没生气。
　　他看着向月明脸上的神色，有点走神。
　　他知道，向月明喜欢演戏，也喜欢跳舞。每次说到这两者时候，她眼睛里有亮光，那种光和平时看到的不同。
　　程湛稍顿片刻，没舍得挪开眼。
　　向月明和宋俞说完，这才注意到旁边站了个人。
　　她一愣，诧异看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程湛和宋俞打了声招呼，侧目看她：“有一会了。”
　　“……”向月明愣怔着，“那你怎么不叫我？”
　　程湛给了她一个自我领会的眼神，没多解释。
　　“什么时候开始拍？”
　　“待会就好。”
　　程湛颔首，看了眼头顶的太阳：“去那边休息会。”
　　“哦。”
　　两人并排往另一边走，宋俞看着，笑了笑摇头，去了相反方向。
　　程湛一来，剧组的吃瓜群众们便热闹了起来。试问谁不想近距离吃瓜呢，大家都想。
　　更何况，他们想知道程湛到底是怎么追人的。
　　两人到阴凉处坐下，向月明看他穿着正装模样，低声问：“你早上忙正事去了？”
　　“嗯。”程湛解释：“开了个会。”
　　向月明：“……”
　　她看了眼时间，好奇不已：“就结束了？”
　　程湛瞥了她眼，“想让我开一天？”
　　“没有。”
　　两人在旁边坐着，看上去格外的般配。
　　明明什么也不做，但就是看着和谐。
　　“程总是过来看向老师演戏的吗？”
　　“肯定啊，不然来干什么？”
　　“他们俩现在是谈恋爱了吗？”
　　“没有吧，估计还在追人呢。”
　　“啊？还在追啊！程总耐心真好。”
　　“向老师值得啊，那么漂亮还那么厉害，怎么就不能好好追一追了。”
　　……
　　一群人凑在一起，七嘴八舌说着。
　　向月明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但也能感觉到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她低头抿了口水，看向程湛：“你要不要喝水？”
　　程湛扬眉，看着她手里杯子：“好。”
　　他朝向月明伸出了手。
　　向月明：“……”
　　她无言了半晌，从一侧拿了瓶矿泉水给他。
　　程湛看她，向月明轻哼，小声咕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都别想。”
　　“……”程湛莞尔，促狭的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唇瓣，压低了声音蛊惑：“是吗？”
　　被他这样一撩拨，向月明想到了昨晚那个吻。
　　只是唇瓣相贴的那个吻，却以及让她心跳加速，面红耳赤。那个吻，好像比之前缠缠绵绵，舔砥的那些，来的更让向月明招架不住。
　　她最怕的，是温柔的程湛。
　　他温柔起来，向月明敢肯定，她抗不过十天半个月。
　　程湛有让她溃不成军的魅力。
　　向月明耳根子开始发热，娇嗔瞪了他眼，凶巴巴道：“喝水就喝水，程总你还想干什么？”
　　程湛扬了扬眉峰，没当场拆穿她。
　　-
　　没一会，向月明拍摄开始。
　　程湛往游舟那边走，不请自来地到旁边坐下。
　　游舟眼皮跳跳，很是无言：“安全措施做好了。”
　　程湛淡淡道：“我不相信你。”
　　游舟：“……”
　　他磨了磨牙，瞅着不远处的向月明：“那你还敢把人放我剧组？”
　　程湛抬眼，顿了下说：“她喜欢不是吗。她也是最合适的。”
　　游舟沉默。
　　程湛瞥了他眼，“怎么？”
　　游舟缄默须臾，看着不远处的向月明，轻笑了声：“确实挺适合的。”
　　程湛沉默几秒，瞥了他眼：“拍完这事就过了。”
　　游舟没理他。
　　他招呼着工作人员准备，拍摄正式开始。
　　戏份不难，但因为有群演的缘故，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
　　向月明的脚也不痛，就是有点累。
　　最后拍完时候，她脚都没力了。
　　向月明扶着旁边的树休息，宋俞看她：“你怎么样？还好吧？”
　　向月明“嗯”了声喘气，一抬头便看到了程湛。
　　他手里拿着一瓶水，拧开瓶盖递给她：“喝两口。”
　　“嗯。”
　　向月明喝着润了润嗓子，额间和脸颊全是汗。
　　“好了。”
　　程湛把水瓶给了小希，垂眸看她：“还能走吗？”
　　“可以啊。”
　　话音一落，程湛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向月明一惊，还没来得及惊呼，旁边工作人员先叫了起来。
　　“哇……”
　　瞬间，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两人身上。
　　向月明扯了扯程湛衣服，想让他把自己放下，他完全不理会。
　　到最后，向月明也放弃了挣扎，埋头在他怀里，任他把自己抱回了路边停着的房车里。
　　“痛不痛？”
　　向月明摇头，看他眉眼专注看自己脚的模样，心软的一塌糊涂。
　　“不痛。”
　　程湛把小冰箱里的冰袋拿了出来，给她敷了敷。
　　“会不会舒服点？”
　　“会。”
　　向月明看他这么屈就地蹲在自己面前模样，突然就舍不得了。
　　其实她内心清楚，程湛没必要这样做。就算是追人，也不需要做到这一步。程湛有资本，也有自信，他就是慢吞吞追，也能把她追到。
　　程湛不经意抬眼，对上她目光。
　　“怎么了？”
　　向月明抿唇，摇了摇头：“程湛。”
　　“嗯？”
　　程湛低低应了声，“要说什么。”
　　向月明不太舒服的缩了缩自己的脚，轻声道：“其实你不用这样。”
　　“哪样？”
　　“……”向月明无言，低声说：“就现在这样。”
　　程湛笑了下，用力压了压她脚踝位置：“你说什么？”
　　向月明吃痛，苦兮兮一张脸看他：“痛。”
　　程湛收了收力度，淡声道：“以后别说这种话。”
　　向月明：“……”
　　她忽而一笑，想了想说：“程湛，参加完决赛要是我没出事，我们就在一起吧。”
　　程湛抬眼。
　　他捏了捏她的脸，沉声道：“我不着急，你想在一起还是不想在一起，你决赛都不会出事。”
　　向月明和他对视。
　　程湛淡淡说：“想参加就去参加，你的脚不会有大问题。”
　　他稍顿，说了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拍完这部戏之后，我带你去趟国外。”
　　向月明一怔，诧异看他。
　　程湛淡然处之，不急不缓说：“再去看看。”
　　向月明沉默了会，点了下头：“到时候再说吧。”
　　程湛瞥了她眼。
　　向月明连忙改口：“可以，但要先确定没有工作安排。”
　　程湛漠然：“我会跟你经纪人说。”
　　“……哦。”
　　这事，向月明拒绝不了。她也知道程湛是为了自己好，也不想拒绝。
　　两人在车里待着，向月明看他：“你下午还要去工作吗？”
　　程湛点头：“要去分公司一趟，晚上回去？”
　　“对。”
　　程湛颔首：“机票买了吗？”
　　“要问小希。”
　　程湛了然：“一起回去。”
　　向月明没拒绝，程湛没在这边待多久。他本身就是来看向月明拍这场戏的，没问题便先走了。
　　他也很忙。
　　-
　　下午的拍摄很是顺利。
　　向月明时不时往房车里躲，外面实在是太热了。
　　不小心看微博时候，她还看到了她和程湛上了热搜。
　　一点都不意外。上午的那场戏是在外面拍，被人看到发网上也正常。
　　她戳开去看，下面全是说羡慕她的，程湛的公主抱真的又苏又man。
　　甚至还有粉丝让向月明直接答应程湛算了，别再吊着他了，吊着吊着，万一人程总不追了她该哭。
　　正当大家吵得最激烈时候，有一热搜横空冒了出来。
　　向月明看到时候，剧组不少工作人员也都已经看见了。
　　宋俞看她，诧异不已：“你和程总，之前是男女朋友？”


第45章 
　　等向月明爬上微博时候, 她和程湛是前男女朋友关系这事已经是众所周知了。
　　说好听点，是前男女朋友，说的不好听的, 还有很多说辞。
　　曝光的是一段视频, 视频里，向月明和程湛出现在大街上。
　　视频是在一个下雪的冬天拍的, 两人穿着同款黑色羽绒服, 向月明头上还顶着一个大帽子。
　　她在看到视频的第一印象是，那是去年的冬天了。
　　那天晚上……她回忆了一下，应该是她跟程湛撒娇，让他带自己出去散步。程湛觉得她莫名其妙, 哪有人大冬天去街上散步的，也不怕冷。
　　但向月明就是很想去, 抱着程湛亲了好几口，全身解数都用上了，磨着他带着她出了门。
　　其实向月明一个人也能去, 但她总觉得下雪天自己孤身一人在大街上走略显孤单, 会很可怜，才强行要求程湛一起去。
　　那会, 她还沉迷了一部韩剧，人家男女主就很喜欢在下雪天散步，在雪下接吻。
　　当时两人顶着风雪出去, 雪花飘落在发梢，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向月明哄着程湛给她买了一个烤地瓜, 让他剥开给自己吃。
　　视频里, 恰好拍到了这一幕。
　　程湛站在大马路上，给她喂烤地瓜。
　　头上的帽子往下压, 挡住了她大半张脸，程湛还抬手给她提了提帽子。
　　从视频上看，那个时候的程湛温柔的不像他本人。向月明也是到这时候才发现，程湛对她，好像一直都不是冷漠类型。
　　吃完烤地瓜，向月明被他拉着手往家里走。
　　一路上，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
　　甚至还说到了她追的韩剧，说人家在下雪天接吻特别浪漫。话刚落，程湛便转身扣着她后脑勺，低头吻了下来。
　　漫天雪花，路灯映衬，周围的一切都美得像是一幅画一样。
　　两个黑漆漆的人影站在夜空下，相拥亲吻。
　　……
　　视频到这里结束，不长但也不短。
　　曝光者甚至还做了剪辑，至少向月明絮絮叨叨拉着程湛说话那一段是没有的，只有喂地瓜和亲吻，在三分钟的这个视频里。
　　视频一曝光，两人瞬间上了热搜。
　　下雪已经是去年的事，再结合两人现在的情况，不少人都在猜测他们之前的关系。
　　同时，也有爆料者表明。他们之前是男女朋友。当然，也有人爆料……两人是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不是男女朋友。
　　众说纷坛。
　　一时间，向月明和程湛再次成为网友们话题中的人物。
　　有羡慕的，也有觉得不怎么样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卧槽卧槽！！！谁看了这个视频不说程总宠向月明呢！！】
　　【呜呜呜呜我死了我死了，下雪天接吻啊，这就是我梦中的恋爱啊！】
　　【天哪天哪，我真的太喜欢太喜欢了，还给向月明喂烤地瓜，眼神超温柔啊，这真的是那个冷漠程总吗。】
　　【……不是，有什么可羡慕的啊，不是说两人是金主和小情人关系吗？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据爆料，这两人现在是分手状态。】
　　【真是前男女朋友啊？】
　　【确定是前男女朋友吗，不是说金主和小情人吗。】
　　……
　　那条微博下留言很多，有好的也有坏的。
　　渐渐地，大家纠结的点不再是浪漫，而是向月明和程湛之前到底是什么关系。
　　向月明看着飞速增长的留言，有些走神。
　　“姐！”
　　小希瞅着她神色，多喊了两声：“姐，你在发什么呆？”
　　向月明回神，眨了下眼：“没有。”
　　小希看她，举着手机说：“夏姐给我打电话了，应该是想要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向月明抬眼，微微笑看她：“我和她说吧。”
　　“好。”
　　向月明接过手机，喊了声：“夏姐。”
　　夏姐叹气，无奈应了声：“看微博了？”
　　“看了。”
　　“我这边还没联系上程总，你打算怎么处理？”
　　向月明稍顿，想了想说：“问问程湛吧，我这边都无所谓。”
　　夏姐沉吟，思忖道：“现在说你们是前男女朋友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她有点头疼：“但分开的理由，你想过了吗？”
　　向月明沉默。
　　她偏头看向窗外，阳光惹眼，一点都不像是她此刻的心情。
　　“没有，你先和程湛那边沟通一下吧。”
　　夏姐噎了噎，小声道：“这问题，不应该你去问吗？”
　　她哭笑不得：“程总现在对你这么好，不可能这点都不答应。”
　　“不是这个原因。”
　　向月明揉了揉眼睛，“我主要是怕有什么问题。”
　　夏姐“嗯”了声，倒是没勉强她。
　　“我先问问程总那边。”
　　“好。”
　　挂了电话，夏姐还没去问程湛，程湛的电话先打到了向月明这里。
　　她扬了扬眉，小希了然的往外走，把空间留给她。
　　“喂。”
　　程湛会议还没结束，丁绫愦颐ψ吡私去。看完网上视频后，程湛第一时间给她打了电话。
　　“看微博了？”
　　向月明：“……嗯，你不是要开会吗？”
　　程湛轻笑，单手插兜立在落地窗下，俯瞰着楼下风景：“暂停休息一会。”
　　向月明仰头眨了眨眼，“哦”了声：“那时候，你有发现被人跟了吗？”
　　程湛：“……没有。”
　　如果有，他会提前处理掉。
　　他和向月明偶尔在一起时候，不是没有被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只不过程湛后面跟着的保镖一般都会及时发现，第一时间解决。
　　也正是因为这样，两人在一起一年多，才会一次都没曝光出来。
　　至于那天晚上，出行不在程湛的计划之内。是拗不过向月明，看她实在想去，他也没安排保镖和司机跟着，便领着她出门了。
　　自然，也就没察觉到有人跟拍。
　　向月明头疼，小声嘀咕：“你说那人为什么要现在曝光出来啊，能查到曝光的人是谁吗？”
　　“安排人去查了。”程湛低声问：“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向月明想了想，低声问：“你觉得呢。”
　　程湛坦然，“你愿意的话，公开是前男女朋友关系。”
　　“……”
　　向月明沉默几秒，浅声问：“什么叫我愿意的话，主要是我们之前――”
　　还没等向月明说完，程湛率先道：“我的错，之前没有说清楚。”
　　向月明听着他这语调，没忍住笑了下。
　　她转头看着一侧镜子，看到了她盛满笑的眸子。
　　她磨磨唧唧应了声：“哦。”
　　至于什么没说清楚，两人都心知肚明。
　　向月明无声地弯了弯唇，浅声道：“那就随你吧。”
　　程湛“嗯”了声，低声道：“网上的事交给我解决，你安心拍戏。”
　　“好。”
　　-
　　向月明说不管，还真的不管。
　　剧组还有两场戏，她从车里再回到剧组时候，大家看她眼神明显不太对。每个人神态各异，但眼睛里的八卦瞒不了人。
　　他们想问，但又不好意思上前问。
　　倒是宋俞，大大咧咧说了句：“你还有两场戏，晚点媒体可能过来了。”
　　向月明诧异看他眼，点了点头：“没事。”
　　宋俞扬眉，略显诧异：“真没事？”
　　向月明笑了笑，应了声：“嗯，媒体问的，无非就是那些我都能猜到的问题。公司有公关，他们能解决。”
　　闻言，宋俞莞尔：“倒也是。”
　　向月明照常拍戏，拍最后一场时候，片场出现了不少黑衣人。
　　她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游舟说了句：“程湛是把我这当什么地方了。”
　　向月明一愣，瞬间反应了过来。
　　这群人，应该是程湛给她找的保镖。
　　宋俞也跟着笑了声，浅声道：“程总对你，还真不错。”
　　向月明没回答。
　　程湛对她好还是不好，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正愣怔着，游舟的助理匆匆忙忙从外面跑进来，大声喊了句：“游导，外面果然来记者了。”
　　游舟懒洋洋应了声，“不怕，这不有保镖了吗。”
　　向月明不好意思笑了笑：“抱歉啊游导，给您添麻烦了。”
　　游舟睇她眼：“等这次请完假回来，给我好好拍剩下的。”
　　向月明点头应着：“没问题。”
　　游舟“嗯”了声，扬了扬眉：“来吧，最后一场戏，拍完你该走了。”
　　“好。”
　　拍完最后一场戏，小希着急地把手机给她，小声嘀咕：“姐，程总那边回应了。”
　　向月明接了过来，下意识问：“怎么回应的？”
　　小希抿唇笑：“你自己看。”
　　向月明一抬眼，还对上了不少艳羡的目光。如果她没理解错误的话，应该是羡慕的眼神。
　　她愣怔片刻，点开手机。
　　一点开，便看到了程湛回应的视频。这一回，不再是公司楼下，他是去度假村项目那边察看，记者跟过去的。
　　程湛对来的记者，一点都不感觉意外。
　　他本来下午就有个采访，正经的采访过后，自然而然有人提到他和向月明的事。
　　程湛手里拿着话筒，身上还穿着黑色衬衫，整个人看上去矜贵又沉稳。鼻梁上还架着金丝眼镜，十足的斯文败类。
　　他一出现在镜头里，向月明就不想去关心他说的那些话了，目光没舍得从他脸上挪开。
　　“程总，不知是否能问两个私人问题？”
　　程湛抬眼，淡淡一笑道：“可以。”
　　记者抓住机会，连忙问：“针对下午网上曝光的一段视频，程总有过了解吗？视频里的人，是您和向月明是吗。”
　　程湛轻笑，语气平静问：“那么不明显？”
　　记者：“……”
　　程湛莞尔，没再为难记者。
　　“是我们。”
　　记者点头，浅声道：“下雪应该是去年年底的事了，程总您和向小姐的关系――”
　　程湛瞥了她眼，淡淡道：“之前是男女朋友关系，现在是追求者和被追求关系，这个答案各位能理解吗？”
　　记者们：“……”
　　众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敢说不理解。
　　程湛莞尔，直言道：“我们闹了点小矛盾分手，有问题吗？”
　　众人摇头：“没有。”
　　程湛“嗯”了声，顿了顿看向镜头。
　　他唇角往上扬了扬，眼神变得温柔了许多，“之前的事，是我的问题。以后尽量改正。”
　　他没有点名这话是对谁说的，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是在对向月明喊话。
　　程湛这种身份地位的男人，公开承认自己有问题，要加以改正，怎么可能不让人心动。
　　这视频一出来，程湛女友粉多了不知道多少。至于羡慕向月明的，就更不用说了。
　　向月明看完，也略感意外。
　　她真没想到程湛会这么说，其实按照道理而言，他说是前男女朋友，之前因为小矛盾分开就够了，没必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她抬眸看着剧组工作人员，也难怪大家看她的眼神不对。
　　换作是任何一个人，都难以抵抗程湛这一次又一次的攻陷。
　　她站在原地半晌，思索着要不要给程湛回消息。
　　还没想出来，外面传来了骚动。
　　向月明抬眼，看到了被保镖拥簇进来的男人。
　　一分钟前，还在视频里。这一刻，人已经出现在她面前了。
　　周围人惊呼，但是也没敢打扰两人。
　　进来后，程湛才得以松了口气。他抬眼，和向月明对视着。
　　程湛莞尔，信步走到她面前。
　　“想什么？”
　　向月明眨眼，“你怎么过来了？”
　　程湛瞥了她眼，淡淡说：“你说呢。”
　　向月明抬眸看了眼外面，低声问：“外面没有记者吗？”
　　“有。”
　　程湛垂眸看她：“走吧。”
　　向月明傻愣愣点头：“我们一起出去，会被拍吧。”
　　程湛失笑，扬眉问：“现在怕这个了？”
　　向月明：“……”
　　倒也还好。程湛都不怕，她有什么好怕的。
　　-
　　两人出去时候，周围全是媒体记者，还有跑过来的吃瓜群众。
　　向月明被程湛护着，上了保姆车。
　　两人没接受任何采访，也不打算再回应。
　　上车后，向月明松了口气。
　　她看着后面跟着跑的记者，有点头疼：“不会出事吧？”
　　程湛摇头，冷静道：“保镖在后面，不用担心。”
　　向月明了然：“那就好。”
　　她摸着手机出来，看了眼看向程湛：“你现在都在热搜上挂着了，我要回应一下吗？”
　　“回应什么？”
　　程湛漠然问：“想回应就回应，不想回应就不用。”
　　向月明摸了摸鼻尖，小声问：“不回应的话，会不会显得是你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闻言，程湛笑了下：“不会。”
　　他目光灼灼看她，眉眼柔和了几分：“独角戏也没关系。”
　　向月明受不住他这个眼神，偏头看向别处。
　　她迟疑了须臾，浅声道：“我再看看吧。”
　　“嗯，去机场要一个多小时，先休息会。”
　　“好。”
　　向月明继续刷微博，她发现程湛的那个视频采访，已经传开了。这会微博上还有个热搜，叫#梦想中的男朋友 程湛#。
　　向月明看着，无言了好半天。这话题也不知道是谁取的，胆子还挺大。
　　一点开进去，是程湛之前两次采访被剪辑在了一起。除了他的采访之外，下午曝光的那个和向月明在下雪天散步的，也在其中。
　　甚至于，还有一些他抱向月明的照片。
　　博主是个吃瓜群众，不是营销号，也不是向月明程湛的粉丝，就单纯的网友。
　　她把视频剪辑在一起，发出了内心的渴望和呐喊。
　　大概意思就是，像程湛这样的男朋友，谁不想拥有呢。
　　下雪天陪女朋友散步，亲吻。女朋友累了还给公主抱，甚至还能在所有人面前承认，自己有问题，责任在自己身上。
　　男友力man到爆炸，人长得帅还很有钱。
　　这微博一出来，下面无数网友附和。
　　【啊啊啊啊啊啊啊 博主说出了我的心声！！程总就是我梦想中的男朋友啊！】
　　【呜呜呜呜别的不说，程总表白什么的我还好，毕竟看多了。但像他这样公开承认之前分手是自己问题的男朋友，少之又少啊！更何况他还是最牛逼的那个程总。】
　　【把我身边的男士和程总做了下对比，我发现有钱又帅的还知道反省，没钱又丑的反而傲上天！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勇气。】
　　【呜呜呜呜啥也不说，我现在就是羡慕向月明羡慕向月明。】
　　【向月明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吧！！竟然能遇到程总这样的男人。】
　　【球球老天爷，给我赐一个这样的男人吧！】
　　【试问谁不想成为向月明呢！！】
　　……
　　瞬间，微博的风向开始变成，羡慕向月明了。
　　向月明看着，觉得有点好笑。
　　她抬手，戳了戳程湛肩膀。
　　程湛侧目。
　　向月明睇他眼，小声哼哼：“程总，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女友粉超多？”
　　程湛面无表情地推了推眼镜，淡声道：“不知道。”
　　向月明：“……”
　　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她“哦”了声，轻哼道：“那你现在知道了呀，有什么看法？”
　　程湛静静看她几秒，不紧不慢说：“没想法。”
　　向月明扬眉。
　　程湛低头看文件，回了句：“你是吗。”
　　向月明：“……”
　　她唇角往上牵了牵，别开眼说：“给人挖坑是要浸猪笼的。”
　　“……”程湛笑，无可奈何睇了她眼。
　　向月明继续看手机，刷了一会后，她坐直了起来。
　　“我问你件事。”
　　“你说。”
　　向月明清了清嗓，这才反应过来：“你这样回应……公司那边没问题吗？你爸妈会不会觉得――”
　　后面的话，向月明不说程湛也知道。
　　“不会。”
　　向月明不太相信地看他：“可是――”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没有父母会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在公众场合承认自己有问题的，特别是程湛这种霸道总裁。
　　这个会关系到公司的门面影响，和公司其他的方方面面的。
　　程湛这样的家庭，一定非常爱面子的。
　　程湛抬头，拍了拍她脑袋：“没有可是。”
　　他说：“我爸妈不会管我。”
　　向月明沉默。
　　程湛刚要说话，他手机铃声响起。他低头一看，眸眼含笑地看了眼向月明：“我妈。”
　　向月明身子一僵，脸色变得严肃。
　　程湛笑：“我接一下。”
　　“……嗯。”
　　程湛不仅接了，还直接开了扩音，也不在意是不是会被向月明和前面的司机助理听见。
　　“喂。”
　　程湛语气冷漠，和平时说话一模一样，一点也没温柔。
　　赵明卉已经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她正在店里做保养，另一只手还在做指甲。这消息来的稍微晚了点，还是隔壁的姐妹看到了告诉她的。
　　赵明卉按耐不住，立马给程湛打了电话过来。
　　“你还在江城？”
　　“嗯。”
　　赵明卉挑眉：“什么时候回家？”
　　程湛翻看着资料，冷冷淡淡问：“怎么了。”
　　赵明卉噎了噎，很是无语：“让你回家吃个饭能怎么了！！”
　　程湛：“你不是说我没给你追到儿媳妇不准回家吗。”
　　向月明：“……”
　　赵明卉哽住，恼羞成怒道：“那我之前让你早带女朋友回家，我怎么没见你这么听我的话啊！”
　　程湛沉默。
　　他轻笑了声，淡淡道：“妈，有话直说。”
　　“哦。”
　　赵明卉吹了吹自己的指甲，认真地对他直言：“我刚看了你的采访。”
　　“然后。”
　　“没想到你还挺有一套的啊程湛。”赵明卉感慨：“我还以为你是榆木脑袋呢。”
　　程湛对着向月明震惊目光，捏了捏眉骨，无奈喊了声：“妈。”
　　“干什么？”
　　赵明卉轻哼：“做的不错，我上次跟你说的听进去了没有？”
　　“什么？”
　　赵明卉：“没什么没什么，你就不会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她气呼呼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和我未来儿媳妇见面啊。”
　　程湛：“……你会吓到她。”
　　“我那么漂亮，我会吓到谁？你好好说，不好好说我让你爸把你撤职。”
　　程湛：“……”
　　“对了对了。我跟你说件事。”
　　没等程湛回应，赵明卉已经非常热情地告状了。
　　程湛“嗯”了声：“您说。”
　　“前几天，卿云来家里了。”
　　程湛挑眉，“嗯。”
　　赵明卉：“你就这个反应？”
　　程湛笑了下：“不然呢。”
　　赵明卉轻哼，低声道：“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提醒你一下。”
　　“知道了。”
　　程湛看着一侧发呆的向月明，顿了下问：“要不要和我妈打个招呼？”
　　向月明还没来得及回应，赵明卉先听见了声音。
　　“程湛！谁在你旁边？”
　　程湛嘴角噙着笑，冷静提醒：“你未来儿媳妇。”
　　赵明卉：“……”
　　下一秒，电话挂了。
　　向月明懵懵地看着程湛，再看向没声音的手机，有点迷茫：“这是你妈？”
　　“嗯。”
　　程湛莞尔，瞥了眼收到的微信消息，笑了笑问：“还担心吗？”
　　向月明愣怔几秒，猛地摇头。
　　她担心什么啊她担心。但向月明没想到……程湛的妈妈会这么的活泼。应该是可以这样形容的。
　　程湛笑，边给赵明卉回消息边说：“你担心的那些情况，在我们家都不存在。”
　　他淡淡道：“其他人我不清楚，但我爸妈，还算好相处。”
　　一个严肃一个活泼，跟小年轻一模一样。赵明卉这性子，一如既往，就没改变过。
　　向月明沉默了几秒，不太确定说：“你妈妈性格……”
　　“性格怎么了？”
　　程湛含笑看她。
　　向月明笑了下，道：“很活泼。”
　　程湛点头：“过于活泼了。”
　　向月明忍笑，浅声道：“挺好的。”
　　程湛拍了拍她脑袋：“还担心吗？”
　　“……”向月明默了默，小声道：“担心什么，你记住我们现在的关系，这是我要担心的事吗。”
　　程湛：“……”
　　什么叫翻脸不认人，就向月明这样的。


第46章 
　　车内安静片刻, 傍晚时候阳光从外面斜斜照进来，温暖明亮。
　　向月明看着程湛吃瘪的神色，有点想笑。
　　她忍了忍, 终归是没忍住, 无声地扬了扬唇。
　　程湛睇她眼，没和她计较。
　　他无奈叹气, 说了句：“你呀。”
　　话语里, 宠溺偏多。
　　向月明扬了扬唇，偏头看向外面的阳光：“阳光挺好的。”
　　程湛“嗯”了声，低声问：“明天决赛，紧不紧张？”
　　向月明挑眉, 好笑看他：“现在问是不是有点早。”
　　“不早。”程湛知道她的一些小毛病，“这几天有在酒店练习？”
　　向月明点头, “有的。”
　　程湛下意识低头，去看她露出来的脚踝。
　　天气还很热，向月明刚刚去换衣服时候, 换了件T恤和短牛仔裤。把白且直的大长腿露了出来, 白的刺眼。
　　程湛目光停滞在她腿上须臾，眸色暗了暗。
　　向月明顺着他视线往下, 看了两眼后，扯过了一侧的小毯子。
　　“程总，收敛一点可以吗。”
　　程湛侧目看她。
　　向月明笑得像个狐狸, 桃花眼潋滟望着他：“你要记得你是个霸道总裁。”
　　程湛无言。
　　向月明笑了下，继续低头看手机。刷了会微博, 网友们说的都差不多, 就反反复复那几句话。
　　当然，也有黑粉说他们俩就是炒作, 程湛不过是配合公司艺人炒作，为了赚钱罢了。两人不是有真的感情的。
　　向月明直接略过，索性不看了。
　　她收起手机，在车里眯了一会。到机场才被程湛叫醒。
　　为防止有意外，两人走的VIP通道进去。
　　一路顺通无阻到家。
　　程湛陪她吃了个晚饭，便先回去了。
　　向月明也没留他，主要是……也没什么好留的。
　　-
　　次日上午，向月明找专业的舞蹈老师给自己过了最后两遍舞蹈动作。
　　最后决赛的直播，虞苑也从剧组跑回来了。
　　“怎么样，感觉如何？”
　　虞苑跟着去了录制后台，在她休息室里围着她转。
　　向月明好笑看她：“什么感觉？”
　　虞苑剜了她眼，直言道：“你明知故问，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啊，你今天跳的这个舞蹈，是之前那一次没有完成的是不是？”
　　“……”
　　向月明一怔，点了下头：“嗯。”
　　虞苑叹了口气，偏头看向她：“有把握吗？”
　　向月明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有的。”
　　一直以来，向月明在舞蹈上对自己的自信很高。
　　当然，她不是盲目自信那种，她是练习过，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哪里。
　　闻言，虞苑偷偷观察了她半晌。
　　“你确定啊？”
　　她莫名有些忐忑不安：“我好担心。”
　　向月明对她宽慰笑了笑，摇头说：“真的没事，你别担心。”
　　虞苑看她淡定神色，自己是完全没办法放下心来。
　　不知道怎么说，她就是有些担心。
　　向月明的那支舞，她那会没去现场看。但事后她看过一段视频，知道那支舞的难度在哪里，也知道她当时是怎么摔下台的。
　　向月明有没有心理阴影她不确定，但她有。
　　她一个旁观者，当时都被视频里的重击声吓得做了几天噩梦，更别说向月明了。
　　她嘴里没说过，但虞苑就是能感觉出来，那支舞一度成了她的心病。
　　虞苑其实并不赞同她跳那支舞，可向月明坚持，她也不好说什么。
　　每个人内心都有一个障碍，都有一道坎需要去跨越。不去做，可能这一辈子都会遗憾。
　　所以她能理解向月明的想法，从而，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虞苑现在只祈求，这支舞能顺利跳完，不出任何意外。
　　至少，让她完成她高中那年的心愿。
　　虞苑安静了会，看向她的脚。
　　“你的脚真的没事吗？”
　　向月明哭笑不得点头：“都说了好几遍了呢，真的没事。”
　　虞苑看她，点了点头：“不行，我还是不太放心。”
　　她抬眼看向小希：“小希，去准备点冰袋，以防万一。”
　　小希应着：“好，我马上去。”
　　小希出去后，休息室的门被人敲了敲。
　　两人下意识往门口去看，是余力言。
　　虞苑眯着眼看了看，隐约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不是在参加这个比赛的眼熟，是她好像之前看到过。
　　她正想着，向月明率先起身了。
　　“余老师，找我有事吗？”
　　余力言颔首，笑了笑说：“最后一场比赛了，之后可能也没办法在节目里遇见，我过来看看。”
　　向月明了然，笑了笑：“进来坐吧。”
　　余力言“嗯”了声，倒也没客气地跟了进去。
　　虞苑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她清了清嗓，看向两人：“我方便在这吗？”
　　向月明看了她眼：“你说呢。”
　　虞苑笑了笑，当作没看到余力言的神色，心安理得在旁边坐着。
　　有外人在，余力言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安静了会，看着向月明：“我听说你要跳一支古典舞？”
　　向月明应了声。
　　余力言稍顿，目光专注地看着她：“你感觉怎么样？”
　　“什么？”
　　“有把握吗？”
　　对着向月明诧异的目光，余力言不太自然道：“你上次那支舞，我在现场。”
　　向月明愣怔住，她诧异地看着余力言，几秒后，忽而又明白了过来。
　　其实不意外的。
　　余力言虽然专注的是现代舞，但跳舞的人会出现在各种比赛场所，也会去看前辈以及同行的舞蹈学习，这个很正常。
　　只不过向月明确实没想当年那个表演，余力言会在。
　　但转念一想，她又觉得正常。
　　她本来也不太关注旁人，余力言在不在和她没太大关系。
　　向月明倏然一笑，浅声道：“那让你看笑话了。”
　　“没有的事。”余力言绅士道：“你的脚……没问题吗？”
　　向月明怔松片刻，浅笑盈盈说：“嗯，没太大问题。”
　　余力言顿了下，点头了然。
　　“加油，期待你表现。”
　　“谢谢。”
　　两人很客气的寒暄，只不过余力言要出去时候，好巧不巧，程湛也来了。
　　一瞬间，向月明觉得自己这个休息室，有种蓬荜生辉感觉，怎么大家都往这儿跑。
　　双方正好碰上，程湛身上还穿着正装，明显是刚从公司赶过来模样。
　　向月明瞥了眼他的眼镜，没能看清楚他眼底的情绪。
　　她清了清嗓，给两人介绍：“这是程湛。”说完，她又看向程湛：“余力言，舞蹈人生的选手。”
　　程湛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余力言点了点头，也很是客套。他笑了笑：“程总来了那我先走了。”
　　临走前，他不忘看了看向月明，浅声道：“尽量多注意吧。”
　　向月明：“……”
　　等人走后，她对着程湛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解释了。
　　明明是三个人在休息室对话，她怎么就有种“捉|奸在房”的感觉呢。
　　-
　　余力言一走，虞苑也找借口跑走了。美其名曰，去给向月明打探消息。
　　向月明看着一溜烟跑走的身影，无奈叹气。
　　“你是不是有点吓人？”
　　她抬手，戳了戳程湛肩膀：“你一来，虞苑都不在这儿待着了。”
　　程湛看她小手，挑了挑眉：“她为什么跑，你不清楚？”
　　闻言，向月明装傻，茫然看他：“我清楚什么？我不清楚呀。”
　　程湛：“……”
　　他抬手，想要捏她的脸，又想到她化妆了。他转而捏了捏她手指，发泄自己的不满。
　　向月明吃痛，瞪了他眼：“你干嘛？”
　　程湛没直接回答，他伸手把门关上，环视看了一圈休息室的监控：“这些监控，现在是开着的？”
　　向月明点头。
　　她提醒程湛：“程总，注意形象啊，这些录出来的，之后都会剪辑的。”
　　程湛：“是吗。”
　　他盯着镜头看了几眼，看向她：“你信不信，他们不敢剪出去。”
　　“……”
　　向月明噎了噎，到一侧沙发上坐下：“你别为难剪辑老师。”
　　程湛轻笑了下，“好。”
　　他其实也就随便说说而已，程湛就算是再怎么不是人，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对向月明做什么。
　　安静了会，程湛扫了一圈屋内情况。
　　“还没换衣服？”
　　向月明“嗯”了声：“不着急，这妆还没完成。”
　　程湛看了眼她脸上精致妆容，也没看出哪还没弄好。但他本身就不懂，也不会多问。
　　“什么时候能好？”
　　“刚刚虞苑来了化妆师就出去接电话了，这会还没回来。”她猜测化妆师估计是看还有时间，余力言和程湛也陆续过来，不好进来打扰。
　　程湛了然，顺势到她旁边坐下。
　　“饿不饿？”
　　向月明瞥了他眼：“你是人吗，现在问我饿不饿。”她摸着自己空荡荡的小肚子，点头说：“饿。我想吃炸酱面。”
　　程湛笑了下，温声答应着：“好，跳完了给你做。”
　　向月明扬了扬唇角，心情很是愉快。
　　程湛没在休息室陪她多久，聊了两句便离开了。
　　-
　　化妆师回来给向月明化妆，折腾好后，决赛也正式开始了。
　　最后一场录制，来现场的人比之前更多，直播间的观众也比上一场多了不少。留在最后的，都是厉害人物。
　　除了他们参加决赛的选手之外，之前被淘汰的选手也全部都到了，在台下观看。
　　向月明去洗手间时候，还碰到了于珊珊。
　　只不过，从上次颜秋枳和陈陆南来了之后，于珊珊看到向月明就躲，一点也没有之前趾高气昂的架势了。
　　向月明也是偷偷问了颜秋枳才知道原因在哪。颜秋枳和陈陆南是娱乐圈公开的夫妻，感情深厚。只不过外界总有人觉得，他们是表面夫妻，感情好不过是作秀。
　　于珊珊和陈陆南之前在一个剧组拍过一场戏，陈陆南是男主，于珊珊是女配。当然，这没什么问题，问题就出在……她给陈陆南递过一张房卡。
　　当天晚上，陈陆南不仅没去，甚至还拖助理带了话过去。如果她不想安分点拍完那部戏，换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再之后，于珊珊看到陈陆南和颜秋枳就心虚，一直都在躲着两人。
　　想到这，向月明有点想笑。
　　这种情况在圈内并不少见，递房卡还算含蓄，有的甚至能穿着性感睡裙去敲门。向月明听得见得都不少，倒是不觉得多奇怪。
　　只不过她没想，于珊珊之前胆子这么大。
　　注意到她表情，于珊珊看了她眼：“你在笑什么？”
　　向月明一愣，笑了笑：“我哪儿笑了。”
　　于珊珊冷冷看着她，低声道：“你也别太得意。”
　　向月明好笑问：“于老师，请问我得意什么了啊？”她很是无语：“我不过是笑一笑，这也不行吗？”
　　于珊珊刚要说话，向月明手机铃声响起。
　　她一看，挑眉说：“颜颜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话音一落，于珊珊冷哼了声，狠狠剜她眼先走了。
　　“……”
　　看着于珊珊落荒而逃的背影，向月明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点评。人啊，不能心虚，一心虚看什么都会充满恐惧。
　　大概是于珊珊被她吓跑了，向月明心情还挺好。
　　再回到休息室等待出场表演时候，一点也不着急。
　　她轻松自在地做了下拉伸，等待着出场。
　　这会，直播间已经有不少粉丝都呼唤着她，期待着她出场。
　　【向月明怎么还不出来啊！！】
　　【向月明今晚跳什么舞啊，我好期待啊。】【啊啊啊啊啊我刚得到一个消息，向月明之前跳舞好像出过意外。有人知道具体的吗？】
　　【呜呜呜呜期待仙女下凡啊！】
　　【我看到台下的程湛了，你们呢！摄影老师刚刚有个镜头给到了程总那边，好帅好帅啊。】
　　【呜呜呜呜这种追求者哪里找啊！风雨无阻的参加你所有的活动。】
　　【专注自家好吗，别刷向月明了，看到都烦。】
　　……
　　向月明用手机看了两眼，调整好心态。
　　快要轮到她时候，她深呼吸了好几下，这才往舞蹈那边走。
　　小希看她，扬了扬手：“姐，加油！”
　　向月明弯唇笑了笑，自信满满地站在了灯光下。现场观众看到她人影出现时候，疯狂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是向月明！”
　　“终于等到她了。”
　　“仙女啊啊啊啊啊！”
　　……
　　程湛坐在人群中，听着现场观众呐喊，一时间情绪很复杂。
　　他抬眼，目光直直地看着台上的人。只是一个模糊身影，可程湛知道，那是她。
　　今天颜秋枳等人都有事，没办法来现场。
　　程湛是一个人过来的，连助理都没带。
　　他直直地望着向月明，没舍得挪开眼。
　　她从里面走出来，一步一步，穿着古装红裙站在了舞台中央。
　　光是这个妆容和造型，便能让人一眼看出，她要跳什么。
　　舞台上灯光暗了下来，只留了一簇光在她身上。
　　音乐声响起，袖子里藏着的惊喜出现。
　　向月明的这个古典舞，有种翩若惊鸿的感觉。
　　长袖飞出，在空中摇曳。
　　她站在舞台中央，随着音乐声起舞。她每一个点，都恰好踩中，像是踩在了人心中。
　　踮起脚尖一圈一圈的舞动，连续不断的十几圈，更是让台下和直播间观众惊呼。在空中的跳跃，和随着音乐跳动的一字马，流畅又漂亮的动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没有人舍得眨眼，更没有人舍得挪开眼。
　　向月明的每一个小细节，都处理的堪称完美。她好像天生是为舞蹈而生的，这支舞就是属于她的。
　　身段妖娆，表情管理更是让人惊叹。
　　每一个点，舞动的都让人沉醉。空中的翻转，跳跃，让这支舞到了高潮。
　　最后一幕，更是让全场尖叫站了起来。
　　没有人不为她鼓掌，没有人不喜欢这支舞蹈。
　　向月明的这支舞，用到的脚腕力量比以前的每一支舞都要多的多。每一次旋转，都是点着脚尖，空中跳跃落地，更是要维持好每一个站姿小细节，让人挑不出任何错误。
　　最后一幕，是空中一字马，长袖飞舞出去，袖子里藏着的花瓣落在舞台中，给人一种真真实实的仙女下凡感觉。
　　向月明落下，音乐停下。
　　她起身鞠躬，脸色比最初白了些许。
　　台下尖叫和惊呼声一片，震耳欲聋。
　　“卧槽！！向月明牛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我死了，这条命都被向月明这支舞给夺走了。”
　　“呜呜呜呜呜太牛了太牛了。”
　　“太好看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台下尖叫连连，但也有人担心。
　　程湛目不转睛地看着向月明，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他旁边坐着的是其他被淘汰的选手。程湛还没想出来到底是哪不对劲时候，旁边有人交谈了几句：“向月明刚刚起来的时候，脚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啊？有吗？”
　　另一人诧异道：“我怎么没发现啊？”
　　“她好像在旋转的时候，脸色有瞬间的变化，你们没注意吗？”
　　“没有啊，她舞蹈动作没任何问题。”
　　“不是动作……”那人还没认真分析出来，程湛猛地站了起来。
　　几个人一愣，诧异看向程湛离开的身影。
　　“这是――”
　　“程总怎么走了？”
　　“莫非向月明刚刚真的有不对劲？”
　　“她还在台上，看看再说。”
　　向月明确确实实还站在舞台上，她神色自然，除了脸色略微偏白之外，一切如常。
　　评委老师齐刷刷给她鼓掌，赞叹：“又是非常完美的一支舞。”
　　向月明额间开始冒冷汗，勉强挤出一个笑：“谢谢老师。”
　　其中一评委老师看她，好奇问：“你这支舞练了多久？”
　　向月明怔松几秒，浅声道：“有段时间了。”
　　老师点头，笑了笑说：“看着也像是，功底应该很强。”
　　她赞许道：“表现的非常棒。”
　　“谢谢老师。”
　　点评过后，便是投票。
　　最后一轮，投票依旧和半决赛一样，现场公布。
　　向月明一点都不意外，拿到了目前最高分。但她后面是余力言，也是一个所有人都期待拿冠军的选手，所以目前而言，她这个最高分并不算稳妥。
　　主持人宣布后，向月明便提着一口气往台下走。
　　期间有粉丝和她打招呼，喊她，她也笑着答应。
　　只是，走的速度越来越慢。
　　从舞台上到安全通道的地方，往常大概二十秒便足够了，但向月明足足走了将近一分钟。
　　走到门边处时候，旁边工作人员和她说话。
　　“向老师今晚表现好棒啊，没想到你这么――”
　　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他先看到了向月明额间冒出的汗。
　　猝不及防下，向月明往一侧倒了过去。
　　众人惊呼，还没反应过来，她便被人抱住了。
　　程湛脸色铁青，一把将她抱着往外走，边走边吩咐：“让司机过来。”
　　小希错愕不已，急急忙忙应着：“好。”
　　虞苑也从里面跑了出来，跟着往外走。
　　向月明用最后一点力气，攥着程湛的衣领说：“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程湛闭了闭眼，转头看向旁边跟过来的一执行导演。
　　“把消息封闭。”
　　导演愣了愣，连连答应：“明白的。”
　　他看着向月明：“向老师这是怎么了？是脚扭到了吗？”
　　向月明虚弱地应了声：“抱歉。”
　　她还打算说话，程湛冷冷道：“闭上眼休息。”
　　“……”向月明没再出声，她也被痛的没力气出声了。
　　-
　　迷迷糊糊间，向月明被抱上了车。
　　一路飞驰，抵达医院后，她还没清醒过来，又被抱了进去。还是上次那个医生，她迷糊间睁眼时候，看到了程湛紧张的神色。
　　向月明想说点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不出了。
　　她的声音被卡在了喉咙里，发不出来。
　　……
　　向月明做了个梦，梦回了高二那年。
　　她拿到了某舞蹈大赛的邀请函，她日夜颠倒的练习，准备了她最想展示的一支舞。
　　那支舞，是她自己编排出来的。动作很难，每一个小细节都特别的功底。
　　老师说，让她做好心理准备，舞蹈太难了，稍有不慎就会出错。
　　向月明自信满满，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但未曾想，在去比赛之前会出现意外，她在下楼梯时候，被打闹的同学撞到了，跨了几步台阶下去，扭到了脚 。
　　那种刺痛感，向月明记得很清楚。
　　她知道跳舞的人，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脚。所以在跌下去时候，她下意识想去护着，可终归是没能护住。
　　后来，虞苑告诉她，那两同学居心不良，就是故意在那打闹的。
　　向月明没时间也没精力去追究，他们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她只知道她的舞不能退。她坚持要去。
　　那是她精心准备了几年的一支舞蹈，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展示出来，那是她最想展露的舞台。
　　向月明在医生叮嘱下，做了复健。
　　到最后去参加了那场舞蹈表演，到最后关键点的时候，她从台上摔了下去。
　　再之后，便是漫长的治疗复健。
　　那支舞，是向月明的心结。
　　从小练舞，她对自己的要求就很高。能做到一百分，她绝不允许自己只有99分，差一分都不行。
　　她会反反复复练习，一次又一次，直到自己满意。
　　她对跳舞有向往，也有恐惧。
　　逃避了这么多年，向月明知道自己上台的机会不再多。坚持到最后，她就想把那支舞完完整整的跳一次，即便后果是再也不能跳舞，她也能接受。
　　在上台前，向月明便做了最坏打算。
　　当然，她也有好的期盼。不想自己出事，更不想自己的脚出现问题。
　　只可惜，事与愿违。
　　她在旋转时候，便发现自己的脚在痛，像是扯到了某根筋一样，一抽一抽的。
　　可她不想放弃，她就想跳完那支舞。
　　坚持到最后，向月明松了口气。
　　同样的，也有种说不出的虚弱。能从台上坚持站着走到门口，已经是她做出的最顽强的抵抗了。
　　看到程湛那一刻，她再没办法坚持。
　　……
　　-
　　向月明这个梦，做了好久好久。
　　醒来时候，天光大亮。刺眼的阳光穿过窗帘，有微弱的光照了进来。
　　她睁开眼，又闭上。
　　几秒后，向月明发现自己的手被人压住了。她怔楞须臾，缓缓睁开眼去看。
　　程湛这会正趴在她床沿边，两人的手紧握在一起。她下意识想抽出来，没能抽动。
　　他握得太紧了。
　　向月明顿了下，有点使不上劲。
　　她挣扎了好几下，程湛也没醒。向月明没辙，只能扭曲着 身体去找手机。
　　巧的是，手机在右边，而她的右手还在程湛手里。
　　向月明想要忍一忍，但有些生理需求，人是没办法忍的。
　　她想了想，喊了声：“程湛。”
　　话音一落，程湛便醒了过来。
　　他抬眼看着向月明，目光沉沉地，仿佛还在梦中。
　　向月明愣了下，张嘴说：“程――”
　　话还没说出口，程湛便一把将她拽了过去，紧紧地扣在怀里，要把她融入血液一般。
　　向月明挣扎了几秒，没能把他推开。
　　“程湛。”
　　她喊了声：“你干嘛呢？”
　　程湛没动。
　　过了几秒，向月明察觉到他埋头在自己脖颈处深呼吸，气息全吐露在她那一处，微微发痒。
　　如果是其他时候，向月明可能会被他撩的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只不过这会，她真的没那个心思。
　　她拍了拍程湛肩膀，温声道：“程湛，你先把我松开。”
　　她轻声道：“你这是干嘛呢？你该不会是以为我不会醒了吧。”
　　话音一落，她收到了程湛沉沉的眼神。
　　向月明一颤，刚要说话，便被他堵住了唇。
　　她呜咽两声，想把人推开，他反倒是吻的更急了。
　　好一会，向月明才用尽力气把人推开，气急败坏道：“待会再亲！我想上厕所了。”
　　程湛：“……”


第47章 
　　从洗手间出来后, 向月明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她真的，太想上厕所了！
　　她透着玻璃门瞥看外面的人，蓦地想到了刚刚那一连串事, 脸颊开始泛红, 有些说不出的羞赫。
　　开始时候还没觉得，但现在……向月明觉得自己隐约不像是个仙女了。
　　仙女上厕所吗。上的吧。她想。
　　向月明正磨磨蹭蹭在里面洗手, 程湛等不及, 抬手敲了敲门。
　　“还没好？”
　　“……”
　　向月明噎了噎，恼羞成怒地拖着受伤的腿把门打开，瞪了他眼。
　　程湛一脸莫名：“脚不痛了？”
　　向月明：“我一只脚也可以。”
　　她另一只脚又没受伤，只有右脚扭到了而已。
　　程湛垂眼, 看她包扎的像“猪蹄”的那只脚，脸又黑了几分。
　　他压了压自己的怒气, 将人横抱了起来，放回床上。
　　“别再乱动。”
　　向月明：“……哦。”
　　程湛抬手，呼叫医生。
　　没一会, 医生和护士便涌入, 给她又重新检查了一番。
　　她的脚不是大问题，但因为有旧伤的缘故, 脚踝位置已经肿了起来。
　　骨头倒是没事，只是严重的扭伤。加上旧伤复发，看着有点可怕。
　　只要向月明好好休息, 听医生的话复健，目前为止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同样的, 她不能再跳舞。
　　她的脚, 一旦跳舞，会面临再次的扭伤, 甚至于可能会出现骨头断裂。
　　这一次算是运气好，只是严重扭伤。不需要开刀手术，但也会有一点后遗症。
　　只不过这点后遗症，只要她遵从医嘱，不会有多严重后果。
　　……
　　医生出去后，向月明看向旁边立着的男人。
　　从医生进来时候，程湛的脸色就不好看。
　　不对，应该是说，从她醒来到现在，这人的脸色就没好看过。
　　病房内安静了片刻，向月明偷偷看了他好几眼，伸出手想去拿手机，还没碰到，程湛便先出声了。
　　“想吃什么？”
　　向月明手一顿，抬眼看他：“随便。”
　　程湛“嗯”了声，给人打了个电话。
　　向月明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抬眸看他：“我进医院这事，网上没有曝光吧？”
　　程湛冷冷睇她眼，没搭腔。
　　向月明哽了下，抬手扯了扯他衣服。
　　程湛看她半晌，低低应了声：“暂时没有，但你最后没上场，不少人在说。”
　　“说什么？”
　　向月明戳开手机，边看边问：“昨天谁是冠军呀。”
　　她自顾自说：“是余力言还是另一位老师？”
　　程湛：“……”
　　他抢过她手机，淡声问：“怎么不猜是你自己。”
　　“……啊？”
　　向月明错愕看他：“你说什么？我？”她反手指了指自己，笑了笑：“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是我。余力言和另一老师肯定也不差的。”
　　程湛没搭腔。
　　向月明自言自语了一会，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轻眨了眨眼，带着点不可置信：“真的是我？”
　　“嗯。”
　　向月明愣住。
　　怎么说呢，她想过要拿冠军，但没觉得自己会那么幸运。这一次参加这个节目的厉害人物不少，虽然有些也中途淘汰了，但留下的每个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领。
　　至少她在最后一轮，是拿出了看家本领的。她之前的舞蹈她没看，但她知道那几位老师的表现不会差。
　　一时间，向月明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瞅着程湛，疑惑问：“你是不是给我走后门了？”
　　程湛给了她一个眼神。
　　向月明清了清嗓，嘟囔着：“那……怎么我会是冠军？”
　　“评委老师和投票人选出来的。”
　　向月明：“……”
　　她望着天花板“哦”了声，自言自语：“怎么就那么让人不敢相信呢。”
　　程湛无言。
　　向月明看向自己被抢走的手机，戳了戳他肩膀：“你干嘛把我手机拿走？”
　　程湛没吱声。
　　向月明盯着他看了会，忽然明白了。
　　“网上……是不是很多骂我的？”
　　程湛也没应声。
　　一般情况而言，他不说话就是默认。
　　向月明想了想，也觉得正常。
　　昨晚就算是换作其他人拿了冠军，估计也会被骂。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看法，有人觉得她可以拿冠军，是实至名归，但也有人会觉得她比其他选手差，不应该拿。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她这个冠军昨天晚上还没上台领奖。这一下，网上的骂声不会轻。就算是有程湛帮忙压着，一些言论也是压不下去的。
　　有钱有势能撤热搜，但撤不掉别人内心深处的想法。
　　很早之前，向月明便明白了这个道理。
　　她现在甚至能猜到网上是怎么骂她的。大概是说她跳的也不怎么样，怎么就拿冠军了。是走后门了吧，程湛这种霸道总裁，给她走个后门拿个冠军不过是三言两语的事而已。
　　更甚至，还有说她拿了冠军就飘来了吧，架子摆的真大，都不上台领奖等等。
　　总而言之，别人要是想黑你，总有千百个理由能黑的。
　　就算是白的，也能说成黑的。
　　程湛默了默，低声道：“没什么好看的。”
　　向月明笑了下：“我看了也不会难过。”
　　她半躺在床上想了想，看着程湛：“完了完了，游导那边……”
　　没等她说完，程湛便接了话：“说了。”
　　向月明哭丧着一张脸，扯了扯他衣服：“医生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话音一落，程湛脸黑得像炭。
　　他冷嗤了声，眼神凌厉看着她：“你现在这样还想拍戏？”
　　“……”
　　向月明抿唇，和他对视：“镜头不到脚上，应该是可以的。”
　　程湛半眯了眯眼看她，怒气写在脸上。
　　向月明刚要说话，敲门声响起。
　　她愣了下，外面传来丁绲纳音：“程总。”
　　程湛冷漠应了声：“进来。”
　　丁缡呛托∠Ｒ黄鸸来的，程湛怕自己一个人照顾不到，特意让他把向月明助理也带上。
　　“姐，你终于醒了啊。”
　　小希眼睛红红的，一看到她就扑了过来。
　　向月明：“等等！”
　　她举着手拦住小希，哭笑不得：“我就是睡了一晚上，怎么感觉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啊。”
　　小希：“那你昨晚太吓人了！”
　　她控诉着：“你当时脸色白的，我差点就以为你――”
　　话还没说完，被向月明给打断了。
　　她好笑睇她眼，开玩笑说：“我什么？差点以为我没了啊？”
　　她拍了拍小希的脑袋，温柔哄着：“怎么可能，我当时就是痛的晕过去了而已。没什么大事。”
　　小希委屈巴巴地瘪了瘪嘴。
　　向月明笑，不太想看她伤心模样：“给我带什么吃的了？”
　　“……粥。”
　　向月明：“……”
　　小希看她脸色，连忙说：“许姨做的。”
　　瞬间，向月明眼睛亮了起来。
　　-
　　洗漱过后，向月明依旧是坐在床上，面前还有个小桌子。
　　说实话，这等待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的不能动了。
　　但程湛的脸很难看，她不敢抗议。
　　向月明摸了摸鼻尖，默默地低头吃早餐。
　　小希和丁缭谂员叨允友郏隐约能感觉到病房里氛围不对。
　　两人都想走，但又都不敢开口，只能用眼神交流。
　　小希：丁助理，我们要不先出去吧。
　　丁纾耗闼担
　　小希：你说吧，程总脸色太难看了，我好担心他们吵架啊。
　　丁纾翰恢劣凇
　　小希：你不怕程总吗？
　　丁纾号隆
　　只不过，怕是一回事。但程湛不会和向月明吵架，这一点丁绾芮宄。
　　他跟在程湛身边那么长时间，自然知道程湛对向月明是什么感情。虽然此刻脸色很难看，但那是因为生气和心疼。
　　可他的脾气，不会发在向月明身上。
　　两人还没交流出来，程湛先出声了。
　　“电脑带来了吗？”
　　丁缌忙应了声：“带了。”
　　他道：“在车里，我下去给您拿上来。”
　　程湛颔首。
　　小希眼睛亮了亮，抓住机会道：“姐，我去给你拿剧本啊。”
　　向月明：“……”
　　她正想说她不用看剧本，小希便一溜烟跑了。
　　向月明无奈一笑，幽幽看了眼旁边的人。
　　“程湛。”
　　程湛面无表情看她。
　　向月明也不怕他，直言道：“你把我的助理和你的助理都吓跑了，你没发现吗？”
　　程湛依旧不说话。
　　向月明又气又觉得好笑，她知道程湛在生什么气，也知道这人别扭的点在哪里。
　　她低头喝了口粥，看他：“你不饿？”
　　程湛扫了眼自己面前的食物，终于动手了。
　　向月明探头看了眼，“你的是什么？”
　　“粥。”
　　这人，惜字如金。
　　向月明轻眨了下眼：“是吗，许姨没给你开小灶啊？”
　　程湛给了她一个眼神。
　　向月明回了他一个笑脸：“你能不能把我扶下床，我也想坐在餐桌上吃，在床上吃好别扭啊。”
　　两人无声对视，僵持着。
　　半晌，程湛无可奈何起身，把她早端到了餐桌上，顺便把她也给拎了过去。
　　说拎，真的一点都不为过。
　　坐下后，向月明扯了扯自己衣服，很是委屈：“你干嘛？你现在是不是嫌弃我了，都不愿意抱我了。”
　　她扣着自己脖子演示：“要不是我命长，刚刚就被衣服勒的断气了你知道吗？”
　　“……”
　　程湛忍无可忍，把一个小包子塞进了她嘴里，冷声道：“我有分寸。”
　　向月明冷哼：“不，你没有。”
　　程湛：“……”
　　向月明瞅了他眼，把嘴巴里的小包子拿了下来，塞程湛嘴里。
　　“程总，吃吗。”
　　程湛看了看她脸上谄媚的笑，面无表情吞了下去。
　　向月明弯唇一笑，就知道他不会拒绝。
　　她看程湛吃东西模样，赏心悦目。
　　想到刚刚两人不对劲的点，向月明蹭了蹭他手臂。
　　程湛看她。
　　向月明解释：“我觉得我有必要认真跟你解释一下，我请假太久会耽误剧组的进度。接下来的戏也不是很多，早点拍完能早点杀青。”
　　她指着说：“脚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不取景到脚下，拍摄是可以顺利进行的。”
　　她也不怕程湛生气，但有些事该怎么处理还是要怎么处理。
　　向月明不会想因为自己一个人问题，耽误全剧组进度。
　　程湛其实也懂。只不过，他确实有点恼怒。
　　她从来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永远把爱好和责任放在第一，一点都不考虑后果。
　　这才是程湛最觉得生气的点。
　　程湛没第一时间答应。
　　向月明盯着他看了几眼，扯了扯他衣服撒娇：“程湛。”
　　她委屈巴巴道：“你总不希望我又被骂吧。”
　　程湛：“……”
　　他忍了忍，咬牙切齿道：“三天后再说。”
　　“啊？”向月明诧异看他：“我要住三天院啊？”
　　程湛冷冷扫了她一眼，向月明瞬间闭嘴了。
　　还是不去老虎头上拔毛比较合适。
　　她晚点再哄哄。
　　-
　　吃完早餐，丁绾托∠Ｔ俅位乩础
　　程湛直接在病房办公，也没问向月明意见。当然，她意见也不是那么重要。
　　就算是她抗议了，程湛也不会走。
　　一整个上午，向月明没有手机，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睡觉发呆走神。
　　除了偶尔能看看剧本之外 ，其他的什么也不能干。
　　好几次，她想去把手机给拿过来，都被程湛眼神给吓退。
　　向月明幽幽叹气。
　　在听到她不知道第几次叹气时候，程湛捏了捏鼻梁，无可奈何站了起来。
　　“想做什么？”“想要手机。”向月明举着手，老实巴交道：“你现在不给我看，之后还不是会看见？”
　　她认真分析：“我看了，又不会觉得伤心难过，怎么就不能看了。”
　　她说：“我还得给虞苑报平安呢。”
　　程湛：“……她昨晚跟着来了医院。”
　　“今天回去的吗？”
　　“早上，她要拍戏。”
　　向月明点了点头，大概也猜到了。
　　“那我醒来了没告诉她呀。”她眨巴着眼望着程湛，一脸渴望：“不需要说一声吗？”
　　“……”
　　程湛顿了下，还是把手机还给了她。
　　向月明展颜一笑，唇角上扬着，语气欢快：“谢谢程总。”
　　程湛看她这样，也没了任何办法。只能随她去。
　　-
　　向月明点开微博时候，热搜果然有她。
　　只不过不在最前面了，位置相对靠后了一点。
　　但一点开，骂声还是不断。
　　话题取的很有攻击性，也很有讨论度。好几个都是她。
　　#舞蹈人生冠军向月明#
　　#向月明离场#
　　……
　　向月明一点开，果然是某营销号带节奏发出的微博，下面也大多数是网友的跟风。
　　就是在追问，她为什么在颁奖时候，最后合体鞠躬感谢时候消失不见了。
　　视频和照片都清清楚楚展露了出来，更何况还有直播为证，一下子网友们便沸了。
　　【向月明是拿了个冠军就傲了吧！这都不出席？】
　　【向月明怎么忽然间不见了啊？？】
　　【我就说向月明没礼貌吧，颁奖都不出现，她是不是以为自己靠走后门拿了个冠军就很牛逼啊。】
　　【服了，冠军为什么会是向月明？】
　　【草草草！我就知道这节目有内幕！】
　　【有后台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样啊，跳成这样还拿了冠军，牛逼哦！】
　　【向月明是不是太没礼貌了？这种艺人也配拿冠军吗。】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向月明和程湛……纯粹是炒作，没有人这样认为吗。】
　　……
　　一眼刷下去，上百条都是差不多的言论。
　　向月明神色如常，没有很生气。但心情也必然不是很好。
　　她深呼吸了一下，继续往下看，除了说她没礼貌摆架子走后门之外，便是说她和程湛是炒作。甚至还翻出了她之前拍的那些电视剧的丑照出来，对她进行评头论足。
　　身为公众人物，这些就是公开让大家点评的，向月明也没什么感觉。但是，不爽还是有。
　　她看着好几张丑照，气呼呼看向程湛：“程湛！”
　　程湛从电脑前抬眼，瞳眸深邃看她：“怎么了？”
　　向月明委屈巴巴指了指：“这些丑照能不能帮我删除！怎么每次黑我就拿这诡异角度拍摄出来的说话。”
　　程湛：“……”
　　他默了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以为，向月明看到那些网上的流言蜚语，该伤心难过才对。结果倒好，她只在意了自己的照片。
　　程湛想了想，也确实不能用常人思维去揣测向月明的内心想法。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向月明又摆摆手说：“算了算了，还是不为难你了，删了他们也还好。”
　　她戳着手机，愤愤不平道：“但就是好生气，我明明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老是发清奇角度拍出来的丑照来评抨击我，还说我这是整容脸。”
　　向月明戳开手机相机，怼着一张巴掌脸凑近，义正言辞道：“哪有整容脸这么自然这么漂亮的！”
　　“……”程湛沉默了会，附和道：“没有。”
　　向月明噎住。
　　她瞅了程湛眼，和他无声对视片刻。收敛地摸了摸鼻尖：“你说得对。”
　　程湛看她，“不生气？”
　　“生气啊。”向月明坦诚道：“但生气也没用，就算是我再生气，我也管不住别人的嘴和别人的手。他们会骂我的，我做的再好也会骂呀。”
　　这个道理，向月明在进圈之前就明白了。虽然偶尔遇到还是会伤心难过，但总的来说，她会自我开导。甚至还能开导的非常不错。
　　要真钻牛角尖下去，开心的反而是别人。
　　程湛笑了下，低声道：“丁缒潜呋岣愣ā！
　　向月明“嗯”了声，抬眼看他：“你是不是很忙？”
　　程湛挑眉。
　　向月明和他对视，浅声道：“其实我不用人守着的，你要是忙可以先回公司。”
　　程湛轻哂，不紧不慢道：“然后你偷偷回剧组是吗。”
　　向月明：“…………”
　　她无言半晌，心虚不已：“我是那样的人吗。”
　　程湛没搭腔。
　　向月明静了下来，也不再出声了。
　　两人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互不干扰。
　　到中午吃完饭后，虞苑给她发了信息。
　　虞苑大清早赶回剧组拍戏，到这会才有时间来关心她。
　　虞苑：【现在怎么样？我走的时候医生说没大问题，就是以后要好好护着你的脚。】
　　向月明：【没事了，我在躺着呢。】
　　虞苑：【一个人在医院吗？谁陪你？】
　　向月明：【程湛还在……】
　　虞苑：【那行，那我就放心了。你昨晚晕倒，程湛那脸色简直不能看。】
　　向月明：【嗯，现在正给我甩脸色呢。】
　　虞苑：【？为什么？】
　　向月明：【不知道。】
　　虞苑：【因为你要回剧组还是因为他要复合你没答应？】
　　向月明看着虞苑的消息，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
　　她偷偷摸摸看了眼程湛，突然有点不知道要怎么说话了。
　　复合这件事。
　　在前两天时候，她好像提了一句。拿了冠军就和好。
　　但现在，冠军是拿了。程湛好像也挺无动于衷的。
　　向月明想了想，也无法确定他们现在这是和好了还是没和好。
　　如果是早上的那个吻，那好像可以说是和好了。但……程湛又什么也没说，她也不好去对号入座。
　　毕竟，前两天他也强吻了自己！
　　向月明算了算，发现自己还挺亏的，明明和程湛是分开状态，但还是被他占了不少便宜。
　　拥抱亲吻，一样都没落下。
　　哪有人被甩了，还有这种福利的。想到这，向月明觉得自己对程湛真是太温柔了。
　　她都要被自己的温柔所感动。
　　向月明正胡思乱想着，听到了程湛的声音。
　　他在跟人打电话，声音低沉，听上去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向月明瞅着手机半晌，给虞苑回消息。
　　向月明：【他根本就没提复合这事。】
　　虞苑：【……你这话说的，好像挺失落的。】
　　向月明坦坦荡荡，也不心虚：【对啊。】
　　虞苑：【那你提呗，你也不是薄脸皮的人。】
　　向月明：【你说的虽然是事实，但是！我没做好心理准备。】
　　也不能说是心理准备。如果没受伤之前，向月明肯定是自信满满。
　　但现在。她看了眼自己肿得像猪蹄一样的脚，想到了之前医生说过的那些话。
　　她这脚不爱护，以后会落下病根也不一样。虽然她不觉得程湛会在意，在未来她也会好好爱护复健，但也担心有万一。
　　向月明是个很矛盾的人，矛盾到有些事没办法用言语去认真解释。
　　就，她很明显的是这种性格，没办法拯救。
　　虞苑对她表示无奈，叮嘱了两句后，不得不再次去拍戏。
　　向月明刷着两人聊天记录，瞥了眼对面还在打电话的人，嘴唇翕动，还是没能问出口。
　　她想了想，如果程湛不提，那就等出院再谈。
　　想着想着，向月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病房内安静了下来，程湛看了眼歪着头睡着的人，压着声音说了句：“打字过来，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丁纾骸啊…好的。”
　　挂了电话，程湛紧急处理了丁缣岬降奈侍狻Ｕ獠牌鹕淼酱脖摺
　　向月明这个睡姿，是半躺着状态，醒来会不舒服。
　　程湛小心翼翼把她睡姿调整到舒服状态，拿过了她的手机。
　　拿起时候，手机屏幕照到她脸颊，好巧不巧地解锁了。
　　程湛放下时候，虞苑的信息恰好再次过来。
　　他不经意扫了眼，顿住了。
　　……
　　-
　　向月明这一觉，睡到日暮西山。
　　她醒来时候，程湛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但房间内有阵阵花香传来，向月明侧头一看，是旁边多了两束花。
　　向月明怔松着，拿着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六点了。
　　她纠结了片刻，还是给程湛发了个消息。
　　向月明：【你回公司了吗？】
　　程湛的消息回的很快，一分钟内便有了回复：【没有，出门买点东西，晚点回来。】
　　向月明：【好。】
　　她掀开被子下床，跳着往洗手间那边走。
　　从洗手间出来后，向月明往沙发那边走。她住的病房是vip病房，设备什么的都齐全，跟酒店一样。
　　向月明坐下，旁边桌面上还放着些资料。
　　她瞥了眼，没敢动。
　　向月明趴在窗边看夕阳，专注又认真。
　　窗外橙红晚霞落在她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程湛推开门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他怔在原地半晌，朝她走了过去。
　　听到声响，向月明转头看了过来，“你去干――”
　　话还没说完，向月明看着程湛手里拿着的玫瑰花愣了愣，转了话锋：“你这个……给我的？”
　　程湛递给她，“不明显？”
　　“不是。”
　　向月明接了过来，低头嗅了嗅问：“你怎么突然出去买花了？”
　　程湛指了指病房里多出来的另外两束，低声道：“颜秋枳和沈慕晴来过。”
　　“现在走了吗？”
　　“嗯。”
　　向月明眨眼，抬头看他：“所以你就去买花了？”
　　程湛：“不完全是因为她们。”
　　向月明不明所以看他，期待着他下面的回答。
　　程湛弯腰，凑近在她耳侧，低声道：“不想要？”
　　“……”
　　向月明想听的，根本就不是这个。
　　她恼怒瞪着他，很是无语：“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湛轻笑，敲了敲她脑门：“嗯？那是什么意思？”
　　对着他促狭目光，向月明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抬起没受伤的脚踹了他一下，佯装生气道：“不说就算了。”
　　程湛看她红了的耳廓，低低笑了声。
　　他伸手，一把将人捞入自己怀里抱着：“你是不是忘了件事。”
　　“什么？”
　　程湛提醒她：“你拿了冠军。”
　　“然后呢？”
　　向月明这会注意力在花上，她发现程湛买的这束花特别新鲜，开的娇艳欲滴，上面还有水珠。
　　程湛盯着她看了几秒，不再忍耐。
　　他扶着她的后颈，低头吻了下去，意有所指：“你说呢，女朋友。”


第48章 
　　向月明身子僵了下, 顺势张开了嘴。
　　程湛一点没客气，长驱直入，勾着她舌尖纠缠着。
　　男人的呼吸很重, 霸道地亲吻着她。
　　向月明有了回应, 男人亲的更凶更猛了。
　　夕阳斜斜笼罩在两人身上，看上去美不胜收。
　　向月明勾着他脖颈, 费力回应着。
　　最开始时候, 她还在可承受范围。
　　但可能真的是太久没亲了，没一会向月明便喘不过气来，呜咽着推了推程湛，想要他松开自己。
　　岂料, 程湛不仅没放开她，反而亲的更狠了。
　　强势又霸道, 让向月明有片刻觉得，在这种时候，程湛一点也没把她当作是病患。
　　……
　　窗外的风好像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向月明也不知道他们亲了多久。
　　她身体软了下去, 全身像是被抽走了力气和呼吸，像是要晕厥一般。
　　她迷迷糊糊睁眼, 看到的是男人闭着眼的模样。
　　向月明怔松着，走了下神。
　　忽而，程湛咬了咬她的唇, 不满提醒：“认真点。”
　　再分开时候，向月明唇红的像是旁边放着的玫瑰花。
　　甚至于, 比开的最盛的玫瑰花还诱人。
　　程湛眸色沉沉, 目光灼灼盯着她看。
　　向月明受不住他这样的眼神，想要躲开, 又避无可避。
　　她抬手推了推他，小声嘟囔：“你干嘛呢。”
　　程湛低头，温柔地吻了吻她唇角，哑声道：“好好看看。”
　　“嗯？”
　　向月明被他亲的脑子不那么清醒，下意识问：“看什么？”
　　“你。”
　　“……”
　　两人抱在一起亲了好一会，再分开时，向月明跨开腿坐在他身上。
　　她脸和脖颈都是红的，看上去白里透红，让人很想咬一口。
　　这样想着，程湛也就这样做了。
　　他含着她的耳垂舔砥着，留下了牙齿印。
　　向月明身子一颤，完全受不住他这样的撩拨。
　　她恼羞成怒喊了声：“程湛！”
　　程湛懒洋洋应着：“嗯？”
　　他用鼻尖蹭了蹭那一处位置，低声问：“怎么了？”
　　“……”
　　向月明都没好意思说话，这个男人自己做了什么不清楚吗，竟然还好意思问自己怎么了！
　　她埋头在程湛脖颈处，捶打着他肩膀：“你说呢。”
　　程湛笑了下，贴靠在她耳畔问：“怎么？”
　　他稍顿片刻，故意说：“有反应了？”
　　“……”
　　太骚的后果，是被向月明狠狠地打了几拳。
　　程湛克制地把人压在怀里，低声道：“我有。”
　　向月明：“……”
　　她脸颊涨红，有种血液从脚底涌现，直冲脑内的错觉。
　　她知道程湛不如他表面那么的沉稳冷淡，骨子里是个腹黑又闷骚的人。但久违听到他说这种直白的话，向月明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招架不住。
　　向月明无言半晌，憋出一句：“谈恋爱第一天，你别逼我和你分手啊。”
　　程湛：“……”
　　他手放在她腰侧，用力揉了揉，克制地没再出声。
　　两人抱的很近，除了有衣服隔着之外，完全贴靠在了一起。
　　程湛身体什么反应，向月明一清二楚。
　　只不过，她相信程湛不至于这么禽兽，在这对她做什么。
　　两人就这么抱了好一会，向月明伸手戳了戳他肩膀，讷讷出声：“你还打算抱多久啊。”
　　程湛一顿。
　　向月明亲了亲他脸颊，小声问：“把我放开了，这样不舒服。”
　　程湛喉结滚了滚，低低应了声：“嗯。”
　　他稍顿，说了句：“再等会。”
　　多抱了半小时，程湛总算是把她放开了。
　　向月明偷偷地看了眼他脸色，平静无波，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她扬了扬眉，偷偷抿唇笑了起来。
　　捕捉到她的笑，程湛倒是没说什么。
　　他揉了揉向月明头发，缓了缓才问：“晚上想吃什么？”
　　向月明扬眉：“你还没让许姨做吗？”
　　“没有。”
　　程湛解释：“忘了，吃外卖吧。”
　　“好。”
　　向月明没什么意见，她趴在程湛肩膀上随口应着：“吃什么都行，你点吧。”
　　程湛答应着。
　　说是外卖，但程湛还是让丁缛ハ蛟旅飨不兜乃椒坎斯萋虻摹
　　交代下去后，他顺着向月明目光往外看。
　　此时此刻，夕阳已经完全下山了。
　　天空蒙上了灰，变得很暗。楼下路灯自然亮起，排列成序，看着很是规律。
　　程湛顺着看了两眼，“看什么？”
　　“吹风啊。”
　　向月明说：“发呆。”
　　程湛：“……”
　　发呆这种事，不适合程湛。
　　他“嗯”了声，淡淡道：“你慢慢看，我处理几份文件。”
　　“好。”
　　两人各忙各的，向月明等程湛转过身去时候，唇角微微扬了扬。
　　她摸着手机戳开微信，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虞苑。
　　向月明：【我谈恋爱了。】
　　虞苑：【……我知道了。】
　　向月明：【？你怎么知道了。】
　　虞苑：【猜到的啊，程总怎么可能会放过这种趁虚而入的机会。】
　　向月明：【……】
　　向月明：【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没办法反驳。】
　　虞苑：【恭喜，好好恋爱！】
　　向月明：【好的。】
　　她收起手机，看向旁边的男人。
　　向月明盯着程湛看了一会，不得不由衷感慨――程湛真的，长得很帅。
　　这张脸，就让她很难拒绝。
　　归根究底，她也就是个肤浅的颜控。至于性格，算不上好，但也不差。
　　想着，向月明往程湛那边挪了挪。
　　程湛看她。
　　她故作矜持道：“我来监督你工作，别走神。”
　　程湛：“……”
　　他看着向月明心虚的神色，意味不明笑了下：“好。”
　　对向月明，程湛能给的纵容，比任何人都多。
　　她想做什么，他都能妥协。
　　-
　　吃完外卖，向月明还是觉得无聊。
　　她也不能走动，要么躺着要么坐着，像是一朵蘑菇一样。
　　程湛倒是很忙，电话基本上没断。甚至在吃饭时候，还接了两个。
　　吃完饭，甚至还在病房里开了个视讯会议。
　　向月明瞅着不远处发号施令的人，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一对比，她好像很闲。
　　向月明无聊，只能在群里和颜秋枳几个人聊天。
　　说着无关紧要的事。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这三天，程湛就没怎么出去过。
　　至于向月明，想跑也不敢跑。
　　她稍微动一动，程湛就能用那种睥睨天下的眼神看着她，让她一动不敢动。
　　“终于要出院了。”
　　向月明侧目看向程湛：“程总，这三天在医院过得快乐吗？”
　　程湛：“挺快乐的。”
　　向月明：“……”
　　她“哦”了声，提着自己一只脚：“我不快乐。”
　　程湛睇了她眼，知道她在打什么坏主意。
　　小希和丁缍脊来了，把两人东西拿下去之后，病房里也安静了下来。
　　程湛看她：“背还是抱？”
　　向月明和他对视几秒，有点不好意思：“要不扶着出去就行了，我还有一只脚能用。”
　　程湛没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她。
　　向月明躲开他目光，摸了摸鼻尖：“背吧。”
　　程湛在她面前蹲下。
　　她一低头，便看到了男人后背的流畅线条，衣服底下，还有若隐若现的肌肉。
　　向月明抿了下唇，有点说不出的馋。
　　她老老实实趴了上去，环住他脖颈。
　　程湛的后背比其他地方更让她觉得有安全感，能让向月明放心地趴在上面，不会有任何担心。
　　她蹭了蹭程湛后背，没事找事：“我重不重？”
　　“一般。”
　　向月明：“……一般的意思就是有点重。”
　　程湛背着她往外走，冷冷淡淡道：“确实。”
　　“……”向月明噎了噎，很是不赞同：“你瞎说，我哪有那么重。”
　　程湛笑了下：“知道还问。”
　　向月明瞅着他侧脸看了会，戳了戳：“那还不是因为你太闷了。我不说话那不会显得我们感情非常塑料吗？”
　　程湛无言，也不知道她这想法都是从哪冒出来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没有，不会。”
　　“会。”向月明轻哼，咕哝着：“别人都说我们是在作秀炒作。”
　　程湛稍顿，声音低低道：“不是。”
　　向月明“嗯嗯”两声，很是敷衍：“我们觉得不是，人家不会呀。”
　　程湛还没来得及说话，向月明又自言自语说：“不过也没关系，反正管不住别人的嘴，随意吧。”
　　程湛：“……”
　　他哑然失笑，轻声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开导自己？”
　　向月明挑眉：“那是。你以前都不关注我，只想和我――”
　　后面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程湛知道她在说什么，他挑眉，故意问：“我只想和你做什么？”
　　向月明埋头在他脖颈处，张嘴咬了口：“明知故问。”
　　程湛吃痛，皱了皱眉，但也没拦着她。背着她去了停车场，一行人从医院离开。
　　向月明想立刻回剧组，可一对上程湛那阴沉沉的眼神，她就不太敢提。
　　丁缥使两人后，直接把向月明送回了明苑。
　　向月明也没矫情拒绝，反正最多一天，她要回剧组了。
　　她的脚还受着伤，程湛也不至于如此禽兽。
　　-
　　到家后，许姨红着眼眶看她脚半晌，直言道：“中午给你炖猪蹄。”
　　向月明：“……”
　　等许姨进厨房，她才靠在程湛身上小声询问：“许姨这是打算以形补形吗？”
　　程湛轻笑了声，捏了捏她脸颊：“可能是。”
　　向月明瞪他。
　　程湛低头，亲了亲她唇角，声线沉沉说：“撤回。”
　　向月明嗔怒，戳着他肩膀逼逼：“我看你就是不想要女朋友了。”
　　程湛莞尔，无声弯了弯唇：“没有。”
　　“你有。”
　　程湛揽着她往怀里带，用行动表明，他并不想换女朋友。
　　向月明轻哼了两声，没再和他计较。
　　她安静了会，浅声问：“你这么几天不去公司，没问题吗？”
　　程湛：“嗯。”
　　向月明顿了下，认真地分析：“你不回公司，不怕别人说你不认真吗？”
　　程湛瞥了她眼。
　　向月明一点也不心虚，理直气壮说：“这不是常有的事吗。我之前看电视剧，霸道总裁的位置也可以被拉下台的。”
　　“然后呢？”
　　“你不敬业啊。”向月明瞪圆了眼看他：“还有什么然后？”
　　程湛挑眉一笑，淡淡道：“没关系，我不怕。”
　　他说：“抢不走。”
　　向月明：“……”
　　她盯着程湛看了半晌，攥着他衣服凶巴巴道：“你的是抢不走，但我的不行。我这刚有一部喜欢的剧，我不能自毁前程。”
　　她指了指自己的脚：“我可以去机场，也可以回剧组拍戏。”
　　向月明也不怕程湛，义正言辞说：“你要是不放我走，我就哭给你看。”
　　程湛：“……”
　　他是真没想到，向月明的威胁会这么没有力度。
　　他看着她紧绷着严肃的小脸，有点想笑。但又觉得要给她留点面子。
　　他故作严肃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向月明眼睛亮了亮，惊喜看他：“那我让小希给我买票了。”
　　程湛收起她手机，语气平静说：“我让丁缍┝耍待会吃完饭睡个午觉走。”
　　向月明：“……”
　　“那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
　　程湛扬眉，垂眸看她：“你也没问。”
　　“……”向月明看他这样，深深怀疑程湛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看自己到底要怎么求他！
　　真是让人生气。
　　“几点的票？”
　　虽然生气，但该问的还是要问。
　　程湛捏了捏她腰侧软肉，低低道：“五点多。”
　　“……哦。”向月明算了算，确实吃完饭还能再睡个午觉。
　　她点头：“你跟游导说了是吗。”
　　“嗯。”
　　闻言，向月明没再担心。
　　-
　　吃过午饭，向月明被程湛拎上楼休息。但她不困，这几天在医院躺着都要发霉了。
　　向月明枕在程湛腿上看微博，舞蹈人生的那个热度渐渐过去了，但网上骂她的还是不少。向月明直接略过，也不仔细看。
　　她刷了会微博，没看到什么有意思的内容。刚要退出时候，向月明刷到了一个关注的营销号微博。
　　她小号，关注了不少大号不方便关注的人。
　　向月明定睛一看，第一反应是，自己又该被骂了。
　　舞蹈人生的热度是过去了，但她在最后没出现这事，很多人还记着。她也有忠实粉，觉得她不可能无缘无故不出席，肯定是有急事。
　　这急事发散发散，可以变成是她家里出了事，也可以是要赶回剧组拍戏。向月明的粉丝，自然而然是猜测她回剧组拍戏。她正在拍什么剧，粉丝也一清二楚，这个理由相比较而言，还是说得过去的。
　　也因为这个，有不少人没骂她。
　　而这会的爆料，却是说她三天没回剧组，并不是有事。甚至于连航班信息也都被人全部查了出来，向月明这三天就没离开过北城，说家里有急事也说不通。
　　营销号这一消息一出来，微博下骂声突然就更多了。
　　【？？？卧槽，所以向月明提前离场，不是因为回剧组拍戏，也不是因为家里有事？那她就真的只是不想参加最后的活动吗。】
　　【牛逼啊！亏我之前还想说她是为了赶回剧组拍戏的话，那无可厚非能理解的。没想到不是？？】
　　【据知情人爆料，向月明这几天是在家休息呢，说是太累了要放松一下。】
　　【拍戏到最后三分之一说休息？？？太会耍大牌了吧！】
　　【牛逼啊！有后台的人就是不一样。】
　　【666这种没有职业道德的艺人还留在圈里做什么？】
　　【向月明滚出娱乐圈吧！这才有点成绩就这么傲了，那之后不是更要把架子摆上天？】
　　【我真的是服了，怎么总有这种傻逼艺人啊。】
　　……
　　微博上，骂声一片倒。
　　只要你出了点小问题，大家能把小问题扩大，变成大问题。他们也不知道真假，反正你在骂，那我也跟着骂。很多人就觉得，你要是真一点问题都没有，那大家也不会骂你。既然骂你了，就是你有问题。
　　向月明虽然看得很开，但说实话被这样骂，依旧会觉得难过。
　　她面无表情看着刷出来的评论，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反驳。
　　正想着，经纪人电话来了。
　　“看新闻了吗？”夏姐直入主题，也没和她含糊。
　　向月明从程湛身上坐直，垂下眼看着自己还缠着绑带的脚：“刚看到。”
　　夏姐头疼不已：“这些营销号是疯了吧！为什么那么关注你。”
　　向月明顿了下，扭头看向窗外：“可能是因为我拿了冠军吧。”
　　夏姐无言半晌：“你现在出院了，打算什么时候回剧组？”
　　“下午。”
　　夏姐了然：“你确定不公开受伤这事？”她直言道：“你不说，网友能把你骂到狗血淋头。”
　　“不说。”
　　向月明淡然：“说了他们还会说我卖惨，装给大家看的呢。”
　　她冷静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键盘侠是怎么样的。”
　　网络环境过于复杂，向月明就算是有心想做点什么，也无力。
　　夏姐沉默：“那我让公关控评吧。”
　　“嗯。”向月明揉了揉眼睛：“随他们去吧。”
　　夏姐叹气：“回剧组了跟我说一声。”
　　“好。”
　　电话挂断，程湛拿着手机看她，明显也是看到了网上消息。
　　两人对视着，向月明装不在意道：“你干嘛？工作也不专心。”她从程湛手里抽走手机，很是平静：“程总，你这样不行啊。”
　　程湛直勾勾看了她须臾，抬手揉了揉她头发，把人压在自己怀里。
　　“我让丁缛ソ饩觥！
　　向月明摇头拒绝：“不用了，热搜撤了他们会骂的更惨。反正也就是骂一骂而已，又不能真的伤害到我。”
　　程湛垂眼望着她，喉结滚了滚，有些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向月明的意思，但他没办法做到她这样。
　　他都舍不得凶的人，怎么能让别人骂。
　　他拖着向月明脸颊，指腹在上面流连 ，似是安抚。
　　好一会，程湛才说：“把手机还给我，我让丁绻关一下。”
　　向月明握着两手机，不太相信看他：“你确定哦？”
　　“嗯。”程湛颔首：“不是让他撤热搜，放心吧。”
　　“好吧。”向月明刚要把手机还给他，虞苑的电话先来了。
　　两人皆是一愣，程湛抬了抬下巴示意：“先接。”
　　向月明接通，猜测也是因为微博上的事。
　　她调整了下自己的语调，欢快道：“喂，你怎么现在有时间给我――”
　　话还没说完，被虞苑给打断了。
　　“卧槽！你看微博反转了没有！太爽了啊。”
　　向月明一愣，诧异道：“什么反转？”
　　“就是你的啊。”
　　虞苑激动道：“我刚刚看微博，营销号在黑你，说你不回剧组也没回家，舞蹈人生最后也不参加是旅游去了，大家都在骂你。”
　　向月明：“……他们不是说，我在家休息偷懒吗？”
　　“哎哟，一个意思。”虞苑说：“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现在的重点是！有人出来爆料了。”
　　她故作神秘：“你猜是谁？”
　　向月明扬眉：“谁啊？”
　　“一个小名媛。就有钱的那种大小姐，微博粉丝还不少。”
　　向月明眨眼，一脸懵逼：“我认识的吗？”
　　“不认识吧，但人家可能认识你。”
　　虞苑直说：“她好像也在你住院的那家医院，应该是看到过你吧，还偷偷发了你和程湛站在一起的照片，你那大猪蹄瞩目啊！”
　　向月明：“……”
　　挂断电话上微博时候，向月明知道了前因后果。
　　发微博的人和她确实不认识，是一位拥有一百多万粉丝的vlog博主。
　　据说是某豪门大小姐，拍vlog就是玩一玩而已。她风格独特，录制的也都是奢靡的豪华生活，让不少粉丝追捧。
　　身份虽然没曝光出来，但看过的人都知道她条件绝对不差的，拍vlog也不接广告，时不时还大手笔抽奖，忠实粉特别多。
　　她从不追星，微博都是自己有关的内容。
　　和向月明的这个，完全属于是横空出世那种。
　　在大家把向月明骂的最惨时候，她带上了话题发了个微博。
　　@就玩玩罢了V：这期是医院vlog，在医院也能穿的漂亮！【视频】！
　　她其实不是为了向月明发的微博，她是随心所欲的发了个vlog出来。
　　视频里，博主的脸露了出来，她穿着病号服，脸色看上去不是太好，但却很有活力。
　　至于为什么住院，没有人知道。
　　前面时候，她拍的是医院餐食和自己住院的一些小细节，连打针吃药也没放过。镜头里甚至还出现了一个身姿挺拔的医生，戴着口罩，看不清楚脸，但却能让人感觉出那医生气质特别好，有种不同凡人的感觉。
　　向月明惊讶挑眉，还没看仔细，视频一转，突然到了户外。
　　是博主傍晚时候到医院里散步的，私人医院的院子很大，绿草如茵，还有喷泉，跟住酒店一样。
　　好巧不巧，那天下午向月明和程湛也在散步。
　　是她住院的第二天，她觉得病房里味道重，闷的要发霉了。跟程湛撒娇，让他带自己下楼散步。
　　正好，晚霞也特别美。
　　两人进医院这事，程湛提前打了招呼，医生护士也不会乱传。加上楼下人不多，向月明只拿了个口罩便被程湛用轮椅推了出去。
　　她没办法乱动，只能把轮椅推到旁边吹风。
　　吹了会，向月明想要走一走，让程湛扶绕了一小圈。
　　口罩太闷，周围也没什么人，向月明便取了下来。
　　她那张脸一出现，博主还挑眉对着镜头说了句：“呀，我好像拍到明星了。不过我不是很熟，但我弟弟很喜欢这个女明星，最近家里一直在放她的电视剧和综艺。长得确实很漂亮，我给你们近距离看看呀！不过她脚受伤了，看上去还有点可怜。”
　　……
　　她没拍向月明和程湛多久，就那么几十秒的功夫，便又换了下一个镜头。
　　可就是因为这一点，粉丝们发现了漏洞。在第一时间传开了。
　　【？？？等等，向月明为什么会在医院啊？】
　　【卧槽卧槽！！！细思恐极，所以向月明没有回剧组拍戏，在舞蹈人生提前离场是因为住院了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那现在网上骂向月明的是因为什么啊！】
　　【我来说一句吧，我是这家医院的一位小护士。向月明是决赛当晚进的医院，腿扭伤很严重，她直接疼晕过去的，第二天才醒的。我隐约听说她不太想让粉丝担心，让程总帮忙把消息压了下去，我们医院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收到了通知，不可以把她曝光出去的。虽然现在我说了，但我也是真的忍不住了！人家不出现不是因为骄傲自满，也不是没有礼貌，是因为腿伤复发了好吗！！】
　　【啊？疼晕过去吗？那得多严重啊。】
　　【可是为什么她跳舞的时候没有任何问题啊！】
　　【不，你们仔细去看她决赛跳舞时候的那会，一分多钟时候，她动作是没出现任何问题，但明显她脸色白了下。应该是那会就扭伤了。】
　　【卧槽！！那她为什么不说啊？】
　　【所以真相是住院了，而不是其他乱七八糟的原因？】
　　【我真是服了网上的键盘侠，什么都不知道就乱逼逼！向月明要真的摆架子会等到这个时候吗！】
　　【心疼向月明。】
　　……
　　瞬间，微博上的风向变了。
　　从全民辱骂，反转到全民心疼。至于那些开始骂她的营销号，默不作声删了微博，像是自己什么都没做过一样。
　　但程湛这边，不会这么轻易让这件事结束。
　　在大家心疼向月明时候，宸星也出了通知。晒了向月明住院的检查的单子，证明事情发生。
　　文案发的，还很中规中矩，但大家都能看出宸星的护短意思。
　　除此之外，官博还第一时间追究营销号造谣责任，那些转发超过五百的营销号，不仅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更要给向月明道歉。
　　这两条微博一出来，吃瓜网友都看出了护短意思。
　　而这还不够。除了宸星之外，连近程也参与了进来。
　　近程集团官博，先是点赞了宸星的微博，而后转发了追究到底的那条，并附言：同上。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莫名给人生出一种杀戮气息极重的感觉。
　　吃瓜网友和向月明粉丝激动了，纷纷表示支持。
　　对待无脑键盘侠就应该这样，要让他们知道，他们要为自己的造谣，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言语的伤害，也是伤害。
　　向月明花了一个小时看完全部，转头看向旁边还端坐着处理公事的男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静下心来工作的。
　　这会也不闻不问，颇有种随意的感觉。
　　向月明看了他会，没忍住往他那边挪动，想去他怀里。
　　注意到她动作，程湛帮了下忙，让她跨坐在自己怀里。做完这一切，他很面色如常稳：“怎么了？”
　　向月明揪着他衣服，仰头亲了亲他唇角：“别装，你不就是等着我投怀送抱吗。”
　　程湛：“……”
　　他失笑，含着她的唇亲了亲：“这么明显？”
　　向月明娇嗔睇他眼，勾着他脖颈往上亲：“谢谢程总。”
　　程湛扣着她往怀里带，低沉沉道：“就这样？”
　　向月明眨眼，和他对视半晌说：“……我脚还受伤呢。”
　　程湛挑眉：“嗯？”
　　他故意逗她：“我什么也没说。”
　　向月明噎了噎，盯着他滚动的喉结咕哝：“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
　　程湛顿了下，张嘴咬了咬她软趴趴的耳垂，舌尖在上面舔砥，含着。感受着她僵硬的身体，低低一笑说：“嗯。”
　　他说：“我不清楚，你说给我听听。”
　　“……”
　　向月明眼睫一颤，受不住他这样撩拨。
　　“你好――”
　　话还没说出口，程湛的手从腰侧往上，毫无阻碍地碰到了她的肌肤。
　　向月明颤了颤，往他怀里贴过去。
　　他轻声低语：“不会伤到你的脚。”


第49章 
　　程湛说不伤脚, 还真的没做能伤到她脚的事。
　　但向月明觉得，自己的手伤到了。
　　她脸色涨红，面红耳赤窝在程湛怀里, 手酸都了极点。
　　她咬牙, 耳畔听着男人低沉喑哑的喘息声，有种说不出的羞赫感。
　　大白天的, 程湛逼着自己干这种事, 应该是要浸猪笼！
　　午后的阳光依旧惹眼，透着厚实窗帘，也有微弱的光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
　　向月明坐在他怀里, 眼睫轻颤。
　　“你怎么……”她小声嘟囔着：“还没好。”
　　程湛张嘴，咬了咬她绯红的耳垂, 哑声道：“嗯？”
　　她咕哝着：“我手好酸――”
　　程湛低低一笑，哄着她：“一会就好。”
　　向月明完全不信他所说的一会就好。但她这会也挣脱不开，只能被迫的, 承受这一切。
　　男人身体的温度逐渐升高, 隔着衣服摩擦，她感觉自己整个人的身体也炙热又滚烫, 一点也不淡定。
　　程湛还在亲她的耳朵，一路往下。
　　向月明身子一颤，没控制住力度, 惹得男人吃痛地闷哼了声。
　　“轻点……”
　　向月明真有种想甩手不干的想法，但这想法一冒出来, 她又忍了。
　　看在他饿了这么久的份上, 忍忍过去了。
　　房间内的温度越来越高，向月明额间开始冒汗, 连带着身体也和男人一样，有薄薄的汗渗了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她真不想干了的时候，男人的呼吸声变得更重了些。
　　向月明一僵，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程湛先睁开了眼。他低头，亲了亲她唇角，一脸餍足。
　　接收到向月明抗议的眼神后，他扯过纸巾给她擦手……
　　做完这一切，向月明觉得还不够。
　　她攥着程湛衣服，觉得自己手里的味道说不出的难闻。
　　“我要洗手……”
　　程湛看她红了的耳廓，低低笑了出来：“怎么突然变得这么――”
　　“害羞”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被向月明狠狠瞪了眼，程湛收了回去。
　　他轻笑，收拾了下自己，这才抱着她去了浴室。
　　浴室里的光线好，程湛也顺手开了灯。
　　他把向月明挂自己身上，挤着洗手液帮她洗手。
　　男人手掌宽厚，给她洗手模样，像是在做什么艺术品。
　　向月明最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但看程湛动作看着看着，还有点入迷了。
　　这个人，怎么连洗个手都能这么好看，让她喜欢。
　　洗好后，程湛拿过毛巾给她擦干。
　　“好了？”向月明看他，举着手在他面前晃呀晃：“好闻吗？”
　　程湛稍顿，突然想到了刚刚这双手做的事。
　　他含了下她的唇，哑声道：“好用。”
　　“……”
　　太诚实后果，会挨打。
　　程湛被向月明打了好几下，无关痛痒。他轻笑了声，捏了捏她脸颊：“不困？”
　　向月明瞥了他眼：“有一点，还有时间睡觉吗？”
　　“睡一小时。”
　　程湛把她抱出去，低声道：“我待会叫你。”
　　向月明看了眼后面的床，坐在上面时候，闻到了被子上阳光的味道。
　　她扬了扬眉，略显诧异。
　　“许姨知道我会回来？”
　　她喜欢被子上有阳光的味道，之前出去拍戏回来的前一天，许姨必然会帮忙晒被子。
　　除了下雨天。
　　但程湛对这种，可有可无。他也不懂阳光的味道有什么好闻的，他这种大直男没有办法理解。
　　程湛松了松衣领，掀开被子把她放进去。
　　他语气平静问：“不想跟我回来？”
　　闻言，向月明小小的翻了个白眼。
　　她扯了扯程湛衣服，理直气壮问：“我必须跟你回来吗？”
　　她仰头，蹭了蹭他脸颊，笑盈盈道：“程总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程湛：“……”
　　他看着她瞳眸里的笑，完全没任何办法。
　　他稍顿片刻，捏了捏她脸颊：“我去开会，睡吧。”
　　向月明笑了笑，“嗯”了声。
　　她看着有那么一丁点失落的程湛，勾着他往自己怀里带。
　　对上程湛错愕目光，向月明无声弯了弯唇，柔声说：“会。”
　　虽然说发展有点快，但向月明仔细想了想，她也不是什么扭捏的人。和程湛这种发展，完全不在意料之外。
　　她是愿意跟他回来的。
　　心甘情愿那种。
　　程湛眸色暗了暗，目光灼灼看她。
　　那眸子里的情绪意味不明，但向月明就觉得很危险。
　　两人对视半晌，向月明别开眼，推了推他肩膀：“你快点去开会！”
　　程湛轻笑声：“好。”
　　“睡吧，晚点叫你。”
　　-
　　程湛出去后，向月明虽然困，但也还是睡不着。
　　她偷偷摸摸看了会手机，关于她受伤这事已经完全传开了。甚至不少粉丝都跑她微博下安慰。
　　前几天，向月明在知道拿了冠军后发了个微博，之后便没再看。
　　她微博评论下，基本上都是骂她的。
　　到现在，那些骂的全压了下去，全是心疼她的。
　　网友有时候就是这么善变，你骂我也骂，你心疼我也心疼。
　　基本上是不问缘由的那种。
　　向月明不太想管，也不太想看。
　　她刷了会，眼皮重到睁不开。
　　不知不觉中，便捏着手机睡了过去。
　　向月明再醒来，是被程湛叫醒的。
　　她睡眼惺忪模样，抱着程湛撒娇：“不想去拍戏了。”
　　程湛哑然失笑：“那不去了。”
　　瞬间，向月明清醒了过来。她猛地睁开眼看程湛，睇他眼：“不，我要去。”
　　她从程湛身上下去，一蹦一跳地进了浴室。
　　腿不方便，向月明基本上是被程湛给拎着走的。
　　一点也没留情。
　　程湛原本想送她去的，被向月明义正言辞拒绝了。
　　她只是一只脚不能用，又不是真的无法独立行走。
　　更何况，程湛明天公司有个大型会议，确确实实有点没办法走开。
　　送她到机场后，程湛蹙眉看她半晌：“我陪你过去。”
　　向月明：“……”
　　她哭笑不得，摇头拒绝：“不用。”
　　程湛没理她，偏头看向丁纾骸翱纯椿票。”
　　丁纾骸俺套埽明天有个会。”
　　程湛“嗯”了声，神色淡漠：“明早回来。”
　　丁缑话旆ǎ认命地看机票。
　　向月明扯了扯程湛衣服，对着他明亮的瞳眸，认真道：“程湛，真的不用。”
　　她轻声说：“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更何况还有小希，到那边了游导也会安排人过来接我。”
　　她不太愿意程湛两边跑，太辛苦了。
　　向月明虽然作，也矫情。但在很多事情上，也分得清轻重缓急。
　　程湛不需要用这样的行动来证明他对自己的感情，他怎么样，她一清二楚。
　　程湛捏了捏她手心，低声道：“机场多有不便，我在飞机上也能睡。”
　　向月明无言，就这么看着他。
　　程湛笑了笑，故意问：“就这么想和我分开？”
　　“……”向月明剜了他眼：“反正我也说服不了你，随意吧。”
　　程湛笑了下，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气。
　　他“嗯”了声，低低道：“我陪你吃个晚饭就回来。”
　　程湛决定的事，也不是向月明能改变的，更何况这件事关系到自己，他更不会。
　　僵持了一会，向月明也随他去了。
　　她小声嘀咕：“你就是想让我心疼。”
　　程湛唇角往上牵了牵，也不解释。
　　-
　　两人走的vip通道，但上了飞机后，还是被人认了出来。
　　向月明和程湛没太大感觉，好在粉丝也没上前打扰。
　　下了飞机，小希告诉她：“姐，微博上有你和程总在飞机上的照片。”
　　向月明看她：“还有呢？”
　　小希把手机递给她，浅声道：“还有就是，大家确认了你的伤是真的。”
　　向月明“哦”了声，莞尔说：“就这样吧，没什么好看的。”
　　小希默了默，小声道：“夏姐说希望你发个报平安的微博。”
　　向月明点了点头，“好，待会回酒店了就发。”
　　虽然网络环境复杂，见风使舵的人也多。但归根究底，她还是有无条件相信自己的粉丝。
　　程湛一路都在忙，飞机上处理邮件，下了飞机后还在看文件。
　　向月明也没吵他，安安静静在旁边看剧本。
　　两人氛围莫名和谐，小希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就很喜欢他们这样。
　　之前分开时候，小希觉得向月明心情低落很多。虽然她嘴里不说，但坐车时候总望着外面发呆，一看就不是很开心模样。
　　到酒店，程湛才停下手里的事。
　　他把资料交给丁纾抱着向月明往里走。
　　向月明挣扎两秒，默默地把头埋进他怀里。
　　“有人看到我们吗？”
　　程湛笑了下：“没有。”
　　这会酒店，确实没多少人。至于酒店工作人员，也不是会大肆宣扬八卦的。
　　他们最多在私底下讨论讨论。
　　闻言，向月明松了口气。
　　她扯着程湛衣服，“那进了电梯把我放下来。”
　　“嗯。”
　　两人瞬间抵达房间，向月明跟着松了口气。
　　“太可怕了。”
　　她小声嘀咕：“我不想再上热搜了。”
　　这种事，一次还好，大家会心疼。多了就跟买的一样，会惹人生烦。
　　向月明一直都很明白这个道理，不太希望自己过于高调。
　　程湛莞尔，浅声道：“我让人撤下来。”
　　“不用。”向月明摇头：“撤下来更引人注意，我这几天低调一点就行。”
　　“好。”
　　依旧是上次那个房间，向月明推开门进去时候，还发现了里面的花。
　　她挑了挑眉，拿过一看，是酒店送的。
　　祝她早日康复。
　　酒店服务好，太给人加分了。
　　向月明扬了扬手里卡片，看向程湛：“程湛，你看人酒店服务多好。”
　　程湛瞥了眼，想起一件事：“等拍完这部戏，想不想去度个假？”
　　向月明一怔，诧异看他：“不是要复健吗？”
　　她也不是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人，本性虽然执拗，但也惜命。
　　程湛颔首：“在外面也可以复健。”
　　向月明眼睛亮了亮，瞅着他看：“你有地方带我去？”
　　“嗯。”
　　“去哪儿？”
　　程湛看她兴奋神色，顿了顿说：“暂时保密。”
　　向月明：“……”
　　她撇了撇嘴，不太满看他：“那不是迟早都会知道的吗。”
　　程湛轻笑，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他颔首，应了声：“保留惊喜。”
　　闻言，向月明佯装生气睇他眼，像个小女孩一样：“最好是。”
　　程湛拍了拍她脑袋，不作回应。
　　吃过迟到的晚饭后，程湛在客厅开视讯会议，向月明躺回了床上。
　　她看了看微博，机场照片被传开了。
　　大家除了关心她伤势之外，还关心她和程总现在的关系，是不是复合了。
　　向月明想了想，隔着一道墙给程湛发消息。
　　向月明：【我们和好的事，先不对外说吧。】
　　程湛：【？】
　　向月明：【过段时间再说。】
　　程湛：【不想被人知道？】
　　向月明：【不想太引人注意，先低调一段时间再说。】
　　程湛：【随你。】
　　在公开和不公开这种事上，程湛没太大意见。向月明开心就好，她想曝光就曝光，不想曝光……程湛也能接受地下恋情。
　　反正现在公开与不公开，对他们来说也没太大区别。大家都知道，向月明是他的。
　　向月明看着程湛回过来的消息，略显意外。她没想到程湛会这么好说话，她原本以为……程湛还不会答应自己。
　　向月明摸了摸鼻尖，有点捉摸不定了。
　　她想了想，扶着自己病残的身躯往门口挪动。
　　扶着门把时候，程湛听到了声响看过来。
　　两人对视眼，程湛起身朝她走来。
　　“怎么了？”
　　向月明盯着他看了会，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是无聊了，想走动走动。”
　　程湛扶着她往客厅走：“那在客厅坐会？”
　　向月明眨眼：“坐这干嘛呀？”
　　程湛：“不做什么。”他顿了下，低声道：“陪我。”
　　向月明扬了扬眉，唇角弯了弯：“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陪你一下。”
　　程湛笑，“感谢。”
　　向月明坐在他对面的一个小沙发上，把腿放在旁边，继续玩手机。
　　她偷偷观察了程湛十分钟，发现这人情绪正常，没半点不对劲。也就是说，她说不公开，程湛是真的不介意的。
　　但向月明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很不程湛。
　　怎么想，怎么觉得怪。
　　向月明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只默默发了条报平安的微博。
　　@向月明V：没大碍，只是轻微的扭伤，过段时间就好，大家不用担心，谢谢关心【照片.jpg。】
　　为了安慰粉丝，向月明还特意地发了个在医院时候拍的自拍照。
　　这微博一出来，评论下的粉丝比往常更多了点。
　　【啊啊啊啊啊啊姐姐终于出现了！要好好休息呀！！！】
　　【姐姐穿病号服也那么好看！！不愧是仙女。】
　　【呜呜呜呜姐姐一定要好好休息呀，心疼你。】
　　【我的仙女姐姐好好养病啊！！】
　　【我说一句向月明绝美，有人反驳吗。这是素颜吧，怎么素颜也这么好看。】
　　【我来啦我来啦！！姐姐你和程总现在是什么关系啊！机场又见到你们啦。】
　　【楼上的请专注自家，姐姐这是报平安微博，提程总干什么？等下别家又说我们靠程总炒作！】
　　……
　　向月明刷了刷微博评论，还好，热评前面基本上都是让她好好休息之类的，至于和程湛相关的，虽然也不少，但问的不是很过分，她直接忽略了。
　　看了会，向月明又把注意力放程湛身上去了。
　　认真的男人最帅，这话一点都没错。
　　也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看程湛冷冷淡淡模样，都觉得很帅，很喜欢。
　　明明，她是更喜欢温柔类型的男人。
　　察觉到她的目光，程湛抬眼望了过来。
　　向月明也没收回目光，光明正大托腮望着他，无声说：程总专心工作。
　　程湛无奈失笑，收回目光。
　　说是陪她一天，程湛便真的只陪了一天。
　　当晚睡在向月明这儿，次日清晨，向月明还没醒他便走了。
　　-
　　晨曦微光，向月明醒来时候已经七点了，旁边位置已经没有任何的温度。
　　向月明在床上发了几分钟呆，这才起身洗漱。
　　到八点时候准时出门，小希扶着她往外走，低声问：“姐，要不要用轮椅推你过去？”
　　向月明：“……”
　　她面无表情看着小希，很是无言：“你觉得我需要吗？”
　　小希忍笑：“我主要是担心你腿。”
　　“没事。”向月明深呼吸了一下：“轮椅过于丢脸，我还有一只脚能用。”
　　听她这样说，小希也没辙。
　　到剧组时候，向月明的脚成为了大家围观的重点。
　　基本上每个工作人员都要看一看问一问，一上午下来，向月明都忘了回了多少句没事了。
　　宋俞好笑看她：“怎么样？全剧组瞩目。”
　　向月明：“……宋老师可以试试。”
　　“那还是不了。”
　　宋俞看了眼她的脚：“真没事？”
　　“嗯。”
　　向月明看向走过来的游舟，喊了声：“游导，抱歉。”
　　游舟看她眼：“抱歉什么？没耽误进度。”
　　他笑着说：“你请假先拍了其他人戏份。”
　　向月明听他这样说，心里还是有些愧疚感。艺人的时间难调，虽然可能不是重要角色，但也是需要从中调和的。
　　游舟这样说，无非是不想让她有心理压力。
　　向月明颔首：“我争取表现好点，尽早杀青。”
　　游舟点头：“加油，有什么不舒服可以说。我们剧有人投资，不担心消耗经费。”
　　向月明：“……”
　　宋俞在旁边意味深长地笑了下：“说得对。”
　　话虽如此，但向月明还是尽量的不给剧组拖后腿。
　　基本上不是痛到不行，她都会咬牙坚持下去。最后的戏并不多，就是情绪波动会稍微大一点，但向月明喜欢这部戏，也早早地进入到了角色里，拍起来还算顺利。
　　一晃，大半个月便过去了。
　　向月明的脚好的差不多了，除了不能随便蹦蹦跳跳，正常走路是没问题的。
　　期间，她接了好几个向太太打来的电话，除了骂她脚的问题之外，也旁敲侧听问了问她关于男朋友这件事。
　　向月明还没准备好要带程湛回家，便很简单的糊弄了过去。
　　这大半个月，程湛过来看了她两次。基本上是大晚上到，第二天早上又走。
　　他实在是太忙了。
　　杀青当天，向月明突然像是卸下了一个重担。
　　一群人在包厢里吃饭庆祝，游舟看向两人，由衷道：“辛苦我们剧组的所有工作人员了，也谢谢向月明和宋俞的演出，谢谢。”
　　吃饭吃到最后，游舟情绪还稍稍有点不对。
　　向月明和宋俞在旁边嘀咕了两句，也没法确定下来。
　　“待会要送游导回去吧？”
　　宋俞点头：“他情绪不对啊。”
　　向月明怔了怔，突然想到之前程湛说的那件事。
　　她“嗯”了声，浅声道：“待会我们送他回去吧。”
　　宋俞点头。
　　吃过杀青宴的饭后，一行人散场。
　　向月明和小希还有宋俞等人一起送游舟回去。也不知道为什么，游舟明明情绪很淡，却依旧能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就好像，他整个人特别悲伤特别难过。那种难过，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
　　走到酒店门口时候，向月明看到了程湛。
　　男人大约是刚到，旁边还放着行李，手里拿着手机。向月明刚看见他，电话便来了。
　　她看了眼，还没挂断，程湛也注意到了她这边。
　　两人隔着人流对视着，向月明小心翼翼指了指电梯。
　　程湛莞尔，在众目睽睽之下朝她走来。
　　向月明眨眼望着他，没动。
　　程湛垂眼，看了眼她红了的脸颊，声音低沉：“喝酒了？”
　　“……”向月明心虚点头：“一点点。”
　　宋俞在旁边笑了笑：“程总。”
　　程湛颔首，扫了他眼：“游导这是怎么了？”
　　“喝醉了吧。”
　　程湛看了眼，稍稍一顿：“送游导上去吧。”
　　向月明“嗯”了声，低声问：“你怎么来了啊？”
　　程湛瞥了她眼，没搭腔。
　　几个人进了电梯，向月明和程湛站在一边，几个助理跟在后面没吭声，宋俞扶着游舟靠在墙边。
　　助理和他们不在一个楼层，向月明喊了声：“小希，不用跟我上去了。”
　　小希：“好。”
　　宋俞也没让助理跟着，至于游舟的助理，迟疑了几秒后还是跟了上去。
　　电梯到的时候，向月明刚想跟游舟说一声就带程湛回房间，话还没说出口，游舟突然喊了声：“程湛。”
　　宋俞和他助理皆是一愣，都没想他会直呼其名。
　　程湛稍顿，捏了捏向月明手心：“要去哪？”
　　游舟苦涩一笑，看着向月明：“把他借我一晚上怎么样？”
　　向月明愣怔着，去看程湛。
　　程湛给她一个安慰眼神，看向游舟：“你先把身上的酒味去掉，我待会过来。”
　　游舟点头：“行。”
　　宋俞一脸懵逼，看向几人，眼神茫然。
　　向月明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保持沉默。
　　看着游舟进了房间后，宋俞看他们两人：“游导没喝醉啊？”
　　向月明摇头：“不确定。”
　　程湛看他：“回去休息吧。”
　　助理懵逼了一下，看着程湛：“程总，您待会要和导演出门吗？”
　　“可能。”
　　助理叹气：“那麻烦程总多照顾照顾游导。”
　　“嗯。”
　　程湛和向月明往她房间那边走。
　　向月明不太放心，频频回头往游舟那边看，很是担心模样。
　　程湛看她这样，眉峰稍扬。
　　“看什么？”
　　向月明：“……你放心游导一个人在房间？”
　　程湛：“他又不是未成年。”
　　向月明噎了噎，戳着他肩膀问：“那――”
　　“先开门。”
　　程湛打断她的话。
　　向月明无言，抽出房卡开门进去。一进门，她便想把刚刚的话说完。
　　“你确定游导――”
　　话还没说完，程湛便倾身压了下来，把她一直说个不停的嘴给堵住。
　　向月明唔了声，根本没办法反抗。
　　程湛含着她的唇吮着，咬了咬她柔软唇瓣，让向月明被迫张嘴。
　　有那么瞬间，向月明觉得自己要缺氧而死了。
　　好一会，她才踮着脚回应他。
　　两人从门口亲着往房间走，基本上没分开过。
　　跌落在床上时候，程湛才稍稍放开了她一点。
　　他双手撑在她两侧，目光灼灼望着她。
　　那眼神，像是在看什么物品一样。
　　向月明脸热，抬手勾着他脖颈：“你看什么？”
　　“看你。”
　　程湛喉结滚了滚，低头亲了亲她嘴巴，低声道：“今晚的酒不好喝。”
　　向月明：“……”
　　她睇他眼，脸颊发热：“那你别喝。”
　　程湛一笑，捏着她下巴亲吻。
　　意乱情迷，向月明的衣服，不知何时被掀开了，露出了纤细腰肢。
　　迷迷糊糊间，程湛的手绕到了后面。倏忽间，敲门声响起。
　　两人皆是一僵。
　　半晌后，程湛抵着她额头叹气，像是在撒娇：“不想走了。”
　　向月明：“……”


第50章 
　　门铃声停了几秒, 又再次响起。
　　向月明推了推身上男人，垂下眼说：“快点去。”
　　程湛无可奈何，咬了咬她唇角往浴室走, “让他等会。”
　　“……”向月明看他进去背影, 无声地扬了扬唇。
　　程湛在浴室洗了把脸，也没再拖延, 折返到门口。
　　游舟懒散地靠在门侧, 抬起眼看他：“怎么这么慢？”
　　程湛：“……”
　　他冷冷看他眼，看在他让向月明请了几天假的份上，暂时没和他计较。
　　“走吧。”
　　游舟苦涩一笑，点了点头：“把你女朋友冷落, 她会不会记恨我？”
　　向月明从里面走出来，无言道：“游导, 你们两去过二人世界吧。”
　　程湛：“……”
　　游舟笑了笑，声音听上去还很正常：“借你男朋友一晚，明天还给你。”
　　“好。”
　　向月明爽快答应。
　　程湛垂眼看了她半晌, 抬手揉了揉她头发：“有事给我电话。”
　　向月明笑：“好。”
　　她看着两人出门, 倒是没太大感觉。
　　只不过，向月明对游舟的好奇心, 又比之前更多了点。
　　想着，她给程湛偷偷发了个消息。
　　向月明：【你们去哪儿啊？】
　　程湛：【还不清楚。】
　　向月明：【……注意安全。】
　　程湛：【好。】
　　向月明没再多问，回浴室洗漱休息。
　　另一边, 游舟瞅了眼频频看手机的人，很是费解：“你就不能晚点再看？”
　　他说：“请你注意点, 旁边站着一个单身狗。”
　　程湛掀起眼皮看他, 淡淡说：“我怎么没发现？”
　　游舟噎住。
　　“酒醒了？”
　　游舟瞥了他眼：“我没喝醉。”
　　程湛轻笑了声，收起手机, 不紧不慢说：“没喝醉还让他们送你回来，你这个导演倒是有办法。”
　　游舟默了默，直言道：“程湛，你信不信我能把你女朋友戏份剪掉？”
　　“……”
　　程湛对他这种幼稚行为表示无语，他双手插兜看向黑漆漆夜空，任由晚风拂过，吹散发丝。
　　“去哪？”
　　“你说呢。”
　　程湛捏了捏眉骨，跟着去开车。
　　游舟喝了酒，他自然是当司机的。
　　夜色沉沉，浓稠地像化不开的雾。
　　路面上行人少之又少，连带着车辆也少了许多。
　　已经是深夜了，除了非常有闲心出来吹晚风的，大抵也就只剩下游舟这样出来散心的。
　　程湛不是话多的人，对旁人的八卦也没有那么感兴趣。他知道游舟要去哪，便直接驱车过去。
　　一路沉默。
　　快要抵达目的地时候，游舟偏头看向窗外。
　　这条路基本上没有车了，路道两旁的枝叶被风吹着摇晃，树影斑驳。
　　“你怎么什么都不问？”
　　程湛：“……问什么？”
　　游舟：“问我来没来过这儿。”
　　程湛稍顿，抬了抬眼：“不用问也知道。”
　　游舟苦涩一笑，轻眨了眨眼说：“你不问，让我都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程湛默了默，偏头看他眼：“想说什么就说。”
　　游舟摇头。
　　他提了好几次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
　　车子停下时候，程湛抬眼看他：“你去吧。”
　　游舟颔首：“麻烦了。”
　　“嗯。”
　　程湛看他推开车门先去，思忖了半晌还是喊了句：“游舟。”
　　游舟回头看他。
　　程湛眸眼漆黑明亮，情绪不明。他和游舟对视片刻，直言道：“道个别，你该往前走了。”
　　游舟身子一僵，垂下眼：“可能会很久。”
　　程湛应了声：“没事。”
　　游舟没再出声，转身往另一侧走。
　　墓园的台阶很多，一层又一层。游舟像是走了许久许久，才走到。
　　程湛看他背影消失在夜色下，有点头疼的捏了捏太阳穴。
　　游舟这情况，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程湛没去偷听游舟要说什么，更没问他是来看谁，他们内心都非常清楚，他看的人是谁。
　　想到这，程湛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
　　接到程湛电话时候，向月明正在和虞苑聊天，说杀青的事。
　　“你不是在陪游导吗？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程湛“嗯”了声，看了眼不远处的墓园：“他忙去了。”
　　“啊？”向月明错愕：“忙什么？你们现在在哪啊。”
　　程湛默了默，没瞒着她：“墓园。”
　　向月明一怔，下意识问：“去那干嘛？”
　　程湛没出声。
　　向月明沉默了会，轻轻应了声：“知道了，那你……多安慰安慰游导。”
　　程湛轻笑，双腿交叠在一起，抬头眺望着天空。
　　白日里天气好，晚上夜空还挂着弯月，明亮皎洁。
　　程湛盯着看了会，低声道：“回去后，要不要跟我回家？”
　　向月明愣怔着：“什么？回家？”
　　“我爸妈想见见你。”
　　向月明一哽，小心翼翼道：“这会不会有点快？”
　　程湛挑眉，不紧不慢问：“快吗？”
　　“嗯。”
　　这是实话，向月明是觉得有点快的。
　　程湛应了声：“好，那就听你的。”
　　向月明揉了揉头发，不太懂他怎么突然提这个事：“你怎么突然间说这个？”
　　程湛笑了笑，声音低沉：“没怎么。”
　　他说：“就想带你回家。”
　　向月明愣住。有瞬间，胸口有泡泡冒了出来，心跳好像也快了些许。
　　她虽然不知道程湛为什么会提这种话和这种事，但不得不说，这种话会让她有安全感，会让她觉得喜悦。
　　向月明趴在床上，捂着自己跳动过快的小心脏，轻声说：“那……回去后再说吧，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好。”
　　程湛都依着她：“困了吗？”
　　“没有呀。”
　　向月明闷闷说：“你没跟着游导上去吗？”
　　“没有。”
　　程湛说：“不适合去，他一个人静一静比较好。”
　　向月明“哦”了声，不再多言。
　　她虽然很好奇，但对于旁人的隐私，也不好多问。
　　两人沉默了会，向月明嘀咕说：“明天要回去吗？”
　　“嗯？”
　　程湛扬眉：“不回去。”
　　向月明抿唇一笑，应了声：“好。”
　　程湛说：“带你出去转转。”
　　“嗯。”
　　两人絮絮叨叨的聊着天，就算是不说话，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好像也是愉悦的。
　　恋爱时候，就是这样。
　　时时刻刻都想和喜欢的人黏在一起，做这个世界上最无聊的事，也觉得最幸福。
　　聊到最后，向月明实在是撑不住了，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程湛听着没了声音的那边，无声扬了扬唇角，轻声说了句：“晚安。”
　　向月明像是听到了一样，翻了个身沉沉入眠。
　　-
　　翌日清晨，向月明是听到动静后醒过来的。
　　她睡眼惺忪地听着门铃声，往门口跌跌撞撞走了过去。
　　“还没睡醒？”
　　程湛伸手，一把将人扶住。
　　向月明睁开眼看他，点了点头：“嗯，好困。”
　　程湛身上还带着清晨时候的雾气，有丝丝的凉意。
　　他伸手，将人揽入怀里：“再去睡一会，我去洗个澡。”
　　向月明被他按回床上，她也没矫情，抱着被子混着水声再次睡了过去。
　　程湛洗完澡出来，陪着她躺床上睡了小半天。
　　两人没做安排计划，也不着急起床离开。
　　向月明醒来时候，程湛还在睡。
　　男人眉眼英隽，看着格外赏心悦目。
　　向月明盯着看了会，小心翼翼掀开被子起床。
　　洗漱过后，向月明往外面的小客厅走。才刚坐下，她便看到了微博推送的新闻。
　　向月明一愣，下意识点开。
　　新闻是程湛和游舟的，有狗仔深夜拍到两人“约会”。
　　照片清清楚楚摆在上面，而文字，也写的还挺引人遐想的。
　　大概意思就是，没想到程湛从北城赶到江城，不是去看向月明，而是看游舟。
　　两人在深夜出门，隐于夜色下，像是去约会。
　　网络上，有人是直女，那么就有腐女。
　　本身这两者并不冲突，不接受也不勉强，但不能看不起。毕竟各种选择都是自己的。
　　至少向月明是这样认为的，喜欢男人或者女人，都是一样的。他们喜欢的不是性别，是那个人而已。
　　但这新闻一出来，向月明莫名就被同情了起来。
　　键盘侠们也不怕被发律师函，他们就是要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人心，和你做的事情动机。
　　有时候，明明没有任何动机，就只是恰好这样发展了，他们也能编出一个完美无瑕的故事。
　　向月明点开那条曝光微博，下面已经有好几万的评论。
　　热评前几，有心疼向月明的，也有说程湛和游舟恶心的。
　　语言的攻击，一点也不比其他少。
　　【程湛和游舟？？卧槽卧槽！！怎么看出了一种cp感！】
　　【这两个人？那向月明是什么？向月明还真的是给程湛挡枪的吗，太心疼了啊。】
　　【我就说程湛和向月明那是炒作，还有人不信。这两人一看就是没感情的啊，程湛和游舟才是真的！】
　　【这两人也太恶心了吧。】
　　【所以向月明是被骗了还是知道配合老板炒作啊？】
　　【啧啧啧，别说，程湛和游舟颜值都很高，这对我吃的。】
　　……
　　向月明看着，眉头紧锁。
　　她正看着，丁绲牡缁袄戳恕
　　“喂。”
　　丁缬锲着急，喊了声：“向小姐，程总和你在一起吗？”
　　向月明压着声音，往房门那边看了眼：“嗯，他还在睡觉。”
　　她直接道：“我看微博了，你们那边打算怎么处理？”
　　丁缤诽郏骸白急赋啡人选！
　　向月明微怔，想了想说：“撤吧。”
　　丁缬α松：“行。”
　　他多说了句：“程总醒了麻烦您跟他说一声。”
　　“好。”
　　程湛这种事，对公司会有影响，不撤也要撤。
　　虽然不是真的，但网友就是能造谣，以讹传讹，甚至把假的说成真的。
　　没几分钟，热搜便下去了。
　　但越是这样，越是刺激到网友反击。
　　在这个时候，陈陆南和颜秋枳夫妻先冒了出来。
　　@颜秋枳V：什么？？难道还有人不知道我们和游导是高中校友吗？【照片】。
　　@陈陆南V：旧识。
　　夫妻俩这微博一出来，不少粉丝松了口气。
　　当然，还有传他们可能高中就在一起的，但碍于家里人不允许什么的，所以到这个年龄也没结婚。
　　向月明看着，气到不行。
　　她起身，往房间里走。
　　她手机里有不少和程湛的照片，但那都是之前的。
　　向月明顿了下，小心翼翼地靠在床边拍了个自拍。
　　程湛还在睡，脸却露了出来。
　　拍完后，向月明又蹑手蹑脚出了房间。
　　她毫不犹豫，没有任何迟疑地编辑发了微博。
　　@向月明V：谢谢游导把我男朋友准时归还【照片。】
　　她微博一出，粉丝瞬间变得激动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男朋友啊！！！】
　　【卧槽卧槽！！！这是算官宣了吗？程总终于追到我们的仙女了吗。】
　　【啊啊啊啊啊啊给我看的是什么啊！床照呢！！呜呜呜呜我想康康被子下的身材好不好。】
　　【楼上姐妹说的什么虎狼之词啊，我有个姐妹也想看看呢。】
　　【呜呜呜呜呜受不了受不了了，程总为什么睡觉也那么好看！】
　　【仙女霸气维护男朋友啊。】
　　【向月明你装着不累吗，你“男朋友”都跟其他男人出去约会了一晚上，你还被蒙在鼓里啊。】
　　【散了散了，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
　　向月明看着那些评论，气到肝疼。
　　也不知道为什么，骂她她还能接受，这种毫无根据污蔑程湛的，会让她想要辱骂回去。
　　不管会不会失格，她都有这种冲动。
　　当然，她还是忍了。
　　向月明闭了闭眼，正思索着要不要把昨晚两人的通话记录发出去时候，程湛醒了。
　　听到声响，她抬眼看了过去。
　　两人目光相撞，像是有火花溅了出来一样。
　　男人瞳眸明亮，不再是疲倦模样。
　　向月明怔松了几秒，莫名觉得程湛这眼神……有点儿吓人。
　　她抿了抿唇，紧张兮兮地站了起来：“你就醒――”
　　话还没说完，程湛把她揽入了怀里，紧紧相拥。
　　向月明呆滞几秒，戳了戳他肩膀：“你干嘛？”
　　程湛没出声，埋头在她脖颈处深呼吸：“不是说不想公开？”
　　向月明：“……”
　　她“啊”了声：“你看到了啊？什么时候起来的？”
　　“三分钟前。”
　　向月明拍了下他肩膀，佯装生气道：“那你不喊我，第一时间去看手机。”
　　程湛哑然失笑，低声道：“我的错。”
　　向月明轻哼：“我大度，不和你计较。”
　　程湛莞尔，弯了弯唇：“谢谢。”
　　向月明觉得他这个谢没有一点真诚在里面，她推了推他肩膀，低声道：“你还要抱多久？”
　　程湛挑眉，瞥了她眼：“不想我抱了？”
　　向月明：“对。”
　　她说：“你先处理下网上的事吧。”她冷着脸说：“现在的网友真的烦人。”
　　程湛笑了下，无声弯了弯唇：“好。”他亲了亲向月明嘴角，哄着说：“不用担心，没什么大问题。”
　　还没等程湛解决，网上开始了新一轮的爆料。
　　说是两人的高中校友知道的故事。
　　向月明和程湛各坐一边，看网上新闻。
　　程湛扫了两眼，给丁绱虻缁啊Ｏ蛟旅魃裆严肃，看着一点都不轻松。
　　她还没看完，小希的信息先过来了。
　　小希：【姐！你看新闻了吗？有人爆料说，游导这个故事是自己的诶。】
　　向月明：【在看。】
　　小希：【是真的吗，我看网上还有人翻出游导他们的照片出来，看着好像是真的啊。】
　　向月明：【不清楚，看看就算了，先别发表意见。】
　　小希：【好。】
　　向月明没再回复她的消息，继续往下看。
　　游舟的事，是一个号称他们高中校友的人爆料出来的。最初，他只是出来说游舟和程湛不是大家误会的那种关系，这两人是直男，大直男。
　　程湛高中时候虽然没谈过恋爱，也没什么关系好的女性朋友，但游舟有。
　　游舟高中时候，是有一个关系很亲密的女同学的。至于两人是不是偷偷谈恋爱了，没得到过证实。但他曾经碰到过两人爬墙出去，游舟带着女同学去了一个湖岛看星星什么之类的，还给女同学准备惊喜。
　　高中阶段，虽然可能没有说开。但两人关系好，众所周知。
　　毕业后，有人传闻他们在一起了，也有人说他们分开了。
　　具体不清楚。
　　总而言之，向月明拍的这部戏，就很像是游舟高中时候的故事。当时学校也是传的风风火火，学渣少女缠上高冷学霸，很多人当时还是抱着看戏的态度看他们的。
　　但没想到的是，最后游舟却还真真实实沦陷，被小学渣拿下了。
　　向月明看到最后，评论里很多人都在问。
　　――那之后呢，之后的故事呢。和故事里一样，完美结局了吗。
　　向月明往下刷，看到了博主回复，就两个字――没有。
　　他说，不是所有的爱情故事都像电视剧一样完美的，他们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分开了。游舟拍这部剧，可能是为了纪念，也可能是为了告别。
　　总而言之，这爆料一出，更是掀起了一波热潮。
　　无数网友嚷嚷着，让博主再多爆料一点他们细节问题。甚至还有网友说，这不就是小说情节吗，就是小说里的爱情故事啊。只不过，这个故事没有那么完美罢了。
　　瞬间，网友们的注意力从游舟和程湛这，转移到了游舟和高中女同学身上。
　　爆料者发了一张两人高中时期的照片，照片上两人对视二笑，那种压抑的情感从眼睛里跑了出来，让人根本无法忽视你。
　　……
　　-
　　向月明盯着看了许久，抬头看向程湛。
　　程湛自然也看到了新闻，他神色凝重，看着并不怎么愉快。
　　“这个爆料，是真的吗？”
　　程湛和她对视半晌，点了下头：“半真半假。”
　　他刚要说话，门铃声响起。
　　向月明愣怔着，轻声问：“会是谁啊？”
　　“我去开门。”
　　程湛拉开房门，游舟神色疲倦地站在一侧。
　　“方便进去吗？”
　　程湛颔首，侧了侧身：“进吧。”
　　向月明立马起身，结结巴巴喊了声：“游导。”
　　游舟看她，笑了笑：“抱歉。”
　　他说：“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有的事。”向月明直言：“就算不是昨晚，营销号什么的也能编出别的故事。”
　　为了吸引眼球，为了阅读量，没什么是营销号干不出来的。游舟淡淡一笑，应了声：“多谢。”
　　进屋后，程湛直入主题：“你想怎么处理？”
　　游舟：“按照你的方式来，我这边随意。”
　　程湛默了默，盯着他看了几秒：“我让丁绨讶人殉妨耍至于那个爆料――”
　　他顿了下，低声道：“也会帮忙搞定。”
　　游舟颔首，“谢谢。”
　　程湛扯了下唇，冷冷淡淡道：“行了，不想听你说这话。”
　　他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但剧迟早会播，到时候可能会有其他的问题。”
　　游舟笑了笑：“那到时候再说，今天的先撤了吧。”
　　“行。”
　　程湛直接交代丁缛プ觥＝程想要撤个热搜，轻而易举。
　　游舟也不是艺人，撤热搜引起的不满不会很大。更何况，不少人也不敢招惹这两人。
　　游舟还好，大家都觉得他没什么背景，敢随便写。但程湛不行。
　　最初爆料的营销号，也是胆子大，这会却也灰溜溜地没等律师函出来先删了微博。
　　微博是删了，可证据还在。
　　当天下午，近程官博便有了声明。针对各种造谣的声音，和往程湛向月明，以及游舟身上泼脏水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事，在他们这里，短暂性的算过去了。
　　至于那个爆料，也就截止到了他们没在一起那里，没有了后续。
　　游舟走后，向月明看向旁边心情不是很好的人。
　　她抬脚，轻轻碰了碰程湛小腿。
　　程湛垂眼看她，她脚白，脚丫子小，看着格外惹眼。
　　“想做什么？”
　　向月明扬眉，低声问：“你心情不是很好，因为热搜吗？”
　　“不是。”
　　程湛是个从不会在意旁人说辞的人，除了关系好的，像网友这种语言攻击，完全不会伤害到他。
　　他还没那么脆弱。
　　他担心的是其他问题。
　　向月明趴在他肩膀上，轻轻叹了口气：“那你是因为什么呀。”
　　她轻声说：“游导吗？”
　　程湛捏了捏她脸颊，“嗯”了声：“算是。”
　　向月明微怔，也不清楚具体情况。
　　她沉默了会，小心翼翼问：“游导和那个人，真的没在一起吗？”
　　向月明问完，连忙举手：“要是不方便说，也可以不说。”
　　程湛失笑，把人揽入怀里：“没什么不能说的，只不过我们都默契的不愿意提。”
　　他颔首，直言道：“没在一起。”
　　向月明“啊”了声，很是遗憾：“那――”
　　程湛知道她想说什么，他默了默，摸着她脑袋安抚，轻声说：“去世了。”


第51章 
　　这个答案, 向月明想都没想过。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程湛，眸子里写满了意外情绪。
　　程湛也不是很愿意提这件事，当年的意外知道的人不多, 也就他们那几个。
　　他们都不是话多的人, 也不喜欢和人说不好的事。其实从游舟在写这个剧本时候，程湛便知道他在做什么。
　　网友有句话说的很对, 游舟是在纪念, 也是在告别。
　　人已经没有了，他不能永远活在过去，要往前走。
　　就算是不再有别的念想，一个人也要好好活下去。
　　向月明嘴唇翕动, 半天没能憋出一个字。
　　程湛揉了揉她脑袋，声音低沉道：“嗯, 我们昨晚去的是她在的墓园。”
　　向月明愣住：“那游导――”程湛少有地叹了口气：“没问过，但我希望他往前看。”
　　向月明看他：“很久的事了吗？”
　　“有好几年了。”程湛道：“大学毕业时候的事。”
　　向月明抿唇，突然想到了游舟写的那个完整剧本。剧本里, 阮凝活泼又可爱, 还很灵动，鬼马精灵, 小点子特别多。
　　也一直都有勇往直前的勇气，不顾一切朝他奔跑。
　　而男主角的人设，虽然不是十足的完美。但从字眼里, 也能看出他对阮凝的喜欢。
　　是从一而终的，且是在很早很早之前便埋下了深深的种子。
　　剧本里的爱情故事, 他们俩之间的那种感情, 让向月明感动了无数次，也羡慕了无数次。
　　剧里, 是完美的大结局。
　　她不知道游舟是怎么写下去的，也不清楚他是为什么写了完美大结局。但此时此刻，向月明就萌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疼。
　　就非常非常心疼游舟，也非常心疼那个走了的“阮凝”。
　　房间内静了许久，程湛轻拍着她后背，没再多言。
　　游舟的事，早就注定了结局，谁也没有办法去改变。
　　知道结局，只是多一个人有遗憾。
　　向月明也没再问，是怎么去世的，更没再多问其他的。
　　她突然有点害怕听到更多不想听到的消息。
　　在程湛怀里待了许久，向月明深呼吸了一下说：“那游导看到新闻和那些爆料，该多难受啊。”
　　“他是成年人，也是成熟的人，知道怎么消化。”
　　向月明听着，攥着他衣服抱怨：“你好冷漠。”
　　程湛轻笑，低头亲了亲她脸颊：“对不起。”
　　向月明一怔，错愕看他。
　　“你跟我道什么歉呀？”她眨了眨眼，鼻子发酸：“这又不是你的错，我刚刚也就是随口一说。”
　　她知道，程湛不是冷漠的人。
　　虽然表面看着很像，但实际上，他骨子里比任何人都更有情义。
　　向月明这会，也就一个念头。
　　她希望剧播出时候，不要有人再把这些让人伤心的事挖出来。
　　两人抱了许久，向月明抬头看他：“那――”
　　“想说什么？”
　　向月明摇摇头：“不知道要说什么。”
　　程湛轻笑：“那就不说。”
　　“嗯。”向月明沉默了会，轻声问：“你跟游导去墓园，有说什么吗？”
　　“没有。”
　　程湛淡声道：“我在下面等他，和你在打电话。”
　　向月明：“……”
　　她无言半晌，面无表情看他：“你就没安慰安慰游导？”
　　程湛挑眉，淡漠说：“他不需要安慰，能想开的都想开了。”
　　这话听着有点无情，但细细一想，好像又是这样的道理。
　　向月明幽幽叹气。
　　程湛没给她时间在这伤心难过，直接将她拎了起来：“起来吧，不看这些了。”
　　向月明瞪大眼看他：“那看什么？”
　　“带你去度假。”
　　向月明眼睛亮了亮，惊喜道：“现在走吗？”
　　程湛点头。
　　-
　　说是度假，但第一站去的地方并不远。
　　是江城这边的度假胜地，适合向月明这个疲倦的人放松放松。
　　度假胜地是近程下的产业链，程湛一来，底下员工如临大敌一般，神经紧绷着，唯恐哪里没有伺候好。
　　紧张兮兮地，弄的向月明哭笑不得。
　　两人入住了其中一栋别墅小屋，屋子是小木屋，但又不是真的小。外形看上去特别，漂亮，让你有种在山林中真正度假的感觉。
　　往里走，还有天然温泉，很是合适。
　　晚风轻拂，向月明觉得无比舒服。
　　她和程湛下午一到，便先睡了一觉。这会才起来。
　　“饿了？”
　　程湛看她。
　　向月明点头，穿着休闲服在屋子里乱晃。
　　小木屋不大，但也不小。总共有两层和一个小阁楼阳台，周围都是茂盛的绿植，和另一边并排的木屋不太一样，这个应该是专门给老板或亲属准备的。
　　程湛进了厨房，向月明跟着过去。
　　“你要自己做？”
　　程湛“嗯”了声，偏头看她：“之前答应你的炸酱面，忘了？”
　　“没有。”
　　向月明毫不犹豫说：“怎么可能。”
　　这种好吃的，她怎么可能会忘记。她就是……一时间没有想起来而已。
　　程湛笑了下，打开冰箱。
　　“除了炸酱面还想吃什么？”
　　向月明站在他旁边，往冰箱里探头看了看，一副视察工作模样。
　　她扫了眼，冰箱里东西很多，塞得满满当当的。应该是程湛提前交代过。
　　向月明扬了扬下巴，直接点菜：“还想吃火锅。”
　　程湛：“……”
　　说完，她又瞅着程湛问：“你会吗？”
　　程湛瞥了她眼，佯装叹气：“不会。”
　　“……”向月明噎了噎，娇嗔睇他眼：“那你还问。”
　　她笑盈盈道：“随便吃什么都行，我不挑。”
　　程湛莞尔，看了看：“明天给你准备火锅，今晚不行。”
　　冰箱里什么都准备了，唯独没准备火锅底料。
　　向月明颔首，眼睛亮晶晶的：“好呀。”
　　“给你做个酸菜鱼。”
　　“好！”
　　向月明嘴馋，只要是好吃的，都能接受。除了不爱吃的那些食物。
　　“要我给你帮忙吗？”
　　“不用。”程湛看了眼她的脚：“去休息，好了也不能老是站着。”
　　“……哦。”
　　向月明没扭捏，老老实实去了客厅。
　　她刚坐下打开电视，向太太的电话先来了。
　　看到来电那一刻，向月明脑子里第一想法是――她几个小时前的那条微博，都写了什么来着，应该没有什么是长辈不能看的吧？
　　向月明天人交战了几秒，心虚接通电话。
　　没等对面出声，她清了清嗓，语气欢快道：“妈，吃晚饭了吗？有没有想我呀。”
　　向太太那边沉默了几秒，冷笑几声：“不想。”
　　向月明：“……为什么不想？”
　　她委屈巴巴道：“我们都多久没见了，您怎么能不想我呢。”
　　向太太顿了顿，举着手机说：“毕竟，我每天都能在新闻上看到我的女儿，这有什么好想的呢。”
　　她不紧不慢说：“在新闻上，还能更近距离的看到我女儿，了解我女儿的生活。”
　　“……”
　　向月明认怂。
　　她靠在沙发扶手处，轻眨了眨眼：“妈，话不能这样说，新闻都是瞎编的。”
　　“是吗。”向太太淡淡问：“那你微博被盗号了？”
　　向月明噎住，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含糊不清道：“应该没有吧。”
　　向太太冷嗤。
　　向月明默了默，小声道：“不是不告诉您，是今天事发突然。”
　　公开，完全是不得已的行为。
　　向太太没说话。
　　向月明继续道：“妈，您是不喜欢我男朋友吗？”
　　她故作伤心，委屈不已：“他是长得不够帅还是怎么样啊，您说，我让他去整个容。”
　　向太太无言半晌，被她弄的哭笑不得：“你正常点。”
　　她稍顿片刻，捏了捏太阳穴说：“你这男朋友，是你们公司的老板？”
　　“……嗯。”
　　“潜规则？”
　　向月明哽住，恼羞成怒道：“我看起来，像是容易被潜规则的人吗？”
　　虽然，之前好像是这样。但向月明此刻绝对不会承认的。
　　她现在和程湛，是正常男女朋友恋爱。
　　向太太扯了扯唇，淡淡问：“认真的？”
　　“……应该是吧。”向月明怂怂道：“怎么了？”
　　“什么时候带人回家。”
　　向月明想了想，浅声说：“您和我爸什么时候回家？”
　　“再说。”
　　向月明眨了眨眼，小声咕哝：“那您现在问。”
　　向太太冷笑：“怎么，我还不能关心关心我女儿的私生活？”
　　“能能能。”
　　向月明连忙认怂：“妈，过段时间吧，我问问他。”
　　“嗯。”
　　向太太沉默了会：“你这工作，自己平衡。”
　　“知道。”
　　-
　　挂了电话，向月明在沙发上坐了会，往厨房走。
　　厨房不大，头顶的光是白色的，看着不温暖，有些刺眼。
　　但此刻男人背对着她，却让向月明觉得，是温暖的。
　　程湛动作熟练，眉眼专注地给她折腾吃的。
　　向月明目不转睛看着，没舍得挪开眼。
　　听到动静，程湛抬眸看了过来。
　　“刚刚跟谁打电话？”
　　他没听清楚，但转头看的时候，看到了她小心翼翼模样。
　　“我妈。”
　　向月明抱着他后背蹭了蹭，开玩笑说：“程总你做饭不专心啊，还注意到我在打电话了。”
　　程湛“嗯”了声，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向月明笑了笑，“待会吃完饭出去走走吧，外面感觉很舒服。”
　　“好。”
　　没一会，程湛做好的食物上桌。
　　除了炸酱面和酸菜鱼之外，他还做了两道小菜，都是向月明喜欢的。
　　向月明馋他做的炸酱面很久了，吃的时候一点也没克制。
　　吃饱喝足后，两人出门散步。
　　外面夜色好，不远处一整排的小木屋亮着灯，像是夜空中的星星一样。
　　向月明的手被程湛牵着，手心莫名开始冒汗。
　　走了一小圈后，她听着远处传来的声音，略显诧异。
　　“那边是在做什么？”
　　程湛扬眉：“想去看看？”
　　向月明点头：“去吧去吧。”
　　两人过去才知道，今晚这里有个啤酒节活动，有几个歌手在这边表演。
　　向月明瞅着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程湛，揶揄道：“程总，您这老板当的，也太不靠谱了吧？”
　　程湛：“……”
　　江城这边有江城的领导，程湛也并不是事事都要过问。
　　像啤酒节这种小活动，还不会上报到他这边。至于为什么今天入住经理没说，也是紧张的忘了。加上程湛和向月明住的地方，离啤酒节举办的地方稍稍有点远，并不会影响。
　　不过经理漏算了，两人能出门散步走大半个小时走到。
　　程湛轻笑了声，看她：“我找人带进去？”
　　“带进去哪？”向月明看着不远处热闹人群：“我们站后面就好了。”
　　“不想去前排？”
　　“不用不用，后面也能听清楚。”
　　程湛颔首，没再勉强。
　　啤酒节的歌声虽比不过演唱会的，但也不差。
　　向月明抬头眺望着，心情很是愉悦。
　　程湛看她半晌，低声问：“喜欢？”
　　向月明好笑看他：“你不喜欢？”
　　她说：“歌唱的还不错，人长的也挺帅的，就是我不认识。”
　　“……”
　　程湛抬眼，看了看台上的人半晌：“一般。”
　　“啊？”
　　向月明举着手机灯光晃呀晃，像是在应援一样：“什么一般？”
　　程湛：“歌和人都一般。”
　　向月明：“……”
　　她无语睇他眼，轻哼道：“哪一般了，明明就很好。”
　　她说：“至少比你唱得好。”
　　说完，向月明一顿，下意识道：“哦，我没听过你唱歌。”
　　程湛垂眼看她：“想听？”
　　“你会唱？”
　　程湛静静看她半晌，没吭声。
　　向月明扬眉，戳着他手臂说：“会不会？”
　　程湛“嗯”了声：“不怎么唱。”
　　他不爱唱歌。
　　向月明“哦”了声，嫌弃道：“那你还说别人的唱的不好听。”
　　程湛：“……”
　　向月明把注意力放在舞台上，继续尖叫应援，脸上的笑让程湛觉得心里发酸。
　　“我去打个电话。”
　　向月明没在意，连个眼神也没给他，淡淡说：“嗯嗯。”
　　程湛看她这敷衍小表情，捏了捏她脸颊，到旁边安静点的地方打电话。
　　向月明还在应援，她不得不承认，偶尔参与一下这种小活动，还挺快乐的。舞台上的人认真把歌唱好，下面的人尖叫加油，会给人一种油然而生的鼓励，有干劲往前。
　　连续两首歌后，向月明沉浸在其中，也没注意到程湛这个电话打的有点久，甚至连手机震动，她也没去看。
　　没一会后，啤酒节主持人上台，笑容满面：“大家听得开不开心？”
　　众人：“开心！”
　　主持人笑：“接下来这首歌呢，比较特殊。”
　　她背后有工作人员在挪钢琴，放在旁边位置上。
　　向月明抬头看着，也稍稍有点意外。啤酒节上钢琴，这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简单的表演。
　　主持人环视看了一圈，笑着说：“让我们欢迎接下来这位歌手带来的精彩表演。”
　　话音一落，全场响起了热烈掌声。
　　舞台上灯光暗了下来，钢琴那边突然亮了灯。
　　片刻后，众人惊呼。
　　向月明也下意识抬头看了过去，在看到那个熟悉的侧颜后，她愣怔住了。
　　察觉到她目光，程湛掀起眼皮看了过来，和她隔着人流对视。
　　他的目光炙热，隔着人流，依旧能第一时间找到她。那种感觉，会让向月明觉得她就是唯一。
　　好像他们在人群中走散，她也有信念相信他能找到自己。
　　向月明心跳加速，突然有种冲动。她想冲到他怀里，和他拥抱，和他接吻。
　　那种情绪，她没办法形容。
　　她很喜欢程湛这种突然给的惊喜，会让她有小女生的惊喜。虽然俗套，可她就吃这一套。
　　程湛看了她一会，轻笑了声：“接下来这首歌，送给我女朋友。”
　　他顿了下：“希望她喜欢。”


第52章 
　　舞台上的人在闪闪发光, 程湛唱的是一首英文情歌。
　　他声音很低沉性感，字正腔圆，没有裹杂着任何口音, 让人听着特别入迷舒服。向月明直愣愣地望着他, 没能舍得眨眼。
　　程湛很少做这种事，公众场合弹琴唱歌更是没有过。连小学时候, 老师安排他上台表演, 他都没去过。赵明卉还嫌弃了他很久，说培养他那么长时间，基本上没听他怎么表演过。
　　唯一一次，还是赵明卉前几年生日, 当时程湛刚回国不久，陪她过生日时候给她弹奏了一曲。当时赵明卉对他和颜悦色了半年, 全靠那首曲子。程湛虽然觉得在大家面前秀恩爱，表演有点俗套，有点肤浅, 但向月明喜欢的话, 他愿意去做。不在乎脸面什么的，也不想再维持自己高冷人设, 她高兴最重要。
　　除了向月明之外，其他人纷纷举着手机录像。
　　程湛的脸，他们上午刚吃瓜看过呢。至于向月明, 也已经是很多人都认识的艺人了，这两人合体秀恩爱, 怎么能不让人激动呢。
　　他唱歌时候, 是迷人的。
　　偶尔时候，他会把目光投递到向月明身上, 在人群中，他依旧一眼便能找到她。
　　一首歌结束，台下响起热烈掌声。
　　向月明仰头望着他，突然觉得程湛好像又帅了点，比她想象中更帅。
　　两人无声对视，爱意从眼睛里跑出来，让人无法忽视。
　　“啊啊啊啊啊啊啊程总厉害。”
　　“程总这波很给力啊。”
　　“向老师还不上台吗？”
　　“向老师上去呀！！程总跟你表白呢。”
　　……
　　向月明忍笑，唇角往上扬了扬。
　　程湛拿过一侧的话筒，浅声道：“抱歉，打扰到大家了。”
　　他语气温和，少了几分冷淡疏离，和向月明对看着，浅声道：“大家玩的开心。”
　　说完，程湛从台上下来。
　　向月明朝他那边跑了过去，吃瓜群众全目光灼灼看着，两人也不好多待。
　　程湛拉着她手，低头看她：“怎么跑这么快。”
　　向月明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太多人看了，我们快回去吧。”
　　程湛：“……”
　　他哭笑不得，点了点头：“好。”
　　他拉着她往另一边走，远离了人群后，向月明才慢慢停下脚步。
　　程湛侧目看她，跟着她脚步慢了下来。
　　两人慢悠悠走着，程湛也不问她喜欢不喜欢刚刚那首歌，向月明也没提。
　　走到没人的小道上，向月明才扭头看他：“你怎么都不问？”
　　“问什么？”
　　向月明无言：“歌好不好听，我喜欢不喜欢啊。”
　　程湛扬了扬眉峰，自信满满道：“你喜欢。”
　　“……”
　　向月明：“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程湛一笑，直言说：“你表情告诉我，你很喜欢。”
　　这话说的，还挺让向月明没办法反驳。
　　她确确实实是喜欢的，也觉得那首歌好听。
　　她扯了扯程湛的衣服，心生不满：“你这话说的，让我没办法反驳。”
　　程湛轻笑，伸手拍了拍她脑袋：“我唱的比较好还是之前那个比较好？”
　　向月明：“……”
　　她娇嗔睇他眼，哭笑不得：“你幼不幼稚？”
　　程湛不搭腔，就等着她回答。
　　向月明受不住他这眼神，抬手勾住他脖颈：“你弯腰，我告诉你。”
　　程湛挑眉，配合她弯下腰。
　　他突然靠近，温热的呼吸全落在向月明脸颊，让她心跳骤然加快。
　　她轻眨了眨眼，望着面前这张俊脸，嘴唇张了张，半天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程湛目光幽深，注视着她的神情：“不是要告诉我？”
　　他声音低沉沙哑，夹杂着一点不可言说的性感，撩的让向月明腿软，抵抗不住。
　　两人呼吸近在咫尺，向月明仰头望着他，突然说：“太近了。”
　　“哪近了？”
　　程湛笑问：“不够。”
　　向月明怔松几秒，突然也不想扭捏了。
　　她往前靠了靠，仰头亲了亲他下巴。她亲了两下，程湛没反应，只目光沉沉地望着她。
　　向月明顿了下，胆子大地继续往上亲。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的姿势突然换了。
　　旁边是路灯，向月明背靠着路灯灯柱，被程湛压在那一处亲。
　　他一点也没客气，也不温柔。长驱直入，勾着她深吻。
　　向月明被迫承受，都不能正常呼吸了。
　　男人的手在她后脑勺处，微微抬高了她的头，更方便接吻。
　　亲了不知道多久，向月明觉得自己呼吸困难，甚至于连腿都在发软，往下滑落的趋势。
　　“唔――”
　　她挣扎着，想要挣脱开，却又无可奈何。
　　男人像是不管不顾模样，一点也没在意这些。察觉到向月明在往下缩，程湛单手把她抱了起来，扣着她腰肢往自己怀里带。
　　她倏忽间睁眼时候，看到男人英隽的眉眼，以及垂落下的眼睫毛，又长又翘。
　　昏黄路灯下，男人眉眼被勾画的更为精致，有种晕染开了的美感。
　　向月明看得有些入迷。
　　忽而，唇上一痛。
　　她皱眉看他，程湛二话没说，勾着她舌尖纠缠，没打算轻易放过她。
　　莫名其妙地，两人又再次吻到了一起。
　　如果不是因为还在外面，向月明想――程湛当场可能就会把她给办了。
　　某些情绪上来时候，谁都无法压抑。
　　两人亲着亲着，默契地睁开眼对视了几秒。之后，向月明被程湛拉着手往小木屋别墅那边跑。
　　-
　　门打开又关上。
　　屋内的灯开开合合，忽明忽暗的灯光照进来，影影绰绰，朦朦胧胧，让人看得不那么真切。
　　衣服散落了一地，从一楼到二楼，都有他们留下的痕迹。
　　二楼留了一盏暖黄色的灯，到半夜也没有熄灭。
　　半夜时候，浴室的灯突然亮了。
　　向月明双颊坨红，身体虚弱地被程湛抱进浴室。
　　她脸颊，甚至于全身都红彤彤的，锁骨处甚至还有男人留下的痕迹，格外惹眼。
　　程湛抱着她简单清洗了一下，还不小心地把她头发给弄湿了。
　　向月明委屈巴巴看他眼，程湛立马心领神会：“我给你洗头。”
　　“你会吗。”
　　程湛当然不会，但他可以学。
　　“你教我。”
　　向月明弯了弯眉眼，盈盈一笑说：“好呀。”
　　程湛动作是真不熟练，好几次都扯到向月明头发，扯得她头皮发疼，可紧跟着，浴室里响起了男人带着歉意的温柔声音，让人根本没办法生气。
　　向月明想了想，还是算了。
　　不生气，看在他小心翼翼份上，原谅他。
　　洗好头后，程湛又拿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向月明这会是真没力气，程湛食不知味，大概是真饿的惨了，折腾了她好几次。
　　一想到刚刚那些画面，向月明便觉得脸热。
　　她抬手推了推程湛，含糊不清道：“我来吹，你去收拾一下屋子。”
　　“嗯？”
　　程湛不明所以挑眉：“什么屋子？”
　　向月明瞪了他眼，小声说：“楼下的衣服。”
　　程湛轻笑，伸手拨弄着她的头发，应了声：“给你吹好就去。”
　　“……哦。”
　　向月明无声扬了扬唇，压着声音里的喜悦，“那好吧，随你。”
　　程湛给她收拾好，又负责地把人抱回床上，这才认命去了楼下。
　　其实也不乱，就是丢了两件衣服而已。
　　收拾好，程湛还顺手拿了一杯水上楼。
　　他放在向月明床头柜那边，垂眼看着还在玩手机的人。
　　“还不困？”
　　向月明眨眼：“困，但手机里的消息有点多，我看看。”
　　两人从去啤酒节那会就没再关注手机，这会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
　　程湛看她表情，淡淡问：“有什么消息？”
　　向月明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浅声道：“我们又……上热搜了。”
　　这真不是她愿意的，实在是今晚啤酒节那人多，加上两人大家也都认出来了，不上热搜才怪。
　　程湛上台，自弹自唱给向月明送情歌这种糖，cp粉怎么可能会不磕呢。
　　刚唱完，便有人发在了微博。
　　片刻功夫，就被顶上了热搜。
　　那微博下，全是磕疯了的cp粉。很多人是在向月明公开恋情后才入坑的，吃了一天的糖之后，他们发现这一对比想象中更甜，更让人欲罢不能。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我死了！！程总是什么绝世好男人啊！！！自弹自唱给女朋友送情歌呜呜呜呜，磕死我了。】
　　【这一对也太甜了吧！！你们真的是刚公开恋情的吗。】
　　【呜呜呜呜呜程总那个眼神，我死了。】
　　【我真的爱死了这种茫茫人海中，我依旧一眼就能找到你的戏份！受不住啊受不住。】
　　【为什么程总一个霸道总裁，对女朋友也可以这么温柔。】
　　【试问，谁不想成为向月明呢！！！】
　　【我受不了了，这一对有cp超话吗，我要加入每天打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今天磕这一对就足够了！！姐妹们快来啊，超话在这里。】
　　……
　　程湛看了看评论，扬眉道：“挺好。”
　　向月明好笑看他：“都是夸你的，你当然觉得好了。”
　　程湛亲了下她唇角，“嗯”了声：“是夸我们的。”
　　向月明笑，觉得他说的也有点道理。
　　除了网友之外，连带着他们的朋友也都纷纷发来了询问消息。
　　对程湛这一行为，颜秋枳等人表示震惊且意外。这人，哄女朋友还挺有一套的。
　　连虞苑都跟向月明夸他，挺会。
　　向月明没着急给他们回消息，这大半夜的，感觉一回消息就暴露了点什么。
　　她看完，把手机放在一侧。
　　程湛看她这一系列行为，伸手把人揽入怀里。
　　“睡觉吧。”
　　“好。”向月明闭眼，埋头在他怀里蹭了蹭，轻声问：“明天要早起吗？”
　　“不用。睡吧。”
　　向月明得到肯定答案，立马入睡。
　　她又困又累，没两分钟便陷入了沉睡。程湛盯着她睡颜看了许久，亲了亲她脸颊，和她相拥而眠。
　　-
　　第二天上午，两人果然没能起来。
　　程湛也少有的赖了床，到向月明醒来时候，还在床上。
　　当然，唯一不同的是在看书。
　　向月明顿了下，往他那边靠了靠，迷迷瞪瞪问：“你怎么也还没起。”
　　“陪你。”
　　程湛揉了揉她睡得乱糟糟头发，低低一笑问：“睡好了吗？”
　　向月明“嗯”了声，打开个哈欠：“几点了呀。”
　　程湛看了眼时间：“还早，不饿的话还可以再睡会。”
　　“……”
　　向月明纠结了几秒，摇了摇头：“算了吧，不睡了。”
　　程湛笑：“十一点了，差不多能吃午饭了。”
　　向月明噎住，睇了他眼：“那你还让我睡。”“度假，睡到自然醒，轻松点。”
　　向月明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和他靠在一起：“你看什么书？”
　　程湛给她看了眼，是管理之类的。
　　向月明陷入了沉默，她就不该多问。
　　两人磨磨蹭蹭着，洗漱再出门时候，已经十二点了。
　　向月明也没折腾程湛做饭，被他带出门去外面吃海鲜去了。
　　她眼睛亮了亮，刷着手机推荐：“我听说这边有几家海鲜店都不错。”
　　程湛点头：“还好。”
　　向月明：“你觉得一般吗？”
　　程湛思忖了会：“也不是，整体来说没到好的地步。”
　　“……”
　　向月明默了默，不再多话。
　　程湛的要求，和她必然是不同的。这人虽然不挑食，但嘴巴要求高。
　　人的味蕾如果分等级的话，向月明三级，他可能是五级。
　　很少有东西，能让程湛夸觉得真的不错的。
　　两人到店里，点好餐后，向月明才有空给朋友回消息。
　　刚给虞苑回了两条，虞苑的信息立马过来了。
　　虞苑：【……你现在才起？？】
　　虞苑：【程总不愧是程总，牛逼啊！！！】
　　向月明：【………………】
　　虞苑：【你是不是好奇我怎么猜中的？就你们昨晚那恩爱的劲，昨晚战况肯定激烈，要不是我想到了这点，我昨晚就要给你打电话的。】
　　向月明选择性忽视了虞苑的话，很是无言询问：【给我打电话干嘛？】
　　虞苑：【丁初回来了呀！！他们之前不是推迟回国了吗，昨晚回来了！！但她这会应该还在倒时差，晚点应该会给你发消息，我提前跟你说一声。】
　　向月明：【真的啊？】
　　虞苑：【对，不过她后天就有演出，要过几天才有时间跟我们见面。】
　　向月明：【好的，那我过几天再回去。】
　　虞苑：【？】
　　向月明：【我和程湛一起度个假，你加油拍戏。】
　　虞苑：【再见。】
　　向月明捧着手机笑，逗了虞苑一会也停了下来。
　　程湛也没打扰她，安静地坐在旁边。
　　两人这顿饭，向月明吃的依旧开心。
　　有人伺候，她一向都是愉悦的。
　　“好吃啊。”
　　向月明张嘴吃下程湛塞她嘴里的蟹腿肉，眼睛眯成了一条直线，感慨说：“好鲜啊。”
　　程湛看她这样，哭笑不得：“这么喜欢？”
　　向月明狂点头。
　　程湛稍顿，思忖了会说：“想不想去海边？”
　　“啊？”
　　向月明愣了下，把嘴巴里东西吞下：“去什么海边？”
　　“在这边转了后，带你去海边住几天，想去吗？”
　　想自然是想的，但向月明想了想程湛的工作量，和自己那些积压的工作，还是拒绝了。
　　“别了，我们在这玩几天就回去。”
　　向月明叹气：“海边留给下次吧。”
　　程湛看她：“为什么？”
　　向月明瞥了他眼，好笑问：“你准备陪我去海边待几天，然后加班半个月还是一个月呀？”
　　程湛：“没那么夸张。”
　　向月明点了点头，笑盈盈说：“我们又不是没有时间，以后再去。”
　　程湛默了默，目光直直看她半晌：“确定？”
　　“嗯。”
　　去海边这事，也就暂时搁置了。
　　吃过午饭后，外面太阳大，向月明也不想去周边玩，两人又回了小木屋。
　　“我想看电影。”
　　程湛陪她看电影。
　　“想看什么？”
　　“随便吧。”向月明躺在床上指挥：“好看的就行。”
　　程湛莞尔，问过她意见后，找了一部美国大片播放。
　　两人靠在一起，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什么，氛围就好的让人艳羡。
　　那些情感，都毫无遮拦的呈现出来。
　　向月明原本，是抱着学习心态看的电影。可看着看着，她又抱着被子睡着了。
　　旁边少了絮絮叨叨的声音，程湛偏了偏头看她，无声笑了下。
　　他抬手，把房间内空调调到何时温度，这才起身离开房间。
　　程湛到一楼客厅处理工作，一点也没耽误。
　　丁缁惚ㄍ旯ぷ鹘度，特意提了句：“程总，网上关于您和向小姐的新闻，以后要处理吗？”
　　以前两人还是地下恋情时候，程湛交代过，只要发现偷拍跟拍，全部都高价买下，不能曝光。
　　但现在，丁缦耄应该是不用了。
　　程湛沉吟片刻，淡声交代：“好的不用，其他的还是照旧。”
　　丁缌巳唬骸懊靼住！
　　程湛“嗯”了声，突然想起一个事。
　　“帮我约博钰和导演。”
　　丁珧ナ祝骸笆裁词奔洌俊
　　“三天后都可以。”
　　“好的。”
　　丁缌烀处理，算了算时间。他这老板，大概还要丢下工作陪女朋友三天。他作为贴身助理，莫名有点苦。
　　-
　　程湛陪向月明三天，带她到附近转悠着，泡了两天温泉，甚至还带着她看了日出和日落，满足了她一些小念想，这才不得不回去。
　　他有工作，向月明也有工作。
　　程湛直接把她带回了明苑，也没问向月明愿不愿意。
　　原本，向月明还打算矫情作作抗议一下，但后连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
　　他们这几天住一起，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更何况，也不是第一次同居了，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想着，向月明幽幽叹了口气。她怎么觉得程湛把自己拐回家这事，轻而易举呢。
　　“叹气做什么？”
　　程湛侧目看她，两侧路灯明亮温暖，排列成序，很是好看。
　　向月明摇头，戳着他手臂说：“你怎么都不问我意见？”
　　程湛挑眉：“什么意见？”
　　向月明对着他目光，含糊其辞：“明苑。”
　　“……”
　　程湛稍顿，笑了下说：“那我陪你去住小公寓？”
　　向月明哽了下，忍不住为自己的小公寓辩驳：“我那个……也不小了。”
　　两房一厅六七十平米呢，哪儿小了啊。
　　向月明瞪了他眼，小声嘀咕：“又不是所有人都跟程总一样这么有钱，你别看不起我的小公寓。”
　　程湛哑然失笑：“没有。”
　　向月明哼了声，不和他计较：“你想住还没有呢。”
　　程湛看她，想了想：“那我们去小公寓。”
　　向月明看他要和司机说的架势，连忙把人拉住：“别，算了。”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那小公寓容不下这尊大佛：“住着太拥挤了，还是明苑吧。”
　　“确定？”
　　“嗯。”向月明哼哼唧唧道：“明苑有许姨。”
　　闻言，程湛开玩笑说：“所以愿意跟我回明苑不是因为我，是因为许姨？”
　　向月明眼珠子转了转，扬眉一笑：“知道就行，别说出来了。”
　　她拍了拍程湛肩膀，眉眼盈盈道：“免得伤心啊程总。”
　　程湛：“……”
　　他捏了捏她脸颊，对她毫无办法。
　　两人到家时候已经很晚了，向月明累到闭眼就能睡着。
　　简单的洗漱后，她蜷缩在程湛怀里，沉沉入眠。
　　次日，向月明醒来时候，程湛已经去公司了。
　　她看着眼前熟悉的摆设，伸手揉了揉眼睛，又躺了回去。
　　昨晚，她还有点小心思没告诉程湛，她愿意跟他回来，还因为这儿能让她睡得好。
　　向月明要承认，和程湛在一起一年多，早就熟悉了这个人的一切。
　　甚至于在分开时候，也时常想念。
　　想念他嘴硬心软，冷漠但又能对她温柔时候的画面。全部的全部，都让向月明无法拒绝。
　　回来后，程湛接连三天都是早出晚归。
　　向月明也忙，除了能在家吃个早餐之外，其他时间要么是在商演活动现场，要么就是在广告拍摄现场。亦或者，是在路上。
　　有和程湛关系的加持，也因为舞蹈人生的亮眼，让越来越多人看到她。
　　她越来越火了，偶尔参加商演活动，来的粉丝是之前的几十倍，甚至于上百倍。
　　她代言的产品，更是打破了不少以往销售的记录。
　　网上甚至还有个说法，向月明除了影视时代还没到来之外，广告时代已经被她霸占不少了。
　　连带着很多综艺和影视，也都纷纷朝她抛出了橄榄枝。
　　刚结束完一个活动，向月明坐上保姆车。
　　夏姐给她拉了拉衣服盖着：“累了？”
　　向月明打了个哈欠，点头说：“累，我早上五点起来的。”
　　夏姐失笑：“忍忍吧，出名就意味着忙碌。”
　　向月明“嗯”了声，没抗议，也没好说什么。
　　出名，有利有弊。
　　更何况，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谁不想趁着还年轻的时候，努力拼搏，努力奋斗一下呢。她也想，甚至于她想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夏姐看她半晌，知道她听进去了。
　　她从包里拿出两份资料，递给她：“这是两个综艺，你看看有没有兴趣。”
　　向月明眼皮跳了跳，瞅着夏姐说：“我不太适合上综艺吧。”
　　夏姐：“哪不适合了？”
　　“我这性格，你就不担心我太直接会出事？”
　　夏姐无言半晌，摇了摇头说：“不担心。”
　　她笑着道：“再不济还有程总，怕什么？”
　　“……”
　　向月明看了她眼，淡淡说：“夏姐，工作室工作，我虽然是靠程湛起来的，但我也并不想事事都依靠他。”
　　就算是有程湛这个后台，向月明也不敢随便瞎来，该做好的一定做好。
　　夏姐顿了下，低声道：“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点了点两份综艺：“我意思是，你拍游导的那部戏，不会那么快播出，演员都有过渡期，也不可能一直跑商演，总要有些其他作品来填满过渡这个空间。”
　　对艺人来说，综艺是最好的选择。
　　有曝光，也让网友们有新鲜感，能每周看到自己喜欢的艺人，怎么能不让人开心。
　　向月明沉默了会，了解夏姐说的也有道理。
　　她接过看了看，浅声问：“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一个是录播，一个是直播的。”
　　夏姐直言：“录播会更好一点，有不适合的也能剪掉，但直播的这个会更真实，也还不错。”
　　“一个是刺激类型，一个比较日常平淡。看你选择。”
　　向月明颔首，认真看了起来。
　　夏姐给的两个综艺，一个是类似于恐怖屋大挑战的类型，像是鬼屋，又像是其他的。向月明胆子不大，对这种不感兴趣。
　　而另一个，是田园生活的类型。
　　一行人去到一个陌生地方，下地种田，体验和艺人完全不同的生活。
　　向月明还挺有兴趣的，她看向夏姐，略微诧异：“这个是直播吗？”
　　夏姐摇头：“录播。”
　　向月明眼睛亮了亮：“那选这个吧。”
　　夏姐：“刺激的不考虑一下？”
　　“不。”向月明想也不想：“我怕鬼。”
　　夏姐无言半晌，捏了捏眉骨说：“但刺激的……盛邀你参加。”
　　向月明轻笑，开玩笑说：“去一期可以，但不能长期，我仙女形象能掉完。”
　　夏姐噎了噎，直言说：“那田园生活的，你也会的。”她在田园那边打了个勾，淡淡道：“仙女是不用下地干活的。”
　　向月明笑：“那有什么，仙女也可以体验生活。”
　　综艺这事，也就这样定下来了。
　　只是向月明没想到，她都毫不犹豫选了田园生活综艺，恐怖屋的刺激综艺，还是对她发出了邀请。
　　一期也行。
　　他们就想看看，仙女是怎么被吓哭的。


第53章 
　　向月明听到这话时候, 嘴角抽了抽。
　　她不可置信看着夏姐：“你确定？”
　　夏姐点头：“你要不要试着参加一期？说不定会觉得很有意思，而且是直播的。”
　　向月明默了默：“那你提前给他们打好预防针，他们可能会被我吓到。”
　　夏姐眼睛亮了亮, 毫不犹豫说：“行, 这点你放心吧，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向月明叹气：“那去吧, 反正最近也不拍戏。”
　　“好。”
　　夏姐给她交代, 低声道：“晚上和徐导他们吃饭，需不需要给你把化妆师叫来？”
　　向月明点头：“好。”
　　向月明答应参加综艺这消息，上午才同意，下午微博上便有了爆料。
　　刺激的那个综艺, 名字也取的很直白，就叫《不一样的恐怖屋》, 简单明了。
　　这个综艺有常驻嘉宾，也有只过来一期助力的。
　　去年已经拍过第一季了，这已经是第二季了。为了给向月明一个心理准备, 也因为时间关系, 导演把她安排到了第二期录制。
　　向月明上网看到曝光名单时候，很是意外。
　　她没想到, 沈慕晴也会参加。
　　向月明正想问，颜秋枳先在她们几个人的小群发了消息。
　　颜秋枳：【？？？你们俩都要去参加恐怖屋？】
　　向月明：【我刚答应。】
　　沈慕晴：【我是被拉去凑数的，去年和导演认识, 他让我帮个忙。】
　　颜秋枳：【那还差人吗，我也想去诶。】
　　向月明：【你不害怕吗？】
　　沈慕晴：【她怕得要死。】
　　颜秋枳：【……好的吧, 我就是随便说说, 我打算在家给你们加油打气。】
　　两人看着颜秋枳消息，很是无语。
　　除了颜秋枳, 连虞苑也跑来问向月明，这综艺是怎么回事。
　　她最清楚向月明怕什么了，结果她还去面对自己最害怕的东西。
　　向月明也很无奈，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为了赚钱，她把自己小心脏给交代出去了。
　　无可奈何。
　　虞苑笑了会，浅声道：“我之前看了第一季的两期综艺，你要不要我给你去求个平安符之类的东西？”
　　向月明：“……你还不如去现场保护我呢。”
　　“那我去不了。”虞苑笑：“你可以要求程总去现场保护你。”
　　向月明轻哼：“就知道你不行。”
　　虞苑提醒她：“明天丁初回来啊，别忘了。”
　　“知道。”
　　向月明弯了弯唇：“我记得呢。”
　　两人闲聊了几句，很快挂了电话。
　　向月明一个人在家，把剧本重新看了看。她最近争取的，是徐导筹备的新电视剧。
　　一部飞行题材的，很刺激又很热血。
　　向月明很喜欢写出的剧本，也很喜欢这个独立女性，无论是性格还是职业，都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得努努力，把角色拿下。
　　到傍晚时候，化妆师过来给她化妆。向月明换了套衣服出门。
　　因为是简单的聚餐见面，向月明也没太特意打扮，穿的很低调，很普通。
　　但整个人还是透露了一种干练的气质。
　　-
　　见面的地方在一会所，很古色古香的感觉。
　　无论是外面还是里面，都透露着这样的味道。
　　循着黄昏，向月明抬眸望着这一会所，不得不感慨老板品味不错。
　　绿瓦红砖，看上去就很特别。
　　墙上有牵牛花爬了出去，像是在欢迎到来的客人。院子里还有很多开的艳丽的花，再往里走，还有小喷泉，潺潺流水听着，很是舒服。
　　里面，更是设计的独特。
　　连小灯笼都独居设计感，向月明看了眼，压了压眸子里的惊艳。
　　夏姐在她旁边，低声道：“这地方选的不错。”
　　向月明点头：“应该是要会员制吧？”
　　夏姐点头：“要的。”
　　她说：“少有人能来这边。”
　　向月明挑眉，笑了笑跟着服务员往前走。
　　她到的时候，博钰和徐导，以及她不认识的制片人已经在里面了。
　　打过招呼后，向月明坐下。
　　徐导含笑看她，浅声道：“还要等两个人。”
　　向月明颔首：“好。”
　　徐导看她，和她交流着：“最近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忙？”
　　向月明默了默，浅声道：“也还好。”
　　“最近到处能看见你，不错。”
　　一时间，向月明还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徐导看她紧张模样，笑着道：“随便聊聊，不用太紧张。”
　　向月明点头。
　　“剧本看了吗？”
　　“看了。”
　　“有什么看法？”
　　向月明稍顿，倒是说了说自己的看法。
　　说完，还没等徐导说话，博钰便道：“不错。”
　　向月明看他。
　　博钰莞尔：“有认真看。”
　　向月明哭笑不得，浅声道：“我还挺喜欢一点，没有太多狗血剧情。”
　　徐导哈哈大笑：“放心，就是一部职场剧，你担心的不会有。”
　　向月明默默点头。
　　正聊着，外面响起敲门声。
　　几个人抬头去看，竟然是贺承。
　　看到向月明，贺承也略显意外。
　　他笑着和导演等人打招呼，带着歉意道：“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刚刚遇到了粉丝。”
　　徐导瞥了他眼：“能顺利来就行。”
　　贺承：“徐导，您这话可折煞我了。”
　　徐导指了指：“坐吧，不用多介绍了吧？”
　　“都认识。”
　　贺承好巧不巧，坐在了向月明旁边。
　　看到贺承出现时候，向月明心里有了估量，这部剧的男主角，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贺承了。
　　而她，还不确定。
　　向月明不得不承认，徐导和博钰这两名字在一起，就算是电影咖的贺承，也愿意来接这样一部电视剧。
　　当然，这部剧至少在她看来，不仅正能量，事业线和爱情线也都不错。
　　男女人设也都讨喜，能让大家喜欢。
　　贺承看她：“来很久了？”
　　向月明摇头：“没有的贺老师。”
　　贺承莞尔：“直接喊我名字就行，不用这么客气。”
　　话虽如此，向月明还是没打算改。
　　贺承说是一回事，她这个后辈还是要谦逊一点。
　　一行人吃着，也没直入主题。
　　吃的差不多时候，徐导才给向月明正式介绍：“贺承，我们这部剧的男主角，你们之前是不是搭档过？”
　　向月明点头：“嗯，我在贺老师的剧里演过配角。”
　　徐导笑了笑：“那不错。”
　　他说：“我看了看你刚拍的那部剧。”
　　向月明一怔，诧异看他。
　　徐导莞尔，抿了口酒说：“找游舟要了些小片段。”
　　向月明了然，摸了摸鼻尖说：“明白的。”
　　徐导“嗯”了声：“我们这部剧呢，得先学会不少东西。”
　　他看向月明：“有没有信心？”
　　向月明一愣，错愕看他。
　　“徐导……不是说要公开选角吗？”
　　她怎么听着这话，隐约有点不太对劲啊。
　　徐导莞尔：“公开选角也是浪费时间和资源，我们既然看好你，今晚交涉后就打算直接定下来了。”
　　他说：“我看你和贺承也挺聊得来，cp感不用担心。”
　　向月明：“……”
　　她想了想，自己和贺承也没聊什么吧，到底是从哪儿看出了cp感的？？
　　贺承莞尔：“徐导好眼力。”
　　徐导睇他眼：“给我正经点。”
　　贺承轻笑声：“行。”
　　这饭吃到最后，向月明莫名其妙就拿下了这个角色。
　　她毫无预兆，她都已经准备好要试镜了，结果突然告知――不用了。
　　散场时候，向月明还有点懵。
　　她看了看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博钰，清了清嗓：“博老师。”
　　她没记错的话，博钰和程湛关系很好。
　　博钰看她，淡淡一笑：“想问什么？”
　　“我这……算是走后门了吗？”
　　博钰摇头：“不算。”
　　他说：“我不会选不适合这个角色的人来演，我和徐导看过你的表演。从之前的到游导那部，进步很大。你也符合我们现在筹备这部剧的角色。”
　　向月明听他这样说，还是没多少信心。
　　她迟疑问：“是吗。”
　　博钰颔首：“当然，程湛也确实跟我打了招呼。”
　　向月明：“……”
　　博钰少有笑了下，安慰道：“放心，我和徐导不满意，程湛就算是投再多钱，也没用。”
　　向月明噎住。
　　她还想说点什么，博钰突然扬了下眉：“还真是不放心。”
　　向月明诧异，转头去看。
　　程湛正往这边走，他身上还穿着她给他选的衬衫西裤，整个人看上去沉稳又英隽。长身玉立，分外惹眼。
　　程湛垂眸和她对视，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
　　他走近，和徐导等人打招呼。
　　徐导揶揄道：“怎么，还担心我们欺负你女朋友？”
　　程湛浅笑：“那倒不是。”
　　他看了眼向月明：“我只是来接她回家。”
　　徐导：“……”
　　他摆摆手，很是无语：“赶紧走赶紧走。”
　　向月明忍笑，接收到程湛目光后，微微颔首：“那我们先走了，导演再见。”
　　徐导点头：“再多看看剧本。”
　　“好。”
　　-
　　上车后，向月明惊喜看着旁边的人：“你晚上不是有饭局吗？”
　　程湛看她高兴模样，“嗯”了声：“结束了。”
　　向月明扬了扬唇，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要很晚才结束。”
　　程湛笑了下，没解释。
　　丁缃枳藕笫泳悼戳搜酆竺媪饺耍有苦难言。
　　程湛为了提前离场，自罚了好几杯酒。
　　他叹气，突然觉得向月明有点像是古代让君王不早朝的妖女了。
　　祸乱朝纲，让老板不务正业。
　　“过两天有空吗？”
　　向月明看他：“要去哪吗？”
　　程湛点头，浅声道：“之前让你去的那个飞机基地，带你去体验一下。”
　　向月明眼睛一亮，“好啊，你陪我去？”
　　“嗯。”
　　程湛说：“当然，我们去那边住一晚。”
　　“好。”
　　向月明看他，浅声说：“我刚刚问了博老师。”
　　“怎么？”
　　“他说你给我开了后门。”
　　程湛扬眉：“那不算。本身宸星也是投资商，只是在原本基础上，多加了点。”
　　向月明听着，默默不说话。
　　这一点，绝对不是真的一点。
　　她看程湛，有些担心：“你就不担心回不了本？”
　　程湛挑眉，倏然一笑说：“那怎么办呢？”
　　向月明：“……”
　　程湛看她小表情，觉得好笑：“不担心。”
　　他说：“徐导和博钰在，还有一个影帝，没什么可担心的。”
　　闻言，向月明瞪大眼看他，意思很明显――她呢！为什么不加上她。
　　程湛低头，碰了碰她嘴角，含笑说：“当然，还有你。”
　　向月明轻哼：“你开始就没算我。”
　　“我相信你。”程湛：“你不会让我破产。”
　　向月明忍笑：“那当然。”
　　她开玩笑说：“你要是破产了，那我的金主不就没了吗？”
　　程湛：“……”
　　“什么金主？”他不满地捏了捏向月明脸颊：“好好说，我是什么。”
　　向月明睇他眼，就是不改。
　　但她这话不是没有根据，至少现在来说，网上很多人对他们两人在一起这事，并不看好。
　　现在确确实实是恩爱，但谁知道以后呢。
　　霸道总裁和小明星在一起这种事，对很多吃瓜群众来说，就真的只是包养和被包养关系，两人只能算是各取所需。
　　等时间到了，向月明就会被丢开。
　　程湛不过是尝尝鲜而已，不会太认真的。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深情的人。更何况就算是程湛认真，程家也不会允许。
　　向月明上网时候，时不时还能看到这样的爆料。
　　说程湛母亲不待见她，甚至还公开说，自己儿子只是玩一玩，他有联姻对象。
　　那些爆料说的，就像是真的一样。说实话，要不是向月明从程湛这儿知道程母是什么性格的人，她都要相信了。
　　真的，爆料者像是住在了程家一样。
　　程湛哭笑不得，揉了揉她脑袋：“晚上吃了什么？”
　　“就……忘了。”
　　向月明眨了下眼：“他们在聊天，我就在吃，我也忘了自己都吃了什么。”
　　程湛无言。
　　向月明看他，戳了戳他脸颊：“你这个表情，是不是很无语？”
　　程湛点头。
　　向月明轻哼，“你吃什么了？”
　　她低头在他肩膀上嗅了嗅，嫌弃道：“你身上的酒味好重啊。”
　　程湛看她嫌弃表情，无言道：“这么嫌弃？”
　　“嗯。”向月明点头：“主要是你今晚喝的这个酒，味道不好闻。”
　　程湛：“……”
　　他抬手，捏了捏她脸颊：“回去就没了。”
　　向月明不管他，开窗透气。
　　“让风吹散吧。”
　　程湛：“……”
　　很好，她是真真实实嫌弃的。
　　到家后，向月明看他碎碎念：“我给你煮点醒酒茶？”
　　“好。”
　　程湛抬眸看她，也不拦着。
　　许姨早下班了，这会就他们两在家。
　　程湛懒散地靠在门侧，直勾勾看着她动作。
　　向月明开始还好，到后面开始受不住程湛炙热的眼神。
　　她低着头，逃避了好几次，也没能逃开。
　　“你不能去沙发上坐着吗？”
　　程湛挑眉：“害羞？”
　　向月明剜他眼，“没有，我就是不习惯被人看着。”
　　程湛轻笑，捏了捏她脸颊说：“第一个综艺录制在什么时候？”
　　向月明“啊”了声，看他：“过几天。”
　　程湛颔首：“先录哪个？”
　　“要去田园生活那边录几天，再去恐怖的那个录两天。”
　　程湛点头，看她：“怎么接了恐怖的。”
　　向月明无言看他：“夏姐说，偶尔把不一样的一面暴露给粉丝，也挺好的。”
　　当然，实际上是钱多。
　　向月明虽然有钱了，但没有人会嫌弃钱多吧。这个答案，她自然不会告诉程湛。
　　程湛看她半晌，“嗯”了声：“害怕就不去。”
　　向月明轻笑：“合同都签了，解约费很高的。”
　　程湛睇她眼，没再说什么。
　　他们俩之间，很多东西不用说，对方也都懂。
　　向月明弯唇笑了笑，低声说：“你出去吧，马上好了。”
　　“嗯。”
　　程湛这回，还真听话去客厅等着了。
　　喝了醒酒茶，两人回房间休息。
　　向月明洗漱很慢，磨磨蹭蹭爬上床时候，程湛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拖了过去。
　　“程湛――”
　　向月明尖叫喊了声。
　　程湛低低应了声，嗓音低沉：“我在。”
　　他低头，寻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不久后，房间内有了暧昧的声音，让人听得面红耳赤。
　　“压到我头发了……”
　　时不时，还能响起向月明娇嗔的声调。
　　男人和女人的声音混在一起，听着就很暧昧。
　　回来这几天忙，程湛还真是几天没开荤，这会一点也没克制委屈自己。
　　向月明就像是海里的小鱼，被他翻来覆去的折腾。
　　……
　　-
　　向月明在家看了两天剧本，丁初回来了。
　　三人约着火锅店见面，分外兴奋。
　　早上时候，程湛还问了问她晚上做什么。
　　向月明想也不想，兴高采烈告诉他，要和朋友见面，晚上可能也不回家了。
　　程湛默了默，多看了她几眼：“别喝太多酒，记得给我打电话。”
　　向月明笑：“记得就给你打。”
　　程湛：“……”
　　他揉了揉她头发：“去哪吃饭？”
　　“吃火锅啊。”向月明笑着说：“我们定了地方，你不用替我们担心。”
　　程湛噎了噎，表示了然。
　　他亲了亲向月明，这才去上班。
　　等程湛出去后，向月明又在家里磨蹭了半天。
　　看剧本，看电影，到傍晚时候才出门。
　　丁初白天还有事，只能和两人约晚上。加上三个人都算是公众人物，一起出现也实在是过于惹眼，晚上更方便。
　　算算时间，向月明和虞苑都很久没见到丁初了。她是知名乐团成员，一年到头不是在演出就是在演出的路上，比她们俩演员还要忙。
　　当然，也可能是在忙其他的。
　　向月明到的时候，丁初和虞苑已经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丁初跑了过来，笑着抱了抱她：“你傻了吗？”
　　向月明：“……”
　　她伸手拍了拍她后背，笑着说：“你才傻了呢，那不是太久没见，我都认不出你了吗？”
　　丁初含笑看她，“有没有发现，我又漂亮了点？”
　　向月明睇她眼，笑容满面说：“有啊。”
　　丁初笑。
　　三个人凑一起就是一台戏。他们见面的时间和机会虽然不多，但感情依旧。
　　丁初对向月明和程湛的事非常好奇，忍不住多问了两句。
　　“你们这恋爱，我在国外都看到了。”
　　向月明：“那……我有什么办法呢？”
　　她一脸无奈：“我也想低调一点。”
　　丁初：“……”
　　她哭笑不得，拍了下她肩膀：“你这阴阳怪气的语调从哪学来的？”
　　虞苑在旁边“啧”了声，抿着饮料说：“她一直这样，你没发现？”
　　丁初耸肩：“那可能是我太久没和她见面了。”
　　三个人笑做一团，聊着过去，畅想着未来。
　　向月明很喜欢和她们待在一起，就算是说着无聊的话和无聊的事，也会觉得开心。
　　丁初看她：“对了，你的脚没事吧？”
　　向月明点头：“嗯，暂时没有。”
　　丁初无言半晌，浅声道：“我在巡演时候听朋友说起过一个医生还不错，你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向月明看她：“什么医生？”
　　“我晚点把他推送给你，他医治过不少因为跳舞伤到腿的舞者。你脚现在虽然没问题，但以后呢，看看总归是好的。”
　　“好。”
　　在这方面，向月明也谨慎。只要是可以，她就不会拒绝。
　　吃完火锅，三个人又去外面逛了一圈。
　　还去酒吧玩了一圈，到十一点多，才回了酒店。
　　虞苑瞅着她玩手机架势：“你给程总发消息？”
　　向月明点头：“嗯。”
　　虞苑笑了声：“程总现在……怎么感觉变了个人。”
　　向月明眨眼，自恋说：“那是我魅力大。”
　　虞苑：“……”
　　“别给我吃狗粮。”她轻哼：“烦人。”
　　向月明笑，给程湛继续回消息。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内容，就只是程湛问她，今晚是不是真的不回家。
　　向月明忍笑，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向月明：【真的不回去，我们到酒店了。】
　　程湛：【嗯，明天呢。】
　　向月明：【明天打算三个人去游乐场玩一玩，怎么了？】
　　程湛：【也不回家？】
　　向月明忍笑，低头打字：【程总，你怎么回事呢，就两天不回家也不行吗！】
　　程湛：【行。】
　　不知道为什么，向月明在这一个字里看出了他的委屈，和有苦难言。
　　她哭笑不得，唇角弯弯地给程湛发了好些亲吻的表情包。
　　刚发过去，程湛的消息便回了过来。
　　程湛：【要真实的。】
　　向月明：【……回去再说。】
　　程湛：【可以。】
　　向月明：【。】
　　不得不说，这样的程湛真有点幼稚了。但她又很喜欢他这样。
　　向月明在外面玩了两天，到第三天时候，才不得不回家。
　　毕竟，虞苑要回剧组了，丁初的休假也到此结束，三人又要分开奋斗了。
　　向月明到家时候，程湛还在公司。
　　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思忖了几秒后，进了厨房。
　　程湛耽误的事情多，加上也到了下季度，公司比一般时候要忙很多。
　　很多项目和工程，也正好在收尾阶段。
　　向月明到的时候，程湛刚结束一个会议。
　　丁绱掖颐γ进来，弯腰附言几句。
　　程湛稍顿，径直起身，言简意赅丢下两个字：“散会。”
　　众人：“……”
　　其实向月明过来，纯粹是想哄哄寂寞了三天的人。
　　她刚坐下，办公室大门便被人推开了。
　　向月明抬头，看着走进来的男人笑。
　　“你不是在开会吗？怎么这么快。”
　　程湛垂眼看她，把办公室门关上，甚至还直接上了锁。
　　向月明看着，眼皮跳了跳。
　　“你……可以休息了？”
　　程湛伸手，一把将她拉入怀里：“可以。”
　　向月明哭笑不得。
　　忽而，她对上了程湛幽深的目光。
　　两人无声对视，程湛喉结滚了滚，低声问：“还记得吗。”
　　向月明：“什么？”
　　程湛言简意赅提醒：“表情包。”
　　向月明忍笑：“你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程总。”
　　她伸手，戳了戳他脸颊，笑盈盈问：“想我了？”
　　程湛没回答，但用行动表明了。
　　他确确实实想她了。
　　明明以前时候，两人有分开更久时候。但想念却像是潮水一样，翻涌袭来。
　　程湛发现，他的生活里没有了向月明，已经失去了很多色彩。
　　即便是她什么都不做，就待在他旁边都好。
　　向月明被他亲的头晕目眩，她抬手，紧紧地勾着他脖颈，把那些亲吻表情包，如数真真实实地给他。
　　两人亲的难舍难分，也没人去顾及是不是在办公室这件事。
　　过了许久，外面传来敲门声。
　　丁缤菲し⒙椋一点都不想来。但偏偏，这会是真有急事。
　　向月明身子一僵，推了推不管不顾还在亲自己的男人：“有人敲门。”
　　程湛喉结滚了滚，嗓音沉沉道：“不用管他。”


第54章 
　　说是不管, 可最后还是迫不得己开了门。
　　程湛脸黑得像炭，眼神凌厉看向丁纾骸笆裁词拢俊
　　丁纾骸啊…”
　　他顿了下，侧了侧身让程湛去看。
　　程湛一抬眼, 对上了他爸妈揶揄的目光。
　　一时间, 走廊里的氛围都变了。
　　丁缑了摸鼻尖，心虚不已道：“程总。”
　　他真不是故意的, 实在是这来的两人他都不敢得罪。要换作是其他人或者其他事, 就算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丁缫膊换崛デ妹糯蛉懦陶康摹
　　他又不是不知道里面进去的是谁。
　　程湛看着两人，脸色稍稍调整了过来。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赵明卉和程进对视看了眼, 她挑眉看向程湛：“怎么？我们不能过来看看你？”
　　程湛：“……”
　　他默了默，浅声道：“不是。”
　　赵明卉扬眉, 瞅着他神色说：“吃午饭了吗？我和你爸刚旅游回来，想着找你吃个午饭。”
　　程湛没搭腔。
　　程进跟着问了声：“是不是还有事没处理好？”
　　“……不是。”
　　程湛有点头疼，他也不确定向月明愿不愿意这会见他爸妈。
　　“你们等我会。”
　　赵明卉挑眉,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程湛突然把办公室门给再次关上了。
　　她愣了下，转头看向丁, 后知后觉意识到了点什么：“……程湛办公室有人？”
　　丁缬锌嗄蜒缘牡阃贰
　　赵明卉噎了噎，瞪他眼：“怎么之前不说？”
　　丁绯聊。
　　程进笑了下，看她：“你也没给丁助理说话的机会不是吗。”
　　赵明卉哽了下, 突然紧张了起来：“里面是我未来儿媳妇吗？”
　　丁缂绦点头。
　　“完了完了。”赵明卉一脸紧张看向自己的丈夫：“你说我要是不来，我是不是不久的将来就能抱孙女了？”
　　程进清了清嗓, 给她一个眼神：“说什么？程湛不是这样的人。”
　　“哦。”
　　赵明卉看了眼丁, 警告意思很明显。
　　丁缯磐着，直言道：“夫人, 我什么也没听见。”
　　程进笑了笑，思忖道：“我们这样来，是不是有点突兀？”
　　赵明卉刚要点头，办公室门再次打开了。
　　程湛看向两人，问了声：“妈，您想吃什么？”
　　赵明卉看他：“小月儿和我们一起吗？”
　　“嗯。”
　　刚刚开门时候，程湛没再关上。
　　向月明进了浴室补了补妆，再出来时候恰好听到赵明卉的声音。
　　怎么说呢，尴尬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情绪也有，同样的也很紧张。
　　她在程湛上班时候过来打扰他，也不知道程湛爸妈会怎么想。
　　还没等向月明紧张结束，她便看到程湛关门了。
　　两人无声对视着，尴尬在无限蔓延。
　　程湛朝她走近，低声问：“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吃饭？”
　　他认真道：“见个面？”
　　向月明尴尬，苦兮兮看他：“刚刚――”
　　程湛有点想笑：“刚刚什么？”他捏了捏向月明脸颊，柔声道：“我爸妈不是会在意这些的人。她很喜欢你，也一直都想见见你。”
　　向月明无奈：“不去好像也没礼貌。”
　　“没关系。”
　　程湛安慰说：“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向月明抱着他手臂叹气，紧张不已：“你确定你爸妈会喜欢我？”
　　程湛一笑：“确定。”
　　他说：“我喜欢的，他们都喜欢。”
　　向月明眨了眨眼，没再挣扎。
　　“那就去吧。”
　　总逃避也不是办法。
　　程湛弯唇一笑，捏了捏她的手宽慰：“放心，有我。”
　　“……嗯。”
　　在吃完这段饭之前，向月明觉得自己是没办法真的放心的。
　　-
　　程湛父母比向月明想象中更好相处，两人没细问她在办公室这件事。
　　见面打过招呼后，赵明卉看着她放在餐桌上的饭盒，略显诧异：“你来给程湛送饭啊？”
　　向月明点头。
　　“许姨做的吗？”
　　向月明顿了下，不好意思说：“我做的。”
　　程湛挺到时候，也意外看她：“你今天下厨了？”
　　向月明：“……嗯，就很简单的。”
　　赵明卉扬眉，瞅着程湛看了几秒：“你别和我们说话，快点把你文件处理完我们去吃饭，你爸在打电话订餐。”
　　刚刚原本要走，但程湛临时有文件要处理，几个人也不着急，索性等他处理了再去吃饭。
　　程湛：“……”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半点地位了。
　　凶完程湛，赵明卉转头看着向月明，笑盈盈说：“那阿姨可以尝尝吗？”
　　向月明点头：“但是……我不太会做饭，做的也不怎么好吃。”
　　“没事。”
　　赵明卉摆摆手，很随意说：“不能只便宜了程湛一个人。”
　　向月明：“……”
　　她点了点头，默默在心里想着，可能等赵明卉尝过后，就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
　　她得承认，自己的厨艺是真的不好。就今天这菜做出来，是许姨远程指挥帮了忙的。
　　更重要的是，即便是这样，味道也太好。
　　一打开食盒，赵明卉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一次下厨？”
　　向月明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嗯”了声：“算是。”
　　赵明卉点头，赞许道：“还不错，比程湛做得好。”
　　向月明沉默。她也不知道赵明卉是怎么夸出来的。
　　程湛抬眼，看了看自己女朋友的神色，又偏头看向赵明卉，很是无奈喊了声：“妈，您别再为难她了。”
　　赵明卉瞪了他眼：“我哪里为难小月儿了？”
　　向月明笑：“没有的，阿姨没有为难我。”
　　程湛捏了捏鼻梁，头疼不已：“你们正常点说话。”两人：“……”
　　两人对视眼，异口同声说：“我们本来就很正常。”
　　程湛噎住。
　　在办公室闹腾了会，四个人去了附近餐厅。
　　赵明卉比向月明想象的，更好相处，更好说话。她对向月明好的像是亲生女儿一样，反观是程湛，从头到尾是被嫌弃的。
　　向月明这才发现，程湛之前说的那些，也不全是骗她的。
　　他父母，是真的没有豪门架子，甚至于比一般人都要好相处。什么也能聊，什么也能说。
　　吃过饭，赵明卉和程进也没多待，只让向月明有时间跟程湛回家吃饭，便先行离开了。
　　两人走后，程湛看了眼还在发呆的人，低声问：“我是不是没骗你？”
　　向月明抬眸看他：“……嗯。”
　　程湛一笑，淡淡说：“我妈很喜欢你。”
　　“啊？”
　　向月明一愣：“这也能看出来吗？”
　　程湛挑眉，牵着她往另一侧走：“我妈不喜欢一个人，不太会主动聊天。她刚刚跟你说那么多，就是喜欢你。”
　　闻言，向月明弯唇笑笑：“你妈心态很年轻，长得也很漂亮。”
　　程湛的眉眼，和赵明卉有点像，但对比一下，更多的还是像程进。
　　程湛瞥了她眼，知道她这是放松下来了。
　　他“嗯”了声，低声问：“怎么突然过来了？”
　　向月明睇他眼，傲娇说：“过来看看程总上班专心不专心。”
　　程湛笑了下，“那回办公室吧。”
　　-
　　回去后，程湛连午休都省了，在办公室开了个视讯会议。
　　向月明看了两眼，默默往里面休息间走。她困了。
　　一整个下午，丁缃进出出的，程湛要么是在处理文件，要么是出去开会，基本上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向月明也没打扰他，睡醒后便坐在沙发上看剧本，很是随意。
　　两人各自忙碌，却又能在第一时间看到对方，这种相处方式对向月明来说，非常好。
　　同样的，她也不得不感慨，程湛真的很忙。
　　当老板，也不是那么容易。
　　员工可能还允许开开小差什么的，老板完全不行，从早到晚神经还都是紧绷的。
　　向月明想着，托腮望着他。
　　她男朋友长得，真的很帅。
　　程湛不经意抬眼，对上了她的目光。
　　他很轻地笑了下：“无聊？”
　　“不无聊。”向月明摇头：“我就是发会呆。”
　　程湛莞尔：“好。无聊就说，想不想吃点东西？”
　　向月明依旧摇头：“不要，我要什么自己会去弄，你好好工作吧。”
　　程湛：“好。”
　　因为有向月明在，程湛少有的准时下了班。
　　两人离开时候，丁缫约八后面一群助理秘书都松了口气。
　　“有女朋友等就是不一样，程总也能准时下班了。”
　　“那必须的，程总舍不得女朋友等太久吧。”
　　“是谁说程总和女朋友感情不好的，这都要黏一起了吧，成连体婴儿了呢。”
　　……
　　向月明并不知道自己在程湛员工的眼里，已经成了那种“让君王不早朝”的人了。
　　她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有点懵。
　　程湛看她：“怎么了？感冒了？”
　　“没有。”
　　程湛蹙眉，摸了摸她额头：“最近换季，不舒服要及时说。”
　　说着，他看了看向月明身上的衣服，“想不想去逛街？”
　　向月明一愣，抬眸看他：“逛街？”
　　“嗯。”
　　程湛和她十指相扣，低声道：“给你买衣服。”
　　闻言，向月明笑了起来：“你不是最烦逛街的吗？”
　　程湛之前低调的陪过她一次，而且是中途去的，他都觉得厌烦。
　　在那之后，向月明也没敢再喊他。
　　程湛稍顿，想了想说：“陪你的话，应该不会。”
　　向月明挑眉，一点没客气提醒他：“你之前就有。”
　　“……”
　　向月明瞅着他，笑盈盈问：“你是不是忘了？”
　　程湛默了默：“没有。”
　　向月明轻哼，一脸傲娇：“你就是有。”
　　程湛认输：“抱歉，是我的问题。”
　　他捏了捏她手心，承诺说：“这次一定不会。”
　　向月明眼珠子转了转，毫不犹豫道：“那行，我今天再带你好好逛逛。”
　　程湛：“……”
　　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第55章 
　　公司附近就有好几个大商场, 向月明选了个人不那么多，也相对高档一点的。
　　程湛看着是不太介意，但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高档的那个商场, 相比较而言, 人会少一点。
　　两人过去时候，正好是晚饭时间。
　　程湛看她：“想吃什么？”
　　向月明想了想, 指着说：“我记得楼上露天花园那儿有个泰国菜, 我想吃咖喱饭。”
　　程湛轻笑，点头说：“好，那去吃咖喱饭。”
　　向月明眼睛弯了弯，点头应着：“嗯嗯。”
　　两人到店, 人已经不少了。
　　这家泰国菜很有名，价格不算贵, 但也不便宜。
　　最主要的是氛围很好，不少人都愿意来，而且味道也很正宗。
　　向月明有一段时间, 还挺偏爱的。
　　她跟程湛要了个角落边的位置, 她压了压帽檐，又提了提自己的口罩, 含糊不清道：“这里的猪颈肉超好吃。”
　　程湛挑眉：“来过？”
　　向月明点头，“很多次。”
　　程湛一怔，低声道：“下回给你做。”
　　向月明“啊”了声, 诧异看他：“你还会做这个？”
　　程湛笑了笑，给她倒了杯水, 漫不经心说：“你喜欢的话, 可以学学。”
　　闻言，向月明扬了扬眉, 毫不犹豫说：“好啊，我挺喜欢的。”
　　要不是担心长胖，她能每天都吃咖喱菠萝饭。泰国菜这边的龙虾也非常不错，向月明如果是一个人或者是和虞苑一起的话，她必然不会点。
　　但有程湛在，她不担心会吃的困难。
　　程湛对她，一直都有耐心。
　　这种耐心相较于其他时候，会更多一点。
　　两人安安静静在角落里用餐，向月明吃的很是开心。
　　程湛时不时看她眼，眸子里闪过浅浅淡淡的笑意。
　　“好久没吃，味道还是之前那样。”
　　程湛“嗯”了声，拿纸巾擦了擦手，把龙虾肉放在她手侧，低声道：“多吃点。”
　　向月明弯了弯唇，浅声应着：“好。”
　　吃过后，两人低调离场。
　　向月明拉着程湛去了商场，商场三层，全是奢侈品店。
　　本来，向月明的购物欲望还好，没有那么的强烈。但看程湛要陪着，她也是可以强烈一点的。
　　两人进了店，向月明疯狂试衣服。
　　程湛开始时候，还能强撑着点评，好看和不好看，合适不合适。到后面，基本上只能点头附和了。
　　向月明看他一脸倦意模样，故意道：“程总，你怎么回事，说好的陪我逛街的呢。”
　　程湛：“……”他默了默，看她身上穿着的裙子：“不错。”
　　向月明忍笑：“就两个字？”
　　“嗯。”程湛很财大气粗说：“买了。”
　　向月明扬眉失笑，忍俊不禁：“那我再试两件。”
　　“……”程湛无言半晌，默默点头：“好。”
　　一家又一家的店，程湛确确实实没什么耐心陪着。他觉得陪女人逛街，比开会还累。
　　等待向月明时候，程湛抬手捏了捏鼻梁，有苦难言。
　　他低头看了看手机，是姜臣在他们几个大男人的群里发消息，还专门@他。
　　姜臣：【我们程总今天在陪女朋友逛街？真是二十四孝好男友啊。】
　　程湛低头看了看，是一个偷拍照片。
　　他和向月明在店里的，拍的不是很清楚。但向月明的脸能看见，他的侧脸也能看见。
　　陈陆南：【不错。】
　　傅言致：【还挺空闲。】
　　姜臣：【……？】
　　程湛：【这家店衣服还不错。】
　　陈陆南：【过几天带我老婆去看看。】
　　傅言致：【地址发我。】
　　姜臣：【？？？】
　　……
　　向月明换了衣服出来，看程湛专心看手机模样，喊了声：“程湛。”
　　“嗯？”程湛掀起眼皮看她，在看到她身上的衣服后，眼眸闪了闪：“你喜欢这件？”
　　向月明看了眼身上穿的，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看向镜子说：“喜欢啊。”
　　这条裙子是半露肩的，斜斜的设计，把半边锁骨露出来，特别显气质。
　　向月明本身就高瘦，身材也不错。裙子搭配起来，别样的美。
　　“你不喜欢？”
　　“没有。”
　　程湛顿了顿，低声道：“挺好。”
　　向月明狐疑看他眼，觉得稍稍有点怪。但又说不上是哪儿不对劲。
　　她“嗯”了声，也没客气：“好。”
　　买了好几个袋子的衣服，向月明直奔之前就想买的包店。
　　“虞苑要生日了，我给她买个生日礼物。”
　　程湛颔首：“好。”
　　他跟着进去，店里人不多。这种店一般都会限流，不会让客人有任何不舒服。
　　向月明转了一圈，看上了好几个。
　　“你觉得哪个更好看？”
　　程湛：“……”
　　他扫了眼她指着的几款包，沉默了会说：“都喜欢？”
　　“对啊。”
　　向月明认真回答：“感觉都不错，有日常的也有适合出门的，都好看。这个编织的还很适合旅游，我听说今年要绝版了。”
　　程湛点了点头，直接道：“都买了。”
　　“……”
　　向月明眼皮抽搐着，不可置信看他。
　　程湛笑了笑，低声道：“不是都喜欢？送一个给虞苑，其他的你留着。”
　　向月明默了默，看他：“你知道这个品牌包的价格吧？”
　　虽然说程湛有钱，但一下子买好几个向月明还是觉得略微有点奢侈。
　　程湛轻笑，低声问：“怎么，现在就想给我节约钱了？”
　　“……”
　　向月明剜他眼，一点也没客气：“您好，这几款都要。”
　　程湛勾了下唇，把卡递了过去。
　　就向月明现在这收入，买几个包完全没问题。但既然程湛要送，那她也不会客气。
　　没必要，也不需要。
　　向月明不是依靠程湛才能吃饭的人，她不会有那种不好意思的心理。
　　更何况，她要真不让程湛买单，程湛还得和她生气。
　　想了想，向月明踮脚靠在程湛耳边嘀咕：“我突然觉得，有个金主真挺好的。”
　　程湛瞥了她眼，附和道：“嗯，那抱紧点。”
　　“啊？”
　　向月明脑子短路两秒。
　　程湛：“……金主的大腿抱紧点，再跑――”
　　向月明眨了眨眼，“再跑就怎样？”
　　程湛沉吟几秒：“我跟你跑。”
　　向月明没忍住，笑了出声。
　　她发现，程湛的性格是越来越可爱了。
　　两人逛完回家，东西也都被送了过来。
　　向月明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程湛这个班下的，可能比平时加班还累。
　　她看了看微博，网上有路人曝光了他们俩逛街的事，到后面买包的，自然也曝光了。
　　甚至还有人夸大其词说，程湛为了讨得美人欢心，一口气给向月明买了十个爱马仕。
　　向月明：？？？
　　她瞥了眼旁边放着的袋子，认真的数了数，没有十个吧。
　　加上其他品牌的，也才八个而已。
　　程湛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说她盘腿坐在地毯上，周围放着一圈购物袋样子。
　　“在数什么？”
　　向月明举着手机看他：“网友说，你为了讨美人欢心，大手笔给我买了十个包，花了几百万。”
　　程湛挑眉，看了眼地上的：“没有十个？”
　　向月明：“……”
　　她指了指：“你数一下。”
　　程湛失笑，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明天给你补上。”
　　“那不用。”
　　向月明弯唇一笑，勾着他脖颈道：“怎么办，现在大家更要说我抱大腿了。”
　　“嗯。”
　　程湛低头，亲了亲她唇角：“那我这个金主，是不是该再给你送点礼物？”
　　向月明扬眉看他。
　　程湛转身，从一侧首饰柜拿了个盒子出来。
　　“这是什么？”
　　向月明在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愣住了。
　　程湛解释：“之前去了一个拍卖会，丁缢的愫芟不斗圩辍！
　　向月明怔住。
　　面前这条项链，她大概预估了一个价格，可能把她卖掉都不够。
　　向月明眨了眨眼，望着水滴形状的粉钻，抬眸望他：“但是这个项链――”
　　“不喜欢？”
　　“不是。”这种项链谁会不喜欢，向月明就是个俗人。她非常非常喜欢。
　　“太贵重了。”
　　程湛“嗯”了声，拿出给她戴上：“还好。”
　　他绕到向月明身后，给她戴上后，眸子里闪过一丝笑。
　　向月明皮肤白，粉钻挂在她锁骨处，看着格外亮眼，美丽的不可方物。
　　程湛俯身，亲昵地亲了亲她耳朵，嗓音低沉：“喜欢吗？”
　　向月明摸着粉钻，很是诚实：“嗯。”
　　她转头看他，浅声道：“但这个我戴着出去，会被打劫吧。”
　　程湛忍笑，“多带点保镖。”
　　向月明眨眼。
　　程湛拍了拍她脑袋，低声道：“不用想着给我省钱，给你买这些东西的，我有。”
　　“……哦。”
　　向月明无声扬了扬唇，眼睛弯了弯：“好的。”
　　-
　　忙了两天，程湛特意在一个周末带向月明去飞行基地。
　　向月明还没去过这样的地方，整个人非常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很多问题。
　　程湛看她高兴模样，突然觉得自己把工作推开这事，做的无比正确。
　　“这么高兴？”
　　向月明点头：“就我们俩去吗？”
　　程湛看她：“还想要谁？”
　　向月明：“有朋友的话也好啊。”
　　程湛应了声：“他们都没时间，我们单独去。”
　　他顿了下：“你喜欢颜秋枳他们的话，下次提前跟他们约好时间，一起过去。”
　　“好。”
　　飞行基地比向月明想象的要更空旷很多，在偏远的郊区。
　　周围都很空，还有一大片草地，郁郁葱葱的，看着特别舒服。
　　迎面还有风吹过，恰好也到了秋天，风吹得特别舒服。
　　远处还有渐渐变黄的枝叶，掺杂在绿叶中，显得亮眼。
　　程湛看她神色，就知道她喜欢。
　　“走吧。”
　　向月明惊喜看他：“有人带我吗？”
　　程湛挑眉：“你觉得呢。”
　　向月明笑：“那肯定有，但我想先坐一下可以吗。”
　　程湛“嗯”了声，低声道：“先带你上空中看看。”
　　“好。”
　　向月明今天打扮的很干练，没穿裙子，头发也扎成了高马尾，一副要干大事的样子。
　　程湛和她穿的情侣装，也不能算是，但都是黑裤白衣，站在一起就非常般配。
　　两人过去，飞行基地老板出来。
　　程湛和人很熟，给双方介绍了一下，便往停机坪那边走了。
　　向月明看两人畅聊模样，狐疑的看了程湛几眼。
　　到老板去给两人拿东西时候，她才扯了扯程湛衣服询问：“待会是老板带我们飞吗？”
　　程湛扬眉：“不是。”
　　向月明环视看了一圈：“那教练吗？怎么还没看到人。”
　　程湛失笑，低声问：“就这么着急？”
　　“对啊。”向月明坦诚道，抬头看着天空：“天空太漂亮了，我想近距离看看。”
　　程湛哑然失笑，丢下两个字：“放心。”
　　他承诺：“待会就让你近距离接触。”
　　没一会，程湛便带着向月明上了直升机。
　　“我坐哪？”
　　程湛低低一笑，安排她在副驾驶位置坐下，给她扣上安全带。
　　向月明眼皮跳了跳，抬眸看他：“那你呢？”
　　程湛瞥了她眼：“怎么这么笨。”
　　向月明瞪大眼，不可置信看他：“……你带我？”
　　“嗯。”
　　向月明：“……你还会这个？”
　　程湛颔首：“以前读书时候，考了个证。”
　　向月明：“……”
　　她沉默几秒：“你还想过要当机长？”
　　“不是。”
　　瞬间，向月明了解了。
　　她默了默，扯了扯自己的安全带说：“所以你是考来玩的？”
　　“嗯。”
　　程湛年轻时候，也有过爱玩的阶段。
　　只不过他不爱飙车，他对其他的东西更有兴趣。考飞行执照并不难，至少对他来说，还挺轻松的。
　　当时也是压力大，想找个放松的事，便直接去了。
　　毕竟，也不是真的要去航空公司上班，证考下来很顺利。
　　之后，程湛飞过几次。但大多数是一个人，偶尔会和陈陆南他们一起。
　　不过近两年，倒是少有飞行次数了。这还是向月明要拍剧，他才想起自己搁置的这项技能。
　　得到肯定回答后，向月明保持了沉默。
　　她就不该多问。
　　为什么有的人一天二十四小时，过得像是人家七十二小时一样。甚至于比人七十二小时，还要饱满充足。
　　程湛看她：“怕不怕？”
　　向月明回神，仰头和他对视：“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程湛捏了捏她手心，低声道：“放心，我平安带你上去，平安带你下来。”
　　“好。”
　　她百分百相信程湛。
　　-
　　飞起来时候，向月明其实还有点害怕的。
　　但看着旁边淡定的男人，她突然就静下心来了。
　　她低头看着下面的风景，时不时抬头看看越来越接近的天空云层。
　　眺望时候映入眼帘的美景，美不胜收。比她想象中更漂亮，更让人震撼。
　　以前坐飞机时候，向月明很少去看外面风景，也没那个心思。
　　这是头一回，她认真且专注地看周围的一切。
　　真的太美了。
　　风从耳畔拂过，那种声音她说不上来，但就是很舒服。
　　内心的恐惧，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兴奋和喜悦。
　　她环视看着，兴奋不已：“你之前常来吗？”
　　“没有。”
　　程湛：“回国后来的比较少。”
　　向月明看他。
　　程湛笑了下：“太忙了，偶尔想放松时候会来。”
　　向月明点头，“一个人吗？”
　　“嗯，姜臣他们来过两次。”
　　闻言，向月明弯了弯唇角，轻声道：“那以后我陪你来。”
　　程湛低低一笑，“好。”
　　程湛带着向月明在空中转了一圈，让她看到了她想看到的美景。
　　下来时候，向月明还有些激动，意犹未尽。
　　“你真的要教我？”
　　向月明看程湛让自己上去的架势，有点说不出的害怕：“我不行的。”
　　程湛失笑：“我先教你认这些。”
　　他说：“晚点再试，不着急。”
　　向月明松了口气，跟着他认真学了起来。
　　直升机并不难，向月明聪明，没一会便记住了。
　　程湛又带着她飞了一次，边飞还边教她怎么操作。向月明看得云里雾里的，刚记住，好像又忘记了。
　　两人把一整天的时间都耗在了这里，到傍晚时候，向月明总算是鼓起勇气，在程湛陪同下坐上了驾驶位置。
　　她忐忑看着程湛，双手拘谨，哪都不敢碰。
　　程湛失笑：“不用担心，我会在你旁边。”
　　向月明摇头：“要不还是你来吧。”
　　“不想试试？”
　　程湛诱惑她：“自己体验一下。”
　　向月明想，但是又不太敢。
　　“可我害怕。”
　　程湛抬手，摸了摸她脑袋安慰：“嗯，我知道。”
　　他低声承诺：“我会在旁边陪着你。”
　　可能是程湛鼓励够，也可能是这个人对向月明天生就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向月明还是试了试。
　　最开始时候，她紧张的手心在冒汗，脚还在发抖。
　　一对上程湛眼神，向月明又充满了自信，觉得自己可以，没有太大问题。
　　等直升机真正飞起来时候，向月明瞪大眼看着程湛，满脸的不可置信。
　　程湛一笑，声音低沉：“是真的。”
　　他说：“是你在开。”
　　向月明眨了眨眼，紧绷着神经问：“接下来该怎么办？我要做什么？”
　　程湛耐心指挥，也不催促。
　　他是放心地，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了向月明。
　　……
　　再落地时候，向月明腿一软，往前扑了过去。
　　程湛一把将人捞住，轻笑了声：“还怕？”
　　“不是怕。”
　　向月明眨了眨眼看他：“我就是……感觉自己刚刚在做梦。”
　　程湛亲了亲她嘴角，浅声哄着：“没有做梦，是真的。”
　　他说：“很棒。”
　　向月明眼睛亮了亮，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空：“那明天还能试试吗？”
　　“晚上可以。”
　　程湛看了看：“今晚应该有星星，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会，我带你看夜空。”
　　向月明眼睛一亮，猛地点头：“好，那快点。”
　　程湛：“……”
　　-
　　两人在飞行基地住了一晚，晚上时候，程湛还真带向月明看星星了。
　　次日上午，又带向月明体验了一番，这才不得不带她回去。
　　不走也得走。
　　程湛工作忙，向月明隔天也要开始田园生活录制了。
　　临走前，她还依依不舍：“我们之后还来吗？”
　　程湛哭笑不得：“想来就来。”
　　向月明点头，“那下次休息再来吧。”
　　“好。”
　　回家后，向月明还特意发了个朋友圈，纪念自己第一次飞行。
　　朋友圈一发，朋友便全冒了出来。
　　【沈慕晴：？？为什么不叫我？】
　　【颜秋枳：为什么也不叫我！！！】
　　【虞苑：？？下次带我一起好吗。】
　　……
　　除了朋友之外，连赵明卉也给她点了赞，留了言。
　　两人上次吃饭就加了好友，虽不会每天聊天，但向月明发点什么，赵明卉必然点赞。
　　她看着赵明卉留言，忍俊不禁。
　　“程湛。”
　　“怎么？”
　　向月明笑，看着手机说：“你妈妈说，下次去飞行基地要带上她。”
　　程湛：“……到时候再说。”
　　向月明挑眉，看他：“你妈妈还说，你考了飞行执照就没带她飞过。”
　　“嗯。”
　　程湛捏了捏她脸颊，语气平静道：“她也没要求。”
　　向月明无语睇他。
　　程湛看她：“去洗漱，录制节目那边要不要准备什么东西？”“不用吧。”
　　向月明打了个哈欠说：“带点衣服和生活用品就行，节目组肯定都会提供的。”
　　程湛颔首：“我没办法和你一起去，自己注意安全。”
　　“知道。”
　　……
　　这个节目对向月明而言，还算轻松。
　　她之前便和节目组工作人员见过面，也聊过，是好接触的类型。
　　小希自然是跟着她过去，但也只能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不能出镜，在录制时候也不能给向月明什么帮助。
　　节目有四个人常驻，两位女性两位男性。
　　其中两人是一对夫妻，向月明和另一位艺人，之前见过，但不是很熟。
　　他们这个节目，一般录制是四五天时间，正好剪辑两期出来。
　　第一天，大家都略显拘谨，给了他们一天时间接触聊天。
　　到第二天时候，才有飞行嘉宾过来。
　　晚上时候，向月明和程湛打电话。
　　程湛看了眼她住的地方，挑了挑眉：“还习惯吗？”
　　向月明点头，“习惯，童老师很好，徐老师也不错。”
　　程湛瞥了她眼：“不是还有一个男嘉宾？”
　　“……”向月明失笑：“余味啊，你这也吃醋？”
　　“没吃醋。”
　　程湛淡淡说：“随口一问。”
　　向月明好笑睇他眼，低声道：“不过明天就要有飞行嘉宾来了，也不知道是谁。”
　　程湛稍顿，看她好奇模样：“想知道？”
　　向月明一怔，眼睛亮晶晶看他：“你有名单？”
　　“没有。”
　　程湛冷淡道：“想知道可以问问。”
　　向月明忍俊不禁：“那还是不用了，不麻烦别人。”
　　她托腮坐在桌子前，突然想起一件事：“啊……我刚刚忘记把房间里的摄影机挡住了，这个应该不会剪辑出去吧？”
　　“……”
　　程湛看她：“剪辑出去也没事。”
　　“那不行。”
　　向月明起身，把身上的麦和摄影机全给挡住，这才说：“我可不想再和你上热搜了。”
　　说实话，上热搜次数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有好就有坏。
　　他们这样的艺人，一个人夸，起码就有十个人骂。向月明目前为止，还没有很多能拿得出手的作品，她不敢乱来。
　　程湛看她小心翼翼模样，也没拦着。
　　他笑了声，故意问：“就这么不想和我上热搜？”
　　向月明瞥了他眼：“那当然，和你上热搜多可怕啊。”
　　她理直气壮说：“我每次和你上热搜，大家都说是我买的。”
　　她好奇：“怎么大家都把你当作傻白甜啊？难道我会想买热搜和你一起上吗？”
　　程湛：“……”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他没办法回答。
　　向月明碎碎念：“他们怎么就不想想，我其实没有那么想上热搜的。”
　　程湛听着，揉了揉太阳穴问：“后面一句，是什么意思？”
　　“啊？”
　　程湛看她：“你不想买热搜和我上，想和别人上？”
　　向月明沉默。
　　她直勾勾看着程湛几秒，竖起了大拇指：“程总你是抬杠学校毕业的吗。”
　　“……”
　　看程湛无语的表情，向月明笑：“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啊，是你自己想的。”
　　程湛轻哼：“明天来嘉宾，不适应的话就不说话，不用特意附和讨好。”
　　向月明扬眉，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好。知道了。”
　　她说：“我不会的。”
　　程湛“嗯”了声，说了句：“第一期录制，请的艺人应该不会很普通。”
　　向月明了然：“那肯定，要为了收视率考虑嘛。”
　　程湛颔首。
　　两人聊了没几句，便挂了电话。
　　次日中午，向月明在厨房帮忙时候，外面便来了人。
　　她听着动静，下意识往外看。在看到走进来的几个人后，向月明彻彻底底愣住了。


第56章 
　　他们这一级《慢生活》综艺录制的地点, 在一个偏僻的山区。
　　丛林环绕，山林树木林立，周遭都是大山, 很高但又很空旷。一眼望过去, 看到的是枯黄的枝叶，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沙沙作响。
　　节目组给他们圈出来的录制地点很宽, 范围也很广。
　　这是一个小村子，村民淳朴，特别善良。
　　向月明和其他几位老师昨天到的时候，大家都非常热情。
　　虽然眼睛里还有些怯意和陌生, 但能感受到他们的那种善意。
　　他们的这个院子，不大但也不小。
　　用小篱笆围绕起来, 一个竹子的小木门，一条小径通道，两侧有摇曳的鲜花, 非常漂亮。
　　而这会, 花路的尽头站了两个熟人。
　　向月明眨了眨眼，难以置信地望着, 她没想到颜秋枳和陈陆南夫妻会合体，再次上综艺。
　　两人之前上过几个综艺，之后便再也没怎么合体了。
　　陈陆南基本上是退居幕后, 虽偶尔还会出来拍戏，但少之又少。颜秋枳还在, 但夫妻俩在镜头下合体上节目拍戏, 基本上是零。
　　向月明是真没想，两人会来参加这个节目。
　　这节目组, 得花多少钱才能请到啊。
　　颜秋枳朝她挥了挥手，笑盈盈道：“怎么，几天没见不认识我们了？”
　　向月明连忙跑了出去，唇角上翘着：“欢迎欢迎。”
　　她笑着和颜秋枳拥抱：“怎么可能会不认识。”
　　颜秋枳轻笑，抱了抱她：“那就行。”
　　颜秋枳和陈陆南都来了，这一期播出基本上稳了。
　　这两人虽拍戏不多了，但号召力和粉丝数量比大多数人都多，且很死忠。
　　和另外两位打完招呼后，颜秋枳跟着向月明去了她这边的房间。
　　“怎么样？昨天跟其他老师见面紧张吗？”
　　向月明点头，很是诚实：“有点紧张，但又还好。”
　　颜秋枳挑眉一笑，看了眼镜头：“第一次肯定有不适应，但这节目拍着很舒服。”
　　向月明颔首，小声说：“徐松老师厨艺真的好好。”
　　颜秋枳扑哧一笑，睇她眼：“所以你来这节目，是为了学做饭的吗。”
　　“也不是不可以。”
　　两人在旁边聊着，就跟平时见面吃饭一样。
　　两人性格虽然不同，但能聊在一起。
　　第一期录制，除了颜秋枳和陈陆南之外，还有两位向月明不太熟悉的艺人。
　　四个人很是热闹。
　　田园生活综艺，自然是要下地干活的。
　　好在节目组安排的都不难，也有人专门指导，相对还容易点。
　　向月明和颜秋枳从见面就黏在一起，还顺便把陈陆南给忘记了。
　　“待会要去做什么？”
　　“好像是说去山里挖东西。”
　　颜秋枳眼睛亮了亮：“挖什么呀？”
　　向月明摇头：“还不清楚。”
　　颜秋枳叽叽喳喳道：“哎，我好久都没进山了呢，我想去玩一玩。”
　　话音一落，陈陆南从另一边走了过来，把一帽子塞在她头上：“戴好。”
　　颜秋枳抬眸看他：“知道了。”
　　陈陆南“嗯”了声，看着向月明，把另一个递给了她。
　　向月明忍笑：“谢谢陈老师。”
　　陈陆南颔首，低头看着颜秋枳：“累不累？”
　　“不累。”
　　陈陆南稍顿，低声道：“待会去了山里就回来休息，做饭的事交给我和徐老师。”
　　颜秋枳好笑看他：“我有那么虚吗？”
　　陈陆南给了她一个自我体会的眼神。
　　颜秋枳哭笑不得，连连答应着：“行行行，那我要喝鸡汤，你给我炖鸡汤。”
　　“嗯。”
　　……
　　两人在一侧旁若无人的交流着，向月明看了会，默默走开了。
　　他们的对话很日常，也没有很腻歪，但就是很让人羡慕。
　　她转头，看向另一侧，徐老师和他的妻子，两人站在灶台旁边，也是含笑低语，画面看上去静谧又美好。
　　向月明看着，莫名还有些羡慕。她也没注意到，镜头突然就扫到了她这边。
　　……
　　-
　　一天的录制过得很快，晚上吃完饭之后，一群人便凑在一起喝着茶边看星星边聊天。
　　向月明和颜秋枳凑一起，话相对多点。
　　“录制的感觉怎么样？”
　　颜秋枳看她：“累不累？”
　　向月明失笑：“不累。”
　　她说：“颜颜姐，你别把我当小朋友，我跟你差不多大。”
　　颜秋枳看了她眼，托腮道：“没办法，有人托我要好好照顾你。”
　　向月明一怔，诧异看她。
　　颜秋枳笑，倒是没顾忌：“不然你以为我和陈陆南怎么会来？”
　　这个节目固然很好，只要是表现好，是非常能吸粉的。
　　但颜秋枳和陈陆南这种咖位，已经不需要吸粉了。加上两人之前也录制过这个节目，来过一期，已经体验过这种生活了。
　　至于这次在首期过来，全是因为程湛和向月明。
　　程湛走不开，没办法陪女朋友，但又担心向月明一个人会不适应。
　　她的性格虽然没问题，大多数时间也能和大家很好的相处下去。但程湛知道，她会觉得孤单。
　　她不是一个可以很快和其他人熟悉起来的性格，留在她身边的朋友，除了颜秋枳沈慕晴几个是刚认识的，就只有高中认识的虞苑和丁初。
　　向月明不善于交朋友，也不是很爱交朋友。
　　她比较慢热。
　　看着活泼，但实际上给人划出了一条界线。这个界线会让她觉得孤单，但她又很习惯在这条线里。
　　旁人不了解，程湛很清楚。
　　向月明怔住，诧异看她。
　　她抿了抿唇，浅声道：“我想过，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程湛不太像是会麻烦朋友的人。
　　颜秋枳莞尔，笑了下：“那他不怕麻烦我们。”
　　她扬了扬下巴，指着不远处和其他人聊天的陈陆南说：“他们俩关系太好了，这种事不算麻烦。”
　　向月明笑。
　　她顺着颜秋枳的目光去看，突然有点想程湛了，也不知道这人现在在做什么。
　　向月明没有目的性的看着某一处，走着神。
　　颜秋枳看了她半晌，倒是没出声打扰。
　　在外面聊完天之后，颜秋枳去洗澡，向月明也没怎么加入其他人的聊天，她偷偷摸摸看了看手机，给程湛发了个消息。
　　他们这个节目，不收手机，只不过大家都默契的不太会玩。在这里过得很充实，也不会觉得孤单，手机自然变成了身外之物。
　　到晚上时候，大家还是会拿着处理些工作之类的，这一点很正常。
　　也不会说，录节目玩手机就是出格的。
　　-
　　向月明给程湛发消息时候，程湛刚结束了一个饭局。
　　他满身酒气，瞳眸也变得迷离了些许。
　　和丁缋氤∽叩矫趴谑焙颍背后传来了不太熟悉的声音。
　　“程总。”
　　程湛下意识停了下来，看向来人。
　　他半眯着眼扫了眼，看向丁纭
　　丁缜辶饲迳ぃ低声道：“于总带来的人。”
　　程湛“嗯”了声，语气平静，听不出多余的情绪。
　　来人笑盈盈的，妆容精致且漂亮，还穿了一条一字肩红裙，看上去很有风情。
　　她望着程湛，深谙他的身份，也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
　　但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表面恩爱的夫妻都多，更别说是情侣。她来参加这个饭局时候，于总便暗示颇多，让她努努力，攀上程湛这颗大树。
　　就算是攀不上，尝点甜头也是好的。
　　“程总现在就走了吗？”
　　她笑着问：“要不要我送程总一程。”
　　程湛没吱声，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她：“你送我？”
　　刘丽含笑点头，瞳眸明亮，像是看到了希望。她往程湛那边挪了过去，伸手想要去拉他的衣服，还没碰到，被程湛躲开了。
　　刘丽脸上的笑一僵，手悬在空中，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她顿了下，自信道：“是的，于总说让我送送您。”
　　说话间，她把房卡拿在了手心，往程湛手里塞了过去。
　　程湛垂眼，把玩着手里接过的房卡，轻哂了声。
　　“近程旗下的酒店。”
　　他笑了下，捏着房卡转了转，对上女人欣喜的目光，看向丁纾骸案嫠呦旅娴娜耍这位女士……”
　　他故意停顿了下：“禁止出入近程旗下所有的酒店。”
　　刘丽愣住，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丁缛绦Γ连忙应着：“明白。”
　　他从程湛手里接过房卡，微微一笑说：“刘小姐，这卡您留着也没用，我替您先保管了吧。”
　　说话间，他直接把房卡折断。
　　刘丽：“你――”
　　丁缑凰祷埃程湛抬了抬眼，看向她：“顺便转告于总一声，他想要的合作，到此结束。”
　　望着程湛离开的背影，刘丽眼睛瞪得像铜铃。
　　怎么可能？！
　　她看着手里被丁缯鄱先回来的房卡，满脸的难以置信。
　　……
　　上车后，丁缤低档乜戳搜酆笞脸色沉沉的男人，主动认错：“抱歉程总，我没料到于总那边会――”
　　程湛抬了下手，淡淡说：“下次注意。”
　　丁珧ナ祝骸笆恰！
　　谈生意，有女人在很正常。
　　特别是他们这个圈子，爱玩的人很多。程湛以前并不注意这些，他自己不带，但不会阻止旁人带。
　　从他接手近程到现在，在饭局宴会等场所给他塞房卡，甚至对他投怀送抱的都不少。
　　大多数时候，程湛也不会做的太过。有时候都是对方带过来的人，他会短暂性的容忍。也因为这样，以前的程湛好评并不多。
　　很多人都富家公子的印象，都是爱玩，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不会专一。
　　这也是为什么，刚刚刘丽刚那么大胆的原因。
　　她就不相信，像程湛这种有钱有势还有点小权的人，会只和一个女明星在一起。
　　不说别的，就是很多结了婚的男人，家里一个，外面养几个在他们这个圈子也无比正常。
　　程湛抬了抬手，衣服上除了有酒味之外，还有刚刚那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刺鼻且难闻。
　　他皱了下眉，把车窗降了下来。
　　程湛按了按眼皮，有一丝丝的醉意，也有些头疼。
　　“程总？还好吧？”
　　丁缈此：“我让许姨给您煮点醒酒茶备着？”
　　“不用。”
　　程湛声音听着不那么的清晰：“太晚了。”
　　他手机震了震，低头看了眼，是向月明发的好几条消息。
　　向月明：【程总，在做什么呢？】
　　向月明：【晚上吃什么了？有没有和女人一起吃饭？】
　　……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也是准的。
　　向月明就是这么随口一问，程湛忽然有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感觉。
　　说没有，但饭桌上又真的有女人。说有，他又不是真的在和女人吃饭。
　　程湛顿了下，低头回复：【节目录完了？】
　　向月明：【没有呢，他们还在聊天，我偷偷摸摸给你发的信息。】
　　向月明：【你还没回答我上面的问题，你真和女人一起吃饭了啊？】
　　程湛：【不算。】
　　向月明：【？】
　　程湛：【谈生意，其他人有带女伴。】
　　向月明：【哦。那其他人长得帅吗？】
　　程湛蹙眉，不太懂向月明问这话的意思。
　　他想了想，回了句：【不帅。】
　　向月明：【那饭桌上的女伴，是不是一直盯着你看？】
　　程湛：【……】
　　向月明：【会不会还给你塞房卡说喜欢你什么之类的？】
　　程湛看着收到的信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好巧不巧，全被向月明说中了。
　　没等到程湛回答，向月明倏地坐直了身体。
　　她像是感受到了程湛的沉默，也隐约察觉了点什么。说实话，她刚刚那一连串消息是乱发的，毫无根据。
　　但现在看来，也可能不是毫无根据。
　　女人的直觉，准的可怕。
　　向月明：【真的有？】
　　向月明：【塞房卡了还是对你投怀送抱了，好好说。】
　　程湛：【我觉得我可以解释。】
　　发完这条消息后，程湛等了五分钟，也没等到向月明的回复。
　　他皱眉，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程湛抬手，很随意地松了松衣领，拨通了她的电话。
　　遗憾的是，无人接听。他再次拨通，还是没人接。
　　丁绯蜃懦陶康牧成，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去机场。”
　　丁纾骸啊…”
　　他默了默，看了眼时间：“程总，向小姐录制的地方有点偏僻，您就算是现在过去，可能也要清晨才到。”
　　飞机两个多小时，但那地方下了飞机后还要开车三个多小时样子。更何况这是大晚上，路没有白天那么好开，估计要耽误更久。
　　丁缈戳搜凼奔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程湛没出声，就这么抬眼看着他。
　　丁绯聊了会，低声道：“您给陈老师打个电话？”
　　程湛一顿，这才想起陈陆南和颜秋枳去了节目现场。
　　他“嗯”了声，给陈陆南打了个电话。
　　好在，这个电话接的及时。
　　陈陆南瞥了眼来电，和一侧的徐松说了声：“我接个电话。”
　　徐松笑着点头：“去吧。”
　　陈陆南扬眉，也没拿下身上的麦，语气冷淡道：“什么事？”
　　程湛：“……你们还在录节目？”
　　“嗯。”陈陆南失笑：“你是来查我的岗还是你女朋友的岗？”
　　“……”程湛假装没听见他这调侃的语气：“向月明呢。”
　　“谁？”
　　陈陆南明知故问：“你问向月明做什么？她肯定也在录节目啊。”
　　程湛闭了闭眼，咬牙道：“我问的是，她现在在做什么？”
　　陈陆南轻笑了声，摇了摇头感慨：“怎么，你女朋友不理你了？来我这打探消息？”
　　他往另一侧看了看，向月明和颜秋枳应该是进房间了，这会不见踪影。
　　程湛：“别废话。”
　　陈陆南“啧”了声，听出了他着急的语调：“和我老婆在房间里聊天吧，怎么？”
　　“没什么。”
　　程湛沉吟半晌，“她心情怎么样？”
　　陈陆南：“……对不起，这我真没注意。”
　　他开玩笑说：“我去看她心情做什么，又不是我女朋友。”
　　“……”
　　有那么瞬间，程湛觉得这个人根本无法沟通。
　　他忍了忍，咬牙切齿道：“行了，没什么事。”
　　陈陆南：“不需要我给你问问？”
　　“不用。”程湛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
　　他抬了抬眼，看向丁纾骸叭セ场。”
　　丁纾骸啊…”
　　这人劝不住，丁缫裁话旆了。他颔首，吩咐一侧司机，还很快速地给程湛定了机票，安排另一城市的人接送。
　　-
　　向月明给程湛发完消息后，颜秋枳就洗完澡出来了。
　　她喊了声：“小月儿，来帮我个忙。”
　　向月明连忙把手机隔在旁边，跟着走了进去。
　　“怎么了？”
　　颜秋枳笑：“我后腰这里刮了下，帮我上点药。”
　　向月明一愣，看着道：“怎么不早说？”
　　“之前没感觉，刚刚才发现的。”
　　向月明给她上药，上好药了，两人突然就不想出去了。房间里的空调，吹得是真舒服。
　　“这里真的好宁静。”
　　“很舒服吧。”向月明半躺在床上说：“我都有点喜欢这里了。”
　　颜秋枳笑了笑，弯了弯唇说：“那确实，来过的人，应该不会不喜欢。”
　　两人躺在床上聊天，聊了许久，向月明才去洗澡。
　　等她洗澡出来时候，大家也都要休息了。
　　已经凌晨一点了。
　　向月明去外面拿手机，还没来得及看。陈陆南便喊了声：“程湛可能给你打了电话。”
　　“啊？”
　　向月明一愣，看到了未接来电。
　　陈陆南笑了笑：“他语气不对，你给他回一个吧。”
　　向月明点头，连忙说：“好，我知道的。”
　　她捧着手机进房间，也没避开颜秋枳，把身上的麦取下来给程湛打电话。
　　“怎么了？”
　　颜秋枳看她：“给程湛打电话啊？”
　　“嗯。”
　　颜秋枳笑：“那我是不是该避嫌一下？”
　　向月明看她：“不用。”
　　她顺手拨通，没听到熟悉的男声，倒是听见了熟悉的女声告诉她――你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向月明想了想，估计程湛是喝醉酒到家后睡着了。
　　她打了好几个，也是同样的答案。
　　“没人接啊？”
　　“嗯。”向月明打了个哈欠：“我估计是睡了，都一点多了。”
　　颜秋枳点头：“正常，陈陆南要是喝了酒回家，也睡得早。”
　　向月明猜测也是这样。
　　她没再继续，给程湛回了个消息，便把手机丢开，和颜秋枳聊着天睡了过去。
　　-
　　翌日清晨。
　　向月明只睡了四个小时就醒了，她就有点睡不着。
　　她看了看旁边沉睡的颜秋枳，放轻着动作起床。
　　睡不着，也就不想睡了。
　　向月明掀开被子下床，简单的洗漱一下，便换了套运动服出门。
　　她顺手扯过床头柜的手机，打算出去快走一会。
　　昨晚吃多了，向月明怕自己长胖。
　　要其他时候还好，但过段时间得进组拍戏，她必须严格控制自己的体重体型。
　　向月明起来往外走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还没一个人起床。
　　她打开门往外，穿过院子往大门那边走的时候，余光突然看到了点什么。
　　她脚步一顿，下意识往院子里另一边的小亭子看过去。
　　那里，坐着一个昨晚梦见了的人。
　　向月明停在原地，在程湛注视下，掐了下自己的手臂。
　　痛。
　　程湛看着她动作，起身朝她走来，看了眼她刚刚被掐过的手臂，沉沉道：“你掐自己做什么？”
　　向月明抬眼看他：“我睡醒了吗？”
　　程湛：“……”
　　他默了默，低声问：“是不是傻？”
　　向月明呆愣楞摇头，“你怎么来了啊？”
　　程湛没搭腔，看她面色如常后，忽地松了口气。
　　其实他知道，向月明不会真的生气。
　　但程湛就是想过来看看，顺便陪陪她。知道是一回事，相信是一回事，能让她安心又是另一回事。
　　程湛不想让向月明因为这点小事而胡思乱想。
　　虽然可能也不会，但就是放心不下。
　　程湛稍顿，低声道：“正好闲着，过来看看。”
　　向月明眨眼：“你不用上班？”
　　“嗯，休息一天。”
　　向月明沉默，瞥了他眼：“几点到的，怎么不给我打电话？”程湛抬手，拍了拍她脑袋说：“工作人员说你们昨晚一点多才睡。”
　　向月明愣了下，点头：“是啊。”
　　“怎么这么早起来了？”
　　向月明看他，委屈巴巴道：“做了个梦。”
　　程湛直勾勾看她，声音放轻了许多：“什么梦？”
　　“……梦见你和美女在约会，还说我就是你万花丛中的一瓣花瓣而已。”
　　因为这个梦，向月明也没什么心情再睡了。
　　程湛：“……”
　　他沉默了半晌，低声道：“不会。”
　　向月明笑，眼睛弯了弯：“我当然知道不会啊。”
　　她扬眉，自信满满道：“我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程湛“嗯”了声，刚要说话，外面传来了丁绲纳音。
　　“程总！您上热搜了。”
　　程湛一顿，还没来得及反应，向月明已经第一时间点开了微博。
　　入眼的，是劲爆标题――向月明男友疑似出轨。


第57章 
　　向月明轻飘飘看了眼程湛, 点开带着“爆”字的话题。
　　一点进去，她看到了一小段文字。
　　是某狗仔工作室发出来的，娱乐热门新闻。
　　――昨夜有网友投稿爆料！在某一私人会所看见向月明男友程湛和一女星交谈甚欢, 关系亲密暧昧, 疑似出轨！
　　除了文字之外，还配有了真真实实的照片。
　　向月明看着, 照片里, 程湛和一女人站在会所门口。
　　这也就算了，重点是，两人还对视在笑。在外人看来，这绝对就是有发现迹象的苗头了。
　　九宫格照片, 除了有对视一笑的，还有程湛拿着房卡的。
　　说是程湛给女星塞房卡, 准备带去开房。再之后，便是暧昧的联想。
　　这消息是清晨发出来的，不少人刚睡醒, 一看到这劲爆消息, 忍不了的开始在下面点评。
　　而程湛，也因为近期向月明大火, 从宸星老板，变成了向月明男友。
　　营销号可能觉得，这样取名更容易让大家关注。
　　这微博一出来, 热评如潮。
　　向月明瞥了眼程湛神色，面色如常点开了评论区。
　　【卧槽？？我才刚入坑这一对, 就这么nbe了？】
　　【……不是, 什么叫向月明的男友！我程总现在已经不配有名字了吗。】
　　【程总有没有名字不是重点，重点是, 我只感觉到向月明头上的绿帽子真的好深啊。】
　　【啧，做戏还没做够呢，这就翻车了啊。】
　　【我之前就说这一对是演的吧！向月明现在好像是在录节目，程总这就按耐不住寂寞出轨了呢，可真强。】
　　【同情向月明。】
　　【说实话，这两人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向月明不就是为了出名和程湛在一起吗，至于程湛，这种人怎么可能一心一意地只有一个女友？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呀！】
　　【男人都是贱骨头。】
　　……
　　向月明盯着那条留言看了半晌，目光幽幽地看向程湛。
　　程湛头皮发麻，眼神凌厉地看了眼跑进来的丁纭
　　丁纾骸啊…程总，向小姐这么早起来了。”
　　向月明微微一笑，心情很好地点头：“是啊，丁助理早。”
　　“早。”
　　丁缦乱馐睹了摸自己脑袋，在程湛注视下解释：“向小姐，网上这事根本就不是真的。”
　　向月明似笑非笑点头：“嗯？”
　　她扬眉一笑：“那什么是真的？”
　　丁纾骸埃俊
　　他愣住，不明所以看向两人。这种困难的问题，为什么要来为难他这个小小的助理。
　　向月明看他无言模样，轻笑了声，也不勉强。
　　程湛摆了摆手：“出去吧。”
　　丁缈此：“热搜撤吗？”
　　“别撤了。”向月明收起手机：“撤了说的更凶，公关正面回应吧。”
　　程湛“嗯”了声，看向丁纾骸叭グ才拧！
　　丁珧ナ祝骸懊靼住！
　　丁绯鋈ズ螅向月明回头看了眼还处于安静的小屋子，看向程湛：“出去吧，太吵了。”
　　“嗯。”
　　-
　　程湛跟着她出去，林间小道，早晨时候的空气清新，华草木的味道也变得干净好闻。
　　向月明闻着，觉得心情很是舒畅。
　　当然，如果没有刚刚那点糟心事的话，会更舒畅。
　　程湛跟在她旁边，垂眸看了她好一会，开口说：“昨晚的事，我觉得我可以申请三分钟的解释时间。”
　　向月明娇嗔看他：“三分钟就够了？小故事能编出来吗？”
　　“……”
　　程湛噎了噎，抬手拍了拍她脑袋：“没有乱七八糟的小故事。”
　　“哦。”
　　向月明轻哼，傲娇道：“那行吧，那你解释。”
　　其实她知道，程湛和那个说不出名字的小明星是不可能的，也不会有故事的。她在别的地方没自信，但在程湛会不会乱来这件事情上，有。
　　程湛要真爱玩，也不至于洁身自好那么久，更甚至可以不追自己，不和自己在一起。
　　他这样的男人，高傲又矜贵，说是高高在上也对。不是贬义词，是她对程湛褒义词的形容。
　　他也不是看不起其他人，就是他这种人不会允许自己做出出轨等之类的事。
　　程湛看她这样，也猜到了她没有相信。
　　他笑了下，把昨晚饭局和饭局之后的事言简意赅地说了下。当然，还包括塞房卡这件事。
　　两人边走边说，也没在意后面的跟拍摄影师。
　　程湛身上还别了个麦，他也没去特意注意。给女朋友认错这种事，他不会觉得说会毁掉男人自尊心，节目组要真的想播出去那就播出去，不播他也不会强行要求。
　　听完程湛解释后，向月明愣了两秒，抬眼看他：“我记得……近程旗下酒店的房卡，不是两百块一张吗？”
　　“……？”
　　程湛错愕看她。
　　向月明眨眼，理直气壮问：“你让她赔钱了吗？”
　　程湛默了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安排丁缛グ欤俊
　　向月明扑哧一笑，弯了弯唇：“那还是不用了吧。”
　　她晃悠着手，语调轻快：“就大方点。”
　　程湛低低一笑，答应着：“好。”
　　向月明瞥了他眼，浅声问：“你昨晚睡觉没？”
　　“睡了。”
　　“真的？”
　　程湛失笑，点头道：“飞机上车里都睡了，不用担心。”
　　向月明努努嘴，仰头望着天空：“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待会就走。”
　　向月明一怔，扭头看他。
　　程湛和她对视片刻，扬了扬眉问：“怎么了？”
　　向月明顿了下，转身往他身上靠，双手抱着他腰蹭了蹭，埋头在他怀里说：“要不吃了午饭再走？”
　　程湛稍顿，拍了拍她脑袋：“舍不得我走了？”
　　“不是。”
　　程湛：“……”
　　向月明仰头，眨了眨眼说：“就是我没睡好，你待会陪我到那边睡会怎么样？”
　　程湛哑然失笑，点了点头：“好。”
　　他想了想：“陈陆南他们是不是也吃了午饭走？”
　　“嗯。”
　　程湛颔首，看向一侧的摄影师：“我出现在镜头里，会不会有影响？”
　　摄影师还没说话，一直戴着的耳塞里响起了导演的声音：“告诉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程湛出镜，对他们这个节目来说，是大好事。
　　摄影师摇头：“没有影响的，程总想做什么都行。”
　　程湛倏然一笑：“那倒也不用。”
　　两人围着小村子散步，转了一圈后，向月明回去洗漱。
　　回去时候，陈陆南和徐松老师都起来了。看到程湛，陈陆南扬了扬眉，微微有点嫌弃：“你公司不忙？”
　　程湛冷冷看他：“怎么？”
　　陈陆南哽了下，无言以对：“你昨晚，过得还挺潇洒，程总精力真好。”
　　程湛：“……”
　　陈陆南早上醒来，自然看到了微博。
　　也因为微博的事，他才反应过来程湛昨晚那着急的语调是怎么回事。
　　程湛给了他一个自我体会的眼神。
　　陈陆南笑：“饿不饿？”
　　“你要做早餐？”
　　陈陆南颔首：“勉强多给你做一份。”
　　“你要做什么？”
　　陈陆南环视看了一圈：“条件有限，做面条。”
　　程湛顿了下，看他：“肉有吗？”
　　陈陆南瞥了他眼：“你想做什么？”
　　“炸酱面。”
　　徐松诧异扬了扬眉，看他：“程总还会做炸酱面？”
　　“会一点。”
　　徐松笑：“有，冰箱里有肉，要做的话可以做。”
　　程湛颔首：“谢谢。”
　　陈陆南看他这架势，默了默说：“那早上吃炸酱面吧，我给你打下手。”
　　“谢了。”
　　向月明回房间换衣服化完妆出来时候，看到的是程湛挺拔的背影。
　　她往前挪动了几步，看清了他动作。
　　颜秋枳站在她旁边，扬了扬眉道：“程湛。”
　　程湛看她。
　　颜秋枳扑哧一笑，调侃道：“哟，这是千里迢迢追妻来了吗。”
　　程湛收回目光。
　　颜秋枳和向月明聊天：“不错不错，现在可以多考虑程湛了。”
　　向月明笑：“好的。”
　　两人往厨房走，颜秋枳跟在陈陆南旁边：“陈老师，你今天变成打下手的了？”
　　陈陆南“嗯”了声，一点没客气拆穿程湛：“没办法，我们程总要做炸酱面哄女朋友，我必须让位。”
　　向月明：“……”
　　程湛：“……”
　　颜秋枳在旁边笑，赞许道：“不错不错，做得好。”
　　陈陆南看她：“中午我给你炖鸡汤。”
　　“好啊。”
　　几个人凑在厨房里，其乐融融的。
　　向月明思忖了会，跑去跟节目组问了两句，又看向程湛和陈陆南：“我给你们拍个照发微博行吗？”
　　没等两人回答，颜秋枳热情道：“拍拍拍，顺便把我也拍进去。”
　　“好。”
　　向月明笑。
　　她举着手机，把自己也拍了进去，巴掌脸正对着镜头，拍到了垂眼望着锅的程湛，拍到了旁边在打下手的陈陆南和颜秋枳。
　　拍完后，向月明看了眼，四个人颜值都高，也不需要修图加滤镜，她和颜秋枳讨论完之后，直接发了出去。
　　节目组允许她提前曝光，有部分是为了节目热度，当然也有部分是觉得，没所谓。
　　本身网上就有很多爆料了，提前知道嘉宾也挺好的。
　　@向月明V：新鲜出炉的合照，大家吃早餐了吗！！【照片.jpg】
　　这微博一出来，正吃瓜的网友们瞬间沸腾了。
　　【？？？程总？？】
　　【等下，向月明不是在录慢生活吗，陈陆南和颜秋枳真的是第一期嘉宾啊？？！那程总怎么会在。】
　　【这是澄清清晨时候的爆料吗。】
　　【哇哇哇程总还会做饭啊？！看着好帅啊。】
　　【啊啊啊期待慢生活综艺！】
　　【呜呜呜呜又可以看到颜秋枳夫妻合体了！我就想问问，程总也是去录节目的吗，到时候剪辑会出现吗。】
　　【这两对我都好喜欢啊！多点镜头啊节目组！】
　　【所以网上爆料的那个是假的？】
　　【我刚听到朋友消息，说程湛昨晚就赶去了节目那边，今天清晨才到的。这他么谁能说两个人是作秀啊。】
　　……
　　片刻功夫，部分网友开始倒戈。
　　很多人也觉得程湛应该没那个精力和体力，能出轨后又赶去见女朋友。
　　做秀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
　　颜秋枳更是下场转发，她直接发了程湛做的炸酱面，夸了一通。
　　节目组也纷纷对他厨艺表示认可。
　　程湛的炸酱面，除了准备了艺人的份额，连带着工作人员的也都准备了。
　　虽然每个人只有一小碗，但也有心意在里面。
　　至于清晨时候的爆料，自然不攻而破。
　　一时间，大家开始称程湛为最完美男友，长得帅能赚钱还会给女朋友做饭，这怎么不是一百分男友！
　　向月明看到时候，对两面派的网友们表示佩服。
　　骂程湛的是他们，夸程湛的还是他们。
　　吃过炸酱面后，程湛被向月明催促着去房间睡了会。
　　程湛没辙，也确实有一丝丝疲倦，只能答应。
　　他没在现场待很久，吃过午饭后，便和陈陆南夫妻俩一起离开了。而向月明，还留在现场录制。
　　-
　　一眨眼功夫，五天便过去了。
　　向月明结束了慢生活短时间的录制，飞往《不一样的恐怖屋》现场录制。
　　这节目是全程直播，且在周日录制播出，一整天时间。
　　向月明提前一天抵达酒店，休息迎接不一样的录制。
　　沈慕晴比她早到一会，两人顺利见面。
　　“明天就录制了，你有做什么准备吗？”
　　沈慕晴直接跑来她房间，兴奋又害怕。
　　向月明眨眼：“没有啊，要准备什么？”
　　“辟邪的东西啊？”沈慕晴道：“这可是恐怖屋呢！你粉丝没给你准备吗？”
　　向月明：“……我没要粉丝送的礼物。”
　　她不收粉丝礼物，无论是贵的还是便宜的，都没要过。
　　沈慕晴“啊”了声，从包里掏出两个平安符：“我收了，这是粉丝给我的，给你一个吧。”
　　向月明：“……”
　　她哭笑不得，看着放在旁边的平安符：“真的有用？”
　　沈慕晴笑，理直气壮说：“求个心理安慰，有用没用再说。”“倒也是。”
　　向月明收了起来：“明天早上八点就开始了吗？”
　　“对。”
　　沈慕晴深呼吸道：“我好紧张啊。”
　　向月明点头：“我也是。”
　　她摸了摸自己小心脏，惴惴不安道：“我总觉得，节目组会很狠。”
　　“那我们要抱团，明天绝对不分开，不能把对方抛下。”
　　“好的。”
　　只可惜，到真正录制时候，两人好像都没做到不把对方丢开。
　　沈慕晴怕，向月明更怕。
　　晚上，程湛还特意给她打了电话。
　　向月明刚洗完澡出来，坐在桌子上护肤。
　　程湛静静看着她动作，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
　　他目光，停滞在她胸口。
　　“你怎么不说了？”
　　向月明没再听到声音，诧异看他。
　　一抬眼，她便对上了程湛沉沉的视线。向月明一顿，低头看了眼，无言半晌。
　　她抬手，扯了扯衣服领子，瞪了他眼：“……程总，你是流氓吗？”
　　程湛一笑，别开眼说：“我们分开多久了。”
　　向月明：“……不到一周。”
　　程湛瞥了她眼，理直气壮说：“嗯，我饿了一周了。”
　　“……”
　　对这种厚脸皮的人，向月明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
　　她噎了噎，无言道：“哦。”
　　程湛笑了下，也不是真的要做什么。
　　他就是很简单的，想向月明了。
　　“明天如果害怕的话，就直接不录了。”
　　向月明哭笑不得：“那我会被骂死。”
　　“怕什么？”
　　程湛说：“害怕就不录，有我撑着。”
　　“知道了。”
　　向月明歪着头想了想：“应该也不至于是那么恐怖吧。”
　　程湛默了默：“不清楚。”
　　他也没看过之前的节目录制，他想了想，叮嘱道：“有恐怖的，你先让沈慕晴去。”
　　向月明：“……好的。”


第58章 
　　和程湛聊完, 向月明突然就没那么紧张了。
　　她早早地爬上床睡觉，迎接第二天的综艺录制。
　　早上七点，向月明起来化妆吃早餐。
　　吃完早餐后, 也到了八点, 一行人被带上车，去往录制地点。
　　此刻, 直播录制正式开启。
　　向月明跟其他艺人都不太熟, 和沈慕晴两个人凑两人位置边上聊天。
　　叽叽喳喳的，一直没停。
　　“我给你的平安符戴上了没？”
　　“戴了。”
　　沈慕晴深呼吸了下，低声道：“这一期录制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啊？”
　　向月明摇头：“不知道。”
　　两人聊的正欢，前面有人喊了声：“沈老师, 向老师，跟观众打声招呼吧。”
　　两人动作一致抬头, 对上镜头。
　　直播刚开，各家死忠粉也都来了。
　　一看到他们出镜，弹幕发个没停。
　　【呜呜呜仙女们同框了！】
　　【沈慕晴都在的话, 我突然觉得她们不怕被恐怖屋吓到了, 沈慕晴比较吓人。】
　　【向月明真的好漂亮啊，真是便宜程湛了。】
　　【姐姐们看这里看这里！】
　　……
　　向月明和沈慕晴对视了眼, 看向镜头，齐声道：“大家早上好。”
　　粉丝们疯狂回应：――早上好。
　　向月明笑了笑：“待会就要到录制地点了，好紧张呀。”
　　沈慕晴点头：“我也是。”
　　她深呼吸了下：“虽然说我不是那么怕鬼, 但是我看了之前的录制，我发现节目组玩的好大。”
　　她眨眼, 看着镜头问：“我要是中途退出, 会被大家骂吗？”
　　粉丝纷纷回应――不会。
　　他们怎么会舍得骂她呢。
　　对沈慕晴，粉丝从她出道以来到现在, 一直都是宠着的。
　　她从进圈时候开始，就是顶着沈家小公主的名号，大家也都知道她就是一白富美大小姐来体验生活的，有没有粉丝有没有工作都不重要。
　　当然，她更招人喜欢的点是直爽，且不矫情不做作。不会仗势欺人，但你要是欺负她，她也能立马还击。
　　也不会叫苦，只要是自己的工作，无论是拍戏还是其他的综艺，都认认真真完成。
　　这种大小姐，没有人会不喜欢。
　　两人和观众互动了会，便交给其他人了。
　　没一会，便抵达了录制现场。
　　一行人被戴上了眼罩，被工作人员领进去。向月明和沈慕晴黏在一起，谁也没办法分开。
　　“怎么办，我现在就开始害怕了。”
　　“我也是。”
　　两人碎碎念着，一直说个没停。
　　前面的常驻嘉宾笑着说：“冷静冷静，这才刚开始呢。”
　　两人倒是想，但真的没有办法做到。
　　安静了会后，向月明突然被人扯开了手，她尖叫着：“等等等等，这是要做什么？”
　　沈慕晴也挥着自己的手：“小月儿呢？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和小月儿分开？”
　　她努力地往向月明消失的方向去找，但什么也抓不住。
　　直播间粉丝看着这一幕，莫名觉得心酸又好笑。
　　有粉丝用最精准的语言点评――这两人分开这一幕，莫名像是在表演生死离别。你别走，你别走。
　　这弹幕一出来，所有人笑做一团。
　　【前面的姐妹，会说话多说点。】
　　【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好心酸，但是又真的好好笑啊。】
　　【哈哈哈哈哈她们两个是在上演电视剧的分手桥段吗？】
　　【对不起，沈慕晴和向月明真的太好笑了。】
　　两人被迫分开，向月明哭唧唧。
　　她扯了不认识人的衣服，安静了会开始碎碎念：“我牵着的是哪位老师的衣服啊？”
　　没人回答。
　　向月明了然：“是工作人员的吗？”
　　还是没人回答。
　　向月明开始自问自答：“你是男工作人员还是女工作人员？”
　　前面的保镖依旧不说话。
　　向月明感慨：“你好歹吭一声啊，我担心我待会害怕朝你扑过去怎么办？”
　　她理直气壮说：“你要是男工作人员，那我再害怕也会克制住的，但你要是女工作人员，我就不用克制啦，你说对吧。”
　　“……”
　　周围风好像都静了。
　　直播间观众被向月明这有头有尾的对话笑死在屏幕前。
　　过了半晌，前面才传来一声咳嗽声。
　　向月明“啊”了声，拖长着尾音：“男同胞啊。”
　　她扬了扬唇角笑：“那待会多多照顾一下可以吗？”
　　人不说话。
　　向月明头疼；“你们招聘进来工作的时候，是有要求不能说话吗？”
　　“不说话多难受呀？”
　　她叨叨着：“您要不还是和我聊聊吧，我实在是太紧张了，也有点害怕，你能不能给我形容一下我现在在哪里，周围都是什么呀？”
　　向月明想了想：“要是你担心说话了会被辞退的话，没关系的啊，我给你找个更好的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她说：“你要是不满意我找的，我让我男朋友给你找也一样的，包你满意。”
　　话音一落，向月明没等到前面保镖回答，倒是听到了导演咬牙切齿的声音：“请嘉宾，不要聊与主题无关的话题！”
　　向月明：“……”
　　导演似乎是觉得这还不够，又补了一句：“更不要试图挖走我们的工作人员。”
　　这两句话，一点也没藏着。
　　不仅向月明听见了，被分开的沈慕晴等人也听见了，直播间粉丝更是听得清清楚楚。
　　原本，向月明说的那些就足够好笑了，加上导演这一下，更是让大家哭笑不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向月明你为什么是个憨憨啊！】
　　【向月明是鬼才吧！录个节目还说要给人家找工作，你这是干嘛呢？】
　　【对不起太好笑了向月明。】
　　【日！我一直以为向月明是个安静的仙女，结果呢？？她是个沙雕啊。】
　　【看向月明表情，委屈巴巴哈哈哈。】
　　【程总：我立马安排。】
　　……
　　向月明叹气，想要幽怨地看一眼镜头，发现自己还戴着眼罩。
　　她抿了抿唇，很是不解：“导演你是不是太凶了点。”
　　导演：“……”
　　是谁说，想看仙女哭让他请人的。向月明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被吓哭的人。
　　向月明老实了会，前面的人突然把自己衣服给攥了回去。
　　她一脸懵逼，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就跑了。紧跟着，头顶传来导演的声音：“玩家可以摘下眼罩了。”
　　向月明懵逼地拿下眼罩，拿下眼罩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暗。
　　她默了默，把眼罩放下问：“导演，这地方黑的跟戴上眼罩有什么区别吗？”
　　导演没回应。
　　向月明双手在四周挥了挥，很是不解：“导演！你怎么可以让我一个仙女，一个人待在一间小黑屋啊？”
　　粉丝：？？？
　　不是，你怎么可以自己称自己是小仙女呢！
　　导演无语，没理她，开始发布任务。
　　他们这一群人，都被放在了不一样的小黑屋里，想要出去，先要找到亮灯的地方，紧跟着，再找到门去外面和其他嘉宾汇合。
　　向月明是真有点怕黑，也不太喜欢这种综艺录制，但为了赚钱，接了就得完成。
　　她自言自语了一会，开始找灯。
　　只可惜里面太黑，基本上全靠摸索的。向月明贴着墙往旁边挪动，忽然墙上出现了一个洞，一只手伸了出来。
　　“啊――――――”
　　向月明尖叫声响彻全场，直播间粉丝也被她给吓着了。
　　【操！吓死我了。】
　　【卧槽卧槽！一只手啊！】
　　【妈妈呀，我心脏一紧。】
　　【操！！向月明被吓死了吧。】
　　向月明往后跌倒，尖叫连连。
　　她抱着膝盖，一个劲道：“我没做什么坏事啊，别抓我别抓我呜呜呜呜，我是个好人。”
　　众人：“…………”
　　向月明这边的直播间静了几秒，齐齐爆发“哈哈哈”之类的文字，霸占全屏。
　　被吓得半死的向月明，缓了缓之后又活了过来。
　　她小心翼翼地躲着，不小心踩中了点什么。忽然间，小黑屋亮起了灯。
　　向月明懵了下，眨了眨眼：“我这算什么？误打误撞吗？”
　　找门的时候，也是一样。
　　等走出去时候，向月明还是有点愣怔的。
　　她回头看了眼关着自己的小黑屋，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我就出来了啊？”
　　观众：“……”
　　说实话，他们也很好奇。
　　录制时间越来越久，大家过五关斩六将，终于在一个多小时后汇合到了一起。
　　向月明和沈慕晴抱头痛哭：“呜呜呜呜吓死我了，你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我那个房间里，竟然有伸出一只手来。”
　　“我的也有！”
　　两人对视一眼，继续痛哭。
　　旁边嘉宾被她们笑惨了：“两位先冷静啊，我们现在要一起闯这个鬼屋了。”
　　两人：“……你们先往前。”
　　常驻嘉宾们：“？？？”
　　几个人转头看她们两：“为什么？”
　　向月明默了默：“怕，也不知道节目组到底要玩多大。”
　　沈慕晴点头：“对，我们垫底就行，没有关系的。”
　　众人：“……”
　　无言以对。
　　一行人继续往前。
　　说是恐怖屋综艺，一点没夸张。墙上全是那种诡异的画，走到小房子时候，有时候还有斑驳的血迹，节目组不追求最恐怖，只追求更恐怖。
　　除此之外，偶尔还有像之前向月明遇到的那样，凭空出现一个人影，脑袋，还有手臂等等，把一群人吓得够呛。
　　向月明和沈慕晴两人搀扶着往前，嘴里嘀咕着没停。
　　“我的妈呀，下次再多钱我都不来这个综艺了。”
　　“我也是我也是。”
　　向月明委屈巴巴道：“来这录节目不会让仙女哭，只会让仙女面容失色。”
　　沈慕晴：“……这个形容，太精准了。”
　　两人互相吐槽过后，又要继续。
　　在走最后一个房子的时候，常驻嘉宾看向两人特邀嘉宾，直言说：“我们节目有个宗旨。”
　　“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问。
　　那人笑了笑说：“最后一个房间，一般是由特邀嘉宾开启，你们看谁先去？”
　　向月明和沈慕晴警惕地对视一眼，齐声说：“她。”
　　众人：“……？”
　　观众：“？？？”
　　你们不是好姐妹吗！这时候不应该说，自己去吗。
　　“啊？”
　　其中一人愣怔住：“为什么？”
　　沈慕晴默了默，看着向月明说：“对不起了哈！我害怕，小月儿你去吧。”
　　向月明：“我也怕。”
　　沈慕晴：“那怎么办啊？”
　　向月明：“要不你先去吧？”
　　两人互相推托着，争执不下。
　　常驻嘉宾插不上嘴，只能听她们两说话。
　　说着说着，沈慕晴突然说了句：“不行不行，我男朋友说有危险让你先去。”
　　向月明一愣，转头看她：“巧了。”
　　她脱口而出道：“我男朋友也这样说的。”
　　其他人：“…………”
　　观众：“？？？”
　　【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愣着干什么？快点一起笑！】
　　【向月明：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姜总。沈慕晴：没想到程湛是这样的狗逼。】
　　【不行不行了，太好笑了吧。】
　　【不是，你们俩姐妹，为什么不能一起去啊？】
　　【对啊，这两人是被吓到脑子短路了吗，可以一起的。】
　　……
　　向月明说完，和沈慕晴对视了眼。
　　两人动作一致地抿了下唇，沈慕晴挑眉问：“程湛真这样说的？”
　　“……”向月明眨了眨眼：“姜总真说了这样的话？”
　　两人无声对视着。
　　半晌后，沈慕晴说：“打平。”
　　向月明点头：“可以。”
　　两人眼神交流了须臾，在常驻嘉宾催促时候，动作再次一致地站了起来，转头看向他们。
　　“我觉得这个节目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沈慕晴开口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对不对。”
　　向月明点头：“是的，而且我觉得总是保留原先的花样，其实挺没有意思的。”
　　常驻嘉宾们对视着，眼皮跳了跳，隐隐约约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这话，应该要去对着导演说吧。”
　　向月明摇头：“不用吧，我们跟几位老师聊就行了。”
　　“对呀对呀。”沈慕晴附和：“每一期都是同样的规则和同样的套路，会很容易让大家看烦的，也没什么意思。”
　　其他嘉宾不出声。
　　向月明笑盈盈说：“我建议，我们这一期录制要打破常规。”
　　“怎么说？”
　　有人接了话。
　　沈慕晴点头道：“那我说直白点哈。就是各位老师先上，我和小月儿跟在后面。”
　　众人：“……
　　向月明乖巧道：“老拜托各位老师啦，我们愿意誓死追随大家。”
　　常驻嘉宾无言半晌，有人道：“我们也愿意追随你们？”
　　“不不不。”
　　向月明瞪大眼，边往后退边拒绝：“我们不配，我们不值得。”
　　“……”


第59章 
　　一时间, 一行人僵持不下。
　　其实你要说沈慕晴和向月明表现不好，也没有。两人就是胆子小，但脑子是聪明的, 且自带天然的好运。
　　两人闯关时候的好几个房子, 都是她们灵机一动想到重点，找到线索而后走出来的。
　　常驻嘉宾虽然熟悉套路, 但两个人的加入增添了新意。
　　所以在这会两人提出自己不配时候, 常驻嘉宾想笑，但又觉得不太合适。
　　“你们真的配。”
　　有一嘉宾笑着说：“最后一关，也没有想象中恐怖的。”
　　闻言，向月明想也没想：“那老师您上吧。”
　　对上那老师目光, 向月明理直气壮说：“不恐怖的，您去。”
　　沈慕晴附和：“对。”
　　众人：“……”
　　配还是不配, 最后这一关都要去。
　　僵持了半晌后，有人提出猜拳，输了的人去。
　　向月明默了默, 浅声道：“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命运交给猜拳这种小儿科的事？”
　　沈慕晴：“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啊各位老师。”
　　直播间粉丝被她们一套又一套有理有据的说辞给弄的哭笑不得。这两人天然带着光环, 让人想骂又不舍得骂，只能宠着。
　　这要是换了其他艺人, 弹幕早就开始辱骂了。偏偏两人没有，大家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最后的最后，在其他老师的坚持下, 向月明和沈慕晴不得不携手去闯了最后一个房间。
　　出来时候，向月明额间都有了些许汗意, 用劫后余生来形容, 一点都不过分。
　　两人被恐吓的站不起来，只能蹲在地上喘气。
　　其他嘉宾看着, 笑着安慰：“两位感觉怎么样？”
　　沈慕晴抬头看着和自己比较熟悉一点的嘉宾，感慨说：“这钱真不好赚。”
　　嘉宾：“……知道就好，还在直播呢，我们跟大家说再见吧，这一期就结束了。”
　　沈慕晴和向月明不得不站起来，一行人对着镜头鞠躬，异口同声道：“谢谢大家，下期见。”
　　……
　　结束后，向月明和沈慕晴等人在节目安排下，一起聚餐吃了顿晚饭。
　　吃过晚饭，两人也没在这座城市多留，直接飞了回去。
　　“你最近不进组？”
　　向月明点头：“过段时间，最近就录慢生活。”
　　沈慕晴点头，笑盈盈说：“期待，游导的那部剧，也进入后期阶段了吧？”
　　向月明点头，低声道：“顺利的话，可能年底就播了。”
　　毕竟是一部校园网剧，不需要拖延太多时间。几个月也差不多了，更何况有人帮忙，会提前排上日程也正常。
　　沈慕晴笑着点头，浅声道：“期待期待。”
　　她顿了下，看她说：“我还听到了一个传闻。”
　　“啊？”
　　向月明诧异看她：“什么？”
　　“你接下来这部飞行题材过后，是不是在接触李老师的电影剧本？”
　　向月明一怔，愣了下说：“暂时没接触，但我确实看过她的剧本。”
　　沈慕晴给她打了个预防针，低声道：“林优瑗那边也想争取这个，你注意点。”
　　闻言，向月明莞尔：“好。”
　　她说：“那部戏感觉还早。”
　　沈慕晴颔首：“拍好了口碑会好，但可能不会那么讨喜。”“我知道。”
　　历史剧，大多都这样。
　　但向月明不能只追求流量，她也想要口碑，也想展示自己真正的实力。
　　虽然说，实力可能还不够强，但总归是需要锻炼的。
　　沈慕晴拍了拍她肩膀，笑着说：“挺好，但也别让自己太累。待会程湛来接你吗？”
　　向月明点头。
　　沈慕晴扬了扬眉，磨牙说：“挺好，我正要找他算账呢。”
　　向月明扑哧一笑，知道她要算什么账。
　　她笑着问：“那我是不是也要找姜总算账？”
　　沈慕晴：“……”
　　两人对视眼，她哽了下说：“算了，这一次就放过程湛。”
　　向月明笑，点头说：“好啊。”
　　向月明是个能随便转换性格的人，也不是附和抱大腿，她就是能很快适应。
　　和颜秋枳在一起时候，她会安静一点点，但和沈慕晴在一起，又会鬼点子很多。而在程湛面前，她又可以当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脆弱仙女，时不时还要作一作，撒撒娇。
　　因为她知道，那个方法对程湛有用。
　　说她有心机也好，其他的也罢。她确确实实是个审时度势，通透的人。
　　-
　　两人和助理下了飞机，拿上行李往外走，一出去便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两个男人。
　　此刻已是深夜，两人差不多是同一时间到的。
　　姜臣早到两分钟，看到程湛时候，抬了抬眼问：“你怎么跟向月明说有危险让晴晴先去？”
　　程湛瞥了他眼，淡淡说：“我说错了？”
　　姜臣：“……”
　　他哽了下：“你觉得呢。”
　　程湛把玩着手机，冷漠道：“沈慕晴胆子大，你不知道？”
　　“……”
　　有那么瞬间，姜臣都要被他给说服了。
　　沈慕晴是胆子大，但她那是在他们这群人面前而已。面对那些恐怖又吓人的事，她怎么就胆子大了。
　　姜臣看他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无言半晌：“她要是找你算账，我可不会帮忙。”
　　程湛也抽空看了下向月明的综艺直播，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轻哂了声，反问说：“你是不是也说了类似的话？”
　　姜臣：“……”
　　他默了默，看向另一侧：“她们应该要出来了。”
　　程湛睇他眼：“沈慕晴不会找我算账。”
　　他说：“礼尚往来。”
　　姜臣想了想，程湛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更何况，沈慕晴其实也不太敢招惹他。
　　从小到大，沈慕晴在程湛和陈陆南面前，都比较怂，也就在他这里，能爬上天。
　　两人正聊着，人出来了。
　　莫名其妙的，他们动作一致往前。
　　沈慕晴和向月明看着，突然想笑。
　　“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很好笑。”
　　向月明点头：“有的。”
　　沈慕晴弯了弯唇，看向程湛：“程总，你现在是女朋友奴吗？”
　　程湛冷冷看她眼，“精神还挺好？”
　　沈慕晴：“……”
　　她噎了噎，瞪了眼程湛：“行了，不打扰你们这对小情侣了，我和姜臣先走了，以后约。”
　　向月明笑着点头：“好。”
　　她说：“注意安全。”
　　“嗯嗯，你们也是。”
　　两对一前一后走。
　　向月明看向旁边的司机，唇角上扬着：“怎么是你开车？”
　　程湛“嗯”了声，给她扣好安全带：“不想我开？”
　　向月明歪着头笑：“也不是。”
　　她扯了扯安全带，笑盈盈道：“就是你开车的话，那我不能抱你了。”
　　程湛一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眼：“嗯，回家让你慢慢抱。”
　　“……”向月明别开眼看向窗外，眸子里闪过一丝笑：“别跟我开黄腔啊。”
　　程湛低低一笑：“听得懂就行。”
　　向月明瞪了他眼，凶巴巴模样，可又没有半点生气迹象，全是撒娇。
　　程湛揉了揉她脑袋，浅声道：“累吗？”
　　“还好。”
　　向月明打了个哈欠：“我跟晴晴在飞机上睡了会。”
　　程湛颔首：“困的话可以再睡会。”
　　“我不困。”向月明撑着眼皮说：“我和你聊天。”
　　程湛莞尔，含笑答应：“好。”
　　向月明说的，基本上就是一些琐碎事情。
　　有慢生活后面几天发生的事，也有白天综艺的。
　　程湛虽不怎么说话，但会认真倾听。时不时还会询问两句，问她累不累，干活时候受伤了没有，和其他嘉宾相处的怎么样。
　　向月明都能碎碎念说出来。
　　程湛不能参与她所有的工作，但听她这样说的时候，会有一种自己也参与其中的感觉。
　　他觉得很好。
　　不知不觉，时间便过去了。
　　到家门口时候，向月明才反应过来：“怎么这么快？”
　　程湛下车，给她拿行李：“还好。”
　　他说：“晚上车少。”
　　向月明“嗯”了声，跟着他进屋。
　　“要不要吃点东西？”
　　向月明眨眼，摇头说：“不了不了，晚上节目组安排了吃饭。”
　　“吃的什么？”
　　“烤肉呢。”向月明说：“我吃了不少，不能再吃宵夜了。”
　　程湛失笑，拍了拍她脑袋：“去洗澡。”
　　向月明站在原地没动。
　　她仰头望着程湛，张开手：“不用抱抱了吗？”
　　程湛稍顿，把人揽入怀里。
　　向月明得逞地弯了弯唇，埋头在他脖颈处蹭了蹭，撒娇说：“我不想走路了。”
　　“嗯？”
　　程湛挑眉：“然后呢？”
　　向月明仰头亲了亲他脸颊：“你抱我上去。”
　　程湛感受着脸颊的温热触感，笑了声：“就这样？”
　　对着他促狭有深意的眸子，向月明不争气地脸热了起来，她踮脚，含着他的唇亲了亲，又快速退开，催促道：“快快快，身上好脏，我要洗澡。”
　　程湛笑了下，也不在乎这点时间。
　　他把向月明抱上楼，抱进浴室，低声问：“要不要给你拿衣服？”
　　向月明眨了下眼，有点诧异他怎么突然这么体贴了。
　　“好啊。”
　　程湛颔首，出去给她拿了睡衣。放下后，人却没走。
　　向月明卸完妆看他：“你怎么还不出去？”
　　程湛挑了下眉，靠在墙边目光灼灼望着她，慵懒一笑：“需不需要，我再给你洗个澡？”
　　“……”
　　向月明哽了下，脸瞬间红了起来。
　　她抿了下唇，结结巴巴道：“这个就……不用了吧。”
　　“确定？”程湛朝她走近，低头注视着她：“我觉得你要。”
　　向月明没有再拒绝的机会。
　　她就算是想，程湛今晚也不会放过她，还不如好好享受。
　　她仰头，和他无声对视着：“好啊。”
　　程湛低头，捏着她下巴亲了下来。
　　两人一段时间没见，有些发酵已久的情绪完全无法控制。
　　浴室里没多久后便起了氤氲雾气，蔓延开来。
　　除了水声之外，还有女人的低吟声，混在其中，让人听着脸红。
　　水溢满出来，地板全湿了。
　　向月明攀着男人的肩膀，眼神迷离，沉浸在他给的爱里。
　　……
　　在浴室折腾了许久，到她哑着声撒娇说没力气时候，程湛才把她抱了出去。
　　向月明以为，这就结束了。
　　但她没想，之前浴室对程湛来说，好像只是开胃小菜。
　　真正结束时候，向月明累瘫在床上，额间和身上都有了些许汗，脏兮兮的。
　　她不太舒服地动了动，程湛再次把她抱进浴室清洗，还顺手把床单换了。
　　向月明任由他折腾，也没力气骂他了。
　　再抱上床时候，她沾床就睡了过去。也不知道大半夜的，程湛还折腾了些什么。
　　-
　　第二天早上，向月明还在睡觉，便感觉到有人在她唇上亲了下。
　　她迷迷瞪瞪翻了个身，咕哝着：“你干嘛？”
　　程湛失笑，低声道：“我跟人约了谈事，下午回来。”
　　他给向月明拉了拉被子，低声道：“睡醒了记得吃饭。”
　　“嗯。”
　　向月明嗓子很干，还有点哑：“知道知道了，你快走。”
　　程湛看她这样，知道她的意思。
　　他捏了捏她脸颊，低低说：“我让许姨中午再来。”
　　“嗯。”
　　向月明没再搭理程湛，拥着被子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了。
　　向月明试图起了下，但发现……太难了。腰酸腿酸，比她录节目吊威亚还累。
　　她躺在床上，幽幽叹了口气。
　　程湛可真不是个人。
　　吃过午饭，向月明在家看剧本，也不管程湛在外面忙什么。
　　她给自己做了个规划，已经秋天了，拍完徐导的那部剧之后，差不多要过年了。
　　也可能还没拍完，就到了年底。
　　向月明揉了揉眉心，有感觉到一丝丝的疲倦，但又好像是喜欢的。
　　她喜欢这样的生活。
　　程湛到家时候，向月明正半躺在沙发上写计划。
　　他看了眼，扬眉问：“工作排这么满？”
　　向月明点头，看他：“怎么？”
　　程湛默了默，没再多言：“没什么，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偶尔可以放松。”
　　“我知道啊。”
　　向月明笑了笑：“那我也要趁着年轻，努努力才行，不然以后想努力也没机会没时间了。”
　　程湛又看了眼她的计划，了然地“嗯”了声。
　　“睡午觉了吗？”
　　向月明：“……我刚睡醒两小时。”
　　程湛似乎是笑了下，拉着她起身：“那陪我睡会。”
　　周末，程湛难得有休息时间。
　　向月明想着他大早上起来出门谈事，勉为其难地陪他回了房间。
　　“你去哪里谈事了？”
　　“球场。”
　　“啊？”
　　程湛撩开她脸上的头发，低头亲了亲说：“合作方喜欢打高尔夫球，我陪了一上午。”
　　向月明“哦”了声，没再多问。
　　“我都不会。”
　　程湛一怔，低低道：“想学吗？”
　　向月明想了想，“很想倒是没有，但是会的话是不是还挺帅的？”
　　“是。”程湛颔首：“下次带你去。”
　　“好。”
　　-
　　休息了几天后，向月明又进入了忙碌阶段。
　　综艺录制，广告代言等等，忙的脚不沾地。
　　综艺录到一半时候，徐导筹备了小半年的剧开机，向月明又匆忙进了组。
　　官宣当日，不少人表示震惊。
　　在很多人记忆里，她就是录了个综艺大火起来的，远远不到能拍徐导电视剧的地步。
　　一时间，网上争议不少。
　　但向月明并未多加理会，甚至于连公司也是不回应的态度。
　　她能不能演这部剧，外界影响不到。最主要的，还是要看她自己的个人实力。
　　当然，也还有部分人说，她的咖位还不够和贺承一起拍戏。
　　向月明也一概没有回应。
　　她进入了自己最忙碌阶段，除了中途会请假去录制几次慢生活之外，其他时间全部都用在了剧组。
　　每一场戏拍摄之前，她都一次一次地磨，力求把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
　　甚至于，还在程湛的帮忙下，把飞行时候的所有重点都记了下来。
　　虽然不到真的能开飞机的地步，但直升机已经没有太大问题了。
　　人肉眼可见的瘦了下来，程湛偶尔来剧组探班，一看到她，脸就黑得像炭。
　　向月明也不想瘦，可她吃的就算是多，体重还是刷刷刷地往下降。
　　渐渐地，网上争议的声音变得少了很多。
　　电视剧拍摄到一个月时候，剧方官博放了一个预告片段出去。
　　这片段一出来，颠覆了不少人对向月明的印象。
　　贺承还是那个稳妥的影帝，演技挑不出问题，长相更是，他也适合这个沉稳的男主角色。
　　可向月明不同。
　　她在大家印象里就是仙女，一个花瓶一样的仙女。但片花里放出的不一样。
　　她穿着机长服，又飒又美。
　　面对镜头时候，眼神有坚定有凌厉感，但又有温柔模样。
　　最“杀”的，是她开飞机的片段。
　　她对着镜头自信一笑，飞机在跑道上起飞，直冲云霄。
　　第一阶段片花停留在她自信笑的那一幕，网友们纷纷表示，想看更多，为什么要停留在这里。
　　【我死了我死了！我被向月明杀死了。】
　　【卧槽！这个女人竟然这么飒的吗？】
　　【妈妈呀！是谁说向月明不适合这部电视剧的啊！太他吗适合了吧。】
　　【我日！向月明真的让我惊艳了。】
　　【我收回之前说向月明不合适的话，我真的打脸了。】
　　【谁说向月明没有演技的？】
　　【呜呜呜这部剧我追定了，向月明也太帅了吧！牛逼！】
　　……
　　一时间，网上赞美声袭来。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十秒镜头，可依旧让大家疯狂。
　　向月明看着网评，跟着松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尽了最大努力，可也害怕即便是最大努力，也不能让大家满意。
　　但现在来看，好像还不错。
　　正看着，贺承朝她走来。
　　“怎么样？”
　　向月明抬眸看他：“谢谢贺老师。”
　　贺承莞尔：“是你努力。”
　　他抬了抬下巴，指着说：“这是你应该得到的。”
　　他侧目望着向月明，眼神顿了顿说：“当然，神经也不用那么紧绷，偶尔也要给自己一点放松时间。”
　　向月明失笑，点头道：“好的，谢谢贺老师。”
　　说实话，这部戏，贺承给她的帮助不小。
　　向月明内心犹如明镜，很是清楚。
　　当然，接触下来后，她也感觉到贺承比她想象中，比她之前接触到的更有意思一点。
　　不是那种的有意思，就是你会了解到，走到这个位置的人，都不简单。
　　贺承颔首，扯过一侧剧本说：“再对对戏吧。”
　　“好。”
　　向月明没拒绝，和贺承对戏能让她进步，这种好机会她得把握住。
　　两人对了会，贺承环视看了一圈说：“程总好像有段时间没来了。”
　　向月明低头做笔记，漫不经心道：“嗯，他出差了。”
　　国外的公司出了点问题，程湛去了快十天了。
　　之前时候，他每个周日都会过来看向月明的，偶尔，工作日晚上也会过来。
　　贺承笑了下，看她说：“你和程总，有什么打算没？”
　　向月明没听懂，边写边问：“什么打算？”
　　贺承：“……你是真不看微博还是怎么回事？”
　　向月明愣了下，和他对视一眼笑：“最近确实没怎么看。”
　　她台词量大，且经验没那么足。加上之前这部剧官宣时候太多骂她的，向月明便没怎么登微博了。
　　她又不是傻，去微博上看别人骂自己。
　　贺承哭笑不得，低声道：“你也真是心大。”
　　向月明：“最近网上有什么大事吗？”
　　贺承：“也不算，就是大家说你和程总好事将近了。”
　　“啊？”
　　当事人愣了愣，“哪传出来的？”
　　“网上，传的有板有眼的。”
　　向月明摇头：“之前慢生活播出时候大家也这样说，不用理会。”
　　第一期《慢生活》播出时候，程湛被剪辑了进去，两人的对话也不意外地出现了。
　　很多看了第一期的网友们渐渐开始相信两人真正的爱情，也觉得他们不是作秀，作秀没必要到这一步。
　　再之后，便有人开始说，程湛这辈子就认定了她，绝对不会和她分开，即便是家里人不允许，程湛也要和她在一起。
　　总而言之，各种乱七八糟的传闻都有。
　　要不是向月明是当事人，她差点都要相信了。
　　贺承顿了下，笑着点头：“行。”
　　他说：“不用在意。”
　　向月明没听出他这话的意思，继续看剧本：“贺老师，再和我对一次吧。”
　　贺承：“好。”
　　-
　　进组后，时间过得比向月明想象更快。
　　慢生活综艺录制结束后，她便全身心地投身在这部剧中，除了不得不出席的工作，向月明基本没离开过。
　　甚至于，都没回过家。
　　程湛出差回来，第一时间往剧组跑。
　　向月明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对不起程湛，她忙起来，比程湛还忙。
　　这日，程湛又出现在剧组。
　　向月明看着他，眼睛亮了亮，小跑着过去：“你怎么来了？”
　　程湛垂眼看她，擦了擦她脸颊上沾的灰尘，低低道：“正好在附近谈事，过来看看你。”
　　向月明“啊”了声，眨眼说：“你谈事到机场附近啊？”
　　程湛：“……”
　　他哭笑不得，捏了捏她脸颊：“别得寸进尺。”
　　向月明看他：“你是不是又要出差了？”
　　程湛颔首：“年底，会忙一点。”
　　向月明了然，笑了笑：“这次要去多久？”
　　“快的话半个月，慢的话一个月。”
　　向月明一愣，诧异道：“这么久啊？”
　　程湛点头。
　　向月明算了算时间，默了默说：“好吧，那我们应该不能一起跨年了。”
　　程湛看她：“元旦不放假？”
　　向月明点头：“徐导说不放假，尽量早点拍完。”
　　程湛无言。
　　他拍了拍向月明脑袋，低声道：“不怕，到时候我有时间我回来。”
　　向月明扬眉一笑，看他：“那也不用，你好好忙你的，我拍完这部剧就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
　　程湛并不太相信她这说辞。
　　他知道向月明的工作排的有多满。
　　“游导的那部剧可能要上了。”
　　向月明一怔，瞪大了眼：“真的吗？”
　　“嗯。”
　　程湛也是刚得到的消息。之前就说想年底上，但因为种种原因耽误了下来。
　　且，这部剧本身是网剧性质的，但他这边帮忙争取了下，能上星了。也是这个原因，让剧的播出推迟了。
　　这部剧，不算是早恋剧，上星的困难有，但也不是很大。
　　程湛知道这部剧对游舟，对向月明的意义有多大，在可允许范围内，花了点力气争取到了这个机会。
　　向月明意外惊喜，忍不住抱着他撒娇：“那太好了。”
　　程湛“嗯”了声，摸了摸她脑袋说：“会有更多人看到你的优秀。”
　　向月明笑：“我不在意他们，你看到就行。”
　　程湛低头，亲了下她唇角，低声道：“我一直都知道。”
　　他顿了下，低声道：“拍完这部剧，跟我回家见爷爷奶奶吧。”
　　向月明怔愣了片刻，点头答应：“好啊。”


第60章 
　　向月明见过程湛的父母, 甚至偶尔还会和赵明卉一起约着吃饭。
　　但那种相对于回家来说，没有那么的正式。
　　向月明知道，程湛也知道。
　　也正是因为这样, 他才会提出回家这事。其实之前, 程湛就提过两次，但向月明要么是忙, 要么是没做好心理准备。
　　她总觉得, 两个人的发展有点快。
　　可前几天被贺承提醒过后，向月明算了算，又觉得快不快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喜欢一个人的话，就算是一个月, 一周甚至于一天，可以的话都能跟着他回家见家长, 甚至于领证结婚。更别说她和程湛，已经认识两年了。
　　她清楚的知道，除了程湛之外, 这辈子也不会再爱上别人。
　　可能现在说这种话会有点早, 但这是向月明的真实想法。
　　她很难，再去找到一个自己这么喜欢, 还喜欢自己的人。她和程湛，天生般配。
　　程湛有一丝丝意外，没想她会这么轻易答应。
　　“确定？”
　　向月明：“……”
　　她好笑睇他眼, 佯装生气道：“怎么，你不想我答应？”
　　程湛：“没有。”
　　他连忙解释：“想, 他们也会很喜欢你。”
　　向月明“嗯”了声, 笑着道：“就算现在不喜欢，我也会努力让他们喜欢的。”
　　程湛拍了拍她脑袋, 给她打了定海针：“会喜欢。”
　　他说：“他们看了你全部综艺和电视，一直催我带你回去。”
　　“……”
　　向月明一愣，听着这个回答，并不是非常开心。
　　说实话，她之前的那些剧，有的还挺辣眼睛的。
　　向月明默了默，看向程湛：“那他们，还是看之后的剧比较好。”
　　程湛笑，“好，我让他们看。”
　　向月明听出了他话里意思，娇嗔睇他眼：“待会就走？”
　　程湛颔首：“嗯。”
　　他低低道：“有遇到自己没办法搞定的事找陈陆南姜臣他们都可以，打了招呼。”
　　闻言，向月明失笑：“你这是把我当什么了呀。”
　　她开玩笑说：“我看起来像是会遇到事的人吗？”
　　程湛当然希望她不遇到事，但娱乐圈，总有乱七八糟的脏水等等，他不放心。
　　“没有更好。”
　　向月明也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她“嗯”了声，笑了笑：“知道了，你放心忙吧，注意安全就行。”
　　程湛点头：“到了给你信息。”
　　“好。”
　　向月明看他：“那――”
　　“什么？”程湛垂眼看她。
　　向月明和他对视片刻，回头看了眼另一侧正准备的剧组，待会的那场戏不是她的，她还能再休息半小时样子。
　　向月明抬眼，看到了不远处的咖啡厅。
　　“陪我买杯咖啡？”
　　程湛莞尔，顺着她视线去看：“好，走吧。”
　　向月明扬了扬唇，和他牵着手往咖啡店那边走。
　　买咖啡时候，向月明还特意跟服务员说了声，拿着笔在其中一个空杯子上画了东西。
　　也庆幸这会咖啡店人不多，店员有时间让她折腾一会。
　　向月明也没做什么特别的，就是在杯子上画了个自己的动漫版本，眉眼弯弯看向程湛：“待会喝完就可以看到我了。”
　　程湛顿了下，看她：“那是不是要我一直带着杯子半个月？”
　　向月明一愣：“喝完看一眼就丢啊。”
　　“舍不得怎么办？”
　　向月明眨眼，故意道：“那你要真舍不得的话，我也没办法呀。”
　　她自恋不已：“这只能说明我魅力大吧。”
　　程湛笑着附和：“嗯。”
　　“对我来说，影响力大。”
　　向月明无声弯了弯唇，有点小得意。
　　程湛捏了捏她脸颊，低低道：“该走了。”
　　“嗯。”向月明仰头看他，抿了抿唇：“那你快去吧，我也要回剧组了。”
　　程湛一笑：“送你进剧组就走。”
　　“……好。”
　　向月明没拒绝，也知道他会坚持。
　　送回剧组后，程湛便真的走了。
　　向月明望着车尾须臾，幽幽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分开的时间不会很长，但她就是舍不得。
　　-
　　程湛出差后，两人的联系除了电话就是视频。
　　偶尔还会在微信聊一聊，但因为时差问题，基本上程湛给向月明发了消息，要好几个小时才有回复，她给程湛发，也是一样的。
　　一眨眼功夫，一周便过去了。
　　还有几天就是元旦，向月明收到了不少邀请。电视台请她去跨年的，请她去参加表演的，她都全数拒绝了。
　　跳舞不能跳，唱歌虽然还行，但她没有精力和时间。
　　小希为此很是惋惜，之前向月明不出名，没有电视台会给她发邀请，现在出名了，她自己不去。
　　“姐，你真的就不再考虑一下吗？”
　　向月明看她：“考虑什么？”
　　小希哽了下，瞅着她说：“跨年晚会表演啊，还挺热闹的。”
　　闻言，向月明失笑：“是不是你想去看跨年晚会？”
　　小希眨眼：“也确实是有点想的。”
　　向月明摇头：“我没时间，去参加的话还要练歌。”她想了想：“你要是想去看，我让人给你拿两张票？”
　　小希一愣，连忙说：“不用不用，我就是随口一说的啊姐，不用给我票的。”
　　她哭笑不得：“你在这儿，我不在你旁边跟着，去看跨年晚会的话，我多不是人啊。”
　　向月明失笑，她并不介意这点。
　　助理也是人，也有自己的生活需求，和爱好需求。更何况她很多时候，自己一个人也能搞定。
　　剧组都是熟悉的人，实在不行也可以找其他人帮忙。
　　“确定不去？”
　　“不去不去。”小希托腮道：“我要等你明年参加跨年晚会，去后台给你帮忙。”
　　向月明笑：“行啊。”
　　她说：“我争取明年还有机会参加。”
　　小希眼睛亮了亮，毫不犹豫说：“那肯定有的。”
　　向月明笑了笑，没再多说。她也期待明年还有。
　　在跨年夜到来之前，向月明都在剧组拍戏，每天除了回酒店休息之外，便是在剧组忙。
　　跨年夜前一天拍摄，贺承和向月明对戏。
　　“明天有什么安排？”
　　向月明一怔，看他眼：“什么什么安排？”
　　贺承失笑：“跨年，不和男朋友过？”
　　向月明：“……不是不放假吗？”
　　贺承挑眉，意外道：“徐导没跟你说？”
　　向月明扬眉，“说什么？”
　　贺承：“……今天拍完这两场戏就放假了，徐导说就算是赶工，也还是需要适当休息。”
　　他笑：“他说给我们放三天假。”
　　闻言，向月明眼睛亮了起来，惊诧道：“真的吗？”
　　贺承：“……”
　　他哭笑不得，“你怎么消息这么落后？”
　　向月明默了默：“我也想知道。”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笑盈盈说：“先不跟你说了，我去问问徐导。”
　　贺承颔首。
　　问过徐导后，向月明得到了肯定答案。
　　她拿着手机刷了会，转头看向小希，一脸凝重。
　　小希眼皮跳了跳，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姐，你想做什么？”
　　向月明沉思着：“小希，你能不能帮我回酒店收拾下行李？”
　　小希：“？”
　　“你要去找程总？”
　　向月明点头：“想去。”
　　她说：“我想和他一起跨年。”
　　小希沉默了须臾，低声问：“程总确定赶不回来吗？”
　　“嗯。”两人昨晚才通了电话，程湛那边遇到的麻烦不小，赶必然是赶不回来的。
　　更何况向月明也心疼他，不想他因为这点小事连轴转。
　　惊喜固然会让她开心，但更多的是心疼。
　　程湛这十来天的忙碌，她虽然没有能亲眼看见，但能感受到。
　　两人视频时候，程湛都是边和她说话边处理事，眉眼间的倦意清晰可见。
　　小希叹了口气：“可是就三天，你两天要花在飞机上。”
　　“那也没关系。”
　　向月明笑着说：“我可以在飞机上睡觉什么的，你去给我收拾行李吧。”
　　“还有票？”
　　小希看她。
　　向月明瞥了她眼：“买一张票也不是很困难。”
　　小希想了想，倒也是。
　　她自己买不到，还有其他人会帮忙。
　　“那我真去了？”
　　向月明点头：“快去吧。”
　　小希还是有些忐忑，她想了想，低头看着向月明：“你要不要先问问程总？或者我给你到丁助理那边打探下消息，我担心万一程总和你想法一样，想给对方一个惊喜，结果你去找他，他回来找你，那不是正好错过了吗？”
　　“……”
　　向月明默了默，觉得她说的非常有道理。
　　“那我打探一下，你也问问丁助理。”
　　小希笑：“好，我先回酒店给你收拾东西。”
　　“嗯嗯。”
　　-
　　小希走后，向月明装模作样给程湛发消息。
　　向月明：【程总，起床了吗？】
　　向月明：【起来了记得回我消息。】
　　她看了眼时间，国内十点，程湛那边估计还在深睡状态中。
　　她暂时将期待放回肚子里，继续拍戏。
　　等两场戏拍完后，程湛的消息便过来了。
　　程湛：【起了，怎么了？】
　　向月明：【没怎么呀，我就是问问你这几天的安排，今天要开会吗？】
　　程湛直接给她发了个行程安排。
　　向月明看了两眼，对这种霸道总裁的工作紧凑度，表示佩服。
　　真的太强了。
　　她看了眼，程湛基本上没有空闲和休息的时间。
　　最多的休息时间，大概就是在路上。
　　向月明给程湛发了个佩服的表情包。
　　程湛：【今天拍几场戏？】
　　向月明：【好几场呢，估计晚上才结束。】
　　程湛：【明天呢？】
　　向月明：【明天跨年啊，明天大概是拍到下午就结束了，晚上徐导给我们放假休息呢。】
　　程湛：【那挺好，需不需要我找人过去陪你？】
　　向月明：【不要，我和小希打算去吃火锅再看个电影庆祝。】
　　程湛：【好。】
　　两人闲扯了几句，向月明也没看出程湛有什么猫腻的点。
　　至少目前来看，程湛是真不会回来。
　　拍完上午的戏，向月明和徐导说了声，便匆匆忙忙地往另一边走。
　　他们拍摄的地方就在机场附近，登机格外方便。
　　小希原本想跟着向月明去，但被向月明拒绝了。
　　她又不是不能独立行走，也是个成年人了，出趟国不需要人跟着。
　　小希没辙，只能对她千叮咛万嘱咐，告诉她要注意安全。
　　向月明到机场时候，还特意给程湛发了个信息，问他在做什么。
　　程湛直接给她发了个照片，在开会的。
　　向月明无声弯了弯唇，放心地收起了手机。
　　这下，总不至于还会出现纰漏。
　　-
　　程湛确实是一天的会议，结束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他拿过一侧的水抿了两口，润了润嗓子：“司机到了？”
　　丁珧ナ祝骸耙丫在楼下等着了。”
　　他看着程湛：“程总，您确定要回去？”
　　程湛“嗯”了声，低头看了眼腕表时间：“这边你主持，我明天回来。”
　　丁纾骸啊…”
　　他算了算，谈恋爱成本可真大。
　　“好的，我送您去机场。”
　　程湛没拒绝，低头给向月明发消息。
　　程湛：【火锅吃的怎么样？】
　　没有人回。
　　程湛拧眉，给她拨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状态。
　　丁绯蜃潘神色，默默问：“程总，怎么了？”
　　“你给她助理打个电话，她电话打不通。”
　　丁纾骸昂谩！
　　他给小希打电话，几分钟后挂断，看向程湛。
　　“她在做什么？”丁缢尖饬嘶幔骸跋蛐〗阒理说不知道。”
　　程湛：“她们没在一起？”
　　“对。”
　　程湛蹙眉，思忖了几秒后说：“去查查航班信息。”
　　丁缫徽，反应了过来：“好。”
　　……
　　向月明下飞机时候，国外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国内跨年已经过了，这儿还有一小时。
　　向月明没办行李寄存，下了飞机便直接往外面走。
　　她边走边开机，刚开机不到三分钟，程湛的电话便来了。
　　向月明一愣，下意识接了起来。
　　“喂。”
　　她笑着道：“程总，您干嘛呢？刚忙完吗？”
　　程湛那边静了几秒，低声道：“在哪个出口？”
　　“……啊？”
　　向月明一愣，错愕道：“你说什么？”
　　程湛顿了下，浅声说：“新年快乐，先告诉我在哪个出口。”
　　向月明默了默，跟着反应过来：“小希跟你说的？”
　　“不是。”
　　程湛失笑：“出来，我在机场。”
　　向月明无声弯了弯唇，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出入口：“你在哪边，我过去。”
　　程湛说了个地方。
　　向月明一笑，惊喜道：“好近，我马上来。”
　　她说着，拎着小箱子在机场飞奔。
　　跑出去时候，向月明第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出口等着自己的男人。
　　她想也没想，快速地朝程湛扑了过去。
　　程湛张开手，将她拥入怀中。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两人异口同声说。


第61章 
　　说完后, 两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向月明眼睛弯了弯，勾着他脖颈蹦蹦跳跳模样：“你什么时候来的？”
　　程湛扬眉：“查到你航班信息后。”
　　向月明睇他眼，“你问了谁吗？”
　　程湛提醒：“我给你发了消息打了电话, 你都没回。”
　　闻言, 向月明愣了愣，跟着反应了过来。
　　“哦。”
　　她失笑：“所以你就肯定我来找你了？”
　　程湛挑眉：“不肯定, 我让丁缥柿四阒理。”
　　“小希说的？”
　　“她没说你在哪, 就说你出门了，不知道去哪。”
　　向月明：“……”
　　她无言半晌，咕哝道：“小希怎么可以这样，她难道不会说我在房间睡觉, 才没有接你的电话吗？”
　　程湛笑：“可能是紧张。”
　　向月明轻哼。
　　程湛捏了捏她的手，低头看了看时间：“还有一点时间, 先回去。”
　　“……好。”
　　两人上车。
　　向月明和前面司机打了声招呼，便规矩地缩在了程湛怀里。
　　不知道为什么，每分开一次, 她就能和程湛更腻歪一点。
　　有时候向月明都有点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但她又真真实实的，喜欢和程湛撒娇。
　　程湛垂眼看她, 低声问：“在飞机上吃东西了吗？”
　　“嗯。”
　　“吃了什么？”
　　向月明失笑，“怎么，担心我饿着自己？”
　　程湛点头：“嗯。”
　　向月明哭笑不得, 浅声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絮絮叨叨道：“上飞机前在机场吃了, 飞机餐不怎么好吃, 我吃了两口就放开了。”
　　程湛了然。
　　向月明嘴挑，吃东西一向如此。
　　他“嗯”了声, 淡淡说：“回酒店吃。”
　　程湛出差这段时间，也没让人收拾这边的屋子出来。他就一个人住，直接住了这边专门给他留的酒店房间。
　　两人下车，程湛领着她往里走。
　　向月明看了看时间，笑着说：“还有五分钟。”
　　程湛颔首，瞥了她眼：“能到。”
　　向月明挑眉，瞅着他看了半晌问：“你是不是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
　　程湛：“没有。”
　　他说：“没来得及。”
　　向月明噎住，转开头去看别处。酒店装潢不是那种碧丽堂皇的，反而是低调内敛却又奢华的。
　　她很喜欢这种风格。
　　“看什么？”
　　向月明：“看酒店环境，还挺好的。”
　　“嗯。”
　　程湛道：“设计喜欢？”
　　向月明点头，直言说：“挺喜欢的，很简约低调，但又有种说不出的奢华感。”
　　程湛莞尔：“是。”
　　他说：“设计师很有名气。”
　　向月明眨眼：“谁呀？”
　　程湛说了个名字。
　　向月明眉梢稍扬，略显诧异：“难怪，是他的风格。”
　　程湛说的这位设计师，是国际上都特别有名的，有过非常多获奖作品，风格独特新颖，很受年轻人的喜欢。
　　向月明也算是半个小粉丝。
　　有时候，设计师的内心想法，真的天马行空又特别。
　　“你请的？”
　　这酒店是近程的，向月明刚刚在门口就发现了，有两个很特别的标志，是近程特有的。
　　程湛失笑：“算是。”
　　他看着向月明还好奇的神色，并不想和她在其他设计师身上多纠结。
　　他看了眼电梯楼层，马上就到了。
　　门打开，程湛拉着向月明往旁边走。
　　向月明看了眼，还没来得及欣赏，就被程湛拉进了房间。
　　“你这么着急做――”
　　话还没说完，男人气息逼近。程湛低头，亲了亲她唇角，嗓音低低道：“新年快乐。”
　　向月明一怔，忽而听到了外面的钟声。
　　程湛看她茫然的眼神，解释道：“远处有个很古老的钟，每天到点会响。”
　　他道：“刚刚，这边的跨年到了。”
　　向月明愣了下，粲然一笑：“新年快乐。”
　　她勾着程湛脖颈，仰头亲了亲他：“那我是第一个跟你说这句话的人。”
　　“嗯。”
　　程湛喉结滚了滚，目光沉沉地望着她，在她注视下，低头吻了上去。
　　这个吻，比向月明想象的要温柔很多。程湛也没过度，亲了她几分钟后，便拉着向月明上了桌。
　　桌子上，摆了烛光晚餐。
　　“丁助理准备的吗？”
　　程湛：“……嗯。”
　　向月明失笑，浅声道：“他还挺细心。”
　　她拿着桌上的玫瑰花闻了闻，笑着说：“谢谢。”
　　程湛看她：“先吃点东西，待会冷了。”
　　“好。”
　　向月明没拒绝，享受着程湛的专属服务。
　　吃过东西后，两人站在高楼落地窗前抱了一会，眺望着窗外景色。
　　向月明之前来过这边，但每次都是匆匆忙忙的行程，要么是拍戏要么是拍广告参加活动，能停留的时间少之又少。
　　这会在最中心的位置，忍不住问题很多。
　　程湛最开始还能耐着性子给她说，到后面她问题越来越多时候，程湛直接用行动表示抗议。
　　把她的嘴堵住，还顺便把人拉进了浴室。
　　……
　　久未见面，激情难掩。
　　向月明虽然做好了要被他折腾的准备，但也没想程湛精力那么好。按道理来说，这人最近是真的忙到脚不沾地，一天睡不够五小时，谁知道还是有精力折腾自己。
　　再回到床上时候，向月明很小声问了句：“你最近……确定很忙吗？”
　　程湛挑眉，不明所以问：“怎么？”
　　向月明埋头在他脖颈处，蹭了蹭说：“你怎么精力还这么好。”
　　程湛失笑，低低道：“看到你，自然好了。”
　　“……”
　　向月明无言以对，张嘴咬住他的肩膀。
　　“好了，睡觉。”程湛失笑，“嗯”了声：“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还能陪你一天。”
　　程湛了然：“睡吧，明天带你出去转转。”
　　“好。”
　　跨国过的元旦，比向月明想象中还要甜蜜。
　　次日，程湛也尽量排开了工作，陪她逛了一下午。
　　向月明对他陪自己这件事，并不强求。但他真的陪了，她还是高兴的。
　　回去时候，向月明也没太多不舍。
　　反正很快程湛也回来了。
　　“到了给我电话。”
　　向月明点头：“知道了。”
　　她看向跟着自己进去的人：“你快回去忙吧，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程湛“嗯”了声，但依旧没太放心。
　　向月明哭笑不得，踮着脚亲了亲他脸颊，哄着说：“等你回来。”
　　程湛直直望着她，稍稍顿了下，哑声答应着：“好。”
　　向月明对他摆摆手，潇洒地过了安检通道。
　　进去后，她回头看了眼，程湛还站在原地。莫名其妙地，向月明突然好想不顾一切地朝他奔跑，不走了。
　　但最终，理智战胜了一切。
　　她咬了咬唇，还是转身走了。她就算是想任性，程湛也不会让她任性。
　　最大的可能，还会让程湛陪她回国，送她回去后再折返回来。向月明舍不得，也不愿意他做这样的决定。
　　-
　　让向月明意外的是，她千里迢迢跑去和程湛跨年这事，还被路人看见了。
　　是在飞机上见到她的，直接给发去了微博。再之后，有人曝光了她和程湛在机场相拥的照片，甜蜜到让人发酸。
　　向月明下了飞机后才看见，笑了笑，也没做什么回应。
　　是事实，也不能否认什么，但要真的去认领，也有点刻意。
　　回国后，向月明继续扎根在剧组。
　　元旦过后的第一周，《她是我的全世界》开播。
　　当日，因为有向月明和宋俞，以及之前游舟的那些事，首播当日收视率直接破1了。
　　当晚，微博热度最高。
　　之后的一周，每天晚上两集播出，让向月明和宋俞稳扎稳打，一个星期都住在了热搜上。
　　无论是毕业了的，还是还在念书的，都无法自拔地爱上了这部剧。
　　大家都开始追忆青春，最恣意的高中生活。
　　向月明也在这部剧里，刷新了大家对她花瓶认知。代入感太强了，她仿佛就是那个阮凝，那个会撒娇会追人，还时不时会迷糊犯错的高中少女。
　　她穿着百褶裙扎着高马尾回头一笑的模样，更是让人对她喜爱有加。
　　没有人会不喜欢阮凝，包括剧中的周越。
　　有那么一段时间，网上所有人都称向月明为初恋女友。
　　每个人年少时候，都会喜欢她，想要有她这样的女友的。
　　无论是暗恋还是明恋，都一样。
　　因为这部剧播出，向月明和宋俞人气更上一层楼。
　　两人的演技开始被大家认可，被大家所承认。也越来越多人，期待向月明演的另一部电视剧。
　　只不过，向月明本人没时间期待。
　　在徐导的电视剧杀青后，她回家休息了几天，便进入到了神经紧绷状态。
　　她要跟程湛回家见父母见爷爷奶奶了。
　　“怎么办，我好紧张？”
　　程湛忍笑：“紧张什么？我爸妈你都见过，我爷爷奶奶最近也一直夸你。”
　　向月明看他，叹了口气：“你不懂，难道你到时候见我爸妈不紧张？”
　　他们已经约好了，过农历新年时候，带程湛回家见父母。
　　程湛稍顿，默了默说：“不会吧。”
　　向月明睇他眼：“那我期待。”
　　程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想，他就算是紧张，也应该不会表现出来。
　　……
　　-
　　事实上，程湛说的很对，向月明确确实实没必要紧张。
　　赵明卉和程进都很喜欢她，程湛的爷爷奶奶更是爱屋及乌。
　　除了最开始见面时候的紧张，没多久向月明便和两位老人交谈甚欢了。
　　程湛的爷爷奶奶，比他有意思多了。
　　两人都特别潮，甚至还知道向月明不少网上的事。
　　程湛的奶奶更是两人的cp粉，她还特意给向月明看她给两人超话签到，打call的痕迹。
　　向月明看着，忍俊不禁。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
　　向月明点头，哭笑不得：“没有人说您吗奶奶？”
　　程奶奶：“谁说我呀？”
　　她理直气壮说：“要是说我，我就把程湛小时候照片曝光出去。”
　　向月明：“……”程湛：“……”
　　他捏了捏眉骨，无奈喊了声：“奶奶，您说什么呢？”
　　程奶奶睇他眼：“怎么？”
　　说着，她转头看着向月明：“想不想看看程湛小时候的照片？”
　　向月明笑：“好啊。”
　　程湛默了默：“我就不上楼了，你们去。”
　　程奶奶嫌弃道：“知道你怂。”
　　闻言，向月明忍笑：“他小时候的照片很丑吗？”
　　“不丑。”程奶奶笑着说：“就是有点特别。”
　　听着，向月明更好奇了。
　　跟着程奶奶和程母去了楼上后，她才知道到底是哪儿特别。
　　程湛小时候，被赵明卉和程奶奶两个想要孙女的长辈，强行换上过女装。
　　看着粉雕玉琢，分外可爱。


第62章 
　　向月明看了半天, 忍了忍，终归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程湛小时候怎么这么可爱？”
　　赵明卉笑：“是吧，那会可像女孩子了。”
　　她笑盈盈回忆：“那时候我带他出去玩, 小区里很多小男孩都叫他妹妹。”
　　向月明听着直笑, 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 就觉得很生动很形象。
　　仿佛女装程湛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程湛过来时候, 向月明还在笑。
　　他眼皮一跳，下意识想退回去。还没来得及，便先被向月明给叫住了。
　　“程湛。”
　　程湛脚步一顿，低头看她：“嗯？”
　　他淡淡一笑：“怎么了？”
　　向月明扬眉看他, 眨了眨眼：“你说怎么了，你走去哪？”
　　程湛默了默, 勉为其难在她旁边坐下。
　　“妈和奶奶呢？”
　　“刚刚出去了。”向月明扬了扬手里的相册，唇角弯弯的笑：“你照片，还挺多的啊。”
　　程湛“嗯”了声, 淡淡道：“她们喜欢拍照。”
　　向月明忍笑：“你穿裙子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她笑问：“妈说带你出去玩, 还有小男生给你送糖是吗？”
　　“……”
　　程湛沉默了须臾，浅声道：“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向月明笑：“我觉得还行啊。”
　　她眼睛弯了弯, 转头望着他：“真漂亮。”
　　程湛：“……”
　　他也不需要这样的赞美。
　　向月明看他憋屈的神色，忍不住靠了过去：“你是不是很想让我闭嘴？”
　　“没有。”
　　程湛看着靠在自己手臂上的人，语气平静：“早猜到会有这么一天。”
　　向月明还是笑, 蹭了蹭他手臂撒娇：“但我说的是实话，你小时候比现在可爱多了。”
　　程湛瞥了她眼, 突然问：“这么喜欢女孩？”
　　向月明一怔, 诧异看他。
　　程湛低头，亲了亲她唇角, 一点也不害臊：“那我们生一个。”
　　“……”
　　向月明愣怔了几秒，瞪大眼看他：“你说什么？”
　　程湛目光直直地看她，证明自己刚刚没有在说酒话，也不是一时兴起。
　　向月明眨了眨眼，沉默了须臾道：“现在说有什么用。”
　　她咕哝着：“再说了，儿子还是女儿是你说了算的吗？”
　　程湛扬眉：“好像是？”
　　向月明：“……”
　　她想了想初中时候学的生物课，隐约是这样，没有办法反驳。
　　程湛看她小表情，轻笑了声：“逗你的。”
　　他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淡淡说：“不着急，你忙你的工作。”
　　向月明“嗯”了声，看他一会：“知道了。”
　　她就是有点意外。
　　虽然她现在和程湛谈恋爱很好，但恋爱和结婚终归是有很大区别的。
　　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结婚是两个家庭，甚至是两个大家族的事，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决定下来的。而程湛，在向月明这里，不像是一个会着急结婚的男人。
　　把她拉回自己房间，程湛看着她陷入沉思的神色，挑了挑眉：“在想什么？”
　　向月明懒洋洋靠在沙发上，抬眸看他：“想你刚刚说的话。”
　　程湛：“嗯？”
　　向月明抬手，扯着他到自己旁边坐下，低声道：“没什么。”
　　她打了个哈欠往程湛身上靠：“给我靠一下。”
　　程湛失笑，瞥了眼墙上时钟：“要不要睡个午觉？”
　　两人回家吃了午饭，这会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按照向月明休息时候的作息，已经是到了午觉时间。
　　向月明眨了下眼，侧目看他：“不太好吧？”
　　程湛睇她眼：“我给你找件睡衣。”
　　他语气平静道：“哪儿不好？当自己家。”
　　向月明：“……哦。”
　　话虽如此，但当作是自己家还是不太可能。
　　程湛给她找了睡衣，让向月明换上。
　　“那你呢？”向月明手里拿着他给的衬衫衣服，眼巴巴望着他。
　　程湛失笑：“陪你一起睡。”
　　他解释：“我妈他们也要睡午觉，一起睡会。”
　　闻言，向月明无声地弯了弯唇，忍俊不禁。
　　她并不相信程湛说的，但此刻，又好像不得不假装相信。这人是哄自己安心的，她知道，程湛自己也清楚。
　　他们家的人，就算是有睡午觉的习惯，也不差这一点时间。
　　-
　　两人换了衣服，还真躺上床睡觉了。
　　程湛把她揽入怀里，轻拍着后背：“还紧张吗？”
　　向月明默了默，浅声道：“最开始很紧张，现在还好。”
　　虽然程湛保证过无数次，他父母爷爷奶奶等人都很喜欢她，但首次这么正式见家长，对向月明来说是头一回，紧张是肯定的。更何况，她也很忐忑，他们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喜欢她做程湛的女朋友。
　　她喜欢程湛，自然希望得到程湛家人的喜爱。
　　程湛“嗯”了声，揉了揉她头发：“安心睡吧，他们都不会介意。”
　　向月明闭上眼，找了个舒服地姿势靠在他怀里：“嗯，你陪我。”
　　“好。”
　　程湛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冬日的午后，阳光渐渐地弱了许多，外面的天色也跟着暗了下来。
　　程湛看了眼，收紧了手臂。
　　向月明这一觉，睡了将近两小时。
　　醒来时候，她有种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感觉。卧室内一片漆黑，她睡眼惺忪了好一会，思绪才慢慢回笼。
　　她不是在明苑，也不在自己家，她在程湛爷爷奶奶家这边！
　　向月明一脸惊恐，掀开被子下床。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五点了。
　　房间内没有人，向月明趿拉着拖鞋往浴室里走，匆匆忙忙的，像是要去做什么大事一样。
　　程湛掐着时间点上来，浴室里正好亮了灯。
　　他跟着走了过去，向月明还在洗脸。
　　听到声音后，向月明抬头看他，脸颊还在滴水。
　　两人对视眼，向月明下意识瞪他，咕哝着想要说话。
　　程湛失笑，抬手拿过一侧干净的毛巾，给她擦了擦脸颊的水珠，还很顺便地亲了亲她唇角，低声问：“怎么了？”
　　向月明感受着他的温柔，顿了下：“你怎么都不叫醒我？”
　　“你五点会自然醒不是吗。”
　　程湛对向月明的作息，基本上是百分百了解。
　　向月明：“……但这不是在明苑啊，我睡了快两个小时。”
　　“一样。”
　　程湛笑着给她撩开旁边头发，轻声说：“不用太拘谨，都一样的。”
　　向月明眨了眨眼，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反驳了。
　　程湛笑：“还要化妆吗？”
　　“嗯，涂点东西。”向月明说：“你去帮我把那个小包拿进来。”
　　虽说她皮肤好，但毕竟是在做客，化点淡妆看起来会更精神，也会更让人觉得舒服。
　　化好妆再下去时候，客厅里只有赵明卉一个人。
　　看到向月明，赵明卉笑盈盈说：“程湛把你叫醒的吗？”
　　“不是。”程湛道：“她五点作息。”
　　向月明：“……”
　　赵明卉失笑，点了点头说：“挺好，我们也刚刚才醒。”
　　她看着向月明：“睡得好吗？”
　　“嗯。”
　　向月明有点不好意思：“睡得有点久。”
　　“不久。”赵明卉含笑道：“挺好的，本来在家也没事做。”
　　她看着向月明，浅声问：“还有几天新年了，还有工作安排吗？”
　　向月明“嗯”了声，“再忙两天，就回家了。”
　　赵明卉颔首，笑盈盈道：“也别太累，工作固然重要，但要注意休息。”
　　“好的。”
　　向月明一脸乖巧，赵明卉说什么，她都乖乖答应着。
　　程湛看了她好几眼，有点想笑。
　　但又觉得要给女朋友点面子，还是忍忍比较好，不能让向月明丢了面子。
　　但说实话，这么乖的向月明，他见得少。偶尔体验一下，还挺有意思的。
　　晚上，两人在这边吃了饭后才离开。
　　临走前，赵明卉和程奶奶给向月明塞了红包和补品，让她多照顾自己。
　　向月明没辙，在程湛的暗示下全收了起来。
　　程湛喝了酒，司机送两人回去。
　　上车后，向月明摸了摸自己手里的红包，默默地塞回了包里。
　　回去再说。
　　-
　　“在想什么？”
　　程湛侧目看她。
　　向月明瞥了他眼，低声道：“回去跟你说。”
　　程湛颔首：“好。”
　　向月明也不知道他脸上这个笑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沉默了会，还是没忍住小声嘀咕：“……我怎么摸着红包，有点不对劲啊？”
　　程湛挑眉：“哪不对劲了？”
　　向月明给他个自我体会的眼神。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但刚刚她接过来的时候，摸到了有点尖锐的一角。
　　也不是很尖锐，就是坚硬。
　　“回去看了就知道。”
　　向月明说：“我把红包给你吧。”
　　“给我做什么？”程湛好笑看她：“那我爸妈和爷爷奶奶给你的，收好。”
　　向月明：“……那我不好意思收。”
　　“嗯。”
　　程湛淡淡道：“没多少钱，收着吧。”
　　他说：“不收，下次不想跟我回家了？”
　　“……”向月明愣了下，诧异看他：“还有这种说法？”
　　程湛面色如常点头：“有。”
　　虽然他也不确定，但隐约是这样的。
　　向月明“啊”了声，默了默道：“好吧。”
　　程湛看她，无声地扬了扬唇。
　　到家时候，向月明对红包里装着的东西很是好奇，一点也没害羞和不好意思，进屋后就把拿着的红包给翻了出来。
　　临走时候，他们给了四个红包，每人一个。
　　向月明从包里拿出来拆时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程湛。”
　　“怎么？”
　　“我要当你的面拆了吗？会不会让你不好意思啊？”
　　程湛：“……不会。”
　　他失笑：“喝不喝水？”
　　“喝。”
　　向月明边说边把红包给拆开了。
　　程湛从厨房倒了两杯水出来，茶几旁边有四个空红包，和几张人民币，以及几张卡。
　　他把水递给向月明：“发什么呆？”
　　向月明缓缓抬头，呆滞看他：“你看看这些东西。”
　　程湛扫了眼，很是淡定：“嗯，这些东西怎么了？”
　　向月明：“……红包里的。”
　　程湛失笑：“我知道，然后呢？”
　　“你不仔细看看吗？”向月明咬字清晰地提醒他：“你知道爷爷奶奶还有你爸妈给我送什么了吗？”
　　程湛没辙，只能佯装认真的看了看。
　　他看了眼旁边的钱：“我妈和奶奶给的现金？”
　　“除了现金还有这两个。”
　　程湛看了眼：“嗯，挺好的。”
　　向月明：“……”
　　她怀疑程湛不是没听懂自己说的话，而是在装傻。
　　她瞪着程湛，也不说话。
　　程湛失笑，低声道：“妈这个送的，挺合适的。”
　　他拿着另一份东西看了眼，是一个奢侈品店的预约，两个定制款的包。
　　向月明喜欢包，而这两个包，价格都不低，几百万起。
　　这礼物贵重到，向月明都不敢收。
　　向月明没吭声，就这么看着程湛。
　　“你知道你爸和爷爷送了什么吗？”
　　“房子和车钥匙。”
　　程湛扫了眼，他又不傻。
　　向月明：“……”
　　她难以置信问：“你们家对你带回去的女朋友，都这么大方的吗？”
　　程湛纠正她的话：“是对你。”
　　向月明一怔。
　　程湛拍了拍她脑袋：“不要有心理压力，你要是不想要，就先放着存着。”
　　他解释：“他们给你，是因为真的喜欢你。”
　　当然更重要的是，程湛喜欢。
　　向月明看他：“但是太贵重了。”
　　她这礼物，不敢收，也收不下。
　　她瞅着程湛：“你是不是每带一个回去，他们都准备这些礼物。”
　　程湛：“……”
　　他默了默，看着向月明说：“你是第一个。”
　　“第一个什么？”
　　向月明直勾勾看着他。
　　程湛失笑：“第一个带回家的。”
　　闻言，向月明扬扬眉，故意说：“那意思是，之前有很多都没带回去？”
　　程湛给她一个自我体会眼神，也不多解释。
　　“你说呢。”
　　向月明轻哼：“毕竟以前对你投怀送抱的人不少嘛，还有给你塞房卡的。”
　　“嗯。”
　　程湛把她拉入怀里，淡淡说：“就要了你的。”
　　向月明噎住：“你别乱说啊，我可没给你塞房卡。”
　　程湛笑，低头亲了下她唇：“但你对我投怀送抱了。”
　　向月明：“……”
　　她回忆了下，好吧是这样，没有可辩驳的余地。
　　她抬手，勾着程湛脖颈：“那我是不是赚大了。”
　　程湛点头：“嗯，好好珍惜我。”
　　向月明睇他眼，觉得他还挺不要脸的。什么叫好好珍惜他。
　　“你说这种话的时候，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吗？”
　　程湛点头：“没有。”
　　向月明无言，有点说不过他。
　　程湛失笑，看着她问：“还有心理压力？”
　　向月明想了想：“有一点点。”
　　程湛“嗯”了声：“不要有压力，觉得难就先放着，以后用。”
　　向月明看他：“他们送的时候是不是问过你了？”
　　程湛点头：“我妈原本，还想给你送其他的，我给你拒绝了。”
　　向月明看他：“是什么？”
　　“贵重物品。”程湛没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向月明眨眨眼：“哦。”
　　程湛不想和她在这件事情上多纠结，低声道：“回房间洗澡睡觉。”
　　向月明：“……好的。”
　　对向月明而言，这第一次见家长的体验还算顺利。
　　至少，她觉得没有想象中那么紧张，反而有点轻松。
　　-
　　见完家长后，向月明又忙了两天工作，这才回明城。
　　程湛没和她一起去，他要过完除夕再来她家。
　　但临走前，程湛还是安排人让她带了一堆东西回去。
　　虽然全程没让向月明担心，但还是多到让向月明觉得头秃。
　　这人，面还没见，就已经贴心到这个地步了。
　　“到了吗？”
　　程湛掐着时间点给她打电话。
　　向月明忍笑：“刚下飞机呢，还早。”
　　“好。”
　　程湛低声道：“见到叔叔阿姨了跟我说一声。”
　　向月明哭笑不得：“知道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
　　挂了电话，向月明拿上行李出去。
　　她打扮低调，把自己包的也非常严实，根本没人能看出她到底是谁。
　　向月明拉了拉口罩，低着头往外面走。
　　一出去，她便看到了等着的向教授。
　　“爸。”
　　向教授接过她行李，笑了笑：“很准时。”
　　向月明环视看了一圈：“我妈呢，她没来吗？”
　　“她说冷，在车里等你。”
　　向月明：“……”
　　不愧是她妈。
　　两人往停车场走，向月明叽叽喳喳道：“你们来很久了吗？”
　　向教授默了默：“还好，不算久。”
　　向月明扬眉。
　　向教授补充：“在你出来的前一分钟，我才到。”
　　“……”
　　向月明觉得，她和父母这点亲情，已经要被三言两语给击垮了。
　　她不是亲生的吧，一定不是亲生的。
　　向月明绝对不相信，自己是他们亲生的。
　　她沉默了会，默默说：“好的，爸可以了，不用再多说了。”
　　向教授看她：“确定？”
　　“嗯呢。”向月明捂着自己的胸口，戏精模样：“再说下去，我的心要碎成玻璃渣，再也合不拢了。”
　　向教授：“……”
　　父女俩说说笑笑的，到了停车场。
　　向月明飞快上去，抱着向太太亲了口：“妈，想我了吗？”
　　向太太：“……”
　　她擦了擦脸，一脸嫌弃：“不想。”
　　向月明：“……”
　　太扎心了，演都不演一下。
　　看她委屈巴巴神色，向太太扑哧一笑：“都来接你了，你说想不想？”
　　闻言，向月明弯了弯眼：“好的，我也想你啦。”
　　向太太睇她眼，抬手摸了摸她脑袋：“累不累？”
　　“还好。”
　　向月明抱着她手臂撒娇：“快快快，回家。”
　　向教授刚给她放好行李，皱眉道：“怎么带了那么多东西？”
　　两个大箱子，跟要出国旅游一样。
　　这不是向月明的风格。
　　向月明“啊”了声，不紧不慢说：“那是程湛给你们准备的新年礼物。”
　　向教授：“……”
　　他顿了顿，淡淡说：“你这男朋友，还挺有意思的。”
　　向月明眨眼，没听懂他话里意思。
　　向太太忍笑，低声道：“你爸这是人还没来就吃醋了。”
　　向教授：“我没有。”
　　向月明笑：“爸，你不喜欢程湛啊？”
　　向教授扫了她眼，傲娇轻哼：“没有喜欢和不喜欢。”
　　向月明：“哦！”
　　向太太：“抢走他女儿的人，你还能指望他喜欢吗，不可能的。”
　　向月明失笑，浅声道：“那我不谈恋爱，你们还催我呢。”
　　她得意说：“现在找了个这么帅的男朋友，你们也嫌弃吗？”
　　两人：“……”
　　他们在向月明这儿，是说不过的。
　　一家人欢声笑语的回家。
　　向月明在他们面前，总是比较放松。
　　在父母这，疲倦也很快便消失了。
　　到家后，向月明把程湛塞给她的礼物拿了出来。
　　程湛买的礼物，不单单是贵重，更重要的是适合两人。
　　他们常年在外面跑，身体会有些小毛病，全是补品什么之类的。
　　向教授看着，倒是没什么表情，但向太太很满意。程湛这一下，先收拢了人心。
　　-
　　在家休息了两天，陪着向太太去超市买了年货，大年三十便到了。
　　向月明跟着忙了一天，贴对联挂灯笼，前前后后忙碌着。
　　连电话也没给程湛打。
　　程湛这边倒还好，他是在大年三十这天才放假休息的，家里的事也不用他操心。
　　他们一家子过年，全部都在一起。吵吵闹闹的，非常热闹。
　　程湛是中午时候过去的，他一到，亲戚的小萝卜头就围着他开始转。
　　“程叔叔，给我弄下这个。”
　　程湛掀了掀眼皮，淡淡问：“不弄，找你爸去。”
　　那是他一表哥家的儿子。
　　赵明卉在旁边看着，眼皮跳了跳：“程湛，你怎么就不能给帮忙拧开一下瓶盖？”
　　程湛慵懒一笑：“妈，我昨晚睡了几个小时被你叫过来的？”
　　赵明卉：“……”
　　程湛是忙到早上才起来的，回家洗完澡睡下不到三小时，被赵明卉连环轰炸来的这边，说是午饭要一起吃。
　　他没辙，只能过来。
　　过来后，打算小憩一会，又一直被这些小萝卜头闹着，很是头疼。
　　赵明卉默了默，很是嫌弃：“行了行了，待会吃完饭允许你再去睡会。”
　　程湛：“嗯。”
　　赵明卉看他：“哪天去小月儿家？”
　　“过两天再去。”
　　向月明家亲戚不多，两三天就能走完。
　　她和程湛一样有一周的休息时间，让程湛初三再去，差不多初四两人能一起离开。
　　赵明卉颔首，叮嘱说：“到时候注意点你那脾气和语气，别一脸我是暴发户的样子。”
　　程湛：“……”
　　他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样子了？
　　但程湛没和赵明卉多争辩，反正也争不过。
　　吃过午饭后，程湛给向月明打电话，被她挂断。
　　再之后，电话晚上才来。
　　“很忙？”
　　向月明笑：“对啊。”
　　她无声弯了弯唇：“我们家要吃年夜饭了，你吃了吗？”
　　程湛“嗯”了声：“吃了。”
　　“啊？都不给我发照片。”向月明委屈巴巴道：“我就是先跟你说一声，我先去吃饭。”
　　程湛失笑：“好。”
　　挂了电话，向月明还给他发了一张年夜饭的照片，菜品很多，色泽鲜美，看上去让人胃口大开。
　　程湛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找赵明卉要了他们家的年夜饭照片，发给向月明。
　　以前时候，这种幼稚事情，程湛从来不做。但现在又觉得，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程湛拿着手机在沙发上坐着，漫不经心听着其他人聊天。
　　他时不时给向月明发消息，两人闲扯着。
　　等向月明吃过年夜饭，程湛给她拨了视频电话。
　　“你怎么这么快。”
　　程湛扬眉：“那我挂了？”
　　向月明：“……你是不是有点幼稚啊程总。”
　　她眉眼弯弯道：“不能挂。”
　　程湛轻笑声，起身到楼上阳台和她说话。
　　“吃饱了吗？”
　　“嗯呢。”
　　向月明和他聊着，转头看向外面。
　　“你现在在哪？”
　　程湛瞥了她眼，笑着说：“楼上阳台。”
　　向月明“啊”了声：“那你能看到烟火吗？”
　　程湛扬眉：“不能，市区不能燃放。”
　　闻言，向月明笑：“那我给你看我这边的。”
　　“好。”
　　明城每年新年，市区有个地方都会燃放烟火，为了庆祝新年到来，特别漂亮。
　　很多外地人，甚至能为了看一看烟火来明城旅游。
　　向月明看了眼时间：“现在还不行，要等会。”
　　他们家的位置，在楼上正好能看见。
　　程湛失笑：“好。”
　　他目光灼灼望着她：“冷不冷？”
　　“有点，我先上楼。”
　　“嗯。”
　　两人也不去看春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说着这两天的事。
　　快要到凌点时候，外面烟火也快要开始了。
　　向月明爬上楼，给程湛看着。
　　时间点刚到时候，两人异口同声说新年快乐。
　　向月明笑：“烟火来了，我给你看。”
　　程湛颔首：“好。”
　　向月明看他：“你有没有什么新年愿望？”
　　“要帮我实现？”
　　向月明歪着头想：“也不是不可以。”
　　程湛稍顿，目光灼灼望着她说：“希望明年，可以和你一起过新年。”


第63章 
　　初三这天, 程湛早上便到了明城。
　　向月明亲自开车去接的他，用向教授的话说，兴师动众。她完全没必要去接他, 他可以自己打车来。
　　就这么短短几天时间, 向月明深感向教授对程湛的怨念所在。
　　无论是她和程湛打电话，还是微信聊天, 只要恰好碰见了向教授, 他就能用那种不太满的眼神看着向月明，咕哝着“怎么每天那么多话说，之前也不见你是个小话痨”之类的言论，弄的向月明哭笑不得。
　　出门前, 向教授还不忘叮嘱她：“注意安全，别着急, 他如果到了就先让他等着。”
　　向月明眨眼：“好的。”
　　向太太一脸嫌弃：“你怎么回事，她又不是第一次开车了。”
　　向教授轻哼，“我这不是看她莽撞吗？”
　　向月明：“？？？”
　　她什么时候莽撞了。
　　母女俩对视一眼, 倒是没拆穿向教授的小心思。
　　向月明忍俊不禁：“爸, 放心吧，我会开的很慢的, 让程湛多等一会。”
　　向教授点了点头：“嗯。”
　　他严肃看着向月明：“跟你说的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去吧。”
　　向月明笑了笑，拿着车钥匙往外走。
　　本来程湛也不想让她去接，说是可以自己来, 也可以安排其他人给他送车。但向月明想去接他，也想早点见到他。
　　明城的上午, 空气比北城要清新很多。路道车辆不算多, 显得相对空旷些许。
　　向月明慢吞吞地往机场挪动，程湛也不催她。
　　她到机场时候, 程湛已经等了有半小时了。
　　向月把车停好，给他打电话。
　　“到了？”
　　“嗯呢。”向月明扬了扬唇角：“你在哪？”
　　程湛低头一笑：“出口这边。”
　　他环视看了一圈，低声道：“我去你那。”
　　“好。”
　　没一会，向月明便看到了过来的男人。
　　她瞅着程湛旁边的行李箱，略显诧异：“不是明天就走吗？”
　　程湛失笑：“第一次上门，我不用带礼物吗？”
　　向月明默了默，小声道：“我那时候回来你已经准备了就可以了啊。”
　　程湛抬头，拍了拍她脑袋。
　　两人无声对视，他顿了下，低声问：“想我了吗？”
　　向月明忍笑，环视看了一圈，也没太在意别的，踮着脚亲了亲他：“想了。”
　　程湛含笑看她，喉结滚了滚：“先上车。”
　　向月明挑眉：“你开。”
　　“嗯。”
　　两人一前一后上车，向月明刚想去扣安全带，手刚碰上，就被程湛给拉到了他那边。
　　下一秒，他的吻落下。
　　向月明愣了下，下意识张嘴，承受着他的亲吻。
　　一周没见，思念又更浓了些。
　　程湛含着她的唇吮着，亲了好一会，才把人放开。
　　他抬手，在向月明注视下，擦了擦她唇角边的口红。
　　向月明眼睫一颤，只觉得他这动作有种说不出的欲。
　　“你――”
　　程湛低低一笑，蹭了蹭她鼻尖，亲昵问：“怎么？”
　　向月明摇头，“没事。”
　　她望着他，顿了顿也抬起手，把他唇上的口红抹去。
　　“擦擦吧，快回去了，我爸妈在家等我们。”
　　程湛应了声。
　　如果不是考虑到第一次见家长要留好印象，程湛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
　　至少，也会在她身上留下点痕迹。
　　-
　　两人进小区，向月明转头看向程湛，叮嘱着：“我跟你说，我爸对你有点意见，你待会注意点啊。”
　　程湛失笑：“好。”
　　向月明无言：“明明他也不是小气的人。”
　　程湛沉吟半晌，语气平静道：“这和小气没多大关系。”
　　向月明挑眉：“那和什么有关系？”
　　程湛瞥了她眼，笑着道：“我把他的掌上明珠拐走了，对我不客气是自然的。”
　　他想了想：“将来如果有人把我的宝贝女儿拐走，我可能都不会让他进我们家。”
　　“……”
　　向月明愣怔几秒，错愕半晌后，又震惊地看着程湛：“你说什么呢？”
　　她脸瞬间红了：“什么我们家？”
　　她嘴硬反驳：“谁跟你有我们家。”
　　程湛含笑看她：“不想和我结婚？”
　　“……”向月明张了张嘴，看他半晌：“你为什么会想结婚？”
　　在她这里，在所有人的认知里，该催婚的应该是向月明，毕竟大家都觉得她想嫁入豪门，而不是程湛。
　　可偏偏，先提出的人是程湛。
　　程湛看了眼前面的路，语气平静：“我为什么会不想结婚？”
　　“……之前就没啊。”
　　“多久之前？”
　　向月明沉默。
　　程湛顿了下，问了声：“那栋房子吗？”
　　向月明抬眼一看，“嗯”了声：“对，就是那一栋。”
　　程湛颔首。
　　车内静默了下，到程湛把车开进向月明家院子，两人要下车时候，他才说了句：“在认识你之前，确实没有。”
　　他说：“当然，和你在一起的初期也没有。”
　　程湛没说谎。
　　是什么时候有这个念头的呢，是在向月明第一次对他提出分手的前一段时间。
　　程湛身边的人，陈陆南姜臣傅言致等人，都相继有了对象，结了婚。偶然一次和他们聚餐时候，程湛忽然也想结婚了。
　　他想和向月明结婚，想把她介绍给自己的朋友兄弟认识，带着她一起出门。
　　只不过当时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就那一晚后，程湛也没再去深想。
　　向月明还小，就算是他想，她也不一定会同意。
　　再之后，两人分手。
　　那段时间，程湛才认认真真想过这个问题，想过他是不是从没给到向月明安全感。
　　他并不是不婚主义者，只是从小家庭关系让他知道，结婚是一辈子的事，要认真且慎重，不要轻率。
　　程湛沉默了会，看着她说：“但后来，很强烈。”
　　分手后，程湛忽然发现，他好像不能没有向月明了。就算是绑，也要把这个人绑在自己身边。
　　程湛是个想明白想通后便有所行动的人，无论是感情亦或者是其他事。既然向月明没有安全感，那他就给她安全感。
　　她要的，他都会给。
　　她不需要的，程湛不会强求。
　　例如结婚。
　　程湛想结婚了，但如果她还不愿意，还想再玩一玩，那就再玩玩，他可以等。
　　……
　　向月明怔松着，没料到他会这么诚实，也没想到程湛会说这样的话。
　　在她的记忆里，程湛一直都很高傲。当然，这是他的资本。
　　所以说想和自己结婚这种话，着实是让她意外的。
　　程湛看她，笑了笑：“不用着急回答我，你还小，不想结婚就先不说这个。”
　　他看了眼：“你妈好像出来了，下车吧。”
　　向月明一愣，这才看到向太太正站在房子门口看着他们这边。
　　她“啊”了声，连忙道：“好，先进去。”
　　“嗯。”
　　两人下车。
　　程湛率先喊了声：“伯母。”
　　向太太看了他几秒，展颜开笑：“程湛是吧？”
　　“是。”
　　向太太望着他，点了点头：“快快快进屋，路上累了吧？”
　　“不累。”
　　向月明听着两人对话，默默翻了个白眼。
　　她回家时候，向太太怎么一点都不热情。
　　这不能怪向太太，实在是程湛长得太好了，气质也好。
　　长居高位，但对长辈又谦逊有加，笑起来还很好看，她这个见了世面的人，也喜欢到不行。
　　她瞥了眼自己女儿，也不知道是谁替她积福了，能找到个这么帅的男朋友。
　　向月明注意到她目光，刚想问怎么了，向太太就挪开了，对着程湛热情道：“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她说：“不用这么客气，就当自己家就行。”
　　……
　　向月明看着客气的两人，默默进了屋。
　　算了，向太太那边，程湛应该是不用她担心的。她妈是个颜控，想也知道不会对程湛怎么样。
　　正想着，向月明对上了拿着锅铲站在客厅的向教授。
　　父女俩对视眼，向教授蹙眉看她：“怎么去了那么久？”
　　“……您不是让我开车慢点吗？”
　　向教授：“是吗。”
　　向月明认真点头：“是呀。”
　　向教授探着脑袋往她后面看了看，语气不善道：“你妈他们怎么还不进来？”
　　向月明忍笑：“正在拿东西呢，不管她们。”
　　她笑了笑，决定先安抚好向教授情绪：“爸，要不要我给你打下手？”
　　“不用。”
　　向教授冷哼声：“你休息吧，我们家没有让女性进厨房的思想。”
　　向月明：“……”
　　程湛进屋后，向教授还是礼貌性的从厨房走了出来，打了声招呼又冷冷淡淡地回去了厨房。
　　程湛和向月明对视一眼，他低声道：“我去厨房给你爸帮忙。”
　　向月明：“……去吧，你保重。”
　　程湛颔首：“好。”
　　他问：“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向月明眨眼，想了想说：“我爸和我一样，喜欢吃炸酱面，但他不太会做。”
　　程湛含笑，低低道：“知道了。”
　　向月明对他眨眨眼：“你加油。”
　　“好。”
　　程湛跟着进了厨房，“伯父，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向教授一顿，抬头看了他眼：“没有。”
　　程湛并不气馁，浅声道：“我来给您打下手吧。”
　　向教授瞥了他眼，不冷不热问：“会做饭？”
　　他不太会看网上的消息，并不知道向月明暗戳戳秀过好几次程湛的厨艺。
　　程湛点头：“会一点。”向教授笑了声：“是吗。”
　　他不太客气问：“有拿手菜？”
　　“小月儿喜欢吃我做的炸酱面。”
　　向教授：“……”
　　厨房里静了静，向教授眼皮一跳说：“她朋友圈发的炸酱面照片，是你做的？”
　　他会经常刷自己女儿的朋友圈，向月明有点高兴的事都会在朋友圈分享，那是她的一个小天地。
　　他时不时能看到向月明秀吃的，外面的家里的，都有。
　　但他不会去问，显得太关注女儿生活了。一般情况下，向教授都是默默点个赞，再附加一句――多吃点。
　　至于他为什么不知道炸酱面是程湛做的，是因为向月明提及到程湛时候，一般会把父母屏蔽。
　　这个是之前和程湛还没公开时候的习惯，之后也一直忘了改。
　　她和程湛起源于地下恋情，当然不能被别人知道，很多时候她发朋友圈，都只给熟悉的朋友和程湛看。至于能全面公开的，基本上只有照片，没有太多文字内容。
　　程湛愣怔几秒，点了点头：“大部分是。”
　　向教授：“是吗。”
　　他顿了下，环视看了眼厨房：“酱也是自己做的？”
　　“嗯。”
　　向教授：“……”
　　程湛了解男人，他压了压唇角的笑，谦逊道：“伯父伯母想尝一尝吗？我来做一份怎么样？”
　　怕被拒绝，他又补充了一句：“小月儿很喜欢吃。”
　　“……”
　　一听到女儿很喜欢，向教授心里酸溜溜的，但又想见识见识。
　　“那你做吧，我们还有不到一小时吃饭，能做出来？”
　　程湛颔首：“可以。”
　　……
　　厨房里的两男人开始暗戳戳比拼厨艺。
　　向月明到楼上换了套家居服下来，看到的是在厨房旁边鬼鬼祟祟的向太太。
　　她无言半晌，也没出声，默默去了客厅。
　　“你知道你爸和程湛在做什么吗？”
　　向月明摇头：“不知道。”
　　向太太嫌弃看她：“怎么一点都不懂事。”
　　向月明失笑，浅声问：“妈，我要和你一样去听墙角吗？”
　　“……”向太太睇她眼：“你妈我那是光明正大偷听，什么听墙角？”
　　她才不会承认。
　　她指了指：“两人还好没打起来。”
　　向月明噎了噎，一脸无奈：“我爸又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向太太呵呵两声：“待会你就知道他多无理取闹了。”
　　向月明：“……”
　　“他们在比拼厨艺，你觉得谁会赢？”
　　向月明眨眼：“我爸。”
　　“为什么？”
　　向月明：“……就算是程湛做的好吃，我也会说我爸更厉害。”
　　向太太沉默了。
　　谁说她女儿笨的，这不小机灵都用在点子上了吗。
　　两人坐在客厅看电视，虽偶尔会往厨房那边瞟一眼，但都很淡定。
　　当然，只是相对。
　　两人一前一后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时候，母女俩下意识都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任何战争。
　　“吃饭了吗？”
　　向月明兴奋道：“好香啊，爸爸你厨艺又进步了诶。”
　　向太太：“……宝贝，你还没吃呢，拍马屁也要拍到点子上好吗。”
　　向月明：“……”
　　向教授笑了声：“行了，快坐下吃饭。”
　　他顿了下，看向程湛：“坐吧，第一次来，我们准备的可能相对简陋点。”
　　“没有。”
　　程湛温和一笑：“很丰盛。”
　　向教授“嗯”了声：“主要是我们风餐露宿习惯了，也不主张铺张浪费，能吃饱就行。”
　　程湛颔首：“以后会向伯父伯母多学习。”
　　向月明听着两人对话，鸡皮疙瘩起了一地。她搞不懂，这两人为什么要这样说话。
　　向月明和向太太对视眼，提议道：“快吃吧，待会冷了。”
　　向月明看着炸酱面，忍住了手。
　　倒是向太太意外说了声：“炸酱面谁做的？”
　　向教授：“程湛。”
　　向太太眼睛亮了亮，分外惊讶：“你还会做这个？”
　　她笑着说：“那我要好好尝一尝。”
　　程湛颔首。
　　向教授看了眼自己老婆：“嗯，我也尝尝看。”
　　向月明：“我就不了，我要吃爸爸做的菜，看着就好吃。”
　　向太太尝了两口炸酱面后，对程湛赞不绝口。
　　“非常不错。”
　　她点头道：“比我吃过最正宗的还好吃。”
　　向教授：“……”
　　他吃着碗里味道确实不错的炸酱面，突然觉得没了胃口。
　　心酸。
　　向月明观察着两人情绪，反驳道：“妈，程湛哪有那么厉害？”
　　她略微嫌弃道：“一般般水平吧，你别把他夸上天了，万一他以后去开炸酱面店了怎么办？”
　　她笑着说：“还是我爸做的好吃点，厨艺更好。”
　　说话间，向月明又另一只手，在桌子下拍了下程湛大腿。
　　她也是不得已才贬低自己男朋友的。
　　这话一出，向教授立马高兴了。
　　“那你多吃点。”他默了默，对程湛也客气了点：“程湛多尝尝。”
　　程湛笑应着：“好，我只会做炸酱面，以后要跟伯父多学习。”
　　“这个想法不错。”
　　……
　　四个人吃着，餐桌上氛围好了那么一点点。
　　吃过饭之后，程湛还主动承担起了收拾工作。向月明和他一起，收拾好进了厨房。
　　“你紧张吗？”
　　程湛看她：“不紧张。”
　　“是吗？”向月明挑眉：“不紧张你刚刚坐着的时候身体绷直是怎么回事？”
　　程湛：“……”
　　两人在厨房小声聊着，客厅里的人对视一眼，向太太压着声音道：“程湛挺好的，你对人客气点。”
　　向教授：“这还不够？”
　　向太太：“你自己知道，你对你学生都比对程湛好。”
　　向教授冷哼：“谁让他把我的宝贝女儿拐走的。”
　　向太太无语：“不是他也是别人，难不成你想向月明一辈子不嫁人？”
　　向教授：“也不是不可以，我们又不是养不起她。”
　　向太太噎了噎，分析道：“她没有喜欢的人，我们自然随她，一辈子想怎么生活怎么生活，但她喜欢程湛，想和程湛在一起，那我们也要支持她，你对程湛客气点，你对他不好，难过的是小月儿。”
　　听到向月明会伤心，向教授这才不情不愿地“嗯”了声：“尽量。”
　　向太太也不再多言，淡淡说：“你待会和程湛好好聊聊。”
　　“嗯。”
　　-
　　程湛的这个见家长，比想象中要顺利。
　　向教授也就最开始时候对他态度不好了点，到后面两人甚至还交谈甚欢了。
　　因为只是简单的见家长，也没兴师动众。但晚上吃饭时候，向月明还是带着程湛去了奶奶家。
　　程湛这张脸，就没办法让人拒绝。
　　基本上除了向教授之外，其他人一看见，就开始猛夸，说他长得好，有才华，有能力等等等等。
　　一顿晚饭下来，向月明都能把那些夸他的话倒背如流了。
　　晚上，程湛在向太太的盛邀下，住在向家。
　　当然，是单独的客房。且一个在二楼，一个在三楼。
　　两人在父母注视下，也不敢做什么。
　　向月明看了下时间，早早的回房间洗澡休息。
　　洗完澡出来时候，她看到了程湛给自己留的信息。
　　程湛：【我在陪你爸喝酒。】
　　向月明：【？喝多少了。】
　　程湛：【一点点。】
　　向月明：【那你们好好喝，我打算睡觉了。】
　　程湛：【好，晚安。】
　　两人也没“偷情”机会，倒不如早点睡觉。
　　至少，向月明是这样觉得的。
　　到第二天早上，向月明才知道这两人喝了好几个小时，向教授还喝醉了。
　　向月明：“那程湛呢？”
　　向太太睇他眼：“还在房间，你去看看吧。”
　　“哦。”
　　向月明扬了扬唇：“那我马上去。”
　　向太太知道她那点小心思，“嗯”了声说：“去吧，醒了的话下来吃早餐，喝点东西会舒服点。”
　　“好。”
　　向月明去了二楼，抬手敲了敲门。
　　程湛没锁门，就是关上了。
　　里面没人回应，她直接推开进去。
　　房间里的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一片漆黑，连一点点光都没有照进来。
　　向月明扬了扬眉，也没去开灯。把门掩上后，往床边走了过去。
　　“程湛。”
　　没有人回应。
　　向月明挑了挑眉，轻笑了声：“程湛！起床啦。”
　　程湛还是没有反应。
　　向月明失笑，走到他旁边看了眼，男人还在沉睡中，睡着的时候像一个孩子。
　　她伸手戳了戳他脸颊，轻声道：“你醒了吗？”
　　程湛翻了个身，但没说话。
　　向月明皱了皱眉，闻着房间里的酒味头疼。
　　她伸手，刚想去摸摸他的额头，被他给握住了手腕。
　　向月明一怔，对上了他还不太清醒的瞳眸。
　　“醒了呀。”
　　程湛“嗯”了声，嗓音沙哑道：“几点？”
　　向月明趴在他床边笑：“还早，我爸还没起来呢。”
　　她说：“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不舒服？”
　　她顺手把刚刚在楼下拿的水杯递给他：“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程湛没拒绝。
　　喝了点水后，程湛才说：“没有。”
　　向月明“哦”了声，拿过一侧遥控把窗帘打开，无声弯了弯唇问：“昨晚我爸压着你喝酒了？”
　　“没有。”
　　程湛看着她，想要亲她，被向月明躲开了。
　　“你没刷牙！”
　　程湛：“……”
　　以前时候，怎么没见她这么嫌弃。
　　程湛揉了揉太阳穴，头有些痛。
　　他深呼吸了下，低声道：“我起来。”
　　向月明给他搭了搭手，哭笑不得：“快去洗漱，我们下楼吃点东西，吃了午饭再走。”
　　“好。”
　　也不知道是昨晚喝酒的两人建立了深刻的感情还是怎样，等向教授起来后，他已经自动略过向月明，和程湛畅聊了。
　　中午时候，两人甚至在厨房讨论，炸酱面等一切食物，怎么做能更好吃。
　　对此，向月明小小的脑袋里有了大大的问号。男人的感情，都来得这么快的吗。
　　-
　　见完家长后，向月明和程湛回去工作。
　　一个正式上班，一个开始了每日训练。
　　向月明拿下了李雯编写的历史剧本题材，大女主的戏份，里面的打戏不少，她需要提前锻炼锻炼体能，顺便跟武术指导老师提前学习学习。
　　两人都忙，渐渐地，合体机会少之又少。
　　刚过完年，程湛肩上的任务也重。公司业绩等等，都想要有个好的开始，自然而然也比其他时候更忙。
　　久而久之，网上甚至还传出两人分手的消息，传的就像是真的一样。
　　向月明看到，都差点相信了。
　　这日，向月明受邀出席一个颁奖典礼活动。
　　年后，她在训练了大半个月后，便进组拍戏，之后两个月基本上没出来过，除了一两天的广告拍摄，出现在大众视野的时间少之又少。
　　颁奖典礼活动在每年的五月，金鹿奖。
　　向月明和宋俞的那部电视剧被提名了，她也被提名为最佳女主角。虽然不一定能获奖，但提名即肯定。
　　原本，向月明也应该要和宋俞一起走红毯的，但因种种原因，她最后被安排和贺承一起走红毯。
　　向月明和贺承的那部飞行题材电视剧，在暑假档会播出。
　　现在这会，网上也正给这部剧宣传，炒炒热度。
　　对工作，向月明一般是配合的，更何况只是走个红毯，也很正常。
　　下午化妆，向月明还接到了程湛电话。
　　“你和贺承一起走红毯？”
　　“是啊。”
　　向月明点头：“宋俞临时来不了，游导和徐导也乐意看到我和贺承一起走，给两部剧做宣传，一举两得。”
　　程湛：“……”
　　他怎么就没觉得呢。
　　向月明失笑，望着他说：“怎么，你不想我和贺承一起走？”
　　没等程湛反驳，向月明便说：“那你赶不回来呀，你赶回来了也不能参加这个活动，我总会被安排和其他人走的。”
　　程湛：“不能一个人走？”
　　向月明失笑：“那多孤单。”
　　程湛轻哼：“和他保持距离，我晚上回来。”
　　向月明眼睛亮了亮，惊讶道：“你那边的事忙完了？”
　　程湛前段时间出差了，一直都没回来。
　　程湛“嗯”了声：“差不多，收尾工作交给丁纭！
　　向月明笑：“好，那我结束后回家等你。”
　　程湛目光温柔看她：“不用等，我可能会很晚，早点睡就行。”
　　“知道。”
　　和程湛聊完，向月明闭着眼让化妆师在自己脸上折腾。
　　化妆师听着两人对话，笑了笑说：“网友们肯定没想到，小月儿你和程总不仅没分手，还越来越好了。”
　　向月明笑：“网友的思想，我也猜不透。”
　　她不过就是几个月没和程湛一起被拍了，又不是真的没住一起，怎么就传的跟真的一样了。
　　甚至还有人说，程湛是她前男友了。
　　向月明很莫名其妙。
　　化好妆，向月明便和贺承那边碰了面。
　　两人一起出发去颁奖典礼，自然是一辆车。
　　贺承看她，笑着夸了句：“越来越好看了。”
　　向月明：“谢谢。”
　　两人上车，贺承顿了顿道：“有个问题想问你。”
　　“贺老师请说。”
　　贺承看她：“你和程湛分手了？”
　　“……？？？”
　　向月明：“你也信？”
　　贺承默了默：“大多数人都信。”
　　向月明哽了下，哭笑不得：“行吧。”
　　她说：“没分手，我们感情很好。”
　　贺承点头，表示了然。
　　只不过向月明没想到，除了贺承信了，连带着主持人也相信了。
　　因为她这一两年爆火缘故，她走红毯时候，主持人还特意让她抽几个网友好奇的问题。
　　向月明笑着答应，也不耽误太多时间。
　　“好，很快就搞定的是吗？”
　　主持人笑：“是的，就三个问题。”
　　她说：“有你的，也有贺老师的，网友一直往我们这儿塞问题，迫不及待了。”
　　向月明点头：“那来吧，我可以的。”
　　主持人提醒她：“抽中了的话，无论是什么都要回答哦？”
　　向月明颔首：“好。”
　　第一二个问题，还算好，一个是问她现在拍戏感觉如何的，还有一个是问她期不期待自己拿奖。
　　向月明失笑：“当然期待，但我也知道自己能力摆在这里。能被提名已经很幸运了，如果再拿奖，那我可能真幸运到爆炸，但不拿奖我也还是会继续努力，争取明年可以。”
　　回答的中规中矩，也没太多爆点。
　　第三个问题，莫名抽中了前男友相关的。
　　向月明看着，陷入了沉默。
　　主持人盯着她看，浅声问：“第三个问题能回答吗？”
　　向月明笑：“能啊。”
　　主持人颔首：“大家都非常好奇，小月儿的前男友和贺老师相比，谁更有意思一些。”
　　向月明微微笑，想着程湛以前那古板性子，淡定道：“那当然是贺老师。”
　　她说：“我前男友没什么好说的，很无趣。”
　　主持人瞪大眼看她，脱口而出开始了另一层的八卦：“小月儿现在真是单身？”
　　“……”
　　向月明哭笑不得，抬头看向镜头：“既然有这个机会，那我顺便澄清一下。”
　　她说：“刚刚是开玩笑的，我说的前男友，是之前和程湛分手的那事。我们现在很好，他也早就从前男友变成了现男友，我不是单身，我有男朋友，是程湛。”
　　她无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传我们俩分手了，但我们真真实实的还在一起。其他的私生活不便多说，还是希望大家多多关注我和贺老师作品，谢谢。”
　　进入内场后，贺承看她：“做的不错。”
　　向月明无奈：“大家都太八卦了。”
　　话音一落，小希捧着手机过来找她，气喘吁吁道：“姐，程总给你发消息了。”
　　向月明挑眉，低头看，看到收到的信息后，她沉默了。


第64章 
　　进入到内场坐下, 虞苑从另一边偷偷摸摸走了过来。
　　“主持人刚刚是故意为难你的吧？”
　　向月明瞥了她眼，笑盈盈道：“今天真好看。”
　　虞苑：“……”
　　她瞅着向月明半晌，扬扬眉问：“你刚刚那样说, 不怕程总生气？”
　　“我那不是开玩笑的吗。”向月明小声嘀咕：“谁知道他会不会在意什么的啊。”
　　虞苑听着这话, 隐约觉得不对劲。
　　她默了默，看她：“你意思是, 程总已经在意了？”
　　向月明对她眨了下眼睛。
　　虞苑扑哧一笑, 问：“他说什么了？”
　　向月明：“这就不好说了吧。”
　　虞苑：“……”
　　她忍笑，点头说：“行，那我就不问。”
　　向月明叹气：“搞不懂程湛，有病。”
　　虞苑睇她眼：“你嘴里说着人家有病, 脸上还不是挂着笑。”
　　“……”
　　向月明没反驳，她是觉得程湛有病, 但这个有病，不是真的骂他的意思。
　　就是一时间很无语，对他非常非常的无语。
　　她一想到刚刚收到的信息, 就觉得这人真的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
　　想着, 向月明偷偷摸摸地看了眼手机，程湛又给她回了消息。
　　程湛：【嗯？不想体验？】
　　向月明：【……你好好说话。】
　　她往上看, 主持人采访结束后，程湛发来的消息是――哪无趣？床上还是床下？如果是床上的话，那今晚回家让你体验体验。床下的话, 我尽量改变。
　　向月明给他回了个句号。
　　一想到这，向月明就觉得脸热。
　　她没再看手机, 保持了她特有的沉默。好在程湛也没再为难她。
　　-
　　颁奖典礼正式开始时候, 虞苑回去了自己的位置那边。
　　两人位置没安排在一起，向月明和贺承坐在一起, 另一边是沈慕晴。
　　沈慕晴一进来，先是把向月明从头到脚夸了一遍，而后又调侃她。
　　“你刚刚的采访，为什么还要说后面一段啊？”
　　向月明看她。
　　沈慕晴恨铁不成钢说：“你就应该只说前一段。”
　　向月明哭笑不得，看她说：“你跟程湛真有仇？”
　　沈慕晴轻哼：“那不是他太N瑟了吗，看不惯。”
　　向月明忍笑。
　　两人在旁边聊着，心情愉快。
　　颁奖典礼现场，是直播播出的，镜头时不时会扫到嘉宾这边，每次一看到自己家艺人，粉丝就特别疯狂。
　　向月明和沈慕晴在一起，更是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让大家欢呼尖叫。
　　谁不喜欢仙女们坐一起呢，谁都喜欢。
　　【呜呜呜向月明今晚真好看。】
　　【沈慕晴和向月明坐一起，赏心悦目啊。】
　　【哈哈哈哈看完向月明在外面的采访来的，我只想说程湛又惨又幸福，有这么一个调皮的女朋友。】
　　【越来越喜欢向月明了，希望她今天能拿奖。】
　　……
　　向月明看不到弹幕，也不知道粉丝在说什么，只安静的等待着宣布结果。
　　这种颁奖典礼活动，一般情况下，除了演员拿奖之外，还有艺人上台表演，也算是一个露脸机会。
　　之前，主办方还问过向月明，要不要上台唱个歌之类的，被向月明拒绝了。
　　“你紧张吗？”
　　沈慕晴看她：“待会就要到你这儿了。”
　　向月明失笑，摇了摇头说：“不紧张。”
　　沈慕晴“啊”了声：“为什么？”
　　“我觉得不能拿奖，所以不紧张。”来之前，她就有过预料，就之前游导那部剧，被提名已经非常不错了，拿奖基本上没有可能。
　　虽然向月明也觉得自己演技进步了不少，但和很多人相比还是差的很远。而且其他提名的女演员，也有她和观众很认可的，所以向月明觉得自己不能拿奖。
　　提名就是肯定，这已经足够了。
　　沈慕晴听她这样一分析，倒也觉得是对的。
　　“这才第一次呢，明年还有机会。”
　　向月明笑：“我知道。”
　　她弯了弯唇：“不紧张呢，我心态很好。”
　　沈慕晴盯着她看了半晌，莞尔一笑说：“那就行。”
　　向月明瞅着她，默了默问：“你该不会是怕我伤心失望，故意来陪我的吧？”
　　她这才想起，沈慕晴有被提名的剧，但不是很关键的那种，她可以不来的。
　　沈慕晴眨眨眼，笑盈盈说：“算是吧。”向月明怔住。
　　沈慕晴解释：“程湛让我来的，颜颜不是没空吗，他逮着我这个苦力来看看你。”
　　向月明愣怔片刻，哭笑不得：“哪有那么夸张。”
　　她笑了笑了，无声弯了弯唇：“但你能来我很高兴。”
　　沈慕晴睇她眼：“客气。”
　　她抬头看着颁奖台上，鼓励道：“明年，甚至可能在年底，你就会站在上面拿奖的，要对自己有信心。”
　　“好。”
　　说着说着，向月明还真静下心来了。
　　怎么说呢，她确实觉得自己不能拿奖，但人吧，心里总会有点期盼的。
　　毕竟也是自己为之奋斗，努力过的东西，都会想要去争取。她也就是个平凡人，和很多人有一样的想法，没有真的无欲无求。
　　她做不到，也没办法去做到。
　　到最后宣布最佳女主角时候，向月明还真落空了。
　　镜头扫到她的时候，她脸上是真诚的笑，没有苦涩。
　　“难受吗？”
　　贺承看她眼。
　　向月明笑着摇头：“贺老师，你都不难受，我难受什么呀？”
　　贺承也没拿奖，最佳男主角落在了另外一位演员头上。
　　贺承挑眉，笑了笑说：“总要把奖分给其他人拿一拿吧。”
　　向月明：“……”
　　贺承莞尔：“开玩笑的，我之前那部剧，确实表现一般。”
　　向月明点头：“贺老师加油。”
　　“你也是。”贺承看她：“我觉得我们那部，应该不会差。”
　　向月明了然：“好，我也相信。”
　　她跟贺承，还有其他艺人闲聊了两句，便要散场了。
　　沈慕晴和向月明一起离开内场，“要不要我送你？”
　　向月明摇头：“不用不用。”
　　她伸手抱了抱沈慕晴，笑着说：“我真没事，小希和司机都还在，我和他们一起回去就行。”
　　沈慕晴盯着她看了几秒，无奈点头：“行，那你到家了跟我们说一声。”
　　“好。”
　　向月明和小希一起往停车场那边走，小希瞅着她半晌，也没敢说什么。
　　走着走着，向月明手机铃声响起。
　　她看了眼，是程湛。
　　向月明倏然一笑，接起道：“程湛，不用安慰我，这个结果我早就料到――”
　　话还没说完，那边传来男人低沉声音：“真不用？”
　　向月明：“……好像是。”
　　程湛一笑，靠在车旁说：“那怎么办，我已经回来了。”
　　“啊？”
　　程湛笑了下，语气平静说：“我以为你会想要一个拥抱。”
　　向月明愣了下，眼睛亮了起来。
　　她站在原地，四处张望着：“你到家了？还是刚下飞机？”
　　她着急道：“我要。”
　　程湛莞尔，低低道：“往左边看。”
　　向月明转头，在灯光不那么明亮的停车场，她看到了从车里下来的男人。
　　春末时节，他穿了她不久前给他置办的一身衣服，长身而立站在那里，抬眸望着她。
　　两人无声对视，向月明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下意识咬唇：“你――”
　　程湛“嗯”了声，沉声道：“来我这边。”
　　向月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朝程湛那边跑了过去。两人隔着的距离不远，就是两条通道而已。
　　向月明身上还穿着墨绿色的礼服，朝他奔过去时候，裙摆飞舞，亮眼夺目。
　　群上的亮片闪闪发光，但在程湛眼里，所有都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他张开手，让她落入自己怀中。


第65章 
　　停车场在此刻, 好像也有了不一样的光。
　　程湛垂眸看着怀里的人，眸子里闪过一丝笑。
　　向月明今天穿的，是一条墨绿色的长裙, 很漂亮很漂亮。
　　虽然不是大裙摆, 但显得人特别有气质，一字肩露出来, 锁骨精致, 上面还点缀了些闪闪发亮的小月亮，造型师和化妆师看起来都花了心思在。
　　程湛盯着看了须臾，眸色沉了沉：“上车。”
　　向月明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就被他拉上了车。
　　两人一前一后上车，程湛是直接自己开车过来的。
　　向月明坐上去时候, 还看到了后座放着的鲜花。
　　她弯了弯唇，想侧身去拿：“你给我买的花？”
　　程湛：“嗯。”
　　向月明失笑：“你该不会是担心我哭特意买花来安慰我吧？”
　　程湛抓着她的手，没让她碰到那束花。
　　“不是。”
　　向月明一怔, 抬眸看他：“你干嘛不让我拿花？”
　　程湛顿了顿, 低声道：“先说点别的事。”
　　“啊？”
　　程湛抬手，一把将向月明攥入自己这边, 让她在自己身上坐着，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采访那里。”
　　向月明愣怔几秒，正思索着自己要怎么解释, 程湛突然捏住了她下巴，低头吻了下来。
　　她眨了下眼, 顺势张开唇, 任由他深入。
　　向月明主动地勾着他脖颈，回应着他。
　　程湛含着她的唇, 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他吻的用力，让向月明吃痛的呜咽着，想要推开他，但又舍不得。
　　两人不知道亲了多久，向月明正觉得自己呼吸不过来，想挣扎着推开时候，唇上突然一痛。
　　她皱眉，听到了程湛低沉的声音。
　　“你说谁比较有趣？”
　　向月明：“……”
　　她就说程湛为什么要亲自过来接自己，敢情是为了等这个。
　　她哭笑不得，睁开眼看他。
　　两人近距离对视，向月明看他半晌，笑了笑，抬手摸了摸他高挺的鼻子，软声道：“你。”
　　程湛没吭声。
　　向月明笑：“贺老师再有意思，他也就只是贺老师，但你不同。”
　　向月明亲了亲他唇角，哄着说：“你是我男朋友，有意思还是没意思，都最喜欢你。”
　　程湛微怔，顿了顿又亲了她一下：“你是不是知道我拿你没办法？”
　　向月明眨眼：“我可没这样说哦。”
　　她伸手推了推程湛肩膀，笑了笑：“好了，我们回家吧。”
　　她转头看向窗外：“虽然这里没有人拍，但万一呢。”
　　程湛：“……”
　　他应了声，也是真的拿她没有办法。
　　“好，回家。”
　　向月明笑，回到副驾驶座，把花抱入怀里。
　　花上还在滴水，一看就是匆匆忙忙去店里买的，闻起来香味很浓，看上去也娇艳欲滴的，很是张杨美艳。
　　“谢谢。”
　　程湛看她：“真不伤心？”
　　“伤心啊。”向月明开玩笑说：“伤心了程总要给我买个奖吗？”
　　程湛：“……也不是不可以。”
　　向月明失笑：“那算了。”
　　她哭笑不得：“我自己就可以。”她开玩笑说：“明年，我肯定能拿奖了。”
　　程湛“嗯”了声：“我相信。”
　　两人相视一笑。
　　车内暖情浓浓，没有人愿意破坏这个氛围。
　　向月明和程湛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顺势点进了微博。
　　因为颁奖典礼缘故，网上这会有各种讨论话题，有祝福拿奖演员的，也有对没有拿奖演员惋惜的。
　　向月明最初因为裙子和造型上了热搜，这会热度是降下来了，但又有新的上去了。
　　关于她没拿奖这事。
　　很多粉丝会觉得，向月明演技也不差，特别是在游导那部剧里，为什么不能拿奖。
　　当然，也有人觉得她就是不能拿奖，那种有点傻白甜的演技，哪比得上其他人的。
　　一时间，微博变成了几个帮派，在互相diss，对骂。
　　夏姐跟向月明说了声，让她如果方便的话发个微博。
　　向月明想了想，让程湛把车内灯光开了，和手里的鲜花一起拍了个合照，发了条微博。
　　@向月明V：谢谢主办方邀请，今晚过得非常开心，也顺利收到了鲜花礼物【照片.jpg】
　　这微博一出来，粉丝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
　　没有太多人纠结她拿奖这事，重点全落在了照片的人和鲜花上。
　　【啊啊啊姐姐也太美了吧！！】
　　【所以姐姐没拿奖，但拿到了鲜花是吗！单身狗真的羡慕哭了。】
　　【程总送的？？】
　　【日，我听朋友说，程总今天本来在外地出差的，知道向月明没拿奖匆匆赶了回去，还给向月明买了鲜花安慰，这到底是什么神仙爱情啊。】
　　【程总也太会了吧！】
　　【花好看，但人更好看！】
　　【姐姐要开心哦！我们下次继续努力。】
　　……
　　向月明刷着评论区，心情颇好。
　　不过在看到粉丝说程湛越来越会时候，她歪着头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
　　程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进化了，无论是哄她还是撩她，都非常得心应手了，有时候还能把她撩的面红耳赤。
　　向月明沉思了几秒，转头看向旁边男人。
　　“怎么了？”
　　程湛偏头看她。
　　向月明托腮盯着他，浅声道：“你是不是跟谁取经了？”
　　“嗯？”程湛没懂她的意思：“取什么经。”
　　向月明拨弄着怀里的玫瑰花，小声嘀咕：“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会了。”
　　“会什么？”
　　向月明睇他眼，很是无言：“你自己觉得呢。”
　　程湛轻笑声，眉峰稍扬：“你不说的话，我怎么知道？”
　　向月明轻哼：“会撩妹了。”
　　“嗯。”程湛很坦然接受：“撩到你了？”
　　向月明：“……”
　　她听出了程湛揶揄的语调，不知道为什么，她甚至还觉得程湛像是在取笑自己。
　　向月明瞪他眼：“你好烦，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程湛笑，顿了下说：“待会到家了。”
　　“我知道啊。”
　　向月明对着镜子看了看，“然后呢。”
　　程湛但笑不语：“没有然后。”
　　向月明狐疑看他，隐约觉得他哪有点不对劲。
　　“你难不成还在家里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吗？”
　　程湛看她：“你觉得我有时间准备吗？”
　　“哦。”向月明摇头：“那没有的。”
　　程湛看她不在意模样，也没再多说。
　　-
　　到家门口时候，程湛看她：“我给你拿花？”
　　“不用。”
　　向月明嘀咕着：“家里好像没有空花瓶了吧，待会怎么养着啊？”
　　程湛：“……”
　　他还不知道，向月明还关心这种事。
　　“待会给你找一个。”
　　“好吧。”
　　向月明看他：“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程湛：“……给你开门。”
　　两人从院子里停车场走到家门口，向月明看着开门的人，笑盈盈说：“你今天有点积极啊程湛，你是不是真的担心――”
　　话还没说完，向月明看到了屋内情况。
　　宽敞又明亮的客厅地板上，突然出现了很多玫瑰花瓣，滑板被洒在两边，形成一条花路。
　　再往前看，客厅正中间位置还摆了个滑板爱心，看上去非常俗气。
　　屋子里的灯不算明亮，甚至于有点像是蜡烛照亮的色调，温暖又暧昧。
　　向月明看着站在客厅中间的人，整个人是傻的。
　　“你――”她抿了下唇，有点说不出的紧张：“这是要做什么？”
　　程湛看她，低声道：“往前走一点。”
　　向月明木讷地挪动了下脚步，站定在他面前。
　　在她注视下，程湛突然单膝跪下。
　　向月明眼睫一颤，错愕地看着他。
　　刚刚看到花瓣那一刻，她脑子里已经有了猜想，可又觉得不太可能。到现在，向月明想，是真的。
　　程湛仰头看她，笑了笑：“反应过来了？”
　　“嗯，你怎么就突然――”
　　“不是突然。”
　　程湛接话：“想了很久了。”
　　他说：“一直都在想，怎么给你求婚最好，但思来想去发现，你好像更喜欢私享我们的生活。”
　　向月明不喜欢被太多人知道两人的私生活，她更偏爱所有的小事都是和程湛独有的。
　　她在这种事情上，有点害羞，也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她不需要那种轰轰烈烈的求婚，只需要自己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在一个空间就足够了。
　　程湛想了很多求婚的点子，到最后都一一推翻了。
　　在明苑给她求婚，可能是向月明最会喜欢的。
　　向月明抿唇，眨了眨眼控制着自己的眼泪，“嗯，你猜对了。”
　　她确实更喜欢这样。
　　她也不想别人看到程湛给自己求婚时候的样子，也不想自己此刻的狼狈被别人看见。
　　程湛一笑，仰头看着她，目光专注且认真：“那，愿不愿意嫁给我。”
　　他说：“今天没有拿奖，把我作为奖品送给你一辈子好不好。”
　　向月明扑哧一笑：“你这是在自夸，哪有人求婚还夸自己的？”
　　程湛挑眉：“那以后我变成你的私人物品，不好吗。”
　　向月明心口一颤，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谁不想把程湛变成自己的私人物品。这样的男人，能心甘情愿成为你的私人物品，说把他的一辈子都送给你，没有人会不心动的。
　　更何况，向月明本就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
　　向月明和他对视：“别人求婚，是不是还会说其他的？”
　　程湛一笑：“是吧。”
　　他说：“我爱你，想照顾你一辈子陪你一辈子，嫁给我好吗？”
　　“好。”
　　向月明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说了这个字。
　　程湛一笑，把戒指给她戴上。
　　向月明看着他的求婚戒指，顿了下说：“这个戒指，是不是有点贵重了？”
　　程湛没想要回答她这个问题，他被向月明拉了起来，低头堵住了她的嘴。
　　两人的求婚，有好和不好。
　　腻歪过后，向月明开始头疼地上的那些花了。
　　她看向程湛：“你让谁准备的？”
　　程湛：“……许姨和丁纭！
　　向月明点头：“那我们不收拾吗？”
　　程湛莞尔：“明天让人收拾，你还不困？”
　　向月明眨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抱着上了楼，进了浴室。
　　程湛的声音在浴室响起，诱惑着她：“不想享受一下你的私人物品吗？”
　　“…………”
　　向月明无言半晌，最后还是勉为其难的享受了这份特有的私人物品。
　　-
　　享受完毕，向月明蜷缩在程湛怀里，举着手望着自己的戒指：“程湛。”
　　“嗯？”
　　程湛亲了亲她脸颊：“怎么了？”
　　向月明望着他笑：“感觉跟做梦一样。”
　　程湛：“……”
　　他捏了捏向月明脸颊：“痛不痛？”
　　“痛。”
　　向月明怨念颇深看他：“你干嘛？”
　　程湛老神在在说：“痛就证明不是在做梦。”
　　向月明：“……”
　　她默了默，往他怀里钻，轻声道：“你把刚刚求婚时候说的那三个字再说一遍行不行。”
　　闻言，程湛开始装傻：“哪三个字？”
　　向月明：“你自己知道。”
　　程湛：“不知道，我说了很多，你提醒提醒。”
　　向月明不吭声，就这么看着他。
　　程湛哭笑不得，摸了摸她脑袋，轻声道：“我爱你。”
　　他吻了吻她的唇角，哑声说：“只爱你。”
　　这一辈子，只会爱你。
　　得到满意答案，向月明笑了。
　　她“嗯”了声，亲了亲他下巴：“我也是。”
　　“也是什么？”
　　向月明不说，岔开话题：“但我想和你说件事。”
　　程湛瞥了她眼：“你说。”
　　向月明沉思了会，低声道：“你也知道我年龄摆在这，还不算大。”
　　她说：“我还不想结婚。”
　　结婚意味着要承担的事情很多，甚至于可能要面临催生。
　　向月明喜欢程湛，也想和他共度一生，但不代表她做好了心理准备，要和他组建新家庭，然后面对两个家庭的长辈，甚至于面临长辈那边会给出的压力。
　　说到底，她就是想晚点结婚。
　　求婚可以先答应，再继续这样生活下去。但结婚，她想再等等。
　　程湛了然：“随你。”
　　向月明看他半晌：“你不生气？”
　　程湛失笑：“你还小，我知道。”他说：“我今天求婚，是因为我等不及想在你身上贴上属于我的标签，甚至于我求婚你也可以不答应。”
　　他停顿了下，解释说：“但结婚是我们俩都要考虑的事，我是想，但只要是你还不太想，那就暂时搁置，现在这样一直下去，也不错。”
　　求婚，是想给向月明一个安全感。
　　虽然说就现在这种情况而言，向月明可能并不差这点安全感了。但程湛还是想给，至少让她安心，也让自己放心。
　　结婚是两个人两个家庭的事，结婚后面临的事也会很多，向月明想要先奋斗事业不结婚，程湛完全可以理解，他不会逼迫她现在就要结束未婚身份。
　　向月明“嗯”了声，搂住他脖颈蹭了蹭，轻声道：“这样吧。”
　　程湛挑眉：“什么？”
　　向月明歪着头想：“要是我明年能拿到最佳女主角，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程湛一笑，低头看她：“好。”
　　他说：“我努努力，今年把评委都收买了。”
　　向月明：“……”
　　她哭笑不得，无奈睇他眼：“认真的。”
　　“好。”
　　程湛把人拉入怀里，也认真回答：“都听你的。”
　　向月明扬了扬唇角，靠在他怀里，“谢谢。”
　　程湛拍了拍她脑袋：“睡觉吧。”
　　“嗯，晚安。”
　　“晚安。”
　　-
　　求婚过后的生活，和之前没太大差别。
　　向月明也没发微博告知自己已经答应了程湛的求婚，只跟父母和好友们说了声。
　　她在告知时候才知道，程湛在求婚前其实就找过他们了，甚至本来还打算邀请他们一起来的。
　　但最后想来想去，还是给两人留了个私密空间。
　　向月明被求婚的事，是在两个月后被粉丝扒出来的。
　　她有一次和颜秋枳等人聚会时候，忘记把求婚戒指摘下来了，被眼尖的粉丝看到，进行了深扒。
　　最后得出，那戒指是在某一个拍卖会上，程湛亲自拍下来的。
　　几千万美金的戒指，不可能是随手送给她玩一玩，而且那个戒指还有个很美好的寓意，是祝福的。从而粉丝猜测，向月明可能和程湛已经结婚了。
　　网上闹大了，向月明这边不得不告知――没结婚，但是被求婚了，她也答应了。至于结婚，暂时未定。
　　这一下，粉丝更是高兴又难受。
　　自己喜欢的小仙女，怎么就被人拐走了。可又很高兴，看她被程湛宠着纵容着，保留她原有的性子。
　　……
　　曝光后，向月明参加活动被询问过好几次结婚的事情，她都笑着说还早，不着急。
　　再之后，向月明根本也不回答这个问题了。
　　拍完历史题材的电影后，向月明又接二连三的接了戏，变成了比程湛还要忙的人。
　　她就想趁着年轻时候抓住机会，好好奋斗奋斗。
　　一眨眼功夫，一年又过去了。
　　这一年新年，程湛在向家过的。两人虽然还没真正领证结婚，但在向太太和向教授眼里，他已经是女婿了。
　　程湛去年许下的愿望，也成真了。
　　他今年，和向月明一起度过了除夕。未来的每一年，都会一起度过。
　　许新年愿望时候，程湛看着向月明，笑着说：“希望明年，我们在程家一起过年。”
　　向月明眨眼笑：“等五月就知道能不能了。”
　　程湛：“好。”
　　-
　　新年过后，向月明收到了邀请函，有节目想请她和程湛一起参加，是情侣综艺。
　　向月明看了几眼，在看到播出时间后，拒绝了。
　　夏姐：“……你为什么要拒绝？”
　　向月明指着说：“三月底才开始录制，四月底播出，那才播出两期，我可能就要被骂。”
　　夏姐懵逼几秒，跟不上她的思维：“你怎么就会被骂了？”
　　向月明“啊”了声，把合同还给她：“因为我决定，五月和程湛去领个证。”
　　夏姐：“……”
　　她愣了下，看着向月明：“你确定？”
　　“嗯呢。”
　　夏姐皱眉：“可你之前不是跟我说，拿奖了才和程总结婚吗？”
　　向月明笑：“但我现在又觉得，就算是不拿奖，我也不想等下去了。”
　　她想早点成为程太太了。
　　夏姐无言，默了默道：“你想好了？”
　　她说：“结婚后，没有那么轻松。”
　　“我知道啊。”
　　向月明说：“一年的时间，足够我把所有未知的事都想一遍了。”
　　她笑盈盈道：“想得很清楚，就算是未来有意外，我也不后悔在这个时候选择嫁给他。”
　　一辈子很长，但也很短。
　　谁也没有办法去预料未来几十年会发生的事，但目前来说，向月明是不后悔的，一点都不后悔在这个时候选择嫁给程湛。
　　即便是有意外，她想她也不会后悔。更何况她相信程湛，不会让她有后悔想法。
　　听她这么说，夏姐也只能接受。
　　“那可能会有新婚综艺找你。”
　　向月明：“……”
　　有没有暂且不说，向月明拒绝后，也没把这件事放心上。
　　她认真拍戏，在有限时间里，把自己价值发挥到最大。
　　五月的颁奖典礼来了，这一次程湛没出差，陪着她一起出现在活动现场。
　　两人金童玉女，一出现便掀起了现场高潮，连直播间也涌入了更多的观众。
　　向月明和程湛坐在一起，两人面色如常，看不出任何多余情绪。
　　“你怕不怕我不拿奖？”
　　向月明转头看着旁边男人。
　　程湛“嗯”了声：“怕。”
　　向月明失笑：“我还以为……你没感觉呢。”
　　程湛看她：“有。”
　　他捏了捏她手心，低声道：“我想早点成为你的丈夫。”
　　向月明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诚实。
　　她无声弯了弯唇，笑盈盈说：“那我们一起期待一下结果。”
　　“好。”
　　两人安静等待着，在最佳女主角提名时候，向月明和程湛一同看向大屏幕上的自己。
　　是和贺承一起的那部电视剧。
　　年底播出的，播出时候收视率比众人想象的都高，甚至成为了去年收视率最高的一部电视剧，口碑爆表。
　　颁奖嘉宾是圈内前辈，拿着卡片站在台上时候，朝台下扫了眼。
　　当向月明名字念出来时候，她突然笑了。
　　她转头，和程湛对视。
　　向月明起身，在众人注视下，和程湛拥抱。
　　“程湛。”
　　“恭喜。”
　　向月明笑，低声道：“我待会提前行使一下我的权利，我上去了。”
　　程湛还没反应过来，人站在了台上。
　　拿奖后的感恩，一般都是中规中矩的，大家说的也都差不多。向月明也一样，说完感谢语后，向月明拿着奖杯和程湛对视，笑着道：“我想耽误大家一分钟，宣布一件大事。”
　　众人瞪大眼看她。
　　向月明笑：“之前我男朋友求婚时候，我说过今年如果能拿奖，我就和他领证结婚。”
　　她笑盈盈说：“谢谢所有人，替我完成了这个心愿。”
　　她对着镜头眨眨眼，笑着道：“明天，我就是有老公的人了，谢谢大家。”
　　掌声雷动。
　　向月明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笑，和程湛对视：“一直没有跟你说，我也很爱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爱的无法自拔了。迫不及待的想和你共度余生。
　　很幸运，这辈子和你认识，并得到你的私人物品使用权。
　　我也想，每一个新年都和你一起度过。
　　我爱你，永远都只爱你。


第66章 番外一
　　颁奖典礼结束后, 向月明和程湛已经稳稳当当在热搜第一了。
　　在她这个年纪，且正好是爆火时候宣布结婚的女艺人，少之又少。
　　没有人那么傻, 放弃自己奋斗多年的事业。虽说现在社会进步, 很多人观念也有了转变，但对粉丝和很多剧本来说, 你只要是结了婚, 整个人好像就是变了味道了，就不能再扮演那些少女啊高中生大学生等之类的角色。
　　这也是一种另类的性别歧视。
　　而且结婚后，很多女人会选择回归家庭，相夫教子, 之后再想出来，就会难上加难。
　　一时间网上, 有祝福两人的，也有事业粉劝向月明谨慎的。
　　两边各成一派，各有各的理由和说辞。
　　【啊啊啊啊啊祝福！终于要结婚了, 为你开心。】
　　【呜呜呜小月儿和程总要一直都好好的啊。】
　　【天哪, 现在就结婚吗？你的事业不要了吗，你才刚拿下最佳女主角呢, 为什么要做这么冲动的决定！为什么？你知不知道结婚会耽误你多少时间！好好搞事业不行吗？】
　　【赞同事业粉说辞，搞好你的事业，比嫁给一个男人更重要。】
　　【小月儿是有点恋爱脑吧……哎, 不想粉下去了，脱粉了。】
　　【那些说事业的有病吧, 小月儿和程总恋爱的时候没有搞事业吗？有吧, 她越来越好，根本没有被恋爱耽误啊, 你们有病。】
　　【祝福小月儿和程总，百年好合。】
　　【谁说小月儿不可以事业和爱情双丰收？】
　　……
　　向月明坐在车内，刷着微博言论，脸色凝重。
　　程湛在她旁边，也跟着看了几眼。
　　他伸手，拍了拍她脑袋：“难受了？”
　　向月明抬眸看他。
　　程湛失笑，低声问：“是不是觉得自己冲动了。”
　　“没有。”向月明摇头：“我做决定时候，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是冲动的。”
　　她早就想好，也决定了。
　　程湛低低一笑，也没顾忌着前面的司机，低头亲了她一口，压着声音道：“放心，我不会让你丢掉你的事业。”
　　向月明笑了笑，眨了眨眼说：“我知道啊。”
　　程湛“嗯”了声，又看了眼微博：“别看了，没什么意思。”
　　向月明点头：“但还是要发条感谢微博的，毕竟拿奖了。”
　　“好。”
　　向月明微博发的中规中矩，什么也没多说，也没提及颁奖典礼上说的事，就说了很简短的一句话――谢谢大家支持和鼓励，会继续加油。
　　微博发完，她也没再去看粉丝们评论。一百个人有一百句不同的说辞，她不可能考虑到所有人的感受。
　　向月明也不是流量明星，她是一个靠作品吃饭的演员。本职工作是拍好自己的每一部戏，演好每一个角色，这就足够了。
　　至于其他的，管不着也管不住。
　　两人回家时候，颜秋枳和陈陆南等朋友已经在院子里了。
　　原本，无论向月明拿不拿奖，一行人都打算凑一起吃一顿烧烤。
　　两人下车，还没走进去，里面便响起了欢呼声和掌声。
　　“来来来，让我们欢迎我们的新人。”
　　沈慕晴嚷嚷着：“快点快点，庆祝一下。”
　　向月明：“……”
　　她和程湛对视一眼，哭笑不得：“……什么新人？”
　　“结婚的新人啊。”
　　颜秋枳笑：“不是吗？”
　　向月明：“还没结呢。”
　　虞苑扑哧一笑，看向程湛：“程总，小月儿在暗示你，听懂了吗。”
　　程湛认真点头：“明白了。”
　　向月明有口难辩。
　　她无言半晌，笑看着这群人：“等很久了吗？”
　　“也没有。”
　　沈慕晴笑着扑到她怀里：“恭喜啊！继续努力。”
　　向月明笑：“好。”
　　她环视看了一圈：“傅医生和清影没来吗？”
　　“来了。”
　　颜秋枳指了指：“在你们家楼顶腻歪呢，说是要看星星。”
　　向月明：“……”
　　沈慕晴吐槽：“我也是不懂了，为什么人傅医生和清影就能一直这么腻歪，还不吵架。”
　　向月明愣了下，说：“我也很好奇，等我晚点向清影取取经。”
　　闻言，沈慕晴摆摆手：“那你还是别向她取经了，你会酸死。”
　　“……怎么说？”
　　虞苑好奇，她和季清影傅言致都不太熟悉，也就是那种见面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的关系。
　　沈慕晴冷笑两声，酸溜溜道：“我问过她，要是傅医生和她吵架了，意见不合时候，两个人怎么沟通的。你们知道她怎么回答我的吗？”
　　一群女人齐刷刷望着她：“怎么说的？”
　　沈慕晴微微一笑，学着季清影模样：“啊，这个问题啊，我也不知道。”
　　沈慕晴又换了自己的腔调：“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沈清影”说：“我和傅医生……好像没有意见不合的时候。”
　　说完，沈慕晴气呼呼问：“你们说，这种回答气不气人？”
　　向月明：“……”
　　虞苑：“……”
　　颜秋枳扑哧一笑，拍了拍她肩膀安慰：“你知道就好，别总去清影那边吃酸柠檬，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两人能腻歪到全世界都朝他们丢刀子。”
　　沈慕晴：“你不气？”
　　颜秋枳眨眨眼：“不气啊，陈陆南也不和我吵架。”
　　沈慕晴转头看向月明。
　　向月明默了默，看着程湛：“……我们也没怎么吵过架吧？”
　　程湛点头。
　　沈慕晴：“……”
　　她沉默了几秒，看向不远处从房子里拿着可乐走出来的男人，喊了声：“姜臣，你完了。”
　　姜臣刚刚被她催促着拿可乐去了，这会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和沈慕晴对视眼，一脸茫然：“怎么了？”
　　沈慕晴冷笑：“你自己心里清楚。”
　　姜臣：“？”
　　他能清楚什么？
　　他对着其他人目光，想问但又没好意思问。
　　沉默了会，姜臣道：“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沈慕晴还是微笑。
　　姜臣想了想：“我大前天的饭局上有个女人，但我没和人聊天。”
　　沈慕晴：“……”
　　颜秋枳哈哈大笑，笑着靠在陈陆南肩膀上提醒：“姜臣，你还是别说话比较好。”
　　说多错多。
　　姜臣噎住。
　　沈慕晴正用死亡眼神看着他，似笑非笑，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一样。
　　几个人不约而同笑了出声，程湛和陈陆南都给了姜臣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弄的姜臣一脸莫名。
　　他还没思索出一个所以然来，沈慕晴已经催他去烧烤了。
　　“去烧烤了，我要吃烤串。”
　　姜臣看她：“我和你一起过去。”
　　他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太多紧张感：“刚刚怎么了？”
　　沈慕晴剜他眼：“没什么，你暂时别和我说话，不然我会想打爆你的头。”
　　“……”姜臣噎住：“移情别恋了？”
　　沈慕晴瞪了他眼：“哼。”
　　她懒得和姜臣多解释，只一晚上指挥他做事，跑来跑去的。
　　对沈慕晴，姜臣自然而然是纵容的。她要任性要折腾，他就陪她折腾。
　　向月明和程湛靠一起，享受着美食。
　　“我好饿了。”
　　程湛失笑：“要不要吃炸酱面？”
　　向月明眨了眨眼：“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碳水爆炸，明天会胖三斤吧。”
　　程湛：“……”
　　“你明天应该没有工作。”
　　向月明点头：“那倒是，明天在家休息。”
　　“不。”
　　话音一落，就被程湛给反驳了。
　　向月明“啊”了声，愣怔看他：“为什么？你要带我出门？”
　　程湛：“……明天去领证。”
　　向月明愣了下，扑哧一笑：“你这么着急？”
　　“嗯。”
　　程湛看她，认真问：“想反悔了？”
　　向月明无言：“没有。”
　　她哭笑不得：“我就是怕你觉得太赶了。你要是想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
　　两人是随时都能去领证的状态，不差什么东西，也不耽误什么。
　　向月明今晚那番话，也是真话。
　　程湛点头，一锤定音：“那明天去。”
　　向月明笑，趴在他肩膀上看着另一边热热闹闹的人群，浅声道：“那今晚更不能吃面了，明天要漂亮一点。”
　　程湛眸眼含笑看她。
　　向月明义正言辞说：“一辈子就一次，要漂亮一点。”
　　“好。”
　　程湛低头，碰了碰她的唇：“一直都很漂亮。”
　　向月明听着，无声地弯了弯唇。
　　程湛看她：“累不累？”
　　“还好。”
　　程湛“嗯”了声，一点也没把自己当作是主人在待客，语气平静道：“困了我们就去洗澡休息，让他们在这玩。”
　　闻言，向月明忍不住笑：“这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程湛挑眉：“哪过分了。”
　　他笑了笑：“不用把他们当作客人。”
　　向月明了然，托腮望着吵吵闹闹的姜臣和沈慕晴，又转头看看另外几对，唇角弯弯的笑着：“不了，其实也不困，我还能和他们再玩一会。”
　　程湛点头，也不勉强她。
　　这一晚上，一行人闹腾到半夜才停歇。也幸好，明苑所在的地方偏僻点，周围的邻居都在很远，听不见他们这边吵吵闹闹的声音，所以也不算半夜扰民。
　　明苑这儿有客房，但一行人还是回了家，连带着虞苑也被司机送了回去。
　　向月明和程湛回房间洗澡休息，没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两人也没那个精力了。
　　来日方长，他们并不着急。
　　-
　　翌日，大好的天气。
　　阳光明媚，白云像是棉花一样，一朵一朵的软绵绵，看着特别的漂亮。
　　向月明还很困，但又有点兴奋和激动。
　　她要和程湛去领证了。
　　两人昨晚两三点才睡，八点又起来了。
　　程湛看她睡眼惺忪模样，低声问：“要不要再睡会？”
　　“不要。”向月明闭着眼刷牙：“我可以坚持的，领证就是要上午去。”
　　程湛失笑，拿过一侧的毛巾拧了水，在她刷完牙之后给她擦了擦脸。
　　他垂眸看她，沉沉道：“好了。”
　　向月明盈盈一笑，眉眼弯弯望着他，主动吻了吻他唇角：“谢谢。”
　　程湛捏了捏她脸颊：“去化妆，我去楼下看看。”
　　“好。”
　　两人吃完早餐后出门，向月明特意拉着程湛穿了一套情侣装，很简单的款式，就白衬衫和黑色长裤，她是白衬衫和黑色的百褶裙，两人看上去无比的般配。
　　临出门前，许姨还给了两人红包，说是祝他们新婚快乐。
　　向月明原本没想要，但拗不过许姨，更何况这是祝福。
　　她笑着收下，和程湛商量着等过节了记得给许姨包个大红包。
　　程湛点头应下：“我知道。”
　　两人也没叫司机送，自己开车去的民政局。
　　到的时候，前面已经有人在排队了。
　　向月明和程湛拿了口罩和帽子，也没想引起骚动，低低调调地跟着前面的人挪动。
　　两人甚至都没敢说话，就一直玩着手机对话。
　　向月明：【我们应该不会被认出来吧。】
　　程湛：【嗯。】
　　向月明：【前面那对要领证的夫妻，感情好好啊。】
　　程湛看了眼她信息，又抬眸看了眼前面的这一对新人，默了默回复：【我们感情也很好，不用羡慕别人。】
　　向月明：【……我不是羡慕。】
　　她就是没话找话，和程湛闲聊分散注意力，转移下自己的紧张感而已。
　　程湛低低一笑，回复她：【知道了。不用紧张，会一辈子对你好。】
　　向月明看着，无声地扬了扬唇：【也不是因为这个。】
　　程湛：【那是因为什么？】
　　向月明：【毕竟是第一次结婚，什么都是未知的，还不能允许我紧张一下？】
　　程湛：【？】
　　程湛：【你还想结几次婚？】
　　向月明瞅着，话语哽在了喉咙里。这程湛，怎么就这么会抓重点呢。
　　她想着，幽怨睇他眼。
　　程湛挑眉，目光深邃地和她对视：“怎么？”
　　向月明摇头，没出声。
　　她抬手扯了扯他衣服，踮脚靠在他耳边，轻声道：“看你表现。”
　　程湛莞尔，哑然失笑：“好。”
　　两人慢吞吞往前挪动着，没多久后便到了他们。
　　工作人员在看到两人后，眼睛亮了起来，神色激动：“向――”
　　“嘘。”向月明轻笑：“可以给我们保密吗？”
　　工作人员狂点头：“当然，这是我们的职业道德。”
　　向月明笑，“谢谢。”
　　工作人员还是激动，跟两人说话时候都有点语无伦次了，甚至还紧张的忘了这忘了那。即便如此，向月明和程湛，还是很顺利的办完了所有手续。
　　没花多少时间，拿到红色小本本时候，向月明第一时间翻开看了眼两人合照。
　　他们的长相没得说，在拍照时候，程湛脸上还浮现了些许的笑。他不是那种夸张的，就很浅浅淡淡的感觉，不是很明显，可从他的瞳仁里，你能感受到爱和温柔。
　　“好快啊。”
　　向月明手里拿着两个本子，看了眼又看向程湛。
　　程湛从她手里接过，目光专注地看了片刻，低声道：“也不快了。”
　　“啊？”
　　向月明愣怔住：“这还不够快吗。”
　　程湛把结婚证收起来，笑了笑：“好几年才把你骗来领证，哪快？”
　　向月明：“……”
　　她扑哧一笑，无声地弯了弯唇：“你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程湛看她，牵着她的手：“先出去。”
　　“嗯。”
　　两人重新把口罩帽子戴上，低调出了民政局。
　　外面的阳光很好，一条宽敞的大道在两人面前，阳光洒下，两人的影子被拉长，交叠在一起。
　　向月明和程湛牵着手走进去，又牵着手走了出来。
　　未来，他们也会如此。无论过了多久，依然会携手进退。
　　-
　　上车后，向月明把结婚证拿出来，拍了个照发到两边的家族群，又给好友群发了一个。
　　一发出去，大家都纷纷冒头祝贺。
　　颜秋枳：【恭喜恭喜！找个时间庆祝。】
　　沈慕晴：【哇！！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程总来个红包吧。】
　　季清影：【恭喜，早生贵女。】
　　……
　　除了好友，父母那边，更是激动不已。
　　向月明父母这会估计在忙，没看消息，但赵明卉第一时间给两人来了电话。
　　“真领证了？”
　　程湛：“……妈，我在开车呢，我们难不成还拿这个骗您？”
　　赵明卉“啧”了声，难掩高兴：“你之前也不是没骗过我。”
　　“……”
　　程湛无言，他之前就算是骗过赵明卉，也不是结婚这种大事。最多是骗她说自己会慢慢找对象，不用她给安排相亲之类的，亦或者是说忙，事业要紧，人生大事暂时不重要罢了。
　　向月明在旁边笑，忍俊不禁。
　　程湛瞥了她眼，有点无奈。
　　赵明卉也不想和他多说，立马对向月明温柔起来：“小月儿，紧张不紧张？”
　　“有一点点。”
　　赵明卉轻笑出声：“正常的，你们今天有工作吗？要不要回家吃饭？”
　　向月明眨眼：“我是没有，但程湛有。”闻言，赵明卉想也不想：“那你和妈一起吃饭，让程湛去上班吧。”
　　向月明：“……”
　　程湛：“……”
　　这可能就是亲妈吧。
　　向月明含笑看了眼程湛，答应着：“好啊。”
　　程湛无奈，只能先把她送回程家那边。
　　“不用紧张，我爸今天可能不在家，就你和妈一起吃饭。”
　　向月明点头：“我知道了。”
　　她哭笑不得：“这点你不用担心。”
　　赵明卉从不刁难她，也不会让她有不适应的时候。一直以来，赵明卉对她就像是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有时候程湛都说，他不像是亲生的，向月明才是。
　　两人到家时候，赵明卉从屋子里匆匆忙忙迎了出来。
　　她直接略过了旁边的程湛，看着向月明：“抱一下。”
　　向月明失笑，伸手抱了抱她。
　　赵明卉看她，轻拍了拍她脑袋说：“我心头的第一件大事，总算可以放下了。”
　　向月明眨眼。
　　程湛看她，低声道：“不喊人？”
　　向月明扑哧一笑，轻声道：“妈。”
　　赵明卉听着，嘴都有点合不拢了。她一脸也没掩饰自己的开心，拉着向月明往屋子里走：“诶，真好。”
　　她笑：“多了个女儿。”
　　程湛：“……”
　　“妈。你这是想让我们□□吗？”
　　赵明卉噎了噎，瞪他眼：“你不用上班？为什么还不走？”
　　“我不能进屋喝口水？”
　　赵明卉一脸嫌弃看他：“看在你给我带了儿媳妇回来的份上，勉强让你去喝。”
　　程湛：“……”
　　向月明在旁边笑，完全控制不住。
　　她算是看出来了，程湛在家真的没什么地位。
　　程湛睇她眼，倒是没客气的进屋喝了水，喝完人就走了，一点也没多停留。
　　临走前，赵明卉还不知道从哪弄了一大袋子糖出来，塞给程湛，说是让他分给公司员工，领证了，总要让大家吃喜糖的。
　　人走后，赵明卉举着两人结婚证看了又看，浅声道：“真好看。”
　　向月明哭笑不得：“妈。”
　　赵明卉看她：“我可以发个朋友圈吗？”
　　“可以啊。”
　　向月明笑：“我也打算发一个，没办法全部都一一发消息通知。”
　　“行行行。”赵明卉应着，突然道：“那网上呢，会有影响吗？”
　　向月明摇头：“我会发微博的，昨晚的热度也还没过去，领证了就告诉她们，没太大关系。”
　　赵明卉点了点头，看她：“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向月明一怔，没太懂她的意思：“不为难啊。”
　　赵明卉抬手，摸了摸她脑袋说：“你放心，我们家不流行催婚，也不流行一定要让儿媳妇回家相夫教子，做全职太太的，你想拍戏就去拍戏，拍到四十岁五十岁都没问题。只要你喜欢就行，爸妈和爷爷奶奶都不会阻止你，程湛更不会。”
　　她抱了抱向月明：“注意安全注意身体就行，至于其他的，只要是你和程湛想做的，爸妈都支持。”
　　闻言，向月明抿了抿唇，轻眨了眨眼，软声道：“好，我知道的，谢谢爸妈。”
　　赵明卉失笑：“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是一家人。”
　　“嗯！”
　　在赵明卉这里，向月明能一直感受到父母的温暖，和向太太向教授不同，但他们都是爱她的，也是真心希望她好的。
　　两人凑一起，拍了照发了朋友圈，向月明还顺手发了微博。
　　@向月明V：我结婚啦【照片.jpg】。
　　猝不及防的一条微博，让粉丝大跌眼镜。
　　虽说她昨天就说了要和程湛结婚的事，可谁也没想她动作会那么迅速，第二天就去领证，一时间粉丝在懵逼和为她高兴中徘徊。
　　【？？？这么快？】
　　【小月儿你的效率也太高了吧！！】
　　【啊啊啊恭喜恭喜！新婚快乐！】
　　【祝福姐姐和程总，百年好合！】
　　【结婚证件照也能拍的这么好看的，也就你们了。】
　　【呜呜呜妈妈我今天失恋了！】
　　……
　　向月明刷着微博，觉得好笑。
　　粉丝有时候，很有趣。但有时候，又真的能把人气到半死。
　　她看了会，也没太在意网上评论，丢开手机和赵明卉做午饭去了。
　　赵明卉说要亲自下厨，向月明去给她打下手。
　　“早上吃了什么？”
　　“许姨做的饺子。”
　　赵明卉笑：“许姨手艺还行。”
　　“嗯呢。”向月明不好意思说：“比我好。”
　　两人边说边笑，程进和程湛都不在家，也不需要做很多。
　　向月明看了眼，突然道：“妈，多做点吧，我跟程湛说一声，晚点给他送饭。”
　　赵明卉：“你就不该对他那么好。”
　　话虽如此，到最后赵明卉还算多炒了两个程湛爱吃的菜。
　　考虑到向月明要去给程湛送饭，赵明卉拉着她十一点半就吃了。
　　吃完后，还安排司机送她过去。
　　向月明到近程楼下时候，程湛已经站在大厅等她了。
　　她一愣，意外又惊喜：“……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程湛偏头一笑，拿过她手里东西：“妈跟我说了。”
　　向月明抿唇一笑：“妈也太不放心了吧。”
　　程湛“嗯”了声：“她把你看得重。”
　　“……”
　　向月明失笑，瞅了她一眼：“你这是吃醋了吗。”
　　程湛没搭腔。
　　两人一出现在大厅，公司的员工便全都知晓了。
　　向月明也不怕被大家看，微微笑的和大家对视打招呼。
　　进了电梯后，她才跟着松了口气：“哎，大家的眼神……太可怕了。”
　　程湛失笑：“这就可怕了？”
　　向月明点头：“毕竟是你公司员工，和粉丝不同。”
　　程湛拍了拍她脑袋，低头看了眼手里拿着的东西：“你吃过了？”
　　“对啊。”程湛：“……”
　　向月明看他：“你想让我陪你吃？”
　　“不用。”
　　向月明偷笑，无声地弯了弯唇：“虽然吃过了，但我没吃饱，待会可以勉为其难陪你吃一点点。”
　　程湛扬眉：“这么勉强？”
　　向月明笑，抱着他撒娇：“也不勉强。”
　　进了办公室，程湛没着急先用餐，倒是先享用了自己专属“美食”。
　　向月明猝不及防，被他压在了门后。


第67章 番外二
　　办公室宽敞明亮, 且静谧。
　　两人的呼吸声交错，唇舌缠绵在一起。
　　向月明手里还紧紧攥着饭盒，紧张到心脏都到嗓子眼了。
　　她轻眨了眨眼, 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程湛咬了下她的唇, 嗓音低哑：“专心。”
　　向月明这才闭了闭眼，专心沉浸在他的亲吻中。
　　两人亲了好一会, 向月明才推了推他肩膀：“不吃饭吗？”
　　程湛“嗯”了声, 喉结滚了滚：“可以先吃你。”
　　“……”向月明哽了下，娇嗔瞪他：“程总，请你注意点，这是你办公室。”
　　程湛扬眉, 没正面回答她，但眼神代表了一切。他们俩, 也不是没在这间办公室胡闹过。
　　向月明有时候忍不住反省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快看懂他眸子里的情绪和意思。
　　她秒懂，无言的别开眼：“你好烦啊。”
　　说是烦, 但又不是真觉得他讨厌。
　　程湛低低一笑, 接过她手中饭盒：“做了什么好吃的？”
　　向月明轻哼：“满汉全席。”
　　程湛笑：“那妈应该没有这个能力。”
　　向月明：“……”
　　她无言，又不得不承认程湛说得对。赵明卉厨艺也很一般, 不是很会做饭，据说她跟程湛父亲恋爱时候，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从来不做这些事。会做饭还是因为有了程湛，觉得其他孩子的妈妈都经常给自己宝宝做饭, 她就学了一段时间。
　　想着, 向月明莫名也有点期待她和程湛的孩子了。
　　她不知道，如果他们有了孩子, 她是不是也会这么努力地去学，怎么对她好，怎么更爱她。
　　“想什么？”
　　程湛拉着她到旁边坐下，看她呆滞的小表情觉得好笑。
　　向月明回神，托腮望着他，没说话。
　　程湛也没在意她这个眼神，把饭盒里的食物端出来摆开，起身道：“我去拿两双筷子。”
　　“嗯。”
　　向月明应完后才发现，她忘记拿餐具了。她失笑，捏了捏眉心道：“我忘了。”
　　程湛回头看她眼，“嗯”了声：“正常。”
　　向月明偶尔会犯点小迷糊，程湛也不是第一次发现了。
　　他乐于接受她所有的好和不好。
　　拿了餐具回来，向月明陪着他吃了两口。
　　“怎么样，妈的厨艺有没有进步？”
　　程湛端着碗看她眼，默了默说：“说实话吗？”
　　向月明点头。
　　程湛一点没客气，语气平静说：“没有。”
　　“……”向月明噎住，又尝了一口：“你不觉得比我第一次去你家时候做的好吃吗？”
　　她跟程湛第一次回家时候，赵明卉也专门给她做了一道菜。
　　没错，就是一道向月明喜欢的排骨，其他的是家里的阿姨做的。
　　那道菜，向月明不能说不好吃，但确实也没那么好吃，甚至盐还放多了。而今天这里，全部正常。
　　程湛：“……”
　　他沉吟半晌，看着向月明说：“那天估计是紧张。”
　　向月明似懂非懂点头。
　　程湛一笑：“我妈一直就这个厨艺，不用指望太多。”
　　他浅声道：“下次不想吃，你就说让她休息，让阿姨去做。”
　　向月明笑：“我没有不想吃，我就是觉得比上次是有进步的。”
　　程湛挑眉，很是冷酷无情：“没有。”
　　“……”
　　向月明也不和他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他说没有就没有。
　　她环视看了一圈，小声问：“今天忙吗？”
　　“还好。”
　　程湛垂眼看她：“发微博了？”
　　向月明一愣，“啊”了声道：“你不是看到了吗？”
　　她没记错的话，刚刚在来的路上她还看到了近程官博的转发，如果不是程湛说的，官博也没那个胆子去转发吧。
　　程湛：“刚刚结束会议后看到的。”
　　向月明愣怔几秒，“那官博转发不是你安排的？”
　　程湛一顿，笑着说：“应该是丁纭！
　　官博转发这事，还真是丁缃淮下去的。
　　他是最早知道向月明和程湛领证的人，早上程湛就给他打了电话，说他和向月明要去领证，让他买点喜糖之类的发给公司员工，又顺便交代了工作上的事，把早上的会议挪了两个小时。
　　原本，丁缡窍胛饰食陶恳不要发官方通知的，但程湛一早上都在开会，也没那个空闲时间。所以他便自作主张，在向月明发了官宣后，直接用近程官博转发了。
　　他内心清楚，这绝对是程湛也会做的事。
　　更何况网络环境很复杂，一旦程湛这边回应晚了，网友又会有另外的谣言出来。例如程湛可能不是真心想和向月明领证的，就算是领证了也不想告诉所有人，向月明怎么就这么会抢话题等等，很多很多，有些人阴暗的思想，根本不是正常人思维可以猜测想象到的。
　　……
　　闻言，向月明扬了扬眉梢，开玩笑说：“丁助理还挺懂。”
　　程湛睇她眼：“嗯？”
　　向月明忍笑，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怎么，你现在连丁助理的醋也吃？”
　　程湛没说话。
　　向月明哭笑不得：“行了，最喜欢你。”
　　她托腮望着程湛，忍俊不禁：“你怎么这么幼稚啊。”
　　程湛捏了捏她脸颊：“谁幼稚？”
　　“你啊。”
　　向月明眨眨眼，含笑道：“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程总竟然是这么小气又幼稚的人。”
　　程湛扫了她一眼，淡淡问：“叫我什么。”
　　“啊？”
　　程湛提醒：“我们是什么关系。”
　　向月明：“……”
　　她愣了几秒，别开眼笑：“那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她起身，走到程湛旁边坐下：“你都不说，我怎么知道呀？”
　　程湛看她须臾，一把将人拉到自己腿上坐着：“老婆。”
　　他低头，碰了碰她的唇。
　　向月明眼睫一颤，心跳突然快了。程湛的声音偏低，靠在耳边时候酥麻又撩人，任谁也抵挡不住。
　　她压了压自己跳动过快的心脏，抬眸看他。
　　程湛的瞳仁就像是深潭一样，深不见底，幽深如墨。而此刻，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倒映着自己的模样。
　　她稍顿，抬手勾住他脖颈，轻轻应了声：“嗯。”
　　程湛笑，张嘴咬了下她的唇，诱导说：“就这样？”
　　“……”向月明抿唇，往他耳边亲了过去，贴着说：“老公。”
　　很幼稚，但又很甜蜜。
　　好像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即便是做全世界最幼稚的事，和说最幼稚的话，也会让人觉得开心。
　　虽然很降职，也很拉低身份，但就是喜欢，甚至于乐此不彼。
　　话音一落，程湛对她一点也没再客气。
　　他把人扣在怀里，强势亲吻。
　　窗外阳光大好，透着玻璃窗落在地面，看上去温暖又明亮。
　　向月明闭着眼坐在程湛怀里，任由他折腾。
　　如果不是考虑到还是大中午，她怀疑程湛也不太会在意这是办公室。
　　许久后，程湛把她放开，呼吸声很重。
　　他垂眸望着她，看着她被亲红的唇，张嘴咬了下，喉结滚了滚，低声道：“下午在这儿陪我？”
　　向月明一顿：“可以陪你两个小时。”
　　程湛挑眉，把人揽入怀里：“嗯？”
　　“我跟虞苑约了到隔壁喝下午茶。”
　　程湛笑，无声勾了下唇：“好。”
　　他说：“两小时也行。”
　　向月明“嗯”了声，窝在他怀里蹭了蹭。
　　程湛拍了拍她脑袋，低声问：“困了就去休息室睡会。”
　　向月明点头：“我知道。”
　　她看向后面的沙发：“我能不能在沙发上睡？你办公室会有人进来吗？”
　　“不会。”
　　程湛道：“他们还不至于这么没眼色。”
　　向月明笑，蹭着他下巴：“好。”
　　程湛陪她腻歪了一会，又不得不忙工作。
　　忙之前，还不忘给她拿了块毯子，让她在沙发上休息。
　　向月明时不时看看程湛，时不时又玩玩手机，很是悠闲。
　　网上关于她和程湛结婚这事，还在持续一定的热度。两人稳稳当当的挂在热搜第一，一直没下。
　　向月明戳开看了看评论，倒是没太在意。
　　她看了两眼，又退了出去。
　　一上午的功夫，夏姐给她发了一个电影剧本一个电视剧剧本，以及两个综艺剧本。
　　向月明点开一看，发现还真如夏姐之前所言，她一结婚大家便想邀请她上新婚综艺。
　　她看了眼，其实还挺有意思的，但怎么说呢，程湛不会有时间陪她去，而且两人也不想把自己所有的恋爱细节曝光。但从另一个方向思考，又觉得留一个纪念也挺好，一时间向月明也有点儿纠结。
　　她想了想，抬眸看向程湛。
　　察觉到她目光，程湛抬眸看了过来，低声问：“怎么了？”
　　向月明摇头：“没事。”
　　程湛失笑：“要不要让人给你送吃的？”
　　向月明哑然失笑：“也不用。”
　　她无声弯了弯唇，偏头看向窗外：“你忙你的，别管我。”
　　程湛：“……行。”
　　说是不管她，程湛也不会真的不管。他让丁缛ヂハ赂向月明买了点吃的喝的上来，让她肆无忌惮在办公室玩着。
　　向月明想不出答案，只能是问颜秋枳等人。
　　她没记错的话，颜秋枳和陈陆南是上过这类综艺的。
　　向月明：【你和陈老师是不是之前上过恋爱综艺？】
　　颜秋枳：【那不算吧。】
　　向月明：【啊？】
　　颜秋枳：【算算算，怎么了，有节目组邀请你们上恋爱综艺吗？】
　　向月明：【新婚综艺。】
　　颜秋枳：【哈哈哈哈哈哈哈正常，你不想去吗？】
　　向月明：【也不是，我就是怕秀恩爱多了，大家会觉得我们在作秀什么的，但另一方面，我又觉得能和程湛有个回忆，以后还能翻出来看。】
　　这是她最真实的想法，处于想去和不想去之间。
　　没有完全抗拒，但又怕程湛被骂之类的。虽然她觉得就程湛这张脸出现在镜头下，应该就不会被骂了。
　　颜秋枳：【我当时和陈陆南也是这样想的，如果最近不用拍戏，可以考虑去参加一下。】
　　向月明：【嗯嗯，我跟程湛商量一下。】
　　向月明放下手机，又拿起把剧本概括看了看。
　　其实这种综艺呢，一般来说没什么内涵，也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就真的是看人谈恋爱，看小夫妻相处，吃糖。
　　向月明思忖了会，点开视频app找到了之前大概的一个综艺，躺在沙发上开始看。
　　最开始时候，她还觉得挺无趣的，但看着看着，又觉得蛮有意思。
　　向月明看完一整期，偷偷地看向程湛。
　　“你暑假会很忙吗？”
　　程湛正低头处理文件，快要到年中盘点了，他事情相对多点，也要对下半年有个规划。
　　程湛看她：“怎么了？”
　　他看了眼工作安排：“想出去玩吗？有时间陪你去。”
　　就算没有，程湛也能挤出来。
　　向月明：“……不是。”
　　她想了想，“没事没事了，你继续忙吧。”
　　程湛哑然失笑，起身往她这边走：“说吧，什么事。”
　　向月明眨眨眼，看他：“你有没有一个苦恼？”
　　“什么？”
　　“和我在一起，总会被关注多一点。还有人偷拍你。”
　　如果不是和自己在一起，程湛甚至都不会曝光太多。网友们对他虽然好奇，但也不会过度，毕竟他是一公司老板。
　　可他娶了向月明这个小明星，就不同了，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现在网友们叫他，也不再是说宸星的程总，而是向月明男友，之后会变成向月明老公。
　　程湛扬眉，笑了下：“怎么，担心我？”
　　向月明直勾勾看他：“也不是担心。”
　　“那是什么？”
　　向月明笑：“我就是怕你烦。”
　　“不会。”
　　程湛拍了拍她脑袋，浅声道：“我很喜欢。”
　　“什么？”
　　程湛莞尔，贴靠在她耳边说：“我很喜欢也很荣幸被大家称之为――向月明的老公。”


第68章 番外三
　　向月明抬眸看他, “真的？”
　　程湛应了声：“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闻言，向月明眨眨眼：“你要我来给你算账吗？”
　　“……”
　　倒也是不用。
　　但程湛想了想，他应该是没有骗过向月明才对。无论是最初莫名其妙在一起, 还是现在, 都没有。
　　向月明也不刁难他，她抱着程湛蹭了蹭, 撒娇道：“我困了, 我去里面睡一小时，你待会喊我。”
　　“好。”
　　程湛看她：“抱你进去？”
　　“不用。”向月明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程湛“嗯”了声，淡淡说：“在我这就是。”
　　向月明忍笑：“我走进去。”
　　她亲了亲程湛脸颊，温柔道：“午安, 你快去忙。”
　　程湛点了点头：“午安。”
　　……
　　向月明进休息室睡觉，程湛依旧在忙。
　　忽而, 他想起了一件事。
　　程湛往休息室门那边看了半晌，起身走出办公室。
　　向月明是真的有点儿困，躺在休息室床上没几分钟, 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醒来时候, 程湛还在办公室。
　　向月明睡眼惺忪看他：“我要走了。”
　　程湛看了眼时间：“虞苑到了？”
　　“快了，我先下去等她。”
　　程湛稍顿, 看着她说：“先来我这边，签个东西。”
　　“啊？”
　　向月明愣怔看他：“什么呀？”
　　她下意识走了过去，在看到结婚协议后, 向月明下意识愣了下。
　　她眨了眨眼，看着程湛道：“哦。”
　　她呆愣楞的, 也没多问。
　　其实之前时候, 向月明就知道和程湛结婚肯定要签署这些协议。毕竟程湛的背景和家底，都不简单。网上也有很多人在说, 说向月明是贪程湛的钱才嫁给他的之类的言论。
　　向月明下意识去拿旁边的笔，手还没碰到，被程湛按住了。
　　他抬眸看她，眸子里压着笑：“怎么不问我这是什么？”
　　向月明睇他眼，“问什么，结婚协议不是吗？”
　　她眨眨眼，“还有离婚协议要签吗？万一我们离――”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向月明就不敢吱声了。
　　程湛的脸色太难看了，她害怕。
　　程湛冷冷看她半晌，冷声道：“我们不会离婚。”
　　“那一辈子那么长，谁知道啊。”
　　程湛不接话，就这么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向月明心虚，摸了摸鼻尖：“好吧好吧，不会离婚。”
　　她哭笑不得：“你脸色别这么难看，要签哪儿啊，我来签。”
　　程湛翻到后面。
　　向月明看了眼，倒是没多纠结和迟疑，直接签了自己名字。她甚至看都没看，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份协议。
　　怎么说呢，她理解为什么要签这份协议，虽然说是有点儿不舒服，但是真的理解的。
　　签好后，向月明把笔放下：“还要按手印吗？”
　　“嗯。”
　　她照做。
　　按完后，程湛似笑非笑看她：“不看看内容？”
　　向月明一怔：“难不成你还坑我了？”
　　她拿过一侧的合同：“不至于吧，程总，我都不念着你的――”
　　‘钱’这个字还没说出口，向月明便愣怔住了。
　　程湛让她签的，不是她想象中的结婚协议，而是名下的财产分割。他把自己的部分股份给到了向月明名下，还有很多不动产，也全转给了向月明。
　　甚至还在最后做了说明，这是向月明专属财产，无论两人未来是什么关系，这都是她单独拥有的。
　　程湛从一开始就相信，他们会在一起一辈子，但未来的事，谁也没办法肯定。
　　更何况，他想给向月明安全感。
　　虽然说钱很俗，金钱也不一定能买到所有安全感。但总的来讲，在关键时刻，钱还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钱不是万能，但没有钱，却又是万万不能的。
　　向月明瞪大眼看他，满脸的难以置信：“你――”
　　程湛和她对视：“怎么了？”
　　“你是不是脑子抽风了？”向月明错愕不已：“这是你一半的身家了吧？”
　　程湛失笑：“那没有。”
　　他一脸正经道：“我不至于那么穷。”
　　向月明：“……”
　　程湛拍了拍她脑袋，低声说：“相信我，这是你应该拿着的。”
　　“我不能反悔吗？”
　　向月明看着手里的文件：“我现在撕掉，可以当做是什么都没发生吧。”
　　程湛扬眉：“不能。”
　　他立马把合同从她手里抽了回去，锁在抽屉：“别想，你就当买个安心。”
　　“我们的感情，又不是用钱买的。”
　　向月明不解：“我从来不觉得，我们需要用这个。”
　　程湛笑：“我知道。”
　　他抬眸望着向月明，轻声道：“但有，总归是安心点不是吗。”
　　“……你对我好点，我就安心。”
　　程湛含笑答应：“嗯，对你好。”
　　最后的最后，向月明还是拗不过程湛。
　　合同都签了，她也没办法后悔。但对于程湛把自己身家分给她这事，向月明还是很耿耿于怀。
　　“你真想好了？”向月明看他：“其实现在撕掉，你可以重新弄一份的。”
　　程湛哭笑不得，捏了捏她脸：“不后悔。”
　　他说：“你是我老婆，应该的。”
　　向月明无言，只能把话咽回肚子里。
　　程湛拍了拍她脑袋，低声问：“我送你下去？”
　　“不用。”
　　向月明指了指：“就隔壁，很近的。”
　　程湛颔首，“到了给我信息。”
　　“知道。”
　　-
　　从程湛办公室离开后，向月明去了隔壁商场。
　　虞苑正好还在休息，被她一约就出来了。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她笑着把包放下，抬手捏了捏她脸颊：“啧，刚结婚的人皮肤就好，被滋润的感觉都有胶原蛋白了。”
　　向月明：“……”
　　她无语凝噎睇她眼，咕哝着：“我们可没做少儿不宜的事啊。”
　　虞苑扑哧一笑：“我又没说昨天。”
　　向月明：“……”
　　不知不觉，又进了坑。
　　虞苑看她无语的小表情，没忍住笑。
　　“刚刚想什么呢？”
　　向月明睇她眼：“要喝什么？”
　　“果汁吧，你先回答我。”
　　“点了再回答你。”
　　点好果汁，虞苑抿了口看她。
　　“说吧。”
　　她笑着问：“刚结婚第一天，怎么就心情不好了，后悔和程湛结婚了？”
　　向月明朝她翻了个白眼，不想说话。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后悔。”
　　嫁给程湛，是她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一件事。
　　虞苑笑：“那是为什么？”
　　向月明托腮望着她半晌，把程湛跟自己签协议这事说了下。
　　虞苑愣了片刻，看她：“这不是挺好的吗？程总想的很周到，也是他给你安全感的方式。”
　　“可是――”
　　向月明沉默了会：“我不需要，安全感也不需要这样给。”
　　虞苑失笑：“你可能不想要，但对程总来说，这是应该的。”
　　她浅声说：“网上有很多言论，你也不会没看见。程总这样做，一个是为了让你安心，另一个也是为了堵住其他人的嘴。更何况你们俩感情那么好，只是签一个协议而已，不用想太多放在心上。”
　　向月明摸了摸鼻尖，嘟囔着：“可这样看，好像我真是贪他的钱才嫁给他的。”
　　“管那么多做什么。”
　　虞苑安慰她：“无论是签还是不签，网友都有不一样的说辞，不用太在意。”
　　她停顿了下，低声道：“不过程总能做到这一步，我也有点意外。”
　　向月明点头。
　　虞苑笑：“他是真的很爱你。”
　　闻言，向月明无声弯了弯唇：“嗯，这我知道。”
　　程湛对她的感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很多事，虽然是旁观者清，可向月明也是清楚的。
　　虞苑扬扬眉，“那不就对了，想那么多做什么，你要实在不想要，到时候万一真出意外了，那就不要。”
　　“嗯。”
　　向月明想了想，是这么个道理。
　　“不说这个了。”虞苑笑：“还没恭喜你，结婚了啊。”
　　向月明含笑看她：“昨晚已经说了。”
　　“那不一样，昨晚只是说要领证，又没真的去领。”
　　两人说说笑笑的，在店里喝东西。
　　喝完后，虞苑提议：“去逛街，我给你买新婚礼物。”
　　“啊？”向月明看她脸上诡异的笑，低声问：“什么新婚礼物，你有看好的？”
　　“那必须有。”
　　向月明默了默，隐约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买什么？”
　　向月明和她往外走，她们就在一楼喝东西，一楼二楼三楼奢侈品店都非常多，高档大气。
　　因为工作日缘故，人也不多，非常适合两人逛街。
　　虞苑眨了眨眼：“再说嘛，先逛逛。”
　　向月明想了想，也没拒绝。
　　两人漫不经心地逛着，看了看包包，又看了看自己喜欢的衣服。
　　路过一家男装品牌店时候，向月明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虞苑失笑：“进去吧。”
　　“……嗯。”
　　向月明抿唇：“习惯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会习惯性的停驻在男装店门口，给程湛选礼物。
　　虽然程湛不差她这点，她买的也比不上程湛定制的那些，但只要是向月明买的，程湛就会经常带着，也会表现的很喜欢样子。
　　对向月明来说，这是最大鼓励。
　　两人往里走，向月明转了一圈，给程湛选了两件衬衫。
　　“这个怎么样？”
　　虞苑看了眼：“你买的再丑，你们家程总也会喜欢。”
　　向月明：“……”
　　她想了想，好像是这样。
　　“那也要还能看才行。”
　　虞苑笑：“就程总那身材和颜值，什么衣服穿上都帅。”
　　向月明听着，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虞苑眨眼：“这个马屁拍到你心坎了吗。”
　　“拍到了。”
　　两人相视一笑。
　　除了给程湛买衣服，向月明还给搭配了两幅袖扣。
　　一个黑色的一个深蓝色的，看上去特别的精致。
　　她很喜欢程湛低头整理袖扣时候的模样，总觉得特别的矜贵，有种说不出的帅气。
　　虞苑看她刷卡不心疼模样，不由感慨：“我发现你，给程总买东西一点都不纠结。”
　　相反，向月明虽然有钱了，但偶尔给自己买奢侈品，反而会纠结小半天。
　　向月明默了默：“可能这就是爱吧。”
　　虞苑：“……”
　　她无力反驳了。
　　从男装店离开，虞苑神神秘秘拉着向月明往另一边走。
　　“要给我买礼物了？”
　　“是啊。”
　　虞苑嘿嘿一笑：“看那边，戴上口罩再进去吧。”
　　向月明抬眸一看，瞬间僵住。
　　她眨了眨眼：“我不去。我不要你这个礼物。”
　　“怎么不要了？”虞苑看她：“为什么不要？那家店很贵的呢。”
　　向月明：“你……”
　　虞苑眨眼：“怎么，我买的这个礼物，程总绝对喜欢啊。”
　　“那你是给我送新婚礼物啊，为什么要选他喜欢的。”
　　虞苑看她：“真不要？”
　　“不要。”
　　虞苑：“老夫老妻，总要玩点新花样。”
　　向月明：“…………”
　　她沉默半晌，瞅着虞苑：“你一个未婚少女，为什么满脑子黄色。”
　　虞苑：“我是未婚，但我成年了呀。”
　　她笑：“谁还没看过了解过这些吗？”她挽着向月明手臂，鼓励道：“走走走，快点往那边走，我给你买，包你和程总满意。”
　　……
　　-
　　从内|衣店出来时候，向月明的脸和脖子都是红的，也幸好她有口罩和帽子，别人也看不清她此刻到底是什么模样。
　　她攥着还想停留的虞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让她羞耻的现场。
　　和虞苑逛完街后，程湛也下班了，说是过来接她一起回家。
　　两人回程家吃饭，再回明苑。
　　程湛看着她大包小包的，伸手接了过去：“都买了什么？”
　　“很多。”
　　向月明心虚，眼神乱晃：“回家再说。”
　　程湛狐疑看她，点了点头：“上车吧。”
　　“嗯。”
　　向月明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别那么紧张，就是情趣内|衣而已，有什么可心虚的。
　　她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对吧。
　　当然，这话仅限于她自己安慰自己。
　　两人回程家吃饭，程进对两人结婚这事，也表示高兴。
　　一晚上的，和程湛还喝了不少酒。
　　赵明卉原本想留两人在家睡一晚，但想到两人这刚领证，又没说了。
　　“小月儿看着他点。”
　　“好。”
　　向月明笑着答应：“妈放心吧，回家了我和你说。”
　　“好。”
　　向月明和程湛回家，一路上，程湛就没安分下来。
　　一会摸摸她的手，一会又亲她，一点也没顾忌前面的司机，弄得向月明面红耳赤的。
　　“程湛。”
　　在程湛第不知道多少次伸过手在她腰后时候，向月明咬牙切齿喊了声：“你是流氓吗。”
　　程湛双眼迷离看她：“嗯？”
　　他嗓音低哑，狠狠地亲了她一口，告诉她：“不是。”
　　他捧着向月明脸补充：“我是你老公。”
　　向月明：“……”


第69章 番外四
　　不知道是不是向月明的错觉, 她隐约看到司机没忍住笑了下。
　　她默了默，不断重复地告诉自己――杀人犯法，杀老公也犯法的话, 努力地克制住了自己。
　　不要生气, 更不要对醉鬼生气。
　　向月明给自己洗脑了几十秒，这才忍下了要让程湛闭嘴的冲动。
　　她抬手, 拍了拍他脑袋：“你给我安静点。”
　　“嗯？”程湛双眸迷离看她, 声音低哑：“什么？”
　　向月明：“……”
　　她压着声音，在他耳边道：“闭嘴，再不闭嘴待会让你睡书房。”
　　“……”
　　两人借着车窗外照进来的光，无声对视着, 僵持了须臾后，程湛默默地垂下眼, 一脸委屈模样，也不说话。
　　他靠在向月明肩膀上，很是安静。
　　向月明看着, 莫名想笑。
　　这程湛, 是在跟自己撒娇吗？还挺像模像样的。
　　她忍笑，拍了拍他肩膀, 抬眸看向路边环境。
　　从程家回明苑，稍稍的有点距离，要大概四十分钟样子。
　　向月明眺望着路边一整排的路灯, 光影影绰绰斜斜地落在地面，像是夜空中的星星一样, 很是漂亮。
　　她盯着看了会, 和程湛聊天：“快到家了。”
　　程湛低低应了声：“嗯。”
　　“你闭眼休息一会吧。”
　　程湛莞尔，“好。”
　　向月明偏头看他, 无声地弯了弯唇。
　　-
　　进屋后，向月明往厨房走，给程湛弄醒酒茶。
　　其实在程家他已经喝过了，但向月明总觉得那还不够，要不然程湛怎么会醉成现在这个样子。
　　“弄什么？”
　　程湛靠在厨房门口看她，目光深邃。
　　向月明瞥了他眼，淡淡说：“醒酒茶啊，你酒醒了？”
　　程湛：“……”
　　他默了默，还是没把自己根本就没喝醉这话说出来。
　　最开始是有点醉，但赵明卉让阿姨准备了醒酒茶，喝下去之后，这酒在车里时候就已经散了。
　　看向月明忙碌模样，程湛顿了顿，低声道：“我去给你把东西拿进来。”
　　向月明“啊”了声，也没太在意：“嗯，你直接拿衣帽间吧，那里有给你买的。”
　　程湛点头。
　　向月明在厨房折腾了十几分钟，把醒酒茶弄好后，端着上楼。
　　走到房间门口，她往衣帽间那边看了眼：“程湛。”
　　程湛从里头走了出来，目光灼灼地看她。
　　向月明眨眼，一时间没太能理会他的眼神：“怎么了？”
　　她下意识道：“我买的衣服不合身了？”
　　她自言自语说：“不应该吧，还是说你不喜欢。”
　　程湛：“……”
　　他盯着她看了须臾，接过她手里的醒酒茶喝下，低声道：“洗澡吗？”
　　“啊？”
　　这猝不及防的一个话题，让向月明愣怔：“……洗啊。”
　　她直接说：“你不洗澡？”
　　程湛噎住，无言看她。
　　向月明忍笑：“洗澡了，早点睡觉。”
　　“嗯。”
　　向月明往衣帽间走，想去拿睡衣。走进去后，她才想起来今天除了自己买的东西之外，还有虞苑送的礼物。
　　向月明脚步一顿，低头看着地毯上那开了的袋子，僵硬转头看着程湛。
　　两人无声对视半晌，向月明抿了下唇，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真的打开看。
　　“你――”
　　她深呼吸了下：“把袋子都打开看了？”
　　程湛挑眉，嘴角噙着笑，“不能看？”
　　“不是。”向月明哽了下，低声道：“看到什么了？”
　　程湛失笑，朝她走近。
　　他伸手，从后面揽着她腰肢，低头蹭了蹭她耳尖，嗓音沙哑道：“老婆。”
　　向月明被他弄得，脸红心跳。
　　她下意识想躲开，但又躲无可躲：“怎么。”
　　程湛压着声音，诱哄着她：“今晚试试？”
　　“……”
　　向月明不为所动。
　　程湛张嘴，含着她的耳垂亲了亲，嗓音沙哑道：“老婆，穿给我看。”
　　“我想看。”
　　没有人能抵挡住程湛的这种诱哄，向月明就更不能。
　　她眼睫轻颤，低声道：“还没洗澡呢。”
　　程湛应了声：“现在去。”
　　浴室里氤氲气十足，不一会磨砂玻璃门上都有了雾气，让原本就看不真切的浴室，更充满了遐想空间。
　　最开始时候，向月明和程湛是真的在洗澡，没有任何少儿不宜的事。只不过到后面，不知怎么就变了。
　　她突然觉得，浴室里的灯光在晃，面前人的身影也变得模糊不清。
　　向月明脸不由自主的红了，控制不住自己的体温，也控制不住自己加速跳动的心脏。
　　她仰着脖子，天鹅颈一览无遗，承受着程湛的亲吻，感受着这个男人带给自己一切。
　　她能感受到程湛的手，和水在自己身上游离，还能感受到男人炙热的呼吸落在脖颈处，再往下。
　　甚至于，能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
　　向月明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海里的鱼，被汹涌的海水翻来覆去折腾，找不到停歇的地方，也找不到属于自己的自由。
　　浴室里的水声不断，混着男女两人声音，听得让人面红耳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到向月明觉得累的时候，程湛才堪堪停了下来。
　　他低头，吻了吻她唇角，嗓音沙哑道：“给你穿衣服。”
　　向月明：“……”
　　她眼皮一跳，张嘴想拒绝：“不用――”
　　话还没说完，她看到了程湛手里拿的衣服。
　　那……根本不能算是衣服，那就是虞苑送的礼物。只有几片布料的情趣套装。
　　她一看到，就羞赫不已，甚至有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今天是不是没喝醉？”
　　程湛目光沉沉看她，手拿着那点布料衣服，低声道：“新婚，怎么能喝醉。”
　　喝醉了还怎么办事。
　　向月明噎住：“你骗我的？”
　　“也不是。”程湛含着她的唇，手绕到她身后，研究着这套衣服：“怎么穿的？”
　　他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解释上。
　　向月明身子一颤，感受着他温热的指尖在肌肤上游走。
　　“你别――”
　　“嗯？”程湛压着声，嗓音沙哑：“别什么？”
　　向月明闭了闭眼，咬牙说：“你快点。”
　　“……”程湛默了默，低声道：“好。”
　　他笑着答应：“等不及了？”
　　向月明：“……”她睁开眼看他，撞进了他深邃的眸眼里。有那么一秒，向月明想一巴掌把他脸给弄开，这笑真的太碍眼了。
　　到底是谁等不及了，她只是想早死早超生。
　　衣服折腾了十几分钟，向月明觉得自己刚刚的澡白洗了。
　　从浴室出来后，向月明被丢在了床上。用丢这个字，一点都不过分。
　　有那么瞬间，她差点要以为程湛是个还没开荤的毛头小子，急躁到不像他本人。
　　……
　　一晚上，向月明觉得自己被撞的身体都散架了，这人还没停。
　　耳畔一直都留存着他低哑的声音。
　　“老婆。”
　　向月明呜呜咽咽的答应着，到最后嗓子也都哑了。
　　两人的喘息声交错在一起，像是动人旋律。
　　向月明不知道，程湛到底是怎么回事，各种骚话也能从他嘴里出来，甚至还哄着向月明叫他。
　　什么老公哥哥等等，全都被他骗着喊了好些遍。
　　最后的最后，再从浴室出来，向月明整个人瑟瑟发抖。
　　她拉了拉自己的被子，蜷缩在一起，都不愿意再看他。
　　太可怕了。
　　领证带给程湛的刺激，原来这么大的吗。为什么她以前从不知道。
　　程湛看她躲开自己的模样，低低一笑：“躲什么？”
　　向月明：“你自己知道。”
　　她想着刚刚的那些运动，睇他眼：“你是变态吗。”
　　程湛：“……”
　　他失笑，亲了亲她唇：“哪里变态了？”
　　向月明：“哼。”
　　程湛哑然失笑，撩开她脸颊头发，低声道：“过来，我抱着你睡。”
　　“我不要。”
　　程湛默了默，承诺说：“不碰你了。”
　　“你之前也这样说的。”
　　从床上回到浴室要洗澡睡觉时候，程湛也说过这样的话。结果呢，她还不是又在浴室被收拾了一通。
　　向月明现在发现，男人在床上的话一点都不可信！信了就是自己傻。
　　程湛哭笑不得，一把将人拉入怀里，轻声哄着：“这次不骗你。”
　　向月明轻哼，打了个哈欠：“真别来了，我好累。”
　　“好。”
　　程湛揉了揉她头发，低声说：“就只抱着你睡。”
　　“嗯。”
　　向月明很累，但又不太能睡着。
　　她说不上理由，可能是因为领证了，从未婚变成了已婚，一时间有点无所适从。
　　安静了会，她轻声问：“你睡得着吗？”
　　程湛侧身拥着她：“还好，你睡不着？”
　　“一点点。”向月明轻声说：“在想事情。”
　　“想什么？”
　　向月明睁开眼看他，摸了摸他鼻子，又摸了摸他那张英隽的脸，低声道：“想着嫁给你了，要是你以后对我不好怎么办。”
　　程湛一怔，拍了拍她脑袋说：“不会。”
　　他深呼吸了一下：“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也没办法让你真的放心，那我们就把这些交给时间。”
　　他蹭了蹭她头发，轻声说：“不会让你后悔的。”
　　向月明在最年轻事业最好的时候选择嫁给自己，他又怎么可能辜负她。怎么会舍得让她后悔。
　　这种事，程湛一辈子都不会做。
　　向月明“嗯”了声，往他怀里靠了靠，低低道：“我知道。”
　　程湛低头看她：“放心。”
　　“好。”
　　“睡吧。”
　　向月明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位置，没多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程湛盯着她看了半晌，和她交颈相拥而眠。
　　-
　　婚后的日子对向月明来说，其实没太大变化。
　　她和以前一样，该工作工作，该休息休息。程湛不干预她的工作，从来不会说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做。他永远是无条件包容。
　　最初时候，粉丝都以为她结婚后就要慢慢的退圈了，没想到的是，向月明照常拍戏。
　　她又重新进了一个剧组，接了一部电影女主角的戏份。合作的导演和演员，也都是口碑和实力并存的。
　　看到这样的发展，事业粉松了口气。
　　向月明倒是不怎么在意粉丝们的看法，好的意见她会听取，但不能所有的行动和思想都被粉丝限制。
　　大多数时候，她还是按照自己喜欢的路线走。
　　进组拍戏后，向月明出山的机会少之又少，有段时间甚至也算是半隐退了。
　　她这部电影拍摄的地方偏僻，来回一次都要大半天左右。
　　她回家的次数少，大多数时候都是程湛过来看她。
　　小希还感慨，感觉他们俩结婚后和结婚前没有任何区别。向月明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结了婚的人。
　　向月明觉得好笑，看她：“怎么才像是结了婚的人？”
　　小希眨眨眼看她：“可能是因为你结婚后就进组拍戏了，我就没那种感觉。”
　　向月明“嗯”了声，笑着说：“你意思是，结了婚就要相夫教子吗？”
　　“不是不是。”小希连忙解释：“就觉得你还是和没结婚前一样，有少女感，又很舒服，不用去操心其他事，家庭啊等等，程总都很好的帮你搞定了。”
　　这点向月明倒是认同。
　　她点了点头，笑着说：“这是事实。”
　　说到程湛，向月明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他是不是快下飞机了？”
　　程湛今天过来看她，早上睡醒时候向月明收到了他信息，说上飞机了。
　　向月明托腮，给他发了个消息，又和小希继续了刚刚的话题。
　　“所以结婚，不能找会束缚你的人，也不能找要让你牺牲自己的人。”这个道理，向月明一直都懂。
　　她之所以和程湛结婚，除了爱他之外，这个因素也很重要。
　　爱不是能让她委曲求全的东西，更让向月明心动的，是程湛本身。他偶尔有点大男子主义，但在可控范围内，而且人会改变，他会试图去改掉向月明不喜欢的那些点，在最大范围内，给予向月明想要的空间和时间。
　　同样的，他也爱向月明，他知道向月明想要什么，喜欢什么。他从不干预，只会无条件支持。
　　想着，向月明无声弯了弯唇，望着小希说：“我很幸运，嫁给了他。”
　　小希看她脸上的笑就知道她多幸福了，她托腮感慨：“哎，我什么时候能遇到我喜欢的人啊。”
　　向月明扑哧一笑：“缘分到了就遇见了。”
　　小希看她：“姐，那你和程总也结婚两个多月了，网上都在说你们婚礼的事，你们什么时候办啊？”
　　向月明眨眼：“这个问题，你要去问程湛。”
　　小希：“……你不想办的话，程总也没办法呀。”
　　向月明失笑：“我没有不想办。”
　　就是忙。
　　她和程湛都有点忙不开，婚礼这事也就暂时搁置了。不过赵明卉很积极，一直都在找两人沟通，问这个问题。
　　向月明沉吟须臾，觉得也可以找程湛问问。如果要办，也不是不能办。
　　之前程湛问过她一次，她给的回答是再等等，最近要拍戏。
　　……
　　程湛下午到的，到的时候向月明还在拍戏。
　　他一出现，其他人便开始起哄：“向老师，你们家程总又来了。”
　　又这个字，用的也是相当为妙。
　　向月明忍笑，抬眸看了眼：“还有一条。”
　　程湛颔首：“不着急。”
　　他让人给现场工作人员送了不少吃的，在旁边安静等待。
　　没多久，向月明的戏拍完，兴高采烈跑了过来。
　　“程湛。”
　　程湛一把将人抱住，低声道：“喊我什么？”
　　向月明睇他眼，转移话题：“累不累？今天山里的路不好走吧。”
　　昨天下了雨，他们又在深山拍戏，车肯定不好开。
　　程湛好笑看她：“这话应该我问你。”
　　“我不累啊。”
　　向月明眼睛亮晶晶的，笑盈盈说：“看到你就不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