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寡人不举(重生) 作者:春山居士   文案:   寡人有两个秘密,其一不举,其二……活了两辈子。   寡人上辈子死的窝囊,秦宿瑜率大军逼近镐京时,寡人正陪爱妃试吃她新做的酥黄独,乍听这消息一生气糕点就卡喉咙里,寡人被噎死了。   所以这辈子寡人干了件大事!   寡人在父皇快咽气时求他做主让寡人认了秦宿瑜这个龟孙子当儿子。   当天夜里寡人搂着爱妃睡得格外香。   秦宿瑜这个混账提剑闯入了寡人的寝宫,他将剑插在寡人的枕头边,阴冷的跟寡人笑,“父皇,儿臣来认认亲。”   寡人缩在爱妃怀里笑得慈眉善目,“皇儿,乖。”   后来秦宿瑜想逼寡人就范,寡人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寡人宁折不弯。”   奈何秦宿瑜这厮委实混账,他将寡人扣在龙椅上,“父皇自称寡人,儿臣自称孤,我们合在一起就是孤寡,天造地设的一对,谁也不能将我们拆了,父皇也不行。”   高亮提示!!!!!!   (1)正文第一人称!!!!女主自称寡人,这是一篇沙雕文   (2)女扮男装狗皇帝x手握兵权将军王   (3)男女主没有血缘关系!!!   (4)男主比女主大五岁。   (5)sc!1v1!!he!!!   一句话简介:朕的儿子大逆不道   立意:身在逆境,只要心向朝阳,笑脸相迎也会闯出一片天   内容标签: 甜文 爽文 复仇虐渣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韶/秦筱;秦宿瑜 ┃ 配角: ┃ 其它:爽文,爱情 ========== 第1章 叫爸爸1   我已在紫宸殿前跪了许久,时辰撂不清,我这脑子也闹不清。   我记得才陪着爱妃享用了糕点,虎贲中郎将周轩冲进来嚎啕大哭,只说秦宿瑜那厮携二十万大军冲进了镐京,我一时大惊,被糕点卡的过不来气,这怎么转眼就跪回去了?   我急忙一转头,却见秦宿瑜正跪在我身后,脊背笔挺,神色哀伤,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个乱臣贼子。   不过……瞧着年轻了几岁。   我又朝后方其余众人扫过,最终确定我死了一回,不对,该说我真龙护体,上苍怜悯我贤德,故让我重活了。   我死的凄惨,这罪得他秦宿瑜担着!   我暗暗的对他呸了一口,不想呸的太起劲,被他逮个正着,他眼中露一点诧异,转而虎着脸瞪我。   瞧瞧这黑心眼,我的父皇还没驾鹤西去,他就敢对我如此放肆,实该我仁义,从前当他是王叔,没想到这混账一早想让我当太上皇,我死的冤呐。   内侍打开了紫宸殿的门,冲着我屈膝,“太子殿下,皇上叫您进去。”   我自不敢耽搁,扯起衣袍奔进殿。   那龙床边站了好几个太医,光把脉喂药就得轮着好几次,我那父皇好歹吊住一口气等我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他颤颤巍巍的从枕头下摸出遗诏,攒住气跟我交代,“阿韶啊,往后大陈就交到你手里了……”   我照势热泪盈眶,先一把抱住他的手推辞道,“父皇!寡人舍不得您走!”   父皇没因我的话感动,他突然挺起身,拽起枕头朝着我的头一顿砸,砸的我摸不清头脑。   父皇那点回光返照的力气全耗在我身上,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靠回去,两边的太医怕他就这么背过去,拍背灌药顺胸,一通全来一遍,这才让他勉强又能睁开眼。   我怕他还要来上一回,自不敢再多话。   父皇拿手指指着我,眼神里透露出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怨念,“寡人还没死,你就自称寡人,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我死?”   我吓得又往地上叩了几个头,“父皇息怒,儿臣一时胡言乱语,您不要放心上。”   父皇那灰败的黄脸才稍稍好些,他将遗诏丢给我,不耐烦得问道,“寡人也活不长了,你有什么想要的,寡人一并给你办了,省的你回头给寡人丢人。”   我卷起遗诏往袖子里一塞,对他嘿嘿笑两声,“父皇,儿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着我朝他暗示一下四周。   父皇抬手一挥,宫女内侍太医就全退出去了。   我搓了搓手,直挺挺的看着他道,“父皇,儿臣想认秦宿瑜当儿子。”   父皇两眼一翻,差点就翻了过去,他揪起床边的花杆毫不留情的敲打着我,“你要气死寡人!他是你王叔,你要他给你当儿子,你怎么不给他当儿子!”   所谓忍辱负重,我当然不能躲开,得受他这顿打。   我酝酿一会儿情绪,悲恸道,“儿臣当他的儿子,您就没儿子了。”   父皇果然一噎,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打的我更狠,“寡人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出你这么个没出息的蠢货,阿瑜和寡人是一辈,他当你儿子,寡人是不是也要当你儿子!?”   我挨不住疼,朝后面退了退,“父皇在儿臣心中永远是父皇,王叔哪配和您相提并论,您是儿臣心中的神佛,儿臣永远敬着您。”   “油腔滑调,你给寡人说个理由出来,为何要他当你儿子?”父皇松了花杆,倒床上凉飕飕的看着我,仿佛我说不出个高知灼见,他就要带我一起趟黄泉路。   我松动着肩,将被他吓出的寒气挥散走,嘟囔着道,“王叔手里有二十万兵,您一走,儿臣怕制不住他……”   秦宿瑜不是我亲王叔,他是我皇祖父收养的孤儿,谁知道他爹娘是谁?   父皇的脸色好看了不少,气也喘得越发轻,“寡人当你不学无术,未料想的还挺远。”   哪叫想的挺远,死了一遭才有的觉悟,这要再重蹈覆辙,我不是白死了吗?   我挠着头,厚脸皮的求他,“父皇,您就答应儿臣吧。”   父皇冷声一笑,“阿瑜良善,断不会做出违逆之事,这事上你有此等心思,还不如多跟太傅学点政务,你自己腰杆子立起来,还怕他手上的兵?那二十万兵是阿瑜自己挣来的,寡人在位时他帮寡人平定了多少叛乱,现下你一句话就要让他矮一个辈分,他原本忠君爱国说不定都要被你逼反了。”   我膝行到床前,猛趴到他身前,“父皇啊!儿臣孤苦无依,您不帮儿臣,儿臣就只能随着您一起供在明堂里了!”   明堂供奉着大陈世代君主的牌位,我说出这样悲惨的话,就不信父皇他不松口。   果然父皇的气又沉了,他呼哧呼哧着,拿手直戳我的头,“你个兔崽子,逼老子倒有一手,他是你儿子,这东宫之位你不还是保不住,你膝下无一子,你又是个窝囊废,那些言官一等我撒手归天,准要上奏让你立皇储,寡人说你蠢,蠢得自己送上门,他要篡位都是名正言顺,你能拦得住?”   我泪眼汪汪,“儿臣今年才十九,他都二十四了,儿臣就不信他耗得过儿臣,儿臣在位的年头怎么样也能给您添几个大孙子,太子之位也只是想稳住他,他年老后儿臣再将他废黜,那些大臣也不会有人敢多话。”   父皇狠抓住我的手,凶恶的瞪着我道,“他年老后你能保证他没有子嗣?”   我张张嘴,好像还真没法劝说。   父皇长长叹一声,闭目倒进床里,“阿瑜没有反心,可你要是敢逼他,那他反是必然的,辈分乱了,叫寡人怎么去见列祖列宗,你收收心吧,有这歪心思,还不快快想办法生娃。”   他说着又翘起身,直视着我道,“你要是生不出,寡人在地下都不会安息,寡人将大陈传到你手里,万不可绝代,你若连传宗接代的本事都没有,还不如让他来继承大统,也省得寡人烦心。”   我心虚的移过眼,胸口是一阵闷,我今日若不能让父皇答应此事,转头半年,秦宿瑜冲回来我还得死,我虽不理朝政,但我也怕死啊,死一次老天爷给面子,死两次哪还有这么好的机会,再说了,要次次死在那种死法上,我活得也没意思,我若不抓住机会突破,谁知道光明大道会不会向着我。   “父皇,您即是这么想,那儿臣认他为子岂不更好,于他于大陈于儿臣简直是三全其美,您就全了儿臣这个心愿吧。”   父皇深思一瞬,最终还是沉声道,“你出去,叫阿瑜进来。”   我殷勤的哎一声,低着头退出了紫宸殿。   那殿前跪着的一众大臣都直起背等候我宣布父皇薨世。   我抖抖袖子,倨傲的站在台阶上,睥睨着跪在地上的秦宿瑜,清清嗓子道,“王叔,父皇叫你进去。”   秦宿瑜眯起眼看我,那张脸人模狗样,看的我都得赞一句俊,不过他看了看我也没吱声,倒还规矩的起身绕过我进了殿,衣角带起的风刮过我脑后,我禁不住寒颤。   狗东西!   我偷骂了一句,又跪回到地上。   大约一个时辰,紫宸殿的门又开了,出来的却不是秦宿瑜,竟是个内侍,我松了口气,还好不用正面和他相见,我就不怕在众人面前发怂了。   那内侍哭丧着脸,长声悲叫,“陛下驾崩了!”   我一阵心悸,当着所有人的面伏地痛哭,“父皇啊!”   登时满地大臣呜呼哀哉,个个哭的像死了爹娘。   我拿袖子抹泪,痛声问那内侍,“父皇可有事要嘱咐?”   内侍抽出一块绸布,尖着嗓子念道,“寡人长辞于世,太子即位尚且年幼,寡人唯放心不下吾儿及淮安王,遂令淮安王过吾儿膝下,为寡人嫡孙,以全寡人抱孙之心。”   此话一出,殿前哭号的众臣都蔫声,皆惊愣的面面相觑。   太傅谢弭率先出声,“陛下真如此说?淮安王与陛下数同辈分,陛下耳目清明,怎会做出这般决定?”   内侍托着绸布到他面前,低声道,“还请谢太傅过目。”   谢弭面色凝重,拿起绸布看起,那面目沉的能吓坏小孩子。   我缩在地上,心内狂笑不止,这可是遗诏,父皇下的旨,他们岂敢不遵。   谢弭抿唇将绸布递给身后大臣,各人皆看个遍,便都捏着鼻子做哑巴。   我站起身,流泪往殿内冲,正见秦宿瑜青黑着脸踏出门槛,眼中煞气迭起,我只看一眼,就吓得想调头跑,但我还得装样子,就故意举着袖子遮住脸,呜咽着避过他跑进里面。   我快入阁门时,鬼使神差的回头看向殿门前,恰巧和他的目光撞个正着,他原本怔忡的面色立时狰狞,似要将我撕碎了才可平息他的怒火。   我一个激灵,钻进了暖阁里。   作者有话要说:  国际惯例排雷:   1,女主智商最低,本文主旨就是开心   2,这条是最近才新加的,进来看的朋友,我先跟宝贝们说一下,贵妃没有和太傅偷情,他们是好人,男主很尊重女主,男主很尊重女主,男主很尊重女主,请一定看到最新章再评论,卑微作者以狗头保证orz,么么哒!   3,架空,架的很空,我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就是中华上下五千年吧。   4,解压之作,可能不是很长。   推一波好友预收文《阴鸷公子被迫打脸后真香了》   太师府遭祸,举家被判秋后问斩。   小乞丐沅衣偷天换日,将觊觎多年的太师之子白修筠偷回家窝藏,日日观赏。   *   白修筠被刑罚严重,万事不能自理。   除却喂饭褪衣,最尴尬的便是三急难料,这个小乞丐伸着一双嫩白娇手过来的时候.......   白修筠总是涨红着生俊的脸,气急败坏,羞辱难堪低骂,“你不若一剑杀了我!”   沅衣:“好好好,完事儿了,我去给你寻剑....”   *   白修筠身子好全后,第一件事情不是要自裁。   而是寻仇。   沅衣缩着脖子,怂成一团,握着剑颤巍巍后退:“你要的剑,我给你寻来了,你看....”   白修筠居高临下。   面色浮上一丝冷笑,紧咬着后槽牙,阴恻恻说道,“用什么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最好不过了。”   #灰头土脸的小乞丐洗干净了还挺水灵#   #高官公子被我养成饿狼了# 第2章 叫爸爸2   父皇的尸首在傍晚时就入殓了,我跪了两个时辰,实在跪不动,我调头看后边人,都跪的东倒西歪,有几个趴在地上都快成乌龟了,只有秦宿瑜跪的笔直,就仿佛那棺材里死的不是我的老子,死的是他老子一样,哦!他老子早死了十几年,估计骨头都烂没了。   我灵机一动,举起袖子抹抹眼泪,长长的做了个呼吸,便摇晃着身朝地上一倒,悲痛晕厥了过去。   我这一晕倒吓坏了一批大臣,他们全聚到我跟前,对着我又是一顿哭。   “太子殿下晕倒了!”   “赶紧去叫太医!”   我安然装死,太医才回太医院,这会儿光顾着喘气,就是跑过来也得一刻钟,他们总不能任我躺在地上吧,我即将登位,要是身体不适,他们这些老臣那得自责死。   我美滋滋的等着小内侍抬我回东宫,可是竟没感觉有人来,我不免心灰,这些蠢货果然如上一世一般,屁用都没有。   正这么想着,身体忽然一轻,我悄咪咪的掀起一条缝,秦宿瑜那张死人脸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微微低头,正和我对上眼,我慌忙闭紧双目,在心里将这个不孝子骂了个遍。   秦宿瑜抱着我脚步带风的出了殿,我的心口突突跳,这混账不会是要寻个角落将我沉井吧。   不过到底是我小人之心了,他一路径直入了东宫,甩手将我丢在了榻上。   我装死。   秦宿瑜哼了一声,踏步出去了。   我抬一只眼看他走远,那脊背挺得像斗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赴战场,那可不是,他现在随时随地想着谋反,我若不是棋胜一招,估摸还得走老路。   这样想着,我不觉自得起来,翘起二郎腿唱着小调好不惬意。   将过子时,我梦里会周公,睡得正香时,耳边听到爱妃哎呦着声道,“殿下还想装到何时啊?”   爱妃芳年二十,长得像朵喇叭花,她有个好听的闺名,叫穆娴,可惜她一点都不贤,还总舞刀弄枪,我没娶她之前,她长往谢府跑,整个镐京的人都知道,她喜欢谢弭,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谢弭不喜欢彪悍的女子,她一气之下狠揍了谢弭一顿,对外扬言道,见他一次就揍一次,以此来缅怀她逝去的年少爱恋。   我看她委实可怜,就求了父皇娶她,为着这事,我挨父皇不少批,不过好歹我将她娶到手了,就是成婚这么些年头,她肚子一直没有动静,着实愁人。   我的瞌睡虫被她全赶跑了,一睁眼就见她靠在床头,手里还端着一碟子蝴蝶酥,边吃边睨着我笑。   我坐起身,爬到她身边,挨着她躺下来,伸手拿了一块蝴蝶酥,才要吃到嘴里,一时心悸,又扔回去了,“爱妃,往后什么酥啊、糕啊都少吃,你不是说自己肚子大吗?约莫就是吃这个吃出来的。”   穆娴沉一下脸,细细的手指直冲我的脑门子戳,“秦韶,你教训到老娘头上了,老娘肚子再大也比你美!”   “你这是什么表情,老娘难道还欠着你物事了?”她将碟子丢开,踢了鞋子上榻,“秦韶,你明天就要登基了吧?”   我点一下头,“爱妃,你没孩子,皇后的位子孤留不住了。”   穆娴的眼睛大睁,一拳打在我的胸前,“秦韶,你敢跟老娘要孩子,你生的出孩子吗?”   我捂着胸口,怒道,“还不是你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光长肉,也没蹦出个儿子来,孤白日操劳,晚上还得陪你睡觉,白睡了!”   穆娴眦着牙对我笑,“秦韶你胆肥了,老娘一天不打你,你要上蹿下跳了是不?别以为你当了皇帝,老娘就怕你,该揍还得揍!”   她边说边抡起拳头来。   我连忙遮住脸跳到床角,“明天还有登基大典,你打伤了孤,明天该治你个弑君之罪。”   穆娴一顿,随即在半空划了一拳,人又躺倒了。   这样看她的胸脯鼓鼓的,我看了一眼脸红,“爱妃的胸膛为何可以如此坦荡的耸起?”   我却不行,得缠好多布,勒的透不过气,这大概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吧,忍辱负重才是好男儿。   穆娴乜着我笑,“殿下羡慕臣妾啊。”   我确实羡慕,但我是一国之君,面对事情总要宠辱不惊,“孤只是好奇而已。”   穆娴侧身看着我,圆圆的眼睛弯成月牙,“殿下是男人,男人就不能有胸。”   我指了指自己,“那我这是什么?”   穆娴张开手掌,对着我的胸脯猛拍了好几下,真疼。   她满意的将手枕在脑袋下,语气颇为沉重,“殿下有所不知,你这叫胸肌。”   转而她狡黠的冲着我眨眨眼,自豪道,“臣妾的叫胸。”   我恍然大悟,“那孤定是胸肌勃发,王叔他们个个胸前平坦,总给人感觉少了点东西。”   穆娴扑哧大笑,“殿下慧眼,殿下的胸肌整个大陈都找不见第二个有你大的。”   我自感优于平常男子,便是那秦宿瑜在我面前也得矮上一截。   这般一想,我咂起嘴,“孤如此优秀,为何你的眼里只看得见谢弭?”   穆娴两指一夹,掐着我的腮肉死命的拧,“别跟老娘提他!他就是个没眼光的书呆子!”   我从她手边抢回脸,边揉边往后躲,“那你还喜欢他,你更没眼光。”   穆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看的我毛骨悚然。   我谄媚的靠过去,搂住她的腰哄道,“爱妃自是一等一的好眼光,要不然孤也不会娶你。”   穆娴挼着我的头发,哼哼凉声,“明日搬进内宫,我要睡和春殿。”   我唔一声,“离御书房近的很。”   穆娴一把拽住我,凶神恶煞道,“你让不让!”   “让让让,”我头皮疼的快不是自己的了,能不让吗?父皇说得对,我娶了个母老虎回来。   穆娴便轻轻放下我的头发,温柔的拍着我的背道,“先帝一走,殿下势单力薄,你当真要顺着先帝的遗诏认秦宿瑜当儿子?”   我唔一声,“父皇的旨意,我自是要遵照,要不然不是抗旨不尊吗?孤最孝顺。”   穆娴捏住我的下巴,“秦韶,认秦宿瑜当儿子这主意是你出的吧,先帝可没那么缺德。”   我拂掉她的手,眼珠子四处溜一圈,“爱妃可不能平白无故污蔑孤,孤向来尊敬王叔,岂会想着当他父皇。”   穆娴道,“你小子看着笨,其实最滑头,你早看不惯秦宿瑜,人家手里那么多兵马,你就是治不了他,给他添点堵你也做得出来。”   我翻了个身,翁着声道,“谁让他想造反。”   穆娴扳我道,“你说什么?”   我故意闭住眼睛打哈欠,“孤困了,要睡觉。”   穆娴抬脚踢到我的屁股上,噌噌跳下床跑开了。   她一走,我顿时清净,拍着肚子乐悠悠的晃入梦。   --   我是个厚道人,从来说一不二,隔日登基后,在晚上就颁下了旨意,让秦宿瑜入住东宫,加封其为储君。   不过我也有些后悔,秦宿瑜轻轻松松就得来了太子之位,我当年能当上太子,全是因为父皇只我一个儿子,我才走了狗屎运,就如御史台的言官们所言,我一副昏君像,这大陈落在我手里,定会亡国。   我呸!   我虽比不得父皇励精图治,那也是中规中矩的君王,虽然我不事朝政,但有谢弭一手帮我兜着,我可没做出过什么错事,当然也没干出一件利民的政事。   这不能怪我,我有心经营,可那群老臣就如长舌妇一般,只要我插手政事,他们就絮絮叨叨没完,谁听了不烦,我才多大,可不想未老先衰。   当晚我吃了个满汉全席,要我说,这满汉全席还不及外面卖的馍馍吃的便当,从试菜到让我食用,都花了近半个时辰,我的好胃口基本也消耗完了。   真是吃了个寂寞。   一顿晚膳下来,我也筋疲力尽,敬事房的内侍过来让我翻牌子。   看着那端盘上的牌子,我甚觉悲伤,这诺大的后宫,竟然只有穆娴一个女人,我竟然只有穆娴一个女人。   再自怜自哀,牌子也要翻,程序也要走。   敬事房的内侍一走,我松动松动肩骨,周欢就苟着身来请我上步撵。   周欢是我身边最亲近的内侍,说最亲近也没亲近到哪里去,至少洗澡换衣他是沾不到,全由穆娴一手操办,在这点上,穆娴还是贤惠的,当然要是能给我生个儿子那再好不过了,奈何她就是生不出。   待会儿去和春殿,我得跟她提提充盈后宫,她生不出,我可不能吊死在她这颗歪脖子树上,我的皇位还得有人继承,万万不能再像前世那般,死了都没人给我收尸。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一下下本预收《他让白月光当外室》   沈初婳上辈子所嫁非人,含恨而终。   再度睁眼又回到沈家被抄家的那一日,锦衣卫指挥使裴焕冷漠的睨着她。   不巧,他曾是沈府的奴仆,更不巧的是,昔日她还打过他。   沈初婳揪住他的衣角,“你放过他们,我随你处置。”   裴焕轻蔑一笑,“好啊。”   一朝身份转换,她成了裴焕的外室。   刚进宅子时,沈初婳蜷在他脚边,他放肆羞辱,她蹙眉伸手,“我膝盖疼。”   裴焕沉着脸托她起来。   两人关系有所缓和后,沈初婳窝在他怀里,纤手抚着他脸侧的伤疤道,“我不愿嫁徐琰昌,他说能救沈家,我才答应的。”   裴焕扣紧她的细腰,没几日就找个由头将徐家流放了。   后来沈初婳遭老仆欺压,她湿着眸,“我只是个外室,他们自然看轻我。”   起初裴焕只是想折辱她,未料会不忍看她心伤,等娶她为妻后,他想再问问从前的事。   沈初婳环着他的脖子,悄悄在他耳边道,“我有孕了。”   裴焕:“……”   食用指南:   1,女主美冷欲,男主口嫌体正直。   2,男主超宠女主,女主是男主白月光。   3,全文架空明朝,不过本文锦衣卫身份比东厂高!!!!!   4,双处!1v1!he!!! 第3章 叫爸爸3   我进和春殿是算好时辰的,一般都在亥时,这个点正是鸟虫偃旗息鼓,万物春衍的好时段,奈何穆娴不争气,我牺牲看小人儿书的时间来生孩子,她一个蛋都没给我生出来。   和春殿离我住的延寿宫很近,坐步撵半刻钟就到,进了院子,就见穆娴坐门槛边在嗑瓜子,她冲着我吐了一嘴壳,“秦韶,你能耐了啊,你父皇那遗诏你还真敢遵从,你不怕秦宿瑜今晚就过来削你一顿?”   我抹掉脸上的口水,从她手里拿过几个瓜子吃着,“他敢,寡人认他当儿子那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他不惜福那是他命贱,当寡人的儿子总比当死鬼的儿子强。”   穆娴乜我笑,“强不强臣妾不知道,但臣妾一定知道他迟早被你逼的以下犯上,就你这唯唯诺诺的样子,他能忍臣妾算他厉害。”   嘴里的瓜子瞬间就不香了,我呸呸两口,撸袖子道,“寡人怕他?有本事他和寡人单打独斗,那些兵统统站一边。”   穆娴突然呛到,她猛咳着,过一会儿有扬声大笑,“老娘就爱你这盲目自信的劲儿!”   我哼一声,“爱妃,到时辰了,快睡觉吧。”   穆娴拍拍腿道,“先洗澡。”   我不太喜欢洗澡,她不会伺候人,我洗一次身上能褪一层皮,疼了还不能说疼,我用商量的口吻道,“今儿天不热,不洗了吧。”   穆娴阴森森笑两声,一把揪住我的耳朵将我拎进了浴室内。   这一通洗下来,我差不多脚软腿软,瘫床上再不想动。   穆娴端水来给我喝,抬手将在我眼睛上做窝的头发拨走,“出息,臣妾长这么大头次见你这样不喜欢洗澡的。”   我立时脸一沉,“爱妃还看过别的男人身体?”   穆娴明显一讪,不过她很快冲我龇牙,“怕臣妾给你戴绿帽子?”   我有点怕的往被窝里缩,“你,你要是敢,寡人可保不住你。”   穆娴拉开褥子钻进来,我老实的窝她身旁。   穆娴斜眼看我,“陛下的胸……肌又大了不少。”   “爱妃真是观察入微,寡人都没注意,”我不甚在意道,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爱妃,寡人已经是皇帝了,这后宫还只你一个女人,是不是有些不妥?”   穆娴挑眉,“原来陛下思春了。”   我老脸一红,“这话不能乱说,寡人是为了子孙后代着想,总不能真要寡人绝后吧。”   穆娴唔一声,“陛下想要男人还是想要女人?”   我偷偷瞥她,没在她脸上发现生气的迹象,我大着嗓子道,“三千佳丽,寡人当然要女人。”   穆娴哦道,“生孩子也不一定就要女人,得男人出力才行。”   我纳闷,“爱妃的意思还得寡人出力?”   穆娴一手捂着嘴,闷咳一下,“你再出力都不行。”   我顿时失落,“寡人难道当真要无后?”   穆娴说,“你不举。”   我,我不举……   我霎时悲从中来,捂脸痛哭,“寡人怎么不知道寡人不举?”   穆娴同情的搂住我,拍我的背道,“你要是不信,臣妾让太医院的王太医来给你说,你不举这事先帝也知道,要不然为何不让你娶别的女人,你这身子谁嫁给你都是糟蹋了,也就臣妾当年傻,哪个聪明姑娘想嫁个残废。”   我活了两辈子都不知道自己不举,这话我坚决不信。   “寡人若不举,父皇岂会让寡人即位?”   穆娴往我背上狠拍两下,“这不是他没儿子,你走了狗屎运,可惜这大陈还得搁你手里没。”   我有点气,“寡人不举还要浪费时间跟你睡觉,早知道这样寡人就不来了。”   穆娴掩着嘴笑,“还要女人吗?”   我赶紧摇头。   穆娴托腮,“那还不睡。”   我立刻闭眼,难过还是难过的,难过后又想到秦宿瑜,我不举了,这混账岂不是成真太子,都不用篡位了,我怎么蠢成这样……   耳边忽听轰隆声,我眯着眼睁开,恰见秦宿瑜手提着剑站在床前。   我一惊,忙缩到穆娴怀里,抖着声道,“你,你干什么?”   秦宿瑜从我脸上转到我身上,狭长的眼眸微微上挑,“父皇?”   我一颤,死命抱着穆娴的胳膊道,“皇,皇儿乖。”   穆娴扯开我的手,下了床朝外走,“殿下温柔点,陛下小胳膊小腿,经不住折腾。”   我探脚也想下地,“爱妃你别走……”   秦宿瑜一剑插在枕头边,低身靠近我道,“儿臣过来认亲,父皇往哪儿跑?”   我急忙缩进墙角,头往旁边偏,穆娴那个没良心的果然跑了,我做出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笑道,“寡人,寡人尿急。”   秦宿瑜阴着脸瞪我,“儿臣的炎铁师要三百石粮草,父皇扣下了二百五十石,是觉得他们个个不用吃饭就可以打仗?”   这事是我做的,反正他的兵又不听我的话,我干嘛要养着他们,有本事自力更生啊。   “不是寡人扣的……”   “圣旨是鬼下的?”秦宿瑜那脸都快拉的比驴脸还长了。   我当然死不承认,“寡人只是照着太傅的话去做,你不能平白污蔑寡人。”   秦宿瑜屈膝跪到床上,拉我手道,“既然父皇是被冤枉的,那就随儿臣去和谢太傅对峙。”   傻子才去对峙。   我赖在床上跟他挣,这龟儿子力气大的快要将我提起来。   “……夜半三更擅闯私宅不合规矩。”   秦宿瑜哦一声,一下子将我拎下床,“父皇这么善解人意,不如替儿臣再写一道圣旨,炎铁师等不及,儿臣……”   他说话停了,眼睛定在我胸前半晌,他忽然又把我丢回床,面色古怪道,“写圣旨。”   我屈辱的揪住被子,“放,放肆!”   秦宿瑜皱起眉,寒着脸道,“父皇未免太任性,闹着玩也得有个限度,要是把大陈玩没了,可别怪儿臣没提醒你。”   他在警告我。   这狗杂种在警告我。   “寡人明日再写也一样,现在是睡觉的时候。”   秦宿瑜拔出剑插回腰间,他脱掉靴子上了床,十分自然的躺下来,自然的就像这里是他的寝殿。   我抬脚踢一下他,他没反应。   我又踢了一下,他张手捏住我的脚,侧着眼道,“父皇不睡别人还得睡,扰人清梦小心天打雷劈。”   我暗骂他狗贼,“这里是寡人爱妃住的地方,你睡这里他们到时候瞎传,寡人的脸往哪儿放?”   “儿臣是和父皇同眠,他们要说也是说咱们父慈子孝,”秦宿瑜晃晃我的脚,面带嫌弃的扔开。   他娘的!   我恨不能一刀砍了他!   “寡人不喜跟人睡一起。”   秦宿瑜说一声“好办,”他坐起身道,“将圣旨写好,儿臣立刻离开。”   我呕一肚子气,咬着牙道,“寡人写就是。”   秦宿瑜当即下床,整好以待的站在床边等我下来。   我故意墨迹起来,“你出去等寡人。”   秦宿瑜眼皮一掀,“儿臣来时叫人去谢府请谢太傅,若您不颁圣旨,谢太傅估摸一炷香功夫就能到。”   谢弭这人阴阳怪气,他当我老师这些年,我没少挨过批,要说这世上除了我父皇,也就他能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蠢材了,我倒不是怕他,仅是他能替我兜事,就像御史台言官说的,我能高枕无忧,全赖有一个谢太傅帮我周全所有,这话对也不对,谢弭是能掌控全局,那也得我无所事事,才能现出他精明强干。   当然这话我不会往外说,我怕被起居郎记下来,到时候史书上不仅骂我没用还得添上一笔无耻。   我草草披上外袍,慌张道,“寡人现在就去写!”   可怜我还没把和春殿的床捂热,就被这厮给撵了出去。   御书房灯火通明,我进去的时候,周欢已经在给我研墨了,秦宿瑜就站在桌前冷冷的注视着我,仿佛我不给他圣旨,他就要用眼神杀死我。   我缩一下脖子,老实的铺开纸面,提笔沾墨,斟酌着下笔。   周欢悄声在我耳边道,“陛下今日怎么如此勤奋?太傅若见着必定要夸赞陛下一番。”   我有苦不能言,只烦躁的斥他,“唧唧歪歪,娘们儿似的。”   周欢红着眼嗔我一眼,“您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火?奴才说好话也得挨您说。”   我手一歪,墨滴到纸上。   毁了。   秦宿瑜抬剑在桌上敲两下,冲周欢道,“陛下奋笔疾书,你在旁边打扰她,出去。”   周欢翘着小拇指擦干泪,怯懦的退了下去。   我连让他等一等都不敢说。   秦宿瑜站到我旁边,代替周欢给我研墨。   我提心吊胆的重又换纸书写。   秦宿瑜一直盯着我,直到我写完最后一个字,他迅速的卷好圣旨戳进袖里。   我后背全是汗,抖抖擞擞道,“寡人写完了,你还不走。”   秦宿瑜抱臂道,“陛下刚刚说周公公像个娘们儿?”   我摸不清他话里的意思,但也怕他突然发难,我挪着椅子朝后退了退,“他一个太监,本来就像个娘们儿。”   秦宿瑜似笑非笑道,“那陛下呢?”   个子上我比不了他,气势上我断不能再输,我高高仰起头,拿鼻孔看他,“寡人气宇轩昂,帅破天穹,这世间再难找到第二人能有寡人这般好风姿。”   秦宿瑜蹙一下眉,嘴边笑略带讽刺。   我知他嫉妒我,毕竟这年头如我这般俊挺的男人已经不多了。 第4章 叫爸爸4   我甩掉笔,坐直身保持一个君主威严的身姿,“退下吧。”   “父皇何必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秦宿瑜呵呵两声,“皇祖父临终前跟儿臣说要多陪伴您,他说您少时丧母,缺爱。”   我磨牙,“寡人不仅缺爱,还缺钱,你给吗?”   秦宿瑜往怀里摸了摸,真掏出一串铜钱砸我脸上,“够不够?”   狗日的!   我捂着脸隔手缝里瞪他。   秦宿瑜抱着手臂,“父皇瞧着精神头不错,儿臣带您去户部转转?”   我连连摆手,“不了,不了,寡人年纪大了,一把老骨头比不得你们年轻人。”   秦宿瑜瞥我一眼掉头就走。   他一出门,我就瘫倒在龙椅上。   认了个活阎罗,吾命休矣。   --   隔日我睡迟了,穆娴把我赶出来时太阳都升到顶上。   谢弭在言礼堂等了快一个时辰,见着我倒还是气定神闲,先说道,“陛下用过早膳了吗?”   我老实的摇头,“寡人没吃。”   谢弭笑得特别温柔,他跟周欢道,“哪能让陛下饿肚子上课,还不快去备膳。”   谢弭这人一温柔就有坏事发生,我早领教过他的厉害,早膳什么的我根本不敢想。   “太傅,先上课吧,寡人下学了再吃也是一样的。”   “陛下是一国之君,岂能因听课将身体饿坏,微臣可不想被御史台戳着头骂。”   谢弭挥手让周欢下去。   堂内只我和他两人,我揣着手陪笑道,“太傅严重了,一顿饭就把寡人饿坏,那寡人不是纸糊的吗?”   谢弭翻开书,“陛下一觉都能睡到晌午,想来晚上操劳太过,微臣若不体谅些,到时候累倒在榻上,还当是微臣将陛下逼得太急,这黑锅微臣可不背。”   我讪讪笑一下,抱着手不敢说了。   周欢捧了食盒进来,从里面端出一碗粥道,“陛下,奴才特意叫人在这肉糜里面加了些牛鞭。”   他猥琐的冲着我笑,“给您补精气。”   我都不举了,补再多精气有个屁用。   我不耐烦的让他滚。   谢弭坐在案前冷笑,“陛下吃个粥还这么讲究,那冀州的百姓却只能挖草根吃,陛下也能吃得下。”   我才吃了一口,被他的话说的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前世便是这般情形,这回一勺粥都将我给扼住了,我哇的一声哭出来,“寡人要死了!寡人要死了!”   谢弭站到我跟前,一只手在我背上猛拍两下,拍的我一口吐出来,趴桌上就跟死过一回似的。   他嫌恶的捂着鼻子道,“陛下糟蹋粮食,小心先帝晚上托梦给您。”   我顿时打了个激灵,立直身道,“这,这事不能算到寡人头上,是太傅你的错!”   谢弭阴恻恻盯我,“这么说,是微臣想要行刺陛下了?”   我汗毛立时竖起,软声道,“不,不是……”   谢弭坐回椅子上,“冀州那边现在正逢旱灾,死伤的百姓多达千人,陛下如有良心,就该节衣素食,为百姓祈福。”   我最讨厌他这副说教的模样,就像冀州旱灾是因我的缘故造成,我一个皇帝,连皇宫都出不去,政事又不能插手,他在我面前罗里吧嗦我能怎么办,难道还要我下地方体察民情?   “寡人后宫就爱妃一人,至少节省了一大笔开支,太傅还要寡人节衣素食,难道寡人真要饿死了才算是为百姓好吗?”   谢弭黑着脸,“陛下这般伶牙俐齿,看来微臣管不到陛下了。”   我一惊,连忙道,“寡人一时失言,太傅别见怪。”   他若去跟那些言官撇两句闲话,我明天就得被那五人立起来斥责,他们可不会给我面子,他们嘴巴是圆的,舌头是扁的,想怎么说就怎么说①,能把我祖宗十八代全拖出来拉一遍,就为了让我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谢弭睨我,“陛下知错就好。”   我乖乖坐好,等他授课。   谢弭道,“微臣给陛下讲个故事吧。”   我最爱听故事,连忙道好。   谢弭撇开书,先饮一口茶道,“陛下听过为虎作伥这个词吧。”   我没听过。   但我得装作听过,“嗯嗯。”   谢弭打开扇子扇风,“陛下知道意思吗?”   我不知道。   谢弭勾一下唇,“早先有一个传说,在溧阳一代常出现老虎吃人的现象,那些被老虎吃掉的人死后都不能投胎转世,只能化为伥鬼跟在老虎身边,还会去引诱活人来给老虎吃②。”   我啧啧两声,“寡人懂了。”   谢弭收起扇子,道,“陛下说一下您的见解。”   “他们为了讨老虎欢心,成了自己最厌弃的那种人,可叹,”我叹一口气道。   谢弭死死的盯着我,“陛下果然见解独到。”   我抖了一下,推辞道,“哪里,哪里。”   谢弭将扇子往桌上一撂,“陛下也不害臊。”   我瞥一下他,做乌龟状。   谢弭道,“微臣教过的学生里,数陛下最蠢,连为虎作伥都不知道,微臣都解释的这么透彻了,竟然也能东拉西扯,陛下刚吃过肉糜,莫非脑子里全装了肉糜?”   我立刻觉得委屈,他教的那些学生哪个不是国子监中的尖子,我比不过他们难道还比不过普通人,我可是天子,他骂我一点也不留情。   我瘪嘴道,“你也没说清啊。”   谢弭扯起书就照我砸来,“朽木不可雕也!”   我险险避过,当即哭出来,“寡人是朽木,你也不能化腐朽为神奇,你就是无能愤怒!”   谢弭捏住戒尺指向我,“微臣答应过先帝要好好教导陛下,先帝让微臣能打则打,微臣当时觉得陛下虽笨了些,但好生教诲应该也能明事理,现在看来,微臣对陛下太温柔了,让陛下以为微臣拿您没办法,请陛下伸出手来。”   他脸色极差,我权衡了一下还是将手伸了出来,我就不信他真敢打。   谢弭举起戒尺对着我的手狠狠打下来。   疼的我上蹿下跳,我匆忙缩手,捂在怀里哭道,“你打寡人,寡人要跟亚父说!”   亚父是谢弭的父亲谢亓元,他最疼我,可惜他中风瘫倒在床上,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这么怕谢弭。   谢弭眼都不眨一下,拽过我的手接着打,足足打了二十下。   我可是千金之躯,他说打就打。   我的手肿的像两个馒头,实心的那种,我越看越难过,越难过就越哭,我才不管谢弭看我的眼神多怪异,我呜哇哇的跑出去,才出来就见穆娴蹲在走廊边鬼鬼祟祟的朝这边看。   她见着我,急急道,“这是怎么了?”   我伸手给她看,“谢弭打寡人。”   穆娴登时一脸怒气,她往我脑门上拍两下,“老娘给你报仇去。”   说着她就提起裙子风风火火的冲进了言礼堂。   我也想跟过去看,但那门还没等我走近就“啪”地一声关上了,我推了推,好像从里面拴上了。   我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穆娴还没出来,估计两人打的难舍难分,我想想还是先回去吧。   正转头,就见秦宿瑜站在桥上,也不知道望这边望了多久。   我迅速侧过身,装作看不见他,才抬脚要跑,就听他唤了一声“父皇。”   我只得定住脚,端着笑道,“皇儿过来了。”   秦宿瑜没动,他说,“父皇好像不怎么想见到儿臣。”   我是不怎么想见他。   但我得装着想见,“寡人膝下只皇儿一子,恨不能日日见到,皇儿想岔了。”   秦宿瑜朝我勾手。   我拿脚踢周欢,“你去。”   周欢扭一下身,“太子爷叫的您,奴才过去不得挨一顿打么?”   我狠踹他一脚,“过去。”   周欢便苦巴巴地往桥边走。   秦宿瑜阴着声叫我,“父皇,您要不过来,儿臣今晚就去紫宸殿找您,再不然去和春殿也行。”   我立马奔过去,站到他面前道,“寡人这不是过来了,人说父子还是隔着点好,太亲昵容易遭人非议。”   秦宿瑜看我的手,“父皇这手能当猪蹄了。”   我背到身后,恶狠狠道,“那也比你这个滚刀肉③强。”   秦宿瑜长眉微挑,“儿臣这次来是找谢太傅,想跟他说说昨晚圣旨的事。”   我立时怂了,“太傅不在。”   秦宿瑜翘唇,“儿臣可听谢府的管家说他进宫来给父皇授课,他不在难道还凭空消失了?”   我转了转眼珠子,跟他道,“皇儿,寡人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秦宿瑜果然面上起了兴趣,“父皇舍得给儿臣看好东西?”   我背着手沿桥下走,“那可是寡人的珍藏版。”   秦宿瑜指我的手道,“父皇这手不管了?”   我才又觉得疼,龇牙咧嘴道,“寡人记住这次受的苦,有机会一定要谢弭也尝尝被鞭打的滋味。”   我刚说完顿觉不好,一侧头果见他瞟着我笑的冷飕飕。   我局促道,“寡人已经发了圣旨,皇儿你就不要再斤斤计较此事了。”   秦宿瑜奥一声,仰头道,“紫宸殿到了。”   我当先进去,兴奋道,“寡人都舍不得给旁人看,要不是你孝顺,寡人也不会忍痛割爱。”   作者有话要说:  ①嘴巴是圆的,舌头是扁的,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歇后语   ②早先有一个传说,在溧阳一代常出现老虎吃人的现象,那些被老虎吃掉的人死后都不能投胎转世,只能化为伥鬼跟在老虎身边,还会去引诱活人来给老虎吃——根据为虎作伥的故事改编的。   ③滚刀肉:死皮赖脸、纠缠不清、怎么说都不听的人(百度搜到的)   感谢在2020-08-10 20:16:58~2020-08-11 20:29: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44555555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章 叫爸爸5   我跑进隔间里,在角落的的多宝格中摸出了一个小柜子,我手太疼了,那个柜子被我扔桌上,我甩手叫周欢,“去把王太医叫过来,寡人手快废了。”   周欢这小子贼机灵,拔腿就跑。   我踢了个凳子给秦宿瑜,“皇儿坐吧。”   秦宿瑜坐下来,指指盒子道,“儿臣给您打开?”   我故作高深,微抬起下巴道,“这里面可都是寡人的珍品,皇儿你猜猜有什么?”   秦宿瑜眉头突然一蹙,倏忽翘起一边唇跟我笑,“不会是避火图吧。”   避火图是个什么图?鬼知道。   “没有。”   秦宿瑜看神色不信,我不屑道,“寡人的珍宝那可是世间少有,什么破图寡人可不稀罕。”   秦宿瑜长长的哦一声,“那儿臣确实猜不出来。”   这声哦的抑扬顿挫,我听着不舒服,就不想把盒子打开给他看了,“寡人想起来还有事要做,皇儿先回吧,等寡人闲了再叫你过来。”   秦宿瑜那双死鱼眼盯着我,“父皇之前不是说忍痛割爱吗?儿臣还没看,您就不想割爱了,一国之君竟然言而无信,传出去不怕笑掉大牙?”   我一口噎住,这混小子踩住了我的痛脚,我假笑两声,“寡人的事再重要也不如皇儿重要,寡人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谁知你当真了。”   秦宿瑜解了腰上的剑往桌边一放,“父皇可能不了解儿臣,儿臣向来拧巴,最爱较真。”   我立时发怵,挪着凳子后退道,“也,也没说不让你看。”   秦宿瑜将盒子拉到身边,拽着锁哐哐响,“钥匙呢?”   真凶,就跟劫匪一样,还嫌我不把门打开,他抢的不方便。   我迫于他的淫威,咬牙道,“多宝格里。”   他站起身转到我的多宝格边,一通搜刮乱找,我的那些珍玩古籍全被他打乱了。   我敢怒不敢言,呕着气在心里诅咒他出门被雷劈。   不对,他这种人就是雷见着都得绕道,他得把雷吓回娘胎里。   秦宿瑜找到钥匙返回来,问都不问我一句,就打开了盒子,他在里面挑挑拣拣找出来个陀螺,惊奇道,“就你还会陀螺?”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大着胆子反驳他,“寡人自小玩陀螺玩到大,这宫里有几个人有寡人转的溜?”   “是挺溜的,能屈能伸大丈夫的很,”秦宿瑜讥笑的瞅着我。   他拎起小鞭子对着陀螺一抽,那陀螺就在地上飞速的旋转起来,快的我眼都不敢眨。   那只陀螺转着转着换了方向,竟然朝墙上撞去。   嘭地一声。   我的陀螺身首分离,碎成了渣渣。   啊!!!   我再也忍不了了,“你玩烂了寡人的陀螺!”   秦宿瑜扬起小鞭子。   我吓得抱头蹲下来。   他手一放,鞭子摔地上了。   我缩起肩坐回凳子上,试图跟他好好说,“皇儿,这些可都是寡人费尽心力收集到的,一定要轻拿轻放,它们脆的很。”   “哦,”秦宿瑜翻找着盒子,又在里面摸出个玉雕小美人,他伸着两个指头夹着,细细端量,半天不说话。   我胆战心惊的望着他,这可是我的梦中情人,万不能再让他砸了。   “皇,皇儿,这个不好玩……”   秦宿瑜将小美人放到我脸边比对了一下,面无表情道,“父皇竟然还会私藏这个,是看中了她的衣裳,还是看中了她的发饰?”   错!我看中了她的脸。   但这话哪能说出口,我扭捏了一下,换了个比较委婉的话道,“你难道不觉得她生的唯唯酡矣?”   秦宿瑜的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父皇好色的有些过分了,连玉雕都不放过。”   “……哪个少男不怀春①?”我有点难为情,但男人好色是天性,哪能随意压抑,况且后宫就穆娴一个人,我看她那张凶巴巴的脸早看厌了,现在就是来头母猪我都能觉得它秀气。   秦宿瑜对着我上上下下打量,转了身走到窗户边,一手支开窗,一手捏着我的小美人伸到外面,他看着我道,“怪道谢太傅说父皇不思进取,原来父皇早已玩物丧志,儿臣为了父皇未来着想,这玩意儿就由儿臣扔了吧。”   他边说着手就放开了。   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小美人摔下窗,砸成了稀巴烂。   这些天被秦宿瑜压迫积攒的怒气就在这时全爆发了,我挥着手冲过去跟他拼命。   “秦宿瑜!寡人现在就要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秦宿瑜乜着我,一把就将我两只手给拴牢,他拎着我往门外走,正好和王太医撞到一起。   王太医两只老眼凑我跟前瞅,瞅了半天才认出我来,“陛下的手怎么了?”   秦宿瑜掐着我的手到他跟前,“你看看。”   王太医抚着胡子对着我的手又按又捏,疼的我一身火气都散了,他看完又叹气,“陛下啊,您就不能乖一点?这回又是被谁打了?”   我鼻子一酸,“王太医,太傅打寡人。”   王太医抬手往我脸上摸了摸,也是气道,“打的忒狠了,微臣去找他算账。”   秦宿瑜突然插嘴道,“王大人,您觉着谢太傅会无缘无故打陛下吗?”   我死瞪着他。   秦宿瑜没受到一点影响,他继续道,“陛下的寝殿里藏了一堆珍玩,哪有心思习课,谢太傅估摸也是被她气急了才动手的。”   这我可就不服气了,分明是谢弭授课不认真,还拿我出气,到他嘴里倒成了我的不是,这谁能忍?   “太傅说寡人是他教过的最笨的学生,可是寡人好好听他说了,他自己说不明白,还打寡人。”   “扑哧!”有几个小宫女没忍住笑了出来。   我虎着眼瞪她们,她们就都憋住笑假装没听见。   我再看王太医和秦宿瑜,他们竟也龇着牙花子笑我,我登时气炸。   “你们笑寡人!寡人有什么错,寡人不过是大智若愚,凭什么要被你们笑话!”   王太医抹了一下胡子敛住笑,“陛下就是敦厚了些,谢太傅确实打的重了,待微臣寻个时间和他说说这事,替陛下讨回公道。”   我才舒服了点,老实的张开手任他包扎。   --   王太医有没有说谢弭我不知道,但是傍晚的时候谢弭把我又叫到了言礼堂,秦宿瑜也在。   我忐忑的坐到上首,摆出一副冷脸道,“太傅叫寡人来不会还想夜训吧。”   谢弭对我和颜悦色的笑笑,就仿佛中午那会儿的暴怒没发生过,“陛下还气呢?微臣对陛下寄予厚望,陛下该理解才是。”   我有点将信将疑,“你中午才说寡人是朽木。”   谢弭咳咳两声,朝秦宿瑜瞥过,道,“微臣无心之过,陛下就不要老是耿耿于怀了。”   原来是跟我道歉的,那我勉强原谅他好了。   桌上放了两只红玉小貔貅,我瞧着手痒,想也不想摸了一只在手里把玩。   “陛下好玩吗?”谢弭的声线有一种懒洋洋的意味。   我没听出他的意思,心又扑在貔貅上,眼皮都不抬道,“好玩,就是太小了,哎!它怎么没屁股啊?”   我还是头次见,可真新奇。   桌上霎时横出一截木棍,砰砰敲了两下。   我仰头不耐烦道,“烦不……呃,反哺是寡人最应该孝敬太傅的。”   秦宿瑜阴冷的望着我,他的眼神真是凶的可怕,我不免颤抖,直往椅子里躲,“寡人可没说错……”   谢弭走来拍拍秦宿瑜的肩,笑道,“太子殿下舞刀弄枪惯了,什么都直着来,陛下要吓坏了。”   秦宿瑜将棍子丢墙角边,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貔貅对着地面就是一摔。   我看着满地的碎玉,无语凝咽。   谢弭打开折扇悠闲的扇着风,“微臣和太子殿下商量过了,陛下一整日游手好闲,也没个正事能做,微臣思来想去,给陛下安排了一下任务,这早上呢,陛下跟着微臣读书,下午就由太子殿下教陛下习武,这样文武换着学,陛下也不会嫌烦,说不定往后陛下还会成了文武全才,相信到时候满朝大臣都会欣慰的。”   那我岂不是会被他们折磨致死?   我重生回来就是为了受苦受难?   那康庄大道它歪到哪儿去了?   为何我一条路走到黑?   我试探着道,“寡人不喜武……”   谢弭微笑,“试着学一学没准陛下就稀罕上了呢?”   我小小的看一下秦宿瑜,他还是那副晚娘脸,我断不能落在他手里,否则他定变着法子要我的命,我斟酌了片刻,和谢弭道,“皇儿也有事,寡人不能因一己之私耽搁他,要不然另找个练武的师傅吧。”   谢弭伸出一只手指冲我摇摇,道,“陛下是一国之君,旁的师傅岂敢磨搓您,所谓玉不琢不成器,这满朝也就太子殿下能做到公私分明,况且太子殿下武艺高强,陛下能跟着他学,那还愁成不了材?”   我抱着手别一下身子,嘟囔道,“寡人还想多活两年。”   “父皇说什么?”秦宿瑜寒声道。   我委屈,我有点想哭。   但我还是怕死,“能得皇儿陪练,寡人与荣有焉。”   作者有话要说:  哪个少男不怀春——百度到的,侵删。 第6章 叫爸爸6   那天晚上,我就吃了半碗饭,原想去和春殿跟穆娴诉诉苦,哪知她竟还不在。   她有一个贴身伺候的宫女,名字叫芙妍,这名儿我记得牢有原因,是这宫女长相也忒敷衍。   倒不是我以貌取人,她长得还挺好,就是看人时那眼神总给人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仿佛随时会驾鹤西去,我被她瞅两眼,我能一身火气都被浇成透心凉,连话估计都摁在肚里说不出。   我这会儿就搁她跟前站着,凉了半茬都想不起来要说什么。   芙妍往我手里放一杯茶,吊着声儿道,“陛下杵奴婢跟前半天了,奴婢是长得好看些,但您多少也得端着点,奴婢是娴妃娘娘的身边人,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您可不能对奴婢下手,再说了,奴婢是好人家的女儿,宫外还等着情哥哥,您就是馋奴婢身子,奴婢也会抵死不从的。”   我一口水呛进嗓子里,咳得喉咙都像是要破,她朝后退一步,忸怩着道,“陛下这招不管用,奴婢可不吃这一套。”   我登时气的直颤,“你不知道你长得清凉败火吗?”   芙妍明显愣住,片刻她又捂着帕子呜咽哭道,“陛下就算恼羞成怒,也不能这般说奴婢,奴婢好歹也是村儿里一枝花,您……”   “闭嘴!”我恶狠狠的凶她,只觉呼吸都不顺了,忙抓过桌上的水灌了两口,才平静下来。   “爱妃呢?”   芙妍撅一下嘴,“娘娘遛食去了。”   我一脚踢桌子上,“给寡人把她找回来。”   芙妍这才怕了,怯怯道,“娘娘在华庭园钓鱼。”   我抹一下嘴巴,返身出了殿。   华庭园里有一个大池塘,往先是给父皇养鹅用的,里面鱼没多少,鹅粪估计成堆,穆娴跑那边去钓鱼,我看她能钓个什么名堂出来。   我是走路去的,周欢在前面打着灯,刚进园子才走一截路,就见一个黑影飘过,我还没看清,周欢一溜烟躲我身后鬼哭狼嚎道,“鬼啊!陛下有鬼!”   我也腿打颤,强打精神敲他头道,“你才有鬼。”   我抢过他的灯笼,提着心朝前照,正见一张脸出现在灯下,我陡时惊得丢开灯笼,扯过周欢将他往前一推,“鬼吃他!”   “哈哈哈,秦韶,你连老娘都认不出吗!”穆娴一手叉着腰狂笑,一手拿鱼竿挑着竹篓。   我顿觉丢脸,伸腿一脚踹在周欢的屁股上,“还不是这混玩意儿得了失心疯。”   周欢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哭嚎起来,“陛下您自个儿叫的跟进了净身房似的,那嗓子都赶得上奴才了。”   这不拆我台吗?我瞬时火大,抬腿还想给他两脚。   “行了行了,”穆娴拿鱼竿挡过来,撇撇嘴道,“陛下怎么这么早过来找臣妾?”   周欢捡起灯笼,借着灯火我才看清她嘴破了,我急走到她跟前,心疼道,“爱妃,你这嘴咋伤了?”   “还不是……”穆娴先是一头火的蹦出半句话,后面忽然熄火,莫名其妙别扭道,“还不是臣妾为了替你出气,和谢弭那个混蛋大打一架,还把嘴给磨破了。”   我顿生感激,不过还是纳闷,“打架也能把嘴磨破?”   穆娴脸一讪,张手掐我脖子道,“秦韶,你敢质疑老娘,老娘现在就送你去见你母妃。”   我连忙挥开她的手,退后道,“寡人随口说说,你刺个什么劲,急红眼儿似的。”   穆娴骤然收手,木着脸瞪我,“陛下莫非是第一天知道臣妾脾气爆?”   我撇着头哼,“寡人第几天知道有什么关系,反正全镐京都知道你脾气差,差的人人怕。”   穆娴将手攥的咯吱咯吱响,“你再说一遍!”   我立刻低头装听不见。   穆娴做了两个深呼吸,竟然能对我笑着说话,“陛下来找臣妾为的何事?”   我这才想起来的目的,我赶紧换上一副难过的表情,跟她抱怨道,“爱妃有所不知,寡人往后要跟秦宿瑜习武了。”   穆娴一时反应不过来,“就你还习武?”   我这听着就不舒坦了,“莫说习武,便是上战场打仗寡人也没怕的,爱妃你别小瞧了寡人。”   穆娴将竹篓丢给周欢,扯唇笑道,“那你跟臣妾抱怨什么?”   我愤愤道,“寡人抱怨的是跟秦宿瑜学,寡人先时坑他,他岂能放过寡人?他到时定会寻机教训寡人。”   穆娴踱到我身旁,随手拽朵菊花拔花瓣玩,“太子殿下武艺高超,为人也坦荡,岂会夹私?”   他若坦荡还会造反?现在他是太子了,也不见对我尊敬,我在他面前就跟孙子一样,估计过不了几日他就要逼我去做太上皇。   我欲哭无泪道,“他夹私你又看不出来,等后面寡人皮开肉绽,你不定还以为是寡人不服管教,他逼不得已才对我下重手,他这人假仁假义惯了,寡人早看透了他。”   穆娴面色露犹疑,“他难道还会对你一个……君主打骂,就是面子上也过不去,除非你把他逼急了,他给你两巴掌让你老实我倒有点信。”   我憋着嘴摇她的手,求她道,“你也会武,你教寡人不也行吗?寡人宁愿跟你学。”   穆娴抱着胳膊当真考虑起来,“臣妾教也不是不行……”   我赶忙吹捧道,“爱妃是将门出身,身负十八般武艺,而且貌美如花,可比秦宿瑜那个驴脸好多了,寡人拜爱妃当师傅,就是再苦也乐在其中啊。”   穆娴长长的嗯着,顺手摸了一把我的脸,道,“明儿臣妾就去跟太子殿下说,陛下师傅这差事还是臣妾适合。”   我自是乐滋滋,一路欢快的跟着她回和春殿歇息了。   翌日下午,穆娴带着我入了练武场,正见秦宿瑜坐在台上擦剑,他听着人来都没抬头。   我抱着穆娴的手悄悄跟她道,“爱妃你去跟他说吧。”   穆娴捏了一下我的脸,“怂蛋。”   不过她还是上了武台一屁股坐到秦宿瑜旁边的椅子上。   这地儿太阳大,我甩袖子挥了两下,热的冒汗,我朝四处瞅了瞅,都在太阳底下,真没处藏,我只能爬上台子寻了把椅子坐好。   还好周欢捏着小扇给我扇风,倒解了些热。   秦宿瑜擦完剑后,才抬眼瞄过我和穆娴,淡淡道,“陛下练武带娴妃娘娘过来做什么?”   我挪过身给穆娴递眼色。   穆娴清了清嗓子,先轻轻笑道,“太子殿下贵人事忙,陛下又身娇体贵,哪能受的住您那一手,不若让本宫来教,本宫也闲,况且陛下最听本宫的话,本宫教陛下岂不是更好?”   秦宿瑜眼皮耷拉下来,将目光投到我面上,凉凉道,“陛下说呢?”   我当然是选穆娴了!   我摸过杯子呷一口茶,故作淡定道,“寡人毕竟是一国君主,这副身躯早已不属于寡人自己的了,乃是归属万民,寡人自己磕着摔着也不妨事,若是练武时将身体弄伤,怎么对得起天下黎民百姓啊?”   我说完这段话,穆娴冲我翻了个白眼,我还是一副正经严肃的模样,话都放出去了,万不能叫秦宿瑜看穿我。   秦宿瑜对着剑呵一口气,又擦了一遍,那剑上的寒光说巧不巧正照到我脸上,我如坐针毡,才装好的腔调就怕要维持不住了。   他的眼尾翘起,斜着看我道,“父皇是万金之躯,自然是万人景仰,不过您怕是忘了昨晚在言礼堂的话了,要儿臣帮您回忆回忆吗?”   “昨晚在言礼堂又发生什么事?”穆娴转头来问我。   我窘迫的笑着摇手,“也,也没什么事……”   “父皇不好意思说,儿臣来替您说,”秦宿瑜轻着话道。   我抠了抠桌子,支吾着声道,“寡人是被你们逼的……”   “父皇当着谢太傅的面玩玉器,谢太傅实在管不住才要儿臣来管教您,”秦宿瑜不顾我快哭的脸将后面的话毫不留情的全抖出来,“父皇还说,能得儿臣陪练,您与荣有焉。”   “陛下,太子殿下说的都是真的吗”穆娴僵着脸对我笑,她嘴角那笑都在抽搐,瞧着好像随时都会暴起。   我举起袖子将脸遮住,小声道,“寡人平日也无事可做……”   “儿臣忘了说,父皇还在寝宫私藏玉雕美人,日日把玩,”秦宿瑜又给我补了一刀道。   穆娴的笑就停了,冷冷的盯着我。   我把头往下埋,辩解道,“食色性也,寡人玩个玉雕又碍不着谁。”   穆娴将手往桌上一拍。   我战栗着身,不敢说话了。   穆娴站起身与秦宿瑜道,“看来是本宫多管闲事了,即是陛下自愿和太子殿下习武,那本宫就不打搅了。”   她伸腿就要往台下跳。   我赶紧揪住她的衣角,乞求道,“爱妃,爱妃,寡人除了玩玉雕,真没做其他对不起你的事,你不能不管寡人死活啊,你答应了寡人要救寡人脱离苦海的!”   穆娴轰了我一把,飞速下台离开了练武场。   我七手八脚的也想往台下跳,身后秦宿瑜阴恻恻的嗓音响起,“父皇磨蹭什么?儿臣给您点的香都快烧完了,还不快过来让儿臣教您扎马步。” 第7章 叫爸爸7   我扭过头跟他飘着声道,“寡人觉得胸闷气短,约莫是中暑了。”   说着我一侧身倒在台上闭住眼睛装晕。   我都晕了我就不信他还能抓我起来。   可惜我想的太美,我在地上还没挺过半刻钟,就被泼了一脸水,一睁眼正见他手里拿着空盆,勾着笑看我,再是能忍我也忍不了这王八羔子这样对我,我抹掉脸上的水,怒声冲他,“你敢往寡人身上泼水!”   秦宿瑜将盆扔给周欢,道,“再端盆水来。”   还想泼我?   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抖了抖袖子上的水,湿着眼求他,“寡人知错了,可是寡人衣裳湿了,得回去换身干净的。”   秦宿瑜踢开脚边的凳子,朝我走来,“儿臣偶尔住在这里,父皇若是不嫌弃,先穿儿臣的衣裳。”   我瞅着他凶厉的眉眼,嫌弃两个字在嘴里转了半天愣是说不出来,只得道,“寡人和皇儿是父子,能共穿一件衣裳传到外面都算是一桩美谈了。”   秦宿瑜挑起眉,朝左边的一间屋指了指。   我急忙爬下台子,拽周欢道,“你陪寡人去换衣裳。”   周欢傻愣愣的捧着手里的水盆道,“陛下,奴才还得去给太子殿下接水。”   我踢他的腿,凶道,“寡人是你的主子还是他是你的主子!”   周欢面上显纠结,一时竟不知听谁的。   秦宿瑜下了台,走到我身旁,一把将我后颈的衣襟提起,散漫着声和周欢道,“你去接水,孤给父皇更衣。”   周欢一溜烟跑没影,就像后面追着条疯狗,我仰头看了看秦宿瑜,他的视线还挂我身上,我打了个激灵,这条疯狗瞄上我就不放了。   是可忍熟不可忍!我岂能任由他捏圆搓扁,我可是皇帝!   我挣扎起来,揪着他的前襟推他,“寡人受够了!你记恨寡人,有本事杀了寡人啊!”   他阴沉着脸盯我,另一只手摸到腰边的剑鞘上。   他他他他他真要动手……   我好不容易重活一回,我还想再当五百年皇帝。   我怕。   我松开他的衣襟,帮他抚平褶皱,学着芙妍那矫情的语气道,“寡人跟皇儿闹着玩,皇儿心胸宽广断不会介意,寡人才做父亲,还不熟练,皇儿多担待些。”   秦宿瑜一脸面瘫,倏忽张手往我脑袋上拍,“脑子进水了?儿臣给您拍出来。”   我:“……”   我被拍的晕乎乎,要说的话全被他打乱了。   秦宿瑜拽着我进了屋,旋即找出衣裳丢床上,就要出去。   我匆匆喊住他,“别走啊!”   秦宿瑜脊背一僵,木着脸侧头道,“父皇还有事?”   我张着手道,“你说了要给寡人更衣的。”   笑话,我可是君王,哪个君王自己穿衣裳?再说了,我又不会穿。   秦宿瑜沉默了半晌,问我,“父皇真要儿臣给您更衣?”   湿衣搁身上黏的要命,我早等不及了,他在这里跟我磨叽,不就是不想伺候我吗?我偏要他伺候,让他欺压我。   我催促着道,“快点,快点,你不会反悔吧?”   秦宿瑜转到我身前,伸长手指解了我的腰带,帮我脱了外袍,他一直低着头,我也看不清他什么表情,不过铁定是一脸不服气,我就是要折辱死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指派我。   他把我的衣裳从里到外全扒掉,顺手拿着床上的干衣裳要给我穿,我拦住他的手,低一下头道,“布也解开。”   秦宿瑜的手顿住,错愕的抬头来道,“解这个?”   装,给我装,衣裳都湿了,我胸前的布能不湿吗?   “解掉,寡人快憋过去了,又闷又湿,”我连呼了两口气,真的快要憋过头。   秦宿瑜的手有点颤。   我看着烦,焦躁道,“早知道就让周欢来了,让你解个布这么磨蹭,你是不是想着寡人就这么憋死,你好不用动手了!”   秦宿瑜抿紧唇,须臾道,“屋里没布。”   我半信半疑,“怎么可能?缠布不是男人屋里必备?那你用什么裹的!你脱下来给寡人穿。”   秦宿瑜变得木讷起来,看我的眼神都像在看白痴。   我快透不过气,急得自己反手去摸背后的盘扣,我都快急出眼泪来,我何曾这般可怜过?虽然近身侍奉的人就穆娴一个,但也从没自己做过这些事。   我吸吸鼻子,决定把这口恶气忍下来,总有一天我要踩在秦宿瑜的脑袋上,让他跪下来学狗叫。   “我来吧,”秦宿瑜忽然道。   我哼一声,手还是老实的垂下来。   秦宿瑜伸手绕到我的背上,帮我把盘扣解了,他的眼睫抖得飞快,我看着就纳闷,不就让他更个衣嘛,至于这么委屈?   他终于帮我把布全散掉了,我一身轻,怡然自得的仰着下颌,恰好看他呆滞的望着我前胸,那眼睛都直了,整个人就像被勾走魂似的。   我颇为同情的往他肩上拍拍,“皇儿不必羞愧,寡人不会笑话你的胸肌小。”   秦宿瑜蓦地转身,抬手往脸上抹。   我走近去看,就见他慌得捂住脸,但血还是从手缝里冒出来,我这人见不得血,纵使他是我仇家,我也能心软,我随便在地上扯起布递给他,“擦擦吧。”   他一见到那布慌得朝后退,那血流的更快。   我跺脚道,“什么臭毛病!还嫌寡人的布脏。”   他草草抓起床畔帷幔揩一把脸,鼻下的血才勉强止住。   我龇着牙跟他笑,“皇儿这火气挺大的。”   秦宿瑜扯过干净衣裳道,“自己穿还是要我穿。”   他穿!   我自觉地朝他张手。   他的鼻下又流出两行血。   我哈哈笑,“皇儿你该泻火了,血流这么多寡人看着心疼。”   “别吵,”秦宿瑜再抹一把鼻子,任劳任怨的帮我重新穿好衣袍。   我比他矮一截,他的衣服过大,我的四肢全伸不出,甩着袖子道,“寡人总不能这样习武吧。”   秦宿瑜帮我卷好袖子,将我从头到脚端量了一番,少顷莫名其妙侧过脸不看我道,“今日扎马步,不用出去也行。”   日头那么高,我自是不想出去,“好说好说。”   房门这时被敲响,周欢在外头尖着声喊,“太子殿下,奴才给您把水端来了。”   我噌的怒火起,这狗奴才还真端水来,巴不得我再变一回落汤鸡,那水我绝不准他端进屋,我小跑着要去开门。   秦宿瑜却一手将我拦住,扣着我的腰将我轰到角落里,他警告性的瞥过我,自顾去开门了。   那门吱呀两声,一开一关,他就将水捧了进来,周欢一只脚都没能踏进屋。   我一下子发怵,抱着腿蹲角落里静候他发落。   秦宿瑜将水盆放地上,朝我招手道,“过来。”   我皱着眼走到他身前,和他说好话道,“皇儿,寡人都照你说的做,你别泼寡人冷水了。”   秦宿瑜跨过水盆蹲身,“看清了。”   我点点头。   秦宿瑜便起身让开,“你来。”   这我会。   我叉开腿蹲在水盆上,自得道,“你早说扎马步如此简单,寡人哪还会东躲西藏。”   我蹲过后也想起身,秦宿瑜突然按住我道,“蹲一个时辰。”   我傻眼儿,“这谁蹲的住!寡人不干!”   秦宿瑜冷冷的看着我。   我陡然闭住嘴,只还是愤愤的想要跑。   秦宿瑜捏起茶壶倒一杯茶,他攥着那茶杯好死不死就放在我的头顶上,我甭说跑了,我动都不敢动。   我咬着牙攒着劲,没多会就觉得腿酸身重,我和他求饶道,“皇儿,寡人真不行了,你让寡人歇会儿吧。”   秦宿瑜弯身将地上的脏衣杉捡起来盘成一个球放椅子上,他自己搬来椅子坐在我对面,阴森森的望着我。   恐惧和难挨我选后者,我讨好地跟他笑道,“就让寡人歇一会儿,之后寡人再蹲行吗?”   “这还没一盏茶地时间,父皇就喊累,您这样能学成什么,态度一点都不认真,”秦宿瑜执起剑鞘往我腰上敲一下,“挺直了。”   我不得不直起身,头上地茶杯动了动,我地心都提到嗓子眼,这要是掉下来,遭殃的就我一人。   可我还是累,我腿好酸,腰也僵硬地要坍塌,我有点难过,跟他吐诉道,“寡人堂堂帝王,却要被你驱使,任你打骂,你一点都不将寡人当你的父皇。”   秦宿瑜扯了扯唇,道,“父皇妄自菲薄了,儿臣打心眼里敬着您,儿臣也不想管您,但谢太傅求了儿臣数遍,儿臣也不好驳谢太傅地面子,您受累,回头儿臣跟您请罪。”   我倒想惩治他,但哪敢,一个谢弭就够我受的了,又来一个杀神,我真是有苦说不出,这般想着,我眼一热,没脸没皮就哭了,“寡人倒了血霉,遇到你们两个,寡人上辈子不知造了什么孽。”   秦宿瑜瞥着我,“父皇老大不小了,还哭鼻子像话吗?”   我才不管像不像话,我要休息,我要玩,我再也不想受气!   我的眼睛被泪水糊住,我酸着腿要撤走,将要得逞时,我的膝盖一软,直板板的跪了下去。 第8章 叫爸爸8   下面是水盆,我这一头栽下去铁定一身水,可我刹不住,我怪叫道,“拉寡人一把!”   秦宿瑜只看着我,半晌朝我伸出手。   我笑了,急慌慌拉他的手。   他却将我的手一打,轻飘飘的拿走我头上的茶杯,又坐回到椅子上。   我一屁股坐进水盆里,又是一身湿。   天是父,地是母,为何寡人这般凄苦!   我委实难过,抱着手埋头哭起来。   哭我父皇为何那么早死?让我受他们这些人折磨,明明我也老实乖巧,他们却还是不放过我。   “起来,”秦宿瑜抬脚踢我。   我起不来。   我也不想起来。   我睁着泪眼跟他哭道,“寡人腿软。”   秦宿瑜眼色发沉,弯身过来。   我蜷着腿想后退。   他一只手将我捞住,兜到怀里。   机不可失,我立刻抱住他的脖子,双腿绞住他死都不放。   “下来,”秦宿瑜冷着脸道。   下来还得被他训,我傻吗?   我搂紧他,摇头道,“寡人不!”   秦宿瑜捏我的耳朵道,“父皇再不老实,儿臣就割了这只耳朵。”   我埋头往他胸前蹭,躲避他的手,“寡人老实的很,是你借机刁难寡人,寡人的衣服湿完了,你还要寡人扎马步,你就是见不得寡人好。”   秦宿瑜捏在我耳朵上的手突然停了,连话也不说。   我眯一只眼看他,他正盯着我,那眼神我看不懂。   反正我不管,我不要扎马步,我双手圈紧他的脖子凶道,“休想要寡人下来,寡人今儿就黏你身上了。”   秦宿瑜觑起眼,伸手拽我胳膊。   我这会儿放手就只能下辈子做英雄好汉,我使出一身劲跟他争,奈何这厮手劲奇大,抓着抓着我手就被他扯开,肩侧的衣裳也在这拉扯过程中掉了半截。   寡人雄壮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中,他只看了一眼,就被威慑住。   看来只有我威武的身躯才能让他胆怯,我用手往下拽了拽衣袍,方便我展示我雄浑的身姿。   他果然定在我身前,神态成痴呆状,我甚是满意他的反应,故意贴近他道,“皇儿不必妄自菲薄,寡人这副好身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秦宿瑜嘴角微抽,他一手扶到我腰上,一手帮我提好衣襟,道,“父皇这么好的躯体还是留着自观吧,随意在男人面前袒胸露乳有伤风化。”   我露我的,伤谁风化了!   管天管地,还管人□□身体,父皇就该派他去守河道,管的忒宽!   我满不在乎道,“寡人乐意,谁敢说寡人抽他嘴巴。”   秦宿瑜眼眸一寒,“抽个试试。”   明人不说暗话,我是想抽来着,但我不敢,不过就算我不敢,我也要恶心死他,我揪他的前襟道,“寡人怎舍得打皇儿,皇儿是为寡人好,但寡人就喜欢裸给皇儿看,旁的人寡人还不愿呢,皇儿你可得好好感受寡人对你的爱,最好溺死在里面。”   秦宿瑜有些微怔忡,倏忽他板着脸道,“父皇未免太不得体,您的母妃没教育过您不得在人前脱衣?”   我哼一声,偏头不看他,“寡人的母妃在寡人未出世时就去了。”   秦宿瑜阴声笑,一手掐我的腮,“那您倒是生的奇,您的母妃死了您怎么生出来的?”   我往他胸前拍两下,又平又硬,难怪他怪里怪气,原来他胸前没料,就是羡慕我比他大。   我嘲笑他道,“寡人的母妃虽去的早,但她给了寡人一副完美的躯壳,不像有的人,身残嘴贱,也就只能耍耍嘴皮子,每每夜半想起自己这残破的身子,没准哭的比谁都惨。”   秦宿瑜扳我脸,“谁哭的惨?”   我扣他脖子,“你!”   秦宿瑜拉拉我的衣领,就手提着我把我从他身上剥开,他勒着我放一边,手却没松,只道,“父皇说话就像在酒葫芦里游过一回,颠三倒四的让人听不懂。”   我也不戳穿他,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心事,他瞧着像个男人,没想到却缺了二两肉,他和太监也没差多少,穆娴说太监□□缺二两肉,他上面缺二两,也是可怜的很。   残缺的人往往偏激的很,我要是激怒他,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我还是让着他点好,毕竟命要紧。   我大度的跟他微笑,“皇儿虽不如正常男人,但皇儿肩宽腿长,尚且能弥补一二。”   我说的是事实,我虽身体健全,但四肢短小,就是在周欢跟前都提不起威严,如能有他这副身板,我在奴才们面前也自成威势了。   但我的话好像没有让他很高兴,他扯我近前,长眸眯出威胁,“我不如正常男人?”   我瑟缩一下,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道,“你没胸肌。”   秦宿瑜的眸子定在我手上,半天不语。   我便知说到他的伤心处了,我唉一声,怜悯的拍拍他道,“没胸肌也不可耻,毕竟咱们男人出门在外还得把胸肌缠住,有和没有也没区别,除了私底下自己看的见,也没机会给别人看。”   秦宿瑜似未听明白,“缠胸肌?”   连这个都不知道,我更加可怜他了,“男人那两块肉必须得缠住,在人前才有男人气,只有女人才不用缠,女人要展露出来,这样才能凸显她们的美。”   秦宿瑜听着我说的那细长的眼眸都微微张开,显出惊讶来,他问道,“谁教你这些的?”   甭说他,就是我当初听了都不大信,但是父皇说,穆娴骗谁都不会骗我,她即是对着我说出口,那我再觉得不可思议也是信的,“爱妃说的,她断不会骗寡人。”   秦宿瑜眉头压沉,“那在父皇眼里,男人和女人实际是一样的?”   那不是,到底还有区别的,我给他解释道,“男人虽和女人身体相像,但是生孩子这事还得女人来。”   秦宿瑜忽然笑一下,他让我坐到椅子上,颇有耐心道,“父皇知道怎么让女人怀孩子吗?”   这我都不知道,我这些年陪穆娴不是白睡了吗?   “和女人同睡一张床,让她感受男人散发出的精气,日子久了,就能受孕。”   秦宿瑜将剑插回刀鞘里,淡笑一声,“也是娴妃娘娘教您的?”   我点点头。   秦宿瑜呵一声,“您就不怕她一直在骗您?”   我屁股以下都是水,穿到现在很不舒服,即是他一直在问我,那我得怎么高兴怎么来,我抬抬腿道,“给寡人换衣裳,换完了寡人陪你慢慢说。”   秦宿瑜瞥过我,倒还是顺着话去重拿了衣裳给我换,他一给我更衣手就抖,也不知什么毛病,不过我念在他肯做事的份上,还是愿意回答他,“爱妃是寡人求娶来的,虽说她不温柔体贴,但对寡人还是一片真心,父皇在时,常跟寡人说要多听听她的话,她父亲又是个实诚人,便是她脾气再差,也没背着寡人做过缺德事。”   我说的口干舌燥,他给我穿好衣裳,斟了一杯茶水给我,让我润润嗓子。   “父皇难道没听过一句话?人心易变,”秦宿瑜手肘搭在桌上与我慢慢道,神色倒温和,比我平日见过的凶神恶煞不知好多少倍。   我捧着茶小小喝着,“她不会的,当初她被太傅抛弃,是寡人可怜她才让她得以有今日身份,她向来感恩。”   秦宿瑜不冷不热的乜着我,“昨日她和谢太傅孤男寡女在言礼堂,您就不怀疑?”   我岂是那等小人,穆娴是为我去跟谢弭争,我再龌龊想她,那不是卑鄙的过了吗?   “怀疑什么?爱妃只爱寡人,那些阿猫阿狗她看都不看一眼。”   我这般说着,脑子一个闪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现在一直在我面前抹黑穆娴,莫非是那晚后,他早对穆娴想入非非。   如此一想,也就能说得通他为何造反了,他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我这个傀儡皇帝占了他的心上人,他哪里会容我在龙椅上逍遥。   我猛地将茶杯一放,冷声道,“你跟寡人说这么多,就想离间寡人和你母妃?她是你母妃,别的心思你还是给寡人收起来的好,免得寡人见着不开心,回头就和御史台的老头们聊聊天。”   我就不信他不怕那些言官。   秦宿瑜微微愣住,“儿臣的母妃?”   好啊,他根本就没把穆娴当长辈,估摸心底还暗戳戳的臆想过她,这我如何能忍,我陡然站起,一把攥住他道,“寡人拿你当儿子,你竟敢肖想寡人的爱妃!”   秦宿瑜那浓长的眉毛就像靶子一样瞬间竖起,他咧了咧嘴,跟我笑道,“父皇说儿臣肖想谁?”   我的腿不听话的打颤,但我还是强撑着话道,“你,你就算威逼寡人,寡人也做不出让妻的事。”   秦宿瑜倏地摇头笑,他一只手掌住我的头轻碰,有倾又拍了拍。   我吓得神魂战栗,只怕他的手一重,就要将我的脑袋拧下来。   不过他看起来对我的脑袋不感兴趣,他扣着我的颈子让我歪头,笑道,“这脑子里的水还是没倒干净,一个妾在父皇嘴里都成了妻,这话要是被她听去,您明天就得被她逼着封后了。” 第9章 叫爸爸9   他倒是提醒我了,我还欠着穆娴一个后位,本想着她有孕了我再给她册封,现在我不举,她还要跟着我受人白眼,我着实对她不起,我得找个时机去跟朝臣提一提,好歹要给她个名分。   秦宿瑜把着我的头晃了晃,眼睛冒着寒光道,“父皇的心思最好收了,否则儿臣今晚就要那帮大臣去你的紫宸殿转一圈,让你长长记性。”   我的小九九就被他掐灭了,但我还是不服,“皇儿,寡人做事哪有你插手的余地?”   秦宿瑜一脚踢开水盆,那水盆撞门上哐的一声,门外周欢就怯声往里叫我,“陛下,陛下……”   秦宿瑜睨着我,那视线犹如毒蛇的信子,只要我敢乱说话,他就能一口咬死我。   我想活,所以我佝偻着身歪椅子里,不敢应话。   秦宿瑜打开门,周欢趴门上不着力差点倒他怀里,他侧身避开,阴着声道,“去把娴妃娘娘叫来。”   周欢探头往我瞧一眼,连忙哎着声火速跑了。   这奴才真有眼力劲,连我这主子他都不救,敢情他秦宿瑜才是真主子。   秦宿瑜大开着门,提起剑正对着我坐下,双眉吊起道,“儿臣看父皇常与娴妃娘娘厮混,现已分不清人伦,待会儿儿臣替父皇好好教训教训她。”   教训穆娴?   我不确定道,“你要打她?”   秦宿瑜脸目肃穆,“父皇还想护着不成?”   我才不护,她中午弃我而去,枉我那般信任她,她却一点也不为我考虑,玩玉雕那能算事吗?我岂能被她一个女人蹬鼻子上脸,不打一顿还当我怕她,就得打,打的她哭爹喊娘,最好以后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才好。   “……是你要打她,寡人心有余而力不足,劝不住你,只能由着你胡来了,但我得说一句,你要敢借机占她便宜,寡人绝不准的。”   我可不要头上长草。   秦宿瑜眼色暗沉,“父皇瞧着很期待儿臣打娴妃娘娘。”   “你要打本宫?”穆娴站门口睁大眼道。   我果断抱头做木桩。   秦宿瑜侧头道,“孤听父皇说,娴妃娘娘武艺超绝,特想与娴妃娘娘切磋一番。”   穆娴的目光如利剑般朝我刺来,我忙辩解道,“不是寡人说的,寡人清清白白断受不起皇儿这般污蔑。”   秦宿瑜乜我。   我一蜷身,嘟囔道,“寡人的清白都被你毁了。”   穆娴一惊,跨门冲来,对我上下看半天,额际青筋迭起,她一拳锤到桌上,寒声对秦宿瑜道,“太子殿下,这事怎么说?”   秦宿瑜眼皮未抬,返身朝外走,“出去说。”   穆娴抚了抚我的头,柔声对我笑道,“臣妾去给陛下讨回公道。”   她飞奔出屋,出门还贴心的关上门。   这两个孽障一走我可解脱了,我倒去床上两手拍肚皮,赶明儿让银作局再打造几个玉雕,最好照着谢弭和秦宿瑜的模子刻出来,到时候我看他们还能不能砸的这么痛快。   我打了个哈欠,恍恍惚惚着似听到有人在叫我。   “父皇,父皇。”   我花着眼循声看人,只看到秦宿瑜那张冷脸飘在我面前,我抬手摸一下他的脸,温热的,我不觉惊奇,我才想好,银作局就送来了,还是暖玉的,真是体贴。   左右是照着秦宿瑜的脸雕的,我得出出气,我猛掐着他的腮拧住,嘿!还真让我揪出肉来,银作局如今手艺这般好了,这做的也太逼真了吧。   我不自觉喃喃出声,“让你打寡人,让你造反,现在落寡人手里还不知求饶,快跪下……”   “陛下,这是太子殿下,”穆娴的嗓音穿进我的耳朵里。   我一个寒噤登时眼明,这哪是什么玉雕,这么凶的脸岂能雕出来,怕是雕一半玉工就被吓死了。   我的手还捏着他,他的脸被我捏变形,那目光钉在我脸上,看我像看个死人,我慌忙撤回手,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对他道,“皇儿,寡人梦到你被一只野狗吃了,那野狗不仅吃了你,还变成你的模样,他打了寡人还要抢寡人皇位,寡人一时陷在梦里没把你认出来……”   秦宿瑜顶着被我掐红的脸凑近我,浅声道,“骂我是狗?”   我怯懦的卧倒,揪着褥子盖脸上,只露两只眼睛在外面,我饱含着愧疚的语调道,“寡人没有。”   秦宿瑜伸手拉开褥子,我嘴角扬起的笑当即僵硬,他一把掐到我的腮帮子上狠命的往上提,“我看你是皮痒了,我给你松松筋。”   他下了死手,疼的我噌地起身,我朝一边的穆娴伸手,“爱妃,爱妃救救寡人!”   穆娴那看戏的脸瞬间露出愁容,她哀叹一声,极悲伤道,“陛下,臣妾也管不着您了,臣妾将将在外面和太子殿下就你的教育问题好好谈了一番,最终敲定下来,这往后您还是让太子殿下管吧。”   她拽来一把椅子坐倒,双腿交叠好不自在,“臣妾的和春殿您就别来了,往后您住您的紫宸殿,您要是怕,太子殿下晚上会过来陪您的。”   我这回真哭出来了,我要和这个恶鬼睡一屋,那迟早他得拆吃了我,穆娴最是疼我,估摸是吓唬我的,只要我跟她认错,她不会将我丢给秦宿瑜。   我扒拉不开秦宿瑜的手,只得跟穆娴哭求道,“爱妃,寡人知错了,往后寡人再不看别的女人,你别把寡人给他。”   穆娴果然定住,她望一眼秦宿瑜,真真切切对我露出怜惜的表情,“陛下,不是臣妾不要您,先帝曾说臣妾要是管不好您,他就找个能管的住您的,这不,他找来了太子殿下。”   我抖着嗓子不信道,“他当寡人儿子是寡人求父皇的,父皇根本没找他。”   完了,我怎么给说出来?   我立刻闭住嘴,恐惧的看向秦宿瑜,他果然眉际阴云笼罩,面上的凶厉已掩藏不住,我战战兢兢的转向穆娴,“爱妃……”   穆娴跳起来,摸摸鼻子退身出了屋。   屋里就剩我和秦宿瑜,他揪我的脸还没放,我又怕又疼,只能服软与他道,“皇儿,寡人是无心……”   秦宿瑜打断我的话,“你跟先帝说让我当你儿子?”   我包着泪不敢应。   秦宿瑜拿手拍拍我的脸,“怕了?”   我赶紧握住他的手,极小声道,“寡人明儿就下旨解了你的太子之位。”   秦宿瑜呵呵两声笑,钳住我的下颌骨道,“父皇敢做就得敢当,现在想让儿臣退出东宫,也得问问儿臣手底下的炎铁师答不答应。”   来了来了,他果然要逼我退位。   士可杀不可辱。   ……我不是士子,我想跟他就皇位这个事周旋周旋,如果能不死最好。   “寡人让户部给你加俸禄,”我开出条件道。   秦宿瑜眉心一皱,我唬地想逃,他极快的扣住我将我翻了个身,照着我的屁股打下来。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我从十五岁开始除了父皇外,就再没人敢对我的屁股下手,心头屈辱在片刻涌起,我边哭边骂他,“你打寡人屁股,寡人没你这个狗儿子!”   他的手一停,未几一下重一下的打,打的我呜呜咽咽语不成调。   他大概是打累了,终于停住。   我蜷缩起来,揪着他的衣裳给自己擦眼泪,想我秦韶活了近二十年,从没有如此丢脸过,平日谁见着我不是恭恭敬敬,别说打我,就是跟我说话只要让我不开心,我就能让人去领罚,我何曾这么惨过?   我越想越难过,哭的直打嗝,可我还想骂他,“寡……嗝……人要活剐了……嗝……你这个小鳖孙……嗝。”   秦宿瑜薅我的头发,一手抱住我往出走,“父皇这熊样剐不了任何人,不过倒是能被人当猴戏看,寻个开心。”   我在他的喉音中听出了笑意,我打不过他,我瞪死他。   秦宿瑜指了指两边的宫婢,她们皆捂着袖子浑身直颤。   我立时觉得没脸见人,低头窝他胸前再不受他挑衅。   --   那晚我没能出紫宸殿,因为晚膳后秦宿瑜一直守在殿内。   掌灯时,他叫人搬了书桌进床前,我伏在床边看着他们把大大小小的书册往里抬,心里反抗的话绕在嘴边半天愣是没胆说出来。   等我那空置的书架上全塞满了书籍,我才忐忑的问秦宿瑜,“你要住寡人这里吗?”   秦宿瑜翻开折子批阅,并不理我。   我提着胆子凑过来,蹲他身边道,“太傅让你理政了?”   秦宿瑜撂下折子,侧眸看我道,“皇祖父临终前曾把政务全权交托到儿臣手里,您登基后,这些政务全是儿臣在处理,谢太傅不过适时辅佐罢了,谁让您是个窝囊废?”   我怎么就窝囊废了?他们不让我碰政事,这能怪我?   我愤愤道,“寡人不比你差。”   秦宿瑜随意翻出一张奏折,铺开给我看上面的东西。   “江都运回京的锦缎在半路被劫匪抢了,父皇以为该如何?”   这不简单?   我大手一挥,朗声道,“杀进匪窝,把那些孙子先砍了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更新在早上六点哈,么么哒!   感谢在2020-08-15 20:47:51~2020-08-16 21:15: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脱线总裁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叫爸爸10   秦宿瑜瞥我,伸指往我脑门上戳,“父皇果然豪气,您当运货的脚夫都身负武力呢,他们都只是普通人,让他们去打匪徒,不是有去无回?”   我揣着手不屑道,“照你意思就自认倒霉呗。”   秦宿瑜眼皮一搭,鸟都不鸟我,兀自提着笔准备往奏折上写。   我按住他的手急道,“寡人虽不懂,但也知道有仇必报,都被人摁头欺了,还默不作声他们要是再来抢一次你难道还能忍吗?”   秦宿瑜甩开我的手,不耐烦道,“剿匪交给地方刺史管,用得着他们狗拿耗子?父皇是见着耗子太多了吧,总想去咬一口,殊不知咬了一嘴毛,还被耗子耍的团团转。”   讥讽我,他就是那耗子!   我一脚踩在案桌上,插着腰道,“寡人是猫,专吃耗子,尤其是黑心眼的秃头耗子!”   秦宿瑜要笑不笑的睨着我,指着我的脚道,“还有仪态吗?站地上去。”   我环住手臂抬着下颚道,“就不。”   秦宿瑜脸一黑。   我脊骨一颤,赶紧缩脚坐回他跟前。   秦宿瑜推来研,抬笔敲敲我的手道,“给我磨墨。”   我不要,我可是天子,他也敢让我磨墨。   秦宿瑜随手甩来一本三字经,冲我咧白牙道,“不磨就抄书,抄三十遍。”   糟心的玩意儿,变着法子整我。   我只能咬牙去捏磨石,今日我秦韶卧薪尝胆,总有一日会干掉秦贼重振雄风。   如此一想,我就有了盼头,那手里的磨石被我磨得虎虎生风,一个不注意,墨汁飞溅出来,将将好落到他批阅的折子上,那墨迹掉的匀称好看,不愧是我磨出来的。   秦宿瑜置了笔,自一边摸到鸡毛掸子指着我道,“找打?”   我别到后边,憋屈道,“是你叫寡人做的,现在又要打寡人,你怎么这么磨人?”   秦宿瑜对着桌子打两下,鸡毛掉了三两。   我瑟瑟发抖走近前握着破石头再不敢用力。   秦宿瑜才又攥着笔写。   我偷瞄他一眼,神情严峻下颌紧绷,只差没将苦大仇深四个大字写在脸上,我咂一声,趴在桌上边磨边看折子。   哦,挖河道啊,挖个河道也这么愁,真不知道父皇为何这么器重他。   秦宿瑜拿笔沾了点墨,淡淡道,“父皇瞧着似有话说。”   “寡人虽没挖过河道,但寡人幼时也曾在东宫见过人挖排水沟,沿着墙挖就好,一路挖到头,遇着挡的拔除掉,想来河道也是这个道理,”我肃着声道,生怕他又觉得我在糊弄他。   秦宿瑜竟然对着我微笑起来,我登时将身子挺直了,看,我就说河道好挖,他这不是被我点通了。   秦宿瑜笑完后,眼眸阴沉的盯我,“父皇总比一般人机智。”   我顿感不妙,当即窝在原地不作声。   秦宿瑜转到书架边抽出一张地图,摊在桌上冲我招手。   我慢慢挪过去,探头往那图上看,黑的白的红的绿的,各种标注的话,看一眼就满头懵。   寡人看不懂。   秦宿瑜指着其中一点道,“这是虎凌河。”   当我瞎啊,上面标那么三个那么大的字。   秦宿瑜瞟过我,手在地图上一划,正点到一块绿色,他道,“照你话的意思,为了开河道,这一片地全得清掉。”   我抿了抿唇,吱不出声。   秦宿瑜的视线转到那地方,沉声道,“锦州最繁华的地段就属这一片,开河道是方便水上运载,从而推动锦州与其他州府的贸易往来,父皇一句话就要将它移平,也不问问这些百姓苦不苦,您这些年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谢太傅就是教一根木头它也能生枝桠了,您光长个子不长脑子,您是等着过年时让人宰杀吗?”   他骂我是狗,他还骂我是猪!   我猛拍桌子,“寡人只是不熟,你把寡人说的一无是处,敢情你天生就会,你这么能怎么不见你做出个举世惊叹的大事来。”   秦宿瑜凉丝丝的看我,“儿臣在您这么大时已经和倭寇打了三次仗。”   三次还都胜了,尤其是第三次他率兵长驱直入倭寇腹地,彻底端了倭寇老巢,令举国震惊,可谓一战成名。   我……   我是这方面不如他,但我也不是一事无成,好歹我认了他当儿子,我是他老子,他的功劳不就是我的功劳。   “寡人是你父皇。”   秦宿瑜寒声一笑,“父皇当真不要脸。”   我当他夸我,我退身坐席上,翘着腿道,“不早了,寡人明日还有课,皇儿咱们还是早早歇息吧。”   秦宿瑜不搭理我,又坐回去继续看奏折。   我只得帮他磨墨。   春宵苦短,我以前还不珍惜,现在只能跟在这个小畜生后面受苦,我抬头靠桌边,边干活边打盹。   不知过了多久,我渐入梦乡时乍被人推醒。   我懵着眼看他。   秦宿瑜瞅着我,眼底泄出一点笑,“父皇睡觉还吃墨。”   我迟钝的摸一把脸,粘稠一片,再往手上看,果然一手黑,我霎时没了睡意,燥着声道,“你怎么不叫寡人!”   秦宿瑜伸了个懒腰,将奏折理进一个木盒里,折身到门口送了出去。   我抓着桌上的纸往脸上擦,越擦越多,气的我照他椅子狠踢了几脚。   秦宿瑜扶起椅子,老神在在道,“去浴室洗澡。”   “寡人就不洗,”我非得让他吃一回憋。   秦宿瑜转开浴室的门,将我拖了进去,一直拖到浴池边,抬下巴道,“洗不洗?”   我原想硬气一回,但看他一副如果我不洗他就要揍我的架势,我只得乖乖道,“以前都是爱妃帮寡人洗澡。”   秦宿瑜的脸又僵了,“自己脱衣服,自己洗。”   龙袍那么繁琐,我穿都不会穿,还要我脱,我从小到大,给我洗澡的都是别人,小的时候是王嬷嬷,她岁数大了,早出宫回家,现在是穆娴,哪用得着我动手,更可况我也没动过手,我都当皇上了,还要自己亲历亲为这些小事,这不折辱我吗?   我哼哼两声道,“你不给寡人洗,寡人不会。”   秦宿瑜一脸黑。   我瞧他似在酝酿着什么,也有点怕,就退而求其次道,“要不周欢也成?”   秦宿瑜的眉心都快蹙成一朵花了,他扯我到跟前,一边帮我解衣服,一边道,“看好了,下次自己来。”   下次也不自己来。   有人伺候我干嘛要累着自己,是他非要跟我住一块,他就得给我操办一切。   秦宿瑜脱完我的衣裳,眼睛又垂的跟个菩萨一样,我也不刺激他那可怜的自尊心,蹲身下了水。   我靠到水池边,拽他的衣摆道,“皇儿也下来洗吧,顺便帮寡人搓搓背。”   秦宿瑜脸色忽阴忽晴,他突然拂开我的手往外走。   我匆匆爬上来,拖住他道,“你走哪儿去?寡人澡还没洗完你就想跑!”   秦宿瑜骤然兜住我,将我急切地推进水里,我一时不查给呛到,忙趴到对面石壁上咳嗽。   这逆贼竟无时无刻不再筹划着要将我弄死。   我回身去看他,他的面目在水汽中变得模糊,我只看得出他嘴角平直,并不是高兴的样子。   秦宿瑜踏着步过来,他走的很慢,我从他的走姿中看出了暗藏的杀气,我惊恐的要往地上爬,嘴巴也朝外大喊着,“来人!来人!”   秦宿瑜便快速跨步来,一手扣着我的肩不让我起来,“叫什么!”   我蹙着眼道,“你要杀寡人……”   “我不杀你,老实点,”秦宿瑜放在肩膀上的那只手急速撤走,似被烫到一般。   我勉强信他一回,枕着手臂仰着眼劝他道,“皇儿,你整日煞着张脸,别说寡人看着怕,就是那些胆儿小的女人也不敢近你身,你看你都这般大了,到现在一个女人都没有,谁见着你都得躲,你得像寡人这样,见人三分笑,才能得人欢喜。”   秦宿瑜不咸不淡道,“是啊,笑成了傻子,是人是鬼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有的人试着跟他讲理他就是抬杠,有的没的都能杠出个事儿来,非得跟他臭脸他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我舔舔自己的虎牙,侧过头把背给他,“皇儿给寡人搓会儿背。”   身后人没答声,我转头去看他,他面上又呆又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让他伺候一次真不容易,那我得再让他伺候一回,这才对得起我连日来遭受的羞辱。   我伸长手牵住他的手,往下拉道,“给寡人搓一下背吧,寡人够不着。”   秦宿瑜还是那副痴傻像,不过还是蹲下来了。   我才懒得管他像什么,只要能拿他当奴才用我就舒心。   我闭着眼卧在水边,感受着他的手在我背上揉搓,平心而论,他这搓澡的力道可比穆娴好太多了,穆娴那手劲恨不能将我搓掉一层皮,他倒是软和不少,抚在我背上很轻,轻的我都快要睡着了。   我混着话道,“皇儿,往下一点。”   那手很明显的停住,竟然就不动了。   我又重复一遍道,“往下一点。”   他一直沉默,过半晌手还真慢慢往下动。   孺子可教也。 第11章 叫爸爸11   我这人记吃不记打,秦宿瑜对我稍微好那么一丁点儿,我就没了防备,他侍奉的我舒坦,我半睡着伏在水里,与他闲话道,“皇儿,寡人待你也不薄,你就不能放下你那点私心,好好当寡人儿子?”   秦宿瑜托着我的手将我往上提了提,我抬起眼皮盯他,他这人真奇怪,跟我说话爱答不理的,脸又红的跟猴屁股似的,情绪充沛的莫名其妙。   他帮我洗好后背,伸指托住我的脸慢慢搓,我往他脸上看,“皇儿,你是在害羞吗?”   秦宿瑜的手抵在我嘴巴下面顿住,半晌他挑起我的脸道,“以前都是谁帮你洗的澡?”   给我洗个澡还要彻查到底,敢情这差事还讲究身家背景?   我还是老实回答他,“寡人年幼时是父皇派来的王嬷嬷伺候,后来寡人大了,父皇看寡人又成了家,再加上王嬷嬷要出宫养老,寡人洗澡更衣就交给了爱妃。”   我身边有一堆奴才,可临到头能近我身的却只得这两人,父皇说天子的身体不能随便让常人见着,除了亲近之人能接触,旁的人最好避着点,以防会遭贼人司机刺杀,到时候想跑都来不及。   这话说的不错,我这身体金贵的很,哪能随意让人触碰?诚然秦宿瑜是逆贼,但他说了不杀我,况且他好像极不愿给我洗澡,我岂会放过这么好的报仇机会,我要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代价!   秦宿瑜的指节在我下巴上摩挲了半天,我觉得痒朝后仰头道,“好痒。”   秦宿瑜按着我道,“沾的墨太多,得慢慢搓。”   我怀疑他借机报复,我抓他的手道,“你手上没吃饭吗?寡人被你挠的发痒,给寡人重点。”   秦宿瑜挑起唇,捏着我往上昂头,他手下的力加大,我感觉我的下巴肉要被他扒下来。   我连忙拍打他,“松手!松手!”   秦宿瑜没松手,反倒得寸进尺的揉我脸侧的肉,“父皇这里还脏,儿臣放你你也不会洗,不若儿臣一并代劳了。”   我真是太掉以轻心,他哪里会任我踩压他,定是要寻机整我,我这下一头送他手里,他自不会放过。   他揪我我也要揪他!   我果断出手,迅速去挠他的脸。   秦宿瑜眼一厉,张开手掌攥住我的手腕轻松就背到我身后,我半个人都被他从水里拎起来,我扭着肩道,“你根本不是诚心给寡人洗澡。”   秦宿瑜的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他扬手拽下搭在屏风边的长袍将我团团卷住,转而一阵风丢我上了床,旋身就又要进浴室。   我趴在枕头上,捶床道,“你就是心里有鬼!你都不敢看寡人!”   秦宿瑜大步进门里,一个眼神都没留给我。   我在床上打了个滚,赤脚跑下来追着他进浴室,才到门前就见那门紧闭,我伸腿踢了踢,这鳖孙还把门锁了。   当我想看他那腌臜的身子?我怕污了我眼睛!   我揉了把肚子,洗澡洗饿了,再往桌上瞧瞧,还好放了果品糕点,那群奴才虽不顶用,但吃喝这块倒尽心。   我抱着果盘坐回到床上,随手剥了个橘子吃。   不说其他,要是秦宿瑜能安分的当太子,我也勉强让让他,炎铁师只要一直在他手里,我就是翻出花来也翻不过他的手掌心,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身为大陈第一俊杰,自是最识时务的,我在他手底下讨生活,这皇位是坐的窝囊了些,但好歹我还坐着,前朝有他稳控,我也没得烦。   当然了,我就是烦那帮老臣也不会容我置喙。   我想到这就气,他们这群老古董老说我无能,我哪里无能了?我不就是读不过那些书呆子吗?不有句话叫读死书,我脑子活络些还不行,像国子监里的书呆子那般整日引经据典叫有才,我突发奇想叫蠢,他们只会认同自己的观点,那我还不能认同我的观点了!   我一口吐掉籽仰躺下来,随手摸个枣泥酥放嘴里嚼着。   横竖我是皇帝陛下,他们还得跪我,再跟我矫犟也是为我做事,我这人大度,才不会跟他们这些快要入土的老学究一般见识。   我想着服帖了,就又摸了个吉祥果塞嘴里,委实惬意。   “谁让你在床上吃东西的?”   我咽下果肉,侧身一看,就见秦宿瑜着一身宽袍立在床头,他的脸阴沉,杵在那儿不吱声就像地府的勾魂使者,我朝后一缩,小声道,“寡人饿了。”   秦宿瑜乜着我,“吃没吃相,睡没睡相,成天溜猫逗狗,皇祖父见着你这样都能被你气活。”   活了他还得感谢我,我都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了,大陈的子民还不得敬我一声活菩萨。   这话我也就只能在肚子里说说,我要真敢说出口,我怕他要上手。   “寡人没养猫狗,你别诬陷寡人。”   秦宿瑜眼一沉。   我顿感危险,急忙抱着腿给自己辩诉道,“洗澡到现在,寡人晚上吃的膳食全消耗完了,寡人总不能饿肚子,要是饿坏了,你们不还得焦头烂额。”   秦宿瑜听完我的话竟笑了,“照你说的,你还是为我考虑?”   我严肃的点了点头,“寡人自来为人着想。”   秦宿瑜嘴边笑止住,他端走我的果盘放桌上,抹掉床上的果屑,侧坐下来。   我爬到他身旁,端量着他的脸色,跟他讨价还价道,“皇儿,寡人腰酸腿痛,明儿能不能歇一天。”   秦宿瑜拂一下袖子,歪着身靠枕头上,“不能。”   可我不想扎马步,我也不想练武,我根本不想进练武场。   我掀开衣角给他看膝盖上的淤青,难过道,“寡人腿还疼。”   秦宿瑜看了一眼,闭着唇不睬我。   我小心的靠到他肩侧,摇他的手臂道,“寡人屁股也疼,你若不信寡人给你看看。”   秦宿瑜低着眼瞅我,目光在我面上巡视,良久道,“你跟谁都露屁股?”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陛下上榜了,这周稍微压一下字数,   不好意思哈,后面等我隔壁那本完结,我会全力补偿大家的!么么哒!   感谢在2020-08-17 19:47:15~2020-08-20 19:18: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6888852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叫爸爸12   他以为我想吗?我平日举止虽算不得稳重端庄,但也晓得屁股蛋子不能随便让人看,这不是被他逼急了,我才出此下策。   “寡人岂是那等寡廉鲜耻的人?寡人真的浑身都疼,你让寡人多歇两天吧。”   秦宿瑜捻住我的手指丢一边,“你还知道你寡廉鲜耻,看来还没傻到底。”   还拐弯抹角的骂我,当我听不出来啊。   可我现在有求于他,万不敢在这时候得罪他,我只能继续做小伏地道,“寡人明早估摸就爬不起来了,你把寡人练废,你还不让寡人休息,你可怜可怜寡人吧,寡人不想成为大陈历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皇帝。”   秦宿瑜莫名笑出来,翻身和我面对面道,“就你这昏庸相,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我只当听不出他嘲讽我,赶忙抓他的手道,“寡人不练武了成不成?”   秦宿瑜望着我不动。   我有点怕,但我得说服他,我朝他靠了靠,尽量软声道,“寡人以后都听你的,你叫寡人往东寡人断不会往西。”   秦宿瑜还是看着我,少顷他捏了捏我的手指,半咸不淡道,“我怕我现在应了你,你转头就无法无天。”   我赶紧摇头,“寡人言而有信,从不会骗人。”   秦宿瑜讥诮道,“从不会骗人?”   我眨两下眼,呐呐道,“……寡人改过自新就是了。”   “看你表现,”秦宿瑜推一下我的头,自己朝后退了退,“明日谢太傅要入锦州,这几天你的课业暂时归我管。”   谢弭走了,我全权听秦宿瑜的,这两人都是狠人,我跟谁学都得吃苦。   我强作欢笑道,“皇儿一身烦务还要教寡人,会不会太累?”   秦宿瑜扯唇半笑,“知道我忙就乖点。”   我暗暗啐一口他,旋即提话道,“太傅到锦州是去巡察?”   秦宿瑜枕着手臂,缓声道,“你这脑子能记住什么?才说过锦州挖河道,这么大事,他不过去瞧一瞧,到时出纰漏还不是朝廷兜着。”   “一个河道还要他去,寡人又不会料事如神,”我犟嘴道。   秦宿瑜拧住眉低头看我,“谁才说要听话的?”   我憋着声,“寡人说的……”   秦宿瑜道,“我瞧你不长记性,还得让你练两天武,要不然你还不知天高地厚。”   我蜷身进被里,做出一副可怜相道,“事不过三,寡人再不会犯了。”   秦宿瑜瞄过我,侧头将案几上的烛火吹灭,里间瞬时一暗,他的嗓音在黑夜里异常低沉,“快睡。”   我敢不睡吗?我合住眼将身一翻,卷着被子躲里头去了,不让我好过,我让他没被子盖。   我还没得意多久,他的手就摸过来将我的被子抓走,连个边角都没留给我。   这天还没多热,我禁不住冷,只得弓着腰钻过来,贴他背上道,“你想冻死寡人。”   秦宿瑜的身体突地一动,不过片晌就像死了一般。   他身上热气大,我手脚都凉,我干脆利落的全手全脚放他身上,汲取着他的暖热。   秦宿瑜估摸是被我闹醒,他转身将我朝外一推,冷声道,“再闹就睡地上。”   没良心的东西,睡我的床还抢我被子,竟然还想我睡地上,他想得美。   所以我只能等他睡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鼻息平稳了,我轻手轻脚的溜进被褥里,再将手脚靠到他身边偷他的身体取暖。   睡着了还不是任我为所欲为。   隔日我先醒了。   秦宿瑜还睡着,他的手搭在我腰上,脑袋也和我贴在一起,连呼吸我都能听得见,睡的比猪还沉。   我小心观察着他,他睡着时眉眼舒展,面容沉静,素日里的凶恶都不显,看着安全极了。   要是他能一直这么睡着,我可以勉强让他半个床。   我看着看着就落到他胸前,他穿的袍子很宽,但是前襟却捂得严实,连一点缝都没有,不像我身上这件多少还宽松点,身有残疾的人大都自卑,即便在人前强势可恶,人后却不愿叫人瞧见自己的残破,只恐会遭人嘲笑,正应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虽然揭人伤疤不是君子所为,但我想看看他这可怜的胸口长个什么模样。?轻?吻?最?萌?羽?恋 ?整?理?   我纠结了一小会儿,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左右他还在睡,我就看一眼,看过后我就忘,这不算过分吧。   我伸一只手往他胸口探,在快要摸进去时秦宿瑜忽然睁开了眼,他攥住我的手眯眼道,“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岂止寡廉鲜耻,还能虎狼之词(狗头保命) 第13章 叫爸爸13   我在他脸上没看出怒气,便厚着脸皮道,“寡人想看你的胸口。”   秦宿瑜没理我,他将我的手一丢,翻身起来。   我急忙抓他的肩膀道,“寡人就看一眼,保证不跟外人说。”   秦宿瑜眉梢生出蹙,侧着脸看我,“跟人说什么?”   我嘿嘿笑两声,指了指他的胸口,暗示的耸耸眉。   秦宿瑜一把推开我,双腿就要下地。   我连忙扑去,张着手往他怀里摸。   秦宿瑜捉住我的手将我整个摁到在床上,“消不消停?”   我还是向往他的胸口,看不到我会一直惦记,我想了想和他道,“寡人不白摸你,寡人也给你摸回来。”   说完我极诚意的挺起胸膛,方便他动手。   秦宿瑜脸都黑成了炭,他倏地将我松开,急跳下地冲进了浴室里。   这都不干,我都亏本买卖了,还以为我稀罕摸他,要不是我想见识见识他那异于常人的身体,我还不愿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呢。   我抓一下头发,弓着身在床上打滚。   大约半炷香功夫,秦宿瑜从浴室里出来,他一身水汽,看着像是洗过澡。   我爬起来,坐直身看他道,“皇儿,你早起还要洗澡,讲究过头了吧。”   秦宿瑜换上玄色蟒衣,立显身姿挺拔,他站在铜镜前,浅淡着声道,“今早我要出镐京,你跟我一起去。”   “你要带寡人出宫?”我登时来了精神,我出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宫外可比皇宫好玩多了,要不是父皇看我看的严,我巴不得月月往宫外跑。   秦宿瑜瞟着我,“放你在宫里你老实?”   我肯定不老实,不过他非要我出宫,那我得讨价还价,“要寡人出宫也可以,你给寡人买陀螺,寡人还要话本。”   秦宿瑜转出屏风外,未几拿了套灰扑扑的衣裳扔到床上,他状似无意道,“要个什么话本?”   我兴奋的跑下床,站他跟前数道,“寡人要美人传、醍醐记、庚子楼,美人传只要柳小小版的。”   秦宿瑜理了理衣领,问道,“这些话本都谁给你的?”   我在穆娴宫里拿到的,她有一个大的书柜,里面全是小人儿书,我也想要这样的书柜,但这话我不能跟他讲,要是出卖穆娴,我连这点乐子都没了。   “以前在五皇姐那儿见过。”   我有五个皇姐,前四个皇姐都远嫁了,只五皇姐和我年龄相仿,父皇也宠她,给她挑的夫婿是大前年的状元郎裴煦,直接留京赐府,我五皇姐的性子娇滴滴,她喜爱的玩物都随了她的性子,穿衣要穿粉的,吃东西要吃甜的,就连养条狗都得是哈巴儿狗,还爱跟人撒娇,我每次跟她处在一起,鸡皮疙瘩能起一地,但她大方的很,只要进宫就会给我带很多宫外的好东西,我想念她进宫的日子,说起来她好几日没来宫里,这回要真出去,我得去她府里瞧瞧。   秦宿瑜拧一下眉旋即又展开,他捡起床头的衣裳往我身上套,“少罗嗦,速速穿衣。”   我揣度着他的表情,补一句道,“寡人还想去公主府看看五皇姐。”   秦宿瑜给我系好盘扣,“你当我带你是去串门走亲戚?哪有那些闲工夫。”   我自己穿好靴子,坐在镜台前任他给我梳头,我说,“你为什么要出镐京?”   “不该问的别问,”秦宿瑜给我梳了个髻,随意拿一根玉簪固定好,瞧着简单随意,再配上我这身衣裳,活脱脱像个小厮,我不乐意道,“寡人不想当小厮,寡人要当公子爷。”   秦宿瑜推我起来,嫌烦道,“再吵我让你当太监。”   我瞬时裆下一凉,只能闭住嘴。   稍作洗漱,我原还以为在宫里吃过早膳再出去,未想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吃早膳的时间都省了,火急火燎的出了宫。   我们坐的马车,行到街市时,我听见有人在叫卖红薯,我央求着秦宿瑜道,“寡人腹内空空,给寡人买个红薯吧。”   秦宿瑜瞥我一眼。   我举着手朝他拜拜。   他掀开车帘对外面随行的侍卫说了一声,没一会儿红薯就买来送到我手里。   红薯烫的很,我拿不住,又塞回他手里,他瞪着我道,“到底吃不吃?”   “太烫了,你先帮寡人拿着,”我靠在小榻上,端着水连喝几口,还是眼馋红薯。   秦宿瑜剥开红薯皮,送到我嘴边。   我不客气的咬一口,烫的我跳脚。   他望着我乐,“你再跳,我把你丢下去。”   我就不敢动了,但我看他笑的挺开心,不像会把我扔掉,我扒来他的手又咬一口红薯,道,“你出镐京干吗?寡人就不能知道?”   秦宿瑜目有深意的盯着我笑,“我论斤称把你卖了。”   我的后颈陡时寒颤,这事他真能做出来,我怎么能答应他出宫呢?这宫外都是他的人,叫我往哪儿逃?   我真怕了。   我哭起来,拽他的手求道,“寡人都听你话了,你怎能背地做这种勾当,你饶了寡人吧,寡人以后再不违逆你了。”   秦宿瑜抬手将红薯塞进我的嘴里,伸指搅一下耳朵道,“又吵又闹,没点德行。”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不凉也当不成公子哥,话说我觉得陛下适合当闹钟,哈哈哈哈哈   感谢在2020-08-21 17:31:38~2020-08-22 15:09: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樊樊 3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叫爸爸14   我嚼着红薯,匆忙咽住声。   秦宿瑜打着哈欠,侧身躺倒在榻上,合目要睡过去。   我小心翼翼摇着他的胳膊,“你别卖寡人。”   秦宿瑜掀起眼缝,注视着我道,“你这么呱噪,谁愿意买你?”   耍我。   我抄手打他,“你好大的胆子,寡人你也敢骗,等寡人回宫……”   秦宿瑜握住我的手,暗着眼道,“回宫就让你罚抄《弟子规》,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我泄气的朝他身上一靠,“寡人就吃个红薯,平日比这吃的多了。”   秦宿瑜没应我话,顺手在我脑袋下面塞了个枕头,翻身睡过去。   我扒着他的头发一根根数,数到三百根的时候,马车停了。   车门被人敲响,秦宿瑜惺忪着眼从我手里抢过头发,他下榻开了车门,纵身跳下车。   我也摸到车板上,蹲在那儿喊他道,“你背寡人下来。”   我喊的声音有点大,四周的侍卫都盯着我看,我顿觉自己说错话,忙补了一句道,“你不背寡,我我不敢跳。”   秦宿瑜眉毛一挑,挥手让那些侍卫退开,他抻出手将我夹在臂弯下,道,“你现在是我的小厮,你得叫自己小的,再叫我听见你说那两个字,仔细你的皮。”   我不想当他的小厮,我悄悄说,“寡人想跟你换个身份。”   秦宿瑜撂我在地上,拍打着肩侧沾到的灰,“我要去挖矿,你代我?”   我连忙摇头,他早说是去做苦力的,我才懒得跟他争这些。   秦宿瑜跨步往高地上走,我紧跟在他后面四处张望,果见前方围了栅栏,有不少人在那儿挖土,我问他,“你们挖的什么矿?”   “你猜猜看,”秦宿瑜道。   我猜个鬼,反正这矿迟早要归户部管,不还是我的,用的我去猜。   秦宿瑜低头进了临时修建的理事堂,便有官员过来给他行礼,他躬身坐到椅子上,我也弯腰坐到他旁边的椅子,那几个小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秦宿瑜,张着嘴道,“这,这……”   秦宿瑜伸腿踹到我的椅子,“谁让你坐的?”   寡人不跟你一般见识。   我忍着气站到他身后,趁他不注意猛揪住他的头发。   秦宿瑜嘶的一声,侧过头瞅我,“我看你闲不住,要不然我叫人送你下去挖土。”   他那脸阴沉的很,我怕他真要送我进矿地,我就松了手,在他脑后小声道,“你让寡人站着,回去寡人要跟那些言官告状,你虐待寡人。”   秦宿瑜凶狠的瞪我。   我缩了缩脖子,低下头充影子。   他转过头,问在一边的小官,“这一片矿能产多少金子?”   那小官拱了拱手,道,“太子殿下,这矿山才开采出来,目前暂时没个准确的数字,不过少说也能提炼出三万两黄金。”   三万两黄金,全是我的,哈哈哈!   秦宿瑜嗯一声,端茶啄了一口,随即挥手让他们退出去了。   我拣一块豆沙糕吃掉,喜滋滋道,“这些金矿往后都充公,算寡人的。”   秦宿瑜放下茶杯,淡淡道,“锦州河道什么都不缺,就缺钱,我让他们挖金矿是给锦州做应援,你还想从中分一杯羹,梦该醒了。”   我掰过他的肩膀,急道,“寡人的金子凭什么要给你们修河道,寡人也缺钱。”   秦宿瑜拽我到跟前,抬了抬下巴,“缺你吃还是缺你喝,钱给你有什么用?”   我抱着胳膊不看他,“寡人要买风河画。”   “江南那边流行的山水图你倒比谁都了解的快,平日问你地方政事怎不见你如此积极?”秦宿瑜讥讽道。   我撇嘴,“反正你们也不准寡人参与,寡人了解它们,它们说不定还不了解寡人,寡人才不白费这功夫。”   秦宿瑜伸长手摸过一个册子,随意翻着道,“你若有能耐,谁还拦着你,就你这没用的样子,谁敢让你接手朝务,你不是说你不想成为大陈历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皇帝吗?那你就安分点,那些钱用来开通河道,往后锦州发达了就能源源不断的上缴税钱,你买风河画能要那么多钱?我看你就是无理取闹。”   税钱也是我的,这么合计好像还是开河道划算。   我托着下颌斟酌道,“寡人不要那笔钱也成,你待会儿带寡人去金香斋买玉雕,寡人要一人高的。”   秦宿瑜捏住我的手腕,轻轻笑道,“是不是还得漂亮赛天仙?”   我忸怩一下,“也不用赛天仙,赛貂蝉寡人也能勉强将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22 15:09:53~2020-08-23 17:41: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筠曦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和尚尚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叫爸爸15   秦宿瑜的笑立时收起,我陡觉危险,缩着手想跑,他两条腿一伸,将我夹到跟前,束着我的手道,“这出宫一天又是要陀螺,又是要话本,还要风河画,现在又卯上了玉雕,我瞧你没完没了,干脆我让你住外边得了,也省的你整日惦记它们。”   我当即警觉,他在恐吓我。   我胆怯的瞄他,他那脸凶的可怕,我试着拍拍他,苦着声道,“寡人跟你说笑的。”   秦宿瑜道,“我看你挺认真的。”   我确实认真的,但他拿皇位要挟我,我就不能认真了。   我挤两滴泪,将头往他跟前一埋,嚎道,“你总把寡人的话不当回事,现在寡人闹着玩你反倒记住了,寡人就不能耍耍嘴皮子嘛!寡人委实太冤了……”   秦宿瑜往我脸上摸了摸,“哭的还真像。”   当然像,我这是真哭。   我嚎的更厉害,“寡人命苦,幼年丧母,还未成年就丧父,如今还要被你这个小兔崽子说三道四,你一点都不尊重寡人,寡人养你不如养条狗。”   “嗯?”秦宿瑜拧眉瞪我。   坏了,我说错话了。   我在脑子里寻思一圈,赶快装可怜道,“寡人口无遮拦……”   “你这嘴开了缝,胡天海地扯的飞起,回头我拿针给你封住,看你还能不能咧咧,”秦宿瑜伸指往我头上弹两下,瞧神色是没生气。   我果断抱他手摇两下,“那寡人的物件儿还能安排吗?”   秦宿瑜像是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什么物件?”   我谨小慎微的看着他道,“陀,陀螺、小人儿书、玉雕……”   秦宿瑜蜷腿踢一下我的屁股,“没有。”   怎么能没有,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至少给我买上一件。   “那我不要陀螺了,你能给我买小人儿书和玉雕吗?”   “不能,”秦宿瑜一副没的商量的语气道。   我真有点难过了,“寡人想要小人儿书和玉雕。”   秦宿瑜支着脸看我,“小人书可以考虑。”   我眼睛一亮,“先前说的都能买吗?”   “只能挑一本,”秦宿瑜说。   抠门鬼,那么多书我都想要,岂是一本就能满足我的。   我不敢跟他讨价还价,若是激怒他我连一本都可能拿不到,我便道,“你给寡人买柳小小的美人传。”   秦宿瑜从袖里拿出个汗巾子给我抹了把脸,道,“女人写的?”   我激动的抓着他道,“她可真是个奇女子,不仅会写书还会画画,寡人若有机会定要去见见她。”   秦宿瑜塞回汗巾子,递过来茶让我喝,“我也会写书,画画也略知一二。”   我差点喷出来,他写的书都是兵书,画的画也不是人物画,多是地形图,鬼能看懂。   “你哪能跟她比?”我偏过头嘀咕道。   秦宿瑜掐我脸过来,半阴不阳道,“她也配跟我比?”   我咽住声,半晌还是不服气道,“人家娇滴滴的美人,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有的比吗?”   秦宿瑜没什么情绪的哦着,缓缓道,“敢情是看上她的脸,那还跟我说什么才华?”   “寡人是那么肤浅的人吗?寡人隔着美人传那本书就能看得出柳小小是个贤良淑德,温柔妩媚的好姑娘,”我急忙否认道,虽然我没见过柳小小,但通过她细腻娟秀的字画也能感受到她的无限美好。   秦宿瑜冲着我笑,“隔着书都能知道人贤良淑德,温柔妩媚,你这一颗春心又止不住荡漾了是吗?”   荡漾算不上,顶多起了点波澜。   我瞅瞅他的面色,讨好道,“寡人就是瞧上她的书,人怎么样寡人根本没在意。”   秦宿瑜嗤笑一声,“不在意还想见见她,你要是在意了,是不还得带人回宫?”   我,我是有这想法,奈何我已经不举了,总不好再祸害人姑娘清白。   “……寡人没说。”   秦宿瑜伸指头往我心口处点点,“敢说你没想?”   我不敢说。   秦宿瑜眉压下来,抬手在我后脖子上一敲,“即是有这想法,我带你去看人也省的你整日春心泛滥。”   我扑到他身上,高兴道,“皇儿,寡人以后定以你马首是瞻。”   秦宿瑜笑出声,攘一把我的脸,道,“可别,我怕丢脸。”   我懒得跟他吵,只要能见着漂亮姑娘,我可以勉为其难的忍忍他的臭脾气。   “……太子殿下,”一个小官站门边尴尬着脸叫秦宿瑜。   我侧头看他,就看他跟见了鬼似的慌忙垂头。   秦宿瑜拍拍我的背,懒声问道,“什么事?”   那小臣连忙道,“微臣等人已在尘枫阁设宴,还请殿下移驾过去参宴。”   秦宿瑜道一声嗯。   那小臣就像后面有狗追一般噌的跑开。   我纳闷道,“他为何不敢看寡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23 17:41:55~2020-08-24 17:05: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44555555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叫爸爸16   秦宿瑜放开我,站起身道,“因为你长得太丑,他看了怕。”   我长得丑?我这相貌那可是被夸过伟岸英挺,我看他是见到我自愧不如,羞于和我同处一室。   我伸脚踢他,气道,“寡人这般丰神俊秀,你怎能睁眼说瞎话!”   秦宿瑜嗤出笑,“你丰神俊秀?谁说的?”   我挺挺胸脯,做足气势对他道,“爱妃最是仰慕寡人,她常说寡人是世间少有的奇男子,谁也没寡人俊。”   秦宿瑜抱着手臂对我端详了一番,很是严肃道,“俊不俊的我没看出来,我倒觉得你不像个男人。”   我不像个男人?   呵呵。   我怀疑他夹私报复我之前说他的话,这人小气还记仇,我说过的话他总要找机会还回来,我就没见过这么小鸡肚肠的男人,不对,他不能算正常男人,他连太监都算不上。   许是我的眼神太直白,秦宿瑜捏住我的后脖子威胁道,“把你心里那点龌龊都给我倒干净了,再叫我发现,我让你当不成男人。”   我立刻发憷,只瘪下嘴道,“寡人都没说话……”   秦宿瑜捏一块绿豆糕堵住我的嘴巴,“你还是别说话的好,听着呱噪。”   想噎死我,没门!   “寡人要喝水。”   秦宿瑜两手一张,道,“小厮还想吃茶喝水,惯的。”   我瞪一下他,急忙拿起他的茶杯咕两口。   畅通了,我还能再吃一块。   我挨到小桌前,挑着糕点要吃,却被秦宿瑜拦下来,他牵我手往外走,“去宴上吃。”   我肉麻兮兮的甩掉他的手,连连耸着肩道,“爷们儿可做不出来和男人手牵手。”   “爷们儿?”秦宿瑜把着我的脸左看右看,俄而咂嘴笑,“哪个爷们儿还在我怀里哭?”   我撇开他找欠的手,小声哼哼,“此仇不报非君子,寡人早晚有一天也要打的你在寡人怀里哭。”   秦宿瑜乜我。   我忙闭住嘴,低头装死鬼。   秦宿瑜理两下袖子,松络松络手,便有咯吱咯吱的响声出。   我吓得蹲到地上,抓他下摆弱着声道,“寡人话不过脑,皇儿你别生寡人的气……”   秦宿瑜从我手里扯回他的衣服,奥道,“谁在你怀里哭?”   我抿嘴不想答。   秦宿瑜伸指揪我耳朵,“能耐了,都会装没事人,要我再让你哭一回?”   他揪我没多疼,估摸是吓唬我的,我虚着声假哭道,“人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寡人都知道错了,你还揪着不放,你就不能大度点嘛?”   秦宿瑜松了我的耳朵,转而张手将我两腮捏住又放,捏住又放。   我哭不出来了。   秦宿瑜还像玩上瘾,连着做了十几次这动作,我脸酸的都不像是自己的,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了他这般作弄我,我也张手去抓他的脸。   他躲得快,我抓了个空,我双眼登时冒火,“你把寡人当消遣了不是?等太傅回来,寡人一定要和他告状!”   秦宿瑜瞥我一眼,晃着身朝外走。   我在他后面骂骂咧咧,“寡人有朝一日刀在手,定剁了你这个狗崽子的两只爪。”   秦宿瑜回头冷盯我。   我别过身就是不睬他。   秦宿瑜厉声斥我,“太傅教的规矩礼仪不见你会,这些不干不净骂人的话倒被你用的顺口,赶明我得和太傅好好谈谈这事,一个皇帝整日不着调,肚里没几句墨水也就算了,人都快能跟路边的混子拜把子了,脱了你那身龙袍,我瞧你能去当小赖子。”   我心里也有气,我是在父皇面前阴了他一把,可东宫我也老老实实的送到他手里,他就算不当我是他爹,也不能这样不尊重我,我自问没做过什么伤害他的事,他却隔三岔五的使唤我,羞辱我。   我受不了这委屈。   我抹着眼泪跟他哭,“寡人明儿就回宫跟他们说,寡人要退位,这皇位寡人不坐了,你满意了吧。”   秦宿瑜攥出汗巾子往我脸上胡乱揩一把,“爷们儿似的人成天把哭挂脸上,好意思吗?”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就哭。   秦宿瑜弯着眼笑,“鼻涕都哭出来了,姑娘都没你能哭,待会儿去见柳小小你就这副哭相去?”   我这人向来注重仪表,尤其是在心上人面前,绝不能输给旁的男人。   我整整衣裳,抓着他的汗巾子擦了擦,急声问他,“寡人看着还成吧?”   秦宿瑜倒真的端量起我,点点头道,“成是成,可你现下就是个小厮。”   我一拍脑门,拽他衣领道,“你快脱下来,寡人要穿你的衣裳。”   秦宿瑜浸着笑睨我。   我真急了,上手要解他颈下的盘扣。   那门却在这时被人推开,我转头去看,又是先前的小官。   那小官瞄我半天,突地用袖子将脸遮住,跪地上抖着声道,“微臣不知太子殿下在忙事情,还请太子殿下赎罪……”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的更新在早上六点哈。   希望大家看这篇文能开开心心,然后祝天使们七夕快乐!么么哒!   感谢在2020-08-24 17:05:20~2020-08-25 17:17: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筠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herry谣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叫爸爸17   秦宿瑜将我拨到身后,道,“起来吧。”   那小官煞白着脸站起身,我探出头瞧他都觉得他快要魂魄出窍了,我仰头望望秦宿瑜,这脸够厉害,能把一个官吓得魂不附体,好杀才。   “……其他大人都已等在尘枫阁,微臣怕殿下不认路,所以想来给殿下引路,”那小官谄媚着笑道。   “走吧。”   秦宿瑜率先出门,我跟在他身后急跑出去,挠他衣角放低声道,“你吃完宴把衣服脱给寡人。”   秦宿瑜撇开我手,凶我道,“闭嘴。”   我只得憋住话不说了。   尘枫阁离得近,坐马车去不过一盏茶时间,我们到的算晚,天都黑的瞧不清人,那几个小官候在阁前对着我们点头哈腰。   “太子殿下快快里边儿请。”   我朝那席上瞅了瞅,蔬果肉食丰盛的很,虽说没有宫里的式样漂亮,但色香味俱全,我光闻着就开始流口水。   秦宿瑜瞥我一眼,踏步坐上了首席。   我朝四周看看,思索着他下面那张席位也不错,我相中了那张案桌上的胭脂鹅脯,这菜宫里也有,但是没外头地道。   我提着衣袖就要坐过去,谁知秦宿瑜偏不让我好过,攥住我的胳膊将我拉到他身旁,道,“蹲倒。”   我不大愿意,在宫里吃饭都我坐上首,我先下都让他坐了,勉强坐下面,他还不让,就算我是小厮,我也是他的小厮,没道理还得把席位让给旁人吧。   “寡人想坐那边。”   秦宿瑜将小板凳踢过来,按着我坐倒,拿来一个小碗放我跟前道,“奴仆不上席,这规矩你不懂?”   我又不是奴仆。   我抓着那碗砸一下桌,瞪他道,“你故意的!”   坐一边的小官怯声陪笑道,“殿下,要不就让小公子坐席上吧。”   秦宿瑜瞟他。   他当即闭嘴,擦着汗自己给自己灌一口酒,再不敢插话。   我气愤道,“他又没说错。”   “你再废话,就给我出去吃西北风,”秦宿瑜眼皮不抬,用筷子夹一块鸡髓笋放我碗里,自顾呷一口酒,“省的你站这里丢我的人。”   从早上到现在,我都没怎么进食,早饿的肚子咕咕叫,我望着那菜咽了咽口水,心里连连默念着不能因气废食,这才好受些。   我吃掉那块鸡髓笋,胃口就上来了,秧着他道,“你给寡人再夹点菜。”   秦宿瑜斜眼看我,“在外面要自称什么?”   “……小的,”看在那些菜的份上,我可以再忍忍他。   秦宿瑜拿过我的碗,往里见样都挑了些,我还是馋那个胭脂鹅脯,便和他道,“我想吃胭脂鹅脯。”   我怕他不认识这道菜,特特帮他指了指他下首那张席,将好坐在席上的那位小官正夹着菜,听我声尴尬的道,“那,那这菜微臣就献给小公子吃吧。”   会说话。   我得意的要过去拿,秦宿瑜却捉我的手不让动,“不吃嗟来之食的道理都不懂?”   我望望那小官,那小官灰着脸垂下头。   我抿抿唇,咕哝道,“当我没说。”   秦宿瑜放我坐好,我也想吃顿饱饭,便闷头尝菜。   这宴吃的安静极了,到后面我饱了时,秦宿瑜给我盛碗汤,道,“吃完回宫。”   我喝着汤没过脑的嗯着,半晌却又想到他之前答应我的事,怕他忘了,我提醒道,“你说要带我去看柳小小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哈,这周榜单字数超过了,所以这张就更了1000,回头我会补给大家的。么么哒! 第18章 叫爸爸18   秦宿瑜置了筷子,阴笑道,“大半夜,我带你去看鬼?”   那也可以明天去。   我晃晃他的手臂,“明儿回宫也可以啊,你答应我的,不能反悔。”   “……小公子想去看柳小小?”那小官突然道。   我瞧他样子像是认识柳小小,“你见过她?”   那小官憨笑两声,才要说,就被秦宿瑜警告了,“今年户部将好在统计官员进阶,韩君生你那名字是想被划掉吗?”   原来这小官名叫韩君生,这名取得雅,我摇头晃脑道,“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①,你这名取得妙,可不就像那美人传里说的老少恋?”   秦宿瑜捏帕子给我擦嘴,笑得寒凌凌,“你还想老少恋?腿都给你打折了。”   我又不傻,想我年少英俊,风流倜傥,怎会找个黄花菜?   我哼他一下,转头去问韩君生,“柳小小长得什么模样?”   韩君生纠结着脸,揣揣不安的瞅秦宿瑜,“太子殿下……”   我推秦宿瑜的肩膀,“让他跟我说说吧,好让我提前有个准备。”   秦宿瑜捏我的鼻子。   我摆头躲过。   他勾一下唇,对韩君生道,“你就告诉她是丑还是美。”   韩君生犹豫了好半天,在我焦急的等待中,他终于吐出话道,“丑。”   我瞅秦宿瑜,他果然乐的咧大白牙笑,当我真傻,韩君生明显是被他用言语压迫了,我才不信柳小小丑,能写出那般缠绵悱恻的好文章的女子,岂会长得丑?   秦宿瑜瞧我不信,便对韩君生道,“真丑?”   韩君生执筷子的手发颤,脸都不自觉开始抽搐,我看他实在可怜,只道,“丑不丑的看了就知道,你认识她人,你带我们去看吧。”   韩君生的手一松,面上露出我瞧不懂的神情道,“不,不太好吧……”   秦宿瑜拍我的脑袋,温着话跟他道,“她住哪儿。”   韩君生抚抚胸口,松着声跟我们笑,“她就住在小别巷,从这里走过去不到半刻钟。”   这么近,左右吃饱喝足,晃过去都算消食了,我凑到秦宿瑜旁边,道,“咱们现在过去吧。”   秦宿瑜不理我。   我挠一下头,琢磨一回,现下是我求他,他自是端着,我得跟他说说好话,捧他高兴了,我才有盼头去看人。   “你今日气色格外好,我看着你都能多吃两碗饭,正随了那句秀色可餐,”我奉承道。   秦宿瑜阴阴笑两声,“我秀色可餐?”   我便知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我摸摸下巴,换别的话道,“我是说你孔武有力,俊朗非凡。”   秦宿瑜扯嘴笑,“你对着个孔武有力、俊朗非凡的男人说秀色可餐,你这癖好挺特殊的。”   我没癖好。   这人真是软硬不吃,我干脆直截了当道,“你要怎么样才带我去看柳小小?”   秦宿瑜品着酒连眼神都没留给我。   我当真气炸,抬手就要去抢他的酒杯,却被他捉住手丢旁边。   当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寻思着他还挺吃软不吃硬,便蜷着身靠他身旁,抱着他的手臂道,“我就看一眼,保证看完就走。”   秦宿瑜侧着头望我,半天说不上一句。   我晃晃他。   “看,”秦宿瑜道,听声音僵的很。   管他,得逞就好。   我松开他的手臂,抖着腿哼小曲,过半晌才觉得这宴静的出奇,我放眼朝下看,就见那些官员都把头垂的很低,有的还用袖子遮住脸,像是怕见着什么东西。   我对他们没兴趣,只跟秦宿瑜道,“这宴吃好了,我想马上走。”   秦宿瑜放下酒杯,准备起身。   厢房的门这时开了,一个人抱着琴走进来,直走到堂中对着秦宿瑜微微屈膝行礼。   我探身往他脸上看,乖乖,长得妖里妖气,我愣是瞧不出是男是女,不过从他这婀娜的走姿来看,我姑且算他女的。   就是这身架子不对我胃口,我喜欢娇小的女子,像她这般高大的我丁点儿都瞧不上。   秦宿瑜问他,“你是何人?”   那女子脸上飘来两片红晕,转头看坐在最末尾的老头。   那老头佝偻着背从席上站起来,冲秦宿瑜拱手道,“殿下,这位是桓香馆的缘玉公子。”   原来是个男的,这矫揉造作搔首弄姿的模样只怕宫里的太监都不能和他相比,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拿肩撞了撞他,“原来宫外也有像娘们儿的男人。”   我说话的声音小,估摸秦宿瑜没听见,我又凑他跟前重复了一遍,“他像不像太监?”   秦宿瑜突然噗嗤一声。   我纳闷道,“你笑什么?”   秦宿瑜便又冷了脸,斥我道,“罗嗦。”   我翻了个白眼,扭身偷骂他装腔作势。   那个缘玉公子被晾在那儿,尴尬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秦宿瑜看着那老头道,“周远,知道你为何在转运副使这位置上停滞了几十年都上不去吗?”   周远皱着老脸摇头。   秦宿瑜道,“不分场合的迎逢别人,却一点脑子都没有,孤看你在这个位置大概只能坐到死了。”   他说完,捏住我的手腕拖着我望外走。   经过缘玉公子时,他先是一脸幽怨的望着秦宿瑜,转而看向我时,突地变脸,嗔怒的瞪我。   他瞪我,我才不怕他,我也瞪他,我还冲他做了个鬼脸,气死他。   直出了阁,秦宿瑜顺着过道往桥上走,我跟在身后,问道,“为何那个老头给你介绍一个不男不女的人?”   秦宿瑜闷头往前走,像是听不见我说话。   我噌到前面,拦住他道,“你在故作镇定?”   秦宿瑜停住脚,抬指想要掐我。   我避走,推了他一把,“你是不是好不男不女这一口?”   想想也对,他自己就是个不阴不阳的,喜欢不男不女的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秦宿瑜抬一下下颌,睨我道,“你当我像你这样饥不择食?”   我促狭地眨眨眼,“我又不会笑话你。”   秦宿瑜哼笑着,“我挑的很,没你那等见着个女人就往上扑的魄力。”   作者有话要说: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摘自为唐代《铜官窑瓷器题诗二十一首》 第19章 叫爸爸19(捉虫)   我也挑的,似那等平俗女子可进不来我的眼,我向来仰慕满腹诗书的佳人,重点是佳人。   “我何时见着女人往上扑,宫里那么多宫女,我瞧上谁了?”   秦宿瑜往桥下走,讥讽我道,“兔子不吃窝边草,那些宫女你看的眼睛都嫌烦,哪有外面的女人新鲜,再说了,宫里有娴妃娘娘,你敢在她面前看别的女人?”   这话戳到我心窝子上,但我又不是贪色之人,我只是想见见漂亮人儿,从没有过其他猥琐想法,反倒是他把我说成了下三滥。   我再是好说话,这也受不了。   我跑他左边,拿脚踩他,“你都不了解我,凭什么就把我说的这般不堪,就许你吃宴喝酒,我看个姑娘也得被你死命批,我就不信你见着心悦的能走得动路!”   秦宿瑜愣了一下,侧目盯我半天不语。   这夜里黑,将好又在桥下,侍卫跟在后面打着灯,那灯火也没多亮,昏黄的一片,照人脸上糊了一片,我只瞧见他的眸色发阴,并不能看清他是个什么神色,便是这样,我竟不自觉有点毛骨悚然。   我悄悄望了望桥下水,一眼看不到底,人要是掉了下去,约莫是死的不能再死。   我怕他推我下水,命比骨气重要,我果断收回脚,堆起笑脸道,“我,我就是一口顺……”   秦宿瑜眨一下眼,朝我伸手。   我惊出一身汗,当即不管不顾抱住他的手闭眼叫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你别送我到水里喂鱼!”   我叫完后听不见他回声,只得张开一条小缝看他反应,可他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的鬼样子,我摸不透他想的什么,但还是怕他动手,我抬起双腿蹦到他身上,紧紧缠着他哭道,“你别杀我……”   秦宿瑜抿着唇单手搂住我,另一只手给我揩泪,半晌道,“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用得着沉河?也不嫌水里鱼儿见着你膈应。”   我打了个哭嗝,埋头下来,呜着声道,“你这次不杀我,还会有下次,你就不能不想着杀我吗?”   秦宿瑜兜着我进了巷子,懒懒道,“整日胡思乱想,我几时说要杀你了?”   我趴着他的肩膀,偷眼观察一下他的脸色,瞧着还挺惬意,确实没了之前的阴沉,我从他袖里拿出汗巾子擦干净泪,堵着声道,“你嘴上没说,你心里可想的紧。”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秦宿瑜道,他拿手理了理我的头发,说出的话在夜风中淡的听不出情绪,“把脑子用在正道上,别成天光想着我是不是要杀你,我忙的连轱辘转,杀你可抽不出时间。”   我品了品他话里的意思,料定他确实没想杀我,算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巷子浅,他抱着我没走一会儿就见前边的一家半开着门,上面正用烫金写着柳居两个大字,那门前挂两灯笼,风一吹就摇,从前我在美人传中感受到的朦胧美境霎时就活了。   “到了,到了,”我拍拍他的手臂,急道。   秦宿瑜放下我,我匆忙跑到门前敲门。   那门里便听见谁不耐烦道,“来了,来了,大半夜也不叫人睡觉,日日夜夜的,就不能整个寻常时间来?”   门从里头打开,一个小厮揉着眼睛出来,见着我们,先往秦宿瑜面上瞧,须臾变出个笑脸,点头哈腰道,“公子是来找我们当家的吧?”   他一眼都没瞅我,我怕他忽略了我,急忙道,“找柳小小的不是他,是我。”   那小厮瞥我,眼里有审视,未几他直起腰拍拍手道,“合着来寻我们当家的开心啊,要见我们当家的可以,拿钱来。”   他对着我将手一伸。   我没钱,我拉秦宿瑜道,“你给他钱。”   秦宿瑜偏头给身后的侍卫示意,那侍卫就掏出个银子丢到小厮手里。   小厮接住银子往嘴里咬一下,才乐呵道,“两位爷随小的来吧。”   他返身进门里。   我也跟着要进去,却被秦宿瑜捏住手,他先我一步跨门槛。   先时他将柳小小说的难听,现下竟比我还急着想见人,原来之前都是装正经,他也瞄上人姑娘,就是故意要我对柳小小失去兴趣,他才有机会撬我后门。   真是够阴险。   我也紧紧跟着他进去,绝不能让他在柳小小面前卖弄风骚。   那小厮带着我们两人来到一个院子里,指了指里面道,“你们自己进去吧,小的就不打扰你们了。”   他转身走,边走边念叨,“这年头真稀奇,兔儿爷还想来嫖/娼,都不避着自家主子了,一个两个都是脑缺儿。”   兔儿爷这个词新鲜,我还从没听过,我问秦宿瑜道,“他是不是说我是兔儿爷?”   秦宿瑜还没答话,后面跟的几个侍卫都笑出声,他沉着眼望过他们,几人就都噤声。   “你听错了,”秦宿瑜搀我进院子,顺着青石板走,直走到屋檐下,忽然顿住,他低头看我道,“跟我回去。”   我都走到这里了,还想要我回,没门!我今儿一定要见到柳小小。   “我就看一眼人,看完就走。”   秦宿瑜紧缩眉头,良晌他扭头对跟着的几个侍卫道,“你们去院门口候着。”   那几个侍卫老实的退到院门边。   我抬脚先上了台阶,秦宿瑜在我身后跟着,我们才走到房门前,正听见里面怪异的叫声,又细又密,刺得我耳朵疼。   我仰头想叫秦宿瑜,秦宿瑜抬手捂住我的耳朵,将我带到了台阶下。   我拍开捂在两边的手,奇道,“那是什么声音?”   秦宿瑜呆木着脸道,“我没听见。”   我还想上去,他拦着我不让,我气的跺脚,“你干嘛!”   秦宿瑜张张嘴,才要说,那屋门打开了,一个男人走出来,瞧脸色蜡黄枯槁,像是得了重病。   他走到我们这里,抹着嘴跟偷腥了一样,“一来还一双,都知道柳当家的床上功夫好,你们是想一起领教吧。”   我乍愣,“她还会功夫啊。”   “瞧你这愣头青,别上了她的榻半炷香都坚持不住,她不仅会功夫,花样儿还多,保证你□□,就你这小白脸的肾虚像,可别死在她床上,”那男人挥挥袖,吊儿郎当的晃出了院子。   我才不想跟个女人比功夫,要比功夫让秦宿瑜跟她比。   我拽秦宿瑜道,“她还会武功,瞧着还厉害,过会儿她要是找我切磋,你帮我跟她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25 17:39:25~2020-08-26 17:46: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脱线总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紅豆 10瓶;小和尚尚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叫爸爸20   秦宿瑜的神情变得古怪,“她的功夫不是武功。”   我欸一声,“你诓我吧?”   秦宿瑜咳一声,一脸踌躇。   我才要再问,那边门里走出来一个女人,她依着门嗓音棉柔,“我的功夫得男人尝过了才能知道厉害。”   她长得不好看,脸很糙,瞧着不年轻了,相比我在宫里见到的姑娘,实在是不够看,只身条玲珑,倒比穆娴还妖娆,但这脸着实叫我看不下去,我算知道为何韩君生说她丑了。   我躲到秦宿瑜背后,嘟囔道,“我不喜欢她了,咱们走吧。”   秦宿瑜反手握住我,将我拖到手边,勾着唇笑,“你心里那个温柔妩媚,贤良淑德的好姑娘就没了?”   我求他,“我不想待这里,我想回去了。”   秦宿瑜冷瞥我,转而看向柳小小,道,“你就是柳小小?”   柳小小对他抛了个媚眼,娇笑道,“公子这般俊,找我算糟蹋了。”   秦宿瑜便将我往前一推,道,“她找你。”   我苦着脸想跑,他摁着我不让动。   柳小小扭着细腰走出来,直走到我面前站定,我赶紧低着眼不看她。   “脸儿水灵的,身段也好,找我给你介绍客人?”柳小小捏着帕子笑道。   我不甚懂她说的话,将准备让她说的明白些,我就被秦宿瑜抱回去,他环着我的腰,跟柳小小道,“你的那本美人传写的很好,她想问问你,那些美人当真存在?”   我将脸贴在他胸前,再不愿看她一眼,她给我感觉太诡异了,我不想跟她接触。   柳小小娇声道,“写进话本里的美人有几个是真的,那些真的美人早被藏于高阁,我们寻常人可见不着,我写美人传不过是纡解寂寞,旁人看了也是当个乐子,没想到还有人专门跑过来问我真假。”   我闻着她的话倒有个疑虑,“你的美人传里有一个老少恋的故事,我见着韩君生了。”   秦宿瑜碰一下我的脸,我就又贴回他身前,她身上香的怪,说话也怪,我跟她说一句话,就感觉像被她盯上了一样,浑身不自在。   “那是真的,我以前住在卞西巷,和韩君生那个负心汉住的近,我一眼就看上了他,但我怕他嫌我不好看,所以不敢见他,只每日给他写信,”柳小小的声音变得悠长,像在慢慢回溯往事,“一开始他也会给我回信,后来我们情浓,他提出见面。”   “我答应了,原以为他是个不看重外貌的人,却未想,他见过我之后,就拒绝与我通信,”柳小小自嘲的笑笑,打着手里的帕子摇两下,“男人好色是通病,我与他再情意绵绵他看到我的脸也是立刻逃远。”   我能听出她很惆怅。   但我觉着还得替韩君生说句话,“你都多大了,他一个少年人当然见着你就躲。”   柳小小翘着小指冲我点,“你不才问我老少恋是不是真的,我回你了,你就这态度?”   我攀着秦宿瑜的肩膀,挡过她道,“你书里写的美人,谁知道你长这样?”   柳小小歪下腰靠在柱子上,妩媚的望着我,“我不算美人吗?”   我犯恶心。   我拿秦宿瑜的衣裳遮眼睛,思索了半天觉着还是要实话实说,“你丑。”   柳小小垮着脸瞪我,“小嘴儿吃屎了,说话这么臭。”   敢骂我,她可动到太岁头上了,我扒着秦宿瑜,呸她道,“臭也比丑好!”   秦宿瑜攥拳在嘴边咳嗽。   谁知道他是真咳还是假咳,我拽他道,“我要走了。”   秦宿瑜转身带着我要走。   柳小小就在背后气急败坏脱下绣鞋冲我砸来,“打死你个小娘皮!”   我忙蹿进秦宿瑜怀里,他单手捏住那只鞋,甩进一边的花丛里,冷声道,“口角之争何必动手?”   柳小小估摸怵他,呐呐的朝后退。   秦宿瑜便带着我离开了院子。   我回头看她一眼,只见她怔忡着望我们,我勉强能分辨出她的神色有些微羡慕,就是不知她羡慕什么。   约莫是羡慕我和秦宿瑜父子情深吧,要是她知晓我和秦宿瑜之间的烂事,她可能就得收回羡慕了。   我们一路出了柳居,我想起来话要问秦宿瑜,“小娘皮什么意思?”   秦宿瑜垂着眸看我。   他又露出那种意味不明地神色,我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耳朵发烫,可能是跟柳小小吵得情绪激昂,头脑发烫引起其他部位不适。   我挠着头,避过他的眼睛道,“不知道就算了。”   秦宿瑜抓过我的手往巷外走,“江都那边骂人的话。”   我磨了磨牙,“亏我以为她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子,未料竟如此泼辣。”   秦宿瑜嗤出声,“你这翻脸的未免太快,和韩君生也没甚区别。”   我偏脸道,“我钟意的是书里那个多愁善感的女子,和她没关系。”   “书里的女子就是她,她自己说的,”秦宿瑜道,他的嗓音轻快,我都能听出笑。   我觉得他在嘲笑我,“她说是就是啊,我还说我是你爹呢,也没见你对我尊敬些。”   “也不怕折寿,”秦宿瑜凉声道。   我后颈着寒,闭唇不敢说了。   马车停在过道上,秦宿瑜抱我上去,自己也钻了进来。   夜里冷下来,我踢掉靴子钻进褥子里。   秦宿瑜将我的靴子放到榻下,倒了些热水让我喝,“没个正形,出宫一趟仪止全丢完了。”   仪止仪止,我在他眼里和泼皮无赖也没两样,哪还在乎这些,反正也讨不到好。   我喝完水朝里面靠了靠,掀被子道,“皇儿上来歇息吧。”   我是想让他给我暖被窝,这秋寒重,我一人就寝一般都得放脚炉,有他这个人形暖袋不用白不用。   秦宿瑜极快的蹙一下眉,旋即侧身坐进来,倒没躺下。   我窝到他的手臂旁,轻声道,“寡人有些冷。”   秦宿瑜脸变得木钝,他弯身脱了靴子,将两条长腿放进来。   热气便席卷到我身上,我不客气的贴着他道,“寡人不要美人传了,你回头给寡人买陀螺吧。”   作者有话要说:  网友情缘一线牵,会晤就是见光死。   哈哈哈哈   谢谢今天屯粮了吗小天使帮我捉虫,谢谢小可爱给我的长评,么么哒,小天使们的评论我都有看,因为目前双开,时间有点赶,就是更新都在存稿箱,就可能不是每天上来看,但每个评论我都会看的,然后谢谢天使们对这篇文的喜欢,我会继续努力把寡人的后面的故事全部展现给大家看,然后小天使们看这篇文就是希望大家能放松心情,这篇文从头到尾都不会出现虐的情节,就是甜甜甜,沙雕沙雕沙雕,即使有反派,也是促进男女主感情升华的加热器,不会变成搅屎棍,谢谢大家,真的很谢谢哈! 第21章 叫爸爸21   秦宿瑜背着手摸在我脸上,侧身俯视着我,“再过一个月你就满二十了,怎么还像个孩子?”   我不自在的动了动,斟酌着话道,“你这是想用怀柔来驯服寡人吗?寡人不吃的。”   秦宿瑜眉挑起又放下,他倏地脸上显纠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揣摩着他的心思,犹疑道,“寡人看出你不想杀寡人,但长幼有序,你总对寡人凶,仿佛你才是长辈,寡人甚觉没面子。”   我小心的看了看他,没在他脸上看出怒气,一颗心才勉强放平。   秦宿瑜撤了手,帮我把被角掖好,他浅声道,“你真想当我父皇?”   我真没想当他父皇,只是当时情势所逼,我才出此下策,现下他待我没大差,我也不好再揪着这个事往他伤口上撒盐。   我往他肩上拍两下,笑起来道,“只要你待寡人好,私底下寡人可以当你是兄弟。”   秦宿瑜忽然冷脸,他撇开我手,背身不理我。   我觉得他忒矫情,我都这般放低身份了,他竟还不领情,着实难相处。   我原想再说他两句,却陡然肚下一沉,我慌神抓他手,“寡人,寡人又要流血了……”   秦宿瑜转头看着我,迷惑道,“哪里要流血?”   我只觉底下有东西流出,我的肚子一阵一阵疼,我噙着泪道,“屁股。”   秦宿瑜先是一呆,随后似明白过来,他掀开被褥,将我托抱住,那榻上果然印了血迹,我揪他手道,“它会流好多,爱妃每次都用棉布帮我垫好。”   秦宿瑜放我在一边,弯腰从底下拖出个箱子,在里面翻出一块很厚的布,又找出一身干净亵衣,他单臂环着我,帮我脱下脏掉的衣衫,随后手忙脚乱的给我垫布,我蜷着腿往他胸前缩,任他帮我整理。   说实话,这真是我在他面前最难堪的一次情形,实在有损我的英武。   我等他帮我换好,才敢说话,“你做这事瞧着很不熟练。”   榻上沾了不少血,秦宿瑜抱我坐到对面的长凳上,他又倒了一点热水给我喝,道,“女人才会的,我是男人。”   我听着不太赞同,“那你每月遇到这种事,也要让女人帮你换衣裳吗?”   秦宿瑜明显一噎,他垂目注视我,良晌道,“我没有。”   我更觉稀奇,“你没胸肌,竟然连这个也没有,爱妃说流血是正常现象,你不流血说明你身体有问题,待会儿回宫得让王太医给你看看。”   秦宿瑜扯过榻上的毯子盖住我,平着声道,“她胡说八道,男人没这些东西。”   我觉得他才是胡说八道,不过看在他这么照顾我的份上,我勉为其难跟他说教说教。   “怎么能没有呢?爱妃说她也有,是人都有,我亲眼见过的。”   秦宿瑜神色很莫名,道,“我有个事要告诉你。”   我发懵,“只管说就是。”   秦宿瑜道,“你不是男人。”   我不是男人?   我猛捶他一下,“寡人这一身浑厚的雄性气息,你纵使嫉妒寡人,也不能随意抹黑寡人。”   秦宿瑜看着我的眼神从郑重变得怜悯,他摩挲着我的脑袋,道,“娴妃娘娘难道就没跟你说过,你和女人没两样。”   我傻住,突然就想到穆娴跟我说我不举那次,她说生孩子要男人出力,我再出力也没用,因着我不举,这般想来,我确实已然不能说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没想到,我不举的事连他都知道了,我顿觉耻辱。   我抬着袖子挡脸上,着实悲伤哭泣,“寡人只是先天缺陷,你怎能就说寡人和女人没两样?”   秦宿瑜绷着脸说不出话,须臾时间他长叹一声,把我脸上泪擦掉,问道,“肚子疼吗?”   肚子是真疼,一抽一抽的,疼的我吸气,我点一下头,告诉他道,“疼,你给寡人捂捂肚子吧。”   秦宿瑜抿了抿唇,伸手进毯中,覆在我的肚子上,暖意袭来,我舒服的呼气,他看着笑,“往先没人给你暖肚子,都怎么过的?”   我有点困了,半闭着眼道,“爱妃给我放脚婆子,就是到后面脚婆子凉了,我还得疼,不及你的手舒适。”   秦宿瑜没再说话。   我能感觉到他一直望着我,我的精神放松,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我再醒来时,已经下了马车,秦宿瑜抱着我往紫宸殿走,刚跨进门,周欢虚着声叫唤,“哎呦!陛下这是怎么了?”   秦宿瑜瞄他。   周欢立刻住嘴。   我咂吧着嘴,跟秦宿瑜道,“寡人想吃个东西。”   秦宿瑜放我到床上,侧身对周欢道,“让御膳房送些汤来。”   周欢答一声,一窝蜂要跑。   秦宿瑜叫他,“别往里面放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他们加些补血的食材。”   周欢嘿着声道,“这个奴才自然省的。”   秦宿瑜脱掉外衫,顺手摸到窗边的鸡毛掸子往桌上敲敲,“谁先前往父皇吃的粥里放牛鞭?”   周欢腿一抖,就怂哈哈的跪下来,哭着声求饶道,“太子殿下饶奴才这回吧,陛下当时成日和娴妃娘娘待一处,每每一到早上,都像是被妖精吸了阳气一般,要死不活的,奴才也是怕陛下挨不住,才想着让陛下补一补……”   放屁!我那是夜里和穆娴玩的太晚,早上爬不起来所致,这奴才成日胡想,脑子里净是些登不上台面的混玩意儿,我迟早有一天忍不住要砍了他。   “寡人只是习惯晚睡,白日又要起早,所以才精神不振。”   秦宿瑜放下鸡毛掸子,冲周欢挥手,周欢跑的飞快。   秦宿瑜转头来看我,我往床角退一下,干笑着道,“你,你上来吗?”   秦宿瑜不吱声,弯腿坐在椅子上,从茶壶里倒了杯茶,是做足了要与我促膝长谈的架势。   我支吾着声道,“……寡人没做坏事。”   秦宿瑜交握着手,长眉凌厉的挑起,道,“习惯晚睡?”   我将头往被里缩,道不出话。   他又问,“娴妃娘娘都是这般惯着你?”   我嗫嚅着道,“她自己也睡的晚……”   秦宿瑜拍打一下下摆,道,“原来时间都撂这里浪费了,白日太傅教的书到晚上都被你玩的不知忘在哪个犄角旮旯,转头还怪太傅教不好,怨怪人倒是比谁都能,平日怎不见你在功课上如此用功?” 第22章 叫爸爸22   反正用功也没人见着,还不如及时行乐。   我瞅他脸色差,这话没敢直说出来,只瘪一下嘴道,“寡人身子不适,你别说寡人了。”   秦宿瑜真闭上嘴不说,但盯着我还是阴寒的很。   我躲进被窝里,眼不见心不烦。   周欢这时从外面端汤进来,他大约是看出气氛不对,汤放上桌也不敢乱说话,静立在角落里当哑巴。   我闻着味探出头,再看秦宿瑜,他还是沉着脸,我趿着木屐要下来。   “你出去吧,”秦宿瑜侧头对周欢道。   周欢忙不迭跑走。   我走到桌边来,秦宿瑜端碗盛汤,道,“你素日在殿里,也不管有没有人就随意下床?”   那不是,我常待穆娴那里,只要我去,穆娴一般都会把人都遣走,照她的话说,有人在跟前站着,干什么都像是被人监视着,不及没人时自在。   “寡人常去和春殿,爱妃的寝殿鲜少让人进去。”   秦宿瑜将汤放桌边,他拉我坐倒,转身绕到窗边将窗户开了,我扒着碗吃,与他道,“你管寡人太严了,寡人向来听话,只要你好好跟寡人说。”   秦宿瑜站到灯边,用竹签挑了两下灯芯,又在里面倒了些灯油,缓缓道,“我瞧你鬼的很,不严一点,你一转身就能变个人。”   我觉着他这话说的不对,我虽皮了些,但我自问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便是御史台那边的老官们也不会在我私事上说道,他这般看着我,叫我难受的很,我这皇帝当的跟坐牢似的。   “紫宸殿是寡人的寝殿,你不能一直歇在这里,你还是太子,得回东宫去住,寡人以后退位了,你才有资格入住紫宸殿,你这是坏了祖宗规矩,祖辈们都在明堂看着,说不定哪日就要请你下去谈谈心。”   秦宿瑜瞥我,浅薄笑出,“我要真下去,就带你一道,我得问问他们,是做了什么孽,生出你这么个小混蛋。”   我缩一下头,把汤喝完跑回床上去了。   秦宿瑜走过来将我抱住,“洗澡。”   我不想洗澡,“今儿天冷,寡人又流血,不宜洗澡。”   秦宿瑜眼眸变深,竟望着我没话了。   我怕他揍我,又加话道,“寡人洗不干净屁股。”   往先流血,我洗个澡要老长时间,穆娴只给洗脸洗背,她嫌血污,只要我自己洗,我也嫌弃我自己,洗的时候就更慢,一场澡下来,我劲儿散完。   所以能不洗我都不想洗。   秦宿瑜眉梢打结,没一会儿他还是把我抱进了浴室。   他给我换了个宽袍,我被他扣着腰放进水里,他的手倒没放开,我趁机道,“你给寡人洗好不好?”   秦宿瑜没作声。   我的袍子湿了,我弓着肩跟他求,“你下来帮寡人洗。”   秦宿瑜的神色逐渐凝重。   他在思考。   我笃定他会心软,便皱眼瞧着他,“寡人肚子还疼。”   秦宿瑜神情有些无奈,俄顷还是踏进了温池。   他身上还穿着蟒袍,进了水池那衣裳就皱巴巴的贴在一起,我乖乖坐在他怀里,看着他胸前的莽图道,“你衣裳湿了,脱下来顺便一起洗澡吧。”   其实我有点害羞,我只跟穆娴一起洗过澡,那会儿也是两人分开在角落里泡着水,没有像和他这样亲近,虽然我们都是男人,但这样抱在一起,别扭的很,不过我是个适应力极强的人,没一会我就能安然自得的享受。   秦宿瑜没听我的话脱衣服,反而将我的袍子剥了一半,他伸着手指帮我洗,眼睛却不看我,只手下有动作,轻的很,像是不敢用力。   也不知是不是热气熏的,我身体发酥,只抬头埋在他颈下,闭着目对他道,“可以重一点。”   他没应我,但我发现他身体变硬,他的手还是那般轻,我着不上力,甚至发虚的想喘气,这感觉很怪异。   我不想他给我洗了。   “寡人自己洗吧,”我推搡一下他,勉力睁眼想跟他离些距离,就见他板着脸,眸色深沉,我瞧上一次,直打寒颤,我怕他要吃人。   我扭过腰,想游开。   他束着我不让动,道,“自己洗?”   我赶紧点头。   秦宿瑜便撤开手,爬上了岸,他头也不回的出了浴室。   我躲进水中,注视那门等他回来。   可惜他没回来。   我洗的差不多时,他进来给我放衣裳,特特捏着手里的棉布交代道,“这个垫亵裤里。”   我点点头。   他便又要走。   我抻出手趴水壁边,叫住他道,“寡人不嫌你身子有缺陷,你下来洗吧。”   秦宿瑜单膝蹲倒,抬手拨掉我脸边的头发,道,“我正常的很。”   我知道他是故作坚强,但我也得鼓励他,“你只要自己觉得自己和常人一样,旁人的眼光也没算什么,寡人先前拿你开玩笑,你别在意,往后寡人都不嘲笑你。”   秦宿瑜眉一竖,“又在扯。”   我没扯,我说的是事实,但他还是没听进去。   我叹一口气,徒生怜悯,“怪道你身边没个女人伺候,也是怕女人近身发现了你的秘密,寡人理解你。”   秦宿瑜站直身,瞟我,“你就不曾怀疑过自己不是男人?”   真是鸡同鸭讲。   我晓得他这种心理,自己有问题,也想旁人跟他一起。   “寡人长这么大,头次在你嘴里听过这话,你的心思寡人看的清,劝你崩白费功夫了。”   我思索片刻,切实又担忧道,“你总不能一直拖着,太子妃也没定,你都快二十五了,还没个孩子,寡人何时能抱上孙子?”   要不是我不举,我也没可能将传宗接代的重任撂他肩上,任重道远,我知他辛苦,但我当真没办法。   秦宿瑜敲一下我的头,“上来。”   我奥一声,攀着他的手上岸了。   他侧身避过我,背坐到矮榻上,递衣裳给我穿,“你可以自己生。”   “什么?”我没听明白。   秦宿瑜微侧一下脸,低声道,“你想要孩子,你自己能生。”   我不能生,他不是知道我不举吗?这话岂不是在讽刺我?   我胡乱扯好袍衫,走至他面前道,“寡人都有你这个儿子了,生不生的有什么关系?你不给寡人生个孙子,你对的起列祖列宗吗?” 第23章 叫爸爸23   秦宿瑜瞪着我。   我也没说错话,我也瞪他。   秦宿瑜道,“皇祖父在临终前跟我说过一句话。”   我父皇能和他说什么事,无非就是些琐事。   “说的什么话?”   秦宿瑜执起我的手,拉我坐下,他摸着我的头发,道,“秦韶若无用,可娶而代之。”   取而代之,父皇他竟在秦宿瑜面前说出此话,那这皇位岂不是他秦宿瑜施舍给我的?   我立时怯怕,“你,你说过不杀寡人的。”   秦宿瑜捏一下我的耳朵,微笑起来,“我不杀你。”   不杀我就放心了。   我拍拍胸脯,往他跟前坐近,攥拳在他胸前打了一下道,“你真够义气,父皇那般说了,你都没对我动手,往先我还以为你一直觊觎寡人地龙椅,未想你根本不贪恋权势。”   秦宿瑜握住我的手,摇两下,“我要是说,让你自行退位,你愿意吗?”   我当然不愿意,虽说我不中用,但我也想当皇帝,我要是退位了,那我只能当个闲散王爷,假如他一不高兴,就要把我咔嚓掉,我都无力反抗,至少我现下是皇帝,他不会对我动手。   秦宿瑜没等我回答,他轻推一下我,“出去,我要洗澡了。”   我不好跟他耍嘴皮子,只得安分的出了浴室。   我在屋里转了一圈,心下惆怅,父皇他终归没站在我这一边,在他心里,大陈才是第一位,他不放心把大陈交到我手里,所以让秦宿瑜看守在我身边,只要我日渐颓唐,秦宿瑜便会执行我父皇的密令。   身在皇室,我比父皇那一辈幸运,我没有兄弟争夺皇位,父皇给我留下的江山也是海河晏清,我不用做什么,就得来了这个位置,我以为父皇会无条件的宠着我,却还是把他想的太好,他自始至终都看得清,我不是个好皇帝,所以他要找个人盯死了我。   真难过。   这些年对父皇的敬仰终究崩塌了。   想想我在他临终前还受他一顿打,我真是欠,早知道我就躲老远,好歹能气上他一回。   我背手站在窗前,外头挂了宫灯,亮堂堂的,正显得我阴郁,我连连叹气摇头,越想越气,父皇简直是临老糊涂,取而代之的话都能说出口,我给他当儿子,还不如给秦宿瑜当儿子,横竖他比父皇疼我,就打过我一回,当初我就该顺着父皇的话讲,把我过继给秦宿瑜,这样也免得我到现时烦恼。   当谁儿子不是当,不过就是图个心安。   “杵那儿装什么忧伤,过来睡觉,”秦宿瑜从浴室出来,叫我道。   我的难过就被破坏尽,我转到床边,见他拿了本书在看,我凑过去道,“你还要挑灯夜读啊。”   秦宿瑜不理我。   我自讨没趣,摸摸鼻子翻身睡到了里边。   我侧着身靠在他身前,试探着道,“哪天寡人做了恶事,你能留寡人一条命吗?”   秦宿瑜空出眼瞄我,“你命又不值钱。”   我的心拔凉拔凉的。   我得求求他,先求好了,以后若是出事,这就是我的保命符。   我张手帮他理顺衣襟。   秦宿瑜压住我的手道,“又是哪一出?”   我笑了笑,试探道,“寡人想跟你求个话。”   秦宿瑜挑一下眉,歪头斜着我,“什么话?”   “寡人无论犯下什么错,你都不能打杀寡人,”我搔眉弄眼,只怕他一口给否了,我把声儿都放软了几分,“成吗?”   秦宿瑜戳我头,“那你岂不是肆无忌惮?”   我琢磨我是个好人,错这种东西也分大小,大的我没本事犯,小的也顶多算是无心之过,这么一考虑,哪能是我肆无忌惮,我最无辜,当然不能被他揪着小辫子,像他这样阴晴不定的人,这一刻是温热的很,没准下一刻我就得上刑场,我这叫未雨绸缪,提前做打算。   “寡人是个本分人,再大的错也不可能是寡人的错,寡人就是怕你到时候迁怒,一气之下就把寡人给剐了。”   秦宿瑜扬起唇笑,“本分人跟我要这要那,我看你最滑头。”   我塌下肩,“寡人只是要求比别的人高,那也是太傅和寡人说的,万事要讲究个圆满,总不能留缺憾,这于己于人都是极好的。”   秦宿瑜将书放在床头柜上,伸手在我头上薅两下,道,“别人是要求自己,你倒好,要求起别人来,架楼子比谁都厉害,太傅教你的都被你用在这上面了,回头他要是知晓,你还得挨打。”   我忖度着他这话没个恶意,便握他的手道,“那你答应寡人这一回,往后寡人定顺你的意。”   秦宿瑜随我握着,也给我提了个条件,“要我应也成,你往后都自己洗澡穿衣,再别跟个残废似的,麻烦别人。”   行吧,一物换一物,洗澡穿衣换我的人身安全,倒是值。   我对着他的手掌拍拍,道,“成交!”   秦宿瑜推我到里头,又拿起书继续看,“睡去。”   我劳累了一天,早困得睁不开眼,一倒头就睡了过去。   --   隔天我睡醒时,秦宿瑜人早走了。   其实这个时间要上早朝,我登基至今只上过一次,下边的大臣叽叽喳喳吵得不可开交,我坐在龙椅上看着他们插不上话,起得早又困,我就在他们的争吵声里睡着了,之后还是周欢将我唤醒,我一睁眼,就见之前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大臣们都同仇敌忾的盯我。   我挨了御史大夫的一顿批,他废话太多,说了一堆我只记住一句,原话是这么说的——陛下在龙椅上都能睡着,上早朝怕不是浪费了您的休息时间,干脆往后您就别上早朝吧,也省得耽误您睡觉。   我颇为赞同他这句话,自那日起就再没去过崇德殿。   不过我没去,秦宿瑜却还是去的勤,左右他是太子,太子监国自古就有,我偷的清闲,正是自在。   我在床上赖了会儿,瞧日头上去了,才磨磨蹭蹭起来穿衣。   周欢在外头尖着嗓子叫,“陛下!公主殿下来看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有小天使不知道更新时间,每晚九点更新,不出意外的话,然后明天的更新在早上六点哈,么么哒!   感谢在2020-08-28 20:34:45~2020-08-31 17:16: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筠曦、小可爱 2个;咕噜花茶茶、脱线总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容九 20瓶;棽然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叫爸爸24   我匆忙穿好靴子,朝外道,“你进来给寡人梳头。”   周欢推开阁门进来,小跑到我跟前道,“公主殿下候在前殿,说您不快点,她就把带来的小笼包全吃了。”   五皇姐果然最懂我,柳西口的小笼包我只吃过一次,就常惦记,那还是我年幼时,和五皇姐偷跑出去,她带我去吃的,那滋味我到今天都忘不了。   我抓两把头,赶紧坐到铜镜前,“快梳头。”   周欢鲜少给我做这种事,往前有穆娴,她会帮我一并包办好,现在穆娴也不来看我,我身边没个人,只能让周欢来接手。   周欢这人是个机灵鬼,最会看人眼色办事,我叫他给我梳头,他当即给我梳了个双丫。   对,双丫。   我顶着那两坨发死瞪着他,“你是不是活腻了?”   周欢先是怯怕,旋即眼珠子一转,道,“您和公主殿下一同长大,少年人都梳的双丫,殿下若见着您这样打扮,必会怀念幼年时光,您还怕她吃您的小笼包吗?”   真是诡辩,他这张嘴我迟早给他打烂了。   “拆了重梳,再给寡人捣鬼,那南苑的吴甸今晚你就收拾去割草,”我吓唬他道。   周欢撅两下嘴,重又给我束起发。   因我还未及冠,他只用玉带金簪帮我固好发髻。   我左右看了看,稍微满意,便慢着步走出去。   五皇姐等在西边的偏殿内,我到的时候,她正抱着她那只哈巴狗在捋毛,那狗长得磕碜,大嘴大眼塌鼻子,脸还黑,那两只狗眼咕噜噜的转,乍看瘆人,也不知五皇姐她喜欢这狗什么。   我坐下来,先捡一只小笼包进嘴里,道,“五皇姐好几日没来了。”   五皇姐闺名叫秦素婉,和我不是一个母妃,她的母妃是孙太妃,论起来孙家在朝中算是顶一半了,只这几年孙太妃的父亲孙桓宇年老了,孙家才从朝堂上渐渐退出,在我父皇当政时,孙桓宇做了十二年丞相,朝堂上他和亚父谢亓元分庭抗礼,只是可叹,亚父中风,他也患了腿疾,不得不卸任在家歇着。   五皇姐也捡一只小笼包丢进了狗嘴里,娇声道,“陛下想臣了?”①   我脊背起毛,嘴里的小笼包也吃不下了,“寡人吃小笼包,五皇姐给狗也吃小笼包,你这不太厚道吧。”   五皇姐嗔我,“它在臣心里地位极高,一般人可比不了。”   我郁闷道,“所以你把它和寡人比了?”   五皇姐哎呀着声,将狗扔给了随身的婢女。   那狗不安分的很,在婢女的怀里翻来覆去,我猜是还想吃我的小笼包。   我忙端了盘子放一边,道,“你进宫就进宫,还带着它来做什么?你和它好的一刻都不能分离,寡人都替驸马叫屈,他还不如一只狗。”   五皇姐挑着兰花指撑在腮边,道,“他成日只盯着那些劳什子书看,臣想跟他说说话,他总嫌臣烦,还不及狗贴心。”   我卷起袖子,头也没抬道,“没准在他心里,你也没书好看。”   “陛下!”五皇姐捶一下桌子,娇声喝我,“您得站臣这边儿,他不宠着臣,您就该将他叫来狠狠鞭策一顿。”   这话听的我耳朵都快出茧子了,我挥挥袖子道,“驸马一没纳妾,二没在外勾搭女人,你掂量掂量,有几个男人能做成这样的,五皇姐你这脾气也得收敛一点,隔三岔五的进宫抱怨他不好,没几日还要闹着回宫住,非得驸马来哄你才能欢喜,亏得你是寡人五皇姐,要是别人,寡人早一纸和离书发下去,让驸马跳出火坑了。”   我觉着我说的话相当公道,就我五皇姐这性子,谁娶回家谁倒霉,驸马够惨了,我要还依着她,我怕出血案。   可五皇姐听着就来劲了,她先是捏起帕子,我不自觉抖了抖,果然她下一步就泣哭出来,“臣为何如此命苦?丈夫不疼,亲弟不怜,父皇若在世,知晓臣过的这般惨,他必会帮臣训诫裴煦,他就当个谏议大夫,又不是什么重的职务,日日忙的没空歇,臣就不信他真这么忙,他就是不想面对臣,陛下倒好,不帮着臣,反倒为他说话,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   我觉得我挺好的。   不过五皇姐情绪这般激动,我万不能再刺激她,我稍微迂回着说道,“要不然寡人卸了他的职,让他在家里呆着?”   五皇姐瞧着不大愿意。她绕着帕子思考,“赋闲在家,他只怕又生臣气。”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我五皇姐这做作的脾性我在女人里就见过她和孙太妃两个,记得当年父皇给五皇姐议亲时,满朝大臣都避着这事,要我说,我娶个母老虎回来都比供着个作精强。   父皇好不容易将她嫁了出去,我本以为能清净些,未成想她一有个事就要来宫里找我,照我这性子,我是万万不想陪她作的,但我不陪着她,回头她要是闹到孙太妃那里,我估计又得被孙太妃作一回,这一老一少两大作精,我想想都觉得脑壳儿疼。   我就不明白,父皇眼瘸到什么程度,竟然将孙太妃纳进了宫,前朝时后宫被她搅得乌烟瘴气,成日跟父皇闹脾气,关键父皇真能忍,从没见他在任何人跟前说过她,当然也没见他纵容她,我得给他竖个大拇指,铁血真汉子。   我靠到后边的垫子上,颔起下巴道,“五皇姐说个囫囵话,总得让寡人懂你得意思。”   五皇姐凑我跟前坐好,笑眯眯道,“臣听说兵部左侍郎有空缺,咱们大陈如今太平,这几年鲜少有战事,让裴煦去那里面任职,绝对有空余。”   好家伙,想的还挺美,兵部左侍郎是三品大员,让裴煦从谏议大夫跳到左侍郎,那得连跳了两级,寻常人没个三五十年别想升的这么快,只她一句话,我就要顺着她把裴煦调进兵部。   我才不干。   “五皇姐,这寡人可做不得,兵部如今是皇儿直属,我岂能越过他插人进去,再说了,”我停了停话,斜眼对她笑,“父皇在世时曾明说过,不许驸马参政,五皇姐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五皇姐肩一耸,当即啼哭,“陛下孝顺,却把臣忘在一边,在您心底,臣的幸福难道就比不上父皇的一句话?”   你的幸福那得要人老命。   我耷拉着眼,装死人道,“父皇的旨意寡人不敢不从,御史台那边时刻盯着寡人,若寡人做出什么违逆的事,明儿这紫宸殿前就得跪满人,寡人的耳朵这两日才好些,你可容寡人再享两天清福吧。”   五皇姐哼着声推我,“枉臣给您带了小笼包,这点事您都推三阻四,早知道臣在宫外就给狗吃了。”   我往脸上拍一把,“敢情那小笼包真是给狗吃的?”   五皇姐面露窘迫,还捏着嗓子跟我叫,“臣哪敢给您吃狗食,您把臣都想到哪儿去了?”   我揣着袖子瞪她,“五皇姐都能拿寡人跟狗比了,让寡人吃个狗食你也做的出来。”   五皇姐一噎,随即撇嘴道,“臣看您吃的比狗还香,也不见您嫌弃。”   我顿时一口气卡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我迟早要被她气死。   五皇姐瞧出我生气,又甜丝丝的跟我笑道,“您最是亲臣,断不会介意这样的小事,对吧?”   我梗着脖子道,“介意。”   她又推了我一把,“臣来找您,特特想着您爱吃小笼包,臣都不嫌油腻二话不说就给您带来了,您倒好,竟想着臣坏,果然不是一母同胞,您还是对臣有间隙,臣那苦命的母妃若是知晓……”   我头皮发麻,连忙止住她道,“五皇姐好,五皇姐对寡人最好。”   五皇姐抹走眼泪,一手撑着下巴跟我眨眼,“那兵部那事……”   我朝后挪一下,毛骨悚然道,“寡人没法答应你,不过你要能说服皇儿,寡人这里没话说。”   五皇姐皱一下眉,手在桌上点,“太子殿下凶得很,臣难把他说通。”   我呷茶,不接话。   五皇姐突地一敲桌子,咧着声跟我笑,“叫臣给忘了件重要的事儿。”   “什么事?”我问道。   五皇姐捂着帕子,笑得极其猥琐,“臣听闻,太子殿下好娈童。”   娈童我知道,早年父皇在位时,曾有人献上一娈童给他,我没见着人,只记得当时父皇气的将那娈童连同进献的人一伙送上了法场,这会子又听见娈童,我觉着这玩意儿不是什么好物,要不然父皇也不可能那么震怒。   我与她道,“你哪里听来的?寡人怎不知皇儿有此怪癖?”   五皇姐冲我递了个眼神来。   我立刻会意,挥手让宫婢都退下。   殿内就剩了我们俩个人,五皇姐这才揉着手道,“昨儿晚就传出来了,说太子殿下身边常伴着一位形貌姝丽的小公子,会客接宴都不避着人亲昵,那宠爱的架势,啧啧……”   我没听太懂她话里的意思,“皇儿和一男子亲昵?还宠爱?”   作者有话要说:  ①百度查了一遍,公主对自己的皇帝哥哥或者是弟弟都称臣,不知道百度的对不对,如果这个称呼不对,请一定不要吝啬的指出来哦,么么哒! 第25章 叫爸爸25   五皇姐一手遮在嘴边,笑里藏着暧昧,“太子殿下不同寻常人,女人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我瞬时震惊,“皇儿,和男人……”   五皇姐抿着茶水跟我笑,“他喜欢男人。”   乖乖,怪说他身边没个女人,我还当他洁身自好,没我这般肤浅一心向着女人转悠,原来他另有爱好,竟是瞄到了男人身上。   这倒也说的过去,他自己没个男人的物件儿,自是向往健全的男人,久而久之,心态变得畸形,恋慕男人却是能弥补他心底的那点自卑。   我摸摸下巴,问五皇姐,“确凿吗?”   五皇姐吧唧嘴,“臣也没亲眼见过,不过传的有鼻子有眼,总不至于差到哪儿去。”   她那双和父皇相似的凤眸微微挑上,颇有些威仪,“太子殿下喜爱的都是年轻貌美的少年郎,臣得投其所好,选个顶顶艳丽的小郎君送给他,他一开心,臣的要求想必也就是他的一个点头了。”   再是色令智昏,秦宿瑜也没可能让裴煦进兵部,让他上左侍郎,基本就等同于分了秦宿瑜的兵权,秦宿瑜向来强硬,想从他手里夺兵,看看我的下场就知道了。   我侧一下身,垂着眼不理睬她。   蓦地一只纤手伸来,将我下巴挑起,我迎面就看到五皇姐对着我笑,那笑着实轻佻,“陛下这样貌出挑,只不知太子殿下每每对着陛下,私底下是个什么想法?”   说笑说到我这里来了,一点分寸都没有。   我打掉她的手,肃穆着脸道,“五皇姐,玩笑话也得分人,寡人是大度,但不是什么话都能听的。”   五皇姐吐了吐舌头,摇我手道,“陛下别气臣,臣是夸您俊。”   我爱听。   我得意的仰着脸道,“寡人俊那是众所周知的事,五皇姐说话往后过过脑,别成天乱飘,你就是想当个仙女儿,那也得架子端起来,似你这般不着调的,就是飞上了云头也是稳不住要栽下来。”   我这话可没说错,五皇姐从幼年时就幻想着自己是天上的仙女,只是因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由头要在凡尘里走一遭,正如那话本上说的,她这个仙女是历劫来,唯有遇着情郎与他终成正果,方能重返天界。   直到她嫁给了裴煦,她的仙女梦才破碎,书呆子可不会跟她唱把戏。   五皇姐鼓着脸冲我皱鼻子,“陛下是天生克臣的吗?臣说一句,您要把臣往死里说。”   我眼一抬,跟她亲热笑起,“寡人说惯了大实话,给忘了五皇姐就不爱听实话。”   五皇姐哼我,“臣就不爱听。”   我摸一把手背,果然起了鸡皮疙瘩,我揉两下手,又转到将才的话上道,“你说皇儿喜欢男人,这男人和男人能有个什么搞头?”   五皇姐唔一声,搓着手又露出猥琐的笑,“陛下就没听过断袖?”   我还真没听过,照她说的字面意思,我猜,“断了的袖子?”   五皇姐忙捂着嘴咯咯笑,“陛下竟连这都不知道,还是父皇看的严,总连一些民间小趣都不让你碰,看看现在傻的连断袖都不知道。”   我不高兴,“寡人是九五至尊,民俗小事都要寡人过目,你以为寡人是街口的那些长舌妇人?”   五皇姐也不高兴,“陛下嘲讽谁呢?”   当然是嘲讽你。   不过我没想说,她这性子扭怪,我说一句她能来七八句,半天能全耗在这上面,我时间宝贵,可不想跟她掰扯。   我绕过话,道,“断袖何意?”   “古来男人与男人同枕而眠,就是断袖,”五皇姐道。   男人和男人同枕而眠……   我顷刻噎住,我竟和秦宿瑜断袖了。   我犹不解的问,“那男人和女人睡一起叫什么?”   五皇姐立显娇羞,捏帕子冲我打来,道,“陛下明知故问。”   我麻了。   我耐着性子道,“若照你说的,父子同被也能算断袖了?”   五皇姐面部抽搐,“臣说的睡不是那种睡。”   我僵着声道,“寡人没法意会你说的。”   五皇姐眉尖发蹙,半晌挠着腮似豁出去般道,“是男女敦伦那种睡。”   我顿时了然,“原来皇儿是想要男人给他生孩子啊!”   这简直是异想天开。   五皇姐扑着声笑,“陛下都在胡乱想什么?男人又不能生孩子。”   我当然知道男人不能生孩子,但是男女敦伦不都是为了这事吗?要不然谁愿意被人占半个床。   五皇姐看我不作声,绞着手指道,“男人之间的那种睡……”   她露出些微鄙薄的表情,斟酌着话跟我说,“污秽多了,雌伏的那一方像女人,得受着累。”   她的眼睛滴溜溜往我身上转,“陛下如今和太子殿下同榻,可别被他占了便宜,他身子健壮,真要对您用强您只怕挨不住,万万不要和他对着来。”   阴阳怪气的。   我听着就难受,只道,“皇儿守礼的很,没你想的那么不堪,寡人和他情同父子,断不会有旁的事发生,你有心思想这些,不若回去给裴煦多做两件衣裳,说不准他就正眼瞧你了。”   五皇姐眼发红,顿时又要哭。   我扶额,准备赶她走,恰好秦宿瑜推门进来了。   秦宿瑜沉着眸朝我走来,道,“父皇怎发愁了?”   他都没分给五皇姐一眼。   不过五皇姐怕他,将才要哭现下成了蔫鹧鸪,半点声儿都不敢出。   我也没想为难她,只盼着她早点能离宫,便道,“五皇姐和驸马又吵了,寡人正劝她。”   秦宿瑜拉开椅子坐倒,侧目看向五皇姐,“姑姑即是嫁作他人妇,就不要常往宫里来,宫里人多嘴杂,传个什么出来对你的名声都不好,放远了说,还牵连到皇族威严。”   这一声姑姑叫的我牙酸,我瞅五皇姐,她那张素来娇俏跋扈的脸布满怯惧。   我心内暗爽,谁不怕秦宿瑜呢?   五皇姐战战兢兢道是,旋即起身道,“陛下,臣想起府里还有事,臣先告退了。”   我挥挥手。   她当即朝外跑。   秦宿瑜转头看我,目光落在我的嘴巴上,道,“这嘴不能要了。”   他伸手过来,往我嘴上抹,嫌恶道,“全是油,御膳房的御厨该换了。”   我眼往门边飘,就见五皇姐鬼鬼祟祟开了门,头伸一半看过来,她的面上尽是晦涩难懂的笑,我看着厌烦,朝后仰头躲过了秦宿瑜的手,道,“你别对寡人动手动脚。”   秦宿瑜微愣,倏尔脸黑成炭,“跟谁说话?”   我推他,“五皇姐看我们。”   秦宿瑜回身瞪她。   五皇姐嘭地关上门,跑没了影。   秦宿瑜松开前襟上的盘扣,凉薄的盯我,“方才怎么跟我说话的?”   我不想睬他,他喜欢男人,我觉着跟他说话我吃亏。   秦宿瑜伸脚过来,勾着我的椅子拉近,道,“哑巴了?”   我瞄他,“寡人是你父皇。”   他得对我放尊重点。   秦宿瑜抓过汗巾,掐住我的脸给我擦嘴,“你吃了什么?”   他这个态度就没听进我的话,我觉得有必要跟他再强调一次。   我挠他的手道,“皇儿,人说父子相隔,你和寡人太亲昵了,外头瞧见寡人的声誉难保。”   秦宿瑜扣住我的手腕将我拎起来,凑我跟前嗅了嗅,道,“你到底吃的什么?宫外的东西能随便乱吃?”   他根本就是故意避重就轻,还凑我这么近,我严重怀疑他借机揩油,但我不能指出来,我若是跟他撕开来说,他回头更没顾忌,我连哭都没地方。   我矮着头往后躲,支吾着声道,“五,五皇姐带了小笼包进来。”   秦宿瑜放我坐回去,攥住汗巾子朝桌上一扔,“宫里短你吃喝了?不干不净的也敢塞嘴里。”   他折身起来,就要朝外走。   我赶紧拽他,道,“你往哪儿去?”   秦宿瑜瞥我。   我才发现自己握了他的手,他现下喜欢男人,我的一切不当行为都会让他不小心怦然心动,我得矜持些,我赶忙松手道,“寡人以后不吃了便是,你别去御史台。”   御史台就在外宫兰台,他走几步就能到,我属实怕。   秦宿瑜没接我话,踏步到门口对周欢道,“你去把王太医请来。”   周欢唉着声跑走。   秦宿瑜回身牵我手回了暖阁,道,“宫外的人是敌是友你清楚?没点儿心眼回头要中招了别跟我哭。”   他按我坐到罗汉床上,过桌边倒了杯清茶让我喝下去。   我喝完茶,审视着他的面色,才道,“五皇姐不会害我。”   这话将落,暖阁的门被敲响。   秦宿瑜过去开了门,王太医佝偻着腰进来,他眼神不好使,四周看一遍愣是看不见我这个大活人,他着慌道,“陛下呢!陛下怎么不见了!?”   秦宿瑜躬身扶他到我跟前,道,“您给看看,陛下吃了宫外的小笼包。”   王太医瞅我半天,终于将我认出来,我递上手给他把脉。   王太医伸两指搭在我的手腕上,抚着胡须眯住眼,“陛下有些上火,脾胃也虚的很,近来梅雨①约莫不是很畅通……”   作者有话要说:  ①梅雨:古代皇帝便便的美称。   哈哈哈哈哈哈感谢在2020-08-31 17:17:48~2020-09-03 16:54: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胸毛粗的专属辅助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和尚尚 30瓶;清嘉十里 20瓶;34164908 2瓶;咕咕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叫爸爸26   周欢在旁边捂着嘴笑得浑身打颤,秦宿瑜也偏头挑着唇笑。   我脸没了。   我活了这般大,头次在人前被如此羞辱,我难以承受他们的笑声,我想哭。   秦宿瑜闷咳两声,对王太医道,“您开些清火的汤药吧。”   王太医往我头上摸一把,由周欢领着出去了。   房里又剩我们两人,我将额头抵在膝上,道,“你高兴了吧。”   秦宿瑜拽我起来,“我瞧你是脑子缺根筋,什么人的话都信,什么的东西都敢吃,你父皇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当傻子的。”   父皇养我这么大也不是让我被他耍的。   可我扭不过他,他总能找到办法欺负我,我一点反抗的劲儿都没有,只能被他捏圆搓扁,我太惨了。   我大声道,“他们又没有害寡人,寡人凭什么不信他们,不信他们难道信你?”   秦宿瑜拉着脸,“看来皇祖父的遗训你都忘了。”   取而代之,我哪敢忘。   我攀着他的肩,小心道,“你说话算话的。”   他说过不杀我,我怕他反悔。   秦宿瑜深着眸看我。   我被他看的打颤,“你,你说过的……”   秦宿瑜的脸阴沉,那眼里我瞧着都快有狂风席卷出来,要把我刮跑。   我太怕了,忙趴过去跟他哭,“……寡人错了,你饶过寡人这次吧。”   秦宿瑜一手按到我腰上,一手往我脑门上捋一把,道,“你道皇祖父为何让谢太傅佐政,让我坐镇东宫?”   左不过是觉得我窝囊,诚然我是不及父皇,但我也没差到哪儿去,他们若能放手让我大干一场,定会被我的气魄震慑。   当然这话我也只能在心里说了,真敢讲出来,我估计他现在就能将我就地正法。   秦宿瑜没等到我答话,他垂下头,捏我的腮肉,“你有五个皇姐,前四个全被皇祖父远嫁出镐京,独独你五皇姐留在镐京,你有想过什么原因吗?”   我没想过,我只以为父皇宠爱五皇姐,五皇姐的活泼跳脱,虽然作了点,但人也爱娇,我和她从小到大在一处学书习字,往往都是我被挨打的多,她却多得先生夸奖,便是父皇,和她说话也极亲切,转到我便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丧气相。   正如有句话所说,五皇姐是集万千宠爱长大的,而我是在夹缝中求生,这话夸张了点,但也不算太夸张,我每日不仅要跟在谢弭身后修习国政,还得被父皇耳提面命,就是御史台那边的言官也每时每刻盯着我,更别说我身旁还有个起居郎崔湛,就住在外宫,只要我有点风吹草动,他的笔就能将我记死在史书上。   要我说,得亏我是个男人,五皇姐是个女人,要是五皇姐是男人,这皇位我基本不用想,父皇铁定是全身心都系在她身上。   我偏一下脸,难过道,“五皇姐是父皇的心肝肉,父皇岂会舍得将她嫁到偏远的地方?”   秦宿瑜反手将窗户的木栓拔了,窗户一关,屋内一暗,秦宿瑜揩掉我的眼泪,道,“孙家不可信。”   我微懵,一时闹不明白他话的意思,“五皇姐是女的。”   孙家再不甘,也没可能会让一个女人去争皇位。   秦宿瑜叹一声,伸手去案桌上倒清水给我喝,“你和她一样。”   我和五皇姐才不一样,我是男人,皇位再不想传给我也只能传给我,如果没有我,父皇就只能从宗室中挑出一人过继,那就意味着,他把皇位拱手让给他人,以他凶悍傲气的性格,绝不会愿意。   “寡人和她可不一样,寡人生来就是要继承皇位的,五皇姐一个女儿家可没法和寡人比。”   秦宿瑜矮下身,近我脸道,“怎么就说不明白?”   他离我太近了,我觉得脸热,只想把头往下低,“你说不明白,还要寡人听明白,寡人又不会读心术。”   秦宿瑜伸两只手托到我下颌上,迫我抬头,他一双眼冷冽中暗藏着侵蚀性,我瞟一眼就不连忙偏到他身后的烛台上,我扒拉他的手道,“你放开寡人。”   秦宿瑜没放开我,反而手劲加大,捏的我发疼,他厉声道,“你以为你登基了就相安无事,只要他们发现你的秘密,你就得从龙椅上滚下来。”   我的秘密。   我霎时惊怔,我不举,这事知道的人甚少,一旦被人发现,后果确实不堪设想,一个皇帝连繁育下一代的能力都没有,朝臣断不会容许我在位,那到时候秦宿瑜就能顺理成章的上位,而我只能落魄下台,说不定还会被他发配到哪个荒芜的封地去,潦草一生,连死都不能再回镐京,我生在镐京,长在镐京,我才不要客死异乡。   我蓄着泪向他服软道,“寡人还没当够皇帝,你让寡人再快活两年吧。”   秦宿瑜那脸色复杂的很,他给我抹眼泪,斥我道,“笨的。”   我不敢跟他对着干,只一味顺他话道,“寡人是笨了些,你让让寡人吧。”   秦宿瑜拍我背道,“你离她远一点。”   我嗯道,“寡人都听话,你别把寡人的秘密抖出去。”   我现下只能仰仗他,他要是一个心情不好,我就得卷铺盖滚蛋。   我不想滚蛋。   秦宿瑜那双眼招子觑起来,“真乖?”   我一直很乖,他老是激我,我才反驳的,我觉着他就是瞧不见我的好,我素来不争不抢,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天底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像我这般平和的人了。   我点一下头,话才不接。   秦宿瑜放开我,走到木柜边拿出两件大袍子,他将其中一件扔给我,道,“去里面把裹胸布解了。”   我也不喜欢缠布,缠久了胸口特别闷,往往到晚上身上就勒的一道一道,看着磕碜的很,往先我最爱待在穆娴殿里,她会让我放开布透气。   唉,做男人真难,尤其是做一个背负王族重任的男人更难。   我唔着声进隔间去换衣裳,再出来时,秦宿瑜也换好衣裳,他站在书架边翻书。   我走过去,仰头问他,“太傅何时才能回来?”   秦宿瑜看我一眼,旋即迅速转头,只翻着书道,“大约还有几天。”   我奥一下,背靠到书架上犹疑道,“太傅回来了,你能不能就不要住这里了?”   秦宿瑜将书放回架子上,黑着眸弯腰下来,我想跑,他立时伸一只手按住我的手腕不让我动,他说,“方才鬼说乖的?”   我只点头了,我又没答应。   但我怂,这话是万万不会在他面前说出口,我只能道,“太傅都回来了,你就不用天天看着寡人,寡人不惯和人断袖,你要是女人寡人就随你便了……”   这可是五皇姐说的,跟我没关。   秦宿瑜嗯的拉长着声,我听得憷住,但我不想跟他断袖,太可怕了,“寡人不想吸你的精气,寡人才十九,你想找男人生孩子,你找岁数大、有经验的,再不然你找像男人的女人也成,寡人清白的身子,不想就这么被你糟蹋了。”   我边说着就没忍住,我没出息给哭出来了,“寡人知道自己生的太好,你把持不住也正常,可是寡人想干干净净做男人,你不要让寡人也变得不男不女。”   秦宿瑜拽过脚边的凳子坐下,就势拉我坐到他膝上,他环着我的腰,肃声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谁在你面前胡扯?”   我支着他的胸膛,道,“五皇姐说的。”   秦宿瑜脸色又是阴沉,“敢情就在你面前扯这些,从明日开始,她再不用来宫里了。”   我挪一下屁股,忐忑道,“你说孙家不可信,可五皇姐也说你喜欢断袖,寡人虽然难分辨你们说的话,但你日日跟寡人睡觉,你是不是想搞大寡人的肚子?”   秦宿瑜那脸臭的不能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戳破了他的想法,所以他要恼羞成怒了,但我得让他认清现实。   “男人不能生孩子,你跟寡人再睡也没用,寡人劝你趁早收手。”   秦宿瑜突地扶额。   我掰他的手,想跑。   他束的死紧,我丁点儿跑的机会都没,他往我脸上摸两下,道,“她骗你的。”   我不咋信。   秦宿瑜看我不信,道,“你我都没孩子,秦素婉不出半年定能有孕,她要是对外传出我们是断袖,朝堂必有动荡,届时你我的位子都不会坐的稳,她是你父皇的女儿,又有孙家撑腰,只要她能生下儿子,咱们谁也不用想着保住皇位了。”   我惊疑不定,“五皇姐虽作,但她一向疼寡人,况且她志在让驸马宠她,就这胸襟哪会想到夺帝位?”   秦宿瑜挑唇笑,“驸马算什么,不过是对外的障眼法罢了,也就你信,她要真爱驸马,又怎会时常进宫来说驸马的不好?就连你都知道护着娴妃娘娘,她可不像是情深。”   我挠了挠后脑勺,“她还要驸马进兵部,任左侍郎。”   秦宿瑜嗤声道,“她想得美。”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太子殿下:我说这是权谋文你们信吗?   陛下:寡人觉得你对寡人图谋不轨,你贪图寡人色相,你想借权谋来沾寡人便宜。   太子殿下:……   哈哈哈哈哈,陛下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可以把任何正经的东西都变得不正经。感谢在2020-09-03 16:54:59~2020-09-04 13:39: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樊樊 5个;小可爱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叫爸爸27   我也觉着她想的美,三品的左侍郎那历来都是有带兵经验的将领担任,裴煦一个书呆子去兵部,完全就不可能的事,莫说我答不答应,就是吏部那边也行不通。   “她说要给你送人,你要是被美色所惑,没准就答应了。”   秦宿瑜托着我,一起坐到木架子边,那木架子上放着盆冷水,秋日气候干,屋里放水能降燥感,他掬了捧水给我洗脸,手法娴熟的很。   “她敢送来,我让裴煦带着她滚出镐京。”   我抓过架子旁的毛巾胡乱擦过,认真观察他的神色,确定他不是在说笑,我好奇道,“父皇都不舍得让五皇姐出京,你一句话就能成?”   秦宿瑜呵笑,“孙家再厉害,那也是过去,现时的朝堂他们别想渗进来一分,我就是杀了秦素婉,他们也没人敢拦着。”   我怎么就忘了他手里那二十万炎铁师,甭说他敢杀五皇姐了,就是杀我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我们老秦家的人在他面前都得矮上一截。   可他话里的意思又让我生了疑惑,裴煦不对。   我搭上他的手臂,揣测道,“裴,裴煦是你的人?”   秦宿瑜眼睛瞥到我的手上,神色变温和,他淡淡道,“裴煦是皇祖父的人。”   可拉倒吧,裴煦一个破探花郎,老家还在冀州那么个穷地方,父皇就是用人也没可能找个那么远的人来镐京,是镐京的名士俊杰不够多,还是权贵不够富庶,要他一个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穷书生做自己人。   “既如此,裴煦入兵部有什么关系?左右是父皇的人,说不定还能助你一把,你阻拦他入兵部,你也居心叵测。”   “人心难测,秦素婉和他常年住在一起,保不准他就会站不住身,给他一个可有可无的职位意思意思就好,他早已算废子,最好能文不成武不就,这样才没威胁,”秦宿瑜拔掉我头上的簪子,帮我理头发。   这倒能说得通,我五皇姐背靠孙家,富得流油,便是我这个皇帝都不定有她有钱,父皇真要压制她,确实得找个样样不成的人来。   他伸着手指插进我的头发里,我起了个激灵,躬身缩他肩侧,道,“五皇姐如果真对外传了你和寡人断袖,寡人有爱妃,那些朝官再糊涂也不会误会到寡人身上……”   倒是他,身边没个女人伺候,连太子妃都没定下来,就是五皇姐不说,我都怀疑他。   秦宿瑜没给我束发,直接半扎了,他道,“你没子嗣。”   这真是致命弱点,我不仅没子嗣,我还不举,就是娶再多的女人也没法有孩子,现时我才登基,那些朝官不会盯着我,等时间一长,他们就会发现异样,到那时我拿不出孩子,断不断袖也没甚两样,他们会慷慨陈词,大声痛批我,我就等着被钉在耻辱柱上。   想想我就害怕,所以我跟他说,“皇儿,寡人给你选妃吧,早早成婚,早早给寡人添个大孙子,就能让那些谣言胎死腹中。”   秦宿瑜捏我的后颈,“我早晚掐死你。”   我脊骨一颤,立时伏倒,“……你如此抗拒成婚,寡人不得不怀疑你确实断袖。”   秦宿瑜圈住我往床边走,他身上的煞气烤的我胆战心惊,我赶紧抱他的脖子叫唤,“寡人说着玩的!寡人没别的意思!”   秦宿瑜拉开我,丢我到床上,他扯开自己的衣襟,大片肌肤露出来,我缩在床脚瞄他,他胸前果真平坦,但却有硬邦邦的肉块,跟我完全不一样,这一副身材配上他这个脸,竟怪好看的。   我偷骂自己色胚,连一个不完整的男人都能胡想,估摸是五皇姐跟我说了断袖,让我产生了这个念头,看来就像他说的,我还是离五皇姐远一点好。   秦宿瑜冷漠道,“看清了吗?”   我匆忙点头,清的不能再清了。   秦宿瑜哼一声,“你和我不同,我是男人,就算在一起也扯不到断袖,秦素婉一句话就叫你记到现在,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我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我是再正常不过的男人,他是个半残,我再瞅他胸前的肉,烧着脸转开,再好看也是半残。   秦宿瑜探身到我跟前,阴着眸看我,“我看你还是稀里糊涂,男人和女人都分不清,皇祖父竟为了保住皇位,将你教成了白痴。”   他才白痴,我撇一下唇,不屑的将眼睛转向窗户那头,“你再怎么跟寡人辩解,寡人也不要跟你同流合污。”   秦宿瑜拧过我的脸,逼我看着他,“你是女人。”   我一时怔忡,片刻呐呐道,“你魔怔了吧,寡人是如假包换的男人,爱妃和父皇都不曾说过寡人是女人,你想诓骗寡人陪你断袖,寡人才不傻。”   秦宿瑜那狭长的眼眸一瞬睁大。   我也不甘示弱的睁大眼睛,只将身朝褥子里缩,“五皇姐有句话说的没错。”   秦宿瑜沉眸问我,“什么话?”   我怵他,但又不吐不快,遂放软声道,“你看上寡人了。”   秦宿瑜单手一拳锤到床头柜上,我吓得捂起脸,瑟瑟发抖。   他拽我的手,将我拖到跟前,满面阴森,“你再说一句,我马上让秦素婉去死。”   我眨一下眼,没绷住泪给哭了出来,“你脸皮这么薄,寡人不过玩笑,你就横眉竖眼的,你就是看上寡人,你这么凶寡人也不喜欢,寡人都娶了一个母老虎,再不想跟公老虎有一腿,你杀五皇姐,回头孙太妃闹起来,倒霉的还是寡人。”   秦宿瑜将我团抱起来,给我顺背,“我说过的话你全不记得,我让你听话,你记着了吗?”   他的手抚在我背上,我心都提起来,真怕他一拳砸我身上,我的骨头还不及木头硬,没得就被他打死了,我湿着眼跟他道,“寡人听话,你别打寡人。”   秦宿瑜帮我揩泪,“我说你是女人,你听吗?”   我将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不可避免和他的肌肤相碰,那硬块摸得甚是结实,我触一下就尴尬的放下手,低头不看他道,“你说寡人是女人,寡人就看了你一个人,有本事你再让我寡人去看别的男人,要都和你一样,寡人绝无二话。”   秦宿瑜抬我脸,视线直刺我,“你还想看别的男人?”   我瑟缩着,“你说寡人是女人,寡人不信,总得找个人来验证才知道真假,你连这都不肯,可见你就是在骗寡人,你垂涎寡人的相貌,还想让寡人彻底昏了头,连寡人是女人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寡人看你是得了失心……呜呜……”   秦宿瑜凑近来,一口啃到我嘴巴上,打断了我的话。   他咬我的嘴巴就算了,舌头还伸进来勾我的舌头往外拉,我惊出一身汗,他这是准备吃了我,都对我下口了。   “……你别吃寡人,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寡人再也不跟你争了。”   他啃得更用力,我只觉得嘴巴发麻,连带着脑子也麻,这感觉太吓人了,我哇的大哭,停不住叫他,“……秦宿瑜,秦宿瑜。”   秦宿瑜放过我的嘴,一把将我搂住,闷声不应我。   我靠着他哭,我太惨了,他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一点反驳都不能有,他从言语攻击到现在对我切身实地的身体处罚,枉我以为他是个正派人,未料他这般狠毒。   秦宿瑜捧起我的头,跟我笑道,“还哭?”   我吸两下鼻子,抿住嘴不敢露哭声。   秦宿瑜垂下头,又碰一下我的嘴,道,“这不是吃。”   他说这话时神情莫名温柔,我看的发怔。   他弯起唇,浅声道,“这是吻。”   吻,我没听过。   我呆呆道,“你为什么吻寡人?”   秦宿瑜眉间蹙起,倏忽平展,“因为你父皇把你给了我。”   我不是他的也不是父皇的,我是我自己的。   我抹掉嘴巴上被他沾到的口水,气道,“父皇岂能抉择寡人的从属,寡人是皇帝,这天下都是寡人的,寡人也是寡人的,哪容你在这里胡言乱语?寡人还说父皇把你给寡人当儿子呢,也没见你顺从寡人。”   秦宿瑜敲我头,“贫嘴,谁说听我话的?都几百遍了,也没见你听一次,是我待你太好了,叫你不长记性,明日给我去练武,让你歇着就惹事。”   他可真会抓人痛处,让我练武简直是精准打击,我当即怂道,“你只要不让寡人练武,随你怎么吻寡人。”   我说完这句话,就看到他咽了下口水。   嘿,这招成。   我忙嘟起嘴贴他唇上,乱糊一气。   秦宿瑜眸色愈深,手掌一把控住我的脑袋,将我扯开,“发疯?”   他明明很喜欢,还装的淡漠,真虚伪。   我摇他,“寡人不要练武。”   他凝住眼看着我。   我被他看的起了燥,竟突然就没脸跟他对视了,我低下脸,吱声道,“你别这么看寡人。”   秦宿瑜没动。   我掀眼瞅他,顿觉一脸臊,“寡人有点难为情,你转过脸去。”   秦宿瑜眼神直的很,他张一下嘴,才要说话,那外边儿就传来周欢的尖嗓子,“太子殿下!东宫那边的属官说有事要您回东宫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9-04 13:39:53~2020-09-04 20:54: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筠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Zz丶 ?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叫爸爸28   秦宿瑜松手放我回床里,他在床头站着道,“待殿内别出去,除娴妃娘娘外,谁都不准放进来。”   我连连点头,这我还是听的。   秦宿瑜扯来大氅披好,转身走了出去。   殿门吱呀着声一开一合,我终于是清净了。   我摊在床上,张眼望着天花板,脑子里却还在想刚刚的吻,秦宿瑜跟恶鬼吃人一样啃过来,我是有点怕,但他没吃我,他说是吻的时候,神色凝重而温润,像是在跟我交代一件极重要的事,让我都免不得紧张。   两个人嘴对嘴这样的事我还是头次见,从前王嬷嬷跟我说,除非亲近之人,寻常的外人都要和他保持距离,因着我的身份,一般人我鲜少能接触到,王嬷嬷的话,我也只在心里留了个印记,真说要做到,其实不用我去做,那些奴才大臣都自觉离我三尺远,满打满算真正能搁我这儿说得上话的,也就穆娴、谢弭和一个秦宿瑜了。   父皇定他当了太子,论起来,我和他要比穆娴、谢弭还亲上几分,就是亲近些好像也没什么,我幼时还长跟父皇玩闹,父皇兴致好的时候,也让我坐他背上骑大马,这些稀松平常的小事现在想起来,倒也是温馨,是以我觉着和秦宿瑜吻两下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要真立着话来说,也就是父子之间增进感情。   我向来看人都往好的地方想,这么多日下来,秦宿瑜除了一开始揍过我,后面也就是口头上恐吓,真的动手却不曾有,想来是时时与我在一处,对我也生了些许依赖,他又是个闷葫芦,半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我作为他的父亲多少得担待些,万不能跟他计较个长短。   他说我是女人,这话我就当没听过,他现下约是会错了意,错把亲情误解成了喜爱,一心只想我跟他走阴沟,他本就是孤独的人,我算起来是他在世唯一的亲人了,他缠我也是应该的,我能跟他睡觉,但是断袖万万不能断。   我得想办法将他扳过来,断袖一时不算什么,时候长了那可就是麻烦,我还指着他传宗接代,他要耗在男人身上,我哭都没地方去。   我叹着气,这世间如我这般通情达理的长辈属实不多,秦宿瑜能有我这个父皇简直是他十辈子修来的,他又是那般凶,我竟能忍受,我都得佩服我自己。   这个儿子是我自己求来的,就是哭也得宠着,只要不是很过分的要求,我都能满足他,他瞧着喜爱跟人吻,我便顺着些罢,把他安抚好了,我也能安生,况且那吻也没多讨厌,虽说有吃人口水的嫌疑,但我没多排斥这感觉,只要不在人前乱来,我勉强纵容也不是不可。   我在床上滚了两下,就听外头周欢又在喊。   “陛下!娴妃娘娘来看您了。”   算算日子,我都好几天没见穆娴了,她不来我没甚感觉,她这一来倒叫我极想念,我匆忙道,“快让她进来。”   我扒两下头发,理了理衣裳,下床来从秦宿瑜的书架随便摸一本书装样子。   穆娴推门进来时,我佯作随意的侧头看她,才时隔几日,她倒端庄了不少,那脸捣鼓的颇雅致,倒没了那股泼辣劲,我惊艳道,“爱妃又好看了。”   穆娴左右晃了晃脖子,一转身歪倒在藤椅上,只手捻果盘里的葡萄,丢一个进嘴里。   原来将才都是装的,该野她还是野,穿的再好抹得再漂亮,也遮不住她骨子里的随性。   穆娴将腿搭到桌子上,斜眼打量我,“陛下在寝殿都这么穿?”   我看了看自己,没觉得不妥,“皇儿准寡人换的。”   穆娴踢来凳子让我坐好,她一手点在桌边,面色瞧不出是好是坏,只听她道,“陛下晓得你现在像什么吗?”   我不晓得,但现在这样最舒服。   “寡人像什么?”   穆娴抠两下自己的腮帮子,双手在半空绕一圈,泄气道,“什么也不像。”   故弄玄虚,我就知道她闲的。   我把手里的书放桌边,问道,“爱妃来找寡人为的何事?”   穆娴耸一下肩,道,“臣妾在殿内无事可做,又想着好几日没见陛下了,所以过来瞧瞧。”   我哦道,“寡人倒忙的很,跟着皇儿去宫外巡查矿地,回来又见了五皇姐,没个时间歇息。”   穆娴敛住眉,“太子殿下竟带你出宫了。”   我拉凳子坐近,灰着脸道,“寡人还去见了柳小小,她跟书里完全是两个人。”   穆娴拿过那本书,随便翻两张道,“陛下有些任性了,出宫就是去见一个烟花女子,看来太子殿下太宠你了,这等事也听从你。”   她话里话外都有种责怪的语气,我不爱听,“寡人又不是干坏事,去看看人怎么了?”   穆娴伸手过来,捏住我的耳朵道,“再叫我知道你出宫看女人,我把你腿给锯了。”   她下手忒狠,我疼的跳起来,“寡人往后都不看了,宫外的女人还不及宫女好看,看了辣眼睛。”   穆娴这才笑眯眯松了手。   我揉着耳朵瞪她,“你现在又不管寡人了,怎还对寡人打骂?回头寡人要跟皇儿讲,让他收拾你。”   穆娴呵呵两声,“胆子大了,敢拿太子殿下压我,我看你还想讨打。”   我只得闭嘴,她打人真的疼,便是我求饶她也不会放我,我少年时跟她一道,每每惹了事她都给我兜着,就是避着人必会打我,她为人豪爽不做作,论起来倒比一般女子阔气,至少对我敞亮,从不会亏待我,要是她能温柔些我一定对她死心塌地,可惜她天生就这脾气,我又治不了她,父皇还要我听她的,就只能受她气。   穆娴扳着手道,“公主殿下来你殿内,你为何不通知臣妾?”   我见见五皇姐,个个来兴师问罪,我招谁惹谁了,就许他们东窜西窜,我殿内来个人还看这么紧,就是耍猴的,那也得给猴儿喘口气罢,我过的还不如只猴。   “五皇姐就是来诉苦的,寡人自己就能应付,要你来回头又跟她吵架,寡人可不想再见一次孙太妃。”   穆娴一拳砸桌上,那架势就跟之前秦宿瑜砸床头柜的气势没两样,我搬着板凳朝后挪,只恐她突然冲上来打我。   穆娴竖着眼盯我,“我记得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公主殿下入宫,你务必要叫我到场,我的话你都当耳旁风?”   我没当耳旁风,她都说不会管我,那这事我自然也就算在不管的范围内,我看她两眼,瞧她跟个随时会爆炸的炮仗一样,就没敢顶嘴。   穆娴呼出一口气,冲我招手。   我又搬凳子坐回去,我揣揣不安道,“五皇姐不就是个矫情人儿,她在寡人这里说的话寡人转屁股就给丢了,她就是想兴风作浪,也得寡人给她递杆子,你还不知道寡人吗?寡人可不会给她颜色开磨坊。”   穆娴待要说话,暖阁门又敲响。   “陛下,您该喝药了。”   说着那门就要被推开,穆娴喝一声,“等着!”   我老实趴到桌边,望她道,“谁给寡人送药进来?”   穆娴点一下我的头,起身去门边把药端进来,她放到桌上,给我舀好放碗里,道,“才听见说王太医来给你诊脉,臣妾当是什么大的毛病,未想就是火气大了。”   我吹吹药,“都是皇儿小题大做。”   我低头抿一口,又道,“这事传的也太快了吧,没多长时间连和春殿都知道了,这些奴才嘴上没把门,赶明儿寡人叫人将他们拉到敬事房里去训一训,都什么臭毛病,主子的事岂是他们能传的?”   穆娴自顾倒水喝,“训什么训,你这里的奴才都是先帝把关挑出来的,你训他们,莫非还想将先帝也训一顿?”   那不能,儿子哪能训老子,这多不孝啊,我最是重礼,这种事可做不出来。   我一口咕掉药汤,笑道,“寡人就是教育他们不要随口乱说,以免影响寡人的清誉。”   穆娴噗笑,“陛下的清誉不是早没了?这合宫上下谁不知陛下蠢,得亏有太子殿下护着,臣妾才能松懈,你个不省心的,没个人看着就能闹出事。”   她一说秦宿瑜,我就想到断袖,我跟她道,“爱妃,皇儿喜欢跟人断袖。”   穆娴才喝着茶,听到这句话一口水全扑了出来,正好扑我脸上,她连忙抽帕子给我抹脸,“谁说的?”   “五皇姐说皇儿喜欢男人,断袖断的分明,”我回答道。   穆娴眉心蹙到一起,“她扯淡。”   但秦宿瑜确实不对头了,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人就算不断袖,也没差太远,我将心底话跟穆娴说,“皇儿着实不正常,他约莫是瞧上了寡人,为了跟寡人断袖,他还说出寡人是女人的鬼话。”   穆娴连喝好几口水,“他真说出你是女人的话?”   我点点头,看把她吓的,我当时听见比她还震惊。   穆娴眼角隐约抖着,她少见的肃着面道,“秦韶,你信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9-04 20:54:43~2020-09-06 12:24: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成长的烦恼圈 3个;筠曦、淡然墨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个人的旅程 20瓶;百香果汁、紅豆、ming 10瓶;棽然、紫色的、keikaing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叫爸爸29   我信,我信个头,秦宿瑜发癫,我傻了才将他的话当真,我被父皇养在身边十九年,从来只听他说我是男儿,我若是女人,父皇用得着耗尽心血为我统筹规划?父皇他从不做无用功。   “寡人岂会信此等无稽之谈,皇儿岁数到了,该找个时间给他选妃,省的他成天钻在男人堆里影响了心性。”   穆娴攥着手抵在额头上,半晌回我话道,“太子殿下不是断袖,先帝已经给他定下了亲,这事陛下还是别操心的好,至于他说你是女人,那也是你和女人确实生的一样,你有空钻研这些,还不如好好学些政务,等谢弭回京,他要是考你不过,你还是免不得一顿毒打。”   我顿时萎了,“太傅还不知几天才回,寡人能逍遥几日且几日罢。”   穆娴咂一下嘴,沉默住声。   我思忖着话,将五皇姐求的事交代给她,“五皇姐还要裴煦入兵部。”   穆娴握着拳又在桌上捶一下,打的水杯都翻了,她狠声道,“倒是会想,也不看看我爹会不会准许?”   穆娴的父亲穆光轲目前就任兵部尚书,由于左侍郎空缺,她父亲基本担了兵部大半责,五皇姐想让裴煦入兵部,却不找穆光轲,就是知道有穆娴这一层关系在,裴煦没法进去,故而折中来找我,还是在秦宿瑜上朝时偷偷来的,我就是再蠢,也不会容她放肆,我是不懂军政,但父皇说过,驸马只能是皇室附庸,这辈子都别想碰政务。   这事我跟她说完,就算揭过了,我又捡着秦宿瑜的话跟她道,“爱妃,皇儿说让寡人离五皇姐远一点,寡人自是听的,但他说裴煦是父皇的人,这你清楚吗?”   穆娴敲着小指拣一颗樱桃放我嘴边,“来,张嘴。”   我张口吃掉那颗樱桃。   穆娴温笑着问我,“甜吗?”   甜,但我不大喜欢吃樱桃,尤其她这么莫名其妙让我吃,我总觉得不是滋味,但我总不好说不甜。   我吐掉核,道,“很甜。”   穆娴的笑意加深,“驸马就如这颗樱桃,先帝将其送到公主殿下嘴边,公主殿下一口吃了他,表面上要跟他你侬我侬,但她的心思谁也猜不透,而驸马寒窗苦读十年,一朝功名成,却被先帝择成婿,看似是飞黄腾达,但仕途也止步于此,就如你吐的这颗核,成了废物,便是他曾经有一腔抱负,也不敢保证他现时还有初心,况且娇妻在侧,诱惑如影随形,寻常男人在他这个位置恐怕早已沦陷。”   ……这话太绕了,我没听明白。   我抓两下头,道,“爱妃你说的太复杂,寡人听的云里雾里,你换个浅显的话说。”   穆娴朝我肩膀打一下,“你要想把皇位让给孙家,你就接着跟公主殿下混。”   要我让出皇位,绝对不成,父皇亲手将大陈交给我,我就是大陈的君主,纵使我不成器,那也有秦宿瑜给我顶着,孙家一个外家想沾一手这皇位,我头一个不准。   我立起身,跺脚道,“寡人现在就把裴煦的职撤了,让他窝府里当乌龟。”   穆娴伸着指头摇,“龟壳硬的很,可别成了他们的保护伞,公主殿下要是闹的满朝皆知,你回头得被人指着鼻子骂不容亲眷,就让他当个谏议大夫,挺好。”   我泻劲坐倒,一手撑着腮看她,“寡人还当皇儿骗寡人,现在想想,竟是寡人心胸狭窄了,等他回来寡人得跟他赔礼道歉。”   穆娴边剥橘子边斜着眼往我面上看,她的视线直直落我嘴上,道,“嘴怎么了?被人打了?”   没被打,被吻了。   也不知怎得,我就有些热还有些窘迫,像是被人夹在锅里煮,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头还挡不住开心,比我从前见到美人儿时的心情还要愉悦,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父爱?   “就,就皇儿吻寡人……”   穆娴手一滑,剥好的橘子滚地上,大约是不能吃了。   我扭过身,臊着脸道,“有一个黏人的儿子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她胡乱拍两下自己的脸,眼珠子随便飘,只嘴里道,“那,那你知道被男人吻了……”   她后面话声太小,我听不见,“爱妃说什么?”   穆娴探手在鬓侧,眉头紧锁,有气无力道,“吻不能随便对人。”   我懂,只能对亲近之人。   我撅起嘴冲她道,“寡人也能吻爱妃。”   穆娴一脸恶寒,张手盖住我的脸将我推远,“我不好这口。”   这太伤我心了,我原想着与她好生处处,好能弥补这两日没见她的愧疚,哪知她还这般嫌弃我。   “寡人的吻连秦宿瑜都喜爱,爱妃竟然拒绝寡人……”   穆娴抱着双臂来回搓,连看我都不愿了,“太子殿下就没跟你说过,吻只能对一个人,你和太子殿下吻了,以后只有太子殿下才能吻你,你也只可以去吻他,你若三心二意把吻分给别人,那就是你薄情寡义、道貌岸然,你还想男女通吃,你就是禽兽,果然对的起先帝给你取得名字。”   我叫秦韶,但我不禽兽,男女通吃这话我才听过,想来不是什么好词,即是她这般说了,我以后只吻秦宿瑜就是了,免得再被她指着头骂。   我支着手道,“你又不曾跟寡人解释过这个,寡人平素最知廉耻,即是寡人知道了,往后寡人只给皇儿吻就是,你就不要抓着这个话说寡人不好了。”   穆娴坐在凳子上动了好几下,我看她憋着气,便道,“爱妃可是要大解?怎憋成这副模样了?”   她伸手过来朝我头上招呼了一下,忒痛,我捂着头道,“寡人也没说错啊,你都憋得脸红脖子粗了,要是想纡解就直说,何必死要面子,咱俩都老夫老妻了,寡人又不会嫌你。”   穆娴那手指攥拳又张开,我只听她咬牙切齿道,“老娘不拉屎,你再废话,老娘现在送你进茅坑。”   她这怒相,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味,我原想再劝解她,但一瞧见她这要吃人的眼神,我就胆怯了。   穆娴一腿搭到旁边的小桌几上,道,“陛下,谢弭回来不过这两三日,你现在即是由太子殿下管,就得听太子殿下的话,他是面冷了些,但他不会害你,这世间上任何人都可能对你起敌意,他却不会,先帝将你交托给我和谢弭,便是担忧你会遭前朝后宫合力挤兑,现在朝局都在太子殿下的掌控中,陛下能安坐龙椅,只要你乖乖听太子殿下的话,他会保你无忧的。”   她放下这些话,伸直腿站起来,转身朝外走。   我在后面叫她,“爱妃你为何走起路来雄赳赳气昂昂,莫非你要去做什么慷慨就义的大事,所以过来嘱托寡人后事?!”   穆娴停住脚。   我闭住嘴,提着胆子看她。   只见她回过头,将袖子撸到臂弯,张手过来抓我,“秦韶,老娘今日不揍你,老娘改跟你姓。”   我慌得转身跑,还没跑两步,就被她揪起来一顿打。   “呜呜……爱妃,爱妃寡人一时口误,下次不会了,你就当寡人的话是个屁,放了吧。”   穆娴扒了我的裤子,将我翻过身,狠狠打我屁股,“老娘几天没打你,你这破嘴就吐不出好话,今儿老娘替□□道,不将你这狗脾气打改了,老娘就去喝华庭园的水。”   这话放的真毒,华庭园里全是鹅屎,那水里还飘着臭鱼烂虾,她真要喝了那里面的水,大约就只能在床上挺尸了。   我拧不过她,她打我下了狠手,我疼的乱叫,“你打寡人,寡人要跟皇儿说!”   穆娴打的更凶,“老娘打你还要看别人脸色,反了天了!”   我坳不过她,疼的直往被子里钻。   暖阁的门这时开了,有人走进来。   穆娴的手停住,呐着声道,“还,还真是太子殿下回来了。”   我提起裤子,捂住屁股扭头望向秦宿瑜,跟他告状道,“皇儿,爱妃打寡人屁股。”   秦宿瑜站在门边,冷着脸看向穆娴。   穆娴朝门边走,连走路顺拐都没注意到,她走到秦宿瑜跟前,哈哈着声道,“既然太子殿下来了,本宫就不多呆这里讨嫌。”   她故作轻松的甩着腿,走的步子贼大,眨眼就溜了出去。   秦宿瑜关上门,朝我走来,道,“你又惹娴妃娘娘生气了。”   他说的肯定,但我却不赞同,我辩驳道,“爱妃过来跟寡人说话有板有眼的,寡人只不过说了一句交代后事,她就急红眼来,莫不是真有什么事要她去上?”   穆娴平素好吃懒做,宫里也没什么事让她烦的,我才故意说着玩,没想到就点了□□桶,她可真是没法沟通。   秦宿瑜眉梢松动,勾手抱我起来,脱我裤子道,“活该。”   好吧,我活该,谁让我嘴贱。   我趴他手臂上,看他从旁边的柜子里摸出一只小盒子,他拧开给我涂药,我舒适起来,道,“皇儿,寡人以后只吻你一人。” 第30章 叫爸爸30   秦宿瑜推我回床,梗着声道,“你还想吻别人?”   我倒是想,关键穆娴说了,吻只能对一人,我这人最讲道义,便是我不愿,也会将就着按规矩办事。   “没有,寡人这般正直,岂会做越墙之事。”   “想越墙,我给你加几道锁,让你连墙都碰不了,”秦宿瑜走到桌边,捡起书道,“《策论》看得懂?”   看不懂,我只是装装样子。   “爱妃过来,寡人多少也得充个人样,她若晓得寡人上进,更会崇拜寡人。”   秦宿瑜将书一扔,阴着调道,“娴妃娘娘崇拜人的方式真别致,你那屁股都被她打的开花,她估计内心汹涌澎拜,亢奋的只能以揍你来展示自己对你的恋慕了。”   我被他噎得吭不了声。   秦宿瑜瞅着我。   我不免吃紧,尬着声跟他道歉,“皇儿,寡人误会了你,你别气寡人。”   秦宿瑜折起袖口,将桌边的果皮抹下来丢进了唾壶中,他的侧脸冷峻,目光不对着我也能叫我感到压迫,我这才明了他还是生气的。   我急忙下地,站到他身前扯他袖子道,“你说寡人是女人,寡人都不气,咱们一对一算扯平了,你也别气罢。”   秦宿瑜抄水洗手,面庞仍然绷着,“娴妃娘娘跟你说了什么?”   我狗腿的拿来毛巾给他擦手,“爱妃说五皇姐的话都是假的,她也叫寡人不要亲近五皇姐。”   秦宿瑜转身正对着我,“她说你就听,怎么我说你就疑心那般重?”   还不是他之前想造反,便是他爱缠我了,我也没法彻底放松戒心,况且他总和我说反话,叫我不得不对他存有疑虑,不过现在看来,都是我想的太多,他确实是一心为我,正如穆娴所说,只要我乖顺,他一定不会吃里爬外。   我攥拳打在他的胸前,对他弯眼笑道,“谁叫你生的阴险狡诈?一看就不是好人。”   我本是抱着玩笑的意思与他说的,哪知这玩笑却没让他笑,那张脸都像是裹着霜,要把人冻坏。   我讪讪的后退,“寡人不是说你阴险狡诈,只是说你面相坏……”   完了,我这解释等于白解释,他瞧着要怒火喷发。   我搔着脑袋,安分站好道,“你就别跟寡人置气了,寡人是怀疑你,那也是你咎由自取,谁叫你一开始对寡人凶,还想篡位,要是你没这些贼心,寡人也不会对你防备,说一千道一万,便应了那句古话,种因得果,该你受的,你也受的差不多了,往后咱们好好处,寡人会对你好的。”   秦宿瑜扔毛巾进水盆里,转头走到暖阁边,冲外头候着的周欢道,“备膳。”   这两字说的平稳温和,看来是不气了。   我凑过去,扒他肩道,“东宫有什么事要你回去?”   秦宿瑜探一只手捏住我,将我提着绕进了屏风后面,他找出一套红贴里给我,“先换衣裳吃饭。”   贴里是我最爱穿的,缘着它松垮,穿起来不显身,连缠布都省了,但它委实穿不出去,宫里人都爱个体面,贴里便是衣裳里最不体面的,往先父皇在时,最不喜欢我穿贴里,说是这衣裳不伦不类,搁谁穿了都像木桩成精,没点男子气概,我也就因着这话没再穿过,如今秦宿瑜拿出来它,倒叫我万分感动,他真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   我拿着衣裳到里间去换了,再出来时,他等在门槛边。   我随他入前殿,宫女们早备好膳,周欢等我们坐下才捏着筷子试菜。   午膳的菜品多,但吃惯了也就那样,等试菜结束,到我吃都差不多温凉了,人说饭菜要趁热吃,我作为一国之君,竟然总吃冷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试菜的习惯是从祖辈延续下来的,为的就是保证帝王的生命安全,以防有人下毒,我这命承载了万万人希冀,金贵的很。   他点着面前一道素白菌称赞道,“陛下,这菜入口即化,香软酥滑,真如婴儿那娇嫩的肌肤一般,叫人尝了就欲罢不能。”   他可真会形容,我不禁打了个寒噤,“你竟然吃小孩?!”   周欢扭着身唧唧歪歪,“奴才瞧您胃口不好,才想着话调动一下您的食欲,您一点儿也不理解奴才的良苦用心。”   我胃口都快被他的话倒完了,哪有把小孩比作菜的,简直丧心病狂。   秦宿瑜用筷子敲桌子,“试菜。”   周欢吓住声,赶紧将下面的菜一一试过,旋即就火速退走。   托秦宿瑜的福,我终于能吃上一口热饭了。   我吃着菜,寻前面的话问他,“东宫有事你不想跟寡人说吗?”   秦宿瑜道,“食不言寝不语。”   我还无语,不就是不想跟我说吗?还抬规矩出来压我。   我草草划完饭,将空碗给他看,道,“寡人吃完了,你没借口了吧。”   秦宿瑜放下筷子,慢悠悠盛汤,“没什么事。”   我还就不信我撬不开他的嘴,我搬椅子过去,低声问他,“五皇姐不会真给你送人了吧?”   秦宿瑜单手按在桌边,冷着眼望我。   我转过眼,手指交错的绕着,“左右东宫不能没人,等太傅回来,你就回去吧,总不能让东宫空置,要是有人趁虚而入那就后果不堪设想了。”   秦宿瑜伸过来手,照我后脑勺轻拍,“太傅管外,我管内,别想偷奸耍滑。”   唉,他赖在紫宸殿我怎么赶都赶不走,这孩子实在太黏糊了。   我揉一下脸,匆忙起身道,“寡人吃完了,先去休息。”   秦宿瑜摁住我,抽出桌边的餐巾给我抹嘴,“东宫好的很,用不着你操心。”   我闲的操心他,我这不是想他回去睡吗?这么好的机会能让他扳正,可惜他太不争气,我要他做的全被他驳了。   他给我擦完嘴,便放了我,我溜回暖阁。   --   我无所事事的过了几日,却说这天早上秦宿瑜起了大早,他出去时,要我安生呆着,我都快发霉了,只想外出转悠。   好在他还算有良心,准我去和春殿找穆娴玩。   我到的时候,穆娴在沐浴,这倒是稀奇,青天白日的她竟作洗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见什么大人物。   我一打头,大人物不就是我吗?这大陈还有什么人物有我大,想是她先时打了我,心存愧疚,所以知晓我来才特意作此行为。   穆娴趿着木屐走过来,她着一身紫纱金丝绣花长裙,歪身靠到贵妃榻上,慵懒自在。   我抱着果盒坐过去,抓一把榛子给她,“给寡人剥壳。”   穆娴手劲大,剥这些硬壳轻轻松松。   她剥一个榛子,我就吃一个,她突地笑出,“秦韶,你胆儿大了,敢指使老娘。”   她床边放着话本,我抓一本翻看,只道,“你今儿描红抹彩的,难道不是知道寡人来了?”   她明显怔住,竟不接我话。   我板着脸道,“前几日你打寡人的事寡人勉强原谅你了,只你往后不准再打寡人,要不然寡人就再也不来找你,让你感受一下失宠的滋味。”   穆娴嗤出笑,手一伸拧到我胳膊上,“你敢让老娘失宠,老娘让你失去当男人的本钱。”   当男人的本钱,我唬得捂住下面,半晌又空一只手捂到胸口,“你,你别乱来,皇儿可交代了,你再打寡人,他会来替寡人教训你。”   穆娴单臂枕着头,哈哈笑,“太子殿下忙碌的很,他可没工夫掺和咱们的破事。”   秦宿瑜这两天是有些忙,但我问他他又不告诉我,我想着总归是朝政,他跟我说也说不到个所以然,我也就没再关心。   现下她一说,我又起了好奇心。   我蹭到穆娴身边,晃她道,“皇儿忙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这篇文是第一人称,所以小天使们看到的只是陛下视角里发生的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后面会出太子番外,然后如果小天使们喜欢的话,可能娴妃娘娘和太傅的番外也会出,然后文案上的梗最迟在周六出来。   然后再再再强调一下下,咱们是沙雕甜宠文,不会虐,不会虐不会虐(重要的事说三遍哈哈哈),我写的时候很欢乐,也希望把快乐传递给每一个小天使,所以有的逻辑可能会咋说,不经推敲,但是能看到大家哈哈哈哈哈就是我最大的动力,真的很感谢你们!   最后明天的更新在在明天下午六点呦,么么哒!!!   感谢在2020-09-06 12:25:21~2020-09-06 19:41: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星星的爸爸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叫爸爸31   穆娴将剩下的榛子剥完,全塞给我吃了,她吹吹手,道,“前儿晚,孙昭送了个男人进东宫。”   孙家这一代,就孙昭一个嫡子,往先我还是太子时,他差点成了我的伴读,后来还是亚父出面才把这事给黄了,孙昭这人跟我是一个性,我爱看美人美物,我好歹有节制,他就比我混账多了,只要是他看上的东西,他都会想尽办法弄到,便是抢也一定要抢到手,据我所知,他那后院里光是通房就有三四十个,更不用提什么小妾外室了,这零零总总一算,我这个皇帝都没他快活,他进后院就跟进后宫一样,我进后宫反倒像去串门。   我还真是羡慕他。   孙昭的胆子向来大,这回都卯上东宫了,看来是我五皇姐出的馊主意,只不知秦宿瑜收没收人,他要收人了,我定是要发火的,成天和男人厮混能有个什么结果,该是往正途上走才好。   “皇儿收了吗?”   穆娴拽走我手里的话本,冲我挤眼睛,“你希望他收,还是不收。”   “那自然是不收,”我想当然道。   穆娴那双眼吊起来,促狭地看着我道,“怕太子殿下喜新厌旧了?”   我摆摆手,板正着声道,“寡人只有皇儿一个儿子,宗室血脉单薄,皇儿身上地担子重,断袖这种玩乐物事断断不能影响他的繁衍大业,没得回头过了年纪,再想娶妻生子倒生不出来了。”   我说的可都是实诚话,皇族嫡传男丁里,就我和秦宿瑜,我是没法了,现在希望全寄托给了秦宿瑜,以我的意思,我是恨不得他钻女人房里别出来,但他现在有断袖倾向,我也不能太逼他,只要他能安分的待在我身边,我会寻机给他疏导,让他知道女人的好。   穆娴低头又抬头,面上的笑几乎维持不住,良晌她总算稳住了表情,道,“太子殿下没收。”   我开心了,“寡人就知道皇儿是个识大体的。”   穆娴没所谓的晃着腿,“因着这事,太子殿下直接将孙昭暴打了一顿,那个娈童约莫是活不成了,臣妾听闻孙丞相递了折子上来,痛批太子殿下残暴,不过也被太子殿下压住了,昨儿御史台和大理寺那边联合上奏,要求将孙昭的职撤掉,太子殿下准了。”   孙昭目前只是个从五品的吏部员外郎,我记得还是他爹搞关系将他塞进去的,没想到还没上任一年,就要告老还乡,大陈的臣子中,官员在职期他创了最短。   “皇儿做的好,孙昭这人就是国之蛀虫,有他在朝堂,寡人还得给他贴俸禄,寡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没个用,滚回家最好,也算给大陈省粮食了。”   穆娴朗声笑,旋即转到别的话上,“谢弭今儿回来。”   我微惊,“寡人都不晓得,你怎知道的?”   穆娴站到地上,用手缕缕衣衫,道,“你晓得什么?你就晓得吃喝拉撒,前朝后宫臣妾就没见你注意过,现在又有太子殿下顶着,臣妾看你废的差不多了。”   什么话!我也有建树的,我能让秦宿瑜为我尽忠,这就是我最大的功劳,现在镐京能这么安宁和谐,那都是我辛辛苦苦将他扳成自己人得来的,我可是将秦宿瑜造反的念头掐死在摇篮里,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我懒得跟她废这些话,只道,“既然太傅回京,那寡人就不在这里多呆了。”   我得赶着回去多温几本书,免得到时候谢弭考我,我一无所知,我不想挨打。   穆娴抬脚拦住我,鬼兮兮道,“陛下,咱们去谢府看看呗。”   可是秦宿瑜说过,让我不要到处乱跑。   “爱妃你还是消停点,谢府的人见着你都怕,别去害人了。”   “去不去?”   穆娴张手掐我下颌骨,疼的我龇牙咧嘴,我只能屈服于她的淫威。   “去去去,去还不成吗?快松手!”   反正是她要我去的,到时候被秦宿瑜抓到,我推她身上就好,我什么也不担。   穆娴乐悠悠搭到我的肩膀上,推我进了里间更衣室,“臣妾给陛下整个俊雅的发饰,保证陛下走出去,就是整个朱雀街最俏的儿郎。”   我被她哄得服服帖帖,但凭她捣鼓。   她让我换了件民间男子常穿的直缀,我出来时,她贴身的宫女芙妍一双眼对着我瞪圆。   我知道我帅到她了。   穆娴递了一把粉色折扇到我手里,我想耍耍威风,便单手一挥。   气氛凝固,我的折扇不仅没被我打开,还丢了出去,正砸到芙妍头上。   穆娴拍着腿狂笑,“秦韶,老娘就说你骚,这也骚的太丢人了吧。”   我尴尬地抹袖子,朝芙妍冲道,“扇子还给寡人。”   芙妍托着扇子过来,她翘着小指,矫揉造作的低眉道,“陛下请拿好。”   她这声儿属实清凉,凉的我拿起扇子往旁边站,这回我聪明了,先将扇子撑开再扇风,我作清高状,“寡人没看上你,不会跟你的情哥哥抢你,你不必提防。”   穆娴瞅我,“你还瞄上臣妾的宫女了?”   我赶紧撇清,“寡人还不至于瞧的上村花儿,再怎么个也得是县花级别的。”   穆娴打着帕子讥笑,才待跟我说话。   芙妍吊着嗓子就泣出来,“奴婢清白水灵的一个人,到您嘴里就跟进臭水沟淌过一样,脏了!”   ……我想杀人。   穆娴在旁边笑得花枝乱颤,好半天才歇声道,“得得得,陛下不好宫女,你收收泪。”   芙妍捏着袖子糊脸,脚一跺,扭身跑了出去,那架势倒像是要我去追,我瞪大眼望向穆娴。   穆娴拽我道,“走了。”   --   谢府在朱雀街东头,我们乘车过去要小一个时辰,到地方时,正见秦宿瑜和谢弭两人要往出走。   秦宿瑜先瞧见我,一把将我扯到面前,黑沉着脸道,“谁准你出宫的?”   我指指穆娴,“爱妃非要寡人来。”   穆娴老大不高兴瞥我,倏尔冷笑道,“陛下说的是,确实是臣妾要你来的。”   我骨子透凉,缩秦宿瑜手边死也不跟她站一道。   秦宿瑜搀住我的手,对穆娴道,“娴妃娘娘,宫外不及宫里安全,陛下若有闪失,你担待不起。”   穆娴抱着手臂懒懒嗯声,转而将眼睛投向谢弭,“呦,谢太傅下了趟江南人都变样了。”   我瞅瞅谢弭,还是那副菩萨像,哪儿也没变啊,我才要接话,秦宿瑜捏一下我,我看他,就见他对着我摇首,我自觉安静住。   谢弭抬手给穆娴施礼,“微臣见过贤妃娘娘。”   穆娴哼笑,“哪能啊,谢太傅见没见过本宫不都是这副死人像。”   谢弭脸色发青,抿着唇不说了。   这当口正是日头最烈的时候,我嫌晒得慌,又见这两人剑拔弩张,我根本不敢出声,我悄悄拉秦宿瑜道,“皇儿,寡人热的很。”   秦宿瑜摸一下我的脸,侧头跟谢弭道,“谢太傅,河道的事迟点再说吧,在在太阳底下晒,只怕陛下要中暑。”   谢弭道一声好,返身领着我们入府。   谢府我只在少年时来过几趟,谢家的府邸在朝臣中不算最大,但谢府的位置却是整个镐京最好的地段,这附近除了有街坊商铺,还毗邻国子监,文商汇合中心,简直是朝官梦寐以求的福地。   我好些日子没过来了,自然是要四处探看,整好那院门边站着个女子,被我看个正着。   那是怎样的一个姑娘,她杏眼桃腮,身姿窈窕,看过来的眼神里带着淡淡忧伤,恰如一朵亭亭玉立的白莲花。 第32章 叫爸爸32   空气中仿佛都沁出芬芳,诱的人生醉。   我霎时被定住。   秦宿瑜瞧我不走,拉我道,“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我腼腆起来,揪他的手道,“寡人瞧见美人了。”   秦宿瑜面色发青,硬声道,“那真是巧,合着你是不是还想过去跟她打声招呼?”   他这牛脾气又犯上来,我又没惹他。   我绕过他,对谢弭道,“太傅,你给寡人介绍介绍这位姑娘。”   我这话一出,就感觉四周的气氛凝固,我疑惑的望了望秦宿瑜和穆娴,两人死死的看着我,那视线跟刀子似的,像是能在我身上扎几个窟窿。   我怕是怕的,但机会难得,若是就此错过美人,我约莫要抱憾终身。   所以我挺直着背,强撑着脸装看不到他们。   谢弭朝那女子招手。   那女子扭着小细腰慢吞吞的走过来,那身姿,那脸蛋,再加上那楚楚可人的气韵,穆娴往她跟前一站,说她是男人我都信。   我心里这么想的,眼睛就不自觉瞟向穆娴,她一脸灰败,素来的骄傲都在这时被卸下了,我瞅着又心疼,她这就像斗败的公鸡,又颓唐又可怜,她最是争强好胜,从不愿被人输一分,现时出了这么个美人,她难免要自惭形愧。   要我说,也没差多少,穆娴虽凶了些,但也是朵不折不扣的喇叭花儿,喇叭花艳了些,是比不得白莲花清雅,但我不挑食,只要好看的,我都乐意观赏。   谢弭指着那女子道,“陛下,她是微臣的远房表妹白荷。”   白荷羞红着一张小脸,屈膝对我道,“白荷参见陛下。”   真是人如其名,这聘婷婉约的气质,不就像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吗?   我慌忙要扶她,秦宿瑜一手扣住我 ,恶声道,“你只参见父皇,把孤放在哪里?”   穆娴撩过鬓边发,也冷不丁接话道,“白小姐的眼里恐怕只有陛下和谢太傅了,本宫和太子殿下她可都装的瞧不见呢。”   白荷眼圈一红,无助的看了看谢弭,又看了看我。   这小鹿般的目光看的我心口软成一片,我瞬时就觉得穆娴和秦宿瑜两人太过分了,人姑娘恭顺的给我行礼,他们跑出来捣乱,他们的身份高能压到我吗?她就是先向我行礼也没什么不对,反倒是他们咄咄逼人,把她吓哭了。   我觉着是要好好说说他们,这般想着,我便抬头看向秦宿瑜,他阴冷的瞪着我,眸中尽是警告,似乎只要我敢说出一个字,他就能不顾众人在场将我拨皮拆骨。   我怯怯的跟他笑,指责的话绕在喉中吐不出。   我转而望向穆娴,她冲我微微一笑,将手指掰得咯咯响。   屁股上才消得肿隐隐作疼,我朝秦宿瑜身边躲,半句话道不出。   谢弭咳嗽一声,打着圆场道,“太子殿下和娴妃娘娘今日的火气不小。”   秦宿瑜低头乜我,寒着脸不应声。   我赶紧将眼睛转到旁的地方。   穆娴挑着唇轻笑,“谢太傅好兴致,入锦州勘察都能有佳人伴在身侧,只怕整个锦州都要疯传谢太傅办公还要拥美在怀,这样的风流韵事几人能肖想啊?也就你谢太傅才有这福气。”   谢弭的笑脸便收起,他淡漠的瞥着穆娴。   穆娴随他看,轻蔑道,“这年头不知道多少人打着表兄表妹的幌子行苟且之事。”   大陈的习俗里爱个亲上加亲,表兄娶表妹也不是没有,谢弭这人是个怪胎,打从我认识他起,就没见过有女人近他身过,便是穆娴以前追在他屁股后面跑,他也能将人隔绝在外,可现时他却让白荷住进府中,要说没点别的意思,连我都不信。   我难免失落,即是有主的女子,我便不能多看了。   这厢白荷却出声了,“小女子家中双亲亡故,表兄怜小女子孤苦无依,才准小女子住进来,小女子和表兄情同手足,断无别的歪心思。”   原来是孤女。   这么说她和谢弭之间只能算是兄妹了?我实在感慨,这样的姑娘难得,竟然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澄清自己,可见是个有主见的人。   谢弭若有所思的望她一眼,垂目作画像。   穆娴咂一声,“谢太傅苦啊,麻雀看不上你这根枝桠,想攀更高的枝,可惜了你这块垫脚石。”   她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我才要问问。   秦宿瑜拽我到旁边,道,“陛下既然来了谢府,不若去看看谢老吧。”   确实,我好不容易过来,亚父却到现在还没见到,属实不像话。   我急着叫谢弭,“太傅,先领寡人去看看亚父吧。”   谢弭点头,转过脚准备往后院去。   “……表兄,我,我也想去看看舅舅,”白荷望过我,怯着眸向谢弭道。   谢弭还没说话,我就怜心大起,张口道,“一起来吧。”   秦宿瑜凶恶的掐我手,将我朝前拖走。   亚父住在随园,往先我还是太子时,常过来蹭饭,亚父是个和善的小老头,他会做很多菜,还会给我讲很多有趣的故事,只是可惜他后来中风,那些好吃的好听的就都不见了。   我们一行人进到屋里,婢女端着水盆出来,谢弭对她道,“今早吃的多吗?”   婢女点点头,“老爷早间喝了碗粥还吃掉两个大包子,将才奴婢又喂了些鸡汤。”   嚯!这饭量还可以。   我偷着声跟秦宿瑜道,“亚父比寡人还能吃。”   秦宿瑜噙着笑捏一下我的脸,“你也不遑多让。”   男人就得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这是父皇跟我说的。   他说我能吃,那说明我身强力壮。   谢弭引着我们到里头,我先跑到床边,蹲身下来,抱着亚父的手道,“亚父,寡人来看你了。”   亚父说不出话,只眨眨眼,呃了一声。   我知道他看到我开心。   我回头看他们都在屏风边站着,没近前,我就爬到床边,悄悄在他耳边告状,“亚父,谢弭教不好书,被寡人说了一顿,还气急败坏打寡人,等你病好了,一定要替寡人教训他。”   作者有话要说:  白荷:小女子无父无母   陛下:孤儿。   太子殿下:妙啊   娴妃娘娘:妙啊   太傅:……   咳咳,那个周六入v,到时候再爆更哈,这两天压一下字数哦,回头会全数补给宝贝们的,么么哒!   感谢在2020-09-06 19:42:41~2020-09-08 20:44: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成长的烦恼圈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樊樊 6个;小可爱 3个;★、伊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筠曦 15瓶;狗剩 10瓶;柳丁、Babalala 5瓶;41682927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叫爸爸33   我自认为他们听不到,哪想秦宿瑜耳朵尖的很,走过来将我拎下床道,“你就糊弄谢老。”   我哪里糊弄亚父了,我说的是事实。   谢弭失笑,“陛下可安静罢,父亲这病要静养,你少些事让他烦,他能好的快点。”   我撇撇嘴,懒得搭理他们。   穆娴往前走一步,到我身旁帮我理好衣裳上面的褶皱,“陛下,您端着些,省的谁见着都以为你好骗。”   我好骗?我如此精明强干谁能骗到我,秦宿瑜在我面前说了那么多瞎话,哪次我信了?   我不以为意道,“寡人独具慧眼,骗子在寡人这里无处遁形。”   穆娴呵一声,旋身转到桌边喝茶。   我听出这一声里的讽刺,但我心胸宽阔,不想跟她掰扯这样没有意思的小事,而且我瞧她心情不怎么爽利,要这时往她火头上撞,我免不得还得遭她毒打。   我才不当刺儿头。   室内稍微安静下来,便听见有人低泣,我寻声去看,就见白荷泪眼汪汪的看着床畔,哭的梨花带雨,叫人忍不住生怜。   我琢磨着要不要过去安慰一下人。   穆娴道出话,“嚎丧呢,也不嫌晦气。”   这不是埋汰人吗?我望着她皱眉,她甩着帕子抖腿。   白荷张着水眸瞅我,我自是要摆正身板,为她说两句,“爱妃,白姑娘也只是担心亚父,你这话说的未免太不近人情。”   穆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半句话不说。   我从她眼里看出杀气,我禁不住抖一下,退到秦宿瑜身后让他给我当挡箭牌,秦宿瑜让到窗边,留我一人受她目光屠戮,我只得挺直身强忍住害怕,但愿她不会突然冲过来打我。   “这屋里病气重,白荷你身体不好,先回你院子吧,”谢弭道。   白荷蓄着泪道一声是,踏出房门时望过我,那眸子里颤泠泠,有幽怨透出,叫我心生愧疚。   秦宿瑜这时陡然横过来,阻隔了我和她的视线,我气愤的拧他,“你碍寡人眼了。”   秦宿瑜偏过脸,眼眸下垂,直看着我,“我给你脸了?”   我抿抿唇,终是屈服于他的威慑下,我去握他的手臂道,“皇儿,寡人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你别误会。”   秦宿瑜不理我。   我按着他的肩探头去看门,白荷已经出去了。   秦宿瑜一手绕到我身后捏着我的后脖子将我提到前边,冷声道,“我看你不开窍,谢太傅的表妹也好意思惦记,论辈分,你得叫人一声师姑。”   按话说,我确实得叫白荷一声师姑,谁叫谢弭是我的先生,我要是顺他的位序叫人,我得矮一截。   可我还是微有不服气,“只要胆儿大,师傅都能入榻,师姑怎么了?”   我这话一出,顿时四双眼都瞪向我,这第四双眼是躺在床上的亚父的,我混嘴说连他都惊着了。   谢弭道,“微臣不在的日子里,陛下又浪荡了几分,连这浑话都说的出口,明儿微臣就将这话说给崔大人听听,叫他给您在史册上加一笔,罔顾人伦!”   好嘛,我不过是逞口舌之快,又没真想上他的榻。   秦宿瑜侧眸警告我,“父皇一出来就跟风筝似的没了线牵引,左右是以为没人管得了你,你是忘了回宫后吧,儿臣看你得意忘形过头,今晚回去抄三十遍《清心咒》,叫你醒醒神。”   说好的乖儿子,转眼就变了样,动不动拿抄书练武威胁我,关键我还不能跟他硬碰硬,谢弭和穆娴这两人都不会帮我,我势单力薄,跟他吵他会变本加厉折磨我。   我只得忍气吞声。   外屋忽地传来一声惊呼,谢弭疾走到门口,问道,“什么事?”   小丫鬟走过来,俯着腰道,“表小姐昏倒了。”   谢弭说,“先扶回屋吧。”   小丫鬟匆匆说是就跑开了。   我担忧道,“白姑娘身子骨也太弱了,怎就晕了?”   谢弭淡着情绪道,“她有哮喘。”   哮喘是个麻烦病,心情波动不能过大,稍有不慎就会出事,白荷年纪轻轻就得了这病,真是,“天妒红颜。”   穆娴拍着桌子大笑,“说的好,谢太傅没白教,这词用的甚妙。”   我还是头次得她夸赞,不免羞涩,我拉着秦宿瑜问他,“寡人真用的对吗?”   秦宿瑜摸摸我的头,道,“用在她身上就对,这个词不能给旁人用。”   了解。   我想去看看白荷,“白姑娘身患重病,咱们要不去看一下?”   秦宿瑜皱眉,瞧着不大愿意去。   穆娴起身道,“谢太傅的表妹是个娇人儿,这谢府能养的住吗?”   谢弭看向她,“贤妃娘娘想说什么?”   他们只要一开口,就能形成战场,我看着都捉急,要是穆娴没忍住当着亚父的面狠揍谢弭,我是拉还是不拉,要不然就装劝架吧,等穆娴将他揍得服帖了,我再拉开人也不迟。   我想的美,他们却没打起来。   穆娴冲他浅笑,那神态温婉非常,“宫里有太医,谢太傅若舍得,本宫倒是愿意勉为其难接白小姐进宫医治,保证她药到病除。”   这个可以!我就能时常见着美人儿。   “不行!”秦宿瑜突然道。   我急着要说话,他寒凉的瞥我,我便哑了,胳膊拧不过大腿,谁叫他凶。   穆娴耸眉,“太子殿下不必急着反驳,太医院在外宫,白姑娘暂居太医院即可,本宫得空会过去照看,这样碍不着后宫什么事。”   外宫有崔湛,我敢去太医院他定会盯着我,穆娴这一招太损了。   秦宿瑜弯唇,“孤没意见。”   谢弭挑眉,“但听娘娘吩咐。”   这事就算敲定,当晚白荷就被送进了太医院,我连面都没见着。   本来这位白荷姑娘于我而言并不算什么,他们这般一闹,我反而起了逆反心,就想着要去看上一看。   我自己是不敢去的,我想叫秦宿瑜陪我一起,但他这几天都在御书房处理政务,我白天见不着他人,晚上也难见到,我寻思着这不是个办法,我得去御书房找他谈谈。   我挑了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佯作轻松的踏进了御书房。   秦宿瑜坐在窗边批阅奏折,倒没碰我的龙椅。   我坐到龙椅上,支着下颌看他。   他的眉目沉静,神情专注,没了平日的冷冽,他的五官变得更加出挑,是那种锋芒毕露的俊气,很惹眼,我看着就舍不得转眼。   秦宿瑜批好手里的奏折,抬眸望我道,“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  天妒红颜:引申意思是红颜薄命,死得早。   小剧场:   白荷:小女子有哮喘   陛下:天妒红颜   太子:妙啊   娴妃:妙啊   谢太傅:……   求一下预收《他让白月光当外室》,么么哒!   沈初婳上辈子所嫁非人,含恨而终。   再度睁眼又回到沈家被抄家的那一日,锦衣卫指挥使裴焕冷漠的睨着她。   不巧,他曾是沈府的奴仆,更不巧的是,昔日她还打过他。   沈初婳揪住他的衣角,“你放过他们,我随你处置。”   裴焕轻蔑一笑,“好啊。”   一朝身份转换,她成了裴焕的外室。   刚进宅子时,沈初婳蜷在他脚边,他放肆羞辱,她蹙眉伸手,“我膝盖疼。”   裴焕沉着脸托她起来。   两人关系缓和后,沈初婳窝在他怀里,纤手抚着他脸侧的伤疤道,“我不愿嫁徐琰昌,他说能救沈家,我才答应的。”   裴焕扣紧她的细腰,没几日就找个由头将徐家流放了。   后来沈初婳遭老仆欺压,她湿着眸,“我只是个外室,他们自然看轻我。”   起初裴焕只是想折辱她,未料却不忍她心伤,等娶她为妻后,他想再问问从前的事。   沈初婳环着他的脖子,悄悄在他耳边道,“我有孕了。”   裴焕:“……”   食用指南:   1,女主美冷欲,男主口嫌体正直。   2,男主超宠女主,女主是男主白月光。   3,全文架空明朝,不过本文锦衣卫身份比东厂高!!!!!   4,双处!1v1!he!!! 第34章 叫爸爸34   我直起身, 飘着眼不看他,“唔。”   秦宿瑜放下笔,将奏折理好放一边,他交握着手道, “说事。”   我转眼看他, 思忖着他面色尚好, 不像是随时会发火,我才眯住眼往桌上一靠, “皇儿, 寡人肚子疼。”   秦宿瑜果真担忧起来,他走近我,将我扶住道,“吃坏肚子了?”   吃没吃坏肚子那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 左右我撒谎了, 还不如一撒到底, “约莫是多吃了两块酥山。”   酥山是个绝妙的吃食,御膳房特特为我创出的夏季降暑饮品,只是酥山一般得用冰鉴才能做出来, 故而我也不能多吃, 吃的多了我常拉肚子。   秦宿瑜按我到椅背上, 他撑着扶手,凉着声道,“吃酥山?”   我觉出他不信,便犹疑着加一句道,“还喝了酸梅汤。”   酥山加酸梅汤便是没事也能吃出事,没几个人敢尝试。   秦宿瑜寡淡的哦着,“那你找我, 我能给你看病?”   我连忙道,“寡人要请太医。”   秦宿瑜审视着我,良晌道,“入秋后,我交代过御膳房,不准他们再做冰镇饮食给你吃,酥山和酸梅汤你打哪儿吃到的?”   “……寡人的话,他们敢不听吗?”我越说声音越小,宫里人都是人精,谁顶事儿便听谁的,我当下被秦宿瑜管住,他们都看在眼里,寻常小事或许顺我意,一旦有秦宿瑜叮嘱,他们定是以他为先,我再不承认也没法,谁掌权谁就是大爷。   这谎我圆不了了。   秦宿瑜拍我的脸,“不是说请太医?我现在就叫王太医过来。”   我这算蒙混过关了?   我做出难受状,一手抓到他腰边的穗子上,道,“寡人要去太医院看病。”   秦宿瑜的脸逐渐暗沉,他没应我,只冷冷的望着我。   我被他瞅的禁不住打颤,“这,这么晚了,王太医又是老寒腿,夜深露重的叫他来跑一趟,他得受罪。”   秦宿瑜翘一边唇笑得冷淡,“父皇真是通情达理,以前怎么不见您这般为他人着想?”   他这语气转变的太快,我一时摸不着他的想法,但还是强作镇定道,“寡人最是善解人意,王太医又待寡人好,寡人当然得体贴些。”   秦宿瑜半个屁股坐到桌角,微低身探向我,我看着他眼里的戾气蹦出,想跑腿又发软,我筛着身道,“寡,寡人也没说错什么……”   秦宿瑜眼尾上挑,寒声道,“父皇春心复苏,又肖想起野花来。”   这话说的难听,白荷能算野花吗?那怎么着也是一株娇艳的芙蕖,我作为惜花人去慰问一下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他这么推三阻四的,我委实有些许气愤。   “皇儿,你挑刺挑的有些过了,寡人只字未提白荷,你缘何要紧抓着这个事不放?寡人就是去太医院,都想着要你陪寡人一起去,便是为了避嫌,你竟一点也不理解寡人的良苦用心。”   秦宿瑜冷哼着声,“儿臣有说白荷吗?您自己心里有鬼,先将她捅了出来,您要儿臣一同去,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外宫守着崔湛,您总不至于想他在史册上再给您记一笔贪恋美色吧。”   我的心思在他这里瞒不住,他根本不给我留情面,全数撕开来让我难堪,我这个父皇他当真是没放在眼里,纵使我再自我安慰,他是向着我的,我还是有怒气。   “寡人身正不怕影子歪,随你怎么污蔑?寡人算是看清了你,在你心底寡人是十恶不赦之徒,任凭寡人待你再好,你总会将寡人往坏处想,你就是条养不熟的白眼儿狼!”   秦宿瑜那双细长的眸子顷刻觑起,他笑起来,“我是白眼狼?”   这几个字他说的极慢,一个一个往外面蹦,如顽石般砸进我的耳朵里,威压便在这瞬间落下,我终于将他激怒了。   “寡人的事轮不到你来说,你是寡人的儿子,不是寡人的老子,别说寡人去看个女人,便是寡人广纳妃嫔也不是你能管的,”我硬气道,他事事将我束缚住,我总归要冲破这层枷锁,让他明白,我绝不屈服。   秦宿瑜的眉际有青筋迭起,他轻着话重复我说的,“父皇还想广纳后宫?”   我忍住害怕,垂首抿声,与他抗争到底。   他张手过来,掐起我的下巴□□我抬头,“父皇果然博爱。”   他这回用了力,我吓得叫唤,“先前你还带寡人去看柳小小,现在带寡人去看白荷就不行了吗!”   秦宿瑜手便松了,只还贴在我脸边,他说,“那女人心术不正。”   怎么就心术不正了?这才见过一面,他就给人定了性,这不是空口栽赃吗?   “寡人瞧她正派的很。”   秦宿瑜抬我起来,讥讽道,“哪个正派的女子见着男人恨不得黏上去?父皇和她两个眉来眼去,当儿臣等人瞎吗?”   他这话说的,我那是眉来眼去吗?我那是用观赏的眼光去看白荷,至于白荷,她定是透过我的皮囊看出我有一个有趣的灵魂,故而才会对我频频相看,“寡人和她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秦宿瑜笑了,我看着像是被我气的,他咧开嘴,眼底有阴鸷,“您怎么不跟柳小小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甭说我,谁都没法跟柳小小相见恨晚,这世道畸形的很,有张好脸就是比普通人得机缘,再说柳小小性子刁,比不得白荷温柔,是个男人都知道选谁。   我转过脸,局促着声道,“你见过柳小小,她那般……”   后面的话我说不出口,我一向怜惜女子,纵然柳小小刁蛮,我也难诋毁她。   秦宿瑜道,“父皇可真是个多情种,只要是个女人,您都要惦念,太傅教您忠义礼智信,您一个没学进去,倒是勾搭女人无师自通,也不嫌丢人现眼。”   我听明白了,他不会让我去见白荷,我来找他,他除了斥责我不会有其他的话,便是我跟他说软话,他也不会顺我意。   我挥开他放在我脸侧的手,站起身就要走,“寡人要回去睡觉。”   秦宿瑜眼眸一动,他一手将我按回龙椅,随即探身过来,与我脸对着脸道,“父皇不长记性,您忘了儿臣之前说过的话,要儿臣提醒您吗?”   取而代之,取而代之,我知道!所以我怂了。   我颤着声道,“……寡人自问没有犯错,你也答应过寡人,不会对寡人动手,你如今因着这点无伤大雅的小事就迁怒于寡人,你以为寡人不知道,其实你就是瞧寡人碍事,随便寻个借口将寡人弄死,你好上位。”   秦宿瑜唇线绷直,半晌他张口道,“儿臣曾经说过,皇祖父把您给了儿臣。”   我蜷起腿,往后躲,“借口……”   父皇的话在他这里俨然成了捆绑我的绳索,我定然要否定,我是天子,从来只有世间万物皆属于我,没有我被他独占的道理,他这就是歪理,便是父皇的话我也不想遵循。   秦宿瑜钳住我的胳膊拖我近眼前,他的眼目凌厉,“儿臣不想看到父皇和任何女人纠缠,父皇明白吗?”   我这下听清了他的意思,他这是一心要和我断袖,我瞧瞧别的女人,他还会吃醋,在他眼里,我已然是他的所有物,正如我有爱妃一样,他把我当成爱妃一样的存在,他不准我接触旁人,只要我和女人有一丝暧昧,他便会发疯,我得和他说清,我不要和他拉扯不清。   “皇,皇儿,寡人只当你是儿子,你想找寡人断袖,寡人早跟你明说过,寡人不干的。”   秦宿瑜冷笑,“断不断袖有什么关系?您永远是儿臣的人,您这辈子只能跟儿臣,旁的男人女人儿臣劝您最好歇了心思。”   我不想跟他,天下美人数不尽,我不想栽在他手里,我还没看够万千人物风景,我还没完成父皇交代的传宗接代,我不能和他断在一起,我们老秦家没个着落,我死后都愧对列祖列宗。   我试图跟他说说女人的好,“皇儿,养个把女人就跟养花儿似的,莺莺燕燕看着心情都能好,你养寡人只会糟心,寡人又不会那些个娇嗲的小脾气,你心情不好寡人只会让你更加暴躁,但是乖顺的女人却能安抚你,你何必要死磕寡人呢?寡人是男人,男人都有气节,谁也不愿意弱势,寡人是没你拳头硬,但寡人有一身傲骨,宁折不弯。”   “宁折不弯?”秦宿瑜一只手缓慢的抚到我的肩膀上,转而滑到我的背后,那骨节摁着我脊骨,令我控制不住震颤,他将我环住,眯眼道,“别抖啊。”   我没想抖,但是我的身体不争气,哆嗦的像得了鸡瘟。   我在脑中飞速思考着,他想找男人断袖,对方必须是个身体健全无病无灾的正常男人,我是有问题的,我不举,从某种层面上讲,我算不得一般男人,他现下急色,约莫是把我不举的事给忘掉了,我得提醒他。   秦宿瑜轻捏起我的下颚,翘唇淡笑,“父皇自称寡人,儿臣自称孤,我们合在一起就是孤寡,天造地设的一对,谁也不能将我们拆了,便是父皇自己不认也没用。”   扯犊子!自古帝王储君都是这般称呼,照他这么说,难道都要断袖,这不仅是断袖,还乱/伦,他也不脸红。   我没胆和他反驳,只怯怕道,“寡,寡人不举。”   我想我这么明晃晃的说了,他再好的兴致应该也会被我败掉,哪还会揪着我不放。   可惜我低估了他禽兽的程度,他饥渴了这么多年,好容易遇到我这个好拿捏的,岂会就这么轻易放过。   他伸出一条腿将我抵住,手指抚摸在我的唇上,我看着他眼中升腾起的漩涡将我尽数淹没,他的嗓音在我耳边呢喃,“父皇不举,儿臣举是一样的。”   我被他的无耻震住,只张着嘴道不出话。   秦宿瑜压身过来,点点我的唇道,“父皇知道怎么举吗?”   我知道,睡一起他就能给我渡精气,我不举就成了承受精气的一方,便是我不愿也没办法。   他如果真的要逼/奸我,我没地方跑,只能被迫让他睡。   我张嘴要哭。   他低首吻住我,这王八羔子阻断了我的哭声,我只听见我在蔫蔫细叫,娘气的要命。   我想挣,他扣住我的腰,覆在我嘴巴上的唇极尽耐心的舔舐,我听见自己在呼气,也感触到他如野兽进食般的凶厉。   我怕他把我嚼碎了吞吃入腹。   我手脚没用,成了烂泥,只拼着仅剩的那点劲将手挂到他的脖子上,我跟他哭,“寡人给你吻,你不要睡寡人。”   秦宿瑜低笑一声,兜手托抱起我,他的唇碰了碰我鼻子,道,“不是天天都睡?也没见你不情愿。”   是哦,我跟他睡在一起多少天了,要按照正常男女同房,我肚子都不知道大了多少回,但我自己也没甚感觉,断袖断的不知不觉。   反正我不承认这是断袖,我是和他父子同被,他逼我断袖没可能。   我想跟他辩驳,他又将我裹住,我便极安分的趴他怀里,他这回待我温柔不少,我整个人都被他安抚住了,就像在云里打滚,周身没力又好玩,我喊了他一声,他没睬我,我就迷糊着眼去看他,他垂视着我,手贴在我脸边轻轻摩挲着,让我的惧怕逐渐消散,我心里涌出一些怪异的情绪,那是我从来没有过的。   我喜欢这种感觉,比任何东西都喜欢。   我盘住腿,极敞亮的跟他道,“你把寡人伺候好了,你提的话寡人通通允诺。”   秦宿瑜愣住,倏忽道,“你说真的?”   我当然说真的,我岂会说假的,我凑近他道,“寡人还要。”   秦宿瑜叹笑着,又来吻我。   我学着他慢慢探进他口中,我伸舌碰一下他,他立时绷住身体,扣紧我的后腰任我玩。   我没他熟练,长了觉得累,我催他,“你来。”   秦宿瑜单膝跪在龙椅上,放我靠好,他望着我,瞳孔里深的很,“往后不准看别的女人。”   他的眼神莫名炽热,我被他看过直觉燥热,我胡乱点头道,“寡人应你就是。”   秦宿瑜摸到我的头发上,拔掉我的发簪,他顺着落在我肩侧的长发道,“也不准看别的男人。”   我又不会像他那样,随便断袖,男人什么的我根本没想看。   我不耐烦的抓他,“你再墨迹,寡人就走了。”   秦宿瑜捏我一下,慢慢将唇印在我耳侧,我有点无促,只抱住他的肩膀细声道,“寡人好慌……”   他轻声笑出,“别怕。”   我摇他的肩,“寡人依你就是,你别拿棍子威胁寡人。”   秦宿瑜当即懵住,我睁眼来,只见他脸又拉起来,我锤他,“吻寡人!棍子拿开!”   他没动。   我不知道他又哪根筋不对,将才好好的现在又犯起执拗,真是扫兴。   我摇他的手道,“皇儿……”   “别叫我皇儿,”秦宿瑜打断我。   我被慑住,呐呐道,“你,你不想当寡人儿子。”   秦宿瑜笑了笑,没答话。   我皱一下眼,试探着话道,“寡人有老婆了。”   秦宿瑜在我嘴边嘬一口,道,“娴妃娘娘算什么?”   好像是不算什么,她现在又不能给我生娃,我也很少去她殿内,她连我寝殿的摆设都不如。   但她到底是我的妃子,哪怕她没用,也占了个名。   “寡人是有妇之夫,你想跟寡人断袖,你就是跟她抢人,你这样算背德。”   我看着他俊朗的脸,咽一下口水,我不心动。   秦宿瑜搂我在臂弯里,他又来吻我,我有些摸不着他的想法,但还是安然享受这感觉,我依在他的胸膛上,在他的吻里喃着声,“……寡人不会屈服的。”   秦宿瑜一手摸到我腰间,“闷吗?”   闷,又闷又堵,我想解开缠布,我揪住他的衣襟道,“你给寡人解掉。”   秦宿瑜的手指滑进来,绕到我背后停住,他轻咬我的唇道,“我想听你叫我一声阿瑜。”   我蹙眉摇头,“不,不要……”   秦宿瑜碾在我嘴角,“叫秦哥哥也成。”   情哥哥,我肉麻死了。   “寡人是君,寡人最大,谁也不能当寡人哥哥。”   秦宿瑜的手就松了,“选一个,要不然自己解。”   有人服侍我才不要自己动手,我勾他的颈子,囫囵着话道,“……阿瑜。”   秦宿瑜低低嗯一声,就手帮我解了布,我顿时轻松,只撅嘴对着他,“寡人跟你说个事。”   秦宿瑜帮我拢好衣裳,环着我干脆坐到旁边的小榻上,他笑,“没骨头似的,嘴撅得这么高,要挂油瓶。”   我撑起身,按这个姿势盘坐到他腿间,我依偎着他,顺便低头想找那根棍子,奈何他着得曳撒,我瞧不见他把棍子藏哪儿去了。   我轻声道,“寡人以后能不裹布吗?”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真想他答应,我是男人,就得承受当男人的代价,缠布是疼,但我也习惯了,只是想偶尔在私底下不用这么勒着,真的会透不过气 。   秦宿瑜将粘在我脸侧的头发绕到耳边,“跟我在一起不用裹,出外边要裹。”   老奸巨猾,我得跟他往明了说,“寡人没和你断袖,你跟寡人睡觉那只是日常歇息。”   秦宿瑜张手包着我的肩,笑出声,“我也没说是断袖,不一直是你在说?”   我思索着,当即发窘,确实一直是我在说,他提都没提过,但这也不能抹灭他就是断袖,他占我的便宜还不承认自己断袖,臭不要脸。   我侧头哼道,“寡人是个干净人,才不跟你狼狈为奸。”   秦宿瑜伸指给我系腰带,随手扯过薄毯将我盖住,“干净人成日瞄着女人,什么脏的臭的都要摸一手。”   我晓得他在讽刺我,我又不是色狼,我只是喜欢看人,又没想做什么。   “寡人知礼的很,才不会随便摸人,比你好多了,你摸了寡人,你还睡寡人。”   他才是禽兽。   秦宿瑜长眉微挑,团着我晃,“你要我摸的,我们只算同寝,敦伦比这复杂。”   敦伦有什么复杂,不就是并排睡,我骤然想到穆娴说过的话,我问他,“爱妃曾经跟寡人说,生孩子得男人出力,敦伦也得男人出力吗?”   秦宿瑜紧锁眉,过一会儿道,“对。”   我迷惑了,“可爱妃说敦伦只要两人躺着就好,要出力,要从哪儿出力?”   秦宿瑜看着我,没说话。   我想这定是个难以启齿的问题,我作为一个不举的男人,竟然要向他讨教这样的事,便是被他耻笑我也没话说。   不过我得解释一下,“往先王嬷嬷没教过寡人这些,你跟寡人说说吧。”   秦宿瑜嘴唇微张,一时竟没话。   我凑近他在他唇角啄一下,“你跟寡人说了,寡人不会和别人说是你说的。”   秦宿瑜还是没说,他拉开案桌边的抽屉,从里面抽出一根红绳,给我扎发,他慢慢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故弄玄虚,我还不稀罕知道呢。   秦宿瑜望着我,“夜深了,困不困?”   他一说,我倒真有些累,我歪他身上道,“寡人不想动了。”   秦宿瑜翻身下榻,抱着我朝外走。   我缩到毯子里只露出双眼睛。   门外候着周欢,他在秦宿瑜面前胆小的很,连抬头都不敢,只打着灯笼给我们引路。   四周宫娥都似入定般不动,我瞧着顺心,悄悄跟秦宿瑜道,“寡人过会儿能吃一碗杨梅渴水吗?”   渴水就是水果榨出来的汁水,我一般早膳时能喝上一碗,其实我爱喝这玩意儿,但是御膳房只早上供,我有提过让他们三餐都放上一碗,可秦宿瑜不准,因我吃了这东西就不爱吃饭。   秦宿瑜转进紫宸殿内,转头对周欢道,“让御膳房做碗杨梅渴水,糖少放。”   周欢应着话走开。   我是想要多糖,但他看的严,我吃的他就没放松过,我吃个糖他都看的比狗还紧,真搞不懂。   秦宿瑜放我回床,他脱掉曳撒,往浴室里去了。   我趴枕头上看墙上挂的西洋钟,那钟摆指在亥时,确实不早了。   这个大西洋钟是我父皇在位时,波斯来使进供的,我就见过一次这些外族人,生的金发碧眼,男人胡子拉碴,女人倒是风情万种,不过也不是我喜好的那种,他们与我父皇交涉时我能察觉出他们对大陈并不敬畏,我朝富强,他们来时没带多少东西,倒是带走了大批丝绸茶叶。   我曾经问父皇为何要吃亏,大陈在这些蛮夷眼里是□□上国,不该对他们太好,这样只会令他们对我们轻视。   父皇是这么跟我说的,大陈幅员辽阔,这些小国便是不服也只能依附于大陈,正因为大陈是大国滢,才该有大国的气度,回赠些无关紧要的礼物,既能彰显大陈强盛的国力,又能让他们安分老实。   父皇说,君王不仅要杀伐分明,也要恩威并施。   他说这话的时候对我笑了,我至今仍记得那表情,是极其难过的样子,他摸我的头,说我终其一生也不会明白这样的帝王心术,所以他会在走后给我竖起坚实的后盾,让任何歹人都不敢觊觎我的皇位。   父皇是个好皇帝,我是个昏君。   他是对的。   我叹一口气,浴室的门开了,秦宿瑜走出来。   我坐起身,道,“寡人快要及冠了。”   秦宿瑜嗯着,开了暖阁的门,从周欢手里接过杨梅渴水又走进来。   他捏勺喝一口,“太甜了。”   我慌忙下地站到他跟前,“寡人要吃。”   秦宿瑜将碗放到桌上,“吃吧。”   我坐到先舀一勺吃过瘾。   秦宿瑜坐我旁边,看着我吃,“及冠就长大了,以后不能再冒冒失失。”   我自来稳重,要不是他激我,我用得着上蹿下跳吗?   “寡人再稳妥不过,谁见着寡人不赞一句老实人?你带着偏见看寡人,寡人当然一身缺点了。”   秦宿瑜摇首笑,正要再跟我说话,门被敲响了。   秦宿瑜走过去,隔着门问道,“何事?”   周欢掐着声儿道,“太子殿下,孙太妃过来了,奴才拦不住。”   我的亲娘啊!我一口闷了杨梅渴水,急着在地上打转。   秦宿瑜扯来布给我裹好胸肌,跟我道,“不作声就好,我来处理。”   他惹出来的事当然他处理,我才不给他擦屁股,我听到孙太妃这三个字就头疼。   秦宿瑜先开了阁门,我踏过门槛,还没走几步路,就听见外殿孙太妃的哭声,声儿大的生怕人听不见。   我一个头两个大,我回身瞪他,“她今儿晚是不会让寡人安宁了。”   秦宿瑜道,“先过去。”   我旋身走进了外殿,果见孙太妃伏在案桌边哀哀哭泣,那悲伤的模样叫谁瞧了都不免动容几分,我心底却只余讥诮,父皇去世时也没见她哭的这么伤心,现在跟我装,我才懒得惯她。   我坐到上首,秦宿瑜坐在我左手边。   孙太妃哭了一阵没等来人劝,便息声起来给我行礼,那动作妖妖娆娆的,不看她的脸,我真当是二八少女。   “陛下,您得替哀家做主啊……”   我如坐针毡,先望过秦宿瑜,他坐到四平八稳,完全没受影响,我只得笑了笑,转向周欢道,“快给孙太妃倒杯茶。”   周欢哈着腰过去,想先将她扶起来。   孙太妃扬手将他挥开,那气势一点也不弱,她含泪望着我道,“陛下!太子殿下打了哀家的侄儿,这事您不能装不知道啊!”   关我屁事,又不是我打的。   我搓了两把手,保持着威严,我说,“太妃,你让寡人给你做主,但据寡人所知,是孙昭先招惹皇儿的。”   我将话递给秦宿瑜,他先端着热茶抿一口,淡淡道,“太妃娘娘求父皇做主前也得先查清是谁的过错吧,孙昭给孤送男人,您是不是也得给孤一个说法?”   高,真的高,我暗暗给他竖大拇指。   秦宿瑜眼皮都没抬。   孙太妃蓦地起身,气红了眼道,“太子殿下说的什么污言秽语,哀家侄儿送来的明明是个武士,那武士有一腔宏图,想入太子殿下麾下,哀家侄儿不忍看他热血冷却,才想给您引荐此人,您便是不想收,也不必这般污蔑他吧。”   我支着手瞟秦宿瑜,他不慌不忙剥开一只香蕉放我手里,慢声道,“原来太妃娘娘的眼里,大陈的武士都生的那副不男不女像,您是在侮辱先帝的眼光,还是侮辱大陈的将士。”   孙太妃被堵住声,好半天蹦不出一句话,整个人抖得像筛子,我瞧着她是在酝酿什么。   我歪身靠到扶手边,窃声对着秦宿瑜道,“她要放大招了。”   秦宿瑜坐正身姿。   莫名紧张,我也坐正身体,双目盯着孙太妃不敢动。   果见孙太妃将帕子隔空一打,跺脚道,“不过一件芝麻点儿大的小事,太子殿下就夸张到先帝和将士们身上,哀家一个深闺妇人能想到那么多弯弯绕绕?您给哀家加那么多业障,您的心不会疼吗?”   我瞥着她眼角的皱纹,连脂粉都遮不住了,论岁数她比我母妃还要大,父皇常说我母妃乖巧,而她身为长者却没一点持重,倒不是我说她不持重不好,女人娇俏自然是可爱的,但好歹要分场合,她在我们这些晚辈面前,做出这般姿态,丝毫不得体,要我是父皇,早送她去住冷宫了,这见着个男人就撒娇卖痴,父皇的头上迟早要带点绿。   秦宿瑜眸色显暗,“孤在太妃娘娘面前算晚辈,您不体恤晚辈,还要晚辈心疼您?皇祖父可还在明堂里看着呢,您这话也不怕他听见了晚上来找您。”   孙太妃便又哭起来,“哀家孤苦无依,膝下只婉儿一个女儿,婉儿毕竟出嫁了,跟哀家到底离了些,这些年也就孙昭孝顺,时时入宫陪陪哀家,太子殿下现在不仅撤了他的职,还将他打了一顿,如今他卧床不起,哀家又不能出宫看他,您让哀家怎么活?”   她还好意思说,后宫后宫,那是皇帝的后宫,除了太监一般男人根本不得踏入,结果他孙昭想来就来,他自己的后院随他进出我没话说,但我的后宫凭什么他也能踏入,有本事他让我也进他后院逛逛,我保证一句话不说。   我觉得有必要说一下,我清了清嗓子,道,“太妃,这后宫还是要讲规矩的,孙昭时常过来,寡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得明白,这后宫是寡人的后宫,不是什么鸡鸭鹅都能往里面跑,寡人容许孙昭来看您,那是寡人的仁慈,您不能将寡人的仁慈当成理所当然,寡人敬着您是父皇的遗孀,素来不会给您添堵,希望您懂得感恩,不要动不动就把这种事拉出来说,这没什么光荣的,传出去了,别人还会以为您空虚寂寞,不甘守寡。”   孙太妃眼冒怒火,“哀家对先帝忠心耿耿,陛下就是看不见也应该听人说过,您不能听了奸人的话就以为哀家有异心。”   我还真没看出她有多喜欢父皇,就像父皇也没多喜欢她一样,大家都是场面儿上做做样子,私底下该怎么样还得怎么样,她要真爱父皇,如今就不会这般在我面前不顾颜面,说到底她贪恋的是父皇的地位和权势,只是惨的很,父皇自先皇后去世就再没立后,便是我登基,也没让她荣升成太后。   我们父子在这件事上意见出奇的统一,他们老孙家的女人个个作的很,要再让她爬上去,这大陈还不得被她作翻了。   从前我当五皇姐是不一样的,五皇姐虽然作,但待我好,事事也会为我考虑,奈何我从没看对人,五皇姐和她一脉相传,就是比她聪慧多了,知道对我表露善意,她就是大尾巴狼的脸还要跟我说自个儿是羊,我除非真脑子有问题才会顺着她,要按我说的,我就想将她轰出宫去,后宫自我登基后清净不少,我才不想她再搅弄浑水。   秦宿瑜这时突然道,“太妃娘娘对皇祖父忠心耿耿?”   孙太妃挺起胸脯,朗声道,“哀家的忠心日月可表,可不像太子殿下暗藏祸心。”   她可真敢说,孙家给她的底气,让她飘了。   我吃一口香蕉,坐等秦宿瑜怼她。   只见秦宿瑜冲着她和蔼可亲的微笑,启唇轻声道,“既然太妃娘娘对皇祖父如此忠心,孤倒想起了件事。”   我静看他卖关子。   孙太妃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一步,“……哀家是先帝的人,太子殿下想打哀家的主意,也得顾念先帝,哀家是抵死都不从的。”   我有点反胃,秦宿瑜要真敢强她,我立马不认这个儿子。   秦宿瑜斜眉睨她,“帝陵常年冷寂,皇祖父在里面也孤单,既然太妃娘娘思念皇祖父,孤明日就送您去守帝陵吧,也免得您思念成疾,全了您的一片赤诚。”   我懵了。   孙太妃呆了。   秦宿瑜拿走我手里的香蕉皮,道,“晚了,太妃娘娘明早还要上路,还是快点回去歇息吧。”   孙太妃抖着肩难以置信,“你,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您来强逼父皇,您尊重过她吗?仗着父皇年幼想以言语要挟她,要是没孤在,您是不是还要让父皇给孙昭补个更好的职位,”秦宿瑜站起身,望向周欢道,“送太妃娘娘回宫吧,免得走夜路瞧不见跌倒了,还要算在孤的头上。”   孙太妃双目猩红,她咬牙道,“太子殿下,您都能越过陛下驱逐哀家,是不是下一步就要逼陛下退位,好让秦氏彻底沦为笑柄。”   这话说的真难听,秦宿瑜早跟我明说了,他就想跟我断袖,皇位什么的他根本没想。   说起来是有点厚脸皮,但他是这么想的,我的身价可比皇位值钱多了,孙太妃这么说,完全就是贬低我,太不给我面子了。   秦宿瑜道,“您自己说对皇祖父忠心,现在让您去替他守陵,您倒推三阻四,连带着还要诬陷孤要犯上,您这么会演,进宫可惜了,您该去唱戏,红脸白脸黑脸都来一遍,届时孤在台下给您叫好。”   他说完话,不等孙太妃反应,就朝周欢递了个眼色。   周欢望了望两边的宫女,便有几个宫女上前强搀住孙太妃,不顾她挣扎将人送了出去。   我全程震惊,直等到殿门合上,我才想起来问秦宿瑜,“你真要送孙太妃去帝陵?”   秦宿瑜牵我进了暖阁,扯了块毛巾给我擦手,“送。”   我端详着他,觉察出他没开玩笑,我犹疑道,“会不会不太好?”   秦宿瑜推我上床,没甚感觉道,“你想她留在宫里?”   我自是不愿她待在后宫,但这么做好像太狠了点。   我拉掉腰带,朝他张手,“孙家会闹吧。”   秦宿瑜任劳任怨给我解布,他现在看我眼睛不直了,就是时时冒着绿光,像头饿狼,我还是唬的,没忍住就将双臂环在胸膛前,想不让他看。   秦宿瑜拽过我的手给我穿衣裳,道,“闹不出个所以然。”   他给我穿好就送了手,我钻进褥子里,“寡人还以为要跟孙太妃掰很久,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她治住了。”   秦宿瑜端着灯放到床桌边,在柜子里摸出一张图纸铺开,“留她便是留了个祸根,不如趁早铲除的好。”   祸不祸根我不知道,但我嫌她烦,走的好。   我爬上桌,看那图纸,看半天没看懂,我问他,“这是锦州河道的工程图吗?”   秦宿瑜给我下巴上放了个软垫,道,“后日该动工了。”   我嗯着声,问道,“真的能赚大钱?”   秦宿瑜笑,“财迷,挣来的钱也不是你的,回头充到国库里,没你的份。”   我唉一声,倒回床去睡了。   这夜我睡得安稳,快天亮时自然醒,我窝在秦宿瑜怀里,瞧他睡得香,才想起来,就见他动了一下,我当即顿住,他呼吸就又深了。   我眼珠子往他身上瞄,正巧见他衣襟半开,露了点肌肤在外面,也不知怎得,我就想起之前见到他胸前的情形,那形状,那手感,我现在忆起脸边都冒火。   我想再摸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  审核小仙女们求放过呀呀呀,么么哒!   明天的更新在明早六点哈   封面是画的陛下,然后画工大大突出了美貌胸大腰细,结果把陛下画的太精明了,好惨   然后推一波好友预收文《阴鸷公子被迫打脸后真香了》   太师府遭祸,举家被判秋后问斩。   小乞丐沅衣偷天换日,将觊觎多年的太师之子白修筠偷回家窝藏,日日观赏。   *   白修筠被刑罚严重,万事不能自理。   除却喂饭褪衣,最尴尬的便是三急难料,这个小乞丐伸着一双嫩白娇手过来的时候.......   白修筠总是涨红着生俊的脸,气急败坏,羞辱难堪低骂,“你不若一剑杀了我!”   沅衣:“好好好,完事儿了,我去给你寻剑....”   *   白修筠身子好全后,第一件事情不是要自裁。   而是寻仇。   沅衣缩着脖子,怂成一团,握着剑颤巍巍后退:“你要的剑,我给你寻来了,你看....”   白修筠居高临下。   面色浮上一丝冷笑,紧咬着后槽牙,阴恻恻说道,“用什么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最好不过了。”   #灰头土脸的小乞丐洗干净了还挺水灵#   #高官公子被我养成饿狼了#感谢在2020-09-08 20:48:03~2020-09-11 13:50: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可爱 5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默默 56瓶;经济数学专题 21瓶;叮咚、CanvasRaj、筠曦、紅豆、幺君妖风 10瓶;柳丁、西米、甜豆花花、百香果汁 5瓶;迷二、祈愿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叫爸爸35   我这人一身的优点, 行动力强是我最值得拿出来说的长处,我才想着摸他,手就伸了过去。   他真的和我很不一样啊,紧致的、野性的, 我一眼见了就很想上手去来一下, 这话说的有少许流气, 但确实是我真实想法,说是说不出口的, 我怕他嫌我猥琐。   我小心扯他的衣衫看, 整整齐齐的四排硬块,我看着眼馋,张手过去想感触一下,我极快的抚过去, 将要触到时, 手却被抓住。   我一惊, 抬头看秦宿瑜,他惺忪着眼瞪我,“你干什么?”   我没干什么, 我就是瞧一瞧看一看。   我缩一下手, 他没放, 我讪笑道,“寡人就是奇怪为何你身上长这些东西……”   秦宿瑜怔忡一下,转而道,“你揭我衣裳?”   我没有,我不是,“寡人没揭,你臆想太深了。”   秦宿瑜举起我的手, 不留情面道,“哪个狗爪子在我身上挠?”   我眨一下眼,瞄了瞄他,“寡人没见过这样的身体。”   所以我按捺不住我汹涌而来的探索欲,我没恶意。   秦宿瑜丢开我的手,转身要起床。   我一把将他抱住。   秦宿瑜瞧眉道,“闹什么?”   我惦念着他的胸口,想碰个痛快,“你能给寡人再看两下吗?”   秦宿瑜脸发僵,“不能。”   我的要求是有那么一点点过分,对他也不公平,我生了些愧疚,赶紧捧住他的手臂道,“寡人绝无嘲笑你的意思,寡人就是,就是觉得它好看,忍不住才伸手的……”   我脸都热起来了,这话说的太过羞耻,我竟然对着个男人这样,我估计也离断袖不远了。   呸呸呸!我才不是断袖,我只是喜欢赏心悦目的人和物,我这叫情趣高雅。   秦宿瑜瘫着脸看我,并不答我。   我心一横,握住他的手塞进我的衣襟里,我豪气道,“寡人给你还回来。”   秦宿瑜眼目大睁,不过一瞬他就要撤手。   我嫌他矫情,直接用手按住他道,“寡人不是爱占小便宜的人,欠你的都还给你。”   他的神色变得莫名,我揣摩不出他的心思,但见他没动,我猜他是同意了的,我挤到他身前,往他身上一挂,大方道,“寡人不小气,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秦宿瑜便将手拿开,单臂将我抱住,他捏我的腮,道,“傻子。”   我才不傻,我哼一下,躲开他的手,“你才傻。”   秦宿瑜便来吻我,他侧身带着我一起倒在床畔,吻我的时候很轻,我也不跟他客气,对着他的胸膛一顿乱糊,他边吻边笑,“小色鬼。”   我才不色,我就是新奇还有人长这样,等我玩够了,我看都不看他一眼。   秦宿瑜的眼睫有点长,他笑时睫毛跟着颤,悉数扫到我脸上,痒的很。   我想挪头。   他托住我的头加深了这个吻,我的脑子就成了一片浆糊,他缠我舌头,我耐不住吸气,“……你这样寡人也不认输。”   秦宿瑜没听进我的话,倒是轻柔了许多,我眼前逐渐朦胧,呼吸变得很细,我嘟囔道,“好奇怪……”   他停住,“嗯?”   我回答不了他,那种感觉我说不上来,像化了一般,很舒服很舒服。   我抱住他的头,整个人往他怀里蹭。   秦宿瑜只顿了一下,唇下就凶起来,我争不过他,懒散自我的骨髓里延申出,我想呜咽。   秦宿瑜却在这时放了我的嘴巴,撑起身看着我,那眸光柔和温暖,我蓦然感到羞涩,我想要他抱我。   我朝他张手。   他没立刻俯身下来,倒是问出了一句话,“秦韶,你会和别人做这种事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我没和别人如此过,我是帝王,没有人敢将我吻的透不过气来,他们或许都没机会到我面前,他的话在我看来就是废话。   我不满道,“只有你敢大逆不道,旁人要是这样做,寡人早将他的脑袋砍了。”   秦宿瑜显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他的眼眸眯起,突地伸指勾住我的下颌抬起我的脸,他阴声道,“你的床只有我能上去。”   我仰望着他,他的目中散发着寒光,如利剑般刺在我的脸上,我赶紧闭住眼。   秦宿瑜贴到我脸侧,唇印在我的眼皮上,他向我讨要着,“秦韶,你是我的就不能再拈花惹草,能做到吗?”   我颤了一下,“寡人不是你的……”   秦宿瑜的动作停住,他阴沉着面放开我,折身起来就要朝外走。   我心底发慌,不经想就叫他,“你,你别走。”   秦宿瑜定住脚,侧视着我道,“能做到吗?”   我皱起双眼,斟酌着道,“要,要是做不到……”   秦宿瑜眉间露出狰狞,他覆身下来将我罩住,一手掌住我的后颈,咧嘴笑道,“做不到,我就把你的腿绑起来,让你再也不能跟别人有一腿。”   我还没答应跟他断袖呢,他就要强迫我放弃一片繁花,这买卖不划算,我后悔了。   “寡人可没说从了你,你断你的,跟……”   他一口堵住我,将我后面的话挡在了嗓子眼,我踢了一下腿,他团身压来,丝毫不让我有跑的机会,我干不过他,就只能跟他服软,“……寡人说着玩的。”   秦宿瑜靠在我的颈侧,我真吓住了,半点也不敢动。   他开始用牙齿慢慢碾我,不疼也不痒,但是麻,麻进了骨头里,我喃喃问他,“……你咬寡人干嘛?”   秦宿瑜捏我的耳垂,“吸干你的血。”   我害怕。   我抱住他的头哭,“寡人能做到就是,你别吸寡人血。”   秦宿瑜轻笑一声,倒松了口,他抱着我下床,就近坐到藤椅上,藤椅边放着架子,他拂水给我洗脸。   我老实等他给我洗完,只抓他的肩望着他。   秦宿瑜抚着我的头,递来茶让我漱口。   我漱完口,将脑袋靠他颈下。   秦宿瑜拍着我的背,道,“吓到了。”   我哼两声,“你逼寡人跟你断袖的,寡人迫于无奈才不得不答应,都是你的错。”   秦宿瑜给我捋头发,“你不断袖,你趁我睡着摸我?”   我蔫声,果然古人诚不欺我,色字头上一把刀,我现在连说是他逼迫都不行。   他见我不说话,又道,“摸了我就得负责。”   这话我就不赞同了,我鄙夷道,“大家都是男人,摸摸怎么了?”   至于这么揪着不放吗?   秦宿瑜端茶给自己漱口,施施然道,“男人看到女人的脚都要娶她,你不仅看了我的身体,还数次觊觎,你现在好意思在我面前说出这等混账话,你跟那些玩弄女人的负心汉有什么区别?”   谁,谁觊觎他了,他是男人,我算不得玩弄他。   不过我看了看他,还是憋住声没说出来,确实是我先动手的,他吃亏了,我作为全大陈最有地位的男人,得做到洁身自好,既然是我做下的事,我就得承担责任,这是太傅教我的道理。   秦宿瑜放我坐到椅子上,他旋身去换衣。   我等他出来,看他要走,便道,“寡人能出去玩吗?”   我都跟他断袖了,他没理由再看我那么紧了吧。   秦宿瑜打开窗户,外面还很黑,他推我上床,道,“睡会儿,要玩叫周欢跟着,别出内宫。”   我心满意足,翻身睡了过去。   --   我再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秦宿瑜上朝还没回来,我穿好衣裳出了暖阁。   周欢候在门边与我道,“陛下,太子殿下说了,您吃过早膳才能往出跑。”   我一屁股坐到膳桌前,拿筷子打他头,“寡人哪天不吃早膳了?你当寡人三岁小孩儿呢。”   周欢给我盛了碗鳝鱼粥,嘿嘿着声道,“太子殿下特特让奴才交代您,昨儿晚的渴水您喝过了,今早得扣掉。”   抠门鬼,一碗渴水跟我算的这么清,这袖断的一点好处都没,全他得利了。   我踢周欢,“寡人养的那两只猴儿,你叫人按时喂食吗?”   正如父皇喜欢养鹅,我和他这个喜好一脉相承,只不过我嫌鹅脏,我养猴,漂亮又机灵还爱干净,我闲了就会去找它们玩。   周欢给我夹菜,笑得牵强,“叫是叫了,但奴才这两日忙,还没去兽园看过,可不敢保证那两祖宗有没有闹腾。”   我提筷子指他,“连你都忙了?寡人看你是怕去兽园,它们见着你比见寡人都高兴,回回都要给你两个香。”   哈哈哈,这事我想起来就笑,那俩猴虽是我养的,却跟周欢熟,熟到什么程度,只要周欢过去,它们就会热情的送上香吻,不管周欢愿不愿意,它们定会缠着他,那场面我见一次笑一次。   周欢面庞苦的发皱,“这不您还有几日就要及冠吗?宫里各处都得张罗,奴才忙的脚不沾地,哪还能腾出时间去管它们,目下都是手下人供着它们,您要去看了,可别说奴才照顾不周。”   我斜着他,“得,寡人正好想去看看,你这么忙,有空随寡人去吧。”   他要敢说不去,我让他今晚住兽园,日夜享受猴子们的疼爱。   周欢翘着指头抹眼泪,点头道,“您说去奴才能不去吗?”   还算识相。   我喝完最后一口粥,晃出门。   兽园离华庭园挺近,原先是父皇用来种田的,皇帝也不是不用接触农务,贤明的帝王每年春耕秋收都会去民间视察,便是不得空去,也会想办法让近臣入乡,父皇是最开明的君主,他在兽园开辟出了一块地,从工部调人来管理,播种收获用的都是最贴近平民的方法,以此来观测每年的农活状况。   他虽不在百姓中,却一直心系百姓。   到我继任后,兽园的那块地就直接让给工部管了,我只占了一小块地方养猴,渐渐的就被叫做兽园。   我到兽园的时候门是开的。   周欢站在门边往里看,跟我道,“陛下,工部来人了。”   我抻头望进去,就见一个小官背对着我,正蹲在田边给农植浇水。   周欢走过去,推他一把道,“怎么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陛下过来了还当瞧不见,还不过来给陛下磕头。”   那小官一时惶恐,匆忙放下喷壶,转身迅速跪倒,“微臣叩见陛下。”   这声儿熟,我好像在哪儿听过,我对他道,“听着耳生,抬头让寡人看看。”   他抖了一阵,倒还是将脸扬起。   我和他看了个正着。   我们都懵住了,他呆着声叫我,“小,小公子……”   韩君生,我在心里默念道。   周欢拿拂尘敲他,“什么小公子,这是陛下,再说胡话,小心你的脑袋。”   我们初见还算平和,他对我也算恭敬,兼他又遭柳小小死缠烂打,我难免和他惺惺相惜。   我瞥过周欢,他缩着头站到一边,我对韩君生道,“升职了?”   能从转运副使跳到工部任职,他有点能耐。   韩君生将头抵在地上,颤声道,“回禀陛下,微臣现在是工部屯田郎中。”   我点着头,望过他身后的田,里面种了些稻子和其他我叫不出名的绿草,不过长势颇好,可见他照顾细心。   我随意道,“这地你管的不错。”   韩君生谨声道,“谢陛下夸奖,这是微臣分内之事。”   我真没夸他,我就是陈述事实。   我还得去看猴,没空停在这,我甩两下袖子,道,“继续干活吧。”   韩君生小声道是,但没起来。   我折到右边小道,往里走。   我走过一半,见周欢还扭头朝韩君生方向看,我打趣道,“人够惨了,宫外被个泼辣的悍妇看上,宫里还得挨你视线。”   周欢鼓腮,“奴才正的很,一心只想找个宫女姐姐,男人有什么好的。”   他说完看看我,没见我生气,便又道,“这小官偷窥陛下,奴才不敢松懈。”   我有什么好偷窥的,韩君生总不至于也是断袖吧。   我这般一想,顿时明悟,我这人莫非就是吸断袖?我在自己脸上揉两把,汗毛起一身,我的魅力也太大了吧,瞧着像断袖的都要瞄上我。   都怪我生的气宇轩昂,出类拔萃,一个人太优秀也是一种烦恼。   我叹一口气进了院子。   那两只猴倒挂在树上,嘴里还叼着串葡萄。   两边的小太监瞧我们过来,就都默默退开了。   我冲那两只猴招手,“寡人都快有一个月没见你们了,还记得寡人吗?”   那两只猴相互看一眼,然后攀着树朝我爬来。   看来没白养它们。   我伸出一只手等它们来。   它们没看我一眼,径直纵身一跃,一左一右跳到周欢身上,还将葡萄递到他嘴边让他吃。   周欢一脸气,却又不敢当着我得面轰它们。   我哈哈大笑,“周欢,你前世定是个猴王,瞧瞧这左拥右抱的架势,寡人都没你有福分。”   周欢推开猴子的葡萄,哭丧脸道,“陛下,您别调侃奴才了。”   我看他确实可怜,也就此打住笑。   有胆子大的小太监跑进来,帮他把猴子抱走了。   以前还觉得猴子好玩,一段时间没见,就没了兴趣,我四处打量了一翻,确定没什么好玩的,便想回去。   周欢巴不得我走,连忙引着我朝外去。   我们原路返回到那块地,韩君生道不在了,估摸是忙活完了。   我背着手慢吞吞踏出了门槛,才要上步撵,周欢却拽我。   “陛下,您看,那个屯田郎中正跟个女子搭话呢。”   我随他话去看人,果见韩君生站在树荫下,手里拿着风筝递给对面的女人。   我认识那个女人,她是白荷,只是她应该在外宫,出现在这里很不合时宜。   那边也注意到我,皆朝我跪地做拜。   我踱步过去,冲两人道,“免礼。”   韩君生抓了抓自己的头,道,“陛下,微臣赶着出宫给尚书大人报备……”   这事不能耽搁,我颔首让他离去。   白荷娇怯怯的望我一眼,将风筝背到身后。   她对着我总是这副羞怯的表情,我作为男子的虚荣感极其满足,但我还是要问她话,“这内宫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谁放你进来的?”   白荷脸泛白,弱着声道,“回陛下,小女子放风筝线断了,风筝飘了进来,小女子便求了守在外头的侍卫大哥,他好心放小女子进来拿风筝。”   她忽然往地上一跪,泣着声求我,“您要是罚,就罚小女子吧,是小女子不懂规矩,让侍卫大哥受累。”   她真是善良的过分,自己都保不住还要替别人求情,我再不近人情也不舍得责罚她。   我弯身下来将她扶起,周欢在我身旁不停的咳,我当没听见,我问她,“在太医院呆的还习惯吗?”   白荷细细嗯声,那双眼在我面上打转,“陛下日理万机,也有空出来散心吗?”   日理万机的是秦宿瑜,我闲的没事干,但我不能在她面前说自己,我凛声道,“只是抽空过来,寡人虽忙,但也注重劳逸结合。”   白荷目露崇敬,“陛下跟小女子想象中的不一样。”   她还会想我,看来我在她心里的份量不低,我故作不在意的问道,“在你想象中,寡人是什么样的?”   白荷耳尖绯红,柔声道,“小女子没见过陛下之前,以为陛下该是个威严霸气的人,见过陛下之后……”   我不自觉挺直身,“见过之后呢?”   白荷浸着笑,直直看着我,“陛下是个极温柔的人。”   我的心跳都在这笑里放慢,她的眼里能看出真诚,她真的觉得我温柔,这还是头一个人毫不做作的说我温柔,听着真舒坦。   我也要夸她两句,我正要开口,周欢突然横过来,叫道,“陛下!您看那是不是太子殿下!”   我立时冷汗冒出,赶忙回身去看,却见秦宿瑜侧对着我,眼睛却狠狠的盯在我身上。   他对面站着孙昭,鼻青脸肿连带着鼻涕眼泪一起,磕碜的很。   我打了个冷战,挪步朝他走。   白荷急急叫我,“陛下……”   我现在可没功夫跟她再互相吹捧,我撞到秦宿瑜手里,还不知道他要如何收拾我。   我推周欢,“你送白姑娘出去。”   周欢苟着身走到白荷身旁,“白姑娘随咱家走吧。”   白荷恋恋不舍的瞅着我,未几还是跟着他离开了。   我转身去看秦宿瑜,他把头偏了过去,我将手往身侧抹两下,朝他走去。   “秦宿瑜!你把我姑母送去帝陵,我就去御史台揭发你是断袖,”孙昭怒气汹汹道,他将目光投到我这里,嗤笑出,“可怜陛下还没成人,就被你收拢,也不知先帝泉下有知,会不会回来找你报仇?”   秦宿瑜眼底氤氲出戾气。   我等不来他发飙,我先发飙了,我斥孙昭,“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寡人和皇儿父慈子孝,你便是嫉妒我们的父子情,也没辙,谁叫你有个没人性的爹,别人父子关系好点,到你嘴里就是断袖,天天断袖挂嘴上,你这么了解断袖,你是不是试过了?”   孙昭睁圆了眼,被我说的一句话都吐不出。   我抬着下颚,“见着寡人都不知道行礼,你们孙家的教养真好,别说一个孙太妃,寡人连你都想送进坟墓里。”   我这话说的颇有气势,连秦宿瑜都惊着了,他张眼来看我,我自得的笑起来,我知他对我刮目相看。   孙昭伏下身给我磕头,我不屑道,“见着别人长得好看些就成日觉得别人暗地里有勾当,谁叫你爹娘把你生的这么丑,人见着什么想法都蔫了,真是丑人多作怪!”   孙昭泪眼朦胧的看着我,“陛,陛下……”   我故作冷酷,“什么也别说了,你有这功夫磨叽,还不如去送孙太妃一程,别到时候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寡人可不会同情你。”   孙昭凄厉着声叫我,“陛下!您还小,不能被秦宿瑜蒙蔽了啊!他是伺候的您开心,但他迟早有一天会把您从龙椅上赶下来,您和五公主殿下才是一家人,您不能被男色迷昏了头!”   我哪里被男色迷昏了头,明明是秦宿瑜被我迷昏了头,他这颠倒是非的能力还真强,得亏我脑子清楚,他想用言语迷惑我,他可就失策了。   我正想着再给他一击,秦宿瑜却出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审核爸爸们放过我orzorz   宝贝们,由于明天夜里要上夹子,所以明天的更新放在今天晚上十二点,然后后天的更新在后天夜里十一点哈,到时候补偿大家八千字,真的很不好意思,等夹子后日更是基本哒,然后双更会不定时掉落,么么哒!   感谢在2020-09-11 13:50:27~2020-09-12 13:55: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筠曦、没事就来看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柳丁、啊呀 20瓶;一灯明灭、百香果汁 10瓶;Doyle. 5瓶;Meredith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叫爸爸36   “孙昭, 你父亲给你买官这事大家私底下都清楚,孤相信你定不想拿到明面上说吧,”秦宿瑜道。   我微有错愕,他可真是一点都不讲情, 专挑人的痛处下手。   委实厉害, 我得寻个时间向他讨教, 学得这一绝活,我还怕被人掐着说不上话?那都得别人捧着我, 想想就美。   孙昭愕然地看着他, “你,你少污蔑人!”   秦宿瑜绕了绕手腕,“正德三年,你父亲在红袖阁设宴, 席间送给吏部尚书傅瑾一个瘦马, 傅瑾收下人后, 你就入职吏部,好巧。”   孙昭那肿起地脸霎时颓了,连着肩一起垮掉。   我瞧他是真惨, 姑母刚被送走, 尾巴又被秦宿瑜捏着, 这尾巴还可大可小,要是秦宿瑜狠一点,连孙桓宇都要晚节不保,一根藤上的瓜,串一起谁都跑不掉,着实凄凉。   “这些都是莫须有的!我父亲为官时清廉公正,岂会以身试法?吏部是我自己考进去的, 这人人有目共睹,你一句话就把我们孙家打成了奸佞,秦宿瑜,你想灭我孙家,好让陛下孤立无援,随你拿捏,狼子野心!”孙昭扬手指着他痛骂。   他买官这事朝野上下谁都知道,不过是大家都默契的当没有这事,一个员外郎也不算什么大的官,父皇没管,我便也随他去,但他却标榜自己忠义为国,我听着泛恶心。   我父皇当初也不知怎么想的,孙家是有点钱,但他们的钱也没给他花,他娶了孙太妃也没见孙家人顺从,反倒助长了他们气焰,要我是父皇,铁定不会容孙桓宇在朝政中放肆,我就是杀了他们谁还敢说我一句不是,我是天子,他们这些人再嚣张也是我的臣民,就得听我的,不听我还要他干嘛?   我撸起袖子想骂他,秦宿瑜给了我一个眼神让我安静。   我只得揣着袖子站一边。   秦宿瑜说,“正德三年那场科考你的试卷孤给你备份了,回头孤分别送到御史台和大理寺,让他们评评理,瞧瞧你能不能就凭着这张试卷夺得当年探花?你父亲送的那个瘦马现在被傅瑾养在桐花巷,孤的人一直守着,你们忠肝义胆,孤也不能冤枉你们,等晚上孤拿了人来再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有罪。”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我真真要佩服他,证据全在他手里,孙昭如果还敢跟他争,可能就得挨官司了。   这未雨绸缪的决断力,我也想要。   他还会武功,画画写书也不差,他就没不会的。   他这么有本事,怎么就非要跟我断袖呢?   我敲一下自己,我也不差,我地位超然,相貌堂堂,就这两样足以让他倾心,他喜欢我那是他眼光好,我勉为其难陪他断袖,那也是我善良,这年头像我这般乐善好施的皇帝打着灯笼都不定能找到。   孙昭瘫坐到地上,捂着袖子痛哭,“你为何要将我孙家逼迫至此?”   秦宿瑜蹲身下来,从袖子里掏出汗巾子给他,道,“擦擦。”   那汗巾子先前我也擦过,他就一点不避嫌的拿给孙昭,我不太开心,我张手要抓。   秦宿瑜撇开我的爪子,凝眉道,“不是一条。”   算他周到,我扭过身怕他看到我的表情,我有点控制不住想笑,这种暗戳戳的顾全太让我得味了。   真不是我自恋,他怕是没我不能了,还花心思讨我欢心,这人真心机。   ……不过我喜欢。   孙昭握着汗巾子擦眼泪,哭相又憋屈又好笑。   秦宿瑜等他哭好了,道,“要孤不逼你们也成,不过……”   孙昭猛地抬头,喜道,“不过什么?”   秦宿瑜拍拍他的肩膀,温笑道,“给五万两白银封口费。”   五万两!!!   孙昭和我都大吃一惊,不过我是喜惊,他该是丧惊了。   五万两到手那也是我的,秦宿瑜这算在给我要钱,干的漂亮。   孙昭踌躇半晌,犹豫道,“我得跟我爹商量。”   秦宿瑜点点头,将汗巾子从他手里抽走,道,“给你半天时间,过时不候。”   孙昭爬起来就冲走。   我瞧他跑的贼快,差点撞到往回走的周欢身上,照那速度估摸能赶上白荷,孙昭色胆包天,要遇到这么个仙女儿,断不会放过。   我难免担心,便想叫周欢跟后边。   秦宿瑜却提前叫了周欢,“去膳房看看,让炖些冰糖雪梨送来。”   周欢欠身福福,扭腰走了。   冰糖雪梨肯定是炖给我吃的,他现在都这般贴心了,我总不能太薄待他,我左右看了看,靠他跟前道,“待会儿回去,寡人准许你吻寡人。”   秦宿瑜将身朝后一让,我差点栽倒。   他冰着脸道,“谁昨晚说的不跟女人纠缠?”   我说的,但我也没纠缠啊,我不就跟白荷说了两句话吗?这也要醋,他这心眼比针还小。   我打两下他的手,故作笑哈哈道,“差不多就得了,还蹬鼻子上脸。”   秦宿瑜瞅着我不放。   我就笑不下去了。   我讪着脸道,“寡人是过来看猴的,没想到她在这里,寡人也不是刻意要跟她说话……”   秦宿瑜看都不看我,转身就走。   我慌忙牵上他的胳膊,跑在他的身侧道,“寡人往后也见不着她,你别气了吧。”   秦宿瑜侧眸望我,“瞧你语气,还要怪我不准你见她。”   我没怪他,我就是觉得他不可理喻,比穆娴还霸道,我跟人说两句话他都不乐意,整天想得多。   “寡人没这么想,就是你总把寡人想的太花,寡人即是答应你了,就不会再动别的想头,你应该对寡人多点信任,省的寡人像坐牢似的。”   秦宿瑜托我手把我送上步撵,“你的心长了八条腿,跟我是一个说法,回头又是一个说法,我要信了你,你背着我能勾七搭八。”   我侧趴着,不过脑道,“寡人又不会给你戴绿帽子。”   秦宿瑜推我坐正,脸色稍稍变好,“在外头什么都敢说,也不怕底下人传出去。”   我蓦地惊住,这种话确实不能乱说,随身的太监宫女都能听见,他们又不知道我和秦宿瑜如今是断袖关系,我这不是自己爆出来了吗?   我顿生苦恼。   秦宿瑜瞥我笑,也不说话。   回紫宸殿时,冰糖雪梨早送过来了。   秦宿瑜给我舀了一碗,就着我碗里尝了尝。   我这会子也没胃口了,我和他断袖这算丑事,结果我自己说出口,我的名誉毁在我自己手里。   秦宿瑜把碗放我手里,笑道,“装什么苦大仇深?你这殿内的宫女太监都乖的很,你以为都像你这样嘴上没把门。”   我便又快活了,“他们是父皇的人,那也是寡人的人。”   秦宿瑜卷起袖子,将烛火用竹签拨了拨,道,“皇祖父的人,都看着你的,让你犯不了错。”   我踢倒他旁边的凳子,“寡人是看明白了,父皇就没诚心让寡人坐龙椅。”   秦宿瑜扶正凳子坐好,刮我鼻子道,“他诚心给你坐,你坐的稳吗?”   我怎么就坐不稳了?我坐到现在也没倒。   “寡人也有雄心,你们捆着寡人,从没想过让寡人也大施身手,说到底还是你们瞧不起人,寡人年幼时是蠢笨了些,但现在也有一番宏韬伟略,你们不让寡人试试,怎么就能断定寡人不行?”   秦宿瑜笑一下,另拿碗撑冰糖雪梨吃,“让你试,回头民不聊生,人人指着你鼻子骂你承受的住,可别到时候跟我哭。”   我哼他,“太傅好歹觉得寡人是可造之才,寡人到你嘴里,就成了个废物。”   秦宿瑜伸手来托我脸,左右翻看,“能吃能喝能说,当不得废物。”   我翘翘嘴,“别以为你哄寡人开心,寡人就会顺你话。”   秦宿瑜划完碗里的汤,倒了两杯清茶,他递了一杯给我。   我不喝,我指指空碗道,“寡人还要吃。”   秦宿瑜便又给我盛一碗。   我喝着糖水问他,“今儿怎么这么好?给寡人喝这个。”   秦宿瑜抹掉我嘴边的水渍,道,“夜里听见你鼻子不太通气,想是要伤风。”   我自己都没感觉鼻塞,他比我看的还严实,倒是受用。   我吃完,往他腿上一坐,趴他肩道,“你老看着寡人。”   秦宿瑜攥毛巾帮我擦脸,“不看着会被人带沟里。”   我支起身,高兴道,“那五万两白银能给寡人用吗?”   秦宿瑜摇头,“不给。”   我有些气,握拳砸他胸膛道,“你拿那么多钱,给寡人分点怎么了?”   秦宿瑜握住我的拳头,一捏就把我捏开了,他拨我的指头,道,“锦州河道缺不少钱,先前的金矿不定够。”   我懂了,所以他才起了敲诈孙昭的心。   老狐狸。   但我还是想要钱,我嘟唇吻他,“寡人就要一丁点儿,你给寡人吧。”   秦宿瑜乐的笑,他忽然抬手戳我嘴,道,“知道吻还叫什么?”   我老实摇了摇头。   秦宿瑜执起我的手,在我手背上落下吻,他说,“吻还叫亲。”   原来如此,亲就是亲近,吻叫亲那就是我在亲近他,我不由自主地亲近他,他喜欢我亲近他。   我感觉脸红,我张手捂住脸道,“寡人才不亲你。”   秦宿瑜拉下我的手,凑我唇边触了一下,“我来亲你。”   我八百年第一次感到羞涩,连看他都不敢了,“……寡人只是讨好你,你想多了。”   秦宿瑜低下脸瞅我,“你亲我了。”   我是亲他了,但我不知情,这不能算数,“你又没跟寡人说清楚。”   秦宿瑜按我的手指,道,“你喜欢我。”   我我我……   我没说。   我瘪嘴道,“没有。”   秦宿瑜对着我微笑,他倾身而来。   我张大了眼睛看着他过来,看着他贴在我的唇角,辗转缠绵。   我莫名想哭,又想笑,我没笑出来,我哭了,“我成断袖了。”   我真的断了,我喜欢秦宿瑜,比喜欢穆娴还喜欢,我喜欢他抱我,也喜欢他亲我,我疯了。   秦宿瑜双手捧住我的脸,认真的盯着我道,“你不是断袖,你是女人。”   他还在骗我,我是女人这个事他这么坚定,却又不让我瞧别的男人,全是他在说,我是好骗,但这么明显的谎话他竟然能面不改色的说了数遍。   我秦韶上辈子定是杀人放火了,这辈子才喜欢上他这么个谎话精。   “你再说寡人是女人,寡人真生气了。”   秦宿瑜勾我的泪,道,“我要怎么说你才信自己是女人?”   我推他,“给寡人看别的男人。”   不给看一切都是白谈。   秦宿瑜点我头,“做梦。”   我就知道,撒谎都盖不住。   这个事说的没意思,我转回银两上道,“寡人想要钱。”   秦宿瑜看进我的眼睛里,“你想买玩物,小钱就能够,这么大笔数目你要来干嘛?”   我张嘴要说。   秦宿瑜笑,“别跟我说是买风河画,最好的风河画只值五百两。”   我低头道,“五万两你分寡人五千就成。”   秦宿瑜掌住我后腰,嗓音变柔道,“五千两可以给你,但你要告诉我你用来干什么。”   我望了望他,抖着声道,“……寡人没见过母妃。”   我记事起就养在父皇身边,父皇说母妃温柔单纯,可我没见过,我想见一见。   我还是没出息,我哭了出来,“寡人想给她造一座雕像。”   秦宿瑜沉默了。   我明白了,他不会把钱给我。   我抬袖子抹掉泪,起身欲从他膝上下来。   秦宿瑜按住我,抚了抚我的脸道,“你母妃的雕像我出钱给你造。”   我顿生惊喜,“真,真的吗?”   秦宿瑜点一下头。   我立时欢喜,我赶紧抱住他的脸亲了亲,“你真好。”   秦宿瑜勾一下唇,“说了句中听话。”   我放开他,双臂交握道,“你拿了五万两,寡人找你要五千两也不过分,是你自己要出的,跟寡人没关联。”   秦宿瑜捏着我的手腕把玩,“五万两算什么钱,孙家动动小手指就能撂出来。”   孙家有钱的让我眼红。   我问他,“孙家那么有钱,父皇巴结了半辈子,也没见捞到一分,反倒是你能轻松就让他们解钱袋,父皇难道还不如你?”   秦宿瑜从衣袖里取出一条细红描金的链子,他给我带到腕子上,甚是满意的摸两下,他缓缓道,“孙家是个金库,皇祖父留给你用的。”   我微懵,“什么意思?”   秦宿瑜注视我道,“孙桓宇在朝时,为了搜刮钱财无所不用其极,这些年下来,也是膘肥体胖,是时候宰了。”   我咂吧嘴,“他贪污腐败,父皇怎么能留他至今?难道不是他们自家能挣钱?”   秦宿瑜端来水给我喝,“孙家是商人起家,再有钱地位低的很,照着户部征收税务的规定,孙家各地铺子每年上缴的各项杂税都是一笔巨款,可你瞧瞧,户部每年收上来的商税算不算多?”   当然不多,锦州河道都要他想办法筹钱,可见户部穷成什么样。   我推掉水杯,“他们不交税?”   秦宿瑜将杯子放回桌上,“交的少,孙桓宇当宰相的这些年,户部没胆按规收税。”   他靠到椅子上,微颔着下颚看我,“孙家有钱有权,巴结他们的人数不胜数,给孙桓宇送礼的不消想也知不在少数,你父皇纵容他这么多年,也是看重了他的敛财能力。”   我顿时了然,父皇任孙家横行,由着他们张扬跋扈,便是想养出个金猪来,到用时再宰杀,到时不仅百姓称赞帝王贤明正义,钱也够用。   父皇他为我铺好了所有的路,真叫我感动。   可是我又用不了钱,说是留给我,其实留给的是他秦宿瑜。   我不忿道,“寡人又拿不到钱。”   秦宿瑜抬一下腿,我坐不稳往他怀里倒,我打他,“你现在要是杀了孙桓宇,寡人能分点吗?”   秦宿瑜捉住我的手道,“杀了多浪费,有他在就能源源不断地榨财,一下子就杀了,到哪儿再找个这么好的财源?”   我搡他,“寡人作为一个君王,财物都不能捏在手里。”   我这个皇帝真穷,要钱没钱,要权没权。   秦宿瑜奥着声,团手包我脸亲,“钻钱眼里了,给你底下人都没法活了。”   他把我说的那么不堪,我不想给他亲。   我张嘴咬他,“寡人仁善的很。”   秦宿瑜嘶的一声,忙抬头捂住唇,盯着我道,“都会咬人了?”   我扬脸道,“都跟你学的,寡人回头也要吸你血。”   叫他也怕一怕。   秦宿瑜闻言扑出笑,轻拧我耳朵道,“好的不学专挑坏的学。”   我看他唇上确实破了一块,倒没想到咬的这么狠,我又不免歉疚,只道,“寡人也不是有意这么重的。”   秦宿瑜攘两下我的头发,“下次轻点。”   他这话说的下流,好像我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我想说他还不知道拿什么说,真的是个坏胚子。   暖阁门敲响,周欢隔着门叫道,“陛下,太子殿下,娴妃娘娘和谢太傅要见你们!”   秦宿瑜放我下地,与我一起出门去了。   谢弭和穆娴候在外殿,两人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各不相看。   我瞧习惯了他们这副情形,只过去道,“爱妃怎么和太傅一起来了?”   穆娴给我做了个礼,笑嘻嘻道,“陛下,臣妾听闻白荷擅闯内宫,怕您受她蛊惑,特意赶来看看。”   她望过谢弭,脸冷下来道,“不想和谢太傅撞上,真是孽缘。”   她说起白荷,我不免担心,“今早白荷先出内宫,孙昭紧随其后,她一个弱女子,孙昭瞧见了也不知会不会对她起意。”   秦宿瑜暗着脸讽刺我,“父皇前头说的话后头就忘得一干二净,白姑娘怎样用不着你惦记,自有太医院的人会管,你有这空闲不若多读两本书,省的给太傅丢人。”   醋劲真大,我本想说他两句,但看他嘴上有伤,我又不太忍心,只能闭嘴不应。   穆娴岔过话道,“白荷不经允许,私进内宫,臣妾已命人过去罚了她二十竹板子。”   她伸指望着丹蔻,转头向谢弭笑道,?轻?吻?最?萌?羽?恋 ?整?理?“谢太傅不会觉得本宫罚太重吧?”   二十竹板子说重也不重,说轻也轻不到哪儿去,总归是叫白荷吃个教训,毕竟是深宫,她随处乱跑确实不对。   谢弭掀眼瞧她,道,“自然是按宫里的规矩来。”   穆娴无趣的偏头,再不多话。   谢弭朝我和秦宿瑜拱手,道,“微臣才得知孙家要捐出五万两白银,特赶来与太子殿下商议这些银两用处。”   他说完微抬头去看秦宿瑜,恰巧就注意到他唇上的伤,他疑惑道,“太子殿下近日上火?”   秦宿瑜瞥我一眼。   我会意,他是不好意思说出,我自是要给他解围,我说,“是寡人咬的。”   四下立时一静。   我觉出不对,悄悄拽秦宿瑜道,“寡人说错了吗?”   秦宿瑜咳两声,道,“没错。”   那我就放心了。   我看了看谢弭和穆娴,他两人都露出尴尬的神色,我心内诧异,但还是说道,“这事是寡人干的,寡人不能让皇儿独自承担。”   穆娴的嘴角微抽。   谢弭的袖子抖了抖。   我真不知道他们这表情是怎么回事,我又扭头看一眼秦宿瑜,“他们怎么了?”   秦宿瑜木着脸道,“许是殿内冷了些。”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瞧他们僵的很。   我瞅着秦宿瑜的伤处,忽地想起之前有次,穆娴的嘴也破了,她还说是和谢弭干架干的,我一拍腿对穆娴道,“爱妃,你上次和太傅干架,嘴儿也伤了,你……”   穆娴大声截断我的话,“臣妾上火!”   上火就上火,干嘛这么激动,吓我一跳,又不是她真和谢弭亲了,就她和谢弭那水火不容的样子,我也不信他们能亲在一块。   谢弭脸上也露出窘态,他对秦宿瑜道,“太子殿下,我们去御书房谈吧。”   秦宿瑜颔首,随他一同出了殿。   殿内就剩我和穆娴两人,冷飕飕的,我带她进了暖阁,她弯身坐到棉椅上,问我,“陛下,你和太子殿下发展这么迅速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出来了,我肝没了,给大人们奉上香喷喷的陛下。   这个是周一的更新哦,然后周二更新在周二晚上十一点呦,到时候八千字送上,么么哒!   最后卑微求一下预收《他让白月光当外室》   沈初婳上辈子所嫁非人,含恨而终。   再度睁眼又回到沈家被抄家的那一日,锦衣卫指挥使裴焕冷漠的睨着她。   不巧,他曾是沈府的奴仆,更不巧的是,昔日她还打过他。   沈初婳揪住他的衣角,“你放过他们,我随你处置。”   裴焕轻蔑一笑,“好啊。”   一朝身份转换,她成了裴焕的外室。   刚进宅子时,沈初婳蜷在他脚边,他放肆羞辱,她蹙眉伸手,“我膝盖疼。”   裴焕沉着脸托她起来。   两人关系缓和后,沈初婳窝在他怀里,纤手抚着他脸侧的伤疤道,“我不愿嫁徐琰昌,他说能救沈家,我才答应的。”   裴焕扣紧她的细腰,没几日就找个由头将徐家流放了。   后来沈初婳遭老仆欺压,她湿着眸,“我只是个外室,他们自然看轻我。”   起初裴焕只是想折辱她,未料却不忍她心伤,等娶她为妻后,他想再问问从前的事。   沈初婳环着他的脖子,悄悄在他耳边道,“我有孕了。”   裴焕:“……”   食用指南:   1,女主美冷欲,男主口嫌体正直。   2,男主超宠女主,女主是男主白月光。   3,全文架空明朝,不过本文锦衣卫身份比东厂高!!!!!   4,双处!1v1!he!!!   感谢在2020-09-12 13:55:56~2020-09-13 21:22: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胸毛粗的专属辅助 5个;小可爱、樊樊、成长的烦恼圈 2个;47540217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2565327 16瓶;栀橙兔兔 15瓶;kepler 10瓶;阿征征、Biscuit?、柳丁、巫若若 5瓶;浩浩荡荡、荷塘月色fz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叫爸爸37   我和秦宿瑜断袖了, 这么一想,对她好像不公平,我算脚踏两只船。   可怜她失宠了。   我多少有些做贼心虚,只装傻道, “寡人不知爱妃说的何意?”   穆娴往自己额上一打, 团手笑道, “瞧臣妾这记性,又说胡话。”   我不安道, “……寡人和皇儿没关系。”   穆娴哦着声, 眼里含笑的望着我。   我看出了其中的揶揄,我怕她猜出来我和秦宿瑜现下的不正当,急着加话道,“爱妃, 寡人和皇儿就是近日更亲近了, 早先寡人一直以为皇儿有不轨之心, 总把他想的太坏,如今才知晓他的孝心,是以寡人也投桃报李, 对他分外亲了些。”   暖阁里暖和是由于通着火墙壁炉, 但在里面呆长了会口干舌燥, 总想喝水。   我才说了这么点话,嘴里就干的冒烟。   穆娴倒了杯水递给我,道,“陛下和太子殿下相亲是好事,但人前还是要避着些,像咬了嘴属于特别私密的行为,只有你和太子殿下之间才能说, 面对我们这些外人还是不要随口出。”   先前她说,吻只能对一人,我只以为给了秦宿瑜,也没甚大不了,便是在人前说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我跟她说时,她也没多在意,现下她又跟我说这是私密,我和秦宿瑜的吻算私密,我却随处乱说。   可我又觉出不对,吻这样独特的东西,父皇都没给过我,我却对着秦宿瑜一点也没隔阂,甚至我连穆娴都没吻过,如果秦宿瑜不告诉我,我连吻是什么都不知道,穆娴明明知道。   她瞒我了。   我抠两下桌子,看着她道,“爱妃,皇儿说吻也是亲,你从没跟寡人说过这个。”   诚然这是件半拉小事,但我心底是介意的,亲吻是如此的美好,她却从没想过和我分享,说明在她的眼里,我和她不是最亲近的。   穆娴眼睫颤了颤,良晌道,“陛下,臣妾只是你的妃子,比不得太子殿下在你这里的份量重,有的事得他来告诉你,臣妾得过先帝嘱托,只做应该做的事,越界了,臣妾良心难安。”   原来是父皇说的,那也不能怪到她身上,他们穆家人本就是愚忠,答应了父皇的事定会做到,我若为这这点破事气她,倒显得我不懂事,父皇总归是为我好的,我听着断不会有错。   我拉拉穆娴的手,道,“爱妃,寡人又把你想坏了,你莫要生寡人气。”   穆娴拿手指冲我头上戳,“老娘还不清楚你,屁大的事能搁心里打结,老娘要是气,早气死了。”   我嘿嘿笑,“寡人就是心思敏感,还望你担待。”   我还断袖,她要知道得扒我皮抽我筋。   穆娴在我颈上捏一把,道,“还真被太子殿下养胖了。”   秦宿瑜管我吃喝跟嬷嬷似的,我不吃的他逼我吃,我想吃的他克扣的生怕我吃饱。   我难过的胖了。   “皇儿忒严,寡人的乐子全没了。”   外头下雨了,有扫风雨吹进来,穆娴绕过我关了窗,扯来袍子给我穿,她说,“陛下每月肚子疼,王太医一直跟臣妾说你体寒,原先臣妾在你身边你皮的很,臣妾说你也没见你听多少,好在太子殿下接手了,臣妾索性就跟他说了这事,想来太子殿下记在心上了。”   难怪他盯我紧,竟是担忧我的身体啊。   我却还说他不好,我真是狗咬吕洞宾。   我挠着头道,“寡人回头得谢他,误会这么长时间,皇儿遭罪。”   穆娴晃了晃手,对我道,“陛下,你要真谢太子殿下,往后就不要再和白荷来往。”   怎么她也说到白荷身上去了?我真没对这姑娘有绮思,他们把我想的太急色了。   “寡人对白姑娘只是抱有怜惜,从没想过要跟她发生点什么。”   穆娴冷呵着声,“陛下就是想跟她发生点什么也没那物件。”   我错愕,物件是啥?   “爱妃的话越来越让寡人摸不着头脑,什么物件寡人会没有?”   穆娴摸摸鬓角,偏过脸道,“你甭管什么物件,反正白荷你不准再和她接触。”   我纳闷道,“你们个个防她跟防贼一样,总得给寡人一个理由吧,要不然白姑娘也太可怜了。”   “要不怎么说你笨!”穆娴对着我翻白眼。   会说话吗?我那是笨吗?我是对人世间的一切都抱着一颗纯善的心来看待,哪像他们成日竟阴谋阳谋的,生活在阴暗里就算了,还要把我也拖进去,就是见不到我过得好。   我没敢当着她的面说,我怕她揍我。   穆娴没等到我说话,便接着道,“白荷的父母虽说是谢氏旁系,但离得太远,只沾了点名,实际上并不能算是谢家人了,她父母是商人出身,她自己也算商女,商女最会计较,陛下当她是对你心生景仰,陛下也不想想,你的身份有多少人想攀上,后宫就臣妾一位,后位也没立,陛下又还年轻,说是有了太子殿下,但膝下总归无子,你这样的条件放在民间,媒婆得踏破门槛来给你说亲,白荷瞄上了你,假如你眼瘸,还就跟她好上了,她再使点小手段,让你对她爱的要死要活,到时说不定后位都能抢到手,一个商女飞升入宫,那可是光宗耀祖。”   我惊得张大嘴,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我竟一点也没想到,但她说的也是揣测,没准就把人冤枉了。   “寡人去谢府那日她也不知道,是正巧碰上的,她再聪明,也算不到寡人哪日去谢府。”   穆娴哼笑,“她精着呢,在锦州扒着谢弭,非要跟他来镐京,打的就是要谢弭娶她的主意,没成想你跑过去了,谢夫人哪有皇妃听着荣耀?踹了谢弭傍上你岂不快活?”   我惊讶,“你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   穆娴翘腿,散着声道,“臣妾没入宫就听说过,谢弭对这个表妹宠的很呢。”   她说到末尾便带了点讽刺,唏嘘笑道,“要不然你道他为何要亲自前往锦州?”   我听出她话里的伤感,便知她想到以前的事了。   我虽不知道她和谢弭发生了什么,但也得为谢弭说句公道话,谢弭下锦州确实是公务,秦宿瑜都说了他必须要过去视察,这事不能加怪到他身上。   我跟穆娴道,“爱妃 ,太傅去锦州是为了公事,皇儿说锦州河道要紧,没个人盯着恐出事。”   穆娴若有似无的嗯着声,倒不说话了。   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进去。   我还想跟她说说,秦宿瑜就进来了。   穆娴当即起身道,“太子殿下回来了,臣妾不便久待,这就走了。”   她甩甩袖子大踏步出了阁门,潇洒自在的很。   我蹦到秦宿瑜跟前,勾着他的肩笑道,“爱妃跟寡人说了,你担心寡人身体,所以不让寡人乱吃东西。”   秦宿瑜抚我的头,“娴妃娘娘的话从来比我管用。”   我纵到他身上,盘腿到他腰上,拿脸蹭他道,“寡人以后都不瞎想你了。”   秦宿瑜环着我靠到罗汉床边,捏我鼻子道,“小没良心。”   我拍掉他的手,支着脸在他胸前道,“皇,秦宿瑜。”   秦宿瑜嗯着。   我抬手摸他的眼睫毛,“爱妃还不晓得我们断袖了,寡人总觉得对不住她。”   就像她之前说的,我男女通吃,我禽兽。   秦宿瑜抓我的手,不让我动,“你都不跟她待在一处,算不得对不住她。”   我唉着声,“宫里本就冷清,就寡人疼她,如今寡人还变心了……”   秦宿瑜笑起来,“她知道我们,早先我就跟她说过。”   那我岂不是早在她面前暴露了,怪说她看我眼神不对劲,我还说了谎话,她还顾及我的面子没拆穿我,她这样体贴,我更觉对不起她。   “寡人往后都没脸见她了……”   秦宿瑜道,“你不见她那她才可怜,这宫里人少她也没处跑,你再躲着她,她更孤单,你把她当朋友就好。”   我都跟穆娴在一张床上睡过,夫妻几载了都,现在说要跟她做朋友,等同于我要抛弃她,这不是畜生做的事吗?   “寡人都跟她同过房了,不好再说此话……”   秦宿瑜低首,望着我道,“你不是说你不举,那你们算什么同房?”   我恍然大悟,她还是干净的身子,我跟她就不能叫夫妻,我大喜道,“那寡人放她出宫,给她择个如意郎君!”   秦宿瑜浅声道,“等一段时间吧。”   我不解道,“爱妃二十了,再等下去成黄脸婆,谁还要她?”   大陈的民风比早先的朝代开化的多,但是女子出嫁也多在及笄,像穆娴这般大的都算老姑娘,会被人指指点点。   “她有你这个皇帝当靠山,还怕没人娶?”秦宿瑜淡淡道。   说是这么说,但她当过皇妃,外边人还是以为她是我的女人,我放她出去了,除非胆子大的,要不然还不一定有人敢娶。   秦宿瑜从床里拿个枕头垫在背后,摸着我的背道,“娴妃娘娘很受欢迎,你不必担心她嫁不出去。”   他即是这般说,我也就歇了忧心。   我蹭到他脸边,对着他的唇亲吻,“寡人及冠了,你给寡人什么礼物?”   秦宿瑜叼着我吮,“给你做件花衣裳?”   我不要,我想出去玩,出宫外玩。   “宫里太闷了,寡人想出外边看看,寡人都没看过其他地方,说是坐拥万里江山,可是寡人都不知道万里江山长什么样。”   秦宿瑜低低的笑,“现在是不得空了,手上一堆事,等我处理好了,我带你出去。”   我便又起了希冀,“听说洛阳的牡丹又大又艳,江南的美人娇弱可爱。”   秦宿瑜皱紧眉,一翻身将我压倒,“贼心不死?”   哪里是贼心?我这分明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秦宿瑜张牙啃我鼻子,“再说。”   我闭嘴还不成吗?   我捂住鼻子推他,“寡人后悔跟你断袖了,你丝毫不解风情。”   秦宿瑜冷着脸对我笑,“我要再惯着你,你得上天。”   我抓过枕头往他怀里一塞,借机滚走,“寡人亏了,你还是找别人断袖吧,寡人供不起你这个大佛。”   秦宿瑜丢掉枕头,朝我爬来,“请神容易送神难,一国之君言而无信,说出去不怕被人笑话。”   我抬脚要往他肩上按,被他一把抓住,我甩不掉他,气死了,“你对寡人又不好,竟想着寡人跟你睡,寡人不做赔本生意。”   秦宿瑜捏捏我的脚,放开了,蹲身过来将我围住,“你亏哪儿了?成天吃了喝喝了睡,事情全我给你做,你还有脸要这要那,我讨你回来跟讨了个祖宗没两样。”   我也有事要做的,我还得应付他,我多累啊。   我打他,“你本来就要供着寡人,他们见着寡人谁不恭恭敬敬,只你总看轻寡人。”   不仅看轻我,还常嘴巴上诋毁我,人前也不给我留面子,坏的要死。   秦宿瑜盘腿坐下,抱着手道,“你自己不争气,还怪我看轻你,我要不说你两句,你怕要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到头来还是我的错了?我不打他难消我心头之恨!   我抬手就要捶他。   秦宿瑜忽然张开手将我包住,稍微一拉,我就被他拉到怀里,我愤愤道,“寡人本来是个刚正笔直的男人,被你硬生生逼成了断袖,你不给寡人道歉,反倒一再说寡人不好,寡人知道你什么想法,你就是要把寡人身上出彩的地方全抹黑,好让寡人自惭形秽,只能任你为所欲为。”   我真心疼我自己,我这般卓越的男人,往后就只能由他摆布了。   秦宿瑜伸指抚到我的眼角,含笑道,“说两句就哭,刚正笔直的男人比女人还好哭。”   我哼他,“寡人又没偷你眼泪,哭挨着你什么事了。”   秦宿瑜挨身下来凑我脸边亲了亲,道,“你及冠那日藩属国约莫会来人,到时你得去接见。”   我给忘了这茬,我及冠是大事,外国来使入镐京是必然的,免不得要接待人。   秦宿瑜道,“来京的人鱼龙混杂,宫里也没多安全,你别到处乱跑,跟着我就好。”   我才不要跟着他,他指不定有多忙,我可不想被他使唤。   我说,“这事归礼部管,寡人就是不见他们也没什么吧。”   秦宿瑜歪头看我,“外臣入京,就是为了见你,你还打算不见人,当自己新嫁娘?”   我侧过脸道,“他要见寡人,寡人就给他见,寡人又不是吉祥物。”   秦宿瑜慢慢的笑,勾我脸一个劲的吻,“你也跟吉祥物差不多了。”   我避让不过他,气的我揪他脸,“寡人是吉祥物,你就是劳工,专给寡人干苦力的。”   秦宿瑜啄着我不放,一把攥住我的手放到他腰上,“闹腾。”   我软了。   我窝他身前骤然想到个问题,我问他,“你亲寡人,寡人身上就没力,为何你的劲道还那么大,你不手脚无力吗?”   秦宿瑜沉眸凝视着我,“因为我是男人。”   屁的男人,这世上有男人女人,他就是像个男人,却没男人的身体,尽跟我灌迷魂汤,我偏不信。   我嗡着声道,“寡人也是男人。”   秦宿瑜吻的我喘不过来,他点点我的脸侧,道,“男人还被吻得脸红身酥,身上骨头就像没有,非得依着我靠。”   都他干的,我平时可不这样,我身板□□的很。   但他亲的我舒坦,我可以勉为其难的忍忍他。   秦宿瑜松开我,帮我脱掉外袍,放我躺倒,他侧卧着道,“快睡。”   早起没多长时间,我不想睡。   我意犹未尽,忙搂住他回亲。   秦宿瑜被我亲的脸上都是口水,他倒没气,只无奈笑道,“睡不睡?不睡明早带你去练武场蹲马步。”   他真会拿捏人软肋,我只得松手,闭眼道,“寡人睡了,你快走。”   我听见他轻笑的声音,片刻就感觉到额头被人烙下一吻,我的精神放松,就这么睡了过去。   --   没几日就到了我生辰,宫里各处都张灯结彩,就连华庭园里的鹅屎都拾掇干净,那些鹅个个身带红绸,瞧着甚是喜庆。   我清早就被叫起来,穆娴给我梳洗打扮,特特用红绸给我束好发,我第一次带这个,不免新奇,对着铜镜连看了数遍,自觉英武俊秀。   “爱妃,寡人今日是不是格外英姿勃发?”   穆娴扫着帕子懒懒道,“勃发,勃发,谁都没你勃发。”   她弯着眼笑,“就这会让你带着,等冠礼还得拆了重带,臣妾不在场,谢太傅给你加冠带歪了那得出丑。”   谢弭又不是没分寸的人,肯定不会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出糗。   我对着镜子又连照多次。   穆娴等的不耐烦,催我道,“太子殿下还等在门口,你快点。”   我最后一次瞧了瞧镜里人,心满意足的走出去。   秦宿瑜瞧我出来,将我拉跟前端量,温声道,“倒是人模人样的。”   我翘一下鼻子,“寡人本来就好看。”   秦宿瑜摸我头,道,“今日可不能莽撞,能不说话就不要说话。”   这个我自然省得,我点点头。   秦宿瑜便带我出了紫宸殿。   天还黑着,我们入太和殿时,那些大臣都候在殿外。   秦宿瑜扶我上了龙椅,大臣们才赶着进来,对我山呼万岁。   我例行公事道了声众卿免礼。   秦宿瑜就坐在我下首,我朝他看了一眼,他的脊背笔挺,只那么瞧着就很有安全感。   他也回头望我,不过片刻又扭过头,我心间涌起甜蜜,只觉开心。   底下大臣一个个送上贺词寿礼,秦宿瑜替我接了,我撑着下巴无聊的看他们吹捧,倒比平日的横眉竖眼有趣多,怪说人都爱听奉承话,却对抨击之词抵触,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秦宿瑜草草说了几件政务,眼看着天快亮了,他才问礼部尚书方鎏道,“方大人,特使可都下榻驿馆了?”   方鎏站出来跪倒,“回禀太子殿下,外国来使皆已入驿馆,目下都在歇息。”   秦宿瑜点着头,道,“金云台可都准备妥当了?”   我的冠礼就在金云台举行,所有大臣都得到场,那些外族使者也得去。   方鎏低眉说,“已于昨日布置好,还请陛下和太子殿下移驾金云台。”   我朝谢弭望去,他先转身走了出去,大概是要提前过去,他比我和秦宿瑜担的事多。   秦宿瑜托着我的手领我下台。   金云台在外宫以东,整个皇宫数它位置最向阳,原先这里是父皇祭祀天地的场地,后来金云台被孙太妃失手放了把火,许多东西都被烧毁了,父皇只叫人重修过倒再没用。   如今我的成年礼却设在这里,倒也算是给父皇一个圆满吧。   我们到场时,那些外国来使都规矩的立在台下,我打眼瞧过,红毛黄毛白毛黑毛都有,大眼小眼白脸黑脸全在,乍看倒有些心惊,这些外族人都生的奇形怪状,走出来能吓死人。   秦宿瑜牵着我上台,放我站在香案前。   缘着我父皇已去,冠礼和寻常的便有不同,要先祭拜我父皇,才能再开始行礼。   有司礼郎递来香,我抻手接住,屈膝跪倒在蒲团上对着父皇的灵位叩了三首。   我看着那灵位心里默念道,“父皇,儿臣长大了。”   秦宿瑜在这时跪到我身侧,也跟我一样叩了三次头。   两边司礼郎接过我们手中的香,插入香炉中。   秦宿瑜搀我起来,轻声道,“咱们去谢太傅那里。”   谢弭站在东侧,我由秦宿瑜引过去,先对着他抬手行拜礼,“先生。”   谢弭冲我招手,温笑道,“请陛下低头,微臣为您加冠。”   我瞅着秦宿瑜。   秦宿瑜对我笑了笑。   我便微俯身,等他给我加冠。   谢弭的手快,没让我等多久就为我束好玉冠。   周欢端了杯茶到我手里,小声道,“陛下,给谢太傅敬茶。”   我知道,用得着他逞能告诉我。   我瞪一眼他,他吐吐舌退走了。   我朝谢弭送上茶,道,“先生请用茶。”   谢弭接了茶抿一口,旋即放到一旁案桌上,欣慰道,“陛下终于成年了,实乃我大陈幸事。”   此话一出,我便听身后朝臣跪倒,皆高呼道,“吾主长成!惟愿陛下永享圣安!”   我望着他们,内心激荡不已,我是他们的君,是他们仰望并拥戴的万民之主,他们虽在平日待我苛刻,却也是盼我能成大器。   我承载着他们的期望长大,可惜成了庸主,我这点自知之明是有的,父皇说我没用,我确然没用,他给我找一帮人顶着,我也愿意受他们教诲,至于学没学会,那看我自个儿,我学不会有他们帮我兜着,我学的会,好吧,我学不会。   秦宿瑜在我身后提醒道,“让他们平身。”   我从怔愣中回神,平举双手朝他们道,“众卿平身!”   底下大臣便都乌泱泱的站起,有激动的老泪纵横,提着袖子往脸上擦,我这及冠礼倒把他们给高兴坏了。   礼成后就是吃宴,我的生辰宴由礼部主持,我倒不用提前过去。   秦宿瑜带我先回了紫宸殿换常服。   他这一路都绷着脸,我看出他比谁都紧张,入了殿内,我才问他,“寡人行冠礼,你为何紧张的如临大敌?”   秦宿瑜给我脱下冠服,取了常服来让我穿上,“怕你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我切出声,“你和寡人断袖的事,寡人又不会说秃噜嘴。”   秦宿瑜朝我唇上轻拍两下,“天天断袖挂嘴上,生怕人不知道你断袖?”   我哪里挂嘴上说了,我只在我和他跟前说过,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我再蠢也不会到处说。   他也太不信任我了,我素来嘴上严实,岂是他说的那般不知轻重,他就是对我有偏见。   我抬脚踩他,“你别往寡人身上加污点,寡人比谁都拎得清,你成天门缝里看人,怪不得眼睛这么细,都快成眯眯眼了。”   秦宿瑜拽我胳膊往外走,“你眼睛大,眼大无神成了呆瓜。”   我扒着门,“你给寡人道歉,要不然寡人就不走。”   秦宿瑜薄唇微抿,片晌躬身蹲起,打横抱住我跨出了门。   力气大了不起,竟会羞辱人。   他一路抱我上了步撵,我推他,“你下去。”   秦宿瑜摁住我的手,给我理好衣襟道,“宴上不准喝酒。”   他们不给我敬酒我就不喝,给我敬酒我想喝就喝,“又不是寡人能决定的。”   秦宿瑜跳下步撵,叫小太监起驾。   他走在旁边,道,“大臣们我都打过招呼,你自己要偷着喝,小心我晚上收拾你。”   我手敲他,“寡人一点自由都没有。”   秦宿瑜解了腰间香囊递我手里,道,“里面放了个莫奈何①,给你玩的。”   我一点都没觉得这是玩的,我从没解开过莫奈何,他让我玩,这不是为难人吗?   我弓腰抻头到他跟前,与他笑道,“寡人都是大人了,你能不能给寡人安排一些成年人的玩物。”   莫奈何是三岁孩子开智用的,我连这个都打不开,他分明知道,就是拿这个嘲笑我。   秦宿瑜睨着我,“连小孩子的东西都玩不转,还要玩成年人的,也不怕把人玩丢了。”   我呸他一下,抱着手臂不说话了。   宴席设在朝欢殿,这所宫殿位居外宫,毗邻兰台,又与东宫相近,平素是父皇用来宴请功臣的场所,我过去时已近黄昏,宫灯挂满各处,亮堂的喜庆。   秦宿瑜扶我进去,原本吵闹的人都安静下来,四周静谧。   我上了座,秦宿瑜在我左侧坐下。   朝官皆伏地下跪,我按例说了平身,用温和的话语道,“爱卿们随意吃喝,不必拘束。”   各人便又坐回座上,各吃各的。   秦宿瑜给我倒了碗龙骨汤,道,“先吃这个。”   龙骨汤我知道,滋阴养肾嘛,他真是瞎操心,我身体好的很,尤其是肾。   我觑着他,“寡人体魄健壮,你别把寡人当成病秧子。”   秦宿瑜将勺一放,“喝不喝?”   喝,喝就是。   我捧着碗一口咕尽,才要说他,靠左边站出来个黄毛,大愣愣的举着酒对着我敬道,“大岑皇帝屁下,臣系波师特使,特来恭贺屁下新寿。”   这些波斯人真的无礼,连大陈都说不好,还叫我屁下,我想把他们打的屁滚尿流。   但我不能任性,只能端起酒杯假笑道,“贵国主有心,寡人甚感动。”   那个黄毛冲我扬了扬酒杯一口喝尽,他龇着牙笑道,“屁下请。”   屁个蛋的下,还逼我喝酒,我就不喝。   秦宿瑜回视我一眼,我放下酒杯朝后靠,不管了。   秦宿瑜呷一口酒,注视着黄毛道,“特使即是来祝寿,该知道你来的是大陈,而不是什么大岑,你面对的是大陈皇帝陛下,不是什么屁下,父皇宽厚,不与你计较,但不代表孤与在座大臣也能忍,波斯离大陈也没多远,孤的炎铁师能冲进倭寇老巢,你们波斯也能去逛逛。”   瞧瞧这说话的底气,吓得那个黄毛窝在座上吱不出声。   我伸脚过去,悄悄搭到他的膝头。   秦宿瑜震了一下,不过瞬间就恢复正常,他侧眸瞥我,“又闹?”   我嘻嘻笑,“寡人也想像你这样威风。”   秦宿瑜将我腿放下,啄着酒道,“让你威风,别人就要疯。”   我又将腿搭回去,试着声道,“寡人的守备就五万人,还都在周轩手里,你给寡人一点人用用。”   秦宿瑜撂下酒杯,不理我了。   我拿筷子戳他,“你又装听不见。”   秦宿瑜抢过筷子,训我,“这么多人看着,要闹等宴散了再闹。”   我撇一下嘴坐好。   这宴吃的真没劲,我一点都不想呆了,可我又走不掉,谁让我是寿星。   将入夜,宴上就活络了,大臣们纷纷起来给我敬酒,秦宿瑜帮我应付了,我只能无所事事的瞧着他们杯酒交酌,我有那么一丝丝想喝。   我很少喝酒,父皇说酒令智昏,作为帝王要时刻保持清醒,以防被贼人趁虚而入。   父皇说的有道理,但我瞧他们喝的欢,我嘴馋。   我想喝。   作者有话要说:  莫奈何:古代给孩子玩的一种开智木器。   八千字给大人们送上,请慢用哦。   那个,今天看了好多宝贝的评论,因为太多了,就没有回复,但其实,我就是单纯的想写一本可爱的书,可爱的陛下,可爱的太子,以及可爱的配角,没有评论里的那些过度解读,这篇文很浅显,我就是想写沙雕甜宠文,没有那么多咋说,阴谋阳谋,虐女主什么的,就是想开开心心写文,然后大家开开心心看文。   然后看到有好多小宝贝说要看太傅和娴妃娘娘的故事,这个我们作为番外吧,正文给陛下和太子殿下,因为这篇文我一开始只想写30w字左右,所以如果把太傅和娴妃娘娘的故事写进正文,就会占了陛下和太子的篇幅,所以想要看他们的小伙伴要等等哦,我会作为番外出哒!   最后从明天开始恢复日更哈,每晚九点哦,这两天肝有点疼,容小的养养,等缓过来了,给大人们再烹煮双更,宝贝们不见不散哈。   感谢在2020-09-13 21:22:56~2020-09-15 15:00: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可爱 7个;樊樊 4个;筠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元子 50瓶;百香果汁 10瓶;桃离夭夭岛 5瓶;柳丁、Joyside、40816866、37266227、荷塘月色fz、米名字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叫爸爸38   我的案桌上放了酒, 伸手就能拿到,我瞄着秦宿瑜半天,他这当口不得空,想是不会盯我的。   我偷着喝一口, 他又看不见, 那不就等于我没喝吗!   我小心握着酒壶给自己斟了杯酒, 凑近闻过,酣纯的香气扑鼻而来。   我得尝尝。   我才要喝, 周欢抻出拂尘拦在我嘴边, 吃了我一嘴毛。   我顿时一身火,抬脚踹他屁股道,“滚一边儿去。”   周欢没滚,他苟着腰蹲我跟前, 脸快皱成了菊花, “陛下, 您沾不得酒啊。”   我瞪他,“再说。”   周欢嗫嚅着道,“您只顾着自个儿快活, 奴才们的死活全不看。”   我是偷着喝, 又没让秦宿瑜看到, 有他什么事儿。   我拽过他的拂尘,朝他敲了一下,道,“出外边给寡人去捉萤火虫,捉不到十只别回来。”   周欢差点哭出来,“天儿都冷成这样了,萤火虫都躲娘胎里不出来, 您不是出难题难为奴才吗?”   我沉着脸道,“你不去,寡人现在就送你回娘胎。”   周欢转一下脚,眼睛往秦宿瑜那边瞄。   我还就不信治不了他。   我将拂尘扔他手里,道,“寡人要是被皇儿发现了,今儿夜里就让你去兽园临幸猴子。”   这招管用,周欢果然抖擞着身绕边旁小道跑了出去。   我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看着我,这才赶紧一口咕掉酒。   这酒是真的香,但我喝的太快,没尝出味来。   我得再喝一杯。   我朝秦宿瑜瞅过,他被方鎏绊住了,两人正有说有笑,这会儿估计瞧不见我。   于是我又倒了一杯,这回我胆子大了,喝的时候慢的多,酒水入口甘醇,真真是好喝的紧,比我以前喝过的酒甜,要不是有酒味,我都快以为是糖水了。   我有点不确定这是不是酒,还得再喝一杯判断。   我抓过酒壶倒满杯子,细细品着。   我觉着这真不是酒。   想想也对,以秦宿瑜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在我的桌子上放真酒,酒壶里大概是糖水。   他真是为了防我喝酒用尽方法。   所以我心安理得的将那一壶全喝光了,我喝完时才感觉到头晕,底下人忽大忽小,四周人声也忽远忽近,我看着慌得很,像被他们隔绝在外,融不进去。   我急了。   我张嘴叫人,“秦,秦宿瑜……”   秦宿瑜应我声回头,那还笑着的脸忽地转冷,他侧身和方鎏说了两句话,方鎏点着头走开。   他就走过来半揽着我起身,自右边偏道朝外走。   这不是还在宴上吗?怎么就走了?   我仰头问他,“寡,寡人还要吃宴。”   秦宿瑜不搭理我,脸臭的像刚从茅厕里出来。   他这脾性真难捉摸,我又没惹他,还给我耍脸子,我不要跟他走。   我拿手往他脸上挠,“你把寡人拖哪儿去?寡人好好儿的你干嘛不让寡人待宴上?”   秦宿瑜一手捏住我的手腕,干脆将我的腰圈住扛了起来。   我本来就头晕,他还这样,我气哭了,“你怎能这样对寡人?你在外边受了气也不能撒在寡人身上,寡人真是看错你了。”   秦宿瑜的脚步停住,又把我放了下来,我没站稳,差点栽地上,他将我抱住,阴声道,“我不是让你别喝酒?”   我是没喝酒啊,我哪儿喝酒了?   “寡人滴酒未沾,你在说什么鬼话?”   秦宿瑜伸指点点我的脸庞,“没喝酒站不稳?这脸红的跟猴屁股没大差,还骗我说没喝酒。”   他的脸在我跟前晃,我老看不清,我抬起双手将他脸捧住,道,“……寡人真没喝酒,就喝了糖水。”   秦宿瑜哦着声,“我没叫人给你送糖水,你怎么喝到的?”   我跟他笑,“那酒壶里不就是,寡人还当是酒,没想到你糊弄寡人。”   秦宿瑜抿着声好半晌没说话。   我瞧他的脸半阴半沉,也怕他骤然起火,我软着声求他,“你别跟寡人生气,寡人没骗你,就喝了那壶里的糖水,别的真没碰。”   秦宿瑜眉心起了皱。   我抬手给他摸摸,“皱了不好看。”   秦宿瑜就没奈何的笑出来,“酒壶里装的葡萄酒,全灌你肚子了。”   那我还真喝了酒,答应的事没做到,怪不好意思的。   我眼睛迷糊的很,瞧他笑了也开心,但还是怕他突然发难,我将脑袋靠他肩侧,小声道,“寡人不是有意,就闻着香才喝的,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寡人这次吧。”   秦宿瑜抱着我走出了殿,天黑得瞧不见人影,好在有宫女打着灯,倒也不碍事。   他抚过我得额头,问道,“难受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难受了。   “晕得很,还想吐。”   秦宿瑜让那些宫女停在原地,他带我往前边走。   我问他,“你要带寡人去何处?”   秦宿瑜弯了弯唇,“沉井。”   我霎时吓出哭来,紧揪着他道,“寡人都认错了,你别杀寡人……”   秦宿瑜拿袖子给我擦泪,“前边要到嘉和殿了,先过去让你歇一会。”   嘉和殿一直是空置的,它又在外宫,父皇就将它作为留给外官暂歇的处所。   他又吓我,我抓他头发道,“寡人跟你在一起提心吊胆的,你一点也不温柔体贴。”   秦宿瑜笑起来,“嘴上说怕,坏事一件没少做。”   我哼着声,抱紧他的脖子道,“寡人素来良善,坏事就没寡人的份。”   我才说完话,就听不远处有人声。   我张嘴要问,秦宿瑜按住我不让说话。   他轻了脚步,慢慢挪到柱子边暂住,我贴着他的颈窝,能感觉到他整个人气息变沉。   我也不自觉吃紧。   那边的人声由远及近,我听着是一男一女。   我悄声跟秦宿瑜道,“这声儿挺熟的。”   秦宿瑜坐到栏杆上,道,“当然熟,都你认识的人。”   那敢情好,我拉他手道,“过去打个招呼吧。”   秦宿瑜摇头,解了大氅将我裹住,他笑道,“别打搅人家谈情说爱。”   我呼一口气,安静不作声了。   四下静谧,另一边的声响就听的更清晰。   先是女人的嗓音,“那日兽园幸得韩大人帮忙,小女子才能拿到风筝,一直想跟大人说声谢却又没机会遇上,没成想在这里见到了大人。”   这声音又娇又嗲,我虽昏却也认出来是白荷。   那对面就是韩君生了。   我只听韩君生道,“这样的小事竟然让白小姐记挂到今日,实在是让韩某惭愧。”   这对话实在无聊,我听的想睡觉,秦宿瑜却讽刺道,“真是郎有情妾有意。”   我不以为意道,“他们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你又说人家。”   嘴欠的跟路口说三道四的阿婆一样,这臭毛病回头我得盯着他改了。   秦宿瑜给我拍背,道,“还想吐吗?”   不太想了,有点儿想睡觉,我昏沉着头靠在他身前,道,“咱们去殿内吧。”   秦宿瑜拢紧我道,“等会儿。”   我唉一声,“爱听人墙角,这习惯不好。”   秦宿瑜没答声。   我的注意力又转到白荷和韩君生身上,他们就说了些琐事,我瞌睡上来真快听不见声。   这时白荷羞答答道,“韩大人和小女子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韩君生疑惑道,“你想象中我是什么样的?”   白荷停顿一下,嗓音柔和道,“小女子以为大人是个冷漠矜贵的人。”   韩君生浅浅笑出声,“那现在白小姐觉得我如何?”   我的瞌睡没了,我一下子坐直身。   秦宿瑜扶住我道,“折腾什么?”   我“嘘”一声,“别说话。”   秦宿瑜笑望着我,真不说了。   那头白荷说出话来,“大人是个极温柔的人。”   我眼前一黑,差点气晕过去,我张嘴要说话,秦宿瑜一把抱起我迅速走进了殿门里。   秦宿瑜放我上了美人榻,眼底还存着笑意。   我侧卧在榻边,握着拳头在木柱上砸两下,“她也跟寡人说过此话。”   秦宿瑜咧一下唇,“白荷正派吗?”   我抿紧唇不想应。   秦宿瑜抚摸着我的背,道,“人心险恶,你光听了她说你好,却不知她跟多少人说过同样的话。”   枉我以为她是个天真纯善的弱女子,却未料她背地里竟是这种人,穆娴说的对,她果真不是善类。   我叹声道,“寡人再不会跟她接触了。”   秦宿瑜嘴边的笑加深,“你自己说的,可别转头又跟她搅和。”   我往榻里滚过去,伸长手扯他袖子道,“你上来。”   秦宿瑜单膝跪了上来,低着眸看我道,“不是喊困?”   我眯起眼,在他胸前一按,“秦宿瑜。”   秦宿瑜挑着眉嗯。   他双手支在我身侧,将我牢牢地固在怀间,我摸他的脸,忽然促狭道,“她会不会和太傅也这么说?”   秦宿瑜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我撇一下唇,道,“白荷啊。”   秦宿瑜兴趣缺缺道,“不知道。”   我勾到他的脖子上,在他耳边哼气,“你抱寡人。”   秦宿瑜翻身坐倒,将我横抱到腿上,他眼睛特别深,我看着脸热,想跟他亲昵,我抬脸贴着他道,“寡人想摸摸你的肚子。”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还有小伙伴不知道更新时间,每晚九点更新哦,日更是保障,会不定时双更哒,么么哒!感谢在2020-09-15 15:00:05~2020-09-16 20:34: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可爱 11个;zhen、CanvasRaj、林在鹤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哎呀 60瓶;软糖硬糖泡泡糖 30瓶;棽然 10瓶;嫋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叫爸爸39   秦宿瑜捏我耳朵, 只笑不语。   他这是默许了。   我仰起脸吻他,手顺衣领里探,快触到他的肌肤时,被他一下摁住, 我不满道, “寡人想碰。”   秦宿瑜将我揽起, 抻手卸下我头上的发冠,他捏着我亲, 笑的让我脸红, “给你碰。”   他笑起来整个人都变得温煦,犹如寒冰化水,令人想徜徉其中。   我怔怔地看着他,忽然觉着他的脸比肚子更吸引我, 我抽出手, 指尖划在他的眉眼上, 他便闭住眼,唇下用了点劲,将我拉入深渊。   我太喜欢他的亲吻, 镇定温和安稳, 我想和他一直这样。   他控住我的头, 舌尖抵在我的唇边,我不由自主地张开口,嘟囔道,“来……”   秦宿瑜的身体僵硬,他的舌迅速冲了过来,勾扯着我,我的腰好酸好累, 我撑不住想让他帮我撑一撑,我还想哭,说不清什么原因,我就想哭。   我真哭了,他却不依不饶的堵住我的嘴不让我哭出声,我缩在他怀中一点力都没有,他一遍遍抚着我的背,我才稍微好点。   我猜他想给我安慰,其实我没伤心,我就是禁不住才哭,可能是太激动了,他吻的我太舒服,我没法表达自己的情绪,只有哭一哭才能体现我是真情实感的。   他真会错意了。   我动一下,他抱我更紧,唇也缠的更凶,我脑子成了浆糊,眼前也迷蒙起来,我像是在云雾里,他的吻带着我在其中飞,我越飘越高,快乐绕在我的心头,我想跟他说一说这种感觉,但又出不了声。   我攀附在他身侧,蔫着声在他口下道,“寡,寡人……”   我说不出来,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这种让人酥软的快慰我从来没有体味过,我想问问他为什么会这样。   秦宿瑜这时松掉我的唇,慢慢朝我脸侧吻,他吻的很轻柔,一路从我脸边拂过,顺着往下,我耐不住叫他,“你把寡人亲的站不动了……”   秦宿瑜唔了一声,放我睡倒,他包我手放在他腰间,专心的啃噬着我,我只看得见他头顶的发髻在动。   我周身密密麻麻的痒,像是万蚁噬心,这个说法不太对,我是畅快的,但又难挨,像被架在火上烤,我翻身都无力,我还是想哭,我想他能边哄我边亲我。   我真矫情。   我衣裳剥一半,秦宿瑜突地移开唇直起身滚下榻。   不知他又发什么疯,我半拉着衣裳爬起来,弓在榻边唤他道,“寡人没叫你走,你跑下去干嘛?”   秦宿瑜望过我,迅速又挪开眼。   我真恨他这副德行,莫名其妙就不理人,我又没做错事。   他侧过身,半个屁股坐榻边,道,“我还得去宴上。”   我想要他抱着,我还没享受够,他就给我跑,门都没有。   我握着他的手喃声道,“寡人还想要你亲。”   秦宿瑜没动。   他背着我,我瞧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真不想他走。   他不来就我,我去就他也行。   我站不起身,只能慢吞吞的爬过去,我靠近他后背,一手扒在他的手臂上,再抬脚一跨,就坐倒在他身前,我蹭着他的脸道,“你干嘛又这样?寡人都没生气你倒生气了。”   秦宿瑜摸摸我的头发,道,“我没气。”   那他还板着脸,本来脸就凶,还总不笑,看着瘆人。   我抱怨道,“你不许走,你得服侍好寡人。”   秦宿瑜提好我肩头的衣裳,低声道,“等我们成婚了。”   断袖还能成婚?那他还想当我的妃子,我是无所谓,就是怕大臣们要闹,好好的太子成断袖就算了,还要当我妃子,真不像话。   我摇他的肩,“寡人是想娶你,但你是男人,娶你有违天道,便是寡人不在意,朝臣们也会说,你别任性。”   秦宿瑜捡起一边的腰带,帮我系好,他微微笑道,“跟你说不通。”   我还跟他说不通呢,我又不是不想娶他,实在是没法,我都愿意跟他这样了,穆娴我也不再喜欢,他还跟我闹别扭,断袖的男人和女人一样,都喜欢无理取闹。   我扒拉他的衣裳,气道,“寡人不管,先给寡人摸够。”   秦宿瑜圈着我的腰,看我胡来,他皱眉道,“这种事成亲了才能做,你这么急色,要是怀孕了,到时候得在龙椅上生孩子,你受的住?”   好啊,我算看明白了,他还想我给他生孩子。   我拍他胸口,“寡人要说多少遍你才听懂?男人不能生孩子,你再跟寡人睡,寡人也不能给你添个人出来。”   秦宿瑜脸都垮了,他瞪着我,“我说过,你是女人。”   我叉腰道,“你非要寡人承认自己是女人,那你也承认你自己不男不女。”   秦宿瑜紧闭着唇,良晌叹了一声,“我得走了,宴席那边缺不得人。”   说不过人就想跑,他真是我见过的最没男人气的男人,不对,也不是正经男人。   亏得我眼瞎,被他迷住,就这狗脾气鬼都看着烦。   我抱着他道,“你再跟寡人亲会儿,寡人还没玩过瘾。”   秦宿瑜看着我笑,“这不是玩乐,这是情人间的亲密。”   情人间的亲密,我和他是情人,那吻这般私密,怨不得穆娴不跟我说了。   我啄到他嘴边,“寡人还想跟你亲密,你别跑。”   秦宿瑜单臂环着我,另只手轻钳着我的下颌清浅吻着,我扭一下腰,靠着他道,“你把木棍拿掉,你又想偷袭寡人。”   秦宿瑜不接我话,只围着我的脸细细吻。   我无奈了,只得自己伸手去抓。   我才探过去就被秦宿瑜扣住手,他的唇还覆在我的眉间,我听见他在呼气。   很重很重。   我听着腰又起酸,只觉有什么东西汹涌而来,我蓦地出声道,“寡人要尿尿。”   秦宿瑜的身体一僵,他连忙把我放回床,头也不回的朝外跑。   我在后面叫他,“你把寡人一个人丢在这里,要是有刺客进来寡人就死翘翘了。”   秦宿瑜在门前暂住脚,他像是在忍耐什么,只道,“我通知了娴妃娘娘,她马上就过来了。”   我支着身体要起来,“爱妃抱不动寡人,你不把寡人送回去,寡人今晚就要在这里睡了。”   秦宿瑜还是不看我,他定在原地,良久道,“就让娴妃娘娘在这里待会儿,等宴结束了,我过来带你回去。”   反正就是不跟我亲。   我抓枕头往他方向砸,“寡人看透你了,你是不是要对寡人始乱终弃?”   秦宿瑜的背微微动,少顷他转过身捡起地上的枕头送过来给我枕好,他拉过褥子盖我身上,轻声道,“胡扯八道。”   我哼他一声,“寡人跟你亲近,你还要拿根棍子防着寡人,你就没诚心跟寡人好,你是不是等寡人被你彻底征服了,你就用棍子将寡人敲晕,然后随意丢弃?”   秦宿瑜揉一把我的脸,“消不消停?你撂的一堆烂摊子还等着我收拾,那些外臣我不在假如闹个事,谁来收场?”   他来收场,横竖他兜着我。   我扯他手下来,“你不准抛弃寡人,否则寡人就把你打的稀巴烂。”   秦宿瑜失笑,“尽说胡话,酒喝多了脑子又犯浑,快歇息。”   我睡不着,我想他陪着我睡。   “你上来跟寡人睡,”我揭开一点褥子,邀请他道。   秦宿瑜面有踌躇,他张了张口,将说话时,隔间门被敲响,他似儒释负重般笑出,“娴妃娘娘来了。”   我推他一把,翻身面向里头,道,“寡人回头去找小白脸,让你嫌弃寡人。”   他就是跟我腻了,故意推辞的。   秦宿瑜猛然圈住我肩膀,迫我看他,我只见满面阴寒,唬得我心惊,“你,你又抽什么疯?”   秦宿瑜竖起眉,冷声道,“敢找别的男人,往后就别想再出紫宸殿。”   我瞅着他,往先他生气我都怕,这会子我竟生出了欢悦,他害怕我跟别的人跑了,说明他当真一心只有我。   我笑嘻嘻道,“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①,寡人有你就够糟心的了,再来一个得死人。”   秦宿瑜抹过脸,抽着嘴角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好像把他说的太女气了。   但我真心是想宠爱他,并不没有存着羞辱。   我牵住他的手指,哄道,“你虽没进寡人后宫,但寡人拿你当皇后待的,绝不是要欺辱你。”   我是皇帝,他跟我在一起就得忍辱负重,哪还能大肆宣扬,他便是独占欲强,也只能忍着,我私底下心疼他就是,人前还得端着些,总不能让朝臣看着我们生气,他不要面子我还要面子。   秦宿瑜那脸抽的更厉害,我看着心疼,可别抽过去了。   我思索片刻,又道,“寡人为了你空置后宫,这几个皇帝能做到,纵观前朝历代,似寡人这般深情的皇帝找不见几个,更何况你还是男人,寡人真的为你牺牲太多。”   秦宿瑜呵呵两声,“你是不是说反了?”   “你还想让寡人当你皇后不成?”就算他当皇帝,我也只能当太上皇,他便是黏我也不能胡作非为。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双更哦,晚九点还有一更,么么哒!先去码字拉!   感谢在2020-09-16 20:34:03~2020-09-17 15:59: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7540217 2个;多读书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椎间真名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叫爸爸40   秦宿瑜在我脑袋上拍两下, “也没说不可以。”   好家伙,还想让我当男皇后,那我岂不是丢人丢的名垂千古。   我可不要当第一男皇后,我怕死后被父皇拎着耳朵骂。   “寡人都是皇帝了, 再当皇后, 举朝都不会同意, 你任性也得有个度,”我劝道。   秦宿瑜将我手塞回被里, 悠哉道, “他们会同意的。”   我懵住,未几想到他手里的兵,这混账不会兵行险着,逼迫大臣们就范吧, 那我岂不是成了祸水。   虽说我魅力大, 但当皇帝多自在啊, 我放着皇帝不当去当皇后,说不准他回头变心,给后宫塞百八十个男人女人, 那我哭都没后悔药。   我皱两下眼, 挤出点泪来, “你是满足了自己的私欲,寡人皇帝还没当够就被你发配到后宫了,还要承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寡人的心很脆弱,要是一个想不开就抑郁生病,叫你孤独终老。”   秦宿瑜将我嘴捂住,“晦气。”   我眨眨眼。   他松了手。   我攥他手道, “秦宿瑜,等寡人当够了皇帝,咱们就换过来,让你也爽爽。”   我真是诚心的,父皇即是说了取而代之的话,说明父皇认可他,我也不能太压着他,自然要让他过把当皇帝的瘾。   秦宿瑜笑出声,“那你真大方。”   我敲敲他的胸膛,“一家人嘛,寡人当然要顾及你。”   秦宿瑜逮住我的手重塞回褥子里,在我脸边亲了好几下,他说,“你想当皇帝就当吧。”   我如意了,赶紧抱他一顿狂亲。   秦宿瑜脸上全是我口水,他笑的还挺得劲,“糊我一脸,什么时候才学会亲吻?”   我也乐,“有你这个师傅在,寡人早晚学会。”   秦宿瑜眉毛下垂,哭笑不得。   我抬手往他眉毛上摸过,又厚又长,俊的过分。   秦宿瑜第三次捉住我的手放回被里,他凝视着我,眸中有柔情。   我不舍得他走,“你陪陪寡人吧。”   秦宿瑜不答话。   其实我这话有些过分,他身上事情多,能守在这里这么久已经算很不容易了,我没理由再绊着他。   屋内静谧住,我闭住眼支吾道,“寡人睡觉了,等寡人醒来要看到你。”   “好,”秦宿瑜应声道。   我便真要睡,意识渐沉时听见房门开合声,他走了。   我翻了个身,往深处睡去。   没一会便听见榻边下沉,嗑瓜子的声音传来,我再想睡也睡不着,我睁眼去看,果见穆娴手里揣着瓜子,似笑非笑的瞥着我。   “陛下睡得可好?”穆娴问道。   我就没睡,她这话问的刻意,我斟酌着道,“寡人刚刚在跟皇儿促膝深谈,没多睡。”   穆娴的视线落在我颈侧,须臾又转到我面上,她柔柔笑道,“陛下成人了。”   这不废话吗?我今儿才行的冠礼,谁都知道我成人了。   我嫌她腻歪,“爱妃这副神情,寡人瘆得慌。”   穆娴剥了个瓜子仁丢我嘴里,散漫着声道,“陛下现儿也明事理了,往后不能再莽撞,跟臣妾私底下扯扯皮没事,但在朝臣面前该稳重还得稳重。”   这个我自然是清楚的,我翘起来想跟她聊聊,怎奈酒喝的太多,头脑一阵晕,差点又倒回去。   穆娴连忙扶住我,她托着我的肩靠到枕头上,道,“太子殿下疼你,但你自己也得掌事,不要什么都依着他,男人坏的很,一旦你纵容他,他胃口吃开了,有你罪受。”   我也是男人,这我切身了解,我点头道,“别说皇儿了,就是寡人也这样,玩的忒疯。”   穆娴那双妩媚的桃花眼睁得贼大,她揪我耳朵道,“先帝让你矜持,你给忘了干净,就是在房里也不能这么来,你身体还要不要了?”   她气冲冲得将瓜子扔地上,呸着声道,“你傻他也跟着傻,明儿臣妾非得找他说说,要不然你还不得被他作践死。”   这话说的,秦宿瑜那么惯着我,哪里作践我了?明明都是我在作践他。   我打掉她的手,为秦宿瑜辩驳道,“爱妃话不能乱说,都是寡人缠着他闹,向来是他让着寡人,你这般说有失公平。”   穆娴双手抱住脸,我听见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她放下手,冷静道,“陛下,你岁数轻,爱玩是常事,但你们往后要孩子,身子不能玩坏了。”   她不是知道我和秦宿瑜断袖了吗?怎么还说出孩子的话?这两个男人要什么孩子,直接就绝后了。   我怀疑她嘲讽我。   我扭过身,微气道,“爱妃,寡人知道你心中有气,但寡人也是情难自已,你要打要骂都只管冲寡人来,寡人绝无怨言,但你不能因着气就说出有违天伦的话,寡人听着心里难过。”   穆娴扳过我的身体,“臣妾向着你,你倒一门心思往坏处钻,太子殿下将你教成这样,臣妾明天找他算账。”   我瞪着她,“爱妃,你得讲理,他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怎么就抓着不放,诚然是他从你手里将寡人抢走,但寡人和他是你情我愿的事,你就是气,寡人也不能容你伤他。”   她一脸惊愕,数独张口都吐不出话。   我便对她怜惜起来,也放轻声道,“爱妃,寡人虽不入和春殿了,但寡人心底还是有愧于你,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不是太难的,寡人统统满足。”   穆娴张手又收手,攥拳又放开。   我恐她忍不住要揍人,只得朝榻后退,“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别打人。”   穆娴从腰间的荷包摸出个核桃,对着它一拍,核桃震碎,她捡出其中的核桃冲我道,“快吃,补脑。”   我提着胆子坐过去,接过核桃吃了。   她扯起褥子往我身上盖,又解了帕子给我擦脸。   其实穆娴挺好的,就是太凶了,甭说谢弭,就是我再跟她熟也得挨她打,没谁能受得了。   想到谢弭,我就想到了白荷,我急忙跟她道,“爱妃,寡人跟你说个事。”   穆娴爱答不理的嗯着,帕子擦到我手上,才问一身道,“身上要不要臣妾给你洗洗?”   我身上又不脏,这么冷的天,我才不洗澡。   我连连摇头道,“寡人没出汗,就不换洗了吧。”   穆娴震惊,“你不黏?”   我黏什么?我就喝了酒再和秦宿瑜亲过,能有什么东西黏?   “寡人没做其他事,就和皇儿在这里亲吻。”   穆娴将帕子往自己脸上一盖,片刻才拿下来跟我笑道,“臣妾糊涂了,陛下不想洗就不洗吧。”   她停了停,又尬着声道,“你和太子殿下的□□往后就不要老跟臣妾说了,这是你和他之间才能说的话,旁人是不能插进来的。”   我点点头,“寡人往后只跟他说。”   洗澡这事就算过了,我得把白荷的话说给她听。   “爱妃,寡人今儿个见到白荷了。”   穆娴脸黑沉,“不是叫你不要见她了吗?”   我摆摆手,“寡人和皇儿回来的路上遇到她,没和她碰面。”   穆娴把脏掉的帕子塞袖里,嗤笑道,“要跟臣妾说什么?”   我登时来劲,直搓手道,“爱妃你不知道,她跟谁都说一样的话。”   穆娴疑惑,“她跟谁说什么话了?”   我噜嘴,“见谁都说极温柔,上次在寡人跟前说寡人极温柔,结果转头又跟韩君生说他也极温柔,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跟太傅也说他极温柔。”   穆娴先是微愣,俄而狂笑出,“会!臣妾亲耳听见她跟谢弭那个蠢蛋说他是她见过的最温柔的男人,谢弭还一脸春心萌动,看的臣妾腹中做呕,哈哈哈哈哈,天道好轮回,他谢弭也会被人耍!”   她笑的太激动,我怕她笑背过去,“其实太傅瞧着对她也没多在意,爱妃你是不是把太傅想的太坏了?”   穆娴又摸出个核桃掰开让我吃,“他坏的淌水,那会儿打你,你忘了?”   我没忘,他虽然教书不行,但人品我瞧着还成,就是爱端架子总像个雕像,没什么活人气,也不知穆娴当初怎会看上他,以我的眼光来看,谢弭这种男人就是假清高,背地里指不定是个什么黑心肝,不有句话说墙上的菩萨面慈心恶,谢弭瞅着就一肚子坏水。   当然做人不差,就是境界不高,跟人处不来,也就只能跟些怪人走一起,比如秦宿瑜。   我琢磨着她的面色道,“太傅虽说没个教书的本事,但也没干过什么大恶事,纵然是没甚用,但放朝堂上站着也挺赏心悦目的。”   适宜观赏。   穆娴伸手指在我脑门上戳,“色心不死,还瞄上他了,小心他再给你两棍子。”   看上谁也不能看上他,秦宿瑜比他好八百倍,“皇儿比他好看多了,寡人才瞧不见太傅。”   穆娴啧啧两声,正待再说些话,屋门打开,秦宿瑜走进来,手里还拿着披风。   她解了腰间的袋子丢给秦宿瑜,道,“太子殿下,这个记得给陛下吃,本宫先走了。”   秦宿瑜嗯一声,“谢太傅今晚歇在嘉和殿,这会儿就在外边。”   穆娴青着脸没吱声。   我抢声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穆娴睨我一眼,跨门走了出去。   我支着头望秦宿瑜笑,“寡人没睡。”   秦宿瑜剥了核桃壳,将果肉喂给我吃,“兴奋成这样,要你睡难为你了。”   他将披风给我穿好,抱起我朝外走,“回去洗个澡,一身酒气。”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达成!宝贝们看书愉快!感谢在2020-09-17 15:59:06~2020-09-17 20:37: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hae 30瓶;筠曦 10瓶;汀兰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叫爸爸41   出了嘉和殿, 我才惊觉已是深夜,我问秦宿瑜,“你说要打波斯,是真的吗?”   秦宿瑜稳步朝前走, “假的。”   我的期望落空, 要是真能干掉波斯, 也能威慑边陲小国一番,只是他说不打也对, 毕竟如今太平, 贸然掀起战争会引得边境动荡,百姓们过惯了安稳日子,没得还要说君王暴虐。   父皇曾经说过我,纵然我是个无作为的君主, 也不能叫百姓咒骂我, 祖宗辈分在那里, 我便是昏庸些也能有他们撑着,但如果我自己作死,那他就是死了也会不得安息, 为着父皇能安息, 我还是少添乱。   秦宿瑜瞧我没说话, 低头望着我道,“不能打,收拾一个波斯容易,就怕其他藩属国联合,到时我鞭长莫及就麻烦了。”   他说的对,不能因一时之气置大陈于险地,我竟没想到这一点, 我这脑瓜子还是没他好使,他一个能顶我两个。   要是我们能生孩子,将来像他定是个奇才。   可惜生不了。   我不免惆怅,“寡人总是拖后腿。”   秦宿瑜挑唇,“平日自信的很,今晚怎这般卑微了?”   我绕头发玩,想了个话道,“或许是夜太美,寡人太醉,一时就忘形了。”   秦宿瑜止不住笑,“我看你太疯。”   我才没疯,我就是诗兴大发,就想趁着这样好的气氛卖弄一番,结果效果看着不大理想。   他就是个没情调的莽夫,我的话他从没看出里面的意思,我真是扮俏给瞎子看。   “寡人现在总算明白为何没有女人瞧的上你了。”   秦宿瑜沿着过道向左走,绕进了花蹊里,“我前些年在外征战,这两年才留京。”   意思就是他不是没女人,是没时间有女人。   威胁我。   我可不能在他面前矮一截,“寡人为了你放弃万千美人,偶尔也会心生悔意。”   秦宿瑜脚下一停,凉凉的盯着我。   我朝四周望了望,那些宫女都低着头离我们几步远,他要是丢我下去,我喊人约莫是没人能及时接住我。   权衡再三,我选择屈服,“寡人为你一人弃众人,你就是蓝颜祸水,你得对寡人好点儿,要不然对不起寡人的一片痴心。”   秦宿瑜轻声笑,揽我更紧。   我朝步撵望过,跟他商量道,“咱们上步撵吧,你抱着寡人多累啊。”   我怕我再说错什么话,他没忍住将我扔地上我就惨了。   秦宿瑜掖了掖我颈下,道,“不扔你。”   我放心了。   倏然他朝后方随跟的宫女道,“都停在这儿。”   他抱着我转到别的小道上,我好奇道,“你带着寡人七拐八拐要干嘛?”   秦宿瑜一指压在我唇上,悄声道,“你烂桃花一堆,都蹲点来堵你了。”   我又没随意勾人,都是别人往我跟前凑,谁叫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有的时候太受欢迎也是一种苦恼,都怪父皇将我生的太出彩。   “谁堵寡人?”   秦宿瑜托着我往上,我一眼就见着白荷站在不远处的徘徊。   这么晚了,她还没回去,一个女人随意在外面走动,即使这里是外宫,她也不应该一直逗留。   我缩回头,看秦宿瑜道,“她为何要堵寡人?”   “也不定只堵你,”秦宿瑜离近了些,我看的更清楚,她站在一大片盛开的木芙蓉跟前,只穿了一件浅粉色襦裙,分外俏生生,倒比那木芙蓉更娇。   她打扮成这样自然是要招蜂引蝶,她是招不到我了,只不知哪个倒霉鬼被她引诱到。   夜里露水重,花蹊这里的水汽更重,我待一会儿就觉得冷,“咱们回去吧,寡人冷了。”   秦宿瑜褪下大氅给我盖好,笑道,“有好戏你不看?”   看,当然看,我最爱看好戏。   我瞅着白荷那边没敢放松。   她穿的忒少,没多久就冻得跺脚,我瞅着乐,跟秦宿瑜道,“美丽冻人。”   秦宿瑜覆手在我脸侧,“就一跳梁小丑,算不得美丽。”   花蹊深处有小棚,是平日花工暂歇脚的地方,他搂着我走进去了,寻到避风的长凳坐倒。   棚内黑黢黢的,秦宿瑜摸出个夜明珠塞我手里,夜明珠的光没多亮,只有那么点点银辉,不过看着甚温暖。   秦宿瑜待我好,哪怕训我,我都开心,话是糙了点,但我确实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他真迷人。   秦宿瑜转过我的头朝外看,“看外头。”   我才瞄见白荷正跟人在说话,那人我看着熟,但离得远我瞧不清脸。   “是孙昭,”秦宿瑜在我耳边道。   我大惊,白荷撞上孙昭,还不得被他活占便宜。   “白荷虽可恶,但孙昭更恶心,她一个姑娘家恐要被他非礼,咱们过去看看吧。”   我就是这般好人,她再伪善于我而言到底只算是个女人,我对女人向来宽容,见不得她们遭人欺负,父皇就说我心软,容易受女人欺骗,我听过就忘。   女人多可爱啊。   秦宿瑜圈着我道,“迟早被人卖了。”   我不以为意,“寡人精着呢。”   秦宿瑜笑出,倒没说了。   那边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只见白荷踮起脚对着孙昭送上香吻,孙昭伸手想抱她,她立刻做羞怯状遮住脸,极快的跑开了。   孙昭站在原处一动不动成痴傻,俄顷才回神也追了过去。   我看的目瞪口呆,这段位委实高,是个男人都没法逃得过香吻加情话,她倒挥挥衣袖轻松跑走。   绝了。   秦宿瑜笑里暗藏鄙夷,旋即单手拢着我走出了花棚,我抓着他的衣袖叹道,“太傅被绿了。”   秦宿瑜回我,“这位白小姐广撒网,捞的都是权贵名流,谁中招谁倒霉,你瞧仔细了,往后出外头玩让人先探路,可别被她吃了嫩豆腐。”   我也是白荷相中的鱼,可能还是其中最大的一条,我这条大鱼她定不会放过,会想方设法将我捕到。   我想起她去吻孙昭的情形,再想想孙昭那张狗脸,我想吐,“都怪爱妃,非要让她入宫,现在好了,有她在寡人更不敢往外跑了。”   秦宿瑜哈哈笑,“谁之前盼着她进宫,还气娴妃娘娘和我不让你见她。”   我又不知道白荷这么可怕,跟个耧车似的,见人就播种,恶心巴拉的。   我巴住他的肩,将脸埋到他衣服里,“寡人往后看人不看脸了。”   秦宿瑜咂一声,绕出小道往回走。   今晚月色正好,月光映的四周都像是撒了层银粉,正是好意境。   我们走到岔口时,见着一人立在花枝旁,他着一身浅蓝素锦官袍,面若冠玉,眉宇之间蕴着柔和,书卷气满身。   他是裴煦。   这皮囊生的出众,难怪五皇姐嘴里放不得他。   我仰头望了望秦宿瑜,他也看着他,我立时警觉,秦宿瑜现在跟我断袖,男人什么的对他有极大的吸引力,诚然我已是顶顶的俊俏了,但不能保证他见到新鲜的男人又另起心思,我得看紧他。   我探出手拽他脖子下来,将脸靠在他脸侧道,“你别看他,寡人不喜欢。”   秦宿瑜卷起大氅将我的脸盖过,只给我留一双眼在外面,他低声道,“别说话。”   我止住声,但还是戒备的朝裴煦看,他也看着我,眼底有疑惑和怔忡,我瞧不懂他在想什么。   反正他只要不勾引秦宿瑜我管他有什么想头。   秦宿瑜先出声道,“你来找孤?”   裴煦对着他拱手作揖,“微臣有事要启奏陛下。”   我悄声对秦宿瑜道,“放寡人下来,他找寡人。”   秦宿瑜没放,他对裴煦道,“父皇早回了紫宸殿,估摸已经睡着,你来迟了。”   我气的抠他手,我明明就在这里,他睁眼说瞎话。   裴煦点一下头,随即俯身下拜,“那微臣和太子殿下说也是一样的。”   秦宿瑜没叫他起来,只道,“什么事?”   裴煦浅笑,“殿下有孕了。”   五皇姐有孕,这样的大事他竟说的如此淡然,漫不经心浮在他的脸上,他对五皇姐没多少爱。   秦宿瑜觑起眼道,“姑父大喜。”   他把姑父两字说的满是杀气,我听着都发寒,他起了杀意。   裴煦却还是一派从容,他缓声道,“微臣此心向明月,但听太子殿下安排。”   我不是很懂他的意思,五皇姐怀孕,他不在公主府照看她,反而跑进宫来说这些屁话,我是和五皇姐生分了,但也替她可怜。   父皇怎么就挑了这样的货色给她当丈夫?   秦宿瑜沉着脸看他,良久道,“孤给不了你什么。”   裴煦点一下头,温声道,“微臣明白了。”   他冲秦宿瑜磕一个头,起身欲走。   秦宿瑜紧皱起眉,“等等。”   裴煦拢着手转过身,冲他笑笑,“殿下还有事?”   秦宿瑜道,“工部缺个屯田郎中,回头你去顶上吧。”   屯田郎中不是韩君生担的职吗?哪里缺了?他又在诓人。   我张嘴要反驳,秦宿瑜一把将我捂住,不让我开口说话,我伸腿朝他身上踢,他都不松手。   这个混蛋!   裴煦望过我,他慢慢歪一下头,笑若春风,“微臣自当尽力。”   作者有话要说:  各方注意!!!boss出没!   这几天都双更吧,一更在下午六点哦,二更在晚上九点,要是哪天肝不动我再给宝贝们说哈,晚九点还有一更哦,么么哒!   感谢在2020-09-17 20:37:26~2020-09-18 13:33: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脱线总裁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BuLu. 8瓶;桃离夭夭岛 6瓶;29557180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叫爸爸42   我回了紫宸殿还是气, 他一张嘴胡天胡地,还不准我戳穿,明显是和裴煦有交易。   秦宿瑜换了身宽袍,蹲我跟前道, “气的脸都青了, 没让你说话就这么气?”   我抻手轰他, “你让裴煦去工部,韩君生该如何?”   秦宿瑜卸了手上的扳指, 抚着我的头道, “他不走,白荷便有机会再入内宫。”   白荷现在勾搭着他,只要她想入内宫,韩君生必定会为她想办法, 只要她入了内宫, 就会有机会见到我。   我不禁打了个激灵, 我的贞操可比韩君生的官职重要。   但我还是想说,“让白荷出宫不行吗?”   穆娴要她在宫里治病,病有没有治好不说, 我快被她搞得得病了。   秦宿瑜拉开我的披风, 道, “我倒是想杀了她。”   我抿住声,白荷人是不咋地,但杀她好像太过了。   “她说到底是谢太傅表妹,我随意杀了,保不准谢太傅会对我生间隙,”秦宿瑜补话道,顺手倒一杯水喝掉。   我抚着下巴, 等我退位后,秦宿瑜登基他和谢弭便是君臣,君臣之间绝不能有隔阂,否则会有乱子出,谢弭这样的人本就不好掌控,若是因着白荷这点小事就推远谢弭,确实得不偿失。   这么说来,白荷倒像之前谢弭跟我说过的一个成语,“真是形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秦宿瑜一口呛住,猛咳不止,“咳咳咳……谢太傅教的全还回去了,他要听到得气死。”   我觉着我说的挺对,“寡人又没说错。”   他放下杯子,给我理头发,“先洗澡。”   我不要洗澡,我滚到床里,转话道,“你为什么撒谎?寡人明明在,你却骗裴煦寡人睡着了,寡人现在睡觉都要听你的,你比寡人这个皇帝还专横。”   秦宿瑜就手端来铜镜放我面前,“像不像个皇帝?”   我糊着眼往镜里瞅,一个长毛鬼趴在床边,红眼睛红脸的,吓破人胆。   我蹭的躲到床脚,抖着声道,“那不是寡人!”   寡人丰神俊秀,岂会成那副狼狈相。   秦宿瑜将铜镜放回原处,侧坐着看我道,“洗不洗?又脏又臭。”   还丑的可怕。   可我就是不想洗澡,我摸过香囊,鼓着嘴和他道,“你教寡人解莫奈何。”   秦宿瑜脱了靴子上床,伸长手揽我坐到他臂弯里,他取下香囊倒出莫奈何,“我听太傅说过,怎么教都学不会?”   谢弭说话常一套一套,明明是一句话,到他嘴里能听出四五层意思来,我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这个莫奈何当时他跟我说,会的都会,不会的再怎么学也学不会,他教过我好几种解法,我都没记住,我觉着他当我先生难的很,我就没学成过一件正经东西。   如此一想,我挺对不住他的。   我嘟哝道,“太傅教了,寡人没懂。”   秦宿瑜弯了弯唇,他包住我的手放在莫奈何上,按了按其中的几根木条,他说,“太傅对你期望高,拿你当国子监生待,他教的方法不对。”   谢弭本身就是个天赋极高的人,父皇曾说过,他比亚父更适合附政,因他头脑聪慧,心性刚正,不会成为大奸大恶的佞臣,这也是父皇敢把我交给他教的原因。   不过我得说句实话,谢弭真的架子大,谁都要捧着他,搞得他高高在上,他睥睨众生,我们都是俗人,就他雅气,我看他那副嘴脸就讨厌。   秦宿瑜的下巴抵在我头顶,“专心。”   专心专心,我专心着呢。   秦宿瑜捏着我的指头去抽当中的一根小木头,没抽出来。   我毫不给面子的大笑,“你也不行嘛!太傅说寡人笨,你跟寡人一样笨。”   秦宿瑜跟我笑,“倒会拉人下水。”   我撇嘴,“寡人瞧你就不会。”   说话间他带着我的手夹住一左一右两根小木头,只轻轻一拉,莫奈何就哗的一声散开。   我瞠目结舌。   秦宿瑜侧眸望我,“看明白了吗?”   我点头又摇头,“厉害。”   秦宿瑜淡笑,“那就是没看明白。”   他仍然执起我的手去拣小木头,一点一点的将其拼接回原样,我这才似懂非懂了点。   他将我的手指放在不同方向的两根木头上,道,“莫奈何奇妙的地方就在它是由许多根小木棍搭成的,没有铆钉镶嵌,它自己就能保持形状,内里结构虽繁杂,但由于是木棍搭建,必然会有一二根是笔直的,只要找到这些笔直的木棍,将其抽出,莫奈何就会自行瓦解。”   他说的很慢,眼睛一直看着我,很认真,我知道他在细心的教我,我也听清了。   我跟他说,“寡人想试试。”   秦宿瑜放掉我的手,看我动作。   我按照他说的很快找到那两个直木棍,莫奈何在我的手里也成了一堆废柴,我才不是谢弭口中的笨蛋。   秦宿瑜捏捏我的脸,笑道,“这不是会了?”   我甩掉木棍,捧住他的头一口吻过去。   秦宿瑜任我亲,悠哉道,“到底洗不洗澡?不洗不准上床。”   我不想洗澡,我不想洗澡,我真的不想洗澡。   我晃他脑袋道,“寡人好困,能不能不洗澡?”   “不能,”秦宿瑜道,真够无情的。   我没招了,只得歪在他怀里道,“寡人又累又晕,没力气自己洗了。”   秦宿瑜抱起我进了浴室。   他这是准备给我洗了,不用自己动手,随他怎么给我洗都成。   浴室里水雾重,他脱了我的外裳直接就带着我一起下水了,亵衣沾湿贴身上不舒服,我靠着他道,“寡人要脱光。”   秦宿瑜没接话,他抹了点香胰子给我洗脸,手下又轻又小心,避过我的眼睛和口鼻洗的极仔细。   他真婆妈,我等不来他给我搓身,先自己扒了衣裳,我叫他,“秦宿瑜,你跟寡人洗澡总穿衣裳,你没把寡人当自己人。”   秦宿瑜放我在他腿上坐好,掬着我的头发过清水,“自己人就要□□相对,你想当野人?”   他歪理一堆,我就没见过谁洗澡穿衣裳的,不对我也没见过几个人洗澡。   我扯他腰带,“你给寡人洗澡,寡人也给你洗澡,咱们互帮互助,一起舒坦。”   他的腰带被我抽掉半段,他的前襟开了点,我眼珠子瞄上去,垂涎三尺。   秦宿瑜抻手到我颈下,他的眼眸很黑,沉甸甸的看着我,“不是累?”   我是累,但我看到他身前就不累了,我甚至能给他来回搓个澡。   我得稍微矜持些,不能像头饿狼,是以我伏到他胸前,捏着他的手臂道,“你在外奔波许久,回来还要侍奉寡人,寡人心疼你,才想着也给你解解压,没想到你不领情。”   他的身体一颤,固在我腰间的手收紧,我被他勒的生疼,还当他生气了,我连忙抱他道,“寡人没抱怨你的意思,你别气。”   秦宿瑜的身体铁硬,他敛眸注视我,那眼底藏着暗色,我难得有点惧,“干,干什么?”   他垂首下来衔住我的唇轻吻,喉中生出叹息。   我不知他叹息什么,但我的奸计得逞了,他吻我就是遂了我,我自是得好好犒劳自己,我对着他一通乱来,他吻着又笑,只把笑传过来,连着我都禁不住笑起。   我问道,“你为何笑?”   秦宿瑜拂水来给我洗背,唇印下来,盖过我的问题让我迷糊,我迷茫的看着他,浑身没了力气。   他的手很轻缓,我跟条被剥干净鱼似的,他连犄角旮旯都没放过,出浴时我几乎站不直,连气都呼不匀,他用浴巾包住我将我放回床上,顺手喂了杯水让我喝下肚。   他身上还着湿衣,我拽着他不让走,“……你别洗了。”   秦宿瑜将烛火端到床几上,道,“先别睡,待会儿要吃牛乳。”   他说完就拉开我的手,给我塞了个枕头,转身进浴室去。   我吧唧一下嘴,其实牛乳真没渴水好喝,牛乳有的时候能闻见一点腥味,我喝着想呕,但渴水就不一样了,特别清甜,喝了还想再来一碗,就是秦宿瑜不给我喝。   对了,待会儿他出来我要问问他和裴煦之间有什么勾当,他让裴煦入工部,已经违反了父皇的话,我是不赞同的,驸马就是要待在公主府,一点政事都不能参与,哪怕是工部水利田地,也不是他能碰的,秦宿瑜这样做无疑是动了祖宗制度,我要提出来好好说一说。   我等的快睡着时他出来了,他散着发站在床头看我,那凌厉的眉眼在夜灯中显得柔和,我看着想触碰,我伸手在他脸边抚过,张口道,“你太慢了。”   秦宿瑜笑了一下,转脚到桌旁将食盒端来,他从里面拿出牛乳放到床几上,“起来吃了。”   我爬起来,坐过去捏着勺吃起来。   秦宿瑜蓄了清茶放我手边道,“头疼吗?”   我摇摇头,“寡人得跟你说说裴煦的事。”   秦宿瑜伸指过来抹我嘴角,“他有什么事要你关心的?”   我放开勺,“裴煦入工部,寡人不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赶上了,哈哈哈哈,么么哒!感谢在2020-09-18 13:33:56~2020-09-18 21:00: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leep 31瓶;筠曦 10瓶;宝宝抱着包包睡觉觉 5瓶;汀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叫爸爸43   秦宿瑜伏在床几边, 温笑出,“他能替你除害,赏他个郎中就能稳住,这不好吗?”   我没有害要除, 我身边有他和穆娴、谢弭, 什么害都不能伤到我, 父皇说驸马不能当政就是不能,谁也不能越过这条律例。   “父皇的话寡人不能违背。”   秦宿瑜兑了点水给我喝, 缓声道, “你父皇曾说过一句话。”   我显出犹疑,“什么话?”   秦宿瑜擦了擦扳指戴回手上,道,“裴煦上才, 当用则用。”   裴煦是探花郎出身, 才情肯定不差, 但不能保证他这个人人品便是好的,父皇也说过,饱学之士良多, 但德才兼备者在少数, 譬如这朝堂上一干大臣, 谁也不能确定他们如明面上看到的刚正不阿。   当然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是圣贤都会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见完美无缺的人没几个。   扯远了,我不想用裴煦是有私心,他这档口跳出来,五皇姐他不顾, 说明他薄情寡义,那父皇将五皇姐许配给他,斩断了他从政的机会,他也会对父皇心怀怨恨,我是父皇的儿子,他恨不到父皇,恨我也能说得通。   我可不想让一个对我有恨心的人有掌权的机会,我怕死。   “裴煦就是个书呆子,让他进国子监教书都比入工部的强,他又不会种地,别糟蹋了父皇的地。”   秦宿瑜收了碗和床几,推我进被里,“你又不吃他种的粮食,那块地现在又没什么大用,给他种种怎么了?说不准他还能种出个宝贝来。”   他一再为裴煦说话,我有点吃味。   我揪住他的腰带,愤愤道,“说!你是不是受他美□□惑,故意将他安插在内宫,以便你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秦宿瑜坐过来,打着哈欠道,“他美吗?”   他难道还不美吗?清风霁月的,又独有一身孤寂的风情,便是我瞧着都不免对他心生怜悯,如果他不是驸马,我或许会对他同情几分。   “他那么好看,寡人怕你移情别恋。”   秦宿瑜低眸凝视着我,“我不喜欢男人。”   狡辩,他不喜欢男人,那我成什么了。   我抓过来,挠他腮帮,“你骂寡人非男非女。”   秦宿瑜勾着我的脸看,“比姑娘还能闹,真真鬼见愁。”   我不管,我抬脚蹬他,“你见着好看的男人就嫌寡人,寡人清白的身子跟你,你竟然还不知足,寡人真是命苦。”   反正我就要闹,他得给我个说法,裴煦我就是不想放进来。   秦宿瑜抱着我的脸揉,“你五皇姐怀孕了,要有孩子了,你怎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我怎么把这个问题忽略了,五皇姐有孕,我和秦宿瑜却是断袖,她生的是女孩儿还好,若是男孩儿,孙家指定会做文章,将我和秦宿瑜赶出皇宫,他们入主皇室,这时机简直千载难逢。   五皇姐这个孩子不能生。   我扒走他的手,“你和裴煦的约定是不是让五皇姐生不下这个孩子?”   秦宿瑜闭唇未语。   我颤了一下,皇位和善心不可兼得,我想要安坐皇位,五皇姐就不能生孩子,我若抱有一丝侥幸,让她孕育幼子,那我将会被驱逐,父皇的江山会被孙家人窃取,我不能纵容她。   何其残酷。   秦宿瑜侧躺下来,将我抱进怀中,“与你无关。”   我合住眼,想了想跟他道,“那你记得给五皇姐送些补品……”   我说到一半又停住,猫哭耗子假慈悲,五皇姐不会原谅伤她孩子的人。   秦宿瑜却嗯了,“听你的,我来送,这是她应得的。”   我担忧道,“五皇姐只怕不愿意收。”   从这里便是我欠她了,从前她待我不薄,即使她的好有虚假,我还是安然受了,我现在为着皇位要伤她,属实有些恩将仇报。   我这不合时宜的烂好心委实讨厌,历代皇权斗争死了不知多少人,就是父皇那一辈,他在登基之前都杀了不少王叔,五皇姐肚子里才是个未成形的胎儿,我竟就畏手畏脚,我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秦宿瑜会替我做好,我的手上没沾到一点鲜血,说起来算不得结怨,五皇姐或许都不会恨我。   只是我到底良心难安,我不适合当皇帝,父皇说的对。   秦宿瑜低哄着我道,“她的孩子我们不插手,全凭裴煦决定,你别难过。”   我难过后就好了,我是父皇指定的皇位继承人,唯有我才有资格独掌皇权,以杀固权本就是帝王之术,父皇不知跟我说过多少遍,现在我都不用动手,全是秦宿瑜给我筹划,我不能给他助力,但也不能让他踌躇不前。   他做的对,横竖已经让孙太妃守帝陵去了,干脆恶人做到底,只要五皇姐安分,我之后多给她赐点金银首饰,就是要美男我也能给她搜罗。   我这般想着,就说了出来,“五皇姐要是乐意,寡人也可以赏她几个男宠。”   秦宿瑜微张的唇立时闭住。   我不知哪儿说错了,“寡人这弥补够诚意吧,你好像不赞成。”   秦宿瑜干干的笑,“你的赏赐真别致。”   那是,我最会做别出心裁的事,这样才能让人有惊喜感,我这长处别人学都学不来。   “谢谢夸奖。”   秦宿瑜吹灭灯,压低声笑,“快闭眼,没会要天亮了。”   我翻身滚到他身上,吸吸鼻子困意就来了。   一夜无梦。   --   没两日公主府传来消息,说是五皇姐晚间起夜时滑倒了,跌的太重,那肚里才一月大的胎儿就被她这么跌没了,听说她摔倒时没甚感觉,是早上起来看见床上有血才惊觉孩子没了。   我五皇姐也是个糊涂蛋。   如此一来我倒松口气,秦宿瑜还没出手,她自己就解决了,五皇姐可怜是可怜了些,我少不得要去看看她。   我跟秦宿瑜提了去看她,秦宿瑜这几日不得空,但也没说不让我去,只在月末抽一天带我出宫去了。   我特特给五皇姐挑了许多粉嫩的衣服和鞋子,还找了只粉蚱蜢,这只蚱蜢是我在御花园翻了许久才找到的,新奇的很,别的蚱蜢都是绿的黄的,就它是粉的,瞧着乖巧的很,没那么跳脱,我想她定喜欢。   秦宿瑜还给我找到一个粉色的笼子,那蚂蚱放在里面娴静的不得了,像个闺阁娇女,可比五皇姐那只丑狗漂亮多了。   我们到的早,公主府才开门,秦宿瑜给我提着笼子,我在前面先走了进去。   裴煦候在门边引我朝后院走,他还是淡然出尘的模样,五皇姐掉的孩子仿佛不是他的。   这人没心。   他送我们上了廊檐,自己走到门边,“公主殿下还睡着,容微臣去唤醒她。”   五皇姐病里的人,睡着总不好再叫人,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我想着要不然东西放下了,等上一等,她要醒了我们再去看看也无妨,要是没醒,我就不打扰她了。   秦宿瑜说话了,“去叫吧。”   裴煦揣着手走进屋里。   我回身跟秦宿瑜道,“五皇姐歇着,咱们来约莫要扰她清梦。”   秦宿瑜笑一下,没出声。   我还待说,那屋里响出一声啪,倏忽听见什么东西砸到地上,我想进去看看。   秦宿瑜拉住我摇头,我只得耐心候着。   片晌,那屋门打开,裴煦走了出来。   我看到他额头上有一大块伤,血都冒了出来,我惊问道,“你头上怎么破了?”   裴煦朝我俯首拜了拜,“屋里黑,微臣进去不小心绊到凳子上。”   原来是摔了个屁股蹲,这走路够不长眼的。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把殿下也吵醒了。”   他笑起来那种疏离感就冲散了,平生出一点腼腆,有了少年人的活气,我才看出他对五皇姐是有那么点爱意的。   可能是不善于表达,外加生性内敛,导致外人看来他是个冷清人。   不过他与秦宿瑜那点事我还历历在目,要说他对五皇姐有多喜欢我是不信,能拿自己孩子换前途的人属实铁石心肠,在他心底前程一定比情爱重要。   “寡人想进去看看五皇姐。”   裴煦朝门里伸手,“陛下进去吧,殿下起不来身,还望您担待。”   五皇姐小产了哪还能起身,我在这时再拿礼节出来未免就不近人情了,我踏步往屋里走。   秦宿瑜也跟我进来,我们走到阁门时,他停了脚道,“我不进去了,你去看她吧,有事喊我。”   他把笼子递给我,端了椅子坐在门槛边,跟个守门的老头似的。   我纳闷道,“你待这儿不像话,你跟寡人一道进来。”   秦宿瑜交叠着手,翘着二郎腿道,“我在这儿也能听见你们说话,我是男人得避着些。”   尽扯闲,我也是男人,我怎么就能进去?让我独自应对五皇姐,他倒知道不见她,一点担当都没有。   我打他胸口,“你就没个男人样,还要寡人去。”   秦宿瑜翘起头,面有迟疑道,“我进去,她清誉就毁了。”   我握他手朝里拽,“有寡人在,你怕什么?你就不能挺胸抬头,像寡人这样坦然面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  要说一下,粉蚂蚱百度搜到的,是蚂蚱基因突变出现的一种,不大好看。   一更么么哒!   感谢在2020-09-18 21:00:30~2020-09-19 13:29: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樊樊 25个;47540217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林 5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叫爸爸44   秦宿瑜任我拽, 身子不动,“你乖点,在外头。”   我是吵了些,在人家这里要得体, 于是我松了手, 对他道, “五皇姐是你长辈,你过去看看长辈怎么了?这时候还讲男女有别, 寡人也是男人, 寡人都不讲了。”   秦宿瑜皱着眉,“我和她算不得正经姑侄,入房屋已经坏了规矩,她是你皇姐, 你近身看她没人会说, 我就在这里, 你们说话我都听得见,你快进里面别让她等。”   他的话才落,离间就听见五皇姐虚弱着声叫我, “……陛下。”   我只能转头, 这一转头余光将好瞄见裴煦望着这边, 他嘴边浸着笑,温软秀气,瞧着很好欺负,只他的视线带有侵略性,就好像能一眼看透我的秘密,我没来由的寒战一下,快速避过他的眼进到里间。   我进去才见到五皇姐靠在床头拿帕子抹泪, 哭的甚是惨。   往先她哭多少含着假,我也就腻烦,现在她哭成这样,我瞅着不免也疼惜,我还没安慰过女孩子,一时手足无措。   我急忙走过去,把笼子放到她跟前道,“五皇姐你看,寡人给你找来一个稀罕物。”   五皇姐一眼瞧见那个蚂蚱瞬间睁大眼睛。   我猜她是被惊艳住了,这么好看的蚂蚱我也是头次见,本来是想自己珍藏的,但她喜欢粉色的物事,我只能割爱。   “寡人就知道五皇姐也喜爱,它真是巧夺天工,仿佛就是照着五皇姐的爱好生的,”我稍显欢快道,顺便抬手将那笼子的门打开了,我将那只蚂蚱捉住,拿出来摊给她看。   五皇姐那双凤目睁圆了,我从里面看出点恐惧,她大约怕这蚂蚱,我也不敢吓着她,匆匆要将蚂蚱装回笼子里。   那只蚂蚱这时却动了,它忽地展开翅膀腾空飞起,一下子飞到了五皇姐的鼻子上。   “啊!!!!”   五皇姐霎时尖叫出来,我手忙脚乱的给她把蚂蚱拿走,秦宿瑜人已经冲了进来。   我看着他。   他看着我。   一时无声,只听见五皇姐大哭。   他朝我伸手,“蚂蚱给我拿出去。”   我奥奥两声,赶紧连着笼子全给他。   秦宿瑜沉着眉走了出去。   我呼出一口气,扯来椅子坐下跟五皇姐道,“五皇姐,寡人不是有意的,你别哭了。”   五皇姐抽噎着,“陛下您来看臣还带着这么个玩意儿,您是盼着臣死吧。”   我没盼着她死,我就是哄她开心的,但她哭的更伤心了。   我的罪过。   “你爱个粉,寡人想尽办法才找到粉蚂蚱,哪知你怕它?”   五皇姐抹干泪,弱着声道,“您对臣的好,臣记下了。”   这话说的生疏,她从前跟我最会说些亲近的话,现在就骤然隔开了。   孙太妃的事她心里生了疙瘩,我也清楚,她约莫对我有怨气,小产了身边也没个亲人在,母妃又被发到帝陵,她连宫里都不能回,只能等我来看她。   可怜。   我柔声道,“五皇姐,寡人给你带了好多衣裳首饰,都是照着你的喜好挑的。”   五皇姐没精打采的嗯了一下,垂着眼道,“劳陛下挂念。”   我揪着手,忖度话道,“怎么就夜里摔着了?驸马都没扶着吗?”   我不大信她会摔下床,裴煦捣鬼倒有可能。   五皇姐摇一下头,含泪瞅我道,“臣有孕后就和他分房了,夜里都是侍女守着,他常过来看,前儿夜里臣腹胀,想下床走走,叫了那侍女好几声,她跟睡死了一样,臣只得自己起来,将好狗儿趴在床下,臣一不小心就踩到它身上,滑倒了。”   她又连着泪哭,“要不是驸马,臣还得在地上趟半夜。”   我倒是把裴煦想坏了,他也没那么恶毒。   我挺嫌弃我自己的,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却在指责裴煦,分明我比他更混蛋,却在五皇姐面前装的一派天真,父皇说我得不到他一星半点真传,这话可错了,我如今在对五皇姐这件事上表现的机智阴险可不就是和他一脉相传,不对,叫青出于蓝。   没什么好得意的,我是皇帝,就得亲情不顾,秦宿瑜之前说我和他是一对孤寡,总结的很到位,孤家寡人,独享天下,谁也不能窥探父皇的江山。   我安慰她道,“人没事就好,五皇姐你把身子养好了,再想要千儿八百个孩子也不是问题。”   千儿八百个孩子那都得是女孩儿,男孩儿还是留不了,残忍是残忍,也没别的办法。   办法好像也有,如果五皇姐能跟我表露忠诚,一心向我,我可以劝劝秦宿瑜放过她,让她能儿孙满堂。   我望了望她,感觉不太能,孙家在呢,我又想要钱,就得让孙家活,孙家活就会想着推翻我,这就是个死循环,五皇姐被牵制在其中,她站在孙家这边,她就得承受皇权带来的压制。   五皇姐面有愁苦,“臣身上恶露不止,还不知何时能见好。”   她说过羞红起脸,“这话不当在陛下您面前提。”   恶露听着就不是好词,我担心道,“寡人让太医给你瞧瞧。”   五皇姐绞着帕子道,“臣府里有医女,这病是女人病,太医看不方便。”   女人病确实麻烦,太医院多是男人,但也有专门给后宫看病的,我倒是能让人进公主府,就是看五皇姐这样子面薄,大约要羞死。   我倒是能先跟她问问恶露是个什么病,回去了我再叫太医来开药。   “五皇姐,恶露不止是个什么情形?”   五皇姐抬帕子遮半边脸,啐我道,“陛下下流。”   我冤枉啊,我是真心为她的病着想,我才不下流,我上流。   “寡人只是关心你的身体,你要不说,就当寡人没问。”   五皇姐冲我眨眨眼,结巴着声道,“就下面一直流血……”   我咽一下口水,这不跟我一样吗?我每月都来,她比我厉害,一直流,这身体确实熬不住,但她说是女人病我就不同意了,我是男人我也流血,就是话不能在她面前说,穆娴说这种事不要在外面乱说,男人流点血也没甚大不了,不有句话叫男人流血不流泪吗?   “这不是什么大病吧?”   五皇姐颔首,“和女人每月来月事一个道理,臣出月子应该就见好了。”   “月事是什么?”我还没听过。   五皇姐攥着手朝我身上打,“陛下讨我便宜占吧,你连这都不知道。”   她是我亲姐,我能占她便宜吗?没得被朝臣知道我又要被指着脑袋骂。   “你们女人的事,寡人能知道多少,左不过是忧心你才问,到头来还得被你数落。”   五皇姐撅嘴道,“你难道每晚都入娴妃娘娘寝殿?”   “寡人去爱妃的寝殿一天不落,”我现在断袖了才不去,以前就没断过。   五皇姐瞪我,蓦地冲我竖手指,“陛下英武,竟能浴血奋战。”   都什么跟什么,扯得驴头不对马嘴,我问她,“你还没跟寡人说月事。”   五皇姐吊着眼睨我,“女人每个月都有几日身下淌血,这段时间不能跟男人同房。”   她那眼神看我就像在看个怪物。   我跟穆娴睡一张床这么长时间,都没听她提过这事,况且我也流血,我不还是照睡不误。   “那男人流血,岂不是也不能跟女人同房?”   五皇姐对我上下打量半天,扑出笑声,“哪个男人会流血?”   我!   五皇姐按了按额头,跟我说道,“陛下,月事只能女人有,男人不会有。”   我惊怔,那我算怎么回事?我也有啊。   我急着想问,但又不敢在她面前说出是我,我想了想,问出个折中的话道,“寡人听爱妃说,她见过有男人流血。”   五皇姐缄默住。   我掩住声等她话。   五皇姐那细细的眉毛耸起,她笑起来,“娴妃娘娘要没开玩笑,那她见到的男人必然是女人。”   “何以见得?”我问道,我后背都冒出汗,只觉头脑发胀。   五皇姐冲我狡黠微笑,“只要找个机会看看那男人有没有胸就知道了。”   我脑中轰隆隆,只听自己木呆的往下问,“要是有胸呢?”   五皇姐往床框一派,扭身睡倒,“陛下是过来消遣臣的吧,有胸当然是女人了,男人哪儿来的胸,男人都一马平川。”   我站直身朝外走。   秦宿瑜等在外面瞧我出来,伸手在我脸上碰一下,“回宫?”   我点着头,转步朝外走。   裴煦候在外面,低腰轻声道,“陛下和太子殿下今日就在府上用午膳吧,微臣叫人去准备。”   我在这里吃饭,我恐怕食不下咽。   我摆摆手。   秦宿瑜在我身后和他道,“陛下回去还要温书,在这里耽误不得。”   裴煦便提起下摆朝我跪倒,沉沉磕三个响头,“微臣恭送陛下。”   我抬脚跨出了公主府,一路直奔马车。   秦宿瑜环着我进了马车里,我恍惚着靠在他身前,他拍我的背,淡声道,“不跟我说话吗?”   我支起头,眼睛泛酸,我感觉到我的眼泪在往外流,我跟他说,“秦宿瑜,寡人是女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太难了!我终于冲到这里了,陛下悟了!感谢在2020-09-19 13:29:52~2020-09-19 20:31: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锦鲤宝宝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叫夫君45   秦宿瑜给我拭泪, 放柔声道,“你是女人。”   这句话我在他嘴里听过不下三遍,每一次我都不信,我活了二十年, 做男人二十年, 父皇将我当做唯一的儿子培养, 哪怕我文不成武不就,他依然将大陈交托到我手里。   我原以为是我男儿身份, 他即使再气我无能, 也只得传位给我,我是他的血脉,我该为他撑起这一片江山,他替我谋划所有, 便是要让我能一世安稳, 我当他是君父, 他说的话我从来遵照。   可现在我开始困惑,我养在他身边,我是女人他不可能不知道, 可他却骗我是男人, 他串通所有人将我骗住, 只为让我能替他守住这皇位?   那我是什么?   “父皇没儿子,拿寡,我充数,”我看着秦宿瑜的眼睛,问他,“……你会逼我退位吗?”   我再没脸在他面前理直气壮地抢要皇位,这本就该属于他, 我空占了这么久,没理由再赖着不走。   秦宿瑜提着一只手炉放我手里,他嘴边一直凝着笑,“我先前说过,你想当皇帝随你当多久。”   我瞅着他,在他面上看不出戏谑,他说的是真心话。   女人成皇帝,若是被朝臣们知晓,定会齐齐来斥我,我不用他做什么,自己就得滚下台。   我摸了摸手炉,小声道,“我,我没用,父皇要你取而代之。”   我现在跟他的关系乱的要死,我根本理不清,但我死活到底还是他的一句话,我当了这么久的皇帝,没享受到权力带来的半点优越,反而处处受人压制,原本我是秉承着要为父皇保住龙椅,如今我从骗局中醒悟。   我不知道要如何,我当不了帝王,但我在这个位置上,我以前说要好好做皇帝,纵然我没甚用,我仍会尽我最大努力让大陈在我的统治下祥和安宁,绝不会出现民不聊生的景象,现在我知道自己是女人了,那些宏图大志离我远去,我不必去思考这些国家大事,我只能听从他的安排。   秦宿瑜握住我的手,眼底晕出温热,他轻轻道,“嫁娶的娶。”   嫁娶的娶,他要娶我,他是父皇指给我的驸马。   我禁不住红起脸,倏尔发现我坐在他怀里,我这万年不知羞的脑瓜子竟生出点涩意,我慌忙站起身。   奈何起的太急,一下子撞到后边的案桌上。   他娘的,真疼。   我腰估摸要断,只能往地上蹲。   秦宿瑜连忙抱住我上了小榻,掀我衣裳要看。   我猛按住他的手。   秦宿瑜抬头看我。   我不敢跟他对视,慌张转了眼看别的地方,“我,我是女人。”   他不能看我身体。   这话说的委实迟了些,他给我洗澡都洗过好多次,我早被他看光,现在说我是女人,忒做作。   秦宿瑜手松开,下榻背身过去道,“我不看,你瞧瞧是不是撞伤了。”   我唔着声,解了衣裳扭身去看,是擦破了点皮,“破了。”   秦宿瑜蹲倒,反手从小榻下头拖出个药箱,他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背着手朝我递来,“用这个药膏搽一点。”   我往榻边趴过,伸手要拿药盒。   马车突地一震,我着不住力,直冲地上栽去,我大叫道,“秦宿瑜!”   他立刻转身,一手迅速将我兜住。   他这下没放我了,支一条腿让我靠好,闭住眼睛道,“抹药吧。”   我小心观察他的面色,正经的过分,摆足了不偷看我的架势。   我不觉气馁,他怎么不开口帮我了?我是推辞不让他看我,但他多少得表现得殷勤一点啊,都没先前待我好了。   莫非他之前就是馋我和他之间那种禁忌的父子恋?等戳穿了他就对我没那么热忱。   我瘪一下嘴,质问他,“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我们身份换掉,你就对我没兴趣了?”   秦宿瑜蹙一下眉,眼没睁开,“说什么胡话?”   他看我都不看,我晓得我现在对他没一点吸引力,太气人了。   我扬手打他肩,“你现在就对我这样,我觉得嫁你亏。”   秦宿瑜眉间成结,沉着脸睁开眼来,“亏什么?”   我瞪他,“你待我又不好,现在还凶我,你这个驸马我不太想要。”   秦宿瑜眉头都凌厉起来,他戳我手里的药盒,凉声道,“没得选了,你父皇把你许配给我,谢太傅和你亚父都知道,你想不要,得通过他们。”   我把药盒朝他手里砸,气道,“我不管,你对我这么坏,我要找个宠我的。”   我要让他有危机意识,我可是皇帝的女儿,多的是人喜欢。   秦宿瑜黑着脸,“外头几个人晓得你是女人,你找男人,想让御史台的老臣过来找你谈心?给我安分点,再说这话,明日去练武场待一天。”   我现在是娇弱的女人,他还拿练武场威胁我,他就是没把我当女人待。   我蓦然想起我生的伟岸,他便是知道我是女人,但心底还是拿我当男人待,况且我还把胸遮住了,一点女人身体的特征都没有,他潜意识里就没想惜护我。   我不免就有些微自卑,“你一点也没把我当你老婆,我连你兄弟都不如。”   秦宿瑜哑住声,半晌他道,“你成日不懂事,尽像个孩子胡闹,我不严些你要是闯祸了怎么收场?”   他嗓音低沉温柔,我听着脸热,不自觉就抱他的手道,“在你眼里,我好不好看?”   他要是敢说不好看,我就再也不准他进紫宸殿。   秦宿瑜看着我,眼睛有点直,未几他拧开药盒,道,“搽药。”   真没情趣,都不会夸夸我。   我陡然心生惊惧,难道我这相貌在女人里真不是好看的?穆娴常说我俊朗,一个女人俊朗好像不是什么好词,男生女相有人夸,女生男相那不是男人婆吗?   我匆忙拦他手道,“我,我是不是长得像男人?”   秦宿瑜的眉毛皱的像虫子,“像什么男人?哪个男人小鼻子小嘴的?”   我满意了,我有小鼻子小嘴,我丑不到哪儿去。   秦宿瑜指指我的腰,“搽不搽药?”   我赶紧掀衣裳,“搽。”   他将药给我,抱着手臂靠到车壁上,“自己搽。”   我沾着药膏往后腰上抹,丝丝的疼,少顷我又觉着我傻,他都看了我的身体,现在我腰还露外面,他给我抹个药怎么了?   我推他道,“我疼。”   秦宿瑜从我手里拿走药膏,单手将我提起,让我伏他胸膛上,他伸指沾一点药给我擦。   还是有点疼,但比我刚刚好多了,我注视着他的侧脸,从他的眼睛望到他的嘴唇,有那么一瞬感到羞臊,我们还没成亲,他亲我还摸我,还睡我,全被他碰遍了。   我捂着脸躲他颈侧,声如蚊呐道,“……我会不会怀孕?”   “瞎想,”秦宿瑜抹完药,给我系好腰带,他抚着我的背道,“男人和女人敦伦,才有可能怀孕。”   我和他睡一张床都好几个月了,他要是使坏,我定会大肚子,我还是信他的,“你跟我敦伦这么久,倒没对我撒精气,你还算正人君子。”   秦宿瑜面色青白,一时没说话。   我勾着他的脖子笑眯眯道,“我在赞美你。”   不过他好像不太喜欢这赞美,那脸不笑就罢了,还愈发的青黑。   我只听他说,“姑娘家不要总把敦伦怀孕挂嘴上。”   我就没当回事,“这不是夫妻间的话吗?我说说怎么了?”   秦宿瑜掀帘子朝外看了看,又拉下帘子道,“我们不算敦伦,只是睡觉。”   穆娴跟我说的话我现在也不敢全信,他说不是敦伦就不是吧。   我紧贴着他道,“我们睡了这么久,你都不教我敦伦。”   我想跟他来上一次,毕竟敦伦听穆娴说是个男女都会的事情,我要不会显得不像正常人。   我瞅瞅他,他面上又是僵硬,我长这么大男女之间的事竟然靠他一个男人教,真是难为他了。   秦宿瑜捏起我的脸,专注的凝视着我,“怕你挨不住。”   笑话,还有我挨不住的事,我秦韶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不就是个小小的敦伦,我连这个都承受不了,我还能在龙椅上做这么久,他也太小看我了。   “尽管来就是,我怕你不成。”   秦宿瑜噙着笑,“跟上战场似的,气势比谁都足。”   他懂什么,穆娴说了,不能一味迁就他,他强我得比他更强,这样他就只能顺着我的话去做了。   男人就不能惯着。   “你来不来?”   秦宿瑜摇首,“要成婚后才能行夫妻礼,要不然对你的名誉不好。”   他还为我着想呢,真好。   我揪他脸道,“我们什么时候成婚?”   早早成婚,早早敦伦。   我想的真美。   秦宿瑜张嘴笑,“比谁都猴急,现下不大能。”   我转了转眼珠子,“要不然先敦伦,成婚放后面,反正都要走一遍,谁先谁后都一样。”   秦宿瑜敲我额头,一脸笑得荡漾,“不行。”   我呸他一口,个老古板,一点都不知道变通。   “我二十了,尝尝敦伦的滋味儿怎么就那么难?”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知道自己是女人了,女装还会远嘛!!感谢在2020-09-19 20:31:06~2020-09-20 13:34: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成长的烦恼圈、paekmu 10瓶;桃离夭夭岛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叫夫君46   秦宿瑜点我头, “还是女儿家吗?这嘴比男人还能跑。”   父皇把我当男人养这么大,我当然和一般女人不同,我比她们多了男人的豪放,又没有女人的娇俏, 我也难。   他要拿这嫌我, 我只能任他说。   要不然跟他撒个娇?   我寻思着我没撒娇过, 得找个人来模仿,这宫里满打满算能在我面前说上话的也就穆娴和孙太妃, 穆娴是不能学了, 她就没在我面前说过软话,比男人还凶,倒是孙太妃,作是作了点, 但女人的娇嗲她拿捏的十成十, 学她准没错。   我挑起兰花指, 朝秦宿瑜抛了个媚眼,“你总说人家,人家也可以很女人的嘛!”   秦宿瑜眉压着眼, 半冷不热道, “作妖?”   我便没了跟他发嗲的心, 我翻身滚进榻里,伸腿踹他道,“父皇没心,让你给我当夫君,你一点都不让我舒心。”   秦宿瑜捏住我的脚拿毯子盖好,“你母妃的雕像造好了,回宫你就能见着。”   我一忽儿蹿起来, 跳到他怀里道,“……这么快啊。”   我还以为有几日,毕竟是玉雕,又那么大,没个十天半月不容易雕好,慢工出细活,就怕太快了反倒粗糙。   秦宿瑜翻看我的指甲,道,“请的苏匠。”   江都那一带的玉器比镐京要精致,全赖他们有最顶级的玉匠,未料他竟把苏匠请来。   他这般用心,说明他恋慕我已是刻在骨血里,我要还说他不好,岂不是要伤他。   我抬头在他嘴边亲一下,高兴道,“你如此诚心,往后我拿你当宝贝宠。”   秦宿瑜扯唇,“那我是不是要受宠若惊?”   我挠头,“你想也没什么不可以。”   就是在他面上看到惊我难以想象,我就没见他惊过,要真因着我宠他,他惊喜,也挺不错的。   秦宿瑜给我理理衣襟,圈着我下地,“要入宫了。”   我朝他伸脚,他矮身下来给我穿靴子,我摸摸他的头道,“阿瑜。”   秦宿瑜的手停住,未几嗯着道,“我给你挑了个侍卫,往后她跟着你。”   我也有近身侍卫了,能替我打人干架,刺激!   马车停了。   秦宿瑜带我下来,日头升的老高,瞧着要到正午了。   我们入了紫宸殿,刚过院门,就见院里候着一堆人,周欢在其中吆喝。   “把偏殿收出来,动作麻利点儿。”   那些宫女太监就都四散干活去了。   我冲周欢招手。   周欢哈着腰过来,“陛下和太子殿下回来了。”   我问他,“谁让你收拾偏殿的?”   偏殿常年不用,他有空捣鼓起那边看来是太闲了,我转头要指点事让他做。   周欢瞄过秦宿瑜,搔着头道,“太子殿下送了容太妃的雕像进来,奴才瞧着没地方放,就想把偏殿拾掇出来,好让容太妃住进去。”   容太妃是我的母妃。   我不想让她住偏殿,她生前我没尽孝,死后也不能叫她住的憋屈。   “把中殿收出来,让母妃住那里。”   中殿离暖阁近,我可以每天都看到她。   周欢奥一声,便要走。   秦宿瑜道一声等等,我疑惑看他。   秦宿瑜道,“中殿不行,出入往来都要走那边,会打搅到容太妃,不若将西暖阁收出来,在里面供奉起神案,也能让容太妃受些香火。”   这个好!母妃在天上能吃到我给她的香火,长此以往她会升仙的。   我匆匆对周欢道,“西暖阁无用,收西暖阁。”   周欢连连点头,小跑着招呼人去了。   我拽秦宿瑜道,“我,寡人想看看母妃。”   秦宿瑜牵我手,领我朝东边走。   紫宸殿占地儿大,院里有花有草,还有小屋和池塘,是整个皇宫最大的宫殿,据父皇所说,工部当年为了修缮这所宫殿,耗时有七八年,这才保的紫宸殿稳固如新。   东边有佛堂,秦宿瑜领我进了佛堂。   一女子低眉顺眼的立在门边,对着我们躬身道,“陛下,太子殿下。”   我望了望她,确定是不相识的人,我问秦宿瑜,“这个是寡人的侍卫嘛?”   秦宿瑜点着头,“她叫雨鸢,以后都跟着你。”   雨鸢,雨鸢,不就是芋圆吗?我早膳长吃到。   我看着她笑道,“你爱吃芋圆吗?”   雨鸢咽一下口水,点点头。   我遇到同好了,我也爱吃,“你跟着寡人,往后每天都让你吃到芋圆。”   雨鸢害羞的跟我笑,“谢谢陛下。”   秦宿瑜道,“雨鸢贴身伺候你,我不在你身边,有的事她也会做。”   这么说,她知道我是女人了。   他还说我嘴不严实,我看他才嘴上没栓,我是女人全世界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我抱着手侧身道,“你做事都不跟寡人说,你没把寡人当内人。”   秦宿瑜咳嗽一声,对雨鸢道,“你先下去。”   雨鸢低声道是,转身走了。   我跺一下脚,跨门进了佛堂。   秦宿瑜走我后面顺便把门关上了。   我甚少进佛堂,父皇也不大礼佛,是故这佛堂只有底下人打理,我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里面打扫的干净,神位也排的整齐,香炉有烟气飘散,在这权欲的中心竟然有这样宁静的地方。   秦宿瑜牵起我的手带我往里走,一路经过不少神佛。   我是死过一回的人,见着这些东西就像老鼠见到猫,崇敬之余又胆怯,只怕真有神会现身捉拿我这只妖孽。   我看看秦宿瑜,前世他没现在这么可爱,还要造我的反,我思索着得找个机会跟他把我重生前的事说一说,让他痛彻心扉,从此对我只有歉疚和疼爱。   这是他欠我的。   我们进了里屋,打眼就看到一尊一人高的雕像立在屋中,有红色绸布覆盖在上面,我瞧不见人,却忽然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我紧张地站在门边,直直的盯着她。   秦宿瑜走过去,伸手将红布揭开,她的脸露出来,我第一次看清她的模样。   她生的很标致,细眉大眼,鼻俏唇润,光一眼看着就能看出是个温和的人,父皇说她乖巧是真的,她只站在这里就让我感觉她很安静。   可惜她死的早,我连见她一面都这么艰难。   我吸吸鼻子,走过去看着她道,“母妃,儿臣终于晓得你长什么样儿了,你真漂亮。”   秦宿瑜拿来两个蒲团放地上,扯出汗巾给我揩脸,道,“给容太妃磕个头。”   是要磕头。   我赶紧跪到蒲团上,俯身拜了三拜。   秦宿瑜在我身旁也跪下,跟着我叩首。   我瞅他,“你干嘛跪我母妃?”   论辈分,他们一辈的。   也不对,论辈分他得叫我母妃祖母。   还是不对,他是我未来夫君,他顺着我叫一声母妃也没错,跪拜更没错。   我心间甜蜜蜜,伸指勾他手对母妃道,“母妃,秦宿瑜是父皇给儿臣挑的夫君,他可疼儿臣了,你在天上不要担心儿臣,儿臣会过的很好。”   秦宿瑜随我拉着,也说,“容太妃,我会照顾好阿韶。”   我欢喜起来,冲他皱鼻子,“你不许叫我阿韶。”   秦宿瑜搀我起来,“那我叫你什么?父皇?”   我都是他未婚妻了,叫父皇多难听。   我思考片刻,脑中灵光一闪,我龇牙坏笑道,“你叫我亲亲大宝贝。”   秦宿瑜嘴边勾着笑,“亲亲大宝贝,容太妃看着呢。”   丢脸丢到母妃这里来了,我和她二十年没见过,万不能让她以为我是个赖皮混子。   我立时红脸,忙推着秦宿瑜朝外走,“母妃我们先走了,等你住进西暖阁我再看您。”   秦宿瑜被我推出佛堂,他拍我腰道,“仪态。”   仪态仪态,我挺直背道,“寡人脚疼。”   今儿跑了好多路,我的脚又疼又酸。   秦宿瑜道,“回暖阁吧。”   --   我们入殿内时,周欢已经叫人在摆膳了。   秦宿瑜对他道,“父皇今日累着了,迟一个时辰用膳吧。”   周欢应着声,叫人将膳食先都罩上盖。   今儿膳菜有什锦苏盘,我有点馋。   我对秦宿瑜道,“寡人想先吃点那个什锦苏盘。”   秦宿瑜走过去,拿一只碗盛了点,先自己尝过,“怪不得喜欢吃,又是甜的。”   我微窘道,“寡人想吃。”   秦宿瑜另拿了碗给我盛好,直接端着碗和我进到暖阁里。   他让我坐到罗汉床上,把碗给我,旋即进浴室去了。   我不知他要做什么,不过有吃的,我先吃个够。   我吃了两口,他捧着一盆水出来,放我脚边道,“泡泡脚。”   我朝他伸脚。   他帮我脱掉靴子,皱着眉故意道,“这脚不能要了。”   我哼道,“我的脚能定天下,就是臭也香。”   我说完舀一大口什锦塞嘴里,以吃泄愤。   秦宿瑜捏着我的脚放水里,手指覆在我的脚下给我按摩。   他低着头,眼睫微垂,嘴边还带着笑,手下异常轻柔,我望着他就觉得什锦不甜了。   他才甜,我想尝一口,看看是不是真的能甜进心底。   我叫他,“阿瑜。”   秦宿瑜嗯着声,慢慢抬头。   我探身过去,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一口吻住他,“我可太喜欢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骚话真的多,哈哈哈哈感谢在2020-09-20 13:34:20~2020-09-20 20:46: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樊樊 5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软糖硬糖泡泡糖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叫夫君47   秦宿瑜先是一怔, 转而腾身近前拿走我的碗放一边,他吻着我笑,“甜的腻。”   我抬腿盘上他的腰,整个缠住他, “没你甜。”   秦宿瑜一手掌在我腮边, 垂眼看我, 他的吻放慢了,一点点的蚕食着我的意识, 我抓不住他的衣服, 哑着声乱叫,“我,我要飞起来了……”   他攥住我的手,放到他的肩膀上, 我便有了点力, 使劲抱紧他, 我看着他沉浸在我们的亲热中,他浓长的眉舒展,弯出愉悦的弧度, 他的吻含着小心翼翼, 虔诚而有力, 我能感受到他向我传递来的爱意,我想将他捧在掌心尽力呵护,不舍得让他的眉头再蹙起。   他欢喜我,不用言语表达,那种欢喜只在动作间就泄露出来,诚惶诚恐小心谨慎,恨不能我的眼里只有他。   他这么骄傲的人对我却极尽耐心, 这不足以证明我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吗?   我作为他心尖尖上的人,我恃宠而骄点那才能彰显我身份,往后我走路都要横着走,看谁再敢说我一句。   我张口咬他的唇角,咕咚着话道,“你给我摸摸。”   我说完才想起我是女人,女人不能对着男人流哈喇子,要端庄守礼。   可开过荤谁还爱吃素啊,我都摸过他了,再叫我手脚上绳这不是要我命吗?   我想摸。   秦宿瑜勾舌闯进我的口中,细细的触着我舌尖,他单手横在我的腰间,另一只手按住我快要伸到他衣服里的手,他喘一口气,覆身压着我吻的发狠。   我挣不动,他吻我越来越急,我一脑儿的清明就全丢弃,在他给我的吻里迷失了自我,我抓他的脸,又抓他的头发,用不了劲,只支吾着嘴跟他哭,“阿瑜……”   我没想哭,就是情不自禁,要跟他哭一哭,他好能搂着我哄一哄,他吻起人就跟饿虎扑食一样,除了没对我使多大力,但该凶还是凶,就好像我是一盘肉,他要将我吞吃入腹,连根骨头都不给我剩。   我虽喜欢他这样,可到底是情绪太激动,得他好生安慰我,我才给他吃,反正我就是欲迎还拒,我就是要他对我心肝肉儿的疼。   秦宿瑜挪着唇对我眼睛鼻子一通亲,旋即环住我拿手给我顺背,“别哭。”   我服帖了,手指绕到他胸前,趁他不注意钻了进去,“你不给我碰。”   秦宿瑜拂去我的泪,低头瞅我,“全天下最色的姑娘就属你。”   他的前襟被我扯开了,我望到蜜色的肌肤,止不住吞咽了一下,我凑过去跟他蹭蹭,“□□你。”   旁的人让我色我还不色呢,他惜福吧。   秦宿瑜身躯绷住,似在忍耐什么。   我抽回手,拉了拉自己的衣裳,“我想脱衣裳。”   我也想让他摸摸。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喜欢碰他,那他定也想碰我,只是碍着男女有别才一直禁锢自己。   秦宿瑜看着我,眼眸沉静。   我臊得很,拿他袖子遮脸道,“我胸闷,要脱掉。”   秦宿瑜没动。   我露两只眼出来,正见他双目凝沉,瞅着我转不动,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我咬一下唇,自己解了腰带,我再看他,他的眼睛顺着我的手往我身上飘。   我瞧得清,他要被我迷晕了。   我得意的扭着腰靠紧他,他呆的像个木桩,从上到下就没能动的地方。   我扒到他腰上,吸溜着声道,“你给我脱。”   美不死他。   可惜秦宿瑜没给我脱,他撂我放床边,下地走到衣柜边拿出一件贴里丢床上,连头都没抬,一旋身就窜进了浴室。   我服气。   我让他给我脱衣裳,他跑去浴室乘凉,这还是男人吗!哪个男人不好色?我当男人的时候见着漂亮姑娘都恨不得眼睛长人身上,他倒好,成了柳下惠。   我换好贴里,伸手捏捏自己,手感也挺好啊,怎就对他一点都不起作用?   我忽地往床框一打,疼的我跳起来,他这是要跟我避嫌,是铁了心跟我生分。   这还没成婚就要疏远,成婚了还得了,等到时候我退位,他再当了皇帝,后宫三千佳丽岂不是没得跑?   我再不济也是父皇的女儿,诚然是做了男人二十年,但照着祖制我就是公主,他给我当驸马就不能纳妾,他只能娶我一个,外头的花花草草他都不准沾,沾了我就要把他的手剁掉!   我气呼呼的等他出来。   秦宿瑜在里面有一些时候,出来时换了件宽袖玄衣,一身的水汽谁见着都知道他洗过澡。   我支着头瞪他,“你就这么嫌弃我,跟我亲近后还要洗澡。”   秦宿瑜站到桌边呷一口茶,眼瞄过我又转到其他地方,“没有。”   我蹦起来,叉腰道,“你现在就对我如此鄙弃,我看我们不合适,父皇提的婚约在我这里不作数,我明儿再找个听话的。”   秦宿瑜将杯子往桌上一放,砰的一声响,他阴郁着眼盯我,“你父皇一言九鼎,你说不合适就是违抗圣旨,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抗旨不遵你晓得是个什么罪名吧。”   抗旨不遵是杀头的大罪,他现在还拿这个要挟我。   老混蛋!   我大声哭起来,“你对我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成天喊打喊杀,跟你过日子我憋屈。”   秦宿瑜压了压太阳穴,拧着眉头走过来,抬手给我擦脸,“我没说要杀你。”   我呕着气道,“你拿父皇的圣旨压我。”   秦宿瑜拽我坐倒,平心静气道,“你也拿别的男人气我。”   那能一样吗?我是一颗心为他,他却是敷衍对我,我气不过才乱说话的。   我要他给我个保证。   我对他道,“你不能娶别的女人。”   秦宿瑜浅声笑起,“醋劲这么大,我几时说要娶别人了。”   我往他腿上坐,鼓嘴道,“除了我之外,你谁也不准娶。”   秦宿瑜伸手指戳我腮,“我怕后院失火。”   我揪起他的衣领,“前院后院都我的。”   秦宿瑜笑,“都你的,谁要敢抢,我帮你揍。”   这还差不多。   我放掉他的衣裳,抬手帮他抚平褶皱,我想了想,觉着现在是个极佳的时机。   我将手塞他手里,头靠他胳膊上,“秦宿瑜,我有个秘密一直想告诉你。”   秦宿瑜嗯声,“什么秘密?”   我侧头望他。   他也垂首看我。   我抿一下嘴,道,“我是死过的人。”   秦宿瑜脸色沉重,“又在编故事?”   我急急摇头,“你信我,我真的是死了又活。”   秦宿瑜那狭长的眼微微眯起,我在他脸上看出凝重。   我怕他不信我,我竖起手指发誓,“我若胡言乱语,就叫我……唔!”   他一把将我的嘴巴捂住,我后面的誓言就被堵在口中出不去。   “我松手,你别乱起誓,”他说。   我慌忙颔首。   他就把手松了,“怎么死的?”   我在他怀里坐正,伸手抵着他的颈道,“被你气得噎死了。”   秦宿瑜眸子一颤,张唇道,“我干了什么叫你气成这样?”   我瞅他脸色,没见生气的迹象,才道,“上一辈子你不是我儿子,父皇殡天后你就率炎铁师出了镐京,前往自己的封地,我本以为你能老实呆在封地,未料你竟想谋逆,我没逍遥多久你就领兵打到镐京,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在吃酥黄独,一气就卡在嗓子眼儿了,活生生给卡没了。”   秦宿瑜抚一下我的脸,接我的话问,“这消息谁告诉你的?”   我眨眼,“周轩说的。”   周轩是虎贲中郎将,我手里就五万虎贲骑兵,全归他管着。   秦宿瑜敛眸不语。   我晓得他是愧疚了,我拉他的手晃了晃,“我不气你了,你以后要对我好。”   要很好很好,才对得起我重活一世又栽他手里。   秦宿瑜将我团抱住,道,“我会对你好。”   我莫名心酸,不自禁就哭了,“我怕你还会造反,所以才跟父皇提了将你认成我儿子,我不想重蹈覆辙。”   他不能怪我,都是他的错。   秦宿瑜揉揉我的脸,“我没想过造反。”   他现在是没想过了,但他前世想过,还干了。   我拽他衣服擦眼睛,“你以前犯的错我都不追究了,我只要你从今开始对我忠贞不二,再没有别的歪心思。”   秦宿瑜将我的脸捧住,郑重地看进我的眼里,他弯弯笑起,“我只喜欢你一人。”   我的心怦怦跳,瞧着他舍不得闭眼。   秦宿瑜凑过来亲我的眼睛。   我立刻闭住感受他的唇在我的眼尾流连,他喜欢我,很喜欢我。   我异常激动,身体都在颤抖。   秦宿瑜将头抵在我的肩膀,抱着我轻摇。   我就平复下来,蓦地肚子咕咕叫。   我饿了,真煞风景。   秦宿瑜翻身下来,端了脸盆过来给我洗脸,“我下午要出宫办事,娴妃娘娘会过来陪你。”   穆娴也骗了我,我要跟她生气。   “我才不要她陪。”   秦宿瑜拧干净毛巾,往我脸上抹,“她一个姑娘给你当老婆,耽搁了三四年,你气她,她却是受你父皇的命令,王命难违,她便是想反抗也没法。”   作者有话要说:  周轩在第一张出现过,有忘了的小伙伴可以去看看哦   然后看到大家都很期待敦伦,我也期待哈哈哈哈,但是我咋说,我想让陛下懂了之后,让她在什么都知道的情况下再行这事,婚礼什么的都是顺其自然,重要的是陛下成为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什么都懂,这样我才没有负罪感的让他们敦伦,所以大家放心,该有的都有,只是一定要陛下知人事,明是非,不能懵懵懂懂。   感谢在2020-09-20 20:46:11~2020-09-21 13:07: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人类的本质是双标 10瓶;婚姻登记处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叫夫君48   那也改变不了她骗我的事实, 她不给我赔礼道歉我就不原谅她。   我伸脚踢他,“你们一伙的,统统是坏蛋。”   秦宿瑜逮住我的脚,给我塞高齿屐里, 我踩着高齿屐下来, 绕到他身边看他收东西, “你出宫干什么?”   秦宿瑜理好缠布放床头,推我朝外走, “有点事。”   那就是不便告诉我了。   我也没说一定要晓得, 看他样子不像是什么大事,我也没在意,不过我想吃驴打滚,这玩意儿我就吃过一回, 还是穆娴买给我吃的, 那味道我想想就口水刹不住。   “你给我买点驴打滚儿, ”我交待他道。   秦宿瑜眉梢一挑,“我到哪儿给你找打滚的驴?”   我懵住,旋即明白他就没听过这吃食, 我不客气的笑他, “你连驴打滚儿都没吃过, 你白活这些年了,哈哈哈!”   秦宿瑜抱着手,“地摊上的小吃别想叫我给你带。”   我顿时枯了,我挠他手道,“我要吃,你给我带一点点。”   秦宿瑜开了阁门,牵我出去, “我瞧瞧,要不像样就没有。”   “像样像样,贼像样,个个儿块大软糯,你要见了定也想吃,”我急声道。   秦宿瑜松着眉笑,“一说到吃眉飞色舞的,就没见你读书这么有兴头。”   这两码事,读书伤神,吃喝养人,利弊自然见晓,我肯定更宠爱吃喝了。   我摇晃着脑袋,坐上食桌吃饭。   --   穆娴过来时,我们才吃到一半,她搬了把椅子特意坐我跟前,对着我左看右看。   我板着脸就不睬她。   穆娴在桌子上抠两下,转头对秦宿瑜道,“太子殿下,这,这闹得哪出?”   秦宿瑜放下筷子,盛了碗红枣雪蛤羹让我吃,“她都知道了。”   我都知道了,她要对着我忏悔,不忏悔我就一直这样。   穆娴嘴巴张大,半天合不上。   秦宿瑜朝周欢挥手。   周欢带着一干宫女太监朝后挪,开了门溜走。   秦宿瑜用餐布抹嘴,也起身道,“你们聊,孤先走了。”   他真的走了。   穆娴一直是呆滞状。   我一碗羹吃完,她还是那副表情,我气的拿筷子戳她,“你伙同太傅他们骗寡人,你就没点话要跟寡人说嘛?”   装傻充愣就想躲过,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穆娴稍稍变了神色,她扯着嘴皮跟我哈哈笑,“陛下,你终于看破了。”   她笑得真假,我想起之前她老打我,我现在手痒,我也想给她两巴掌,但我估量了一下我和她之间的力量差距,还是决定不动手的好,我怕她加倍报复。   不过我还是要给她点厉害瞧瞧,我抓起桌上的勺子往地上一砸。   运气不好,砸我自个脚上了。   我嗷的一声,坐着椅子朝后挪一尺,疼的抱脚跳。   穆娴也慌得跑过来,她一把将我扛起来冲进了暖阁里,我还没回神人已经坐到床边了。   她抬我脚看,上面果然有个勺子大的红印,她恼着声道,“秦韶,你就是气也不能拿自己身子开玩笑,你想吓死老娘吗!”   她还指责我,我难道不委屈吗?我被她骗了这么久,我发泄一下怎么了!   我瞪一下腿,冲她红眼睛道,“你们骗寡人!”   穆娴手忙脚乱的拿帕子抹我脸,“陛下别哭啊,臣妾没想过骗你。”   我看她这么紧张,心里有些微软乎,正如秦宿瑜所说,她也是被父皇逼得,她只要跟我说说好话,我可以既往不咎。   她忽地扑哧笑出,“谁知道你这么好骗?臣妾后面想跟你说清,你自己倒能替臣妾圆谎了。”   我哼哧着气盯她,“你还有脸笑!寡人是愚钝了些,可你逮着寡人诓就不应该,到现在还嘲笑寡人,寡人马上把你打入冷宫。”   穆娴立刻做出一副可怜相,冲我拱手求饶道,“陛下开恩啊,臣妾知错了。”   我瞅瞅她,心中气消了不少,但我不想就这么放过她,她把我诓惨了,我得拿些东西回来。   我想一圈,还真叫我想出个事,我绕着手指,冷脸道,“想要寡人饶你也不是不可以……”   穆娴捏帕子在眼角揩过,软着声道,“只要陛下能原谅臣妾,要臣妾做什么都可以。”   她停了停,转而又粗着脖子道,“伤天害理的事不行。”   我按她的肩膀,跟她挤眼睛,“小事,小事。”   穆娴揣着手,“瞧你那贱样,小事能让你这么兴奋?”   我嘿嘿两声,盘着腿坐好,忸怩了一下道,“也不是什么大的事,就想跟你讨教些东西。”   穆娴道,“讨教什么?”   我舔一下嘴,“你知道怎么敦伦吗?”   穆娴震住,少顷她大着舌头道,“敦,敦伦?”   我恳切地点头,“秦宿瑜不愿意教我,你能教我吗?”   穆娴犯了难,她打着帕子,好半天说不上话。   敦伦是夫妻秘事,要她教我好像是有点难,可我母妃走的早,身边除了她就没别的人能给我说这些,秦宿瑜那根木头又能憋气,我不找她就没人了。   我抚抚她的手,求道,“爱妃,你就跟寡人说说吧……”   穆娴狠咬一口牙,攥拳敲自己脑门,“老娘今儿就让你长长见识,没得回头跟二傻子似的在房里被太子殿下骗。”   她跟上断头台一样,颇有壮士扼腕的气魄,把我都带亢奋了。   我连连嗯着声,“就是,就是,寡人要先发制人,让他无机可趁。”   穆娴薅我脑袋毛,“臣妾回和春殿取个东西。”   我怕她跑,“寡人和你一道。”   穆娴抬手拉我起来,“正好,省的臣妾揣着到处走,要一不小心落外面,臣妾脸也丢没了。”   她给我换了身衣裳,我就带着雨鸢一起去和春殿了。   我好多日没来和春殿,现儿过来都生疏了,想是我不常来,殿内都长草了,芙妍蹲在草边给它们浇水,我问穆娴,“爱妃,你种草做什么?还嫌这殿里不够荒芜?”   穆娴唉地一声,“臣妾绿云浮顶,种几株草来消遣,以慰臣妾这颗孤寂地心。”   不就是说我把她绿了吗?我才没绿她,她和我都女的,女的怎么绿女的?她就是想借此让我心生羞愧,这样我就没了指责她的理由。   她想的美!   我瞪她,“不你叫寡人别来的吗?寡人这么听你话,现在还要听你说。”   穆娴一讪,“臣,臣妾也没说你啊。”   不说我她说的鬼,我现在要再信她我就真脑子缺根筋。   我还想怼她两句,话绕在嘴边,就见芙妍提着水壶站旁边,凉丝丝的看着我,看的我后脖子发冷,我扯穆娴挡跟前,对着芙妍道,“把水壶放下。”   芙妍下垂着嘴角,将水壶放一边,只眼睛还瞅着我。   我怎么瞧怎么像是在怨我,我也没对她做什么啊。   我问穆娴,“她怎么了?”   穆娴耸着肩笑,“还不是陛下魅力大,她瞧上了你呗。”   瞧上我?!   可别,我怵她,她还是一直爱她的情哥哥吧,我不要被她缠住,光想想就通体生寒,可不得会冻死。   我往脸上糊一把,做出个笑对着芙妍道,“寡人瞧你岁数也不小了,你情哥哥在外边也等的急,今儿寡人心情好,就放你提前出宫吧,好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芙妍眼中泪打转,颤着声道,“陛下竟如此绝情……”   我哪儿绝情了,我对她就没情,黏了吧唧的,之前还跟我说她对我抵死不从,我也没对她巧取豪夺,现在还成我的不是了。   癫的不轻。   穆娴在旁边笑弯了腰,我向她求助,“爱妃,你的宫女当着你的面儿撬你墙角,你还能笑得出来。”   穆娴便敛住笑,跟芙妍道,“你歇了心思吧,陛下是吃你娘的奶水长大的,你和陛下虽不是一胎所生,但也算得上有亲缘了,可别被你娘晓得,回头她得气死。”   我是王嬷嬷养大的,这么说,芙妍是王嬷嬷的女儿了?那就是一家人啊!   我跟芙妍笑道,“你算寡人半个妹妹了,等你出嫁,寡人给你备一份嫁妆,也算是还王嬷嬷的恩情了。”   芙妍抬袖子拭脸,苦着声道,“谢陛下赏。”   我随意摆手,“自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嫁的好,寡人看着也高兴。”   “臣妾离不得芙妍,陛下你让她出宫的心思歇歇吧,”穆娴搀我手往殿内走,“别耽搁了,咱们先进屋。”   我随她进里间,她朝书架边去,我看着她翻找书,想着话跟她聊天,“爱妃,为何你把王嬷嬷的女儿留在身边?”   穆娴翻书的手停滞,须臾又开始动,她道,“是先帝的意思。”   父皇真是闲,王嬷嬷孤零零一个老人,身边也没几个儿女伺候,他还要把她女儿拉进宫里当宫女,太残忍了,王嬷嬷照顾我十几年,这份恩情我始终记在心里,她女儿在宫里我竟都不知道,这要是被她知晓,还不得骂我一声忘恩负义。   芙妍我还是想把她放出宫,总要让王嬷嬷有个养老送终的人,儿子女儿什么的,都不能少。   我掂量着话问她,“爱妃,父皇为何要把芙妍留在宫里?”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这张走走剧情哈,么么哒!感谢在2020-09-21 13:07:21~2020-09-21 20:26: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樊樊 10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和尚尚 20瓶;BuLu. 6瓶;三散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叫夫君49   穆娴抠抠搜搜, 终于叫她找到一本书,她拿着书过来,坐到我身边,语重心长道, “王嬷嬷知道你是女人, 将她放出宫, 本就是错,先帝已经够仁慈了, 若不是念着她照顾你这么多年, 以先帝的性格绝不会让她活。”   如今只是要她女儿待在宫里,无伤无痛的,于王嬷嬷而言,简直是无上恩典。   我不由感到可悲, 我在王嬷嬷的看护下长大, 照着世人的说法, 生恩和养恩一样大,我没向她敬孝心,还缘着我的身份把她女儿囚禁在宫里, 到头来她还要跟我父皇道一声谢, 谢他不杀之恩。   她约莫是要恨的。   我握紧拳, 喃喃道,“寡人总不可能在这个位置坐一辈子,迟早会揭露,天下人也迟早会发现。”   发现了,我就会被所有人指着鼻子骂,我会被他们赶下龙椅,日日受朝臣贬斥, 大陈的史书上会记下我的恶行,我成了父皇的污点,也将是大陈的污点。   可我无路可退。   穆娴拿书在桌上扫扫,“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前边还有太子殿下和谢太傅,有他们在,你怕的那些东西就不会到来,他们会替你妥善安排好一切,你只要乖乖听话,吃好喝好把自己养的肥嘟嘟,啥事没有。”   也对,我有什么好愁的,该愁的是秦宿瑜和谢弭,他们跟父皇合伙瞒了所有人,即使后面爆出来,他们和我也是一条船上的,有他们在,我才不怕。   我注意力转移到她手里的书上,“你别想叫寡人看书。”   她说好了教我敦伦,这会儿掏书来假什么正形。   穆娴难得闹了个大红脸,只把书放我跟前一摊,凶着声道,“看!”   我被她唬住,只能嚷嚷道,“寡人要学敦伦,不要看书。”   穆娴伸手掐住我的下巴往书前按,“少废话,你瞧书就会了。”   她既这般说,我就只得看了,只见那书名叫,“《春闺秘事》。”   穆娴将桌子猛拍,“看就看,读什么读!”   我看书都得读,不读就好像不过脑,她又不是不知道,还故意刁难人,我也有脾气的!   我把书一推,“寡人不看了!”   穆娴便来拧我耳朵,“狗崽子,再矫犟老娘把你塞夜壶里。”   我当即发怂,抱着手朝她拱了拱,“爱妃,寡人看就是。”   她就松了我,随即搬来个凳子坐我对面,支着头道,“有不懂的问臣妾。”   我奥一声,还是不死心道,“寡人要读出来。”   穆娴一双眼被手撑的吊起,她先是柳眉倒竖,随后又无力叹气,“读吧。”   我这才慢悠悠把书翻开,我原以为这书全是字,未想第一页就一句话,我读道,“红蕊白珠一手香,金柱撑起花难张。”   好诗好诗,字好看韵也压得准,我抬头想跟穆娴好生赞一番,就见她抱着头埋在桌前,那手直打颤,抽风似的。   我恐她抽着抽着就要望我脸上抽一拳,只得歇了想和她交谈的心思。   我继续翻页,下一页竟没字了,画了幅画,画上一男一女,我瞧了半晌,也不知怎得就脸红耳热,我把书推给穆娴,嘟哝着声道,“他们在干嘛?”   穆娴立时坐直身体,一脸严肃道,“敦伦。”   我又朝那书瞟过,脸烫的不行,我倏忽想起刚刚念的诗,霎时会意,我赶忙翻过页,又见一行小字,这回我机智了,没读出来,只在肚里默念道,“芳草萋萋,撷①之可怜。”   我翻过页,这画比上一幅更羞耻,我瞧着那画中女子似蹙似娇的细眉,可耻的咽了咽喉咙。   我再没问穆娴话,就坐在桌边将那本书一字不落得过了一遍,看完时感觉我整个人就像在火炉里烧一遍,要焦了。   我把书盖好摆正,迅速放到穆娴手边,然后就抓着水杯先咕水。   穆娴将书放回书架,颇尴尬道,“懂了吗?”   我唔着声,在凳子上坐立不安道,“寡,寡人想回紫宸殿了。”   我现在要找个单独的空间消化消化,太震撼我了,我一把年纪才知道这样妙的事,往先都是空活了。   穆娴点点桌子,连咳好几声,“陛下,男人不能让他吃的太撑,你得吊着他,他才会懂得珍惜你。”   我燥着声道,“他,他就没碰寡人。”   穆娴一刹那瞪圆了眼,“敢情你还是个雏儿。”   我不仅是个雏儿,还是个被秦宿瑜嫌弃的雏儿,他就像个老和尚,吃斋念经,就没使过棒。   我严重怀疑他不行。   “爱妃,他会不会那里有问题?”   穆娴摆手笑,“先帝会给你配个有问题的男人?”   肯定不会啊,父皇把皇位都传给我了,可见他有多疼我,秦宿瑜绝对是没问题,那有问题的就是……   “陛下,他是不是觉得你没有女人味啊,”穆娴犹疑道。   我往身上瞄,没胸没屁股,我再看看她,前凸后翘,是比我有看头。   但这能怪我吗?我穿的龙袍,衣裳一套,别说胸和屁股了,有的时候脖子都没了。   要是能给我几件女人穿的裙袄,我也能穿出风情万种来。   我才要抱怨两句,穆娴突然起身,转进隔间里。   我跟过去,“爱妃,你这就跑了啊。”   她要帮我,我现下孤立无援,她要是也不管我,我就真不知怎么办了。   穆娴不应我,直走到衣柜边找东西。   我跑过去,就见她扯出来好几件红红粉粉的布,一块一块的,我拣出一块样式别致的,问她道,“爱妃,这是抹布吗?”   她这爱好挺独特的,还私藏抹布。   穆娴从我手里拽走布,将其展开对着我比划道,“这是肚兜,女人穿的。”   我哇着声,“原来女人还穿这个。”   瞧这花样儿是粉嫩秀气,穿这个在身上……   我想着就鼻腔发热。   穆娴哎呦一声,连忙用帕子往我鼻子上擦,“好端端的怎么流鼻血了?”   我憨憨笑,“想到要穿这个,就一身火。”   穆娴提着眉笑我,“骚不死你!老娘跟你说了,倒帮你解放天性了。”   什么叫解放天性,我这叫天真烂漫爱自由,她懂个屁。   我爱不释手的抓着肚兜左看右看,“爱妃,你多给寡人几件。”   穆娴把手里的肚兜一起扔床上,又转到旁边的衣柜里翻衣裳,连着找出来三四件衣裳,她扯了块布,将它们并着肚兜一起包好,“这几件衣裳和肚兜都是新的,你先穿着,明儿臣妾叫尚衣局再多做几件,够你穿了。”   我踌躇着话道,“寡人能挑个衣裳款式吗?”   穆娴甩着袖子坐柜子边扇风,不耐烦道,“狗事儿真多,要什么款式的?”   我蹭到她身旁,羞涩道,“就,就那本书里的还不错……”   穆娴错愕的盯着我,“秦韶,你让老娘去尚衣局给你做近身衣?”   “有,有什么问题吗?不都是人穿的,寡人就是瞧着好看,”我朝后退了退,确定她打不到我才定住脚。   穆娴朝我招手。   我乖乖走过去。   她一只胳膊搭我肩上,懒着话道,“太子殿下不小了,陛下就饶过他吧,臣妾怕他死在床上。”   他看都不看我,怎么就死床上了?   我生气道,“他每次和寡人在一起后都要洗澡,就好像寡人有多脏似的。”   穆娴巴住嘴。   我难过得看她,“莫非寡人真脏到他沾过寡人就要用清水洗干净?”   穆娴抬手遮着嘴咯咯笑,“陛下,男人憋不住就只能用冷水澡冲洗。”   我立时明了,原来他早已按捺不住,只是一直再被迫忍耐,真是辛苦他了。   “寡人回去就让他舒舒服服的爽一次!”   穆娴一手挑起我的下颌,交待我道,“想勾他上榻,你可得花点手段。”   我虚心求教,“爱妃只管说,寡人照做不误。”   穆娴放了手,慢声道,“陛下回去叫雨鸢给你打扮打扮,头发松松放下来就好,身上换一件他的衣裳,最好里面什么都别穿,往床上一躺,只要他看得见,绝计忍不了。”   啧啧,别说他忍不了,我光想着穿他衣裳我就热血冲头了。   我撸起袖子,豪气道,“寡人今晚就要把他拿下!”   穆娴狂笑,“老娘等你好消息。”   我豪气完又丧气,“假如这样他都不愿意,是不是说明寡人对他毫无吸引力?”   穆娴竖一根手指摇摇,“如果太子殿下还不肯,你就只能另辟新径了。”   我急切问道,“什么新径?”   穆娴朝我弓眉,“趁他不备,强了他。”   对!秦宿瑜要敢拒绝我,我就要对他用强,让他见识见识我的厉害,保管他以后不敢再磨磨蹭蹭。   我磨拳擦掌,“寡人先礼后兵,就不信他能挺得住。”   穆娴摸我头,“孺子可教,不愧是谢太傅的弟子。”   我瞧她挺高兴,就开口道,“爱妃,你那本书能给寡人带回去再琢磨两日吗?”   我要把上面的全学一遍,以备不时之需。   穆娴咧着牙,“陛下胃口不小啊,那书上有几十种姿势,你学的完吗?”   我朝她一拍手,扬声道,“只要有恒心,铁杵磨成绣花针。”   作者有话要说:  ①撷:用手采摘   ②铁杵磨成绣花针:百度搜了一下出处,好像是李白的。   这一章我码了五个小时,我写完再看的时候,觉得太子好惨哈哈哈哈哈哈感谢在2020-09-21 20:26:46~2020-09-22 14:00: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柳丁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叫夫君50   穆娴耸着肩笑, 一抖一抖的,未几她还是把那本书给了我,只道,“送你了, 你慢慢研究。”   “好嘞, ”我小心的将书塞进袖里, 捏紧后道,“寡人先回紫宸殿了。”   我急着要回去, 穆娴拦住我道, “急什么急,太子殿下让臣妾看着你,你回哪儿臣妾都得跟着。”   我不太想她跟着,我现下只想一个人呆着, 她粘着我, 我施展不开。   我搜肠刮肚的想理由, 好容易叫我想到一个,我正要说,就听到外头芙妍喊话, “娘娘, 殷夫人来看您了。”   殷夫人是穆娴的娘, 我年少时长往穆府跑,她待我还不错,就是脾性比穆娴还暴躁,动辄就要拿刀拿剑,我常见到的情形就是她和穆老爹两个人在府里劈里啪啦的打架,从东头能打到西头,穆娴管这叫日常玩乐。   他们穆家的人总比一般人玩的大。   我捡着这个时间, 和穆娴道,“殷夫人来了,你去接待她吧,寡人回紫宸殿等你,你晚点过来就是。”   穆娴疾步朝外走,还是叮嘱我道,“不准乱跑,出外宫多叫几个人跟着。”   我赶紧点头,先她一步溜了出去。   和春殿是整个后宫最向外的宫殿,走几步路就能出外宫,其实原先这宫殿也不是给嫔妃住的,就是凉置在那里,父皇看书看累了,会进里面稍微躺躺,真要说起来,算是父皇的第二寝殿了。   我出来时没遇着殷夫人,估摸是候在偏殿了,我晃着步子出外边。   日头下去了,再过个把时辰天应该就会黑,我一想起晚间要做些狼血沸腾的事,就止不住激动,脚下倒更慢了。   谢弭说过,做事情要稳扎稳打,遇事要沉稳应对,不能毛毛躁躁,我现下这状态不对,要先定住心神。   我得在外面转转。   雨鸢在我后面道,“陛下,不回吗?”   我回身瞅了瞅她,“寡人闷的慌,想走走。”   雨鸢抱着包裹,大眼睛眨两下,道,“太子殿下说,您不要往外宫去。”   我也没往外宫去啊。   我折了根树枝划着玩,“寡人就在这附近,你不必害怕。”   她受秦宿瑜嘱托,要是我没顺话,等秦宿瑜回来她要挨罚的,这我知道,我自不会让她受苦。   雨鸢便老实不说话了。   我漫无目的的乱走一气,竟就绕到兽园附近,我这才想起来桩事。   早前秦宿瑜答应了裴煦顶替韩君生当屯田郎中,不知现在这兽园礼呆的是韩君生还是裴煦。   横竖我过来了,不若瞧瞧,也算心里有个数。   我跨过门槛朝里看,正见一人背靠着椅子,手里拿着书在看。   那背影我一看即知是裴煦。   我走过去,站到他身侧,他看的很认真,面目沉静,眼睛专注,我“你在看什么书?”   裴煦慌忙起身,对着我跪倒,“微臣参见陛下。”   我虚托着他的手起身,“免礼。”   原本我是一本正经的,但我忘了袖子里有书,我这么一垂手,那书就顺势掉下来,直直跌到地上,好死不死摊开来,一男一女妖精打架就映入眼帘。   我和裴煦面面相觑,一时都没出声。   还是雨鸢冲过来,慌手慌脚的将书捡起来塞衣包里,她怯着声跪地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我冷起脸道,“寡人的衣服里怎出现这种书?”   雨鸢抬着袖子低泣,“这,这书是奴婢娘给奴婢压箱底用的,今早上陛下还没起,奴婢就抽空瞧了两眼,哪想一不小心给扔陛下袖口里了。”   我望过裴煦,他一脸怔忡,应该是被糊弄过去了,我便装作生气的斥责雨鸢道,“这种污秽读物别叫寡人再看到,要再有下一次,寡人饶不了你!”   雨鸢连连在地上磕着头,“奴婢再也不敢了……”   这小丫头还真上道,和我一唱一和一点也不露马脚,秦宿瑜真给我找了个办事的。   等回去了我要多赏她几碗芋圆。   我对着她挥两下手,她便低着头退到一边去了。   裴煦端来交椅让我坐倒,立身候在我身侧,静等着我问话。   我放眼望向田,那里面新种了别的庄稼,我也认不出,便问他,“这都种了哪些作物?”   裴煦朝左边指去,“回禀陛下,这一侧种了粟。”   他说完又扬手朝向右边,“这一边种了稻。”   我顺他说的都看过,随嘴道,“怎么就不种小麦大豆,寡人记得书上记载,这两样食物是百姓的主食。”   裴煦笑笑,“陛下说的是,但小麦大豆都属北方农物,南方种不了,想要贴切观察南北农植,就只能一南一北分别各种典型农物。”   我做了然状,“那这么说,以北好种稻,以南善种粟了。”   裴煦呃着声答不上话。   雨鸢在我后面死命的咳,我就知道说错话了。   我定了定神,朗声笑道,“寡人不过开了个玩笑,倒把驸马你唬住了,谁都知道南边兴稻,北边遍地是粟。”   裴煦弯起唇,微俯着腰道,“陛下体察民情,实乃大陈之福。”   我翘了翘腿,问他,“五皇姐身子好些了吗?”   裴煦低声道,“公主殿下已能下床,这两日用饭也多了。”   他说话总给我一种谦卑感,他明明是我五皇姐的夫君,但在说起她时却犹如奴仆,我听着很别扭,就感觉他们之间不像是夫妻,倒像是主子和奴才。   我打眼往他面上看,他一副温和谦卑的姿态,但我从他拱起的脊背中瞧出了一丝倔。   他是谦卑的,但他的谦卑里没有奴性,是某种隐而不发的憋气。   无端的叫人想提防他。   我冲他微笑,“寡人听闻冀州旱了好几个月,驸马的故乡在冀州,料想也心系冀州吧。”   冀州旱灾这事我就听谢弭提过一次,他还因着这事打我,不知现在如何了,想来是能治住,要不然也没可能有闲心管锦州河道。   裴煦浅声道,“老家遭难,微臣寝食难安,早已于月前派送了些物资回去,以尽绵薄之力。”   那他倒是真有心了,一朝富贵竟还能想着家乡,这没几人能做到,看来他是个念旧情的人,我倒把他想的太坏。   他额头上还裹着纱布,我稍稍放柔声道,“驸马的伤还未好,不该急着过来任职。”   裴煦抬手碰了碰纱布,轻声道,“这就是小伤,微臣身体还算好,当不得事。”   他这么说,倒似没把伤放在心上,莫名的就有几分伤感。   我觉着这个话不能再说下去,我这人心飘的很,之前看他哪哪不顺眼,现在他只对我流露出谦和,我就开始对他生好感了,这不好,谢弭说过,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不能因为他短短的几句话就改观,这样显得我耳朵根子太软。   我望了望他手里的书,道,“刚才见你看这书入神,这书这么好看?”   裴煦将腰俯的更低,温声道,“回陛下,微臣只是被书中的一个小故事震撼,一时忘乎所以了。”   我被他的话吊起了兴趣,忙问道,“什么故事?”   裴煦道,“陛下,讲的是个数年不得高中的进士,一朝得中状元,被当朝宰相招为乘龙快婿,本以为能前程似锦,未想他的仕途就断在这里了,宰相谋逆,将他牵连在内,他连同着他的权势梦一起死在断头台上。”   这故事有什么精彩的,俗的要命,我还道多有趣,果然是书呆子,看个烂俗故事还能上头。   我随便问道,“你震撼什么?”   裴煦笑道,“他若高中后,婉拒婚约,一定不会走了这条不归路。”   我嗤声笑,“他即贪恋权势,想攀附权贵,那这条路就该是他的归宿,要怪就怪他自己贪心。”   万事万物都讲究个利弊,即是得了利,就别想撇去弊,既然获得了荣耀,那也要承受荣耀背后的坍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能说他活该。   裴煦低着话说是。   我算着时间,秦宿瑜约莫是要回来了,我不便在这里久呆,就起身道,“驸马早点回去歇息吧,这天也不早了。”   裴煦屈膝跪地,“微臣恭送陛下。”   我转身就走。   我走出没多久,想着要跟他交待些话,便又掉头回去,却见兽园的门早已锁上,他竟走了。   五皇姐说她恶露不止,这事我要问问是不是算好了,他应该没走远,我跑快点还能追上,   我朝外宫的宫门方向跑,雨鸢在我后面追,“陛下,天黑了,不好再在外头呆。”   我嘘着声,窜到宫门口,正要跨门出去,就看到裴煦在和一个人说话。   是个女人,瞧身形应该是白荷,我算是服了这女人,是个男人她都要勾一手。   裴煦的表情冷冷淡淡,和她保持了两步远,倒是守礼的很,我不免对他又添了几分好感。   雨鸢拽我袖子道,“陛下,我们回去吧,太子殿下恐怕要回来了。”   我一抓脑袋,得在秦宿瑜回来之前先收拾好,我可是在穆娴面前打了包票,一定要睡了秦宿瑜。   我返身往回跑,急着道,“快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张走走剧情哈   咳咳咳,上一张的两句诗宝贝们看懂了吗?其实第二句比较隐晦,能看懂的都是大师! 第51章 叫夫君51   我们回到紫宸殿的时候天已大黑, 还好秦宿瑜没回来,我着慌的拉着雨鸢给我打扮。   “快给寡人画个慵来妆。”   雨鸢慢吞吞的掀开梳妆盒,磕巴着声道,“陛下, 慵来妆不适合良家妇女。”   就是要不良家妇女, 我是勾引秦宿瑜, 太良家妇女了不是倒胃口吗?   我催促道,“要多不良家妇女就有多不良家妇女, 寡人今晚要干大事, 就是要浪的飞起。”   雨鸢细细笑,“可是太子殿下不定就好这口,要是适得其反,把太子殿下吓跑了您没地方哭。”   我呆住, 她说的是有点道理, 秦宿瑜向来骄矜自持, 就没见他表现过对什么感兴趣,我若太放荡大约真能吓到他,得使用迂回战术, 让他难以自制, 自己扑上来。   我琢磨一会儿, 想不出什么妆容合适,只得问她,“你瞧着寡人怎么配妆?”   雨鸢托着腮思索,“陛下脸儿细俏,妆重了反倒掩盖原本的容色,奴婢给陛下稍加修饰,画个笼烟眉, 再点个桃花唇,能让陛下显得楚楚动人,娇不自胜。”   咦,楚楚动人,娇不自胜,那不就是白荷吗?   一想到白荷我牙都酸了,我摇手道,“不成,寡人不走这个风,完全掩盖住了寡人的大气敞亮,寡人要让他一眼就被寡人的风采惑住,最好能一面制敌。”   我可不要来什么弯弯绕绕,那是没本事的娘们儿才做的事。   雨鸢苦恼道,“陛下,您瞧见几个男人喜欢的大气敞亮的了,便是娴妃娘娘也是娇花一朵,您是个姑娘,哪个姑娘不是柔柔弱弱?您想让太子殿下从了您,您就得改变战术。”   我陷入沉思,秦宿瑜是个软硬不吃的货色,我脱光了在他面前他都能面不改色,足以表明他能忍,我若真太威武霸气倒让他感受不到我作为女人的特质了,是要像雨鸢说的,该软的时候要软,最好让他一瞧见就想把我搂怀里肆意妄为。   我挑眉对她道,“娇不自胜就算了,楚楚动人倒是能行,最好是弱不胜衣,能激发他的保护欲。”   雨鸢弯起眉,“定给陛下装扮的顶顶脆弱。”   我满意了,“动手吧。”   雨鸢低低笑,抬手给我梳妆。   她手脚麻利,一刻钟不到就给我整好了,我脱掉衣裳,换了件秦宿瑜常穿的宽袍。   雨鸢推我躺倒在贵妃榻边,她扳着我身子道,“陛下侧躺,不要直挺挺的。”   我推搡她,“没那么多讲究,爱妃说了,躺床上就等着他来。”   雨鸢皱眉道,“陛下这么躺着并没多好看。”   我疑惑的瞅瞅自己,前襟松垮垮,半露不露,肩膀也扯开一点,这还不好看?   “寡人都这样了,会难看?”我不信。   雨鸢搬来铜镜让我看。   只见镜子里的人犹如一条死鱼躺在砧板上,再加上面白,乍看像死人。   我吓得从榻上跳起来,嚷着声道,“可怕的紧,他见着寡人可别吓晕过去了。”   雨鸢捂着嘴偷乐,她把铜镜搬回妆台,拽我手道,“陛下侧躺。”   我照着她的话做,但存着惑意问道,“侧躺就不像死鬼了吗?”   雨鸢给我拉开了一点前领,又将我的下摆随意散开一点,将好露一截大腿,她拨开我的头发,让它们一半落榻侧,一半掉在脸边,她仔细端详片刻,才道,“陛下腰细,侧躺能显出弧度。”   嘿嘿,那我现在这样岂不是像个勾人的妖孽。   我往她手上拍,“寡人不会忘了你的,从明儿开始,别说芋圆,你想吃啥寡人都赏给你。”   雨鸢笑着向我跪谢,“奴婢谢谢陛下的赏。”   我赶她道,“去外头看看,他回来没有。”   雨鸢哎着声就要走。   我伸指点点脑袋,叫住她,“你去给寡人拿本书来。”   那话本里都有爱看书的病弱小姐,常常靠在床侧晚读,公子见着小姐每每都被她专心的姿态缠住心弦,对她愈发爱重,就是穆娴给我的那本书里都有这种场景,美人夜半习书,有男子探门而入,趁美人刻苦时,从背后将美人,咳咳,那场景香艳的叫人回味无穷。   我虽刻苦不行,但能装啊,我给秦宿瑜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他若这都不上,他就妄为男人。   雨鸢在书架上挑挑拣拣,给我选了本《孙子兵法》,她把书递我手里就悄悄退走了。   我翻了两页,眼皮打架,这书枯燥乏味的不行,也不知秦宿瑜怎么看下去的。   不过他看的书多是这个调调,打仗的、理政的还有农事的,都是些忧国忧民的古板书籍。   我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但我又不能动,就只有盯着那一页发呆。   秦宿瑜回来见着我这般,会扑上来吧,之前他亲吻我都跟饿虎似的,想来也是饿太久了,一个二十五岁的老男人,这么些年女人都没碰过,那心田早就干涸了,我现下是来搭救他,为他送上幸福的源泉,他一定不会拒绝。   我猜他要跟我一夜几十次才够,就是他年纪摆在那里,榨的太狠不适宜可持续利用,到时候我要提醒他,夜夜笙箫可以,不能一夜就玩完。   我想着想着就快活,没忍住就合住眼畅想,没一会儿我就云里雾里,不知今夕何夕了。   我是被秦宿瑜喊醒的,他站在榻前,手里捏着那本《孙子兵法》,寒着脸道,“你往我书上糊口水?”   我一懵,这,这和预想的不一样啊,他面对着我这致命诱惑,不该是如狼似虎吗?   秦宿瑜把书撂桌边,伸手指指我身上,“谁叫你穿我衣裳的?还穿的妖里妖气,又疯什么?”   我这下听明白了,他就没对我见色起意,我噌的爬起身,左扭右扭道,“你没觉得我哪里不同了吗?”   我画着妆,还穿着他贴身衣物,没道理他不身体发烫,双目精光啊。   秦宿瑜掀着眼皮看我,“我才一天没见,人又添了三分痫。”   他这话可就过分了,我为着让他能敞开心扉毫无保留的冲动一回,连脸皮都不要了,他竟完全忽略我,这不是拿我不当回事吗!   我跑下来,攥起拳打他,“我给你这么大的惊喜,你怎能把我说成这样?”   秦宿瑜抬手把我肩膀边落下来的衣裳提拉好,嘴边憋笑道,“谁教你这些的?”   我抱着臂道,“爱妃跟我说的,男人都忍不了自己女人穿自己衣裳,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朝他打量,目光落到他腹下,苦巴巴着声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可别真有问题,他这颗树我都打结了,想跑都没地儿跑。   秦宿瑜脸一阴,“她教的那些下三滥招数,你倒学的比谁都快。”   我哼着声,“她教的都是人伦快乐,你个榆木疙瘩除了装腔作势,一点男人像都没。”   我在心里先撂了个底,他现在油盐不进,我引诱他是不能了,要想让他臣服,就如穆娴所说,得用强,我瞟过他,往他周身过一圈,暂时歇了立刻就强他的心,他身强体壮,我想让他老实不动没可能,只有在他虚弱时才能行此道。   我要学会蛰伏,静等最佳时机将他擒获。   秦宿瑜返身坐到桌边,指着桌上的一只纸袋道,“驴打滚,吃不吃?”   还真买回来了,那我勉强不生他气。   我也坐过去,拉开纸袋道,“你出宫是不是去鬼混了?你对我一点念头都没有,是不是给了外面的狐狸精?”   秦宿瑜倒了清茶推给我,捏我嘴巴道,“乱说。”   我打掉他的手,急忙抓过驴打滚吃进嘴里,又香又甜,真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样,我掰一点送到他嘴边,道,“你吃吃看。”   秦宿瑜张口接住,嚼了两下嫌弃道,“也没多好吃。”   我一口一个,撇嘴道,“你什么都不好吃,你这嘴就没见过好的。”   秦宿瑜看我吃,神色逐渐凝重,他说,“王嬷嬷死了。”   我一颤,嘴里的驴打滚吃不下去了,我呆呆道,“王嬷嬷不是在老家养老吗?”   秦宿瑜说,“她死在家中,我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   我眼睛酸涩,“她为什么要死?”   秦宿瑜沉默。   我抬手抹一下眼,摸到湿意,我便用手捂住脸,“她一定太孤单了,父皇把她的女儿扣在宫里,没人陪着她,所以她活不下去了……”   都怪我。   秦宿瑜张手过来将我抱住,他攥袖子给我擦拭着脸,沉声道,“不是你的错,她是睡梦中去世的,没有痛苦。”   我这才好受些,我靠到他颈边,呢喃着声道,“她也去天上了。”   和母妃一起远离我,我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秦宿瑜揽紧我,“我陪着你。”   我心内生出温暖,纵使所有人离我远去,他也不会抛弃我,我和他会一直在一起,谁也不能将我们剥离。   我抬起头去吻他,从他的眼睛吻到他的脸庞,他一直注视着我,那眼底有我看懂的光,我伸指去触碰他的长睫,轻声和他道,“阿瑜,我们做吧。”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攻略太子能不能成功呢?(●°u°●)??」 第52章 叫夫君52   秦宿瑜微笑起, “这也是娴妃娘娘教你的?”   我微窘,这还真不是穆娴教我的,我就是见缝插针,能成则成。   我托住他的脸, 极严肃道, “我现在都清楚了, 我不能让你憋坏。”   憋坏了回头苦的还是我自己,我要趁早让他释放出来。   苦行僧有什么好当的。   秦宿瑜的笑立刻收敛, 他攥起拳冷声道, “娴妃娘娘好本事,往后这紫宸殿她不用再来了。”   我瞧着他有病,还病得不轻。   我弓起身,按着他的肩俯视他道, “你撒什么气?爱妃又没害我。”   秦宿瑜抿紧唇, 一直瞪着我。   瞪的我没来由发虚, 我呐着声道,“她,她是为我们好。”   我们将来要成婚还要生子, 总不能一直这样, 我懵懵懂懂, 他又藏着掩着,何时才能戳破这层纸,穆娴可是助力,没她我就还是蠢笨如猪,多亏她我们才能更进一步。   穆娴是我们的恩人。   秦宿瑜拳头捶上桌,“她自己事都没整明白,还管闲事管到我们头上, 她教的是正经事吗?本来就傻,被她撺掇的似个二愣子。”   他在我面前发火的时候已经很少了,我现在陡然看他生气,顿感委屈。   我是学了房中术,那也是为了我和他的幸福在努力,他把我的努力说的一文不值,还连带着把穆娴也骂进去,我在他面前就没站直过,他总把我当孩子,他常说我长大了,可他根本没把我当大人待。   我张嘴哭出来,“我不傻,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不要你跟我隔着,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只能自己去摸索,我想跟你并肩,我也要为你遮风避雨。”   我太难过了,他老是说些伤人的话,他从没理解过我,我就是想让他明白我能够像他一样屹立成人,我愿意去尝试一切成年人应得的苦乐,他不应该将我裹在一个孩童的世界里,我和他会结为夫妻,他要做的是让我能够独立承担女人的责任,而不是将那些事剥离。   我想长大。   秦宿瑜的眼睫颤动,他忽然捏住我的脸将我吻住,我感受到他的唇在发抖,我抱住他的头叫他,“阿瑜,阿瑜。”   秦宿瑜嗯着声,勾紧我的腰压向他,我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我也随着乖顺。   他只吻着我,手脚规矩的不像话,我伸手触到他的脸边,唇与他相依,我听见他叹息,旋即便被他抱上了龙床。   他将我放倒,双手撑在我的脸侧,他的神情柔和,看我的眼神含着无奈和宠溺,他说,“阿韶,你怕吗?”   说实话,我不怕,我激动。   我缓缓摇头。   秦宿瑜覆身亲我,他的手探过来,很轻很慢,我的力气就在他的试探里散尽了,他一直亲着我的唇,我有点热,又有点昏,还迷乱的想哭,可惜哭不出来,我只会哼哼,我哼了两声,他就像打了鸡血般的开始胡啃,他啃的不疼,只让我更想哼。   我越哼,他啃得越带劲,我脑子里那点意识全被他啃完了,我开始吸气,沙着声喊叫,“……我不要。”   秦宿瑜也不知听没听见,他的手还在摸索,我蜷起腿,抬手去攀他的脖子,我将自己全数缩进他的胸膛里,怯怕的在他面前哭泣。   这种又慌又想的感觉,让我无力再想之前的雄心壮志。   太磨人了,磨他也磨我,我睁着泪眼想求他。   他安抚性的在我眼边轻啄,我哭的更凶,也没多怕,就是止不住,我还颤,颤的停不了。   他兜紧我,缓慢的顺我背,我勉强镇定了,小声对他道,“我想你来。”   秦宿瑜说好,旋即就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在脱衣服。   我羞的将自己团住,连眼都不敢睁。   他很快近前,捉住我的手搭在他的臂弯里,我感到他迫近,只能无助的摇一下头,我心跳的很快,想睁眼看看他。   将要睁眼时,就听见周欢那把鬼嗓子在叫,“太子殿下!谢太傅说要见您!”   秦宿瑜止住动作。   我静等着他,未几他放我进床里,特别体贴的给我拉好衣裳,盖好褥子。   我便知他要跑,我急忙睁眼,只看到衣袍翻飞,他一如方才衣衫整齐,一块肉都没露。   “你要走吗?”   秦宿瑜嗯声,“不能让谢太傅等,你先睡。”   他说过话就朝外走了。   暖阁的门合上,只剩我一人,我从床上蹦起来,气的抬脚狂踹枕头。   狗谢弭!狗谢弭!!   好死不死这个时候来,坏我好事,活该他被白荷绿,活该他被穆娴打,打死他才好,让他当搅屎棍,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我发泄完盘腿坐倒,脑子不自禁回味起方才的情景。   秦宿瑜真的好温柔好会疼人。   我太有福气了。   父皇真会挑人,这么好的夫婿让我找铁定是看不见,也就他有眼光。   秦宿瑜待我好,我也待他不差,等我们事成了,他要怎么玩就怎么玩,我绝对奉陪到底。   这么想着,我揉两下头,我和秦宿瑜这算洞房,不能草草了事,要有仪式感。   我要选个合我心意的姿势,让他快乐,我也舒服。   我爬下床,在我的小箱子里翻出了穆娴给我的那本书,我趴到桌边细心钻研。   秦宿瑜和我是第一次,第一次都要隆重,一般的招式都不够体现我和他之间的庄严肃穆,我得选个最最有个性的。   我一页一页选着看,还真叫我找到一个,样式美观,表情生动,就这个!   “好看吗?”   我嗯嗯着声,旋即反应过来是秦宿瑜在说话。   我匆匆抓书要藏,哪知手没他快,直接被他给抢走了。   他将书翻的哗啦啦响,越看眉头皱的越紧,“这谁给你的?”   我绞着手不吱声,总不能把穆娴出卖了。   秦宿瑜脸上积压着怒火,我瞧见就知道今晚是泡汤了。   他按着那书在桌边,耐心与我道,“这不是你该看的书,娴妃娘娘一点分寸都没有,这种书岂能让你看?”   我狡辩道,“不是爱妃给的。”   秦宿瑜伸过来手捏我,“你在宫里还能有别人给你?”   我呕着声道,“你又不教我,我只能找她学,她本来不想教我,是我逼她的。”   秦宿瑜把那本书卷起来,当着我的面放在烛火上烧。   我欸着声,想要阻拦。   他一张手将我钳住,厉声道,“我看她想死,给你看这个,也不怕坏了你的心性。”   我眼睁睁看着那本书被烧完,将才对他升起的崇拜全消没,我抬脚踢他,“就你能!就你好修养!我什么都不懂,我学学怎么了!”   秦宿瑜任我踢,板着声道,“你以为我为何给你身边安排一个雨鸢?”   我傻住,突然想到雨鸢会好多东西,我会的她都会,我不会的她也会。   “……她不是我的侍卫吗?”   秦宿瑜放掉我的手,低头收拾烧掉的书,“宫里有教人事的嬷嬷,但我不放心,所以让雨鸢过来一面能给你当护卫,一面可以替代嬷嬷教你。”   他停住话,转而恶声道,“她没能教上你,反倒帮你胡闹,明日我就让她出宫,不用再留宫里吃白饭了。”   这不能,雨鸢小丫头是个能干事的,她要是走了,我还找不到人给我拿主意。   我赶忙揪他衣袖,伤感道,“我身边没个贴心人,好容易她来了,平日能陪我聊聊话,你这会子赶她走,叫我怎么活啊?”   我说完就扬起袖子遮脸,嘤嘤装哭。   秦宿瑜伸指压着自己的眉心,倦着声道,“没个消停的。”   我露眼睛瞅他,那脸上的怒气是没了,我当即抓住时机,蹿他怀里道,“你别头疼,我给你补偿。”   我边说着,边撅嘴过去。   被他呼噜一巴掌掩住脸,我拍走他的手,气急道,“这么好的时辰,就不能再继续刚才的事吗?”   他真让人扫兴!   秦宿瑜单手环着我,帮我把袖子卷好,道,“秋猎要开始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秋猎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会打猎。   “我没秋过猎。”   我说的真话,甭管前世今声,我都没出过山林,秋猎更没组织过,前世的时候一度是谢弭管着事,他从不会让我出这种危险的地方,今世就更不能了,我才登基半年不到,什么活动也没时间开始。   秦宿瑜说,“今年会有秋猎。”   我拨着他的手指玩,“我去不去都一样。”   我就是过去,他们也不会真让我去打猎,没得猎没打成,把我自己打瘸了。   秦宿瑜将我脸边的头发绕到耳后,道,“去还是要去的,暂定在小凤山猎场,离梨花台近,就是不打猎,去那边散心也不错。”   梨花台附近坐落着行宫,往先父皇爱去,说是那边的水养人,我去过一次,水养不养人不知道,风景真不错,去玩玩我是乐意的,但话得问明白。   我问秦宿瑜,“为何猎场定在那里?”   秦宿瑜笑了笑,“随便定的,离镐京不远,来回方便。”   小凤山我听着熟,记得好像是炎铁师的营地。   我干脆道,“你把猎场安排在那边,居心不良。”   秦宿瑜笑的更欢,“怎么就居心不良了?” 第53章 叫夫君53   我挑着眉望他, “秋猎怎么着随行的大臣也有个几百上千吧,结果全在你的炎铁师监控下,这玩的还能尽兴吗?就是他们尽兴,有异心的人也没法尽兴吧。”   秦宿瑜脱掉靴子, 换上高齿屐, 转步去龙床边抱褥子, “想的多,有炎铁师护卫, 那些犯上作乱的才能歇心。”   他把褥子抱到罗汉床上, 我惊觉他要跟我分床睡,我急忙冲过去,抢他褥子道,“你拿褥子要做什么?”   秦宿瑜撇着唇笑, “我这两日累的很, 你夜里生龙活虎的我受不住, 咱们还是搁着睡得好。”   他扣我的手,随即把褥子铺好,还专门将床几也放了上去, 摆明了要在罗汉床长睡。   我打扮了这么久, 没成事便罢了, 他还要跟我生分,这谁能忍。   我对着他一阵乱踢,怒道,“秦宿瑜,你个负心汉!睡了我还想把我撇开,我要去跟父皇说,让他给你托梦!”   秦宿瑜一把抄起我, 顺势送上了龙床,他转了转脖颈,“你父皇估摸是不愿见你,就你这人嫌狗憎的脾气,他指不定捶胸顿足了多少回,他如今在明堂里和列祖列宗排排坐,过的甚好,你就别去打搅他了。”   我去明堂看他,能叫打搅吗?他见着我还不知有多欢喜,我可是他从小带到大的娃,说句自夸的话,父皇把江山都给了我,不足以表明我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吗?我这脾气明着说是招人烦,但父皇可没说我烦过,他就喜欢我待他身边。   他一个粗人懂什么,他就知道打仗理政,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我真是瞎了眼栽他手里。   “我就要去,我在你这里受了委屈,还不兴我跟父皇告状,你别以为父皇不在了,他就不来找你,我都能重生,讲不定父皇也能活,到那时他一定会揪你耳朵斥责你。”   秦宿瑜抬抬下巴,“依你的话,你父皇会重生成谁?”   这宫里从宫女到太监,从外宫守备到内宫巡逻,满打满算也得有七八万人,这么多人里摒除父皇会重生在女人身上的可能,那也有六七万人,这六七万人里还有一两万是太监。   父皇要是运气不好,重生成了太监……   我止住了想头,双目四处乱转道,“我又不是神算子,这我怎么知道?”   秦宿瑜斜眼笑,挪着身进了浴室。   他一走,我立刻跳下床,从桌边倒了杯水,极随意的撒到罗汉床上。   我得意的看着那湿掉的褥子,歪身睡回龙床。   看他还怎么跟我分床!   秦宿瑜出来浴室时,我陷在床里偷看着他,他的衣衫微松,隐约能看见里头,我馋的紧,却又得装睡,我不动声色的看他坐上罗汉床。   片刻就见他站直身。   没地方睡,上龙床啊,我都给他让出了一半的位置,就等着他来了。   秦宿瑜这厮有的时候真的就是个犟驴子,譬如现在,他没上我的床,反倒穿起大氅要往外跑。   我岂能让他跑掉?   我猛地起来,直冲过去,从他背后将他的腰抱住,“你不准走!”   秦宿瑜停住身,手一招,就将我团到他跟前,“皮猴子,今晚是不打算睡了吗?”   我掐他的脸,“睡!我就要睡你!”   秦宿瑜俯腰圈住我的腿,一直身我就坐到他的胳膊上,我讨厌他这样抱我,像抱小孩儿一样,显得我不成熟。   我胡蹬两下,他还是不放,我就心酸的哭出来,“你在这里住这么长时间了,现在要走,明儿外头人都会猜,你一点儿也没想过我。”   我不要做独守空闺的活寡妇。   秦宿瑜没哄我,他抬手对着门敲了敲。   外头周欢应着声。   秦宿瑜说,“拿床褥子来。”   周欢答话,“太子殿下,就缺褥子吗?奴才要不要给您抬张床进来?”   他可真会给人添堵,还搬床,是不是再给秦宿瑜送一对美人才算圆满。   我火大的冲他道,“你要敢拿褥子进来,今晚就给寡人去住兽园!明儿开始不用在这里伺候了,你去伺候猴子吧!”   周欢便哭哭啼啼道,“这又能怪到奴才什么事儿?奴才关心关心主子您也要拿奴才撒气,左右是奴才的不对,您自个儿都是好的,奴才……”   “闭嘴!”我真是烦透了他这啰啰嗦嗦的嘴碎,父皇选他在我身边,简直是要人命。   我燥的乱抓头发,实在气不过对着秦宿瑜的胸前一顿扫,“不要拿褥子进来。”   秦宿瑜忍俊不禁,“你没得安生,摸也摸过了,能不能乖乖睡觉?”   我对着他的胸口狂咽口水,半晌还是道,“你别分床睡,我就不闹了。”   秦宿瑜道一声,“不行。”   他肃着面道,“我瞧你不老实,不到成婚前你什么也别想了。”   我霎时愁云罩头,他自己吃斋如素,还要我也随他一起。   凭什么啊!我就是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他不愿意我来玩也一样啊,只要他躺着就好,又不用他出力。   我都让到这份上了,他竟还是冥顽不灵,非常时期要用非常手端,我得用激将法会会他。   “既然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们干脆点,我先找几个男宠爽爽,等你行了再上,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秦宿瑜眉梢凌冽,脸又黑又臭,“你再说一遍试试。”   我说是敢说,就怕他要打我,这脸色差的很,他要是不顾念我和他的那点微薄情谊,将我按着抽一顿,我有点得不偿失,而且他要气跑了,我再想寻机睡他,难度就比现在大多了。   我忖度片刻,准备说些缓和的话。   他就朝外喊道,“快点拿褥子,顺便抬一架屏风进来。”   我:……   我就没见过比秦宿瑜还硬的臭石头,好话坏话他都不听,我想的辙全没用,他真是天生克我的。   周欢还是遵照了秦宿瑜的话,屏风褥子一样不落的送了进来。   屏风将罗汉床和龙床隔开,我趴床边观察了那扇屏风许久,愣是连秦宿瑜的影子都看不见,遮的严严实实,比大姑娘还保守。   秦宿瑜不当女人可惜了,他比女人还守妇道。   我叹一口气,只能来日再战了。   --   隔天早上,我起来时,听周欢说王太医得了风寒。   风寒不是大毛病,可在王太医这里就要往重了算。   我着实惊出了一身汗,他岁数大,本来是要赋闲在家养老的,奈何他责任心重,又舍不得我,这才熬到今日。   我少不得要去看看他。   秦宿瑜有事空不出时间陪我去,我自己又不敢去,白荷还在太医院,我和她多日没见,真要碰面,她肯定不会放过我。   我就去找了穆娴,她却是愿意同我去。   王太医在太医院以东最前面的房屋,我们过去时,正见一个小童蹲在树下熬药。   我过去问他,“王太医在屋里吗?”   小童眨巴着眼道,“回陛下,在的。”   他停停话,接道,“谢太傅也在屋里。”   谢弭约莫和我一样,是来瞧王太医的。   我转头瞧了瞧穆娴,她果然垮着脸,我拉她手,与她同仇敌忾,“谢弭这狗杂种真不是个东西,专干拆散人的事儿。”   “原来微臣在陛下眼里,是这么个形象。”   这阴恻恻的嗓音除了谢弭不做二想。   我侧头看人,他果然立在廊下,嘴角含笑的望着我们这边。   我见他笑就想给他一拳,不过还是得装出笑道,“太傅耳朵惯来比谁都灵,寡人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看到你。”   谢弭道,“微臣就是来看看王老,顺便找他开些家父要吃的药。”   他把药方扬了扬,眸光自我飘向穆娴,“陛下和娴妃娘娘是过来看王老的吧。”   穆娴嗤着声,扭过腰朝门外走,“陛下进去看吧,臣妾在外边儿等着您。”   她和谢弭两个人从不会心平气和的站在一起,我也劝不了,就只得任她出门去了。   谢弭也朝我拱手道,“微臣还得去抓药,就不在这里讨陛下的嫌了。”   当我喜欢他待这里,滚远点才好,我看到他就烦。   “去吧。”   谢弭脚步带风的离开了。   我背着手进到门里,恰见王太医侧卧在床边,手里拿着个千里望①对着医书看的认真。   我叫他一声,“王太医。”   王太医循着我的声音,通过千里望看到我,他放开书,急忙要起身,“陛下来了。”   我跑到床边按着他道,“寡人听说你病了,就想来看看你。”   我说着话,超后方挥手,周欢就叫人把带来的补品送进来。   王太医和蔼的看着我笑,“陛下懂事了,过来还知道给微臣带东西。”   我不好意思的搔头,以前还是个毛孩子,做事不够圆滑。   王太医咳了两声。   我忙上前来给他顺气,“这两天冷下来了,王太医夜里记得加被,你身子骨弱,不能受寒。”   王太医微点头,“陛下如今比往日乖巧,容太妃若知晓也当欣慰了。”   他将眼目放空,慢着声道,“要是陛下的妹妹能活下来,大概也生的如陛下这般模样吧。”   作者有话要说:  千里望:放大镜   上一章换回了原来的版本,宝贝们记得回去看哦   感谢在2020-09-23 20:50:50~2020-09-24 15:45: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柳丁 5瓶;十三娘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叫夫君54   我还有妹妹?!   我惊怔片刻, 问道,“寡人的妹妹和寡人一般大?”   王太医慈祥的对我笑着,“容太妃当年怀的是双胎,只是可惜……”   只是可惜母妃难产, 活下来的却是我, 妹妹没了。   我垂下眼, 轻声道,“苦了母妃, 苦了妹妹。”   王太医呵呵笑出, “容太妃能生出陛下,就是万民之福,天下人都会感激她,她受百姓供奉, 一定会安息的。”   我点一下头, 抚了抚王太医的胡须, 道,“王太医你歇着吧,寡人不便让你烦神。”   王太医打着哈欠, 道, “陛下现在是大人了, 切记稳重,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和谢太傅胡闹,谢太傅教您的都是治国良策,您听不懂就多问问人,这大陈的百姓都盼着您像先帝一样能撑起一片天。”   撑起一片天我是不能了,别压垮秦宿瑜的肩膀就算我厉害。   我随意哦着声就站起身走出屋去。   我四处看看,没见着穆娴, 恰好小童捧着药碗要进门,我叫住他,“你见到寡人的爱妃没有?”   小童朝左边的一排竹林指去,“刚才看见娴妃娘娘和谢太傅过那边去了。”   我眼珠一转,心内存起疑,穆娴和谢弭不对盘啊,这两人躲到竹林边要干嘛?   我倏地一拍手,怎么就把他们之间的冤孽给忘了?照我看穆娴心底对谢弭还是有那么点意思,就是谢弭什么个态度不好看出。   我要过去瞧瞧,可不能让穆娴吃亏。   我猫着腰过去,选了根粗壮的竹子作掩护,我探头朝那后边看,就见谢弭鼻孔朝天的对着穆娴,嘴里还是清风朗月的说着话,“你看到的就是真的,我说不是便不对,你说眼见为实,我看你这眼睛不要也罢。”   我拳头硬了,我若是穆娴我要打死他,打的他满地找牙才能解气。   雨鸢站在我身侧,尴尬道,“陛下,咱们离远点吧。”   我摆摆手,我才不离远,我要看穆娴教训谢弭。   穆娴是背着我的,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她的拳头已经捏起来了。   我兴奋的搓着手,打呀,不打她就不是母老虎。   穆娴果然出手了,她一拳砸到谢弭的脸上,谢弭躲闪不及,被打的踉跄,我就见他眼睛乌青了一块,那盛气凌人的神情这时是看不见了,只在他面上看到愕然。   穆娴将拳头攥得咯吱响,“谢弭,老娘受够你了。”   谢弭朝后退一步,镇定着声道,“我已经跟你解释了,你不听,分明是你自己心胸狭窄,我自问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就算打我,我还是那句话,我谢弭问心无愧。”   我都叹服他的倔强,这大陈的硬骨头,一个他一个秦宿瑜,难啃的要命,秦宿瑜起码讲道理,他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我实在闹不明白,穆娴怎么会看上他?   穆娴踏着步子过去,抓起他的衣领就冲他一顿打,还专挑脸,我看着贼过瘾。   我恨不得冲过去给她摇旗呐喊,能让谢弭这么狼狈,也就她穆娴能做到了。   我寻思着等她打够了我再出面,她这也算替我出气,谢弭不受双倍的打我可不依。   我真看的起劲,肩上被人拍一下,我不耐烦道,“走开。”   身后就传来女人的说话声,“陛下,您在看什么?”   这声音我熟,是……白荷,她真是阴魂不散,我在哪儿都能见到她。   我瞧那边打的火热,怕她会破坏这么和谐的气氛,赶紧抓着她的手返身跑到一旁的药田里。   我甩开她的手,冷着脸道,“这是王太医的院子,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白荷娇怯着声道,“小女子过来给王太医送点茶,没想到在这里碰上陛下。”   她朝我示意手里,果然是一个小篮子,里面不仅有茶叶还放了些糕点。   说实话,如果我没看到过她做的那些事,我真以为她是个贤良淑德温柔可人的好姑娘,她很会待人好,像她这样的性格,没谁会不愿意亲近她,可是她干的不是人事儿,我一想到她亲过孙昭,我就泛恶心。   我淡声道,“即是要去看王太医,就不要在这里逗留了,寡人也准备回去。”   我说的挺硬气,颇有王者风范,把她都震住了,我想她马上就会给我行礼退下。   我还是小看了她,她动都没动,反而眼中含泪,嗔怪地望着我道,“小女子已经好些天没见陛下了……”   我腿柱子打颤,强自冷静道,“你见寡人做什么?”   白荷那眸中显出盈盈泪光,她包含深情地凝视着我,“小,小女子对陛下一见倾心……”   后面的话她好像羞于再说,只绞着帕子娇羞难耐地偷看我。   她,她对我一见倾心,果真如穆娴所说,她是要傍上我好飞上枝头做凤凰,我若是还当自己是个男人,那绝对没法拒绝她,等我将她娶进宫,她岂会安居于室,只怕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头上长草,没得我还认为她良善。   还好我是个女人。   我侧头瞄向雨鸢,她立时往过来走。   我在脑子里思索怎么给她致命一击。   白荷抖擞着肩,眼泪落下来,哭的娇怯怯,“陛,陛下……”   我手背上汗毛直束,脚就想挪步。   白荷眸中闪出精光,陡然冲过来,对着我的脸嘟起嘴就要亲来。   我一阵反胃,侧过脸弯身哇地吐了出来。   雨鸢飞跑过来将她拉开,拍着我的北给我顺气。   我大吐特吐,吐完就喊穆娴,“爱妃!爱妃!”   白荷惊慌失措的朝后退,前边听见声响,周欢先带着人赶过来将她扣住,他急红了眼拿帕子给我擦嘴,“陛下这是怎么了?吃坏肚子了?”   我摇头,推了他一把,“你去竹林那边把爱妃和谢太傅叫过来。”   周欢转身朝那边跑去,未过半晌,穆娴就和满头包的谢弭走了出来。   我瞧见穆娴,这才敢哭出来,“爱妃……”   穆娴忙走过来将我抱住,“乖乖,哭什么?”   我往她衣袖上摸一把泪,指着白荷道,“她强吻寡人!”   我这话一出,四周人明显一滞。   我还等着她帮我出头,急摇着她道,“寡人没骗你,雨鸢可以作证。”   雨鸢紧接话道,“白小姐是要对陛下用强。”   穆娴望了望谢弭,阴森笑起,她冲白荷道,“白小姐,你敢犯上?”   白荷慌乱的摇首,面上对着我痴痴道,“小,小女子只是对陛下情根深种……”   我又想吐了,我气不过,冲着她道,“你对谁都情根深种,你连孙昭都亲过,寡人可受不起你的情。”   我就没见过这样的姑娘,明明娇柔的很,做事却比谁都奔放,谁都要沾点儿,一点也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委实可怕。   白荷先是惊愣,转而低泣,她望向谢弭,“表兄……”   穆娴冷笑,“谢太傅再心疼佳人,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包庇吧。”   谢弭抿声不语。   我冲谢弭道,“她背着你找了不知道多少野男人,寡人可没跟她有什么勾结。”   谢弭沉着眼,“她只是微臣的表妹。”   白荷哭的更大声。   我跺脚道,“让她离寡人远点!寡人看着她怕!”   穆娴便对周欢道,“先送到流库去。”   流库是后宫用来惩罚有罪宫女的地方,往往宫女送到那里,基本是没机会出来了。   穆娴挺狠的。   白荷这下真怕了,她惊慌失措的跪到地上,对着我和穆娴两个人磕头,“陛下!娘娘!小女子知错了,求你们开恩啊!”   我才不想开恩,她方才心黑的很,我若开恩了,不是我自己找不痛快。   白荷看我们都不作声,她膝行到谢弭跟前,对着他声泪俱下,“表兄,你看在我父母的面子上,救救我吧……”   谢弭还真动容了,他张了张唇,望着我道,“陛下,容微臣带她出宫吧。”   我咂吧嘴,瞥向穆娴,她额头青筋暴出,可能随时会怒起杀人,我摸着脖子,对谢弭道,“寡人问问皇儿。”   --   秦宿瑜下午才闲下来,我把白荷的事说给他听了,他一脸阴鸷,最终还是同意了让谢弭将白荷带走。   我其实不是很爽,白荷这种人不给点教训,是不会收敛的,如今她在我这里碰了钉子,到外头还是要巴着谢弭,谢弭这人瞧着聪明,实际可能还不如我会看人,他要还被白荷骗,那就是他自找的,谁也怪不到。   我一般午时后秦宿瑜会给我说说政事,只是我不爱听,后面他也就不长唠叨了。   我睡饱了起来时,看他趴在桌边打瞌睡,手里的书都掉落在地上,这几日是挺忙,毕竟是在秋收时节,各地税收杂务都要处理,我看他夜里都睡得晚,着实辛苦。   我悄悄走去,将书捡起来放到床几上,他动了一下人没醒,我怕他冷,随手扯来薄毯往他身上盖,我手脚重,一下就把他碰醒了,他眯着眼,睫毛又密又长,我心痒的想上手,他就张开双手将我整个抱到腿上,凑到我唇边吻了吻道,“又搞偷袭?”   作者有话要说:  白荷的戏份后面会很少了,没错的话,可能会特别少。 第55章 叫夫君55   我从不屑搞偷袭, 我向来坦坦荡荡,偷摸着那不是我的作风。   我抵着他的头,抚到他的眼尾处,“今年不是水旱多, 怎么还会忙成这样?”   我的意思是各地收获不多, 按理来说, 就农收是没多忙的。   秦宿瑜翻开一个折子给我看,道, “冀州的旱情还在持续。”   我看着那折子, 一时心惊,“早先听谢弭提过严重,这都两个月了,竟还没治好, 都死了快两千人。”   秦宿瑜伸指捏着眉头, 道, “户部拨款送粮没有一点放松过,但那边的灾情却没缓和,眼看着要入冬了, 冀州的百姓今年没有收成, 全靠朝廷接济, 可死的还是多,我不免怀疑……”   “下头官员捣鬼?”我脱口出声道,上行下效,上面没问题,那就是下面有问题。   秦宿瑜赞许的对我笑,“目前是这么想的,御史台那边已经有人下地方去了, 约莫这几天就会回来。”   我嘻嘻两声,“处理政事我也不差,这里面的文章只要好好跟我说,我全会。”   “能的很,那我再问你一个,”秦宿瑜捏我下巴道。   我挺直脊背道,“来来来,让你看看我的宏图大略。”   秦宿瑜将身体靠到后面的软垫上,懒懒道,“户部征税是面向全国各地的,那像冀州这样灾情严重的州府,户部还会按律例继续收税吗?”   这个我会,我大声道,“那自然不会,养民生息,百姓们都遭难了,朝廷是他们的庇护伞,这个时候该做的是轻徭薄赋,再赈灾送粮,方能使他们恢复,谢弭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把他们救济好了,他们会对朝廷感恩戴德,从此更热爱大陈,但如果任由他们遭难,没得把人逼反了,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秦宿瑜凑我脸边亲一下,深着眸道,“谢太傅没白教。”   我抬手架到他的脖颈上,眼巴巴的瞅着他道,“还要亲亲。”   秦宿瑜低笑着,张唇将我吻住,他吻的又重又黏,我能听见他的鼻息,在我耳边煽动,我的腰不免发酸,伏在他跟前直不起身,我润着眼看他,“难受。”   秦宿瑜便放掉我的唇,抬着我下颌往下来,我立刻咬紧唇,连着眼泪颤出来。   这种熟悉的战栗,让我只想臣服在他手心,他在浅尝辄止,我却难以自持,我感受着他赋予给我的缠绵爱意,我的衣衫掉落一边,他的手追上来,犹似前日那般探寻着,我不断地吁气,声儿很小,我求着他,“不,不……”   不什么我又说不出,我期待又惶恐,明明知道他不会做下去,只是在让我满足,可我不满足,我想要更多,我就是贪得无厌,我想要他的眼里看不见其他,只能被我左右,最好下不来床才好。   这话我是不敢说的,我怕他把我打的下不来床。   我有些扛不住这种黏糊,手胡抓着,腰却越来越酸,我将脸贴到他的鬓侧,细声道,“你又戳我了。”   我想他戳重一点,戳狠一点。   想的脸红,我说出来就更想了,就怕他不干。   秦宿瑜的手一停,身子立时僵直。   我猜他马上就要跑,只得揽紧他道,“不许跑。”   其实我没什么力,他真要跑,我根本抓不住他,我就是赌他疼我,肯定不会逃,顶多被我蹭着当死人,反正他非要穷讲究,受罪怪他自己,我又没逼着他。   秦宿瑜真没动,他看着我,眸中隐藏着呆怔。   很呆的那种,可能是在思考,也可能是在发呆,总之他不走就好。   我也没敢再要求其他,只暗戳戳的轻轻动腰,这种滋味无疑是煎熬,他的眉毛越来越皱,我也越来越撑不住,他猛然将我摁紧,压着声道,“再动。”   我再动了一下,不要脸道,“你说的。”   他旋即伸长手臂兜住我的腿,将我翻到床里,他匆匆跳下了床。   我一脚踢翻床几,抓起一个奏折指着他道,“秦宿瑜,你的贞操迟早是我的!”   他保不住的,我一定要让他开荤。   秦宿瑜拉着驴脸,默默弯腰把床几收起来,他从我手里抢走奏折,顺便拿那奏折拍我头,“满脑子脏,没救了。”   我屈膝团在床侧,抓他裤腰带道,“你守着也没用,我对它虎视眈眈,你逃不掉的。”   秦宿瑜失笑,“前边才说谢太傅教的好,现下又打回原形,谢太傅要知道你这么用词,他大概要羞愧的钻进土眼里。”   我又没用错,虎视眈眈这个词多好,充分形容了我此时心情。   不过他老是把谢弭挂嘴上,这让我很不爽。   我伸脚按在他的胸前,质问他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和谢弭偷人?”   我是男人时他可没现在这么守礼,我严重怀疑他确实断袖。   秦宿瑜拿下我的脚,将奏折理好放进床边的小柜子里,他老神在在道,“真会想,看来谢太傅的板子没挨够。”   我现在及冠了,谢弭要再敢打我,我就上御史台告状,再不成我找穆娴给我出气,谢弭可治不了我。   我滚了两下,“我察觉到你在欲盖弥彰,你跟了我,就不能断袖,也不能找别的女人,你只能从我。”   秦宿瑜侧坐在床畔,瞧我笑,“不知羞,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我定住身,腾起在床上蹦,“这里就我们两人,我是你娘子,你是我夫君,我们不是外人,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秦宿瑜往我腿上敲两下,“别把床蹦塌了。”   塌了才好,他就能回龙床睡了。   我蹲身下来,伸胳膊要他抱,“谢弭干嘛那么宠着白荷?我受那么大委屈,他都不站我这边。”   秦宿瑜刮一下我的鼻子,没抱我,“你可以去问问娴妃娘娘。”   那他就不知道了,不知道也正常,他和谢弭只在政事上交涉,私底下好像也没多接触,这事还得问穆娴。   我就气他不抱我,“你现在是不是□□焚身,欲壑难填了,连抱我都不敢。”   秦宿瑜拉来个椅子坐,半笑着道,“没完了,就卯着这事说。”   现在征服他就是一等大事,没什么比这重要。   我偏头道,“你顺着我,这事才算完。”   秦宿瑜抬手将我脸摆正,温声道,“秋猎,你五皇姐也去。”   这弯转的太快,我一时怔着声道,“五皇姐还没出月子吧。”   虽说秋猎场地不远,但她的身体还没恢复好,只能静养,不适宜出行。   秦宿瑜说,“她落胎是裴煦说的,太医没有见过,除非亲眼所见,否则这话我不能全信。”   我乍舌,“你的意思是说,五皇姐极有可能没有落胎?”   秦宿瑜弯眼,“也说不定她就没怀孕,一切都是裴煦和她在唱戏,为的就是让裴煦能真正入朝堂。”   我还是犹疑,“我那日去看五皇姐,她哭的很伤心,不像是装出来的。”   秦宿瑜凝眉,“王嬷嬷的庄子有人去探查过。”   我哑住声,谁会去查我,只有五皇姐和孙家的人才会做,我那日去公主府十有八九露了破绽,致使五皇姐生疑,那这么说,王嬷嬷也可能是被人谋害了。   秦宿瑜拿来锉刀,捏着我手剪指甲,“王嬷嬷死的正常,没有人害她。”   我松一口气,“五皇姐入猎场,那孙昭也会去。”   秦宿瑜道,“来就是,也没人拦着他。”   他给我剪指甲很有一套自己的路数,先剪掉,再用刀背磨一磨,然后拿布擦掉灰,最后再放水给我洗手,就怕我的手脏一点点,真是个勤快人。   我由着他摆弄,“你打算找个时机去探探五皇姐的身子?”   这话说的不咋好听,像是他要对我五皇姐做什么似的,我说完就想自打嘴巴,五皇姐有我好吗?我这么爱他。   秦宿瑜浅声道,“不是我探,是太医看。”   五皇姐先前推诿说太医不方便,我还就被糊弄过去了,目下秦宿瑜即是要查,那肯定是要让太医去的,我那日问裴煦,裴煦说五皇姐已经能下地了,她明明身上恶露不止,岂会好的快,这其中本身就有问题,只我笨根本没细想。   “五皇姐是个矫情人,到时候免不得有一场闹。”   秦宿瑜笑着,“那也得看我给不给她脸。”   他都能把孙太妃送进帝陵,五皇姐他也没当回事,我瞅瞅他,心里欢快,他就把我当心肝,谁他都看不上。   像我这样出色的人,无论做男人还是做女人,总是会被人盯着,实在是忒招人眼了。   怪只怪我母妃会生人,就没让我平凡点。   我将脚伸到他腿上,乐着声道,“你会杀五皇姐吗?”   五皇姐是个隐患,杀好像又太过,留又怕她暗中做鬼,很棘手。   秦宿瑜竖着锉刀给我剪脚趾甲,动作很小心,“只要她不想着帮孙家,我可以勉强留她一条命。”   这不废话吗?孙太妃都被他送帝陵了,五皇姐再没用也恨他和我了,孙家现下是她唯一的依仗,孙家人要她干什么她岂会不干。   我推一下他,“你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作者有话要说:  走一走,走一走剧情感谢在2020-09-24 20:49:23~2020-09-25 12:37: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脱线总裁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叫夫君56(大修)   秦宿瑜觑着眼, “孙昭若真去猎场,我倒是想跟他借几个钱。”   他就是想敲诈孙昭,孙家怎一个惨字了得。   我挺身靠在床侧,翘着腿晃悠道, “他如今缩家里不出来, 便是去猎场, 大概也会避着不见你。”   况且去不去还不定,没准人就怂了, 家中有娇妻美妾, 谁还愿意跑那里担惊受怕。   秦宿瑜攥着布接水给我洗脚,他悠闲道,“只要进了猎场就由不得他了。”   我心知他早有想法,便好奇问道, “你弯弯绕绕这么多, 能跟我说一说吗?”   秦宿瑜浸着笑, “怕你走漏风声。”   我泄气道,“我有那么差劲吗?我的嘴比外宫的门还严,就没什么东西能把我的嘴撬开。”   秦宿瑜放掉我的脚, 将毛巾搭架子上, 伸手过来揪一下我嘴巴, 道,“两句话一说就被人全套完。”   这不小看人吗!我能差成这样?我在外人眼里还是很庄严的,我从没说错话……不是,我很少说错话,即便有微小瑕疵,我也能很快改正的嘛!   他激起了我的好胜心,我还就要知道。   我将腿一伸, 整个蹿他身上,大嗓子道,“你不跟我说,今天到哪儿都要带着我。”   秦宿瑜单手托我腰,叮嘱道,“我给你拨了三千人,入猎场后会守在你周围。”   周轩还在呢,这不是跟他抢饭碗吗?   既然要抢饭碗,能不能多给点人!   我耸耸肩,与他商量道,“我身娇肉贵的,三千人哪够衬托出我的身价,少说也得给个三万人吧。”   秦宿瑜束着我的手送我回床,他拉过一件青海麒麟袍穿身上,转步要往外走,“给你三万人,坏人还要不要做坏事了。”   他这两天常去户部,快把人门槛都踏烂了,光冀州和锦州就是两个无底洞,估摸户部的金库快被掏空了。   我倒是有个馊主意,我叫他,“我有个法子搞钱,就是怕引起众怒。”   秦宿瑜滞住脚,绕桌边倒了杯水给我,“能解决棘手的问题,就不会犯众怒,百姓会站在我们这边。”   百姓才是一个帝王最大的凭靠,如果不能让老百姓好好生活,让他们安居乐业,这个帝王就不是好皇帝,谢弭曾经说过,百姓大过天,只要能将天顶住,其他的磨难就都不算难,一切阻碍都会被清除,顺民而生才是正德。   我一口喝掉水,将巴掌往胸前一拍,朗声道,“我们的吃喝用住都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那现在百姓危难了,我们从兜里分出点口粮给他们不也行吗!从上到下大家一起捐款,共度难关!”   秦宿瑜震住,他愣愣的望着我。   我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抱着腿避过他的眼神道,“我,我就是说说。”   秦宿瑜扶住我的肩膀,柔柔的注视着我,“赤子之心,难能可贵,阿瑜,你会成为一个好皇帝。”   我窘迫道,“我,他们都说我是庸主。”   我是昏君,我不上朝,不理政,只呆在后宫玩乐,谢弭说的话我听进了却不会用,连父皇都说,我只能坐在龙椅上等着下一任继承者上任,我时刻谨记着这句话,一旦有了合适的皇帝人选,我就会退位,德不配位必将引致祸乱,我又是女人,能不给他们添麻烦就已经是最好的了。   其实排除我是皇帝这个特殊身份,我觉着我不比一般人差,我没拖累过任何人,我很有自知之明,我甚至没有亲近小人,从某种层面讲,我只是比父皇差那么一点点,他是大陈最英明的一位君主,我自然比不了他,但我只要没干下大奸大恶的事,我就是沿袭父皇遗风。   那些朝臣对我期望太高了,导致我被他们指着脑袋骂,他们也不想想,我若是真昏,能容他们这么骂我,早把他们拉出去斩了,我就是让着他们。   秦宿瑜摇头,他笑得很浅淡,我看着却能定心,他郑重的与我道,“大臣们说你是庸主,是想时时刻刻提醒着你,不要去做祸事,你如今提的这两个办法都是我没有想到的,尤其是第二个,如果实行妥当,我相信大陈的史书上必会对你褒奖。”   那我岂不是要登载史册,青史留名,我还是个女人,我就是大陈最杰出的女皇帝!   虽然外人都以为我是男的,那也不妨碍我是个明主啊。   我轻浮的摸过他的下颚,勾着眼瞟他,“我要是能到的巅峰,那也有你的一份功劳,你就是我的贤内助,你是最贤明的太子。”   秦宿瑜弓起手指推我脑袋,“谁是贤内助?”   我撇撇嘴,“我是成了吧,我要给你当皇后,你的后宫只能有我一人。”   我说着乍然想到一件事,我拿下他的手,道,“王太医说,我有个妹妹。”   秦宿瑜眼眸深沉,良久道,“你是那个妹妹。”   我是妹妹,那我的哥哥……   我陡然发寒,眼酸道,“哥哥没了……”   父皇隐瞒了所有人,把我当成哥哥来培养。   秦宿瑜抚着我的脸,道,“你父皇子嗣单薄,膝下无一子,那些亲王外戚都盯着皇位,他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父皇不仅是我的父皇,还是大陈的捍卫者,更是独揽权势,他不会任由人抢占他的江山,以他的个性,做出这种事一点也不奇怪,就是我惨,被稀里糊涂养了这么些年。   我还是气他的,就不能跟我说明白吗,我是他女儿我难道还会不听他的,他就是疑心病,我如此向着他,他还临死都要坑我。   我偷偷瞄秦宿瑜,给我坑了个好夫君,我勉强不气了吧。   “左右父皇和母妃都在天上了,我会帮他管好江山的,”我羞愧的望一眼他,抬手碰一下他的耳朵,道,“我管不好就要你来了,我怕你嫌弃我。”   我没一般的女人娇软可爱,难为他喜欢我。   秦宿瑜长眉平展,凝望着我道,“我不嫌弃你。”   我莫名害羞,他都没见过我穿女装,就对我如此情深,明显他不是个看重皮囊的肤浅人,他看到了我的心灵美。   我这人已经出色的无法掩盖了,怪难为情的。   秦宿瑜拉我起身,“咱们去御书房吧。”   我随他下来,奇怪道,“去御书房干嘛?”   “你想到的主意,应该由你颁下圣旨,”秦宿瑜道。   我迟疑着声道,“不是说找孙昭拿钱吗?”   秦宿瑜拿来梳子帮我梳头,“下半年事情多,哪里都要用到钱,能筹一点是一点。”   我还是踌躇,这道圣旨一下,闹不好就会激起大臣的怒气,谁也不嫌钱多,要他们往外掏钱简直是要他们的命。   “假如他们不愿意……”   秦宿瑜又给我披衣裳,道,“有御史台和大理寺看着,谁不愿意谁进牢房,又没要多少,不过是拿一星半点出来,他们省一顿饭就出来了,不会连这个都推辞,朝臣们都是几十年的人精,你能下发这样的圣旨,他们必定比谁都积极,就怕你无所事事,他们反倒担惊受怕。”   我一抱拳,可不是嘛!我及冠的时候他们又哭又笑,就想着我能顶天立地,我现在能参政,他们怕是要高兴晕过去。   望我成龙,我可是龙的后裔,我飞了他们会欢庆鼓舞的。   我忙催着他道,“走走走,是时候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的智谋了。”   --   当天傍晚,我就把圣旨拟了出来,直接让周欢给底下大臣传达过去了。   震不震撼我不知道,就是临天黑的时候,穆娴冲进紫宸殿,掐着我的脸上下左右端详。   “嘶!瞧着还是呆的很啊,不像是被人给调换了。”   我推开她,抱着手臂道,“你休得诋毁寡人。”   穆娴乐着声,笑得极欢腾,“秦韶,装什么呢?老娘面前你还敢充大爷,找打是不是?”   我立刻抱头躲到桌子后面,“爱妃,寡人又没惹你,你就不能轻柔一点跟寡人说话吗?”   穆娴跨腿坐好,俯着身看我,“陛下出息了,竟然能干出件这么叫人吃惊的大事。”   我就知道她说的是捐款,我试探着声道,“寡,寡人就是随便一想。”   “得得得,别吹,”穆娴将手乱划,颇为赞叹道,“你个小丫头片子,竟能想出这么个好法子,没辱没先帝。”   她夸我!   我捧着脸笑得忸怩,“寡人大器晚成,早些年是木钝,但积攒到如今也算厚积薄发,说到底还是寡人聪慧。”   穆娴似笑非笑的斜着我,须臾道,“还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用的着贴吗?我本来就金光灿灿,我穿的可是龙袍,睡得是龙床,坐的是龙椅,我不金谁金,她这话就属于打击我,我当她放屁。   我摆正身,微颔下头道,“寡人要睡觉了。”   她要不捧我两句,我就赶人。   穆娴抖着腿道,“没几日,小凤山猎场可能有动荡,陛下可得乖乖跟在臣妾后头。”   能有什么动荡,我的五万虎贲骑兵都会随行,秦宿瑜的炎铁师屯集在小凤山,哪个没脑子的敢在这个时候闹事,恐怕是活腻了。   我望过她,她今日倒是脸色红润精神气足,像个得到滋润的老妖婆,我蹲过去,迷惑道,“爱妃,你不对劲啊,是吃春/药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我写的有点问题,我重新修了一下,目前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然后我想说,评论区的一位宝贝你的话我有一点不是很赞同,“独立”这个词早在战国时期就出现了,“世界”也是佛教用语,比如三千世界,这些在古代都能用,古代也有很独立优秀的女性,比如花木兰、谢道韫,这句话我就是想这么写,而且我没觉得他有问题,我的陛下是一个可爱沙雕,但她不是傻子,她不是脑子有问题,前面是因为她的性别不清,导致了这些问题,她从来没有再正常的事情上干过让人无语的事,她是个开心果,不是傻子,我写她只是想把她的成长经历写出来,如果只想写个傻子,我十万字就能完结,还有太子的抗拒和她的矛盾心理,作为一个女孩子没跟男人上过床,激动又胆怯应该很正常吧,太子是尊重她,想在新婚之夜给她,也没问题吧,我这篇文在上夹子的时候被人喷过,说我的男主不把女主当人,如果当时看到过的大家应该还记得,我这篇文被人骂过恶心,我只是想说,我的太子他很尊重陛下,陛下诱惑他,他能秉持着内心对她爱,无论她是真傻还是假傻,都不会轻易就欺负她,我只是想写一个沙雕文,我就是想写一个可爱的陛下,可爱的太子,这是我的初心,你的评论我收到了,错的地方我会改正,但是请不要左右我的行文,真的非常感谢。 第57章 叫夫君57   穆娴脱下鞋子照着桌子猛敲, “谁吃春/药了!老娘貌美如花你嫉妒啊!”   我嫉妒她像个泼妇,见人就上手,完全没法正常交流。   这话我只敢腹议,说出口我怕她的鞋子就能飞到我脸上。   我扒过凳子, 坐了半个屁股, 只防她冲过来, 我才道出话,“爱妃, 你这样子有点像偷过腥后, 妄图在寡人面前瞒天过海,只是没想到被寡人一眼识破,你就气急败坏的想杀人灭口。”   穆娴阴阴笑出,“秦韶, 老娘给你三分颜色, 你能开染坊了。”   她噌的站起身。   我也噌的站起身。   “皇儿马上就回来了, 你要打寡人,寡人让他打你。”   穆娴便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叫他打个试试, 老娘怕他!”   我一溜烟冲到外殿去, 正巧见秦宿瑜进门, 我纵身越到他的背上,指着追过来的穆娴道,“她要打我!”   穆娴瞧见了他,赶紧穿好鞋,做出一副笑脸道,“太子殿下回来了。”   她笑的真虚伪,我气的哇哇大叫, “寡人说了你两句,你就怒发冲冠,你还想趁皇儿不在毒打寡人,皇儿说的没错,你就不是个正经人!”   穆娴一讪,揣着袖子望秦宿瑜道,“……太子殿下,陛下的嘴您是见识过的,自来能气死人,本宫又是个暴脾气,一时没忍住才想上手。”   她将目光投向我,变作咬牙切齿来,“臣妾待陛下犹如自家人,打是亲骂是爱,打打骂骂那也是一种爱的表现。”   我呸了她一口,手紧紧攀着秦宿瑜不敢松,“这么说,你待谢弭也是自家人了,你打骂他是因为你爱他,你当着寡人的面给寡人戴绿帽子,明儿就把你送进冷宫去。”   穆娴那装出来的温婉就维持不住,她大吼一声,“秦韶!老娘现在就撕了你的嘴!”   我量她也不敢在秦宿瑜的面前欺负我,不过该胆怯还是要胆怯的。   我憋着哭跟秦宿瑜道,“她要撕我的嘴,以后就没嘴亲亲了。”   穆娴面上的怒气一转,显出一种难以言表的神色来。   秦宿瑜绷着脸,半晌发出声,“娴妃娘娘,陛下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穆娴扣一下眼角,嘟哝着声道,“果然有夫君护就是底气足。”   我有夫君,她也有夫君,就是她运气不好,她夫君是我,等于没夫君,哈哈哈。   我从秦宿瑜的背上下来,极得意道,“你求求寡人,寡人给你挑个好夫君,定也好生护着你。”   穆娴切着声,转眼对秦宿瑜道,“太子殿下,本宫的父亲遵照您的话已经提前去小凤山了。”   秦宿瑜嗯着声,搀着我进了暖阁。   穆娴站在门边犹豫着不好进来。   我回头叫她,“你进来啊,搁门边当门神吗?”   穆娴便大剌剌的走进来,往窗边一站,“陛下和太子殿下处一块,臣妾进来成什么样?可不想站你们中间发光发热当油灯。”   我蹦去秦宿瑜跟前,他面无表情的站在书柜边找书,我问他,“你找什么书?是给爱妃找的吗?”   穆娴疑惑的凑过来,“给臣妾找什么书?”   秦宿瑜翻出来一本《礼记》,塞她手里道,“孤看这本书不错,娴妃娘娘得空多读读。”   穆娴沉默。   我毫不客气地大笑,“爱妃!连皇儿都知道你无礼!哈哈哈……”   穆娴扯着嘴干笑,“……本宫谢太子殿下教诲。”   我就喜欢看她吃瘪,每每她打我都凶,我鲜少能反抗,这回她栽秦宿瑜手里,可不得被他训。   我现在可是秦宿瑜地掌心肉,她在秦宿瑜面前就对我放肆,活该被他逮着说。   有秦宿瑜在手,就是天王老子也得矮我一截,我能踩在他们头上载歌载舞。   我也能踩在穆娴头上蹦跶,委实体会了一把作威作福的痛快。   秦宿瑜道,“娴妃娘娘,你待她好孤看的见,但有些事你教的太过。”   穆娴呐呐着声道,“本,本宫只是瞧你们私下过的不如意,陛下又吵着闹着非要本宫教……”   这也有我的一份责任,说到底还是我缠着她,她挨不过才教的。   不能叫她背这个责。   我往穆娴身前一挡,眦着牙笑道,“是我逼她的。”   秦宿瑜呆着脸,“你们倒一致对外了。”   我一手揽住穆娴地肩,骄傲道,“她是我爱妃。”   穆娴也伸手将我抱住,跟我哥儿俩好道,“臣妾永远是陛下的爱妃。”   秦宿瑜没表情的挑唇笑,“哦。”   穆娴手发颤,慌得松开我。   我纳闷道,“才好没几下就跟寡人疏远。”   穆娴指指秦宿瑜,“臣妾怕太子殿下杀人。”   我望过秦宿瑜,他沉沉的瞪着我。   怪怵人的。   我急忙跑他跟前,抱着他的脸亲一口道,“我是你老婆。”   秦宿瑜舒松着眉,嘴边笑就柔和了。   穆娴捧着脸哎着声,“臣妾听的牙都酸掉了。”   我知道她羡慕我,所以我借故问道,“寡人有个事问你。”   秦宿瑜搬来躺椅,我顺着躺倒。   穆娴应答着,“问吧。”   我看了看秦宿瑜,秦宿瑜拿了副图纸往外走,“别说太久,明早要出发去小凤山。”   我和穆娴忽视一眼,吐吐舌。   他一走,穆娴就又恢复如初,她侧身歪倒在我左侧,飘着声道,“要问什么?”   我翻身,正对着她道,“谢弭是不是欠白荷钱?”   穆娴嫌恶的皱眉,“能别把谢弭和白荷放一起吗?”   我促狭地盯着她,“不把他们放一起,把你和谢弭放一起?”   穆娴脸微红,哼道,“臣妾是你的女人,你上赶着给自己添点绿,跟臣妾可没关。”   我挠挠头,“你还没告诉寡人,他欠着白荷什么了?”   穆娴交握着手,眼儿眯一半,“白荷的父母救过他。”   穆娴叹了一声,嗓音低下来,“谢弭幼时随谢老调任锦州,当时谢老只是个佥事,无权无钱,谢弭入了地方没多久在一次外出时被拐子拐走了,当时谢老找了许多地方动用了手上所有的关系,都没将他找到,谢老束手无策,白荷的父母因为是商人,常年四处奔走,在各地都认识些人,最终是他们帮谢老将人找到。”   我顿悟,怨不得白荷能在他面前作天作地。   这恩情太大,便是白荷再能惹事,他都要护她。   我一下子纵起身,气愤道,“这小妖精真是投了个好胎,有谢弭在,她还怕什么?”   穆娴咯咯着笑,“谢弭送她回锦州了。”   我瞪大眼,“谢弭还有这等觉悟?”   穆娴笑就停了,她仰视着屋顶,道,“他就是猪脑子,白荷走的时候他还送了仆从,真是便宜她了。”   我就知道,谢弭能被拐子抓走,可见平日的聪明都用到政事上了,什么人情世故他不见得有我好。   “爱妃,寡人就想不明白,这大陈俊才又不止他谢弭一人,何必死磕他?”   穆娴将拳头攥紧,我还以为她要打我,没想到她一拳砸自己身上了,“老娘瞎啊!□□就看到他比别人白了。”   啧啧,谢弭是白,比女人还白,满朝堂都找不见有他白的,杵那儿闪闪发光。   我瞟穆娴,她也没他白,没想到她喜欢白净的男人,口味独特。   “你们穆家全是黑鬼,所以你想找个白点的,往后下一代就能白?”   穆娴咬着牙,“滚蛋!”   正好秦宿瑜走进来,黑着眼冲她,“叫谁滚蛋?”   穆娴猛站起,抚着鬓角道,“没想到聊这么长时间了,臣妾也困了,陛下明儿再说吧。”   她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我趴椅子边,对着秦宿瑜一通看。   秦宿瑜坐过来,散了我的头发,催我道,“去洗澡。”   我吧唧一下嘴,抬手在他胸前摸过,“男人白好看吗?”   秦宿瑜不白,但我瞧着他俊的很,我觉着他是我见过的最俊的男人,还能文能武,一般男人在他跟前不够看。   秦宿瑜拧过眉,捏着我的手腕轻摇,“好看什么?跟女人比美?”   我抬腿跨坐到他身前,笑吟吟道,“谢弭白呀。”   秦宿瑜面露纠结。   我扯他衣裳道,“给我看看是你白,还是他白。”   秦宿瑜团着我朝浴室走。   我立时惊喜,他这是要跟我共浴?我在脑中回忆着之前书中看到的男女共浴图,止不住面红耳热,这,这也太刺激了吧,第一次玩这么大,往后岂不是连床都不用上了,什么桌子板凳都只够塞牙缝了。   我暗自激奋,身体还是乖顺的偎着他,就等着他将我这样那样了。   秦宿瑜站到温池边,凉声道,“下来。”   我怔住,他怎么不按常办事?都跟我进来了,还冷冰冰。   “我不。”   秦宿瑜一手夹起我,将我从他身上剥开,他将手一松。   我一屁股坐进了棉垫,“你给我洗澡。”   秦宿瑜站直身,抱臂道,“惯的你。”   我唰唰扯掉自己的外裳,蜷身卧在垫子上,含情脉脉的凝视他道,“要你洗我才下水。”   秦宿瑜的手指张了一下,我看见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他馋我了。   我趁着这个时机,对他抬手臂。   秦宿瑜俯身过来将我抱起,我偷着乐,还不是被我捏手里了。   他抱我到池边,轻轻将我放下水,我拉他,“你下来。”   秦宿瑜托起我的脸来吻,我便要勾他肩拖他下水。   谁知这厮紧惕的很,吻过我后立刻转身快步出了浴室。   我气的发抖,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憋死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9-25 20:51:10~2020-09-26 16:20: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樊樊 11个;胸毛粗的专属辅助 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wlm9010 5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叫夫君58   隔天下起了小雨, 去小凤山的路上泥泞的很,原本以为中午就能到,没想到掌灯时才抵达行宫。   好在雨停了,用过膳大家伙都累的够呛, 一切猎事就安排在了明天。   这边离梨花台近, 晚间走过去能看到夜市, 我想去看看。   秦宿瑜住在我旁边的侧殿内,我叫雨鸢带了套女装过去。   他歪在榻上看书, 瞧我来了也没起来, 悠哉轻松的很,我很少瞧他这般舒坦,这猎场倒让他有空休息了。   我疾走去,拽他道, “我想出去玩。”   秦宿瑜放下书, 朝窗外看了看, “天黑了,不好再外出。”   他这就不懂了,天黑才是好时候, 白天都在劳作办事, 谁还有精力分神去寻欢作乐。   我软声道, “咱们多带点护卫,我就玩一会会。”   秦宿瑜揉两下额头,道,“快换衣服。”   我赶忙朝雨鸢示意,旋即转进了隔间。   雨鸢做事快的很,不到半刻钟就给我从头到脚打扮一新。   我出来时,秦宿瑜也换了身寻常公子穿的常服, 他那双细长的眼都睁圆了,是一副惊住的神情。   我有点不放心的小声问雨鸢,“寡,寡人很怪吗?”   雨鸢捂嘴笑,“太子殿下被您的美貌慑住了。”   原来这么回事啊,我挑着眉,咧着嘴,大摇大摆的走到他面前,仰着脸道,“我好看吧。”   秦宿瑜一瞬恢复的淡定,“姑娘家走路不要这么豪迈。”   我豪迈吗?我这叫真性情,我正要说话,雨鸢从旁边给我递过来个帕子。   我将那帕子捏起来,小手指一翘,身子往他身前靠去,嗲着声道,“公子,奴家这般娇柔,你怎可诽谤奴家?”   秦宿瑜扯来斗篷将我一把裹住,嘴欠道,“你还是别说话的好,伤眼的很。”   他就不会哄我两句,我迟早有一天会忍不住把他掐死。   梨花台往左边走,我们一路走过来人越来越多,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我朝前边跑去,正见有人在捏人儿。   有不少小孩和姑娘围在那儿,一个个叫唤着要做什么形状。   我也想要,我仗着体型大,挤到前边道,“给我来个太子殿下。”   四周一静。   须臾就听见几个孩童对我做鬼脸。   “咦咦,这个姐姐不知羞,跑我们堆里玩。”   “太子殿下不能玩,太子殿下是神仙。”   我被他们数落的脸红,但还是强撑着声道,“我捏个人儿干你们什么事?”   那几个小孩就挑着脚围着我转,唱起了歌。   “姐姐穿花衣,姐姐脸红红,偷恋太子殿下人都知,不知羞,不知羞。”   他们嘻嘻哈哈,我被嘲笑的想哭。   雨鸢跑过来将这些孩子赶跑了,朝手艺人递了块碎银子,指了指秦宿瑜道,“照着我们公子捏就好了。”   我伸脚踩到秦宿瑜脚背上,将头抵在他胸前道,“我为什么不能玩这个?”   秦宿瑜揽着我道,“他们霸道,瞧你抢前头了,故意挤兑你,想把你赶走。”   我这才平复了些。   雨鸢跑到其他摊子上,买了好些零嘴,全抱给我道,“都是小姐的。”   秦宿瑜接手过来,见样尝了尝,蹙眉道,“全甜的,腻歪。”   我乐滋滋的抓过一纸袋,十分大气的推给雨鸢道,“赏你。”   雨鸢欢喜的屈膝,“谢小姐赏。”   她抱着纸袋退后边,分散给随行的侍卫吃了。   真会做人,我就没想到。   小人儿捏好了,手艺人递给我,笑眯眯道,“小姐和公子十分般配。”   我开心的看秦宿瑜,我也觉得我和他般配,也只有我能配他,旁的人站他边上都不行。   小人儿亮晶晶的,闻着还很香,好像能吃,我伸舌头舔了一下,嘿,真能吃。   我张嘴要吃,秦宿瑜按住我手。   我抬头看他,就见他轻微颤着眼,低声道,“还是别吃了。”   我干嘛不吃,这是我花钱买的,我吃吃怎么了!   我不仅要吃,我还要慢慢吃,我一口包住糖人细细的吮,专对着他吃。   他那脸也没多黑,就是板着,可被我瞧见他咽口水了。   原来他也想吃我的糖人,我这人大度,不会跟他争这个。   我将糖人放到他嘴边,“给你尝一口。”   秦宿瑜偏过脸,冷冷道,“我不吃。”   不吃拉倒,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环着我的肩带我往前看,路上能见到各色好玩的物事。   雨鸢还给我买了盏兔子灯,我吃完糖人后提着灯跟在秦宿瑜身边四处乱看,恰见不远处有人在放烟花,许多人跑过去看。   我也牵着秦宿瑜往那儿跑。   可没跑几步就被人撞到,我的兔子灯掉地上去了。   那人连忙捡起灯,俯着腰朝我递来,“跑的急,没成想撞到了小姐。”   街上人多,撞到人实属正常,我也没在意,伸手去接灯。   那人便在这时突然亮出刀,直冲着我刺来。   我大惊,吓得挪不动脚,心里直呼,完了完了,我真要死了。   说时迟那时快,秦宿瑜将我朝旁边一推,那把刀不偏不倚正好扎在了他的手臂上,他一把揪住那人,反手将他扣住往后方一扔,那人就被侍卫拿下了。   我急忙冲到他身边,那把刀扎得很深,血不停朝外淌,我手足无措的捧着他的手哭道,“你别死,你别死……”   秦宿瑜摸一下我的头,哄道,“不死,别怕。”   他的脸色泛白,笑起来没以前好看了。   我擦过脸,小心的扶着他道,“我们快回去!”   秦宿瑜点点头,由着我扶他走。   这一路我都忐忑不安,都怪我,如果我不想着出来,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我本就是个麻烦,他还纵容着我。   我好难过。   我们回去就传了太医来,我缘着穿的女装,只能躲里间不敢出来,就听见外面人跑进跑出,我越发紧张。   好容易屋里安静下来,雨鸢隔着门叫我,“陛下,出来吧。”   我慌忙跳出来,窜到床边看人。   秦宿瑜半合着眼,手臂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可能是流血过多,他的嘴唇苍白起皮,我瞧着心疼。   我不敢打搅他,就趴在床边小声哭,他可太倒霉了,自从遇见我就多灾多难的,没一天安生过,他对我来说是福星,我对他就是灾星,他上辈子约莫是杀人放火,这辈子才跟我绑在一起,我还不省心,往后我要多疼疼他。   秦宿瑜听见了我哭,他低头瞧我,伸指拂去我脸上的泪,“怎又哭了?”   我羞愧道,“不出门就好了……”   秦宿瑜笑了笑,“怨不得你,是有人盯着我们。”   我陡然火气冲上来,将床框捶地啪啪响,“叫我抓到人,我要把他碎尸万端。”   秦宿瑜舔一下唇,“先别说这个,给我倒点水。”   我奥着声,匆匆跑桌边倒了满满一杯水端给他,奈何我跑的太快,杯子里的水泼泼洒洒,不少全撒他前襟上了,湿了一大块。   秦宿瑜渴的厉害,一口咕尽,我怕他还渴,又倒了一杯过来,他喝完才笑道,“叫你倒水,我喝一半,身上湿一半。”   我早注意到他被我泼湿了,我扒拉他的衣裳道,“我给你换吧。”   秦宿瑜用没伤着的手摁住我道,“不用。”   什么不用不用的,他现在手不方便,我身为他的老婆给他换个衣裳又不过分。   “你打算穿湿衣服睡觉?”   秦宿瑜抿着唇,少顷道,“你出去,我叫太监进来。”   我不要出去,他受伤了,我就想给他献献殷勤,况且我还穿着女装,这会儿也没法出去。   我揪着他的衣角道,“我们都是夫妻了,我给你换不好吗?我都没看过你的身体,倒让太监得了便宜。”   秦宿瑜道,“太监和男人也没多区别。”   我就不想他被别人看见身子,他的身子都是我的,得我能看,谁都不能沾一眼。   我做小伏低道,“我想伺候你一回。”   秦宿瑜便闭住话。   我知道他同意了。   我回身看看屋内,雨鸢已经不在了,她真是体贴,从不叫我烦,比周欢好了不知道多少,等我回宫了我要拿雨鸢给周欢立规矩,让他不要老是咋咋呼呼。   我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素色袍子,急慌慌的跑到床边,道,“你等等我,我给端些水来擦身。”   我转身要走,秦宿瑜止住我道,“就换衣裳。”   他的声音莫名有些僵,我听出他害羞了,原本要是在平时我一定不会放过笑他,但现在他为我受伤,我只有一腔怜惜,再不想惹他难堪。   我想了想,劝慰他道,“我只擦擦,不会做其他事的。”   秦宿瑜不答。   我瞥他脸,有一丝诡异的红浮上来,他害羞的真招人疼。   我猜他是默许了,所以就进偏房去端了热水过来。   我拧了把毛巾,往他脸上轻轻擦拭,他将眼睛往下垂,愣是不看我。   我也不好说出什么话,只沉默的给他解衣裳。   我还是很老实的,给他擦洗上半身时一点邪念都没动,除了借机摸了两下他的胸膛,其他的我都没干。   等我给他脱裤子时,他突然拦住我道,“其他的不用你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该来的,都会来感谢在2020-09-26 16:20:41~2020-09-26 21:19: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作业好难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轻?吻?最?萌?羽?恋 ?整?理? 第59章 叫夫君59   不用我来, 他还想单手脱裤子吗?能得很。   我拨开他的手,丝毫没把他的抗拒放在眼里,三下五除二就将他给剥干净,我满眼都是他修长结实的长腿和……他的本钱。   这冲击来的太突然, 我鼻腔一热差点流下来鼻血。   秦宿瑜被我看的窘态毕露, 一手抢过褥子要盖。   我匆忙将他阻止, 嘴里还是紧着话道,“我, 我给你擦洗。”   我这是实心话, 全然没有其他杂质。   秦宿瑜却拿手遮住我的眼睛,压抑着声道,“你出去。”   我不出去,我好容易才得了机会近观, 我现下出去我就是蠢蛋。   我揪紧毛巾, 斟酌着话道, “我闭上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说完我就自觉地将眼睛合住,他的手停顿一下, 倒还是撤走了。   我摸索着要上手, 将碰到他时, 他猛然抢走我手里的毛巾,“你还是出去吧。”   我不要!我都低三下四成这样了,他还推来推去,倒不如我先看个够。   我睁开眼睛,就见他像被强的姑娘一样拽着被褥来挡身体,他防我堪比防贼。   诚然我是有贼心,但也没想过要把他如何, 如今他这般不信任我,反倒激起了我的征服欲,我要不做点什么,岂不是愧对他的戒备。   他此时正虚弱,我再不行动,恐怕以后难找见比这更好的时机,我这人想到就要做到,我冲着他邪魅一笑,先用手挑着他的下巴道,“小娘子,让爷好好来宠幸你。”   秦宿瑜脸色甚是难看,他咬着牙道,“你还有没有点德行?”   没有,德行又不能吃,我要它干嘛?我现在放开了,他今晚跑不掉。   我掀起裙子抬腿一跨,将将坐到他腰际,随之而来就听见他闷哼一声,我唬了一跳,可别给我坐断了。   我挪一下地方,就感觉那玩意儿直溜溜立了起来,神气活现的,我霎时坍下来,控制不了趴倒,伏在他身前憋屈道,“你都这样了,还跟我剑拔弩张。”   秦宿瑜脸青的不行,只用没伤的手虚虚环着我,他叹气,“你乖些,现在下……”   我才不想听他叨咕这话,张口就堵住他的唇,不让他再说恼人的话。   秦宿瑜的身躯微震,未几他就反客为主轻掐着我的腮细密啄着,我趁着他放松偷偷解掉下裙,和他来了个无缝对接,只碰到的那一下,我所有的气力就先被他吸干,只能依着他任他予取予求。   他松掉我的脸,唇下未停,手却过来,束着我又定住,不按也不推。   他真是一点都没想过出格,   我不知道他此刻如何,但我着实心焦如焚,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像这样漫无边际的煎熬我实在难以承受,我唤他,“来……”   秦宿瑜覆在我唇边,并不接话。   他不来,就只能我来,我便是没多少力,但想打碎这飘着的阻挠还是能攒出点劲的,我狠狠咬着唇,拼了老命,仅拼一股蛮劲猛坐了下去。   如果给我机会重来,我一定不会这般急色,这滋味儿,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来第二回 ,疼的我当场就嚎起来。   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呜呜呜……我不干了,你走,你走。”   秦宿瑜一翻身带着我侧进床里,他不停的在我脸边抚,想缓解我的疼痛,我忒惨了,要不是他身上有伤,我现在很想将他一脚踢下去,我动弹不得,他也纹丝不动,倒是给了我时间缓和。   屋里的烛火快要暗下来时,我勉强好了些,我看他脸上都爆出了青筋,怕他伤上加伤,我颇为大义的哑着嗓子道,“来吧!”   我只听秦宿瑜轻笑一声,便被他带进了漩涡里。   这一晚到后头我几乎惨不忍睹,秦宿瑜就没让过我,我跟他求饶他都没听,我再没力儿跟他抗衡,从前我还当他是个纯善温良之辈,到这时我才明了他就是个癫起来要人命的饿鬼,他就跟上战场杀敌似的,逮着我疯,直至我再无心应对,他还振奋的像刚赢了一场战事。   我睡醒时,他人已经不在了,好在除了疼些,清爽还是清爽的,想来时他走之前给我洗过,我还是挺气的,他将我害成这样,自个儿倒跑的无影无踪,我动一下都疼,只能半撑起身叫人,“来人!”   外边门应声开了,穆娴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拿着衣袍直走到床边,她的眉高高翘起,嘴边携着笑,“可怜见的,被糟蹋的都起不来身,太子殿下真不怜香惜玉。”   我越身想纵起,没纵起,扑通一下没点水花,我瘪嘴道,“爱妃,你过来就是挖苦寡人的?”   穆娴端水来给我洗漱,嘴下调笑道,“你这也算背着臣妾偷人了,这世间如臣妾这般大度的人实不多见,你往后可得乖巧,不能再随意胡言乱语,惹是生非。”   偷什么人了?我和秦宿瑜算夫妻,我们干我们的,跟她没关联。   我伸出手由她帮我穿衣,故意淡薄着声道,“寡人临幸个把人,有你什么事?”   穆娴呆住,须臾放声笑,“陛下都成小娇娘了,这嘴还这么能说,你临幸谁了?”   我临幸秦宿瑜了。   他祖宗的,我反倒被临幸了。   我还是要保持着一位君主的威严,在她面前输人不能输阵,“你有这时间跟寡人唠嗑,就不能出去给寡人打个狍子?”   穆娴捏我鼻子,将手比划了两下,“要不要老娘打你两巴掌?”   不要不要,我浑身不得劲,她这两巴掌我挨不住,我还要出去充人,半点伤再不能有了。   我拉下她的手,服软道,“寡人要吃东西。”   昨晚战斗一宿,我腹内早已空空,再不给我添点东西进去,我约莫要饿死。   穆娴掀开食盒,端了白粥出来喂我,她眉目和顺的看我吃,“陛下现时已是太子殿下的人了,往后还是皇后娘娘,人后爱玩不算事,但人前要稳着些,一国之母可不能被人指着鼻子骂。”   她这话说的有点早,我还是皇帝呢,秦宿瑜说了,我爱当皇帝多久就多久,有他这句话,我自然逍遥,女人规矩多,哪有男人来的自在,只要我的身份不被人戳破,我乐的当男人。   “寡人不退位,你终究还是寡人的爱妃,有时间想这些,你还不如去治治眼睛。”   我说的颇为正气,穆娴却将勺一丢,阴恻恻的盯我道,“老娘眼瞎耳聋,连你是女人都装不知道,你叫老娘治眼睛,是不是要老娘出外面吼一嗓子,你秦韶是没带把儿的,还是个早被太子殿下睡了的假男人。”   我抿住嘴瞪她。   穆娴不怕事大的笑,“干嘛!臣妾说错了吗?瞧你这小身板都站不了,太子殿下猛的很吧。”   她跟我挤眉弄眼的,还像是我捡了宝。   我顿时觉得悲惨,昨儿晚我就没爽过,光疼了,全是她怂恿我去强秦宿瑜,我要知道这么痛苦,打死我也不会去尝试,她给的那本书就是骗人的,怪不得秦宿瑜说她教坏人。   我愤愤道,“你害寡人!”   穆娴面露疑惑,“臣妾岂会害陛下?臣妾最宠陛下。”   她蓦地诧异,“莫非……太子殿下不行?”   他行,他太行了,我跑都没得跑。   我想着就难过,不自禁哭起来,“昨儿晚寡人就没歇过,他逮着寡人一个劲儿得要,寡人看那书里女人都陶醉,为何独独寡人受苦?你老骗寡人,寡人再不信你了!”   穆娴抬帕子往嘴边遮,那笑根本遮不住,她稍微肃着声道,“头一遭都疼,疼过了才能爽。”   我将信将疑的看着她,“说的头头是道,你试过了?”   穆娴呃了一声,又随意甩着帕子道,“臣妾跟鬼试?都是臣妾娘教导的。”   那倒是能信,殷夫人是过来人,还不至于拿这种小事骗人。   我便也不抓着这个话一直说了,我问她,“皇,秦宿瑜人呢?”   穆娴斜眉笑,“陛下睡死了,那一众大臣总要有个人领着吧,太子殿下不去你去?”   我是去不成了,我都被劈开了似的,再叫我去应付那些臣子,我估摸要晕,但秦宿瑜手臂还伤着,也不宜多操劳。   “……他,他也伤着。”   穆娴嘿着声,“你个死丫头挺鸡贼的,趁太子殿下受伤来这一手,胆儿比老娘还大。”   我的脸火烧火燎的,忙抬褥子挡好,道,“机不可失,不你跟寡人说的吗?”   穆娴抬起我的手,目光在那些印子上转,“你平日造孽太多,瞧瞧这些痕迹,得饿成什么样,才逼得太子殿下一点惜花的心都没了。”   我觉着她话不对,秦宿瑜就没想惜护我,我昨夜可求他了,他只顾着自己快活,就没让我好过。   下次他要不顺着我,我可要他吃些苦头。   我嘟囔着声道,“只这一次,他再别想近寡人身。”   他要不给我道歉,往后继续饿着,我才不要割肉喂虎。   穆娴的眼睛滴溜溜转,“那可容不得陛下了。”   我一挺身,犟嘴道,“怎么着!他难道还敢用强不成?”   屋外门被推开,秦宿瑜走进来,懒着眉眼冲我笑,“谁用强?”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开启饕餮盛宴,走起!感谢在2020-09-26 21:19:03~2020-09-27 13:31: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姜倚不吃姜、脱线总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成长的烦恼圈、紅豆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叫夫君60   我撅着嘴偏头不答。   穆娴给我擦擦嘴, 起身道,“陛下再歇歇,下午不能偷懒了,要出门让大臣们瞧一瞧。”   她撂完话就走了。   屋门关上, 秦宿瑜站床头像根棍子, “谁又惹你生气了?”   我抱着腿翻身不理他, 他要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诚恳的跟我说抱歉, 我才能熄火。   床榻下沉, 秦宿瑜支着手来看我,“气我?”   我瞧他一眼,闷声道,“你光顾着自己爽了。”   我一点也没爽到。   秦宿瑜将脸一垮, 半晌答不上话。   他没点愧疚, 瞧他神色还想怪我, 我吃力不太好,我还想怪他呢。   我委屈的跟他哭,“我身上疼。”   秦宿瑜用手背揩我脸, “叫你别鲁莽。”   我都哭了, 他还没一句好话, 他就没想过我好。   我打掉他的手,抓他的衣袖擦脸,“你哄哄我,要不然我就不睬你了。”   秦宿瑜先是皱了下眉,旋即单手拢住我的肩膀,缓声道,“怎么哄?”   我嘟起嘴道, “亲两下。”   秦宿瑜对着我的唇碰了碰,干的很。   我不满意,拽他衣襟道,“要你昨晚那样。”   秦宿瑜挑眉,须臾低身过来轻吻着我,他吻的很小心,像是怕把我伤到,同时又极具攻击性,我的神魂在这个吻里得到安抚,我微张着眼望他,他也垂视着我,鬼使神差的,我就呢喃出话来,“不够。”   我可能是疯了,才说疼的,这会就被他的吻给俘获了,我想要不然再试试,说不定现在会舒服。   我想来,人秦宿瑜却没想,他狠狠将我吻的喘息,旋即一下放开,只抱着我给我顺气。   他一个独臂大侠,竟然能靠着一只手就将我压服,也是不容易,但我还是不畅快,将手臂挂他身前,我和他脸贴着脸道,“你把我睡完了,还跑。”   秦宿瑜微微笑,“得组织他们狩猎。”   他说的是正事,我也知晓,毕竟在猎场,不能因着我们这点事就把朝政大事耽搁了,他做的对,不过我就是很气,我现在是他顶顶在意的人,他让我这么狼狈,他就没把握好度。   我自己挪着腿坐进他怀里,卷着他的衣带道,“你以后想睡我不能了。”   秦宿瑜竖起眼,“说什么浑话?”   我包着泪看他,“你把我睡成这样,你就没一点羞愧吗?”   秦宿瑜舔一下唇,唔着声道,“怪我。”   我哼他,“你伺机报复我,这仇我记下了。”   秦宿瑜脱掉靴子,抻腿进被窝,“你想怎么报仇?”   我打眼望他,将他从头到脚看一遍,最终道,“罚你一年不准上我床。”   秦宿瑜呵呵,“这罚做不了数。”   我恨恨掐他脸,将他脸拉的变形,“我不管,你就不准上来,你现在就下去。”   秦宿瑜随我玩,半笑道,“这里是我的屋。”   我顿然,往四周一看,果真睡在他的地盘上,我稍微一想,敢情他这是赶我下床啊。   我瞬间泪崩,“你个薄情郎,我身子破败都是因为你,你还要让我走,你没心!”   秦宿瑜张手盖住我的脸,一顺儿抹干泪,“就是孩子也没这么闹的,非得要我走吗?”   他这话就认真了,我没想要他走,就想他能说些体己话,好让我开心开心,谁知他是个呆货,我闹两下他还跟我来真的。   我勾着他的颈往下,亲他道,“不许走。”   秦宿瑜沉沉笑起,没奈何道,“真不知拿你怎么办?”   他绞着我的舌痴缠,我一身酥,窝他胸前承他吃,他的那只手臂圈紧了我,我着不上力,两只手曲在他的颈窝里乱挠,挠的他将唇追过去,啃我手。   我咬一下唇,歪头靠着他道,“不要吃它。”   吃它多没劲,吃其他才能提神。   秦宿瑜便放过我的手又辗转到我的耳下,我晕着头,感受他在缓慢下挪,直到停在一处,绵麻顷刻将我席卷,我抑制不住摇头,“阿,阿瑜……”   秦宿瑜若有似无的应一声,唇还在周旋,“不吵了。”   吵不动了,我所有注意力全聚集到他的唇齿里,吸气呼气只凭着本能,舒爽痛快甚至极乐仿佛在眨眼就能到,我想他更凶些,但又畏惧他会不顾我,我无声说着话,“疼疼。”   秦宿瑜犹带困惑的抬起头,“恩?”   他停了,我不想要他停,我睁开眼要说话,他一下吻到我的眼睛上,“没安生,眼睛要哭坏了。”   我重复着话道,“疼疼。”   秦宿瑜哑笑着,又将唇印回去,我颤动着仰起脸,又摔了回去。   我快要死在他的口下,快乐的要升天。   屋门在这时被人敲响,“太子殿下,五公主殿下和驸马爷过来瞧您了。”   秦宿瑜抽出手摸到床畔的钩子上,将帷帐放了下来,他空出声道,“让他们进来吧。”   他想让我躺回里侧,我踢蹬了一下腿,试着小小声撒娇道,“我想你抱我……”   帐外就听见五皇姐抖着声道,“太,太子殿下……”   秦宿瑜没再轰我,他握住我露在帷帐外的脚重新塞回被里,嗓音沉静道,“姑母和姑父过来找孤有何事?”   我老实的埋在他胸前,耳朵竖起来听帐外。   五皇姐低泣一声,软着嗓子道,“太子殿下,本宫的表兄向来胆小,岂会做出这等忤逆的事?”   我撑起头看秦宿瑜,与他窃窃私语道,“孙昭干什么了?”   孙昭干什么都不稀奇,就没他干不出来的事。   秦宿瑜抬指挡在我嘴边,与五皇姐道,“刺客都承认是他,谁还能冤枉他?”   我立时一凛,原来昨晚的刺客是孙昭派来的,这混球心太黑了,竟敢行刺我,孙家的人果然狼子野心,便是再有钱也不能留了。   五皇姐哀哭不止,“太子殿下,刺客的话也不一定就是对的,假如他栽赃陷害呢?您不能仅听一面之词啊……”   她抬步欲走近,被裴煦拽住,她才有所镇定,只仍带着哭腔道,“表兄他胸无大志,哪能想到这等计谋,就是父皇也曾说过他是个没甚大用的蠢货,您真的是高看他了。”   我弓起来,窃声道,“你把孙昭逮了?”   秦宿瑜点一下头,按我坐好,他寒声道,“谁会栽赃他?”   五皇姐噎着声。   裴煦这时说话了,“太子殿下,微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宿瑜道,“说。”   裴煦微俯身冲他拱手,“刺客虽言明是孙公子,孙公子素来憨厚,可也没傻到只派一人,如今败露了,他自己出事没得还要连累孙老,有些得不偿失。”   别说派一人,就是孙昭自己上我都信,他那脑子说不准就没想过连累孙家,他只顾着自己报仇不行吗?   秦宿瑜掏着耳朵,慵懒着声道,“照这么说,父皇受了惊吓,孤挨刀还找不到主谋了?”   “……受伤还能玩女人,”五皇姐嘀咕道。   她声音说的不大,但也没多小,似是刻意说出来给他听的。   秦宿瑜冷笑一声。   五皇姐当即扑通跪地上,“我,我……”   裴煦托她手,“殿下。”   五皇姐稍显淡定站起来,犹豫道,“太子殿下,您直说,怎么才能放过本宫的表兄?”   怎么也不能放过啊,这大好的机会,能一下子将孙家端掉岂不美哉。   我着急的朝秦宿瑜递眼色,可惜他看也不看我,只冲五皇姐道,“你们都说不是孙昭主使,孤这里的犯人却一口咬定是他,想要孤放过他,那就要看孙家能不能拿出点诚意来证明自己是忠君爱国。”   五皇姐连忙道,“太子殿下请讲,只要孙家能做到的,本宫替他们答应都行。”   秦宿瑜翘起唇,“姑母还是别急着接下,孤说的事可不是小事。”   要钱,要钱。   我捂着嘴偷乐,秦宿瑜委实奸猾,卯着缝压榨他们。   五皇姐还是硬气道,“您直说。”   秦宿瑜抚两下我的头发,慢吞吞道,“近来冀州灾情严重,想必你们也清楚,朝廷一直在拨款,这钱甩出去不知多少,孙家若真忠诚,还是捐点钱出来保的冀州能度过这次险情吧。”   他不仅要孙家拿钱,还要孙家兜着整个冀州,冀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好歹是一个州府,要养活这一州府的人,孙家得大出血。   我隔着帷帐都瞧得见五皇姐一脸气急,她气到后面又稳住,还能平和的问秦宿瑜,“……那依太子殿下所说,捐多少才合适?”   秦宿瑜道,“二十万。”   二十万两白银,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五万两孙家还能轻轻松松拿出来,现在一开口二十万,他们要被逼疯。   但是有钱就行,疯他们的,钱我们的!   五皇姐半晌出声道,“本宫回去和舅舅他们商议一下,这么多钱一时恐筹不满。”   她扭身要往外走。   秦宿瑜看着她的背影道,“父皇惊吓过度,姑母不过去看看她吗?”   五皇姐哦着声,将帕子绞来绞去道,“本宫是要去看看陛下的,正想着从太子殿下这里出门就入那边。”   秦宿瑜用一副欣慰的语气道,“孤伤重不得空去看父皇,也不知现下如何了,劳姑母去将王太医一起请过去,给她把把脉。”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不好意思宝贝们,迟到了20分钟,么么哒! 第61章 叫夫君61   五皇姐殷切笑道, “这个自然,本宫会叫人去请王太医的。”   秦宿瑜淡笑不语。   五皇姐便和裴煦一起离开了。   我半侧着身望秦宿瑜,“为何不趁此良机直接端了孙家?”   孙昭今日敢遣人暗杀我,说明他们孙家早有反心, 这种逆贼万不能留, 杀了他们, 直接抢钱岂不快哉?   秦宿瑜一只手将我卷起下地绕到屋后出了门,“刺客死了。”   我微呆, “所以孙昭就是个替罪羊?”   孙昭还蹲大牢里, 皮是有一顿削,钱还要从他口袋里薅,这个冤大头当的,太令我佩服了。   秦宿瑜从小门进了我屋里, 撂我上床道, “不能这么说, 刺客没说出主使,那所有人都可能,孙家的嫌疑最大, 先留着他们, 等地方上的事情过去, 我再找他们算账。”   还算账,嘻嘻,孙家现儿瞧见他都怕,逮着就要钱,还一次比一次多,比强盗还狠,关键他给的借口还冠冕堂皇, 叫人想反驳还没话,着实能耐。   我半支着身,抬脸道,“能分一些钱给我吗?”   那么多钱,一个子儿我都没碰到,我很不甘心,虽说这钱是给百姓用的,但我也想要一丁点,往后我宽裕了,就可以自己买点小乐子。   秦宿瑜坐倒,将我身侧的长发拨到脑后,他将枕头垫到我手边,解了帷幔放下来,沉声笑道,“给你钱,你花正道上吗?”   我的道那都是正道,如我意就行。   我盘算着道,“金香斋的玉雕师傅我要请进宫,让他们给我做几尊好看的人像。”   我瞅过他,不免带羞道,“要那样的。”   秦宿瑜没听懂,“哪样的?”   我伸着小指勾他腰带,他俯下来,我盯着他道,“就我们那样的。”   我原以为这话能讨好到他,毕竟我是一门心思想钻研出乐事,他也是享用者,照理是不会驳斥我,可我忘了他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自来把礼仪姿态挂嘴边,我这话就等于在跟他说,咱们一起不穿衣服裸/奔吧。   他没跟我翻脸就不错了。   他摩挲着我的颈,森冷的笑道,“我明日就拆了金香斋。”   我恐他压不住火气将我一把掐死,只得弯着腿往他身上搭,张眸温顺的注视他道,“你把我作践的动不了身,我就提了这么个小要求还被你恐吓,你穿起衣裳就不认人。”   秦宿瑜的眼眸转而温和,他略显无奈道,“浸淫床事不好。”   不好他还将我颠来倒去的弄了一宿,我也没见那会儿他说声不好嘛。   得了便宜还卖乖,就是见不得我高兴。   我抓着他的手往跟前覆,抱怨道,“你都不给我揉揉,我还不能找太医。”   这一身没法给太医看,我只能吃闷亏。   秦宿瑜手便放轻了,还真给我抚摸,那股从脊髓里涌出来的疲软将我顷刻击倒,我侧卧在被褥里,目光落在他面上,他眉目含笑,不夹杂一丝情迷。   我怒了,伸腿要踹他,我的腿压根着不上力,抬一下在半空小幅度划动就丝丝疼的摔回床里。   秦宿瑜小人得志的笑出声,他撤开手,朝门边瞧了瞧,道,“你五皇姐要来了,她若试探你会应付吗?”   我撇着唇,“也太小看我了吧,小场面。”   我连他都能降伏,五皇姐算什么?   秦宿瑜往我额头吻一下,道,“我叫雨鸢出去给你买茯苓糕。”   我没吃过茯苓糕,我只吃过茯苓,味道又淡又寡,我不爱吃。   我跟他道,“能换个吗?”   秦宿瑜凝眸道,“你脾胃弱,别的吃食养不住人,吃这个好。”   不好,他就能喝酒吃肉,我想吃个可口的还要被他数落,我就没点自由。   我将身转过,背对他翁声道,“不要你买。”   秦宿瑜叹着笑,“比谁都爱使小性,再给你买包麦芽糖。”   这还差不多,我平躺好,揭了半边被子道,“你也躺躺。”   秦宿瑜摇着头,“这里不便。”   我住的屋最大,床也最宽,他睡下来又不挤,我牵他手道,“我先前在你床上,咱们有来有往,现在你睡我床他们也发现不了。”   秦宿瑜指了指我,又指了指他,“你我体型悬殊,便是有帷帐遮挡,他们也能瞧出一二。”   我看着他,他肩宽腿长,搁床上能将我完全遮盖住,到时五皇姐他们在外面看,估摸见到的就是我睡了个男人。   那我就等于明晃晃的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断袖,将把柄送他们手上,这蠢得无药可救。   我还不想在猎场被一众老臣斥骂,这还在外面,极容易就传的人尽皆知。   我想想后果,还是决定放弃美色,我朝他挥手道,“你回去睡吧。”   秦宿瑜失笑,返身走了。   五皇姐一行人进来时,我差不多快睡着了,还是五皇姐呜哇着声扑到床头将我喊醒,“陛下,您受惊了……”   我没受惊,我听着她假哭只感觉受累。   她想掀帷帐,我按紧帷帐不让她得逞,“寡人被孙昭害惨了,你跑过来是给寡人猫哭耗子吗?”   五皇姐坐到床头,手钻过了帷帐,冲着我胡抓道,“臣听说陛下怕的紧,特来抚顺陛下,您却隔着帷帐不见人,叫臣怎么安心?”   我往她手里丢个枕头,裹住被褥不让她碰到我,“五皇姐,你的手都摸上寡人的床了,寡人和你是极亲的血缘,你就是饥渴也不能冲寡人下手吧,驸马还站在那儿看着呢。”   五皇姐手微顿,半晌撤了出去。   她轻声泣出来,“陛下,您惊着臣也担忧,但这事真和表兄没……”   “停!”我一声喝止她,旋而翘起来道,“五皇姐你偏心的过了吧,寡人才是你的亲弟弟,你袒护那个杀人凶手,难道你也想蹲大牢?”   五皇姐止住泣声,嗔声道,“您又不是不知道表兄,他和您也算一起长大,胆子还没您大,叫他杀个鸡都怂,他哪敢杀皇帝?”   我一手拍到床榻上,极凶悍道,“别给寡人攀亲带故,孙昭这狗东西寡人饶不了他!”   她再软磨硬泡都没用,我和秦宿瑜早串通一气,孙昭得拿钱才能保他小命。   五皇姐还欲哭,门又开了,穆娴扭着腰走进来,朝五皇姐先行礼道,“五公主殿下,您怎么爬上陛下的床了?”   她故意说的醋劲大,还当着众人的面也坐在床畔,呦呵着周欢道,“周欢,五公主殿下进来,你都不知道端椅子让她坐吗?这都累的她要上榻了。”   周欢连忙往自己脸上打巴掌,“都是奴才的疏忽,都是奴才的疏忽。”   他朝四周小太监使眼色,便有人把椅子搬到旁边。   五皇姐再不情愿也只得挪屁股过去坐。   雨鸢适时沏了茶送到五皇姐手边,“殿下请用茶。”   这茶她是难喝下去了,我瞅着她能气死。   穆娴侧头对我道,“陛下好些了吗?”   我没好,有这些人在我更是要坏了。   我思量着道,“寡人胸闷气短,早上才好转一点,又被五皇姐给吓得退回去了。”   五皇姐将茶杯的盖一放,僵着声道,“陛下这胆还能伸能缩,臣今儿才见识到。”   我也道,“不仅能伸能缩,还收放自如,只刚刚被你来那么一下,差点刹不住给吓破了。”   五皇姐将手揣到袖子里,正色道,“太子殿下叫臣给您请了王太医,您能出来让他把脉吧。”   穆娴闷咳两声,和我道,“陛下伸手出来吧。”   伸就伸,谁怕谁。   我穿过帷帐,将手腕放出去。   片刻屋内安寂,雨鸢扶着王太医过来,一旁小太监捧来凳子给他坐,王太医抚着胡须,按指给我把脉,须臾时间他说,“陛下又虚了不少,待微臣下去开些补药,给您补补身子。”   五皇姐出声问道,“陛下哪里虚?”   王太医回答她道,“肾脏。”   五皇姐微有愤慨的嗫嚅道,“自己在屋里鬼混,落的肾虚,还要怪表兄吓着。”   我一听心火往头上蹿,抓着枕头朝她砸道,“寡人跟谁鬼混了!五皇姐你说话不着三不着四的,是觉着寡人不会罚你吗?”   五皇姐也气的哭叫道,“你那手上全是红印子,瞒得住谁!”   哎哎,这就尴尬了。   我缩回手躲被窝里装死。   穆娴这时羞涩的说出话道,“昨,昨儿晚是本宫缠过了。”   我心一松,可怜穆娴给我解了围,倒把自己说的跟个吸人精气的妖精似的,回头传出去少不得她要被人指责。   我有点心疼她。   等回宫了我赏她一百个男人,个个都比谢弭白,也算我的一点心意了。   五皇姐坐回椅子上,吊着声道,“娴妃娘娘,不是本宫要说什么,陛下毕竟年少,房事上还是要稍微节制,没得把底子耗空了,还怎么要孩子?”   穆娴淡笑说是。   我就不乐意了,穆娴是我的爱妃,我能说她骂她,别人可不能欺负她,我扬声道,“五皇姐,寡人的后宫还轮不到你来说。”   五皇姐呐呐道,“臣也是为您好。”   我不睬她,她现在只为她自己和孙家,我好不好她就没在乎。   穆娴将目光落向裴煦,惊讶道,“驸马的脸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走走剧情,走走剧情哈感谢在2020-09-27 21:19:46~2020-09-28 13:09: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椎间真名 15瓶;柳丁 10瓶;Z 5瓶;NadKilig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叫夫君62   我瞧不见裴煦的脸如何, 但通过穆娴的语气可以判断裴煦的脸不太好。   果然下一刻就听见裴煦道,“劳娴妃娘娘挂念,微臣刚过来不太适应,昨晚起夜眼花的很, 不慎撞到柱子上。”   这位驸马爷着实奇葩, 眼睛在他脸上就像是个挂饰, 碰着撞着是常事,我就没见过这么瞎的, 同样是读书人, 谢弭耳聪目明,别说碰撞,别人沾他一份他都会睚眦必报。   正如亚父所说,读活书的人心是活的, 读死书的人连气都是死的, 天赋在这里, 挣不来。   在这事上没什么好说的,我赶着叫人走,“五皇姐, 你瞧也瞧过了, 寡人想歇着, 你回吧。”   穆娴道了声等等,还是笑着道,“之前听陛下说殿下身上不好,现在王太医在这里,不若就让王太医也诊诊吧。”   我可从没在她面前说过五皇姐如何,她自己倒能掰扯住话来,我要再看不出她在给五皇姐设套我就真没脑子, 秦宿瑜估摸先跟她通了气,先是威吓五皇姐,再令五皇姐自己来我屋,顺便让她自请王太医,这一切圆回来毫无破绽,五皇姐就只能等着被诊断身体。   妙啊,秦宿瑜当男人可惜了,勾心斗角的他比我这个女人还拿手,待前朝埋没了人才,他前朝后宫能一把抓,就是凸显的我废物,我往脸上拍拍,不能如此说,应该是我不争不抢,所以才反衬他是个一把抓的好手。   说到底还是我太卓绝,甘愿牺牲自己来烘托他,纵观古往今来,如我这般深明大义的人没几个。   五皇姐踌躇着话道,“本,本宫府里有医女。”   穆娴笑得越发和顺,她道,“民间的医女终归是没宫里的太医在行,王太医又是看女人病的一把好手,将好都在,您伸个手的事,也好让陛下安心。”   五皇姐哦了两声,“那就看看吧。”   雨鸢扶着王太医走到五皇姐跟前,王太医眼神不好,张眼对着她和裴煦看了看,犹豫半晌拉起裴煦的手看脉。   “殿下气息浑厚,身强体健,不像是有病的人。”   我探头出来,噗着声笑道,“王太医,你诊错人了,那是驸马。”   裴煦掬着笑朝我看,眉长眼清,温润的惹人眼,只他脸边有擦伤,好好儿的美人皮被挠破,令人突感惋惜。   他的皮相站朝堂能排前三甲。   穆娴抬手将我的头推回帐里,“陛下累就歇,别耗着精力傻乐,下午你还要面对朝臣,多攒攒气力吧。”   我一瞬就没了玩乐的心,倒回床静看他们切磋。   王太医朝裴煦说了句,“老夫眼盲,还望驸马见谅。”   裴煦道,“不碍事。”   我听着不觉感慨,探花郎有才有貌,为人也谦和,分明能做未来的股肱之臣,却被父皇强行指配给了五皇姐,前途尽数被毁,只能呆在女人的府邸里空闲度日,他瞧着云淡风轻,可还是会不甘,毕竟寒窗苦读就为了功成名就,他却成了一枚制衡权力的棋子,是有些不公,但也属无奈之举,父皇当初若有选择,定不会愿意埋没他。   他现已踏入朝堂,我也没见他有搅弄朝堂的心,就暂且当他是个好的吧。   王太医抻手去给五皇姐号脉,一时长吁短叹,“殿下落胎后没好生调养,恐日后小病不断啊。”   我心里一咯噔,还真的掉了孩子,秦宿瑜失算了。   五皇姐捏着帕子打摆,“劳驾王太医给本宫开些药。”   王太医佝偻着背道,“想必殿下已然知晓,您以后极难受孕。”   五皇姐沉默住。   穆娴扭头瞅我,我捂着嘴不敢笑。   五皇姐生不出孩子,我就再没后顾之忧,虽说残忍,但毕竟保住了皇位,往后我多赏点东西给她就是。   片刻时间,五皇姐起身道,“臣不打扰陛下了。”   她语气变得很深沉,不等我接话就转身朝外走。   裴煦对着我和穆娴俯身道,“微臣先告退。”   穆娴点着头,他便微笑一下旋身跟了出去。   雨鸢也将王太医扶了出去。   我忙扯开帷帐,趴到穆娴肩侧道,“五皇姐没孩子了。”   穆娴耸一下肩,不让我下巴搭着,她卷着头发玩,“偷鸡不成蚀把米,她以后要夹着尾巴做人。”   我对五皇姐还是抱有同情的,“她身子毁了,孙家想借她孩子生事也不成,以后只要她安分,咱们就放过她吧。”   五皇姐是我亲皇姐,又是父皇捧在手掌心长大的,骄纵是正常的,干了坏事只要她能承认错误,我还是愿意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她当她的公主殿下,别插手朝政,我就还把她当一家人。   穆娴挑一边唇笑,“陛下善良,不见得公主殿下就如你这般想,她刚刚可是想将你揪出来,你这副样子出来,下午就会被罢黜。”   我望了望自己,一没裹布,二没束发,如果五皇姐真将我捉出来,我会被万人唾骂。   我还没做好准备让所有人知道我是女人,我听惯了好话,若叫那么多人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我,我可能会疯。   她说的对,五皇姐该防还是要防,不能掉以轻心。   雨鸢捧了一只锅进来,笑道,“陛下,太子殿下特意交代了让您喝些鸡汤。”   她盛了一碗过来,穆娴接过道,“你去给陛下拿衣裳吧,过一个时辰约莫要出去走走,朝臣都等着陛下去到他们面前走一圈,藏的时间够久了。”   雨鸢应着话绕到后屋去了。   穆娴给我喂汤,叮嘱话道,“今儿都在打猎,就一些老臣候在前头,太子殿下让人摆了宴给他们吃着玩,你过去不说话也成,就坐那儿当个弥勒佛。”   我才不当弥勒佛,我要吃要喝。   “他们能吃,寡人也能吃。”   “不会短你吃的,你记住臣妾话,臣妾晚一点回去让臣妾母亲给你做肘子吃,”穆娴边给我喂汤边道。   殷夫人做的好一手肘子,比宫里的御厨做的还想,往先我去穆府,殷夫人最喜做给我吃,我吃了她还会添些给我带回东宫,说起来,她凶是凶,但给我的感觉就像母妃一样慈蔼。   我点点头,“寡人都好些日子没尝过殷夫人的手艺了,你叫她见样都做些。”   好让我吃个痛快。   穆娴掐了掐我的脸,“美的你,把臣妾母亲当厨子待了。”   那不能,殷夫人算我岳母,也是我半个母亲,厨子岂不是贬低她吗?好话我还是会说的。   “殷夫人像寡人母妃一样,寡人就是睹物思人,吃了殷夫人的肘子,寡人就像吃到母妃做的菜一样。”   穆娴被我奉承的乐呵,“秦韶,还别说,就你这嘴儿平日不呛人倒挺招人待见的。”   我得意道,“寡人向来能说会道。”   穆娴喂完汤,推我进被窝里。   雨鸢很快拿来龙袍让我穿好,我下地时腿还有点打颤,不过没早上那般疼了,有穆娴搀着我也没甚事。   做皇帝有个好,就是到哪儿都不用自己走路,譬如我现在出去,还有步撵等着我,我摊在步撵上,谁也瞧不出我的异样。   出了行宫,正见前方空地铺摆了几十张席案,老臣们皆坐在其中,瞧我来了,都站起身给我行拜礼。   “微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我端坐在上首,温声对他们道,“众卿平身。”   老臣们就都坐回到座位上,有好几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御史大夫刘庆直身说话道,“陛下,可还怕?”   我想都没想,顺话道,“寡人怕什么?”   刘庆眉尖微蹙起,瞧着在憋气。   穆娴坐我边上死命的朝我腿上拧了一把,我倏忽疼的惊醒,赶忙在后面补一句话道,“昨晚的刺客确实算一场惊吓,寡人现下已经缓过来了。”   刘庆嘴边的胡须扑哧扑哧飞,没被我这话安抚,他硬声道,“陛下,您已经长大了,就该知道您的安危比谁都重要,贸贸然往外跑,遭人毒杀都是常事,所幸有太子殿下给您挡了一刀,要不然您还能跟微臣在这里吹嘴?”   谁不想外出玩,我在宫里闷的透不过气,出来一趟多不容易,确实是我做错了,但他好歹给我留三分薄面,往先早朝也是他说我,御史台他最大,见人就说,完全不把我当尊上,我也有脾气,我还想指着他的脑袋骂呢,说话句句带刺,就没句能听的。   穆娴覆着我的手,冲我摇头。   我就只能闭嘴不说了。   刘庆瞧我不说话,便也没追着一直训,只叹息道,“陛下您不小了,总不能一直要太子殿下给您撑着,您该知事了。”   我也想知事,可我不是干政事的料子,秦宿瑜若真放手让我去做,只怕天下大乱,我是为他们好,能窝囊就窝囊。   刘庆劝过后也就没再添话,只低着头喝酒吃菜。   我有心想恭维他两句,可又不好说,他也是个实诚人,为我好是真的为我好,操劳了大半辈子,我能让他舒心点就舒心吧。   我放眼往席间看,却见裴煦坐在不远处,他没吃喝,只坐在那儿发呆。   我和一群老头没话,倒能和他聊天,我对他笑道,“驸马,你不去打猎吗?”   作者有话要说:  走剧情啊,走剧情。 第63章 叫夫君63   裴煦浸着笑, 垂眸道,“微臣没打过猎。”   他说的很平淡,我听着也没甚太大触感,权贵子弟有空出行游玩, 平民往往为了生计就要烦苦终生, 哪还会分时间来研习这些富贵物事, 他能坐在这猎场,就是他的运道, 驸马驸马, 公主的附庸,帝王的马前卒。   废物而已。   我捻着葡萄丢嘴里,目光还盯在他面上,“五皇姐怎么不来?”   五皇姐不来就不对, 她不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心慌, 唯恐她又暗地搞事。   裴煦弯一下唇, 道,“殿下说累,下午要在房里歇息。”   累不累的我没想知道, 不过五皇姐伤心了我却瞧得出来, 她没孩子这件事属实打击过重, 正常女人听见都会难过,更何况像她以子嗣为重,孙家能支持她,就是想借着她的孩子来跟我抢夺皇位,她失了这个筹码,等同于她和孙家将被皇权驱逐。   倒不一定会驱逐,毕竟孙家的钱还没被搜尽, 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挣钱,养大国库,报效大陈,自愿当老黄牛被我剥削,我或许还会网开一面,放他们一条生路。   我自在的夹着菜吃,差点就要翘二郎腿,穆娴一巴掌拍我腿上,“吃就吃,还动来动去,有张嘴还不够,屁股也要开?”   屁股不开,我屁股现在最可怜,谁也不能动我屁股。   我乖觉的坐着,不愈答她话,她一个妃子在人前没点谦卑,我还是皇帝呢,这里哪有她插话的份。   穆娴往我碗里舀了些白龙曜①,“吃肉。”   谁还嫌肉少,我划着碗迅速吞进肚。   裴煦还望着我,他眼中略含了笑,只等我吃完。   我抹一下嘴,冲他道,“驸马在工部还习惯吗?”   我问完就想自打嘴巴,干的不习惯他也只能呆着,我就没打算让他往上爬。   裴煦低下头,嘴边笑愈深,“尚书大人很亲厚,微臣颇受他照顾。”   我颔首,才想着再跟他寒暄几句,突听一声尖叫,许多蒙面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手里掐着一个宫女,那宫女叫的异常尖利,原本我都没多怕,被她叫的浑身起疙瘩。   场下老臣已有人站起来,呵斥蒙面人,“大胆!竟敢擅闯猎场,谁是你们的头儿!”   我有的时候挺敬佩我的这些老大哥,他们从不惧恶贼,便是直面坏人也能挺直身板,一身正气,扬指大喝对方,哪怕他们手无寸铁,这就是胆魄。   我没有,我该怂的时候绝不逞强。   那领头的蒙面人扔开宫女,朝我举着剑道,“杀了狗皇帝。”   只这一声下,那些蒙面人就都朝着我冲来,我抖擞着身往左右看,想着要往哪边跑合适。   穆娴将我一下拖到后方,她抬手对着嘴吹了一声口哨,乍听树梢鸟惊飞,穆老爹扛着把大刀率人冲了进来,他爆喝一声,“贼头!安敢伤我主!”   我霎时精神振奋,恨不能与他一同作战,我扬声叫道,“穆爹爹!快,快来救寡人!”   穆老爹握起大刀当先砍上来,随他身后的将士也紧冲进来。   一时场上大乱,老臣们坐泰然自若地坐在当中,没一个怯怕的。   要不然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见识多了,杀人放火都不会令他们眨眼。   那些杀手眼看着要落败,我只等着他们落网,却没想到这些杀手忽然放弃自卫,齐齐朝我冲来。   他们想我死,即使是豁出去性命,也要杀我。   我有那么可恨吗?   我没时间思考这个问题,穆娴将我推搡开,她从座下抽出一柄剑,一面替我挡敌,一面对雨鸢道,“护送陛下和大臣们从左边走。”   雨鸢拉着我沿着左边廊道入里,我回身去看,那一众大臣都随我进来了,我这才松了口气,打打杀杀地事交给穆娴他们,朝臣不能出事,他们是父皇精挑细选出来的,损失一个我得心痛好一会,不是,心痛一辈子。   我们入了内室,正见秦宿瑜候在门边,我见着他更欢乐,正要奔过去,惊变就在这时发生。   一个太监骤然举着匕首朝我刺过来,我愣在原地,脚软地连跑都不会,我的脑中飞速掠过许多幻影,这回死了能不能再重生一次,我刚跟秦宿瑜成了夫妻,他就要变鳏夫,无二无女的,终日抱着我的灵位以泪洗面,我见不得他这样。   我不想死,我要寿与天齐,让秦宿瑜沉浸在我给他的爱意中无法自拔。   我拔腿就跑,眼看着就要扑进秦宿瑜的怀里,那太监朝我猛地扔出匕首,我被秦宿瑜揽进怀里,只听见噗呲一声,是刀扎进肉里磨出来的钝响,我熟悉的很,因为秦宿瑜就在不久之前替我挡了一刀。   可我没感到痛,我慌得摸着他道,“你是不是受伤了?”   秦宿瑜低眉浅笑,“伤的不是我。”   我立时回头,就见裴煦倒在地上,胸前正插着那把匕首。   他竟然替我挡刀。   我懵然,我之前只想着他会记恨我,却没料到他会以身救我,我把他归类在潜在的凶徒里,只记着他是驸马,现下他的举动让我徒生出内疚,他或许就从来没想过恨,父皇要他走他不喜欢的路,他就自己去闯出一条他的大道,他想入朝为官,造福百姓,其实也没什么不对,哪个男人没这些梦?他的梦被父皇扼杀了,所以他想再造一个出来,我或许要重新审视他了。   周欢叫人先将他抬进屋内,其余老臣也由着小太监送回了住处,雨鸢压着被制服的刺客道,“太子殿下,这个人怎么处置?”   秦宿瑜道,“下巴卸了。”   雨鸢纤细的手扣在太监下颌上,微一拧动就听见咔擦声,那太监呜着声往地上倒,却被她勒紧脖子,只疼的一张脸发紫,想死不能。   秦宿瑜牵起我的手,挪步朝他屋走,慢声道,“送到大理寺卿跟前,叫他今晚审出来。”   雨鸢说是,旋即便拎起人转方向往过道走了。   我跟着秦宿瑜进屋内,直确定没其他人在场,我才彻底嚷出来,“我差点就死了……”   秦宿瑜拖来一把交椅,让我坐下来,他撑在扶手上,凝视着我道,“没死。”   是没死,可我也吓得够呛,一次两次的,来猎场就没让我安生过,这些刺客排着队来伏击我,我走哪儿都像是被人盯着,这还能好活?那幕后人就在我身边,叫我如何放心。   我将身边人想了一圈,最终将目标锁定在秦宿瑜身上,要是这一切全他设计的也能说的通,可我这么喜欢他,连身子都给了他,皇位更是白送,便是倒插门也没这么好的事,他难道还不知足?   我严重怀疑他不知足,我眨巴着眼,将脑袋歪到他的胸膛上,道,“这些刺杀都是你干的对不对?你就是想吓唬我,好叫我任你握在手中把玩。”   秦宿瑜绷着声道,“我闲的。”   我瞧他挺闲的,躲屋里装姑娘,出事了才出来,明显是提前知道有事发生,只我傻乎乎的被他和穆娴俩人忽悠的团团转。   我汲着泪,将胳膊挂他后颈上,忖度着声道,“你今儿不出门,你就是不在场,谁也想不到是你干的。”   秦宿瑜脸沉住,显出一点笑道,“你整天都胡想什么?我至于搞这么大阵仗?”   当然至于,我看他就是个黑心肝,我一不顺他说的,他就能想方设法镇压我。   我把眼泪糊他衣服上,一针见血道,“猎场里都是你的兵,怎么还能被人潜进来?你当我傻就好骗,你是不是想把我杀了,你现在就能登基?”   我这话是随嘴说的,不过一细想还真有些可能,我现下草木皆兵,他要真杀我,我,我……   我抬起腿缠他腰上,埋怨他道,“你强了我,我都没力走路,你要再杀我,你就是老畜牲。”   他要是做老畜牲,□□诱他,我先把他睡够了再死,这才不亏。   秦宿瑜直起身,我整个人就被他带了起来,他走到床边,单膝跪在床畔,要放我下来,“不害臊,就把这事记得牢,躺躺。”   我黏着他不想下去,“我要先跟你来上几百回再死。”   秦宿瑜松掉我,我直接滚上床,他勾着半边唇,“王太医才说你虚,你哪儿来的龙精虎猛?”   我拉了拉衣裳,半伏着身看他,“你猛就行。”   秦宿瑜的眼眸愈发深邃,“不像样。”   我朝后挪将靴子踢掉,“你过来。”   秦宿瑜那空着的手匆忙背到身后,他侧过脸道,“越来越能闹。”   死鬼,就不能遂我意。   我抬一只脚抵住他,推了推他道,“我不舒服。”   秦宿瑜将我的脚捏在手里,倒没甩开,他定定望着我,“哪里不舒服?”   我皱一下眼,蜷着手到心口,“你知道。”   秦宿瑜矮下腰靠到床侧,由着我将脚搭在他腿上,他抿一下唇道,“外面大概结束了,我要去看看。”   我抬手抓到他的穗子上,“阿瑜。”   秦宿瑜便伸手来卸下了我的发冠,他捏起我的下巴,重复问道,“哪里不舒服?”   我莫名燥热,说出的话也哑了,“我也不知道。”   秦宿瑜似不解,指节抚在我的下唇上,他怔神道,“我看?”   我咬住他的手指,缓缓点头道,“你轻些看。”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张哈,下一张哈,瞧瞧我能不能酝酿出来,卡的半死。感谢在2020-09-28 21:00:02~2020-09-29 14:43: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9557180 3瓶;海棠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叫夫君64   秦宿瑜低身来, 他的眸子逐渐凝住,手也轻缓,我熬不住这劲道,只陷进被里颤栗, 他却停住了。   我偏来脸, 半眯着眼呜咽道, “你磨叽……”   要停不停,要我老命。   我还想数落两句, 秦宿瑜便趁我分神时闯来, 有板有眼的磨搓着我。   我再没声儿了,我昏沉着头,脑中飞出一个念头,穆娴的那本书烧的遗憾, 怎么也要从前到后, 再从后到前用上一遍, 至少要让秦宿瑜对我粗野一回,我也想做矜持的小姐,被逼着就范, 他要怎么就怎么, 他会对我食髓知味, 然后我整宿都能醉死在这酣畅里,这趣味岂是一般乐子可比的。   我连我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秦趣,朗朗上口,男孩儿女孩儿都能用。   就是怕他听见了又要训我,他思想古板,嘴还贱, 两句话说不过人就要打人,先时他逼我断袖,我从了他后又比谁都恪守,我就没见过这么装腔作势的男人,明明是他起的头,后来全说我,他就清清白白,我看他比谁都黑,故意要我引诱他,显得他刚正不阿,有能耐别被我勾到,他勒紧裤腰带,继续做和尚。   我晕着脸卧在他的臂弯里,感受着他的热情,旋而便没劲再想其他,被他带着一起疯魔。   不知过多久,我半梦半醒间听见他下床,我小小喊他,“你去哪儿?”   秦宿瑜穿好衣衫,给我掖好被角道,“你睡。”   我攒着气拽他手,“驸马也要瞧。”   秦宿瑜嗯着点头,“我过会去看,你睡你的。”   我说了声好,就扛不住睡倒。   我睡得不深,处于混混沌沌的状态,穆娴进来我就醒了,她一身的血气,拖着凳子坐在床侧,冲的我睡不着觉。   我睁眼来看,就见她攥着帕子在擦拭手里的剑,那剑上的血一滴一滴往地上掉,我看的发震。   穆娴抹干剑就把帕子丢地上,她支着脸瞅我,“陛下,我在外面浴血奋战,你们倒好,躲屋里风花雪月。”   她说的颇有怨气,确实是我不厚道,可这和秦宿瑜沾不上边,是我先主动的,他无辜的很。   “……寡,寡人害怕,秦宿瑜只是为了安慰我。”   穆娴龇牙笑,“那他安慰人的方式真独到,都安慰到床上了。”   我嘿嘿笑,“你要想,寡人也能在床上安慰你。”   穆娴将剑插回鞘中,挥了挥手道,“味儿冲鼻子。”   我嗅了嗅,臊着声道,“寡人没闻见。”   穆娴爬过来,掀被子看了看我,“要臣妾给你洗吗?”   我抓过被子赶她,“寡人看你该洗。”   一身血污,她再不洗要臭了。   穆娴扬唇笑,“陛下不洗今晚就要怀孕。”   我唬得一跳,“寡,寡人不信!”   怀孩子真这么快,五皇姐不至于和裴煦成婚四载今年才有孩子,还给掉了,父皇后宫那么多女人,最终活下来得也就六个孩子,她说的我半个字都不信。   穆娴跳下床,往屋外走道,“陛下等等臣妾,臣妾回去换身衣裳再过来。”   她还是别过来的好,阴阳怪气的都快和谢弭一样了。   等回宫我一定要把那一百个男人送进和春殿,保证她再没精力吓唬我。   我侧着身倾听外头,果然有人来回的跑,他们在做什么,我无从得知,不过少不了一番动荡,能够铲除隐在黑暗中的魔鬼,便是要付出一些代价也值得。   穆娴再过来时身后跟着雨鸢,她又端来汤,我今儿一整天都在喝汤,我快成汤罐子了。   穆娴半抱着我进浴室去洗漱。   出来时,我和她道,“寡人往后自己洗澡。”   穆娴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她撂我到椅子上,哈哈大笑,“秦韶,老娘给你洗了四五年澡,你到现时才知羞,太子殿下没白教啊!”   我撇撇嘴,“寡人有手有脚,用不着你出力。”   她把我当抹布搓来搓去,我这些年早受够她,如今我都有秦宿瑜了,自是要脱离魔爪。   雨鸢盛着汤放我面前,“陛下吃些汤。”   那汤香的浓郁,乍闻像药,我喝了一口还真有药味,我随口问道,“这是药吧。”   穆娴也随嘴答,“安胎药啊。”   雨鸢站旁边捂着嘴乐开花。   我手里的勺拿不稳,抖着声看穆娴道,“真,真的吗?”   穆娴脸色凝重道,“真的,陛下你肚子里有小太子了。”   我手里的勺一落,溅我一脸药。   穆娴边笑着边揩我脸,“陛下是要做母亲的人了,行事就不能再莽撞,万事以肚子为先。”   我、我才和秦宿瑜厮混了两次,就有孩子了?王太医都没来看过我,她怎么就一口咬定我有孕了?   我慌乱的叫雨鸢,“你去给寡人把王太医请过来。”   穆娴道,“驸马受伤,王太医这会儿在那边,陛下真要叫王太医过来吗?”   我抿住声,裴煦伤重需要太医随侍,我这档口是不能叫人来,总不能把人命耽搁了。   可、可我肚子里如果真有孩子了,那我还怎么逍遥啊!   我悲从中来,抬手往眼睛上遮道,“寡人想静静。”   穆娴敲敲碗,“药喝了。”   我端起碗一口咕掉,她搀着我睡回床,还贴心道,“别压着肚子,孩子还小,不小心就压没了。”   雨鸢在一边笑得花枝乱颤,穆娴走过去拉着她迅速撤离。   我空着眼望屋顶,心里一团糟,我和秦宿瑜这才刚开始,就被个孩子给牵住,我原想着的快活一眨眼全被这个孩子打没了,我还要怀胎十月,这十个月可怎么熬?   我将手虚虚放在腹部,这里有一个小生命,是我和秦宿瑜的后代,它会像我和他,会传承着我们的血脉,给我们养老送终,叫我们爹娘,这种新奇的感触前所未有,我头次领会到生养的责任重大,父皇将我拉扯到这么大多不容易。   不过就十月,等生下了它,还怕玩不够,孩子重要不能随意对待,穆娴说的没错,我应该肩负起作为母亲的责任。   我正想着,秦宿瑜就推门进来了,他手里还拿着两个纸包,应该是给我买的零嘴。   他坐到桌边,先倒水喝。   我等他喝好,轻笑道,“秦宿瑜,我要跟你说件喜事。”   秦宿瑜拆了纸包,先拿一块糕点塞我嘴里,道,“什么喜事?”   他给我吃的应该就是茯苓糕,味道淡的要命,我没觉得多好吃,不过我现在没空管这些,我要跟他把孩子的事说了。   我正色道,“我怀孕了。”   秦宿瑜的脸僵硬住。   我怕他不信,急忙道,“爱妃说的,刚刚还让我喝了安胎药。”   秦宿瑜还是不说话。   这个消息他竟然没一点激动,我蓦然明白过来,“你,你是不是不想负责?”   秦宿瑜捏一下眉间,尽量平稳声道,“她骗你的。”   我看出他已然有怒气,所以他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含泪控诉他,“你都跟我敦伦了,我有孩子不是正常的?你说爱妃骗我,我觉着是你在说谎,这孩子我要。”   秦宿瑜突然下床,拿着那个纸包过来放我手里,道,“吃。”   我嫌它难吃,便捡了借口道,“听说怀孕都要忌口,这糕还是不吃了吧。”   秦宿瑜便一拳砸到床柱上,他阴沉着声道,“你没怀孩子。”   我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他还对我凶神恶煞的,可见他真的没把我放心上,就是拿我当个消遣,腻了就扔,我缩进床角,悲声痛哭,“你个混蛋,你吓着我肚子里的孩子了。”   秦宿瑜定在原地半晌,倏地他转过脚绕出了里间,我竖起耳朵听见他在跟雨鸢说话,“你去把娴妃娘娘叫过来。”   穆娴来也好,大家撕开了说话,让他当缩头乌龟。   秦宿瑜又回屋,他脱了靴子盘坐到床侧,眉目阴鸷的望着我,“她先前骗你是男人的事你忘的够快,现在还敢信她。”   我不是信穆娴,我自己有感觉,肚子那一块好像真有东西在动,不是孩子是什么?   我抓他的手覆好,“它在动。”   秦宿瑜面部抽了几下,“你吃多了。”   我推他,扭身哭泣道,“你就是不承认这个孩子,想将我们母子抛弃,你个没良心的,你对得起我吗!”   秦宿瑜环着我,将我抱腿上,他冷声道,“我没抛弃你,但娴妃娘娘确实是在骗你,怀孕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的。”   我听懂了,他还想在我孕期和我行房事,他就是怕这个孩子耽搁他爽了,我竟没想到他如此禽兽。   我哭的更伤心了,“孩子有什么错?你便是再想这事,也得为它着想吧,纵然你强要我,我也是抵死不从的。”   我现在只想好好生下它,他若真用强,我就和他决裂。   秦宿瑜拿起汗巾往我脸色胡抹,“你才喝的是补药,给你补身的,不是安胎药。”   我没从他的语气里听出诚恳,我怒道,“我身强体壮,补什么身,你分明就是在搪塞我,那药是爱妃叫雨鸢熬的,有你什么事?你巴不得我没孩子你好夜夜当新郎!”   作者有话要说:  迟了十一分钟,对不住。。。感谢在2020-09-29 14:43:00~2020-09-29 21:11: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9484787 20瓶;胡不归 1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叫夫君65   秦宿瑜攥着手捶自己头, 少顷他柔声道,“雨鸢是我的人。”   我扼住声,我怎么忘了这一茬?穆娴再没分寸也不会去指派秦宿瑜的人做事,这么说那药真是他叫雨鸢送来的?   那我肚子里没娃?没娃怎么能动?   我再覆手去摸, 忽然感到有东西自体内流出, 我低眼看着殷红淌到他腿上, 顷刻周身一寒,我彻底醒悟过来, 睁着眼悲凉道, “你,你给我下了堕胎药。”   我的孩子没了!一定是他刚刚喂我吃茯苓糕,那里面他下了药。   我抓紧他的手臂猛摇他,“你还是不是人!你还是不是人!”   秦宿瑜也慌神抱我下地, 他拽掉我的亵裤七手八脚给我套月事带, 嘴里道, “你别说话。”   他还斥我,一点悔过的心都没有,可怜我儿才出来一天不到就被他打掉了, 我恨啊!   我等他给我换好, 才淌着泪道, “你为了和我颠鸾倒凤,连孩子都不顾,你脑袋长□□里了吗?”   我说着不觉自怜自哀起来,“诚然是我挑起的,你饱受饥苦,如今想日日变着花样玩也没错,我从没说不允你, 只你想要的,我都尽量满足你,便是不用我的身子,用手用腿用脚也不会叫你憋得慌,你非要占着那点地儿,就不能让给孩子吗!”   秦宿瑜眼神都逐渐木钝,他一字一句说的很慢,“你月事来了。”   我抢走他手里的汗巾,自顾抹泪,“来月事就不准我怀孩子吗?你霸道成这样,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我的身体我自己做主,才不受你摆布。”   秦宿瑜便停住声。   我仰头瞅他,他的脸已经石化了,我打他,“你没话说了,你赔我孩子。”   秦宿瑜扣着我的手,良久出声道,“来月事就说明你没受孕。”   我瘪嘴,“我想看太医,你把我孩子打了,还骗我说是月事。”   秦宿瑜低头吻一下我,“你别任性。”   我喜欢他吻我,但他摆明了是想让我息事宁人,我没那么好收买,“我不吃这一套,你以为转移我的视线,就能抹灭你对我伤害,我不会原谅你。”   我这话一落,将好穆娴隔着门叫唤,“……太子殿下,您找本宫?”   秦宿瑜放我躺回床,他自己坐到椅子上,“进来。”   我哀怨的盯着他,“你现在就开始嫌弃上我了,连抱我都要背着人,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你是不是外面有新欢,打掉我腹中胎儿好给她腾位置。”   秦宿瑜说,“没有。”   穆娴这时轻手轻脚进来,手里还提着个食盒,她尴尬着声道,“本宫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爱妃,寡人的孩子没了,”我哭着捶床,痛苦的无以复加。   秦宿瑜阴冷的瞪着穆娴,“娴妃娘娘,早前孤同你说的话你都忘到耳后根了吧,还敢在她面前胡编乱造。”   穆娴打着哈哈,“本宫就是跟陛下开个玩笑,谁知她竟当真了?”   我一呆,忙坐起来道,“不你说寡人有孕的吗?”   穆娴低头看手,“臣妾就是想逗逗你,随便说着玩的。”   她又骗我。   我嚎啕大哭,“你是瞧着寡人老实,逮着寡人骗!”   穆娴走近床前,急声道,“臣妾瞧你可爱才骗你的。”   我抽泣两声,“寡人可爱也不是你骗人的理由。”   穆娴眼珠子乱转,“陛下腹中说不定还真要有孩子,你昨儿迟迟不洗澡,孩子约莫钻进你肚里,过一个月就会诊断出来了。”   我略有期待道,“当真吗?”   “娴妃娘娘,你适可而止,”秦宿瑜忍无可忍道。   穆娴便退到一边道,“……本,本宫也是揣测。”   秦宿瑜寒声道,“她月事刚来。”   穆娴长长啊着声,倒说不出一句话。   我懂了他们的话,顿时失落道,“寡人想要个孩子委实难。”   秦宿瑜死盯着穆娴道,“娴妃娘娘不长记性,是嫌后宫呆腻了,想出去?”   穆娴难堪的笑着,“本宫再不会跟陛下胡咧咧了。”   我见不得秦宿瑜说穆娴,她比我亲姐待我还好,要她走我还舍不得。   我对秦宿瑜道,“你别说爱妃,她是爱玩的性子,我没生她气,你也别计较了。”   秦宿瑜瞅我一下,没继续说穆娴。   穆娴将食盒放桌上,结巴着声道,“陛,陛下,这是臣妾给你做的桂圆红枣粥,还热乎,你要不下来吃些?”   我才刚吵过一架,正是腹中空空,这粥来的巧,刚好给我解解饿。   我伸腿往床下跳,秦宿瑜一把接住我,直接撂我进椅子上,推我到桌前。   穆娴装一碗粥放我面前,对秦宿瑜道,“太子殿下,本宫父亲已经将贼寇尽数抓起来,只等您一句话了。”   秦宿瑜朝穆娴踢过去一个凳子,穆娴道了声谢,屈膝坐好。   他淡淡道,“周轩呢?”   我纳闷,“周轩是我的人。”   和这事好像扯不上联系。   穆娴瞥过我道,“抓了。”   秦宿瑜曲着手指给我擦嘴边,道,“在哪儿抓到的?”   穆娴说,“赌坊。”   秦宿瑜偏头看我道,“你听见了,你的人没保护你,跑到赌坊去赌钱。”   我哑然,周轩确实不算个有出息的,但他在父皇执政时就驻守宫廷,纵使没甚能耐,也没出过大错,我对他还算放心,可现在周轩竟不顾我的安危跑出猎场,我有些难以相信。   秦宿瑜笑了,“他是平民出身,身家背景全无,你父皇重用他便是因此,可他却忽略了一件事,平民能致仕,多是有野心,这野心无关大小,有的贪财有的贪权,只要能投其所好,便可将他收为己用。”   我放下勺,“我要见见周轩。”   秦宿瑜朝穆娴望过,穆娴拱手退走。   他扯来衣衫往我身上穿,托我手道,“身上酸不酸?”   酸,跟他打了场妖精仗,又吵了半天,我早没什么精神气,我歪进他怀中,“酸什么?我还能再战一回。”   秦宿瑜木着声道,“月事期间就不要想了。”   我敲他胸膛,没点意思,总会泼我冷水。   秦宿瑜虚搂着我的腰出了里间,他放我坐到弥勒榻上,雨鸢适时递上来汤婆子给我。   这时大门开了,周轩被押了进来,直到我跟前扑通跪到。   他看来受了刑,鼻青脸肿的,嘴边还在流血,瞧见了我就砰砰往地上磕头,“陛下!陛下!您饶过卑职这一次吧,卑职再不敢了。”   我问他,“你给寡人当守卫是不是特憋屈?”   周轩瑟瑟发抖,痛哭流涕道,“卑职一时鬼迷心窍……”   秦宿瑜从袖中抽出一页纸,扔到他面前道,“一时鬼迷心窍,孤看你是早有预谋。”   我不知道那纸上写的什么,但瞧周轩在看到那页纸竟怯怕的朝后退,便知他背着我干了见不得人的事。   我静声等着秦宿瑜说话。   秦宿瑜修长的手搭在案几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动着,“孤听说你在老家圈地建屋,钱花的不少,以你的俸禄,供不起吧。”   周轩伏在地上发抖。   秦宿瑜咂着声,“你和孙昭去万红阁玩的那一晚,不巧被孤看见,孤就好奇,你一个虎贲中郎将不给天子守宫门,竟跑去狎妓,你空闲得功夫不少啊。”   周轩颤着声道,“……孙公子一再邀请卑职,实在是盛情难却。”   我心中一声咯噔,他暗地和孙昭有勾连,那他早就是孙家的人了,他和孙家是一伙的,我在猎场遇刺的事他必然提前知道,炎铁师再守备森严,也没想到虎贲骑兵这里漏了空子,刺客轻松杀进来,是他放的水。   我冷冷道,“你伙同孙家弑君?”   周轩还想狡辩,“……陛下,卑职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对您抱杀心。”   秦宿瑜嗤笑,“大理寺那边已经刑审过刺客,他一口咬定是你放他们进去的,你还想装无辜,孙家给你的钱有骨气别收啊。”   他双手交握,神情怡然,“拿人钱财□□,孙家给你钱,你就能弃陛下的安危不管,你是不是在想,只要你跟陛下求情,认个错,陛下或许心软就会放过你。”   我抓起汤婆子照着周轩砸过去,热水淋了他一头,烫的他满地打滚。   “父皇将你留给寡人,寡人以为你会对寡人忠心,未想你竟暗藏祸心,寡人留你不得!”   秦宿瑜朝两边挥手,便有侍卫过来将他拖下去。   屋里安静下来,秦宿瑜注视着我道,“别为这种人流眼泪。”   我深吸一口气,冲他笑道,“我可不会为他伤情。”   周轩是父皇留给我的,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我都认为他是最不可能背叛我的人,可他真的叛变了,或许早在我未登基之前他就是孙家的人,前世秦宿瑜领兵入京是他告诉我的,如今想来,那时他和孙家大概已准备好要将我赶下龙椅,只是秦宿瑜进京勤王,他故意在我面前污蔑秦宿瑜造反,好让我和秦宿瑜反目成仇,这样他们倒可以渔翁得利。   属实可恨!   秦宿瑜摸了摸我的脸,道,“驸马醒了,你要过去看他吗?”   我想到五皇姐,有一瞬胸中起杀气,我咧嘴笑道,“看。”   作者有话要说:  走走剧情哈,来个大转弯。感谢在2020-09-29 21:11:56~2020-09-30 14:14: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nadkilig、柳丁 5瓶;张家小姑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叫夫君66   我们去看裴煦时, 五皇姐也在,她端庄的坐在床畔,手里捏着热毛巾为裴煦擦脸,一副温婉居家的好女人模样。   她瞧我们进来, 先起身对我微微躬身, “臣见过陛下。”   我望了望她湿红的眼角, 转头看床上,裴煦半靠着枕头, 胸前被纱布包裹住, 他掀被子欲起身,我急忙按住他,“驸马伤重,俗礼就免了罢。”   裴煦沙哑着声微笑, “劳陛下和太子殿下来看微臣。”   我现下看他是哪哪儿好, 貌美音柔, 盘顺条靓,配五皇姐属实糟蹋了。   五皇姐将毛巾扔水盆里,眼珠子自秦宿瑜转到我身上, 她用极暧昧的语气道, “有太子殿下陪伴, 陛下终于舍得出来见人了。”   我撸了袖子就想冲上去跟她干一架,秦宿瑜将我拉住,他眯起眼,“姑母会说话吗?”   五皇姐眉尖蹙一点,须臾眼中挤泪,“本宫也没说错什么,仅仅是羡慕陛下和太子殿下父慈子孝, 这难道也,也要被太子殿下斥责?”   她话里有话,直往我火头上戳,我也不是好脾气的人,自是要还她个十成十。   我不得味道,“寡人往后子女成堆,儿孙满堂,你羡慕也没用,福气这东西玄乎,只有心善的人才会受庇佑。”   五皇姐咬着牙道,“陛下是说臣不善?”   我寻思着我是过来跟她撕破脸的,再说些遮遮掩掩的话显得我多怕她似的,不若就敞开来跟她吵一场。   奈何我想吵,秦宿瑜先开腔了,“孙家给的底气确实足,能令姑母不敬父皇,姑母怕是忘了,这大陈姓秦。”   五皇姐怔住,她朝后退步,呆着声道,“本,本宫没这样想。”   她没这样想,她这样做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我,我和她是嫡亲的姐妹,却不如她母族,我们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有隔阂我清楚,我自来也疼着她,能满足她的绝不克扣,而她委实不念情啊,这些年她待我的好全是假意,她每一份善意都是蓄谋要从我身上拿到她想要的东西,她从没想过我会不会难做,她的心偏在孙家,我们老秦家养她到这般大,她没有一点感恩。   她也姓秦啊。   我软声道,“五皇姐,寡人差点就死了。”   五皇姐张了张唇,终是抿声。   我朝她走一步,轻声道,“寡人和你一起长大,你出嫁的时候,寡人将母妃压箱底的一套头面送给了你,寡人是真的把你当姐姐,你呢?你是不是盼着寡人死?”   五皇姐趔趄了一下,她的表情很麻木,未几她笑起,“陛下,您亲臣呢,您亲臣所以让臣的母妃去守帝陵,您亲臣,所以表兄被罢职,我们孙家出钱出力,您记着恩了吗?”   她们孙家,听听这话,生怕没人知道她是孙家人,她冠着皇族的姓,长着姓孙的心,让她当公主确实委屈她了,我应该送她回孙家,让她感受一下庶民的快乐,她才能对我感激涕零。   我说,“寡人没杀他们,你就该跪下来给寡人磕头。”   五皇姐踉跄着跌到地上,她哇哇哭泣,“若父皇在世,定会替臣做主,您逼迫臣至此,您还有仁心吗?”   我呆愣住,父皇疼爱五皇姐,他让五皇姐留京,却又给她配个没权没势的驸马,他终究是没忍心将她嫁远,他是打心眼宠她,如果她不是孙太妃所出,或许皇位就轮不到我了。   我没五皇姐聪明,唯一可取的就是我没有母族,不会受外戚挟制。   秦宿瑜突然拍手,“姑母好手段,适时唤起父皇的柔心,连孤都看傻了。”   我哎的一声,立时醒悟,我咂咂道,“五皇姐,你搬出父皇来就以为寡人会饶你吗?父皇在明堂住了这么久,也没见你去看一眼他,你犯了事就把他抬出来,他英明神武了一辈子,你别给他抹黑。”   五皇姐扶着桌子站起身,面目显颓唐,“陛下是不是也要像对付臣的母妃那样,将臣驱逐出镐京。”   我阴沉的看着她,这提议不错,我确实可以采纳,她的封地在青州,离镐京有千里之远,将她遣回封地,我就再无后顾之忧。   床畔这时传来咳嗽声,我侧头去看,正见裴煦咳弯了腰,他的手遮在嘴边,袖子散开,露出一截皓白手腕,那手腕上缠着根根鞭伤,叫人看了触目惊心。   我从他的手腕看向他脸,那脸侧的伤淡了些,仍然能看见痕迹,我心中有个猜测,便就问出口来,“驸马,五皇姐打你吗?”   裴煦的咳嗽顿住,他匆忙揪住衣袖,摇头道,“殿下很好……”   他说的艰难,后边的话再出不了口。   五皇姐猛然扑到床边,抡圆了手对着他狠狠一巴掌,“贱种!”   我慌忙朝两边招手,宫女就上前将五皇姐拉开了,她狰狞着脸对裴煦道,“你想逃离本宫,你想都别想!本宫就算去封地,你也得跟着本宫一起!你这辈子都只能在本宫的脚下匍匐,想逃除非死!”   五皇姐那张娇美的脸变得异常可怕,我怯惧的挪到秦宿瑜手边,他站出身将我遮挡住,我趴着他的肩膀悄声道,“五皇姐失心疯了。”   秦宿瑜没回我话,他眉头紧锁,厉声对五皇姐道,“姑母,皇祖父将你许配给裴煦,是要你能好好的相夫教子,裴煦是你的丈夫,不是你的奴隶。”   五皇姐煞红着眼,犹如厉鬼附体,她扬声大笑,笑完又哭,“父皇多狠,到死都在算计本宫,本宫长到这般大,他明面上对本宫宠爱,可该本宫的东西他却没给本宫一件。”   她突然转过脸直直盯着我,眸中有羡慕,“陛下,父皇只爱着您呢。”   父皇也爱她,只是她太贪心了,她想要江山,想要把江山捧给孙家,父皇打拼了一辈子才把江山挣到手里,江山就是他的命,让他拱手让人他岂会愿意?   我不想跟她解释这些,她的屁股歪了,她永远站在孙家人那头,我说再多,只会增添她的怨恨。   我和她生来就是对立的。   我垂下头,不再与她对视。   秦宿瑜乍然说话,“姑母口口声声说皇祖父不好,皇祖父除了是你的父亲,他还是大陈的君主,你帮着孙家窃取他的天下,还要他对你毫无戒备,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要让着你?”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你外祖在朝期间贪赃枉法,孙家的财产有多少是属于国库的你们心知肚明,有件事孤要说给你听,冀州旱灾,户部发下的粮饷被当地刺史转卖给商户,商户再抬高粮价,致使冀州百姓饿死大半,好巧不巧,商户正是你们孙家名下的,姑母说孙家人出钱出力,要父皇记着你们的恩,你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就不怕那死去的数千百姓化作阴魂来找你报仇吗?”   我胸腔震动,原来冀州出事竟也是孙家人在其中捣鬼,商人贪利,他们不顾老百姓的死活,只要钱能到手就好,朝廷发下的粮食到不了百姓手中,冀州的粮价却越来越高,他们是在逼着这些百姓去死,逼着百姓揭竿起义,到最后我来背这个黑锅,万民谴责我,我就是恶主。   他们想我名声扫地,他们还想我死。   我眼前起了花,口中喃喃道,“寡人要让孙家血债血偿。”   五皇姐一下跪到地上,她伏地哽咽,再无法强词夺理。   秦宿瑜搀着我朝外走,身后的哭声越来越大,我没有回头。   出来已经是深夜,秦宿瑜从雨鸢手里拿过斗篷给我披上,我疲惫叹了口气。   秦宿瑜笑,“唉声叹气的,像个小老头。”   我摸摸肚子,“话说多了,饿得慌。”   雨鸢在我们身后道,“陛下,奴婢早叫人在屋里备了膳,您回去就能吃到了。”   我冲她笑,“还是你贴心,周欢都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雨鸢掩着嘴低笑,“陛下,您这不能冤枉了周公公,出这么大事,他还得调配底下人呢。”   那倒是,大臣们的吃喝用穿都得用到人,再加上出这么大乱子,这里面约莫他最忙。   我随着秦宿瑜一起进屋里,倏忽感到有热流过,我急抓着他往里间走,“完了完了!”   秦宿瑜往我身后瞅,“没漏出来。”   我欲哭无泪,“一激动就热血沸腾,我走两步都感觉能一泻千里。”   秦宿瑜推我进浴室,他将干净的月事带递来让我自己换。   我隔着门跟他道,“我想让裴煦和五皇姐和离。”   他在门外不应声。   我迟疑着道,“五皇姐我是一定要遣她走的,裴煦若是随她一道,恐怕没到封地就被她杀了。”   秦宿瑜说,“你看不出裴煦是做给你看的吗?”   我穿好下裳走出来,恰见他拧巴着脸站在灯下,我走到他跟前,仰视着他道,“裴煦被五皇姐欺辱了四年,正常人都会想着逃离,他能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我如果不救他,他会活不下去。”   我拉了拉他的手,讨好道,“你不也说过裴煦当用则用的话吗?何不将他留下来,让他效忠我们呢?”   作者有话要说:  再走剧情!转场转场感谢在2020-09-30 14:14:07~2020-09-30 21:11: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掩与留 2瓶;海棠香、浩浩荡荡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叫夫君67   秦宿瑜撇开我的手, 用一副睥睨姿态的乜着我,“我说了让秦素婉回封地吗?”   我咦着声,“不赶她走,难道还要既往不咎吗?”   我可没那么大度, 镐京是我的地盘, 她别想再在这里拉屎撒尿。   秦宿瑜取了灯火, 放到架子旁,抄着水盆里的水洗手, “谋反就按谋反罪定, 放她回封地,岂不是放虎归山?”   我恍然,原来五皇姐是以退为进,故意引导我赶她出京, 这样她就能韬光养晦, 没准还可以卷土重来。   我蹦到他跟前, 观察他脸色道,“那裴煦也死吗?”   那么个美人儿,死了不是便宜给五皇姐吗?   秦宿瑜掬着水抹我脸, 我晃晃头逃开, “我都血流成河了, 你还往我脸上洒水。”   秦宿瑜哼笑,“以为我看不出你偏袒他,救你一次真值,出火坑不说以后仕途也坦荡。”   我没偏袒他,我就是瞧不惯五皇姐欺负人,父皇给她挑这么好的驸马,她还真让人当牛做马, 当初她要是不愿,推掉就是,何必折辱人。   “……那让他也死?他才救了我。”   秦宿瑜拽我近前,按着我的手到水里,“即是要脱离秦素婉,皇家的光他也不用沾,直接打发回冀州,两相安好。”   我偏过头,悄声说,“醋味真重,没了贞操的男人我又看不上。”   秦宿瑜顿住手,压着眉望我。   我被他看的起激灵,赶忙踮脚亲他,“我就看上你了,旁的我瞧不见。”   秦宿瑜这才笑出,他还是半冷着脸,耷拉着眼皮微低头任我亲,我揪起脸跟他蹭,“你手几时才能好,好多天没抱我了。”   秦宿瑜浅勾着唇,“下午才抱过。”   我扭身负气,“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半天了,勉勉强强也能算小半年吧,你都半年不抱我,你不想吗?”   秦宿瑜递来毛巾给我擦手,“歪理。”   我张手搂住他,“要抱抱。”   秦宿瑜放掉毛巾,单臂圈着我坐到桌前,“裴煦和秦素婉和离,他可以继续在工部任职。”   我窝在他身前,嘟哝道,“你自己说的。”   秦宿瑜倒了点水让我喝,“他想往上爬是不能了,他只能做屯田郎中。”   我无所谓,人没事就好。   我挪一下屁股,和他靠的更近,他眉目祥和,手里执着筷子兢兢业业的喂我菜,我嚼着菜就觉得没了味,我摸他鼻子,“你跟我母妃一样。”   秦宿瑜打掉我的手,给我塞一勺饭,“又说胡话。”   他自己就着碗扒拉两下,我看着喜滋滋,“你这么爱吃我口水。”   秦宿瑜垂眸瞥一下我,自顾舀汤吃菜。   我安静的看着他吃,他和一般的世家子有所不同,吃饭没有那么多规矩,划拉着吃的飞快,像是赶着要做什么事。   我等他吃完,伸手勾他头发道,“你把我的饭吃光了。”   秦宿瑜端茶给我漱口,“你不吃。”   我从他腿上下来,拉他袖子道,“你陪我玩。”   秦宿瑜随着我一起靠到美人榻上,我趴在榻边吃水果,他拍着我的背道,“再吃两个别吃了。”   我叼着樱桃来到他嘴边。   他眸色沉暗。   我蹙一下眉,倚近他将那颗樱桃怼到他唇上。   他便连着我的唇一起吃进口中,甜甜的果汁充郁在我的鼻腔中,我半合着眼迎接他赠送过来的温情,他的舌将我纠缠住,我呼气不能,有种濒死感,却又迷醉在这温存里。   我歪着身要倒进榻里,他撑着我的腰将我往上提,我支不住手,蔫着声跟他低哭,“好闷……”   秦宿瑜恩一下,手过来帮我解了束缚,龙袍坠落,他挑起我的下颚埋头过去,用牙齿一点点的碾我,我沉溺在这唇齿交付的浓情里,突地想到一个问题,我叽叽咕咕道,“你太熟练了。”   他半抬头,犹似懵然看我,“什么?”   我褪掉手腕边的袍子,爬到他右手边偎倒,触碰到他的手时,他将我重新卷进怀里,我撞到他的手臂上,情不自禁哽咽出来,“你是不是常逛窑子?”   秦宿瑜的手扣在我腰上,慢慢收紧,“扯?”   我缩了一下,毫不畏惧地直视他,“你手法娴熟,口技了得,要说没师傅指点我可不信。”   我一早就想问,他便是天生情种,也没道理能在床上这般老练,这又不是他地疆场,他没披挂上阵的经验,怎么能把我折腾成这样?   我自己都是偷师学的,他除非私底下也勤学苦练,要是被我知道他拿别人锻炼,哼哼。   我瞄过他,冲他龇牙,“咬死你。”   秦宿瑜凑近来,舒长着眉笑,“我是男人,这种事是本能。”   我动了动,腰就起来酥,我不甘心道,“周轩和孙昭去万红阁,你说你看见了,你也在万红阁,你是不是在那里有老相好?”   秦宿瑜锁着眉,“你要吃驴打滚,那家店铺在万红阁旁边。”   我又误会他了,这么细想,我误会他的次数都数不尽了,他从没跟我置气,要换我是他,我早气死了。   他真是温婉贤淑,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之子于归,宜家宜室①。”   秦宿瑜浸着笑道,“还挺会夸自己。”   我也笑,“我夸你的。”   秦宿瑜的脸瞬间一沉,嘴角的笑也收了回去,他淡淡道,“明早起来罚抄《诗经》三十遍。”   我一下颓了,才说他好,他就又来作弄我,我还没见过人不爱听好话的,他就是个怪胎。   我微起身,乞求他道,“我不要抄书。”   秦宿瑜的眸光落到我身上,那眼神又愣又凶,如同饿虎见着肉食。   我眨一下眼,抬手臂横在胸前,与他弱声道,“它说害怕。”   秦宿瑜唔着声,兜我贴近道,“还怕吗?”   “特别怕,”我弯起腿,撤了手臂将身靠住他,我在他耳侧道,“要你吻一下它。”   它字刚落,我就被他一口裹住,我当即没忍住啜泣出来,这感觉太强烈,犹如雨打枇杷叶,着迷又无助,我叫不出,弓起身又被他镇压住。   我凝着泪盯他脑袋,“……不抄书好不好?”   秦宿瑜松开我,扯来薄毯将我团团抱住,“好。”   我终于喘息了一口气,才敢闭着眼说他,“它说你好凶猛,吓到它了。”   秦宿瑜便来抚着我,“嗯?”   我紧抿着唇,睁开眼看他。   秦宿瑜做不解状,“怎么?”   他如果说话的时候手是安分的,我真以为他纯良,可他的手坏的要死,一直在逼我哭,我真哭的掉眼泪,“我就这么对宝贝,你就不能歇歇吗?要是破了你赔的起吗?”   秦宿瑜舔着唇,倒腾手出来给我擦眼泪,“歇了。”   我羞着脸道,“味道好吗?”   我看他样子挺馋的,我也有点蠢蠢欲动,下次尝尝他的。   秦宿瑜不回答我,他的表情瞒不住我,挺荡漾的。   我心下有数,便和他商议道,“咱们有来有往,下次你让我也吃吃看。”   秦宿瑜的眉毛抖两下,“姑娘家不要说这话。”   我听惯了这话,完全不以为意,我在榻上滚了滚,道,“我跟蹿天上一样,飘起来了,这玩法也不比做那事差。”   秦宿瑜看着榻,麻着声道,“你漏了。”   我一惊,往我滚过的地方看,果见大片大片的血迹,红的喜人。   这,这不能怪我。   我跳下床道,“都是你害的,让我这么情绪高昂,我能不汹涌澎湃吗?”   秦宿瑜指他的衣衫,“是够澎湃的。”   他的衣衫也沾到了,像个标记,是我做的。   我恬不知耻的摸一把他的脸,道,“小郎君,有了这个记号,你就只能遂了我,再不能出墙找别人。”   秦宿瑜下地去柜前翻了月事带和新袍子出来,给我道,“去换。”   我噌的跑进浴室里。   再出来时床榻都焕然一新,连秦宿瑜都更衣了。   他坐在窗前朝外看,我顺着他的视线才看到五皇姐被侍卫拖走了,细雨落下来,打湿了枝头,我听见寒鸦苦叫,秋日快要过去,隆冬即将到来。   秦宿瑜拔下木栓关上窗,转头道,“腹疼吗?”   我啊了一下,摇头道,“没甚感觉。”   这也奇,以前来月事能疼的半死,现在我竟能跑能跳,一如平常。   雨鸢隔着门敲了一下,“陛下,太子殿下。”   秦宿瑜应声,“进来。”   雨鸢抱着厚被子进来,手里还提着个手炉,她把手炉放我手里便过去铺床了。   我有点难为情,凑她身边道,“寡人明儿回去给你封个女官当当。”   她样样会,做了女官还能帮穆娴分担些,又能给她自己提身份,两全其美。   雨鸢看一眼秦宿瑜,绞着手道,“陛下,奴婢是您贴身带的,不能随旁人。”   我原想着物尽其用,没料到她专管我的,要是将她调离,估摸再难寻一个如她这般周全的。   我遗憾道,“你跟着寡人埋没了。”   雨鸢扑哧笑,“奴婢跟您才不埋没,您以后还是皇后娘娘,奴婢再差也是个嬷嬷,底下小丫头还不得都敬着奴婢。”   她说完就退走了。   我脱了靴子上拔步床,冲秦宿瑜道,“过来给我暖被窝。”   秦宿瑜吹掉灯,也躺进来,道,“我给你挑个贴身人,你还将人往外送,没见过这么傻的。”   作者有话要说:  之子于归,宜家宜室——出自《诗经》   今天想休息一下下,肝不动了,然后如果明天有时间,会给大家继续双更哒!   然后小的在这里祝各位小天使双节快乐!大家吃好喝好玩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么么哒!   感谢在2020-09-30 21:11:28~2020-10-01 14:35: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歇菜菜菜、海棠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叫夫君68   我滚到他的手边, 嘻嘻着声道,“我贴身人不是你吗?”   秦宿瑜翻过身,垂眸盯着我。   我抬起颈极缓的吻着他道,“咱们好的能穿一条裤子, 甭说贴身了, 贴肉我都嫌远, 怎么着也得是肌骨撞击才算是你和我的过命交情。”   我将手沿着下边滑,搭到他裤腰时被他捏住给扔开, 他说, “睡。”   我也不气馁,抬手拢着他的腰道,“你难不难受?”   秦宿瑜抬指挑掉我眼角沾上的头发,凉声道, “你再不睡, 就去抄书。”   我气的轰他, “我要跟你分床睡,你快下去。”   我不伺候了。   秦宿瑜当真下了床,还顺道抢走了枕头直接歪到美人榻上。   我瞪了他良晌, 他都没回来, 我只能扭身睡去。   五皇姐和孙家一众人并着周轩以谋反罪被判了死罪, 行刑那日我起的迟,到日上三竿才醒。   秦宿瑜不在,我起来时发了会呆。   雨鸢轻手轻脚进来,道,“陛下,太子殿下说您今儿不要乱跑,他给您布置了篇文章, 晚上回来要考您。”   我抓了抓头发,“什么文章?”   雨鸢将手里的书往我跟前一推,我就看到那书名——《诗经》。   我那点惆怅就被打散了,我拽过书丢进唾壶里,没当回事道,“寡人学识渊博,区区诗经早在三岁以前就熟读,用得着考寡人?他也太看不起寡人了。”   雨鸢抿着笑给我梳洗,“陛下御夫有道,太子殿下在您面前也凶不起来。”   我听着这奉承话甚是惬意,便大度道,“小芋圆,等你出嫁,寡人也指点你几招,保证你夫君对你百依百顺。”   雨鸢忙一低身俯礼,“谢陛下。”   我转了转脑子,冲雨鸢勾手。   她弯腰凑近,“陛下……”   我绕着手指,微涩着声道,“寡人的亵衣也没几件,你去让尚衣局再做几套。”   雨鸢了悟,她也羞着脸道,“陛下说个样子,奴婢好去让他们做。”   我比划两下,“贴紧的,布料多不多没所谓,最好欲遮欲掩又纯然无辜,叫人一看就想上下其手,肆意蹂/躏。”   我说过后,不免惋惜烧掉的那本书,“爱妃的书糟蹋了,寡人还没好生研读,就被秦宿瑜这个假道学给毁了。”   我早晚有一天要他理智消无,被我为所欲为。   雨鸢那双耳朵红的滴血,“您,您肾虚,还是要节制些。”   我听不得这话,摆摆手道,“寡人虚不虚没甚事,只要他不虚就成。”   雨鸢包着嘴连连笑,“您不害臊。”   我害臊着呢,只是脸皮厚,她看不清罢了。   我拍着手道,“切记不能说是寡人要做的。”   雨鸢对我拱拱眉,“就说是陛下让给贤妃娘娘做的。”   我搔了下手,憨笑道,“寡人可没提。”   我觉着穆娴要暴怒,不过衣服到手了,她要打我,我受着就好。   雨鸢温笑着拉起我出了暖阁,还叮嘱我道,“陛下,您出门儿要让周公公跟着,可别乱跑。”   我点点头,“寡人省得了。”   她便走了。   --   我吃过早膳自觉无聊,便往外散心去。   我其实挺唾弃我自己的,五皇姐死了,我手里终是不干净,秦宿瑜做的果决,他不惧亲情,我却是比不得他,我没甚大本事,小打小闹上我能占优势,触及到国本我没他那般魄力,我是想留五皇姐一条命的,也就是想,我不会做。   父皇说帝王注定孤家寡人,谁敢觊觎皇权,他就该死,无论亲疏。   我占着茅坑不拉屎,也就秦宿瑜随我玩,要不然我早被轰下台了。   “陛下,您还往兽园去啊……”周欢在我后面嗫嚅道。   我微怔,我这就是下意识乱走的,没想到就走到这里来了。   我暂住脚,定了会儿转身准备回去。   就见两个小太监挑着水走过来,他们瞧见我,都忙跪下来磕头。   我问他们,“给猴儿喝水?”   也不用喝这么多吧。   其中一个小太监回答我,“裴大人在栽种庄稼,奴才们瞧他辛苦,就替他担了些水来。”   我有些恍神,裴煦好像才歇了七八天,那身子将才好,这就下地了,委实刻苦。   我挪着步要进门槛,周欢苟身在我旁边道,“陛下,地儿有什么好看的?御花园里的菊花开的正艳,咱去那边逛逛吧。”   我睨着他,“艳个屁,这都快过冬了,那些个花儿草儿的都掉的差不多你才呦呵着寡人去看,早先怎不见你这般说?”   周欢皱巴巴着脸,苦声道,“这能冤枉奴才吗?您日日躲在暖阁里不出来,非得太子殿下在您才露面,跟个深藏闺房的娇小姐似的,奴才见您一面都难,那花儿想承您露泽想了大半月,可不得枯了。”   我两眼一黑,张手拧他嘴巴子,“寡人宠你惯了,你是不是要上天?”   周欢张着嘴乱叫,“哎呦!哎呦!陛下您轻着点儿,奴才早上才用鸡蛋清敷了脸,嫩着呢,您别滑了手。”   两边宫女闻声窃笑阵阵,听的我想发火。   我待要发作,却见裴煦从门里走出来,他手里还捏着一把土,身上穿的绯色朝服,面容白皙秀气,脸色倒还好,他呆愣的瞧着我们,半晌才醒悟过来,连忙跪到地上道,“微臣叩见陛下。”   “驸,裴爱卿请起,”我松了周欢,背着手端正身道,“你身子还没养好,怎么就过来当值了?”   裴煦侧身站好,低声道,“回禀陛下,眼下天冷了,这些装稼都还没长熟,大抵不能挨冻,微臣过来给他们做些防冻准备,也免得它们耐不住寒就死了。”   我了然,便踏步过去朝田地走。   周欢跟我后边谨小声道,“陛下,今儿宫里换了新厨子,听说会做小笼包,这天寒地冻的,不若回去吃吃热包子。”   我一偏头,恶狠狠的瞪他道,“你闭嘴。”   周欢瘪了瘪嘴,低头不说话了。   我再看向那田地,果见上面铺了些稻草,草中的泥巴湿漉漉的,约是刚浇过水。   我问裴煦,“不是说庄稼怕冷,再浇水岂不是冻上加冻?”   裴煦道,“微臣先用土将庄稼的根部埋深,土能养温,但冬日缺水,如果不浇些水它们可能会渴死。”   我点一下头,见他手里还攥着土,便也不好意思耽搁他,只道,“你做你的,寡人随便看看。”   裴煦轻轻说是,旋身下地继续埋土。   他手下动作很轻柔,嘴角带笑,那些庄稼在他手里犹如乖巧的小娃娃,任他添衣加鞋。   我看着也有点跃跃欲试的冲动,不禁脱口道,“瞧着有趣,寡人想试试。”   裴煦微滞,他呐呐道,“这,这不太好吧……”   周欢也急着跺脚道,“使不得,使不得啊!陛下您身体娇贵,岂能触碰这些粗鄙物事,这不是玷污自个儿吗?”   我拽过他的拂尘,打到他的屁股上道,“寡人下地是体味民间疾苦,你阻拦寡人就是不让寡人做明君,谄媚惑主,明儿就能把你送进大理寺。”   周欢捂着屁股跳到旁边,哭着道,“您可着玩,便把奴才往死里作践,奴才死了也好,到时还能去阴曹给先帝报报话。”   吓唬谁呢?   我把拂尘丢还给他,讥笑道,“父皇在天上,你进阴曹也找不见人。”   周欢急得来回转,还要劝我,我扭头不睬他,直接站到地里。   我学着裴煦挖了一手泥土,看向他道,“这土软和。”   裴煦笑了笑,将手里的土覆到一株庄稼地根旁,便有太监来浇水。   我照他做的,也把土往那根上一糊,糊的太用力,那土弹起来溅到我脸上,我抬手就要擦,忽又想到手上有土,只能干瞪眼。   裴煦从袖子里摸出汗巾,先擦干净自己的手,又拿出一条新的递给我道,“陛下不嫌弃的话,请暂且用这块粗布擦拭吧。”   我看着自己满手泥,便大着声道,“寡人手脚不方便,你给寡人擦吧。”   裴煦眨了眨眼,翘着唇道,“还请陛下恕臣不敬之罪。”   我不耐烦的摇头。   他拿着汗巾要往我脸上来。   还没碰到,就听后方一声惊呼,“周,周公公,您怎么了?”   我回身去看,周欢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双眼往上翻,乍看像是中邪了,我唬的一跳,抖着声道,“……几个意思,青/天/白/日的撞鬼了。”   “周公公好像是羊癫疯发作了,”裴煦道。   我从没见过周欢犯病,他和我一处长大,自小就没生过什么大的毛病,这还是头一遭见他生这怪病,我再不待见他也软了心肠。   我匆匆上岸,他还在抽搐,我慌了神叫人,“还不快抬进太医院去,人都快抽没了!”   裴煦也跟着我上来,他揣着手道,“陛下,听说打几个耳光就能恢复。”   我奥奥两声,连忙伸手要往周欢面上打。   周欢就在这时突然恢复了神智,他朝后退一截,我刹不住力道,正正朝前冲一截。   我拍拍胸口,呼出一口浊气,“你小子是不是在装病?”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晚九点还有一张哈感谢在2020-10-01 14:35:29~2020-10-02 14:29: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4089110 2瓶;love草莓小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叫夫君69   周欢傻笑, “哪能啊?奴才这病生的怪,一急一缓就容易犯。”   我斜着眼,“那一冷一热是不是也要犯一次。”   周欢拘谨的握着手,抖着腿答不上来话。   我才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雨鸢从门外跑进来, 她呼哧呼哧着气, 支着腿道,“陛下!您怎么还在这儿啊?都要抽查您功课了。”   我惊慌失措提着下摆朝外跑, 跑了两步又扭头对裴煦道, “裴爱卿,这两日天冷,你歇着吧,等天热了再忙这些也不碍事。”   裴煦道是。   我瞧他温驯, 又想到他在五皇姐那里受得苦, 有心要安慰他。   雨鸢便上前抓着我的手腕朝外拖着道, “陛下,您不怕打板子吗?不能再耽搁了。”   我脚下在跑,眼睛还盯在他脸上, 他蓄着笑, 一如第一次在月下见到的那般随和, 仿佛什么也不在意,又仿佛千翻浪尽,唯有笑能帮他遮掩一切。   我们刚踏进紫宸殿,恰见秦宿瑜坐在院子里,手上攥着根藤条,随意般的挥舞着。   我观察着他的脸色,难看的吓人。   我算好那根藤条的长度, 小心走到最远的那棵梅树边老实站着道,“我,寡人可没干坏事,你别打寡人。”   秦宿瑜指我脸又指我手道,“没干坏事,脸上和手上脏成这样?”   我将手背到身后,骄傲道,“寡人下地了。”   秦宿瑜抹唇笑,“那我还得夸你两句。”   我正要跟他吹吹,周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嚎出来,“太子殿下,您打奴才吧,陛下他非要下地,奴才拦都拦不住……”   秦宿瑜唰的一下将藤条打在近前的梅树上,那梅树娇躯一颤,绿叶落了一地。   我也虎躯一震,要不是抓住树枝,我差点腿软的跪到地上,“寡,寡人就是想体验一下百姓的生活。”   秦宿瑜将手一挥,周欢带着一众人火速退开。   秦宿瑜翘着二郎腿,眼眸微挑,“我几日前跟你说的话,你全忘了?”   我……忘了。   我蹲到地上,可怜巴巴的看他道,“你说事就说事,干嘛拿藤条吓我?”   秦宿瑜卷着藤条弹了弹,倏地一鞭子打在地上。   我怕死了,他真的要打我。   我汪着泪朝后蹦,“……你别打我。”   秦宿瑜双目阴沉,眉际狠厉,“裴煦这个人,你若再跟他接触,我就送他去见阎罗王。”   我便知他在吃醋,我大着胆子走到离他一步远的地方,小着声跟他道,“你别吃味,我就是瞎走过去的,没真想见他。”   秦宿瑜道,“你父皇将他配给了秦素婉,他心有不甘你瞧不出?”   我瞧得出,五皇姐待他那般差,谁能受得了?   “……我救了他,他一定会心存感激的。”   秦宿瑜伸脚踢来一个小板凳,“坐好。”   我并着腿坐到上面,眼睛瞅着他手里的藤条道,“你放下藤条,咱们好好说话。”   秦宿瑜没放下藤条,他绕着藤条在我周边转圈圈,我的心扑通扑通跳,生怕他一个不慎就打我身上。   “早先秦素婉进宫来找你,说想让裴煦入兵部,这事你还记着吗?”   他不说我早忘了,经他一提醒,我恍然道,“那会儿你和爱妃不都没准他进去吗?”   秦宿瑜的目光紧锁着我,“你瞧见了,依秦素婉的性子会放他出仕?”   我哑住声,五皇姐对裴煦的鄙夷刻在骨血里,那日她癫狂时说出的话我仍记着,她要裴煦永远被她囚禁,裴煦想出仕除非将她哄的服服帖帖,五皇姐这样的人难能信任一个人,除非裴煦使尽浑身解数讨好她,让她为他所迷,这样才能说得通她愿意让裴煦往上爬。   裴煦不对。   秦宿瑜说,“秦素婉还不至于为了美色就昏了头,我之前说过,她想让裴煦入兵部,便说明裴煦一定是她的人,并且能为她所用。”   我不自禁抖了一下身,“他,他……”   秦宿瑜微微笑,“他救你难道不是因为他怕事情败露了,他也会死吗?”   我开始迷茫了,“你说的,父皇说他可以用。”   秦宿瑜哼道,“这话你记得牢,他现在没用了,于我们而言,很可能是个潜在的威胁,我能允许他在朝已是莫大的忍耐,你跟他接近,他都可以迷惑秦素婉,你算什么?你也想死一回?”   我心下惊惧,一时没坐稳直接跌到地上。   秦宿瑜拉我起来,摸着我的脑袋道,“他救了你,我姑且能容他一二,但并不代表我愿意让你和他相处,他是长了张谦谦君子的脸,可你得明白,知人知面不知心,好看的人往往最会用皮囊蛊惑他人。”   我怔怔道,“我,我不能杀他。”   他救了我,我杀不了他。   秦宿瑜温声道,“那就等他露出狐狸尾巴再杀。”   我大张着眼,须臾吐出一个字道,“……好。”   秦宿瑜捏一下我的鼻子,面容上的冷峻消散,他取笑我道,“像个花脸猫,快进去洗漱。”   他收了藤条,牵着我进殿内。   雨鸢候在暖阁门前,冲我们俯身施礼。   秦宿瑜便推我道,“去洗吧。”   我点一下头,雨鸢拉着我笑,“陛下一脸污,快随奴婢来。”   我跟着她进了浴室,才终于松了口气,我扭了扭脖子道,“你去尚衣局说了吗?”   雨鸢服侍我脱衣,她扶我下水,慢声道,“您吩咐的事,奴婢一点没敢耽搁,估摸后几日那边就能送来。”   我进到水里一身都舒缓了,她给我搓着背,我趴在水壁上道,“寡人今晚穿什么呢?”   这是个棘手的问题,我刚惹了秦宿瑜生气,少不得要哄他一哄,他又是个犟驴子,将才还想打我,我要是不跟他柔情蜜意一番,只怕他记着今儿的事,待我再惹事,他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雨鸢瞅着我道,“陛下想穿什么?”   我张臂划两下水,思考着道,“爱妃给的几件肚兜倒是能穿了。”   雨鸢会意,也顺着我的话道,“陛下身姿窈窕,奴婢看那件桃红色的倒打眼,正是配陛下的白皮。”   我抚着下巴,颇为自得道,“再给寡人搭件松垮的袍子,要深一点色的。”   我今晚要让秦宿瑜下不来床。   雨鸢噗嗤着笑,转出去给我拿衣裳了。   我在池里游了会儿,她便进来伺候我穿衣。   雨鸢是个小机灵,她给我的肚兜打的是活结,外边儿穿的袍衫也只是用腰带松松系上,她甚是满意道,“陛下这一身奴婢看着都叫绝。”   我将袖子一甩,“寡人今晚就要让秦宿瑜明白,得罪寡人的下场。”   雨鸢笑弯了腰,她从荷包里取出一把木梳,攥着我头发细细梳了一遍,又拨了些发到我身前,她再对着我看过,才放心道,“奴婢先出去了,您待会儿出来。”   我说好。   她就小跑着离开了。   我等了些时候,便也踏出门去。   我出来就闻见香,秦宿瑜坐在床边的交椅上,正往香炉里倒香料。   我踱过去,抬脚往他身上坐,“你熏香给谁闻?”   我这衣裳妙,我坐倒它就掉,掉了半截,将露不露的,正好遮不住肚兜。   秦宿瑜手臂上的伤好的七七八,能拢着我了,他放好香炉,才正眼看我,仅看过就硬生生偏过头道,“怎又穿成这样?”   我忖度着他的话,料定他有意动,便装可怜道,“我下午不出门了,不想裹布。”   秦宿瑜伸手来将我的衣襟往上提,“没人让你裹布,只别乱穿衣裳。”   我覆住他的手,偎倒在他怀里,吻到他嘴边道,“不要,你瞧不见我想勾引你。”   秦宿瑜掌着我的后脑勺和我接吻,他耐心的舔舐着我,手却还是把我的衣裳提拉好,我半眯着眼望他,麻软从脊髓深处泄露。   秦宿瑜吻过我就将我放开,他重重呼吸着,半晌道,“早上我叫你看书,你书呢?”   我蹭着他的颈,轻声道,“没书。”   我耸一下肩,衣衫又掉回原处,书什么的重要吗?他要多看看我。   秦宿瑜轻钳我脸起来,深望着我道,“你把书丢唾壶里,就想用这鬼点子让我糊涂?”   那本破书有什么好看的!我幼时就读过,他还让我看,分明就是故意刁难我。   我不屑道,“你让我看《诗经》,我觉着是在羞辱我。”   秦宿瑜翘起唇,“之子于归,宜家宜室①,你都能用在我身上,你这些年学的诗书有几个能解其意的?”   这我就不同意了,我是把这句话乱用了,但我也只是瞧他适用啊,我要知道他逮着这个不放,我定不会胡嘴说。   “我虽不及国子监生满腹书墨,但也不比他们差多少,那些个诗词歌赋我读了几十年,便是信手拈来也不在话下。”   秦宿瑜眉梢带笑,半调侃道,“即是你想卖弄一番,那就即兴赋诗两句叫我听听,看看你是不是如你说的那般才气斐然。”   我朝四周看一圈,最终目光定在那张罗汉床上,床架宽样子出挑,很适合人躺在上面,唔,干干其他事也不赖,我的脑中就有了诗,我挺挺胸脯,扬声道,“只要寡人腰够细,阿瑜床上出大力。”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文老头友情赞助诗歌,么么哒!!! 第70章 叫夫君70   秦宿瑜面上阴晴不定, 须臾一巴掌拍到我屁股上,凉飕飕道,“我看你是找打。”   我从他腿上跳走,火冒三丈道, “是你要我做诗的, 我做了你又打我。”   秦宿瑜拽我到跟前, 点我头道,“我叫你做诗, 我叫你做这淫词浪曲的?”   我撒开他手, 拧他耳朵道,“你懂什么?这叫闺房乐趣,我们女人都爱这个。”   秦宿瑜一瞬噗地笑,“你问过别的姑娘了吗?她们愿意被你这么说?别毁了姑娘们的清誉。”   我鼓着腮, “我的清誉都被你毁了。”   秦宿瑜束着我腰, 敛眸道, “成天不上道,没点女儿家的矜持。”   我从小到大的学的都是做男人,我现在才做女人, 自然比不得一开始就当女人的, 他就是无事生非, 这能怪我吗?要怪去怪我父皇,我还没地方哭呢。   我要是从小培养,我也能当个女娇娥,我当男人都这么出色,女人一样也可以柔弱妩媚。   我抬腿挂他身上,“我最矜持。”   秦宿瑜好笑的瞅我腿,“矜持的往男人身上爬。”   我摇他肩膀, “我爬我夫君怎么了?我要跟你睡觉!”   秦宿瑜朝后靠倒,陷进软垫里,“没完了,除了这事就想不到其他?”   我皱皱脸,凑过去啃他道,“我想给你生孩子。”   秦宿瑜眼睫微颤,未几他在我嘴边叹息,“倒会说情话,正事学不上,旁门左道钻研的比谁都精。”   他就没想明白,我这也是正事啊,传宗接代可是我父皇一直耳提面命的,我秉承着我们老秦家的传统,费心为子嗣做努力,他瞧不见,他就会把我想的龌龊。   秦宿瑜环着我缓缓亲,熏香飘散,我闻着香脑子晕乎乎,只看着他贴我很近,我的舌被他叼住反复品尝,我有点呼吸不畅,只能轻着话道,“我,我屁股疼。”   他打的。   秦宿瑜便抱着我起来,转移到龙床上,他放我下来,我半卧着身,侧目望他,“疼……”   秦宿瑜单膝跪过来,伸手解了细带,我的袍子坠落,他抬手抚上,眼底深沉的仿佛能将我吞噬掉。   我颤巍巍的咬住手指,耐不住抖起来,“你……”   他便倾身压来,他扣着我不让我动,我挣不动,只能被迫承受他的攻势,他平日犹清心寡欲,任我百般撩拨也不会发疯,我原想着他对这事不热衷,却未曾想,他不过是在克制,我的每一次主动在他这里都留下了一笔账,等到笔笔帐累加,犹如高山蹦塌,我便再无力抗住,只能被他捉在手里磨圆搓扁。   我不止一次期待过他会丧失理智,为我癫魔,可真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明了我就是自找苦吃,他比谁都蛮横,又怎会容许我一直在他怀里蹦跶,他的所有气劲在我四周迸发,我成了困在囚牢中的羊羔,只能被他抽皮剥骨,碾碎了皮肉再被他侵满狼的气息,以此来标识我是他的所有物。   我要是死了,定是后悔死的。   我乐子享受过想脱离他,他却绑着我,一味的逞威,我开始还能应付他,后面完全在遭刑罚,我试图跟他说好话,让他放过我,他嘴里嗯着,身体里的狠劲却愈发膨胀,我的精神头跟不上,只觉整个人腾空又落下,忽起忽掉,半梦间我呢喃出话,“……要碎了。”   掉地上会被砸碎,我就死了。   秦宿瑜摁着我,良久他爬起身搂着我进浴室了。   早先我对屋内所有的摆设都抱有尝试的期盼,可这时才知我想的美,不代表实行的时候就美了,我靠在水边,急吁着气,眼眸都抬不起来,只能借着池壁依靠,我跟他说,“你放过我吧……”   这种死法也太熬人了,我好歹是一代皇帝,死在男人□□,叫我有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往后子孙读史时,读到我都要骂我荒淫无道,声色犬马,连死都比别人奇葩。   我要脸。   秦宿瑜倒真放我了,他揽着我放我躺到小榻上,自顾去洗了。   过一会儿,他坐到我身旁,指头触碰着我的脸颊。   我微张着眼瞅他。   他看进我的眼里,笑了,“说的比谁都厉害,这就不行了。”   我伸一只脚踹他,没踹动就被他扣住了脚腕,我啐他,“……没见过你这么坏的。”   秦宿瑜那细长的眼沿着我的腿游曳,刹那便眯起。   我战栗着,噎着声哭,“我不玩了。”   秦宿瑜扯来长毯盖住我,圈起我出了浴室。   我是没力了,他将我放到床,我催促他道,“你下午应该不闲吧,不用陪我。”   秦宿瑜卷起袖子,对我笑道,“赶我走?”   我见着他烦,他刚刚的所作所为太让我失望了,我是图嘴爽,但他不能真照我话做,他是快活完了,我也差不多完了。   我觉着他对我一点都不爱重。   我将脸埋在枕头上,翁着声道,“你糟蹋我。”   秦宿瑜躺进来,抚摸着我的腰道,“我没。”   我掀一只眼瞪他,“我说的话你从不听。”   秦宿瑜眉间皱起,“我不是照你话做的?”   我扼住声,他还跟我耍脾气,分明他借机搞我,现在反过来指责我,我怎么就信了他是个好的。   我哼着声,“我被你弄的起不来,你凭什么说我?”   秦宿瑜那眉拧的更难看,“姑娘的嘴巴不要总说些臊人的话。”   他就不会说我一句好话,哪怕说我的身子他爱的紧我听着也舒心啊?可他只会贬低我。   我难过极了,只捂着脸哭道,“你强我身子时,你怎么不说臊人了?”   秦宿瑜抿了抿唇,一边给我抹脸,一边蹦出话,“我没强你。”   “你都吃干抹尽了,就想翻脸不认,你还有点男人的担当吗?”我抓着枕头照他腿上砸,我气疯了。   “我没不认,”秦宿瑜抢走枕头扔一边,捏我下巴摇了摇,“我瞧你还有劲,要不然再来?”   我有点可怜我自己,他这么不会心疼人,我生气难过,他只想着大干一场,他平日的严肃正经全是假的,就是骗我上赶着往他手里送,他再半推半就,等结束了还能说是我自己作死。   我哆嗦着声,“……你对我没点疼惜,只想着那点事,我不好了你还威胁我,你轻贱我。”   我说着就嚎起来,控制不住的抽着气。   秦宿瑜伸手来兜着我到胸前,慢慢顺着我的头发道,“你不消停,我吓你的。”   我勉强收回哭,跟他反驳道,“我是按事实说话,你故意寻滋生事,就是想让我乖了,好让我任你玩。”   秦宿瑜手一停,沉声道,“都什么跟什么?我瞧你挺能说,明儿给我上朝,我让御史台那边和你好好说说。”   我憋住嘴,我要能说过言官,我干什么皇帝,我去当言官多好,他说不过我,就抬御史台出来,我看在言官的面子上,不理他就是。   秦宿瑜轻轻笑,“还是言官面子大。”   我就不理他。   我打了哈欠,闭目睡着。   我是被人推醒的,张眼就看到面前一张脸,生疏又熟悉,她弯着眉叫我,“陛下,认得我是谁吗?”   我一下跳起来,躲到秦宿瑜身后道,“你,你谁啊?”   怎么跟我长得一模一样?见鬼了!   她朝我招手,“我是你妹妹秦筱。”   我没有妹妹,不对我就是那个妹妹,她是假的。   我呸她,“你不是寡人的妹妹。”   我急忙拽秦宿瑜,“你让她走!你让她走!”   我不想看到她,我怕她。   秦宿瑜咳笑一下,朝她道,“拿下来。”   她伸手到腮边,只那么一撕,那层皮就被揭下来,雨鸢的脸露出来,我瞪大了眼。   雨鸢窘笑着给我鞠躬道,“奴婢吓着陛下了,还请陛下恕罪。”   她把皮奉到秦宿瑜手边,秦宿瑜道,“你收着吧,往后用得着。”   雨鸢道声是,默默退出暖阁。   我余惊未消,转头问秦宿瑜,“你为何做我的脸?”   秦宿瑜下地,端来一碗参汤喂我,“以备不时之需。”   我望他,“我是不是不能当皇帝了?”   秦宿瑜笑,“没不让你做皇帝,就是防着会有人惹事。”   我沉默片刻,道,“我哥哥死了,那张脸是我的。”   他要给我做一个假妹妹,我有点慌。   秦宿瑜道,“你就是你哥哥,青史上书写的也是秦韶两个字,我只是为你准备好退路。”   方便我走的容易。   我明白过来,顿时感激道,“你想的真周到。”   秦宿瑜弯弯笑,“等过些时候,我就放出消息,说你一直被寄养在莲汀庵里。”   镐京的寺庙有许多,莲汀庵我却没听过,光名字就很水,不像个宝相庄严的大寺院,我不大喜欢。   我建议他道,“我可是公主,那么个小庵能按的下我这尊佛吗?我觉着光德寺才配我身份,大气辉煌,香火还旺。”   重点是人多,我要是被寄养在这里面,才能让世人知晓父皇对我的宠爱。   秦宿瑜撂下勺,将碗放一边,他要笑不笑道,“你个姑娘怎么进去的和尚庙?”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今天太卡了,就更一张哈,要梳理一下剧情,然后咱们进入收尾了,这篇文要完结拉!!!真的非常非常感谢大家陪我到现在,然后后面太子的番外一定会出,娴妃和太傅的番外也会出,就是有一个问题,还有别的人的番外想看吗?只要大人们想看的,我都会写出来 第71章 叫夫君71   我怎么把自己是个女人的事给忘了?我只能进尼姑庵, 和尚庙就没我份,我要进了和尚庙,我得败坏人家和尚的名誉。   我抱住他的手,陪着笑道, “你给我挑个人气旺点儿的尼姑庵, 什么云水庵、藏月庵不比那莲汀庵好听?”   秦宿瑜揉一下我的耳朵, 道,“名气大的不好藏身, 名不见经传的更容易行事。”   他说的也有点道理, 人多不定是好事,毕竟这是在诓骗世人,闹出来了还要算皇家丑事,能少点人知道最好。   我爬到他膝盖上坐好, 双手交握道, “我以为你要害我了。”   秦宿瑜用薄毯团住我, 笑道,“瞎想。”   我抬头,正见他眼眸专注的望着我, 我心热起来, 扭着腰往他怀里蹭, 嘀咕着声跟他道,“要你摸摸。”   秦宿瑜拂去缠绕在他手臂上的发,一手探进了毯中,他凝视着我,嘴角微微勾起,竟莫名的专情。   我撑不住腰卧倒,伸手拉他脸下来, 微闭着眼去吻他。   他回应着我的吻,没了先前的急切和狠辣,温柔的让我又能遐思无限,我感觉到他的怜惜与克制,我没劲,只能由着他牵引,他的手牢牢的压着我,我迷糊着眼瞅他道,“阿瑜,我想跟你睡。”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再来一次,这回我有信心可以和他再战三百回。   秦宿瑜吻着我的眼睛,道,“今天不行,你身子挨不住。”   我动动腰,他嘴上说的好听,该直立的一点不含糊,我伸手揽着他的脖子,细着声道,“你总说我,我就是想,你也不让我如意。”   秦宿瑜含回到我唇上,极有耐心的安抚我,“你乖乖的,等你好了,随你玩。”   我挺好的,除了肾虚。   真是壮士扼腕,我就折这上面了,虚什么不好,把肾给虚了。   我瞧他此刻柔情的很,便想把心中的苦闷都倒出来,他要是不对我好生安慰,我就哭。   “你刚刚还嘲讽我,你是不是嫌弃我没别的姑娘克己复礼?”   秦宿瑜用鼻尖碰一下我的鼻尖,道,“没嫌弃。”   我开心一下,然后却又怕他哄我,我说,“你老拿这个事说我。”   秦宿瑜定定的看着我,须臾缓声道,“外头的人惯会用礼数约束人,男人该怎么样,女人该怎么样,在他们眼里已然是个规矩,你爱玩爱闹,整天没个心眼,呆房里我瞧着是招人疼,但出了房门,你就会被一群人盯着,他们会借这个事小题大做,甚至会指责你,坑害你,我不是说你,我是让你有个提防心,在我怀里怎么闹都没事,一旦离了我,须得学会警惕。”   我听明白了他的话,赶紧搂住他道,“我晓得了,以后你叫我不睬谁我就不睬谁。”   秦宿瑜低声笑,“跟投诚似的。”   我立马冲他抱拳,“大哥!只要有需要小弟的,小弟一定鞠躬尽瘁。”   秦宿瑜拉下我手,轻刮着我的腮,“能的,多看两本书我就开心了。”   我扒住他的肩,犹疑着道,“我,我以后当皇后了,还能睡紫宸殿吗?”   后宫那么大,等穆娴再出去,我就没人陪着了。   秦宿瑜莞尔,“我睡哪儿你就睡哪儿。”   我立刻欢喜,“你说的,我要一个保证。”   “小机灵鬼,”秦宿瑜兜着我到书桌前,拿出一张纸提笔书写。   我就见他在上面写道,“不纳嫔妾,不冷落阿韶。”   我高兴得傻笑,“不对不对。”   秦宿瑜故作疑惑,“要我冷落你?”   我瞧他坏的要命,只气道,“我是秦筱,你写我哥哥的名字,以后你想抛弃我,我没地方说理去。”   秦宿瑜抿唇轻笑,重又拿纸写道,“不纳嫔妾,只宠筱筱。”   他的笔一停,我慌忙拿到手里,看着筱筱那两个字就有些泪目,我小心翼翼的将纸卷好,仰头在秦宿瑜脸边亲一下道,“你都没叫过我。”   窗边的红梅开的正艳,秦宿瑜摘下了一枝别到我的发间,我从他瞳孔看见我的模样,也看到了他的满腔温情,他浅浅翘唇,道,“筱筱。”   我顿时热泪盈眶,一下捂着脸道,“以后你睡我的时候能不能这样叫叫我?”   屋内将好的氛围骤然变冷,我撤下一只手,就见他皱着眉看我。   我将脸靠到他的胸膛上,小声道,“你摸我的时候,我也想你叫我。”   我才不要脸,我这叫为自己讨快乐。   秦宿瑜关上窗,将我抱回床,他慢慢道,“半句正经话不到,就扯到歪事上。”   我看他急着穿衣,便道,“你要跑吗?”   秦宿瑜碰一下我的唇,伸脚穿进靴子里,“要去清点孙家。”   我也来了劲,想起来跟他一起去,“我也要去看看,什么叫金山银山?”   秦宿瑜按我躺着,道,“睡着吧,不是什么清闲活,等理清了我回来告诉你。”   我也还腰酸腿软,他即这般说,我就没了要去的心,但我还是垂涎孙家的钱,我说,“你能不能给我带回来两个金元宝,要这么大的。”   我张两只手划拉着,生怕他不知道多大。   秦宿瑜戏谑道,“整个大陈都找不到这般大的,干脆叫银作局给你专门订制。”   我挠挠头,“那也行。”   秦宿瑜扭身朝外走,“没有。”   我抓起枕头朝他砸,“没有晚上就别想上床,你跟周欢去睡!”   秦宿瑜一手抓住枕头丢到椅子上,侧目看我道,“我晚上不回来。”   我只是说着玩的,没想到他真要走,我才觉着他待我好,现下他又原形毕露,他个老混蛋。   我呜着声躲进被里,我明儿就找个乖巧听话的。   秦宿瑜唉了一声,回坐到床侧,扒开被子刨出我的头道,“清点完还要把钱分发下去,回来的可能很迟。”   我吸溜一下,巴巴的看着他道,“那我洗干净在床上等你,你回来早点,我怕我睡着了。”   秦宿瑜忍着笑,“我早点。”   我抓着他的手,“金元宝也不用太大的,心意到了就成。”   秦宿瑜说好,旋身去书柜边拣了本书放在床边。   我瞅见书,又是难过,“我不要看书。”   秦宿瑜轻声道,“睡不着看看这个就能睡着。”   我唔着声推他手道,“你快走吧,免得回来就晚了。”   秦宿瑜捏一下我的耳朵,快步离开了。   我翻了翻那书,枯燥乏味的很,没两下我就困得睁不开眼,我合着眸要睡着时,心里赞叹了一句,秦宿瑜说的委实对,这书有魔性,看了能睡觉。   我醒来是在黄昏,雨鸢坐在窗边坐着针线活,瞧我醒了,忙跑过来扶着我道,“陛下身上好些了吗?”   好多了,除了腿软没其他毛病。   我点着头,“寡人比先前好了,就是腿打飘,恐站不动。”   雨鸢红着脸看我,“陛下如今真个和往日不同了。”   我迷惑,“哪里不同?”   雨鸢指指我的胸,又指指我的腰,羞声道,“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身酥腰软,奴婢瞧着都脸热,您这样的好皮肉合该养着,怨不得太子殿下这么疼您。”   我被她夸得飘飘然,搓着手奸笑道,“都是秦宿瑜滋润的好,寡人没白废功夫。”   雨鸢揉两把脸,笑疯了,“陛下威武。”   我伸脚下地,走两步才稍微镇住,雨鸢拿了贴里让我穿,道,“太子殿下吩咐说您多穿穿贴里,眼下过冬了,衣裳都穿的厚,就不必老是缠着布……”   她边说边抬手遮嘴笑,“没得压伤了陛下的胸,倒不美了。”   我咧嘴笑,“他如此照顾我,我也该好生顾及他,这几日让御膳房多烧点补肾的膳食,寡人要养出最强健的肾,好跟他玩的尽兴。”   雨鸢道,“陛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得慢慢来,有句话叫虚不受补,补的狠了,反而伤身,您的膳食太子殿下都看着呢,您平日得空在院子里晃晃,也能攒些力。”   我一抱手,赞道,“对哦,寡人被他压得死死的,就是因为没他力气大,等寡人身体壮硕,还怕他不顺着我?到时候寡人要怎么玩他就怎么玩!”   雨鸢在我后头笑岔气,半晌她缓过来,与我道,“陛下,和春殿那边传来话,说是娴妃娘娘偶感风寒,从早上就卧床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穆娴的身体壮的像头牛,我极少见她生病,这突然风寒,倒叫我有点心慌,我匆匆朝外跑,“快去叫太医。”   雨鸢在我后面追着道,“陛下您慢点儿,太医清早就去看了。”   我稍稍定心,由着她托我手出殿去了。   --   我到和春殿的时候,正是吃晚膳的时间,那些个宫女候在外头,瞧我来了就自发站到员外。   雨鸢自觉到屋外守着。   我踏门进去,绕到里间,却见穆娴敞着衣裳,豪放的跨着腿坐在凳子上啃鸡腿,瞧得我都嘴馋。   我走到她旁边的凳子坐好,看着她吃直咽口水,“爱妃,病里少荤腥,这腿还是别啃了吧。”   穆娴将鸡腿扔桌上,盯着我眼睛像铜铃,“秦韶,你胆儿够可以的啊,敢让尚衣局给老娘做近身衣,你活腻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晚九点还有一更哈,么么哒!   然后推一下基友梨衣不急的现言甜文《高中生妹妹》   白屿家住进来了一个问题学生。   是父母那辈,败落世交家还在上高中的女儿。   —   领人第一天。   幼稚的小孩儿,脸蛋儿收拾得白白净净,亭亭玉立站在门口,提着比她人还大的行李箱,乖声喊,“哥哥。”   当时的白屿捏着一瓶可乐,倚着门框,看着她锁骨处遮得若隐若现的纹身,心想这小孩儿还知道做表面功夫。   “你的房间在一楼,没有事情,你的活动范围在一楼,懂了吗,平日里乖一些,少给我惹是生非。”   阮软:“好的。”   —   阮软果然听话,每日不是在家写作业背单词,就是在厨房学做饭,相比之下,整日打牌的白屿更像是问题学生。   阮软性格大变后吸引了不少追求者。   曾经对她嗤之以鼻的心中白月光,追她上同一所大学,捧着花求她在一起。   没等到阮软拒绝。   只见闻声驱车而来的一个俊脸男人,黑沉着脸,斥声问她,“户口簿都上我家了,你还想跟谁跑?”   —   阮软被情敌带人群殴,不小心磕墙摔了脑袋,醒来之后啥都忘了。   只记得自己是一个热爱学习的乖宝宝....... 第72章 叫夫君72   我怵的往旁边跑, “寡人给自己做的,就是报了你的名儿,你别气……”   穆娴捏着桌布擦手,站起来朝我走, 她冲我和蔼可亲的笑笑, “陛下如今也是大人了, 近身衣做了百八十件,还要赖臣妾头上, 再让太子殿下知晓了, 臣妾是不是今晚就要睡大街啊?”   我抖了抖肩,“也,也没那么多吧,贴身穿的一天一换, 这一个月都得要三十套呢, 而且花样也不能重, 老穿一样的会腻。”   其实我真没想到雨鸢让尚衣局做了那么多件,贴心是真的贴心,我瞧着挺好, 我要让秦宿瑜夜夜金枪不倒。   穆娴古怪的瞄着我, 半晌哈哈大笑, “秦韶,你晓得你现在什么样吗?”   我什么样,雨鸢说我现在是一副被男人疼宠的样子,总归是娇滴滴的,可比不得穆娴这般粗糙,我精致的很。   我捏着袖子翻看,状似不经意道, “寡人现在是小女人,哪能成天蓬头垢面的,这从里到外都要散发着无比的娇气,是个人见着寡人那都要小心侍奉,没得捏重了,寡人就没了。”   “你当你是瓷器啊,手一松碎一地,再沾回来都没可能,人瓷器还能插花,你能插什么?”穆娴讥讽我道。   这我就听着不乐意了,瓷器有我娇贵吗?我可是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头都被秦宿瑜呵护在手掌心,我怒道,“寡人能被秦宿瑜插!”   穆娴双目一凝,眉头蹙起,那嘴抖着又僵,半天说不出话。   我得意的靠到她的美人榻上,招呼她道,“还不快伺候寡人用膳,杵在那儿像个大傻子。”   穆娴那放在身侧的手张了又松,松了又张,我看她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恐她忍不住要揍我,赶紧抓过鸡毛掸子放身边。   好在穆娴冷静下来,她捧来参粥喂我,咂嘴笑道,“陛下一脸被掏空的肾虚像,还想着穿近身衣,可别真被太子殿下给睡的爬不起来床,臣妾第一个嘲笑你。”   我满不在乎道,“寡人现在是秦宿瑜的掌中宝,他才舍不得让寡人死床上。”   穆娴夸张的哦着声,舀一大勺粥塞我嘴里道,“是舍不得,要不然你过来臣妾这里还嘱咐臣妾给你喂些补品,瞧瞧这小脸小腰,怕是要把太子殿下的魂儿给勾断。”   我被她吹捧的高兴,扬手挥道,“寡人也能给爱妃找个身强力壮皮白肉嫩的男人。”   穆娴伸手拧我腮肉,“你瞧瞧你现在骚成什么样,站外边生怕人不知道你是女的。”   我疼的纵起来,推开她的手爬到边角处,我气呼呼道,“寡人可没在外面招摇,该如何还是如何,你别诬赖寡人。”   穆娴舀起粥递给我,“吃粥。”   我谨慎的一口吃掉,旋即又退回原处,我跟她说,“寡人不骚,寡人这是内里的女人气散露,挡都挡不住。”   穆娴呵呵笑,“挡都挡不住,那你是想被人揭穿然后钉在耻辱柱上吗?”   我噎住话。   穆娴将勺放碗里,叹着声道,“陛下,臣妾也爱看你小女儿姿态,但外头人你该装点,你现下还当着皇帝,只要出了紫宸殿和臣妾这屋,就不能爱娇,你今儿刚进门,臣妾怕的要死,走路就走路,扭什么屁股,一副弱柳扶风样,谁见着都得生疑,往先怎么走的,现在就怎么走,什么时候你从这位置上退下来,你才能放松。”   我连忙点头,“寡,寡人知道,寡人不是有意要扭屁股。”   穆娴又给我喂粥,“是不是下午跟太子殿下睡一起,腿上不得力?”   我想到下午的场景,脸红起来,“原本是不要出来的,听说你生病了,寡人不放心才想来看看。”   穆娴的脸色才柔和,她给我喂完粥,又塞了点肉让我吃,“臣妾就是昨夜踢了被子,刚刚去练武场耍了些时候,早好了。”   她身边一个知心人都没,我瞧着心疼。   我拉她手道,“爱妃,寡人真心想给你选个夫婿,你喜欢什么样的,寡人保证给你挑个顶顶好的。”   我迟疑着补了一句,“除了秦宿瑜,这满朝只要你想的,寡人都能给你安排。”   穆娴眼珠子四处晃,飘着声道,“陛下不用操心臣妾。”   我怎么能不操心她呢?都是我将她连累了,她都快二十一了,人又彪悍,等回头放出宫,哪家男人敢要?她总不能一辈子都跟谢弭杠上吧,谢弭这样的也就她瞎眼能瞧上,正常女人看到他都得绕道走,他就是打光棍的命。   “爱妃,你就别耽搁谢弭当光棍了,他瞧不见你的好,寡人给你找个温柔贤惠的,绝对能让你小日子过得蜜里调油。”   穆娴缄默住,须臾她狡黠的看我笑,“那你拿主意,先说好,臣妾就喜欢书呆子,最好是那种文采出众的,臣妾一眼就爱上。”   我拍着胸口道,“包在寡人身上,定给你找个出口成章的。”   穆娴便坐过来给我按摩腰,“陛下晚上睡这里吧,等太子殿下回来,臣妾让他来接你。”   我点点头,“都听你的。”   我们两人对着笑,一时倒没话。   阁门忽然被敲响,雨鸢在门口道,“娴妃娘娘,芙妍说要见您。”   我一下爬起身坐好,穆娴理了理我的头发,拎了个小手炉让我抱着,她转身朝外道,“让她进来。”   阁门打开,芙妍背着个包袱走进来,脸上挂着泪,对着我和穆娴拜了拜,“奴婢给陛下和娘娘请安。”   我瞧她哭的挺惨,就指着她的包袱道,“这家当都搁身上,宫里谁还偷你的不成?”   芙妍幽怨的望着我,“娴妃娘娘要放奴婢出宫。”   我一把摸到头上,望过穆娴,只想跟她说声,干的忒棒。   但我得装相,我抚过胸口,痛心疾首道,“寡人才听闻噩耗,料到你也想回家去探亲……”   “奴婢不想,”芙妍急切地抢话道。   我呃着声,转头看穆娴。   穆娴将眉一皱,长叹一声道,“芙妍,不是本宫不留你,你母亲病逝,你不回去看,往后会抱憾终身的。”   芙妍咦呜呜的哭着,眼睛还往我面上瞄。   我扶额哀声道,“你替寡人回去看看你母亲。”   王嬷嬷照顾了我那么久,她死时我都不在她身边,我确实难过。   我对她道,“寡人赐你些嫁妆,你回去也好嫁人了。”   芙妍手脚直颤,一脸难以置信的问我,“陛下真要奴婢走?”   我面无表情,“昂。”   芙妍瞬时泪如雨下,她寒凌凌道,“奴婢第一次的话您要记一辈子吗?那时奴婢不过时心气儿高些,您便要把奴婢往死里记恨,奴婢如今悔了,您就不能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我听着脊背上的汗毛竖一片,直扯穆娴道,“爱妃,寡人这一生只宠你一人,别的什么人寡人根本看不在眼里,她就是在凭空造谣寡人,寡人对她没心。”   穆娴原本在一旁看笑话,被我一拉,立马就显出一副吃醋的表情,直朝外道,“胆敢当着本宫的面调戏陛下,来人!把这贱婢拖出去!”   这一声出,就见几个宫女跑进来,抓着芙妍的手朝外拖。   芙妍此刻再没了那点矫情,连忙挣扎朝地上磕头,“娘娘!娘娘!奴婢知错了,请您快快放奴婢出宫去吧……”   我也在旁边帮腔,“爱妃算了吧,看在她是寡人嬷嬷的女儿份上,就放她走吧。”   穆娴故意抱着手侧身哼道,“还不快滚出去。”   芙妍连连称是,一溜烟跑了。   将才还跟我黏糊糊,跑的时候看都没看我一眼,说的情深似海,其实还不值一根狗尾巴草。   我冲穆娴挤眼睛,“爱妃,高啊。”   穆娴嗤着声,旋身站到窗边,抬手将窗户关了,她道,“宫里人市侩着,比谁都知道逢高踩地,芙妍蠢了些,要是像白荷那样的,陛下没个人看着就要着了道。”   我颇为赞同,“嗯,寡人确实不会看人,这是祖传的毛病,要怪也只能怪寡人的先生是谢弭。”   穆娴绷住声,未几扭着身坐到桌前,与我道,“太子殿下是不是去清孙家了?”   我嗯着声,“他忙死了,三天两头没得歇。”   穆娴点点手,道,“男人就得这样,成日吊儿郎当成个什么气候。”   我拘谨的蜷着腿,难得羞涩道,“寡人就是看他忙,总想补偿他。”   穆娴对我上下一打量,“臣妾瞧是你贪他的□□,恨不能挂他身上。”   我没有,我不是,我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补偿他。   “寡人向来善解人意,你别把寡人想的有多龌龊。”   穆娴呸着声,“你个臭丫头,瞧着老实,心里花花肠子一堆,得亏太子殿下身子健壮,要不然你早晚得爬墙。”   我朝她吐舌头,“寡人是天下第一痴情种,只爱秦宿瑜。”   穆娴推我上床,“睡你的吧。”   我一侧身翻进床里,再不管其他。   我睡得没多沉,有人叫我就醒了。   我张眼瞧见秦宿瑜,朝他伸手道,“我的金元宝呢?” 第73章 叫夫君73   秦宿瑜摸出两根金条朝我晃晃, “要不要?”   要!金元宝哪有金条吃香,傻子都知道选金条。   我一把抢到手,放嘴边咬了一口,确定是真的我才赶紧塞兜里。   穆娴站旁边, 瞅着我笑, “陛下, 衣裳还要吗?”   我一个激灵,先往秦宿瑜面上瞧, 他好像不太在意, 我便也做随意状道,“自然要的。”   秦宿瑜将我拉起来,也随意问道,“你又要什么衣裳?”   我和穆娴相对看一眼, 她颇有默契道, “女儿家的, 不好说。”   秦宿瑜倒没揪着不放,率先牵我往出走。   我扭身感激的对她笑笑,旋即给雨鸢打了个眼色, 雨鸢立时了然, 后退进门里。   我们回紫宸殿已在深夜, 西洋钟指向三更,估摸睡不到些时辰天就要亮。   秦宿瑜的脸上有些许疲倦,我看着心疼,急忙推他上床道,“你快歇歇。”   秦宿瑜拍拍我手,自顾解了外衫,“我沾了风霜, 你离我远些。”   我才不怕,他累成这样,我好歹要殷勤侍奉,我狗腿的给他捏肩,“我给你端茶倒水。”   秦宿瑜张着唇笑,“可别,你好生躺着我就一身轻。”   老不正经,瞧着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想着要跟我这样那样,我忸怩着声道,“死鬼。”   秦宿瑜脱掉靴子换上木屐,斜眼瞟我,“睡床上去。”   我扭扭腰,抬袖子半遮脸瞧他。   他也瞅着我。   我羞得跺一下脚,照着他的话侧躺到床畔,我怕他扯衣裳麻烦,干脆自个儿解了,只露着肩道,“秦郎……”   我觉着我这一声够味,喊出了我对他的眷恋和迫不及待,他要是不冲上来跟我水乳交融一番,委实对不起我如此放低身段。   秦宿瑜的眉毛高高挑起,那嘴边勾一抹笑,他站直了身。   我蹙着眉,期期艾艾的望着他。   就见他头也不回的进了浴室。   我……白嗲了。   他就是个没眼力劲儿的死人,我卖俏扮给瞎子看都比给他看的好,得亏是父皇将我指婚给他,要不然他和谢弭一样,都是打光棍的命。   我气的卷住褥子,张着腿独占龙床,他今晚别想这么轻松上床。   雨鸢偷摸着进来,手里抱着衣裳怯怯问我道,“陛下,这近身衣怎么办?”   怎么办,我现在就要穿,我得试试效果。   我对她道,“挑出一件最亮眼的,寡人今晚就要给秦宿瑜尝尝鲜。”   雨鸢犹豫道,“您确定?”   我翘起身,“寡人什么时候说过不确定的事?”   雨鸢便选出一件高腰淡粉襦裙,这件襦裙我没看出什么特色,直到穿上身才发现它内里有乾坤,它的布料透的很,腰身并着胸前都挤得恰到好处,雨鸢给我穿好后,一直偷瞄我。   我便知有戏,我问她,“勾人吗?”   雨鸢哎呀着笑,“奴婢怕太子殿下要发火。”   我赶她,“去去去,你别乌鸦嘴。”   雨鸢鼓鼓腮,小跑着把衣裳整理到柜里,就退走了。   我在床上等了快一个时辰,秦宿瑜才磨磨蹭蹭出来,他散着发,眉目慵懒,倒平添了几分贵气,冲散了他身上的凶厉。   我瞧他好看极了,我太有福气。   我看他是越看越喜欢,奈何他过来却臭起了脸,指着我道,“哪儿来的衣裳,谁叫你穿成这样的?跟个肉段子一样,丑。”   我往身上看看,该细该胖的地方都在,我自己都瞧得出妩媚,他这不是凭空污蔑吗?   我打他的指头,火道,“你才丑,我哪里丑了?”   秦宿瑜抬腿跨到床里,侧身睡倒,当着我的面把眼睛闭上,却是一副不理人的姿态。   我挤到他怀里,望着他想哭,“我特意叫尚衣局做的,你都不看我。”   秦宿瑜便睁眼,他的目光定在我面上,须臾往下移,只瞧着我胸前道,“挤坏了。”   我抬腿架他腰间,脸凑他唇边和他相吻,“可挤了,要你揉揉才能好。”   秦宿瑜伸长手揽住我,另一只手给我解了衣裳,他还看着我,手却没动了,他说,“以后别穿了,我不喜欢。”   我欢快的吻着他,“我晓得了,你最喜欢我赤条条,这些破衣裳挡住我的美貌了。”   秦宿瑜拉过被子将我们罩住,我只觉一酥,他就得逞了,我润着眼承他力,撅嘴道,“……你走嘛。”   秦宿瑜没走,他更嚣张了。   我细细叫了一声,将脸贴到他的胸前,兀自由着他摆布,西洋钟敲了一响,我揪紧了他的手,终是哭出来,“你睡不睡呀?”   秦宿瑜指尖挑着我的头发拂过腰,他轻声道,“及腰了。”   我一口咬住他,眼泪落了他一脸,“阿瑜,我,我不要……”   “嗯,”他低低回应我,只凶的要吃人,“你头发长了。”   我迷离着眼看他手,他伸着手指划过其中,让它们撒落到枕头上,我眼前模糊起来,只蔫着气喘道,“剪,剪了……”   他气息逐渐不稳,扣着我道,“不剪。”   我哭惨了,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只能摇头道,“那么长,梅雨会沾到。”   秦宿瑜一顿,我也一顿。   他忽地撤身躺倒。   我也知说错话了,只能软着声问他,“还,还来嘛?”   秦宿瑜冷声道,“你睡。”   我哦着身,怯怯道,“黏……”   秦宿瑜一翻身抱起我进浴室洗了。   他真的给我很认真在洗,脸色如常,没点别的涟漪,他给我洗好就自顾背着我睡去。   可怜我望着他的后背,直到第一声鸡叫都没等到他回头。   他太小心眼了,我是扫兴了,但又不是故意的,他就不能装没听见吗?   我也气,我一侧身背对着他,也渐渐睡着,朦胧间感觉有人将我团团搂住,我咂吧着嘴,扭过腰躲进他的胸怀里。   一夜无梦。   隔天我是睡到下午醒的,秦宿瑜早不在了。   我用过膳在院里坐了会儿,周欢瞧我无聊找出个蹴鞠来让我玩。   院里宽敞,我叫他们几个小太监陪我玩,拦网将好设在西墙。   我鲜少玩蹴鞠,父皇也不提倡我玩,他说我已经够皮了,再玩个球,只怕要野上天,他巴不得我整天坐在书房诵经念书,跟秦宿瑜一个样儿。   我踢着蹴鞠朝网门跑,周欢在我对面乱蹦乱跳,对着随伴的小太监急红了眼,“拦住陛下!快拦住陛下!”   凭我高超球技,躲这几个小太监根本不在话下,我左拐右拐直接冲到射门区,周欢连拍着大腿,慌得一头汗。   我哈哈笑两声,狠狠一脚踢了出去。   那蹴鞠就从这里腾的飞高,一下跃出了宫墙,飞不见了。   在场的小太监都傻眼儿,一时都缩在墙边不吱声。   我尴尬地晃晃脚,自己说自己道,“有力没处使,全耗球上了。”   周欢那还僵着地脸一下笑出,他谄媚着声道,“陛下神力无穷,区区蹴鞠哪能承受陛下地脚力?”   这见鬼的吹捧话我还真听的通体清爽,我背着手道,“罢了,这种小物件儿委实不适合寡人耍弄。”   周欢赶忙道,“全赖它没福。”   我乐道,“寡人今儿个头次晓得你嘴儿甜,都跟谁学的?”   周欢嘿着笑,“没,没跟谁学,全是奴才自己参悟的。”   我甩甩袖子道,“敢情你还能悟道,那让你呆寡人身边当个太监实在埋没了人才,寡人送你去清虚观参道吧,说不定百年后你也能成为一介道学宗师。”   周欢就笑不出来了,他双眸一湿,哭丧着脸道,“陛下,奴才知错了,您就别为着昨儿个的事记恨奴才了。”   我哼一声,“寡人哪儿敢记恨你?没得又要告到皇儿那里。”   周欢便伸手往自己脸上打,一下一下打的还挺响,“陛下,奴才也是怕您被人占了便宜,您是全天下最最精贵的人儿,那谁能摸您吗?没得脏了您的脸,奴才也是逼不得已,您就饶了奴才这次吧。”   我瞧他脸都红了,也不免心软,只道,“别打了,去把蹴鞠捡回来。”   周欢哎着声,苟着腰要朝外跑。   昨儿雨鸢曾说过,要我多逛逛,目下也没甚事,我该去外头走走。   我叫住周欢道,“等等,寡人随你一同去。”   周欢面露难色,瞧着是要劝我,我待要斥他,雨鸢拿着披肩过来,她给我穿好,微笑道,“奴婢也想去外面看看,陛下带奴婢一起吧。”   “那就一道走吧,”我说。   雨鸢望过周欢,周欢便低下头,站到我身后去。   跨过门槛就是宫墙外,我沿着行道缓慢朝东边方向走,那蹴鞠飞的算远的,我估算着约莫是飞到外宫去了。   现下天凉,走两步就觉得冷,我揣着手到袖里,加快了步子往外宫门口走。   外宫那里有人候着,我走近才看到是裴煦,他手里正拿着蹴鞠,瞧我来了,先躬身跪倒,“微臣拜见陛下。”   我才听过秦宿瑜的话,现在再看他就总觉得他阴险,我朝他抬手道,“裴爱卿平身吧。”   裴煦站起身,微低头道,“微臣路过捡到一只蹴鞠,想是从内宫出来的,就等在这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梅雨:大便   对不住,卡文了,今晚一更哈,么么哒。 第74章 叫夫君74   我啊着声, 扭头对雨鸢看一眼。   雨鸢小步到他面前朝他抬手。   裴煦有那么一瞬迟疑,但还是将蹴鞠给了她。   他静立在原地,身姿都没变,可我看着却直觉哪儿不同了。   我有点怵, 但仍然保持着微笑和他道, “昨儿才说你要休息, 怎么还过来跑?眼下天儿冷,那块地就差收成了, 左右有太监看顾, 也不用你来回跑的。”   裴煦矮着腰称是。   我温和着声对他挥手,“回吧。”   裴煦便跪地给我磕了个头,徐徐退走了。   他的背影还是佝偻着,直到出了门都没有改变, 我瞧不见他什么表情, 但我想总归是不开心的吧。   我对雨鸢道, “这蹴鞠不要了吧。”   雨鸢哎一声。   我没了散步的心,返身往回走。   快要进内宫时,陡然下起了雨, 周欢忙不迭给我打伞, 我瞧着天边飘下来的雨丝, 呢喃着声道,“快过年了吧。”   周欢乐着声道,“可不是,再过些日子就要到元正,宫里冷清了一年,终于要热闹一场了。”   我侧睨着他,凉声道, “寡人怎么听着你挺雀跃的,合着平日你呆宫里空虚寂寞,非得到年尾人多了,你才能感觉到人气,寡人在你眼里不是人?”   周欢堆着笑,奉承我道,“您是真龙天子,岂是凡人可比的。”   我伸指戳他脑袋,“寡人信了你的邪,别以为你暗地打什么主意,宫里人多了,你油水也多了,说的人情味,其实还是钱味。”   周欢扭扭捏捏道,“钱不钱的奴才也没想,就是好吃的能捞些,宫外头的那些杂食一年没吃到,想的紧。”   我撇嘴,“人家是眼巴巴的瞅着宫里吃食,你倒好,惦记上外头的路边腌臜物儿。”   虽然是那么说,我也馋那些街口吃喝,宫里的山珍海味吃多了,其实腻的慌,王太医往先还常说,宫里人大多的病都是吃出来的,大补的膳食吃多了往往身体会承受不住,反而吃些清粥小菜倒是养身,这话我没赞同,我觉着只要是好吃的,多多少少都有些对人身体不好的地方,即是想享受美味,那豁出命也是自找的。   周欢挠着头道,“奴才眼皮子浅,也就这一口爱好。”   鬼信,他就是个鸡贼头子,那底下送钱送物的指不定他沾了,只在我面前装老实,左右是我身边人,得点利也正常,我还不至于为着这点小事跟他掰扯。   我扭两下脖子,大着步子沿青苔地踩着玩,雨鸢和周欢一左一右紧着我手道,“陛下,您小点心,这里地滑,一个不慎就……”   我脚下一滑,当着一堆人的面直挺挺的坐倒。   我早知道他们的嘴开了光,好的不灵坏的灵,只每次应验的都是我倒霉,疼是不疼,但脸丢尽了。   雨鸢和周欢连忙将我扶起来,我正酝酿着要怎么骂他们,才抬头,就看见秦宿瑜和谢弭并肩站在我对面。   我想砍人。   秦宿瑜先过来拧眉道,“走路也不好好走。”   我寻思着他这是在训我,昨晚他就没让我舒坦,现在还要说我,新仇旧恨加一起,我想给他两耳刮子。   我偏头道,“要你管。”   秦宿瑜瞧一眼我屁股道,“疼不疼?”   我抱着手臂不应他,我也要他感受一下被人无理对待的滋味。   谢弭走上前,温笑着声道,“陛下又耍小孩儿脾气。”   我回嘴道,“寡人自来懂事,有脾气也是被他气出来的。”   谢弭道,“陛下这脾气上来,对谁都翻脸。”   我那是对谁都翻脸吗?秦宿瑜昨晚冷落我,他谢弭也对不起穆娴,我不给好脸有什么错,那都是他们自找的,果然穆娴说的没错,男人就不能对他们太好,好过头了他们就能蹬鼻子上脸。   想我之前当男人的时候,也没他们这般讨嫌,我该讲理还是讲理,面对女人也是极尽温柔,哪像他们两个,一点都不会让着人。   我瞪一下谢弭,撇嘴道,“寡人生就一副威严的面容,做不来那些哀哭痴缠的样儿,太傅喜欢的白莲花精倒是嘴甜,不过她对谁都甜,连寡人都不放过。”   谢弭抿着嘴盯我,那脸冷的冰人。   我才不怕,我跨过他们朝前走。   我们一路无话,进了紫宸殿后,我就想溜进暖阁,却被秦宿瑜抓住。   他皱眉道,“先别走,有话要跟你说。”   我心口一慌,胸腔里聚集的委屈就迸发出来,我甩他的手哭道,“你凶什么啊!你不就是准备和我摊牌了吗!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我说错了一句话,你就对我吆五喝六,这日子没法过,咱们散伙得了。”   我说完就可怜我自己,我怎么就瞧上他了,这大陈满地的男人,哪个不比他好,不对,除了谢弭,谁都比他好,这两人坏一窝,害了穆娴,现在又害我。   我更惨,我被他都占了身,好歹穆娴没被谢弭沾过手。   秦宿瑜沉着脸,伸长手将我勾到身前,抹我脸道,“没说你,别的事。”   我就突然放松了,他还算有点人性,没因着昨晚的话扔我,可我确实被他凶了,我委屈。   我闭着唇不答,只看着他哭。   秦宿瑜一把抱起我,径自坐到上座,“我没凶你,是有正事要说。”   他拿出汗巾给我揩脸,我埋头到他颈下,指责他道,“你才说要宠我的,我醒过来你不在,你现在还对我冷着脸,你欺负我。”   秦宿瑜缓缓顺着我的脊背道,“那我对你笑一下。”   我仰脸瞅他,他还真跟我笑了。   笑得真暖,我瞧着欢喜,抓着他的衣襟道,“我以后和你睡的时候都不乱说话了。”   我这话一落,就听见一声闷咳,秦宿瑜那脸上的温和也凝固。   我转头去看,果见谢弭捂着嘴侧身低咳,假的要死。   我也有些尴尬,连忙从秦宿瑜腿上下来,秦宿瑜下了座让我坐,他坐到下首道,“孙家清点出来了。”   我兴奋的搓手,“搜刮了多少钱?”   谢弭浅笑道,“陛下,孙家是抄家,不能用搜刮。”   我烦透了他的说教,又在显摆他有文采,生怕人不知道他厉害,诚然我是他学生,但这种屁大的事也要被他说教,我听着槽心。   “寡人晓得,只是随口说了,抄家用的是没收。”   我有时候听这些人说话累的很,同样是抢钱,往正了说就是盘点没收,往邪了说则是搜刮掠夺。   其实要我说,这词都一个意思,只词义褒贬不同,看用的人,像我这般正派的,我就是用了恶词,那也不能抹灭我的善良,同样坏人嘴上说的好听,本身做的混事也不可能用了好词就代表能洗刷他的恶行。   我嫌他们拧巴,惯会用言行约束人。   谢弭道,“目前孙家只府宅内清查出的钱财共计八亿九千万两白银,其名下地产共有四十二处,现已收归朝廷,孙家的商铺主要分布在冀州,青州以及江都,其中尤以江都十六行赚利,目前江都十六行户部已派人接管了,其余商铺也收编到当地的藩司。”   ……正如秦宿瑜所言,孙家的钱多的我无法想象,八亿啊,这得是多少钱,我记得户部每年的各项税收统共也不超两亿,再加上花出去的钱,真正收归国库的可能就芝麻星点儿大,孙家这八亿至少够大陈开支四年,贪成这样,父皇屁都没放一个,也是对自己狠。   我结巴着声道,“这些钱是不是有一部分要发到冀州去?”   冀州还旱着,这钱我是留不住。   秦宿瑜淡笑,“冀州的旱情稳住了,目下只要保证百姓能安稳过冬就好,这八亿用不了多少。”   我霎时惊喜,“八亿全是寡人的!”   谢弭忍不住笑,“锦州那边的河道到一月份应该就开通了,届时贸易一开,陛下大概就是大陈史上最富有的帝王。”   我吃吃笑,我不及父皇英明,但我有钱,我财大气粗,我的子民不愁吃不饱饭,就凭这一条,我也算是个明君。   我不免心生感激,“寡人现时才知道太傅高瞻远瞩,实在叫人佩服。”   谢弭挑唇,“能得陛下一句夸赞着实不容易,微臣这份辛苦也不算白费了。”   我就讨厌他这不阴不阳的说话语气,跟他没法亲近,瞧着就欠扁。   我琢磨了一下,故意拉着秦宿瑜道,“我昨天跟爱妃提了要给她找夫君的话,她可高兴了,说要让我给她挑个极老实乖巧的,断不能有一点倨傲,没得她手痒会打人。”   谢弭唇线绷直,面色暗冷,我莫名看出点杀气。   我朝秦宿瑜靠了靠,秦宿瑜摸摸我的头,笑道,“她真想要,回头给她找就是。”   谢弭突然朝我们拱手道,“陛下,太子殿下,微臣还有事,就不多打搅了。”   秦宿瑜点一下头,他就快速的踏步出去了。   我抖着腿,开心的不得了,“太傅是不是生我气了?”   秦宿瑜捏一下我的脸,“你说呢?”   我挪屁股坐他怀里,鄙夷道,“他又不喜欢爱妃,还不准爱妃找别的男人,没见过这么自私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张,先说一下孙家参考的人物——和珅,当时贪了光钱有8亿到11亿,他本身有2亿财产,超过了清朝政府十五年财政收入的总和。   太卡了,这一张码了一天,这两天都在梳理剧情,可能来不及双更,各位宝贝等我理顺了我再继续给大家双更哈,目前暂定一更,时间是下午六点整,么么哒!感谢在2020-10-05 14:10:01~2020-10-06 17:28: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独舞 2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叫夫君75   秦宿瑜咧嘴, “你又知道了,比谁都会说。”   我拽他手道,“我今儿见着裴煦了。”   秦宿瑜松散着眉,任我玩他的手, 他温声道, “还好看吗?”   我颓丧的摇头, 唉着声道,“果然人言可畏, 只你跟我说了那些话, 我再跟他说话就浑身不自在,生怕他突然就拔出一把刀来刺我。”   秦宿瑜道,“他蛰伏惯了,不会贸然就伤人, 他如今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条安分的当他的屯田郎中, 一条就是告老还乡,只要他不想着使手段蛊惑你,我当没他这个人。”   我抬手捧住他的脸, 端量他面上的神色, 十分的确定道, “你是不是怕他勾引我?”   秦宿瑜不答,只抿嘴。   这表情我熟,就是醋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死撑着。   我露出色迷迷的眼神,轻佻的摸他脸道,“人家身心全在你, 哪有闲工夫和旁人搭讪?”   秦宿瑜扯唇,斜着眸望我,“你有前科,我不能放心。”   我哼着声,“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还怀疑我。”   秦宿瑜弯唇浅笑,躬身起来兜着我进暖阁,我甩甩腿,嬉笑道,“快元正了,你应该闲了吧。”   秦宿瑜撂我坐到窗边,自己解了外袍道,“闲了,你要干什么?”   我欢快拍着手道,“上元节的灯会我想去民间玩。”   镐京的上元节是最热闹最好玩的日子,我只在年幼时去过一回,还是父皇游街我才有幸旁观,玩是没玩的,只远观就能见到民生乐景,若是能融进去,不知道能多好玩。   秦宿瑜伸了个懒腰,手越过我,摸到杯子倒水猛咕一口,“去。”   我兴奋的点着手道,“我要吃糍粑,杏仁膏,五香糕,雪花酥,羊头签……”   秦宿瑜抬手挥挥,“甜的都别想。”   我打掉他的手,气道,“我就要吃。”   秦宿瑜指我手腕道,“胖了。”   我霎时一惊,翻着手腕道,“你,你骗我?”   我才没胖,我还是轻飘飘的小淑女,他胡说。   秦宿瑜耸着肩笑,“糖吃多了,胖正常,而且以后还可能得病。”   我抖了一下,斟酌好一会儿终是放弃道,“那我勉强少吃点吧,你得补偿我多买些玩乐物。”   秦宿瑜点一下头,转身上了罗汉床。   我瞧他是要睡,也跟过去道,“你困啦。”   秦宿瑜揽住我的腰闭目道,“起的早,补会儿觉。”   他刚说完,没会功夫就深睡了,那眼睫覆在他眼上,乖的过分。   他不说话比谁都俊,闭着眼也能惑人心神。   这俊郎如今被我收在房中,任我摸爬掐捏,还会哄人了,都是我□□的好。   我是越看他越欢喜,这人简直就是为我生的,我哪哪儿都满意,父皇忒会选人。   暮钟敲一响,我小心拉过褥子给他盖好,陪他一起睡进梦里。   --   这般轻松过了几日,和春殿那边来人叫我过去,说是殷夫人来看我了。   我掂念着殷夫人的肘子,不肖想就窜了去。   穆娴今儿穿的朴素,简简单单的只带了根玉簪子,面容素净,伴在殷夫人身侧一如她未出嫁时的模样,乍看倒雅致。   我一进来,殷夫人就朝我跪拜,“臣妇拜见陛下。”   我连忙托她手道,“殷夫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殷夫人随我手起来,对着我上下左右一打量,笑呵呵道,“陛下如今真像个大人,从前皮实的很,被娴妃娘娘揍了还会来寻臣妇哭,臣妇可好久没见陛下哭了。”   我憨憨笑,“爱妃的性情如今更柔和,往先的暴脾气被寡人逼着改了,现在倒比在宫外时贤惠。”   我说着坐到穆娴身边,面露怜爱,伸手覆到她手背上,给足了她的面子。   穆娴放在桌下的那只手一下拧到我大腿上,疼的我一起身,她磨牙笑道,“臣妾还得谢陛下御女有方。”   殷夫人哦豁豁着笑,“才说的端持,这皮性儿就冒了出来。”   她揭开桌上碗,把剔好的肘子肉推给我道,“娘娘跟臣妇说了一回您馋肘子,臣妇特特为您做的,吃着看,瞧瞧是宫里的膳食香,还是臣妇的手艺好。”   那肘子闻着还如记忆里一般香醇,我捏筷子夹着往嘴里塞。   穆娴支着脸笑得贼贱,“陛下这吃相和那圈里养的猪不遑多让,太子殿下教了这么些日子也没成效,莫不是陛下天性如此,改不了了?”   我咽下嘴里的肉,瞪她道,“寡人是被殷夫人的肘子引得食欲大振,莫非要我露出厌弃的表情你才满意?”   穆娴手指微曲,嘴边笑一瞬,“你敢。”   我不敢,所以我老实埋头啃肘子。   殷夫人这时迟疑着话道,“陛下和太子殿下很亲近?”   我和穆娴互看一眼,旋即尴尬道,“……皇儿现如今算是寡人的师傅。”   不能叫她知晓我和秦宿瑜的关系,少一个人知道对我来说才安全。   殷夫人恍然道,“近日街巷里传出个谣言,臣妇一直想进宫和陛下说说……”   我瞧她面色为难,知是不好的谣言,便放下筷子道,“殷夫人请直说,寡人不会怪罪您。”   殷夫人骤然起身朝我弯腰,道,“陛下,您是否曾随太子殿下易装出宫?”   我是有一次和秦宿瑜易装出宫,去看了柳小小,想想那时的回忆,算不得美好。   我点一下头道,“寡人和皇儿一起去京郊看了矿地。”   殷夫人顷刻圆目怒瞪,她倏地一拍桌子,愤懑道,“坊间有传闻,说陛下为爱甘愿做太子殿下的禁脔,还为了太子殿下在众人面前堂而皇之的和小倌争风吃醋,何人如此歹毒,陛下的好名声全被他们给散完了。”   我后脊梁冒出一堆汗,还强自做出怒气状道,“竟有人敢这般非议寡人,不杀他不足以平寡人怒火!”   穆娴忙过来,推着我朝外走,“陛下先暂缓怒火,赶紧去找谢太傅商议对策,这留言与你不利,需的尽快抓到散布的人。”   我立时领悟她意思,匆匆对殷夫人道,“殷夫人,寡人先走了,您和爱妃先说说话。”   殷夫人愣愣的说是。   我随即冲了出去。   我一路冲到了御书房,秦宿瑜正和谢弭并着几个大臣在商议政事。   瞧我来了,秦宿瑜便想叫大臣们走。   我大喝一声,“慢着!”   大臣们都懵然瞅着我,秦宿瑜也拉着脸道,“父皇有什么事?”   我当看不见他黑脸,率先跑到龙椅上,抓起一叠奏折啪的砸桌上,“真是气煞寡人也!寡人堂堂一国君主,竟然被人公然在坊市中造谣,寡人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满座老臣聚是惊怔,旋即伏倒在地,“吾皇息怒……”   我抬脚踢到桌子上,凶声道,“你们忧国忧民,寡人的屁股都被人说烂了,也不见你们管一管,亏得寡人从小到大挨你们骂,现在寡人被人说,没见你们一个护的,寡人算看清你们了!”   我说完就坐在龙椅上大哭。   那些朝官面面相觑,都踌躇着不敢上前来劝,还是刘庆先抬头急着道,“谁欺负陛下了?”   秦宿瑜默默站我身边,悄声道,“你又闹的哪一出?”   我狠狠盯他,抬袖子猛擦脸道,“外头人骂寡人下作,还说寡人和皇儿断袖,你们还不如寡人知道的快,你们个个都好吃懒做!说寡人头头是道,现下出这样的事还要寡人自己来讨说法,你们今儿不给寡人一个交代,别想让寡人善了!”   秦宿瑜很快反应过来,也同我做戏道,“真有此事?儿臣和父皇清清白白,何人居心叵测散布此等荒谬的谣言?”   谢弭微俯身,道,“这人够聪明,想将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名声一起毁了,这样造成民怨,到那时他再借机起事,一呼百应,委实狡诈。”   刘庆立时惊怒,“奸贼可恶!辱我主,我定不饶他!”   秦宿瑜接话道,“即是民间出的事,御史台和大理寺一同管吧,最迟明早,孤要知道犯事者。”   刘庆和大理寺卿一齐抬袖拜倒,“是!”   秦宿瑜又道,“这事瞧着从里边散出去的,着重查朝官。”   两人会意,“微臣明白。”   秦宿瑜便挥手让他们退走。   谢弭也要走,秦宿瑜道,“谢太傅留一下。”   谢弭便立在原地未动,等其他人都退出房门。   待屋内一静,秦宿瑜看向我道,“谁告诉你的?”   我回答他,“是殷夫人说的。”   谢弭犹疑着道,“既然殷夫人知道了,说明已然有不少人知晓,瞒的这么紧,想是要等爆发,若殷夫人不告诉陛下,只恐眼下就不是陛下指责朝臣了,而是朝臣联合上奏痛斥陛下和太子殿下,这人歹毒,不揪出来实难心安。”   我拍拍脑袋,看了看他又看秦宿瑜道,“殷夫人说是我几月前和你出宫看矿山那次被人说了,这中间没几人知道我是皇帝。”   秦宿瑜眼眸眯起,未几他朝谢弭拱手道,“谢太傅,孤多有不便,有劳你暗中查一查这些人。”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也能凶,哈哈哈   感谢在2020-10-06 17:28:26~2020-10-07 16:57: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樊樊 5个;脱线总裁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叫夫君76   谢弭也抬手抱拳道, “微臣但尽全力。”   他话落,瞧着我笑道,“陛下反应迅速,令微臣刮目相看。”   我洋洋得意道, “寡人深藏机灵, 太傅再不能说寡人笨了。”   虽说是穆娴给了我暗示, 但事情是我做的,功劳得我领。   谢弭目露欣然, 感叹道, “陛下聪慧,是微臣以前看低了您,还望陛下莫记心上。”   我不屑道,“太傅狗眼看人低也不是一两回了, 寡人最是宽宏大量, 犯不着为这事耿耿于怀。”   谢弭要笑不笑的望着我。   我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我就骂他狗,他本来就狗,即便他是我的先生, 也不能抹灭他坏。   谢弭收回视线, 俯身道, “微臣先走了。”   秦宿瑜嗯着声,他便退走了。   我瞧他走出去,才呼出一口气。   秦宿瑜单腿靠在扶手上,给我拍背道,“难为你了,还有脑子整出这些。”   这我听着不舒坦,素日有他们烦神, 我用得着多管闲事吗?有这脑子干什么不好?我只要在他们猝不及防得时候发光发热,让他们感触到我的机智,并且被我震撼,我这叫深藏功与名,挥挥衣袖,让他们瞻仰我伟傲的身姿。   “你把我想的太傻了,我瞧得明白。”   秦宿瑜执起我的手,拨弄我的手指道,“等这件事过后,我就向世人公布你的存在。”   我一时怔忡,半晌才明了他说的是我藏身莲汀庵的事。   我纠结道,“这么急啊,我以为还要等些日子。”   秦宿瑜道,“不能等了,断袖都能传出来,后面传你是女人也未有不可,不先说我担心后面会有更大的事端。”   我奥着声,跟他撅嘴道,“那我退下来,你娶我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们是乱/伦?”   秦宿瑜看着我。   我挪一下身,分出一半的龙椅,用期盼的目光瞅着他。   秦宿瑜弯腰坐过来,我便不客气的爬到他腿上,他笑起来,“我们辈分早乱了,我娶你叫喜上加喜,朝臣说不定比你还赞成。”   我凑上去吻着他,“我没不愿意。”   我有点不舍得这个位置,但我终究不可能一辈子坐在上面,秦宿瑜说的对,我没借口了,我嫁给他是最好的出路,不嫁给他就会枯坐龙椅,要不然就等着被人发现女儿身,然后遭万人唾骂,我承受不住这压力。   其实当皇后也很好啊,反正我都不能出外宫,皇帝和皇后对我来说只是个称谓变化,其他的也没变多少。   我悄悄问他,“我嫁你之后,是不是就不能再出宫去玩了。”   秦宿瑜笑一下,捏起我的下颌慢慢吻,“以后空了就带你出去玩。”   他的眼眸深邃,瞧着我犹如一团暗火,想把我烧成他掌心里的灰,我抑制不住骨髓里的颤,伏在他怀中随他亲,我对他道,“龙椅这么宽,不做些事太浪费了。”   秦宿瑜的亲吻就停住,他一指压在我的唇侧,笑道,“你父皇宝贝了一辈子的龙椅,咱们还是放过它吧。”   父皇确实看重这把椅子,我幼时有一次不慎爬到龙椅上尿了裤子,被他揪起来狠揍了一顿,那是真疼,父皇虽然打我,但从不会打重,只那次叫我知道他的凶厉,后来我再不敢在龙椅上撒野了。   如今被秦宿瑜一提醒,我就再没了遐思的心,只捶他道,“放过它,我不放过你。”   秦宿瑜揽起我旋身转到一旁的小榻上,他将我放上去,我就自己退到墙边,“你给我还债。”   秦宿瑜解了外衫,俯身过来道,“要什么?”   我伸指划着他的喉结,他就压近了,我微眯起眼,贼笑道,“来点简单的,我就想这样。”   他单臂撑在墙上,低头噙住我的唇,又缓又横的侵夺着我的呼吸,我掀开一条眼缝,瞧见他眼尾挑起,竟莫名带着点邪气,他扯我衣裳,我按他的手,他先是顿住,我便喘着气骂他,“你怎么这么笨啊。”   他笑一下,反捏住我的手扣在墙边,矮下头猛亲着我,我微有恍神,耳边能听见他的换气声,一下一下重重打在我心上,我待要回味他却没给我时间去思考,下一刻就镇压了我,我尾椎一震,瞬而就蔫了气。   我昏着眼望他,他便来亲我的眼睛,我扛不住他的进伐,稍微跟他打着商议道,“你……你别那么急。”   他非但没慢,狠劲倒全撒我身上了,没几下我就再说不出话,他的手臂将我整个抱起,我被他圈着腰摁在怀里逞疯。   我伸着脑袋朝后躲,他一口衔住我的脖颈,我一口气咽在喉中瞬间泣出来,那点出逃的力全被他吞了,我这才感受到什么叫被迫,什么叫身不由己,只能受他鞭笞,他不停,我就一直在受着刑罚,诚然这刑罚没多难受,反而快乐多,可我腰酸,他太强势了,束着我我动弹不得,时间长了我感觉自己快成一滩烂泥,他跟个药杵似的,非把我捣成粉,他才愿意停住。   快活的时间过的快,他撤身时我还陷在其中,我抓他手道,“你不要走嘛。”   秦宿瑜给我捋发,抓来龙袍套我身上,他轻声道,“没走。”   我支着腰去亲他,“我们再玩一个。”   秦宿瑜抓来蟒袍穿身上,环着我下地道,“不能玩了,你身子受不住。”   我觉着他说的实话,他要是能收些劲,我勉强能跟他再玩两个回合,可他不懂得节制,非一次性冲到底,我倒是有精力跟他继续,就是身体可能不行了,有个词叫心有余而力不足,说的就是我现在这样,我这身体着实不中用。   我丧气了会儿,任他拿来斗篷将我一胡脑儿包住,直接出门了。   外头黑天了,我扒开一点缝,前头宫女打着灯,他径自上了步撵放我躺在上面,我闭上目,想着以后可能就没机会再在御书房这么放肆了,这样刺激的秘事只有一次,倒是遗憾,往后还得寻机让他抱我过来睡,要他把我从头到脚顺的服帖,我还要躺他身上,我们亲密无间,从早到晚黏在一起,就是谢弭也不能将他叫走。   我想和他这般过一辈子。   --   隔天我又起来晚,秦宿瑜竟还在屋内,他瞧我醒了,温声道,“懒的要命,日日睡到晌午。”   他说的平淡,我听着却想反驳,我伸脚踢他道,“你昨儿太坏了,我还没好,睡睡怎么了?”   秦宿瑜抓我脚放回被褥里,蹲身到地上将火盆推到墙角处,“哪儿还疼?”   哪儿也不疼,我坐起来,舔一下唇道,“有点渴。”   秦宿瑜倒水给我喝,“散布谣言的人抓到了。”   我差点呛道,微咳了一声道,“是谁?”   秦宿瑜蹙了一下眉,道,“韩君生。”   韩君生,我对这个人就一点印象,可怜的很,原先被柳小小纠缠,好不容易升官了,又被裴煦给抢了职位,没想到竟是他。   我抿着声道,“莫非因着职务被抢,他对我们生起了怨恨,他胆子也太大了吧,他不怕死吗?”   秦宿瑜神色陷入沉思,道,“谢太傅已经将人移交给了大理寺,他大喊冤枉。”   奇了,我出宫那会儿是给秦宿瑜当小厮的,韩君生当时没把我认出来,是后面他入内宫才晓得是我,我还记得他颇为惊讶,他确实嫌疑最大,要说不是他,我还真不信。   “他一张嘴黑的白的都能说,管他远不远,先砍了再说。”   秦宿瑜迟疑道,“他一直在叫屈,倒真像是冤枉了他。”   我呵呵着声,“我瞧他贼眉鼠眼的,惯会耍滑。”   秦宿瑜咂一声,“我记得谁之前还为他说情。”   是我,柳小小留给我的恐惧,让我对韩君生报以同理心,我不自觉就把他往好人想,但我现在却不能这么想了,“他都能因着柳小小长得差就把人抛弃,原本就是品性不好的人,我之前是被他蒙蔽了双眼,经此一事我早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秦宿瑜半挑唇,“你不也是光看人脸评价人吗?你和他不都一样。”   什么话,韩君生能跟我相提并论吗?他是男人,我是女人,我看脸那也只是向往美好,韩君生看脸是要跟人谈情说爱,好看的脸才有爱,难看的脸就是厌恶,他跟我可不一样。   “我只钟情你,旁的男人女人我才不会因着脸好就想入非非。”   秦宿瑜奖励了我一个吻,旋即道,“今早在太和殿,我跟他们说了你住在莲汀庵。”   我绞着手道,“他们会不会以为你在诓骗他们?”   秦宿瑜摇首,牵我下床道,“给他们看人了。”   我想起来那张和我一样的脸,我还有点怕,“我总怕你让雨鸢将我取而代之了。”   秦宿瑜沉下脸,压着声道,“又说的鬼话,好好的让她代你,我是有病吗?”   我急忙抱住他的手臂道,“我曾在话本里瞧过,一个人娶了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然后瞒着所有人把心爱之人接回府,还让她李代桃僵。”   秦宿瑜冷笑一声,“谢太傅教的你没会,这些个烂俗事你倒记得清楚,我一天到晚就那么点功夫,还得应付你,哪儿来的时间供着别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07 16:57:21~2020-10-08 15:29: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haracteroo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7章 叫夫君77   谢弭教我的狗屁道理死板的要命, 我要真听他那一套,岂会跟秦宿瑜有今日,只怕真要跟秦宿瑜当父子,没得他还要对我愚孝, 我拿着那些框框条条说给他听, 他对我就会像对谢弭那般尊敬。   ……   一想到他毕恭毕敬的对着我叫父皇, 我就浑身力颓,肌骨松软。   好像也不赖嘛!   我挺挺腰, 伸脚朝他手臂滑, 极正直道,“皇儿,太傅教寡人骨肉至亲,需的贴心对待。”   秦宿瑜攥住我的脚, 指尖压在我的脚背上, 轻微摩挲着, 半天未语。   我痒的很,想缩脚他没放,我就勾他肩膀, 拉他倒下来, “你挠我痒痒。”   秦宿瑜注视着我, “起不起?”   我摇一下头,拉了拉他的衣裳,悄声道,“你刚刚说我了,我难受,你总训我。”   我偷偷将腿搭到他腰侧,眨巴两下眼, “你总对我臭脸。”   秦宿瑜的目光逐渐变柔,他摸摸我耳朵,低头亲着我,我就安分了,他亲我很有耐心,绝不会急躁,能让我不知不觉就陷入他的柔情里,我抬手圈在他后颈上,随他牵引着入了情梦。   他的手贴在我腰间,我嘟哝着声道,“你掐我腰嘛……”   秦宿瑜缓和着力道碾我,他似没听懂我话,低哑着声道,“掐?”   我感受着他地煞气,麻的抬不起腿,只能被迫挂他身上,这滋味儿着实叫人沉溺,我胡乱抓到他头发上,颤着声道,“……掐嘛。”   秦宿瑜却停住了,他面色古怪道,“我怕把你的腰掐断了。”   我恨他不解风情,只气道,“掐腰架腿是一套,你架了我的腿,不掐腰有意思嘛!”   秦宿瑜浅笑一声,又开始继续,他还是没掐我腰,倒托住了我的后背吻住我。   我只觉灵台战栗,瞬间就被他给摄取了心神,我低低在他唇下哭,“……你坏。”   他有条不紊的接话,“不顺你话掐腰就坏了。”   我扭了一下身,没躲过他的手掌,他该怎么来还怎么来,我又没他精力旺盛,先还能跟着他贫嘴,没几下就软了气,我呜咽两声,“……那你不掐腰,你掐屁股也行啊。”   秦宿瑜还是没动手,他拧紧眉道,“都什么破毛病,好日子不过,非要我打你?”   我拽拽他,“书里有的,你们男人不都喜欢来这种嘛,要将我提起来压在墙上,你也一定想的。”   秦宿瑜闷声不吭,埋头苦干。   我打不过他,只有被他欺的份,我脑子晕乎乎,也不知怎得就想到了一个词,“干,干……”   秦宿瑜抬手要捂我嘴。   我拼着力推开他的手,破口而出道,“干/父之蛊①!”   只在这一瞬,他明显滞住,片刻时间他松开我,腾身要走,那速度快地难以想象。   我眼看着他跑,慌忙抱住他呜哇着声大哭,“你跑什么呀!我说一句话你就走,我又哪儿得罪你了?”   秦宿瑜绷着脸道,“谁向前说不乱说话的。”   是我,可我确实没乱说话啊,我就是莫名想到这个词,觉得甚是贴切,不自禁说了出来,我向来心里藏不住话,这也能怪我嘛!   我干脆当哑巴算了!   我哭诉道,“我事事都依你了,说话都经过深思熟虑,你还不满意,非得把我逼成了死人你才高兴吗?”   秦宿瑜板直着声道,“你深思熟虑的话能把人噎死。”   我纵起身,“你晓得干父之蛊什么意思嘛!”   秦宿瑜盯着我不语。   我瞬时一阵火,只将他推开,侧身背对着他卧倒,道,“走走走!既然你嫌我说话气人,以后咱们还是别说话的好,索性大家按规矩行事,过后就挺尸。”   秦宿瑜站床头不动,他就是根呆木头,一点话都蹦不出,全靠我出力,我快气的七窍升天了。   我躺了一会儿他还是不走。   我这人有点不行,就是沉不住气,他一直杵跟前,我就一直气,直到后面气的像个发面馒头,我扭头道,“你走不走啊!我要睡觉。”   秦宿瑜指着满床狼藉道,“我走了谁收拾?”   我伸长手臂,指着上面的红痕道,“你都不收拾我,你就知道收拾床,你瞧不见我。”   秦宿瑜抄手将我搂起,兀自进浴室伺候我。   我们出来时,他神色如常了,我坐他怀里看他给我穿衣服,他的下颌棱角分明,我看的入神,小声道,“你都好久不跟我说话了。”   秦宿瑜放我坐到软榻上,沉着眼道,“歇不住。”   我碰一下自己的肚子,皱眼道,“我觉着我可能有娃了。”   秦宿瑜捏茶杯放我嘴边道,“漱口。”   我奥一声,张口咕一下,旋即又吐掉,我抹掉嘴边的水渍,吧唧两下嘴,跳下床道,“我寻思着娃要真有了,可怎么办?”   秦宿瑜掀起眼皮,道,“生。”   我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他实在不能用正常人的想法来揣测,他就是块顽石。   我哼着声跨出门。   --   元正没什么热闹的,和往年一样,吃喝供赏都是按例分发,没我什么事,我只应着他们的话做便没差错。   真正好玩的在上元节,宫里白日早早安排了宴席,天还没黑就放朝臣回家,合宫都点上了灯,只等着天晚。   秦宿瑜早先就应了我要出宫玩,他带我走的天禧门,靠朱雀街西边,一出宫就能瞧见满道灯火阑珊,行人缓步,孩童嬉戏。   我掀开车帘朝外看,那些花灯溜了一路,嘻嘻哈哈的人声汇聚成了欢乐,我不禁憧憬道,“真是人间烟火。”   宫里要比这外头冷清,步步皆是规矩,纵使我是皇帝,在底下面前也得肃静,比不得这些百姓能肆意欢腾。   秦宿瑜帮我系好斗篷,道,“咱们下去走走。”   我犹豫道,“人太多了。”   秦宿瑜笑,“还有你怕的?带了侍卫。”   我倒不是怕,就是担心惊扰百姓。   虽说我换了女装,但出行带的人太多,不见得好,上次就遇到了刺客,这次要再见着个不要命的,少不得要造成恐慌。   “这么大张旗鼓不好吧。”   秦宿瑜搀着我朝外走,“都穿的私服,混人堆里看不见。”   我舒一口气,随他下了马车。   雨鸢抱着一堆零嘴过来,柔笑道,“小姐,您看有没有喜欢的?”   我凑近挑挑拣拣选了包糖炒栗子。   秦宿瑜抢过栗子,剥了一颗先放嘴里道,“朱雀街一条道不知多少炒货,你吃个没完。”   完没完我不知道,他抢我吃的就不行,我拽他手道,“你怎么这样啊!这是我的。”   秦宿瑜便又剥了一颗塞我嘴里,“我拿着。”   我乐的他给我剥,抬一只手抓着他的胳膊跟他走。   我们走来一路撞见不少男女同行,有的甚至还搂搂抱抱,我瞧着艳羡,但也知道这是大庭广众,不能举止放荡。   我的目光在四周人群游曳,没一会倒被一对小童吸引住,他们一人手里牵着一根绳,绳头拴着两头猪,它们步伐妖娆的走在路中央,屁股一扭一扭,那两条细小的尾巴皱巴巴的卷在一起,中间还缠了红绳,像是月老打下的姻缘线。   笑死个人。   我捂着嘴都没控制住笑出声,“猪还这么招摇,这是要新郎官领着新娘游街呢,生怕人不知道它们是一对儿。”   雨鸢拿过来一串冰糖葫芦,羞涩道,“小姐,那是两头公的。”   我一下没噎住笑,卡喉咙里呛出咳嗽,“咳咳……”   秦宿瑜敛住眉拍我背,“就不能稳妥些,看个公猪也能激动成这样。”   我往胸前顺两下,犹疑着问道,“你们怎么晓得是公猪的?”   雨鸢缩一下脖子,怯生生朝后退走。?轻?吻?最?萌?羽?恋?整?理?   秦宿瑜冷飕飕的瞅我。   我后背凉,不自觉摸起了脖子道,“我,我不能问吗?”   秦宿瑜冷酷着脸转头,径直朝前走。   我只得闭嘴,不过还是盯着那两只猪暗自研究。   虽说我没其他人机敏,但基本的观察力还是有的,瞧两下也能瞧出其中的门道,我耸着肩膀撞秦宿瑜,道,“我看出来了。”   秦宿瑜斜着眸瞪我,“看出什么了?”   “蛋呗,”我无聊的甩了袖子,什么大不了的东西藏着不让我知道,我又不是不能自己看。   秦宿瑜冷呵一声,只听一声清脆声,他直板板将板栗连壳带肉捏成了碎粉。   我抖了抖身体,“你抽,抽风了?”   秦宿瑜不接我话,一张脸铁青,他硬生生转了方向,我也只能跟着他转了方向,我恋恋不舍的望一眼猪,侧头对他道,“你还跟猪争风吃醋啊。”   秦宿瑜睨着我,“要不然现在回宫?”   我瞅着他。   秦宿瑜给我了个白眼。   我锤他,“你是醋罐子做的吗?我又没说什么,你就胡猜,你和我之间就没点信任吗?”   秦宿瑜大步朝前走,“你连猪都不放过,我敢信你?”   我有那么混账吗?我就是瞧见好玩的东西,看了两眼,到他嘴里就是乌漆嘛黑。   我不忿,待要跟他好生理论,他的脚步却停了,视线直直地看向前方。   我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正见到那人群中站着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  干父之蛊:形容父子情深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鞠躬!!! 第78章 叫夫君78   她们手牵着手, 有说有笑。   其中一人是白荷,她明明回锦州去了,可却出现在这里。   另一人……跟我长了一张脸。   我惊怔住,呐呐对秦宿瑜道, “她, 她是不是雨鸢啊?”   我还记得雨鸢那里有我的脸。   雨鸢在我身旁道, “小姐……”   我立时睁大了眼睛,那个人, 那个人她像我, 我忽然觉出点慌乱,紧抓着秦宿瑜的袖子道,“她,她会不会是我妹妹……”   什么妹妹, 我才是妹妹, 我呸呸两声, 转了话道,“我哥哥会不会还活着?”   秦宿瑜长眉微凝,他回答我, “你哥哥死了。”   我有些失落, 我瞧着那两人扎进了人堆中, 隔得远都能听见格格笑声,如银铃一般,我踌躇着朝前走,秦宿瑜拉住我的手。   我迷茫道,“她们跑了。”   秦宿瑜伸指覆在我眼下,轻轻划过道,“不哭。”   我看到他指尖的水, 才惊觉我竟然哭了,我低下脑袋,“是不是说明,有很多人知道我是女人了?”   秦宿瑜神色一寒,未几他朝四周瞄过,转而对雨鸢道,“隐蔽。”   雨鸢道着是,转瞬消失在人潮里。   我往各方看了看,果真再看不见与我们相熟的人,就是那辆马车也凭空不见了。   我怯惧的依着秦宿瑜道,“你要带我玩捉迷藏吗?”   秦宿瑜剥好所有的栗子,连着纸包一起放我手里,他笑着道,“我带你去抓狐狸。”   我懵懂,“你是说那个人吗?”   那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秦宿瑜一手揽到我腰上,“怕不怕?”   有点怕,但是又有点期待,我贴到他胸前,捂着脸道,“她用我的脸,我不喜欢。”   秦宿瑜从袖子里摸出一块面纱给我带上,手指碰了碰我的眼尾,道,“我也不喜欢。”   我埋头到他的颈窝处,将眼睛闭住。   未几就听见人群里传来姑娘的嬉闹声,我再一睁眼,她们又出现在不远处,只两人手里提着花灯,扭着纤细的腰肢沿街边柳树一路往西边去。   秦宿瑜就这么拢着我跟在她们身后,我一刻也不想跟他分开,我是真的有些恐惧,她们出现的太诡异了,就好像是故意引诱我们来的,要不是想弄清楚她们的目的,我断断不想跟她们。   我这人怕死的很,天生就会趋利避害,遇到危险的人和事,能不接触都不愿意接触,但有句话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即知道有人要害我,若还畏缩,那就只能等着被人杀了。   我仰头看秦宿瑜,内心的害怕便被安抚,有他在,我才不怕被人暗害,他就是我的保命符。   她们一路走走停停,间断还蹲河边放灯,玩的不亦乐乎,我在后面看着都羡慕,我原本也能好好玩的,全被她们打乱了。   我在秦宿瑜耳边道,“都怪她们害我放不了花灯。”   秦宿瑜道,“给你买了一马车的花灯,什么时候都能放。”   我欢喜起来,这才叫排面,她们那几盏破灯有我阔绰吗?我回头要回宫里放,就放在掖池里,满宫都能看到,谁都要羡慕我。   白荷和那个女人放完了花灯就又朝前走,她们转到一条巷子里,黑黝黝的,人一进去我就看不见身影了。   秦宿瑜要带我进去,我不敢,我握他的手道,“假如有埋伏怎么办?”   秦宿瑜低笑一下,凑到我耳朵旁道,“后边跟着人。”   我会意,连忙催促他,“快进去,别让她们跑了。”   秦宿瑜横一只手指贴我嘴边,示意我小声。   我赶紧噤声。   我们悄步走进巷里,这腌臜地方又黑又窄,走一截我就闻见一股诡异的香味,我拉拉秦宿瑜道,“我闻到香味了。”   香的让人泛恶心。   秦宿瑜抬袖子遮到我的鼻子上,止步在原地。   他飞快道,“我们先出巷子。”   我忙不迭答应着,转身拉他朝外跑。   可惜没跑几步我就觉得头晕目眩,眼皮一搭就不知所谓了。   我再醒来时,已经被人关在了一间屋内,秦宿瑜坐在我身侧,我软手软脚的爬他怀里道,“我们是不是被人逮起来了?”   秦宿瑜抚一下我的脑袋,目光盯着对面的屏风。   我才注意到那屏风,上面画了张女人像,越看越像我。   只是穿的龙袍,梳的却是女人头,眉宇间聚是妩媚,妖的很,我嫌丑。   我扯下床畔的穗子对着那屏风砸去,“我不要看这个,它把我画丑了。”   秦宿瑜微笑一下,扬声朝屏风道,“即是抓了我们,真身不出来见一下吗?”   这一声落,就听见女人娇笑声,那屏风转开,白荷和那个女人走进来,双双立在我们跟前,还特特朝我们施礼,“小女子见过陛下,太子殿下。”   我摸摸脸上的面纱,还在,那现下断不能承认我是秦韶,我故意憋着嗓子道,“你谁啊!”   我一点也不想见她们,我把头扭过来,抱着秦宿瑜小声道,“这两个妖精我干不过。”   白荷捏着帕子在嘴边,轻声笑道,“陛下使得好手段,害小女子无地自容,天道好轮回,如今又落到小女子的手里。”   我冲她吐舌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也别小女子了,小女子没你这么阴险,你比小妖精还能害人。”   白荷那娇柔的脸就显出一丝狰狞,像极了要吃人的妖怪。   我强撑着声道,“你真难看,脸丑心也丑,成天勾搭男人,你爹娘生你这样的女儿死后入地府都要被鬼笑。”   “你!”白荷怒着脸就要冲上前揍我。   秦宿瑜冷冷的瞥着她,“叫你们主子出来。”   白荷畏怯的朝后退一步,但又呵笑着声道,“太子殿下威风,如今中了软骨散,也能气定神闲的威慑人。”   怪道我觉得浑身不得劲,原来是她们下了药,秦宿瑜可能也提不起劲,他的武功更不可能施展了,我们就等着被她们杀吧。   秦宿瑜淡声道,“让裴煦出来。”   我微怔,是裴煦将我们抓来的?   白荷抿住笑,侧身拍手。   那扇屏风又被挡到我们面前,她们的身影被遮住,只听见开门声,未几就感觉有一个人进来,径直坐在屏风的另一侧。   我发怵,悄声和秦宿瑜道,“真是裴煦吗?”   秦宿瑜解了自己的大氅将我团团包住,他压着我的脑袋靠到他的臂弯里,只给我留了双眼睛,我虽不懂他的意思,但照着做还是会的。   室内安寂了片刻,双方都不作声。   我偷眼往那屏风上瞄,只瞧得见一个身形,确定应该是个男人,其他的便再不能看到了。   我勉强有耐心一回,只紧揪着秦宿瑜不敢放。   那边屏风却动了,一只手在摸我的脸,不对,在摸屏风上的画,只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那只手直直划下来,一直到人像的足上,我才看清那副图里,我没穿鞋,连袜子都没穿,是赤足踩在地上。   还别说,脚模子怪漂亮的。   漂亮也不是他能摸的,我愤愤的对秦宿瑜道,“他摸我脚。”   秦宿瑜抱紧我,阴声冲对面道,“把你的手拿开。”   那只手骤然停住,忽而他一把抓到屏风上,整张图被抓破,他的脸露出来。   我心里陡然咯噔一声,果真是裴煦。   我难免失望,秦宿瑜早先说他不好,我还是心存一点犹疑,只觉得他可怜,即使不用他,也没想过要把他怎么样,如今看来我应该杀了他,这祸患竟是我留下的。   当真是妇人之仁,我恨不能给我自己一巴掌。   从前见他总是一副温顺谦和的样子,现时他也是温和的,只是通身的气韵却不同了,他没了谦卑的姿态,俨然如上位者般高高在上,我小瞧了他,这人哪里是池中物?他不死,死的就是我们。   他看着我,唇边沾一点笑,神色里含着打趣,倒没说一句话。   秦宿瑜凉声道,“裴煦,不装了?”   裴煦的眼睛还是看着我,他的笑加深,“太子殿下说笑,微臣素来都这般,装倒未曾。”   我想出声训他,秦宿瑜按着我的头不让我说话,他道,“打算鱼死网破?”   裴煦交叠着腿,神态怡然自得,“是你死。”   哎!他要秦宿瑜死,我活剐了他!   我急得抓秦宿瑜手,冲着裴煦叫嚣道,“你才死!”   裴煦挑了一下眉,转而又放下,他的笑停了,“太子殿下养的金丝雀甚是可爱,还知道护主。”   秦宿瑜眯起眼。   我也跟着眯起眼。   裴煦歪过脑袋,觑着眼又笑起,“微臣也想养一只。”   他说我是鸟儿,我撸起袖子啐他,“你才是鸟!你还是鸟人!”   裴煦扑哧着声笑得欢,指着我对秦宿瑜道,“微臣想要这只小鸟,不知太子殿下可否割爱?”   “你不配,”秦宿瑜浅声道,他拂掉我的袖子,将我重新遮得严实。   我也觉得他不配,想的忒美,拿我都不当人了,他自个儿不是人就算了,还想拉我下水。   裴煦朝后面靠去,伸手朝后一招,“送太子殿下上路吧。” 第79章 叫夫君79   几个人从他后面站出来, 手持绳索和匕首往过来走。   秦宿瑜还是泰然自若,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竟是六神无主,眼看着他们走近, 我慌忙出话道, “你就算要送我们上西天, 也得让我们死个明白吧。”   裴煦饶有兴致的望着我,“微臣怕话太多, 给你们时间拖延。”   这跟话本里不一样啊, 话本里的坏蛋干坏事前一定会絮絮叨叨,等到他啰嗦完,救兵也就到了,他怎么不按套路啊?   我想了想, 赶紧搂着秦宿瑜的脖子在他脸边蹭一下, 转而看向裴煦道, “你不就是想摸我脚吗?我给你摸了,你放我走。”   秦宿瑜皱紧眉,“想都别想。”   他怎么就看不懂我的暗示, 我现在跑出去了, 才能去搬救兵啊, 诚然是把他放在这里,但我会回来救他的。   裴煦那双眼眯成了月牙,须臾他抬手说停。   那几人就停在我们一步远的地方。   裴煦道,“只摸脚微臣有点亏。”   他还想得寸进尺,我给他摸脚已经是最大忍耐了,他还想狮子大开口,美不死他。   我才不干。   我咬牙切齿道, “你都被多少女人睡过了,我给你摸脚都是忍着脏,你还想沾别的,我冰清玉洁的一个人,才不要被你玷污。”   裴煦的神色晦暗,“真是天子给的骨气,敢对男人说这样的话。”   我颤了颤,将脸埋到秦宿瑜的领口,“他说我。”   秦宿瑜一掌盖过我的脑袋,冷声对裴煦道,“裴煦,你孤注一掷,杀我们有没有想过后果?”   裴煦咂了一声。   我露一只眼瞟他。   他伸手朝旁边拉过,那个跟我相像的女人就坐倒在他怀里,她神情娇羞,目露倾慕。   用我的脸做出这种表情,恶心死我了。   裴煦忽地将她推到地上,拍拍膝盖道,“还是不如精心养出来的。”   我瞪着他。   秦宿瑜也抿紧了嘴。   裴煦温笑出来,“只要你死了,陛下就是我的。”   我冲他龇牙道,“我才不是你的,你敢杀他,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白荷端来一杯茶递到他手边,他捏起茶盖,吹了吹热气,十分娴雅的啄一口水,“他死了,你就不是陛下了,你只是我的玩物。”   他的眼睫微翘,嘴边笑变得邪肆,“先帝最宠爱的小女儿,当然是圈养在床上才是体面。”   我怯怕的揪紧秦宿瑜,秦宿瑜笑了,“孤死了,你可能活不过三更。”   裴煦放下茶杯,拍手道,“太子殿下为了将我钓出来,煞费苦心,你成功了,外面大约被你的人全包围住。”   我脑中一个机灵,对啊,跟着我们的人必定就在四周,纵然他杀了秦宿瑜,也逃不出去。   秦宿瑜说,“裴煦,你逃不掉。”   裴煦哈哈笑,他望过白荷,白荷走近前,从袖中摸出一块皮递给他,他接过皮盖到面上。   我们对面就出现了一个秦宿瑜。   我惊恐的看着他。   他眉目弯弯,笑起来比秦宿瑜还温柔,他朝我伸手,“过来。”   我不要过去,我扭过头,扒在秦宿瑜得胸前紧闭着眼,大声道,“死就死,老子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裴煦没什么情绪道,“杀了他们。”   那些人冲上来,我七手八脚的抱住秦宿瑜道,“我们今儿算殉情了,以后回天上了,希望老神仙能让我们再下凡活一遭,我还没活够,你要永远陪着我。”   秦宿瑜摸摸我的头,伸脚将近前的一人踹倒,他单臂将我搂起,另一只手抓过椅子摔过去,正正好砸到一人头上。   我大张着嘴,欢快道,“你没中软骨散啊!”   他带着我避到窗户边,蜷手在嘴边猛吹了一声口哨。   裴煦面色阴沉,一下站起身朝外奔去。   白荷和那个女人紧跟在他后面跑了。   我哎着声急道,“他们跑了!”   其实我叫也没用,因为他们一走,屋内冲进来更多人,那些人阻拦着我们,且手中都有武器,秦宿瑜要保护我,根本没法从这些人突围。   好在雨鸢带着人破窗冲了进来,没几下就将他们给抓了起来。   这破房子也被拆得差不多,雨鸢冲我和秦宿瑜先行礼,随和对秦宿瑜道,“奴婢无用,让他们从后门逃了。”   秦宿瑜解了腰上的令牌,扔她手里道,“去四方城门,今晚开始,所有城门不得放人出入。”   雨鸢火速带着人离开。   秦宿瑜躬身将我横抱住,也走了出去。   我们这一晚没有回宫,直接是在马车里呆着的,我趴在秦宿瑜的胸膛上,静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声马声还有狗叫声。   我睡不着。   我勾着秦宿瑜的手道,“裴煦假如会打洞,我们就抓不到他了。”   秦宿瑜顺着我的头发,“不会,他没那么多人。”   我唔着声,又将之前的疑惑问出来,“你怎么没中软骨散?”   还装的那么像,我吓得半死。   秦宿瑜浅浅勾唇,“出宫前找王太医开了点焚香。”   焚香是个好东西,以前我拉肚子时,王太医就会给我用些这个,说是能驱毒气,不过不能多用,这玩意儿有点玄乎,是药也是毒,人用的多,身体也受不住。   我亲了亲他,悄声道,“雨鸢他们为何能跟过来?”   秦宿瑜捏起我的下巴,笑道,“我路上做了记号。”   我嗯一下,撅着嘴道,“我腰还软。”   秦宿瑜提了提我,覆住我的唇慢慢吻,他的手给我轻轻按摩,没几下就探进去了。   我轻摇着头,在他口中喘出气,一身都像被他揪住,他很小心,让我在他身上跨坐好,我扭着身,只觉心神都被他慑住。   他抚摸着我的后脖子,缓慢行进着,我呜着声,眼里就哭了出来,“你,你这样……”   我真的要死了。   秦宿瑜拿过我腰边的帕子给我抹眼泪,一边还在亲我,“乖。”   我塌着半身偎在他的手臂上,随他来摆弄,舒爽畅快让我一味的往他怀里钻,他就更坏,我只感觉衣衫掉在腰际,他衔着我的脸往下,我无助的细叫,“……阿瑜,你在干嘛?”   他无声笑起,按着我让我感受他在疯魔。   我微睁着眼,脑袋不自觉靠在他的肩膀上,任他触碰着自己。   恰时听见一声狗叫,我抖了一下,眯住眼缩进他的怀抱。   他吐出来气,一翻身就将我压进了床褥里。   我在迷蒙中逐渐陷入了沉睡。   隔日我醒来时,哪哪儿没力,他也惺忪着眼在看我。   我动了动身,推搡他道,“你出去嘛……”   他没出去,他俯身亲吻我,直到我透不过气才退走了。   马车里到底不便当,我没衣裳能换,他给我穿了旧衣,我枕着他的手臂,乖巧道,“我要一整天这样吗?”   虽然我不爱洗澡,可是也不爱黏糊糊,我走路都走不了。   秦宿瑜捏捏我的脸道,“回宫才能洗。”   我难免羞涩,不自禁就蜷起了腿,动过就更难受,“你要抱我,要不然我走不动路。”   秦宿瑜说嗯,随手拿过茶来漱口。   我望着他,他把茶水又递给我,我也漱了口。   他又侧身从小榻下面抽出个食盒,捧出一碗白粥喂我吃。   我偏过头,“我累了一宿,你就给我犒赏这个,我不要吃。”   这年头,谁还吃白粥啊?   秦宿瑜温声道,“等回宫了,再让御膳房给你做好吃的。”   我不情不愿张了口,他便喂粥进我嘴里。   这么吃了半碗,却听见外面有爆竹声,还有奏乐。   我伸手揭了车帘,就看到不远处的府宅有谁家迎亲,新娘子盖着红盖头,哭哭啼啼的上了花轿。   我不免惊讶,问秦宿瑜道,“她不想嫁人吗?”   哭的我都揪心。   秦宿瑜支起枕头,让我靠好,道,“即将要嫁入夫家,娘家人难见着,哭也是应当的。”   我想起我以后要是嫁给他,我的夫家和娘家在一起,我就不用哭。   我就难免同情那个新娘子,“她既然那么舍不得,干脆不嫁了呀。”   秦宿瑜掖了掖我的被角,“那岂不是不要夫君?”   我撇两下嘴,“她哭的那么伤心,可见也没对夫君有多少爱,嫁不嫁的又有什么关系?”   秦宿瑜皱着眉瞅我。   我匆忙捉住他的手道,“我爱你的,我就嫁你。”   秦宿瑜的神色舒缓,抚着我的鬓侧道,“还像个孩子。”   我冲他笑一下,“裴煦说我是鸟,我觉得不是,你把我当孩子养。”   秦宿瑜转过头,看向外头,那花轿抬了起来,朝东边去。   他又转头看我,目光柔和,“我把你当娘子。”   我脸热起来,伸长手挂到他的脖子上,“我想嫁你了。”   他怔怔地望着我,半晌他张口道,“好。”   我吻一下他,将头抵在他身上。   我真的想嫁给他,没了芥蒂,没了杂念,我想给他当老婆,给他生一堆孩子。   秦宿瑜环着我,他突然朝外道,“跟上那架花轿。”   马车动起来,我支起头朝外看,那花轿一路向城门口去,将好在城门前被人拦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12 17:42:41~2020-10-13 18:34: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叽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0章 叫夫君80   “各位官爷, 我们小姐赶着成亲,请官爷们通融通融吧,”随在花轿旁地老婆子朝那些官差跪地磕着头。   那些官差个个抱着胳膊,板着脸轰她, “衙门办案, 就是天王老子成亲也得等着, 等老爷们抓到了犯人,自然就放你们出城。”   那婆子抽泣着声, 只怯怯地站到花轿旁再无二话。   我瞧着可怜, 对秦宿瑜道,“他们还要洞房,老拦着也不是事儿,就放他们走吧。”   秦宿瑜低眸看我, “那花轿里坐着的不一定是新娘子。”   我纳闷道, “不是新娘子会是什么?莫非还是新郎官?”   那这就奇了, 还有新郎官坐花轿的,难道入赘的男人都得坐花轿?   我摸摸秦宿瑜的头,怜爱道, “我不会让你坐花轿的。”   秦宿瑜戳一下我的额头, “乱想什么?放他们出去, 说不定就把裴煦也放出去了。”   我恍然,“这狗贼确实善于伪装,就是装成新娘子也正常,他生的也算花容月貌,随便打扮打扮,做出个女人相也不是难事。”   秦宿瑜噙着笑,“你真会说话。”   我晓得他嘲讽我, 但我说的那都是实在话,裴煦是蔫儿坏,但生的却是一等一好,要不然也不会被父皇挑给五皇姐当驸马,纵然他是个恶人,但这相貌谁见了都得赞一句。   我晃晃脑袋,趴到窗边看。   花轿跟了许多人,那婆子受了气,其他人也就上前去理论,一时间乱作一团。   那婆子呦呵着抬轿人,想趁乱溜出去。   我抓着秦宿瑜的衣襟急道,“他们要跑了!”   秦宿瑜笑笑,伸指打了一响。   便看到数个身影跃起,直冲着那架花轿去。   刀剑铁索悉数怼到花轿上,片刻功夫,那花轿就被撕开来,里面的新娘子跌倒在地上,盖头掉地上,她的脸露出来,正是和我相像的女人,她身后就端坐着裴煦。   我瞪大了眼睛。   秦宿瑜微挑唇,按了按我的肩道,“我出去一会。”   我点头。   他就掀了帘子下马车。   他的身形笔挺,背对着我都让我感到异常踏实。   他走到裴煦面前,睥睨着他道,“拿下他。”   就见一旁的侍卫过来将裴煦扣住,裴煦嗤笑一声,“这大陈竟然落到你一个外人手里,先帝死也不能瞑目。”   我不爱听这话,父皇让秦宿瑜给我做驸马,往后就是我老秦家嫡亲的子婿,我还被他宠在手心里,就是顺着我,他登基也是名正言顺,没有他,我稳不住大陈,皇位也估摸早被孙家人窃取了。   裴煦这人倒是心高气傲,当了驸马,就以为父皇的皇位该有他一份,他也不想想,父皇岂会把皇位传给一个狼子野心的人。   秦宿瑜没答他的话,挥手叫人将他和那个女人带下去了。   我唏嘘着声,须臾想到白荷还没被抓到,我揪了揪头发,不仅心生迷惑,裴煦竟然这么容易被逮到了,反而白荷还在暗处潜藏,实在是匪夷所思。   我们回宫时已近黄昏,秦宿瑜没带我回紫宸殿,径直入了东宫。   我洗了个澡,他让我穿的宫装,我虽好奇,但仍照着他的话做了。   我出来时,他望着我笑。   我莫名羞涩,只低着头道,“你不让我回紫宸殿,他们会发现的。”   秦宿瑜搀起我的手,道,“雨鸢一早回了。”   我抬头瞧一眼他,又矮下头,“我是不是从今儿起就不是秦韶了?”   秦宿瑜没作声,他看着我。   我靠近他,歪头倚在他胸前道,“你说要娶我的,我不要当金丝雀。”   我有些微怕,裴煦能轻视我,他也可以,我没有权力,能依仗的是他对我的爱,这对我来说就是枷锁,我只能顺从他,他想夺取我的帝位,再将我囚禁起来甚至杀了我极其容易,我什么也做不到。   秦宿瑜挑起我的脸,指腹揉着我的唇道,“娶。”   我开心了,连忙掏出那张纸条给他看,“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秦宿瑜注视着那字条,目中显出笑,“算数。”   我这才安心,我反复确认不是不信他,父皇曾说过,权势是好物,人人都想沾一手,即使是好人,也有可能会被权势带偏。   秦宿瑜牵着我朝外走,“咱们去诏狱。”   我着得女装,被他牵出去,就等同于向所有人宣告,我是他的女人。   怯惧是有的,但更多的是甜蜜,他会一辈子保护我,他说的也会做到,我再没防心了,我想着我要再推三阻四,就是在欺负他,他不小了,能守着我到现在一句怨言也没有,还纵容我胡闹,我觉着他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我不能再辜负他。   我随着他走出去,抬头挺胸,甚是骄傲。   秦宿瑜拍一下我的后脑勺,“你是秦筱,是女人。”   我是秦筱,所以我不能放肆,正如他所说,我要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和秦韶截然不同的性格出来,秦韶张扬,我就得收敛。   我琢磨着要如何表现骄矜造作。   我捏起帕子,小指头轻轻翘起,露出娇羞的表情四处乱看。   秦宿瑜侧眸盯我,“像个贼。”   我可真要生气了,“你看不出我内里的闺秀气韵吗?”   老把我说的没个人样,就算丢脸也是丢他的脸。   秦宿瑜半笑着道,“确实秀。”   我连跺着脚,扑到他怀里,气道,“叫你嫌我这嫌我那,你搂我。”   秦宿瑜当真伸出手臂抱住我腰。   我自得起来,眼睛也有空看别的,果见那些个宫女太监都目瞪口呆。   我的虚荣心得到最大满足,再没有要闹腾的心思,只任他揽着出了外宫。   我们进诏狱已是月上梢头。   裴煦的牢房在最里面,我们进去时,他盘坐在稻草上,满面谦和,牢狱之灾都没让他的脸染上风霜。   他听见动静眼睛睁开来,当先看着我。   我缩到秦宿瑜身后,冲他龇牙道,“看什么看?”   裴煦眨一下眼,浅笑出,“一个小玩意,太子殿下竟能纵容到这种程度。”   狱卒搬来椅子,我一屁股坐倒,鼓着腮骂他,“你这下三滥的坏种,枉本宫还曾念过你,没想到你竟如此凶恶。”   秦宿瑜拍我嘴巴,“粗鲁。”   我拉他手抱怨,“他那么说我,你都不帮我教训他。”   秦宿瑜抚着我的手,抬头看向裴煦道,“白荷在哪里?”   裴煦的笑变得阴毒,“在你们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我怔住,他把白荷护成这样,一定是有阴谋。   秦宿瑜淡淡道,“昨日,孤邀六殿下逛花灯会,未想竟遭你们设伏,如今你已被捕,只要你说出白荷的藏身处,孤可以给你个全尸。”   裴煦注视他,“太子殿下说谎话都不脸红,先帝让女人登基,欺瞒全天下人,你把她视为脔宠,夜宿紫宸殿,甚至带着她流连街头,这天下人若知晓,那紫宸殿中住的不过是个连床都下不了的傀儡,他们会不会群情激愤?”   我委实厌恶他的话,把我说的一文不值,我便是没用,也不是他能指责的。   我唰的站起身。   秦宿瑜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坐倒,他侧头对候在一旁的主簿道,“他说的话,全记好。”   主簿躬身称是。   裴煦面色阴沉。   秦宿瑜没表情的勾起唇角,“昨日宴后,父皇留了御史台的几位大人一夜洽谈,合宫都知道。”   我听的云里雾里,但又不敢打断他的话。   裴煦抿紧唇,眉梢显出怒火。   秦宿瑜这时带了点笑,绕着自己的指节玩,“那几位大人留宿在嘉和殿,父皇什么样,有没有出宫他们最清楚。”   裴煦双目泛红,“你敢让人假冒陛下。”   秦宿瑜笑看着他,话是对着主播说的,“这话也给他记下来。”   那主播拿着笔赶紧写。   裴煦紧闭着唇瞪他。   秦宿瑜翘起腿,慢声道,“你让白荷出去散布那莫须有的谣言,也得看这满朝的大臣信不信,现在咱们来说说你的罪行。”   这我会,我抢着道,“他谋害皇亲国戚,还散布对陛下不利的谣言,该死!”   裴煦的瞳孔瞬间一缩,只在片刻他忽然大声笑出来,笑里皆是不甘,“我输了。”   他输什么,他罪有应得。   秦宿瑜说,“皇祖父曾经给过你机会,你自己要当的驸马,怨不得别人。”   裴煦仰靠在墙边,半合着目,口中呓语道,“你们这些人,懂得什么叫疾苦。”   我是不懂疾苦,但我从没想过做恶,脚踏实地也能做出些功绩,走了捷径那就得承担后果。   秦宿瑜眉心紧锁,“王家村,是你派人去的。”   裴煦点了头,“是我。”   秦宿瑜又问,“姑母的孩子是你从中作梗掉的?”   裴煦似笑非笑的望他,“太子殿下自己做的事,岂能推到我头上?”   他敢污蔑秦宿瑜,我骂不死他,“你个鬼东西,你自个儿害人还要把别人拉下水,你富贵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分别人一杯羹?”   裴煦惊奇,“你怎么晓得我就没分羹?冀州旱灾我难道少出钱了?你去冀州问问,第一个给他们送粮的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实在卡的要命,么么哒! 第81章 大结局   秦宿瑜脸色不太好, “你以为孤杀不了你?”   裴煦弯唇,眼中有讥讽。   我再也忍不了了,这狗杂种明显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冀州他出力了便想借着这份力来耀武扬威。   我打死他。   我冲到他跟前, 举手朝他面上揍。   秦宿瑜将我扯到一边, 板着脸看我。   我瘪一下嘴, 扭身不应话,磨叽这么多, 杀了就是, 我就不信冀州百姓还能真为着他反。   裴煦掬着笑,望过我又转向秦宿瑜,“太子殿下打算怎么处置我?”   秦宿瑜眼尾挑起,泻出戾气, “自是依国法处置。”   裴煦嘴边的笑顿住, “不怕民怨?”   秦宿瑜露出一抹笑, “救冀州的是朝廷,是陛下,你造谣中伤陛下, 冀州的百姓不会向着你。”   裴煦搭在腿上的手一瞬攥紧, 他盯着我说, “死我一人,能换的天下人猜忌,那大位看你能不能做的稳?”   他说的不错,只要他一死,白荷再将我是女人的消息散布出去,后果不是我能设想的,秦宿瑜是能安抚住朝臣, 不一定能安抚住百姓,除非我立刻从龙椅上退走,否则我的身份一定会遭百姓诟病。   秦宿瑜看都不看他,握着我的手走出了牢房。   我愣愣的随着他出去。   外头下雨了,淅淅沥沥的,落在人脸上冰的很。   有人从雨里跑过来,扑通跪到地上,哭嚎着道,“太子殿下,公主殿下,你们快回宫吧!”   我心跳加速,在这样阴冷的雨天里,后背连连出汗,我说不出一句话。   只听见秦宿瑜道,“什么事?”   那人泣不成声,“陛下吐血了……”   我头脑嗡嗡响,秦宿瑜直接将我抱起来快步上了马车。   --   紫宸殿乱作一团,外殿跪了一地臣子,我们入里正撞见雨鸢拉着王太医进暖阁。   我胆怯的抓着秦宿瑜道,“那,那里面真的有人……”   冒充我,还吐血。   秦宿瑜轻声道,“别怕。”   他让我别怕,我就不怕,我相信他。   雨鸢又从里面跑出来,对着我们行礼道,“太子殿下,六公主殿下,陛下,陛下……”   她绷不住泪,哭的甚是惨,我瞧着装的真像。   我待要夸她两句,穆娴从门外冲了进来,略过我们径直冲到里头,少顷就听见一声悲泣,“陛下!”   秦宿瑜拉着我疾步朝里走,快要跨进暖阁时,他转身对跪在地上的刘庆和谢弭以及六部的几位老臣道,“你们都进来。”   刘庆擦着泪,急忙起身随在我们身旁。   我看他哭心里也难受,他是看着我长大的,纵然是骂我的多,但也是一心想我好,我如今还骗他,到底是我不仁义。   秦宿瑜拽我一下,我连忙低头。   我们一同进到暖阁里。   那龙床上的帷幔大开,穆娴趴在床边抓着床上人的手低哭,那人确实和我的脸一样,只脸色苍白,已进气少,出气多了。   我猜是活不成了。   呸!自己咒自己,那都是假的。   床上的秦韶朝刘庆招手。   刘庆老泪纵横,抖着腿跪到床畔,“陛下……”   假秦韶伸手在他的胡子上摸了两把,气息奄奄道,“刘爱卿,寡人要死了。”   刘庆的眼泪哗啦啦掉,“陛下,怎么就这样了?”   雨鸢哽咽着道,“刘大人有所不知,现今大街小巷都传陛下的身世,说,说陛下是女人……”   刘庆泪珠子掉一地,恨意落了满脸,“谁人这般阴狠,叫微臣抓到,定要将他凌迟!”   假秦韶猛咳出声。   刘庆颤着手给她拍背。   未几她咳得凶起来,血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流。   刘庆急着拉王太医近前,“王太医你快给陛下治治!”   王太医哭着摇头,“治不了了,治不了了……”   刘庆踉跄着栽倒。   假秦韶咳过后,沙哑着嗓子道,“你们都退下吧,寡人要跟皇儿和皇妹说说话。”   刘庆跌跌撞撞得出了阁门,其余人也一一退走。   穆娴走过我时,我朝她竖一下大拇指,她朝我张牙,恶狠狠瞪我。   我绕到秦宿瑜右侧,才不怕她骤然发飙冲过来打我。   他们全出去了。   假秦韶从龙床上爬起来,揭了面上的皮。   那张脸和雨鸢一模一样。   我错愕的看着她。   她爬下来朝我们跪倒,“奴婢水琉,见过陛下,太子殿下。”   我哎着声,“你和雨鸢是双胞胎啊。”   水琉对着我俏皮笑,“阿鸢是奴婢的妹妹。”   我还以为她是妹妹,她看着比雨鸢活泼,雨鸢要沉稳些。   横竖长得一样,要都不说话,我根本分不清。   秦宿瑜从兜里拿出个金馃子扔给她,“赏你的。”   水琉嘿嘿两声,连忙将金馃子放嘴边咬了咬,确定是真金的,才小心翼翼地放到荷包里,她望了望我,搔着脸道,“殿下可真漂亮,身条也好,奴婢才接了任务,对着那张脸就……”   我就喜欢听人夸,急忙催问她,“就什么?”   秦宿瑜黑着脸踢她,“仔细你的眼睛。”   水琉滚到一边去,还在我脸上打转。   那眼神我熟,我当年是男人时,见着漂亮姑娘就这样,没想到姑娘里也有色胚。   秦宿瑜站到我跟前,我踮起脚将下巴搭在他肩上。   他说,“死快点,别拖。”   水琉拍着胸脯,“好嘞。”   她又把人/皮套脸上,直挺挺往床上一趟,两眼一翻人还真像死过去。   我看的都想给她拍手叫好。   秦宿瑜笑着对我道,“快晕倒。”   我会意,不用他教就闭着眼往地上摔。   秦宿瑜顺势将我兜起,大步走了出去。   --   我死了的第二天,不对,假死的第二天,裴煦在牢里自杀了。   白荷也在寒山寺附近被抓获。   彼时我正披麻戴孝,随着秦宿瑜一同跪在紫宸殿内。   我的那些王叔个个抹着泪,哭的比死了亲爹还惨。   他们哭的再惨,皇位也没可能是他们的,遗旨一早拟好,就没他们的份。   入夜时,各人都退走了,我腿酸的要命,颤巍巍的由着秦宿瑜扶起来,我揉着肚子和他道,“饿得慌。”   秦宿瑜拽来凳子让我坐倒,转头看过雨鸢。   雨鸢便招人摆饭。   我趴到桌边,捏着筷子夹菜吃,“隔几日你登基,我怎么办?”   秦宿瑜剥了个橘子,一瓣一瓣放嘴里慢慢嚼,“登基大礼和大婚一起举行。”   我佯作随意的唔着声,实际还是喜不自禁,只在嘴边和他道,“爱妃要放出宫。”   秦宿瑜瞟我,“封她郡主,满意吗?”   满意,自然满意。   我乐滋滋道,“还要给她挑个郡马。”   秦宿瑜嗯着,瞧表情是没当回事。   我打他,“你听见没啊,要挑个极俊俏的,比谢弭还俏。”   秦宿瑜说好,还是懒洋洋的神态。   我很气了,他根本没听我的话,我伸手要掐他。   他一把攥住我,拉着我坐到他怀里。   我摇他肩膀,“你不听我话,我就不嫁你了。”   秦宿瑜虎着脸,拍我头道,“再说。”   我坐直身,揪他前襟气出声,“你说好了的,你又凶我,你坏死了!”   秦宿瑜果然败下阵,他捏起白帕擦我嘴,道,“给她挑。”   我心内高兴,就想跟他玩。   我仰头啄他嘴巴,“我以后是你老婆了,你不能老是训我。”   秦宿瑜托着我的下颚,亲起来发了狠。   我觉着他是饿了,拿我当肉骨头啃。   我瞧他架势要对我剥皮拆骨,我拉他耳朵抱怨道,“你个老色魔,你是要吃了我吗?我再不对你好了。”   他下手贼稳,我哪儿不得力他往哪儿来,我没他花样多,三两下就被他压制的彻底。   他放我进椅子里,支着我的手不让我倒,可怜我还没理清自己身在何处,他就开始冲锋陷阵,真拿我当城墙攻,我不坍塌,他就不撤退。   我攒足了力盘住他,在他耳边哭泣道,“你干嘛呀,你要把我杀了吗……”   秦宿瑜将我托起,缓步朝南边暖阁走。   他走一步,我死一回,直等他进了暖阁里,我连哭的声音都发不出,只能扒着他淌眼泪。   这一晚他没打算放过我,什么时候尽兴什么时候才完事,我被他放进床里时,已然身陷泥泞。   他等我缓过气才抱我去洗。   我们出来时,穆娴候在门边。   秦宿瑜放我到罗汉床上,抚着我的耳朵道,“娴妃娘娘陪着你,我先出去会。”   我艰涩的点一下头,他就走了。   穆娴坐到我旁边,捂嘴笑,“瞧瞧这身子,比我以前见着还窈窕,这胸大的藏不住了。”   我支起身,推她道,“你都不对着我叫臣妾了,你也不好,瞧我这样还不哄我。”   “你都不是皇帝了,我又不是你爱妃,”穆娴拿枕头垫在我腰侧,咂吧着声道,“你哥哥还躺在外面的棺材里,你倒好,躺男人怀里,这腰看着都快用废了。”   她说完又摸我腰,“原先也没细成这样,你怎么练出来的,教教我。”   我挥开她的手,洋洋得意道,“你找个人天天睡,你也能腰细。”   穆娴切着声,眼睛艳羡的从我身上移开,“等我出宫了,什么男人没有。”   我打了个哈欠,“秦宿瑜说要封你做郡主,我琢磨着得给你安排个体魄健壮的郡马,也好能受你摧残。”   穆娴凉凉的看我,“好啊。”   我眯着眼就想睡觉了。   穆娴伸了个懒腰,也脱鞋上床睡倒。   --   二月二龙抬头,这一日天朗气清,正适合行大事。   秦宿瑜身着衮冕,脚蹬乌皮履,他的面容沉静,牵着我的手坚实有力,我随他一步步登上高台,直站在那至高处,我和他面对面微笑,未几便旋身望向底下一众臣子的瞻仰。   他们齐齐拜倒,“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我的眼中沁出泪,心间激荡不已,这天下我替父皇守住了,龙椅我也顺利的传给了秦宿瑜,再不会有人猜疑我,我也不用背负父皇的重任,秦宿瑜会帮我扛起来,他是我的丈夫,也是万民之主,我如愿了。   父皇也如愿了。   秦宿瑜抬手抹掉我的眼泪,他朝我笑得温柔,“你是皇后了。”   我也朝他笑,“你是陛下了。”   他抬手平举,朗声道,“众卿平身。”   众卿平身。   这一句话我从上辈子喊到了这辈子,如今才算明白其中的意思。   海内升平,四方和睦,我要这世间只唯欢乐,门阀斗争,世家阴谋皆不能窥伺方寸。   我会和秦宿瑜一同守护大陈,我会用一生来弥补对他的亏欠。   我爱他正如他爱我那般。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大人们,这是最后一张,我一口气写出来的,目前大家一定有很多迷惑,但是结局确实断在这里,迷惑会在番外解答,真的爱你们,陪着我到现在,写这篇文超级欢乐,除了结尾这几张实在太卡,我全程是飞一般地感觉,哈哈哈,然后就是真的真的很感谢宝贝们陪着我,因为我第一次用第一人称写文,当时是冲动开文的,完全没考虑过后果,就想写完,写着快乐,后来其实也有迷茫过,但是真的很喜欢陛下,陛下这个人是我在做梦的时候梦到的,我当时就想一定要把她写出来,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所以不管怎么样,我真的很开心,可能我的笔力有点不够,很多谜团还没有拆开,然后太子的番外包括其他人的番外都会用第三人称来写,不过要等等哈,我先休息一两天,后面会补齐哒,么么哒!   然后推一下我的下一本大甜文《他让白月光当外室》   沈初婳上辈子所嫁非人,含恨而终。   再度睁眼又回到沈家被抄家的那一日,锦衣卫指挥使裴焕冷漠的睨着她。   不巧,他曾是沈府的奴仆,更不巧的是,昔日她还打过他。   沈初婳揪住他的衣角,“你放过他们,我随你处置。”   裴焕轻蔑一笑,“好啊。”   一朝身份转换,她成了裴焕的外室。   刚进宅子时,沈初婳蜷在他脚边,他放肆羞辱,她蹙眉伸手,“我膝盖疼。”   裴焕沉着脸托她起来。   两人关系有所缓和后,沈初婳窝在他怀里,纤手抚着他脸侧的伤疤道,“我不愿嫁徐琰昌,他说能救沈家,我才答应的。”   裴焕扣紧她的细腰,没几日就找个由头将徐家流放了。   后来沈初婳遭老仆欺压,她湿着眸,“我只是个外室,他们自然看轻我。”   起初裴焕只是想折辱她,未料会不忍看她心伤,等娶她为妻后,他想再问问从前的事。   沈初婳环着他的脖子,悄悄在他耳边道,“我有孕了。”   裴焕:“……”   食用指南:   1,女主美冷欲,男主口嫌体正直。   2,男主超宠女主,女主是男主白月光。   3,全文架空明朝,不过本文锦衣卫身份比东厂高!!!!!   4,双处!1v1!he!!!   不出意外的话,这篇文应该在十一月份开,卑微求收藏,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