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小辣妻致富记》 作者:村里有个俏丫头 文案: 父母双亡,孤苦无依的蓝玉烟,好不容易赚到人生第一桶金却被劫匪捅死在异乡。一朝重生,回到父亲被害死的那一年。蓝玉烟发誓,定要让恶毒亲戚得到报应,洗刷父亲的冤屈,带着年轻寡母励精图志,走上致富之路,顺便续写前世未了的情缘。 =========== 第001章重生回八岁 “啊——” 漆黑的小巷响起凄惨的叫声,与远处的烟花同时冲向年三十的夜空,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烟花声中。 灿烂的烟火照亮漆黑的小巷,一个身穿蓝色大衣的女人蜷缩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刀,血从刀口汩汩涌出,转眼就浸湿了身下的土地。 蓝玉烟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又重重的跌回地上。她紧紧的捂着伤口,流血的速度却并没有减下来。 “我不能死,我还要跟你回家过年,等我……” 蓝玉烟想到在巷口等着自己的男人,拼尽全力的向前爬着。 鲜血在昏暗的小巷里擦出一道黑亮轨迹,倒映着漫天烟火,发出闪亮的光芒,却又随着烟火的熄灭迅速暗淡,正如她短暂的人生。 她本出生在一个母慈父爱的温馨家庭。却不想八岁那年,父亲被冤枉强奸杀人判了死邢。 族人欺负她们孤儿寡母,侵占家财将母女俩扫地出门。母亲为了养活她,起早贪黑的工作,因为卖血不幸染上艾滋病,担心连累她自杀身亡。 十二岁,初中都没有毕业的她,只能辍学,四处漂零,过着流浪狗一样的生活。终于熬到三十岁,有了自己的事业,还有可以托付终生的人,却又要被杀死在阴暗的小巷里。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蓝玉烟不甘的喊着,话到嘴边,却只是虚弱的呻吟。 “噗——”鲜血从她的口中泉涌而出。 蓝玉烟倒在地上,不甘的瞪大眼睛,死死的看着夜空。 零点的钟声敲响了,更多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吡吡啵啵……鞭炮声停了又响,响了又停,吵闹不已。 连死也不让人安静! 蓝玉烟烦躁的想着,抬手就紧紧的捂住耳朵,想要将鞭炮声隔绝出去。 我没死?我得救了。 她猛地坐起身,快速的摸遍全身,发现自己全手全脚,胸口也没有中刀的痕迹。 等等……我的胳膊腿为什么这么短?明明是接近一米七的身高,怎么可能…… “蓝玉烟,阎王有令,你前世积德行善,不幸误入恶人轮回道,一生凄惨。现拨乱反正,给你重生机会,望能改变命运,不负阎王赐再生之恩……” 一个轻缓却无比庄严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同时,一盏细如莹火的油灯缓缓亮起。 她看到一个有如画中仙的古装白衣男人,站在墙边,神情庄严的看着自己。 “你是谁?”蓝玉烟蹙紧眉头,有些害怕的问道。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记得,你重生回到了八岁,好自珍惜……” 声音越来越小,白衣男人的身影也渐渐模糊,直至消失。 白衣男人一走,灯芯上的火苗“噌”一下大了许多,光线也亮了很多。 她打量四周,看到四周是黄土夯起的墙,两只红油漆木箱,一张铺着碎花布的小方桌,桌的一头是用木板搭成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 这是蓝家村的祖屋? 我真的重生回到了八岁! 就是在这一年,永安乡小学来了一位漂亮的女老师叫朱小云。她年轻温柔美丽,深得孩子们的喜欢,也引起了二流子们的注意。 那些人渣将朱小云强奸并残忍杀害,还把所有罪名扣到爸爸身上。 不,我一定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蓝玉烟爬起身,连鞋都顾不上穿,不顾一切的往外跑着,她一定要告诉女老师让她离开永安乡小学,躲过这场横祸。 刚跑到大门口,就听到院里传来刻薄的咒骂声。 “杀人犯,还我女儿,血债血偿!” “人面兽心的畜牲,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的女儿,小云,你死的好惨啊,小云……” 妇女号陶的哭声夹杂着难听的咒骂,如晴天霹雳击中蓝玉烟。 朱小云已经死了,那么爸爸呢? 第002章还是迟了 第002章 还是迟了 蓝玉烟瘫坐在地,这才发现院子里是厚厚的积雪,光着的小脚被冻的麻木。 一院之隔的蓝大柱家电视里传来倪大姐亲切甜美的声音:“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新年好,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新年,竟然重在八岁的除夕夜。 一切都太迟了。爸爸已经在一个星期前被执行了枪决。 老天爷,你既然让我重生,为什么不提前三个月,哪怕一个星期也好。 蓝玉烟坐在雪地里,伤心欲绝,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转瞬又被冰冷的空气冻结。 “玉烟,你怎么坐在雪里!” 正被朱大娘骂的头都抬不起来的刘香玉,听到身后的响声,转头发现蓝玉烟竟然光脚坐在雪地里。急忙脱下身上的棉袄,包住女儿,像幼儿一样紧紧的斜抱在怀里。 十八年了,已经整整十八年没有见过母亲。 此时的母亲神情憔悴,但是年轻的容颜依旧健康美好。 想起前世,自己得了严重的肾炎,母亲为了给自己凑齐医药费去卖血,染上艾滋病。为了不连累自己,她投河身亡。 想到种种母亲为自己的牺牲,蓝玉烟哭的更凶。 “玉烟乖,玉烟是不是想爸爸了,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等你老了以后就会见到他的。” 蓝玉烟从小与爸爸最亲,自从蓝建国出事后,她总是半夜里哭醒找爸爸。 刘香玉看到女儿浸满泪水的小脸,心疼的快不能呼吸,却强颜欢笑,安慰着女儿。 “你爸回不来了,你爸就是杀人犯。他害死了我的女儿,他的女儿也别想好过,我剥了你的皮!” 朱大娘看到蓝玉烟,想到自己的女儿小时候也这样抱在怀里,不由的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叫骂着朝蓝玉烟扑来。 刘香玉急忙弯下身,背对向朱大娘。 朱大娘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手脚并用撕打着母女俩。刘香玉像虾子护卵一样将蓝玉烟护在怀里,默默承受。 蓝玉烟知道,她之所以不反抗,不是害怕,而是相信丈夫是好人,但是她一个农村文盲妇女又不敢置疑法律的判决。只好默默的一切。 蓝玉烟心疼不已,咬一咬后槽牙,大声说:“朱大娘,你杀了我朱老师也回不来。你找我妈闹只会让那些陷害我的爸的人更加高兴。” 朱大娘动作一顿,怔住了。 蓝玉烟从母亲的怀中直起身,看着朱大娘的眼睛,继续说:“朱大娘,你明明知道害死朱老师的不是我爸,为什么还要仇恨我们,朱老师那么善良,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 “小云,小云……”朱大娘呢喃着女儿的名字,泪水喷涌而出。 刘香玉看到朱大娘明显心虚了,奇怪的看向蓝玉烟,“玉烟,你为什么这样说?” 蓝玉烟抿了抿唇,天真的说:“妈,我亲眼看到朱老师跟爸爸说喜欢他,若是没有妈和我,爸爸可能就娶朱老师了。” “玉烟。”刘香玉面色霎时失去血色。 不管外人怎么骂她的丈夫,哪怕被判死邢,她都坚信丈夫是被冤枉的,因为他是那么爱妻子,爱孩子的好丈夫。怎么可能心里还有别的女人? 可是这话却是女儿亲口说的,都说童言无忌,如果不是真的,一个刚过八岁的孩子怎么知道这些。 蓝建国心里当然没有别人,蓝玉烟是故意这样说的。 因为能证明爸爸不可能杀害朱小云的重要线索,是在她二十五岁时出现的。刚刚那话,只是为了阻止朱大娘继续纠缠,随口编的。 但是说的也是实情,朱小云对蓝建国的感情外人不知,朱大娘却很清楚。 前世,重审蓝建国案子,朱大娘也是证人之一。 第003章良玉生烟 她亲口说朱小云喜欢蓝建国,如果他娶了朱小云,一起留在城里,就不会让朱小云惨死。她恨蓝建国,所以那么多年都没有发声。 “朱大娘,我们已经这么不幸,不应该再互相仇恨,让真正的凶手逍遥快活。”蓝玉烟握住朱大娘的手, 稚嫩的小手像冰块一样,直凉进朱大娘的心里。她看着八岁孩子小脸上坚定的神情,心紧揪着的痛。 她不是没有素质的泼妇,她只是太心痛女儿惨死,一心想着若不是蓝建国,朱小云就不会来永安乡,就不会惨死。 她恨蓝建国,更恨没有落网的真凶。但是她一个小城妇女,也实在不知道怎么为女儿报仇,只好来找刘香玉发泄怨恨。 “就算不是蓝建国杀了我女儿,也跟他脱不了关系,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 朱大娘甩开蓝玉烟的手,跑进了漆黑的夜里。 “朱大娘,天黑了,您明早再走吧。”善良的刘香玉第一时间考虑的仍是朱大娘的安全。 “妈,朱大娘讨厌我们,肯定不喜欢在我们家住,就让她回去吧。” 前世直到自己死,朱大娘都活的好好的。再说除夕夜,家家户户都点灯照岁,整个村子灯火通明,朱大娘跑出去肯定没有危险。 也就只有蓝玉烟家为了省电,只点了一盏煤油灯。 蓝玉烟看着贫穷的老家,心疼的抱住母亲的,说:“妈,我刚刚是骗朱大娘的,要不然她总来找你麻烦。妈,爸爸的心里只有我们,我们要好好活着,不让他担心。” “玉烟?”刘香玉难以置信的看着孩子,眉头紧紧的皱起来。 明明只是八岁的孩子,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就好像一瞬间成了大人。 蓝玉烟对上刘香玉狐疑的眼神,暗道不好。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是小孩子。 她歪了歪头,嘟起小嘴,嗓音清脆的说:“爸爸说,他最爱刘香玉,良玉生烟,所以我叫玉烟。是爸爸和妈妈最疼爱的孩子。” 是因为突然没了爸爸,所以才突然变得懂事。也对,蓝建国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他教养的孩子又能差到哪去,之前只是太伤心,没有明白过来。 想到此,刘香玉心疼不已,把蓝玉烟抱的更紧了。 蓝玉烟嘟起嘴巴,眼泪汪汪的说:“妈,玉烟肚子饿了,可不可以包饺子给玉烟吃。” 到底是个孩子,再大的心事也抵不住肚子饿的重要。 想起来,自从丈夫出事,她就没有好好的给女儿做顿吃的。不由的心中愧疚,“好,妈给你包饺子。” 蓝建国出事之后,母女俩便被赶出校工宿舍,财物也被洗劫一空。母女俩只好回到蓝家村老屋。 永安乡群山环抱,肥田极少,山地干旱,是个完全看天见收成的贫困乡。虽然已有不少产量高的新作物,但是因为村民们大字不识几个,新作物的推广非常缓慢。 蓝建国作为永安乡第一个大学生,第一个站出来给村民扫盲,传播科学的养殖知识。 只要学校没事就往村里跑,夜里太晚就直接住在老屋,所以老屋里家具物什也都齐全。 尤其是那一排书,饱含了他对扫盲的执着。 只可惜,这两间老旧却整洁的老屋,不久后就被蓝家族人霸占,将母女俩赶出家门。 第004章恶惩毒孩子 “快吃饺子吧。”刘香玉将热气腾腾的饺子摆到蓝玉烟面前。 “妈也吃!”蓝玉烟塞一个进自己嘴里,又马上夹起另一个递给妈妈。 刘香玉看到这么懂事的女儿,再次感动的热泪盈眶,含笑将递到嘴边的饺子吃进嘴里。 虽然只是白菜素饺,却是蓝玉烟魂牵梦萦的味道,她与母亲一人一个,将一盘饺子吃的干干净净。 虽然失去了前世好不容易赚来的新生活,虽然还是失去了爸爸,但是还有妈妈,还有未来的人生。就算不幸再次降临,也可以保护好妈妈,不再让悲剧重演。 躺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蓝玉烟怀揣对未来的期待,香甜的睡去。 大年初一,蓝玉烟正睡的香甜,突然“啪!”地一声响,一个鞭炮竟然在她的枕头上炸响,若是再近一点,眼睛就废了。 “谁!”蓝玉烟惊坐起身看到枕头上还在冒烟的鞭炮,愤怒的秀眉倒竖。 门外又响起孩童有节奏的歌唱声。 “蓝玉烟,小贱货,有娘生,没爹养,有个老爹是强奸犯,有个老母万人叉,蓝玉烟,扫把星,克父克母野种胚……” 都说孩子天真,但是恶毒起来比恶魔还可怕。 父亲出事之后,不知道是谁编了这首打油诗,唱的整个永安乡都知道,所有的孩子见了蓝玉烟都要恶毒的唱一遍。 更加可恶的是,这些人竟然把鞭炮往她枕头上扔,再偏一点,她的眼睛就瞎了。 蓝玉烟气的七窍生烟,操起门边一根扁担就冲了出去。 她再也不要像前世一样,忍受这些恶魔的欺凌,害怕的连学校都不敢去。 重活一世,她知道对恶人忍让,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伤害了自己。 她像疯了一般,抡起两米多长的扁担见人就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再敢骂我,我就抽死你们!”蓝玉烟腥红着眼睛,恶狠狠的说道。 这些孩子看到蓝玉烟冲出来,一窝蜂的散到四周,嘴上却仍然起劲的唱着恶毒的打油诗。 这些孩子大部分比蓝玉烟大,前世就以欺负她为乐,他们根本不怕蓝玉烟发怒,一边躲还一哈哈笑着继续唱。 蓝玉烟握着扁担,愤怒的瞪着这些可恶的孩子。 眸子危险的眯起,突地举起手里的扁担,将手里的扁担像标枪一样朝其中一个孩子掷去。 那孩子笑的前仰后合,根本没有料到蓝玉烟会朝自己掷来,吓的急忙往旁边躲闪,不想他此时站在一个土墩身上,这一闪脚下一空便往地上摔去。 蓝玉烟不等他爬起来,冲过去坐在他的背上,拿起扁狠狠的往他屁股上打。 “我说过,再骂我就抽死你们!” “蓝玉烟,骂你的又不是我一个,你为什么就抽我。” “要怪就怪你跑的没他们快!” 前世她能过得那么惨,这个叫蓝福贵的孩子至少要承担一半的责任。 新仇旧恨齐涌心头,蓝玉烟抽红了眼,直把蓝福贵抽的嗷嗷大叫。 “蓝玉烟,我是村长儿子,你敢打我,我让我爸弄死你,啊,啊——” “好,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弄不死我,就让我抽死你!” 蓝玉烟红着眼,狠狠的抽着。 突地一个娇小的身影冲过来,死死的抱住蓝玉烟的手,“玉烟,不要打了,打坏了福贵,我妈饶不了你的。” 来人是蓝福贵的七姐蓝招娣,是唯一没有跟孩子们一起骂蓝玉烟的孩子。也是蓝家这群人里唯一还保有善良的人。 感念蓝招娣前世的关照,蓝玉烟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第005章二大娘撒泼 蓝招娣又说:“玉烟,福贵是我爸妈的心头肉,你把他打坏了,我爸会把你抽筋剥皮的,不要打了,福贵,还不快跑!” 趁着蓝玉烟被被蓝招娣抱住的机会,蓝福贵拿起一块石头,恶狠狠的砸向蓝玉烟的脑袋。 鲜红的血液顿时涌出额头,蓝玉烟瞪大眼睛,只觉眼前一片腥红。 蓝福贵见蓝玉烟满头鲜血,吓的爬起来就跑。 蓝招娣吓的大哭,“九婶,玉烟流血了。” 刘香玉跑出来,就看见蓝玉烟满脸是血,急的扔下手里的洗衣盆,冲上来抱住女儿。 “玉烟,你没事吧,你不要吓妈,玉烟。” 刘香玉抱起蓝玉烟就往村口的卫生所跑,蓝玉烟却阻止了她。 “妈,我没事,只破了点皮,流了点血,抓把木灰止血就没事了。” 蓝玉烟说着,跑进灶房,抓了把木灰按在额头上,果然止住了流血。 蓝福贵才五岁多,虽然用尽全力,但是杀伤力有限,这点伤没什么大不了。 刘香玉震惊的看着蓝玉烟的举动,木灰止血在乡下常用,但是蓝玉烟才刚过八岁,怎么蓝玉烟也发觉自己的行为太过“懂事”,说:“爸爸说过,以暴制暴是不对的,但是他也说过,对付野蛮人,没有道理可讲。只有比他们更横,才能让他们害怕。妈,我不想一直被福贵他们欺负。我更不想,你被二大娘欺负,妈……” 蓝玉烟说着,泪珠儿滚滚落下。 孩子这么懂事,肯定是被欺负狠了。刘香玉内疚不已,急忙拧了干净帕子替她洗脸,自责的说:“都是妈不好,妈没用。” “妈心地善良,是他们太恶毒。”蓝玉烟用力的抱住妈妈的脖子,学着孩子的语气赌气的说:“玉烟不怕做恶毒的人,我会保护妈妈!” 她举起小拳头,严肃的说道。纯净的眼睛里闪出晶亮的光彩。 蓝福贵上有七个姐姐,是父母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来的儿子,从小当太子一样养着,被惯的无法无天,是个小霸王。 她倒是要看看,她把蓝福贵揍成那个样子,蓝大柱和周桂琴要怎么上门算账。 刘香玉看着她,却是摇头,“真是个傻孩子,我们孤儿寡母,还要在这个村里生活下去,今天你打了福贵,明天福贵的爹娘就会来打你,你打的赢福贵,打的赢他爹娘吗?最终吃亏的还是自己啊。” “那我们就离开这里!” “去哪里?” “去姥姥家。去县城,去省城,天下这么大,肯定有我们母女的容身之地。” 刘香玉绝望的摇头,“妈大字不识一个,别说去省城,就是出永安乡都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识字啊!”蓝玉烟斩钉截铁的说道。 刘香玉却是笑了,刮一刮她的鼻子,说:“你才念了一年学,识得几个字啊。” 蓝玉烟心里咯噔一声,过完年她虚岁才九岁,因为父亲去世,连小学二年级都没念。 若是突然识得很多文化,定会被人当成妖精。 眸光一转,指着看着满墙的旧书,说:“那玉烟就从今天开始努力读书。” “好,玉烟乖,等玉烟学了文化再带妈去大城市享福。” 刘香玉温和的摸摸她的头,把她放回到床上,“你再睡一会,妈去给你做吃的。” 孩子越懂事,当妈的心就越疼。刘香玉一出屋子,就禁不住哭了起来。 蓝玉烟一早起来没吃东西,就跟人打了一场架,又流了些血,这时候也觉得疲惫,不一会就睡着了。 正睡的迷迷糊糊,门外突地传来叫骂声。 “天杀的,挨千刀的打我儿啊,瞧把我儿打的没一块好肉啊,你个小贱货,敢打我的儿子,老娘剥了你的皮。” 第006章巧治二大娘 蓝大柱的老婆周桂琴抱着蓝福贵,来到蓝玉烟家门口哭天抢地的嚎起来。 刘香玉跑出去,看到蓝福贵红肿的屁股,刚想说几句道歉的话,突然想到蓝玉烟说的对付野蛮人没有道理可讲。 深吸一口气说:“桂琴嫂,福贵受了伤,我家玉烟头也破了,孩子们打架,我们做大人的就……” 周桂琴眼一瞪,不客气的骂:“你个克死男人的寡妇,闭上你的臭嘴,叫那小贱货出来,老娘今天非打死她,敢打我的儿子,造反了!” 蓝大柱一家人高马大会劳作,从他爷爷开始就是村里的领头羊,十里八乡倍受待见的存在。原本是非常瞧不起蓝建国的文弱书生样。却没有想到,蓝建国竟然成了永安乡第一个大学生,还当了乡小学的副校长,成为乡里最受尊敬的文化人。 蓝大柱一家对此十分眼红,听说他出事之后,心里高兴的跟过年一样,忙不迭的跑出来落井下石。 想起前世遭受蓝大柱一家的欺凌,蓝玉烟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往头顶冲去。 她站起来走出房门,用力的抹去头上木灰,一头撞向周桂琴肚子。 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哇哇大哭,边哭边嚎:“二大娘杀人啦,谁来救救我……” 现在可是严打时期,别说杀人,就是撞口角几句,都会引来联防队的人。 蓝玉烟这嚎天一样的嚷她要杀人,周桂琴急的把怀里的宝贝儿子往腋下一夹,抬手就要往蓝玉烟的嘴打去。 蓝玉烟借机一把抓住周桂琴的手腕,不停的拉扯,从远看去,他们的手部刚好被蓝福贵的身体挡住。看起来就像周桂琴在不停打蓝玉烟。 “二大娘,不要杀我,我错了,福贵骂我打我再也不还手了。二大娘,放了我!” 蓝玉烟惊恐大叫,把村民都给吸引过来 刚刚结痂的伤口被扯开,血如泉水一样涌出,蓝玉烟一边哭一边抹眼泪,把血与泪抹的满脸都是,看起来惨不忍睹。 “天哪,这大柱媳妇也太狠了,把一个孩子打成这样。” 村民们看到蓝玉烟那凄惨的模样,吓的直出冷汗。 现在可是严打时期,一旦有伤人事件都会从重处罚。 蓝建国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从事发到枪毙,三个月都不到。并且乡里好几个干部因为这事被拉下马,说是为官不作为。 蓝玉烟被打成这样,肯定会惊动乡干部,狠狠的教训一顿周桂琴。 刘香玉虽然老实但也不是笨蛋,很快明白过来,故作胆小怕事的站在一旁抹眼泪。 果然,有村民拔腿就往乡政府跑。 蓝家村到永安乡政府不过一里多路,一个成年人十分钟就跑了来回。 蓝玉烟看到乡政府来人了,哭的更加凄惨。小手死死的揪着周桂琴的衣服,“二大娘,我会乖的,你不要骂我妈,你打我骂我都不还手了!福贵再骂我也不还手了。” 蓝玉烟死死的扯住她的新衣服,那满是血泪的手把她新扯的的确良衬衫染的一道道污红。 周桂琴气的七窍生烟,劈头盖脸的骂,“你个杀千刀的,小贱货,丧门星,我们蓝家的风水都让你们给败坏了,放手,再不放手,老娘打死你!” 周桂琴气的失去理智,她放下蓝福贵,抡起手就往蓝玉烟的小脸扇去。 “周桂琴,你干什么?”新上任的乡长陈国富一个箭步冲上来,打开周桂琴的手,蓝玉烟也同时松手。 周桂琴一下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刚好地上凸起的石块,疼的她两眼飙泪,血冲头地,哭天喊地的嚎起来。 “天杀的,好种不种,孬种不绝啊,小贱人这么小就学了他爹杀人的本事啊,天哪,这是天要修老蓝家啊!” 第007章顺利回学校 周桂琴是村长老婆,在村里横惯了,几时受过这个冤枉气。立即鬼哭狼嚎的叫骂起来。 蓝家村各家各户都沾着亲,蓝大柱的爹与蓝建国的爹还是亲兄弟。两家本来该是很亲的关系,蓝建国出事,整个蓝家村跟着面上无光,周桂琴这样哭嚎也不是没有道理。 但是陈国富不是蓝家人,体会不了周桂琴的意思,只觉周桂琴耍泼欺负小孩。 他面色一沉,摆出官威,怒道:“周桂琴,你一个大人跟个小孩子较劲,还要不要脸!你看把孩子打成什么样了,这一头一脸的血,还不赶紧送医院!” 刘香玉也适时哭道:“陈乡长,快救救我孩子,玉烟她不懂事,冲撞了桂琴嫂,请你劝劝桂琴嫂,不要和孩子一般见识。” 听到这话,周桂琴更加恼恨,指着刘香玉破口大骂:“你个丧门星寡妇,还敢我头上扣屎盆子,我撕了你的大嘴巴。” 周桂琴把蓝福贵往地上一放,爬起来就要撕打刘香玉,蓝玉烟紧紧抱住她的大腿,“二大娘,都是我不对,你不要打我妈,我错了,我再也跟福贵打架了。我错了!” 孩子声泪俱下,拼死护母的样子,把陈国富感动的眼圈都红了。 “行了,再闹下去,通通关到联防队去。”陈国富狠狠的瞪一眼周桂琴,一把推开周桂琴,抱起蓝玉烟就往乡卫生所跑。 蓝玉烟躲在陈国富怀里,害怕的就像寒风中的小鸟,不停的颤抖。“乡长叔叔,别怪我妈妈,都是玉烟不好,是玉烟和福贵打架,二大娘才会发火的……” 说着说着,眼泪哗哗的流。 “你一个小女孩,好好的打什么架。” “他们骂我是贱货,说我爸会变成杀人犯都是我克的,他们还把鞭炮扔我枕头上,我就和福贵打起来了,乡长叔叔,我错了,我不该打架的!” 孩子天真自责的话,让陈国富听了心里很是酸楚。 蓝建国出事之后,老乡长就被革职了。陈国富目睹了蓝玉烟从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很是同情她的遭遇。 “孩子,大人的事与你无关,你是好孩子。”陈国富露出慈爱的笑容。 “那为什么他们都说我是丧门星,小贱人,就连学校也不让我进去,说我会脏了教室。” 陈国富震惊不已,“你说,你下半年没去上学,是他们不让你去。” 蓝玉烟低落的点了点头,“他们去玉烟脏,会坏了学校的风气。乡长叔叔,玉烟不脏,玉烟每次去学校都会洗手,也会换干净衣服。乡长叔叔,你帮我求求他们,让我上学好不好?” 满是泪水的大眼睛,就像可怜的小动物,让人心生疼惜。 陈国富心里一酸,眼圈都红了,“好孩子,你不脏。” “真的吗?那我可以上学吗?”蓝玉烟瞪大眼睛,两眼放光的问道。 “嗯!”陈国富用力的点头。 “谢谢乡长叔叔!” 蓝玉烟脸上还挂着泪,却咧开嘴露出大大的笑容。 那含泪带笑的样子,真真是再硬的心也能融化了。 蓝玉烟成功的回到学校。 并且有了陈国富的支持,那些欺负她的人也收敛了很多。 蓝玉烟看着开学领回的书本,满意的笑了。 前世,为了重回学校,妈妈在蓝大柱家院子里跪了一天一夜求他让学校接纲蓝玉烟。 这一世,她绝不让妈妈再受一次羞辱,而要用自己的方式争回应得的权利。 第008章带着妈妈一起读书 陈国富上任不到三个月,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时候,只要她把周桂琴欺负她的事情弄的人尽皆知,乡长就是再忌惮蓝大柱这个地头蛇,也不会坐视不理。 蓝玉烟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敢放开手与蓝大柱家闹。反正她只是个小孩子,怎么哭闹都不会过分。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乡长挺有正义感,最终的结果也出乎预料的好。 陈国富不仅帮她解决了读书问题,还向上级申请说罪不及妻女,拿回了母女俩被没收的物品。 看着送回来的衣服裤子,锅碗瓢盆等生活用品,蓝玉烟笑的眉眼弯弯。 “妈,有了这些就不用担心天热了穿什么吃什么啦。太好了。乡长帮我们这么多忙,我们应该好好谢谢他。” 经过半个月的调养,蓝玉烟头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医生说了,石头沆洼不平砸出来的伤口会有疤。 刘香玉看着她甜甜的笑容,心中五味杂阵。 虽然外人觉得蓝玉烟是孩子气的胡搅蛮缠,但是她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蓝玉烟有计划的行动。 “玉烟,你……受苦了。”刘香玉看着她头上的痂,神情复杂。 孩子虽然异常,但都是为了这个家好,当妈的怎么能怀疑自己的女儿。 “玉烟不苦,玉烟有妈妈。”蓝玉烟蜷起手脚偎进妈妈的怀里。 蓝玉烟自知,真正的八岁孩子不可能像她一样有心机。 “爸爸说,妈妈是世上最温柔善良的人,如果他不在肯定被卖了还帮数钱。他还说,如果他不在,要玉烟保护妈妈。妈妈,玉烟不想你被二大娘欺负。” “爸爸教的?” 刘香玉疑惑的看着女儿天真可爱的小脸。 心想,蓝建国是永安乡最有文化的人,他教出来的女儿肯定比常人聪明伶俐。要怪就怪命运,过早的让孩子承受不公,才会有这样的城府。 “爸爸还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书上可以教会我们很多知识,等妈妈也学了知识,就不会被人欺负了。” 蓝玉烟适时,拿起新发的书本举到刘香玉面前。 文盲不仅会被人欺负,生活也会很不方便。为了母女俩的未来,必须教会妈妈读书写字。 “好!” 蓝建国的毕生梦想就是帮助永安乡扫除文盲,也曾要刘香玉读书,但是刘香玉要管一百多个学生的伙食,一天忙下来腰都直不起来,根本没有时间学习。 听到蓝玉烟这样讲,她接过书本,跟着女儿一页一页读过去。 蓝玉烟的身体里已经是智慧的成熟女性,两世加起来,比刘香玉还要大几岁,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十向年,轻而易举就说服了刘香玉。 成年人本就比孩子的接受能力强,不过一两个月,刘香玉就学会了一二年级的知识。 蓝玉烟又带着她一起读蓝建国留下的书。 前世她虽然初中都没有毕业,但是只要有机会就会学习,知识储备不输普通的大学生。 只是这小学一级一级的念上去,得多少年,才能撑起门户,名正言顺的保护妈妈,替父申冤,也才能够……走到他的身边。 想起前世在她悲苦的人生里,唯一给过温暖的男人,蓝玉烟的的心里就像塞了棉花,堵堵的难受。 这个时候,他已经是京都一中的高中生,定是个翩翩美少年。就算自己出现在他面前,也只会被当作小屁孩子 蓝玉烟看着细瘦的胳膊了,摇头苦笑。 古有少年宰相甘罗,今就可以有早慧少女蓝玉烟。 她得想办法,让自己迅速成长,但是又不能让人察觉异样。 第009章寡母被逼改嫁 接下来,蓝玉烟一有时间就呆抱着爸爸留下来的书苦读,还收集学校里的旧报纸来读,以此让人觉得她是通过苦读得到超出年龄的知识。 这一举动不仅让她丰富了知识,更让陈国富刮目相看。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生命果然能在苦难中开花,玉烟,你比普通孩子好学,想不想参加县里的奥数竞赛?” “奥数竞赛?”蓝玉烟惊讶的瞪大眼睛。 那可是无数中小学生的恶梦,但也是一部分智慧超群孩子的福音。若是自己赢得竞赛,就可以提前斩露头角。 陈国富点了点头,“嗯,不过你才二年级,又没有人指导过,奥数对你来说太难了。” “我想参加。”蓝玉烟两眼放光的说,“乡长叔叔,爸爸的书里有奥数,玉烟努力学。” 永安乡是出名的贫困县,大多数儿童因为家境贫困一二年级就辍学,难得遇到蓝玉烟这个读书的好苗子,陈国富也不想错过。 若是能在他手上提高永安乡的升学率,培养出一个天才儿童,那也是政绩上的辉煌一笔。 “好,那叔叔这有些资料,你拿回去认真学,有不懂的再来问我。” “谢乡长叔叔。”蓝玉烟接过资料,欢喜的跑回家。 她感觉美好的新生活已经向自己展开,不由的眉开眼笑,吹着口哨往家里赶。 刚走到村口就见招娣急匆匆的跑来,老远就喊:“玉烟,你家来好多人,把你妈弄哭了。” 蓝玉烟一听妈妈哭了,撒腿就往家跑。 一进院门就看到堂屋里坐满了人,族中亲缘近一点的长辈都来了,还有一个陌生的干瘦的男人坐在正中间,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盯着刘香玉看。 刘香玉则低着头,闷不坑声的垂泪。 周桂琴走到她身边,难得露出温和的笑容,挽住刘香玉的胳膊,说:“香玉,大家伙都是为你好。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还要养活个孩子,身边没男人怎么行。” 她指一指那干瘦男人,笑的更加热情,“吴根兄弟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你也不是黄花大闺女,两人也算般配。更何况他还是吃国家粮的光荣老兵,你要是嫁给他,玉烟上学的事就不用担心了。你就安安心心的服侍老小,日子肯定越过越舒服。” 什么光荣老兵,不就是小时候偷跑进军用机场,然后遇到小鬼子放生物弹,传染上碳蛆病,国家同情他,所以给了老兵的待遇。 吴根非但不感激,还养了一身好吃懒做的臭毛病。 妈妈若是嫁给这种人,母女俩铁定被啃的骨头都不剩,这个周桂琴真是歹毒。 “是啊,香玉嫂子,吴根真的挺不错的,他也很有诚意,叫了族里的叔伯兄弟来见证,我看你就答应了吧。”周桂琴的小姑子蓝仙娥,见刘香玉不说话,也跟着劝起来。 她扭着水蛇腰,眸子一转看着蓝玉烟说:“玉烟,过来,告诉仙娥姑姑,想不要新爸爸啊。新爸爸会给你买新衣服,买糖吃哦。” 蓝仙娥说着,从掐腰花袄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红纸包,从中拿出一大粒晶莹剔透的冰糖,递给蓝玉烟。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糖是奢侈的食品,平时只有病人或者产妇需要补身的时候才能吃。蓝玉烟重年快半年,还是头一回见到。 蓝玉烟毫不犹豫的接过,一把塞进嘴里,满足的眼睛都眯起来。 “甜吗?”蓝仙娥见蓝玉烟上道,眼都笑眯了,“还是我们玉烟最乖,来,见见你吴根伯,这过几天啊就得改口了。呵呵……” 蓝仙娥眉开眼笑,搂了玉烟的小身板就往吴根面前带。还不忘冲其他叔伯眨眼睛,示意好事能成。 刘香玉看到蓝玉烟进来,正想伸手将蓝玉烟拉过来,却见她眉眼含笑径自走吴根,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吴根。 “我吃了仙娥姑姑的喜糖,是不是要喊你做姑父?” 第010章蓝仙娥自找气受 正喝着粗茶,盼着好事将成的蓝家族人,听到这话,呛的差点喷出来。 蓝玉烟则继续眨着大眼睛,天真的说:“姑父,除了喜糖还有喜饼吗?花生瓜子红枣,二大娘说,那是早生贵子。你会和仙娥姑姑生孩子吗?” 蓝仙娥可是十里八乡出名的俊姑娘,当然心气也高,所以二十几岁还没有嫁人。就是想找个吃国家饭的青年才俊,怎么地也得是蓝建国那样的。 吴根算哪根葱,老不嘎嚓的,还有一双流脓流血的黑腿,看到就恶心。 蓝仙娥沉下脸,“你这死孩子怎么说话的!” “不是喜糖吗?”蓝玉烟吧唧两下甜滋滋的嘴,无辜的说:“二大娘说养个姑娘不嫁人,还不如养头猪,猪过年还能杀了卖钱,养个姑娘尽吃家里,把家都给吃空了。不过仙娥姑姑现在嫁人,二大娘就不用担心吃空家里了。” 蓝玉烟一副为蓝仙娥高兴的模样,好像蓝仙娥摊着什么大好事一样。 童言无忌,孩子可不懂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所以说的也都是真的。 蓝仙娥脸都气绿了,眸子一转,视线跟刀子一样往周桂琴身上剐。骂道:“好你个周桂琴,我不嫁人,吃你的穿你的了,要你这在这里狗拿耗子。” 蓝家虽然重男轻女,但是更加贪财好利。 蓝仙娥长得俊俏,从小就是十里八乡小伙们眼馋的村花。村里人也看了几出三国戏,知道这女人长得美,比男人还能给家族长脸。所以蓝仙娥虽然是女儿,但是一直被全家族惯着,就指望她哪天嫁个富贵人,让整个蓝家村沾光。 而周桂琴竟然把她比作猪,别说蓝仙娥,蓝家其他人也跟着恨起周桂琴。尤其是蓝大柱,眼一瞪简直要活吞了周桂琴。 周桂琴是个泼妇,但也是生了蓝福贵这个男丁之后才嚣张起来的。刚嫁到蓝家时,连生七个女儿,一直被人瞧不起,骂她是要让蓝家断子绝孙的祸根,挨打受骂是常有的事。 尤其怵小姑子蓝仙娥,虽然不打不骂,她,但是轻飘飘一句话话,就能让蓝大柱把她打的半死。 突然听到蓝玉烟抖了自己老底,吓的脸都白了。“你个死娃子,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蓝玉烟惊惶无措,转身跑到刘香玉身边,紧抱着她的腰,怯怯的问:“妈,我是不是闯祸了,为什么二大娘和仙娥姑姑都发火了。可是,仙娥姑姑嫁人是好事啊,为什么要发火?” “挨千刀的,你还说!”周桂琴伸手就要打蓝玉烟。 刘香玉护住蓝玉烟,说:“桂琴嫂,你说的没错,姑娘大了本来就该嫁人,既然吴根兄弟这么好,那就让仙娥嫁过去吧。我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实在配不上他。” 蓝仙娥听到这话,气的跳脚,“刘香玉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让我嫁给吴根,他是什么东西,配得上我吗?” “都给老子闭嘴!” 厅堂上突然传来一声拍桌子的剧响,吴根杀气腾腾的起身,却因为腿病又歪歪斜斜的坐回椅子上。“老子不想听你们泼妇碎嘴!” 吴根仗着吃国家粮,在乡里横行霸道,耀武扬威。还从来没有人敢当面下他脸子,这会恼羞成怒,手一伸指着刘香玉说:“刘香玉,老子不嫌弃你带个拖油瓶,你嫁还是不嫁!” 第011章周桂琴得报应 一直坐在旁边抽旱烟的蓝大柱这时候也站了起来,“香玉,你这屋子是族里的,族里商量过了,要在这里建祠堂,可是你们娘俩一直住着,也不好赶你,正好吴根兄弟看重你,就跟他过日子吧。” 这是要逼着刘香玉嫁给一个无赖啊! 蓝玉烟冷冷的看着这些所谓的族人,前世这些人也逼着妈妈嫁吴根,妈妈不愿意只好回了娘家。可是娘家日子也不好过,尤其是几个舅母,看到他们母女俩眼睛里直喷火。 母女俩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逼上绝路。 蓝玉烟看着前世同样的情景上演,愤怒的全身发抖。她突地挣开刘香玉,昂首挺胸的说:“这房子是我爷爷的,分家文书还在我们手上,你们别想赶走我们。” “你个小丫头片子,大人说话别插嘴。蓝家村的人没几个识字,哪来的什么分家文书。” “你们不就是欺负我娘不识字吗?” 前世他们假借找东西,偷走了分家文书,刘香玉不知内情,真以为房子是族里的。这一世,蓝玉烟多长了个心眼,早把分家文书藏了起来。 刘香玉眼睛一亮,想起前阵子,蓝玉烟交给自己的文书,腰杆一挺,说:“建国在的时候就告诉过我,公爹单干的时候,知青亲笔写的分家文书,你们说公爹只生了建国,所以只分给他两间土屋,叔伯们都按了手印。你们睁眼说瞎话,安的什么心。” 蓝大柱烟杆子一拍,嚣张的说:“有文书又怎么样,老头子和蓝建国都死了,你连个带把的都没生,香火早就断了。这房子早该充公。” “是啊,都断子绝孙了,房子当然得给回族里。”其他叔伯也附和起来。 一个个凶神恶煞,逼迫着刘香玉。 刘香玉红着眼睛,瞪着这些豺狼虎豹一样的族人,说:“断子绝孙?嗬,你们是不识字,我刘香玉可认得几个,外头的墙上,清清楚楚写着生男生女都一样,你们要是敢把房子收走,我就去乡政府告你们是造反派。” 刘香玉底气十足,怒视着他们。 蓝建国是老师,所以独生子女政策一落地,他身先士卒第一个做了结扎手术,成为爱护妻子响应国家号召的楷模,省政府还把这事当作先进事例全省通报表扬。 但是蓝建国出事之后,就有人说他做结扎是为了拈花惹草不落把柄。但不管怎么样,违背国家政策就是造反派。 若是早几年,当场就被红卫兵抓去批抖了。嚣张的蓝家人,顿时不敢说话,就连嚣张的吴根也拧起了眉头。 吃国家粮,当然得跟着政策走,他不想丢了这个铁饭碗。当即撂话,“我懒得管你们蓝家的破事!”拐着脚火烧屁股一样跑了。 吴根一走,其他人也没了底气,转眼就跑个精光。 一出蓝玉烟家的门,蓝仙娥抬手就揪住周桂琴的头发,狠狠的扇去一耳光。 “周桂琴,别以为生了福贵就翅膀硬了,生男生女都一样,你吃着老蓝家的饭,就闭上你的臭嘴,再敢吡吡我的闲事,姑奶奶抽死你!” 蓝仙娥指了指墙上的大字,又扇了周桂琴一耳光,然后趾高气昂的走了。 蓝仙娥是蓝家升官发财的重要筹码,哪是周桂琴可以随意埋汰的,其他的族人也跟着说:“大柱媳妇,你这话说的恁不厚道,把自家姑娘比成猪,也就你说的出口。” “娶妻不贤毁三代,真是造孽!” 其他族人一人一句,蓝大柱听了火气蹭蹭往上涨。上前飞起一脚踹在周桂琴的屁股上,直把她踹的扑在地上啃泥。 第012章来了两个少年 “死婆娘,你是想砸了我老蓝家的饭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我不打死你!” 蓝大柱是村长,大小也算是个官,前头生四个女儿国家还没有独生子女政策,生就生了,后面三个女儿一个儿子,都是偷摸着生的,至今还有两个女儿还养在亲戚家。 为了生个男丁差点村长的宝座都丢了。蓝大柱为这事没少揍周桂琴。 他身材魁梧,抡起拳头使劲的往周桂琴身上招呼,周桂琴被揍的鬼哭狼嚎。恶人自有恶人磨。 蓝玉烟对周桂琴没有半点同情,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的祸色,她关上门,不再理外面的热闹。 刘香玉愁眉苦脸,难过的一直抹眼泪。 丈夫死后,这群所谓的族人,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拿走了不算,现在为了这几间老屋还要她嫁拐子。简直是善尽天良,无耻至极。 刘香玉是个懦弱但也有自己的骨气,她是不可能嫁给吴根的,但若不是跟蓝玉烟读点书,知道分家文书这回事,肯定会硬气的离开蓝家。那母女俩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想到这里,刘香玉一阵后怕,又是无比欣慰。 蓝玉烟看到刘香玉又是哭又是笑的样子,跑上前,笑道:“原来这就是哭笑不得,玉烟懂这个成语的意思了。” 看到闺女这么可爱,刘香玉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紧的抱住女儿,“好闺女!今天多亏了你。” 蓝玉烟从她的怀里钻出来,竖起大拇指,说:“妈妈才厉害,今天你是个超人妈妈。” “超人妈妈?”刘香玉破渧为笑,“又蹦什么新词。” “就是超过许多妈妈的厉害。” “是玉烟厉害,玉烟读书厉害,还教会了妈妈学知识。” “那就是知识厉害,妈,你赶紧做吃的,一会我们一起学习,变得更厉害,让二大娘他们再不敢欺我们。” 刘香玉通过今天的事,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知识的力量,笑着点头,“好,妈现在就去做饭。” “我给你烧火,顺便读书给你听。” “好!” 母女俩一个洗菜做饭,一个烧火读书,朗朗的读书声与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形成世间最美的和奏曲。 村口十人牵手也抱不住的古榕树上,身穿白衬衣的青俊少年轻轻的眯起眼睛。站的高看的远,刚刚在蓝玉烟家发生的一切,他都收入眼里。 农村果然人心“淳朴”,就连恶毒算计也摆在明面上。可怜了那孤儿寡母,一定过得很辛苦。 莫名的,他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下,脸上出现落寞的神情。 “鸣远,鸣远……” 树下,一个高大的男人跑了过来。脸上还淌着奔跑过的汗水,却顾不得擦,冲树上喊道,“我找到你说的那个老绣娘了,就住在附近的凤山,穿过这个村子,再走几里山路就到了。” 陆鸣远撑着树杆,跳下来,欣喜的说:“真的?” “真的,外婆知道你为了庆祝她六十岁生辰,跑这么远找绣娘做衣服,肯定得乐坏了。” “不,我要跟她学,然后亲自做!” “你一个少年郎跑去绣花,脑子没坏吧。” 少年唇角一勾,扯出抹朝阳般的笑颜,“修远哥,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东西。没事,把我带到地方,你忙自己的去吧。” “我倒是想啊,可是这穷乡僻壤,你让我去哪?” “很多啊,比如说找个村姑当媳妇,大姨肯定很高兴。” “臭小子,翅膀硬了敢开哥的玩笑!” 兄弟两个说说笑笑的走进村庄。 正在读书的蓝玉烟突地听到熟悉的声音,先是懵了下,然后放下书本就往屋个跑。跑到门口,却只看到几个小孩子玩石头。 第013章前世的缘提前出现 真是猪脑子,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天还没黑呢,就开始做梦了。 她拍拍自己的脑子,转身回了厨房。 就在进屋之际,陆鸣远和李修远也刚好经过。在经过蓝玉烟家门时,他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往围着篱笆的院内望去。 “怎么了,鸣远?” “这家人住的是个一对母女。” “你怎么知道?” “刚刚在树上看到了。”说着,似乎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捏住他的心脏,疼的面色惨白。 “鸣远,你怎么了?是不是累倒了,都怪我,一兴奋就忘了你不能剧烈运动。” 李修远扬起嗓子就朝院里喊:“有人吗?我弟弟不舒服,能借个椅子休息一下吗?” 刘香玉听到外面有人喊出,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跑出来,看到是两个少年,其中一个面色惨白,急忙拿了竹椅跑过来。 “呀,这是怎么了,快坐下,小兄弟,你去村里找墙上刷着大红字的人家,是我们的村的赤脚医生。” 刘香玉心地纯善,扶着陆鸣远在竹椅上坐下,还不忘指引李修远去找医生。 陆鸣远感觉心跳越来越快,似乎有什么力量将他的心使劲的往外拉扯,痛的几欲昏死。 刘香玉见到这状况也慌了,急忙朝里喊:“玉烟,快过来帮忙。” 蓝玉烟听到母亲的叫声,急忙跑出来,只是当看到坐在竹椅上的青年时,她整个人都呆住了,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也就在这一刻,陆鸣远看到跑出来的小女孩,心脏神奇的不疼了。 一个站在屋檐下,一个坐在院中,视线被拉到一个水平线上,四目相对,近在咫尺又似乎相隔万年。 眼前的女孩明明是第一次见,却为何如此熟悉。陆鸣远紧紧的蹙起眉头,“小妹妹,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还处在变声期的少年嗓音有些粗哑,与成年后的清朗很是不同,面庞也没有成年后的温润儒雅,而是带了少年的青涩。 可是,不管他什么样子,他就是陆鸣远,那个给她暗无天日的生命照进阳光的男人。 “你怎么在这里?”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就好像在对睡着的人说话,生怕吵醒了人家。 陆鸣远疑惑了下,仍然诚实的回道:“我来找一个会苗绣的老绣娘。” “老绣娘?” 蓝玉烟的脑子嗡一声炸开。 陆鸣远的奶奶是苗族人,但是很小的时候就去了京都,心里却一直惦记着老家。但是他奶奶在战争年代受了伤,体质虚弱无法适应崇山峻岭中的苗寨。 为了完成奶奶的心愿,陆鸣远亲自学习苗绣,并设计一套礼服,送给奶奶作为六十岁寿辰的贺礼。这件苗绣礼服,在刚刚萌牙的时尚界引起了强烈反响,是他少年时期最耀眼的成绩。 原来他的苗绣就是在蓝家村学的? 也就是说,他十几岁时就来过蓝家村?原来,他们的缘份,早在儿时就注定。 蓝玉烟泪如雨下,刘香玉吓坏了,她赶紧跑过去将她抱进怀里,“玉烟,你怎么了?对不起,小兄弟,我女儿可能怕生,不好意思,我先哄哄她。” 蓝玉烟泣不成声,胸中奔涌的情绪让她恨不得冲上去,紧紧的抱住陆鸣远,但是现在的她以什么身份去拥抱他? 蓝玉烟抹了抹眼睛,“妈,我没事,刚刚在灶房不小心进了辣椒水,我,去洗一下眼睛。” 蓝玉烟推开刘香玉,奔到井边打了满满一桶水,不停的往脸上扑水。 泪在井水的掩护下,更加汹涌。她极力的仰头,望着晚霞满天的天空,却是笑了起来。 老天爷,你待我还是有温情的。 第014章前前世的债 李修远领着赤脚医生赶了过来,蓝玉烟也终于平复下心情。 医生给检查一番,说:“没事,他本身有心疾,太劳累所以才会心绞痛,休息一下就好。” “心疾。”蓝玉烟震惊的看着陆鸣远。 李修远无奈的摇了摇头,心疼的说:“是啊,娘胎里带出来的。看了无数医生都说没法治,唯一的办法就是少运动多静养。可他啊,就是没得安生。” 前世陆鸣远非常健康,不仅是时尚界的天才,也是运动能手,游泳蓝球冲浪无一不精,他怎么可能有先天性心脏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蓝玉烟正要再问个明白,耳边突地一阵凉风吹过,上次出现过的白衣人突地来到身旁。 他似一抹浮影虚虚的悬在空中,俊美的就像古风画中的美公子,神情清冷。 即便是死过一次,身边突然多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也吓的够呛。 “你是什么人?”蓝玉烟害怕的大叫,下意识的往母亲身边藏,却发现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墙,将自己与其他人隔成两个世界。他们发现不了自己的异常。 蓝玉烟更加害怕,“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陆鸣远为什么有心疾吗?”白衣公子转过头,看着她轻轻一笑。那笑却不达眼底,冷若冰霜。 “为什么?”蓝玉烟追问道。 “因为啊,有所得就要有所失,阎王虽然给你重活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但是你前前世欠下的一些债总要有人还,你自己还不了,那就只能让你最在意的人来还。” 蓝玉烟有些恼怒,“凭什么我自己不能还。” 白衣公子偏了偏头,“那要不让你妈还,得艾滋病。” “不要!” “那就没人能替你了。” “不可以是我自己吗?” 白衣公子耸一耸肩,轻飘飘的说:“可以啊,你被劫匪杀死,就不用重生了。” 蓝玉烟恨得柳眉倒竖,“全是废话。” “万物皆有定数,蓝玉烟,阎王已经为你格外开恩,切莫再贪心惹怒阎王,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白衣公子说着,身影越来越虚,声音也越来越远。 “喂,你别走啊,陆鸣远的事还没有解决呢。” “放心吧,他没那么容易死。” 虚影彻底的消失,同时那道无形的墙也消失了。 蓝玉烟听到妈妈说:“玉烟,这两个小兄弟今晚要在这里住下,把你的房间让给他们,你晚上跟妈睡!” 蓝玉烟急忙应下,“是。” 她飞快的跑进屋,躲在门缝后悄悄的看着陆鸣远。她的心狠狠的疼着,愧疚难安。 鸣远,对不起,因为我,你受委苦了。 陆鸣远吃了药,又在床上躺了好一会,也就没事了。 刘香玉把过年都舍不得吃的腊肉拿出来,切了一大盘蒸给陆鸣远他们吃。 陆鸣远知道这个村是出名的贫困,这母女俩更是生活艰难,却能这样赤诚对他们,心中感激万分。 他说:“大婶,医生说我最好吃清淡些,这个青菜就不错,腊肉就给小妹妹吃吧。” 陆鸣远夹起一大块肉放进蓝玉烟的碗里。还不忘温声细语的说:“小妹妹,让你忙活了这么久,饿了吧,多吃点。” 他总是这样体贴周到,蓝玉烟忍不住鼻尖酸楚,低着头猛扒白饭。 “孩子怕生,小兄弟不要介意。” 李修远调皮的捏了下蓝玉烟粉嫩的脸,说:“小妹妹善良可爱,我们很喜欢她。” 第015章少年老成 这个李修远就是混不吝的纨绔子弟,前世没少让玉烟出丑,要不是看在他是鸣远表哥的份上,早拿扫把赶出去。 蓝玉烟瞪他一眼,不悦的说:“男女授受不亲,别碰我。” 李修远哈哈大笑,“你还知道男女授受不清啊,小丫头还没桌子高。” “你才没有桌子高。”蓝玉烟白他一眼。 自己虽然营养不良,但是个头一直长得还行,前世过得那么苦,也长到一米七,在女人里绝对是大高个。 “修远哥,你就别逗她了,吃饭吧。”陆鸣远又夹了块肉给她。 刘香玉见多了村民的刻薄,难得看得这么友爱的场面,不由的眼圈发热,感慨道:“你们这哥俩也是反过来长的,哥哥这么活泼,弟弟却少年老年。与我们玉烟倒是很像。” 蓝玉烟莫名的小脸红红,“哪里有像。” 放下筷子碗,头也不回的跑进屋里。 惹得李修远又是哈哈大笑,“小丫头还害羞了,鸣远,这丫头该不会看上你了吧!” 陆鸣远面色一沉,说:“修远哥,你又胡说了。小妹妹才多大,别乱开玩笑。” 李修远见他认真了,忙敛起笑脸,“我就是逗她的,你呀,太无趣,十五岁活的跟五十岁似的。人大婶都看出来了,少年老成。是吧,婶。” 刘香玉笑笑,不参与兄弟俩的话题,放下筷子说:“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吧。” 外人都只当玉烟是小孩,刘香玉却清楚这孩子早熟的很,指不定真生气了。 她推门进去,看到蓝玉烟并没有生气,而是坐在桌前认真的画时装画。 “玉烟,你画的什么?” “美人。” 刘香玉看着比例夸张的时装画,“这哪是美人,跟高脚鸡似的。” “妈妈不觉得很有女人味吗?” “多大点孩子还知道女人味。” “妈妈就很有女人味。”蓝玉烟歪着头,甜甜的笑起来。 刘香玉仔细一看美人的五官果然与自己相像,笑道:“你这孩子又从哪里学的?” “乡长叔叔家的书上看到的,觉得很好看,就画了。” 蓝玉烟拿着铅笔继续涂画。 刘香玉看了一会,犹豫着说:“玉烟,家里突然多了两个陌生男孩,你,不介意吧。” 她搓了搓手心,又说:“我是看那两少年不像坏人,斯斯文文的,又身体不舒服,要是再走动,怕有意外。” 蓝玉烟放下铅笔,抱住妈妈的腰,甜甜的说:“妈妈最善良,玉烟要像妈妈学习。” “那你画吧,他们也该吃好了,我出去收碗。”刘香玉摸摸女儿的头,转身出了房间。 农村生活简单,吃完饭天一黑没什么事便都睡下了。 蓝玉烟白天读书辛苦,到了晚上就狠狠补觉。 正睡的深沉,突然听到砰砰的敲门声,力道大的好像要把门板砸烂。 “刘寡妇家进男人了,天杀的,老公死了还不到半年,就把男人往屋里带啊,都来看看啊,这臭不要脸的!” 随着周桂琴杀猪般的嗓门传遍整个村庄,越来越多的村民举着火把跑向蓝玉烟家。 听到外面杀猪般的叫声,蓝玉烟一个骨碌爬起来。 木头拼接的大门被砸的摇摇欲坠,就连四周的土墙也下雨一样的往下落土。 这个周桂琴太可恶了,讹不走她家的房子就要拆了吗? 蓝玉烟怒不可遏,从角落里拿了把锄头就要冲出门去。 锄柄突地被人握住,随后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抱进怀里。 第016章寡母被诬偷奸 “小心别伤着自己,让大人去处理,跟哥哥回屋。”陆鸣远看着她,温声细语的好似天降甘霖,能将世间一切的邪火熄灭。 蓝玉烟怔怔的看着他,陆鸣远轻轻一笑,抱着她转身往里屋走。 刘香玉感激不已,“那就麻烦小兄弟照顾一下玉烟,我去把他们打发走。” “大婶,你去有什么用。”李修远拉起鞋帮子,不屑的邪魅一笑,“鸣远,你在这里照顾好小妹妹,看哥怎么修理这帮刁民!” 说着,长腿一迈就要走人。 刘香玉面色一惊,急忙拉住他,“不行,你不能去。” “为什么?只要告诉他们我不是你的奸夫不就成了。” “不,他们根本不是为了捉奸,而是要赶走我们母女。”刘香玉停顿了下,将李修远推回房间里。“你们三个都好好的呆着,我去处理。” “大婶?” 刘香玉笑着说:“放心吧,他们都是族人,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说完,她关紧里屋的门,往大门走去。 蓝玉烟看着母样瘦削却坚毅的背影,心中五味纷杂。 陆鸣远和李修远成年后再厉害,此时也只是十几岁的少年,妈妈是不愿意牵连他们,所以要一个人出去。只是蓝大柱和周桂琴贪婪没有人性,并不好对付。 蓝玉烟从陆鸣远的怀里挣出来,“我去帮我妈。” 陆鸣远摇头,“小妹妹,你这么小怎么帮?” “我去找乡长叔叔,他肯定有办法。” 蓝玉烟爬到床上,赤溜一下就从后窗翻了出去,飞快的往乡政府跑。 陆鸣远着急的扑到窗边,看到瘦小的身板转眼便被夜色淹没。 “这小姑娘长大了是个人物。”李修远挑一挑眉,颇为赞赏的说道。 陆鸣远则露出不解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小女孩似曾相识。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到“砰嗵”两声剧响,紧而传来刘香玉凄惨的尖叫声。 李修远和陆鸣远面色大变,拔腿跑了出去。 这些人竟然把大门砸倒,刘香玉的腿被压在下面,痛的五官扭曲。 “大婶。”陆鸣远跑过去,想要搬开门板,周桂琴竟然站到门板上,阻止救人。 “毒妇,太过分了!”李修远怒吼一声,像豹子一样冲出去,抬脚踢向周桂琴。 陆鸣远这才将刘香玉抱出来,放到角落的椅子上坐下。刘香玉却痛的打颤,右脚也不正常的扭曲着。 李修远人高马大,从小练武,就是健壮的男人也承受不住这一脚。周桂琴当即口喷鲜血,吓的喊都喊不出来。 其他人也吓傻了,怔怔的看着李修远。 火把照亮少年的脸,晶亮的双眼好像也燃了火,肃杀的就像地狱里来的修罗。 现场安静了一会,突然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刘香玉和她的奸夫杀人了!” 其他人也跟着喊起来。几十人一起喊,转眼便响彻整个村庄。 睡梦中的村民,猛地惊醒,趿了鞋,拿了锄头火叉就往这边跑。 蓝大柱伸手指向李修远。“他就刘香玉的奸夫,把桂琴打吐血了!” “抓住杀人犯!”其他蓝家族人继续起哄。 村民们看到周桂琴口吐鲜血,而李修远凶神恶煞的样子。也不管事实真相如何,直接朝李修远扑过来。 倒不是他们真信了蓝大柱的话,只是出于本能的恐惧,只想捉住“杀人犯”。 第017章恶有恶报 李修远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气的火冒三丈,大骂:“你们都瞎了,我十八岁都不到,怎么会是奸夫!” 周桂琴缓过劲来,一抹嘴角的血,说:“二十几岁的小寡妇最喜欢勾搭十七八岁的二流子,他就是奸夫,我亲眼看到天一擦黑他就进了屋。” 在农村十五六结婚是很正常的事,刘香玉虽然是九岁的孩子妈,但也只有二十七岁,长相也清秀,蓝建国死了之后,就成了男人们闲时调笑的对象。 周桂琴这样一说,立即得到村民们的共鸣。 “抓住奸夫!”他们举起锄头朝李修远打去。 “乡亲们,他不是我的奸夫,他只是借宿的客人,乡亲们,别打了!” 刘香玉苦苦哀求,但是根本没有人听她的话,她急的想要站起来,陆鸣远急忙按住她。“大婶,你的脚骨折了,不能起来!” “好啊,偷一个男人还不够,里面还藏着一个!”不知道是谁又喊一声,失去理智的村民往陆鸣远打来。 “小兄弟,不要管我,快跑,他们会打死你们的。快走啊!”刘香玉急忙推开陆鸣远,大声的说。 “抓住他!” 蓝大柱见陆鸣远文文弱弱的,恶毒的一眯眼睛,朝陆鸣远抓来。 “鸣远!”李修远见状吓出一身冷汗。 陆鸣远就是路走多了都会心绞痛,要是打架后果不堪设想。李修远拼命的往陆鸣远跑来,却又被村民缠住。 “小兄弟,你快跑!”陆鸣远根本跑不动,因为愤怒,他全身的血液急速流动,心脏负荷严重超支。 他惨白着脸,呼吸都困难。 “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伤了他,你们十条命都不够赔” 李修远心急如焚,但是根本没人听他的。 蓝玉烟人小腿短,当她和乡长赶到时,家里已经乱成一团。 她听到李修远紧张的喊陆鸣远的名字,心猛地一沉,不顾一切的冲进人群。 只见陆鸣远被人团团围住,面色惨白、呼吸急促,双手苦苦的撑住地。 “鸣远哥哥!”蓝玉烟冲上去,用单薄的肩膀撑住他将要倒下的身体。小手用力的张开,挡住疯狂的村民。 “滚开,他有心脏病,你们会害死他的,滚开,滚开……” 蓝玉烟瘦小的身板,死死的护住陆鸣远,小脸淌满了泪水,绝望的哭喊。 陆鸣远迷迷糊糊的,感觉眼前出现一团白光,闪过陌生却又觉得熟悉的面孔。 “玉烟……”他呢喃一声,眼前便是一黑,倒了下去。 乡长拨开人群,一看到陆鸣远的脸,惊的大叫一声:“陆公子!” “乡长叔叔,快救救鸣远哥哥,他有心脏病!”蓝玉烟看到乡长,就像遇到救星。 “玉烟不怕,快,送医院。”乡长一声令下,立即有几个联防队的人跑上来,抬走了陆鸣远和刘香玉 李修远也赶紧抱起蓝玉烟,快步跟上。 村民们错愕的站在原地。心里同时出现一个声音,“完蛋了,惹到大人物了!都是蓝家人害的!” 村民们齐齐转头看向蓝大柱和周桂琴。 “都是你们两口子造的!” 愤怒恐惧的村民,把所有的火气转嫁给他们,把两人揍的半死。 第018章黄鼠狼拜年 乡卫生院,陆鸣远双眼紧闭的躺在病床上。蓝玉烟紧紧的抓住他的手,不停的哭。 “放心吧,鸣远哥哥只是太累了,他想要休息,明天早上就会醒来。” 刘香玉拐着脚来到蓝玉烟身边,温柔的擦去她的眼泪。 蓝玉烟知道陆鸣远已经没有大碍,她只是太自责,若不是前前世犯下的错,阎王爷就不会夺去他健康的心脏。 蓝玉烟抹去眼泪,看到妈妈脚上打的石膏。 “妈,医生不是说你不能走路吗?” “妈还有一只脚。”刘香玉故意用好的那只脚在地上跳了跳,笑着说:“金鸡独立,新学的成语。” 刘香玉说着,呵呵笑了起来。 刘香玉变了很多,不再像前世那样逆来顺受,在这样伤感的时候竟然还会逗乐。 蓝玉烟很是欣慰,她拉着妈妈在旁边会下,佯怒的说:“妈,你还是坐着吧。这样好的快一点,要不然谁给我做饭吃。” “好,妈坐着,快点好起来!” 刘香玉微微一笑,将女儿拥进怀里。 李修远拿了药进来,便看到这母慈女孝的一幕,不由的怔住了。 他虽然生在富贵家庭,但是父母乃至爷爷奶奶都是非常严肃的人,从来没像这对母女一样亲密。 “大婶,今天是修远冲动惹的祸,对不起啊!” 蓝玉烟很是震惊,想不到不可一世的李修远也会诚恳的认错。 刘香玉摇头,“修远兄弟回来了,那你照顾鸣远,我和玉烟就先回去了。” “好!多谢大婶。” “嗯。” 刘香玉扶着蓝玉烟正要出去,门外突地闪进一个娇媚的身影。 “香玉嫂子,玉烟,对不起,我今天夜班,不知道家里出事了,你们还好吧? 蓝仙娥穿一件蓝色高领毛衣,下着米白色高腰裤,把本就前突后翘的身段包的分外玲珑。 她亲呢的拉住刘香玉的手,眼圈泛红的说:“香玉嫂子,真是对不起,我大哥大嫂真是太过分了,竟然说你……无论如何,你们都要接受我的道歉!”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蓝家村的村花竟然向他们母女道歉?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我听说他们把你家门板都拆了,这还怎么住人啊。这样吧,你们先到我养殖场的宿舍去住段时间,天一亮我就找人去你家修门,就当是替我哥嫂赔罪了。” 还要他们住她的宿舍。 母女俩互视一眼,好像在说:蓝仙娥搞什么把戏。 也不等母女俩回话,蓝仙娥又转向李修远,声音更是温柔的滴水。 “你是修远兄弟吧,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补偿你们的。你们在永安乡的所有吃住我都包了。医药费也由我出。” 铁母鸡蓝仙娥帮别人出钱,该不会又有什么阴谋。 李修远则一脸懵逼。“不用了!” 蓝仙娥热情的拉住他的胳膊,往门外推,“不用跟我客气,你也累一晚上了,这样吧,正好我香玉嫂子脚不方便,你帮我送他们母女去我宿舍呗,我在这里替你照顾鸣远小兄弟!” 看着蓝仙娥千娇百媚的笑脸,蓝玉烟恍然大悟。她这是在钓金龟婿啊。 第019章蓝仙娥看上李修远 李修远人高马大,相貌堂堂,乡长都要用尊称,可见身份地位不低,少说也是县一级官员家的儿子。 要是能够攀上这高枝,她蓝仙娥就是官家的少奶奶了。 蓝仙娥笑容更加娇媚,态度更加热情,“香玉嫂子,到了宿舍不用客气,吃的穿的用的尽管拿,对了,我床头的柜子里还有蜂王浆,拿点出来泡水给玉烟侄女喝,看把她累的,下巴都尖了。” “那就多谢仙娥姑姑了。”蓝玉烟识穿蓝仙娥的目的,也就想通了。“修远哥哥,那你背着我妈,我带你们去养殖场吧。” 以前蓝仙娥可没少刮自家的东西,现在能拿回一点,当然要拿。 李修远可没想那到多,单纯觉得蓝仙娥说的有道理,便没有反对。 蓝仙娥工作的养殖场,在永安乡政府往北一里多的兴安氷库边上。占据了一整个山头,山上养着鸡,水里则养着鹅、鸭等。 宿舍便建在兴安氷库边上,一整排青砖瓦房,分隔成二十多个套间,供工人们住。 蓝仙娥的房间就在进门第五间,只有她这一间刷了白墙,看起来特别的整洁,且精心布置过,外间的小桌上铺着碎花布,还用烧酒瓶插着一束杜鹃花,当真是用心良苦。 只可惜,蓝仙娥这一番心思注定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李修远把刘香玉放下之后,直接说:“大婶,那你们就住下吧,我先回卫生所照顾鸣远。” 蓝玉烟拉住她,“修远哥哥,你还是歇一会吧,吃了中饭再过去。” 李修远轻拍一下蓝玉烟的额头,调笑着说:“小丫头还算你有良心,没枉费我背你娘跑这一里多山路。” 蓝玉烟点一点头,认真的说:“玉烟本来就有良心。仙娥姑姑也有良心哦,她一定会好好照顾鸣远哥哥的!” 李修远弯腰与蓝玉烟平视,学着她的样子反问:“那你怎么肯定你的仙娥姑姑会好好对鸣远啊。” 因为蓝仙娥想得到李修远的认可,肯定会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陆鸣远。但是这话蓝玉烟才不会告诉李修远。 她眨眨眼睛,看着刘香玉,说:“因为她要道歉啊。你说是不是,妈妈。” 刘香玉神情一阵古怪,却是没有戳穿蓝玉烟的话,而是对李修远说:“修远兄弟,玉烟说的没错,你一个晚上没有睡,还是先休息吧,万一累倒了,谁来照顾鸣远兄弟。” “可是,她是那个毒妇的小姑子,真的会……”李修远仍是不放心。 “肯定会。你看看,她把这好的房间都借给我们住了,肯定人美心善啊。”蓝玉烟指了指铺着斩新花被的床铺,笑眯眯的说道。 李修远想了想,刚刚那女人虽然过度热情,但确实也没什么不对。 “好吧,那中午的时候你们一定要叫醒我。” “得咧,修远哥哥,你就好好睡吧,可别辜负仙娥姑姑一番美意哦。” 蓝玉烟笑的眉眼弯弯,将李修远推到蓝仙娥的闺房里。自己则和母亲睡在外间的小床上。 李修远确实累的够呛,倒在床上不一会就打起呼噜。 刘香玉却睡不着,她知道蓝仙娥那铁母鸡一样的德性,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对他们好。 “玉烟,你也累一晚上了,快睡吧。”刘香玉给蓝玉烟盖好被子,却完全没有睡意。 蓝仙娥想攀高枝,不会对陆鸣远怎么样,但是蓝大柱和周桂琴那两个愣头青却不一定。她左思右想都觉得不放心,见蓝玉烟睡着了,就悄悄的起身。 第020章无利不起早的大舅 天还没有大亮,初夏的兴安氷库清晨,水雾弥漫,视线模糊。 刘香玉搬了一张高凳,伸长了胳膊往前放,然后撑着凳子单脚跳过去,如此反复,若在平坦的地方,也还算稳当。但是养殖场依山而建,地势倾斜,地面上又满是凸起的山石头,凳子放的极不稳当。稍不小心就会连人带凳滚下山坡。 她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坚持着前行。 突地凳脚不小心没有放稳,刘香玉差一点就摔倒,一双柔嫩的小手及时的伸过来,稳稳的扶住了凳子。 “妈,让你来养殖场是养伤的,难不成你还要替仙娥姑姑上工。”蓝玉烟故作轻松的说。 母亲总是这样,任何时候都喜欢自己扛。 刘香玉看到是年幼的女儿,惊讶了下,“你怎么醒了,快回去睡,一会还得去上学。” “妈,你是不是要去找大舅?” 刘香玉惊讶的看着女儿,“你怎么知道?” “因为知母莫若女啊,妈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你肯定不放心鸣远哥哥,又心疼修远哥哥,所以想让舅去看看。” 刘香玉神情尴尬了下,“玉烟真是长大了。” “是啊,玉烟长大了,可以照顾妈。妈,你就回屋好好歇着,我去找大舅。” 刘香玉望着前方深不见底的兴安氷库,摇了摇头,“你个小孩子怎么能往兴安氷库边走,要是摔着了怎么办,不行,妈自己去。” 蓝玉烟瞅一眼高凳,“妈,现在若不是我扶着,你自个就先摔了,还是乖乖的回屋吧。” 刘香玉双颊微红,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妈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蓝玉烟终于把刘香玉劝回屋,站在兴安氷库边迟迟的没有抬脚。 蓝建国刚被抓时,刘家人还来问过情况,判决下来之后就跟没这门亲一样。 刘香玉沉浸在悲伤中,没有想到已经被娘家人抛弃,经过前世的蓝玉烟却深知刘家人的自私。 前世,刘香玉回到娘家,却以出嫁女不能回娘家过年为由,连饭都没有留一顿就把母女俩轰出了家门。 可是不走这一趟,妈妈肯定不会对娘家人死心。 蓝玉烟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往水电站走去。 却不曾想,还没走两步,就看到一个男人从坝坡上的钢管台阶上来。正是蓝玉烟的大舅刘天业。 他一见蓝玉烟,两眼放光,扑过来一把将蓝玉烟抱住。 “玉烟,真是你啊,可怜的孩子,可把大舅想坏了!” 说着,还不忘用满是胡碴的下巴蹭一蹭蓝玉烟白嫩的小脸,典型的男性长辈见到孩子的亲昵动作。 装什么亲热,刘家村离蓝家村也就四五里路,真那么想,一袋烟的功夫就到了。 蓝玉烟冷淡的转开头,“大舅,我妈让我来找你,不过,她现在睡下了,你中午再找她吧。” 刘天业眉开眼笑,爽气的说:“我知道你妈找我啥事,不就是去卫生院守着城里来的后生嘛。回去告诉你妈,那两后生的事不用她操心了,大舅一定把他们照顾好。” 嗬,原来这么热情是为李修远和陆鸣远来的,可真是讽刺。 “不用了,仙娥姑姑已经在卫生所了。” “蓝仙娥她一个没出嫁的大姑娘伺候男人多不方便,看来大舅得赶紧了。” 刘天业也不与蓝玉烟上演甥舅情深了,拔腿往卫生所跑。 第021章蓝大柱起杀心 算了,他要去就去吧,至少刘天业去了可以压制住蓝大柱。 蓝玉烟转身回了养殖场,刘香玉竟然还没有睡,见她回来紧忙问:“找着你大舅了。” “已经卫生所了。” “去了就好。”刘香玉终于放心。招呼着蓝玉烟回床上睡觉。 母女俩这一晚上着实累的够呛,不多时便睡着了。 蓝玉烟心里惦记着陆鸣远,睡了没几个小时就醒了。 她琢磨着陆鸣远的心疾发作时,主要是呼吸困难,若是能够缓解这一症状,就不那么痛苦了。她记得前世的十几年后,在永安乡的山上发现一种草药,能够缓解呼吸困难。 想到此,她拿起一把铁锹就上了山。 物质条件极其匮乏的八零年代的乡村,除了清澈见底的兴安氷库与碧蓝如洗的天空,其他地方并没有比21世纪美好,甚至更糟糕。 因为缺吃少穿,山上地里水中能吃的都被扒去吃了,大树卖钱,竹子制成草纸。近一些山头上只有半米多高的毛草树,和新发枝的杜鹃。 一丛丛盛开的杜鹃花,就像长在和尚上头上的戒疤,零星的散落在山头上。 看这光景,要挖草药只能往深山里走了。 蓝玉烟翻过了养殖场的山头,又走了半个多钟的路,终于在山涧边找到了几棵。 “只可惜数量不多,要是能多挖点就好了。就可以制成香包随身携带,不舒服就嗅一嗅,虽然不能药到病除,但也能缓解些痛苦。” 蓝玉烟将挖到的草药放到随身带的小布包里,正准备再往山里走。 前方的树丛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莫不是有蛇! 这个时节正是动物结束冬眠,跑出来觅食的时候。蓝玉烟心头一惊,弯着腰定在原地不敢动弹,两眼却一直紧盯着树丛。突地一个乱蓬蓬的脑袋抬了起来,露出一张满是青肿淤血的脸。 竟然是蓝大柱!他怎么在这里? 这片山归属周家村,也就是周桂琴的娘家。这不是逢年过节,蓝大柱这种封建男权思想严重的人,怎么可能跑到丈母娘家的山上来。 肯定有猫腻。 蓝玉烟伏下身,娇小的身子藏在矮树之后,悄悄的往蓝大柱靠近。 还没走几步,蓝大柱突地转过视线,看到了蓝玉烟,铜铃眼一眯,露出腾腾杀气。 不好! 蓝玉烟想也不想,拔腿就往回跑。 “贱皮子,站住!”蓝大柱大喊一声,拔脚就追。 蓝玉烟拼命的向前跑,她人小腿短,山路又崎岖不平,根本不是蓝大柱的对手。 蓝大柱阴笑着,“贱皮子,坏老子的好事,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厉害!” 蒲扇一样的大手抓住蓝玉烟的衣领,将她像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蓝玉烟狠狠的在蓝大柱的手臂上咬一口,又抬起脚在他肚子上踹了一下。挣开他的束缚,继续逃跑。 蓝大柱甩了甩被咬痛的手,脸上的表情更加可怕。 “好你个贱皮子,敢咬老子,老子今天就剥了你的皮!”蓝大柱吐一口唾沫,大手直接朝蓝玉烟的脖子伸去。 刚刚能够挣脱,只是趁了蓝大柱没有防备,这会他直接抓向她的要害,蓝玉烟一个九岁都不到的小女孩怎么可能逃过。 蓝玉烟不顾一切的跑,而蓝大柱的手却像如来佛的五指山朝她的小命压下来。 第022章吧唧亲一口 突地腰间一紧,双脚离地,蓝玉烟被人一把抱紧怀里。同时另一个修长的身影,如利箭一样射向她身后的蓝大柱。 只听嗵嗵几声,蓝大柱往后连翻几个跟斗掉进了山涧里。 李修远又跑过去,在蓝大柱撅起的屁股上,用力的踢了几脚,“不要脸的东西,欺负小女孩,看小爷揍的你找不到黄泉路。 蓝玉烟看清抱着自己的人,竟然是陆鸣远,眼泪唰地就掉下来。 “鸣远哥哥,你怎么来了?你好点了没有,你是走上山的吗?有没有不舒服?你怎么可以上山呢,要是再发病怎么办,你快回去……” 蓝玉烟说着,还上上下下快速的打量几圈,见他神清气爽,并没有心疾发作的样子,这才松一口。 李修远看到这模样,笑的直捂肚子,“小丫头,你可真是偏心,你修远哥哥我,也是走上山的,我还帮你打了坏人,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不舒服?” 说着还不忘又踢几脚蓝大柱,证明自己的劳苦功高。 李修远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打人也相当有技巧,专挑不致命又痛的人半死的地方踢。 痛的蓝大柱杀猪一样惨叫:“小哥,小爷,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放了我!” “放了你?哼!”李修远冷笑一声,又踢一脚,对蓝玉烟说,“妹子,你说要不要放?” “当然不放过。”蓝玉烟翻了翻白眼,又说:“只要你想进局子。” “噗!”陆鸣远看着她调皮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李修远听出蓝玉烟的话外之音,挑高了眉,“你这小妮子忘恩负义啊,我帮你打跑了坏人,你竟然咒我进局子。” 蓝玉烟歪着头,脆生生的说:“你不想放过他,那就只能死里打,打出个好歹,总要有人负责啊。反正我和鸣远哥哥没有动手。” “嗬,你这小没良心的……”眼看着李修远要和一个小孩子杠上。 陆鸣远急忙出来当和事佬。“好了,坏人惩罚下就算了。修远哥,快把玉烟送回家,我们还要赶路呢。” 蓝玉烟秀眉紧蹙,担心的说:“赶路?你们要去哪?你的身体不能走太久路的。” “我们去凤山找老绣娘,周教授天亮的时候就到了,已经给我治疗过,我现在抱着你走山路也没事。”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陆鸣远笑笑,还不忘托着她的腋下举了举高。 蓝玉烟灿笑起来,“鸣远哥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她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陆鸣远的耳朵尖倏地红了。 呃,这,被心上人亲吻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陆鸣远,你疯了,这只是一个九岁的小女孩表达激动心情的方式而已。对她来说,你就只是一个大哥哥。 陆鸣远尴尬的转开头,“那个……” 蓝玉烟也惊住了,刚刚自己好像有点热情过头,她忙地跳到地上,指着西北方向说,“是去凤山吗?我知道有一条近路,我带你们去。” “你出来半天了,你妈会担心的,快回去吧。”陆鸣远不赞成的说道。 第023章清俊的少年 李修远大大咧咧的性格,没有发现两人的异样,看着前面的大山说:“还是带着吧,这里离蓝家村有点距离,我们要是原路返回,至少要走十来里路,要是能绕过村庄直接翻山走,就近多了。反正刘大婶现在也不方便照看她,等从凤山回来再送她回去好了。” “她一个小孩子哪认识什么路,还是我带你们去吧,你们是不是要去凤山天柱村找白大娘,我认识她。”蓝仙娥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她看了看还坐在山涧里的蓝大柱,微微一怔,“哥,你摔跤了,赶紧下山去卫生所看下吧。我们走吧!” 蓝仙娥完全不当自己是外人,拉起李修远就走。 陆鸣远看到蓝仙娥明显的不高兴,正想说点什么,蓝玉烟突地牵住他的手,“鸣远哥哥,我们也走吧。” 蓝玉烟甜甜的笑了下,陆鸣远终是把不悦的话咽回肚子里。 蓝玉烟家的大门被砸的乱七八糟,刘香玉的脚又受伤,短时间内还指望蓝仙娥收留。 若是再拿把蓝仙娥逼刘香玉嫁人的事出来说,只会加重他们之间的矛盾。于蓝玉烟母女并没有好处。如果蓝仙娥能够改邪归正,从此不再欺负母女俩,倒也是好事。 三大一小,往凤山走去。 路上,陆鸣远告诉她,他只向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必须快点找到老绣娘,要不然就来不及了。所以身体一好,就赶紧上山。 蓝玉烟也把自己挖到的草药给陆鸣远,告诉他回去以后可以晒成干随身带着。陆鸣远很开心的收下了。 倒是李修远一路上神情古怪。 话说姐弟恋什么的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尤其是对于一个情窦还没有开的未成年,被一个大好几岁的成年女人撒娇发嗲献殷勤,他觉得自己的神经快要爆了。 “那个,妹子。你腿太短,走太慢了。修远哥哥背你走更快!” 背个人走山路虽然累,但总好过被蓝仙娥的娇嗲恶心死。李修远不等蓝玉烟回答,背起人就往前奔。 蓝玉烟完全准备,忽地就被人背了起来,吓的哇哇大叫:“喂,我可以自己走,你放我下来!我还要沿路找草药!” “周大夫那什么药没有,不缺你这个!” 李修远火烧屁股一样,跑的飞快。 蓝仙娥紧忙跟上,“修远,等等我,小心走错路了!” 嗬,小兄弟这三个字都省了,看来蓝仙娥还真是着急啊。 蓝玉烟扶着李修远的肩膀,心中怨念横生。话说李修远太瘦了,趴在他背上就跟趴在篱笆墙上,还不如走路。 她翻个白眼,抓住路边的树干,扭身喊道:“仙娥姑姑,你快来救我啊!” 蓝仙娥顺杆子爬,几个箭步,跑上来,抓住李修远的胳膊,“修远,你快把玉烟放下来,你吓到她了!” “是啊,仙娥姑姑,我好怕啊,我不要修远哥哥背啊。”蓝玉烟装模作样,扒着蓝仙娥不放,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蓝仙娥被扒的直往李修远怀里钻。 李修远真是欲哭无泪,放下蓝玉烟,拔腿飞奔。 “修远,你怎么了?”蓝仙娥赶紧追。 蓝玉烟看到李修远狗急跳墙的样子,抱着树干笑的双肩直抖。 实在是不好意思放声大笑,要不然她一定要笑穿云霄。 “喂,你是故意的?”少年低沉的声音响在头顶。 清俊的少年,胳膊肘撑在她头顶的树杆上,略略的弯下腰,饶有兴味的看着自己。阳光从头顶的树叶缝隙穿过,照在他的身,给少年的身影镀上一层柔光,俊美出尘。 一时间,蓝玉烟竟然看的痴了。 第024章蓝仙娥被蛇咬 “小鬼头,这么小就想吃媒人糖?”陆鸣远身子弯的更低,眸光平视着她说。 蓝玉烟恍然回神,转开头,“啊,什么,媒人糖?是不是老绣娘那里有糖,我要快点走,不然给他们吃了。” 她从陆鸣远的腋下钻出来,飞快的跑了。 “人小鬼大。”陆鸣远看着欢快的身影,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李修远身在局中不明白,陆鸣远这个旁观者看的清楚,刚刚蓝玉烟就是故意的。 他觉得这个九岁的小女娃真是越来越有意思,有意思的远超他的想象。 蓝玉烟只觉背后的视线有如实质,看穿了她的所有“阴谋”。 艺术天才都有一颗敏感细腻的心,陆鸣远肯定看出她在故意整李修远。万一告诉李修远,那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蓝玉烟转身可怜巴巴的看着陆鸣远,说:“二大娘说,姑娘大了嫁不出去会吃空娘家,我看仙娥姑姑喜欢修远哥哥,就想撮合一下,你,别告诉修远哥哥。” “你倒是老实。”陆鸣远拍一下她的脑门。“快走吧,你不是要吃糖!迟了可就没有了。” 陆鸣远牵起她的手,快步的往前走去。 四人终于到达白家村。 永安乡兴安氷库淹没了好多村镇,白家村便是其一,整个村的人都外迁,白大娘家的老房子建在山顶,离兴安氷库的最高水位线还有十来米的高度。白大娘看到老房子还完好,死活也要回来住。 所以,说是白家村,其实也就白大娘一个人。 白大娘就是传统的劳动妇女,房屋虽然破旧,但是收拾的非常干净,篱笆院内养着鸡鸭,晒着干菜。 白大娘也非常好说话,听说有人向自己学习苗绣,立即将压箱底的花样绣片拿出来。 陆鸣远看到这些经过岁月沉淀,精美的绣片,就像沙漠里的人遇到绿洲,贪婪的看着。 “我的孩子们都嫌这套手艺太累,我老了眼睛也看不见了,也只能没事拿出来晒晒太阳。你要的话,都拿去吧。” 白大娘将绣片花样摆在簸箕里,仔细的抚平每一条折痕。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爱刺绣。 陆鸣远动容的说:“太感谢您,这些不仅是您的手艺,也是大华民族最宝贵的财富。” “什么财富不财富,难得有年轻人喜欢。” 蓝玉烟想起白大娘在前世的结局,当时她生病的快死了,她的儿女求她下山治病,她却扒着老屋的门框不放,直到咽气,也没有离开老屋。死了之后就直接葬在屋后的菜地里。 “大概白大娘不喜欢山下的生活,也不喜欢生人打扰,不如我们现在就走吧。” 蓝玉烟想了想说道。 陆鸣远几人见白大娘确实不太热情,只好点头,“那就谢过白大娘,我拿回去临好花样,就给您送回来。” “不用,送你了,我一把年纪老眼昏花,也用不上。” 白大娘摆摆手,自顾喂自己的鸡鸭去了。 陆鸣远冲她的背影恭敬的鞠了鞠躬,便要和众人一起下山。 “啊!”蓝仙娥突地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众人闻声看去,蓝仙娥捂着脚踝,表情痛苦的坐在地上。 “我,我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 “咬了?”白大娘猛地转身,大步走到蓝仙娥面前,一把掀起她的裤腿,只见白皙的皮肤上,多了两个小小的齿印。 白大娘大惊失色,叫道:“不好,这是被竹叶青咬了。” 第025章勾引李修远 “竹叶青,那不是毒蛇吗?” 众人大惊失色,蓝仙娥更是吓的俏脸发白。 “我会不会死。” “别急!”陆鸣远拿下蓝玉烟身上的布包,拿包带紧紧的扎住蓝仙娥小腿。 “先把动脉扎住,再把毒血挤出来,修远哥,你去山下卫生所看看有没有血清,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久病成医,陆鸣远从小看各种医书,对于蛇鼠咬伤知道正确的应对方法。 李修远刚要起身,蓝仙娥一把抱住拉住他,哭道:“不要,修远,他们几个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你要是走了,我要是再有什么事怎么办,你得留下来陪我!” “鸣远不可以走太快,玉烟还是小孩子,我不去,那谁给你拿药!” “你可以背我下山啊,我们一起去拿药,我不要在这里等着,万一还有蛇,又咬出好多伤口怎么办,呜呜,我不要被毒蛇咬死……”蓝仙娥死死的抱住李修远的胳膊,哭的楚楚可怜。 李修远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他皱紧眉头,“这里有毒蛇,看来不能住人,鸣远,白大娘,你们都跟我一起下山吧。” 蓝仙娥擦一把眼泪,“一起下山吧,养殖场有好多空房间,你们可以随便住的。白大娘,等乡里来人把毒蛇抓了,你再回来。” 白大娘看了看蓝仙娥脚上的伤口,心里有些嘀咕。凤山自从被兴安氷库淹的只剩个山头之后,就没听说过有毒蛇,但是蓝仙娥脚上的伤口又是真的,犹豫了下,点头,“那好吧。” 李修远背着蓝仙娥一直到卫生所,等打了针敷了药,又把她背回养殖场。蓝仙娥心里别提多美了,一路上见人就打招呼,生怕别人没看到她正被李修远背着。 李修远感觉自己就是被炫耀的工具,脸都气黑了。 回到养殖场,他一把将人扔在椅子上,没好气的说:“送佛送到西,我的任务完成了,鸣远,我们回去吧。” “你们要去哪啊?乡里没有招待所的。”蓝仙娥眨着眼睛,好心的说道。 “回城啊。” “可是天都黑了,进城的客车两天一班,前面的一趟下午才走的。” 也就是说要后天下午才能回城,李修远气的肝都在颤。 蓝玉烟看到李修远憋气,心里别提多爽。 让你前世一直反对我和鸣远在一起,要不是你和陆家长辈叽叽歪歪,她早就和陆鸣远结婚,也就不会在大年三十孤身在工业区里,被劫匪杀死。 “修远哥,既来之则安之,那就再住呆两天吧。” “要呆你呆,我一刻也呆不下去!”李修远摔门走了出去。 “修远!”蓝仙娥急忙叫他。 “仙娥姑姑,你就让他去吧,修远哥哥大概背了你一路,又累又饿所以才不高兴的。” “是哦,都怪我,竟然忘了让人给你们安排伙食。”蓝仙娥扬着嗓子冲外面喊,“春花姐,你给大伙做些饭吧,去把窝里新拣的鸡蛋蒸上。” “早就煮上了,怎么会亏待贵客呢!”周春花,也就是周桂琴的堂姐端了几碟小菜进了蓝仙娥的屋子。 她早就得了周桂琴的吩咐,知道陆鸣远和李修远是乡长看中的人,早就准备了好饭好菜。 只是看到蓝仙娥那副指手画脚的样子,有些不爽。 她特意将蓝仙娥不喜欢吃的菜往她面前摆,招呼着众人,“两位小兄弟,白大娘,香玉嫂子,玉烟,都来吃饭吧。” 这一桌伙食可真是不错啊,有鱼有网有鸡有鸭有蛋,比寻常人家过年还要丰盛。 蓝玉烟不由的在心里琢磨了,下这么大本来就为拉拢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年轻后生,对于这些无利不起早的人,能有什么好处呢? 晚饭之后,李修远和陆鸣远被安排在养殖场招待领导的房间内,这两个房间都是精心布置过的,竟然铺着席梦思床,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可真是难得的奢侈品。 难得有这么舒服的床,李修远倒头就睡着了。只是越睡越难受,全身像火烧一样。 他想睁开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似睡非醒间,他不停的拉扯自己的衣裳,突然一只冰凉的小手搭住他的手背,娇柔的嗓音在耳边轻轻地唤:“修远,修远……” 第026章蓝仙娥自取其辱 在这个还是手电筒、自行车、缝纫机被称为结婚三大件的时代,实在没什么娱乐生活,所以天一黑,就洗脚上床睡觉。 蓝玉烟帮着刘香玉洗漱之后,就坐在门槛上看星空。 脑子里却不停的浮现出晚饭时,蓝仙娥一对眼珠子几乎要粘到李修远身上的情景。 李修远,让你前世见面就讽刺我是拜金女,这一世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什么是拜金。 蓝仙娥,又是被蛇咬,又是留宿,不就是为了多留李修远两天,好创造机会以身相许。 就是不知道,她未来的县干部老公知道了,还会不会不顾一切的娶她。 说来,蓝仙娥人品不咋地,命还真是好。她眼高于顶,从来不把村里的小伙放在眼里,一直到二十六岁才嫁人。嫁的还是县里年轻有为的干事,如愿成为了官太太。 蓝玉烟想起前世,那干事原本是有未婚妻的,却不知为什么,来了一趟永安乡,只与蓝仙娥相处了两天,就非她不娶了。也不知道蓝仙娥修的哪辈子的福。 ……等等,只来两天?李修远也只来了两天。 一个吃着国家饭的干事,为什么放着城里的未婚妻不娶,非要娶一个把算计写在脸上的村姑呢?难道这两天发生了什么,让干事不得不娶蓝仙娥。 有什么理由是一个男人非得娶一个女人。 夫妻之实!蓝玉烟心头一惊。 在这个时代如果一个男人睡了一个女人,如果不娶会被判流氓罪。不仅会丢掉饭碗,还会坐牢,所以那个干事才急匆匆的娶了蓝仙娥。 难道说,蓝仙娥要把这个方法提前用在李修远身上? 蓝玉烟虽然记恨李修远,但也没想过误他终身。她急忙站起来往李修远房间跑去。 敲了好久的门,却没有人开。 坏了,难道蓝仙娥已经得手了。 蓝玉烟急的团团转,正不知所措之际,住在隔壁间陆鸣远开门走了出来,“玉烟,怎么还不睡?” “鸣远哥哥,你快把修远哥哥叫起来。” 陆鸣远往李修远房间的窗内看了看,窗帘关上了,里面很安静,“他背了蓝仙娥一路,肯定累坏了,让他睡吧,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不行,这事一定要跟他说,你快叫他。” “只是……”陆鸣远仍旧有些不解。 “我觉得仙娥姑姑肯定有企图,你快点告诉修远哥哥,让他防着点……” 陆鸣远刮一下她的小鼻子,笑道:“你这小丫头,还知道企图?什么企图……” “啊!”话还没有说完,李修远的房间里突地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陆鸣远与蓝玉烟大惊失色,急忙去撞门。 房门忽地从里面打开,一大团东西被扔了出来,扑嗵一声砸在地上。 两人定睛一看,竟然是蓝仙娥连人带被子滚在地上。 滑开的被子露出她光溜溜的肩头,头发蓬乱,脸色惨白,一脸惊恐的看着李修远。 李修远扯一扯平整的衣襟,冷笑着说:“这点雕虫小技也敢在小爷面前放肆。” 蓝仙娥紧揪着被子,害怕的瑟瑟发抖。却强撑着说:“修,修远。我,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第027章高富帅的麻烦多 “对不起,小爷不喜欢那套封建老思想,人就是人,不是谁的东西。” “我……”蓝仙娥惨白着脸,哭道:“可是我……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呀!” 陆鸣远看到这一幕,剑眉紧紧的皱在一起,“修远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想爬小爷的床,哼,这样的女人,我见一个打一个,没把你剥光了扔街上,已经够给面子。” “什么?”陆鸣远嘴角狠狠的抽了下。 李修远家世显赫,一直是世人眼中的金龟婿人选。从他十六岁起,就不断的有女人往上贴。校园情书,街头偶遇的事情多如牛毛,只是下药爬床这样的荒唐事还是头一回。 而李修远却偏偏对这些女人反感的很,每一次都让女生脸面丢尽。 “爬床?”天,李修远十八岁都没满,蓝仙娥还真下得去手?。 蓝玉烟瞪大眼睛,暗自感叹一句,看来作为一个高富帅也是很麻烦的事啊。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多嘴,修远哥没事,你赶紧回房睡觉。”陆鸣远突地将她抱起,就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蓝仙娥却拉住蓝玉烟的脚踝,哭着说:“玉烟,你不能走!救救姑姑!” 呃! 蓝玉烟满头黑线飘过。要求救也该找陆鸣远,而不是自己这个八、九岁的小孩。 蓝仙娥也确实急了,她也没有想到李修远这么不近人情,在场这几人里,唯有蓝玉烟是她觉得能制的住的。柿子挑软的捏,她只能死死抓住蓝玉烟。 “仙娥姑姑,你不舒服就去看医生,不要拉我。”蓝玉烟毕竟是个孩子,没有蓝仙娥力气大。 陆鸣远见蓝玉烟光着的脚背被捏的都发白了,惯来温润的声音陡地冷厉,“蓝仙娥,你放开她!” “陆公子,你一定要给我做主,我,我还要怎么见人!”蓝仙娥抓了蓝玉烟的裤脚哭天抢地的嚎起来。 这一嚎,把整个养殖场的人都嚎醒了。 他们跑过来,看到蓝仙娥裹着被子坐在地上,一副被人欺凌过的模样。不由自主的往李修远望去。 李修远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过,凭什么看着我,我也才十八岁啊,恋爱都没有谈过一次,凭什么一有奸情就往自己身上瞅。 实在是陆鸣远还处在变声期,一看就是大孩子,姑娘们还真是下不去手,若是再晚个一年也许就有“绿仙娥”贴上去了。 “都看着我做什么,这女人自己脱光了衣服,关我什么事。”李修远是个暴脾气,愤怒直往蓝仙娥心窝里踹。 “伤风败俗的死女人,谁让你跑我房间来的。我踹死你!” 蓝仙娥被踹的倒在地上,却顺势抱住李修远的腿,“修远,你说过你会为我负责的,怎么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修远,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蓝仙娥哭的更加凄惨。 李修远脸都气绿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蓝仙娥,你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李修远气的又要踹。 周春花突然说:“不管怎么说,这都已经睡到一起了,修远兄弟,你还是赶紧通知家里人,选个好日子把仙娥娶回去吧。” “让我娶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李修远眼一瞪,吓的围观的人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周春花是周桂琴的堂姐,都是爱财如命的人,知道李修远是个贵公子,要是蓝仙娥和他的事真成了,少不了自己的好处。 “可是你把人姑娘清白毁了,要是不娶,会坐牢的。”周春花缩着脖子,大着胆子说道。 第028章谁在耍流氓 “明明是她给我下蒙汗药,就算是耍流氓,也是她……”李修远怒指蓝仙娥说,立即有人回:“流氓罪都是男的。” “……” 李修远听了差点没气死。 “好,好,你们这些刁民,我……” 众人僵持不下,都直勾勾的盯着李修远,誓有他不娶蓝仙娥就不罢休的架式。 眼看着李修远这个愣头青就要落入蓝仙娥手里,蓝玉烟突然脆声声的说:“修远哥哥耍流氓了吗?” 李修远没好气的瞪她,“你才耍流氓了?” “你看见我耍流氓了吗?”蓝玉烟眨眨眼睛,天真的反问。 “我……”李修远话声一滞,眸子倏地瞠亮,伸手指了指蓝玉烟,却是转头对众人说:“你们看见我耍流氓了吗?” 这话倒是把人问住了。 李修远衣着整齐,相貌堂堂,倒真不像耍流氓的。 “是,你们都没有看见我耍流氓,就因为一个女人脱光了衣服跑到我房门前撒泼耍赖,就认定我耍流氓。就要我娶她,那改天,你,你,你们一般女的都在我门前脱了,是不是都要娶回家!” 李修远把在场的女的指个遍,慷慨激昂的继续说:“是不是,是,你们就脱啊,只要你们敢脱,我李家不怕多养几个人!” 有那脸皮薄的妇女听到这话,不由的羞红了脸。 周春花:“这……仙娥不是说已经是你的人了吗?” 李修远瞪她一眼,怒道:“她说是就是吗?我做没做过我自己不知道?” “是啊,这男女有没有睡过,也不是说说就成的,这我看这一会功夫,也来不及处理,不如进房间里看看。” 有人提议,立即有两个管事的人进了李修远的房间。 房间虽然有些凌乱,但是仔仔细细的查看,都没有男女行房的迹象。 “看来真是误会修远兄弟了。”管事肯定的说。 真相大白,李修远气鼓鼓的说:“我都说了,是这女人自己不要脸跑进我房间,我什么也没做,是她耍流氓,不是我!” “好了,没事了,误会一场,大家都回去睡吧,修远兄弟,你也别生气了。周春花,以后没什么事别在饭菜里放酒,看都把仙娥吃醉了,连自个的房门都找不到。” 管事狠狠瞪一眼周春花,勉强替蓝仙娥挽了一点点尊。 蓝仙娥再没脸呆下去,裹起被子,火烧屁股一样的跑了。 周春花却委屈了,“杨干事,我没……” “没什么没,好好烧你的饭,烧不好滚回家种地!”管事再飞一记眼刀,周春花吓的再不敢吭声。“大家都散了,都回屋睡吧。” 一场逼婚大戏就这样收场了。 “穷山恶水出刁民,鸣远,你赶紧收拾收拾,明儿一早,我们就走!”李修远愤怒的踹一脚原先的房门,扭头跑进陆鸣远的房间。 陆鸣远看着关上的房门,无奈的耸了耸肩。 “鸣远哥哥,要不你去玉烟家里挤一挤?”蓝玉烟看了看李修远之前的房间,里面被翻的乱七八糟,又被蓝仙娥闹过,以陆鸣远的性子,肯定不会再睡。 “你家?蓝家村的家吗?”夜里十点多,正是乡村的夜浓的时候。 “是啊,正好,发生这样的事,仙娥姑姑肯定不乐意我和妈睡她的房间。” “好,那回你家。”陆鸣远点头。 “我也去。”李修远突地开门出来。 蓝玉烟笑的眉眼弯弯,“好,欢迎修远哥哥去我家。” 李修远又背起刘香玉,四人一起往蓝家村走。 刚到养殖场门口,就见一束亮光从大坝那边射来,直直的照在几人眼睛上。 第029章甩的一口好锅 众人适应光线,才发现,走来的是刘天业。 “修远兄弟,鸣远兄弟,刚刚的事我都听说了,蓝仙娥那女人太不像话了,怎么能做出那种臭不要脸的事。”他跑上前,啐一口唾沫义愤填膺的骂道。 转而又亲热的说:“你们这是不想住养殖场了吧,走,去舅舅家,省得再遇到那讨厌的女人!” 刘天业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也完全看不到刘香玉母女一样,伸手就去搭李修远的肩膀。 蓝玉烟在心底翻了无数个白眼,“不用了舅舅,我们回蓝家村。” “蓝家村?说什么胡话,离这有四五里地呢,黑灯瞎火的怎么去!”刘天业不屑的白一眼蓝玉烟。继续拉李修远,“还是去我家吧,就在坝下,拐个弯就到了。” “既然舅舅家这么近,为什么之前不来接大婶和玉烟?”陆鸣远很是平淡的问道。 这,刘天业面上闪过一阵难堪,笑笑说:“那,之前蓝家人不是给安排了住处嘛。” “所以一个拐着弯的婆家亲戚,比一母同胞的哥哥还要亲吗?”陆鸣远语气更冷了几分。 早在卫生所看到刘天业时,就不喜欢刘天业谄媚的嘴脸。此时又见他丝毫不关心受伤的刘香玉,也不问一问幼小的蓝玉烟,只想着巴结李修远,更加厌恶。 “那,那,女人出嫁了,不都是要靠婆家嘛,婆家没人才回娘家。我要是把香玉接回家,岂不是让人以为蓝家没人。” “蓝家那些是人吗?”陆鸣远平时温文尔雅,真正发起火却是威严十足。直把人高马大的刘天业震慑的说不出话来。 “大婶被逼着嫁老头,你不出现,大婶被骂与人通奸,骨头都折了,你还是没有出现,乡长高看我们一眼,你就出现了,你真当我们年少无知,看不穿你的丑恶嘴脸!” 刘天业被骂的老脸惨白,耷拉着嘴角,说不出话来。 这些话,蓝玉烟早想骂出去,但是又怕伤了母亲的心不敢说出口。 幸好陆鸣远说穿了,母亲也能够看穿娘家人的嘴脸。 蓝建国出事之后,刘香玉一直沉浸在悲伤里,另一方面也不想拖累娘家,所以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娘家帮忙。但是在绝望的时候也会想,若是娘家能给点力该多好。 却又觉得,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所以她从没有想过怪罪娘家人。 这时突然被陆鸣远说破,忍不住心头酸楚,淌下泪来。 “大哥,我能照顾好玉烟,就不打扰大哥大嫂了。”刘香玉扭过头,扶住蓝玉烟的肩膀,“玉烟,跟妈回家。” 她也是有骨气的人,明知不被欢迎,又何必去冷脸贴热屁股。 “大婶!”陆鸣远叫住她。“对不起,我说话太直接,没有考虑后果,让你伤心了。” 刘天业眼珠子一转,腆着脸说:“香玉,哥不是那个意思,哥只是,只是觉得你们孤儿寡母招待两个后生不方便,哥,这,这不是来接你们了吗?” “你嫂子屋子都收拾好了,两间宽敞的上房,就等你们四个去住。”刘天业适机上前拉住她刘香玉的手,“香玉,以后哥的家就是你的家,你尽管住,想住几时住几时,哥也不去管那些老思想,再不怕蓝家人说什么闲话!” 说来说去,他刘天业都没有错,都是蓝家人的错。甩的一口好锅啊!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刘天业承认自己不对,也不可能改变他骨子里对亲情的漠视。 管他刘天业是什么本性,反正已经看穿了他,不会再被他伤害就好了。 刘家村是刘香玉的娘家,再怎么地也比蓝家那一窝犲狼要好些。 思及此,蓝玉烟仰着小脸,突地开心的说:“妈,太好了,可以去外婆家了。” 第030章傻孩子也是妈生的 女孩欢乐的声音打破尴尬的氛围。 “妈,你不是一直念叨着回娘家看外婆吗?舅舅来接我们了,那不正好,你现在脚受伤了,不能洗衣服做饭,正好,可以让大舅妈做。你就享两天清福吧。” …… 所有人都瞠圆了眼睛。以刘天业这德性,不受气就不错了,还能享福? 刘香玉、陆鸣远、李修远都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蓝玉烟继续说:“舅舅,是你说的啊,你的家就是我和妈的家,那我妈养伤的这段时间就靠你照顾了哦。” 刘天业闻言急忙顺杆子爬,“对,玉烟说的没错,去舅舅家,享清福!” 说着,一把抱起蓝玉烟往坝下走去。 “玉烟,别闹,我们回自己家!”刘香玉沉下脸,严肃的说道。 蓝玉烟小脸板正,一字一句的说:“爸爸一直跟玉烟说,家人之间要互相关心和帮助,你的脚受伤了,玉烟又要上学,鸣远哥哥和修远哥哥也要回自己家。正需要家人帮助,但是二大娘他们只会欺负我们,只有舅舅,对我们最好了。” 说着,蓝玉烟绽出大大的笑脸,好像刘天业真是最好的舅舅一样。 反正她是小孩子,小孩子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啊。 刘天业忙地点头,“当然,舅舅和你妈都是外婆生的,当然对你们最好了,香玉,修远,鸣远,你们就别杵着了,赶紧跟我走吧!” 后面三人互视一眼,只好跟上。 刘家村离养殖场一里地都不到,一行人很快就到了。 刘天业果然早有准备,收拾了两间宽敞的房间。当然原本只准备了两人的铺盖,所以一进门,刘天业就使劲的给老婆夏冬晴打眼色。 夏冬晴也是个机灵的,回身就把两床干净的被子放一个房间,招呼李修远和陆鸣远住下,在另一个房间放了床旧被子让蓝玉烟母女用。 这区别对待的也够明显。 刘香玉免不了又是一阵神伤。 “妈,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住什么都一样的。”蓝玉烟搂住妈妈的脖子,甜甜的说道。 刘香玉见女儿懂事,心里头更酸,忍着泪说:“玉烟,都是妈没用。” 这个妈哪都好,就是喜欢没事往自己身上揽错不好。没办法,忍气吞声、逆来顺受,出生在严重重男轻女家庭的妇女,大都有这毛病。 得改! 蓝玉烟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一下重男轻女封建思想,然后正视着母亲,严肃的说。 “妈,你什么错都没有,你本来就是需要被保护的女人,只是爸爸出了意外,你不得不承担爸爸的那部分责任,就像玉烟,只有妈妈,没有爸爸,所以要把对爸爸的爱一起给妈妈。” 这番话对农村人来说,相当煽情和肉麻。 刘香玉心中极是感动,宠溺的摸摸女儿的头发,“真是个傻孩子!” “傻孩子也是妈生的,快,傻妈睡觉!”蓝玉烟抓起被子将母女俩一起罩住。 隔壁,和孩子们挤在一屋的夏冬晴狠狠的拧着刘天业的胳膊,简直是要拧下一块肉来。 刘天业压低了声音,“蠢婆娘,那两后生还在呢,你不要太过分。” “我是让你把那两后生带家来,你把那两拖油瓶带来干嘛,让我伺候吗?” 听到老婆说话命令式的语气,刘天业感觉自己男人的权威受到了轻视,眼一瞪,没好气的说:“香玉脚拐了,你伺候一下又能咋地。” 夏冬晴也泼惯了,白他一眼,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就蓝家那堆祸色,娘俩一出来,还不跟狼一样吞了那几间老屋啊,这娘俩到时候不就要长年累月的住咱家的吃咱家的,你个死男人怎么这么蠢!” 夏冬晴越说越觉沾上母女俩就是沾上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手里拧的更加用力。痛的刘天业一个大男人都受不了。 第031章刘天业的发财梦 他一把打掉夏冬晴的手,“我说你个死婆娘才蠢,你懂什么。陈国富到咱永安乡出名的刺头,对谁客气过,就是县里来的干事也没见好脸色。但对这两后生弯腰躬背的,这说明什么,这两后生比县里来的干事还要牛。” “可是这两后生明天就要走了。”夏冬晴听到这里有些心虚。 “就说你蠢,后生走了,乡长还在啊。把这两后生伺候好了,乡长准得记我们一功!” “死男人,先前怎么不说。” “你让我说了吗?”刘天业白一眼老婆,“明儿一大早记得弄桌好菜出来。这段时间,乡长跟玉烟丫头走的恁近,时不时送个书啊纸什么的,这男人安的什么心,哼哼……” 刘天业别有深意的笑笑,夏冬晴两只肿泡眼倏地瞠大,“你是说,陈国富看上香玉了,她一个寡妇……不可能吧?” 就一个带着九岁娃的寡妇,怎么可能被乡长看上,就算看上了那也只是想玩玩刘香玉。当然这话当着刘天业这个亲哥的面,当嫂子的还是不太好说出口。 “若不是看上香玉,他堂堂一个乡长,凭什么关照玉烟那丫头,还帮她弄到县里什么奥赛的资格。要我说,香玉祖传了老刘家的好种,那模样快三十的人,还俊的跟大姑娘似的。自从蓝建国出事,多少光棍眼馋的流口水。陈国富看上她,一点也不奇怪。” 刘天业提起老刘家的种,很是得意。别说刘香玉,就是他这个糙男人在当地也是数一数二的长相。 夏冬晴身为一个狭隘的女人,虽然不愿意夸讲别的女人的容貌,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刘香玉的长相确实是百里挑一的好看。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还必须得把这娘俩伺候好了。”夏冬晴眨眨眼睛,很是不甘的问。 刘天业两天交叠枕在后脑勺,闭着眼睛惬意的说:“婆娘,我可告诉你啊,这段时间得对我妹子好点,兴安氷库里就要养鱼了,原本我还没想这好事,现在,哼哼,陈国富想亲近我妹子,怎么也得先给我这大舅子点见面礼。” 刘家壮汉少,孩子多,自从村里开始搞单干,这日子就一天比一天不好过。要不是刘香玉嫁给蓝建国,以刘天业的能耐,水电站的肥差肯定轮不到他。只可惜日子刚好起来,蓝建国就死了,乡里乡亲也就没那么给面,这差事也就更难办。 好在,没了蓝建国,又来了个陈国富。要是借着陈国富的这棵大树,把兴安氷库给承包下来,那日子可就红火了。 如此看来,刘香玉这个寡妇妹妹还真是有用,刘天业越想越兴奋,恨不得爬起来跳圈圈。 只可惜,隔壁还住着两后生,只得闭着眼睛老实呆着。 兴奋的辗转一夜没睡,一大清早,就听到外头有汽车声音。刘天业起身一看,竟然是陈国富亲自开了小车,提着大包小包来了。一口一个叨扰了。客气的跟什么一样。 刘天业与夏冬晴交换一个眼神,看来陈国富还真是看上刘香玉了。 两人忙地把陈国富请到堂屋里,又把刘香玉叫出来待客。 刘天业热情的说:“陈乡长,让香玉陪您坐会,我们先去弄菜。修远和鸣远两小兄弟估摸着还没醒,您坐会。” 说着,刘天业和夏冬晴就跑去厨房了。 第032章路上有死人 刘香玉被推到主位上,只觉屁股下有烧红的碳,烙的她坐立不安。 这也不怪她,实在是长在重男轻女的重灾区永安乡,平时别说让女人接待贵客,就是同席吃饭都是少有的事。 虽然嫁人给蓝建国之后,受到新思想的熏陶,也认为男女都一样。但是回到原生家庭,依旧摆脱不了曾经被轻视的阴影。 她着急的两眼乱转,搜寻着玉烟,这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有困难找玉烟商量,但是起床时就没有看到蓝玉烟,院子里又不没有,不由的更加心慌意乱。 “玉烟妈,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陈国富看到刘香玉无所适从,脸色苍白的样子,关心的问道。 刘香玉尴尬的笑了下,“没,没什么,就是大清早的没看见玉烟,不知道跑哪去了。” “原来是担心玉烟啊,你不用担心。我经过养殖场的时候,看到她往后面的山上去了,她说要去山坳里挖些治心疾的草药,好让陆公子带回去。” 陈国富也是个读书人,但是和蓝建国的斯文不一样。可能是当官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外型太过板正,总让人觉得很严肃,让小老百姓不自觉的心生敬畏。 “哦,是这样啊。”刘香玉不自在的低下头,又将面前的果子盘往陈国富那边推了推,“那,吃点果子,垫垫肚子。” “好,谢谢。”陈国富拿起一粒果子,却是递给刘香玉,笑了笑说:“你也吃点。” 他肤色偏黑,五官粗犷,不笑的时候给人感觉很严肃,一旦笑起来却显得有些憨。 刘香玉感觉那股严肃的威压感顿时消失了,不由的在心里长舒一口气。 她接过果子,微笑着说:“谢谢!” 厨房里,刘天业与夏冬晴两口子伸长了脖子,将两人相视一笑的场景看进眼里。 “我就说陈国富看上香玉了吧。”刘天业得意的说道。 “就你能耐!”夏冬晴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刘香玉是个带着拖油瓶的寡妇,凭什么被乡长看上,脸蛋……不就眼睛大点皮肤白点,头发黑点,哪里就比我夏冬晴强了。 “你先和面,我再去杀只鸡。”刘天业拿了一把菜刀就出了厨房。 “哎,你别杀那只公鸡,那是留给儿子吃了长个子的。那个老母鸡要留着下蛋……”连个小鸡仔她都舍不得,但是……刘天业决定的事情,她没有反对的权力。 看到堂屋里和陈国富越聊越起起劲的刘香玉,夏冬晴恨的牙痒痒。 老公坟头土都没干,就想着找男人,不要脸! 夏冬晴在心里恶狠狠的骂一句,将手里的面团捶的嗵嗵响。 另一边,天一亮,蓝玉烟就爬起来提了小篮子和锄头往山上跑。 陆鸣远就要走了,会回到他本来的生活里去,而蓝玉烟也要开始自己的生活,他们的人生在前面的十几年,是没有交集点的。 想到这些,她就心神俱伤,恨不得立即长大,长随他的左右。 可是她现在不过是一个八九岁的村丫头,他也还是十几岁的高中生,凭什么在一起。 没有任何理由,只能将这份心思掩藏心底。 唯一能为他做的,也只能是采更多的草药,好让他心疾发作时能缓解痛苦。 只是现在的山林被砍伐的太厉害了,草药也了了无几,她找了一早上,连带上次挖的也不够一篮子。 蓝玉烟望向凤山方向,也就那边的林子密一点,兴许还能多挖一些,她加紧脚步往凤山去,突地被什么东西绊住,摔的扑倒在狗啃泥。 “什么东西挡在路中间?”她拍了拍被山石硌痛的手,一转头,吓的眼都直了。 只见一个小女孩屁股朝天的跪趴在地上。小手还被用藤条捆着,小脸紧贴着地面,头发上结着一团乌黑的血痂子。 死人了……蓝玉烟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第033章可怜的招娣 只是没跑出几步,又猛地停住。 她回转身,看着晨光里孤零零趴在山路上的小女孩,眼眶蓦地湿润。 前世的自己,是不是也这样孤零零的躺在阴暗的小巷,若是不小心绊到人,也会被人嫌弃的说一句,死人了。 “对不起,我会想办法找到你的家人,让你入土为安的!” 蓝玉烟轻咬了下唇,提起篮子正准备往山下走去,地上的小女孩的头突地动了下,发出微弱的痛苦的呻吟。 “你还活着!” 蓝玉烟急忙蹲下来,大声的问道。 小女孩头又动了动,缓缓的转过来,乌糟糟的头发底下是是一张满是血污的脸。 “招娣!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蓝玉烟丢下篮子,急忙扶起小女孩,扯去她身上的藤条。 蓝招娣虚弱的靠在蓝玉烟身上,身子轻的跟猫一样,“玉烟,玉烟,我,我好害怕!有老鼠,有蛇,还有她野狗,它们会吃了我。” 她哇的一声哭起来。 “你怎么了?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招娣,你慢慢说,不要着急,我先背你下山。” “不要,我不要下山,我爸会打死我的。” “蓝大柱?” “他的东西不见了,他说是我偷的,不是我,是福贵,可是他不相信,他要我跪在这里赎罪,说没有他的命令不能起来……” “所以,你在这里跪了多久?”蓝玉烟问这话时,全身都在发抖,她想象不到一个父亲对女儿有多大恨,才会把一个小孩子扔在山上。 “我不知道,昨天晚上,刚要吃饭,我爸拎起我就上山。” “什么,你在这里跪了一个晚上。”所以才会晕倒在山路上,但即便是晕了也保持着跪的姿势。 虎毒不食子,蓝大柱竟然让亲生女儿在山上跪一个晚上,他就不怕蓝招娣被野兽吃了吗。 蓝玉烟愤怒不已,恨不得把蓝大柱拖出来凌迟。 “我好怕,我不能回去,如果不把东西找回来,我爸还会要我回来跪……哇哇……”蓝招娣哭的更加大声。 “是什么东西比你的命还重要。” “我不知道,他就把我拎到这里,要我找,问我东西去哪里了,我说不出来,他就打我,要我跪着。” 蓝玉烟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这里竟是上一次遇到蓝大柱的地方。 上一次蓝大柱看到自己也一副要杀人的样子,难道说这里埋了什么重要东西。 “那我帮你找找吧。”蓝玉烟让蓝招娣靠在一个石头上,走到上次蓝大柱趴过的树丛。 拨开树枝,看见一个新挖的土坑,里面除了一块脏兮兮的花布什么也没有。 蓝玉烟拿着花布回到蓝招娣身边,“只有这个了。” “怎么办,啊啊啊……”蓝招娣一看花布又哭了起来。 “招娣,你先别哭了,要不这样吧,乡长叔叔就在我舅舅家,我带你去找他,让他去找你爸,有乡长叔叔在,你爸肯定不会再打你。” “真的吗?”蓝招娣抹着眼泪,仍然很害怕。 “那你继续跪在山上也没有用啊,等再天黑了,有野狗那些跑来……” “不要!”蓝招娣一听野狗紧紧抱住蓝玉烟。 说起蓝招娣也真是可怜。 她是蓝大柱第七个女儿,她还在周桂琴肚里的时候,因为肚子尖尖的,大家都说是儿子,周桂琴自己也觉得前面连生六个女儿这一个肯定是儿子。 所以怀孕的时候也没有避讳,哪知道生下来又是女儿,不仅不能悄悄送走,还要罚款。夫妇俩就把所有的气都撒在蓝招娣身上,骂她是讨债鬼赔钱货,动不动就打骂饿肚子。 前世还只有十五岁,蓝大柱就为了一笔彩礼,把她嫁给一个老光棍。 第034章熟悉的陌生人 她遭遇凄凉,但是良心却是好的,在前世,是唯一没有欺负过蓝玉烟的蓝家人,自己都吃不饱,还会塞点锅巴饭给玉烟。 摊上这样一对爹娘,也不知道这辈子还遭什么罪。 蓝玉烟看着她跪的血肉模糊的膝盖,重得的叹一口气,“我背你下山吧。” “嗯。”蓝招娣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蓝招娣虽然比蓝玉烟还要大一岁,已经满了九岁,但是长期营养不良,却比蓝玉烟矮半头。蓝玉烟背起她来倒也不算吃力。 刚走到养殖场,就见陆鸣远和李修远跑来。 两人一看蓝玉烟背着个小孩子,大吃一惊,李修远急忙上前,接过蓝招娣。 “怎么回事?不是说上山挖草药吗?怎么还背个人?” 蓝玉烟便把蓝招娣的事跟两人说了。 “猪狗不如,这蓝大柱简直不是人,哪能这样对亲生女儿。我去找他,看把他一个大男人扔山上跪一夜会怎么样!” 李修远主着,脚步一转便要往蓝家村方向走。 陆鸣远急忙拉住他,“修远哥,陈乡长还在玉烟舅舅家,这事就让他处理吧。” “也对,陈国富身为一方父母官,吃着国家粮,也该为百姓们做点事!”李修远背起蓝招娣就往刘家村跑。 陆鸣远这才转头,半蹲到蓝玉烟面前,“上来吧,我背你。” “不要。”蓝玉烟上前牵起倔的手,“我自己走。” 陆鸣远却没有起身,他扬起唇,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容灿烂如此时的朝阳,整个人都像会发光。 蓝玉烟不由的看痴了,大多时候,他们都是站着的,悬殊的身高差距让她时刻的清楚,自己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可是他蹲了下来,同在一个水平线的视线相触,让她心里没有了那种距离感。 就好像回到了前世,他微笑的指导她说“立裁,要注意身体各个部位的拼接要自然,要尽量做到,衣服贴合的就像人的第二层皮肤……” 恍然回到前世,恍然回到了朝夕相处的那些日子。 蓝玉烟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抚住他的脸庞,一个声音拼命的在喉咙口叫喊:鸣远,我爱你! 喉咙口却像有什么东西卡住了,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稚嫩的脸庞,水晶般的眸子突然流露出沧桑的眼神,陆鸣远怔住了,这样的眼神好熟悉。熟悉的就好像天天见到的镜中的自己。 可是他们明明才认识几天,为何会这样熟悉? “玉烟!”他握住她的手,眼中布满了困惑。 蓝玉烟猛然回神,抽回手,飞快的解下绑在腰上的篮子,说:“鸣远哥哥,你就要走了,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我没什么东西可以送给你,这点草药算是我的心意。” 青青的草药上还沾着露珠,在阳光下发出璀璨的光芒,就像在叶子上铺着一层碎钻,闪闪发光。 “傻丫头,你一大早起来就为这些草药吗?周医生有更好的药,你不用……” 陆鸣远说着却哽咽了。他接过篮子,“玉烟的心意鸣远哥哥已经收到了,不过玉烟要答应鸣远哥哥,以后不可以独自上山。山上是很危险的,小女孩不可以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地方,要照顾好自己,健健康康的,快快长大……” 他突然觉得有好多话要交待,有太多的不放心,他好想把她带在身边,尽一切的保护她。 “鸣远哥哥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会努力读书,长大了考大学。” “好!”陆鸣远用力的点头,他站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怀表,给我……”当老婆。 陆鸣远的脑子里忽略就闪出当老婆这三个字,幸好反应快没有说出口,要不然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给八九岁的孩子说这样的话,也太奇怪。 蓝玉烟看到怀表的那一瞬就僵住了,她紧紧的捏在手里,双手不可控制的颤抖着。 这,这不是爸爸的怀表吗?怎么会在陆鸣远手里…… 第035章一样的怀表 啪嗒一声轻响,表壳轻轻打开,里面并没有一家三口的照片,表盘上也不是蓝建国名字的拼音缩写,而是陆鸣远的拼音缩写。 陆鸣远竟然有一块和父亲一模一样的怀表。 “怎么了?不喜欢吗?”蓝玉烟的表情明明是不太喜欢,陆鸣远不免有些忐忑。 蓝玉烟摇了摇头,泪水盈满眼眶,“不是,是我爸爸,有过一块一模一样的怀表。” “哦?”陆鸣远眼睛一亮,“这个表是很难买到的,全国就……” 陆鸣远的话还没有说完,远处突地传来女孩凄厉的尖叫声。就好像遇到非常恐怖的事情。 “招娣,坏了,可能是蓝大柱找过来了。” 蓝玉烟顾不得和陆鸣远说话,急忙往蓝招娣那边跑。 兴安氷库大坝上,蓝大柱揪着蓝招娣的头发,使劲的打,李修远的想要夺下蓝招娣,但是大坝只有一米多宽,一米多高的围栏外就是深不见底的兴安氷库。 蓝大柱跟疯了一样,抡着鞋底使劲的往蓝招娣头脸上抽,李修远不敢动作幅度太大,怕用力过猛,三人都掉进水里,只好拿胳膊去挡。 蓝大柱天生大力,抽的李修远的胳膊火烧火辣的痛。 “蓝大柱,你还没有人性,这是你亲生女儿,你要往死里抽!” “我今天就打死这赔皮,王八蛋,小小年纪就偷东西,长大了还得了,老子今非要狠狠的教训你,让你长长记性!” 蓝大柱不顾李修远的阻拦,边骂边抽。 “快去找乡长叔叔!”蓝玉烟说着,一溜烟的跑下大坝,去找陈国富。 蓝招娣的叫声实在是太惨了,就在刘家村村口的陈国富等人早就听到了,这时候也跑了过来,看到坝上下狠手的蓝大柱。 陈国富怒不可歇,厉喝一声:“蓝大柱,你干什么,还不住手!” 蓝大柱听到陈国富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他瞪一眼蓝招娣,转头对陈国富说:“陈乡长,让你看笑话了,这贱皮子,把桂琴赔嫁的金链子给偷了,家里找翻了天,都没有找到。” 陈国富从李修远手里接过蓝招娣,只见全身上下旧伤未好又添新伤,青青紫紫,血迹斑斑,越看越气,“什么金链子,这么值钱,值当你把女儿往死里打。” 蓝大柱把鞋往地上一摔,抓一把头发,烦躁的说:“我也是没有办法,你知道一个金链子,值一家人一年的口粮,就被这赔钱货糟蹋了,小时候就敢偷金,长大了还得了。” 蓝招娣害怕的浑身发抖,只一个劲的摇头,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难道说蓝大柱埋在山上的就是周桂琴的金链子,那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财物,为什么么要放山上。 蓝玉烟想了一会,突地拿出碎花布,“二大伯,你要找的金链子是用这个布包着的吗?” 蓝大柱看到碎花布时一下怔住了,他张着嘴巴,眸光闪烁,神情极度的紧张。 为什么蓝大柱看到碎花布会害怕? 蓝玉烟正要问个明白,蓝仙娥不知道何时从养殖场跑了出来,“这,这不是我扯的手绢吗?哥,你什么时候拿去包嫂子的金链子了。” 蓝仙娥一把抢过蓝玉烟手里的碎花布,就要往自己裤兜里塞。 这么紧张?蓝玉烟觉得这块碎花布肯定有猫腻。 第036章一块碎花布 “原来是手绢啊,难怪这么好看,送给我吧。”蓝玉烟眼疾手快,急忙抢了回来。 “玉烟,这都脏了,回头我再送你个新。” “脏了洗洗就好了,就不让仙娥姑姑再花钱了。” “你说你这个臭丫头这么不要脸,仙娥都不说了不送了,你还抢去。”蓝大柱眼一横,大手一伸就要抢回来。 陈国富急忙拦住,“大柱,不就是一块手绢,玉烟喜欢给她就是了。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蓝仙娥美目一转,辩解:“陈乡长,虽然不该与孩子计较,但是三岁见老,一块手绢不值什么,但是因此助长孩子见东西就要的坏习惯就不好了。我们当长辈的也是希望孩子好。” 蓝仙娥的智商显然比蓝大柱要高的多,连话都说的滴水不漏,让人无法反驳。 她转向蓝玉烟,笑眯眯的说:“玉烟,你要是真想要这块手绢,也不是可以,用劳动来换啊,回头去帮姑姑屋子收拾了,这块手绢就是你的。” 说着伸手又要来拿手绢。 蓝玉烟把手绢塞进口袋里,眯眯笑着说:“好啊,那这块手绢就是我的了,等吃了早饭我就去帮你收拾屋子。” 蓝仙娥气的一口老血憋在心头,死孩子,让你刁钻狡猾,回头等陈国富和李修远他们不在,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那记得回去要洗干净哦,要不然会有细菌的。” “谢谢仙娥姑姑。” 蓝仙娥皮笑肉不笑的死盯一眼蓝玉烟,这才转头面向众人,“陈乡长,鸣远兄弟,修远……”蓝仙娥美目一转,落到李修远这里时,仍有几分不甘。 她轻咬了下唇,说:“招娣她从小就不怎么听话,喜欢小偷小摸,我哥他也是为了孩子好,下手狠了些,我一定劝他下次注意分寸。招娣,到姑姑这里来,我们回家。” 蓝仙娥很是大方的冲蓝招娣张开双手,蓝招娣却紧紧的抱住陈国富死也不撒手。 她心里很清楚,让蓝大柱这么没脸,回到家里免不了又是一顿毒打。 “招娣,快跟姑姑回家。”蓝仙娥笑容更加真诚,蓝招娣却吓的直往陈国富怀里钻。 李修远不屑的说:“回去再招一顿毒打吗?陈乡长,我看你还是让人把蓝大柱给扣了,这要是放在国外,就是虐童,要坐牢的。” 蓝仙娥果然是干大事的,昨天夜里出了那么大的丑,竟然还能做出优雅大方的样子。真是让人刮目相看,难怪前世能那把那县干事治的服服帖帖。 蓝玉烟知道招娣落到这些人手上,肯定没好果子吃,想了想说:“既然招娣现在不想回家,那就让她先跟我们去舅舅家吃早饭吧。一会我不是还要去帮仙娥姑姑收拾屋子吗?正好带她一起过来。” 李修远也说:“对,这孩子在山上跪了一夜,肯定又累又饿,陈乡长,还是先跟我们走吧。” “这怎么好意思,还是不要了。”蓝仙娥和蓝大柱还要阻拦。 陈国富直接下定论,“这事就这么定了,蓝大柱,你毒打孩子的事情,回头我们慢慢算,现在就这样,你赶紧走吧。” 陈国富抱着蓝招娣,头也不回的走向刘家村。 蓝大柱还想再追,蓝仙娥一把拉住她。 “好了哥,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还想跟乡长对着干。” “可是招娣她……” “招娣什么也不知道,她也说不出什么来,陈国富他也最多骂你几句。” “可是……”蓝大柱担心的往蓝玉烟身后看了看,“那扫把星把布拿走了,万一让刘香玉认出来。” 第037章老蓝家的算计 “认出来就认出来,碎花布难道还是她刘香玉专有的不成。”蓝仙娥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突地又凑近蓝大柱,神秘兮兮的说:“哥,我找人打听清楚了,李修远的奶奶也就是陆鸣远的外婆,是咱们福西省人,叫佘金花,原本是苗寨佘家的地主,要不是跟着李敬打战,那就是地主阶级要挨批斗的。” “佘金花?”这个名字在永安乡是如雷惯耳,当初解放永安乡就是佘金花带的兵,听说在这场战中,她的腿还受了伤。 这消息惊的蓝大柱瞠圆了眼睛,“你从哪听来的。” “反正消息千真万确。并且我告诉你,这陈国富就是佘金花老地主家长工的儿子,就因为攀上李家,才会年纪轻轻当上乡长。现在招娣被陈国富带走了,正是好机会。” “仙娥,你又想做什么?昨夜你才被……李修远埋汰,你……” “先前是我看走了眼,没有想到李修远那小子乳臭未干,根本不同男女之事,但是陈国富就不一样了,你看他看刘香玉那眼神,滴溜溜的恨不得粘她身上。” “你该不会又看上陈国富了吧。”蓝大柱惊讶的大呼小叫。 “别的不说,兴安氷库要搞承包养鱼,要是跟陈国富搞好关系,这事就有我们老蓝家的份。” “可是,他会听你的吗?” “招娣在他那里呢,总是个机会。”蓝仙娥说着,不悦的转头看着蓝大柱,“大哥,你也收收你那臭脾气,要不是你和周桂琴不知好歹,老蓝家哪需要我想破脑袋。” 蓝仙娥一撩长发,扭着小腰走了。 被狠狠鄙视的蓝大柱,是敢怒不敢言,要在早几年早拳头招呼上蓝仙娥了。 但是随着副业的兴起,村民们越来越不稀罕种地,蓝大柱这一把力气也就没了优势,现在老蓝家要日子好过,还得仗着蓝仙娥这个村花。 刘香玉看到众人抱个血污狼藉的孩子回来,以为是蓝玉烟,担心不顾脚上的伤,站起来就往门口走,幸好蓝玉烟跑的快,及时从后面赶了上来。 看以蓝玉烟好好的,她方松一口气,再坐回椅子上,发现后背已出了一层薄汗。 “玉烟,你跑哪去了。” 蓝玉烟见状,急忙跑到刘香玉面前,“妈,我去山上采药了。还救了招娣回来。” 刘香玉看向陈国富怀里的孩子,可不就是招娣吗,只是被打的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面貌。“招娣,你这是怎么了?” “蓝大柱打的。” “这蓝大柱下手也太狠了。” “大婶,你不用担心,这事陈乡长已经插手了,料他蓝大柱也不敢再下毒手。”李修远安慰她道。 刘香玉却是摇头,别人不知道,作为隔壁邻居还不知道招娣的境遇吗?只可惜,她们母女俩自身难保,要不然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大家都到齐了,那就吃饭吧,一会吃完了饭,修远和鸣远还要赶路呢。” 刘天业招呼着众人坐下吃饭。 蓝招娣简单的喝了些稀饭便被夏冬晴抱去清洗伤口了,蓝玉烟知道夏冬晴不是什么善心人,也匆匆扒了几口就跟了过去。 “玉烟真是一个心地纯善的好孩子,蓝大柱他们那样对她们母女,她还能对蓝招娣这样好,真是我们老刘家的福气,养了这么乖巧的外孙女。”刘天业适时的夸讲蓝玉烟,还不忘给自家点个赞。 陈国富点头,“玉烟这孩子有着超出年龄的灵气,若是好好教导,来日定能有所成就。” “我们庄稼人都不识字,教导玉烟这事,还得靠陈乡长你好。感谢陈乡长这段时间对香玉和玉烟的关照,这大清早的没有酒,我就用面汤替了,干!” 刘天业豪爽的举起面碗,陈国富对玉烟是真的喜欢,所以也就没推迟。 陆鸣远吃着碗里的食物,心思却全在蓝玉烟身上,好像这一走,就会丢了魂一样。 第038章陆鸣远离开 蓝招娣真的是被打惨了,全身上下的皮肤几乎都是紫色的,尤其膝盖,伤口大的都见着骨头。 “这要是不好好养,肯定得落下残疾。”蓝玉烟心疼的说道。 直到这会蓝招娣才好好好的跟玉烟说话,她眼泪吧嗒吧嗒的掉着,“玉烟,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被野狗吃了。” “别说这些了,养好身体比什么都强。” 蓝玉烟找来烧酒认真的给蓝招娣消了毒,又跑回自己房间拿了医生开给刘香玉的伤药,给蓝招娣用。 陆鸣远站在门口,看着蓝玉烟小小的身板,做起来却细致周到,比大人还要妥贴。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若不是家里出事,她也不用小小年纪就做这么多。 陆鸣远走过去,心疼的接过她手里的伤药,“别光顾着给别人处理伤,你自己也受了伤。” 他拿起她的手,手掌上是被蓝招娣绊到时蹭破的皮,她自己都没有当一回事,没想到他却记着了。 他用纱布小心的蘸了烧酒,一边小心的擦拭着她的伤口,一边温柔的说:“注意不要碰生水,结好痂之后也不要去挠,这样才好的快。” “嗯,我记得了。”蓝玉烟看着他低头认真的模样,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玉烟,我就要走了。”伤口已经处理好,他却还握住她的手没有松开。 蓝玉烟故作没事人一样笑笑,“要走了吗?那以后有机会要常来玩哦。” “好。”陆鸣远温柔的应下。好一会,他突然想起什么,放下她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笔刷刷写下几排字,“这是我学校的地址,你可以给我写信。” 蓝玉烟一愣,先前只顾着离别伤感,倒忘了他们已经认识,以后就可以通信了。 “好。”她开心的接过地址,突地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陆鸣远。 感谢老天爷让我们在这一世提前相遇。我也一定努力学习,早点考上京都的大学,与你重聚。 女孩突如其来的拥抱,让陆鸣远愣住了。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伤感的心田里忽然开花鲜花,说不清道不明是的情绪跟着花儿一起迅速蔓延,转眼便占据了整个心房。 “喂,舍不得你的鸣远哥哥,就舍得修远哥哥了吗?” 李修远两手抱胸,吊儿啷当的倚在门框上。 蓝玉烟眼珠儿一转,笑嘻嘻的说:“你还是赶紧走吧,要不然就得改口喊你仙娥姑父了。” 李修远面色一白,“你这死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不想当姑父,那还不赶紧走!” 蓝玉烟张开手,像赶鸭子一样往外赶人。 李修远叉起一副找她算账的样子,陆鸣远赶紧拉住他,“好了,修远哥,你也八岁啊。” 经这一闹,伤感的气愤悄然消失,蓝玉烟嘻嘻哈哈的送两人上车。 车子缓缓离去,她蹦跳着拼命的挥手,大笑着说再见。 终于汽车一个拐弯消失了,只剩一路扬起的灰尘,表示着他们曾经来过,而后就连灰尘也落了下来。 偏远的村庄终于送走了尊贵的客人。 蓝玉烟站在村口,久久的不能回神。 “玉烟,你,很喜欢那位鸣远哥哥吗?”蓝招娣的声音弱弱的响在身后。 第039章带着招娣一起读书 蓝玉烟转头,发现所有人都回去了,只有蓝招娣怯生生的站在电线杆下。 糟糕,感情投入太多,竟然让蓝招娣一个丫头片子看出端倪。 蓝玉烟两手一摊,撇着嘴,神情自然的说:“当然啊,鸣远哥哥人那么好,相信大家都会喜欢他的。难道你不喜欢他?” 蓝招娣小脸倏地红了,“我,当然喜欢。他们都是对招娣好的人。玉烟,你运气真好,可以遇上这么好的人。” “你不也遇上了吗?”蓝玉烟握住蓝招娣的手。 蓝招娣眸光闪了闪,看向她的外衣口袋,“那,我也可以给鸣远哥哥写信吗?” “当然。不过,你会写信吗?” 蓝招娣又失落的低下头,“我爸妈不让我读书。” 蓝招娣前世那么凄惨,就是因为一直逆来顺受,没有办法摆脱原生家庭的控制。 这一世,我不会再让蓝大柱随便把你嫁人。 蓝玉烟打定主意,说:“招娣,你和我一起读书吧,读了书你就可以离开永安乡,到外面过自己的日子。” “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信,你去问乡长叔叔。” 蓝玉烟自信的笑笑。 蓝招娣却悲伤的摇头,“我爸妈不会让我进学堂的。” “我教你啊,悄悄的告诉你,现在我妈也和我一起读书。” “真的?”蓝招娣惊喜的喊道。 “当然。走,我们现在就去读书。”蓝玉烟拉了蓝招娣的手,一蹦一跳的去找刘香玉。 刘香玉脚受伤,无处可去,蓝玉烟带着蓝招娣进去的时候,她正好捧着书在读。 “我就说我妈在读书嘛,没错吧。”蓝玉烟骄傲的说道。 蓝招娣两只被打肿的眼睛,第一次发出晶亮的光芒,就像蒙尘的灯泡终于通上了电。 她已经九岁,虽然身体营养不良,但是智力发育正常,学起一二年级的课程也不难。没用多久就会背拼音字母表,但是她毕竟是孩子,理解能力不如刘香玉这个成年人。 再者刘香玉读书只要足够应付生活就可以,蓝招娣的目的是摆脱原生家庭自力更生。自力更生说容易也难,最紧要的是以后能找一份体面的工作。 那么过硬的文凭便显得很重要。 蓝玉烟思来想去,“招娣,一会把你姑的屋子收拾好,我们就去找乡长叔叔,那会他应该已经送完鸣远哥哥回来了,请他帮忙让你回学校。” “嗯,谢谢你玉烟!”蓝招娣开心的用力点头。 蓝玉烟做事向来不喜欢被人捏住把柄,所以答应了蓝仙娥的事情,再讨厌她也会做到。 她从刘天业家提了水桶抹布就去了蓝仙娥的宿舍。 这不打扫还好,一打扫才发现,蓝仙娥做的全是表面功夫,表面上看着干净整洁,原来是把脏破的玩意全塞到床底。 蓝玉烟只好一件一件的拿出来清洗,家什摆满了宿舍前的空地。 “玉烟,我帮你一起做吧。”蓝招娣从会走路就帮着家里干活,家务自然是拿手的。 只是她全身都是伤,蓝玉烟怎么忍心,“你要是想帮忙,就坐那把你姑的衣服都叠了吧。” “我没事的,你叠衣服,我来洗这些东西。” “你受伤了,不要沾水。” “鸣远哥哥不说你的手也不能沾水。” “我这只是皮外伤,这点事要是不沾水,还怎么过活。听话,就在那叠衣服。” 蓝玉烟将蓝仙娥的箱笼拖出来,让蓝招娣坐在房门口,晒着太阳叠。 蓝招娣伤的确实重,也就不再坚持。 蓝玉烟正撅着屁股,使劲的刷一张矮凳。 周春花突地来到她的身后,踢踢她撅起的屁股,刻薄的说:“那个前两天你和你妈在养殖场住,伙食费还没交呢,一餐两毛钱,你们两个人一天三餐,一起一块二。” 第040章周春花来要伙食费 一块二,都够买十斤米了好吧,这个周春花,摆明了欺负人。 蓝玉烟换个位置继续做自己的事,理也不理她。 “养殖场不养闲人,你吃的要是不交钱,我这账没法做,蓝玉烟,你听到没有。” 周春花抬高嗓门,不依不饶跟在屁股后面要钱。 蓝玉烟怒了,她站起来抹布往桶里一扔,污水立即溅的周春花满身都是。 周春花气的跳脚,“你这孩子,没长眼啊。” “总比某些人坏了心眼强。” “你这死丫头怎么说话的呢?” “你怎么说话的呢。你说我吃了养殖场六餐饭,可我们明明是半夜到的,中饭没吃,最多也就两餐,你是怎么算出一块二的,一块二都够买十斤米了,我和我妈吃得了那么多吗?” “光算米嘛,菜不是钱,油不是钱,灶里烧的柴火不是钱吗?” “那要算你也该算两餐。” “这养殖场的伙食都是按天算的,做好了饭你不吃怪谁啊。总之,这个伙食费你必须交,你不交,我去问刘香玉要。刘香玉要是不给,哼哼,你们不是跟陈乡长熟吗?我去问陈乡长要?”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蓝玉烟这爆脾气啊,当即忍不了,“周春花,你不要太欺负人,” “蓝玉烟,别以为你那寡妇妈长了一张狐狸脸,勾搭上陈乡长,就可以吃白食,我告诉你,这理就是说到天上去,你也得给钱,一块二,拿来!” 周春花叉着腰,摊着手就是要钱。 叔可忍婶不能忍,这个长舌妇,问她要钱就算了,竟然还红口白牙张口就抹黑妈妈和陈乡长的关系,太过分! 蓝玉烟端起污水,就往周春花身上浇。 对付这种不讲理的恶人,就要比她更恶,才会让她们不敢再嚣张。 乌七麻黑还带着肥皂泡的水就这样泼了全身,周春花撒泼大叫,“蓝玉烟你个骚蹄子,有娘生没爹养的扫把星,敢拿水泼老娘,老娘今天就揍死你!” 周春花一抹脸上的手,撸起袖子就往蓝玉烟扑来,蓝玉烟微一侧身,周春花就扑在刚洗好的矮凳上,坚硬的凳子硌的她肋骨都快断了。 “春花姨,玉烟,你们别打了。”蓝招娣见这一大一小追打起来,害怕的直叫:“快来人啊,春花姨要打玉烟!” “好你个蓝招娣,胳膊肘往外拐,想死了!”周春花一听蓝招娣的喊声,立马掉转目标,凶神恶煞的朝招娣打去。 她一见周春花打来,立即闭了嘴垂着头站在原地,一副任人打骂的样子。 蓝玉烟见状,气的不打一处来,“蓝招娣,你长了腿快跑啊!” 蓝招娣却像个木头一样,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话。 这也不怪她,实在是从小被打怕了,要是跑只会打的更凶,所以一挨打她就条件反射的缩在原地。 蓝玉烟只好上前阻止,可惜她腿短脚短,跑的再快也来不及阻止,眼看着蓝招娣就要结结实实的挨几下,蓝玉烟心里一急,操起一张条凳就往上隔。 周春花没有防备,使足了劲抡出去的胳膊就这样打在了条凳上,痛的整条胳膊一麻,直直的往前倒去,砸倒了蓝仙娥的衣裳箱笼上,连带着一旁叠好的衣服也散了一地。 地上污水遍地,蓝仙娥的这箱衣服算是毁了。 “完了,我姑得打死我!”蓝招娣绝望的说道。 第041章脑子里都是鸡屎 “怎么回事?” 养殖场的管事杨志刚远远的听到这边的声音,急匆匆跑来一看,便见满地狼藉,两个孩子傻傻的站着,而周春花则钻在倒下的箱笼里。 听到杨志刚的声音,她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因为身子太过肥胖,又被箱笼卡着起不来身。 蓝玉烟听到杨志刚的声音,脑中一个激凌,哇哇地哭起来,蓝招娣看见蓝玉烟哭也跟着哇哇大哭。 杨志刚是县城农畜站派下来的干事,也算是一个文化人,当然不好意思和两个孩子计较,但作为五大三粗的男人又最听得孩子哭。 两个女娃子嗓门一开,那效果比全景环绕音响还要震憾。 杨志刚听了只觉百爪挠心的烦躁,又不能拿孩子怎么样,眼珠子一转,拎起刚要爬起的周春花,怒道:“周春花,大白天的你不上工,在这跟两孩子闹什么,弄的这院子里像什么样子,还不快收拾起来!” 周春花被泼了一身水,又打的胳膊生疼,还钻进箱笼里,正憋了一团大火要发,却没有想到杨管事回来了,她一个烧饭的当然不敢跟管事顶嘴。 急的吭哧吭哧说不出话。 周春花,也有你怕的时候。 蓝玉烟心下一阵得意,面上哭的更惨。 “杨伯伯,春花姨要我交前两天的伙食费,我没有钱交,她就来打我,我就跑,一不小心就把水桶打翻了,还把仙娥姑姑的衣服弄脏了,怎么办,仙娥姑姑知道了会打死我们的,哇哇……” 蓝玉烟越哭越惨。 蓝玉烟母女俩在蓝家的待遇众所周知,蓝仙娥的衣服弄成这样,肯定没好果子给蓝玉烟吃,不过这事情也好办。 杨管事想了想,说:“别哭了,一会我去给仙娥说说,你们俩把衣服洗干净这事就算了。只是,周春花,这伙食费怎么回事?” 杨管事铜铃眼一转,犀利的看向周春花。 周春花被看的脑袋一缩,“刘香玉和蓝玉烟带着两后生在养殖场又吃又住的,花不少钱,我只是要点本回来。” 杨志刚一听就火了,“周春花,你脑壳里装的是鸡屎吗?也没见你勤快的去扫鸡屎啊,怎么就进了这么多鸡屎。蓝仙娥把人后生整成那样,你还好意思去要伙食费,要也该去问蓝仙娥要,你问一个孩子要,你跟鸡一样脑子吗?” 杨管事也气糊涂了,不管不顾一通骂。 周春花理亏的勾起头,“蓝仙娥那点工钱都拿去穿衣打扮了,哪有余钱交伙食费。我,我也是为了养殖场好。我们养殖场最近养的鸡种死的死病的病,哪有余钱养那多张嘴。” 说到这里周春花终于有了底气,她抬起头,说:“杨管事,我们养殖场的账上已经没有余钱了。光是食堂里的开销都是我跟村里赊的。” 蓝玉烟一听震惊不已。 占据一整片山头的养殖场,竟然连伙食都要跟村民赊账。 养殖场周转不开,杨管事面上有些挂不住,他张了张嘴,支吾着说:“那你也不能问一个孩子要伙食费。” “反正刘香玉现在不是和陈乡长关系好么,让陈乡长出这个钱不就行了。” “混蛋,这事又跟陈乡长有什么关系,周春花,你就是钻到钱眼子里,脑子都给鸡屎糊了,伙食费的事别再提了。你们两个丫头,赶紧的把仙娥的衣服洗了,周春花,你把这地上的水擦干净。就这样!” 杨管事一通命令,背着手往鸡舍走去。 蓝玉烟看着杨管事高大的背影,突然觉得他的背影佝偻了不少,显得那么的惆怅。 她猛然记起,前世养殖场发了瘟病,鸡鸭都死光了,杨管事也被开了职,晚景凄凉。 如果可以解决瘟役,那么是不是可以保住养殖场,还可以帮妈妈谋一份稳定的工作。 第042章去省城的旧车票 蓝玉烟正想的出神,蓝招娣忽地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的说:“玉烟,趁着天气还好,我们一起把衣服洗了吧。” “不用了,你坐这里,我来洗。” “这么多你一个人要洗到几时啊,我们一起。”蓝招娣是个勤快的,她拿了一个篮子将地上的脏衣服收起来,就要去洗衣池。 蓝玉烟知道招娣也是好心,但是她的伤很重,若是长时间泡在水里肯定会溃烂发炎。 蓝玉烟接过篮子,“招娣,还是我洗吧,一会你来晒好了。” 蓝招娣心头一热,红着眼眶,“玉烟,你对我真好。” 蓝玉烟笑笑,继续拣地上的衣服。突然在地上看到一张旧旧的小纸片。拣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张前几年去省城的火车票。 “咦,仙娥姑姑去过省城吗?”蓝玉烟皱了皱眉,暗想以蓝仙娥那花蝴蝶的性格,要是去过省城肯定宣扬的满世界都知道。 蓝招娣,摇了摇头,“我姑没去过,是我爸去过。” “你爸?” 看票面上的时间,正好是爸爸在省城上大学的时候?蓝大柱这个时候去过省城干什么? 这个年代并不是想出门就可以出门的,一张车票足够一家人一个月的口粮,还有路上的吃喝都不是小数目。永安乡是出名的贫困,若不是有天大的事肯定不会出远门。 只是没听说蓝家有什么事非得去省城啊?蓝玉烟正琢磨着 “是啊,大概是福贵两岁的时候,还带了好多好吃的回来。”说到这里蓝招娣的神色变得很失落。 肯定是那些好吃的她只看看,没能吃上。 对亲生的孩子苛待成这样,也就只有蓝大柱夫妻俩做的出来。 蓝玉烟按下心中的疑虑,将车票放进自己口袋里。 她握住蓝招娣的手:“招娣,别人的东西给你是情分,不给你也不是罪过。因为你可以自己赚,到时候想吃什么好吃的都可以。” “玉烟,你讲的话好深奥啊。” “我爸教我的呀,他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你爸爸真好。”蓝招娣羡慕的说道,突然她拉了拉玉烟的袖子靠近她耳朵,小声的说:“玉烟,悄悄的告诉你,其实我觉得九叔是好人,他不会害死朱老师的。” 蓝玉烟猛地瞠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蓝招娣。 诺大的蓝家,竟然只有一个九岁的孩子相信蓝建国是无罪的。 这就是皇帝的新衣吗,所有人都睁眼说瞎话,只有孩子才会按照本心说出真相。 “九叔跟我说过,女孩子生下来就该被保护,他还说要帮我出学费,让我读书,原本我爸都同意了,只是没有想到,朱老师就出事了……” 说到这里,她神色哀伤的垂下头,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蓝玉烟感动不已,“谢谢你相信我爸爸。” 蓝招娣瘦削的小脸微微笑了下,却是摇头,“玉烟,你一定要好好的,长大了跟九叔一样有出息。” “嗯,招娣,你也要好好的,我们一起用功读书。”蓝玉烟紧紧的握住蓝招娣的手,两个女孩眸光对视,闪烁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渴望。 “那我们现在赶紧洗衣服吧,洗好了衣服去找乡长叔叔。”蓝玉烟提起篮子,两人手牵着手走向洗衣池。 两人洗完全部的衣裳,太阳已要斜向西边的山头。蓝玉烟和蓝招娣回到刘天业家拿了两块蕃薯,边啃边往乡政府赶。 到了才发现乡政府大院里闹哄哄的,远远的便听到周桂琴扯开了嗓音跟唱曲一样哭。 “招娣啊,招娣啊,妈的心肝啊,你被藏哪去了呀,妈找你找的眼都要瞎了啊,招娣啊,你快回来啊……” 第043章周桂琴又泼寡母脏水 蓝招娣一听周桂琴的声音,跟耗子见了猫一样,飞快的躲到蓝玉烟身后。 只是蓝玉烟也只是小孩子,身后哪藏得住人,周桂琴眼一转就看到了。 她冲过来,拎起蓝玉烟就骂,“你个挨千刀的,见天的好吃懒做,带的我家招娣也不落家,家里的活也不干,招娣都给你带坏了,今天我就替你死掉的爸好好教教你做人。” 怎么一个个都要教她做人?蓝玉烟表示很不高兴。 她甩开周桂琴,“周桂琴,你还有没有人性,招娣都被打的全身没一块好肉,你一句关心的话没有,就知道说她偷懒不干活。” “我的招娣本来好好的,要不是跟你说出怎么会在山上摔的没一块好肉,蓝玉烟,你个挨千刀的,你害得我家招娣啊,啊啊……” 周桂琴抓着蓝玉烟的胳膊就开始嚎。 天哪,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周桂琴这种是非不分的毒妇。蓝玉烟气的要死,只是她一个小孩子根本挣不开周桂琴。 而蓝招娣早就吓的躲到树后,勾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蓝玉烟更加来气,“招娣,你还想不想读书,想不想出息了,你就看着你妈在这里乱嚎?” 蓝招娣眼中涌起一丝希望,但是在看到周桂琴时又暗淡下去,她眼泪哗哗的掉,脑袋摇的跟拨浪鼓,就是一个字不说。 蓝玉烟无语至极,“周桂琴,你到底要怎么样?” “你把招娣伤成那样,你得赔我们医药费!” 医药费? 敢情在乡政府这里哭半天,就是要钱啊。 蓝玉烟气的嘴角直抽抽,“我们家什么情况,你清楚,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怎么没有,不是还有两间老屋吗?卖了换钱给招娣看病。” “二大娘,你还要不要脸!” 周桂琴还就要钱不要脸了,她拉着蓝玉烟,就说要去找蓝家族人评理,蓝玉烟没她力气大,被拖的往前走。 蓝招娣只敢在后面跟着哭。 其他人则只顾着围观,没有要劝架的意思。 眼看着蓝玉烟就要被拖回蓝家村了,陈国富终于火急火燎的跑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大堆文件,看来刚刚是在开会,所以一直没有现身。 他一见这阵式,抢步上前,一把推开周桂琴,将蓝玉烟护在身后,怒斥:“周桂琴,你又要干什么?” “陈乡长,你来了正好,我家招娣被她带了一天不见人影,还弄的全身都是伤,你给评评理!” “评什么理,招娣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就知道这一整天招娣都不见人影,全是蓝玉烟给带的,现在就这么不听话,以后大了还得了,翅膀硬了是不是得飞啊。” 周桂琴泼妇上身,不管不顾的骂,“别人的事我管不了,祸害到我招娣身上就得狠狠管。” “蓝大柱把招娣打的半死不活,扔在山上一夜,你又来胡搅蛮缠,小心我把你们关联防队去。” 陈国富话还没有说话,周桂琴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天抢地,“当官的要为个丫头片子关人啊,天杀的呀,老蓝家造的什么孽啊,惹得了这两个丧门星,红颜祸水啊,要灭了老蓝家啊。” 周桂琴泼妇哭街,竟然连红颜祸水都哭出来了。只是……等等,蓝玉烟突然想起在养殖场周春花也这样说过,难道周桂琴当众撒泼,目的是为了败坏妈妈的名声? 第044章招娣当众控诉父母 蓝玉烟再往四周看,果不其然,围观的村民们指着蓝玉烟议论纷纷,指责蓝玉烟小小年纪就学会怂勇妈妈勾搭男人上位。 当官的被传出与寡妇不清不楚,要是传到县里,陈国富的仕途肯定会受影响。陈国富如果自私一点,就不会再帮蓝玉烟母女俩。 好歹毒的计策,既能败坏母亲的名声,又能让他们母女俩再次失去靠山。 这么歹毒又迂回的心思,周桂琴肯定想不出来,看来是蓝仙娥的主意。 不管怎么样,陈国富都是整个永安乡对她们最好的人,就算失去这个靠山,也不能能连累他。 蓝玉烟眸子一眯,走到蓝招娣面前,拉起她来到周桂琴面前,“二大娘,别再胡说八道了,招娣就在这里,没人拦着你带女儿回家。” 周桂琴心里得意,仙娥的主意果然没错,看以后陈国富还怎么护着这娘俩。 她心里得意,拧着蓝招娣的胳膊继续指桑骂槐:“你这死孩子,老娘养你这么大,养个白眼狼,还敢跟人学坏。你又没有别人那么好看的寡妇娘,学坏了可没人给你兜着。” 这话就差直接点名道姓说陈国富和刘香玉有一腿了。 陈国富气的脸都白了,但是看到围观村民指指点点的声音更大,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 “招娣,你可想好了以后的日子。”蓝玉烟神情严肃的说。 只有让招娣亲口对大家说,不是蓝玉烟带的她不回家,也不是陈国富有什么不良居心,而是她被蓝大柱打的不敢回家,陈国富并不只护着年轻寡妇,而是护着所有弱势群体,是一个真正为百姓好的好官,才能够让那些谣言不攻自破。 蓝招娣浑身不停的颤抖着,看看蓝玉烟,又看看周桂琴。 “什么以后的日子,我家招娣好好的孩子,不跟一些骚贱蹄子那么多花花心思。招娣,跟妈回家!”周桂琴已经习惯性打招娣了,又拧一把招娣的胳膊,这一拧直接拧在了旧伤上。 蓝招娣哇的大哭起来。 “妈,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如果不是,你们就把我从哪里捡的再丢回哪里去吧,不要再打我了,我真的好疼,我好害怕,我不再一个人跪在山上,妈,你丢了我吧!” “我知道你们嫌弃我不是儿子,你们讨厌我让你们罚了款,你们不给我吃,不给我穿,不让我上学,不管是谁犯了错,挨打的都是我。妈,我也是个人啊,我九岁了,我吃不饱穿不暖,我害怕的想死,你们真这么讨厌我,为什么不直接掐死我,留着我干什么……哇哇……” 那被拧痛的旧伤,就好像在她紧绷的灵魂上开了一道口子,积压在心里的恐惧绝望就像开闸的水,不停的倾泻着,她大声的哭喊着所有的委屈。 有那心软的村民,听了她的话都忍不住抹起眼泪。 陈国富哽着喉咙,怒声说:“周桂琴,你听到了吧,你亲生的女儿都说了,是你们逼的她不敢回家,跟玉烟没有关系?” 周桂琴傻住了,她没有想到一向唯唯诺诺的蓝招娣会什么都往外抖,她气的浑身发抖,伸手就要再打招娣,陈国富一把将周桂琴格开,护住招娣。 “周桂琴,你还是不是人,你不想要这个女儿,那就别要了,招娣,以后你就住在乡政府,我看谁敢再打你。” 第045章招娣养猪上学 “是啊,哪有这样当妈的,太恶毒了,孩子全身都是伤了,还下得去手。” “周桂琴向来不把这个女儿当人的,可怜的呀。” ……乡亲们你一言我一语,把周桂琴说的想打个地洞钻进去。 她恶狠狠的瞪一眼蓝招娣,夹起尾巴跑了。 蓝招娣见周桂琴跑远了,全身顿时脱力的坐在地上,号陶大哭。 小小年纪,她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痛苦,今天终于说出来了,还得到了圆满的结果。她感觉压在身上的大石终于消失了,可是莫名的又感觉到恐惧,好像又有一座无形的山朝自己逼来。 “乡长叔叔,我,真的没有家了。” 人活在世,除了住还有吃穿行,还需要家人,就这样和母亲决裂了,爸爸会怎么看她,姐姐弟弟们会怎么看她。 蓝招娣松一口气的同时,感觉到更多的难题,是她的年纪无法解决的。 陈国富重重的叹一口气,一时冲动接下了蓝招娣,可是他一个未婚大龄男青年要怎么带一个半大的女娃。 “乡长叔叔,让招娣先跟我住吧。”蓝玉烟看出他的为难,体贴的说道。 陈国富笑笑,伸手摸了摸玉烟的头发,“好吧,暂时让她跟你一起,回头我在乡政府清出个房间来。” “那,招娣可以跟我一起上学吗?” “当然可以。”陈国富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什么,对蓝招娣说:“招娣,你不是会干很多农活吗?要不这样,学校提供你吃喝上学,给你安排住宿,然后你帮学校养猪,就当是抵伙食费和学费,可以吗?” 永安乡小学原来的杂务和猪都是刘香玉养的,蓝建国和朱小云出事之后,永安乡小学一下少了两个骨干老师,刘香玉也被赶出学校,暂时也不可能请她回来。 原来的老师又要教书,又要干杂务,还要喂猪,实在应付不来,若是招娣能接过养猪的活,老板们就轻松多了。 蓝招娣一听,可以解决她生活学习的困难,忙不迭地点头,“可以,我一定把猪喂的肥肥的。” “好孩子,那我一会就跟校长说,你明天就去学校吧。” “嗯。”蓝招娣从未像现在这么高兴,用力的点头。 “那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校长。”陈国富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当即领了蓝招娣去乡小学。 校长也是蓝建国出事后,紧急调任过来的,正头疼着,听说有人可以分担,立即同意,当即领着几人往宿舍走去。 重生好几个月,蓝玉烟还是第一次走进乡小学教工宿舍。这里承载了她儿时最快乐的记忆。 犹记得父亲坐在灯下备课,批改作业,母亲坐在一旁织毛衣,而自己则认真的读着课本。 一家人虽然各做各的事情,但是心紧紧的连在一起,平淡却无比温馨。 二十二年了,这些快乐的记忆就像尘封已久的箱子,突然被打开,却发现箱子里的东西还是那么的崭新,让人情不禁的为之欢喜 泪水慢慢的蒙住眼眶,蓝玉烟伸手抚过墙砖,深情的就像抚住父亲的脸庞。 爸,我回来了,却回来的迟了,爸,你在那边还好吗? 泪水无声无息便淌满了脸庞。 陈国富发现身侧的蓝玉烟忽然不见了,转头一看便见她扶着墙泪流满面,知道她是想爸爸了。隧停下来,在她面前蹲下。 “玉烟也要不要也住这里?”陈国富温柔的问道。 第046章鸡瘟药方 爸爸不在了,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回到这里,更何况刘香玉也会睹物思人。 蓝玉烟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和妈妈现在有住的地方,挺好。” “好孩子,一切都过去了。”大人做错事,受伤最多的却还是妻儿。若不是蓝建国一时糊涂,母女俩又怎会过得这么凄凉。 他长叹一口气,心疼的摸摸她的头发。 前方校长指着蓝玉烟曾经住过的房间,说:“我看了下,这几间房都挺干净的,但是别的都太大了,这间大小合适,里面的床铺也都是好的,你准备一下铺盖就可以住了。” “谢谢校长,天暖了,不要铺盖也可以睡。”蓝招娣挨打受罚的时候,茅厕都睡过,哪里会介意睡硬板床。 蓝玉烟抹去眼泪,恢复常态,鼓励的说:“招娣,那你在这好好干,努力学习。” “嗯,玉烟,谢谢你,我一定会努力,不辜负乡长叔叔还有校长的期望。”蓝招娣笑的眉眼弯弯,甜甜的说道。 蓝玉烟丝毫没有注意到招娣只提到了乡长和校长,见时间不早,蓝招娣也安顿好,便没再多留,回了刘家村。 在经过养殖场时,她想到不久之后的鸡瘟。 后来的几十年,全国爆发过好几次严重的鸡瘟,也就是禽流感,造成了家禽与人员的大量伤亡。国家也开发出了很多特效药来治理,不过这几年的鸡瘟还没有那么厉害,只要做到提前预防,及时治理,就可以避免重大损失。 现在养殖场的鸡已经开始出现死亡,也就是说现在重要的是治理。 她仔细的想了下,前世禽流感爆发时,国家给民众的防治通告时,穷人最怕生病,所以在禽流感爆发时,特意查阅了鸡瘟有关的所有药方,其中就有一个方子对鸡瘟特别的有效。 60度白酒15毫升(以10只鸡1次的用量,下同)、大蒜汁15毫升、食醋20毫升、土霉素5片。将土霉素片研磨成粉,与其它药物混合拌匀。每天给鸡灌服,几天就会见效, 她回到家仔细的将这个药方写了下来,悄悄的交给刘香玉。 “妈,我今天去养殖场,听说养殖场的鸡死了好多,我从乡长叔叔的那些报纸上看过一个药方,不知道有没有效果,要不你去找杨管事说说。” “鸡瘟药方?”刘香玉接过去看,蓝玉烟又指着几个生僻字给刘香玉解释清楚。 “报纸上还说,已经死了的鸡一定要烧了才能烧死所有病菌,要不然别的鸡还会传染。” “玉烟,你说的是真的?” 养殖场发鸡瘟的事情,大人们早有耳闻,只是前几天只是一两只鸡出问题,大家都没当一回事,昨天突然死了几十只,死鸡就堆在离坝不远的空地上,所以大家都看到了。 杨管事愁的饭都吃不下。 “那这真是大好事,我立即叫你舅舅过来把方子给杨管事。” “妈,这事得你自己去。以前爸爸在的时候蓝大柱他们不敢欺负我们,就是因为我们不用靠蓝家也可以过得好,现在,我们母女俩无依无靠,他们就欺上门来,所以,我们一定要强大起来,不光读书,还要有养活自己的工作。” “你是说,让我拿这个方子去养殖场换工作。” “我想杨管事会很喜欢一个勤劳能干的工人。” 刘香玉经这一提醒脑子也活起来,“你说的没错,蓝仙娥那么嚣张就是因为是养殖场的正式工,如果我也是,他们就不敢欺负我们了。” “嗯!”蓝玉烟赞同的点头。 刘香玉当即撑了条高凳和蓝玉烟一起去了养殖场。 天已擦黑,养殖场却黑灯瞎火,职工们人垂头丧气的坐在院子里,傻傻的看着杨管事。 杨管事则勾着头不停的抽着旱烟。 而院子中央又是一堆死鸡。 第047章好心没好报 刘香玉是个善心人,急的立即将蓝玉烟的交待忘的一干二净,忙扶着凳子快速上前。 “杨管事,咋一下死这么多鸡。你看看我这有个方子是治鸡瘟的,你看看能不能用?” 说着,就将手里的药方递了过去。 周春花一个白眼飞过来,不屑的说:“你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知道治什么鸡瘟,还嫌杨管事不够烦,快走开!” “春花姨,我妈近来天天在家看我爸留下来的书,学了不少文化,别说一个鸡瘟方子,可能还有别的本事呢。你说是吧,妈?” 蓝玉烟说着甜甜一笑,转头又对杨管事说:“杨伯伯,古话不是说死马当作活马医,与其看着鸡一只只死,不如试试我妈的方子,万一有用呢?” 杨管事急忙叫人打开电灯,将方子凑到灯下仔细看了看,点头说:“这些都有消毒的,应该有用,李大个,你立即去趟卫生所,就按照这个方子买药。 ”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站起来拿子方子就跑去卫生所。 “杨管事,书上还说了,这鸡发瘟死了,鸡瘟毒还在,所以一定要放火烧了,以免再传染给没病的鸡。” 周春花眼一横,又说:“这么多鸡全烧了,刘香玉,你是想巴不得我们养殖场关门倒灶。”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跟着说起来,“药方可以试,可是这么多鸡,要是一把火烧了多可惜啊,把毛了开水煮煮,什么病不都没了吗?” “杨管事,这个鸡真的不能吃,要不然人也会传染的。” “你说传染就传染,以前不都吃了吗,也没见怎么着啊。” “是啊,人饿极了,树皮泥巴都往嘴里塞,更何况是死鸡。” “强奸杀人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也许就等着我们把鸡扔了好捡回去自己吃呢。” “就是,谁知道他们安的是什么心。” “准没那么好心。” 养殖场的工人越说越难听,刘香玉被说的一言不发,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 杨管事浓眉紧锁,正如大家所说,药方可以试,这么多死鸡要全烧了,确实舍不得。 先不说能不能卖钱,至少可以给工人们改善伙食,省下一笔菜钱。 杨管事想了想,说:“香玉,我知道你是好心,不过这个药方你已经送到了,要是有用,回头我一定好好谢谢你,别的事,你就别管了。” 这话意思就是不烧死鸡了。刘香玉现在很相信蓝玉烟的话,不由的着急起来,“杨管事,死鸡真不能吃!” “好了,不能吃也没叫你吃,杨管事都让你走了,还赖着不走,等着讨赏金啊,不就是个破方子,有什么了不起!” 周春花没好气,伸手就要推刘香玉。而其他人就那样看着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刘香玉一只脚受伤,全靠一条高凳撑着,若是被推倒,后果不堪设想。 一瞬间,蓝玉烟就对这些人心冷了。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更有可能正在心里看热闹。可怜她妈妈还热心肠的送药方。 蓝玉烟抢步上前,一把推开周春花,扶住刘香玉,对众人说:“反正该说的我妈已经说了,不听拉倒,妈,我们走!” 第048章人发鸡瘟 刘香玉见其他人并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周春花对她冷嘲热讽这些人也无动于衷,不免心里也有些难过。也就不再停留,扶着凳子急急的离开了。 蓝玉烟回头恼怒的看一眼杨管事,暗道,总有你来求我们母女的时候。 她扶着刘香玉恨恨的离开。 刘香玉倒是没有蓝玉烟那么在意,她伸手将她蓝玉烟抱进怀里,“其实没有养殖场的工作,也还可以有别的工作,玉烟不要担心。” “妈,你就是太善良了,才总被那些人欺负。” “他们也没把妈怎么着,别往心里去了,早些睡吧。明儿个还是让你舅回去看看仙娥有没有把大门造好,要是好了我们还是回自己家吧。” 刘天业对母女俩很热情,也尽可能的拿好吃的来招待娘娘。但是夏冬晴的脸色实在不好看,刘香玉不喜欢给人添麻烦,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回自己家好。 蓝玉烟却是担心,“妈,不是让你安心住着吗?”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还是自家住着舒坦。” “可是你的脚,我不在家谁帮你洗衣做饭,要是二大娘来欺负你怎么办?” “过日子嘛,总是有这事那事的,谁能保证在这里就会一帆风顺,玉烟,人心往往比你看到的要复杂。” 以前她觉得刘天业是亲兄弟,怎么着也会对自己不错,只是上次被李修远一提醒,才觉得亲哥也是不可靠的。再就是今晚,本是好心去养殖场送药方,着急的连自己的要求都忘了提,他们却当自己别有用心。 这些都让刘香玉明白,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如果达不到他们的预期,就会拿母女俩出气。谁让他们是无依无靠的孤儿寡母。 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只想安安生生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不想去赌那些预料不到的变故。 看到妈妈这么难过,蓝玉烟心里也跟着不好受。 这个世道,做个好人真难! 她紧紧的握住妈妈的手,“妈,好人会有好报的。” “好,玉烟要做个好人。” 刘香玉笑笑,很是欣慰女儿的懂事。 母女俩又说了会话,相拥入睡。正睡的迷迷糊糊突然听到有人尖着嗓子喊:“香玉,不好了,养殖场要死人了!” 蓝玉烟一个激凌坐起来,刘香玉已经披衣服下床。 蓝玉烟急忙跳下床,扶着她往外走。 原来是养殖场的秦大姐,她满头大汗,扶着门框不停的喘粗气。 边喘边说:“李大个,周春花,还有老周头,好几个身强体壮的都病倒了,症状,症状就跟发瘟的鸡一样,杨管事让我请你快过去。” 这么快就传染给人了,还都是壮劳力。 刘香玉紧皱眉头,着急的看一眼蓝玉烟,后者已经出声:“我妈又不是医生,叫她去有什么用。” “医生去看了,也下了药,都没有用,反而越来越严重,就一早上,李大个已经躺在床上跟死人一样不知道动了。香玉,你赶紧的去看看吧,昨儿个大伙那样说你是不对,可那好歹都是人命,你不能不管啊。” “我咋个管,我只知道鸡瘟的方子,没有人瘟的方子啊。”刘香玉也急的团团转。 “先别说那么多了,香玉,我先背你去养殖场看看吧。”秦大姐是出名的力气大,当即背起刘香玉就往养殖场跑。 蓝玉烟连拦一拦的机会都没有,也只好跟着往前跑。 三人到了养殖场,看到养殖场前面的空地上,摆着几块门板,门板躺着几个人,个个面如土色,唇眼乌青,就好像死了一样。 第049章求人还摆架子 竟然这么严重!昨天还插腰跳脚骂人的,今天就像死人一样躺着起不来了。 蓝玉烟暗暗心惊,前世禽流感最可怕的时候,也不见发作的这么快。 “香玉,我,我们真是不该不听你的,昨天杀了鸡,大伙难得开荤就多吃了几个,这几个饭量大,吃的最多,没想到……咳咳……”杨管事说着,一阵头昏眼花,扶着柱子剧烈的咳嗽起来。 “杨管事,你也染了鸡瘟。”刘香玉心里一急,便要上前查看杨管事。 蓝玉烟急忙拉住她,“妈,你被秦大娘背着巅了一路,先坐下歇会吧。” 刘香玉听了蓝玉烟的声音,猛然想起玉烟说过,鸡瘟通过握手说话都能传染。 又尴尬的收回手。她倒不是怕死,而是怕生病拖累女儿。 蓝玉烟扶着刘香玉在院门口坐下,又拿出两条干净的手帕挡在脸前。 其他还能动的也都有样学样赶紧拿了帕子挡脸。 杨管事拿了条洗脸巾捂住嘴,忍着咳嗽,请求的说:“香玉,昨儿个是大伙错怪你了,是我们不对,我们给你赔罪,请你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帮帮大伙。” 刘香玉垂下眼眸,说:“我那方子也都是书上看来的,不一定管用的。” “管用管用,昨儿李大个夜里就给鸡都灌了药,今天早上没有再死鸡,原先的病鸡也精神了许多。”杨管事堆起满脸的笑,“这鸡能治好,那人肯定也可以,香玉,人命关天,你可千万别藏着掖着。” 什么叫人命关天别藏着掖着,这个杨管事会不会说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刘香玉故意不救人呢。 蓝玉烟脸一沉,说:“杨伯伯,你这话我可不爱听,我妈明明说了只有鸡瘟的药方,你这样一讲怎么变成我妈故意不救人了。” 杨管事还没有开口,一个矮墩墩的壮大实男人,没好气的说:“你这孩子怎么跟大人说话的。人命关天的时候,有方子就赶紧拿出来救人啊。” “人命关天?昨儿个我妈要你们把鸡烧了,你们非但不感谢她的好意,还说我们是想趁机偷鸡吃,现在有人病倒了,又来命令我妈,我妈欠你们的了?” “小丫头片子,嘴还挺横是吧。看我怎么教训你!”那人撸了袖子就要过来提蓝玉烟。 刘香玉伸手将玉烟护进怀里,也沉下脸来,“杨管事,看来这里不需要我们,玉烟我们回家。” “刘香玉,你还拿乔了是不是?” 说话的人叫周兵,也是周家村的人,平时就和周桂琴一伙欺负惯了母女俩。不把母女俩当一回事,刘香玉本就不会救人,是被秦大姐强行背过来的。 听了周兵的话更加觉得没必要再呆下去。 她单脚站起身,冷冷的说:“杨管事,我不是医生不会救人。再说,就算我救了,你们也不会记我的好,又何必趟这个浑水,香玉我们走。” 说着,撑着蓝玉烟的肩膀就要起身走人。 杨管事狠狠瞪一眼周兵,对刘香玉说:“香玉,周兵不是怪你的意思,他只是看到这么多人病倒太着急了,说话有些冲,你不要往心里去。得罪的地方,我在这给你道歉,你大人大量不要计较这些,一切以性命为重。” 说着,杨管事又止不住的咳嗽了几声,说话的力气也越来越不足。 卫生所的大夫已经来看过了,都说没有根治办法。刘香玉若是耍手走人,那这一屋子染了鸡瘟的就只能等死。 杨管事自己也染了病,他上有老下有小,可不想就这样死了。 第050章顺利进入养殖场 蓝玉烟听来听去,这伙人都是想让刘香玉白给药方,还没个谢意。说白了不就是欺负她们孤儿寡母没有依靠吗? 她很恼火,态度冷漠的说:“不好意思,我妈说过了,只有鸡瘟的药方,没有治人瘟的。妈,我们走,您大清早起来连水都没喝一口呢。” 杨管事眼珠子一转急道:“香玉,你不是说方子是建国书上看到的吗?你回去再好好翻翻书,不行,我派几个识字的跟你一起去找,总能找到。” 周兵一听是书上的,眼睛立即放亮,“蓝建国书上的方子,那还求她作甚,直接叫蓝家村的人把书搬来挨个翻呗。” 姓周的真不当她们母女是人,蓝玉烟怒不可遏,“你敢去我家翻个试试,分分钟去乡政府告你私闯民宅。” “玉烟,香玉,你不要生气,周兵只是怕书太多,你们娘俩字也认识不多,所以想一起找。”杨管事极力的说好话,但是说来说去还是想白拿她家的。 蓝玉烟冷笑,“不用找了,记着药方的书前几天给我浸水里泡烂了,方子也只有我和我妈看过,你们求人办事,就有个求人的态度,别一个个跟我妈欠你们一样。” “什么泡烂了!分明是不想救大家,刘香玉,想不到你是一个样毒心肠的女人,想眼睁 看着大伙死啊。” 周兵立恼羞成怒,越骂越难听。 这就是恶人心,自己是屎就觉得全天下都是屎。蓝玉烟冷冷的看着这般人,嘴角露出讽刺的笑。 “杨伯伯,您听到了吧,我妈什么都没做,就被扣上毒心肠,盼着大伙死的罪名。” 杨管事浓眉紧皱,“周兵只是急了,香玉,你就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救救大家吧,我跪下求你了,只要你把药方拿出来,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给人我。” 说着杨管事竟真的扶着柱子往地上跪。 刘香玉刚想上前,蓝玉烟按住她的手,抢先一步用肩膀顶住杨管事的身子。 “杨伯伯,就连你也要逼我妈吗?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她不是医生,先别说她有没有药方,就算有,就一定有用吗?万一没有用呢?万一还是有人死了呢,是不是要扣她一个杀人犯的罪名。” 杨管事面色凝住了,按目前大伙的态度。要是药方没用,还真会把刘香玉拉出来当替罪羊。 “我已经有一个杀人犯爸爸了,你还想让我连妈也没有吗?”蓝玉烟说到这里眼泪涌了出来,“杨伯伯,你也是有妻有子的人,如果换作你,你要怎么办?” 杨管事虽然比较利己,但是没有主动害人之心。他看着蓝玉烟通红的眼,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这药方要是有用也就罢了,要是没用呢,你能保证我妈不会被大家追着骂杀人犯,你能保证我们娘俩有安稳日子过?” 蓝玉烟一声声的质问,直把杨管事问的哑口无言,也被逼问的动了恻瘾之心。 蓝建国出事之后,刘香玉和蓝玉烟在永安乡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莫说别的,就刚刚周兵那态度,也是大部分永安乡人的态度。母女俩有这个顾忌,也算是正常。 杨管事埋头想了一会,说:“我保证,只要你们拿出药方,我就给县里打报告,让你妈进养殖场做正式工,这样你们母女就是养殖场的人,那些人要是敢说一个不好的字,就是和我杨志刚过不去。” 第051章解决鸡瘟 “口说无凭。” “我给你立字据。”杨管事说着便掏出随身的本子写字据。 “好,既然杨伯伯这么有诚意,那我和我妈还有一个请求。” “你说。” “我妈不是医生,记药方的书也泡烂了,我和我妈认得字又有限,所以方子不能保证一定有用,所以,你把整个永安乡说得上话的人都叫过来,给我们当个见证。” 杨管事皱起眉头,“这有什么好见证的?” “如果方子有用,大家伙知道是我妈救了大家,如果方子没用,也让大家知道她没有害人的心思。免得到时有人又胡说八道,什么责任都往我妈身上推!”蓝玉烟说到这里,往周兵身上看了一眼。 杨管事知道蓝玉烟顾忌的也是事实,只好点头,“好,我现在就派人去把乡长,还有各村的村长书记都叫过来。” 杨管事立即让没有染病的工人去各村叫人。 在等人的这空档,刘香玉和蓝玉烟也被带到杨管事的办公室写方子。 刘香玉拿着笔,神情愁苦,“玉烟,我们哪来的方子啊。” “不管是鸡还是人得的都是同样的瘟病,鸡身子小吃的药少,人的身子大,吃的药就多呗。” 刘香玉皱起眉头,担心的说:“你说把鸡瘟的药方改一改用在人身上?这能用吗?” “怎么不能用,烧酒、大蒜、土霉素这些不都是人能吃的嘛。” 刘香玉眼角狠狠的抽了抽,敢情蓝玉烟没有任何方子,那还把人都叫来,到时怎么下台。 蓝玉烟笑笑,拿起笔在纸上刷刷的写。 边写边说:“那就再加点别的吧,养殖场的角角落落用消毒水和醋兑酒清洗干净,能烧的都烧了,不能烧的用开水煮,每人喝几大碗板蓝根泡水,反正治不好那几个已经病的人,也不会再有人得病。” “可是玉烟……” “妈,你就放心吧,我们又不是医生,治不好人才是正常的,治好人才稀奇呢,我叫这么多人就是怕到时治不好,人家会怪罪你。” 现在禽流感的疫苗还没有研发出来,能治鸡瘟的也只有这两招,抗病毒消炎。 蓝玉烟心里是非常的有底的,只是若是她一个小孩子什么都知道,刘香玉肯定又要多心,干脆就胡搅蛮蛮缠一些。 半个来小时后,蓝玉烟写好了完整的治理方子,十里八乡的村官也都叫齐了。 杨管事当众承诺,不管刘香玉的方子有没有用,后果都由养殖场承担。 刘香玉怀揣着忐忑的心,看着众人按照蓝玉烟写的方子开始服药,整治养殖场。 神奇的是,那些病的快死的人到了下午就有了起色,像杨管事这样轻微的已经完全恢复健康。 杨管事也履行承诺,当天就给县里打了报告,并且整理出最好一间宿舍给刘香玉母女。 刘香玉也因为解决了鸡瘟成为整个永安乡的功臣。陈国富亲自写表扬信,通报各村寨。还奖励了母女俩一整套生活用品。 什么床单被子,洗脸盆,茶杯,就连香皂牙膏都有。 别看都是普通的生活用品,后世之人满大街都有卖。但是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这些东西才是最珍贵的,有些家庭一辈子也买不起一床新被子。 就拿刘香玉来说,上一次拥有这么多崭新齐整的物什,还是和蓝建国结婚的时候。 刘香下拿起一个新茶杯紧贴着脸颊,激动的又是哭又是笑。 对着窗外的天空,无声说:建国,你看到了吗?玉烟长大了,不仅不用我操心,还给家里挣了这些家当,你在天有灵,可以安心了。 第052章读书郎炒菜有书香 “妈,以后您就有正式工作了,再也不用担心养不活我,也不用担心被二大娘他们抢走。” 蓝玉烟想起前世,大冬天的怕蓝玉烟冻着,将薄薄的被子对折全部裹在女儿身上,自己则穿着旧棉衣缩在灶屋里。可那冬天的灶屋转眼就冷透了,又哪来的暖意。 为此,惹一身的病,明明三十岁的年纪,却枯犒的像将死老妪。 看着妈妈依旧年轻的脸庞,蓝玉烟在心里郑重发誓,这一世,我定会让你衣食无忧,再不受贫病之苦。 刘香玉突然想到什么,擦一擦眼泪,说:“尽顾着高兴了,差不多要吃晚饭了,我这第一天上工,杨管事也没指派具体的活,不如我们去做饭,刚好负责伙食的周春花得病了。” “好,我负责洗菜烧火,妈来烧。” “嗯!” 母女俩乐呵呵的进了灶房,灶房里柴米油盐都是齐的,灶房后面就有一大声菜地,蓝玉烟摘了好些菜回来,母女俩很快就烧好了两大盆菜。 蓝玉烟将菜盆端到院子里,刘香玉搓了搓手,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大家伙都累一天了,我烧了两个菜,虽然不太像样,大家将就着吃吧。” 众人一连几天都忙着治理鸡瘟,都顾不上吃饭,突然看到香喷喷的饭菜,立即馋虫大动,露出渴望的神情。 “香玉以前在乡小学就是做伙食的,手艺肯定不差,来,大家伙一起吃吧。”有人吆喝一声,其他人也跟着响应。 很快碗筷大动,与咀嚼声交织出热闹的用餐曲。 “都说春花是永安乡最会做饭的,我看香玉也不差啊,能把大锅炒的这么有滋有味,你是永安乡的第一人!”刘家村村长一抹嘴角的油,竖着大拇指说道。 “这读书郎的婆娘,肯定和我们这些庄稼汉家的不一样呗,人家炒的菜有书香。” “哈哈,就你老周头会说话!”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说着夸赞刘香玉的话,杨管事正愁着刘香玉还跛着一只脚,不知道怎么给她安排事,听到众人这样说。立即有了主意,说:“香玉啊,既然大家这么喜欢吃你做的菜,那以后养殖场的伙食就你做了。” “这不是有春花姐吗?养殖场的活很多,我可以做别的。”刘香玉又不蠢,要是把周春花的活抢了,等她病好了还不把自己给活剥了。 杨管事却另有计较,周春花虽然烧饭不错,但是又贪又蠢,不知道从养殖场拨拉了多少食物回家,而刘香玉不一样,她就一个女儿,再怎么往家拨也拨不了一点。 “春花力气大,以后就去鸡棚里做事。就这样定了!”杨管事一锤定音,不给别人商量的机会。 蓝玉烟好歹也是三十岁的灵魂,杨管事这点心思一看就明了,相信其他成年人也清楚。但是这么做就是给自己妈拉仇恨,蓝玉烟肯定不乐意。 “杨伯伯,我妈喂猪养鸡也是一把好手,要不等我妈脚好了,养殖场再喂些猪啊羊啊什么的,正好鸡死了这么多,一时间也没有足够的鸡种啊。” 杨管事一听,这也是个好主意。 毕竟厨房里再被怎么拨拉都是蝇头小利,把整个养殖场的效益提上去才是大事。 他点了点头,说:“这也行,那等香玉脚好了,再买些猪来养吧。” 刘香玉也很满意这样的安排,转头给了女儿一个大大的笑脸。 蓝玉烟看到现在的安排,眼睛都笑眯了,她已经能够想象未来的生活,肯定越来越好。 第053章厨房失火 蓝家村,蓝仙娥刚从客车上下来,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听到周桂琴说:“仙娥,不得了,出大事了,刘香玉是养殖场的正式工了。” “什么,刘香玉进养殖场了。”还是正式工? 这就意味着,刘香玉以后就和她蓝仙娥一样的身份地位了。 蓝仙娥的脑袋嗡地一声就炸了,话说她作为一个小学毕业生,也是经过了两年多的厉练才拿到正式工身份,刘香玉一个大字不识的寡妇凭什么和她平起平坐。 蓝仙娥连家门都没有进,直奔养殖场。 前几天蓝仙娥一听发鸡瘟,赶紧找了个去隔壁县养殖场学习新技术的理由,火烧屁股的跑了,好不容易等到说鸡瘟解决了,又赶紧回来。 没有想到的,鸡瘟是避过去了,却惹了个人瘟回来。 蓝仙娥气冲冲的跑进养殖场,砰地一声把包摔在饭桌上,两眼喷火似的瞪着刘香玉。 刘香玉正在灶台上洗菜,看到蓝仙娥本想问一句“饿了没有”,一见蓝仙娥这架式,又把所有的话咽了回去,只拿一双眼睛不解的看着蓝仙娥。 她想了想,以为是上一次蓝玉烟帮蓝仙娥收拾屋子,却和周春花起争执弄脏她衣服的事情生气。 于是说:“仙娥,上一次玉烟不是故意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后来她也帮你洗干净,也都叠好放回屋子里了,你不要生气。” 蓝仙娥冷笑一声,走近刘香玉,阴狠的说:“刘香玉,你是使了什么迷魂术,让杨管事把你招进来的。” “这事啊,是因为……” 刘香玉话还没有说完,蓝仙娥又逼近一步,说:“别给说是你解决了鸡瘟,就你刘香玉肚子里些什么货色,我蓝仙娥一清二楚。” 蓝仙娥眼睛一眯,突地阴狠的说。“是不是你故意把鸡弄病,然后又假装有药给治好的?” 这一顶帽子扣下来,谁也担待不起。 刘香玉脑子里嗡地一声,也怒了,“蓝仙娥,你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那我怎么不知道蓝建国有药书,还那么巧的就记着治鸡瘟的,还就那么巧的医书给泡烂了,没了,死无对证了。刘香玉,这一切都是你的算计好的吧!” 蓝仙娥咄咄逼人,直把刘香玉逼到了灶角,一个不小心碰到了烧到末端的柴火,柴火一样从灶堂里掉了也来,噌地一下就把旁边的毛草给点燃了。 “啊!”蓝仙娥眼尖,尖叫一声跑出了灶房。 刘香玉看到灶房起火了,也吓的方寸大乱,端起灶台的一盆水就往火上浇,可是毛草非常容易燃烧,一盆水根本灭不了火,眼看着整个灶间都烧着了,而刘香玉又伤了只脚。 只能单脚往门口跳。火势蔓延的非常快,她根本跑不赢,转眼衣服就被点着了。 熊熊大火将她包围着,火舌舔吻着刘香玉的衣服,浓浓的烟雾呛的两眼飙泪。 情急之中,她大声的喊着:“仙娥,救我……” 蓝仙娥站在门外没动,一开始是害怕,而这会却有一股莫名的快感,巴望着火烧得再大一些,烧死这个女人算了! 火光中,蓝仙娥的脸上现出诡异可怖的情绪。 第054章做好事反被诬陷 “妈!”蓝玉烟放学回来,一进养殖场就看到厨房里火光冲天,书包一丢。瞬间爆发出比实际年纪大几倍的力气,起门口的水桶冲进去,哗地泼到刘香玉身上。 后面的陈国富也赶紧丢下自行车,抱了墙头一床晒着的被子冲进厨房,裹起刘香玉就跑。 养殖场其他人也终于赶了过来,七手八脚的扑灭了厨房的火。 刘香玉整个人都傻了,好一会才发现自己死里逃生,哇地一声大哭,“玉烟,妈差点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紧紧的抱着蓝玉烟,哭的肝肠寸断。 在被大火烧着的那一刻,她的脑子里只有玉烟怎么办,可是她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烧着了衣服,头发…… 好在皮肤只是轻微的灼伤,没有生命危险。 “妈,你没事了,妈!”蓝玉烟用力的抱住妈妈,泪如雨下。 她不敢想,要是迟一步,妈妈会怎么样。 “啊,我的包!”蓝仙娥突地大喊一声冲进已经灭火的厨房,拎出一个被热气烫得皱巴巴的皮包。 “刘香玉,让你烧饭变烧饭,烧什么房子,看把我的包烧成什么样了。”蓝仙娥看到自己省吃俭用大半年才买的包,烧成了一团皱巴巴的皮,气的大叫。 蓝仙娥不出声便算了,一出声蓝玉烟便想起来,起火时蓝仙娥就站在门外,却一动不动,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妈妈被火烧。 怒从心头起,蓝玉烟瞠直了眼睛,嗖地站起来,一把夺过蓝仙娥手里的包,扔在地上,“蓝仙娥,原来在你的眼里,我妈的命还不如一个包!” 蓝仙娥怔了下,“你妈又没事,我的包是是真的坏了。” “蓝仙娥,你这么在乎这个包,那为什么起火时,你不灭火,却站在这里看着我妈被火烧,是我妈给你的包陪葬吗?蓝仙娥,你还有没有人性!” 蓝仙娥听到这话,突地冷笑起来,环顾一圈,阴阳怪气的说:“人性,到底是谁没有人性,明明是你们母女俩合起伙来给鸡下毒,又假惺惺的说有什么治鸡瘟的药方,贼喊出捉贼,我不过就是问了几句,你妈她就害怕的要放火自焚,她自己找死,难道还要我陪着一起死?” 这世上怎么会这样冷血自私的人。 蓝玉烟彻底怒了,“蓝仙娥!你冷血自私,分明是想害死我妈,今天你若是不给个说法,我,绝不罢休!” 蓝玉烟感觉全身的血都往头顶冲气,愤怒让她失去理智。 “不罢休,你还想怎么样?再放一把火,把我烧的跟你妈一样没脸见人吗?嗬,也对,你妈本来就没有脸,连给鸡下毒这种缺德事都干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你们母女俩做不出来的。” 蓝仙娥一派胡言,但是周春花周兵那一群愚蠢又恶毒的人却会当真。他们听了这话,个个露出愤怒的表情,指向刘香玉。 “刘香玉,真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为了得到养殖场的工作,竟然把下毒害人!” “我没有!”刘香玉极力的申辩。 蓝仙娥眼睛一眯,闪过得意之色,她转头看向杨管事。“杨管事,刘香玉是一个连学堂都没有进过的文盲,蓝玉烟也就读了个一年级,他们两个怎么可能从蓝建国那一堆书里找到治鸡瘟的方子的?恐怕是连药方上的字都认不全吧。” 是啊,两个大字不识几个人的人,怎么可能弄出药方来。 这话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就连杨管事都怀疑的看着母女俩。 第055章药方出处 刘香玉痛苦的摇头申辩,“杨管事,药方是我和玉烟亲笔默写出来的,怎么可能有假。” “什么药方,除了土霉素是药,其他的都是吃的,就这我也会写。肯定是假的。”周春花不屑的啐一口唾沫。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是啊,什么醋啊,酒,大蒜的,这不明摆着是吃的嘛。” “难不成真的是刘香玉下毒,故意的。” “最毒妇人心啊。” “这一家子,老公是强奸杀人,老婆就下毒害人,生个女儿也满口谎话,没教养。” ……越来越多,难听恶毒的话响了起来。 刘香玉如坠冰窟,对人性失望到极点。她气的全身发抖,“蓝仙娥,你胡说八道会遭报应的!” 蓝仙娥居高临下,看着刘香玉,冷酷到极点,“报应?哼,我行得正坐的端怕什么报应,倒是你,害死这么多鸡,想想怎么赔偿吧。” 这是认定刘香玉下毒害鸡了。 母女俩一无所有,拿什么赔? 刘香玉,你就等着在永安乡走投无路,蹲班房吧。 蓝仙娥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得意。 “蓝仙娥,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毒?”陈国富突地起身,一个耳光扇在蓝仙娥的脸上。 嘈杂的现场陡地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懵了。 蓝仙娥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瞪着陈国富,久久之后才出声,“你竟然为了一个寡妇打我。” 陈国富身板笔直,一身凛然正气,俯视着蓝仙娥,“没错,我今天就要好好的教训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说着,又是一耳光扇过去。 蓝仙娥的两边脸都肿了起来。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国富。 “是毒是瘟,卫生所的医生早就诊断出来,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药方,险些害得养殖场出人命,你身为养殖场的正式员工,出事时逃之夭夭。等事情结束了,回来就血口喷人,你这样的人不配为公职人员。” 陈国富一身正气,说出来的话也让蓝仙娥无可辩驳。 但是她怎么可能轻易的承认自己的错误,那样岂不就成全了刘香玉。 “陈乡长,你说我血口喷人,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刘香玉的药方是从哪里来的?被泡烂的药书吗?就算泡烂了,也总有一本烂书吧。” 蓝仙娥的智商不愧是蓝家最高的,揪住关键点死咬不放。 “刘香玉,你说啊,泡烂的药书去哪了?那么珍贵的书,去哪了?啊!” 蓝仙娥两只眼睛瞪的跟灯泡一直,死死的盯着刘香玉。刘香玉不自觉的往后退缩。 药方是蓝玉烟告诉她的,但是玉烟说是陈国富的报纸上看的,可是现在看陈国富的神情,却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那么蓝玉烟的药方到底哪来的? 无数的疑问在脑子里晃,晃的刘香玉越来越心虚。 她张着嘴,却是不敢往蓝玉烟那里看。 蓝玉烟心里也开始打鼓,药方的确实很难说出一个合理的出处。可是现在给出合理的说话,蓝仙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说不出来了吧,说不出来那就说明根本没有鸡瘟药方,根本就是你们下毒胡编出来的。刘香玉,你们就是彻头彻尾的骗子。” 蓝仙娥得意的嚣张的大喊。 第056章稳定工作 “药方,药方是鸣远哥哥给的。”蓝玉烟突地挺起胸膛,大声的说道。 没办法,实在没招了,只能把陆鸣远搬出来。 “陆鸣远?蓝玉烟,你还能编得再离谱一点吗?”蓝仙娥不屑的说。 “鸣远哥哥从小有心疾,久病成医,看了好多医书,知道好多药方,有什么稀奇的。” “陆公子确实久病成医,他一见我就说我有老寒腿,还告诉我怎么治。”养殖场一个接待过陆鸣远的男人站出来说道。 “玉烟,药方真的是鸣远小兄弟给你的?”刘香玉用眼神询问着蓝玉烟,后者肯定的点头。 “他走的那天早上,我们刚好在养殖场附近,看到鸡圈里的鸡蔫蔫的,他就跟我说,鸡可能是生病了,然后就写了个药方给我。” 反正陆鸣远去了京都,这些人也不可能找他求证。 对不住了,就当是善意的谎言吧。 蓝玉烟在心内对陆鸣远说道。 面上更加肯定,“他还教过我怎么处理招娣身上的伤,还有妈妈的脚要怎么保养,只是,我年纪小,记不了那么多,所以药方写的乱七八糟,但是还是很有效果,不是吗?” “是陆公子给的那就说得过去了。只是你之前为什么不说。”陈国富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却又有些奇怪。 “鸣远哥哥心善,但是低调,他不想让人知道,再个,他说希望我多些傍身的本事,就可以保护自己不被人欺负。” 陈国富微笑着点头,“这倒是符合陆公子善良的秉性。他是见你们孤儿寡母,怕有个三灾两病又交不起医药费,干脆传几你几个药方,玉烟,能与陆公子交好,真是好福气。” 那当然,陆鸣远是光风霁月的男神,认识他当然是福气。 陈国富想了想又说:“这下不光是帮了你,也帮了整个永安乡,回头你还好好谢谢人家。” “嗯,一会我就写信给他。”当然要写信提一下,要不然真告到陆鸣远面前,又得费功夫圆谎。 在恶人堆里做点好事,还真是累啊。蓝玉烟在心底哀嚎。 杨管事也是一个会察言观色的,适机说:“好了,既然事情真相大白了,那就别在这杵着了,都各忙各的去吧。” 蓝仙娥再不服气,刘香玉也在养殖场里呆了下来,还被杨管事单独拎到办公室好好教训了一顿。 经这一次,鸡瘟的事彻底解决了。 刘香玉也在养殖场的工作也真正稳定下来。 是夜,蓝玉烟便拿起纸笔将白日的事写信告诉了陆鸣远,却是没有提药方来源,只说周春花一帮人咄咄逼人,她没有法子只好拿了陆鸣远当挡箭牌,希望他不要介意之类的。 写完正事,她对着信纸却发起呆来。 千金万语都不足以诉说对他的心事,唯盼早日长大,名正言顺的走到他的身边。 她将系在腰间的小布袋解下来,倒出里面的东西,一块淡金色的怀表在油灯下发出幽亮的光芒,她深情的凝望着怀表,怀表慢慢的幻作陆鸣远的模样,温柔浅笑的看着自己。 鸣远,你才离开三天,我就想你了。 恍忽中,她好像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青年,却通红着脸说,玉烟,近日发现,不见你的时候总是想起你。 外表走在潮流前端的男人,表白时却十分腼腆。 “咦,这不是我裙子上的蝴蝴结吗?都丢好久了,竟然在你这里。”刘香玉突地出现在蓝玉烟身后,拿起桌上的碎花布疑惑的说道。 蓝玉烟定睛一看,竟是从蓝大柱埋东西的土坑里捡回来的那块。 第057章怀疑蓝大柱 “裙子上的蝴蝶结?”她疑惑的问道。 刘香玉点了点头,“是啊,就是去年暑假你爸去市里学习买的,白色细条蓝条的裙子,胸口系这么一块碎花布做的蝴蝶结,你爸还说跟画报里的电影演员一样。” 说着刘香玉特意从箱子里翻出了那条裙子,果然在领口的位置看到同样花色的一块带扣子的小布条,蓝玉烟将碎花布卡在小布条里,便是一个蝴蝶结的样子。 脑中一阵电光闪过,她猛然记起妈妈确实有这条裙子。只是时隔二十几年,碎花布又脏兮兮的,所以没想起来。 只是蓝仙娥为什么说这是她的手绢,还有蓝大柱为何看到这块布时那么紧张? “妈,你什么时候发现这块布不见的。”蓝玉烟神情严肃的问道。 刘香玉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好一会方说:“大概就在你爸爸出事的那一天。蓝家村的四大娘嫁女儿,我就穿着这个裙子去吃酒,我帮着收了碗桌才回来,当时天已经黑了,我在路上不小心撞到一个人,那人手上的东西也被撞地上,然后他摸黑抓起地上的东西就跑了,我想我的领结可能就是那时不见的,只是后来你爸出事,我便也没有再想这事。” “你撞到了谁?” 刘香玉摇头,“当时天已经黑了,你知道国庆节是已经八月底,那几日天气又不怎么好,路上很黑。” “那大概的特征记得吗?比如说身材,性别?” “男的,很壮实,我撞上他,就跟撞上在墙上一样。” “有没有可能,是蓝大柱?” “蓝大柱?”刘香玉眉头猛地皱起,又倏地松开,“蓝大柱好酒贪杯,四大娘家办酒他不喝到收桌是不可能走的。” 蓝玉烟仔细的想了一会,“蓝大柱好酒贪杯,就算一直吃到收桌,但是妈妈是收完桌子走,那么多桌碗少说也要个把小时才能收拾完。那么这一小时……是不是正好是爸爸出事的时间?” 刘香玉脑子也是灵活的,听到这里,面色倏地大变,“玉烟,你,到底想问什么?” “蓝大柱在周家村的山上埋了一些东西,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见了,蓝大柱以为是招娣偷的,就让她在山上跪了一夜,然后我在他埋东西的坑里捡到这块布。” “蓝大柱埋一块布干吗?” “如果你撞到的人是蓝大柱,那么可能是这个布被他撞掉,一起捡了回去,然后和他以为重要的东西埋在一起,只是偷东西的那个人觉得这块布不值钱,就丢在坑里。”蓝玉烟仔细分析一下,说:“妈,我一直在想如果害死朱小云的不是爸爸,那会是谁?” “你是怀疑蓝大柱?可是蓝家村到乡小学有将近两里路。” “一个小时足够一个身强体壮大的男人杀人回来。” “可是……玉烟,你这个想法太离谱了。就算我撞的人是蓝大柱,他拣了我的蝴蝶结,可也不能说朱老师的事与他有关啊。” 蓝玉烟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是啊,凡事要讲证据,这个时代没有监控,甚至连电都没有普及,没有目击证人,根本没法求证她的猜测。 但是直觉告诉她,就算不是蓝大柱,也与他脱不了关系,要不然,他为什么见到这块碎花布那么紧张,蓝仙娥又为什么要说谎? “他们肯定知道什么。”蓝玉烟肯定的说道。 刘香玉却摇了摇头,她将蓝玉烟揽进怀里,语气无比凝重,“玉烟,你别怪妈没良心。你爸已经死了,我知道他是好人,但是,我不想报仇,也不想查什么真相。” 第058章当妈的苦心 “为什么?” 蓝玉烟惊奇的看着刘香玉,这世上哪有不想替夫伸冤的妻子,尤其他们曾经还那么恩爱。 “有乡长叔叔帮忙,一定可以帮爸爸洗脱冤屈的。”蓝玉烟不死心的说道。 刘香玉眸光沉重,依旧是摇头,“看过杨乃武与小白菜的戏文吗?” 蓝玉烟点了点头,神色愈发疑惑。 刘香玉深深的叹一口气,“戏文里说,杨乃武与小白菜被诬陷入狱,他的妻子姐姐滚钉板,扎指甲也要替他伸冤,最终杨乃武与小白菜被还了清白,可是就算清白了又怎么样?家破人亡,自己也一身残疾……这个冤还不如不洗,若是就那样被判邢死了,死的也只是杨乃武一个,至少妻儿胞姐还在。” 刘香玉眼泪流了下来,眸子里盛满了悲伤、愧疚、自责,与一个弱女子迫不已的坚定。 “玉烟,你比大多数孩子都聪明懂事,你会明白妈妈的心意,对吗?妈不是怕死,妈是怕,你还这么小,随便谁伸出一个指头都能害了你。” 如果是九岁的蓝玉烟肯定以为母亲懦弱无能,可是三十岁的蓝玉烟,尝尽人间冷暖,怎能不明白妈妈的一片苦心。 她不敢轻举妄动,她害怕别人的报复,伤及年幼的女儿。 “妈!”蓝玉烟紧紧的抱住母亲,泪如雨下。 “没有什么比活着的人更重要,玉烟,等你长大,若是有能耐,再给爸爸伸冤!” “嗯!”蓝玉烟用力的点头。 她紧紧的攥紧碎花布,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会将谋害爸爸的凶手抓住,这一天,绝不会等太久。 母女俩又说了一会话,刘香玉便去整理家务了。 她将乡里发的东西归置了下,发现母女俩也用不了这么多,便说:“玉烟,上次看秀梅的被子破的都出絮了,明儿一大早你就把这床新被子给她送去吧。” 秀梅是刘天业的大女儿,平时也是爹不疼娘不爱、家务活拼命干的可怜娃。 蓝玉烟想了想,说:“妈,我看新被子送过去,也轮不到她用,倒不如,把这双解放鞋给她,上次天那么冷,她还穿着草鞋。被子的话,就送去给招娣吧,她现在住学校正好缺铺盖,可以说是学校发的,二大娘也不敢往家拿。” 刘香玉觉得蓝玉烟说的也有理,“鬼机灵,还是你想的最周到。就把鞋送去给秀梅,另外再把这几块香皂带给你舅妈,免得她又有闲话说。” “好咧,我明儿放了学就去送。”蓝玉烟无奈的应下。 第二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她就抱着被子往学校赶。实在是怕被周桂琴看到,又没有蓝招娣的份。 蓝玉烟深深的觉得,在这个世道好人难帮,送个礼物还得偷偷摸摸的。 进到教工宿舍,蓝玉烟心情就变得沉重起来,她按下心中复杂的情绪,快步往蓝招娣的房间走去。 敲了敲门,却没人来应。 招娣一向机灵,不可能敲了这么久还没人,是不在吗?蓝玉烟看了看天色,天还没大亮,不在房间也没别的地方去。 突地心里一惊,该不是出事了吧。 蓝玉烟急忙去扒窗户,昏暗的屋子里,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床头。 “招娣,招娣!”她用力的喊着,蓝招娣竟像死了一般,没有半点反应。 第059章招娣伤口感染 蓝玉烟爬进窗户,一摸蓝招娣,全身滚烫的跟火烧一样。 “招娣,招娣,你怎么了?” 她大力的摇晃,招娣依旧没有反应。蓝玉烟急忙去找校长,校长赶来急忙将人送到卫生所,一量竟然烧到了40.5度。 “天,孩子怎么烧成这样?”卫生所的医生看到体温计上的数值,吓的声音都变了。 再一掀蓝招娣的衣服,更是直抽凉气。兄见皮肤青红交替,还有腥臭的脓血。 医生愤怒的说:“这丫头,前几天陈乡长不是带来打过消炎针,也开了药回去吃,怎么发炎成这样?” “医生你赶紧给她退烧吧,要不然会烧成傻子的。” “烧成傻子也是活该,谁让她不好好吃药。” 医生语气虽然不好,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麻利的帮蓝招娣处理。 招娣刚挂上水,外边就听到周桂琴鬼哭狼嚎的声音。 “天哪喂,招娣啊,哪个杀千刀的这么心狠啊,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让你累死累活做事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活啊,招娣啊,杀千刀的呀,没人性啊,这样苦我的女儿啊……” 这话说的,蓝招娣现在帮学校喂猪抵学费,这话摆明是说校长虐待招娣。忘恩负义成这样,也不怕招娣丢了上学的机会。 也对,她本来就无所谓招娣上不上学。 蓝玉烟冷冷的看着周桂琴,“二大娘,医生说了,招娣是之前被打的伤又发炎了。” 她特意强调是之前被打的,好告诉周桂琴,错在他们做父母的,不怪学校。 “之前打的,之前打的不都上过药了吗?要是不干那么多活,怎么可能又严重,我可怜的孩子,都是没妈用,妈护不住你,让你在家受罪,出了门又挨苦啊,招娣啊……” 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吗?狼心狗肺的周桂琴竟然在忏悔。 蓝玉烟难以置信的瞠大眼睛。 只是她这样一说,校长便开始自责了。 按理招娣受了伤是要静养的,只是学校里事情实在太多了,这孩子又勤快,校长看她没有大碍便也没有阻止。 “招娣妈,这件事情,学校也有责任,是我们没有照顾到她的伤情,这样吧,医药费学校出了,我也答应你,她伤势没有好全这段时间不用做任何事,学校照样给她上学。” 不用干活还能继续上学,这等于是天大的好事。 可是周桂琴继续嚎,“我家招娣勤快,她就不是吃干饭的性子,你让她呆学校,她就闲不下来。” “那,要不让招娣先回家养伤,等伤好了再来学校。” “那落下的课咋办,我家招娣,好不容易得了上学的机会,怎能白白糟蹋。” 天哪,太阳果然是西边出来的,周桂琴啥时候对招娣这么好了。蓝玉烟大瞠着眼睛,静静的看着周桂琴。 校长面色为难,“那招娣妈,你说怎么办?” 周桂琴眼泪一抹,理直气壮大的说:“既然招娣要养伤,去不了学校,那就让福贵去呗,福贵过了年也七岁了,让他替招娣上学。” “这,学校给招娣免费上学,是因为她给学校养猪。” “那不是招娣伤着了吗?伤着了还怎么喂猪。” “我是说,既然福贵替招娣上学,那是不是也要替她……” “招娣啊,我可怜的招娣啊,你都病成这样了,天杀的还要你去干活啊。” 周桂琴不等校长说完,又哭嚎起来。 蓝玉烟总算看懂了,周桂琴还是原来的周桂琴,她不是真的关心招娣,只是想让蓝福贵白捡免费读书的资格。脸皮厚成这样,怎么不去筑城墙呢。 第060章蓝玉烟怒训周桂琴 今日正好十里八乡赶集的日子,乡卫生所又是在集市的路边,周桂琴这一嚎,立马把赶早集的人吸引了过来。 有那不明就里的人,都以为是校长苛待了学生。 校长一个文化人,说不过泼妇,急的脸红脖子粗。 “招娣娘,有话我们好好说……” 周桂琴脖子一醒,横道:“有什么好说的,招娣读不了书,那就让她弟替着去,有什么不可以?” 围观的乡邻跟着附和起来,“是啊,姐姐病了上不了学,那就让弟弟去上,反正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不可以。” “根本不是这回事,招娣她……” “招娣啊,你就是命苦!” 真是秀才遇到泼妇,有理说不清啊。 周桂琴暗暗得意,招娣一个赔钱货读那么多书干什么,还耽误了家里干活,就该让给福贵读,还省了一大笔学费。 眼见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校长一个好面子的文化人肯定得答应。 她正得意着,蓝玉烟突然说:“二大娘,招娣的学可以让福贵上,那招娣的药可不可以也让福贵吃啊。” “当然可以,福贵上次破的头还没有好全呢。” “哦,原来招娣的药让福贵吃了啊,难怪,伤不见好呢!” “招娣皮糙肉厚不吃药也没事,福贵伤的是脑子,要是落下病根怎么办?” “二大娘,招娣的变成这样果然是你害的!”蓝玉烟面色一沉,愤怒的指向周桂琴。 就周桂琴这智商,肯定又是蓝仙娥那货给出的主意,只是周桂琴脑子有限,想得到一就顾不到二,没有想到蓝玉烟忽然提药的事。 周桂琴猛然醒神,终于发现被蓝玉烟套了话。 “什么叫我害的,是她伤着了还要去干活。” “她若是按时吃药,怎么可能伤口感染发炎,周桂琴,虎毒都不食子,你为了你的宝贝儿子竟然这样亏待女儿,你还有没有人性。” 蓝玉烟目光逼视着她,“你进来这么久,一个字没有问过医生,招娣伤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开药,要怎么护理,只知道埋怨学校苛待了她,要福贵替她上学,你心心念念的只有你那个宝贝儿子,招娣有你这样的妈,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蓝玉烟字字诛心,但凡还有一点良知的都会感到愧疚。 周桂琴没有良心,她完全不觉得自己错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替福贵着想有什么不对,招娣不能去上学,那就让福贵去。” “好啊,让福贵去,招娣是帮学校养猪才不用交学费的,那让福贵也养猪啊。” “福贵才七岁,养什么猪。” “招娣七岁的时候不光养猪,还要给一大家子洗衣服做饭!” “蓝玉烟,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总之,招娣是我的女儿,我想怎样就怎样?” “招娣是人,不是你养的狗,她想去哪里她自己说了算。”蓝玉烟眸光一转,看向仍然昏迷的蓝招娣,“你若真当她是女儿,就亲口问问她,愿不愿意放弃读书?” “问就问!”周桂琴大力推开蓝玉烟,跑到蓝招娣面前,大声说:“招娣,你给我起来,告诉这个贱皮子,你要跟妈回家。” 第061章女性觉醒 蓝玉烟怒极反笑,“哈,哈哈,这就是亲妈,亲生女儿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你要把她逼成什么样,她十岁都不到啊!儿子是人,女儿也是人,都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也知道疼,她也需要父母的关心,她也想要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你们随意摆布的私人物品,更不是你们干活的工具,赚取彩礼的摇钱树!周桂琴,你也是女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招娣!” 蓝玉烟想到招娣前世的悲惨遭遇,还有妈妈,秀梅,那么多被亏待的女儿,为了所谓的亲情忍气吞声,她愤怒的双眼通红。 字字诛心的质问周桂琴,也质问着无数不把女儿当人的父母。 集市上来的大多是天没亮就起床的妇女,她们在家像牛马一样干活,出嫁又要伺候婆家上下。却从来得不到一句感谢,也得不到与男人一样的尊重。 她们从来没有想过这样有什么不对,直到蓝玉烟字字句句的问出来,又或者是昏迷的招娣让她们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她们突然就像开了窍一样。 个个泪流满面,哭着说:“都是娘身上的肉,为什么儿子女儿不一样?” “闺女,你说的对,是我们当妈自己想岔了,做女人本就辛苦,当妈的再不心疼,女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是啊,主席都说了,男人女人各顶半边天,生男生女都一样。”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周桂琴心虚的快把头钻进地缝里。 校长适机说:“招娣娘,我看你先回去吧,回头等招娣醒了,让她自己决定。” 周桂琴急忙拨开众人,灰溜溜的走了。 “闺女,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给我们这些老少娘们讲了这么大道理,谢谢你啊。” “闺女,你了不起啊!” 集市上的人纷纷给蓝玉烟竖起大拇指。 蓝玉烟心胸坦荡,笑容大方,“不是我了不起,是我父母了不起,因为在他们看来,不管我是男是女,都是他们的亲生孩子,都是最重要的人。” “说的好!你父母有你这个闺女,值了!” 蓝玉烟在乡卫生所一番慷慨陈词很快传遍十里八乡,所有的女人都受到了鼓舞,她们仿佛在一瞬间觉醒,回去之后都开始重视女儿,家境稍好些的,第二天就把孩子送进学校。 陈国富这个乡长,听说了这件事之后,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乡政府天天宣传生男生女都一样,要大家不要重男轻女,始终成效甚微,哪怕拆房子抄家,那些想生儿子的依旧生个不停。 学校里女生都是稀有物种,想不到一夜之间突然多了这么多女学生。 孩子的心性大部分是纯真的,女学生们知道自己能够上学,都是因为蓝玉烟和蓝招娣,所以到了学校之后和他们都分外亲近,而这些女生平时在家也都是家务能手,到了学校之后,也主动分担杂务。 这一日中午,蓝玉烟拄着扫帚,看着正抢着擦黑板的女同学,开心的眼睛都笑眯了。 想不到自己无意间,还能够做这么大好事,阎王爷,有没有奖励啊。比如说安排我和鸣远哥哥提前相聚啊。 提前相聚,还得有正当理由啊。 蓝玉烟看着面前二年级的课本,不由的一阵惆怅,让她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天天学二年级的课本,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正惆怅着,教室外突地传来吵闹声。十几个男孩子跟鬼子进村一样,冲进了教室,为首的就是蓝大柱的宝贝儿子蓝福贵。 他跑到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下来。 “以后,我就坐这了。” 第062章蓝福贵抢位置 “蓝福贵,那是我的位置。”一个瘦小的女生焦急的喊了起来。 “招娣呢,招娣,你死哪去了!”蓝福贵嚣张的大喊一声,招娣气踹吁吁的跑了进来, “福贵,我不是让你去我宿舍歇着吗,怎么跑教室来了。一会大伙得上课呢,你快走吧。” 蓝招娣虽然比福贵大两岁,但是从小就像福贵的小女佣,跟进跟出伺候祖宗一样。看到同学们个个都露出不高兴的样子,胆子本来就小的招娣请求的说道。 蓝福贵却像看不到她一样,指着招娣对瘦小女生,说:“以后你就坐招娣的位置,我就坐这里。” “福贵,这里是教室,不是玩闹的地方,我把花生剥好了。还泡了醋糖水,你快回宿舍歇着。”蓝招娣请求的说,蓝福贵却像屁股钉在了板凳上一样,动也不动。 “得了吧,就那小破房间,什么玩的都没有,我就要在这呆着。” “可是你把位置占了,我坐哪?”蓝招娣为难的看了看众多同学。 “那,那,那,不都是空的吗?你去搬个板凳,就坐后面好了。” 永安乡是贫困乡,乡小学教学楼挺大,但是教书的老师连校长一起才两个,所以教室也就分成两个,总共一百二三十个学生。 但是大部分学生读个一二年级就辍学了,所以三四五年级的学生总共加起来都没有三分之一,所以蓝玉烟所在的这个教室哪个年级的学生都有。 为了方便老师上课,就把课桌分成五排,一排一个年级,老师上课也是按年级轮着来。 因为低年级的学生多,所以位置特别挤。蓝福贵占了一个位置,那招娣就得站到高年级那边去。虽然都在同一个教室,但是这么多孩子挤在一起,离得远根本听不到老师讲课。 更何况她时常挨打,听力本就不如正常人。 到时侯这来之不易的读书机会就要糟蹋了。 她急的直掉眼睛,继续求:“福贵,我耳朵不好,坐远了听不清楚,你听姐的……” “啪!”蓝福贵突地抡起一巴掌就扇到蓝招娣脸上,叫骂:“你听不清楚关老子屁事,赶紧滚后边去。” 蓝招娣被打习惯了,这一巴掌下来她只懵了一下就低眉顺眼的站了起来,乖乖的退到空一些的高年级课桌后面。 蓝玉烟看到蓝招娣这样软弱,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蓝玉烟见到这情景,再一联想先前周桂琴在卫生所闹的那一出,便明白过来,肯定是周桂琴指使蓝福贵蹭课来了。 她冷笑一声,站起来说:“福贵,是你妈让你来的吧。” 蓝福贵一看蓝玉烟还是有些怕的,上次被揍的屁股大半个月才消肿。他把蓝招娣往前推,捂住屁股说,“关你什么事?” 蓝玉烟不屑的翻个白眼,说:“你妈肯定烦你了,故意把你扔学校里受苦呢。” “你胡说,我来学校是学本事的,我妈说了,赔钱货进得免费学校,我一带把的更可以。” “呵,真是好笑,你问问大家,在学校里除了读书还要做什么?”蓝玉烟看向几个女生。 女生们认真的想了想说:“要写字,背课文。还要打猪草,下学时还要去拣禾穗子,校长还说了,牛屎也得拣一些,晒干了冬天好取暖……” 蓝福贵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听到要干这么多活,不由的急了。 “我不管,要干活,就让招娣去!”蓝福贵拉过招娣恶狠狠的说:“妈说了,你要是敢欺负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第063章校长对玉烟心智起疑 蓝招娣祈求的看着蓝玉烟,“玉烟,就让福贵坐我的位置吧,我在教室后面站着听课。” 蓝福贵则嚣张的把脚翘到课桌上。 蓝福贵是当地出名的小霸王,又有一个护犊子的泼妇娘,瘦小女生不敢跟他作对,只好坐到招娣的位置上。 “招娣,你耳朵不好,到后面肯定听不到的,跟我挤挤吧。”蓝玉烟看到这情景只好让招娣和自己坐一起。 但是她可以帮招娣一时,帮不了她一世,如果不改变懦弱胆小的性子,永远只能被欺负。 再有这个蓝福贵,跟个老鼠屎一样,有他在,班里其他同学也别想安生上课,得想办法把他赶走。 午休时间很快结束,校长兼全校数学老师肖栋梁捧着几本书走了进来。看到坐在中间的蓝福贵,不悦的蹙了蹙眉。 招娣急忙起身,怯生生的说:“我妈下地干活了,福贵没人管只好带来教室。” 农村里像这种家里小孩没人带,由大一点的孩子带到课堂也不是没有的事。 虽然蓝福贵看起来已经不是非管不可的年龄,但是已经到了上课时间。肖栋梁也就没有太当一回事,摊开课本开始上课。 蓝福贵根本不是读书的料,撑着头听了一会就开始打瞌睡。蓝玉烟一看他开始打盹,就故意大声的说:“老师,这里我有个问题要问一下?” 她的位置就在蓝福贵的后面,故意扯开嗓子喊出,吓的蓝福贵一个激凌就惊醒。普通人打被人搅了睦睡都会有脾气,更何况是蓝福贵这种横惯了的,这样吓了几次。他跳转身挥手就给了蓝招娣一巴掌。 这一巴掌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蓝招娣当即耳朵嗡地一声,整个人都懵了。其他同学们也跟着吓一跳,登时整个教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拿眼直勾勾的盯着这边。 蓝玉烟反应过来,怒火腾地直冲脑门,她站起身怒斥:“蓝福贵,你干什么?” 蓝福贵见到蓝玉烟还是有些怕的,往后缩了缩脑子,脖子一梗,说:“我困了,我要睡觉,你们吵死了?” “这是课堂,课堂上不是老师在讲课就是学生在提问,你嫌吵就给赶紧回家去。” 蓝玉烟发起飙来,蓝福贵有些怕,又很不服,贴着讲台,鼓足勇气说:“蓝玉烟,老师都没让我走,就你一个劲的说说说,你不那么大声,我会被吓醒吗?” “蓝福贵,我看你压根就不想来学校,你就是来捣乱的,校长,蓝福贵就是上次在卫生所,招娣妈妈想用来替招娣上学的儿子,一定是招娣妈指使他来搞破坏的,请你把他赶出去,不要影响同学们学习。” 蓝玉烟诚恳的说道。 肖栋梁看着蓝玉烟,暗想,这个女学生着实机敏,明着赶不走,就想用吵人睡觉的方法把人气走,没想到蓝福贵脸皮太厚,她又搬出自己这个救兵。处事进退有度,确实有着超出年龄的稳重。 只是这么得体的做法,普通的成年人都不一定想得到,她一个孩子是怎么想到的? 难道真是天才儿童。可是明明记得他该来永安乡时,蓝玉烟就是一个没了爸爸只知道哭闹的孩子。短短的几个月,就可以变化这么大? 第064章蓝福贵大闹课堂 校长身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青年,觉得是不可能的。就算受了刺激,性格会有所改变,但是怎么可能连智商都突飞猛进了。 察觉到校长看自己的眼神变得捉摸不定,蓝玉烟心下突地心头打个冷战。 糟糕,刚刚的举动肯定太刻意,让校长觉得自己心机的不像小孩。 她垂下眼睑,敛下眸中的深思。忽而抬起头,泪水流满脸颊。 她哭着说:“校长,招娣爸妈重男轻女,什么事都只想着儿子,她还说我妈只生了我,我们家没有男丁,香火就断了,要把我们母女赶出蓝家村,把我们家的老屋变成族里的。如果不是乡长叔叔帮忙,我和妈妈早就和招娣一样有家也不能回了。校长,你可怜一下我们,不要让福贵来了,他没事还好,要是有事,二大娘是不会放过我和招娣的,校长,求求你了。” 说着,她悄悄的扯了下招娣的衣摆,招娣反应过来,也跟着哭起来,“校长,我妈说我是赔钱货,读了书也没有用,要我回家干活,把书让给福贵读。我不想让,校长,我宁可多做点活,赚两个人的学费,我也不想回家。哇哇……” 招娣说着哇哇大哭起来。 她是真的难过,自从入学之后,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幸福,但是只要一回家,就像进了地狱,只要进入周桂琴的视线,就少不了一顿打骂,她是真的怕了,怕好不容易得来的读书机会没了,更怕被周桂琴打死。 恐惧让她获得了倾诉的力量,尽量的诉说着。 所有人听了都忍不住红了眼眶,尤其是有相似经历的女孩子,也纷纷开口替招娣说话。 校长看到孩子们热忱的小脸,心中懊悔不已。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当发现失去的庇佑再也回不来,求生的天性会激发人的潜能,做出超过预想的事。就像蓝玉烟、蓝招娣和那些好不容易获得读书机会的女生。 他们生活在不被重视的家庭里,从小便要观察大人的眼色生活,这种长期惶恐不安的生活,激发出他们早熟的自我保护的技能。 但是他是一个教师,一个以培育祖国花朵为己任的园丁,是不能因为别人重男轻女,就反过来重女轻男,给女生特别的优待。 他要做的应该是一碗水端平,把每一个孩子都当成可塑之材。 校长沉思良久,对蓝福贵说:“蓝福贵,你还不是学生,所以你不能呆在学校里,你妈妈下地了不能照顾你,那么你就到传达室等你姐吧。” 校长的和颜悦色,蓝福贵以为是怕了他。怒气冲冲的说:“凭什么我不是学生。” “因为你还没有报名,你先回家让你爸妈来给你报名。” “我爸妈也没有给招娣报名,蓝玉烟也不是他爸妈报的名,他们都可以来,我也可以!” 校长为难的说:“你跟他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蓝福贵依旧不罢休。 蓝玉烟火了,抢过话头,“因为我们比你会读书,不像你进了课堂只知道睡觉。” “你会读书个屁,你只会瞎嚷嚷。” “不相信,你让校长考考我们,看看哪个不会读书!” 蓝福贵慌了下,他还真没读过一天书。 第065章天才少年 “怎么,不敢了,招娣进学校也是考过的,你该不会连招娣都不如吧。”蓝玉烟适时的用激将法。 “考就考。” “好,请校长出题,就考一些简单的吧。”蓝玉烟扬起小脸,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校长眼中露出饶有兴味的眼神,这小丫头机敏过人,确实不简单,三言两语就调动全班同学的情绪,牵着蓝福贵的鼻子走。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考一考她,看看到底是不是个人才。 打定主意,校长开始出考题。 蓝福贵虽然没有读过书,也不算聪明人,但是简单的10以内加减法也能应对。但是校长有意考校蓝玉烟,虽然都还是低年级的加减法题目,但是题面越来越刁钻。 但是每一次蓝玉烟都能轻松应对。 校长不由的暗暗心惊,八九岁的小孩学会拼音读写并不奇怪,因为以这个年龄段的智商很容易掌握,但是理解透彻逻辑复杂的数学题却不是容易的事。 而蓝玉烟却能轻松应对,这说明她要不是智商过人,要不就是怪胎。 但是怪胎这种说法,对于崇尚科学的知识青年来说肯定是不相信的。那么蓝玉烟就真的是天才。 他想了想,从讲台上拿过一本四年级的练习册,指着其中一道附加题说,“玉烟,这个题目你会解吗?” 蓝玉烟拿过一看,四年级已经学了乘除还有方程式,这个题若是用四年级的解法很轻松就解出,可是她现在一个二年级的学生用四年级的方法,肯定要被人怀疑是怪胎。 她琢磨了下,最终还是用笨拙的加减法来做。方法虽然笨拙,但是思路清晰,答案准确。这说明她不是怪胎,而是真正的天才儿童。 校长惊喜不已,“玉烟,从今天开始你每天放学到我办公室来,我从今天开始教你高年级的课程。” 蓝玉烟故作懵懂的眨了眨眼,“校长,我才二年级呢。” “你智商超群,相信只要方法得当,一定能够提前掌握高年级的知识。这样你就可以跳级,提前参加高考。” 若是在他手上出个天才少年,进入名校的天才班,那他调回城里,评高级教师职称也都是顺理成章的事。 校长越想越兴奋,双眼透出兴奋的光彩。 天才少年班?蓝玉烟听到这几个字亦是激动。 前世她无意中看过一个报导,说的就是天才少年班的事。那些从全国各地甄选出来的少年都有着异于常人高智商,在别人还只是初中生,甚至小学生的时候就通过高考,升入大学。 这些人都是在好小的时候被发现,然后重点培养,但是成年之后他们并没有表现出比常人更多的智慧,甚至有些因为年纪太小适应不了成人的生活而抑郁厌学。 也就是说不论她现在表现的多么聪明过人,只要得到校长甚至是教育局的重视,就能名正言顺的得到更加优质集中的教育资源。到时侯就算她不能成为什么专家学者,也不会被过多指责。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提前考上大学,完成前世未达成的梦想。 第066章异类一起就是同类 “是,校长,玉烟一定刻苦学习,不负校长的栽培!”蓝玉烟昂首挺胸,神情庄重的说道。 校长含笑点了点头,“你能有这个觉悟,那就再好不过了。” 说着一转头看向蓝福贵,神情便含了厌恶。 一粒老鼠屎害了整锅粥,像蓝福贵这种学生就是金山端面前都不想收,但是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怎么能歧视脑残。 校长强压下心中的厌恶,严厉的说:“你回去给你父母说,要想进学堂,就得通过正当途径,歪门斜道走多了,小心害人害己更害了自己的孩子。招娣,赶紧把你弟弟带出去,落下的功课……” 校长眸子一转,看向蓝玉烟,“就让玉烟给你补上。” 蓝招娣怕爸妈,更怕校长,赶紧过来把蓝福贵连拉带抱的拖了出去。 课堂终于少了搅屎棍,校长神情也愉悦了许多。 他指着蓝福贵原先的位置说:“玉烟,你就坐到这个位置来,以后不管我讲哪个年级的课你都要认真听。好了。同学们,我们继续上课。” “是,校长!”蓝玉烟笑乖顺的坐到位置上。 校长正在讲高年级的课,可是她没有课本。这时候旁边突然推过来一本书,一个小小的声音说:“蓝玉烟,你和我共用一本吧。” 蓝玉烟转头一看原来是五年级的男生。原是永安乡小学另一个教师的弟弟,刘家村人,叫刘文清。是个非常腼腆的人。 爸爸出事前,蓝玉烟经常在学校看到他到教工宿舍帮刘老师干活,但是每次见到生人都会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躲的远远的。 看到蓝玉烟看过来,刘文清腼腆的笑了下,又急忙转头看向黑板,蓝玉烟发现他麦色的耳垂上已经通红成了虾子。 蓝玉烟心中好笑不已,乡下的男孩子个个都野得跟鬼子进村,就连女孩子也都是扯开了嗓门。只有这刘文清,腼腆的像个异类。 好吧,自己也是个异类。 异类和异类一起那就是同类,蓝玉烟微微一笑,撕下一页纸写了两个大大的谢字,推到刘文清面前。 刘文清低头一看,耳朵更红了。 蓝玉烟知道他天性腼腆,便不再多说了,专心的用在学习上。 孩子们的嘴都不带把门,蓝福贵在课堂上大闹被蓝玉烟机智应对,并且蓝玉烟还得到校长的格外关注,立即像长了翅膀传得十里八乡都知道。 所有乡民都知道蓝玉烟是个天才少年。 蓝玉烟放学之后又被叫到校长办公室,把三四五年级的书本都给她了一遍,蓝玉烟举一反三,逻辑缜密的思维再次惊到了校长。他干脆把全套的课本都给了蓝玉烟,要她回去先自学,不会的再来问他。 蓝玉烟欣然接受,背着厚鼓鼓的书包出了校长办公室,在经过教工宿舍的时候,突然听到招娣的房间里传来急促的叫声。显得异常的惊恐。 “招娣!”蓝玉烟放下书包,想也不想就往她房间冲去。 门一推开,哐当一声巨响,一大盆水从天而降,浇得蓝玉烟满头满脸都是。她愤怒的揭开头上的水桶,就看到蓝福贵举着一根棍子朝自己的头打来。 “蓝玉烟,老子今天打死你!”不大的孩子露出恶魔的神情,拼尽全力的打向她的头。 第067章害父真凶 这个蓝福贵,看来刚刚在教室里受到的教训还不够,非得再狠狠教训一顿不可。 蓝玉烟眼珠一翻,用小孩子的语气认真的说:“蓝福贵,你嘴巴这么臭,是你爸教的吧?” 蓝福贵是个六七岁的小孩子,本身也不算机灵,一听这话立马反驳,“才不是我爸教的,是我妈教的。” “我才不信是你妈教的,你妈字都不认识,怎么可能会编顺口溜。一定是你爸,他带你去周家村的山上教你的对不对?” 小孩子一旦杠起来,那就是没完没了,跟头牛一样,尤其是蓝福贵这种平时被当作祖宗一样供起来的小霸王,更是不得了。 “你胡说,是我妈,她在摘菜的时候教我的。” “是你爸!你爸上山挖周家村的笋时教的。”蓝玉烟故意插着腰,刺激蓝福贵。 蓝福贵那个单行线思路,立马回道:“我爸没有去周家村是挖冬笋,他是去藏东西。” 招娣说她之所以被扔在山一夜,就是因为蓝福贵偷了蓝大柱藏的东西。现在他终于亲口承认了。那么藏的到底是什么?是爸爸的怀表吗? 蓝玉烟抑制不住的颤抖,眸子喷火一样瞪着蓝福贵。 蓝福贵见到这样的蓝玉烟,吓的转身就往门外跑。蓝玉烟一把抓住他,恶狠狠的说:“你家能有什么好东西藏到周家村山,肯定是去挖笋。” 蓝福贵抖着嗓子说,“谁,谁说我家没有好东西,我家好东西多着呢。” “切,我才不信呢,你说藏东西,藏的什么啊?你不说我就告诉你爸,你偷了他要命的东西。” 要命的东西?蓝福贵虽然没脑子脾气又横,但是想到蓝大柱把蓝招娣打的半死,丢在周家村山上一整夜,也是有些怕的。 越怕就越急,越急就越不知道怎么说,直接张嘴就要咬蓝玉烟。 蓝玉烟眸光一凛,一把甩开蓝福贵,同时抬脚勾起旁边的水桶,踢到蓝福贵的脚边。 蓝福贵一脚踩在桶上,扑了个狗啃泥,幸好这个时代的地面填的都是泥巴,又浸满了水,不那么硬,要不然肯定摔出血。 只是这样湿嗒嗒的泥糊在脸上,蓝福贵伸手一摸,感觉滑腻腻的,加上摔的又疼,就以为是血,吓的哇哇大哭大叫。 蓝玉烟拎住他的衣服,凶巴巴的说:“哭什么哭,你是怕被你爸知道,你偷了他埋在地里的东西挨打吧,蓝福贵,你害得招娣被打的半死,我现在就替她报仇。” 说着她抡起胳膊就要抽蓝福贵。蓝玉烟比他大一岁多,本身又比同龄人长得高,两个人在体型上,蓝玉烟占着绝对优势,真打起来,蓝福贵肯定吃亏。 蓝福贵害怕的直叫唤,“蓝玉烟,你敢打我,我让我妈打死你。” “我先打死你!说,你把把偷你爸的东西藏哪了?” 蓝玉烟把拳头直接抵在了他的鼻梁上。色厉内荏,露出成年人才会有的狠戾眼神。 蓝福贵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吓得语无伦次:“是,是,是九叔戴在脖子上的锁链子。” 锁链子?不管是怀表还是项链,永安乡人都习惯叫锁链子。爸爸的怀表果然是让蓝大柱拿走了,那么朱小云的死是不是也和蓝大柱有关。 第068章父债子偿 蓝玉烟想起前世在永安乡司法所工作过的贪官,落网的时候,就说过在永安乡的时候就乱判过一起命案。难道说,那个乱判的命案就是父亲的案子? 是他受了蓝大柱的好处,所以才给自己父亲定了死罪?! 蓝玉烟怒不可遏,她竖起眉毛,厉声问:“你把锁链子藏哪去了?” 小孩子贪吃好玩,怀表这种东西肯定玩几次就丢了。 “我,我不知道啊,蓝玉烟,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快放开我。不然我爸来了,扒你的皮。” 蓝福贵心里害怕,又怕被打,只好搬出亲爹来。 他不提蓝大柱还好,一提蓝大柱,蓝玉烟顿时想起前世父母的惨死,自己小小年纪到处漂泊,最后还死于非命。而这一切都拜蓝大柱所赐。 新仇旧恨齐涌心头,蓝玉烟怒火中烧失去了理智,父债子偿,打不赢蓝大柱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屁孩吗? “说,锁链子藏哪去了?交出来?” 她挥起拳头就往蓝福贵的脸上砸。凶神恶煞就像从地狱里跑出来索命的厉鬼冤魂。 我不就是含冤而死的厉鬼吗?蓝福贵、蓝大柱,今生今世,我一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她被仇恨吞噬了理智,小拳头一下又一次的打在蓝福贵的身上。 边打边说:“藏哪去了?” 蓝招娣听到福贵的声音,着急忙慌的跑来,便看到亲弟弟一脸是血,而蓝玉烟像个落汤鸡。便知肯定是福贵又不怕死的得罪了蓝玉烟。 她扑过来,扑嗵一声跪在泥地上,“玉烟,对不起,是我没有管好福贵,对不起,你要打就打我,被你打两下,总没有爸妈打的疼。玉烟,你打我吧!你不要再打福贵了,他是我心尖尖,你把他打坏了,我爸妈会要我的命!” 蓝招娣哭喊着,抓起玉烟的手就往自己肩上打。 蓝玉烟双眸死死的看着福贵,尖着嗓子吼:“藏哪了?!” “藏的什么,福贵,你藏了玉烟什么东西,快还给她!”招娣说着就去搜福贵的口袋。 蓝福贵低头用力的咬住招娣的手。招娣惨叫一声,蓝玉烟急忙阻止,蓝福贵趁乱扭头就往蓝家村跑。 边跑边哭:“救命啊,蓝玉烟要杀人了!” 蓝玉烟作势要追,蓝招娣紧紧的抱住她的双腿,“玉烟,我求你了,求你,放过福贵吧!” “放过福贵,谁来放过我?” 蓝玉烟大喊一声,身体里那股仇恨的力量倏地消失,她无力的坐到地上,泪如雨下的望着房顶。 她在心里无声的呐喊:老天爷,我不想做什么天才少年,我也不想要今世的顽强奋斗,我更不想处心积虑的与这些人渣斗。我只要爸爸还活着,我还是无忧无虑的孩子,我可以和别的孩子一样健康快乐。 认真读习,考一个好大学,做一份不那么辛苦却也能衣食无忧的工作,组建一个普通的小家庭,相夫教子,孝顺父母。 都是蓝大柱,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蓝玉烟像疯了一般,挣开蓝招娣,冲出学校。 “玉烟!” 母亲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好像一个安神咒让她发狂的大脑瞬间安静下来。 第069章医药费一万块 刘香玉听说蓝玉烟在学校里获得校长的格外关注,欣喜的等不及她回家,就先赶了过来。准备当面恭喜女儿并谢谢校长。可是一到学校大门口,就看到全身湿透的女儿,心疼的泪盈于眶。 “玉烟,你怎么了?你别吓妈啊!”刘香玉上上下下检查一番,确认她只是被淋了水,这才紧紧的将她抱进怀里。 感受到母亲怀抱的温暖,蓝玉烟失声痛哭。 没有父亲,她还有妈妈,她还要保护妈妈,不可以为了蓝福贵那种人渣断送今生的前程。 “妈!”她紧紧的抱住妈妈的腰,哭的肝肠寸断。 蓝招娣追出学校,便看到母女俩抱头痛哭。莫名的心里酸酸的,蓝玉烟只是被淋了水,刘香玉就这样心疼,而自己只会被亲娘打的没一块好肉。同样是女儿,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想到蓝福贵被蓝玉烟揍的流鼻血,蓝招娣更加害怕,加紧脚步往蓝家村跑。 母女俩哭了许久,蓝玉烟才抽抽噎噎的从刘香玉的怀退出来。 “玉烟别怕,妈带你回家。”刘香玉看着女儿全身湿透,心疼就要把她抱起来走。 蓝玉烟虽然只有八岁多,但是身高已经接近一米四,刘香玉又是个小个子,要抱起她并不容易。蓝玉烟含泪带笑,转而拉起妈妈的手,“妈,我是大人了,大人才不城朵抱。” “傻孩子,你再大也是我的女儿。”刘香玉佯怒的斜她一眼,倒是没有反对女儿的牵手。 两人正要往养殖场走,一个炮杖要的声音忽地响起。 “蓝玉烟,你个野种给我站住!” 周桂琴就一手抱着蓝福贵,一手扛着锄头像头母狮子一样冲了过来。 她把锄头往地上一杵,叫骂道:“有娘生没爹养的贱种,真是传的好啊,把你爸杀人放火那一套都学全了啊,下这么狠手啊,打的我福贵鼻子都歪了呀,啊啊啊……” 周桂琴说着一屁股坐到地上,眼泪哗啦啦的跟哭丧一样嚎起来。 刘香玉虽然还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是看到蓝福贵和自家女儿的惨样,就知道铁定是蓝福贵又作妖了。 她侧身将女儿护在身后,神色异常清冷坚定,“桂琴嫂,我一直念着是本家,对你们一再忍让,却没有想到,你们得寸进尺,是一定要把我们赶出蓝家村才甘心吗?” 周桂琴一个骨碌爬起来,就往刘香玉身上扑打,“刘香玉,你少在这里乱嚼舌根,现在是你女儿把我儿子打的满头是血,到底是得寸进尺啊,大家伙都来看看,看她刘香玉养的好女儿,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了……” 周桂琴把蓝福贵的脸朝向众人,像展示宝贝一样挨个的给人家看。 蓝玉烟那一拳一拳全都打在鼻子上,但是小孩子的力气毕竟有限,所以也只是看起来严重,周桂琴为了让蓝福贵看起来更惨一些,故意把血抹的满脸都是,蓝福贵又摔了一身泥,再加泪水糊在一起。看起来确实很严重。 刘香玉看到这样的蓝福贵也有些心虚,但是就算是自家的女儿错了,她也要拼死护着,大不了把自己抓了去坐牢。 “桂琴嫂,凡事讲究个前因后果,要不是你家福贵在课堂上大吵大闹,害得大家都上不了课,玉烟又怎么会出手管教。” “我的儿轮不到别人管教。我告诉你,刘香玉,你把我儿打的这么惨,不给个说法我绝不放过你!” “那你想怎么样?” “她打的是福贵的头,我可找人问过了,这头伤了现在看不出来,但是几年以后都可能会再犯病,所以,你得赔我医药费,至少一万块!” 周桂琴扬起头,嚣张的说道。 第070章偷鸡不着蚀把米 她可是刻意找司法所的人打听过了,这人伤了脑袋是最扯不清的事情,因为有些人受伤几年后才会显露出来。虽然福贵伤的只是鼻子,但是就要刘香玉往伤了脑袋去赔偿。 就不信那两间老屋到不了老娘手里。周桂琴得意的想着。 刘香玉听了脑子里嗡地一声,“一万块?一万块都可以起一栋洋楼了!” “不给钱也行,那就让我儿把这贱丫头的脑袋也打出血。”周桂琴说着,抡起锄头就要往玉烟头上刨。 刘香玉吓的胆都破了,不顾自己的危险,冲过去和周桂琴扭打起来。 一向文弱的刘香玉竟然和周桂琴打架,这真是好稀奇的一场戏。 此时刚好快到晚饭时间。地里劳作的村民都回了家,纷纷跑过来看热闹。 刘香玉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让周桂琴伤害到自己的女儿,她不顾一切的拦住周桂琴,但是周桂琴那么胖,力气又大,刘香玉根本不是对手。 刘香玉害怕不已,边顶着周桂琴,边对蓝玉烟喊,“玉烟快跑,快跑!” 蓝玉烟看到母亲已经处于下风,阻止的相当困难,并且周边围观的村民也越来越多。她眸子里闪过一道清冷的光,然后“哇”地一身哭出来。 “二大娘,你别打我妈,以后福贵打我,我再也不还手了,他把我当推水池子里,也不反抗了,二大娘,你不要打我妈啊,妈,都是玉烟不好,我不该还手的。妈!” 孩子哇哇的哭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村民们一听玉烟的放在,顿时忿忿不平起来,“这孩子把人姑娘往水池子里推,小学的水池大人掉进去都要没过胸呢,这孩子太恶毒了!” “谁说不是呢,这福贵向来无法无天,上次不是把老张头的下蛋的母鸡扔进粪坑里淹死了吗?” “是啊,还把小张媳妇养的白猫烫光了毛。” “还有上回,卫生所一个刚生没多久的孩子,差一点给他捂死呢,被卫生所院长骂了,还说只是想试试被子能不能捂死人。” “天,这什么孩子啊,没人性啊!” 就是,就是…… 听到村民们议论纷纷的声音,蓝玉烟哭的更加大声。 在见到母亲的那一刻她便恢复了冷静。蓝福贵流着鼻血跑回家,周桂琴那个护犊子的肯定会打上门来,自己若是不做点什么,也太对不起被泼的这一身水。 再说蓝福贵从小就是个小霸王,十里八乡的家禽畜牲没少受他的祸害。小娃娃也是一言不合就欺负,因此村民们都不喜欢蓝福贵。但碍于蓝家在当地的势力,吃了亏也不敢多说。 这一回也是借着蓝玉烟的事发泄原本的不满。 蓝玉烟就是看准这一点,才故意赖在校门口哭嚎不停,让大家知道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蓝福贵虽然年纪小,但是也听出来大家都在指责自己。此时他有老母撑腰,也不那么害怕蓝玉烟。腾地站起来,就要扑打蓝玉烟,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贱种,你瞎说八道,我只是把水桶放门框上砸你,哪有把你推水池里。” 他不说还好,一说,村民们更加愤怒。“天,水桶放门框上往下砸,没把姑娘砸死已经是万幸了。” 蓝玉烟看到蓝福贵扑过来,做出想躲又不敢躲的样子,惹得围观的人更加心疼。 第071章蓝玉烟获团宠 “听说这女娃儿被校长相中,是咱们永安乡的天才少年呢。”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其他人惊讶的瞠大眼睛。 自从恢复高考之后,原本跟泥腿子一起在地里干活的知青纷纷回城,个个过上了吃香喝辣的城里生活,是农民们最羡慕的事。 县里的干事下乡来,也经常提起某某地方又出个高考状元,大学没毕业就某某单位预定,前途肯定无量。整个村也跟着沾光。 而天才少年那是比高考状元还要闪亮的名称。村民们再看蓝福贵,那个又蠢又丑的样子,这样的人竟然还敢欺负天才少年,太不像话了。 村民们个个义愤填膺,一个长相高瘦的青年抢先跑出去,一把拎起蓝福贵,将蓝玉烟护在身后。 “人家姑娘都已经不敢还手了,你这娃子还想咋地,把人打死啊!” 蓝玉烟见村民们都开始维护自己,边哭边往一边推,这时候刘文清突地从学校里跑出来,因为校门口这里是坡路,一下刹不住脚,撞在了蓝玉烟的后背上。 蓝玉烟被撞的往前跑,踩踩在了正往田里放水的软水管。 水管里的水突然被阻,水管内压强增大,套在压水泵上的皮管一下被冲的掉下来,水流哗地一下冲到旁边的蓝福贵身上。 附近的大人见状赶紧关了水阀。但是高压水泵里的水非常急,水流也大,就那一会的功夫就把蓝福贵一身的血污冲的干干净净,就连原本凝在鼻子下的血痂也没了。 寸头底下的脸干干净净,一点伤痕也没有。 而在这时周桂琴看到福贵被水冲,也松开了刘香玉。 她跑到福贵身边,紧张的说:“福贵,妈的心肝,你没事吧,你不要吓娘啊,杀千刀的,蓝玉烟,你个贱皮子竟敢踩了水管,拿水浇我儿。我跟你拼了!” 她拿起上的锄头就要打蓝玉烟,瘦高青年上前抢头锄头,往地上一扔,满目嘲讽的说:“受什么伤,福贵不是好好的话,看这脸,长这么大都没像现在这么干净精神吧。” 周桂琴转头一看蓝福践,不由的面色大变,呃,刚刚只顾着冤枉蓝玉烟,竟然忘了检查蓝福贵身上,这时才注意到他清清爽爽的站在那里,可是一点伤也没有。 “周桂琴,平时你怎么撒泼打野我们都不管,但是现在玉烟是校长都竖大拇指的天才少年,以后我们永安乡还指着她光宗耀祖呢,你再敢欺负她,小心我们跟你没完!” “就是,自家的娃不管管好,天天就知道找别人的麻烦,全天下都是欠着你啊!” 一个矮墩墩却无比结实的老汉,拍着胸膛,大声说:“香玉,你放心,我家就住校门口,以后再有谁敢欺负你家玉烟,我老张头第一个饶不了他。” “谢谢张爷爷,谢谢叔叔伯伯们,玉烟谢谢你们的维护!”蓝玉烟走到母亲身边,拉着妈妈一起对着众人鞠躬致谢。 老张头笑眯眯的,“瞧这孩子多有礼貌。有点像建国小时候,是个读书的料。” 老张头的老婆听到这话,赶紧推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多嘴。 老张头脖子一梗,“我有说错吗?建国虽然出了那档子事,但是以前对我们确实不错么,张家村的癞皮子交不起学费,建国还拿了工资垫呢。” 第072章刘文清示好 听到老张头这样说,蓝玉烟感动的泪如雨下,“张爷爷,谢谢你还记得我爸的好,只是这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免得给您老人家招祸。” “我怕什么招祸,一码归一码,蓝建国是吃了枪子,可对我们大家伙也没什么错处,没必要老揪着那破事,要不然你这孤儿寡母怎么过日子。” 老张头是个义气的,在村上也有些威望,大家听到他这样说也跟着附和。 “是,一码归一码,以后大家都别再提什么杀人犯的女儿了。玉烟,你就安心读书,好好做人!”瘦高青年点了点头说。 “是,玉烟一定记住各位长辈的话,努力读书!” 蓝大柱闻讯赶到,就看到妻儿孤零零的缩在角落里,而蓝玉烟母女则和众人有说有话,气的鼻子都歪了。 他上前看了看蓝福贵的头,再看看周桂琴,一把揪起周桂琴的头发,“死婆娘,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好好在地里干活,跑校门口躲闲,还不趁着天没黑把地里的稗子拔干净。” 周桂琴一见丈夫发火了,赶紧抱着儿子逃得远远的。 蓝大柱贪财好色,但是智商还不至于太蠢。一看这情景就知道蓝玉烟母女又使了诡计,坑了一把妻儿,他不服,但是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当众发难,只把这个分暗暗记在心里。 察觉到蓝大柱阴毒的眼神,蓝玉烟心绪顿时波涛汹涌,恨不得上前将蓝大柱生吞活剥。但是理智告诉她,现在没有实质的证据,不能把蓝大柱怎么样。只能死死的忍着。 刘香玉谢过众人,领着蓝玉烟匆匆往养殖场赶,蓝玉烟走到半路,突然想到放在教工宿舍外的书包还没有拿。赶紧往回跑,没走出几步,就看到刘文清背着她的大书包飞快跑来。 “谢谢你啊,刘文清!”蓝玉烟急忙伸手去接。 刘文清却是没有松手,腼腆的说:“很重,我帮你提回去吧。” 刘香玉:“不用了,我自己拿就好了,怎么好意思让你特意送呢。” “不用,香玉姑,我也是刘家村的,正好顺路。” 说着刘文清把书包往肩上一抛,大步的往前走。 “文清,还是别了,你还赶着回家呢。”刘香玉其实是担心刘文清的家人会有意见。 刘文清的哥哥是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是蓝建国的帮他才当了永安乡小学的民办老师,因为工作勤恳,后来又转成了正式老师。 但是蓝建国出事之后,刘文清一家怕受到牵连,早就划清界线。刘文清要是帮玉烟背书包,他家里人肯定会责怪刘文清。 刘香玉感念一个孩子的热忱,但是也不想牵连别人,所以坚持自己背。 刘文清笑笑,“香玉姑,我哥说了,玉烟是难得的好苗子,要我跟她好好学习呢。” “你哥要你跟玉烟学习。” “是啊,他还让我拿了好些课外书,回头送去给玉烟。” 蓝玉烟听到这话不免有些生气,这个刘文正也太势利了吧,先前爸爸惨死母女俩成了过街老鼠,他就一副跟你不熟的样子。 现在自己成了校长口中的天才少年,他就上赶子来献殷勤,这种心术不正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妙。 蓝玉烟原本还挺谢谢刘文清的,刚刚蓝福贵被冲个干净,多亏了刘文清推的那一下。 但是现在,她沉下脸,没好气的说:“不用,我爸爸的书架上有好多书,够我看几年了。” 第073章心动的感觉 刘文清见蓝玉烟不高兴了,忙说:“我知道你家有好多书,有些还是难得的珍藏,但是那些对小孩子来说太难懂了。” “你怎么我家有珍藏的书。”蓝玉烟面色一沉,语气更加冷酷。 刘文清笑了笑,露出整洁的牙齿,“因为那些全是我和我哥偷偷藏起来的,然后摸黑送到你家的。” “那些书是你和你哥送的?”刘香玉闻言声音立即变得有些急切。 “妈,什么书?”蓝玉烟奇怪的问道。 “刚回蓝家村那段时间,总在窗台上看到零散的书,我以为是你从角落里翻出来的,也没有多想,没想到是他们兄弟俩送回来的。” “姑父出事之后,我哥就忙地去乡政府打听,听说他们要来抄家,赶紧回了学校,他说蓝老师最爱那些书,以后出来了没书看会很关键。但是时间太紧,也只拿回了一小部分。” 说到这里刘文清声音低了下去,很是感伤的样子,“可惜,蓝老师再也看不到那些书了。” “你们有这个心,建国他在天有灵一定会记着的。”刘香玉也伤感的掉下眼泪。 “香玉姑,你不怪我哥这段时间对你们不闻不问吗?其实他,他也怕,你们不要怪他。” 农村里读书晚,刘文清虽然只是五年级,但是已经有十四岁,对成年人的事已经到了非懂似懂的年纪。他一直跟刘文正住在学校,明白他的处境,所以才主动向蓝玉烟示好。 刘香玉点了点头,微笑着说:“怎么会呢,刘老师也是用心良苦。难为刘老师了。” 如果刘文正明着帮他们母女,铁定会被蓝大柱那伙人攻击。 “不难为,只要香玉姑和玉烟不怪他就好。那我们快点走吧,一会我还得回来写作业,我哥说我上学太晚,城里这个年纪都要上高中了,所以我得抓紧时间学习,争取能像玉烟一样跳级。”刘文清说着,又觉得自己似乎把话说的太满了,羞涩的低下头。 “行啊,看看是你跳的高,还是我蹦的远,我们一起努力吧!”蓝玉烟说完露出璀璨的笑容。 夕阳下了山头,红色的余晖染红了整片天空,女孩子洁白的牙齿也像天上的云朵被霞光染成了淡金色,一双水盈盈的眸子也像碧色的水库一般,微波荡漾之处,闪烁着橘色的光芒。 刘文清蓦地心头一跳,似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了一下他的心脏,无限欢喜从那撞击处蔓延开来,转眼整个人都变得愉悦起来。 情窦初开的少年还不懂这种情绪意味着什么,只希望眼前的女孩能够永远保持这样灿烂的笑脸。 “好,那我们快走吧。” 刘文清满脸霎地通红,抓紧书包带子,打头跑的飞快。 蓝家村,蓝大柱一进家门脱了鞋底,就往周桂琴和招娣母女俩头上招呼,周桂琴怕打,就把女儿往前推了当肉盾。蓝招娣不敢反抗,忍着泪挨了无数下,直到蓝大柱打累了方才停止。 “赔钱货,你是死的呀,看着你弟弟被那贱丫头欺负,不知道帮忙吗?你个死丫头,赔钱货,读个什么破书,天天家里活没人干,你想累死老娘……”周桂琴见丈夫走了,也将一腔怨气发泄到招娣身上,粗糙的手指用力的拧着招娣的皮肉,狠的好像要生生拧下肉来。 第074章吃人的父母 蓝招娣依旧是一声不吭,默默的挨着打。 直到蓝福贵喊饿,周桂琴才把她往院里一推,“你不是给学校里干活嘛,让学校给你吃去,滚!” 说完,一脚就将蓝招娣踢到了大门外。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村上的人节俭又还舍不得开灯,将暗不暗的天色看起来比全黑更加可怕。大人们常说这个点是神差换班,鬼魂出来的时候,小孩子要是出门会被脏东西粘上。 蓝招娣害怕的打抖,紧缩在墙根处,不敢动身。 妈,学校晚饭时间已经过了,我现在去也没有饭吃啊。 但是这话招娣只敢在心里说说,要是喊出声来,肯定又是一顿毒打。 想起被扔在周家村山上的那个晚上,她拼命的喊着爸爸,但是直至昏过去,爸爸也没有出现。她在这个家就是多余的。 “贱蹄子,你不是跟蓝玉烟要好吗,躲在这里干嘛,去找她呀。” “叫你吃里扒外,叫你帮着外人,这就是你的下场。” 收工回家的姐妹看到她,非但没有关心,反而无情的咒骂。 蓝招娣万念俱灰,她看了看这些姐妹,突然站了起来,悲凉的眼神在昏暗的光线里哀怨如冤魂。 姐妹们吓了一跳,大姐反应过来,用力了踢了她一脚,“要死死一边去,别在这里晦气,省得害我们也跟着一起挨骂。” 说完拉着众姐妹进了院子。 蓝招娣被踢的一个趔趄,眼泪风干了的眼眶涩涩的就像撒了盐,疼的睁不开也闭不牢。她两手交叉着插在袖子里,低头走出了夜色将至的村庄。 如果这世间还有什么是最可怕的,那一定是她的家人,如果这世上真有鬼魂,那就请行行好,带我走吧。 招娣抬起头,眼睛里涌起必有一死的悲壮。 她走过平时最害怕的老榕树,走到下过一场大雨的泥泞村道上,天已经完全黑了,村民上点上了灯,但是微弱的灯光根本照不进穿过田野的村道。深一脚浅一脚,她深一脚浅一脚麻木的前行着,摔进了泥坑、掉进了水洼里,只要手脚还能动,她就不停的往前。 夜风起了,刮过湿透的衣裳,带来阵阵凉意,就像有什么冰冷的东西缠绕住她的身体。 大人们说鬼魂都是很凉的,是鬼魂吗?你们来了吗? 蓝招娣停了下来,仰头看着漆黑的天空,夜风不停的吹过,她感觉越来越冷,“可是我不想死,我不甘心就这样死了。求求你们给我一条生路好不好,我不想死!” 招娣哇哇的大哭起来。 蓝玉烟正在灯下看书,突然听到呜呜咽咽的声音从田野上传来。她一个激凌直起身往窗外看去,夜太黑,她什么也没有看到。 “怎么了,玉烟?”刘香玉将一杯热水端到桌上,疑惑的问道。 “我好像听到招娣的声音。”蓝招娣担心的说道。 刘香玉皱紧眉头,“玉烟,招娣的事以后你还是不要管了吧。” “为什么?” 刘香下很是不忍的说:“招娣到底是他们的女儿,你亲近她只会让她更受罪。平时福贵有个磕着碰着,周桂琴都会拿她出气,今天出了这样大的事,回到家里铁定少不了一顿打,可是,我们帮不了她,你越帮她,他们会打的更厉害。” 第075章无奈的狠心 蓝玉烟突地站起来,叫道:“糟糕,我只顾着看书,竟然忘了招娣回家肯定会挨打,妈,我去找杨管事借个手电筒,一会我们去蓝家村看看。” “玉烟,我不是说了你别管了吗?” “可是我们不帮她,她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说话间,蓝玉烟已经开了门去找杨管事。 杨管事也听说了学校里的事,对玉烟客气了很多,听说她要手电筒,麻利的拿出来了,并热情的说:“拿去用,不用还了,我这里还有好几个,你们母女晚上起夜没个光不方便。” 蓝玉烟也不客气,甜甜的说:“谢谢杨伯伯。” 脚下也不耽搁打了手电筒就往蓝家村赶,刘香玉不放心也拿了件外套追上。 “夜里风大,披上。”刘香玉把外套给女儿穿好,这才拉起她的手快步的往蓝家村赶。 刚出经过乡政府那段,就听到有呜呜的哭声。母女俩神色一惊,喊道:“招娣,招娣!” 蓝招娣倒在水坑里,迷迷糊糊似乎听到有人在喊自己,谁,这个时间谁还能来找我? 她用力的想要抬起身,却又脱力的倒了也去。 蓝玉烟眼尖,突地看到前面有一个黑呼呼的影子,拿光一照,果然是招娣,急的跑上前,刘香玉腿长,更先一步抱起了蓝招娣,“天哪,这么烫!” 蓝玉烟一摸招娣的身子,果然跟烧开水一样,急忙端着她的屁股往刘香玉背上放,“妈,快去卫生院。” “九婶,玉烟,是你们吗?”招娣虚弱的说道。 “是,是我们,招娣,你别怕,我们这就带你看医生。”蓝玉烟边哄边托着她的屁股母女俩一起将蓝招娣送到了卫生所。 医生给打了吊水,过了一多小时招娣的烧才退下来。 玉烟掀开招娣的衣服,当看到身上那一条条血痕,心疼的眼泪都直往下掉。 “他们就是禽兽!” 她愤怒的说道。 刘香玉却另有想法,她拉过蓝玉烟,说:“玉烟,天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招娣既然没事了,我们也回去吧。” “妈,招娣才醒来,我们走了连看药水的人都没有。” “招娣不是已经醒了吗?她自己喊一下护士就好。”刘香玉坚持要回家。 蓝玉烟知道妈妈的想法,严肃的说:“妈,我们不管招娣,她就只能等死了,你能见死不救吗?” “玉烟,我们能做的已经做了,人各有命,你自己还是小孩子,万一哪天我们护不住你,遭了周桂琴和蓝大柱的毒手,你让我怎么活啊?” 刘香玉看到招娣身上的伤,就止不住的害怕。他们对亲生女儿尚且如此,对别人肯定更没有人性。 她不能为了别人把自己的女儿搭进去。刘香玉打定主意,拉起玉烟就走。 “你们走吧,我是一个多余的人就让我死了吧。” 蓝招娣忽地爬起来,拔掉针管,哭着往外走。 “招娣!”刘香玉急忙抱住她,泪如雨下,“不是婶子不管你,是婶子没有能耐管你啊,你爸妈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们还清楚,他们会打死玉烟的。” 第076章招娣改名 蓝招娣也大哭起来,边哭边说:“九婶,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活着,你放心,我不会连累玉烟的。” “妈,有没有招娣,蓝大柱两夫妻都不会放过我们的,就帮帮招娣吗?她已经很可怜了,我们不帮她,她就真的只有死了。”蓝玉烟说的也是事实。 有没有招娣,母女俩都是蓝大柱夫妻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是能帮招娣,也算是积福。 “妈,你看招娣她身上这么多伤,真的好可怜。”蓝玉烟祈求的说道。 “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呢!”刘香玉一把将两个孩子都搂进怀里,三人哭成一团。 刘香玉最终还是听了蓝玉烟的,陪着招娣打完针,因为她身上都是伤不能再干活,又把她接家里养着,学校里的活也让玉烟和其他女生帮着一起干。 蓝招娣和蓝玉烟挤在一张小床上,刘香玉担心孩子着凉,一晚上要起来查看好几次。 蓝玉烟似是习惯了,每一次都睡得很沉,而蓝招娣,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关心过,每冷色都捂着被子流眼泪。 一次,刘香玉将伙食堂里的发下来的大鸡腿省下来给两个女孩吃时,招娣一咬鸡腿就激动的哭了。 “九婶,你要是我亲妈就好了。那你就可以一直对我好了。” “傻孩子,你不是我亲生的,我也会尽我所能对你好。” “瞧你,一个鸡腿就把你收买了,全给你吃吧。”蓝玉烟笑笑,拿了书本继续读。 蓝招娣慌忙放下鸡腿,“不,不是行,这个鸡腿是九婶留给玉烟的,我,我不能吃,对不起!” 母女俩看了又是一阵心疼。 蓝招娣真的是被父母打怕了,过去在自己家肯定一口好的没吃过。 蓝玉烟将鸡腿拿起来塞回招娣手里,“吃吧,养殖场这么多鸡,总有吃上的时候。” 招娣看看玉烟又看看刘香玉,见两人都肯定的点了点,这才端起鸡腿,狼吞虎咽起来。 招娣在养殖场住的这段时间,蓝招娣也帮她补习了很多功课。招娣看到自己的名字,苦恼的皱起眉头。 “玉烟,我要改名字。” “改名字?” “招娣,招弟,一看就是为了生弟弟取得名字。” 她说的没有错,给女孩子取什么来娣招娣都是为了下一胎好生儿子,确实不是什么体面的名字。 不过招娣能往这方面想,说明已经觉悟到自己不该服从原有的命运。改个名字换种活法,不失为好事。 “那你想叫什么名字?”蓝玉烟歪着头问道。 蓝招娣看看玉烟,又看看刘香玉,说:“你们的名字都有玉,我,我也加个玉字吧,只是叫什么玉什么呢?” “玉婷,玉兰,玉花……好像都没有玉烟好听哎。” “难不成你也想叫玉烟啊。”蓝玉烟打趣的说道,“那你就叫玉烟呗,我叫大玉烟,你叫玉烟。呵呵……” 招娣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你不是说,君子不能夺人所爱,再个,玉烟就你一个,我……叫玉宁吧。” “玉宁?” “宁静致远。”希望我以后的人生可以远远的离开蓝家村,离开那个吃人的家庭。 但是后面这句蓝招娣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蓝玉烟一听,高兴的拍掌,“宁好,平安,安宁的意思,希望你这一生能够顺顺隧隧,就叫玉宁吧。蓝玉宁!” 第077章全新的蓝玉宁 蓝玉烟甜甜的叫道,心里又补了一句,蓝玉宁,希望你这一生不再重复前世的悲惨命运。平安喜乐一生。 “嗯!”蓝玉宁开心的答应。 “妈,以后招娣就叫玉宁了。对了,明天我们就去请乡长叔叔帮忙,帮你户口本上的名字也改了。” “嗯,谢谢你玉烟!” “不客气,玉宁!” 两个女孩手拉着手,开心的跳起了圈圈。 陈国富办事效率极高,听到玉烟要给招娣改名,也觉得不错,当即叫来蓝大柱,帮招娣改了。 从此就再也不是蓝家村的招娣,而是全新的蓝玉宁。蓝玉宁在心里暗暗发誓,接下来的人生绝不会再允许父母摆布。 她一改从前懦弱的模样,不管周桂琴怎么来喊出,蓝福贵怎么闹,都坚定的不再回蓝家村的家。反正她在学校里有吃有住,并不需要家里。 蓝玉烟看到玉宁的改变也是欣慰。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端午节。刘香玉的厨艺好,又肯花心思,大家都很喜欢她烧的菜,因此周春花伤好了也没有让她再进厨房。 刘香玉觉得不妥,但是架不住杨管事的命令,只好应下。 杨管事分的很清楚,周春花虽然蓝仙娥撑腰,但是蓝仙娥这班人虽然有些能力,但是太会钻营,不能委以重任。 而刘香玉母女老实本分,现在因为蓝玉烟,十里八乡的村民对母女俩的看法也很友好,又有校长乡长的关照,于公于私,刘香玉都比周春花之流合用。 人类,有时候就是这么现实,不论是亲人朋友亦或是同事,没有什么关系是一层不变的,只有利益是永恒的。 了解到母女俩的真正价值,杨管事对他们自然就更好了。 平时上面派发什么物资下来,也优先考虑到母女俩。这不端午节到了,县农畜站一大早就送了好多糯米过来,刘香玉和养殖养几个妇女一起,包了一百多个粽子,每人分了五个还有多。虽然蓝玉烟不是养殖场的工人,所以也分到了五个。 刘香玉心想养殖场有吃有住,母女俩平时也不需要额外加餐,而刘天业家人口多,平时口粮就不怎么够,孩子们常常饿的嗷嗷叫。 便将分给母女俩的粽子里挑出六个大的,拿给蓝玉烟,说:“今儿个过端午,县里发了些糯米下来包粽子,反正我们母女也吃不了几个,一会你把这些送到舅舅家吧。” 到底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妹,刘天业再混蛋,刘香玉有了好东西第一时间还是想到这娘家兄弟。 蓝玉烟想了想,正好之前住刘天业家时还有些东西没有带回来,正好可以借着送粽子的机会拿回来,免得空手去舅妈见了又甩脸子。 便接过粽子,说:“不是还分了几个咸蛋,干脆一起送去吧。” 刘香玉摸摸女儿的小辫,笑眯眯的说:“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咸蛋留着给你补身子,提粽子就成了,快去吧。” 娘家兄弟重要,也比不过自家的闺女亲。这一点刘香玉还是分得清的。 蓝玉烟难得见母亲对娘家人不那么圣母,高兴的点头说:“好吧,那我走了。 趁着天色尚早,飞快的往刘家村跑,回来时还没进养殖场,就听到里面有人大叫:“老扬头,快出来啊,老子要拉裤子上了!” 第078章粽子有问题 蓝玉烟闻声望去,只见厕所门前挤满了人,一个人捂着肚子露出痛苦的样子。 正奇怪着,蓝仙娥也捂着肚子飞奔向厕所,“怎么这么多人拉肚子啊,都吃什么了?” “不知道啊,晌午还好好的,回来就吃了两个粽子和一碗凉水。”老周头苦着脸说。 老周头的侄子周兵也跟着说:“我就吃了三个粽子。” “我吃了一个。” ……众人说着说着,露出疑惑的神情,“难道说粽子有问题?” 他们齐齐转头看向厨房方向,正好看到进养殖场的蓝玉烟。 老周头皱着眉头,想了想问:“玉烟,你吃几个粽子啊。” 蓝玉烟在门口站了一会,听到众人的谈话,清楚他们都怀疑母亲做的粽子。但是母亲那么善良是不可能故意害大家的。 但是大家好好的都拉了肚子,肯定与吃食有关。 她略作思索,说:“我吃了半个。” 其实她一下学就被刘香玉叫去送粽子,一个都还没来得吃。但是粽子是刘香玉洗的箬叶、调的馅。要是有问题,那就是母亲的责任了。 在事实真相查出来之前,还是尽量降低大家对母亲的怀疑。 周春花皱起眉头,问:“那你肚子痛没,啊,快出来,我憋不住了?” 话还没有,夹着屁股就跑进了女厕所。 “是啊,玉烟你吃了咋不闹肚子呢。”秦大姐奇怪的问道。 “估计香玉嫂子只给我们的粽子加了料。”周兵阴阳怪气的说道。 “周兵,你不要胡说八道。”老周头相对忠厚些,气呼呼的斜一眼周兵,继续说:“就算大家伙是吃了粽子闹肚子,那也不能说是香玉故意害我们。” “什么叫不是故意害我们,那怎么我们大家都有事,就他们娘俩没有事。” 蓝玉烟眸光一转,扫过众人,忽地发现蓝仙娥虽然捂着肚子,但是神情并不痛苦,眼底里似乎还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难道说粽子又是她搞得鬼? “仙娥姑姑也没有事。” 蓝玉烟指着蓝仙娥冷不丁来一句,蓝仙娥立即作出痛苦状,“哎哟,谁说我没事,我这会肚子也疼的厉害。那个,里面的人快点啊,要拉裤子上了啊。” 说着,跑到厕所门边就开始敲门。养殖场厕所的蹲坑不少,要是轮着来也够,可是这边刚起身,还没出厕所门又开始疼,于是乎一直霸占着。 外面的人憋的脸都绿了。有些实在憋不住,跑到附近的菜地里拉起来。 蓝仙娥和周兵又趁机煽风点火,大骂刘香玉黑了心肝,给大家伙的粽子里加料,挨千刀的,是要害死大家伙。 刘香玉原本在刷锅灶,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就跑出来看发生什么事。她不露面还好,一露面周兵就凶神恶煞的上前,抓过刘香玉就要打人。 蓝玉烟赶紧上前,推开周兵,“周兵,你干嘛?” “这个黑心肝的刘香玉,我今天非替大伙教训你!” 周兵说着,抡起粗胳膊就要打人。 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人。 蓝玉烟眸光一凛,声音冷厉的说:“周兵叔,如果你真为大家好,首要解决的是大家拉肚子的问题,而不是找我妈算账,就算你现在把妈打死,要是大家的肚子还是疼,那你就等着给大家伙收尸吧!” 收尸!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吓到了。 第079章贼喊捉贼 “你们别忘了。张家村是怎么没的?” 张家村的人原先并不住在乡小学边上,而是住在凤山附近,因为爆发痢疾,整个村一百多口人,一个月不到就死了一大半,大部分是劳壮力。活下来的妇孺孩童没人照料,所以就集体搬迁到了乡小学附近。 “书上写了,拉肚子的原因很复杂,有吃坏东西,也有病毒感染,或者细菌感染,也有些是得了肠道癌,轻者一包泻利停可以解决,重的就是割断一截肠子也治不好。” 听到蓝玉烟说的这样严重,所有人都不淡定了,个个心慌慌的想往卫生院跑,但是他们拉的太厉害,起身走个几步肚子里又绞着痛。 更加害怕。“玉烟,你快救救我们,快去找书,看看有没有方子治好我们。” 周兵见众人都开始倒向蓝玉烟了,凶巴巴的说:“你们是不是屎拉进脑子里了,就她一个八九岁的小屁孩子,懂什么医药,蓝玉烟,你不要胡说八道,这事就是你妈干的?” “胡说八道,我妈没有给大家下药,大家伙现在要解决的不是教训我妈,还是先把大家的肚子给治好了,要不然这样下去,等不到夜就会拉脱水。会死人的!” “随便你们,反正一会拉的脱水,甚至出人命又不是我。妈,我们走,反正他们现在也没功夫修理你!”蓝玉烟转身拉起刘香玉就走。 刘香玉是个心善的人,看到众人这么痛苦很不忍心,“大家伙听我说,我真没有在粽子里下药,我也吃了粽子。我都没事,可能是别的原因让你们拉肚子的,你们要是不相信,回头再让杨管事好好查一下也行。眼下,还是先看大夫吧。” “可是我们根本起不了身啊。” 说起来也真是丢脸啊,这一个个都是大几十的汉子老娘们,却因为拉肚子不能草草的借几棵菜挡羞。 刘香玉想了想说:“那我去卫生所请大夫。” 想走,门都没有!蓝仙娥给周兵使一个眼色,周兵立即心领神会,拦住去路。 “你不能走,谁知道你是不是要逃跑!” 蓝玉烟算看出来,今天的事,就是蓝仙娥和周兵搞出来的,至于目的,铁定是想赶走母女俩。 “周兵叔你不让我妈去,是想你自己去请大夫吗?” 周兵只想不让刘香玉走,当即答道:“对,你们不许去,我去!” 蓝玉烟眸子一眯,狡黠的说道:“哦,我看出来了,原来你的肚子也没事,那么,你也有给大家下药的嫌疑!”蓝玉烟突地拔高音量,怒指着周兵说道。 周兵面色一滞,“谁说我没有闹肚子,我只是,不那么严重而已。” “周兵,你不是说你吃了三个粽子吗?比我吃的还多,怎么会不严重?”菜地里的老周头仰起脖子说道。 周兵神色更加慌张,朝蓝仙娥投去求救的眼神。 蓝仙娥想了想说:“周兵还喝了三大碗水呢,估计药性让水给冲走了一些,就不那么严重了。” 第080章玉烟智斗蓝仙娥 蓝仙娥,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怎么这会智商下线了。蓝玉烟在心里不屑的翻个白眼。 面上却是正经的看着水缸,说:“那既然药性可以让水冲走,那就别请大夫了,每个人都灌几碗水吧。等药性都冲走了,大家再来审一审到底是谁下的药。” 秦大娘:“喝水怎么能治痢疾,玉烟,你不要瞎说。” “是周兵叔和仙娥姑姑说的,不是我说的。”蓝玉烟无辜的看向两人。 周兵和蓝仙娥顿时理亏的说不出话来。 老周头仗着是周兵同宗的长辈,板起脸,严肃的说:“周兵,你个臭小子没事就赶紧去请大夫。” “叔,我有事,我,肚子也疼。”周兵为了排除自己的嫌疑,表情装的更加痛苦。 老周头狠狠的白他一眼,“肚子痛就别拦着香玉了,香玉,你赶紧跑一趟卫生院吧。” “哎,我这就去!”刘香脚下再不耽误,转身就往卫生院跑。 周兵无言以对,刘香玉脚也不耽误,转身往卫生所跑。 拉肚子是让人精气消耗最快的病,那些真正闹肚子的,没拉多久就什么也拉不出来,但是肚子里还是绞痛的厉害,起不得身,也拉不出来,痛苦万分。 而蓝仙娥和周兵虽然也跑了几次厕所,但是看起来却精神饱满,尤其是蓝仙娥因为来来回回的跑,本就俏丽的脸蛋更是红润娇艳,不愧为村花。 蓝玉烟把这些都暗暗记在心里,并且趁着人们不注意悄悄的返回厨房。馅料都包完了,厨房里只剩下一些调馅用的野桅子水。 蓝玉烟端起来闻了闻,味道也是正常的野桅子水味,又仔细的看了看调料罐和水缸。 奇怪,都没有问题。 如果闹肚子是人为的,肯定是从吃食上下手,可是这些食材里都没有问题,也就是说问题不是出在粽子上,不是粽子,那是什么? 这个年代人们有顿饱饭吃就不错了,没有乱七八糟的零食吃,所以也不存在吃了别的东西造成拉肚子。 她仔细的四下寻找,在经过蓝仙娥门口时突地看到床单底下冒出一点青翠的绿色。 刚要推门进去,蓝仙娥几个箭步过来,挡在门前,“蓝玉烟,养殖场不是给你们分了房间了吗?还进我房间干吗?” “仙娥姑姑,你不是肚子不舒服吗?我就想换下来的衣服肯定洗不了,我进去拿出来帮你洗啊。”蓝玉烟眨眨眼睛,一副乖乖女的模样说道。 “不用了,我一个大人怎么好意思让小孩子洗呢,我,明天自己洗。” 切,平时你使唤我妈,使唤我给你洗这洗那的次数还少吗?蓝玉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露出更加真切的关心。 “那怎么行呢?你现在是病人,病人就该好好休息,对了,仙娥姑姑,你这会肚子还疼为疼,想不想拉臭臭,厕所满了啊,满了要不,我给你拿个盆用一下吧,这个憋屎憋尿最难受了,会憋坏身子的……” 蓝玉烟絮絮叨叨的说着,又要往门内挤。 蓝仙娥气的跳脚,“不用,不用,我都说了不用,你这个死孩子听不懂人话吗?” 这么紧张,房子里肯定有猫腻。 “好吧,不需要就算了。”蓝玉烟说着两手一摊,转身要走,却突地开心的喊:“咦,修远哥哥!你来了!” 蓝仙娥一听李修远来了,下意识的伸长脖子往大门外看,蓝玉烟趁机一个猫腰从她腋下钻进门内,径直来到床边,一把扯出那团绿色。 竟然是一支新鲜的树枝,上面密密的长着叶子,叶子中间还有几个小小的像李子一样小果子。 竟然是巴豆! 第081章床底下的巴豆枝 蓝玉烟脑中电光火石,顿时明白大家为什么会拉肚子了。 “仙娥姑姑,你,你在床底下藏树枝干什么?”蓝玉烟故作天真的问道。 “要你管!”蓝仙娥没好气的伸手就要抢回来。 蓝玉烟麻利的把花藤背到身后,“该不会是驱邪用的吧,那你怎么不用艾草呢,那个更管用呢,我给你换成艾草吧。” “蓝玉烟,你给我回来,不要你多事!”蓝仙娥急的脸都白了,冲上来便要抢。 蓝玉烟高高的举起手,巴豆枝像旗帜一样迎风招展。 正在菜地里苦蹲的人看到蓝玉烟手里的树枝,个个瞠圆了眼睛,震惊的喊道:“巴豆!” “巴豆?”蓝玉烟停下来,眨着眼睛天真无邪的说:“是,吃了会拉肚子的那个巴豆吗?” “蓝仙娥,你给我们说清楚,你的房间里怎么会有巴豆!?” 所有人都愤怒了,敢情他们狂泻不止,都是被蓝仙娥下了巴豆。 蓝仙娥气的跺脚,“什么巴豆,我不认识,这明明是杏子。” “杏子,蓝仙娥,你一个养殖场工作的人会不知道杏子和巴豆?你还能扯得再离谱点。” “我真的不知道啊,县里干培训巴豆的那一次,我刚好生病了没有去听。” “蓝仙娥,你混蛋!”杨管事终于抖着两条腿从厕所里出来了。 拉得太狠,蹲了太久,他的双腿跟有无数根针在扎一样的疼,屁股里也火辣辣。他一手扶着墙,一手颤微微的指着蓝仙娥,“你,你,你竟然给同事下巴豆,你,你,你大逆不道!” “杨管事,我真的不知道这是巴豆,我也没有给大家下毒。”蓝仙娥眼珠子狡猾的乱转,突然指着蓝玉烟说:“这个是玉烟拿出来的,不是我的,就算要下毒也是她下的!” 嘶!蓝玉烟气的直抽气。 这个蓝仙娥,看来不给她点厉害尝尝是不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 “仙娥姑姑,我见天都在学校里,山都没有上过,上哪折的树枝。” “我怎么知道,也许是刘香玉上山摘的。” “那就更好笑了,我妈一天都在忙粽子的事情,哪有功夫上山。” “反正不是我,跟我没关系!”蓝仙娥就死鸭子嘴硬,死活不肯认罪。 杨管事扶着墙站了好一会,双腿终于不那么麻了,他上前几步,指着蓝仙娥怒道:“蓝仙娥,你别以为你是正式工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杨管事,你也别仗着是县里派来的,就颠倒黑白,我说了,不是我!” “你,你,我现在就去写报告,说人蓝仙娥心如毒蛇,给同事下毒,不配为国家干事!” 杨管事说着真往办公室走去。 蓝仙娥恼羞成怒,“好,写报告是吧,我也会写,我也把你杨志刚,怎么把公家的东西,装进你姘头口袋里的事写一写!” “姘头,蓝仙娥,你一个大姑娘家家说什么混帐话。” 蓝仙娥眼波一转,理直气壮的指着蓝玉烟,“她根本不是养殖场的员工,但是在养殖场白吃白住,就是今天的粽子也跟大家一样的标准发了,你要不是看上刘香玉,会对她这么好。” 这事若论起来,还真是杨管事理亏。不管蓝玉烟怎么受乡亲们和校长乡长的看重,但事实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学生,在养殖场没有任何的职务。确实不该接受与众人一样的福利。 第082章睁眼说瞎话 蓝仙娥见把杨管事说的哑口无言,神情更加嚣张。 “蓝玉烟,你和你妈妈刘香玉,合起伙来给大家下巴豆,害得大家拉肚子,你还有什么脸面呆在养殖场,趁早滚蛋,免得大家伙精神起来,把你们这对不要脸的母女吊起来打!” 蓝仙娥美目紧眯,嗖嗖的冷箭如冰霜一样射向蓝玉烟。蓝玉烟看着她蓝仙娥娇媚的脸,心里阵阵作呕,就这样的女人,再美也是恶心的人。 她咬一咬后槽牙,正要反驳,大门外突地传来一个朗朗的声音,“谁敢打我女儿!” 蓝仙娥嗓门大,她在水库边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气的满脸通红。 怒指着蓝仙娥,“你说我女儿不是养殖场的员工,不配在养殖场吃住,那么,我问问大家,是谁救活生病的鸡,是谁天一亮就起来捡鸡蛋,又是谁端着人一样高的扫把打扫鸡舍,又是谁天黑了上山赶羊回圈。周兵,杨管事,老周哥,秦大姐,她蓝仙娥成天不在养殖里看到不到,难道你们也看不到吗?” 刘香玉说着眼泪夺眶而出,她每天起早摸黑的做饭洗晒,也天天提醒女儿要勤快,免得落人闲话,她自认为已经做到问心无愧。却没有想到,还是被人当作话柄,栽赃下毒的罪名。 “是啊,玉烟很勤快,虽然不是养殖场的工人,但是每天干的活也不少,再说小孩子能吃多少。”秦大姐忍不住帮刘香玉说话。 蓝仙娥冷笑,“那又怎么样?蓝玉烟她做的再多,也是帮她妈干的,养殖场也只记刘香玉一个人的工,其他人赖在这里就是在吃公家的粮,损公家的利,就是违法乱纪,该受处分。” 好一个违法乱纪,该受处分! 蓝仙娥得意的扬起下巴,骄傲的就像斗胜的公鸡,嚣张的看着杨管事。那模样好像再说,来呀,互相伤害啊,告发我啊,大不了同归于尽! 蓝玉烟怒不可遏,怒道:“那么请问仙娥姑姑,你是养殖场的正式工,你又做了什么?” 蓝玉烟神情冰冷到极点,对付蓝仙娥这种无耻的人,只能比她更无耻。 “给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少年下药?还是逼迫自己的堂嫂嫁拐子?养殖场的出工单上记着,你每天都做了什么?” 蓝仙娥不屑的翻了翻白眼,“我是学养殖技术的,鸡呀鸭的没什么问题,不需要出工。” “技术?那你怎么连杏子和巴豆的枝叶都分不清?发鸡瘟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我……”蓝仙娥想不到竟然被一个小孩子抓住漏洞,恼羞成怒,“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你的事是轮不到我,但是杨伯伯可以管。”蓝玉烟扭头面向杨管事,正义凛然的说:“杨伯伯,事实证明,我没有吃闲饭,所以您也就是不是私心给我福利,那么,您可以放心大胆的举报蓝仙娥,若是县里来查,您只管让他们来找我,只管在这十里八乡打听,我和我妈,到底是不是损公家的利?” “好,玉烟,就冲你这句话,老杨今天就把这张脸豁出去了,还不信治不了那些居心不良的人!” “嗯!”蓝玉烟用力的点头。 扶着杨管事就往办公室走。 蓝仙娥听到杨管事真要举报自己,顿时慌了,她朝周兵使个眼色,周兵长腿一跨,挡住杨管事的路。 第083章砸了铁饭碗 “周兵,别忘了你只是养殖场请来的临时工,我随时可以开了你!”杨管事瞪起眼睛,警告意味明显。 蓝仙娥长得俏丽,周兵是她的头号爱慕者,平时蓝仙娥放个屁都要说是香的,对的她话更是当圣旨一样言听计从。但是若跟失去工作一比,顿时犹豫了。 他很清楚,蓝仙娥之所以会在众多追求者里唯一与自己走的近,无非是因为同在养殖场工作。 养殖场虽然效益不算很好,但也算是铁饭碗,比一般的农村小伙子要有优势的多。若是被开除了,蓝仙娥肯定正眼都不会再给自己。 周兵低下头,悄悄的把脚缩了回来。蓝仙娥怒容满面,大叫一声:“周兵!” “仙娥,你别急,你也是不小心把巴豆当成杏子的,到时给县里写个检讨。诚恳的认个错,这个事就过去了!” 关键时刻周兵的智商竟然上线了,知道退而求其次。看来蓝仙娥的这个头号爱慕者也不是那么忠心。 蓝玉烟在心里鄙视一番。面上却是乖巧的说:“杨管事,那我们进去一边写报告,一边让医生好好看看,巴豆虽然不是什么大毒的东西,但是拉空了肚子人的精气神就没了。还是得及时医治。” “哎,还是你丫头懂事!”杨管事点头,撑着蓝玉烟的肩膀进了办公室。 卫生所的大夫们知道是吃了巴豆引起腹泻,治起来也就快的多,一人一般止泻药再配几粒土霉素,半个小时之后就不拉了。 刘香玉也依着医生的吩咐煮了稀粥,放了一点糖和盐给众人喝。庄稼人的身体本就壮实,吃了药又喝了粥,很快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一个个愧疚的跟刘香玉和蓝玉烟赔礼道歉,顺便又把蓝仙娥和周兵狠狠的咒骂几顿。 杨管事的报告到县里,没过多久就下来了处理意见,罚了蓝仙娥一个月的工,开除党藉。 没了党藉也就意味着她再不能打着公家的招牌,到处耀武扬威,并且杨管事要开除她也不再需要上报堂组织,只需县农畜站批准就可以。杨管事做农畜工作二十多年,农畜站很多干事有些还是他的徒弟,对付一个蓝仙娥就是举手之劳的事。 不仅如此,上级还要求蓝仙娥赔尝每人两块钱作营养费。蓝仙娥一个月的工资总共才三十来块,这样一来,两个月的工资就没了。 没了铁饭碗,又损了两个月工钱,蓝仙娥气的发狂,但是现在没有与杨管事叫板的资本,只好夹起尾巴做人。 周兵倒是懂得及时献殷勤,主动拿了一个月的工资给蓝仙娥。但是周兵一个月才二十来块,根本入不了蓝仙娥的眼。免不了又招了顿骂。 此后,蓝仙娥虽然还在养殖场工作,但是除了周春花和周兵,其他人不大搭理她了。 蓝玉烟经过这件事,也明白一点。蓝仙娥之所以这么嚣张,还是抓住了母女俩的弱点。 自己虽然帮养殖场干了活,但是除了养殖场的人其他并不知道,从组织纪律上来讲,确实名不正言不顺。而母亲一个月工资才十几块钱,要是另外开伙食,不仅要两头忙,经济上也是不小的负担。 她咬着笔头,两眼看着书,脑子却不停的想着出路。 对了,六月就有奥数竞赛,现在也跟校长学了两个多月的高年级课,不如跟校长申请一下去参加竞赛。 一来可以挣一份奖励改善生活,二来说不定可以入了名牌大学的法眼,正式加入天才少年培养计划。到时侯所有的学杂费都不用再自己掏钱,还可以享受国家津贴。是个一举多得的好事。 蓝玉烟打定主意,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去学校提了此事。 校长也很赞成,“玉烟,你有这个想法很不错,反正第一次参加不得奖也没事,可以熟悉一下题形,为下次参赛作准备。” 第084章杀人灭口 “是,重在参与!”一定要捧回大奖。蓝玉烟斩钉截铁的应下。 “那这几天你就不要回家了,就跟玉宁在学校睡吧,我给你再把功课复习一遍。” 接下来,蓝玉烟便开启了疯狂读书的模式。每天做无数习题,除了偶尔几次放水出错,大部分都是全对,校长对她的表现越来越有信心。 终于到了奥数竞赛的前一天,校长担心她从来没有出过门会晕车,到时影响发挥,特意提前一天带她去县城。 这一世蓝玉烟虽然从来没有坐过汽车,但是前世活到三十岁,什么车都坐过又怎么会晕车呢,到了县城依旧生龙活虎。 校长看她这样倒是松一口气。校长家就在兴安市,他直接将蓝玉烟带回家,安排和自家孩子住一起,交待她一些赛前需准备的要领,就去忙自己的了。 蓝玉烟正好乐得自在,趁着天色还早,便独自去了街上。 见识了前世经济的蓬勃发展,也见多了大学生和自己这种初中文凭的竞聘,她明白要在这个世界立足,真正做到无所畏惧,还必须让腰包鼓起来。 算算年分,现在沿海城市已经开始发展,过不了多久,就会形成内陆涌向沿海的打工潮。 福西藏自治区省也会劳务输出大省,本地的街市则会人丁稀少,商业则进入缓慢发展的低谷期。 沿海城市与内陆的贫富差距将会变得巨大,到那时,就算她考取名牌学校也会因为大城市的高昂物价,而变得捉襟见肘。 所以,她必须在打工潮来临之前赚上一笔,才能够应付接下来的庞大开支。 或许也可以,趁着改革开放这股东风,让兴安市成为一个劳务需求地。不过,这对于一个九岁的孩子实在是天方夜谭。 算了,我还是先想想怎么改善母女俩的生活吧。蓝玉烟揉了揉脸颊,慢慢的走进街市。 她慢慢的走在街市上,边走边琢磨着商机,可惜现在的人买东西基本上还是去的供销社,个体户基本上都是推个驴车卖些时令果蔬,和农业用品,对蓝玉烟来说实在没什么商业价值。 这个时候街边商店的录音机里已经开始放《甜蜜蜜》这些港台流行歌曲,相关的画报、笔记本、明星片等周边产品也卖的很好,但是价格都不便宜。 然而在沿海城市,这些东西的批发价却是很低的,记得没错的话,前世兴安市第一大酒店老板就是靠倒卖磁带发的家。 自己若是提前把握这个商机,是不是未来的第一大酒店老板就是自己呢? 只是……蓝玉烟看看自己的小胳膊腿。九岁的小女孩生意,肯定会被当妖孽。再说还要上学,只能放弃这个商机。 正伤脑筋着,一头驴突地发起狂来,拉着满车的陶罐满大街的疯跑,陶罐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转眼就撞破了大半,碎陶片散了一地。 驴车的主人则边追边哭:“帮帮忙哪,我的陶罐啊,天哪,怎么办啊!” 蓝玉烟见驴车朝自己跑来,急忙往旁边跑,但是驴不知道怎么搞得,竟然朝自己追来。蓝玉烟人小腿短,根本跑不过驴,情急之下,纵身跳进了旁边的河里。 正要往对岸游去,脚踝突地被什么东西缠住,将她往水底拉去。 兴安市自古以来就是水路交通要道,街上边上就是一个古码头,河宽水深,成年人也够不到底。她一个身量不足的转瞬就整个淹没,水面上连个泡都没有。 而岸上的人,还在追赶发狂的驴,根本没有注意一个活生生的孩子消失在水面上。 蓝玉烟前世在游泳馆打过工,练了一手好泳技,她拼命的挣扎,柔软的身体向后弯成一个圆,极力的扭转身体,想要扯开脚踝上的东西。 猝不及防,与一张粗犷的男人脸对上,竟然是蓝大柱! 他粗糙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捂住她口鼻。蓝玉烟惊恐的瞪大眼睛,拼命的挣扎。 然而九岁的孩子纵是水性好,也敌不过身强体壮的成年男人。她被拖到古码头桥下的水深处,闷住她的口鼻死死的压在河床上。 蓝玉烟不停的挣扎着,然而被捂住口鼻的她体内越来越缺氧,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第085章不要让人知道 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不可以死,我不要死,我要报仇! 她死死的瞪大眼睛,不甘的瞪着蓝大柱。 蓝大柱感觉到她的挣扎越来越无力,神情更加狠毒,就在他以为即将把蓝玉烟无声无息的杀死在河底的时候。后脑勺突地被人打了一下,他惊讶的回头,一把雨伞突地在面前撑开,伞撑开的力道,涌动起大股水流,冲的蓝大柱眼前发黑,不自觉的伸手隔档。 闷在嘴上的手突地松开,蓝玉烟猝不及防呛进大口的水,刺的胸口剧痛,更加难痛。 一个修长灵动如鱼一般的少年,来到她的身前,抱起她就往水面浮去。 新鲜空气涌入口腔,蓝玉烟呛的不停咳嗽,呛进肚子里的水被咳的倒流进鼻子嘴巴。 “蓝玉烟,你还好吗?” 关心的声音急切的响在耳边。 蓝玉烟坐在河岸边,咳喘了许久,方才悠悠回神。她看到浑身滴水的刘文清,半蹲在面前,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 “刘,文清?”蓝玉烟疑惑的出声,嗓子因为剧烈的咳嗽粗哑的像个破风箱。 “我是刘文清,你,你还好吗?”刘文清伸手在她脸前晃了晃。 蓝玉烟点头,“是你救了我。” “我今天来姥姥家,听到码头这边有叫声,就探出头来看,刚好看到你掉进水里,就急忙赶了过来。”刘文清说着,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刚刚在水下,我看到,有人要掐死你,是什么人?” “你没有看清吗?”蓝玉烟疑惑的问。 “我看那人块头挺大,我怕打不过他。所以就只顾着想办法救你,没顾上看他是谁了?” 蓝玉烟弓起膝盖,将头虚弱的埋进膝盖里。 脑中有无数的念头在汇聚,让她彻底明白一件事。 朱小云的死就是与蓝大柱做的,也是他栽赃陷害自己父亲。 恐怕是自己对蓝福贵的那番逼问,让他察觉到自己的怀疑,同时也忌惮自己越来越出色,以后会找他寻仇,所以就想杀了自己斩草除根。 只是没有想到,看起来一向蠢笨的蓝大柱,杀起人来竟然这么有手段。惊驴让她落水,然后在水底悄无声息的杀人灭口。他到底在暗中盯了自己多久,才会制造出这么绝佳的杀人机会。 “对了,你和他在水下那么久,应该看清楚了吧,走,我带你去警察局,把那个杀人犯抓去坐牢。” 刘文清说着,蹲到蓝玉烟面前便要背她。 蓝玉烟抬起头,看着少年单薄的背脊。却是犹豫了。 她是成年人的灵魂,尚且中了蓝大柱的圈套。刘文清一个毛头少年,更对付不了蓝大柱。 蓝大柱太可怕了!她不能告诉刘文清,更不能让蓝大柱知道救自己的人是刘文清,要不然他肯定也会对刘文清下手的。 此时的自己还太弱小,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如何保护别人。 她转头看着平静的水面,暗想蓝大柱可能从桥的另一头逃跑了,但愿他也没有看到刘文清的脸。 “不用你多管闲事。”蓝玉烟推开刘文清,站起身扭头就往校长家跑。 “蓝玉烟,我是为你好,那个人要杀你,你不报警,他以后还会杀你的。”刘文清在她身后大声的喊道。 “你没有看清楚他的脸,我也没有,这么大的兴安市,我们上哪去指认凶手。刘文清,你要是为自己好,就当今天没有见过我。”蓝玉烟头也不回的说道。 “为什么?蓝玉烟,我们是同学,我还叫你妈姑姑,我们是亲戚。为什么要当没见过,你有什么秘密吗?” 少年心性单纯,还想不透成年人世界里的那些阴主谋诡计。 “因为,你发现了他想杀了我,他肯定害怕你认出他,所以也会来杀你!” “他要是敢来杀我,正好抓住他交给警察。” “你打得过他吗?” “……”少年被问住了。他只是一个单纯却充满正义感的小孩子,只知道路见不平要拔刀相助,却没有想过要如何收场。 刘文清想了想,指着不远处的小洋房说,“我可以叫我哥帮忙。还有,我舅家的哥哥姐姐一起帮忙。” 刘文清看着女孩瘦小的背影,莫名的心里酸酸的,眼眶也涩涩的疼。 只要一回想起刚刚在水底,她差点没命,他的心感到无比恐惧,害怕她真的就那样死了。 “你和香玉姑姑都是女人,力气小,虽然,他们经常笑我像个女孩一样没用,但是,我总比你们有力气。看,我刚刚不是还救了你吗?” 刘文清极力的挤出一个笑,走到蓝玉烟跟前,“蓝玉烟,让我帮你。” 蓝玉烟对上少年热忱的眼眸,却还是摇头。 “刘文清,谢谢你,如果有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你帮忙,但是今天不需要,记得,不要跟人说你救过我!” 蓝玉烟笑一笑,加快脚步跑了。 蓝玉烟,虽然你不要我的帮忙,但是,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保护你! 刘文清看着女孩消失的背影暗暗发誓。 蓝玉烟不想刘文清参与进来,但是也不想放过蓝大柱。 但是这个时代还没有遍地的天眼,也没有人证物证,仅凭她的一面之词,肯定治不了蓝大柱的罪。但是也不能就这样让他轻易逃过。 蓝玉烟定了定神,脚步忽地一转,往桥的另一面跑去,猜的果然没错。蓝大柱慌慌张张的从坝下爬上来。 她眯一眯眼睛,在桥上大喊一句:“二大伯,您也来了兴安市啊!” 蓝大柱一抬头看到蓝玉烟,面露凶光,脚下却没有移动。 他还没有蠢到光天化日之下动手。 蓝玉烟就是看准了他不敢动手,更加大声的说话,边说还边走到他跟前,拉起他的手。 天真的说:“二大伯,见到你真高兴哎。我刚刚一个人在街上逛,被驴吓的掉河里差点淹死,现在遇到你我就不怕了,你带我逛一下街市吧。” 女孩天真甜美的小脸,依赖的语气,真像一个普通的小孩遇到亲近的长辈。 蓝大柱看到这样的蓝玉烟,心底莫名的冒寒气,好像眼前站着的不是一个小孩子,而是来索命的冤魂。 第086章蓝大柱被拘留 先前惊了驴的商贩这时终于追回了驴车,只是一车的陶罐,没几个完好了。他听到蓝玉烟说是被驴吓的掉河里的,生怕担上事,赶紧赶了驴走。 蓝玉烟倒好,扬起嗓子对商贩说:“大伯,我刚刚在河里伤着脚了,你送我一程呗,就到新民路口。” 这个时代的人大部分人还是淳朴的,一般人家主动要求帮忙都会搭把手。但是率先做商贩的这一批人,本质上会比普通的农民更会投机取巧,也更注重私利。 他害怕蓝玉烟会找自己算掉河里的账,稍微犹豫了下,就加快赶车。 蓝玉烟拽起蓝大柱就追着驴车跑,“大伯,你不要走啊,行行好啊……” 驴车赶得更快了。 蓝玉烟这时候也跑回到了街市上,蓝大柱愤恨的要抽回手,蓝玉烟继续纠缠。 “二大伯,玉烟好害怕,我走不动了,你不要丢下我啊!”说着,小嘴巴一瘪,眼眶里就盈满了泪水。 街市上的人看了忍不住指指点起来。 “小姑娘真是可怜啊,被人害得掉河里,亲大伯也不想管啊。” 蓝大柱经不住大家说,老脸气的通红,很想甩开蓝玉烟,却不知道这丫头使了什么巧劲,就是挣不开。 开玩笑,被人捏住了麻穴,能挣得开才怪。 蓝玉烟哭的更加凄惨,蓝大柱气的眼角直跳。终于爆发,“臭丫头,要哭找你妈哭去,滚开!” 蓝大柱用力甩开蓝玉烟,蓝玉烟顺势松手,蓝大柱使力过大,受惯性影响直直的往方向扑去,因为怕摔倒,只好依着惯性方向跑了几步。 殊不知那几步之前就是公共厕所。蓝玉烟摆出一副害怕大人甩掉自己的惊巩样,哭嚎着又去拉蓝大柱,手上的力道却是顺着先前的惯力往前推。 蓝大柱便一头奔进了女厕所。 正在解所的妇女看到厕所里突然跑进个男人,吓的哇哇大叫。 小解的还好,大解的裤子提也不是,不提也不是。 蓝大柱转头就要逃,蓝玉烟又堵在门口,哭嚎的震天响,“二大伯,你不要不管玉烟,玉烟好害怕……” “这哪家的大人啊,孩子哭成这样也不管,太没责任心了!” “听孩子叫二大伯呢,自家侄女也不管,真是个没良心的!” 厕所外面的人指指点点的骂起来。而厕所里的人更加痛恨,“老流氓,不要脸,还不快滚出去!” 蓝玉烟充分发挥小孩子受了惊吓胡搅蛮缠的优势,也不说让开,只一个劲的缠着蓝大柱求安慰。 蓝大柱怒火中烧,浑身的血液直往脑袋里冲,冲的他失去理智,爆躁的咆哮,“蓝玉烟,你个扫把星,我不是你二大伯,滚开!” 他提起蓝玉烟的肩膀就要把人往边上丢,蓝玉烟却紧紧的抱住他的腿,哭的惊天动地。 “二大伯啊,我知道你嫌弃我妈只生了我一个闺女,断了我爸这脉的香火,可是我妈也不想啊,若是我爸还活着,她也想生个儿子给老蓝家旺香火啊,二大伯,不要丢下我,带我回家!啊啊啊——” 蓝玉烟拿出周桂琴那套哭丧般的本事,边哭边检讨着母女俩的过失,实际上却是控诉蓝家人对孤儿寡母的刻薄。 一个大人这样哭显得做作,一个孩子这样哭却只会让人心疼。 街市上的女人们听了无不落下同情的泪水。而厕所里的女人们更是义愤填膺。 “王八蛋,这死男人不光对我们耍流氓,竟然还欺负孤儿寡母,真是个败类!” “报警。把这禽兽抓起来,让他蹲大牢!”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立即有那热心肠往警察局跑。 蓝大柱一听警察局,吓的腿都软。更想摆脱蓝玉烟,他用力的掰起蓝玉烟的手指,蓝玉烟到底抵不过一个大人的力量,像垃圾一样被扔到旁边。 蓝大柱转身就要跑,刘文清突地冒出来,一个扫膛腿将他踢趴下。 “蓝大柱,以前你儿子欺负玉烟也就算了,没想到你一个大人也这么恶毒,对一个小女孩下手!” 刘文清的话惊的蓝玉烟顿时不敢哭了。她以为他想说出水里的事,要是那样今天这场戏就白演了。还会连累刘文清。 刘文清像是感受到她的心思一样,给了玉烟一个你放心的眼神,继续说:“她才九岁,你那样用力的丢她,看把她的膝盖都摔破了,你一个大人怎么这么没轻没重。” 蓝玉烟长松一口气,低头看向自己的膝盖果然破了摔破了,鲜血顺着小腿流的满腿都是。 “太可恶了,这怎么做大人的,人渣啊!” “人渣,抓他去坐牢!” 街市上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厕所里人也穿好了衣服跑了出来,为首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妇女,冲过来,抡起鞋底子跳起来用力的敲在蓝大柱的头上。 那啪地一声脆响让人听着都觉得疼。 “人渣,淫棍,竟敢跑女厕所,老娘打死人我!”中年妇女像疯了一样,鞋底不停的抽打着蓝大柱。 中年妇女边打边骂,骂着骂着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蓝玉烟定睛一看,才发现中年妇女竟然是朱小云的妈妈。她一定是想起女儿的惨死,才会对耍流氓的蓝大柱这么痛恨。 一个与朱大娘相熟的人兴许上前拉住朱大娘,心疼的说:“小云妈,别打了!” 朱大娘靠在熟人的肩上号陶大哭。 蓝大柱面上更加惊慌,他不知道自己的罪行已经曝露了多少,只好一声不吭,任凭朱大娘打骂。直到警察来了,也不敢申辩一句。 厕所里的女人齐声说他跑进女厕偷看女人,当众耍流氓,外面的人则说他对一个小孩子下狠手,把人打的腿都流血…… 蓝大柱一声不吭,听话的在口供上按手印,因为没有造成大的伤害,所以以扰乱公共治安的罪名,拘留30天,当天就给关进了班房里。 虽然还不能替父亲洗脱罪名,将蓝大柱这个真正的恶人绳之以法,但是能让他受到一点教训,也当是收回了一点利息。 “小妹妹,你家住哪里啊,叔叔送你回家好吗?”处理完蓝大柱,警察关心起蓝玉烟的问题。 “警察同志,我女儿和她爸爸是同事,我送她回去吧。”一直坐在角落里的朱大娘突然走过来说。 她双眼红肿,神情憔悴,眸子里却透着异常的兴奋,让蓝玉烟下意识的感到恐惧。 第087章朝阳女孩 但是警察却没注意到这些,对朱大娘说:“既然认识她家里人,那就麻烦你了。” 有了之前差一点被蓝大柱杀死的经历,她现在不想相信任何可疑的人。 “我爸爸早就死了!”蓝玉烟神情不太友好的说道。 警察神情有些尴尬。 刘文清一板一眼的说:“警察叔叔,我和玉烟是同学,都是永安乡小学的学生,她是和我们校长肖栋梁来市里参加奥数竞争的,就住在校长家里,您通知校长来接就行。” “哦,原来是肖老师的学生,那好办,前面拐个街口就是肖老师家,我送你们过去就行!” 警察干笑两声,牵起两个孩子的手往肖栋梁家走去。 在经过朱大娘身边时,蓝玉烟感觉得到朱大娘一双眼眸像野兽紧盯着猎物一样盯着自己,让她不寒而栗。 朱大娘,终有一天真相大白,你会明白恨错了人。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 蓝玉烟回转身,深深的看一眼朱大娘。 校长看见玉烟被警察送回来,吓的面色都变了,着急忙慌的问出了什么事,当听说蓝大柱跑进女厕所,还把玉烟推倒摔伤,气的眉毛都打结。 “这个蓝大柱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回去我就给陈乡长说一下,不管他们家在村里多有威望,都不能再当村长。” “校长,你是没有看到蓝大柱在街市上那么用力的推玉烟,当场就把膝盖给磕出血了。”刘文清趁机又补了几句。 蓝玉烟倒是没有太大反应,“我没事的,乡下人磕了碰了是常有的事,不会影响明天的竞赛的。” “是,你明天还要参加竞赛。田兰,去煮碗生姜红糖水给玉烟喝下,肖婷,你去给妹妹找身干净衣服,要长袖长裤的,这天虽然已经暖了,但是你落水着了凉,晚上得捂捂,免得感冒了!” 田兰,也就是肖栋梁的老婆,听到这话赶紧去准备。肖栋梁的女儿则去找衣服给蓝玉烟穿,不多会便将她打扮齐整了。 肖婷比玉烟要大几岁,拿出来的衣服是几年前穿的,但是她是城里姑娘,比乡下人总是讲究些,一件白底粉碎花的确良衬衣和一条藏兰色布裤,别有一番复古韵味。 蓝玉烟脱下自己灰扑扑的衣服,换上这一身,整个人大变样。 肖婷眼前一亮,“玉烟妹妹,你真好看,来,我把你的头发再梳一梳。” 女孩子都喜欢洋娃娃之类的东西,肖婷这个时候明显的把玉烟当成了可爱的洋娃娃,将她按坐在镜前,献宝一样拿出自己收集的各种皮筋。 她的手也极巧,不一会便给玉烟梳了两条辫子,用淡黄色的织带打上漂亮的蝴蝶结。 镜中的小人儿,大眼睛小圆脸,虽然皮肤晒的有些黑,但是透着健康的红晕,更加俏皮可爱。 “天哪,玉烟,你太好看了,我好喜欢你!”肖婷用力的捏了捏玉烟的小脸,像艺术家欣赏自己的作品一样透出得意的神色。 其他人纷纷点头赞扬。 校长说:“女孩子是要好好打扮自己,像你肖婷姐姐,衣服多的穿都穿不完。不过也别太花心在这上面,要专心学习。” “爸爸,人家学习可好了,我们就是要做美美的学霸。”肖婷听到别人夸玉烟漂亮,等于是夸她会打扮,高兴的眼睛都眯了。 蓝玉烟只羞涩的笑了起来。 重生一世,她只顾着如何强大,如何对付蓝大柱、蓝仙娥那班人,从未想过自己也只是朝阳般的小女孩,也需要认真的打扮。 “啊,我还有好多穿小了的衣服,要不拿来都给你试试!” 肖婷拉起玉烟跑回房间里,从箱子里翻出一堆衣服给蓝玉烟看。 这时代成衣店还没有开起来,老百姓的衣服大部分是自己做的,或者找裁缝师傅做。但是因为裁缝师傅的工钱对普通百姓来说,也是不小的费用,所以勤快的主妇都是自己做。 肖婷的衣服针脚细密,但是略有不平整的地方,都是一针一线自己缝的,但是版型非常合体,不输她前世见过的那些高级定制。 蓝玉烟惊喜的说:“肖婷姐姐,这个衣服都是你自己做的吗?真好看。” “怎么可能是我做的,是我妈做的。我妈没事就喜欢照着画报上的电影明星,捣腾这些,呶,还给我做了件海魂衫,可我都要上高中了,再穿个海魂衫不被人笑死啊。再说我今年猛抽个子,也太小了。” 肖婷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件海魂衫连衣裙,蓝玉烟接过一看,由衷的称赞,“田兰阿姨的手艺真好。” “你喜欢啊,喜欢一起送你了,要不,你明天就穿这件海魂衫比赛。” 肖栋梁是公职人员,和蓝建国一样响应独生子女政策,所以只有肖婷一个女儿。 肖婷平时都是一个人,难得有一个讨喜的妹妹来家里,很是欢喜,忍不住把自己的好东西献宝一样的给蓝玉烟看。 蓝玉烟前世成年之后大部分做的都是服装有关的事情,一开始是服装厂工人,因为缝制技术好被陆鸣远发掘,进了设计部专门制作样衣,接触到了新型的制衣技术,和国际顶尖的设计创意。 后来还开办了自己的制衣厂,因此对服装有异样的情怀。 她一件一件的仔细看着肖婷的衣服,两眼闪闪发亮,就像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这些衣服都是照着画报上的做的,但是又结合了个人的生活习惯做了改良,比如一件绣着卡通图案的线衣,则把卡通图案做成了口袋,方便作为学生的肖婷携带东西。 设计朴实又不失精致。 “肖婷姐姐,你真幸福。我,我可以把这些都画下来吗?”蓝玉烟两眼亮晶晶,渴望的看着肖婷。 “画下来?为什么?”肖婷不解的问道。 蓝玉烟笑笑,“因为我觉得这些衣服很好看,以后我也按照这个样式做。” “呵呵,原来小丫头也臭美啊,那这些都送你好了,反正我穿着都小了,你也就不用费心画了。”肖婷将一堆衣服推到蓝玉烟面前。 “这怎么行,我有身上这套,还有海魂衫已经够了,不能再收其他的了。” “这些我都穿小了有什么关系。” 蓝玉烟认真的说:“有关系,这一针一线都倾注了田兰阿姨的心血。等到肖婷姐姐长大,有了自己的孩子,就可以把这些过去的衣服拿给自己的孩子看,对他说,呶,这些都是你外婆做的哦,漂亮吧!” “哈哈哈,蓝玉烟,你太逗了,屁点大竟然就说以后有孩子的事。” 蓝玉烟微笑着,神情却有几分凝重。 这话不是她说的,而是前世陆鸣远说的。 第088章第一个朋友 她刚到设计部时,改不了在车间流水线上制衣的习惯,做坏了好几件样衣。本以为那些样衣会作废,没想到全存放在陆鸣远的办公室。 他说:这里的每一件衣服都记录了你的成长,等以后我们有了孩子,就可以告诉他们说:当年你妈妈还有这么糗的时候。所以你们也不要气馁,会和你们妈妈一样越来越出色。 “无论是出色,亦或是糗爆的旧事,都是值得纪念的。”蓝玉烟面上露出年纪不该有的伤感,与神往之色。 肖婷已经十三岁了,女孩子心智本就早熟一些。听到她的话,便想起了她的父亲蓝建国。 用力的握住她的手说:“玉烟,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是说这些都是妈妈给我的爱,要好好收藏。就像你努力读书,延续你父亲的路一样。” “肖婷姐姐?” 蓝玉烟震惊不已,虽然她此时想到的事与父亲无关。但是她现在这么用功读书,确实有为父亲争一口的想法,想不到年纪小小的肖婷竟然这么善解人意。 “这些衣服你拿着吧,等你有了孩子,等他们长大了,你也可以告诉他们说,呶,这是你肖婷阿姨送的,是我们友谊的象征!哈哈……”说着,肖婷哈哈大笑起来。 蓝玉烟明白肖婷的善意,含泪点头,“谢谢你肖婷姐姐!” 想不到她这一生,第一个朋友竟然是肖婷。 孩子的友谊本身就比大人来的纯粹,他们可以是因为喜欢同一种东西,或者是喜欢吃同一种食物,更有可能只是因为你笑的好看、你的声音甜,就可以成为好朋友。 肖婷从小穿的都是妈妈做的衣服,已经习以为常,却没有想到可以得到玉烟这么高的赞美,她看到这些衣服晶亮的眼神,就像是给妈妈发奖励,比她自己得到奖励还要高兴。 “好朋友不用谢,好了,你把这些叠起来吧,我去找个袋子给你装好。省得明天匆匆忙忙忘了。” 肖婷忙活着去找袋子,玉烟只好坐在床沿上叠衣服。 “玉烟,大河里要杀你的人是,蓝大柱吗?”刘文清不知何时进了房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门外,又说小声的说:“你不说我也猜到了,你在兴安市谁也不认识,除了他还有谁呢?” 刘文清停了下,又说:“我知道你怕没有证据治不了蓝大柱的杀人罪,所以在街市上故意闹的他被拘留。” 蓝玉烟转头看着清瘦的少年,想不到他小小年纪竟然有这强大的逻辑推理能力。仍然不希望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故抿着唇没有出声。 “你比很多人聪明,能够保护自己,我,来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双拳难敌四手,如果你需要帮忙,可以随时来找我。也许我并不能帮你什么。” 刘文清垂下头,他有一种感觉,觉得蓝玉烟这么聪明,自己连跟他做朋友都是高攀。 蓝玉烟不知道他心里还有这些想法,只是单纯的不想连累笑。笑了笑说:“刘文清,谢谢你的好意,如果遇到困难,我一定找你帮忙,天不早了,你还是快点回去吧,要不然你舅家人该着急了。” 刘文清猛然听到舅家,这才发觉确实出来了太久了。 “那好吧,对了,我这次是跟我妈来吃酒,估计要后天回去,你也是后天回去吧,我坐早班车。希望我们可以坐同一班车。” 他低着头说完,飞快的转身跑出去。校长留他吃饭都回绝了。 “这孩子,跑这么快。”校长皱着眉有些不悦的说道。 “你以为每个孩子都跟你闺女一样,不怕老师啊。”田兰笑着觑他一眼说道。 校长想想也对,却仍是不满,“真没用。亏他哥还是老师,还不如玉烟一个女孩。” “行了,红糖姜水煮好了,叫你的得意学生过来喝吧。”田兰笑眯眯的说。 校长对妻子的话还是很听的,毕竟长年在乡下教书,家里多亏妻子的照料。对妻子便多了几分敬重之心。 蓝玉烟坐在房里,听到屋外的谈话,心中很是伤感。想起父亲在世时,和母亲也是这样有商有量。 而时隔二十多年,父亲在她记忆中的形象已经模糊的只剩一个高大的影子。更可悲的是,凶手就在身边,她却无法指认。 这种无力感与愧疚感,让她心痛如绞,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她伏在臂弯里泣不成声。 肩头突然多了一只干燥的大手。 “玉烟,你可知今天做错了什么?”校长的声音忽地传进耳朵,蓝玉烟一下止了哭泣。 脑中电光火石,暗想糟糕,情绪又失控了,竟然忘了是在别人家,正有好几双眼睛关注着自己,这些眼睛未必是不友好的,但是被人看到失态总是不好的。 “校长。”蓝玉烟用袖子用力的擦去眼泪,抬起头,露出一个自认为乖巧懂事的微笑。 校长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神情相当严肃,一双眼睛明亮如炬,好似能看穿人的内心。 他定定的看着蓝玉烟,久久的却没有说话,蓝玉烟心下开始不安,犹豫着开口,“校长,对不起。” “你哪错了?”校长眉头一蹙,色厉任苒。 面对这样的校长,蓝玉烟怔住了,是自己太放肆了,忘了校长到底是校长,平时虽然和颜悦色,但是若是自己做错了,仍是会出言教训。 “我,人生地不熟不该乱跑。”蓝玉烟想了想说。 “只是这样吗?”校长的眉头压的更低,犀利的眸光更加锐利,“你出去之后跟蓝大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蓝玉烟心里咯噔一声,暗道糟糕。 警察不知道她心性早熟,只当她是一个普通的九岁孩子。因为不懂事,引起蓝大柱爆怒失去理智,从而引起公愤。但是校长却是亲口称赞她是天才少年,肯定不会相信她只是任性。 他在怀疑什么? 蓝玉烟犹豫着不敢对上校长的视线。 “玉烟,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心地善良,努力上进的好孩子,所以才对你另眼相看,用心培养。如果你不是善良的孩子,那么我这么做,到底是在为社会培养一个栋梁之材,还是给社会埋下一个毒瘤!” 他的语气更加严厉,说出来的话也像一记重锤敲打在玉烟的心里,让她更加不安。 第089章三个女人一台戏 “说啊,你错哪了?!”校长猛地拔高音量,声音尖的仿佛能戳破房顶,目光更是亮的吓人,整个人就像庙门口的煞神一样。 蓝玉烟睁大眼睛,惊恐却故作坚强的看着他。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生这样生大的气。恐惧如无形的网笼罩在身上。 “说啊!”校长再次厉喝。 “栋梁,怎么回事,刚刚在外头不是好好的吗?”田兰闻声进来,急忙挡住丈夫,将玉烟护在怀里,“玉烟别怕,你老师是急了。栋梁,有话好好说,别吓着孩子。” “吓着?她还知道怕吗?她明明知道蓝大柱就是个混蛋,她还去招惹他,蓝玉烟,你平时不是顶聪明的吗?怎么今天就这么混蛋。”校长声音缓了些许,但是多了几分无奈与痛惜。 “我……”蓝玉烟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什么你,你平时的聪明劲去哪了?你以为让蓝大柱在班房里关几天就算是报仇了,你这是在给自己树敌,你有没有想过,蓝大柱一个月后出来,找你报仇怎么办?你一个小破孩子,就那点小聪明能应付得了?你的心胸怎么这么狭隘!” 校长一连声痛心疾首的质问,蓝玉烟终于听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了。原来不是怀疑自己,而是在心疼自己,怕自己会受到蓝大柱的报复。 “你怎么是这种睚眦必报的人,我教你读书,你就是这样把小聪明用在斤斤计较上吗?蓝大柱他是个浑球,你就要堕落到跟他成为一路货色吗?你看看你自己……” 校长撸起她的袖子,露出胳膊上的擦伤,“你用自己的小命去算计别人,到底是聪明还是笨,你就不怕他直接摔死你!啊?” 蓝玉烟被吼的呆住了,大眼睛死死的瞠着。心中波涛万丈,思绪万千,拥堵的无处发泄。 她一直觉得校长这样帮自己,只是为了提高升学率,为了前途,却没有想到他是实实在在的关心着自己。 重活一世,除了亲妈,校长是第一个告诉她,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算计报复都是次要的事。而她却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还为微不足道的胜利沾沾自喜。 她不是聪明,是自作聪明,是杀敌一百自损三千,自杀式的报仇手段。 “好了,肖栋梁,你还越说越起劲了,没见孩子都被你吼傻了。玉烟就算做的不对,也是为自己妈妈鸣不平,省得那班人以为真没人汉得了他们。” 田兰斜一眼校长,搂住蓝玉烟,轻声曼语的说:“玉烟,你别怪你老师,他是在担心你。你家的事我也听说了,蓝大柱一家确实可恶,可是你一个小孩子真的不该跟他正面相对。” 蓝玉烟含泪点头,“田兰阿姨,我知道错了。” “小孩子的眼睛里总是揉不得沙子,也见不得父母被欺负,阿姨懂你的一片孝心,但是你要明白人生总少不了一些阴暗面,只有我们一直向着阳光,才能将阴暗甩在身后。” “嗯,谢谢田兰阿姨,我知道了。只要我努力读书,越来越厉害,我就可以带妈妈离开永安乡,让蓝大柱一流永远不能伤害我们。” “这就对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田兰摸了摸她的头,甚是心疼。 “阿姨出身不好,父母兄弟姐妹十几口人,一个个都死了,若是要恨,我这一生都没法好好活着,可是,我想,我的亲人如果在天有灵,他们一定希望我能好好活着。而不是被仇恨左右。你明白阿姨的意思吗?” 蓝玉烟恍然明白,田家是兴安市第大财主,因为是资本主义尾巴所以被下大狱,人人都说这些娇生惯养的资本主义走狗吃不了劳动人民的苦,所以才死了。 但是实际上呢,几十年讯息发达,蓝玉烟看到好多这些人入狱后的照片。他们被关在牛羊猪圈里,生活条件极其恶劣,能够活下来的也是一身病苦。 田兰因为曾在家里做过活的贫下农民收养,才免于一祸。 “田兰阿姨,我会好好活着。”蓝玉烟用力抱住田兰,就像抱住同样受苦的自己。 肖婷翻遍家里没有找到大袋子,所以跑去同学家借尼龙袋,一回来就看到玉烟和自己母亲抱头流泪,而父亲则一脸神伤的站在边上。 “怎么了?我,才出去一会,怎么就这样了。”肖婷尴尬的说道。 “没什么。妈妈只是心疼玉烟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婷婷,来,你是姐姐,以后要好好照顾玉烟妹妹。”田兰拉过女儿,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 因为丈夫是公职人员,所以她只能生一个孩子,但是出生于大家庭的她,实际上非常渴望兄弟姐妹在一起的生活,就像小时候一样,可以和大姐读书写字,和二姐一起穿衣服打扮,和三姐躲在被窝里看西洋书到半夜,就算闯了祸也会有哥哥们出头。 那些台面上的恩恩怨怨,对于孩子来说是遥远的,只有身边的亲人才是触手可及的珍贵。可惜她给不了女儿那样的珍贵,所以格外珍惜玉烟这个孩子。 好像保护了她,就像保护了童年时期孤苦无依的自己。 肖栋梁明白妻子的心思,“好了,都是我的错行了吧,你们三个女人是一台戏,我就是无聊的外人。” “校长不是外人,校长是这戏台上的支柱。”蓝玉烟抬起头,认真的说道。 “就你嘴甜,抢我台词。”肖婷佯怒的白她一眼,转身,抱住父亲的腿,“爸爸是我们家的天,我们家的顶梁柱,是国家栋梁,是个英雄……” “得得得,越说越离谱,你们自己慢慢唱戏吧,我撤!”校长连连摆手,一副受不了的样子逃也似的跑了。 落慌而逃的样子与先前色厉内苒的严肃模样,截然不同。倒是有些反差萌。 “对了,你不是很喜欢我妈的手艺吗?要不,你跟我妈学,这样,等以后我妈老了,就可以穿你做的衣服了。”肖婷笑眯眯的看着蓝玉烟说道。 蓝玉烟也笑了起来,“田兰阿姨还这么年轻,保管可以给你做到老,就怕你穿腻了。” 田兰眼睑微垂,却是有几分伤感,又飞快的掩去,“玉烟想学做衣服啊,可以啊,我正愁收不到徒弟呢。” 吃过晚饭,田兰还真的认真教起玉烟来,玉烟拿出画笔,将田兰说的用时装画的技法一一画下来。 田兰看到她的画,惊讶的瞪大眼睛,嘴巴也合不拢。“玉烟,你,你怎么会画西洋时装画的。” 第090章粽子飘香 蓝玉烟怔了下,倒是忘了,当下国内还不流行时装画。但是已经有些新风吹进来,只存在大城市富贵人家手中。蓝玉烟一个乡下小孩子肯定接触不到。 她眸光一转,说:“我在乡长叔叔家看的呀,他办公室有好多报纸啊?” “你这孩子真是聪明,看看就会,笔法虽然还有些稚嫩,但是倒也简单明了。”田兰看到她在时装画上有些天份,更加激动,翻箱倒柜找出一套老旧的画具给她。 “婷婷不喜欢画画,这些是我还在娘家时,我父亲从海外带回来的。给你了。” “那不行,太珍贵了。”蓝玉烟急忙推辞。 校长笑眯眯的说:“宝刀赠英雄,高山与知音,你阿姨是喜欢你的时装画,你就收下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阿姨。” “哟,还会用成语啊,蓝玉烟,你可藏点拙啊,回头我又要被我妈说不学无术了。”肖婷嘟起嘴巴,假装吃醋的样子。 肖婷就是个快人快语,她嘴上这样说,其实根本没有往心里去,她的心思也压根不在读这些书上,而是一心扑在舞蹈上。 “要是不学无术也有你这水平,我想很多人都愿意不学无术。”蓝玉烟眨眨眼睛,一脸真诚的说道。 第二天的比赛非常顺利,这些奥数题目对于普通孩子来说会很难,但是对于一个成年人就容易的多。蓝玉烟闭着眼睛都可以答出来,但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个孩子,她还是稍稍放了点水,比如说过程解答对了,结果稍稍粗心的写错一点点。 这种难度的题目很少100分的,她把分数控制在95以上,基本上不会跌出前十名。 然后踩着时间点走出考场。 肖栋梁一家已经等在考场外,看到她出来急忙迎上来。只字不提考试的事,只说去早些回家休息。 肖家附近就是街市,平时田兰会做些小吃到街市上卖,因着端午节就囤了好些糯米,原先包好的粽子已经卖完了。就特意再包了些金丝蜜枣粽和腊肉粽给玉烟吃,乡下更穷,吃的最好的就是豆粽,要不就是野栀子水粽。 田兰特意包的这些粽子,可以说是超豪华款待了。 蓝玉烟吃着这些粽子心里也跟着甜甜的。她看着刚刚剥开的腊肉粽,秀眉微蹙却是没有吃。 “怎么了?”田兰疑惑的问道。 蓝玉烟看看粽子又看看放在一旁的咸鸭蛋,“田兰阿姨,咸鸭蛋好卖吗?” “好卖啊,城里人上班忙,平时来不及做菜,就一碗白饭就着咸鸭蛋吃。到人家单位门口,每天能卖好几十个呢。” “如果把咸蛋和粽子包一起怎么样?会不会更好卖?” “还有这吃法?”田兰笑道。 “有啊。书上就有写这样吃的,糖水粽,蛋黄粽,大肉粽,江南那边常年都吃,听说在过去富贵人家夜里在戏楼里看完戏回去都爱吃这个宵夜。” “哦?那倒是不错,说起来我们兴安市人挺爱吃粽子的,但是因为口味比较单一,吃久一点不腻了,所以也只能过节的时候包一些卖。” “那,不如我们试着多几个口味吧,嗯,我照着书上看的给你写下来。”蓝玉烟说着便将前世在餐馆里打工时,粽子的品种全部写了下来。 田兰看着暗暗咂舌。 肖婷直接惊讶的说:“玉烟,你这看的什么书啊,这么多?这得半个月都不重味了?” “我也忘了具体是哪一本了,反正什么红楼梦啊,金瓶梅里不都记着好多美食吗?我就是依着记忆,再想想自己喜欢的口味写的。” 这两个书都有大量的美食描写,蓝玉烟下意识的就把这两本书拿出来取例。 却不想,肖婷瞠圆了眼睛,乍乍呼呼的说:“啊,你还看金瓶梅啊?” 说完又急忙捂住自己嘴,老爹在场,提这些小黄书好像不太好。 校长面色一阵尴尬,干咳两声说:“看书呢,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挺好挺好!” “那,要不先紧着家里有的材料,先试试?”田兰不愧是兴安市曾经的第一富豪家千金,商业嗅觉非常灵敏,直觉这是一个不错的商机。 现在街头巷尾卖个烤红薯、煮玉米都能养活一大家子,她要是能做出这么多口味的粽子,肯定会成为兴安市第一大粽商。 田兰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当即找出家中所有食材,挨个试。一家四口忙至深夜,试了几十个种口味,经过试吃,最终确定了十种口味。 蓝玉烟捂着圆滚滚的肚子,“不行了,吃这么多,接下来几天都不用吃饭了。” “你当自己是骆驼啊,吃一顿管几天。”肖婷拍拍她鼓鼓的肚子说道。 “田兰阿姨,你包的粽子实诚,本身糯米也不是容易消化的,我想要不包松一点,这样有些胃口不好的人也能吃了。” “包松一点,那怎么包啊?”蓝玉烟想了想,拿起一片箬叶就按糯米鸡的方式包了个粽子。“这样就好了。” “这个放水里一煮就散了。” “那就蒸呗。” “我试试。” 田兰开了煤炉就蒸,不多时箬叶飘香,比煮粽子还要诱人。蒸熟的糯米晶莹剔透,分外好看。入口软糯米,少了粽子的碱味,糯米的味道更纯粹。 “哇,不错,真是好吃哎!”就连沉稳的肖栋梁都忍不住夸张的瞪大眼睛,竖起大拇指。 四个凑在一起,正想着有了这么多口味的粽子接下来要怎么销的时候。 大门突地被人拍的嗵嗵响。 “这么晚了,谁还来敲门?”田兰疑惑的出声。 肖栋梁:“我去看看。” 一开门竟然是街坊领居,几乎半条街的人都来了,打前走的是街上嗓门最大的葛二妹。 她扯了嗓子说:“肖师母,你家大晚上的做什么好吃的呢,我都睡下了,被你这香味勾的在床上烙饼子,实在没办法跑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仙丹。” “肖师母做吃食一直是顶呱呱的,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些街坊竟然毫不客气的往灶房走去。 第091章家里被砸 田兰因为在街上卖点小东西,所以很注重与街坊打好关系,时间久了互相间就比较随意。 再个大家平时吃食都很单一,就是过年也没有闻到这么浓郁的食物香味。所以连夜爬起来看个究竟。 田兰想着做了这么多,索性就分给大家吃。 众人一吃,个个都被美味给感动的快哭了。 “天,天,肖师母,你这是灶仙公投胎啊,这个粽子也太好吃了吧。这个,给我做一挂,明天送我家里,给我老老小小一家都尝尝鲜。” 城里人,也就是吃商品粮的,他们大部分有稳定工作,领着工资,虽然不高,但是想吃点什么小食还是能够满足。 这些邻居们吃了之后,个个都要求预定。 肖婷也是个机灵鬼,当即跑回房间拿了本子笔,把他们预定的数量和口味记了下来。 不肖片刻,包好的粽子就被领居们吃的吃,带走的带走。 看着写满一张作业纸的预定,肖婷“哇”地一声尖叫起来,转身抱起蓝玉烟转起了圈圈,嘴里喊着:“天哪,玉烟,我们家要发财了,你是我们家的财神爷啊,玉烟,我爱死你了!” 肖婷说着还在玉烟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写了几个菜单而已,还是田兰阿姨的手艺好。随便做做都这么好吃。” “那是,人家不说了嘛,我妈是灶仙公投胎。” “行了,行了,别往你妈脸上贴金了,快把玉烟放下来,她吃太饱了,你这样摇她对胃不好。”田兰将玉烟接过来放到地上,又从锅里拿出一挂粽子,“幸好我刚刚藏的快,这里还有一挂,玉烟,明儿回家带给你妈尝尝。” “谢谢田兰阿姨!” 蓝玉烟这回没有客气,高高兴兴的接下了。 她不知道因为今天的无意举动,田兰不仅成为兴安市的第一粽商,还远销国外,成为全球华人都喜爱的“粽子妈妈”。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蓝玉烟来时不过一个小书包,回时却扛了两大袋子,一袋肖婷给她的衣服,一袋田兰给她的美食。 肖栋梁总不能让她一个小孩背,全部扛在自己肩上,想他一介书生,哪有那么大力气,直累的气喘吁吁,又不能对一个小孩子倾诉。 只好暗自摇头,下回啊还是得教育一下妻女,热情也是可以细水长流的,一次不必太满,太满伤身啊。 蓝玉烟也没有闲着,大包给校长了,她就提着自己的小书包和校长的公事包,也是累的够呛。 两人从客车站,一路脚下打跄的往养殖场走。到了养殖场,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周桂琴领了一大班蓝家族人就闯了进来。 他们个个凶神恶煞,手里拿着火叉、锄头、扬铲,一进门见东西就砸。 刘香玉接了两人的行李正准备放下来整理,斜下里就伸过来一个火叉,叉起袋子就丢出了门外,又有几个人把门口的箱子砸出窟窿。 “大林哥、七叔、桂琴嫂,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别砸,别丢,那是玉烟上学要用的……”刘香玉顾不得其他,着急忙慌的去抢救家里的东西。 而这班蓝家人就跟疯了一样,手里又没有个分寸,差点打到刘香玉。 肖栋梁眼疾手快,急忙拉过刘香玉,护到自己身后,瞪起眼睛,怒道:“干什么?光天化日跑到人家家里砸,还有没有王法?” 肖栋梁从客车站到养殖场一里多的路,本就累的够呛,这屁股还没坐热又遇到乒乒乓乓的打砸,心里的火蹭蹭就往上蹿,连读书人的儒雅也不顾了,指着周桂琴的鼻子就骂了起来。 周桂琴屁股一扭,嗵地坐到地上,拍着地嚎天一样的哭起来。 “王法,还有什么王法啊,强奸杀人犯的女儿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小老百姓却要蹲班房啊,天哪,谁来救救我们老老小小啊,啊,啊啊……” 周桂琴的嗓门大又粗,嚎起来跟破铜锣一样响。 蓝玉烟原本在厨房里倒水给校长喝,听到外面的吵闹声,扔下碗就跑了出来,看到校长千辛万苦从客车站挑回来的东西就那样被扔在门外,门口的箱子,书本也被弄的乱七八糟。 她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脚就往周桂琴背上踹。 “玉烟,你干什么?”校长急忙又去拉她,拿眼狠狠的瞪她,意思像在说,这就是你小聪明闯的祸。 周桂琴见玉烟被拉住,爬起来就要打玉烟,蓝玉烟不顾校长的阻拦,抬脚又要踹。 “叫你一声二大娘,是看在我爸也姓蓝的份上。别以为我真把你当长辈,像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当我的长辈,砸我家东西,欺负我妈,周桂琴,今天我还就真的不依了。” “听听,这就是蓝建国教出来的好女儿,老爸会强奸杀人,这做女儿的就可以打长辈啊。天哪,这是天要修我们老蓝家啊。” “刘香玉,你就这样教女儿的,不会教就给我滚出蓝家。”蓝家最大长辈的七叔公竖起眉毛,指着刘香玉就骂。 蓝玉烟挣开校长,冲到周桂琴面前,“蓝大柱在兴安市街上跑进女厕所,还摔破了我的胳膊和膝盖,我都没上你家讨医药费呢,你竟然还敢跑到我家哭。” 蓝玉烟怒气冲冲,劈哩啪啦一顿斥骂。 周桂琴这种人,没素质,没文化,就知道撒泼耍赖,跟她没有道理可讲,只能比她更横更牛掰才治得住她。 后背上被踹了一脚,周桂琴爬起来就要找蓝玉烟算账,但是听到蓝玉烟的话又心虚了。 蓝家族人则举着家什愣在了原地。 “大柱媳妇,大柱跑进女厕所是怎么回事,蓝玉烟到底是怎么害得大柱?” 敢情周桂琴压根没有跟蓝家人说发生了什么事,只说了蓝大柱因为玉烟蹲班房啊。呵,看不出来,周桂琴竟然学会了避重就轻。 “我来告诉大家吧。” 校长清咳两声,说:“那日玉烟一个人想去街上逛,突然有一头驴发狂,玉烟被吓的掉进河里,爬上岸时刚好看到蓝大柱就以为遇到亲人,哭着要他带自己回家。哪成想蓝大柱根本不理她,孩子一害怕就扯着他不放,蓝大柱就跑进了女厕所,厕所里的女同志一时气不过就报警把他抓了。” “我说就是蓝玉烟害的吧,你个扫把星丧门玩意,你还我老公!”周桂琴说着又要去抓玉烟。 这回连七叔公也看不下去了,把锄头往地上一拄,厉声喊道:“周桂琴!平时你们和建国家的吵吵闹闹也就算了,没想到人家一个小孩子孤零零的在街上哭,大柱不想着把人带回来,竟然还跑到女厕所,太不像话了!” 咦,画风突变,向来拿鼻孔看母女俩的蓝家七叔公,竟然帮着自家说话。这太阳也没有从西边出来啊。 蓝玉烟疑惑不已。 第092章女人也可以当村长 周桂琴不服,扯着嗓子喊:“七叔公,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蓝玉烟精的跟猴一样,谁知道她……” 七叔公家的小孙子蓝大林也出声帮腔:“不管怎么样,人生地不熟一个孩子掉了水里,魂都吓没了,你们做大人的不想着照看点,还拼了命的要把人甩掉,这就是你们做大人的不对!” “大林说的没有错,小孩子再不对那也只是小孩子,做大人的不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这一次,是我们误会玉烟了。香玉,七叔公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你就看在我黄土埋到脖子根的份上,原谅今儿的事吧。” 这爷孙俩这么通情达理。 蓝玉烟在心里琢磨起来,明明上次是他和周桂琴一起逼着母亲改嫁吴根的,今儿个就洗心革面了? 正琢磨着,杨管事领着陈国富快步走了进来。 “大白天的,你们不干活,都跑养殖场闹什么事呢?”陈国富眼一瞪,锐利的眸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周桂琴身上,“周桂琴,又是你!” 周桂琴看到陈乡长来了,一身泼辣劲顿时蔫了,耷拉着脑袋退到一边。 陈国富用力的咳了两声,背着手,极其严肃的样子,“嗬,你们蓝家村的扛把子都到齐了啊,正好,那我就在这里宣布一下,省得再跑一趟。” “宣布什么?”蓝大林迫不急待的问道。 但是从那隐隐透着兴奋的眼神,透过出他肯定知道要宣布什么。 蓝玉烟暗暗的观察众人的表情,似乎七叔公一脉的人都挺兴奋的,也就是说他们今天并不是并不是真的要帮周桂琴闹事。 只是想借她的手来图什么? “市里紧急电报,蓝大报作风不严谨,已经受到法律的处分。虽说村长只是个小官,但是也关系到一方百姓的生活,所以,经乡里决定,罢除蓝大柱村长的职务,开聊党藉。” “完了!”周桂琴听到这话,面如死灰,一屁股瘫坐到地上。两只眼睛却死死的瞪着蓝玉烟,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陈国富微微侧身,挡在玉烟面前,拦住这吃人的目光,继续说:“另外,蓝家村重新选举村长,为了村民们的生活幸福,乡里决定这一次的选举村里二十岁以上的男人女人都可以参加,你们回去好好的想一想,怎么才能带领村民过上富裕的生活。呃,两个星期后,在乡里公开表决。” 啊! 七叔公一行懵了。 村长选举一直是村民自发组织的,因为按人头投票,所以家里人口多的往往会当选,这也是为什么人品不咋地的蓝大柱能当上村长的原因。蓝大柱被罢绌,七叔公家就成了蓝家村人丁最多的一脉,也就是说蓝大林妥妥的是下届村长。 却没有想到乡里会牵头组织,还让想什么“怎么带领村民过上富裕的生活”,他们懂个屁富裕生活,他们只知道怎么利用村长的职权,肥自家的腰包。 “肖校长,你是文化人,就委托你写个大字报,把这件事在十里八乡都通报一下吧。” 还要让十里八乡都知道,陈国富这是想干什么? “陈乡长,这各村选乡长的事一向是村民们自己决定的,搞这么大排场不合适吧?”七叔公仗着辈分最大,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陈国富眉毛一竖,朗声说:“不破不立。正因为以前都是村民们自己决定,只顾着村上的利益,却不顾乡里乃至国家利益,才会让蓝大柱之流当上村长,把永安乡的脸丢到市里去!” 呃,这简直是在说七叔公就是蓝大柱一流啊。 七叔公脸讪讪的,硬着头皮又说:“只是20岁以上就当村长,这会不会太年轻了点,毛头小子懂什么作业。” “谁说一定是毛头小子,也许是个大姑娘呢。” “啊,还大姑娘?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能成什么事啊?”蓝大林不屑的反驳。 这下蓝家村的人更炸了。虽说妇女可顶半边天,但那也只是喊口号的时候唱唱,真正在永安乡姑娘们都是赔钱货,都要唯男人们马首是瞻。 “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嗬?”陈国富冷笑一声,看着蓝大林说:“你倒是年纪不小,头发也短,这样吧,你跟玉烟比比,看看比她这长发小姑娘见识长多少?” ……这下尴尬了。 蓝大林也就读了小学二年级,但是十几年没有用过课本知识,等同于文盲。而蓝玉烟却是被誉为天才少年,五年级的学生都不一定比得过她。他怎么可能比得过。 蓝大林不服,“肖校长都说了蓝玉烟是天才少年,怎么比?” 陈国富笑笑,胸有成竹的说:“对啊,她一个小姑娘都是天才,你一个男人却不是,所以说别小看女人。女人不一定比男人弱,女人也可以当村长。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陈国富宣布完正事,又勒令刚刚闹事的人把东西归位,坏了的东西自然由周桂琴赔偿。 周桂琴老公蹲了班房,丢了村长的官,现在还要赔出一笔钱,疼的心在滴血。但是现在七叔公他们已经不帮她了,周桂琴孤立无援,只好低头认怂。 蓝家村人那些原本家里没势力的,听说了公开选村长的事,个个高兴的跟什么一样。连连把家中最有文化的人叫出来,商量着”怎么才能带领村民过上富裕的生活。” 刘香玉送走陈国富和肖栋梁,看着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的家什,摇头直叹气。 蓝玉烟上前抱住她的腰,“妈,别生气,坏了的东西,等玉烟赚了钱买新的给你。” “切,说你胖还就喘上了。陈乡长说长发小姑娘有见识,你就以为自己比大人还了不起啊,那还不是你乡长叔叔向着你。” “我知道乡长叔叔是向着我,不过他今天的决定确实很英名。要是让七叔公那伙人当村长,蓝家村还是老样子,不会有什么变化,我们呢,回到村里,也依旧是不尴不尬。” “是啊,陈乡长确实是个有想法的,自打他来了我们乡,整个乡里都有干劲了。” “嗯,所以妈,要不你也去竞选村长吧,就当是,支持乡长叔叔的工作喽。” 蓝玉烟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期待的看着母亲。 第093章最亲的兄弟只会算计 “说什么大话,我怎么当村长。” 刘香玉被女儿异想天开的话直接给逗笑了,点点她的小鼻子,说:“妈呀,只想当你的‘厅长’,把饭厅啊、客厅给包圆了,让你能够安心读书,长大了有出息,过好日子。” “妈就没有想想自己也过好日子吗?” “你好了,妈不就好了。” 刘香玉笑笑,将田兰送的东西一一收拾出来,边收拾边笑着点头,“你肖师母可真是善心人,这么好的衣服,这么多的吃食就这样白送给你了,你小丫头是个有福气的。比妈有福气!” 刘香玉内心无比的满足,眼角眉梢都是喜悦之意。 “妈,这些吃的是田兰阿姨送你的,衣服是肖婷姐姐送我的,所以,我们一样有福气!” “是是是,一样有福气!” 母女俩头抵着头,笑的无比幸福。 只要不放弃,日子总是越过越好的。建国,你在天上,也该放心了。 刘香玉看着女儿亮晶晶的小脸,笑的更加满足。 隔壁一直紧闭着的房门内,蓝仙娥坐在床沿上,手里紧揪着床单,恨不得把床单给揪出个洞来。 蓝玉烟,你特么的自己掉河里就掉河里,牵连我哥干什么。还害得他当不了村长,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回来。 可是自己已经被养殖场的人孤立了,就连周春花和周兵的态度都模棱两可起来。 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 村长,陈国富说了女人也可以当村长。我小学毕业,还是养殖场的技术工,怎么地也比那些只知道在地里刨土的村夫有见识多了。 蓝仙娥想到这里,顿时充满了信心,眼睛里露出狂热又恶毒的光。 兴安水库坝下,刘天业值了一晚上的班,往回家走的时候脚步都是漂的。他眯缝着眼睛,边走边打着瞌睡,突然听到前方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刘天业恼怒的睁开眼睛,就看到村口的大樟树下聚满了人。正对着大樟树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 他揉了揉眼,没好气的说:“大家伙的不趁着天凉下地做活,都在这吵吵什么呢?” “刘天业,快来看,你妹子村上出大事了。”一个与刘天业交好的村民拉过刘天业推到樟树底下。 一张写着密密黑字的大红纸映入眼帘,刘天业读过一些书,勉强认全,惊的一下睡意全消。 他拍着大腿,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蓝大柱那混球给抓了,哈哈,太好了,让他欺负我妹子,活该!” 拉他的人, “还要公开竞选村长呢,上面还写着二十岁以上,有文化,均可参与竞选,还男女不限,你那外甥女现在不是被夸天才少年吗,那你妹子应该也有文化吧,是不是也可以去选一选,说不定是我们永安乡第一个女村长哦。” “村长的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呢,平日里村上有什么好事,村长都是第一个占的。” “是啊,别说其他,就是上面有什么种苗发下来,都让村干部先挑,结出来的果子比我们的强多了。” “是啊,是啊,这一次蓝家村搞大发了,不知道哪个走运的后生能捞着这便宜。”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相当激烈。 刘天业盯着大红纸看了一会,脑子也开始活络起来。 永安乡位处群山之中,原本只有一条小河从山里流经各个村落,最后汇入兴安江。二十几年前开建兴安水库,大部分村落和山头被淹没,被淹的村子移居各地。各村落的布局也随着水库的建成作了改变,永安乡人喜欢临水而居,所以大部分村落还是在水库边上。 若是从高空俯视,整个兴安水库像是一只展翅高飞的大鹏,各条汇入水库的河流就是它的爪子。永安乡就位于某个爪竹边上,青瓦白墙的房子就像爪子踩入出来的印子,星星点点的围绕着水库。 而从去年开始,就有人说,政府打算在靠近蓝家村那一片水域开办养鱼场,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懂技术的,迟迟没有动工。 刘天业则一直垂涎着养鱼场的项目。渴望着像杨管事一样轻松的就能有大把的进账。 他觉得杨管事一个城里人赖在永安乡不走,一定是因为养殖场来钱多。 若是刘香玉成了蓝家村的村长,那自己得到那片水域的承包权机会就大得多。 说干就干,他当即扭头往养殖场走去,准备与妹子商议他老刘家的发财计划。 刘香玉正端着一大盆稀饭到门口的水池上,好让大盆飘在水面上让稀饭凉的快一些,以便于下工回来的同事们吃。 放好了水正要把盆放进去,刘天业跳过来大掌用力一拍她的肩膀,吓的她手一抖,差点把满盆的稀饭给泼进水里。 “哥,你怎么来了?”刘香玉虽然很不满意兄弟的举动,但还是努力的忍不住没有发作。 “听说你们村要换村长了。”刘天业也不跟她拐弯抹脚,掬了一把冷水抹了抹脸说道。 “是啊,大字报贴咱村了?”刘香玉扶好装粥的盆,擦了擦手上的水又赶忙回灶房炒菜。 刘天业跟着进屋,一双牛眼睛骨碌骨碌的乱瞄,搜寻着哪有好吃的。 边瞄边说:“咱老刘村的人看了可激动了,他们都说这要出了女村长,铁定是我妹子你刘香玉。” “别吓说,我有多少文化你还不知道吗?”刘香玉一边添柴炒菜,一边严肃的说道。 “你还没有文化,上回鸡瘟的方子不就是你写出来的吗?我知道你跟着蓝建国学了不少东西,妹子,别掉自己威风。”刘天业说着又要去拍刘香玉的肩,刘香玉轻轻一闪躲开了。 刘香玉很是不满的说:“哥,我在炒菜,你别让我再把盐搁多了。” “炒什么菜啊,等当了村长,自会有人炒好了端你面前吃。”刘天业说着,从灶头上的盘子里抓起一把花生米就往嘴里丢。 “这是下稀饭的,你不要乱吃。”刘香玉赶紧放下锅铲,从刘天业手里抢下一些放回盘子里。 “就两花生米,等你当了村长,多少都有。”刘天业继续笑嘻嘻的说。 她闺女在兴安市里掉水里,受了惊才会找蓝大柱帮忙,之后才有蓝家村选村长的事。可是亲哥哥,孩子的亲舅舅,只字不提孩子受水的事,只想着对他有好处的村长选举。 刘香玉感觉自己像被扔进冰水里,凉透了心。 第094章满地鸡毛有用处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蓝玉烟明白了。 蓝玉宁只是想让自己困窘的生活稍稍好过一些,也是自己想得还是不够周到,只以为解决了她的上学问题就能够焕然新生。 蓝玉烟缓下神色,握住玉宁的手,“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不,是我不对,我应该事先跟你商量的,毕竟你要花那么多时间给我补课,会很辛苦。” “补什么课,你可以自己学啊!”蓝玉烟点一下她的脑门,佯怒的说:“鸭子又不需要一直赶,你有空就看看书,不懂的再来问我。好了,我现在回家吃饭,一会给你带几本书过来。” 蓝玉烟跑回家,匆匆扒了几口饭,就拿了语文和数学书回到水库边,交给蓝玉宁。看着时间还早,就陪着她在岸边坐了下来。 盛夏时节,坐在水边树下,倒也凉爽的很。蓝玉烟每天要干的活也不少,早上起得也这早,这会往树下一坐便打起盹来。 正睡的迷迷糊糊,突地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往身上滑过,带一阵阵恶心的麻痒感。吓的蓝玉烟立马惊醒,睁眼一看,竟然满头满身都是鸡毛。 “谁这么缺德,往我身上倒鸡毛?”蓝玉烟腾地站起来,愤怒的喊道。 “啊,玉烟,你在这里啊,不好意思,这大中午我没有注意到有人睡在树下,对不住啊。” 蓝仙娥手里挎个大竹夸,嘴上说着道歉的话,眼里却一点道歉的意思也没有,面上还带着奸计得逞的笑。 什么没看到,摆明了就是故意的。 蓝玉烟转过头,愤怒的就要驳斥。 一旁的蓝玉宁赶了过来,一边帮蓝玉烟拍打着身上的鸡毛,一边说:“姑,你往玉烟身上倒鸡毛干什么哦。” 随着蓝玉宁的拍打,一大筐鸡毛像杨絮一样飞的到处都是,玉宁只好将鸡毛往水里赶。 玉烟急忙阻止,“兴安市里喝的都是水库里的水,不要往里倒脏东西,我们尽量收到一起送到垃圾窖里吧。” “送什么垃圾窖啊,这兴安水库十几条水路都是这么倒的,也不见把兴安市里人吃绝了,怎么就不能拿到了。”蓝仙娥说着,将筐里剩余的鸡毛作势也要倾进水里。 “鸡杂碎腐烂很容易变质,滋生病菌,真的不能倒!”蓝玉烟眼疾手快拦住了蓝仙娥。 蓝仙娥索性把筐往地上一摔,“不往水里倒,你说往哪里倒?养殖场一天杀好几十鸡,得刨多大的垃圾窖才能装这些杂碎,再说了,这大热天的,生蛆招苍蝇怎么办,养殖场每天那么多畜牲粪便已经够臭了!” 蓝玉烟看着地上的鸡毛,又看了看正在水面上悠闲的游动着的鸭子,露出沉思的表情。 乡下人没那么多讲究,垃圾都是随手往河里一倒,好在这个时代塑料袋还不普及,普通的生活垃圾经过一段流域,一部分沉到河底慢慢腐烂成了淤泥,又有一部分被岸边的枝木挂住,风吹日晒也能自能腐化。流动的水本身也会有自洁功能。 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再过几年就会有很多像塑料袋那些新型垃圾,到时侯水库的水质会变得十分糟糕。记得前世兴安市就发生过一次大范围的病毒感染事故,就是因为水库被污染引起的。 治理水污染,这种大事她一个小孩子管不了,只能日后再想办法。倒是眼下这些鸡杂碎,或许有办法处理。 “仙娥姑姑,不如你把这些鸡鸭毛都交给我处理吧。” “交给你,哈,该不会是想做成鸡毛掸子卖吧,切,这么多鸡毛,得全国人民都来买的你掸子。” “这就不劳仙娥姑姑费心了,你就安安心心的把这些给我吧。” “我警告你,可别搞得养殖场苍蝇蛆虫到处跑,要不然鸡得病了,杨管事也保不了你。” 蓝仙娥白她一眼,扭着小腰袅袅婷婷的走了。 “玉烟,你真的有办法处理这些鸡毛?”蓝玉宁皱起眉头,不敢相信的问道。 蓝玉烟自信的笑笑,“倒是知道个方法,但是还得再仔细琢磨一下,我现在得去上课,你先帮我把这些鸡毛都收起来,等我晚上回来处理。” 蓝玉烟回到学校,一下午都在琢磨鸡毛与鸡杂碎的处理方法。鸡杂碎好办,只要不是病鸡洗干净可以给人吃,也可以给猪吃。难办的是那些鸡毛,她记得在十几年后沿海有一个很繁荣的城市,就是以鸡毛发的家。 还因此拍成了电视剧,但是永安乡没有那个大环境,那些小商品也不是她的擅长,她前世打过不少工,但是真正擅长的还是做成衣服。 可惜不是鸭毛,要不然就可以做羽绒服。不对,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别说羽绒服,就是棉袄也是奢侈品,若是有鸡毛袄,比普通的外套肯定暖和些。 再过几个月就是冬天了,何不把这些鸡毛做成袄子,拿到兴安市去卖,肯定畅销。 只是做羽绒服需要专门的布料防止钻毛,现下就算有这种布料,她也没地方买。 她一边想,一边在空白的作业本上涂涂画画。 “你是在画衣服吗?”刘文清突地凑过来,看着她的作业本奇怪的问道,“看起来又不太像的样子,一块一块的,好像是衣服的领子啊,袖子什么的。” 刘文清拧紧眉头,很是疑惑的说道。 蓝玉烟回过神来,“是衣服,田兰阿姨很擅长做衣服,我就向她请教了一些,然后就一直想,怎么样才能把衣服做的更快更好。” “玉烟,你真是聪明,就学了这几天就会画了。”刘文清由衷的赞道。 蓝玉烟笑笑,“哪能学那么快,我就是把田兰阿姨给的衣服拆了好几件,再照着样子画。” 这一招是她前世学服装制作时的笨方法,把衣服拆了研究他们的版型,缝制方法,虽然笨,倒也是一个现学现卖的好方法。 “还是你聪明,能想到这么好的方法。”刘文清就差直接说我崇拜你了。 对上刘文清狂热的像小迷弟一样的眼神,蓝玉烟尴尬的转开头,一个三十多岁的老阿姨,获得十几岁小孩子的崇拜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得意的事。 蓝玉烟转开头,突然看到门边放着的一把雨伞,脑中突地灵光一闪,说:“对了,文清,你知道我们乡收废品的在哪吗?” 第095章伞布做羽绒服 “收废品,你找那干嘛?” “我想学做衣服,但是总不能把家里的衣服全拆了吧。” “所以你想去看看废品产有没有旧衣服是吧,没问题,下了学我带你去。” 刘文清跟献宝一样,一放学就拉着蓝玉烟去了乡卫生所后面的一个老破房子里,那里堆满了各种破烂。有一股难闻的腐味。 一个黑瘦的中年人正坐在这堆破烂里拣拾着。 中年人抬起头往刘文清身上看一眼,笑呵呵的说:“文清来了,今天又拣了什么东西来卖啊。” 看来刘文清看着腼腆羞涩,还是个头脑机灵的人,年纪小小就知道捡废品卖钱。 蓝玉烟转头颇为赞赏的看着他。刘文清抓抓后脑勺,羞涩的说:“我哥年底要娶媳妇了,我想攒点钱给他送个像样的礼物。” “有出息,是个肯上进的五好少年!”蓝玉烟伸出大拇指,毫不吝惜对他的赞美。 刘文清更加不好意思,慌忙转开头,对中年人说:“老米叔,我今天不是来卖东西的,想来你这看看有没有旧衣服。” 老米叔觑他一眼,笑道:“旧衣服,永安乡还能有旧衣服扔啊,不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实在不能上身了就抹桌抹脚嘛,哪来的旧衣服。” 这倒也是,这年头卖个牙膏皮、纸壳箱还有可能,哪来的旧衣服卖。 刘文清没有办成事,不由的气馁,转向蓝玉烟,正要说些抱歉的话,却见蓝玉烟径自走向老米叔,蹲在地上,仔细的看着他手里的活计。 “老米叔,你这些拆下来的伞布还有用吗?” “伞布能有什么用,破破烂烂,屁股这么大,当抹布都不吸水。” “那能给我吗?” “小姑娘你要这个破伞布干嘛?” 刘文清察觉到玉烟的意思,眼中一亮,骄傲的说:“玉烟想学做衣服,想拿伞布当料子。” “学做衣服啊,拿回去剪剪补补的,那倒是可以,呶,那里有一堆呢,拿去吧。”老米叔往门口瞟一眼,那里果然有一堆破破烂烂的伞布,农村人都是破的不能再破才会扔的,所以这堆伞布已经旧的看不出本来面貌。只有几块红色扎眼些。不过眼下也只能用这些。 蓝玉烟兴高采烈的,“谢谢老米叔,等我做好了衣服,一定给你做一件,当谢礼!” 两人一起把伞布抱回了养殖场,又在水库边将伞布仔仔细细的刷了几遍。做完这些太阳已经下山。 待到养殖场的工人都吃好饭了。蓝玉烟叫过母亲,神色凝重的说:“妈,我有事跟你商量。” 刘香玉看到女儿像个大人一样严肃,不觉有些好笑,“啥军机大事啊,妈听着!” “妈,我想用伞布和鸡毛做冬衣。” 蓝仙娥下午一回来,就满场的吆喝说,以后养殖场的鸡杂碎归蓝玉烟解决了,她现在鸭有人赶,鸡杂碎有人处理,所以要回屋安安心心想竞选村长的大事。 原本刘香玉只当是蓝仙娥偷懒的借口,现在听到蓝玉烟亲口说,神色也跟着凝重起来。 “玉烟,蓝仙娥是不是又欺负你了,跟妈说,我去找她算账。” “妈,今天的事是我主动要求的。我已经想好了。” “可是你才九岁,要学整个小学的书本,还要给养殖场干活,已经很辛苦,再做其他的可别累坏了。” “所以,才需要妈妈帮忙啊。”蓝玉烟调皮的眨眨眼睛,挽着刘香玉的胳膊,将白天涂画过的作业本摊开,举到刘香玉面前。 “妈,你看啊,这些是田兰阿姨教我的裁衣,外面晒的那些是我今天从废品站拿的伞布,我就想把鸡毛,代替棉花塞伞布做的衣服里,这样,就可以做成鸡毛袄了。” “这不行吧,以前也有人把鸡毛当棉花用,可是穿在身上,一身都是毛,衣服一洗,这个毛就堆到一块去,根本不暖和。”刘香玉想了想说道。 “所以我想到一个方法,就伞布,我们先做一个内胆,再外面缝一层普通的布料,就像缝被子一样,只需要把外面这层普通面料拆下来洗,里面的内胆则天气好的时候晒晒,鸡毛不会跑出来。也不会湿。就算雨天穿出去,淋一会也没有关系,多好啊。” 这个时代的伞布都是油布,需要非常好的防水、耐磨、耐腐、弹性好等特点,虽然不如羽绒胆布合用,但了胜于无。 等他们做成第一批货,赚到钱,就可以说服刘香玉去沿海找真正的胆布,这样她也可以顺理成章的跟着妈妈做生意了。 “听你这么说,还真是个好东西。可是,要怎么做呢?” “我们慢慢试呗。这是我写的一个制作的方法,你看一下。”蓝玉烟翻开自己的制作流程,一边给刘香玉看一边讲解。 刘香玉了解完整个过程,眼睛都亮了。 “玉烟,你这个方法真是太好了,不仅能解决鸡毛的问题,还能给我们养殖场创一大笔收入。” 呃,这个傻娘,竟然想着给养殖场创收,就不能肥自己的腰包吗? “妈,我是这样想的。我这次去兴安市看到很多人都在摆摊卖货,不如我们也去卖一些,啊,可以让田兰阿姨帮我们卖,她在兴安市有门口。” “走资本主义啊,会被……” “妈,这都什么年代了,报纸上不都写着,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的都是好猫,我们等赚到钱,就照价给养殖场钱,当是我们买的鸡毛么,这样既可让养殖场创收,我们也能赚到钱。” “你个小丫头,天天赚钱赚钱,赚那么多钱干嘛呀。” “可以交学费啊,等我读了书,赚了钱,就可以去兴安市,去省城,去京都,还可以去英国美国法国,啊,还有意大利,书上说那可是世界艺术之国。妈,我们还可以去环游世界。” 蓝玉烟越说越开心,一双眼睛晶亮的比头顶的灯泡还要亮。 望着女儿兴奋的小脸,刘香玉心中五味杂阵,她的女儿真是太不一样了,大部分人都是想着赚钱可以买好吃的,买她玩的。 而她的女儿小小的身体却有着无限的梦想,做妈妈的没有太多本事,只能尽一切努力的成全。 她把女儿拥进怀里,笑着点头:“好的,我的玉烟想去哪里,妈就陪你去哪里,我们去,去意大利。” “嗯!”蓝玉烟用力的点头,再次拿起纸笔作业业,一边讲一边涂画着,末了还不忘交待说:“妈,养殖场人多眼杂,我们这个法子虽然好,但还在试验阶段,不管行不行最好不要有太多人知道,特别是蓝仙娥几个,指不定又得说我们占养殖场便宜。” 这倒是个麻烦事,农村人基本上是敞门开户,谁家打个喷嚏都能传遍十里八乡,根本没有秘密。 可若不秘密进行,好不容易想到的赚钱点子就会被别人学去。 这年头可没人给你说产权保护这玩意。蓝玉烟不由的皱起眉头。 第096章周桂琴掉井里 “嗯,这里面需要用到很多柴火烧水来给鸡毛和旧伞布消毒,用养殖场的锅灶确实不好,也不卫生。不如这样,我们白天在养殖场上工,晚上回自己家做。 “我们争取在一个星期内做几个样品出来。” 母女俩一经商定,立马行动起来,趁着夜还不太深,当即将鸡毛装进尼龙袋里,背回了蓝家村。两人刚到水库边,就看到刘文清,一见母女俩,立马跑了过来。 “香玉姑,玉烟,这么晚了你们去哪?” 刘香玉看看他身后清冷的夜色,不答反问:“文清,那你怎么不回家睡啊。” 刘文清快速的往玉烟方向瞟一眼,说:“我,我白天看玉烟洗那么多伞布,就很好奇她要怎么做衣服。” “就这事啊,哪有那么快,你先回家睡吧,改明儿我妈想好了,再告诉你。” “不用,这大热天的,屋里热也睡不着,要不,我帮你背东西吧。” “不用,这个看着大,很轻的。”刘香玉轻松的提起了鸡毛袋。 “还是我来吧,香玉姑,你打着手电筒,牵着玉烟,她人小别摔着了。” “这小子真是个体贴人,行,反正到蓝家村走快点来回也就半个多小时,就一起吧。” 刘文清的爷爷和刘香玉的爸爸是算是堂兄弟,也算是娘家同宗的侄儿,难得有这么一个热心侄儿,刘香玉也就没在推辞职,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牵着玉烟,三人快步的往蓝家村走去。 刘香玉平时不忙的时候就会回家里擦洗一下,因此,虽然不住人,却也很干净,就连灶台上都没有灰。 “文清,玉烟,你们坐会,我去打点井水,喝了消消暑。”刘香玉见刘文清满头大汗,拿了水壶就去院子里打水。 蓝玉烟则进了房间,看看父亲的书架上还有什么书可以看的。 这些书父亲在世时就读过给她听,重看一遍,熟悉起来也就很快。 刘文清站在门口,看到昏黄的灯光映照在小小的少女的脸上,淡黄的光晕让她的看起来格外的柔和,让他的心也不自觉的柔和。 他不自觉的走上前,伸出手想要抚上灯光下毛毛的发顶,纤长的睫毛,挺翘的鼻子,还有柔润的唇。 “刘文清,你来看,这里有一个手工制作书。”蓝玉烟像是看到什么稀奇玩意,转头高兴的说道。 刘文清脸颊霎地通红,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被大人抓个现形一样,慌忙的扭开头。 “你不是说要给你哥送结婚礼物吗?我们可以帮你哥布置一个浪漫的婚房,你新嫂子见了铁定喜欢。” “好!”刘文清飞快的答应着,眼神却不自觉的转向别处。 蓝玉烟只以为他羞涩,没往别处想,把手工制作书拿在手上,熄了灯,“好了,我们出去喝点水就回去吧。” 三人喝了点水,熄了灯,走出院子,刚打开院门,就听到外边有人喊:“抓贼啊,建国家进贼了,快来抓贼啊。” 与此同时,几个竹子做的扫把头就往三人脸上戳来。 扫把虽然不是什么有杀伤力的武器,但是全往人脸上戳,万一扎到眼睛就是大事了。 刘香玉和刘文清几乎是在同时转身将蓝玉烟护在中间,也正因此,二人被扫把扎了几下。 “别打,我是刘香玉。” “还敢冒充香玉婶,打死这毛贼!”一个粗哑的声音破铜锣一样响起。 又是周桂琴,这泼妇受得教训还不够,还敢打上门来。 蓝玉烟怒不可遏,但是扫把的攻击面实在太大,三人一时无法反击。刘香玉和刘文清只得死死的护着蓝玉烟,被打了好几下。 刘香玉只好拼命的喊:“我不是贼,我真是香玉。” “别听他们的,香玉一个女人,大半夜带个半大小伙进屋干嘛,肯定是来偷东西,怕挨打冒充的。” “周桂琴,你胡说八道,连我妈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吗?你是故意的。”蓝玉烟瞅准空隙,突地猫着腰钻了出去。天黑周桂琴他们也没有看到有人钻出了包围圈,打的更加起劲。 蓝玉烟,绕到周桂琴身后,拿起一根棍子用力的敲在她脑门上。 “哪个打我!”周桂琴吃痛,倏地转身,蓝玉烟跳到远处,“我打的你,有本事打回来啊。” 说着,又往井边跳了几步,周桂琴想不到蓝玉烟敢从背后偷袭,气的半死,挥着扫把就冲了过去,“小毛贼,还敢横,看我不打死你!” 周桂琴一口咬定蓝玉烟是毛贼,不过是想报先前的仇,借机打他们一顿。 这是蓝玉烟自己的家,自然对院子里的摆设熟悉,摸黑到处乱跳,周桂琴就拼命的追,突然扑嗵一声巨响,周桂琴破铜样的声音就消失了。 蓝玉烟也愣住了,糟糕,周桂琴掉井里了。 “妈,妈,你去哪了。”周桂琴三个女儿听到母亲掉进井里,急忙丢了扫把扑到井边。 只是这黑灯瞎火的,在地面上都看不清楚,井里更是看不见。 井口不大,只有一米多,成年人完全可以撑着井壁上来,但是周桂琴身子胖,倒栽着掉进去,根本翻不回来身。急的呛了好些水,痛苦的快要窒息。 刘香玉和刘文清反应过来,也急忙扑到井边,伸手想要拉人,但是两人抓了好几下都抓空了,“桂琴嫂,你先别怕,我找人来帮忙。” 刘香玉说着起身就去找人。 蓝玉烟这会也打开了家里所有的灯,但是农村人照明条件有限,就是打亮了所有灯她依旧照不到井里。 潜水高手也自多能在水里呆六分钟,而周桂琴一个水性不佳的人怕是三分钟都撑不住。 蓝玉烟可不想在自家里弄出命案,等母亲找到帮手来,怕是周桂琴已经成了尸体。 她看着井上的绳桶,脑中灵光一闪,“有了,文清,你想办法下去把这个井绳绑在周桂琴的脚上,我们用绳子拉他上来。” “好!” 刘文清一个少年身手跟猴一样,立即撑着井壁下去,将绳子绑住周桂琴的脚。 五个孩子一起用力转动井绳,终于将周桂琴拉了上来,蓝玉烟又叫刘文清把她翻过来,使劲的按她的肚子,让她把水吐出来,直到水吐光了。 周桂琴终于咳嗽一声,有了正常的呼吸。 溺水过后带来的强烈虚脱感,让她像死鱼一样躺在地上,两眼无神的看着上空。 而在这时,先前被周桂琴惊动的村民,和刘香玉喊出来帮忙的人几乎同时到达。 一个说:“贼在哪,贼呢?” 一个说:“人呢,怎么样了,在哪?” 刘香玉也顾不得回答哪个,直接指向井边,“在那!” 第097章周桂琴变痴傻 “妈,妈,妈,你快醒醒,妈,你不要死啊。” 周桂琴孩子生的密,一共生了七个女儿一个儿子。送去的老四老五老六没有抱回来,老七是蓝玉宁住在学校,在场的老大老二老三,也都只有十几岁,这时已经被吓懵了,只知道坐在地上哭。 众人齐齐看过来,就看到水淋淋躺在地上挺尸的周桂琴,和哭丧一样的女儿们。 “周桂琴,这娘们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偷起东西来了。” 有那好心的村民,看三个女儿哭的跟娘死了一样,摇了摇头,说:“大人作孽,孩子遭罪。香玉,你看她掉了井里受了报应,我们一起把她抬回去。这事就算了吧。” 刘香玉看到周桂琴那快死的样子,担心的魂都快没了,完全没有留意到村民们到底在谈论什么,只愣愣的说:“好,赶紧抬回去,最好叫医生再来看一下,可别弄出个好歹来,家里还这么多孩子要养呢。” “香玉,你可真是善心人,周桂琴这样对你,你还想着她的孩子。” “大家都是有孩子的,能够理解她的心情。” “哼,她只有那个儿子。” “就是,大半夜摸进你们家,估计又是帮那儿子找食呢。” “算了,大家都少说两句,赶紧抬人吧。” 周桂琴身材高大又壮实,这会愣愣登登跟个植物人一样,几个壮劳力费好大力把把人抬出去。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刘香玉这才明白过来。敢情大家以为喊捉贼的是自己,而周桂琴则是那个被捉时误掉进井里的贼。 她刚想说不是,蓝玉烟悄悄的扯了扯她的衣服,示意她不要说。 刘香玉转念一想,周桂琴虽然不是偷东西的贼,但也是心术不正的贼,这样让她长个记性也好,省得天天来烦她们母女。 而周桂琴愣愣呆呆的只有呼气的力,完全说不出话来,这事竟然就这样被定局了。 等到第二天村里传遍了周桂琴因为老公坐牢,家里没吃的,只好去隔壁寡妇家偷,被人当场抓住,还掉进井里,大家当作笑话一样讲来听。 而周桂琴呢,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整个人突然安静了很多,也不像以前那么泼妇了,当然也不太晓得干活。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麻利样。 卫生所的大夫说,可能是在井里憋气久了,虽然捡回一条命,但是脑子却伤着了。 女儿们像被解放了,家中的欢笑都多了一些。 蓝玉宁听说母亲受伤,也回家看了看,发现母亲伤着脑子的坏处明显,好处也是显而易见,就是不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打骂女儿。有时候还能看着几个女儿痴痴傻笑。 蓝玉宁激动的热泪盈眶,这样温和的母亲,是做梦也想不到的。 “招娣,现在妈干活不利索了,我们几个实在忙不过来,你抽空还是回家干些活吧。” 蓝玉宁却是犹豫了,“姐,我要读书,家里的活我有空就会来做,但是一定要读书。” “赔钱货,读什么书,看把妈都读傻了。”蓝福贵斜着眼,六七岁的娃已经会用恶毒的话骂亲姐姐。 四个姐姐听到弟弟发话,本能的不出声默默的转身干自己的活。 周桂琴的地方变了,疼儿子的心却完全没有变。看到蓝福贵不高兴了,赶紧拿出一块糖献宝一样塞给儿子。 蓝福贵抢过糖丢进嘴里,却是连正眼都不瞧一下妈妈,蹦跳着出门玩了。 蓝玉烟和周桂琴家只隔着一堵墙,挨的很近,但是离其他村民却有着一小段距离。现在周桂琴变老实了,母女两人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研究羽绒服的制法。 这一日趁着星期天,蓝玉烟一整天都呆在蓝家村,裁布做衣。 正盯着手上的破布琢磨着怎么做才物尽其用,院门突地被人推开。 她惊的一个激凌,急忙起身,望向院子,就看到刘天业摇着蒲扇走了进来。 刘天业来这里干吗?蓝玉烟急忙将布料放进筐里,走出房间,顺手关紧了门。 “玉烟,今天礼拜,怎么不上舅家玩去,你舅妈一直念叨着给你做好吃的呢。”刘天业一副看我多关心你,还不快喊舅舅的表情,边往里走边说道。 不得不说刘家人真是基因好,就是刘天业这二流子相,认真起来也挺人模狗样的。 蓝玉烟对这个舅舅是没有好感的,淡淡的说:“快期末考试了,我得复习功课,校长说了,要是这次考的好会直接给我跳级。” “还是玉烟有出息,以后老刘家就指望你了。”他自顾在走廊下的石墩上坐下来,转头眸子里闪着算计,说:“下个礼拜你们村就要选村长了吧。” 蓝玉烟点了点头,“差不多吧。” “我听蓝大林他们说,这次是男女不限,二十岁以上都可以啊,唉,可惜啊,玉烟只有九岁,要不然也选个村长当当。” 蓝玉烟不想理他,拿了本书坐在一旁假装在看。 刘天业有些没趣,却不死心,摸了摸鼻子,看着隔壁蓝大柱家的屋顶说:“你看过西游记没?” 前世蓝玉烟孤身一人,逢年过节厂里放假没地可去就在出租屋里看电视,因为交不起有线电视费,所以只能看中央台,每到节假就重播西游记,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但是这个时代西游记才刚刚开播。 “没看过。” “可好看了,孙悟空有七十二变,会变金箍棒,把妖怪打得没地跑。真是好看!”刘天业指着蓝大柱家屋顶上的天线,“呶,那个就是电视信号线,想不想去看看。不过蓝大柱一家人小气的很,估计不会给你们看。可惜啊,你们蓝家村就村长家有电视。” 说着突地拉长了声音,“咦,要是玉烟家是也是村长,不就有电视了。” 呃,舅舅大人,您这哄小孩子的伎俩也太差了吧。蓝玉烟一板一眼的答:“舅舅,玉烟家不是村长家。” “你们村不是男女不限么,让你妈去竞选呗。” 原来刘天业是想让自己妈当村长,也是,像他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估计早就眼红村长家的好资源了。 第098章竞选村长报名表 “我妈不想让村长。”蓝玉烟如实说道。 “她不想当就不当啊,玉烟,你一定得让你妈当村长,那样你就可以看西游记了。” “我不想看西游记。”那些台词都可以倒背下来,还有再看的必要吗? “当了村长,别人就不敢欺负你们了,我听说前几天周桂琴还爬你们家偷东西,要是你们是村长,借他十个胆也不敢,玉烟,让你妈当村长,就可以在村里横着走。” “舅舅,你为什么想让我妈当村长?” “因为当村长好啊,就可以给你好日子过啊。” 蓝玉烟其实也想让刘香玉当村长,但是她自己不同意,就不想勉强,反正发家致富的路又不只有当村长这一条,所以刘香玉明确说不想的时候,蓝玉烟就歇了这心思。 但是让刘天业这一提醒,她又想起来,再过段时间蓝大柱就回来了,他那种人肯定会报复回来。若是妈妈能当村长,蓝大柱也会收敛一些。 “可是我说不动我妈,舅舅,你有办法吗?” “办法,当然有!”刘天业肯定的说道。 “什么办法?” 刘天业神秘兮兮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这是我从乡里拿的报名表,你先帮你妈报上去,然后再按我这意思。让你妈竞选的时候读读,这村长宝座肯定落咱家。” 蓝玉烟狐疑着接过,《水库养鱼致富点子》 水库养鱼?这倒还真是个点子。 “我都帮你妈想好了,这鱼养得了,就卖去兴安市的酒楼,听说现在城里人都吃腻了街市上的鱼,说不营养,就想吃水库里的鱼,肥又香。” “舅舅,你想承包水库养鱼?” “是,啊不是,是你妈可以带领大家养鱼。” “哦!”蓝玉烟笑着眨眨眼睛,“我懂了,回头我就给我妈说一声。” “别说,先报了名再说。” 这是准备先斩后奏,把母亲逼上梁山。 虽然不一定要当村长,但是能厉练母亲的胆子。自己毕竟还小,只能当当慕后军师,所以抛头露面的事还是需要母亲来做,若是借着竞选村长的机会让母亲练练胆也不错。 “好吧,那就先报上去。” “好,那你现在就填好来,一会我回去给你带乡里去。” 蓝玉烟也不含糊,当即找了支笑,认认真真的填好。 刘天业见目的达成,拿了报名表就走了。 蓝玉烟见人走了,又继续回屋里做活。 刘天业刚出了蓝家村,就看到村路上,迎面走来的蓝仙娥。 蓝仙娥穿了一条白格子的连衣裙,一条黑色布腰带把腰勒的细细的,泡泡袖又显得胸鼓鼓的,交领底下深沟若陷若现,一头长发烫了流行的卷,披在身后,时髦的像电影画报里的明星。 男性本能,刘天业看到这一身的蓝仙娥,眼都直了,怔在原地走不动路。 “哟,这是刘家村的刘大哥来了,怎站在这里,不进村?”蓝仙娥还喷了点花露水,走近了些,那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勾的刘天业心里麻痒痒。 “已经去过了,香玉不在家。” “哦,手里拿着什么呢。”蓝仙娥走近了,刘天业借着身高优势,眸光越过衣领一见到底,心脏扑嗵扑嗵的乱跳起来。 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忘了反应,直到手心一空,报名表已经到了蓝仙娥手里,刘天业猛然回神,急忙抢过,“没什么,就玉烟的作业。仙娥,我,我先回去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蓝仙娥虽然长得好,勾得人神魂颠倒,但是承包鱼塘发财才是大事,刘天业抢回报名表,急匆匆的走了。 蓝仙娥看着他的背影,不屑的笑了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别的本事她没有,但是这记忆力着实好的很,就刚刚那一瞥已经把刘天业写的水库养鱼致富点子看的七七八八了。 水库养鱼?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兴安水库里的鱼鲜活肥美,自开始承包到户单干以来,多少人眼馋着这一块。但是水库水域广又深,没点技术就算养着鱼了,也卖不出去。 自己在县里学习的时候,也接触过养鱼这一块。刘天业那猪脑子写的养鱼计划也算有模样的,不如两相一结合,就是新的致富之路了。 之前一直愁着竞选村长没有合适的发财点子,这下真是打瞌睡就送枕头。 蓝仙娥一撩长发,胸脯子挺的更高,大阔步的往村里走去。所过之处,男人的们的眼睛都恨不得粘到她身上。 谁说娘子军无用,光是这吸引力,哪个能比。 蓝仙娥昂胸挺胸,小腰扭的更加风情,一脸的得意。 正在坐在院子里剥豆子的周桂琴看到蓝仙娥进门,乐呵呵的挥手,学着孩子们的语气说:“仙娥姑姑,你回来了。” 这个周桂琴自打掉了井里,就天天这副傻乐的样子。蓝仙娥没好气的转开头,径自进了房间。 一看冷锅冷灶,早上没吃完的稀饭还在锅里,都糊成了坨坨,吃过的碗也没有洗,全堆在木盆里。用过毛巾,抹布,扔的到处都是,整个厨房就跟杀猪场一样。 “来娣,迎娣,你们都死哪去了,碗也不洗锅也不刷,等着我来伺候你们啊。” 院子里的周桂琴听到她的喊声,回道:“来娣他们一早就下地里了。” 语气竟然像个正常妈妈一样温柔,还有几分护女儿之意。 蓝仙娥心头更加窝火,“他们下地了,你干嘛呢,以前还是蠢,现在怎么还懒上了,这厨房整的跟杀猪场一样不知道收拾一下。” “福贵要吃豆。”周桂琴委委屈屈的说道 蓝仙娥跑出来,看到她剥的快满出来的豆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就踢翻了豆子,“吃豆吃豆,周桂琴你脑子是被水泡坏了吧,屋里不收拾,剥这么多吃的完吗,吃不完放那又呛掉,你真是又懒又蠢,就是欠收拾!” 蓝仙娥环顾一圈,这个家自从蓝大柱被拘留就一天不如一天,真是丧气! 她深吸一口气,气呼呼的跑了。也不管地上还有好多豆子,抬脚就往门外走。 周桂琴一看宝贝儿子的豆子被踩了,当即不乐意了,扯了蓝仙娥的裙子就嚷:“别走,你还我豆子,福贵的豆子……” 蓝仙娥没有防备,脚下又是滑溜溜的豆子,被这一扯,登时摔了个四脚朝天。露出底下红底花裤头。 第099章小背心花裤头 刚刚进门时,只顾着得意,忘了关门,没有注意几个被蓝仙娥迷得神魂颠倒的后生,一直在门外偷看。这会看到蓝仙娥摔倒,露出花裤头,高兴的眼都直了。 不知是谁倒抽着凉气,惊呼:“啊,仙娥穿的是花裤头,跟我妈给我做的天生一对啊!” 这年头什么都是自己做,所以裤头也一样。碎花布是比较稀罕的布料,那些重男轻女又没有什么品位的老妈子就会扯来给儿子做。 蓝仙娥听到那后生的话,气的脸都白了。 说话的是村里一个傻老娘们的儿子,因为碎花布是稀罕玩意,就拿来做给儿子做裤头,根本不知道一个大老粗穿个花裤头会被人笑话。 这大老粗还好意思喊出来,还好意思说跟自己是天生一对。蓝仙娥快要气炸了,站起来就要去关门,不想身后还有个周桂琴。 她不依不饶,死死的抓住裙摆,蓝仙娥又起的急,只听刺啦一声响,蓝仙娥新做的裙子整个被拽下来,破成了两半。露出里面白色的小背心,高高的胸脯子把棉背心鼓成了两个球,球的顶上还有两粒小蒂蒂。 胸大腰细腿长,蓝仙娥的身材着实不是盖的。门外的后生,直接流了鼻血,身下也情不自禁的顶起。 周桂琴以前再横,见了蓝仙娥都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的,现在竟然敢反抗,还害得她当众丢丑。蓝仙娥怒火冲顶,转过身,发狂一样的抓起周桂琴的头发就往旁边的柱子上撞。 “周桂琴,我杀了你!” 周桂琴人是傻了,但是力气还在,受到攻击本能的反抗,反手就抓住了蓝仙娥的裤头腰。 裤腰是松紧带的,轻轻一扯就漏出好大截的腰。 后生们伸长了脖子,拼命入裤头底下看。 蓝仙娥气疯了,手脚并用的和周桂琴扭打在一起,周桂琴力气极大,蓝仙娥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眼看着上下失手,要被扒个精光。 蓝玉烟听到隔壁的争执,原本不想管,只是见他们闹腾的太厉害,回头又会连累玉宁,只好走了出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春光好啊! 蓝仙娥雪白窈窕的身体,像头初生的小肥羊,诱人至极。再一看门外的后生已经血流如柱,恨不得冲进门把蓝仙娥就地阵法。 伤风败俗! 蓝玉烟眉头一皱,厉声说:“几位叔叔,仙娥姑姑都被人人都被打成这样了,还不快去叫乡长来处理!” 后生们一见蓝玉烟,色迷了的心窍也回了神。尴尬的转身,“好,我们这就去!” 去什么去,还是先找个地方把这股邪火给去了。 几个后生一转生就跑到附近的水库,跳进去去火了。 蓝仙娥已经被制的没有反击之力,周桂琴反扭了她的手,将她压趴在地上,然后骑在她身上,继续打。 “周桂琴,你放手,你他妈的放手!”蓝仙娥嗷嗷的叫着,但是根本反抗不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 蓝玉烟摇一摇头,上前就要关上大门离开。 蓝仙娥眼尖,瞧见了她。急忙说:“救我,把这娘们弄下来,救我!” 蓝玉烟指了指自己。难以置信的看着蓝仙娥。 “玉烟,快救我,把周桂琴弄下来啊。” “仙娥姑姑,你都打不过她,我更打不过啊。” “那你快去地里,把来娣他们叫回来。” “去地里啊,那好远的,我妈还让我看着灶膛呢。” “玉烟,乖玉烟,你快去,只要你把她们叫来,我,我给你钱!”蓝仙娥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再被周桂琴摁着打,她这张花容月貌的脸都得毁了。 “多少钱?” “一毛,不,两毛!” “两毛钱能干吗?” “一块钱。” “你给我十块钱,我就帮你!” “十块,你怎么不去……啊,好,好,十块钱就十块!你快把这死婆娘弄下去。”蓝仙娥话还没有说完,周桂琴抓了她的长发就要扯。 “你得先给我!” “我,我那个裙子的侧面缝了个口袋,里面有钱。” “好咧,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这就帮你把二大娘弄走!”蓝玉烟关上院门,跑进来从蓝仙娥的口袋里利索的扯走10块钱,然后跑进房间,一把抱起睡着的蓝福贵。 蓝福贵睡的正香,突地被人吵醒,哇哇的就哭了起来。周桂琴一听儿子哭,赶紧爬起来,撒丫子的冲进房间。 蓝玉烟回到院里,笑盈盈的看着蓝仙娥,“搞定了!” 蓝仙娥爬起,扯好被周桂琴扯得乱七八糟的背心裤头,又捡起地上的裙子,裙子被扯得腰线裂开,没办法再穿,只好用裙摆随便的包住身体。 看到蓝玉烟出来,蓝仙娥又怒了,“蓝玉烟,你,就这样诓走了我十块钱,还给我!” 说话间伸手就要来抢玉烟手里的钱。 幸好她事先把钱拿到手了,要不然以蓝仙娥这尿性肯定得赖账! “仙娥姑姑,福贵哭的那样厉害,起床又不没有豆子吃,估计还得闹,二大娘现在力气大的很,脑子也跟以前不一样了,我劝你啊,还是赶紧跑吧。” 说完,不等蓝仙娥回话,就一溜烟的跑回自己前,关紧了院门。 蓝仙娥心有余悸,听到里面怎么哄也停不住哭的福践,生怕再被周桂琴按了打,赶紧回屋,随便套了身旧衣裳跑了。 她脸上身上都被周桂琴抓了好多道道,头发跟扫把头一乱蓬蓬的顶在脑门上,神色慌张,衣服不整,看起来就像被凌辱过一样。 经过人群时,一看先前在院门前的几个后生也在,赶紧低了头跑。 隐约听到身后传来哄笑声。他们说, “仙娥的奶真是大啊,跟梨瓜那么大,比梨瓜大多了,像小娃儿了的脑袋啊,胀鼓鼓的。” “仙娥的屁股才好看呢,又大又翘,跟个葫芦瓢一样。” “那腰才细呢,一截截,只我家婆娘的小腿大。” “啧啧,真真是好看啊。” “哈哈……”男人们发出猥琐的笑声,蓝仙娥气的要炸了。 但是现在她只能装作没有听到,加紧了脚步,匆匆忙忙的跑回了养殖场,一进门就关在房子里,哇哇的哭起来。 刘香玉正在门外准备午饭要用的菜,见蓝仙娥这模样,吓了一大跳,放下手里的活打了盆水就要进屋表达一下关心。不想门被锁死了,只好把水放在门口。 她对着窗户柔声说:“仙娥,你是不是摔了?我给你打了盆水,你自己端进去擦洗下吧。” 蓝仙娥听到刘香玉的声音,满是泪痕的眼睛里露出刻骨的恨意。 第100章陆鸣远来信 都怪刘香玉和蓝玉烟这对母女,如果不是他们,自己的大哥就不会被抓,也不会丢了村长之位,周桂琴就不会脑子坏掉打自己。害得自己被全村男人笑话,还被蓝玉烟那贱丫头诓去十块钱。 十块钱啊,她半个月的工资就这样没了。蓝仙娥越想越气,恨不得冲出去,把刘香玉也给扒光了扔进男人堆里任人观赏。 “刘香玉,蓝玉烟,你们给我等着!”她拿起梳子把头发当成仇人,用力的梳了下,却不想头发打结,痛的她龇牙咧嘴。 蓝仙娥啪地扔下梳子,索性不梳了,躺在床上喘大气。 另一边,蓝玉烟得了十块钱,高兴的眼都眯了。 正好,有了这十块钱就可以帮蓝玉宁置办过冬的东西了,蓝玉宁就不用再给蓝仙娥赶鸭子,哇哦,蓝仙娥,今天就当是你做了好事了。 她笑眯眯的锁好门,揣着钱就往乡里跑。乡里有一个供销社,里面有卖生活用品这些,虽然没有兴安市里的丰富,但是基本的生活用品都是能满足的。 她看了一下价格,十块钱刚好可以弹一床棉花被,还可以再买几米布。 蓝玉烟交了钱,约定好取棉被的时间,拿了布就准备去找蓝玉宁。刚走到门口,旁边的邮政所的人突然喊她。 “蓝玉烟,有你的信。” “我的信?”蓝玉烟惊喜的瞠大眼睛,难道是陆鸣远来信了,她激动的跑过去,接起来一,信封上那遒劲有力的字体,果然是陆鸣远的。 “谢谢!”蓝玉烟高兴的飞起,将信用力的按在胸口,久久才平复下流泪的冲动。 她走到一树荫下,放下手里的布料,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 信封里除了一封信,还有一张彩色照片。照片上,陆鸣远站在中学校门口,白衬衣黑西裤,意气风发,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 蓝玉烟眼眶蓦地湿了。她捂住脸,喜极而泣,模糊的泪眼连信上的字都看不清。用力的擦了擦,眼泪却止也止不住,对着信纸又哭又笑,就像个傻子。 “玉烟,你怎么了?”蓝玉宁从学校里出来,就看到蓝玉烟坐在树下哭,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过来问道。 “我,我没事,是鸣远哥哥来信了,他来信了,他说,他说……”蓝玉烟越说越激动,根本说不出话来。 “瞧你高兴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根本看不了信,要不我读给你听吧。” “不要,我要自己看!”蓝玉烟平复下心情,正要将信纸折起重新塞回信封里。突地一阵风吹起,风卷起沙迷了她的眼。 玉烟抬手挡眼睛,信纸随风飘走。 “呀,信吹走了。”蓝玉宁急忙跟着风追,蓝玉烟也急忙跟上。 信纸被软的掉进水沟里,蓝玉宁想也不想就跳进水沟,捡起了信献宝一样递给玉烟。 “给你!拿回家铺石头上晒晒,应该还能看。” “谢谢你玉宁。” “不客气!” 蓝玉宁爬上岸,蓝玉烟接过信纸正要重新折起,突然惊叫一声: “咦,少了一张,应该是五纸信纸,只有四张了。” 蓝玉宁急忙往水沟看去,“是吗?估计顺着水流下去了,我再去找找。” 说着便又重新跳进水沟,蓝玉烟也急的顺着风的方向四处寻找。 两人找了许久,那最后一页信纸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踪影。 蓝玉宁很是自责,“怎么办,玉烟,找不回来了,对不起,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过来,你就不会被丢了鸣远哥哥的信了。” 找不回来,蓝玉烟也只能作罢,笑了笑说:“算了,不过是一页信纸,回头回信问一下鸣远哥哥写的是什么,让他再告诉我好了。” 蓝玉宁眸子一亮,喜道:“你要回信给鸣远哥哥吗?那,可不可以顺便帮我也带一封啊。” “你要写信给鸣远哥哥?” “没有他们,我现在可能都还不上了学,当然得写信好好感谢一下。” “那倒也是,那你写吧,写好了我帮你放一起寄。” “好!” 蓝玉宁用力的点头。 两人重新回到树下,蓝玉烟杆拿起地上的布,“对了,玉宁,你不用再给仙娥姑姑赶鸭子了,今天她已经帮你弹了被子,还买了这些布料,回头我就和我妈一起给你做冬衣。” “真的?!我姑突然有这么好。”她活都还没有干完,蓝仙娥你给她买东西,完全没有可能的是。 “她哪有那么好。是她跟你妈打起来了,我帮了点小忙她就把钱给我了。” “打起来了?那我好有没有受伤?严重不严重?”在蓝玉宁的固有印象里,周桂琴不是打不赢蓝仙娥,是不敢打。 所以她第一反应就是怕妈妈受伤,家里已经一团糟,再要有人受伤,日子就没有办过了。 “有事的是你姑。你妈现在可厉害了,把你姑打的动都有动不了。所以求我她弄开你妈,呶,我就年她给我十块钱,给你买了这些,还弹了新被子。所以你以后好好读书,不用去养殖场干活了。” “玉烟,你事事想着我,你对我真好。”蓝玉宁垂眼看向自己的裤子口袋,刚刚捡回来最后一张信纸,看到上面陆鸣远对蓝玉烟关心的话语,她突然就舍不得把这张信纸还给玉烟了,她想留着这张信纸,就好像陆鸣远关心的人是自己一样。 她从小不被重视,极度的渴望被关心爱护,原本她觉得玉烟已经有四张信纸,自己留一张也没有什么,这时看到玉烟对自己这么体贴关爱,突然又有些不忍心了。 小手用力的握在口袋的位置,心思百转千回,纠结着要不要把信纸还给玉烟时,蓝来娣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走到近前,看到蓝玉烟又停在了几步外,那夜周桂琴带着她们姐妹本想把刘香玉母女打一顿,让他们吃个哑巴亏,没成想吃亏的成了自己。 蓝来娣是蓝大柱第一个女儿,那个时候也没有计划生育,所以也就不会为没有生到儿子而憎恨女儿。蓝来娣小的时候还是过了一段太平日子的,后面多了好些妹妹,蓝大柱也是把气撒在几个妹妹身上。她这个老大只要干活卖力,基本上不会被打骂,再说也有十五六岁,也更懂得趋利避害。 见到蓝玉烟,她心虚的站在几步之外,歉意的笑笑,然后对着蓝玉宁说。“招娣,礼拜天学校事情不多,你就回家里帮一下吧,家里房顶都要被揭了。” 蓝家也就这个大姐会对自己态度好些,蓝玉宁听到她这样说,不由的着急起来,问:“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第101章十岁女娃要许亲 蓝来娣看一眼玉烟,小声的说:“姑把妈打了,福贵要吃的豆子撒在地上也被踩的乱七八糟,福贵没有豆子吃,一直闹,可是妈一大清早连根拔了豆,再也没有豆子,福贵就一直闹,妈就一个劲的哭。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你,你能不能问问学校,有没有豆子,借点给我们。” 这个周桂琴自从掉水之后,对女儿们是不打骂了,但是惯儿子的毛病还是没改。不过是吃个豆子,竟然连根拔了,简直是杀鸡取卵。 蓝玉宁苦起脸,“学校没有地,吃的全是按人头定量从供销社买的,哪有多余的豆。” “那怎么办?都晌午了,家里还跟杀猪场一样,迎娣他们也没有饭吃,晚些我们还要下地,这……”来娣是真着急了。 她跟别的女儿们不一样,她是被重男轻女洗脑成功了的,跟周桂琴一样一心一意的疼爱着弟弟。所以见弟弟哭的那么伤心,也跟着着急难过。 “玉宁,你跟你姐聊着吧,我把布先带回去,回头你有空去我家量一下尺寸,我先走了。”蓝玉烟不想再听这些破事,抱起地上的布转身往养殖场走去。 “玉烟!”来娣忽然叫住她,“你,你,你可以跟养殖场借点吗?我,回头等谷子收上来的时候,我拿谷子跟你换。” “来娣,你姑就是养殖场的员工,跟她借不是更便利吗?” 来娣紧咬着下唇,为难的不成样子,“我姑……” “实在不行就把蓝福贵抱去给蓝仙娥呗,谁让她踩坏了福贵的豆子,一人做事一人当,书上都是这么教的。” 来娣眼睛一亮,“玉烟,你说的有道理哦。把福贵送去给姑,我妈也就不用整天为福贵操心了,也能跟我们一起下地干活。” 蓝来娣也是风火的性子,当即又往家跑去。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半个小时后,就把福贵送到了养殖场。 蓝福贵这个小霸王,可是半点不能逆了他的意,蓝仙娥的所有东西对他来说都是新鲜玩意,翻了一个又一个,把那些雪花糕,头油抹得到处都是,但是打不得骂没用,蓝仙娥气的直跳脚。 蓝玉烟坐在自己房里,一边琢磨着给蓝玉宁做新衣服,一边听着蓝仙娥屋里的鬼哭狼嚎。嘴角愉悦的翘了起来,让你见天欺负我妈,现在就把你欺负个够,让你知道什么叫自食恶果。 蓝玉烟心情大好,就连衣服的草稿都画的分外漂亮。 知女莫若母,刘香玉知道来娣她们肯定不敢把福贵送来给蓝仙娥,只有蓝玉烟这个鬼机灵敢出这主意。 刘香走过来,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神情凝重的望着蓝玉烟。 “妈,你来的正好,我白天帮玉宁扯了几米布,我们之前做的伞布羽绒服不是好了吗?现在就照着那个大小,和我画的这个样子,把外层做好吧,这样玉宁就有过冬的衣服了。” 蓝玉烟欣喜的将本子推到母亲面前,“妈,你手艺手,你来做吧。” 发现终样没有接腔,蓝玉烟心头微微一沉,疑惑的看向母亲,“怎么了,妈?” 女儿机灵可爱又不失善良的本性这让她很欣慰,但是蓝大柱那家人是什么货色,她心里太清楚。虽然玉宁是无辜的,但和那家人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出于对女儿的保护,仍旧不太赞成她管太多。 “玉烟,我知道玉宁是个可怜的孩子,很需要别人的照顾,但是玉烟,你也还是个孩子。还有,蓝大柱很快就会回来了,妈是怕……” 刘玉烟想了又想,语重心长的说道。 蓝玉烟冷静下来,母亲的考虑不无道理,但是她考虑的不是帮不帮蓝玉宁,而是彻底的让把蓝大柱望尘莫及。即使不能将蓝大柱绳之以法,也要他再不敢动轻举妄动。 “妈,我知道你是怕蓝大柱回来欺负我,放心吧,我做这些不仅是为了帮玉宁,也是为了拿她当模特,只要给她的衣服做好了,那给别人做也就水到渠成了。” “真的吗?” “当然是,我这就一举多得。” 蓝玉烟笑盈盈的话让刘香玉长松一口气,“那还不快把你的图纸给我看看,妈可没那么多功夫天天陪你折腾。” 刘香玉佯怒的斜一眼蓝玉烟,拿过她面前的画稿,仔细的看起来。 母亲还是善良的,但是越来越有原则和底线,这对母女俩的未来来说是一件好事。蓝玉烟也是很高兴,母亲俩头抵着头,在灯亲亲亲密密的研究起画稿来。 他们没有注意到门外,一个瘦小的身影,推门的手悬在半空又缩了回去。尖削的小脸上露出伤感的神情。 原来,没有人是真正关心自己的,没有人是无条件的爱自己的,自己不过是她用来制衣服的模特,一切都是有条件的…… 眼泪夺眶而出,蓝玉宁心疼的紧揪在一起。 “招娣,你个死丫头,在这杵着干什么,还快把福贵抱回去,真的是烦死了,我欠你们几个的,啊,烦死了!”蓝仙娥抓狂的声音突地传进来。 蓝玉烟和刘香玉倏地转头,只见门被推开一点缝,人影一闪而过。 “玉宁来了,正好,我去叫她来看看样子喜欢不喜欢?”蓝玉烟急忙去开门。 蓝玉宁正要往蓝仙娥房间走,就听见玉烟喊:“玉宁,你来了,是来补课的吧,进来,等你半天了。仙娥姑姑,玉宁前几个只顾着给你赶鸭子,都没有上课,我给她补一下啊。” 说着,拉了蓝玉宁就回了自己房间。 蓝仙娥想发火,都没地发。 “玉宁,你看看,这是我先前画好的样子,用这块朱红色的布做,就是过年穿也喜庆。”蓝玉烟将布料和图稿拿到她面前,蓝玉宁神情尴尬。十来岁的孩子,还不太会掩藏心事。 “玉宁,你怎么了?” “我?”蓝玉宁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我,我姑让我带福贵。” “我不是跟你姑说了给你补课吗?她也没说什么?” “我……”蓝玉宁头低的更低了,眼泪一颗一颗的掉在手背上,模样相当可怜。 “玉宁,发生什么事了?”蓝玉烟察觉到她的样子太不正常,不由的担心起来。 “我,我以后都不会再去学校了,玉烟,谢谢你,能进校门,跟你读书,我已经知足。” 说着猛地转身,跑出屋子。 蓝玉烟急忙追出去,就看到蓝玉宁蹲在水库边号陶大哭,凄惨的哭声激起一群水岛,发出呜哇的声音。 她看起来那么的弱小无助,就像寒冬枝头瑟瑟发抖的树叶,随时会堕入绝望的深渊。 蓝玉烟缓步走近,伸手按住她的肩头,蓝玉宁转头看到她,泪流的更凶。 一边哭一边抽抽噎噎的说:“今天,我,我回家,刚好我舅家领了张媒婆来,她,她要给我姐说亲,可是,我妈说姐要留着干活,最后,把我许了出去。” 第102章童养媳 “什么?”蓝玉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才十岁,怎么许人?” “张媒婆说,对方不怕多养一个人,也可以等我长大再,再打证结婚。但是要先到对方家里去。” “那不就是童养媳吗,这什么年代了,还童养媳?”蓝玉烟气的柳眉倒竖,“这哪是许人,分明是把你往绝路上逼啊。” 难道说她今生所有的努力,为玉宁做的一切改变,非但不能改变她被包办婚姻的命运,反而要让她悲惨的命运提前吗? “玉宁,我绝不会让你现在嫁人的。” “没有用的,我爸出了这事,家里一下子少了进项。他们说把我许出去,家里就少口人吃饭还可以收一大笔彩礼,可以给福贵交学费。我妈,我妈就同意了,他们还说等我爸一回来就把我带过去,也算是给我爸洗霉头,呜呜……” 蓝玉宁摇头,越哭越伤心。 这大概就是蝴蝶效益,前世蓝大柱一家一直过得不错,直到那个贪官倒台时才被牵出来。但是那个时候蓝大柱都五六十岁了,女儿们都成家立业,儿子也成年。他一个老农民被牵连也没什么好损失的。 而这一世因为自己重生,让蓝大柱提前倒霉,连带的儿女也跟着受苦。 “玉宁,大人们常说郎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女人嫁人就是一次重生,嫁得好日子也跟着好。嫁得不好,日子就越过越差,你也不用太担心。虽然童养媳不好,但万一对方真是个好人,允许你继续读书呢。” 蓝玉烟努力的从这件事里找寻有利的信息,安慰蓝玉宁。蓝玉宁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没用的,那个人就是先前要说给你妈的吴根。” “什么?”蓝玉烟瞪大眼睛,“吴根,我记得他比我妈都要长十几岁,岂不是比你爸还大。又是个瘸子……” 这是亲妈,亲舅舅吗?怎么会把自己的外孙女嫁一个这么大年纪的残疾。 “吴根说可以出三百块彩礼钱,每年还给家里一百块娘恩钱,我舅说够福贵读书开销了,我妈就同意了。” 三百块彩礼,每年还给一百块,这个数额在农村来说着实是笔巨款。但是也不能为了钱把女儿嫁给一个残老头啊。 “他还说,以后若是能给他生下一儿半女,再给五百块。可是玉烟,他那么老了,我怎么跟他生孩子。”蓝玉宁说着,又哭了起来。 “先别急,玉宁,冷静点,我们慢慢想办法。”蓝玉烟跟着急上火,在思想落后的农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还是比比皆是,大人若是商议决定,她一个小孩子根本不可能反抗。 蓝玉烟转了转眸子,突然看到刘家村的方向,想了想说:“要不,我们明天找乡长叔叔想想办法,他肯定会有办法。” 说着,蓝玉烟掬了一把水,把蓝玉宁的脸抹干净,“天晚了,你先回学校吧,等明天上学我们再一起商量。” “嗯。”蓝玉宁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的去了学校。 蓝玉烟回家将玉宁被许给吴根的事情告诉了刘香玉,刘香玉听闻也吓了一大跳,“这个周桂琴,越来越不像话了。不过,玉烟,这件事你让乡长帮忙是对的,蓝大柱就要回来了,我们以后还是能跟他们尽量少接触,哪怕是玉宁也一样。” 蓝玉烟心里咯噔一下,刚刚太着急,倒是没有想到蓝大柱头上。看她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妈放心,我不会再让蓝大柱欺负我们的。” 以蓝大柱那恶劣的本性,肯定会想办法打击报复母女俩,虽然现在母女俩在永安乡名声大好,也有好多拥护者,但是蓝大柱这人太阴险。 看来这事还得好好谋划一下,让蓝大柱回来了也没办法再欺负人。 蓝玉烟想什么,犹豫着说“妈,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刘香玉铺平布料,对照玉烟画的稿子仔细裁剪,一边头也不抬的问:“什么事?” “我,今天和大舅,把你竞选村的报名表交上去了。” “啊?”刘香玉心里一惊,差把把布剪歪了。“你这孩子,不是说了我不竞选村长吗?” “我觉得舅说的有道理,他说蓝大柱之所以敢这样欺负我们,就是因为我们母女没有倚仗,如果你是村长,需要他巴结您过活,肯定就不敢了。” 刘香玉放下剪刀,怔怔的看着蓝玉烟,“可是,妈哪会当什么村长。” “舅舅都帮你想好点子了,承包蓝家村那片水库养鱼,我觉得挺好的,再说,我们还有二手准备,只要我们羽绒衣做成功,我们还可以在水库里养鸭子。村长的主要作用不就是带着村民发家致富吗?您肯定可以的。” “这……”刘香玉才上过一年级,虽然跟着玉烟也学了不少新知识,但是让她做官一时间还是觉得太遥远。 “再说,不还有舅舅吗?我看舅舅这回挺认真的,呶,你看看他写的养鱼发家致富计划,有模有样的,你也知道舅舅那人,就是投机取巧的,点子很多,真让他干活肯定不行,可是您干活行啊,您可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给他做,您安心养鱼养鸭做羽绒服,这样舅舅家日子也会好过。” 蓝玉烟说着,将自己抄的并改良过的养鱼计划书给刘香玉看。刘香玉看了下,“点子倒是好点子,就是……” “妈,您不要再犹豫了,只是参加竞选,就一定能竞选上吗?您那些顾虑完全可以等选上了再说。” “这倒也是,也许根本就选不上我,好吧,那我就选一下。” “嗯!”蓝玉烟满意的点头。 母亲就心灵手巧,又跟着自己学了文化,肯定不会比大部分农村人差,只是顾虑太多。 终于说动母亲,蓝玉烟这才看向桌面,发现母亲已经布料裁好了,拿起来看了下,比例尺寸握把的很准,裁衣的手艺比田兰的也不逊色。 看来,羽绒服制衣厂的计划有希望了。 第103章离婚带拖油瓶改嫁 你自己嫁过去呗 “妈真是厉害,我只是粗粗的画了几个稿子,您就裁好了。”蓝玉烟由衷的赞道。 “还不是你把田兰阿姨送的衣服都拆的乱七八糟,我要是再学不好,也太对不起你田兰阿姨了。” “呵呵,那妈就多做些衣服,送给田兰阿姨,当是回报!” 蓝玉烟看着案桌上,刘香玉已经把布料裁好,拿起来看了看,很是满意。二人又趁着天还早,分工合作,拿针缝合起来。 “妈,我们得买个缝纫机,用手缝太费劲了。” “缝纫机得好三百多块呢,我们哪有那么多钱。” “赚钱不就有钱了嘛。”蓝玉烟歪着头天真无邪的笑道。 “对,赚了就有了,那我们就好好赚钱,赚到了给玉烟买缝纫机……当嫁妆。”刘香玉说着兀自笑起来,好像蓝玉烟已经长大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蓝玉烟嘟起嘴,笑着打趣道:“给妈当嫁妆还差不多。” 刘香玉却是沉下脸来,“别瞎说,妈这辈子只守着你,不嫁你。” “妈!”蓝玉烟下正色起来,“妈要嫁人,玉烟会长大,总有不需要妈守着的时候,那时候妈一个人多孤单。” “妈不孤单,只要有你好好的,妈就好好的。” “可是玉烟长大离开家,如果没有人照顾妈,玉烟会担心。你希望我出门在外一边要工作一边要担心妈吗?” 不拖累女儿,一切为了女儿好,是刘香玉所有行动的出发点。听到玉烟这样说,刘香玉神色松动了。 “好啦,也不是随便要找个人嫁,一定要找一个像爸爸一样爱妈妈的,妈妈也可以像爱爸爸一样爱他的男人,才可以出嫁,要不然,玉烟不答应!” “嗯!”刘香玉点了点头,心里却默默的说了一句,可惜这世上只有一个蓝建国,再不会有第二个。 “好了,你快去睡吧,妈把这几针缝了,明天有空的时候就回家把衣服做好。也好你这丫头省心。” “嗯!”玉烟这会倒没有推辞,洗漱发了躺床上睡下,默默的看着灯下不停飞针走线的母亲。 还好,这一世的母亲坚强了许多,也更有原则,相信母女俩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她在心里又琢磨了会过几天竞选村长需要注意的细节,想着想着便进入了梦乡。 她做了一个无比美丽的梦,梦里她已经成年,母亲也因为出色的缝衣手艺开了服装厂,而她则继续升学,远洋留学,成为出色的设计师,帮助母亲把服装厂的生意越做越大。她成为了所谓的富二代白富美,找到陆鸣远,成为人人称羡的一对。 他们举办了盛大的婚礼,婚礼上她们穿着自己设计的喜服,他深情的望着自己,说:“玉烟,终于娶了你,我爱你!” 而自己望着他俊美的容颜,刚想说:“我也爱你!” 门外突地传来嘈杂的声音,一个高大无比的男人,凶神恶煞的冲进婚礼现场,“蓝玉烟,我要杀了你!” 陆鸣远不见了,梦幻的婚礼也消失了,而自己瞬间回到了小时候,高大的男人面孔像乌云笼罩了整个世界,化成了蓝大柱的脸。 啊! 蓝玉烟尖叫着从梦中惊醒,坐起身,发现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 蓝大柱,我前世一切恶梦的根源,一定要将你绳之以法,受到应有的惩罚。蓝玉烟抹去头上的汗,看看天色已经不早,起床洗漱好了就往学校跑。 刚到校门口,就看到周桂琴生拉硬拽着蓝玉宁往外拖,蓝玉宁死死的扒着大铁门,不肯松手。不停的哭:“妈,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你放过我吧。呜呜……” 周桂琴也哭,“你爸就要回来了,得赶紧办喜事,要不你爸的霉气怎么消,招娣啊,你可怜一下妈妈啊,招娣。” 见招娣不直,扑嗵一声就跪了下来,“招娣,你行行好啊,你大姐要留着做事,就你最合适啊,你就当是帮帮家里。招娣,妈也舍不得你,妈也是没有办法。” 她哭的情真意切,好像招娣不回去,家里就会真的继续倒大霉。她现在倒是不打孩子了,甚至还真的有点心疼女儿的意思。但是也更加愚蠢,别人的三言两语就信了。 任凭招娣怎么请求,就是一根筋的要招娣嫁人。 母女俩在校门口哭的震天响,引得周边的人都赶来看热闹。 “这周桂琴换套路了啊,以前女儿们不听话直接一顿打,现在竟然还知道扮可怜。” “就是发生了什么事,值当她给女儿跪下啊。” 有那知情的悄声说:“听说吴根出了三百块彩礼,还答应每年给一百块娘恩钱,要把招娣收过去当媳妇呢。” “啊,这么多啊,那真是要跪着求。吴根无儿无女,又是吃国家饭的,招娣嫁过去可是享福呢。” “可不是,这做娘的也是真心盼着女儿好。” “就是,这样好的婆家,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来娣不是满十六了吗,嫁过去不是正合适。” “来娣要留着干活呢。” “哦,那倒也是,把招娣嫁过去还省了一份口粮。” 众人纷纷点头,一致认为,招娣嫁给吴根是门好亲事。农村生活艰苦,每一分钱都要从地里挖,嫁个吃国家饭的,不用辛苦干活就能衣食无忧,看起来确实是门不错的亲事。 可是他们都好像忘了,吴根的年纪都可以当招娣的爷爷。 蓝玉烟忍了又忍,对说的最起劲的一个中年妇女说:“肖婆婆,你女儿不快二十了吗?反正玉宁不想嫁,要不你派个人过去给吴根伯说说,把你女儿嫁过去呗。” “那怎么行,吴根都四十好几了,我女儿才二十,怎么嫁?”肖婆婆拉下脸,不乐意的说道。 “可是玉宁才十岁呢!”说完,她狠狠的瞪一眼肖婆婆,走向周桂琴。“二大娘,你别求了,若真是为女儿们好,你大可以跟二大伯离婚,自己嫁过去啊,这样吴根伯的钱都是你的,你也可以养活孩子们!” 第104章吴根逼嫁 众人哗啦,“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呀?” 周桂琴愣了下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若是往常,铁定跳起来揍人。但是现在周桂琴转了性,哭哭啼啼委委屈屈的嘟嚷:“玉烟,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一个有家的妇女,怎么再嫁人?” 蓝玉烟眉头一朱,一字一句的说:“怎么不可以嫁,二大伯出了那档子事就是臭流氓,在十里八乡的名声都坏了,以后也难有好的营生,离了他二大娘你正好一身轻松,然后找个像吴根伯那样的好婆家。吴根伯没有孩子,娶了你,就白白多了五个孩子,多美的事啊!” 周桂琴脑子傻愣愣的,被玉烟这一说,神色竟然有些松动。 蓝玉烟继续忽悠。 “吴根伯成了你孩子们的爹,你们娘几个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靠他养活,福贵也不会连豆子都吃不上了。如果是让玉宁嫁他,哼哼,你们都说了嘛,女儿是赔钱货,嫁出去的女就泼出去的水,你见几个出嫁女还顾着娘家的?没有的事,也就开头那会惦记着,等以后想吃块女儿家的肉都难。” 小孩子的话噼哩啪啦像放炮竹,明明就是歪理邪说,却被她清脆的声音说的像真理一样。 “那,吴根能答应吗?”周桂琴竟然真的心动了。 蓝玉烟点了点头,“能不能你得问吴根啊,反正要是我就答应了。你想啊,你带着娃一起嫁,收来的彩礼不也一起带着了,等于娶个老婆,白捡五个娃,还不用出一分钱,啧啧,想想就美。” “那,那我已经答应让招娣去他家了。” “你都要嫁他了,这玉宁不也跟去他家了,玉宁还管他叫爸,长大了还能孝顺他呢。” 周桂琴连连点头,一擤鼻涕,呵呵笑了起来,“玉烟,还是你脑瓜子聪明,那,我这就去找张媒婆,上吴根家说说。” “嗯,快去吧,可别耽误事了。”蓝玉烟拉起周桂琴,挥一挥手,还很好心的指了指张媒婆家的方向,周桂琴乐颠颠就去了。 乡亲们眼都瞪直了,这像什么话啊,简直是不知廉耻啊,为了日子过得舒坦就要和倒灶的男人离婚,还要带着孩子们一起改嫁。这个蓝玉烟年纪不大,忽悠人的本事可真不小啊。 蓝玉烟看到乡亲们怪异的脸色,只是笑一笑,转身走到蓝玉宁面前,蓝玉宁神色蔫蔫,看到玉烟过来一把将她抱住,泣不成声。 “玉烟,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为什么我想努力读书都不成,为什么老天爷要把我生在这样的家里,为什么要给我这样的父母,为什么?”蓝玉宁悲怆的控诉命运对她的不公。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本就比一般的孩子心智成熟,完全明白蓝玉烟只是把妈妈骗走,吴根是不可能娶一个带着孩子的中年妇女的。 “玉烟,我要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只要你回蓝家村,不落入他们的手里,想他们也不敢来学校里抢人。” “嗯!”蓝玉宁用力的点头。 然而她高估了这群人的无耻程度。 蓝玉烟让玉宁在怀里哭了好一会,终于把她哄好,要进学校的时候。 吴根就瘸着腿气呼呼的跑来了,指着蓝玉烟大骂,“蓝玉烟,亏你还是读书人,你书都读到屁眼里去了。竟然叫周桂琴离婚来嫁我,我吴根是什么人都能嫁的?你把我当什么了?” 后头跟来的张媒婆也说:“是啊,吴根兄弟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还是个红花郎,你怎么可以让一个周桂琴嫁他,太不像话了!” “我吴根怎么说也是吃国家饭的,你让一个生了孩子的老娘们嫁我,那就是污辱国家,污辱党!”吴根眼珠儿一转,瞪向旁边勾着脑袋的周桂琴,“周桂琴,你是不是收了我的彩礼钱,又不想嫁女儿了?” 张媒婆也跟着骂:“周桂琴,你是不是昏了头了,吴根兄弟这么好的郎君,你还在这搞三搞四搞什么。” 周桂琴没出息的抬了抬眼,“招娣她不愿意,我……” “你一个当娘的还做不了小女娃的主,怎么当的妈!”吴根又是一瞪眼,吓的周桂琴头又低了回去。 张媒婆那嘴又是巨能说的,唱快板一样的跟着数落周桂琴贪了钱又不想嫁女,说吴根是怎么宽厚大度,给了多少周桂琴多少好处。 陆续来围观的乡亲们听了,又议论纷纷起来。 “我就说伤风败俗,老古就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大柱虽然出了事,但是做女人的一看男人倒灶,就想另攀高枝,这样的婆娘怎么要得。” “是啊,太不像话了!” “收了人家的彩礼就得守信用把女儿嫁过去。” “是啊,订了亲又毁亲怎么好意思。” 蓝玉烟听到这些人的话,气的七窍生烟,冷笑着,“哼,听大家伙的意思,吴根这么亲还真是好亲,玉宁不嫁就是不识好歹是吧。” “难道你们都忘了,吴根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好吃懒做,双腿长满了疮走路都困难的老头,年纪比玉宁他爹还要大一轮,周桂琴,你脑子是被屎糊了吗?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你怎么可以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蓝玉烟气的狠了,直接叫骂这些长辈的大名,因为他们不配为长辈。 “我……”周桂琴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往后缩。“我没得法子,家里孩子要养,我要钱,招娣就得嫁!” “人家亲娘都同意了,你一个小孩子胡咧咧什么,周桂琴,还不快你闺女拉到吴根兄弟那去。”张媒婆命令的说道。 周桂琴闻言立即跑过来,要拉蓝玉宁。 蓝玉宁面色惨白,绝望的看着头顶的天空。她感觉世界这么大,为什么就难以容下小小的自己。为什么自己不能像玉烟那样挺直身板做人,难道这一辈子只能由别人摆布吗? “玉宁?”蓝玉烟到底是个小孩子,她就是费尽唇舌也改变不了大人们死板的思想。 她好恨自己为什么只是一个小孩子,为什么这么弱小,就算是对的,也起不到任何改变,这一瞬她无比的渴望强大。 “招娣,吴根会对你好的,以后你吃穿不愁,也不用干那么多活,嫁人不就是图的这些嘛,跟妈走吧。” 周桂琴看着女儿,声音出奇的慈爱,好像要做的真是一件为女儿好的事。 “妈,我宁可你跟以前打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人牵着鼻子走!” 蓝玉宁红着眼眶,说完,抬脚主动迈向了吴根。 第105章断了蓝大柱后路 “都站在这里干什么?大晌午的都不用下地干活吗?”一声厉喝忽地从人群之外传来,陈国富竖着浓眉,大眼瞪的像铜铃一眼,像是贴在门上的门神威严无比的怒视着众人。 “乡长叔叔!”蓝玉烟看到陈国富,欣喜的喊道。 陈国富看她一眼,给了个你不用担心的眼神。 然后看向周桂琴,厉声说:“没有钱不知道赚嘛,没有钱你就卖女儿嘛,跟旧社会卖儿卖女的父母有什么区别!” 说着,继续用那威严的眸光扫过众人。“你们都是有儿有女的,让你们的儿子去娶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让你们女儿嫁一个当爷爷的,这成什么了,是结亲还是乱伦。还有,你,张媒婆,回去先好好看一看婚姻法,再来给人说媒,别哪天把自己说进局子里。至于你,吴根,国家饭吃腻了是吗?逼着一个十岁的小女孩给你当童养媳?” “不是童养媳,就是订个亲,正好他们说养不起,我给养来着。” “订亲?吴根,亏你还是吃国家饭的,你跟玉宁订亲,这是爷孙还是父女啊?” “……”吴根说不出话来。 “你要是真想找个人过日子。就安安生生的找个年龄相当的,十里八乡十来万人口,铁定挑的出合适的,别整天把眼珠子往人家年轻姑娘身上瞟,没个正形。” 吴根仗着吃国家饭平时在乡里横行霸道,谁也不放在眼里,但是乡长不一样,他是永安乡最大的官,吴根可不敢跟他对着干。悄悄的用拐棍敲了一下周桂琴,周桂琴猛地抬看向他。 周桂琴也不知道哪个筋搭错了,突然明白他的意思。哭着说:“陈乡长,不是我要卖儿卖女,实在是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大柱他出了事,名声坏了,以后赚钱就难了,我一个妇女也养不活一家啊,这是没办法才想着让招娣跟吴根,也能养活她自个啊。” 陈国富气的深吸一口气,点一点头,“男人不管用,自己没本事,日子过不下去。” “是的,招娣过去也只是订亲,不会把她怎么样的。”张媒婆适机又补充一句。 陈国富怒气反笑,冷笑一声,又猛地沉下脸。“好,既然你们当父母的都没用,那,来娣,你过来!” 他眸光一转看向站的远远的来娣。 蓝来娣突然听到乡长叫自己,立马小跑过来,“乡长,你,叫我?” “你几岁了?” “啊?”蓝来娣吓了一跳,抬起头她害怕的看一眼吴根,心想该不会还是要我嫁吧,“陈乡长,我,我我下个月才满十七。” 潜台词则是在提醒陈乡长,她也没到结婚法定年龄。 陈国富没注意到少女心思,点了点头说:“十七,也差不多了。” “乡长?”蓝来娣要哭了。 吴根眼睛却亮了,比起招娣那个瘦小的身板,来娣可诱人多了。虽然没有她姑姑仙娥的那么勾人,但是刚刚长成的少女跟青葱似的,更加招人眼红。 陈国富环顾一圈,将众人的神色收进眼底,面上满是嘲讽,“来娣,你也快成年了,这样吧,以后你们家的事全部由你来管。” “不是让我嫁人?”来娣欣喜的说道。 陈国富皱一皱眉,“嫁人,那是你自己的事。” “真的?” “对,法治社会婚姻自由,来娣以后长大了,只嫁自己想嫁的人。” “太好了!”来娣喜极而泣,“新社会就该把那些什么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渣渣给丢了。以后有什么事要是做不下决定,尽管来乡里找乡干部给你解决。” “那以后,我爸回来了呢?” “你妈不是说你爸出了事,以后也赚不了营生,你妈又是个糊涂的,以后你们家就靠你了。不要怕,有我陈国富给你撑着!” “是,乡长,来娣一定会努力的!” 蓝来娣整张脸都亮了,以后这个家由自己当了,那就是说再也不用被打骂,也不用再担心被随便配人。 蓝玉宁也高兴的跑到大姐身边,“大姐!” 来娣看着这个最小的妹妹,笑了笑,“招娣,我们姐妹一努力,肯定可以养活一家的。” “嗯!”姐妹俩紧紧的抱在一起。 陈国富走到她面前,眼睛里充满了笑意,“小机灵鬼,事情如你所愿圆满解决了,以后蓝大柱回来也不能欺负玉宁,整个永安乡都不可以乱点鸳鸯,高兴了吧?” 蓝玉烟嘟起嘴巴,佯怒的斜一眼陈国富,“还好吧,只是,乡长叔叔,你来的太迟了,刚刚差一点玉宁就跟他们走了。” “没大没小。”陈国富轻敲一下她的脑门:“没办法,找来娣费了点时间,这丫头也是勤快,一大清早就跑进山里,害我们一顿好找。” 原来昨天夜里玉宁走后,玉烟就直接去了刘家村,找到刘文清,跟他说了玉宁的事,让他连夜去找了陈国富。玉烟本想这事完全交给陈国富解决的,不想一到学校就看到周桂琴来拉人,只好自己出头,本以为把周桂琴忽悠走,可以拖延些时间,哪想吴根那么心急,当即就找回来。 蓝玉烟也很无奈啊,又一次出了风头。只是这样的风头,真不是她想出的,村民们没有文化,思想迂腐,她一个小孩子很难说服他们。 幸好陈国富及时赶到,用法理与权力压制住了他们。 “陈乡长,谢谢你帮我们解了围。”蓝玉宁和来娣姐妹拉着手走了过来。 陈国富笑笑,“我是一方父母官,护着每一个百姓是我的职责,不用谢。好了你们该干活的干活,该上学的也赶紧上学。” “陈乡长,我,我,我也可以学认字吗?”蓝来娣犹豫着说道。 “当然可以啊,你有空就来学校旁听,或者让玉宁教你。” “嗯,谢谢陈乡长!”蓝来娣这次笑容更加灿烂。以前她上过蓝建国在村里办的扫盲班,但是只上了几次就被父母阻止了。 事情就这样圆满解决了。现在蓝大柱回来即没有当家权,也没有村长权,想再欺负人不是容易的事。 解决完这些,蓝玉烟终于有时间静下来给陆鸣远回信,她避重就轻,把玉宁差点给人当童养媳的事情当成一件趣事,告诉给陆鸣远。 又将自己近段时间挖的草药打包,打算放学后和信一起寄给陆鸣远。 邮局里的信每天下午两点会跟着客车走,所以一定要提前拿到邮局去,因此一到中午放学时间,蓝玉烟提起东西就跑,不想蓝玉宁突然叫住她。 “玉烟,校长找你,好像有很重要的事。” “现在找我?”蓝玉烟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有些犹豫。客车两天一班,要是错过今天鸣远就得迟两天收到她的信。 蓝玉宁见状,说:“你是要寄东西给鸣远哥哥吗?不如我帮你拿去邮局吧。” “那麻烦你先帮我拿到邮局,让他们等我一会,我很快赶过来。”蓝玉烟将东西交给蓝玉宁,急匆匆的跑去校长办公室。 蓝玉宁看着和草药放在一起的信封,眸光幽暗不明。 我,我只是想要一个真正关心我,不求回报的人,我,玉烟,你已经有好多人关心了,鸣远哥哥,就让给我吧。 蓝玉宁猛一闭眼,拆开信封,换成了自己写的信。 第106章羽绒服面料 蓝玉烟来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校长正在吃饭,看到她过来,很是意外的说:“玉烟,你怎么没回家吃饭?赶紧过来一起坐下吃点。” 永安乡小学虽有伙食团,但是只提供给离学院远的孩子们,以及教职工,像蓝玉烟这种离校只有一两里路的学生都是回家吃的。 当然学校里的伙食也不怎么样,就只有一个青菜,一份水多菜少的瘦肉豆腐汤。鸡鸭鱼肉这些大菜,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到。相比较普通人家来说,已经是很好的伙食。只是份量不多,校长一个大男人也只得一碟菜一碗汤和一大碗米饭。 若是分给蓝玉烟吃,肯定自己就不够吃了。 蓝玉烟微笑的摇头,“不用了,我跑得快,一会回家吃还来得及。” 校长也就没再客气,疑惑的说:“哦,那你这个时候找我什么事吗?” 蓝玉烟微蹙了眉头,玉宁不是说校长要找自己吗?怎么听校长的话,好像是自己不请自来了。 校长见玉烟不说话,转了转眸,蓦地眼睛一亮,笑道:“哦,你个机灵鬼,是听说县里奥数竞赛的成绩单下来了吧,所以连饭都顾不上就跑来问成绩?” 奥数成绩单,难道玉宁是听说成绩下来,故意叫自己过来想给自己一个惊喜。 “呶,看看,这是什么?小机灵鬼,本想着下午放学给你送家里,顺便跟你妈谈谈,要不要送你去县里上学的事,既然你自己嗅着味来了,那就自己拿回去吧。” 校长边说边交一个牛皮纸信封交到她的手里。 蓝玉烟狐疑的接过,“校长,去县里上学是什么意思?” 蓝玉烟接过成绩单却并没有急着打开,而是奇怪的看着校长。 “你先看成绩。”校长心中好笑,暗想到底是孩子,关注点和逻辑总跟大人不一样。 蓝玉烟看了看校长的神色,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好成绩。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是第二名。全市一起参加竞赛的有两百多个学生,第一名一个,第二名两个,也就是说她的成绩至少是排在第三的。 她在做题的时候已经故意把附加题的过程写对,答案写错了,没想到还能拿这么高的分。 “市教育部看到你的成绩也很意外啊,想不到一个小学二年级学生竟然能得这么高分,不过教育专家也说了,你的答案虽然基本上都是正确的,但是解题过程还是比其他孩子复杂了些,这是因为你的知识量还没有达到,所以只能用低年级的笨方法,所以,县教育局特别说明,安排你进县实验一小,这样你很快就可以跟上学习进度,就有可能进市天才班了。” 也就是说县里这是已经将她列为重点培养学生了。 蓝玉烟喜不自胜,同时又想到,去了县城,那么母女俩的生活就没有着落。 “校长,去县里读书虽然好,但是我妈?”她欲言又止,校长摸摸她的头,心疼的说:“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所以才说回去和你妈好好商量啊。没事,也不急着回复,这要转学也得下个学期,还两三个月呢。” “嗯 ,那我回去跟我妈说一说,若是能安排的过来就去。”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啊,确实该好好考虑。”校长说着,又起身从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黑色布包来,“这次回了趟家,你田兰阿姨听说你拿伞布做衣服可心疼坏了,硬要我把这个给你,我说几块破布有什么可给的。你看看有没有用?” 蓝玉烟接过一看,竟是羽绒服专用布料,可高兴坏了。“校长,这个布料哪买的?” “就是前阵子我一个同学去海城学习,我就说给母女俩带点衣料子,就扯回这些,肖婷见了嫌弃坏了,她说大红大绿大黑的跟个油纸布一样。” “油纸布好啊,我正愁着羽绒容易受潮,正头疼防潮防雨呢,油纸布才能挡水嘛。” “还是你丫头省事,给什么都当宝贝,行了,拿着赶紧回家吃饭吧,一会还得上课呢。” “嗯,谢谢校长,谢谢田兰阿姨,代我向肖婷姐姐问好!” “小机灵鬼,一个都不落啊,一定替你转达,去吧!” “嗯!”蓝玉烟是了这羽绒布比得了奥数第二名还要高兴。 这年头,对于孤儿寡母来说没有什么比“钱途”更来的有意义。她捧着成绩单和布料火急火燎的就往家赶,在经过邮政局时特意进去看了下给陆鸣远的草药已经打包好,心中更加欢喜。 等我成功做出羽绒服,再寄一件给鸣远哥哥,北方天气冷他有心疼,一定很需要。 这般想着,蓝玉烟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刘香玉心灵手巧,得了玉烟拿来的布当天夜里就给裁出来,母女俩连夜回了蓝家村,缝衣充绒连忙了大半个月,终于将所有羽绒服做了来了。 “妈,好看吗?”蓝玉烟穿着用羽绒布做成的外套,喜滋滋的站到母亲面前。 刘香玉连连点头,“好看,我闺女穿什么都好看。” “行了,刘香玉同志,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先说说,这个还有什么不足。” “你田兰阿姨给的布料虽说防水,但是油纸布一样的,真的不太好看,尤其是这腰身,鼓的跟球一样。”刘香玉嫌弃的扯了扯她的腰。 只可惜这年头还没有生产出来专用的内胆布料,要不然会可以做收腰款。 “大冬天冻的发抖,哪还顾得上是不是球啊。” “就你丫头懂得多。” “不过,我有主意了。”蓝玉烟眼睛一亮,用剩余布料做了个宽腰带系在腰上,“这样是不是就不胖了。” “腰带那都是城里人的做派,乡下人系什么腰带啊,干活碍事的很。” “谁说乡下人不能系腰带,这闲时是腰带,忙时往腰里一扎就可以别柴刀了,哈哈!”蓝玉做了个插柴刀的动作,觉得实在好笑,便哈哈大笑起来。 “行,那就按你说的,闲时是腰带,忙时别柴刀!” 刘香玉按着玉烟的主意,又做了几步改良,终于将所有的羽绒服完工了。 厚实的羽绒服一件件整齐的挂在绳上,将整个屋子都占满了,空气中也是浓浓的鸭绒味。 蓝玉烟闻着这些熟悉的味道,就像回到前世的服装厂车间,她低头忙活着缝衣,陆鸣远在旁边认真的看着。 阳光自窗外柔柔的照入,灰尘在空气中轻轻的舞蹈,一切显得那般平实而又幸福着。 鸣远哥哥,我做成羽绒服了,等我,会很快来到你的身边。 她伸手握住一件黑色羽绒外套的下摆,仰头目光里多了期许之色。 房门突地被推开,蓝玉烟蓦然回首,看到一个颀长纤瘦的身影站在门口,屋外的强光照射过来,将那身影镀上一层金边。 出尘脱俗。 “鸣远!”她低喊一声往来人跑去。 第107章蓝大柱回来了 “玉烟,原来你在这啊!”完全不同于陆鸣远的声音响起,蓝玉烟猛地停住脚步。恍然回神,眼前的人原来是刘文清。 相思成疾,恍忽竟将刘文清认成了陆鸣远,真是罪过。 “快去看看,蓝大柱回来了。” “蓝大柱回来了?他不是还有一个星期拘留时间才满吗?” “听说是有什么大人物保释了他,你快去看看吧,刚刚他怒气腾腾的跑去学校找你,我一看到就赶紧跑来报信了,这会估摸着已经到村口了,你赶紧找个地方避避。这个凶起来是六亲不认的。” 刘文清边说边拉起蓝玉烟就往门外跑。 蓝大柱原本就是个没有人性的恶棍,现在没了村长的位置更加无所顾忌。确实不能正面碰上! “我把门锁一下!”蓝玉烟急忙锁好门,跟着刘文清往门走,刚到院门口,就见一群人乌泱泱的堵到家门口。 为首的正是蓝大柱。 这是一个周末,大白天的刘香玉在养殖场,只有蓝玉烟一个在家。 “一个不满九岁的小孩子,竟有这么大本事,害得我们一家乱七八糟,还把我坑进班房里,你不是蓝玉烟,你到底是什么人?” 蓝大柱瞪起铜铃眼,就像山神庙里的夜叉,无比吓人。 蓝玉烟心头一惊,想不到蓝大柱一开口质问自己的真实身份。 她觉得自己已经隐藏的够好,已经努力的在用一个小孩子的行事方式。却没有想到还是引起了蓝大柱的怀疑,或许别人也有怀疑,只是不像蓝大柱那么歹毒,直接往坏处想。 “说啊,你一个毛孩子,是不是被妖怪附体,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本事!啊!” 蓝大柱嗓门极大,吼得几里开外都听得到。 “是啊,我是一个小毛孩子,但是毛孩子没了爸爸,就得眼睁睁的看着妈妈被欺负?蓝大柱,你这么恶毒,又是什么东西!”蓝玉烟强作镇定,毫不畏惧的反击。 “没大没小的东西,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替蓝玉烟作主,告诉你,门都没有!我现在就把你锁起来,让庙里主持大师辩一辩到底是哪来的怪物!” 蓝大柱说着竟真的拿出一根拇指粗的绳子要来绑玉烟。 作为一个现代人是不相信有妖魔鬼怪的,但是自己都能够重生,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搞不好那什么大师真的能看出自己的前世今生。 蓝玉烟不敢赌这一把,害怕的往后躲。她越是表现出害怕的样子,蓝大柱越是嚣张。把绳子打了个活结就往玉烟脖子上套,套住她的脖子之后又要将她捆起来。 旁边的刘文清不干了,冲上去就推蓝大柱,边推边喊:“不许你伤害玉烟,你个恶棍,在市里差点害死她。现在又要锁她的命,你不是人,你放手!” 蓝大柱人高马大,跟座山一样,刘文清一个瘦弱的少年根本是蜉蚁撼树,撼不动分毫。 更小一些的蓝玉烟更成了蓝大柱手中的小鸡仔,无法挣脱。 “敢坏老子的好事,老子现在就把你送到山上去,让你个妖怪现原形!”蓝大柱说着,一把将五花大绑的蓝玉烟扛到肩上,就往山里走。 蓝玉烟感到无比的害怕,害怕真被人当妖怪,那么计划好的一切未来就都成了泡影。再不能给母亲安逸的生活,也无法和鸣远重聚,更不能把蓝大柱这个恶棍绳之以法,替父亲申冤。 她害怕的尖声大叫,小嘴狠狠的咬住蓝大柱结实的肌肉。蓝大柱跟疯狂一样,抡起拳头就要往玉烟的脖子砸去。 若被砸中非得砸断脊梁骨,落个半身不隧。 就在这紧要关头,一个娇小的身影忽地上前,抱住蓝大柱的腿。“爸爸,你从市里带了什么好吃的给我,快些给我,福贵肚子好饿。” 竟然是蓝福贵他及时的抱住蓝大柱,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听说宝贝儿子肚子饿,蓝大柱面色柔软一些,“福贵,肚子饿找你妈去,爸现在有正事。” “不嘛不嘛,福贵要吃从市里带来的好吃的,爸爸,我要吃枣糕,桂花糖,还有酥饼,爸爸,我要吃……” 蓝福贵不依不饶,紧缠着蓝大柱。他又舍不得打唯一的命根子,被缠的无法挪步。 刘文清趁着这个机会,猛地用头撞蓝大柱的肚子,蓝大柱一下吃痛松开了蓝玉烟,刘文清一把拉过玉烟,转身就跑。 蓝大柱拔脚要追,无奈被福贵缠住。 “妈的,老子先让你逍遥几天!”蓝大柱恶狠狠的啐道,这才弯腰抱起蓝福贵往自家走去。 刘文清火烧屁股似的,扛着蓝玉烟往乡政府奔去,想着到了乡政府有陈乡长在,蓝大柱就不敢伤害玉烟了。 玉烟身上的绳子还没有解开,胃又被刘文清消瘦的肩膀顶着,痛得翻江蹈海。 “文清,你快些把玉烟放下来,她看起来很难受。”蓝玉宁不知何时追了上来,着急的说道。 刘文清:“不行,一会你爸追上来,玉烟就完了。” 蓝玉宁:“福贵正缠着他要吃的呢,一时半会过不来,你先放下她,我们一起跑还更快!” 刘文清一想这话也对,便停了下来,蓝玉烟双脚一着地,就趴在马路上狂吐起来。 “对不起啊,玉烟,我太着急,没顾上你会难受。”刘文清歉意的说道。 蓝玉烟摆摆手,“不要紧,我,没事,已经好多了。” 她就着路边的水沟抹掉嘴边的呕吐物,然后站了起来。 “对不起玉烟,我替我爸向你道歉,我一定会劝他的。” “玉宁,你爸的事情跟你无关,你不用道歉。”蓝玉烟望着蓝家村的方向紧紧的皱起眉头,“倒是你玉宁,你爸似乎比以前更暴力了,虽说乡长叔叔让你大姐当家,只怕还是没有你爸的拳头管用啊。” 蓝玉烟想起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蓝家姐妹,为他们的命运也感到揪心。 蓝玉宁伤心的垂下头,“这都是命,玉烟,你就不用担心我们了,以后,还是尽量不要回蓝家村了。” 说着,她扭头就往回跑。 “玉宁你现在送上门,不是等着被打吗?” “这一顿打早晚是要挨的,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挨了这下。”蓝玉宁微一停顿,又加快脚步的往蓝家村跑。 第108章女人的出路 蓝玉烟焦急的说:“刘文清我们快去找乡长叔叔,蓝大柱今天太可怕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嗯,我们现在就去乡政府。” 刘文清拉起蓝玉烟的手就往乡政府狂奔。 蓝玉宁跑回蓝家村却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赤溜一下跟猴儿似的蹿到村口的大树上。 她坐在树杆上,一会往家中看看,一会又往村道上看看。 蓝大柱从班房里出来,根本什么吃的也没有带,但是又心疼宝贝儿子,就指使来娣做吃的,福贵还在哭闹,蓝大柱心里烦躁又把迎娣和爱娣拉过来爆打一顿。 迎娣和爱娣紧咬着牙关,站在院子里,任父亲抽打,竟是吭也不吭一声。不一会本就搓洗的快灰掉的衣服就被抽打的破破烂烂。 迎娣和爱娣是老二老三,一个生于年头一个生在年尾,是同龄,只比来娣小一岁多。十三四岁的女孩已经开始发育,衣服一破,刚刚凸起的胸脯子就在破布条后若隐若现。 蓝大柱看着女儿们常年被布烂遮挡的皮肤,雪白的跟面团一样,眼前一花就像看到另一个美好的身体,打人的手僵在空中,喉结上下滚动,眼睛里露出狂热的光。 他一个成年男人在班房里憋了二十多天,突然看到少女美好的身体,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 蓝大柱眯了眯眼睛,放下皮带朝来娣招了招手,“过来。” 少女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但是这样的眼神让他们本能的感到害怕。尤其是迎娣,她已经满了十五周岁,已经来例假了。 平时在地里干活也听了些荤话,大致知道男人这种眼神和动作代表着什么,但是眼前的男人是亲生父亲啊。她又不敢往那方面想,瑟缩着抱住爱娣。 “老子让你过来!”蓝大柱见迎娣不动,恼怒的上前一步一把抓了她的肩膀。 因着用力过度,那本就破掉的衣服一下就整个撕下来了。 蓝家苛待女儿,能给块遮羞布就不错了,内衣这种费钱的东西是想也不用想的。 外衣撕掉,半边肩膀和胸就露了出来。 迎娣惊恐的抱紧爱娣,爱娣感觉到姐姐的恐怖,也吓的大哭起来。 “爸爸,我们知错了,你放过我们吧,爸爸……” 爱娣号哭起来。 蓝大柱却死死的盯着那被爱娣挡住的身子,喉结滚动的更快。他一把扯开爱娣,扛起迎娣就往屋里跑。 “妈,大姐,你们快来啊,爸爸,爸爸……”爱娣已经顾不上其他了,本能的大喊。 蓝玉宁虽然才十岁,但是她比所有姐妹都早熟,见到这幅情景赶紧爬下树,疯似的往乡政府跑,边跑边喊:“救命,救救我二姐!” 跑着跑着,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脑子里不断盘旋着被父母虐打的日子,还有刚刚迎娣被扛着进屋的情形,她感到无比的恐惧,浑身发冷,两脚打绊,拼命的跑却怎么跑也跑不快。 “救命,救命……” 陈国富老远就看到哭得不成样的蓝玉宁,吓的心都堵到嗓子眼,加快脚步往这边狂奔。 “玉宁,发生什么事了,快说啊!” “快,救救我二姐,她,她被我爸脱光了衣服扛进屋里了。” “什么,这个畜牲!” 陈国富放下玉宁,一扬手叫了后面联防队的人就往蓝大柱家跑。 蓝大柱家,迎娣已经吓的不知道哭了,她身子抖的跟筛糠一样,不停的往床里侧藏,眼睛瞪的大大的,惊恐的看着蓝大柱。 蓝大柱怔怔的站在床沿,两眼跟喷火似的盯着迎娣。 这是亲生女儿啊! 亲生女儿又怎么样,还不是个赔钱货,老子生的老子说了算,便宜了别人还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 慢慢的,邪恶的念头占据上风,他慢慢的往床走来,弯下腰,一伸手就将迎娣抓了过来。 “爸,爸,我是你女儿啊,爸……”迎娣颤抖着嗓子,跟破风箱一样嘶喊着。 蓝大柱已经被邪火烧光了理智,抓了迎娣,低头就往迎娣脖子上拱去。 呯!房门突地被人踹开。 陈国富一进门就看到弱小的女孩被亲生父亲抓在怀里,他瞪大眼睛,几个箭步冲上去一脚将蓝大柱踹倒在床上。 “畜牲,畜牲,永安乡怎么出了你这个畜牲!” 陈国富是受过大学教育的知识青年,一直被教育要爱护尊重女性,当看到这灭绝人伦的一幕,连父母官的形象也不要了,发了狠劲踹打着蓝大柱。 他想象不到这世上怎么会这样的父亲。 “陈乡长,陈乡长,你会踹死他的!”联防队的人急忙上前拉开陈国富。 陈国富犹自气的发抖,“报警,把他抓起来!” “陈国富,你当了几天乡长就把自己当根葱了,老子管教自己的女儿要你瞎掺和?还是说你看上迎娣了!”蓝大柱一吐嘴里的血沫子,扬起脖子撂狠话。 “蓝大柱你说什么混话,管教女儿有必要脱了衣服到床上来吗?” “老子生的女儿娘胎里出来什么老子就看过了,老子就是要扒光她的衣服,狠狠的打一顿,让她知道什么叫羞耻!” 蓝大柱这会邪火也被打没了,脑子恢复了清醒,知道先前的龌龊想法要是被人知道,肯定全乡的人都会踩他,但是当父亲的把儿女扒光了抽打,这在农村也不是没有的事。所以一个劲的强调自己只是管教女儿。 众人明明知道他说谎,但是这种事情也要讲证据。 “迎娣,你来说,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死丫头,你要是敢乱说话,我抽不死你!”蓝大柱恶狠狠的威胁。 迎娣缩在角落里,拼命的摇头,紧咬着唇一个字也不敢说。 陈国富极力的压制住怒气,拿过搭在床头的一件衣服,盖在迎娣身上。 缓下语气对说:“迎娣,你不要怕,受了什么委屈,跟我说,我一定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迎娣怯怯的看一眼陈国富,又把头深深的埋在膝盖里。 女孩要想离开可怕的原生家庭,只有一条路,出嫁。可是现在她没有可以嫁的人,她还离不开自己的家,为了不再挨打,她只能忍。这是她从小就学会的求生技能,她以为只要一直忍,忍到成年出嫁就可以了,却没有想到…… 陈乡长说帮她主持公道,可是陈乡长不能一直在身边保护她。最终,她还是会落到父亲的手里,所以除了忍,她不知道还能怎么样。 第109章残忍却不笨的坏人 她蜷成一团,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 陈国富看到这样的迎娣,摇头叹息。 无论要治蓝大柱什么罪,都得人证物证,可是现在就连受害者都不肯出声。陈国富感到深深的无奈。 “陈乡长,你带着人跑到我家来,又对着迎娣嘘寒问暖,是不是对她有意思。乡下人没有那么多讲究,她过了年也十六了,你要是想要了她就要去吧,彩礼什么的按着风俗来……” “呯!”陈国富怒极,反手给了蓝大柱一拳头,砸得他立即牙齿脱落,口角出血。 “蓝大柱,别以为我没有办法治你,总有一天,你会遭报应!” “呵呵,我不偷不抢不犯法,你凭什么治我,哼,倒是陈乡长,没事往寡妇姑娘家跑,小心乌纱帽不保哦!”蓝大柱得意极了,坐在床上翘起了二郎腿。 陈国富气的脸色铁青,深深的看一眼床里的迎娣,又看了看嚣张的蓝大柱。 努力的镇静下来,突地眼光一亮,说:“迎娣,如果这个家呆不下去,你就出去打工,前几天我去县里开会还说了,海城,广城还有汕城一片好光景,只要有手有脚不怕挣不来一碗饭吃,你要是肯去,我就帮你联系那边的工厂!” “出了这个家门就别想回来!”蓝大柱眸子一横,怒道。 “狼窟虎穴,不回来就不回来,二姐,你要是去打工,我支持你!”蓝玉宁突地跑出来,冲迎娣喊道。 听到妹妹的声音,迎娣终于抬起头来,泪眼汪汪的一声“招娣”没有喊完,就哽着说不出话来。 之前为了少挨打,她没少把蓝玉宁往父母跟前推,想不到这会,第一个站出来替自己说话的是这个妹妹。 “二姐,你如果不走,你会死在这屋里头,我们都是女孩子,我们出生就已经很惨,我不想你死!”蓝玉宁爬到床上抱着迎娣痛哭。 “贱皮子,你欠抽!”蓝大柱挥起手就要打玉宁。蓝玉宁仰起头,“爸,我现在已经不吃你的饭,我在学校里有吃有住,你管不到我。” 蓝大柱还想打,却是被联防队的人拉住,“好,有本事你就永远别回来。” 蓝玉宁打定主意,“二姐,你现在就跟我回学校,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等长乡叔叔安排好了,你就去大城市,去了大城市,过好日子!” “好,招娣,我听你的!”迎娣太想离开这个家了,如果说还不能出嫁,那么打工也是一条路子。 迎娣压根就没有行李,随便卷了几件旧衣服就跟着蓝玉宁去了学校。 蓝玉烟和刘文清躲在门外,看到迎娣有了很好的去处,长松一口气。 蓝大柱就是个恶魔,他能残忍的杀害朱小云,又嫁祸给自己父亲,说明他是一个残忍但并不笨的人。 留着这人始终是个祸害,原先还为去不去县里读书而纠结,现在看来,必须早点去县城,才能有更多的办法对付蓝大柱。 但是母亲这边暂时还是去不了县城的,那么这次一定要竞选上村长,这样母亲才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刘文清看到里面的情景,忧心的说:“玉烟,玉宁二姐要去打工,可是我看他们家也不可能给盘缠,要不……哦,对了,我上次捡的废品还没有卖,要不现在拿去卖了给玉宁二姐。” 玉烟猛然从思绪中回神,“刘文清,你真是一个好人。” 刘文清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也不知道能不能顶事。” “那我们快去吧。” 说起蓝家的这些女儿,都是可怜人。迎娣胆小怕事,有些小聪明,没有大恶,但是也不是什么善心人。记得前世,母女俩被赶出蓝家村的时候,迎娣是第一个冲进家里抢走玉烟过年新衣服。 现在看来,这个迎娣也是日子过得太苦了,瞧她刚刚卷的那几件衣服,没有一件像样的。 她和来娣爱娣差不多大,她不敢和来娣抢,爱娣是个爱哭的,相对来说也能有份,唯有忍气吞声的迎娣啥也捞不着。 所以前世抢衣服的那个仇,蓝玉烟也不想记恨。却也不想主动帮她,毕竟对于迎娣这种闷不吭声的人,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不过她也不阻止别人帮忙,所以很乐意的跟刘文清去卖废品。 等回到家里已要傍晚,刘香玉听说迎娣的事,眉头皱的死紧死紧。 “这孩子也怪可怜的。”刘香玉说着就翻箱倒柜起来,找出几件衣服,“玉烟,那孩子应该比我也矮不了一点了,你把这几件衣服拿去给她吧。” 蓝玉烟抖开一看,惊叫起来,“妈,这些不是田兰阿姨送你的吗?” 刘香玉笑笑,“反正妈天天干活也穿不上,迎娣要出门就给她带着吧,虽然是旧的,但是你田兰阿姨给的总是好东西。” 蓝玉烟仍是不愿意,嘟着嘴,“迎娣是去大城市过好日子,不缺这点。” “说是好日子,可好日子哪有那么容易,还不得一点点攒,玉烟,妈知道你不喜欢二大伯一家子,可是他们也是无辜的。”刘香玉摸了摸玉烟的头顶,慈爱的说道。 蓝玉烟就是受不了母亲这副语重心长的表情,一这样,她就觉得若是不答应便亏了心。 “妈,你就是太善良!”蓝玉烟不悦的瘪起嘴巴。 刘香玉笑笑,“举手之劳的事情,谈不上善良,去吧。” 蓝玉烟拗不过母亲,但也不想做烂好人,把这件衣服挑挑拣拣一番说:“嗯,那就装这两件秋衣吧,听说沿海天热,估摸着秋衣可以穿到十月。也够她换洗了,到了十月她应该也能领到工钱买新衣。” “小气鬼,这么会算,好吧,就依你!”刘香玉想想女儿说的也有道理,女孩出门东西带太多也不好,够换洗就行。 蓝玉烟拿了衣服趁着天色还早就往学校走,临到出门刘香玉又从柜角里找出一块香皂,“这还是上次陈乡长奖给我们的,外头的东西肯定都贵,这个也带着吧。” “妈,你都给她了,我们用什么。” “农畜站逢年过节都会发呢,放心吧,缺不了你的。” “好吧!” 蓝玉烟无奈的应下,拉了东西急忙往学校跑,正好刘文清也提了一袋子东西从坝下上来。 第110章初起打工潮 “玉烟,你这是去哪?”刘文清看到她手里的东西奇怪的问道。 “我妈听说迎娣要去打工,硬要我给她送两件衣服。你呢?” “我想着迎娣肯定没有包袱,所以就把我哥上学时用的旧包给提来了。” “刘文清,你咋个这么好心。”蓝玉烟转了转眼珠子。刘文清再过几个月就满十四了,该不会情窦初开,看上玉宁,然后爱乌及乌,所以就对迎娣的事情特别热心。 想到这里,蓝玉烟看刘文清的目光都不一样了,眼里满是狡黠之意。 刘文清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正好把你的东西放包里一起给玉宁。” “哦给玉宁啊,不是给迎娣啊。”蓝玉烟拖音拉调,阴阳怪气的说。 刘文清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她误会了,急忙瞪她一眼,“我只是见她们姐妹可怜。快走吧,一会该天黑了!” 刘文清拉起蓝玉烟就往学校方向跑。 他不时回过头,看着被夕阳映照的通红的小小少女脸庞,可爱的就像熟透的苹果,可爱至极。 玉烟,只要是你想帮的人,我都会帮,这样你就不用那么受累了。 刘文清望着投在水面上,被夕阳拉得老长的身影。心下就得分外柔软,身体轻盈的好像能飞起来一般。 蓝玉烟浑不知少年心事,兀自傻乐着。 两人腿脚快,不多时便跑到了学校。 走近教工宿舍,玉烟本能的抗拒。 “怎么了?”刘文清关心的问道,“是不是刚刚跑太急了。” “我没事,那个,东西你给他们吧,我去找校长问问功课。”蓝玉烟说完掉头就走。 刘文清本想跟上,但一看手里这么多东西又只好继续往教工宿舍走。 迎娣已经换了干净衣裳,缩在蓝玉宁的小床上。 蓝玉宁端了杯热水走过去,“二姐,你喝点糖水吧。”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觉得今天陈乡长来的那么及时,肯定是这个妹妹找来的。 想着年后,这个在家中最小,原本一直被欺负的妹妹,突然就像时来运转,不仅能读书,还不用再挨父母的打。 眸光不由变得复杂起来。 “招娣,我以前经常欺负你,你……”迎娣欲言又止。 蓝玉宁握住迎娣的手,将水杯放在她的手中,笑一笑说:“你是我姐嘛,再说,在那样的家里能吃口热饭就不错了,谁还顾得上别的。” “原本你连我的日子都不如,没想到,现在过上这样的好日子。”迎娣还是第一次来学校,看到整洁的屋舍,干净松软的被窝,心中掩饰不住羡慕。 “你也会过上好日子的。玉烟说,现在外面的城市已经翻天覆地了,很多吃不上饭的,原本种地的打渔的都是进了工厂,管吃管住,只要好好干活,就会有工钱,二姐长得周正,要是有了钱打扮起来,一定比姑姑还漂亮。到时可以嫁个如意郎君。” “死丫头,这么小就知道嫁人。”迎娣听着玉宁的话,心中生起异样的暖意。 对于此时的蓝迎娣来说,只要能离开蓝大柱的魔爪,就算不能进工厂,有一口饭吃就是好日子。 迎娣正说着话,突然看到站在窗外的刘文清。十几岁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个子抽得老长,身体却单薄瘦削的跟纸一样,显得挂在肩上的包异常巨大,看起来有些滑稽,但是身姿又分外的挺拔。 迎娣心头一动,想不出该用什么话来形容此时的话面,只觉那瘦瘦的身子,大大的包,让她觉得分外可靠。 “你是?”迎娣疑惑出声。 蓝玉宁扭头看到刘文清,急忙站起来,帮他开门,“刘文清,你怎么来了?” “那个,玉烟妈听说迎娣要去打工,就让我把,这些带来了,你,你看看能不能用。”迎娣还躺在床上,刘文清一个少年实在有些难为情,话一说完,放下东西就跑。 “刘文清,谢谢你啊!”蓝玉宁扬声说完,拿起大包,边看着里面的东西边说:“咦,这个包是刘老师上学时用的呢,上面还写着刘老师的名字,还说是九婶拿的,做好事都不敢留名,这个刘文清,可真是害羞。” “害羞说明他知道礼仪廉耻,是个好男儿!”迎娣蓦地心底一酸,眼眶一热,泛起泪珠。 蓝玉宁见状以为她又想起父亲做的那些事,便不再说完,将迎娣的东西都装进包里。 乡政府,副乡长周卫邦一听陈国富许诺要帮蓝迎娣出去打工,腾地就坐不住了。他急急的找到陈国富,“陈乡长,你怎么可以答应去打工的事呢,这天高皇帝远的,万一出事了,你担待的起吗?” “只要联系好用工单位,不会出什么岔子。”陈国富一直在琢磨致富永安乡的法子。 “永安乡位处群山深处,建水库之前尚有几亩薄田,靠着山上的竹笋还能有些收入,自从建了水库之中,山头和良田被淹,仅靠新开出来的梯田,连温饱都解决不了。必须想别的法子才能致富乡里。”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现在咱们福西省都在响应改革开放的号召,去年黄县向南海广城,输出一百多个劳工,这些劳工过年回家时每人都领了一百多块的工钱。勤快的都快两百。这可是比你我吃国家饭都还要高收入啊。” “可是……”周卫邦仍然有些疑虑。 “卫邦,这日子啊不是这有麻烦就是那有麻烦,有了麻烦就解决麻烦,你不用担心,现在我就去联系市劳工局,让他们想办法联系上沿海。另外,你这边也可以跟各村做个登记,看看还有哪些人愿意外出打工的。我们分头行事,争取早些把事情落实下来。” “好吧。”周卫邦见陈国富主意已定,便转头做自己的事去了。 改革开放,沿海工厂如雨后春笋般崛起,紧随而来的就是沿海人口稀少用工难的问题。所以当地政府与内陆各人口大省取得联系,输送大批劳工。 福西省是最先响应国家号召的,去年就已经成功输送过几批,所以到了今年,各个县市也积极起来,因此事情也办得格外顺利。 三天之后,陈国富便已敲定用工单位,永安乡人除了去隔壁市做过砍树烧砖这些副业,还没有真正外出打工过,因此报名的人并不多。只有十几个在家里实在过不下去的去了。 临近出门的日子,迎娣开始慌起来。之前是因着对蓝大柱的恐惧,她恨不得立即马上离开那个家,可是冷静了几天,她又止不想自己大字不识几个,外面的世界那么大,都不知道出去以后还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 迎娣急的六神无主,蓝玉宁说:“二姐,你不用怕,我们去找玉烟商量商量。” 蓝玉宁已经习惯有事就找蓝玉烟了,但是迎娣却不一样。 她一听就火了,“蓝玉烟,也不过八九岁的孩子懂什么。玉宁,你以后离她远着点,我们家会变成现在这样,全是她害得。” 第111章狗改不了吃屎 蓝玉宁眉头打结,不悦的说:“二姐,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我怎么能不说这样的话,如果不是蓝玉烟,咱爸会蹲班房丢了村长位置吗?一定是刘香玉指使的,怪之前族里要收他们家的屋子,就故意报复我们。” “二姐,你要知道你现在睡的这个床,盖的这个被子都是玉烟给的,她帮我们这么多,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再说,咱爸是什么德性,你不清楚吗?” “招娣,什么德性那也是咱爸。” “算了,你要这样说,那我不管你了,反正陈乡长已经确定好去打工的事,你收拾着” 蓝玉宁说着便要站起身扭身走人。 蓝迎娣急忙又拉住她,支支吾吾的说:“那个,蓝玉烟真的有办法?” “二姐,玉烟是好人,不管怎么样,我不许你说她坏话,也不许你把她往坏处想。” 迎娣点点头,“知道了,蓝玉烟帮了你大忙,要不然你可能就死在山上了,我记下她这个恩情总行了吧。” 蓝玉宁这才领着蓝迎娣去找玉烟。 蓝玉烟是十分不喜欢迎娣的,从前世的经历来看,迎娣就是那种不乱吠但是咬起人来不松口的狗。 前世母女俩被赶出蓝家村,本就一无所有,她竟然还抢走玉烟的新衣服。虽然那些衣服她抢去也根本穿不了,但是她就是见人倒霉狠狠踩几脚的德性。 当然这一世的迎娣还没有机会对自己怎么样?所以,之前才会小帮一下。但是肯定不会像帮玉宁那样帮她。 听明两人的来意,玉烟稍微想了下说:“反正离出门还有一段时间表,不如你就跟着玉宁多认些字吧。另外把语文书带上,空的时候学学认字,就不会认不得回家的路了。” “认字?招娣早教过我了。”迎娣说话的同时还瞟了一眼蓝玉宁,好像在说看吧,她一个小屁孩哪有什么办法。 蓝玉宁则有些着急,“玉烟,我,也才念到二年级,能教的不多,你看,你能不能教教我二姐。这出门总要能写会算,才不会被人骗啊。” 蓝玉烟想了下,从书包里拿出两本书,“这个是数学书,里面有乘法表那些,你拿回去背熟,再把书里的习题都做熟了,平时买个东西应该能应付。还有这个是字典,不认识的字就查字典。” 蓝迎娣一看字典上密密麻麻的字就头晕,“这,我一天正经学都没有上过,看不懂啊!” “学会拼音,学会用字典,会认字就能自学。要不然这几天功夫也教不出什么样,倒不如你自己学更长久。”蓝玉烟耐着性子,很诚恳的说道。 蓝迎娣却不爽了,眉毛一扬,“蓝玉烟,什么叫教不出什么样,你教都没有教。” 蓝玉宁急忙捂住迎娣的嘴,“二姐,你别急,玉烟,我二姐也是太担心了,你不要介意。要不你再想想别的方法。” 蓝玉烟沉下脸,严肃的说:“玉宁,学习这种事情,从不会到会,本来就是一步步来,哪有什么速成的法子。要是有,我自己又何必没日没夜的苦读书,就是你自己也一样,也是靠不停的做题不停的背书,不是吗?” “是,我知道了。二姐,我和玉烟确实都是这样读书的。全靠勤学苦练,你先把这几本书带着,好好学,你这么聪明,肯定能学会的。” 迎娣已经十五岁,心智发育成熟,理论上是比八九岁的小孩子学得更快,但是也更容易受杂念影响。所以能不能学好,还得靠自己。 蓝玉烟本来就不喜欢迎娣,见她态度又不算好,“我还要去校长那里补课,迎娣,你若真想出人头地,到了外面就好好干活,没事就多学学。我走了。” 说着蓝玉烟再不停留,大踏步的走远了。 迎娣看着玉烟离去的背影,眼中浮起复杂之色,“九叔死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这个玉烟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以前娇气的动不动就哭鼻子,现在竟然这么牛屁哄哄的。我们姐妹几个加起来,竟然都不如她。” 剩下一句话她没有说出口,那就是要是死得自己的爸就好了。那样自己也可以进学校,肯定学的不比蓝玉烟差。 “好了,二姐,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你就拿着这些书好好学吧,外面天大地大一定有比校长还有文化的人,到时你就可以跟玉烟一样开小灶,学得更好啦。” “嗯,我当然会好好干,干出名堂来!”永远不再回永安乡!迎娣在心中暗暗发誓言。 四天后,来自永兴市的客车就停在了乡政府门口,车上已经坐了好多别县的外出的人,轮到迎娣他们上车的时候,车上已经没有几个空位,有些人只能坐在发动机盖上,大热天简直能把屁股烫起泡。 好在有人带了小板凳,勉强坐下。 蓝玉烟原本不想来凑这个热闹,但是经不住蓝玉宁的软磨硬泡,说别人家都有爹妈兄弟姐妹送行,只有迎娣就她一个妹妹送行,显得太寒酸了。 只好同意了。 几人刚走到车边,就看到周桂琴抱着蓝福贵扑上来,抱住迎娣就开始哭。 “我的儿啊,迎娣啊,你这么小就可去外面啊,妈心疼啊。”周桂琴这一嗓子嚎的,直把迎娣的眼泪嚎出来了。 这个年代通讯不发达,很多人不识字不可能写信,这一走必是杳无音信。先前都是忍着,被周桂琴这一喊出都掉起了眼泪。 蓝玉烟想着,总规是亲生母女,再淡薄也还是有感情的。只是这个想法才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周桂琴就用实际行动狠狠打破她的想法。 只听她一抹鼻涕泡甩在地上,抽抽嗒嗒的说:“迎娣啊,过年领了工钱就赶紧回家啊,千万不要乱花啊,你爸现在没了工资,以后家里日子就难过了,你在外面要省着点花,想着点福贵啊。” 原来是担心迎娣赚了钱自己花啊,这个周桂琴,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脑子坏了还是只知道顾儿子。 迎娣的眼泪一下就止住了,她怔怔的抽回手,看一眼老大了还趴在周桂琴背上吃糖的蓝福贵,眼神暗了下去,更加坚定了混好了就不回来的想法。 “好了,妈,我知道了,我不会乱花钱的。走了!”她拿过蓝玉宁手里的饭盒兜子,扭头就上了车。 人齐了,车子缓缓开动,渐渐消失在山路的尽头。 第112章蓝玉宁私藏鸣远的信 望着空空的山道,蓝玉烟突地心生惆怅,仿似看到前世的自己。 前世的打工潮要来得更晚一些,也不是陈乡长出面联络的正规工厂,而是自己找上门招工的私营工厂。 招工单写的包食宿,工资每月两百月结,实际上,到了年底也没有发齐,而所谓的包食宿,全是烂菜老萝卜,所谓的辣椒炒肉,翻遍整口锅也找不齐三片。住的也男女混住的大通铺,厕所还不如永安乡的茅坑。 拖欠工资吃的差也就算了,还要他们没日没夜的干活,常常加班到夜里十二点,凌晨三点又被叫起来赶工。 他们不是没想过回老家,可是身份证被扣住,并且都是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玉烟虽读了书,但是年纪小,并不懂得“有事找警察”这种后世三岁小孩都懂得的常识。 他们没日没夜的干活,最终刘香玉劳累过度,三十来岁却干瘪的像老太太。而玉烟也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得了严重的肾病。 母亲为了给她治病,不得不卖血换药,却染上艾滋。还被传成是乱搞男女关系得了脏病。 以至于母女俩终于脱离黑工厂,回到永安乡,却被戳着脊梁骨骂娼妇,说他们家“男人嫖、女人卖,生个女儿千人骑。” 被骂还是小事,有些混账东西听到这些话,还真的找上门,要嫖他们母女。 刘香玉不堪受辱,本就虚弱的身子一病不起。 直到某日,她叫过玉烟,从枕头里掏出一个裹的严严实实的纸包,从中拿出一张绉巴巴的五十块钱,对玉烟说:“玉烟,离开永安乡,去外面,有手有脚总能养活自己!” 那时的玉烟十三岁,在那个童工泛滥的年代出门打工并不稀奇。玉烟理所当然的以为母亲是想让自己放弃读书去打工,还为此和母亲生了气。 可是母亲却无比坚定,还骂她说,要是不离开就再不认她这个女儿。 蓝玉烟只好答应。可就在她离开永安乡的那天,母亲几乎是爬到兴安水库,滚进了深不可测的水中。 兴安水库那么大,当她的尸体被人发现时,已经是一个月后,已经腐烂到看不出原样。 乡里这才接回外出打工的玉烟。 当看到母亲的尸体,玉烟痛不欲生,她对永安乡彻底绝望。埋葬了母亲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她陷在前世丧母的悲痛中不能自拔,悲痛的泪如雨下。 “玉烟,你怎么哭了?”蓝玉宁的声音突然响起。 蓝玉烟恍然回神,看着尚且稚嫩的蓝玉宁,看着同样娇小的自己。突地拔腿飞奔,一气跑回养殖场,紧紧的抱住母亲。 母亲不用再出去打工,被黑心工厂压榨。她也不用再卖血,不会得病,也不会被人羞辱。 都过去了,她的母亲还这么年轻,还这么健康! “妈妈!”蓝玉烟抱着母亲泣不成声,却又淌着泪绽出大大的笑容。“妈妈,我爱你!” 乡下人几时见过这样炙烈的感情表达,刘香玉羞赧的红了脸,扭过身,抹去女儿满脸的泪水,佯怒的说:“多大人了,还哭。” “我有妈妈,我想哭就哭,妈,我就要哭!”这一世,蓝玉烟几乎没有这样任性撒娇的时候,可对刘香玉来说,那也只是半年前的事情。短短半年,蓝建国离世,爱哭爱撒娇的女儿也好像在一夜之间长大了,这让她感到欣慰却又心酸。 明明该是撒娇的年纪,却要像大人一样辛苦。 “玉烟,妈妈也爱你!”刘香玉心中动容,也紧紧的抱住女儿。 母女俩拥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画面滑稽却又那样的幸福。 蓝玉宁站在门后,看到这样一幕,心里突地像被针扎了下。 为什么玉烟可以这样幸福,明有她爸爸犯了那样大的罪,还被枪毙了,为什么她还可以这样幸福。而自己的爸爸只是犯一点小事,却闹得不可开交。 稚嫩的脸上露出不甘的表情。 蓝玉宁失落的离开养殖场,往学校走去。在经过邮电所的时候,看到邮递员正在整理刚到的信件。略一思忖便走了进去。 “玉兰婶,我帮你整理吧。” “那太谢谢你了,你帮我按村分类就可以了,我去厨房看一下炖的米糊好了没有。” “好的!”蓝玉宁做事麻利,加上这学期又学了不少文化,分信这种事信手拈来。 她快速的分信,突然看到龙飞凤舞‘蓝玉烟’三个字。 鸣远哥哥又来信了! 她心头狂喜,拿起信反反复复的看着,激动了的心跳急剧加速,呯呯的快要跳出来。 “有人给玉宁写信吗?瞧你高兴的小脸都红了。”李玉兰从屋内走出来看到蓝玉宁,小脸红扑扑的样子,调侃的说道。 “嗯,我的信!”蓝玉宁高兴的揣进口袋里。 “瞧把你高兴的,快回去看信吧。” “我帮您分好了再回吧。” 蓝玉宁甜甜一笑,蹲在地上继续分信。她手脚快,十几分钟后就分好了,一分好就迫不及待的跑回学校。 她关上门,拉下窗帘,打开灯,然后端端的坐在桌前,将信掏出来仔细的摆在桌上。 玉烟,原谅我,你已经很幸福了,就分我一点点吧,就一点点,除了鸣远哥哥,其他的都让你给! 蓝玉宁深吸一口气,拆开了信。 信封一拆开,从中拿出两枚叠成松柏形状的信纸。一枚上写着蓝玉烟收,另一枚上则写着蓝玉宁收。 鸣远哥哥,原来他并没有忘记我,我是惦记我的,他给我写信了。她捧着“小松柏”泣不成声。 只是很快又变了脸色,蓝玉烟那枚厚鼓鼓叠,而蓝玉宁这枚却只有薄薄一张。 眼中闪过嫉恨之色,她拿起笔用力的涂掉烟字,换成了宁。 这样,两封都是写给我的,鸣远哥哥只关心我一个。 蓝玉宁露出灿烂的笑容。 然后打开信,滋滋有味的读了起来。 写给玉烟的那封信说,开篇便是:小玉烟,没有收到你写的信,我有小小的失落,但是看到你挖的草药,我就又开心了。原来你不是不给我写信,只是忙着读书没空写吧,好了,我现在已经不怪你不给我写信了。小玉烟,好好读书,我在京都等你哦。 接下来又絮絮叨叨的写了学校的趣事,还有从白大娘那里拿的绣片,让他在奶奶的生日宴上大放异彩,得到了所有人的称赞。但是家中为了给他治病,也为了他能够更好的施展才华,所以要去法国了。 他还说以后即使是通信,也要一个月才能收到了。但是他说他会每隔一星期就写,让玉烟每个星期都能收到他的信,并且留下一串法文地址,要玉烟照着这个地址寄信。 而写给玉宁的那封却只是简单的慰问。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关心玉烟? 第113章把自己变得更优秀 如果这封信先是交到蓝玉烟手里,然后将属于玉宁的转给她,也许蓝玉宁并不会那样难受,可是现在两封信都是她收到的。小小的心里生起不可名状的火气,在体内疯狂的乱蹿。 蓝玉宁撕碎了写给玉烟的那封信。只保留了那排法文写的地址。 老人们不是说吗,揣块石头也能焐出情谊。鸣远哥哥,你就当玉宁是那块石头,总有一天,会焐出感情的。 玉烟,别怪我,就让我自私这一次,我,我真的太可怜了,我只有鸣远哥哥一个人关心,给他通信的机会就留给我一个吧。 她紧紧的攥起写有地址的页面,还有写给自己的信认真的叠进衣箱最底部。 蓝玉烟吃过中饭,心情也从前世的悲伤中抽出来。她开始客观的认识提前来临的打工潮。永安乡是出了名的贫困乡,靠着一亩三分地,老百姓连温饱都困难,不是他们不努力,而是真的土地贫瘠。 而外出打工,却让这个贫困乡迅速的好起来。 是啊,唯有发展工业才可以彻底摆脱靠天吃饭的命运。 羽绒服制衣厂必须快点建起来,要不么等所有人都外出打工了,她就是建起厂来,也会有招工难的问题。 只是要把这个事情做起来,首要解决的还是面料问题。 但是这些是她一个小孩子不方便出面解决的,她琢磨一会,决定向陆鸣远求救。 前世这个时候,陆鸣远的设计才华已经斩露头角,成为京中炙手可热的少年设计师。肯定能有面料资源。 蓝玉烟当即提笔写信给陆鸣远,告诉他自己的想法,并将给陆鸣远做的羽绒服一起寄去,即可当作样衣,又可帮他御寒。 她打算的很好,只要陆鸣远搞定面料来源,自己这边就由母亲出面,三人协力一起建厂。再交由田兰阿姨去销售,从永兴市再到福西省甚至全国…… 写她信,她便兴冲冲的往邮电所跑去。蓝玉宁从教工宿舍出来,就看到蓝玉烟往校门外跑,手里还捏着一个信封。 不用猜,肯定是给陆鸣远的。一封信足要半个月才能够到达京都,而那时陆鸣远已经去法国了,他再也收不到蓝玉烟的信了。 蓝玉烟并不知道这一结果。她还在为未来满心期待,寄出信之后她又去了趟乡政府。 明天就是蓝家村竞选村长的日子,要实现建造羽绒服制衣厂的计划,就必须让母亲当上村长,由此才能让母亲对自己有信心,也更有能力说服其他人参与筹建。 乡政府的篮球场上已经开始搭建主席台,后面则是用红纸写的大字,第一届蓝家村村长竞选大会。 陈乡长则正站在台前,指挥着工人干活。看到蓝玉烟进来,扬声问:“玉烟来了,报纸在我办公桌上,自己拿。” 蓝玉烟喜欢读书看报,每次来找陈乡长,必会把近期所有报纸看完。陈国富竟然也养成了习惯,每次都会将报纸叠放在一起,好方便玉烟取读。 “谢谢乡长叔叔。”蓝玉烟很感激陈国富。她走到他身边,看着红艳艳的主席台,诚恳的赞美,“哇,好气派啊,跟联欢会一样。” 陈国富当她是孩子,故意严肃的说:“这可不是联欢会,这是村长竞选大会,一个娱乐,一个是政治,很严肃的。” 蓝玉烟也煞有介事的点头,“嗯,村官也是官。” “调皮鬼,对了,你大中午的不休息好,下午上课有精神?” “当然有,我就喜欢跑来跑去。”蓝玉烟呵呵笑着,又说:“对了,现在已经有多少人报名了啊?” 陈国富转头看着她,“想帮你母亲打探敌情?” 蓝玉烟呵呵傻笑,不置可否。 陈国富却沉下脸,神情极其的认真严肃,“玉烟,别人强大与否那都是别人的事,你不如人,输了也是应该。所以,你只需做好自己,把自己变得更优秀,这样才是真正的赢家。” 陈国富就是这样板正不阿的性子。 蓝玉烟闻言如醍醐灌顶,是啊,只有自己更优秀才是真正的赢家。 “我明白了,乡长叔叔,我不应该乱打探。那我晚上就回去跟我妈再商量下选题。” “嗯!”陈国富欣慰的点头。 可是之前她压根就没有告诉过母亲已经报名竞选村长。 惦记着这事,蓝玉烟一放学就往家赶,刘香玉正在烧火做饭,玉烟乖巧的坐到灶间烧火。 刘香玉看一眼女儿,眼角眉梢都是喜气。 蓝建国去世的那段时间,她以为天都塌了,没想到,老天眷顾。她很满意现在的日子,衣食无忧,女儿健康成绩好。 “再加一把火就行了,我把这个土豆放鸡里焖一下就行,今天县里收鸡的时候,杨管事特意留了个鸡架,说要给大伙改善伙食。妈给你留了个腿子,一会就别夹大盘里的了。” 刘香玉宠溺的笑笑,将土豆放好,盖上锅盖。 她和陈国富其实是一类人,都板正的过分。其实鸡架上的腿子只有一小段,比鸡块多不了几钱肉。母亲却觉留了个“鸡腿”,就已经占了大便宜,所以不许她再夹鸡块。 这样的个性固然好,然而人心这么复杂,谁能保证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善良的,不会利用她板正的个性呢。 就好比蓝大柱他们,他们之所以敢那么猖狂的欺负母女俩,不就是因刘香玉不够圆滑,不会处理那些人情世故。 “妈!”蓝玉烟声音突地有些低沉的喊她。 “咋了?”刘香玉抬眼疑惑的看她。 蓝玉烟弱弱的说:“那个,舅舅帮你报了名,竞选村长。” “什么?”刘香玉惊的锅铲都掉了,“啥时候的事。” “有一阵子了。” “你这孩子咋不跟我说一声,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不当村长,你咋不听我的话。”刘香玉是个与世无争的人。 “妈,我们的羽绒已经做成了,可是为什么我们只能锁在家里,不敢给别人看呢?” 蓝玉烟定神望着母亲,刘香玉面露难色。“那不是……” “你是怕被人发现,把好不容易得来的劳动成果给人抢去,可若你是村长,还有人抢?如果你带着他们一起做羽绒服发家致富,他们还有必要抢吗?” 蓝玉烟站起身,凝视着母亲。 刘香玉神色复杂,无言以对。 第114章刘香玉前世惨死 蓝玉烟见时机差不多,又缓下神来,说:“再说这只是竞选,能不能选上还两说呢。与其担心怎么做村长,倒不如想想怎么参加竞选大会。总不能站台上说一句‘我不会’吧。” “那肯定是不行的。”刘香玉是个正直的人,但是正直的人最怕被人指责,所以这种敷衍了事的事情肯定不是她的风格。 “上次舅舅交报名表的时候,我把他给你做的致富经给抄下来了,另外,我想了下。他的主意是让你承包蓝家村后面那片水域养鱼。但是我们一大一小两个女的估计做不了,最终还得靠舅舅。” “你舅舅哪靠得住啊。”刘香玉想到兄长那做什么都热乎劲,但是也只有一股热乎劲。 她神情恹恹的铲起闷好的鸡肉,一边收拾着碗筷,旋即轻松的笑了笑,“我就说嘛,这个村长我是不可能选得的上的。” “可是我们有羽绒服啊。”蓝玉烟得意的眨眨眼睛。 刘香玉眼睛一亮,“是哦。” “走,先吃饭,一会我们好好琢磨做羽绒服的事。” “鬼丫头!你怕是早就打好小算盘了吧。” “是啊!” 蓝玉烟灿烂一笑,端起一盘菜走出了厨房。 母女俩吃完饭,收拾好厨房就进了房间。 蓝玉烟将怎样建羽绒服厂的构想,以图画的方式详细的告诉给刘香玉。刚开始她听说玉烟要建羽绒服厂还觉得有些异想天开,当玉烟详细的解决了建厂需要用到哪些东西,都要怎样一步步解决,还有接下来的工人管理,乃至账目怎么管都解说的一清二楚。 刘香玉震惊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玉烟,就像不认识她一样。 过去她也产生过这样的想法,但是都没有这一次的强烈。玉烟讲到的那些知识,别说她这个大人,就是陈国富或者蓝建国这样的大学生都未必晓得。 “玉烟,你?”刘香玉迟疑着出声。 蓝玉烟放下笔,直视着母亲。 她知道此时的自己太过逆天,但是若再藏着拽着,就应付不了蓝大柱了。她不能让别人把自己当妖怪,只能在背后教母亲。 “妈,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刘香玉下意识的感觉后背发凉。 蓝玉烟看着母亲,神情略有些艰难的说:“您还记得除夕夜,朱大娘来我们家吗?当时我哭着跑出去找你。” “记得,那天我以为你是想爸爸了。” “是,我想爸爸。我想到爸爸去世之后,我们经历的一切,那一切就是可怕的恶梦!” 蓝玉烟说到这里,眼泪毫无预兆的涌了出来。 “玉烟,别怕,妈在这里。”刘香玉一见玉烟流泪,心下顿时慌了,上前轻拥住玉烟。 玉烟却从她怀里退出来,继续用说:“我梦见,我们被赶出了蓝家村,老屋被改成了祠堂,爸爸的书,还有我们所有的衣服,生活用品都被蓝家人瓜分了。你带着我回了刘家村,你抢着干活,可是舅妈还是嫌弃我们吃闲饭。 在我初一的时候,你带着我离开了永安乡出去打工。可是那就是个吃人的黑心工厂,你没日没夜的干活,吃的比猪食还差,瘦成一把骨头,而我也营养不良得了肾病,你只好去卖血给我治病,可是被传染了脏病。 那些一起去打工的同乡说你是乱搞男女关系才得的病。你没法再打工,只好带我回到永安乡,可是没有人同情我们,蓝家村刘家村都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我们只好住在已经被改建成祠堂的老屋里。 几捆稻草,一块破席子,就是我们全部的家当。你给我五十块钱让我离开永安乡,我以为你是让我辍学打工养家,可是就在我离家不到一个月的时候,乡里派人来找我。他们说,你死了,身体被泡在兴安水库里一个多月。是自杀,可是那个时候你已经病的连床都起不来了……” 蓝玉烟悲痛的泪如雨下。 同村人告诉她,从祠堂到水库的草都被压平了,血迹长长的划了一路,直至水边。她已经病的站不起来,就爬到水库边。 这中间要经过怎样的痛苦,又抱了怎样大的决心。 刘香玉被吓住了,这些事明明没有发生过,可是当玉烟讲起的时候,就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她的心狠狠的抽痛着。 恍忽间好像真有那一间破败的屋子,她艰难的撑起身子,一点点的往屋外爬。 天朦朦亮着,村民们还没有起来劳作,她一个人缓缓的爬在被露水打湿的村路上,粗砺的石子将本就残破的衣服得更破碎,刮过只剩一层皮的身体。 她坚定着一个信念,死了就干净了,就不会拖累玉烟,玉烟就可以重新做人了。玉烟,妈在地下一定会保护你。 她拼命的向前爬着,当太阳跃出山头,将温暖的金光洒在广阔的水面上时,她终于爬到了水库边。 她仰头看着被太阳照得闪闪发亮的永安乡,阳光真的好暖啊,自从回到永安乡就没有晒过太阳。 还有这山多么的青翠,兴安水库的水又是多么的干净,干净的可以看到水下的鱼儿在游动。旭日东升,青山绿水,老天爷待我可真不薄,临死了,给我个这么干净的地。 望着水底游动的狂儿,枯瘦的脸上竟然露出笑容,“跟你们做个伴,倒也干净了!” 她抓住岸边的长草,狠一用劲,身子便顺着滑溜的草滚进了水里。 她甚至都没有挣扎,就无声无息的被淹没。 “爬那一路已经用尽力气,水一没顶,直接一口气不上来,倒也没有溺水的痛苦。算是死得轻松了。”刘香玉忽地喃喃出声,眼中露出凄然之色。 “那样的妈妈唯一为女儿做的,也只有死了吧。一死百了,女儿就可以再无顾忌的远走高飞,打工也好,讨饭也罢,总能活下去。” 儿时她不懂母亲为什么要抛下自己,直到成年历经苦难才明白,母亲是怕自己病重的身体,将本就苦难的生活更添负担。 而今世,突然听到母亲亲口说出。她震惊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母亲。 难道说母亲也有了前世记忆? 第115章玉烟向母亲坦诚前世恶梦 如果母亲也有前世的记忆那就太好了,这样母女俩就可以坦城相见,齐心协力,不再让那些人欺负。 蓝玉烟望着母亲,神情坚定将所有的话告诉给她听。 “可是妈,你以为我离永安乡就可以找个养活自己的工作,可是那时政府已经开始抓童工,正规工厂不收我,我只好去打散工,我住桥洞,拣过垃圾桶里的东西吃,我跟餐馆老板说,让冒充亲戚干活,只为换一口热饭吃。幸好,外面的人比永安乡的人善良多了,我终于长到十八岁,可以进正规工厂。我像你一样没日没夜的干活,我拼命的学技术,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活出人样。我学了做衣服的技术,我还跟……还开了服装厂,我以为苦尽甘来了,可是……我却在除夕夜被人杀死在阴冷的巷子里。妈,我只得你一个亲人,没有你,我就是活得再好也孤苦。” 前世的经历是个不可说的秘密,一直像块大石一样压在她身上,今天终于说出来了,她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往后至少不用在母亲面前藏拙。 “玉烟!”刘香玉紧紧的抱住女儿,“那些都不是真的,玉烟,妈还活着,妈好好的,妈一定不会让你孤苦零仃,妈会保护你!” 蓝玉烟诧异的望着母亲,“妈,你刚刚说你爬了一路,我以为你,和我做了一样的梦?”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一说,我就感觉好像真有发生那样的事。不过,玉烟,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刘香玉看着女儿,眼神中露出从未有过的坚定。为母则刚,为了女儿不再受委屈,做母亲的就必须练就强大的羽翼,方能成为女儿遮风挡雨的家。 “玉烟,妈听你的,妈去选村长,去开羽绒服厂!”刘香玉坚定的说道。 蓝玉烟听到母亲的话,心情从未有过的轻松。 她仰起头,含泪笑了起来,“对,那只是个梦。虽然可怕,可也让我在梦中学会了不少本领。其实我不仅会做羽绒服,我还可以做好多好多衣服。我们一起努力。” 对于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农村妇女来说,他们是相信鬼神怪志的,并且蓝建国死后,她也做了许多恶梦,常常从恶梦中哭醒。但是往往醒来没多久就了梦里的事。 兴许玉烟是孩子,孩子心思纯粹,更记事,所以会记得梦中发生的一切,并从恶梦的痛苦经历里成长,变得更加乖巧聪明。 老天爷,待他们母女总算留情了。 刘香玉心中感慨,抱着女儿,微笑的点头。“妈知道,玉烟最有本事,妈都听玉烟的。” “嗯!” 蓝玉烟擦去眼泪,继续拿起笔,认真的说起来。 这一次刘香玉听的极其认真。 小小的女儿在梦中都可以学会,那么自己这个成年人定也能学会。 第二天是周三,蓝玉烟特意请了假,陪着母亲来到乡政府,为了让竞选更顺利,她们还特意回老屋拿了一件羽绒服当样品。 当他们到达时,乡政府里里外外已经挤满了人。操场中间坐着乡政府干部和竞选的人,外围则站满了百姓,就连周边的树、围墙上也挤满了人。 盛况空前,堪比放电影的时候。 蓝玉烟和母亲在后排的空位坐下,不多时,竞选正式开始。 有年轻后生上台说:“我力气大,哪家需要耕地,我都可以出力。” 年纪大些的则拿丰富的农作经验拉票:“我会种地,我种的谷子每年都是村里亩产最高的。以后大家跟着我干,肯定家家满仓。” “我会种果树,果子可以卖钱。现在大城市都时兴喝果汁,还可以做罐头……” “我会养猪,猪肉家家户户都爱吃,一定好发家。” 男人们各施拳脚,女人们也不甘示弱。 有嫁到蓝家村的大媳妇说:“我会绣花,我们老白家的绣片最值钱了。上次京都来的后生还问我娘家白大娘要了好几幅呢,指不定俺家的绣技已经传到京都,大家跟着我干,也能到京都发财。” 底下的人哄堂大笑,“靠一群娘们绣花,得绣几辈子才能到京都吧,呵呵,下去下去!” 又一个架着黑框眼镜的姑娘上台,“我会读书,乡政府墙上的大字不写了吗?知识改变命运,我带着大家一起读书,我们就可以一起脱贫致富……” “光认几个字顶屁用,还不如地里多掘几锄头。”村民们把眼镜姑娘赶下了台。 眼看着村里符合竞选条件的人都上台讲了个遍,但是除了那几个种地搞养殖没有被起哄,其他的都不太靠谱。 蓝仙娥挺了挺胸,婷婷玉立的站起来,缓缓的走到台上。 村花出场,果然不同凡响。这一露面,立即让哄笑不止的糙老爷们歇了笑声,一双双眼睛都盯到她身上。 话说那日蓝仙娥被周桂琴扒得只剩裤头的香艳画面尤在某些人的脑中,此时再一看她穿着碎花衬衣健美裤的玲珑身子,忍不住想入绯绯,生起邪念。 蓝仙娥非常懂得利用女性优势,察觉到众人看自己的目光不同,她心下虽然气恼,但是面上却笑得更加甜美。只要这些人一会投自己的票,任他们怎么想都行。 “父老乡亲们,刚刚大家都各抒己见,提出了自己的致富高招。有说种地养殖的,也有提出读书绣花的。我认为这些主意都非常好,但若是能够综合在一起,那就更完美了。这里我也想了一个致富点子,希望大家能和我一起共建美好蓝家村。” 蓝仙娥微微一笑,拿起摆在面前的文书,念了起来。 “今天我要说的是《如何利用蓝家村地理位置优势,打造永兴市第一鱼业养殖村的致富计划》” 第一鱼业养殖村计划,这不是刘天业替母亲报名时交的选题吗?蓝玉烟原本对蓝仙娥的发言并不感兴趣,突然听到她的话,震惊的看着蓝仙娥。 一旁的刘天业也急得跳起来,不顾场合,当众怒吼:“蓝仙娥,你的点子怎么跟我家妹子的一模一样。” 第116章蓝仙娥刷下限 蓝仙娥无视他的质问,继续说:“整个永安乡村落依水而建,往东兴安水库大坝深不可测,若做养殖,以目前的技术养鱼容易,收鱼几乎不可能。溯源而上,各水源河床全是沙石,且整个永安乡是一个大斜坡,所以河水湍急,也不好养鱼,只有蓝家村东面的腰子洲。虽有暗流,但是相对平静,若是建个小坝,再设网箱养鱼,定能成功。” 这个不要脸的蓝仙娥,竟然一字不差的照着刘天业的计划念。 刘天业气死了,脱了鞋就往台上扔了,“蓝仙娥,你个臭不要脸的,偷老子的发财点子,老子干死你!” 说着,脱了另一只鞋就要冲上台打蓝仙娥。 乡政府工作人员急忙拦住他。 蓝仙娥刚刚差点被打着,也有些火了。“刘天业,你说我偷你的点子,可你是刘家村人,管我们蓝家村的事,管这么宽,是想当乡长?” 是啊,刘家村的人插手蓝家村的事,不符合规矩。刘天业有些心虚,一扬脖子,“我那点子是给我妹子写的。” 蓝仙娥闻言,柳眉一竖,厉声说:“给刘香玉写的,可你可以帮她写计划,能帮他当村长吗?还是说,你想让刘香玉当傀儡村长,好便宜你们刘家村,当我们蓝家村的人都是傻子?” 刘天业被堵的哑口无言。 蓝玉烟暗暗摇头,这个刘天业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经这一闹,一会母亲就算拿出更好的点子,也会被以为是刘天业想的,既然是刘天业想的,那么刘香玉又有什么资格当村长。 “仙娥姑姑,我舅舅吃醉了说胡话呢。刘家村又没有鱼塘,他哪里知道养鱼,估计是看你人美又懂养鱼技术,嫉妒了,别理他!” 蓝玉烟站起来,对蓝仙娥一番奉承,又急忙了刘天业回来。 刘天业虽然冲动无脑,但也不是完全的笨蛋,听了蓝仙娥的话,便知道自己再闹下去只会添乱,只好跟着玉烟回来了。 这个养鱼计划,可是刘天业跑了好几趟灵水县,跟很多老渔民套近乎才打听到的好点子。就这样便宜了蓝仙娥,他心里实在是气愤。 蓝玉烟轻轻的笑了下,小声说:“舅舅,养鱼计划虽然好,但是要建坝,那么肯定会影响下游人的用水,蓝家村人没意见,但是张家村可能会来闹哦。” 拦坝这种事一个村是肯定说了不算的,蓝仙娥要实施这个计划,没那么容易。 果然围观的张家村人就反对了,“那咋成,你们拦坝养鱼,让我们张家村喝鱼粪水啊,不成,不成!” 蓝仙娥面色有些难看,刘天业的计划里可没有提到鱼粪水怎么处理。 其实鱼哪来的鱼粪水,不过是张家村人见不得蓝家村人更富罢了。蓝仙娥这个胸大无脑的,亏她做了几年养殖,竟然不懂这个道理。 蓝玉烟嘲讽的笑了笑。 终于所有人都演讲完了,轮到刘香玉,蓝玉烟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刘香玉给以肯定的眼神,然后抬头挺胸的踏上了主席台。 站在主席台上,她可以看清所有蓝家村人。 玉烟跟她讲的那个梦境不由自主的浮现在脑海里,她想着这些人曾经那么恶毒的对待孤儿寡母,不由的痛恨非常。 从今天开始,我要让你们一直这样仰望着我们母女。 刘香玉深吸一口气,按下忐忑的心情,淡声说:“我是刘香玉,蓝建国的媳妇。我没有太大的本事,但是这段时间我在养殖场上班,发现了几个问题。” “切,这说的是什么啊?”刘香玉一开口底下人就开始不满。 但是刘香玉没有气馁,她神情坚定,继续说:“首先,鸡鸭鹅毛不好处理,无论是焚化,还是填埋,还是倒进水库里,都会对环境造成破坏。所以,我想了个办法,既然家禽可以用这些毛保暖,我们人是不是也可以。所以,我和我女儿一起找了些旧伞布当内胆,将用开水来回煮过十几次的鸡鸭鹅毛晒干,拍松,然后填进内胆里,做成棉袄,然后又用其他厚实的布料做外套,这样,就做成了两件式的外套,冬天可以取代棉袄,春秋的时候把内胆取下来就可以当作春秋衫。” 蓝玉烟适时拿了羽绒服跑上台,刘香玉接过,“大家看,这就是我做的女款。” 刘香玉将羽绒服穿在身上,“如果小姑娘们嫌太胖不好看,还可以用腰带扎一下。这个腰带干活时可以别东西,平时用来装饰,一举两得。” 乡亲们只穿过用棉花柳絮填充的棉衣,从不知道鸡鸭毛也可以,不由的感到新奇,个个瞪大眼睛,看着刘香玉。 蓝仙娥看众人对刘香玉来了兴致,不悦的说:“就算你做出这什么鸡毛衣服,跟我们村致富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有关系。”刘香玉自信的笑了下,“这一次迎娣他们出去打工,不知道大家没有注意车身上的大字,上面就写着制衣厂。” “我跟司机师傅打听过了,现在大城市里已经不流行裁缝做衣服了,都流行买工厂里的成衣,如果我们永安乡也有自己的制衣厂,那么是不是就不需要去外面打工,也可以赚大钱。” 陈国富之前就大力宣传过打工可以赚大钱,刘香玉在这里又说建自己的厂子,在老家就可以打工赚钱。 这个诱惑大了! 不光蓝家村,十里八乡的村民都来了兴趣。 “我想过了。养鱼养猪养鸡鸭,种地开荒种水果都可以,但这些对乡下人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旁的乡镇一学就会了,就算我们永安乡可以富一时,但是很快就会被人家比下去。而制衣厂,要的是独门技术。光是这鸡鸭毛,二十几道冲洗消毒,还有填充的方法,填充的量,说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都是要巧劲的。” 裁缝本来就是个技术活,这个不用刘香玉多解释,大家也明白。 刘香玉看到众人点头,又说:“而这些我都会,我可以把所有的妇女们召集起来,教你们做衣服的技术。” “可是衣服做好了,不得卖了才有钱吗。你上哪卖去?”蓝仙娥不忿的说。 第117章刘香玉当选村长 刘香玉转头看向陈国富,“我听那天来接人的工厂管理说了,像外面的大制衣厂,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衣服都会卖的,但是不一定都会做,所以就会找别的小厂子加工。陈乡长是大城市来的大学生,见多识广,他能把迎娣联系上工厂,想必也能联系上需要羽绒服加工的厂子。” 陈国富听了也是眼瞎锃亮,连连点头,“说的没错,大的服装品牌确实是会找加工厂加工服装。” “但是我们也不能只给别人加工,我们也要有自己的名气,肖校长的爱人田兰女士过去家里是大资本家,永兴市首富,田兰女士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她现在做些小商品买卖,我们就先让她帮我们在永兴市打开销路。” 刘香玉又望向肖栋梁。 肖栋梁很是意外,刘香玉竟然会提到自己的爱人,他不知道自己爱人能不能卖羽绒服,但是上回玉烟教的粽子,可让肖家成了永兴市红人。 他点了点头,说:“内人确实爱折腾,上回跟玉烟学的粽子,现在每天都卖脱销,还有好多单位定点送货,她把街上的家庭妇女都叫来一起包粽子还不够卖。想不到玉烟妈不仅粽子包得好,衣服也会做。” 肖栋梁笑呵呵的说完。 “大家看到了,无论是生产,还是接下来的销售,我们都不用愁,只要大家选我当村长,我就带着蓝家村,不,带着永安乡的人,一起发家致富。” 刘香玉举起手,慷慨激昂的喊道。 “哦,好!一起发家致富!”乡政府的工作人员跟着喊起来。 “发家致富!”蓝玉烟也跟着扬起手臂。 紧接着更多的人喊了起来,直至十里八乡的村民全部跟着喊。 “发家致富”的口号声,响彻云宵。 蓝仙娥嫉恨的两眼冒火,她突地端起墙脚一盆洗拖把的水,泼向刘香玉。 哗地一声水响,像是给世界按上静音键,所有人都震惊的张大嘴巴。 “刘香玉,有本事你就跟鸡一样抖抖毛就干水啊,哼,还羽绒服,我呸,不防水就焐在里面生蛆吧!” 蓝仙娥恶狠狠的骂道。 动物毛发要是湿的窝在一起肯定会生蛆,是个农村人都懂这个理。 原先没往这处想,此时听蓝仙娥一说,顿时觉得有理。 “这羽绒服根本不能穿,卖出去了也要被人找上门算账,这生意做不得。” 蓝玉烟刘香玉抹掉头上发臭哄哄的拖地水,又抓起铺在主席台上的红布,缓缓的擦去衣服上的水。 “蓝仙娥,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刘香玉突地拿出一把剪刀,在袖子上一剪,再一扬手填充在里面的鸡毛顿时随着手臂的动作,飞了出来,轻轻柔柔漫天飞舞。 “这是湿得鸡毛吗?你泼的那桶水,根本不会对鸡毛造成影响,至于外面这一层布料,放在太阳底下晒晒就干了。还有,就算你剪破了这一处,别处的鸡毛是不是会跑出来的!” 刘香玉说着,索性在那剌开的衣服口子上用力一扯,果然这一片鸡毛全部跑出来了,但是别处却一点不影响。 “看到了吗?就算干活不小心弄破了一块,也不会影响整件衣服,只要把这一块补好就又可以穿。” 刘香玉狠狠的瞪着蓝仙娥,处心积虑将母女俩赶出蓝家村,害得母女俩越来越的罪人就是蓝大柱一家。 乡下钱财紧缺,一件衣服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再三年,如果像蓝仙娥说的那样一泼水就坏当然不行,可是刘香玉当场剪开衣服,证明衣服不会进水,并且就算破了一块也不影响整件。 这就大大的节省了钱财,这样的衣服就算卖贵点,手头宽一点的也会咬牙买一件。 “好,刘香玉,好样的!”刘天业大喊一声,拉着刘家村的人给自家妹子助威。 刘天业不怕死的继续喊出:“蓝仙娥,下去吧,自己没本事就别对别人嫉妒恨了。” “下去吧!”刘家村人都喊了起来。 蓝仙娥脸上挂不住,气愤的扔掉水桶,跑出了乡政府。 接下来毫无悬念的刘香玉当选了蓝家村村长。 陈国富在最后发言时还说,“为了生产出更多质量更好的羽绒服,我决定,蓝家村腰子洲那边水域就交给刘香玉,让她带领着大家一起养殖鸡鸭,开制衣厂!” “哇哦!”蓝家村人也跟着兴奋的叫喊。 几个月前,刘香玉带着蓝玉烟,不得不离开蓝家村,暂壁到养殖场工作生活。想不到,几个月以后,会以这么高的姿态重回蓝家村。 这段时间,母女俩也经常回来,但大部分都是晚上。 这一次,太阳高照,照得泥墙青瓦亮堂堂的,夏季水位上涨,院中的水井满得快要溢出来,在阳光照耀下,发出亮晶晶的光芒。 刘香玉牵着女儿的手,看着眼前的一切,在心内无声的说:“建国,我和玉烟回来了。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女儿,不让她再被人欺负。” “妈,正好,乡长叔叔、校长,还有十里八乡的叔伯婶娘们都在,把您这段时间的辛苦成果展示一下吧。” 蓝玉烟仰起白嫩的小脸,甜甜的说道。 “嗯!” 刘香玉点了下头,她打开所有的房门,厨房已经改成了烘煮羽毛的场所,正厅里摆着缝纫机,四周还有一筐筐羽毛和布料,另外两个房间则拉着几十条麻绳,绳上挂满了羽绒服。大大小小,花花绿绿。 “玉烟,这不是你田兰阿姨带给你的布料吗?”肖校长指着其中一件大红的衣服说道。 同在养殖场上工的秦大娘眼睛一亮,说:“这个衣服好喜气啊,我大姑娘腊月里结婚要是能穿这个,就不怕冷了。” 蓝玉烟适机卖萌,可爱的说:“秦大娘,你要是喜欢我妈的手艺,那就对我妈好点,让她给秦大姑做一件羽绒裙,不是更好。” “玉烟说的有道理哦,香玉,以后凡有用得着我秦大娘的直管说。”秦大娘拍着胸脯豪气的说道。 “秦大娘是个利索人,以后在蓝家村这边也要办养殖场,用得上秦大娘的地方多呢,放心,秦大姑娘的新娘装就包我身上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秦大娘笑呵呵的,众人将羽绒服拿着手里仔细的抚摸,感受着羽绒服的蓬松温暖。 第118章陈国富春心萌动 “这个衣服真的是比棉袄还好,穿在身上一点也不累人。棉袄要是做厚实了就得好几斤,要是做薄了又不暖,羽绒服却不同,轻飘飘却是温暖无比。” 众人纷纷试穿,对羽绒服赞不绝口。 陈国富更是两眼发亮,对旁边的副乡长说,“看来,这一次我们送一批人出去打工是对的,等到刘香玉的制衣厂建起来,那都是熟练工哪。” “是啊,陈乡长有先见之明。”副乡长周互邦很是真诚的说道。 陈国富得意的眉开眼知,拍一下周卫邦的肩膀,“赶紧回去写一个详细的建厂计划,这个事刘香玉一个女人家肯定干不了。” “陈乡长对这个刘香玉还真是器重啊。”周卫邦往刘香玉瞟一眼,眼中多了一分揶揄之色。 陈国富当然听出来同僚的调侃之意,正经的说:“只要能让永安乡富起来,我谁都器重!” 周卫邦笑笑,“是,你最公道。好了,我去写材料。” 陈国富站在走廊里,看着被村民们包围的刘香玉,莫名的心头一跳。 刘香玉个子娇小,往常总是一副委委屈屈的小媳妇模样,今儿个像是个换了魂一样,站在人群中间谈笑风声,颇有几分女干部的士气。 当了村长的女人还真是不一样,就连气质都变了! 陈国富不自觉的弯起唇,露出笑来。 蓝玉烟转头刚好看到陈国富这个笑,心头一动。想到有关陈乡长和母亲的流言。陈乡长该不会真看上母亲了吧,陈乡长人品没问题,但是眼下正是创业的关键时期,两人若是闹绯闻,恐会让人觉得陈国富以权谋私。 定要等他们的制衣厂做出名堂,让人不再怀疑母亲与陈乡长是否般配才可以。 蓝玉烟思及此,走到陈乡长面前,拉了他的手说:“乡长叔叔,谢谢你哦。” “小机灵鬼,你妈妈什么时候学了这么多本事啊?” 陈国富见是蓝玉烟,半蹲下来,宠溺的点了下她的鼻子。不知道为何,过去只当蓝玉烟是个聪明的小姑娘,此时倒有几分当她是招人疼的晚辈了,就像是,女儿? 女儿这个词冒出脑海,陈国富把自己吓一跳。黑膛脸顿时红成了猪肝色。 蓝玉烟两世年龄加起来比陈国富还大一截,一眼就看穿他的心事。 笑了笑说:“我妈本来就很有本事啊,她在刘家村时,就是最能干的姑娘。之前大概是因为我爸去世,给她打击太大,所以才会一蹶不振吧,不过她说了,只有好好活着才是对得起我爸。” 说到此,蓝玉烟神色有些伤感。 陈国富已经见了她小大人的模样,并不奇怪她突然如此老成的说词。 他犹豫了下说:“你爸和你妈感情很好吗?” 蓝玉烟点头,“人人都说我爸是杀人犯,是害死朱老师的凶手。但是,我妈说她相信我爸一定是被人陷害的。我爸有文化,长得又好。很多小姑娘主动示好都拒绝了,怎么可能对朱老师用强。我妈说,只有求而不得的人,才会穷凶极恶。” “求而不得?”陈国富眼中露出深思之意。 自古便有穷生奸计,富长良心的说法。认识玉烟之后,他也有意无意的了解过蓝建国的为人,觉得以他的学识社会地位,还有长相,完全不用那样对待朱小云。 只是法院都判决了的事,他作为政府人员也不好评论。 “你妈说的对,好好活着!” 陈国富从蓝家村出来,脑中一直挥不去刘香玉站在人群中的身影,明明那么娇小的人儿,为什么就像施了魔咒一样,嵌在他的脑子里了。 陈国富站在书柜前,双手下意识的乱翻着。 “陈乡长你找什么?要不要我帮你。”周卫邦走过来,奇怪的问道。 “哦,蓝建国的案卷有吗?” “蓝建国的案卷?那不在市公安厅的档案室嘛,怎么会在我们乡政府。”周卫邦转了转眼,“我说,国富,你该不会真……” 周卫邦比陈国富大一些,谈起私事,不自觉换了称呼,语气也亲切了许多。 陈国富斜他一眼,“别瞎说。” “我什么也没有说啊。”周卫邦无辜的摊手。 “我只是觉得蓝建国那案子挺奇怪的,老周,你比我早来永安乡,可以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吗?”陈国富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问道。 “呶呶呶,我说你吧,就是看上那刘香玉了,别怪我多嘴啊,你喜欢她不打紧,但是你若是对蓝建国的案子疑神疑鬼,那就是怀疑党政的公正。这是不对的啊!”周卫严肃的说道。 陈国富当然明白,法院都判决的案子,他不应该多想,只是蓝玉烟的话却让他忍不住去深究。 “我知道了。”陈国富停止这个话题,倒不是听从周卫邦的话不再管这件事,而是决定暗中走访了解后再作定论。 党政的公正自然没有问题,但若是有人失公正呢。 另一边蓝玉烟望着陈国富离去的方向,久久的没有拉回视线。 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她觉得陈国富是个公正的人,所以才会故意提起父亲,希望陈国富的公正,以及对母亲的那点怜爱,可以引起他对父亲案件的重视。 毕竟,平头老百姓是翻不了案的,还是政府人员出手才行。 “玉烟,恭喜你啊,九婶当村长了,以后你就可以回家住了。”蓝玉宁走过来,真诚的说道。 兴许是私藏了陆鸣远的信,蓝玉宁便想着从别的方面补偿蓝玉烟,所以她的祝福是真心的,也是真心希望她能过得更好。 “谢谢。”蓝玉烟不疑有他, “玉烟,等九婶的服装厂建好了,我可以去你们厂里做工吗?”蓝玉宁期盼的说道。 陆鸣远在信中说过,他很会做衣服,所以她也想跟陆鸣远一样,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就会有更多话题。 “当然可以,不过,你现在还小,首要任务还是读书。” 蓝大柱和蓝仙娥那几个人实在不好惹,所以蓝玉烟还是委婉的拒绝了蓝玉宁。帮她进学堂自力更生是一回事,若是把她领进制衣厂,谁知道蓝大柱他们会借机生什么事。 在蓝大柱被绳之以法之前,她是不允许任何差错的。 第119章防着蓝大柱 蓝玉宁有些失落,但是玉烟说的话也让她无法反驳,只好点头,“嗯,我知道了。” “好了,你还是赶紧回学校吧,你爸妈就在边上,一会被他们逮到,又该吃苦头了。”蓝玉烟往蓝大柱家院子瞅一眼,跟蓝玉宁说完话,也回了自己房间。 惹事不起躲得起,那一家子就是疯狗。 蓝玉宁更加失落,在门口稍站一会,刚想往村口出,后背忽地一股强风袭来,她后背一凉刚要转身,一只大脚突地踢在她背上。 蓝玉宁没有任何防备,被踢的飞起,直直的扑进蓝玉烟家的院子。 “啊!”院中的人突然看到一个人扑飞进来,吓的急忙往两旁躲,还是蓝玉烟眼疾手快,拿了旁边人手上的羽绒服丢过去。 蓝玉宁就摔在了羽绒服上,若不是定要被院中粗糙的沙石摔破相不可。 蓝玉宁心有余悸,还未来及得起身,蓝大柱已经追到身前,抓起她的头发,大巴掌就要往她脸上招呼。 “贱蹄子,躲啊,天天躲学校里,老子就抓不着你了是不是,有本事给老子躲一辈子啊,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蓝家村人的早就看习惯了蓝大柱打老婆孩子,并且要是劝架,会把劝架的人一起打。所以谁也没有上前劝架,反而还往一边躲去。 眼看着蓝大柱那蒲扇大的手就要扇在蓝玉宁的脸上。 刘香玉突地拿着个火叉跑了出来,“蓝大柱,你敢动玉宁一下,我今天就以村长的权利,把你从蓝家村的族谱上除名。” 族谱除名,那就不再是蓝家村的人,也就不能再住在蓝家村。 这算是非常严厉的惩罚了。 但是蓝大柱横惯了,他眼一抬,狠狠的看向刘香玉,眼眸危险的眯起。 刘香玉这小半年在养殖场,虽然也干活,但是大多部时候躲在屋里做饭,所以养得比一般农村妇女要白,再说她本身五官就长得很周正。 头发衣服也分外整洁,比周桂琴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他生起邪念,但是刘香玉已经回了蓝家村,往后有的是机会。 “刘香玉,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在我跟前跪地求饶!”他冷冷一笑,放下狠话,竟然松开蓝玉宁离开了。 “九婶!”蓝玉宁哭着扑进刘香玉怀里。 “可怜的孩子!”刘香玉是个善心人,没有顾及那么多,将蓝玉宁心疼的抱在怀里。 这会其他人才你一言我一的讨伐起蓝大柱,骂他不是人,打孩子没个分寸什么的。 蓝玉宁哭的更凶了。蓝玉烟却一直想着蓝大柱刚刚的话,还有说这话时狞狰的表情,心里非常的担心。 她想了下对母亲说:“妈,天不早了,虽说你现在已经是蓝家村的村长,可是养殖场那边的活还得做啊,你看天不早了,一会叔伯大娘们下工没有饭吃,可就不好了。” 刘香玉愣了下,因着今天要竞选。所以大清早就把养殖场的活找了人替,这事蓝玉烟也是知道的,她却叫自己回去。 不由的有些疑惑,蓝玉烟又说:“再个,我今天请一天假没上课,一会还得找校长补课呢,妈,我看大家衣服也看得差不多了,我们赶紧回养殖场吧。” “那好吧,各位乡亲不好意思啊,养殖场还有活,孩子也饿了。改天我再详细的给大伙讲制衣手艺。” 乡亲们听到蓝玉烟那样讲,也不好留下。 蓝玉烟则急忙收拾起所羽绒服,关门上锁。母女俩将蓝玉宁送到学校,就回了养殖场。 路上,终于只剩下母女二人,刘香玉终于询问:“玉烟,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刚刚在家里你为什么那样说?” “因为蓝大柱,他现在狗急跳墙了,妈,以后你回蓝家村,一定不能一个人,最好叫上秦大娘他们。秦大娘力气大,一般男的都打不赢她。” “你是担心蓝大柱对我不利。” 蓝玉烟点头,“是的,他可是连人都敢杀的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吗?还有,我们蓝家村的屋子也得做些措施,不行,我们现在就去找乡长叔叔。” 蓝玉烟突然想到什么,拉起刘香玉就去找陈国富。 “妈,一会你见到乡长叔叔就说,衣服是易燃物,现在是夏天,容易走水,让他派人看着点,万一点着了,那我们之前的努力就泡汤了。” “好!”刘香玉也明白蓝大柱那人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想也没想便应下了。 陈国富听明母女俩的来意,当即叫了联防队的人,24小时轮着守着院子。 安排好这些,陈国富又说:“以后,制衣厂就以你们家为根据地,然后再往腰子洲那边去建厂,我下午和周乡长也研讨过了,那边离村子远,遇到生产旺季的时候,也不会吵着乡亲们的日常生活。” “谢谢陈乡长这么支持制衣厂的建设。”刘香玉感激不已。 陈国富笑笑,客套的说:“大家都是为了永安乡好。我这个当乡长的还得感谢你帮乡里出了这么好的主意。” “应该的,玉烟没有了爸爸,我这个当妈得总得勇敢点,才能给玉烟更好的条件。” “用心良苦,刘香玉,你是个好母亲。” 陈国富虽然极力掩饰心动的感觉,但是当听到刘香玉说玉烟没有爸爸时,不由的心神一动,“刘香玉,你和玉烟爸感情很好吗?” “建国跟永安乡所有的男人都不一样。他说话从来都是温柔客气的,从来不会打骂人。” “那他,有没有表现异常的时候。” “异常?”刘香玉神色倏地冷下去,“陈乡长,你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丈夫是个杀人犯,对人温柔客气是异常吗?” “刘香玉,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如果他像你说的那样,那又怎么会杀人?”陈国富极力的解释。 刘香玉情绪难平,又要说些气话,蓝玉烟突地扯了扯她的衣摆。 “妈,乡长叔叔的意思是,既然爸爸是好人,那是不是杀人的事另有内情。” “另有内情?”刘香玉仔细的看了一会蓝玉烟,蓝玉烟好似无意的抬手摸了摸衣领。刘香玉恍然大悟,明白女儿是想借陈乡长的手翻案。 她想了会说:“我丈夫没什么异常,倒是住我们隔壁的蓝大柱很异常。” “哦?他有什么异常?”陈国富神情极为严肃的问道。 第120章陈国富对蓝大柱起疑 单纯的看蓝大柱和蓝建国这两个人,肯定蓝大柱更像杀人犯。 “我也说不上来。他……”刘香玉看一眼蓝玉烟,琢磨着怎样说才更妥当。 想到那日被蓝大柱捡去的碎花布蝴蝶结,刘香玉突地说:“就是,出事那天,我本来和蓝大柱他们都在村上吃酒,可是蓝大柱本来是蓝家村吃酒的,可是我回学校的时候,却撞到了蓝大柱,他当时似乎很慌张,撞到人连个道歉的话都没有说就跑了。” “在学校门口撞到蓝大柱?” “就是学校到乡政府这一段。应该在张大娘家附近吧。”刘香玉仔细的想了下,“蓝大柱一家惯来跟我们家不和,所以被撞了我也没多想。后来没多久联防队的人就跑来我家,说建国……他把朱老师杀了。” 刘香玉说到这里,声音哽咽了起来。 蓝玉烟有些奇怪,上回母亲明明说是在村路上撞的蓝大柱,这会怎么改口了。是记忆有差,还是别有用意。 陈国富又问了些话,然后刘香玉母女便借着天晚的缘故走了。 蓝玉烟一到没人的地方就问,“妈,你不是说在村路上撞的蓝大柱吗?为什么说是在张大娘家边上。” “张大娘家边上就是联防队。” “你的意思是说,蓝大柱先杀了人,然后又去联防队报案。” “对,当时放假了,学校里没有人,除了蓝大柱没人知道朱老师死了,所以一定是他报的案。可是蓝大柱明明在吃酒,他是怎么及时发现朱小云死了,又怎么会去报案,陈乡长一定会怀疑。” “妈,你真是太聪明了,这样一来,就将嫌疑引到蓝大柱身上了。” “妈本来就不笨。”只是以前太软弱,太不懂得保护自己和女儿。现在,不管玉烟做的那恶梦会不会是真的,她都不会再允许那些悲惨的事情发生。 “只是能不能重审你爸的案子,陈乡长一个人也说了不算,我们现在只能是走一步是一步了。”刘香玉深深的一叹息。 窥管见豹,刘香玉作为一个成年人,以前是没想这么多,现在既然已经确定蓝大柱是害丈夫的凶手,就会把从前的事重新理,就会发现很多疑点。 比如蓝大柱他一个粗人,怎么会考虑这么周全,把建国的罪名扣得死死的。这其中还有谁在起作用,只有把所有的事情查清楚,才能够翻案。 “妈不用担心,我相信天理昭昭,总有一天可以还爸爸清白的。” “嗯!” 母女俩相依相偎着走在水库边。 暮色渐深,母女俩回到家里,又将建厂计划重新理了一遍。 而陈国富那边效率更高,第二天便拿着和周卫邦一起做的羽绒服厂建设计划书来了。 刘香玉则将玉烟写的那份也拿了出来,几人商议一整合,便将计划定了下来。 同时,肖栋梁那边也发了电报给田兰。田兰听说刘香玉成了女村长,还要建制衣长,激动的买了车票就赶来了永案乡。 “田兰阿姨!”蓝玉烟一见从客车上下来的田兰,就高兴的跑上前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蓝玉烟,你个钻钱眼子里的,就看到你钞票闪闪的田兰阿姨,没有看到姐姐我吗?”肖婷提着自己的小布包,站在后面,佯怒的说道。 “肖婷姐姐,你怎么也来了?” “瞧这语气,根本就不欢迎。算了,那我就原路回去吧,省得再走路。”肖婷说着小腰一扭就要上车。 蓝玉烟急忙拉住她,“好姐姐,我哪是不欢迎,我只是太意外,今天又不是礼拜天,想不到你回来,一下高兴昏了头。词不达意!” “哟,还词不达意,显摆你成语学得好啊。”肖婷扬起下巴,骄傲的脸上却已经藏不住笑意。 田兰白她一眼,“行了,肖婷,一路上念叨了几百遍你玉烟妹子,见了面就埋汰,你就矫情吧,小心矫情把玉烟妹子吓走。” 蓝玉烟紧紧挽住肖婷的胳膊,“怎么会呢,肖婷姐姐是我最喜欢的朋友,我就喜欢她这股矫情劲!” “算你还有点良心,那就原谅你了,走,带我看看你们做的羽绒服。”肖婷个性活泼,神采飞扬的说道。 “一路上辛苦了,还是先回学校吃了东西再去吧。我妈烧了几个小菜,给田兰阿姨和肖婷姐姐接风。” 蓝玉烟将人领到学校,刘香玉、陈国富、周卫邦几个都来了。 刚好是中午放学时间。肖栋梁便把另外两个教工,还有蓝玉宁一起叫了来,一群人围着课桌拼成的大方桌,有说有笑的吃起来。 田兰比刘香玉大几岁,本身又是个极其热情的人,连句客套话都没说,直接自称起姐姐来,刘香玉本来就感谢田兰的关照,姐姐也喊得分外亲热。 肖婷则拉着玉烟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每吃一个菜,就发出夸张的赞叹声。 “田兰同志,有了刘香玉同志,你可以下岗了,这菜做的比你好吃一万倍!”肖婷夸张的竖起大拇指指。 “这是物以稀为贵呢,我觉得我妈和田兰阿姨是各有千秋。”蓝玉烟笑眯眯的说道。 肖栋梁宠溺的看了看妻女,对肖婷说:“还是人家玉烟会说话,你就是让你妈把嘴养刁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老婆菜烧得太好吃。我这是除却巫山不是云啊!”肖婷眉毛一耸,调皮灵动的说道。 肖栋梁轻拍一下女儿的头,“什么乱七八糟的,不会用成语就好好读书!” “哪有乱用,玉烟,你说说我有乱用吗?”肖婷不服气的问蓝玉烟,玉烟笑着点头,“严格说来,意思准确。” 肖婷嘴巴一呶,“就是,你的得意门生都说是对的,你要再有意见,那就是你这个老师没有教好!” 肖栋梁无奈的摇头,“你这嘴啊,横竖都是你对,行行行,你对,行了吧!” “本来就我对!” 肖栋梁还想再管教几句,周卫邦笑呵呵的说:“肖校长,我看肖婷这嘴很好啊,能言善辩,那就是天生的做生意的料啊,肖师母,你们田家首富的优良传统后继有人喽!” “是吧,还是周叔叔有眼光,来,我们走一个!”肖婷端起自己的汤碗,非常豪气的与周卫邦干起杯来。 在肖婷的插科打诨中,一餐饭吃的分外热闹。 蓝玉宁则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一样,无法融进这样的氛围中去,她矜持的吃完一碗饭便放下碗筷,“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我,去喂猪!” 第121章好日子过久了,忘本 “我帮你提过去。”刘香玉见状便要站起来,田兰却拉住了她。 “小孩子难得这么勤快,就让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干。别跟我一样,把个姑娘养的懒死了。没有公主命,全是公主病。” 肖婷不乐意的嘟起嘴巴,“妈,你又埋汰我,人家有那么差嘛。” “婷婷啊,你不是差,你是幸福!”刘香玉羡慕的说道,“当姑娘的哪个不像被爸妈捧在手心里,若是有能力,我也想跟田兰姐一样宠着儿女,无奈有心无力。” “香玉,莫说丧气话,你做的已经很出色了。瞧把玉烟养的,机灵可爱,又聪明懂事,别说婷婷,就是我们这几个大人,也没她出息呢。是吧,玉烟?” 田兰宠溺的望着蓝玉烟,眼中全是疼爱。 大家说着话,已经完全忘了,本来说的是要帮蓝玉宁提猪食桶的。蓝玉宁勉强的笑笑,带着失落的心情离开了餐桌。 一到门外,便落下了伤心的泪水,心里也狠狠的揪痛着。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也许是因为一直觉得玉烟是自己的好朋友,可是今天她的眼里只有肖婷。 还有刘香玉,也因为田兰的三言两语就不再帮自己。 她非常的不喜欢田兰和肖婷的到来,但是她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她觉得自己没用,觉得自己太小气,可是她却控制不住内心的难过。 她知道这样想是不对的,玉烟有好多事要做,她不可能围着自己一个人转,可是当看到她亲亲热热的挽着肖婷,仍然嫉妒的发狂。 “玉宁,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刘文清突地来到她身后,关心的问道。 “没有,刚刚起风,沙子进眼睛了。”蓝玉宁急忙擦去眼泪,“我去喂猪了。” “这么大一桶,我帮你吧。”刘文清提起地上的猪食桶去了猪圈。 蓝玉宁的心情矛盾复杂,闷闷不乐的跟在后头。 刘文清觉得奇怪,“玉宁,你怎么了,平时干活最积极了,怎么今天看起来有些蔫蔫的,是不是不舒服。” 蓝玉宁望着刘文清关心的脸,“刘文清,你觉得玉烟跟你关系好一点,还是跟我好一点?” “怎么问这个?”刘文清觉得这个问题太幼稚了,但是看到蓝玉宁那凝重的表情。 认真的想了想,回答她说:“玉烟善良热情,对谁都非常的友好。当然我觉得她对你更加亲密一些,毕竟我是男孩子嘛。” “是吗?”蓝玉宁听到这样的答案,却仍旧闷闷的。 “是啊,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相处方式也不同啊,我觉得玉烟对谁都好。就连肖师母和肖婷都很喜欢她。”刘文清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与有荣焉的自豪感,就好像田兰和肖婷喜欢的人是自己一样。 “是啊,肖婷才和她见过几次面,就这样要好,而我们天天相处,也就这样。”蓝玉宁竟然一副要哭的表情。 刘文清奇怪的看着她,神情有些恼怒,“什么叫天天相处也就这样啊,蓝玉宁,你这话讲的太没良心了。玉烟为你的事情伤那么多脑筋,教你读书,把新铺盖给你,就连你姐出去打工也送了干净衣服,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我,不是要怪玉烟的意思,我,就是觉得她跟肖婷,比跟我们还亲。” “你这是小气!蓝玉宁,你这样是不对的。肖师母和肖婷对玉烟也好,玉烟是感激他们。好了,猪食桶提到了,你慢慢喂吧,我去找我哥了。”刘文清放下猪食桶,便转身走了。 对于刘文清来说,蓝玉烟是他最喜欢的同学,所以不管玉烟跟谁做朋友,他都会对玉烟好。因为玉烟对蓝玉宁好,所以他也乐意帮助蓝玉宁。 但是蓝玉宁刚刚的那番话好像玉烟就该对她一个人好似的,这让他非常的不喜欢蓝玉宁。 “走吧,走吧,反正你们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关心我的。”蓝玉宁也急了。 也许是因为刘文清平时太好说话了,此时连他也要生气离开。蓝玉宁更觉得受冷落,竟然破天荒的发起了脾气。 “蓝玉宁,我看你是好日子过久了,开始忘本了!”刘文清沉下脸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蓝玉宁从出生到现在,只有刘香玉和蓝玉烟真心拿她当家人,所以在她的潜意识里已经将他们的好当作理所当然,也因为从小缺乏亲情温暖而更加渴望,也更加害怕失去。 所以肖婷一出现,蓝玉烟表现的比对别人亲呢更多,她就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自己就不再是她最要关心的朋友。所以,她失落,痛苦,忿忿不平! 刘文清在正常健康的家庭中长大,自然理解不了这种心情,故而对蓝玉宁的说法很反感。 蓝玉宁喂着猪,但是两眼却一直关注着校长办公室。 大概半个来小时后,蓝玉烟他们就吃完饭出来了。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往校门外走去,蓝玉烟竟是看也没往猪圈这边看,只一个劲的和肖婷说话。 蓝玉烟感觉里心填了个大石头,压的她快喘不过气来。 蓝玉宁,你发什么疯?刘文清不说了吗,你这样是小气,是没有良心的。 她不断的说服自己,翻涌的情绪终于稍稍缓解。 蓝玉烟是真的非常高兴田兰和肖婷的到来,这意味羽绒服制衣厂的建设即将步入正题。 他们一行人来到蓝家村的老屋,当田兰看到满屋子的羽绒服时,激动的喊了起来。 “天哪,香玉,这些都是你做的吗?太棒了!”田兰由衷的夸赞。 田兰拿着羽绒服仔细的看了看,边看边说: “这种蓬松的衣服看起来简单,实际非常考验裁缝的能力,不说其他的,就是这充绒技巧,得厚薄均匀,多了打团臃肿,少了不够保暖。还有这踩线,也得均匀细密,若不然就会跑绒,另外,一幅面料这么多踩线,很容易踩歪,从而导致整件衣服走形。香玉,你这手艺,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吗?” “哪来的祖传手艺都是玉烟没事就上陈乡长那东翻西找的看报看杂志,然后拿回来让我做,我就是赶鸭子上架,现学现卖,你没见外头地上那一堆废料啊。”刘香玉笑笑,这话半真半假。 蓝玉烟确实找了不找资料,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她前世的手艺。毫无保留的教给了母亲,而刘香玉也是个心灵手巧的,多做几次便会了。 “哦,那可真是难得了。自学成才!”田兰不住的点头,同时眉头却皱了起来,“只是,如你这样天资聪慧的人还是少数。这做几十件容易,等销路打开了,这成千上万件怎么办?” 第122章贫困生包粽子抵学费 田兰不愧是见了世面的资本家小姐,轻而易举就看出羽绒服的几个要点。当然她提出的这些问题若在十几年后,有了专门的羽绒服制衣设备自然好解决。 但是现在全要靠手工解决,那就全仗裁缝的手艺了。 而在当世,好的裁缝师傅都不多,更何况是做羽绒服这种技术难度大。 刘香玉看一眼蓝玉烟,然后自信的说:“田兰姐,这个我也想到了,所以这段时间我已经把家里有缝纫机的乡亲们组织起来,教授他们制衣技巧。” 田兰却仍有些担心,“可并不是人人都像你这般聪慧,若学得四不像怎么办?这一件衣服从开裁到缝好,可不少工夫。” 在现在这个时代,裁缝师傅可不是一般人学得会的技术。 刘香玉却是胸有成竹,笑着说:“田兰姐你这个问题提的太好了,不过,玉烟小丫头提了个办法,田兰姐帮我看看可不可行?” “哦,小丫头有什么锦囊妙计?”田兰听说玉烟有办法,一点也不奇怪。上次粽子口味的改进,可让她的粽子成了永兴市最受欢迎的食品。 只可惜肖家地方太小,人手也不够,要不然完全可以开一个粽子加工厂。 田兰突地眼中一亮,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刘香玉。 “香玉,陈乡长,在玉烟说那个妙计之前,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田兰突然表情十分严肃。 陈国富不懂制衣一直当陪客来着,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疑惑的看过来。 田兰说:“栋梁,你可还记得上次玉烟给我的那些粽子配方,现在可跑火了,我叫了所有街坊来包,都不够卖。现在你们不是要开养殖场吗?不如,顺便帮我留个地,弄粽子厂。” “啊?”陈国富眼睛也跟着亮了。“肖师母,你说的是真的?” “呶,你们永安乡,有地,有鸡有鸭有米,还有好多农民,什么都齐了。” “这个……能把永安乡带富起来,多一条路子当然好,只是这一下这么多事,怕是忙不过来,反而越忙越乱啊。” “这样,制衣厂这块,需要跑的地方多,就直接交给我,我反正自由人一个,粽子厂,就让香玉全权负责。配方本来就是玉烟给我的,他们母女俩肯定不用再教了。农村人包粽子也都会,这个事情干起来钱更快。” 田兰越说越兴奋,“我可以保证,每天至少五百个粽子销量,到时我再找几个嘴皮子利索的去那些工厂的食堂里跑跑,肯定还更多。” 她掰着指头,粗粗算了下,“每天五百个,蛋黄肉粽五毛,纯肉的三毛,白米粽一毛,豆子粽两毛,粗粗算一下,一天也会有一两百的进账,妇女手脚快的,就当请五个人包,工钱就按卖价的十分之一来算,每人每天也可以赚四五块钱,这么好的活计肯定有人抢着干。” “哇,那一个星期的工夫,工资就赶上校长了。这么好的活计肯定有人抢着干。”蓝玉烟忍不住惊呼,这在农村可是巨额收入了。 田兰点头,“对,这样一来,等制衣厂开起需要大量招工的时候,他们也会更积极。” “这样说来,粽子厂确实实行起来更快啊。”陈国富听完,转头问周卫邦的意见。 “我觉得也可行,反正粽子这种东西,夏天放个三五天,冬天囤个半个月没有问题。要是肖师母能销得出去,我们就把这个粽子包了。”周卫邦肯定的说道。 陈国富见周卫邦没有意见,“好,那粽子的事就这么定了。腰子洲这边建成之前,我们可以先在水坝那边的养殖场包。” “不,如果要办粽子厂不能在养殖场边上。”蓝玉烟突然提出反对意见,“你们忘了上回养殖场的鸡瘟了吗?” “粽子是吃进肚子的,我觉得如果要办粽子厂,就在学校,让学生们包。永安乡是贫困乡,很多孩子上不起学,如果让他们包粽子抵学费,即可以解决他们学费的问题,也可以解决人工问题。再个学校干净卫生,孩子们也大人更听话。” 这下轮到肖栋梁激动了,“玉烟,你真是永安乡的福星啊。我跟刘老师是天天各村各地的跑,都叫不动那些孩子来上学,这下好了,他们肯定都愿意来上学了。” “行,五百个粽子也不需要多大地,那就把学校后面礼堂清出来,以后,我们没课的时候就包粽子!”蓝玉烟欣喜的说道。 对于穷人来说,知识才是改变命运最有效可行的途径。知识也才是让村民们摆脱愚昧的最佳办法,如果人人都知书达理,那么穷凶极恶的事情便会少许多。 粽子厂的事情解决了,田兰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哎呀,小玉烟啊,你说怎么办啊,以后田兰阿姨成了超级富婆得怎么感谢你。” “妈,分她一半不就成了。”肖婷爽利的说道。 “呵呵!”大人们听到肖婷豪爽的话,开心的笑了起来。 刘香玉听到众人对女儿的夸赞与喜爱,心中亦是无比幸福。 她微笑着,揽过女儿,“玉烟,那妈再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告诉叔叔阿姨们,这制衣厂工人技术不够熟练的事情怎么解决啊?” 刘香玉刻意用哄孩子的语气说道。 蓝玉烟明白母亲的用意,眨着眼睛,天真的笑道:“这很容易啊,我们给你打下手的时候,我觉得裁衣服挺简单的,大娘觉得缝线不算难,李大叔觉得充绒很容易。那就你让会裁衣的裁衣,会缝线的缝线,会充绒的充绒呗。擅长什么做什么,这样一来,每个人都做自己会的,不就可以了吗?” 女孩用天真烂漫的语气,将现代流水线作业用最通俗的方式表达出来。 众人豁然开朗。 “一人一道工序,既可以取长补短,还可以让下一道工序的检查上一道的有没有做好,互相监督,从而品质更有保障。并且可以避免独家绝技外传的风险。” 众人一致决定,接下来就让刘香玉按这个方法给大家传授制衣技术。 接下来,一行人又去参观了腰子洲正在建的养殖场和制衣厂。 当下都是手工作坊,所以对厂房的要求不那么高,村民们一起出力,已经建的小具规模。 第123章田兰的生意经 田兰看了不住点头,干劲十足的说:“不错不错,看你们这么有干劲,那我也不能落后,明天我就回市里,买了火车票去沿海城市,我父亲有些旧友在沿海,到时找他们打听一下,尽快把货源确定下来。” 肖婷一听说田兰要出远门,立即两眼发光,插嘴道:“哇,去沿海城市,妈,我也要去!” “你还要读书呢,凑什么热闹。”肖栋梁严肃的瞪她一眼。 “啊,难得有机会,落下的功课可以补吗?妈,你带我去嘛!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吗?出门长见识和读书是一样重要的,妈……”肖婷缠着田兰撒起娇来。 田兰被缠的没办法,“婷婷,这是大事,小孩子不能瞎掺和。” “玉烟都有出谋划策,我脑子没她行,但是我行动力强嘛,妈……”肖婷能说会道,人又长得好看。若是走销售这条路子,未来倒有可能成为商界女强人。 只是眼下还是算了吧。 蓝玉烟拉了她的手,笑着说:“肖婷姐姐,其实玉烟也想出门长见识,不过,田兰阿姨第一次去,门道都还没摸透,还要带我们会好累的,不如等放暑假了。那会,田兰阿姨应该也找好了门路,而我们也正好没有课,可以一起去呢!” “跟你一起去,好啊好啊,那比跟我妈去有意思多了。”肖婷亲热的挽住蓝玉烟的手。 “鬼丫头!”田兰宠溺的戳了下肖婷的鼻子。 肖婷调皮的吐吐舌,顺势靠在蓝玉烟肩上,“小丫头,最近长高不少啊。” “那可不,母亲可是把好吃的都给了自己,要是不长个就对不起母亲一片慈心了。”蓝玉烟骄傲的扬起眉毛。 “小鬼,说你胖还喘上了!”肖婷作势要找她。 两个女孩嘻嘻哈哈的闹成一团。大人们则继续谈正事。 商量好技术传授以及找货源的事情,接下来就该是定销路。 这一点,田兰胸有成足,“这个放心,离入冬还有两三个月,足够我把福西省十几个市跑遍,只要价格合理,我相信那些个体户绝对会欢迎我们的羽绒服!” 陈国富也很赞同,“是的,咱们福西省,山多河多,一到冬天阴冷无比,若是有防潮保暖又实惠的羽绒服,肯定好卖的。” 田兰肯定的点头,“那这样我赶紧把货源找好,香玉这边把工钱成本算好,然后我们一合计,把成本价和批发价格定出来,接下来就好跑市场了。” “好!”有关羽绒服厂筹建的事就这样确定下来。 田兰不愧为资本家小姐,说起做生意一套一套的,蓝玉烟深深觉得找田兰合作是当下最正确的选择。 谈完所有正事,天已经黑了。陈国富为感谢田兰对永安乡的付出,特意以贵宾规格,在乡政府设宴招待田兰。 蓝玉宁平时是负责学校伙食的,但是晚上学生们都回家了,只有教工在学校里吃饭。所以平时她只需要炒两个菜就好了,但是今天田兰和肖婷来了,理应多几个菜。但是看中午那情形,还有陈国富和周卫邦。 她一个小孩子顿时没了主意,便一直站在旗台上往远处张望。只等着见几个人回来就做几个人的饭。可是等到天完全黑了,人也没有回来。 她等的心情焦躁,却又没有勇气往蓝家村去看看,只好一直站在旗台上。兴许是站的累了,竟然靠着旗杆打起盹来。 不知道过去多久,睡得迷迷糊糊的蓝玉宁终于听到有人声靠近,一睁眼就看到肖栎梁一家三口和刘香玉母女打着手电筒往学校走来。 蓝玉烟被肖婷母女夹在中间,三个人有说有笑,完全没有往旗台这边看,径自穿过操场往校长办公室走去。 他们已经进了办公室,手电筒的光芒消失,操场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乡村昼夜温差大,这本身又是月底,星光灿烂却太过幽冷,根本照不亮广阔的操场。 蓝玉宁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扎了一下。 她讨厌肖婷,讨厌田兰,讨厌他们的到来,她觉得自己被冷落。又成了蓝家村那个被忽视、被抛弃、被虐打的蓝招娣。 她抱紧旗干,稚嫩的脸上浮现出痛苦凄怨的神色。 “好了,田兰姐,你们不用送了,我和玉烟能自己回去,你们早些休息吧。”刘香玉将田兰一家送到学校,稍坐了会,便领着蓝玉烟往家走。 在经过教工宿舍的时候,她脚步微滞,下意识的往教工宿舍看了一眼。 自从蓝建国出事,她今天还是第一次来到永安乡小学。 白天忙着招待田兰,没有时间想其他,这会才披着夜色有功夫打量曾经住过的地方。想起蓝建国在世时,一家三口幸福的模样,忍不住心头酸楚。 蓝玉烟握紧母亲的手,柔嫩的小手给她带来无穷的力量。 刘香玉仰起头,看着漫天繁星,将浮在眼中的泪忍了回去。 蓝玉烟有感而发,温声说道:“有人说,人死后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妈,你说爸爸现在是不是正看着我们。” 刘香玉深吸一口气,忍回了眼中的泪水,肯定的说:“爸爸一定会在天下保佑我们的。” 她牵紧女儿的手,快步消失在夜色里。 他们没有注意到几步之外的旗台上,蓝玉宁一直看着他们,眸中的绝望痛苦慢慢的变的怨恨。 又一次被无视了!我就站在这里,却又一次的被无视了。蓝玉宁心狠狠的痛着,痛的她快要不能呼吸。 田兰惦记着找货源,所以第二天一大早便回去了。 送走田兰,蓝玉烟的心中充满了期待。 她仿佛已经看得到在不久的将来,母亲将会成为永安乡最耀眼的女强人,而自己也会顺利升学,不用再担心母亲的安危。 如果田兰货源找得顺利,那么陆鸣远那边倒就不用麻烦了。得写信告诉一下鸣远哥哥。 蓝玉烟这样一想,才发现离上次寄信已经快一个月了,却还没有收到回信。 难道是功课太忙没有时间回信吗? 还是说他已经忘了自己。 两世情谊,她相信陆鸣远对自己是真心的。 但他毕竟还是个少年,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他要做的事情那么多,他真的有精力记住与一个孩子的约定吗? 蓝玉烟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她坐在水坝边的草地上,拿出陆鸣远给他的怀表,深情的凝望着。 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正有一双毒蛇般的眼睛正盯着自己,那双眼睛在看到怀表时,露出危险的凶光。 蓝玉烟,果然是你偷走了怀表。原本还想留你一条小命,哼,现在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蓝玉烟浑不觉危险正在靠近,她久久的凝视着怀表。蓝大柱见四下无人悄悄的靠近蓝玉烟。 第124章蓝玉烟跳级升初中 上回在永兴市让你躲过一劫,这一回老子就让你悄无声息的死在水库里。蓝大柱端起一块石头,正要上前砸蓝玉烟,刘文清突地从坝下上来。蓝大柱吓的赶紧缩回草丛里。 刘文清往蓝大柱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疑惑的皱起眉头。 蓝玉烟听到刘文清的脚步声,抬起头,却发现他不停的往自己身后张望,疑惑的问:“刘文清,看什么呢?” “我好像看到玉宁爸。” “蓝大柱?”蓝玉烟惊叫一声,转身也往草丛里看去。 蓝大柱则已经沿着草丛下面的水沟往养殖场后面的山上跑去。 两人走近草丛只看到被压趴的草,而没有发现人影。 虽然不确定草丛里躲着的人就是蓝大柱,但是刘文清却神情更加凝重。 他说:“玉烟,我知道你同情蓝玉宁,所以不把她当外人,但是我觉得蓝大柱毕竟是她亲爸,你还是跟她保持点距离。” 蓝玉烟知道刘文清是担心蓝大柱再伤害自己。感激的说:“谢谢你,刘文清,我会小心提防蓝大柱的。只是玉宁……罪不及妻儿,我们不能因为蓝大柱犯了事就连他的女儿一起怪罪,严格说起来,蓝玉宁也是受害者。” “玉烟,你就是太善良了。什么事都为别人着想。” “不,我没有那么善良。我只是看到蓝玉宁,就想到我自己。如果我爸爸出事,有人像我对蓝玉宁一样对我。” 这一世,与其说是她在帮助蓝玉宁,倒不如说是在对前世自己的补偿。 因为前世背负着父亲杀人犯,母亲乱搞男女关系的骂名,她在永安乡四处碰壁,最终远走他乡,直至凄惨的死去。 她不希望蓝玉宁像自己一样,活得像个过街老鼠。 蓝玉烟的神情变得无比哀伤,刘文清有些慌了,忙说:“玉烟,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勾起你的伤心事的。” “刘文清,你不必道歉,因为你的想法并没有错。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所以还是要谢谢你!”蓝玉烟真诚的说道。 人这一生,能得几个真心相待的朋友不是容易的事,肖婷算一个,刘文清也是。他虽然平时不太爱说话,但是关键时刻总能给她帮助。 “好了,我们快回学校上课吧。”蓝玉烟笑一笑,转身往学校走去。 少女甜美的笑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刘文清不由自主的跟着笑起来,追上蓝玉烟。 田兰办事效率非常高,在她离开永安乡的第三天,便来了一个年轻小伙子,正是田兰养母那边的兄弟,叫钟小满,是个面相机灵的青年。 他开了一辆积满灰尘的破桑坦纳,说话做事风风火火。 一进学校便拣了个个大的粽子吃了起来,边吃边连连点头,说:“不错,比我姐做的不差,那我就把粽子拿走了。” 说着,他提起几大挂粽子装进桑坦纳后备箱就开走了。 “你小子路上悠着点。”肖栋梁仔细的叮嘱。 “放心吧,姐夫,妥妥的!”钟小满长手伸手窗外,潇洒的挥了挥。 就这样粽子厂的事开始步入正轨。 钟小满逢单日开着他的破桑坦纳来接货,适双则由客车托运,既节省了运费成本,又可以使永兴市的人每天都能吃吃上新鲜的粽子。 而永安乡的大人们听说孩子们只要包粽子就可以进学堂,也纷纷的把孩子送到学校来。 永安乡小学成为了永兴市入学率最高的乡村小学,如此高的入学率引起了县教育局的重视,他们特意下乡检查,得知是让贫困生通过劳动获取入学资格的时候,纷纷赞赏肖栋梁。 当下正是国家着重全民教育的时候,肖栋梁与民营个体户合作,解决贫困生入学难题这一先例,被当作先进事迹在各县市传扬。为肖栋梁带来了极佳的声誉,而在此之前他又培养出了蓝玉烟这个天才学生。 两件事一并,市教育局直接给他颁了个教育工作先进者,获得褒奖无数。 肖栋梁想不到从事教育工作二十年,最后将他的事业推上高峰的人竟然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 肖栋梁更加器重蓝玉烟,尽一切所能帮助蓝玉烟学习。 蓝玉烟也争气,期末的考试的时候,直接给出了五年级卷子满分的成绩单,这也就意味着,她下半年开学可以直接升级为初中生。 肖栋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住的赞叹:“虎父无犬女啊,蓝建国就是个读书的天才,没想到他的女儿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是,永安乡没有初中,下半年你就得单独去县里读书了。” 蓝玉烟原本有些担心母亲,但是现在看到粽子厂办得有声有色,羽绒服厂房也盖的差不多。田兰阿姨传回了电报,已经找好面料供应商,只等首批货款到位,就可以发货投产。 因着羽绒服制衣厂算是永安乡的,所以货款直接由乡政府拨款支持。一切都照着计划顺利进行。 蓝玉烟也就可以放心的去县里读书。 她对肖栋梁肃然敬了个少先队礼,“是,玉烟一定会好好学习,不忘校长的教诲,争当优秀初中生。” 小人儿那般正经的样子,成功逗笑了肖栋梁,他欣慰的拍拍她的肩膀,“好样的,玉烟,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我一定可以做到,等到了县里一定要想办法联络到司法部门,重审爸爸的案子,除掉蓝大柱这个祸害,这样才能让母女俩真正的没有后顾之忧。 她只要一想到在永兴市码头底下,差点被掐死的事就害怕的心底打颤。 蓝玉烟拿了成绩单,便准备回家和母亲好好说说接下来去县里读书的事,顺便再把羽绒服厂可能会出现的困难,提前做好防范措施,以免自己不在时,母亲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她从校门口出来,正要往家走去,突见不远处,蜿蜒的盘山公路上,驶来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小车开得极快,发出呯呯的响起,扬起一路的尘土。 “小满舅舅,今天的粽子不是让客车发走了吗?他这会过来干嘛?”蓝玉烟疑惑的自言自语。 片刻之后,钟小满的车便到了校门口,他一见蓝玉烟,立即没好气的说:“蓝玉烟,赶紧把你妈叫来!” 蓝玉烟见他神色非常气愤,不由奇怪的问:“小满舅舅,发生什么事了?” “让你妈快点滚过来,能干就好好干,不能干就给我滚蛋。”钟小满把车子往校门口一停,走下车咒骂起来。 第125章老鼠肉粽子 钟小满虽然性格有些急躁,但是平时对母女俩还算客气,突然态度这么恶劣,想必发生了非常严重的事。 “小满舅舅,你不要急,如果是我妈做错了,我替她向您道歉。但是您能不能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我也好跑回去让我妈想办法。” “什么事,你还有脸问什么事。穷山恶水出刁民,这才合作多久啊,就把老鼠肉当猪肉包进粽子里,是不是当我傻啊,还是当我姐是冤大头啊!” 钟小满打开后备箱,将几大挂粽子直接丢在了地上。 “什么,老鼠肉当猪肉?”学校旁边的村民听见了,也不由的变了脸色。 “这些粽子可都是学生们包的,而馅料也是学生家长轮流拌,每一次包粽子都是大家分工合作,大家都亲眼看到是用的新鲜猪肉,不可能是老鼠肉啊。”蓝玉烟还没有说话,已经有村民帮忙申辩。 “事实就是事实,什么不可能,我看你们就是狼狈为奸,想坑死我姐!”钟小满气的狠了,直接扯了个肉粽,剥开递到一个村民面前,“你自己吃吃看,这到底是猪肉还是老鼠肉。” 那村民犹豫着没有接。 蓝玉烟上前一步,拿过粽子,咬了一口,果然粽子里有一股怪怪的骚味,且肉质有些酸。并没有猪肉的浓香。 她皱紧眉头,然后将所有的肉粽打开,并且让周边的村民一起尝了个遍。 “还真的有老鼠肉啊。”村民们惊讶的瞪大眼睛。 蓝玉烟数了数,一共120个肉粽,至少有三十个粽子里有老鼠肉。村民们个个神色凝重,“可是,我们真的是亲眼看到用的都是猪肉,我们也不知道会有老鼠肉。” 钟小满眼一瞪,“难道是我放进去的吗?我傻了砸自己的招牌。这要是送到客人手里,生意砸了还算小事,要是吃出个鼠瘟来,你们赔得起吗?” “幸好我每次煮好粽子都会尝一尝,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钟小满想想就觉得后怕,神情也就更加气愤。 蓝玉烟看了一圈,站了起来。“小满舅舅,这件事情,我们永安乡一定会给您一个交待的,并且我向你发誓,以后我们一定严格把关质量,绝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你一个小破孩说了能算数吗?”钟小满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我妈就我一个女儿,她最疼我了,要是她做不到,大不了你把我抓去嘛,我妈铁定得拼了命把事情做好。” 蓝玉烟神情坚定的说道。 肖栋梁这时听到消息赶了出来,也急忙安抚着小舅子说:“小满,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钟小满看到肖栋梁出来了,这才稍稍缓下面色,转头对蓝玉烟恨恨的说:“哼,告诉你妈,明天查不出个所以然来,那这生意以后就别做了。” 钟小满说完坐进车里扬长而去。 钟不满走了,村民们开始议论起来。 “馅料虽然是学生家长轮流的,可这些材料都是刘香玉准备的,难道说,她真的把老鼠肉掺进去。” “不可能吧,这新鲜的猪肉难道大家伙都看不出来。” “这新鲜的猪肉自是看不出来,但是拦上酱油调味,和米裹在一起之后就难说了。” “也就说猪肉是在被调好馅之后换掉的。” “那是谁啊,能当着那么多人面换掉。” “昨儿个不是突然下了雷阵雨吗,然后大家伙都赶着回家收谷子了,会不会是那时候让人给换的。” “谁那么缺德啊!” 村民们议论不休,蓝玉烟悉数听进耳里。从这些议论里,也慢慢理出了有用信息。 学校已经放暑假了,离学校远的学生都没有来,所以昨天参与包粽子的是附近村庄的学生。 但是因为突然下雷阵雨,这些学生又都跑回家收谷子了。所以,能有功夫把肉换掉的只有在学校里的人,而当时学校里有哪些人,稍作细想便知道是谁了? 蓝玉烟环顾一圈,“各位叔伯,当下要紧的还是把这些老鼠肉粽处理了,麻烦大家帮我一起把粽子送到养殖场喂猪吧。至于是谁放的老鼠肉,我相信很快就会查出来的。” 这个事情关系到整个永安乡的利益,所以大家也没多耽搁,几个壮汉一分工,抬着粽子就去了养殖场,蓝玉烟则留在学校沿着学校的围墙慢慢走着。 肖栋梁看着她有条不紊的安排好这一切,默默的跟在她身边。 许久之后,蓝玉烟站在学校后面的菜地里,这个位置刚好可以把学校里的一切收进眼底。 蓝玉宁正提着满满一桶猪食,费力的提到猪圈边,勤勤恳恳的喂着猪。 她做事勤快,手脚麻利,读书也还刻苦,一直很受同学和老师的喜欢。却怎么也想不到,这样讨人喜欢的人却做出那么恶心的事。 农村人视鼠为祸,别说吃,就是见到了都要退避三舍,而蓝玉宁却将这些鼠肉混进粽子里。行为,着实恶劣。 “校长,你说,人心是什么做的?”蓝玉烟突地有些感伤的问道。 肖栋梁重重的一声叹息。蓝玉烟能想到的事情,他一个堂堂校长怎么可能想不到。只是他们都没有点破而已。 “人心百态,但都是肉做的。” “可都是肉做的,为什么有些人的心不是红的呢?”蓝玉烟说不出来的伤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难过,也许是对自己感到失望吧。 “玉烟,你还小,不知道这个世间最难懂的就是人心。但是不要紧,只要你自己能保持本真,做一个心是红的人就够了。” “是吗?” “是!”肖栋梁在她面前半蹲下来,神情有些凝重,“你田兰阿姨那边,我会去解释,其他的事情我也都会处理,玉烟,你是个好孩子,好好读书,其他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 “可是……”蓝玉烟掉出泪来。 可是前世她那么艰难,都不曾害过任何人,为什么她就不可以呢?明明她的处境比前世的自己要好的多,为什么要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 蓝玉烟怎么也想不通蓝玉宁这么做的理由。 第126章做人要有底线 “你们都是孩子,老师会好好问清楚原因,不会因为偶尔的错误而否定一个人,当然也不会包庇任何过错。”肖栋梁鼓励的说道。 肖栋梁是个正派的师长,所以蓝玉烟很放心的将事情交给她处理。 回到家里她一直干活,不让自己停下来去想蓝玉宁的事。 对蓝玉宁,她的情绪是很复杂的。有时候她将蓝玉宁当作自己前世的影子,今生才会竭尽全力的弥补,可是现在她却发现,人和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蓝玉宁不是她的影子,更有可能,自己从来就没有看懂过蓝玉宁。难道说真该像刘文清说的那样,与她保持距离。 只是那样,自己与前世那些责骂自己的村民们有什么不同,一样的没有同情心,一样的落井下石,一样的冷酷无情。 她不想自己成为那样的人,她希望可以通过蓝玉宁来补偿前世受到亏待的蓝玉烟。 她感到无比的矛盾,心绪复杂,根本无法专用做事。 “玉烟。”蓝玉宁突然出现在身侧,她流着眼泪,神情里满是懊悔。 蓝玉烟动作一顿,却是没有抬头。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那些谷仓里的老鼠又大又肥,一定可以跟猪肉一样香,我没有想到他们城里人吃不懂老鼠肉,玉烟,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害九婶的。” 蓝玉宁哇哇的哭起来。 她的哭声惊动了刘香玉。 刘香玉看到蓝玉宁哭的这样可怜,心疼的拿了帕子帮她擦眼泪。 蓝玉宁却是扑嗵一声跪在了刘香玉面前,“九婶,我对不起你,你帮我交出去吧,告诉肖师母,我就是放老鼠肉的凶手,我对不起大家。呜呜……” “什么老鼠肉,玉烟,发生什么事了?”刘香玉被哭的一头雾水,转头疑惑的问玉烟。 “小满舅舅发现今天的肉粽里掺了老鼠肉,校长查出来是玉宁放的。” 刘香玉一听就急了,当即沉下脸,怒斥:“玉宁,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你知不知道老鼠肉会吃死人的。” “九婶,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不知道老鼠肉不能吃。”蓝玉宁头摇的像拨浪鼓,不停的哭着。 “蓝玉宁,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老鼠肉不能吃?”刘香玉有些火了,“做错事知错能改还算个好孩子,你竟然不知悔改,那以后就别再叫我九婶了。” “九婶,你不要不要我啊!”蓝玉宁号陶一声,紧紧的抱住刘香玉的腰,“九婶,你不要我,玉宁就真的没人要了。九婶,我从小爹妈就不管我,经常饿肚子,我饿得没有办法,就抓田里的老鼠吃,我是真的不知道老鼠肉不能吃啊。” 蓝玉宁哇哇的哭号着,把制衣厂所有村民都引了过来。 她哭的那样可怜,更可怜的是她说出来的话。一个孩子被爹妈虐待的要吃田里的老鼠,这……难怪她不知道老鼠肉不能吃。 刘香玉紧皱着眉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蓝玉宁。 一边是做人的诚信,一边是蓝玉宁悲惨的遭遇。刘香玉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香玉,招娣这孩子是真的可怜。做出这样的事情也算是有苦衷,不如就算了,下回改过就是了。”有那心软的大娘忍不住帮蓝玉宁求情。 刘香玉长叹一声,“玉宁,先不论你知不知道老鼠肉能不能吃,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把肉换掉。” 蓝玉宁低下头,“我没有换掉,我只是把切好的老鼠肉加进去。我本来是想这样粽子里的肉就更多,城里的客人吃了就更喜欢。” “加肉不是换肉?”蓝玉烟沉下眉头,冷声问道。 蓝玉宁垂了垂头,“是的,我没有换,我只是想多加些肉进去,九婶,我本来是帮你的,我错了,我自作聪明,害了大家。” 说着,蓝玉宁又哭了起来。 加肉? 蓝玉烟的心猛地沉进冰窟里,“蓝玉宁,你确定是加肉?不是换肉。” “当然不是,不相信,你可以把那些肉粽拿出来看看,就知道里面不光有老鼠肉,也还是有猪肉的。”蓝玉宁抿了抿唇,肯定的说道。 蓝玉烟定定的看着蓝玉宁。 粽子是她亲手检查的,如果是加的肉,那么每个粽子里的应该还有猪肉,两种肉加在一起肉就会很多,可是那些粽子里的肉量正常,并且鼠肉的骚味非常浓,如果是掺了一点点不可能那么浓,也不可能猪肉味都没有。 那么事实只有一个,里面只有鼠肉。得杀死多少只老鼠,才能包三十多个肉粽。 而原本这些问题她想都不敢想。可是面对蓝玉宁又一次说谎,蓝玉烟的心冷到极点,也变得分外清明。 她明白了,蓝玉宁不是被亏待的自己。因为自己从来不会说谎,也干不出杀死数十条老鼠充作猪肉的事。 “蓝玉宁,你这一次对不起的人不是我和我妈,是田兰阿姨,你要道歉就找田兰阿姨道歉吧。这一次幸好发现的及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以后,好自为之。” 蓝玉烟说着,拉过母亲的手,“妈,校长找你谈我去县城读书的事,既然玉宁这里没什么事了,那我们快点过去吧,等过几天肖校长也该回城里过暑假了。” “嗯!”刘香玉想了想,又对蓝玉宁说:“既然是要跟你田兰阿姨道歉,不如你跟我一起去找肖校长吧,正好让他回去的时候带你上门道歉。” 蓝玉宁愣了下,“去永兴市。” 刘香玉颇有深意的说:“道歉该有诚意,当然要亲自登门。也当是给你一个教训了,往后做人做事一定要诚信。” 蓝玉宁眸光转了下,终是乖巧的点头,“知道了,我会努力请求肖师母原谅的。” 此事就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解决了。 蓝玉烟不知道蓝玉宁是怎么登门道歉的,田兰阿姨又会说什么。 但是蓝玉宁从永兴市回来后,大包小包的拿了好多东西,都是田兰阿姨送她的。想必道歉很有效果,蓝玉宁也很得田兰阿姨的欢心吧。 蓝玉烟正做自己的事,蓝玉宁走过来。“玉烟,这是田兰阿姨送给我的书包,听说你下个学期就要去县里读书了,这个书包送给你了。” 此次永兴市一行,蓝玉宁着实变了个样子。原本乱糟糟的头发梳成两条长辫子搭在肩上,上着粉色娃娃领衬衣,下穿藏青色短裤。 蓝玉宁长得周正,这样一拾掇,看起来神清气爽,笑盈盈样子更是乖巧可爱。 然而,她的内心真像面上看的那样可爱吗? 蓝玉烟神情严肃,侧转身不搭理蓝玉宁。 第127章蓝玉宁道歉 蓝玉宁眸色暗了下,但并不气馁。 她继续说:“田兰阿姨人真的很好,非但没有怪我,还送我这么多东西,就是肖婷姐姐好像还是不太喜欢我。玉烟,你跟肖婷姐姐要好,改天帮我跟她说说呗。” 蓝玉宁又转到蓝玉烟面前,一副讨好求和的模样的。 “让我跟肖婷说什么,说你把好好的猪肉倒进猪槽,把老鼠肉掺进粽子里吗?” 蓝玉烟突地怒了,她放下手里的活计,满脸怒色的说道。 蓝玉宁小脸唰地惨白,“玉烟,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把好好的猪肉喂猪,我……” “蓝玉宁,那天你来找我妈之前去过养殖场吧,你已经确定粽子喂了猪,所以才那么肯定的跟我妈说,你是把鼠肉加在里面,而不是故意换走好的猪肉。” “玉烟,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那样做?”蓝玉宁委屈的涌起眼泪,可怜巴巴的看着蓝玉烟。 若在往常,蓝玉烟一定不忍心再指责她。 然后蓝玉宁猜错了,蓝玉烟更加生气。 “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你以为粽子被猪吃了,就可以骗过所有人,可是骗得了别人,骗得了你自己吗?” “我……”蓝玉宁被质问的说不出话来。 “蓝玉宁,你也是永安乡人,你也是学校的一份子,这么做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为了这一身新衣服,为了一个书包吗?可若是田兰阿姨不原谅你,你一样都得不到,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图什么?” 每个罪犯都有犯罪动机,可是蓝玉宁的动机,蓝玉烟实在想不明白。 她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身正气怒视着蓝玉宁。 蓝玉宁在这样目光的逼视下,终于情绪崩溃。 “我什么都不图,我就是讨厌肖婷,讨厌田兰,就是想让他们离永安乡远远的,你知不知道,就在你们吃饱喝足,谈天说地的时候,我正饿着肚子,吹着冷风,有了他们,你和九婶就再也看不到我了,呜呜……” 蓝玉烟瞠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的说:“蓝玉宁,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心里真的好难受,只要肖师母和肖婷在,你们就看不到我。你们就会像我爸妈一样嫌弃我,就不再要我了,呜呜……” 她哭的伤心欲绝,眼中充满了绝望。 蓝玉烟看到这样的蓝玉宁,心中酸楚难当,就好像看到前世的自己,当被所有人谩骂,当母亲去世孤苦的漂泊在这世上,她也是这般渴望被人关爱,害怕失去仅有的朋友,不顾一切的争取着。 因着前世的凄凉,她对蓝玉宁便多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情愫。 “你若想跟我们一起,没人赶你。你若觉得被冷落,只管喊一声,我们自然会注意到你。而你却用最极端的方式,险些害得永安乡失去粽子厂。你知不知道,如果酿成大祸,粽子厂没了,那些交不起学费的同学们也只能辍学,你太自私了!。” “我知道我错了,玉烟,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不要不理我。”蓝玉宁拉着玉烟的袖子,哭着哀求。 “你若真知道错了,就应该坦白自己的过错,而不是利用我妈和田兰阿姨的同情心,借机赚取他们的好感。”蓝玉烟果断的抽回自己的手。 蓝玉宁才十岁,若是知错能改,尚可以为她是非不分的熊孩子,所以才会用极端手段博关注,姑且原谅一次。若是执迷不悟,那么她蓝玉烟也不是圣母,绝对不与天生劣根的人做朋友。 “我不是已经登门道过歉了吗?肖师母已经原谅我了。”蓝玉宁弱弱的说道。 蓝玉烟气的柳眉倒竖,“那是因为他们都不知道你是把好猪肉换出来了。” “我……”蓝玉宁皱紧眉头,无比可怜的说:“玉烟,不可以说的呢,我当你是最信任的朋友,我才告诉你。不可以告诉别人,他们会讨厌我,会觉得我是坏孩子。玉烟,求你,不要告诉他们。” “玉烟,你为什么要逼我,你知不知道,我多努力才打消九婶的怀疑,有多努力才让田兰阿姨喜欢上我。不,我不可以说出真相,那样,他们就都会讨厌我。”蓝玉宁软硬兼施,不停的哭求。 原来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是错的,会被人讨厌,却仍是不想认错。明知故犯,更加可恶。 蓝玉烟对蓝玉宁彻底死心了,“有本事,你就骗他们一辈子。要不然,他们终有一天知道,还是会讨厌你。” “只要你不说,就没有人知道,玉烟,求你了!” “蓝玉宁,我可以不告诉别人,但是,我蓝玉烟不和品行不端的人做朋友!既然你知错不改,那么以后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 蓝玉烟说完,毅然转身离去。 “玉烟,玉烟!” 蓝玉宁拼命的喊,蓝玉烟却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好,我道歉,玉烟,你不要不理我!”蓝玉宁急了,跑上前紧紧的拉住蓝玉烟,“玉烟,你不要生气,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原谅我!” 这倒是出乎蓝玉烟的预料,想不到蓝玉宁最怕是与自己绝交,看来她还算有点良心。 “你不怕被人骂是坏孩子,所有人又都不喜欢你吗?”蓝玉烟斜眼睨着她。 蓝玉宁垂下头,“我怕,可是我更怕你不理我。玉烟,你是这世上对我最好最好的人。” “好,那你就去道歉。只要所有人都原谅你,我也原谅你!” “所有人?” “对,粽子厂关系到整个永安乡,只要你得到所有人的谅解,那我就不再追究!” “好!”蓝玉宁竟然答应了下。 蓝玉宁用毛笔写了一幅超大的道歉信贴在学校门口,向所有人坦白她的过错。 老鼠肉粽子事件,因为先前肖栋梁和刘香玉已经处理好了,村民们也早就知道是蓝玉宁换的老鼠肉。 但是是加的肉,还是换的肉,这种咬文嚼字的事,他们并不太关心,只要田兰不追究,粽子厂继续开办,村民们就不会跟一个孩子过不去。 因此,这封道歉信虽然写的夺人眼球,声势浩大,但是并不会对蓝玉宁造成什么影响。 蓝玉烟要的也不是大家会给蓝玉宁惩罚,而是要她一个认错悔改的态度。 每个人都有原则,蓝玉烟的原则就是绝不做违背道德和理法的事情,正如她自己说的那样,绝不与有劣根的人做朋友。 没想到蓝玉宁竟然有这样的大决心,倒也让蓝玉烟刮目相看。 “玉烟,我已经给所有人道歉了,你可以原谅我了吗?”蓝玉宁可怜巴巴的说道。 第128章打好的猪草被亲爹抢了 “玉宁,我要你道歉,坦白真相,只是因为不希望你变成一个为了蝇头上利就失去本真的人,这一次你肯向大家说明情况,我很欣慰。不过田兰阿姨那边……” “我一定把她送我的东西,全部还回去。” 看来熊孩子还是得狠狠教训。蓝玉烟虽然心里仍有些芥蒂,但是看在蓝玉宁认错的份上,决定暂时不计较这一次。 正好放暑假了,她也打算亲自跑一趟永兴市。而带着蓝玉宁再次登门道歉,也算是个正当理由,正好借机和田兰商量一下去沿海城市看面辅料的事。 这样一想,蓝玉烟转头对蓝玉宁说:“那我们现在就去找我妈,尽快去找田兰阿姨。” 蓝玉宁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蓝玉烟说,这一次去永兴市可能要多呆几天,而学校放暑假,只有刘文清兄弟俩在,好在除了几头猪学校里也没什么事。 蓝玉宁想着多打些猪草,这样刘文清兄弟俩就不用太麻烦。 这一天傍晚,蓝玉宁趁着天气凉爽就去了地里打猪草,准备多打一些备用。 割了几大垛猪草,正准备捆了背回去。忽地一只大脚踩住了草垛子。 “招娣,老子回来几个月了,你个死丫头也不回家看看老子?”蓝大柱的声音突地响在头顶。 蓝玉宁吓的身子一抖,“爸!” “招娣,做这么多活,也没见人家记你好嘛,不过是放了点老鼠肉,就让你写大字报,真是丢人现眼!” 蓝大柱阴阳怪气的说道。 蓝玉宁一见蓝大柱,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下意识的缩着肩,跪在地上。 “我又不吃人,别作这副死相。”蓝大柱翘着脚,在草垛上坐了下来,“我听说你要和蓝玉烟去永兴市。” “是。”蓝玉宁声音低不可可闻。 蓝大柱突地火了,抓过蓝玉宁提到跟前,“死丫头,老子跟你说话,你声音能大点嘛,别跟个蚊子似的哼哼!” 蓝玉宁急忙大声回道:“是,玉烟是要带我去市里。” “蓝玉烟手里有块怀表,金色的,你有机会给拿过来给我。” “怀表?”蓝玉宁仔细的想了下,记得蓝建国生前是戴过一块表,“你说的表是九叔以前戴的吗?” 蓝大柱突地怒了,恶狠狠的说:“那东西本来就是老子的,我告诉你,要是拿不回来,哼,别以为你躲在学校里老子就抓不到你。” 说着,他左右开弓,就扇了蓝玉宁好几耳光,把蓝玉宁的脸一下就扇肿了。 蓝玉宁吓的直抖,却是不敢哭,抖着声音说:“是,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哼,自家的猪没都食吃了,见天的胳膊肘往外拐!”蓝大柱说着站起身,捞起地上的猪草,末了还不忘了踢一脚蓝玉宁,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蓝玉宁看着眼前空掉的地面,无声的落下眼泪。却也只哭了一会,又爬起来继续打猪草。因为先前打的猪草被蓝大柱拿走了,等打到足够的猪草,天已经黑了。 她背着重重的猪草,走在昏暗的田野里,深一脚浅一脚,摔了好几跤终于回到了学校。 蓝玉宁将猪草放下,这才就着沟里的水简单的洗漱。这时候才发现,小腿被尖锐的石头划开了一道三寸多长的口子,一浸冷水,便钻心的痛。 类似的伤曾经在她的身上纵横交错,本该麻木了。可不知为何,她此时却感到无比的心酸委屈,抱着膝盖呜呜的哭起来。 为什么人家的父母都会照顾孩子,而我的父母只会像个蚂蝗一样吸血。为什么? 蓝大柱,周桂琴,你们根本不配当我的父母! 蓝玉宁的眼中露出刻骨的恨意。 蓝玉烟回到家中,跟母亲说了自己的打算。刘香玉沉眉思索良久,“玉烟,你真的要去沿海吗?你还这么小,妈实在不放心。” “放心吧,有田兰阿姨在呢。”蓝玉烟一边收拾自己的小包袱,一边轻松的说道。 刘香玉放下手里的活计,走过来,帮着蓝玉烟一起收拾东西,说:“玉烟,你说的那个恶梦,之此后还有再梦到吧?” “妈,恶梦一次就够可怕了,妈你还想我做几次啊。” “那你这个制衣技术……” “所以才需要去沿海人家的工厂里看看啊。妈,要不我们一起去吧,反正这段时间还不算太忙,等开工了,就更没法脱身了。” 刘香玉想了想,“你说的有道理,那妈跟你一起去。那玉宁怎么办?到时让她一个人回永安乡吗?” 若是从前,蓝玉烟铁定二话不说就把蓝玉宁一起带上长见识了。可是现在,虽然她已经原谅了蓝玉宁,但是在感情上已经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毫无芥蒂了。 “这孩子也真是可怜,摊上那样的爸妈,现在又放暑假了,肖校长也不在学校里,要是蓝大柱打上门来,她肯定又是挨打的份。”刘香玉说着直摇头。 “可若是带上,来回的开销也不是小数目。再者,她去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蓝玉烟想了想说:“妈,我倒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不如我们干脆和乡长叔叔商量一下,组织个制衣厂外出学习团。一来呢,我们可以让他们学习外面的制衣技法,和管理流程。二来,这个费用就可以让乡里出了。” “这不是坑公家的钱吗?不行!”刘香玉想也不想就拒绝。 “怎么是坑公家的钱,这羽绒服厂建起来了,不也是给公家挣钱嘛,有投入才有产出,毕竟靠您这二百多块钱,也成不了什么事。” “理是这个理,可是让哪些人去啊?” “秦大娘,还有张仙玉、陈水仙、刘文华这几人,不都是您挺好看的苗子吗?不如就带他们几个去。” “这是个大事,那我得跟陈乡长好好商量商量,田兰阿姨那边也要先沟通好,要不然我们这么多人去了,跟个苍蝇似的乱闯也不行。” “嗯,得咧,那我们这就去。” 陈乡长这边当然没有意见。正如玉烟说的,有投入才有产出,要是大家伙出去能学到新技术当好是好事。田兰则满口答应,说正好她父亲一个旧友家在开服装厂,到时就去他那里参观参观。 众人一合计,这事便这样定了下来。陈乡长亲自带队,领着大大小小十来人出发去沿海。 第129章组团去沿海 田兰是个爽利的性子,听说蓝玉宁是亲自登门道歉的,也没有计较。这事便算是了结了。 终于到了出发的日子,最兴奋的是肖婷,她激动的又蹦又跳,搂着蓝玉烟笑的跟傻子一样。 “玉烟,还是你说话算话,说好了暑假要跟我去沿海,就真的去了,太好了,玉烟,我太爱你了!”肖婷说着就在蓝玉烟脸上亲了一口。 蓝玉烟已经习惯了肖婷这火热的性子,跟着呵呵笑起来。 一行人终于坐上南下的火车。 蓝玉烟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景物,心中感慨万千。 前世,她第一次坐火车离开永兴市,那已经是四年后的事情了。四年后,她家破人亡,而整个世界的变化一样是天翻地覆。因为工业的快速发展,道路的两边全是在建的工地,到处都是飞扬的尘土和蒙尘的草木。 这一世提前四年,花草树木还是鲜艳诱人的,一如她的人生,还充满了希望。 “玉烟,是不是有些晕车?要是晕得话,就靠妈怀里睡一会。”上车不久后,刘香玉和田兰换了位置,各自带着孩子坐。 蓝玉烟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车子开得这样快,外面的风景一晃就没了,舍不得眨眼错过。” “傻孩子。”刘香玉宠溺的摸着她的头发。 “若是有照相机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把过去的事物用照片记录下来。” “好,以后妈赚了钱就给你买相机。” “谢谢妈!”蓝玉烟笑的分外甜美。 肖婷和田兰就坐在对面,听了这话翘起嘴巴,“妈,你瞧人家玉烟妈妈,这才是亲妈,想要什么就是妈给你买,你看看你,就是小气!” 田兰斜肖婷一眼,佯怒的说:“那是因为人家玉烟从不乱花钱,需要的买的也都是真真需要的,哪像你买那么多玩意,全堆在那囤灰。” “反正就是人家女儿好。不行,玉烟,我要和你换一个妈,这样兴许田兰女士就会觉得人家的女儿肖婷也不错了。” “呵呵……”蓝玉烟听了这样孩子气的话,哈哈大笑着说:“换什么妈啊,直接把你妈给我不就成了。那样你也是别人家的女儿。” “行,那就把这妈送你了!”肖婷玩闹着把田兰往对面推。 “傻姑娘,这样你就没妈了。还送给人家!”另一边的肖栋梁转过头来,大概是对女儿智商太年急,不住的摇头。 “好啊。蓝玉烟,你敢诓我,不行还是换妈吧。”肖婷说着,便要拉起玉烟换位置。 蓝玉烟紧紧的抱住亲妈不撒手,两人闹作一团,嘻嘻哈哈的笑声跟百灵鸟一样传遍整个车厢。 “啊!”突地有个不和谐的尖叫声响了起来。 原来是肖婷挥手的时候不小心将头顶行李架上的背包带子勾住了,背包掉下来,砸在蓝玉宁的头上,疼的她当场眼冒泪花。 蓝玉烟和肖婷急忙停了打闹。 “玉宁,你没事吧,婷婷,快给玉宁道歉。”蓝玉宁和肖栋梁一排,急忙去检查蓝玉宁头上的伤势。 肖婷闯了祸,吐一吐舌,闷闷的说:“对不起!” “校长,我没事,刚刚就是吓到了!”蓝玉宁红着眼眶,坚强却又有些虚弱的说道。 “还说没事,你看你脸色这么苍白。肖婷,你过来,跟玉宁换个位置,让你妈照看一下玉宁。” “不用的,我真没事,校长,不用那么麻烦……”蓝玉宁却越说声音越小。 肖栋梁当即站起来,将肖婷拉开,扶着蓝玉宁在田兰身边坐下。 “这是晕车了,玉宁,你咋个不说呢,快在阿姨身边躺下。”田兰看到蓝玉宁面面惨白如纸,急忙搂了蓝玉宁,让她躺在自己腿上。 刘香玉也急忙拿了薄荷油帮蓝玉宁抹在太阳穴和人中上。 因着蓝玉宁晕车了,蓝玉烟他们也不敢再打闹,车厢里陡然安静下来。 刘香玉这一辈子坐车的次数,加起来也不过一个手指头,故而在处理晕车的事情上也帮不上忙。 唯有田兰相对经验丰富些,她看一眼紧张的刘香玉,笑道:“晕车如果没有呕吐和腹泻之类的,就没有大碍,只要睡着了就不要紧,可能玉宁第一次坐车,本身身体底子有点弱,所以才会这么难受。” “说起来这孩子真是受不少罪,往后日子好过了,给她补补。” “香玉啊,你可真是个善心人!一般人亲生的孩子也没你看得这么紧,别家的孩子带进带出的,连出远门也不放心。”田兰也是上车之后才知道,玉宁是刘香玉自个掏钱带上的。 田兰原本觉得陈乡长带队学习,捎上一个蓝玉宁也没什么负担,可是买票的时候刘香玉愣是说玉烟算是羽绒服厂的一份子,玉宁却不能算的,所以死活要自己掏钱买票。 陈国富拗不过她,只好同意。 由此可见,刘香玉人品可贵,田兰自然对她高看一眼。但是对蓝玉宁这个人,不计较归不计较,不代表会毫无芥蒂。 就拿这次的老鼠肉粽来说,虽然她没有深究,但是这换下来的猪肉去哪了,一斤多的肉真的全部喂猪了,还有这孩子,竟然心狠的杀那么多老鼠。 可见心性并不像外表那样单纯柔弱。但是作大人的,也不好和孩子斤斤计较。 田兰看一眼已经睡沉的蓝玉宁,小声的说:“香玉啊,有些话你别怪姐多嘴啊。蓝玉宁可怜,生在那样的家里,可是上回在永兴市玉宁她爹那样对玉烟,我可听说了,那是一点也不把玉烟当自家人啊,你这样上赶着一头热,也不知道人家父母领不领你的情。” “什么领不领情的,若是能帮,举手之劳,若是帮不了,那我也不会逞强捞事干。” “若是能管教好,长大了有出息,也是积德的好事,就怕你做了好事,人家父母还记恨你啊,他们亲生的父女母女,血浓于水的关系是扯不断的。” “田兰姐,谢谢你的好意,我明白你的意思。反正对玉宁这孩子,我是这样的,她愿意跟我就跟我,不愿意我也不强求。毕竟孩子也大了,在身边的日子也没有几年。到时侯她有自己的想法,也就不需要我。” “是啊,也就这几年。”田兰想到转眼孩子们就会大,也是感慨。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车厢里所有人都倦了。一个个或靠着,或手撑在档板上打起盹来。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原本昏睡的蓝玉宁悄悄的睁开了眼睛,轻轻的转动几圈,然后望向了对面的的蓝玉烟。 第130章我只在乎你 蓝玉烟头靠在车窗上也睡着,敞开的衣领里,若隐若现一条细细的闪着金属光泽的链子。 怀表? 蓝玉宁猛然想起蓝大柱的话。 乡下人很少戴首饰,所以她也没有见过蓝玉烟戴怀表,只是记忆中蓝建国好像在外套衣襟上别过这样的金属链子。 衣服底下会是怀表吗? 蓝玉宁紧张的吞了口唾沫,缓缓的从田兰的腿上直起身来。 她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人往自己这边看,这才小心翼翼的向蓝玉烟伸出手去。 细瘦如柴的手指缓缓的靠近蓝玉烟的胸口,突然火车咣当一声响,正靠着车窗的蓝玉烟感觉脑部一阵震荡,惊的睁开眼睛。 “啊!”蓝玉宁低呼一声,摔在蓝玉烟身上,“对不起,对不起,玉烟,我本来想起身上厕所,没注意火车突然晃了下,对不起啊,没有撞疼你吧!” 她忙地爬起来,双手快速的拍挡过玉烟的身体,好要确认玉烟有没有被撞伤。 蓝玉烟没有当一回事,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小心点,现在火车上灯都灭了,你摸着位置往前走吧。” “嗯,我知道了!”蓝玉宁乖巧的点头。 而这时刘香玉也被吵醒了,她听说蓝玉宁要上厕所,主动起身带着蓝玉宁去了厕所。 蓝玉烟望着蓝玉宁瘦小的背影,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蓝玉宁怪怪的,这一路来好像别人都不需要照顾,就她娇气了很多。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出远门太紧张了吧。 蓝玉烟稍想了下,毕竟像自己这种孩子的身体,成人的灵魂是罕有的,而真正的孩子心性不成熟,难免会紧张。 蓝玉宁被刘香玉牵着上完厕所,却没有急着往回走,她神色有些慌乱。 “怎么了,玉宁,还是不舒服吗?”刘香玉关心的问道。 蓝玉宁眼神闪烁,支支吾吾的不肯开口。 “玉宁,你有话快说啊。”刘香玉有些着急,在这火车上干啥都不方便,万一蓝玉宁真有不舒服,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九婶,你不要急,我,我只是想告诉您一件事,我,在出门前。我爸……他找过我。” “蓝大柱,他找你做什么?” “他要九叔的怀表。” “建国的怀表?”刘香玉惊愕的瞪大眼睛,“建国出事之后那表……”她突然想起玉烟跟她说过,不要把爸爸怀表弄丢的事情说出去,就当陆鸣远送的那块是爸爸的。 “那表一直玉烟戴着呢,你爸要怀表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九婶,我爸想要的东西是不会罢手的。我怕他会对玉烟不利。” “我知道了,我会让玉烟把表藏起来的。玉宁,谢谢你把这个事告诉我。” “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和玉烟对我这样好,我不能让别人害你们。” “好孩子!”刘香玉轻轻的抱住蓝玉宁,心中很是欣慰。 蓝玉宁肯把蓝大柱对玉烟不利的事情说出来,说明她分得起轻重,懂得知恩图报。心里面也更加亲近蓝玉宁。 蓝大柱,我对付不了你自然有人对付得了你,你休想再拿捏我的命运。蓝玉宁偎在刘香玉的胸口,一双眼眸露出怨毒的厉芒。 火车开了一天一夜,终于到达了沿海东市。 东市火车站是华国最大的火车站,一出站一行人就被阔大的广场给震住了。 “老天,这地大的,整个永安乡的谷子都能晒下了吧。”秦大娘率先发出惊叹声。 “那让你家的谷子坐了火车来晒呗。”张仙玉嘻笑着拍着秦大娘的肩膀说道。 “那不成,火车票多贵啊,那些谷子还不够车票钱呢。” 蓝玉烟听着众人的赞叹心中亦是感慨。 前世的四年后的她第一次趟上东市火车站,虽然也很大,但是随着打工的人越来越多,火车站广场将不再像今天这么空旷,而是人头攒动,到处都是背着行囊的异乡客。 真好啊,赶上了早班车,还可以一睹东市火车场最宁静的时刻。 一行人从广场上走过,远远的便能扣到两边商店里传来的音响声。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除了你 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恢宏的火车站广场,绵绵的情歌,就像阳刚的男人和温情的女子亲密的组合在一起,所有人都呆住了。驻足在广场上,聆听着美妙的音乐。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蓝玉烟望着高阔的蓝天,心不由自主的飞向京都。 鸣远,十几年后你还能记住小乡村里与您匆匆相逢过的女孩吗? 她抬手不自觉的握住衣服里的怀表。 隐隐约约中,蓝玉烟突然听到一个焦灼的男子声音。 “鸣远,我都让你从海市直飞法国,你偏要来东市,看吧,脸色惨白,两腿虚浮,你这个样子,我真不放心你去法国了。” 是李修远的声音! 紧接着又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修远哥,你怎么比我妈还啰嗦,我只是想在去法国之前,看看国内的制衣技术达到什么水平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吗?” 鸣远,是上天怕你忘了我们的约定,所以让我们又见面了吗? 蓝玉烟猛地转头,只见火车场大门处,一个高瘦的青年正推着个轮椅走出来,而轮椅上会着的赫然是陆鸣远。 “鸣远哥哥!”蓝玉烟拔腿就跑,风一般的来到陆鸣远面前。 他坐在轮椅上,正扭头跟后面的李修远说话,突然听到女孩清脆的声音,怔了下,久久的不敢回头。 怎么可能,玉烟那丫头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陆鸣远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自嘲的笑了笑。 他的脸色那样苍白,白到近乎透明的可以看见底下青色的血管,连带着笑容也显得虚浮飘渺,好像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走似的。 “鸣远哥哥!”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阎王爷才夺走了你的健康,对不起! 眼泪滚滚落下。 陆鸣远终于转过头来,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孩。 她长高了、黑了、瘦了,头发还有些乱乱的,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惟有一双眼睛依旧如宝石般闪闪发亮。 “玉烟,原来你来了东市,难怪我写信……”他话还没完,蓝玉宁突地跑过来打断了他。 “鸣远哥哥!”她甜甜的喊了一声。 陆鸣远只好止了话头,和蓝玉宁打招呼。 第131章东市遇鸣远 陆鸣远听到有人叫自己,只好止了话头,转头看向蓝玉宁,“招娣,你也来了。” “鸣远哥哥,你不知道吧,她现在已经改名了,叫玉宁。” “玉宁,你好!”陆鸣远十分客气,与面对蓝玉烟时的亲近完全不同。 蓝玉宁心中有些伤感,但更加庆幸他没有再提信的事。笑一笑,说:“我和玉烟跟着陈乡长还有肖校长田兰阿姨九婶他们一起来东市学习制衣技术。九婶打算在永安乡开羽绒服厂。” “这么厉害啊,看来这半年永安乡的变化很大啊。” “整个世界都在变好。鸣远哥哥,你却是瘦了!” 瘦的这般苍白羸弱,瘦的让她心也跟着疼了。 蓝玉烟张开双臂,心疼的抱住他。 鸣远,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失去健康。 她紧紧的抱住爱人。陆鸣远望着突然扑进怀中的女孩,莫名的心头一热,似有一股力量在体内生起,并慢慢的流向四肢百骸。让原本冰凉乏力的四肢有了力量,就连苍白的脸颊也变得红润润。 这种感觉主跟缺氧的人突地得到新鲜空气,就跟饿到虚脱的人突然喝下一瓶葡萄糖浆,就跟鱼儿得到水,鲜花得到雨露…… 他欣喜的望着怀中的人儿,抬起手想要抚摸玉烟的发顶。 突地一只大手以更快的速度,提起他怀中的人儿。 李修远一把抱起蓝玉烟,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下,不悦的说:“小丫头,敢情你眼里只有鸣远哥哥,忘了我修远哥哥是了吧。” 画风突转,蓝玉烟满头黑线飘过。 虽说自己才只有九岁,可是男女授受不清,你这样一个大男人抱着一个女孩像话吗? “李修远,你放我下来。” “陆鸣远就是哥哥,我就是李修远,没礼貌的家伙!” “你扯到我头发了!”蓝玉烟皱起眉头,将乱糟糟的马尾抓到前面来。 “修远哥,你放她下来吧。”陆鸣远笑着说道。 李修远这才将蓝玉烟放下来。这时候陈国富他们也赶到了,看到兄弟二人,喜不自胜。 “修远,鸣远,想不到你们两个也来东市,这真是赶巧了!”陈国富说着,热情的握住两人的手。 接下来,免不了大人们互相寒喧慰问,蓝玉烟被隔在了人群外,正郁决着,小手突地被人握住,原是陆鸣远将手伸过人群,握住了她的手。 陆鸣远借着她的手劲,将轮椅滑了过来,说:“累吗?要不要坐一会?” 他的声音那般好听,就像羽绒悄悄的划过心尖,让人觉得心也跟着柔软了,蓝玉烟笑着摇头,“才不要跟病人抢轮椅。” “是修远哥小题大作,我只是坐车久了,有些乏力,不碍事的。”陆鸣远此时牵着蓝玉烟的手,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别说站着,就是跑两圈也不成问题。 他站起身,将玉烟一把按到轮椅上坐下。 “不用,鸣远哥哥,我不累!”蓝玉烟急忙要站起来,陆鸣远却按住她的肩膀,轻轻一笑,“想不想体验飞翔的感觉?” “啊?” 话声未落,陆鸣远拉着她的手,猛地在轮椅上一推,轮椅便在空阔的火车站广场上滑行起来。风呼呼的吹过她的耳朵,温柔的就像陆鸣远的笑容。 蓝玉烟突然觉得有些恍忽,眼前的一切变得那么不真实,好像一个唯美的梦境。梦里,只有她和陆鸣远,手拉着手,飞过了千山万水。 陆鸣远拉着她的手,不停的旋转着。 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又唱了起来,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 鸣远,我一定会珍惜你们的人生。 蓝玉烟拉住他的手,站起来,扑进他的怀抱。 原本正坐在轮椅上滑行的人突地起身,朝自己扑来,陆鸣远吓了一跳,生怕她会跌倒,急忙伸手接住,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玉烟,你小心,撞到鸣远了!”刘香玉见状急忙跑过来,看到蓝玉烟泪流满面,以为她吓到了,又急忙将她抱住安慰,“鸣远小兄弟,你不要介意,玉烟没有坐过带轮子的车,可能把她吓着了。玉烟,没事了,没事了!” 蓝玉烟含泪带笑,紧紧的拉住母亲和陆鸣远两人的手。 我此生唯二的两个人亲人,你们就是我们全部的意义! “真是吓傻了!”刘香玉尴尬的笑。 肖婷走过来,一拍蓝玉烟的脑门,戏谑的说:“她哪是吓傻了,她就是看到帅哥撒不开手了。你好,我是肖婷,蓝玉烟的拜把子姐姐!” 肖婷转过头,礼貌的朝陆鸣远伸出手。 “还说人家见了帅哥不撒手,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去。”李修远吊儿郎当的走过来,大手一拍,把肖婷的手拍走。 肖婷柳眉倒竖怒道:“你这人这么没礼貌。” “好像某人有似的。”李修远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 “好了,真是个孩子,修远兄弟,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走,难道遇上,正好,我们一起尝尝东市的美食,听说在东市早茶是一绝。” 陈国富上前和稀泥,和肖栋染一起分开了剑弩拔张的李修远和肖婷。 “早茶,玉烟妹子,走,哥带你去吃好吃的!”李修远一听早茶,上前拉了蓝玉烟就跑,肖婷紧张追上,“玉烟,别理她,姐有钱,姐请你吃!” 肖婷抢过玉烟的手,示威似的瞪李修远。 “行了,你们都别抢了,我有妈妈,妈妈会给我买好吃的!是吧,妈!”蓝玉烟歪起小脚,笑盈盈的看着刘香玉。 “我也有妈!哼,你没有吧!” 肖婷也走到田兰身边,靠进母亲的怀里。 “好像谁没有妈似的。”李修远不屑的撇嘴。 “反正你妈不在这里。”肖婷幼稚的扬起下巴。 大人们听到几个孩子斗嘴,哈哈笑起来。最终还是陈国富做东,请大家到火车站附近的一个茶餐厅坐下。 永安乡来的这一群人,蓝玉烟自不必说,其他人根本没见过这么干净整洁的餐厅。 “乖乖,这布面,搁回家供起来都不嫌寒碜,竟然当桌布了,真是奢侈啊。”秦大娘看着桌上的蕾丝桌布夸张的说道。 张仙玉笑话她说:“大娘,以后我们羽绒服厂做成了,就给您整个桌布供上。” 陆鸣远环顾一圈,正色道:“对了,刚刚听你们说要建羽绒服厂,那你们是想去参观服装厂吗?” “是啊,玉烟妈妈可聪明了,她把养殖场的鸡鸭毛收拾起来,充到衣服里,比棉袄还暖和,我妈这个钱眼里的人一听说就来劲了,巴巴的领了一群人就来东市学技术了。永安乡的厂子都盖好了呢,就差人回去开工了!” 肖婷是个急性子,噼哩啪啦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通。 陆鸣远:“那要参观的工厂联系好了吗?” 田兰:“联系好了,是我父亲一个故友开的厂,就在东市南郊。” 陆鸣远想了想说:“南郊那边确实有几个大厂,不过都是做布业的,成衣的不多。” 田兰:“是的,我父亲故友就是做纺织的,不过他说可以带我们去他们的客户那看看。” “如果不嫌弃,不如你们跟我走吧,我这次来也是去参观服装厂的。”陆鸣远微微笑道。 第132章云裳制衣厂 田兰听闻,面上一喜,“鸣远兄弟要去哪个厂。” 李修远很是自豪的说:“上次在奶奶的寿宴上,云裳制衣厂的老板看到鸣远给奶奶做的衣服特别喜欢,一直邀请鸣远来厂里坐坐。鸣远要出国,就说过来看看。” 田兰欣喜万分,“云裳制衣厂,那可是东市数一数二的大厂啊,他们家的衣服听说都是销到外国去的,那一定是最好的技术了,鸣远兄弟,要是能跟你去看看,那我们真是前世积福了。鸣远兄弟谢谢你,你真是贵人啊!” 田兰激动的握住陆鸣远的手,其他人听到田兰这样说,也忍不住露出雀跃的表情。 “田兰阿姨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 “不,这对我们永安乡就是大恩。来,服务员,把你们店里最好吃的送上来,我要好好谢谢鸣远兄弟!”陈国富豪气的挥手点餐。 一行人吃饱喝足,又找了招待所把东西放下,然后便跟着陆鸣远两人去往东市南郊。 沿海是华国最早对海外开放的省份,经过近十年的高速发展,原本人烟稀少的南郊已经工厂木立,到处都是招工招牌,还有路上行走着说着各种方言的务工青年。 从他们青涩朝气的脸上,蓝玉烟仿似看到初入工厂的母亲,一样的对未来充满希望。 这些人是幸运的,进的都是正规工厂,再苦再累总能有收获,不像前世的母亲,到头来赔上性命也不能给自己和孩子基本的生存保障。 恍如隔世。 刘香玉走在工业区的路上,陡生凄苦感。看着工厂高高的围墙,还有屋顶上冒出的浓浓黑烟,看着从身边经过的务工青年。 她的心脏紧缩着的疼,似乎有什么重重的揉搓着她的心脏,要将最珍贵的东西从她的身体里夺走。 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那些饥不果腹的生活,那些女儿病了也不能照顾的痛,有如万箭直穿心脏。 “噗!”刘香玉突地撑着工厂的围墙,喷出一口鲜血。 “妈!”蓝玉烟惊恐大叫。她感觉全身的热量瞬间抽空,如坠冰窟,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妈没事,玉烟别怕!”刘香玉听到女儿担忧的声音,心狠狠的疼着。 她好像曾经无数次听到过女儿这样担忧的呼唤自己。那些好似发生过,又明明没有发生过的可怕事再次闯进脑中。 “香玉,你怎么了?”陈国富一个箭步上前,让她斜靠在自己身上。 刘香玉望着天,用力的喘了几口。 天是蓝的,六月的阳光骄艳似火。刘香玉,那些都不是真的,你现在活得好好的!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下翻涌的情绪,握紧蓝玉烟的手,“妈没事,可能是太阳太晒了,妈一时没有缓过来。” 陆鸣远握住蓝玉烟的手,温柔的说:“玉烟不用担心,工厂里有医务室,一会就让医生过来给你妈检查。” 刘香玉愧疚不已,“鸣远兄弟,真是给你添麻烦了。这没有邀请就擅自来人家的工厂已经很失礼,现在到了人家的厂门口,又……这样,我看,我还是不进去了,你们进去就好了。” 农村人觉得血带煞气,人家做生意的地方,自己没进门就吐一口血,这在农村看来是非常不吉利的事。 刘香玉很自觉的提出不进厂。 陆鸣远安慰的笑一笑,说:“科技治国,诚信经营,你这要是身体不舒服,到了厂门口还转身走人,这老板才不好做人呢。” 李修远也笑着说:“是啊,玉烟妈妈,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只要鸣远肯登门啊,你就是全身流血,老板也得放鞭炮欢迎。” “什么叫全身流血,李修远,你会不会说话!”肖婷瞪他一眼,扶着刘香玉继续向前。 几人终于来到厂办公楼面前。 果如李修远说的那样,老板听说陆鸣远来了,远远的就看到一个中年人从楼上跑下来,边跑边喊:“陆公子,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毛勇发,敢情你眼里只有陆公子,就没有小爷我吗?” 毛勇发,也就是云裳制衣厂的总经理,一听李修远的话,当即笑眯眯的望向他,“哪能忘了啊,李公子能光临寒舍,那是蓬荜生辉啊,来,里边请!” 说话间,一双精明的眸子还不忘迅速的打量过众人。 当看到刘香玉面色不太好时,立即关心的说:“这位大嫂莫不是身体抱恙,李秘书,快叫林医生过来给这位大嫂看看,这东市的天气就这样,一到夏天就跟火炉似的,自古就是个火炉城。走,赶紧上楼,吹吹风!” 毛勇发处事八面玲珑,一张微胖的脸上始终含笑,让人感觉分外和气,就连衣着寒酸的永安乡人也恭喜的奉茶拿点心。 但是精光四射的眸子里又透露出不容小觑的精明。也是啊,能在短短的十年间把云裳制衣厂做到东市最大,没两把刷子可不行。 蓝玉烟作为一个小孩子,只需要陪在母亲身边,静静的听大人们讲话就好。适当的时候提醒母亲几句。 不多时李秘书带着林医生给刘香玉检查了一下,确认说只是天热中暑了,给开了几支霍香正气水服下。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其实根本没有病,就是想到玉烟说的那个恶梦,急的上头上了。在屋里歇了会,喝了些热水就已经没有关碍了。 但为了接下不影响行程,刘香玉还是很听话的喝了一瓶霍香正气水。 “毛总,这次鸣远特别来你们制衣厂,主要是想看看国内的制衣技术发展的怎么样了,毕竟他这次去法国,主要是学习人家的先进技术,总得先了解国内水平,才好有的放矢。” “明白,李公子,走,我这就带你们参观我们的工厂。” 毛勇发也是个利索的性子,见众人休息的差不多,当即领着大队人马去往车间。 服装都是反季节制作,此时正值夏季,但是车间里生产的都是厚厚的冬衣。 吊扇在空中发出卡卡的响声,伴随着缝纫机的嗒嗒声,交织出一曲欢快的劳动进行曲。 “这就是制衣厂啊,这么多衣服啊。”秦大娘他们看到堆积如山的衣料,兴奋的两眼发光,不时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别动!”衣料堆里突地响起一个炸雷样的声音。 一个好戴着金边眼镜,头发蓬乱的男人从衣料里装出来,愤怒的瞪着秦大娘手里的衣料。 “我的衣服啊,你手欠啊,乱摸什么,我的衣服啊,毁了啊!” 眼镜男捧着衣服哀号不止。不时拿眼瞪秦大娘。 第133章拿到首批订单 秦大娘则慌了。她以为是放在桌上的半成品衣服,随手拿起来看了看,没想到会招到眼镜男这么大的怒气。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放回去!”秦大娘是说着就又要放回桌上。 “住手,你毁了我一件,还想毁我另一件吗,你,你哪来的乡下婆娘,不懂别瞎整!” 蓝玉烟扬了扬下巴,说:“不就是个裁个衣服嘛,大伯,至于您这么着急上火吗?妈,给他露一手,让他瞧瞧,你是怎么把他说的毁掉的衣服救回来的。” 蓝玉烟这会看清楚,眼镜男是把一块块布料叠在一起裁,但是被秦大娘拿了下就乱了,接下来只能乱重新摆放。 “大伯,你这样裁衣服虽然看起来快,但是布料是软的,这一剪子下去,也不可能跟刀切的一样平整,所以您这样做,非但不能提高效率,反而还会使得每一块衣料有偏差,从而造成衣服最终尺寸不规整。” 毛勇发见状,眼一瞪,“金牙子,不是让你用电动裁衣机吗?你怎么又用手工裁。” 被叫作金牙子的眼镜男,委屈的撇撇嘴,“那个电动的我用不惯,布料总是会有浪费,我这样裁多余的布料还可以用起来。” “大伯,你是不愿意接收新事物,放心吧,我妈的方法,会让你节省布料又可以用起新设备。”蓝玉烟自信的说。 所有人都来了兴趣。“哦?” 刘香玉自个在家里裁没问题,这一大叠怎么裁她哪里知道啊。 蓝玉烟走到她身边,快又小声的说:“妈,你看到墙上那些纸板了没有,就是裁衣用的衣样子,你把这些纸板摊平在桌布,尽量不要空间浪费,然后出来,锯出缝,最后把这些布料摆上去,然后让电裁刀沿着缝走就可以,绝对不会有误差。” 刘香玉立即明白了。 在永安乡时玉烟就说过,大工厂里一般都是单个款式,成批量生产,所以生产方式也是以追求高效为主。 因为这里的台面是钢制的无法锯开,刘香玉便以讲解为主,依着蓝玉烟之前说的,照着说了一遍。 “那这不是要浪费好多台面。” “台面可以用钢板,也可以用厚实的木板,只要能把面料压平,保证面料不会移动就可以,你们每款衣服生产上万件,从中只需一点点利润就可以完成这道工序,从而大大的提高效率,不是很划得来吗?” 毛勇发是精明的商人,成本与效率这本账自然算的门清,“这位大嫂说的没错,看不出来,您竟然这么精勇制衣厂的管理,令毛某刮目相看。” 一旁的肖婷与有荣焉,自豪的说:“玉烟妈妈是个能干人,这算什么,她还打算自己开羽绒服厂呢?” “羽绒服厂?”毛勇发狐疑的看向刘香玉。 “婷婷说的没错,我们永安乡有几个大的养殖场,每年都有很多鸡鸭这些的羽毛不好处理,所以就想开个羽绒服厂。一来给乡里创收,二来也是废物利用。” “羽绒服厂好啊,来,这样,我这里有个衣服,你给我做做看。” 毛勇发朝秘书使个眼色,秘书急忙跑了趟办公室,再来时手里便多了件衣服。 蓝玉烟看到秘书手里的衣服,不由的瞠圆了眼睛。这不是她寄给陆鸣远的羽绒服吗?怎么会在毛勇发手里,而且看陆鸣远的神色,似乎根本不知道这件衣服。 毛勇发拿过衣服,献宝的说:“这是我从国外得回来的新型棉服,里面用的就是羽绒,只是这充绒太难了,我们没有设备,全靠人工根本充不匀,人穿在身上,里面的毛乱跑。” 别人不知道,刘香玉却是清楚这件衣服就是玉烟亲手做的,当看到这件衣服时,她也很意外。 毛勇发两眼放光,一副我拉你们做大生意的表情,说:“不瞒你们说,我正准备跟俄罗斯那边谈笔生意。那边天寒地冻的,羽绒服的需求量非常大,若是你们做的出来,我就把这个单子分些给你们做。” 陈国富一听高兴坏了,这要是成真的,那他们羽绒服厂就不用愁接下来的生意了。 “当真!”毛勇发肯定的说道。 不怪他这么积极,实在是这个国内的制衣技术有限,他有心赚这笔钱无奈技术没有达到,所以一直合作商。但是一个多月过去了,仍是没有消息,眼看着旺季就要过去了,再定不下来就能等明年。毛勇发是个精明的商人,当然不肯错过任何机会。 刘香玉看一眼蓝玉烟,后者点了点头,刘香玉这才说:“既然毛总这样说,那我一定会全力以赴,让您满意!” 衣服本来就是蓝玉烟和刘香玉做的,面辅料一配齐。蓝玉烟主动的协助刘香玉,这些活母女俩在老家做过无数次,合作极为默契,不过两个来小时就完成了工艺复杂的羽绒服。 毛勇发厂里的面料更加优质,辅料也更加精致,做出来的羽绒服比先前拿出来的样衣还要漂亮。 “高手在民间,陆公子,李公子。你们真是帮我的大忙了,来,来来,各位,办公室里请,我们好好谈谈合作的事!” 毛勇发竟然微微的恭腰,无比恭敬的对刘香玉作了请的动作。 商人重利,先前的客气只是看在陆鸣远的面子,这会的客气才是真正的客气。 接下来洽谈,全由田兰和陈国富和毛勇发谈,蓝玉烟则故意吵着说还要参观工厂,毛勇发便叫秘书带了他们去。 一到没人的地方,刘香玉就疑惑的皱紧眉头,“玉烟,这个羽绒服怎么回事?那不是寄给了鸣远兄弟吗?毛总怎么说是国外拿回来的样衣。” 蓝玉烟仔细的想了下陆家那一大群人。 难道是陆老太太一见是乡下寄来的东西,就嫌弃的丢了,然后被毛勇发捡了去? 这个可能不是没有,毛勇发和陆家人认识,陆老太太有意不让陆鸣远与乡下人接触,那么巧合的就到了毛勇发手里。 母女俩正思索着,蓝玉宁突地跑了过来,“玉烟,九婶,等等我!” 刘香玉急忙伸手替她挡住太阳,“外头热,你身子骨不好,怎么不在屋里歇着?” 这一天来,蓝玉宁忐忑难安。 她以为陆鸣远已经去了法国,这几年都不可能和蓝玉烟有联络,却没有想到在东市会遇上,这什么毛勇发还将蓝玉烟送陆鸣远的羽绒服拿了出来,那么信的事是不是就要瞒不住了。 “玉宁,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啊。”刘香玉关心的伸手摸了摸她额头。 蓝玉宁犹豫不决,纠结要不要坦白。“九婶,玉烟,那个羽绒服……” 第134章只收到过一封信 “九婶,玉烟,那个衣服明明是你们做的,毛总为什么说是国外的,难道是鸣远哥哥送给他了,可那是玉烟亲手做的,他为什么要送给别人?”蓝玉宁终究是没有勇气坦白。 “你怎么知道羽绒服是我送给鸣远哥哥的?”蓝玉烟奇怪的看着蓝玉宁,她明明只托蓝玉宁寄过草药,而羽绒服是自己亲自去寄的。 蓝玉宁一下被问住了。 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她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心下一横,正想说出信的事。正所谓,坦白从宽,大不了被蓝玉烟骂一顿,总好过被拆穿更加难堪。 蓝玉宁张嘴正想说话。 刘香玉却突地开口说:“那布料一看就是田兰阿姨给你的么,玉宁天天跟着你,怎么会看出来了。” “是,九婶和你的手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蓝玉宁心里长松一口气,急忙点头说道。 “是吗?”蓝玉烟狐疑的看着蓝玉宁。 只见她用力的点头,眼神却有些闪烁。蓝玉烟觉得蓝玉宁怪怪的,似乎有什么事瞒着。她直勾勾的看着蓝玉宁,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蓝玉宁在这样的眸光注视下,倍感压力。慌乱的说:“那个玉烟,我看得出来,是不是陈乡长他们也看出来了?” “陈乡长他们?”刘香玉没有想那么么多,听了蓝玉宁的话,琢磨起众人的反应来,忽地眼光一亮,激动的说:“难怪陈乡长和田兰姐一看到羽绒服就那么有把握,原来是他们看出来了,只是为什么鸣远兄弟不知道?” 说着又疑惑的蹙紧眉头。 听了母亲的话,蓝玉烟终于将视线从蓝玉宁的脸上移开。看来是自己多想了,大概是蓝玉宁还没有从晕车从缓过神来,气色差了些。 “我也不知道,要不找机会问问鸣远哥哥吧。”蓝玉烟正好也想跟他好好聊聊。 “玉烟!你们说的是真的吗?”陆鸣远突地从门内出来,欣喜的问道:“那个羽绒服真是你做给我的吗?你,一直都有给我写信吗?” 蓝玉宁脸色唰地惨白,这好不容易圆过去的事情,又要败露了吗? “是啊,不光是玉烟,还有我,都有给你写信啊。”蓝玉宁强笑着说道。 陆鸣远却是眉头紧蹙着摇头,“可是除了草药那次,我再也没有收到过你们的信,我还以为,你学习太忙忘了给我写信呢。” 陆鸣远难为情的笑笑。 “鸣远哥哥只收到和草药一起的信吗?其他的都没有收到?”蓝玉宁惊讶不己,有些失望,却又难抑兴奋。 陆鸣远表情沉重的点头,“可能是我奶奶担心我健康,不希望我分心,所以将所有的信都拦下来了吧。” 原来所有的信都没有收到,那她就不用再担心信的事情了。 蓝玉宁心里压着的那块大石终于落地。 “只是既然鸣远兄弟没有收到信,那羽绒服怎么会到毛总手里呢?”刘香玉疑惑的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估计是来我们家时看到了,奶奶怕我知道是玉烟寄的,就扯了个谎。”陆鸣远说到此,神情有些尴尬。 蓝玉宁:“鸣远哥哥的奶奶为什么不让你知道是玉烟寄的呢?” 陆鸣远看一眼玉烟,自嘲的笑了笑,“其实也不是针对玉烟,而是所有福西省寄去的东西,我奶奶都不太喜欢。” “你奶奶不是福西省人吗?”蓝玉宁疑惑的问道。 “这个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陆鸣远显然是不想在外人面前多谈家事,转头对玉烟说,“不过玉烟,刚刚那件已经被毛总给拆得七零八碎了。你能帮我再重做一件吗?” 其实蓝玉烟是知道陆老太太的,她年轻时跟着陆老将军上阵杀敌,是个铿锵玫瑰。原本以为是个爽朗的老太太,其实非常的嫌贫爱富。 就因为自己是乡下来的打工妹,连正眼都没有瞧一下,使得陆鸣远的妈妈也不喜欢自己。故而在前世,自己和鸣远明明相爱却一直没有结婚。 但是做晚辈的,怎好在外人面前声讨自己的长辈,所以她很理解陆鸣远。便顺着他的意回道。 “我给你重做一件。”蓝玉烟果断的应下,“正好毛总这里面辅料齐全,我们可以做件更好看的。” 刘香玉也笑着点头,说:“刚好我们在这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几件羽绒服,一来给鸣远兄弟和修远兄弟带着,二来也让毛总见识下我们的手艺,更加放心的把衣服给我们做。” “好,我给妈打下手。”蓝玉烟开心的说道。 “我也去!”蓝玉宁跟着附和。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找毛总。”陆鸣远当即带了三人回到办公室。 毛勇发听说玉烟要多做几件,当然乐见其成,忙地让秘书带了几人去车间。 几人来到工厂的样间衣间,看着琳琅满目的面辅料,着实大开眼界。尤其是蓝玉宁,到底小孩子心性,一见那些花花绿绿如宝石般的装饰扣,就像得了宝贝一样爱不释手的捧着。 刘香玉向来是淡定的性子,倒是沉着,她将所有的面辅料查看一遍,说:“既然鸣远兄弟在这,不如就量身定做吧,穿着更加合身。” 蓝玉烟觉得有理,眼珠一转,机灵的说:“既是量身定制,不如我们把所有人的尺寸都量一遍吧,制衣厂的工人五湖四海,全国各地都有,有了他们的尺寸也就等于了解了全国成人的尺寸,我们可以把他们的尺寸进行分类,做出相应尺码。然后放到店里卖,客人们就可以根据自己的身材挑选了,就不用担心挑不到合身衣服了。” 目前成衣还只是在沿海地区流行,大部分人还是扯布定制衣裳,所以对成衣尺码分类完全不知道。蓝玉烟这样建议也是为了普及成衣批量生产知识。 好让制衣厂未来的这些骨干们,对成衣制作有一个直观的了解。 刘香玉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当即欣喜的点头,“你这个主意不错,那我现在就叫秦大娘他们去量工人们的身材,这样他们心里也有数,往后也就不会两眼一抹黑了。” 其实做代工,客户会给尺寸过来。但是别人给的哪有自己深入调查来的印象深刻。 “玉宁,你就在这里把合适的面料挑出来,玉烟,你就负责给鸣远兄弟量身裁衣吧。其他的事情就交给妈来做。” 刘香玉将三个孩子安排好,风风火火的去找秦大娘他们。 第135章量身裁衣 毛勇发有心合作,所以对刘香玉的要求非常配合,使了李秘书,叫了厂长一起,把所有工人召集起来。 云裳制衣厂也是以流水线生产为主,工人们为了多做活,平时埋头苦干,从来不去想为什么这样做,有些甚至不知道自己做出来到底是衣服的哪一部分。 而刘香玉这一挨上测量,给他们也等于上了一场生动的实践课。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做的活老被组长披不合格了,原来腋下这一声不能收紧啊。” “对啊,腰部得往里收收。” 工人们七嘴八舌,嘻嘻哈哈的,原本还有些抵触刘香玉把他们叫来,浪费做工的时间,这下全都对她心生感激。 浪费的这些许时间,可以让以后的少做多少返工,真是一件得多于失的事情。工人们不由的更加配合刘香玉的工作。 这一边刘香玉与工人们打成一片,一片红红火火的气象。 另一边蓝玉烟也拿了软子,帮陆鸣远量起尺寸。 炙热的阳光斜斜的照进屋内,头顶的电扇哐哐的转动,天气炎热,却又有种岁月静好的宁静感。 这小半年陆鸣远已经过了变声期,个子又蹿了一截,已经是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衬的九岁的蓝玉烟娇小的像个小豆丁。 他扎着马步,两手撑在膝盖上,让她更好的测量。 “鸣远哥哥,你不用这样半蹲着,我够得着。”蓝玉烟心疼的说道。 陆鸣远笑一笑,“没事,这样凉快!” “怎么就凉快了?” “冷空气下沉啊,你不知道站得越高,越热啊!”陆鸣远煞有介事的说道。 蓝玉烟噗嗤一声笑出来,“胡说八道。” “是真的,等你上了中学就知道了。书上都写着呢。”陆鸣远用力的点头,特意强调自己没有说谎。 “那我试试!”蓝玉烟说着便站到了椅子上,陆鸣远怕她摔着,急忙伸手在她身边围成一个半圆。 “你骗人,上头风扇离得近,明明更凉快!”蓝玉烟指着风扇,嘟起嘴巴,天真的说道。 陆鸣远微微一愣,说:“倒是忘了,上面有风扇,风扇可以加速空气流动,同样起到降温的效果。” “那你站起来,我站在椅子上帮你量!” “好吧!”陆鸣远按住椅背晃了晃,确认椅子足够结实,这才摊开手让她继续量尺寸。 椅子是工人干活时用的矮木凳,也只有三十来公分高,蓝玉烟站上去之后,便与前世成年时的身高差不多了。 她微仰着头,拿着皮尺贴上他的身体。 恍然之间,便好似回到了前世,两人一起为新产品制样时的情景。只是那时他的身体高大强壮,满身都是结实的肌肉。 而今,薄薄的夏衫之下,瘦骨嶙峋,有如菜园里的篱笆墙,单薄的只剩一把骨头。 欠下的债总要有人来还,你还不了,那就只能让你最在意的人来还。白衣鬼差说过的话浮现在脑海里。 蓝玉烟愧疚难当,忍不住落下泪来。 “你怎么了?”陆鸣远察觉到她的异常,低下头,便看到女孩眼中晶莹的泪花,阳光照过,刺眼的让他心疼。 “怎么哭了?”他心疼的抹去她的眼泪,却不想那眼泪越流越多,就像山中的清泉,流也流不尽。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陆鸣远慌了,蓝玉烟突地伸手紧紧的将他抱住。 滚烫的眼泪转瞬便将薄衫浸透,好似烧红的烙铁烙进他的皮肤,让他的身心也跟着疼痛。 “玉烟,你别吓我,玉烟,你怎么了,你说话啊!”陆鸣远担心的想要扳起她。 蓝玉烟不想他担心,摇头哭着说:“我没事,我只是看到你这样瘦,生病一定很难受吧。” 陆鸣远哭笑不得,“你就是因为这个哭?” “嗯!”她用力的点头,眼泪仍然止不住的往下流。 “真是个傻丫头,这也值当你哭,你不知道现在城里都时兴瘦吗?瘦了才好看吗?你看,我是不是很好看?”陆鸣远说着,还冲他故作诱人的眨眨眼睛。 他调皮的样子让她更加心酸,“才不要瘦,瘦的没一两肉,起风了都顶不住。” “笨!”陆鸣远抹去她脸上的泪,指着头顶的风扇说,“你看,风这样大,我不也顶住了吗?不过玉烟不喜欢瘦,那我就吃胖点,吃的肉嘟嘟的好不好?别哭了,哭了都不好看了。” 陆鸣远像哄孩子一样擦去她的眼泪。 在他眼中,自己可不是就是个孩子。 蓝玉烟心中酸楚难当,可自己也只是个小孩子,除了心疼,帮不了他任何忙,也不能替他分担病痛。 “咦呀,看把眼泪鼻涕都擦我身上了,你得给我做两件衣服,算作补偿!”陆鸣远笑着,从裤袋里掏出一块手帕,细心的替她擦去脸上的污痕。 前世他顶着众叛亲离的压力,坚定的要与自己一起,这一世,他又独自承受病的折磨。他总是这样,不管多大的委屈都独自承受,留给自己的永远是温柔微笑的模样。 蓝玉烟心酸、感动、无奈,全都化作浓浓的爱恋,深情的注视着他。 陆鸣远一抬眼对上女孩清澈深情的目光。 她的眼睛纯净的像水晶一般,令人情不自禁的为之悸动。 玉烟!陆鸣远蓦地心头一阵恍忽,突然有种亲吻她的冲动。只是在靠近的那一瞬,他又突地停住。 陆鸣远,你是疯了吗?玉烟只是一个小孩子,你怎么可以生出这么龌蹉的想法。 当这个念头一在脑中生起,陆鸣远羞愧的面红耳赤。 他尴尬的转开头,“快些量……” 后面的话嘎然而止,蓝玉烟突地踮起脚,在他的唇角亲了一口。 陆鸣远整个愣住了,随之而来的是心脏的狂跳不止。他怔怔的看着蓝玉烟,怎么也想不到她竟会主动亲吻自己。 他狂喜,却又有深深的自责。 一个九岁的孩子并不懂男女情爱,亲吻只是她表达喜爱的方式,但是自己作为一个饱读诗书的中学生该知道礼仪廉耻,怎么可以利用孩子的单纯。 他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陆鸣远深吸几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极力的保持平静说,“玉烟,这是不对的!” 第136章长大了我要嫁给你 “什么不对?”蓝玉烟认真的问道。 “像刚刚那样,是不对的。”陆鸣远指了指自己的唇角,神情无比严肃的说:“玉烟是女孩子,该当知道保护自己,不可以随便亲别人。这样容易会让坏人有机可趁。” “鸣远哥哥不是别人。” “可我是男人,男女授受不清懂吗?”陆鸣远颇为严肃的说道。 蓝玉烟微微一笑,说:“鸣远哥哥才十五岁,还不是男人!”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是男的,你是女的,男女之间除了父母子女夫妻,不可以随便亲亲。” “那我长大了嫁给你!”蓝玉烟眨着眼睛,调笑的说道。 陆鸣远原本是想好好给她上上课,听到这话,突地不知道怎么回了。 “鸣远哥哥,你是这世上除了爸爸妈妈,玉烟最喜欢的人,书上说了,女孩子要嫁人,就要嫁给自己最喜欢的。所以我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你!所以,我们就不是男女授受不清。” “你,知道什么是嫁人吗?” “知道,就是一辈子生活在一起,无论疾病健康还是贫穷富贵,都要相亲相爱,一直到老,直至死去。” 女孩清脆的声音如落盘的珠玉,清晰的传进耳朵,如这世间最美妙的乐曲,令他心花怒放。 “鸣远哥哥,你愿意等我长大娶我吗?”蓝玉烟看着她,神情无比专注的问道。 等你长大?只怕我的病等不到你长大。 “好!”他肯定的说道。 “那我们说好了,不许反悔哦,拉勾!”蓝玉烟伸出手,陆鸣远也学了她样子,与她盟定今生的誓约。 在陆鸣远看来,这只是一个小孩子最热情的表达喜爱的方式,他从未也不敢将这个约定当真。 “不过玉烟也要答应我,要健康长大,要保护好自己!” “知道了,这样的事只要对妈妈,和你做!”蓝玉烟甜笑的,又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陆鸣远腼腆的笑着,温柔而专注。 这个傻瓜,定是将自己当作小孩子过家家呢。 也无妨,反正这一世绝不会再留遗憾。 陆鸣远是个设计天才,在刘香玉制衣的过程中,他又提了许多建议,让做好的衣服更加完美。 在陆鸣远的专业指导下,又有蓝玉烟前世十几年的制衣经验,两天之后,便按着男女身高比例,各做出五个尺码,加上给陆鸣远做的两件,共十二件衣服。 陆鸣远,虽然消瘦,但是身形挺拔,容貌俊美,穿上做好的衣服之后,比画报上的模特儿还好看。 “鸣远兄弟,如不介意,我请个照相的来给你拍个照,这样那些客户看了也会更加喜欢我们的产品!”毛勇发抑制不住兴奋的说道。 “好啊!”陆鸣远为人随和,自是不会反对。 蓝玉烟眸光一亮,也说:“既然找人来照相,不如我们拍个集体照,就当是纪念我们合作共赢的美好开端了!” 说着她两眼亮晶晶的看着陆鸣远。 陆鸣远一触上她的眼神便明白,这妮子哪是想拍集体照,只怕是想和自己合照。却也不拆穿她,笑笑说:“好啊!” “行,李秘书,你现在就去把东市最好的照相师傅找来。” 永安乡几个听了,既兴奋又有些不好意思,“还有这好事,我这辈子都没有拍过照呢。” 秦大娘:“那我可得好好打扮打扮!” 张仙玉:“我也是!” “不用,我让照相馆带个化妆的来,给你们每个人都打扮起来!”毛勇发极是大方的说道。 不多时,李秘书便带着照相馆的人来了,毛勇发特意整理出个房间,扯了彩布,给大家伙好好的拍了些照。 照相馆效率也高,第二天便送来了洗好的照片,还特特的选了几幅陆鸣远的帅照放大挂在墙上。 毛勇发,惊艳的瞠大眼睛。 “太棒了,有了这些照片,再加上你们的手艺,这些衣服销到俄罗斯一定可以卖掉脱销。这样,你们按照原定合同,再追加20%的货量,我要再拿去东北销销看,绝对能够让冰天雪地大东北热火朝天!” 他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当即补签了合同,并支付了首期款。 这个时代还没有银行卡,毛勇发直接提了一袋子现金过来。 永安乡的人,这辈子见过最多的现金也超不过一千块,突然这么多钱摆在眼前,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以后为了运输方便,我会每个月派一次车去装货,银货两讫,诚信合作,也希望你们能保质保量,我们一起发财,哈哈!”毛勇发握着陈国富和刘香玉的手发出爽朗的笑声。 羽绒服厂最重要的销路打通了,接下来便是要采购原材料。 毛勇发要做外国人生意,自然也早有准备,已经考察了好几家面辅料供应商资料,顺道带了蓝玉烟一行人去看。 蓝玉烟前世见多了面辅料,轻而易举便选中了最合适的材料。并通过刘香玉的口说出来,如此原材料销路原都解决了。 沿海行可以说圆满成功。 毛勇发也希望尽快做出第一批货,所以等这些事一确定,就买了票准备与众人一起回永安乡。毕竟都是奔着长期合作去的,所以陈国富也没有推荐,并主动承担了毛勇发的来回路费。 双方一拍即合,也都雷厉风行,处事果决,也意味着羽绒服未来的路顺隧许多。 蓝玉烟心中无比欣慰,只是随着回程日子的确定,也意味着与陆鸣远分别的日子到了。 这个时代交通并不便利,出一趟国,往往三五年都回不来。陆鸣远身体这般差,更加不能经常长途劳累。 蓝玉烟想到这些,心中不免又有些惆怅。 “想什么呢,坐在这里不热吗?”陆鸣远看到她独自坐在工厂空地旁的树墩下发呆,走过来关心的问道。 “这不有树挡着嘛,不热!”蓝玉烟甜甜的笑道。 陆鸣远深深的看着她,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发顶,“小玉烟,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想到即将到来的分别,陆鸣远心中亦是不舍。 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明明和玉烟相识不久,却一靠近她就莫名的感到心安,忍不住的想要亲近她,保护她。 然而以自己病弱的身体,根本无法照顾她。 陆鸣远眼中闪过一阵失落。 第137章另一种帮助 他们前世那般相爱,彼此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蓝玉烟岂能不知陆鸣远心中的想法,她轻轻握住陆鸣远的手,微笑着道:“鸣远哥哥,听说法国是时尚之国,你到了那边可以把那边漂亮的服装画册寄给我吗?永安乡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地方,若是有法国寄来的画册,就可以不断开发新样式,得到更多人的喜爱了。” 照顾不一定是天天见面的饮食起居,也可以是学业上的互相帮助。自己可以出国见识发达国家的繁华,同时也可以将自己得到的讯息分享给她,那也是一种帮助。 思及此,陆鸣远眼眸晶亮,“当然可以。” “那我们说好了,你一定要好好养病,把身体养的壮壮的,然后帮我搜集好多好多漂亮的画册,我就在家里好好学习,努力钻研,把永安乡建成时尚之乡。” “好!”陆鸣远郑重的答应。 虽然孩子的话不一定能做到一诺千金,但是他可以保证自己绝对会竭尽所能的兑现。 两人相视一笑,虽然未来充满了不确定,但此时两个人的内心都无比笃定。 “小丫头还挺有志气!”李修远不知何时来到身后,调笑着拍拍蓝玉烟的脑门,“还时尚之乡,你懂什么叫时尚吗?” 突然被人打扰二人世界,蓝玉烟很是不虞,斜他一眼说:“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总好过有人天天吃猪肉,也不知道猪怎么跑!” “哟嗬,骂人还不带脏字啊,能的你!”李修完挑起眉毛,故作不悦。 “哪能呢,玉烟妹子明明是在羡慕你天天有肉吃,是个福气人!”肖婷也走了过来,揽过蓝玉烟笑嘻嘻的说道。 “去你的,你才天天吃肉,肥死你!”李修远没好气的说。 肖婷美目一瞪,三分俏丽,三分不屑,说:“李修远,你可真要脸,天天跟女孩较劲。” “我怎么跟女孩较劲了?姓肖的,你给我说清楚。”李修远沉着脸想找肖婷理论。 肖婷却已经转开头,对玉烟说:“玉烟妹子,别理这种人,我刚刚在外面溜达一圈发现,厂东边有个果树林,上面结了好多黄黄绿绿的果子,我们去摘好不好。” “黄黄绿绿的果子?哈哈,你个呆瓜,那叫芒果好不好?”李修远听闻哈哈大笑。 肖婷白他一眼,“你才是呆瓜,我只是想形容的贴切一点,要不然谁知道芒果是什么?玉烟,别理他,我带你去摘。” 蓝玉烟摇头,“既然是果林,那肯定是人家种的,我们跑去摘了不好吧。” “看人家玉烟多有礼貌,知道别人家的东西不可以随便摘,哪像某些人不问自取,那是偷啊!”李修远嘴巴也是够损,直接把肖婷给惹炸毛了。 她叉起腰,怒吼:“李修远,你不说话会死啊!” “不会啊,只是某些人的德性太讨厌了!” “李修远!”肖婷抡起胳膊就要打,李修远仗着腿长,一蹦三尺远,肖婷根本打不到他,气的直跳脚。 看到二人追着打闹,蓝玉烟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慢慢打,鸣远哥哥,走,我们去问问果林的主人,可不可以让我们摘几个。” “这是个好主意。”陆鸣远牵起蓝玉烟往工厂外走。 肖婷和李修远一听,立即停止打闹追着两人跑来,“我也要去。” “你去什么去,不问自取就是偷!”肖婷恨恨的瞪他。 李修远得意的扬眉,“那是你,我可没有。” “我什么时候说过偷了,我只是在果林外面转了转。听别人说好吃,就去找你们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了!”肖婷不服气的反击。 两人一路吵,蓝玉烟无奈的掏掏耳朵,“好了,你们两个再吵小心把狗引出来。” “啊,狗!”肖婷一听有狗吓的连忙后往腿,好巧不巧,一脚踩在李修远脚背上,肖婷也因为身体失衡,往旁边倒去。 “你走路没长眼啊!”李修远哇哇的惨叫,却也没有忘了伸手扶她。 肖婷直起身,“你见过后脑勺长眼的吗?” 蓝玉烟和陆鸣远见了直摇头,转身继续往前。 肖婷这才知道蓝玉烟是故意提狗吓唬自己的,又继续跟上。 蓝玉宁从办公楼出来,远远的便见四人有说有笑的往厂外走去,心中很不是滋味。 以前玉烟去哪里都会带着自己,可是自从肖婷出现了,她的眼里就不再有自己,到了东市之后更是不闻不问。 蓝玉宁心中酸楚不已,委屈的想哭。 “小姑娘怎么了?”毛勇发正要进办公室,便看到蓝玉宁可怜巴巴的望着厂门口,循着她的视线望去,看到离去的四人,心中顿时了然。 “没人带你玩了呀,没事,叔叔带你玩。”毛勇发伸手便要去牵蓝玉宁,蓝玉宁突地触电一般往旁边缩去,神情充满戒备。 毛勇发原本也是出于好心,以为孩子之间闹了矛盾。作为一个大人,习惯性的便牵走孩子给些好吃好玩的安慰一下,却不想蓝玉宁反应如此激烈,倒教他很是尴尬。 心中便有些不喜,但是也不好发作。 “那,你不要乱跑。”毛勇发讪讪的笑了下就进去了。 蓝玉宁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毛勇发觉出小姑娘对自己不太欢迎,便也没再说什么,进了办公楼。 蓝玉烟走到厂门外突然停顿了下,“啊,竟然忘了叫玉宁了,她一定也喜欢摘芒果。” “她就算了吧,一直躺在香玉姨腿上睡大觉呢,说是不舒服,不都说你们乡下孩子好养活吗。怎地比我还娇气!”肖婷有些愤愤不平。 蓝玉宁天天不是粘着田兰就是粘着刘香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亲闺女。 “玉宁没有坐过车,估计还没有缓过劲来吧。”蓝玉烟前世从杂志上看到过,有些人晕车严重,坐一次车就跟生大病一样,好几天缓不来。 陆鸣远:“既然她在休息,那我们就一会多摘点,分给她!” “也行!”蓝玉宁估摸着晕车的人也是嗜睡,便没再多想。 蓝玉烟四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厂门口,可蓝玉宁却觉得四人的说笑声仍在耳边回响,她抿着唇,不由自主的往他们的离去的方向走去。 第138章暖男陆鸣远 南方一到夏天便是芒果盛产的季节,后世还有好多城市以芒果作为城市绿化植物,栽种在道路两边,一到夏天便硕果累累,满街飘散果香。 而如今,城市规划还不完善,工业区到处都是正在生产或者已经投入生产的房子,到处充满着经济兴起的朝气,却也充斥着工地在建时脏乱,难得有这么一片果树林没有被征用,结起了硕果。 李修远给了些果园主人些钱,便带着四人进去。 芒果树都不算高,成年人举手就可以摘到,肖婷虽然也未成年,但是她已经快十四岁,身高已经和成年人一样,有一米六多,轻而易举就摘到了芒果,倒是蓝玉烟踮了脚尖才触到果子。 “你们快些摘啊,我刚刚可跟果园的主人说了,只给摘一个小时,你们可得给我摘够本!”李修远见蓝玉烟总是够不着,调笑的说道。 “不就几块钱嘛,回去还你就是。”肖婷说着上前要帮玉烟,却看到陆鸣远已经上前,一把将玉烟抱起,将她放在肩上坐好,“想摘哪个摘哪个?” 陆鸣远一米八几,蓝玉烟一坐上去立即就超过两米了,轻而易举就够到了最顶端的果子。 “谢谢!”她甜甜的笑道。 “不客气,你想摘多少都可以。” 陆鸣远微笑着说。 蓝玉烟虽然享受着两人难得的亲密,但也挂念着鸣远的身体,所以并没有一直坐在他肩上,而是借着他的身高爬上树慢慢摘,陆鸣远则提着篮子在下面接。 他双手张开,作出随时接玉烟的动作,嘴里不时喊着:“慢点,你小心,不要摔着。” “哇,还是做小孩子好,可以让人抱上树!”肖婷嘟起嘴,羡慕的说道。 “回去让你妈重新生一次!”李修远这人就是嘴损。 “你才重新生一次。”肖婷瞪他一眼,便像个猴子一样爬到树上,摘起果子来。 什么好东西都吃过的李大公子,才不稀罕这些玩意,两手插在裤袋在树下闲逛。 “李修远,你也学着点啊。不想摘提个篮子接总行了吧。”肖婷在树上不悦的嚷道。 “就你事多。”李修远没好气的回道,却也没有拒绝,提了个篮子在树下接。 李修远出手大方,给了果园主人好些钱,蓝玉烟便也就就放开了摘。 树上的芒果大部分还是青的,虽然品相好,但是带回永安乡让刘文清他们也尝尝。但是要现吃,还是得摘已经熟透的。但是低处的熟透的早被果农摘走了,只有高处还有些。 蓝玉烟将衣摆往裤腰里一塞,便往上爬。芒果树都不大,到了高处树枝更加纤细。 陆鸣远站在树下看的心惊胆战,“玉烟,你下来,不要上去!” “没事,我按着人头数摘几个就好,一会就下来了!”蓝玉烟想着摘个十来个也是顶容易的事,却不想突地脚下的树枝咔嚓一声裂了。 陆鸣远吓的脸都白了,忙不迭丢下篮子,赤溜一下整个躺平在树下。他怕自己接不住她,只好躺下充做肉垫。 可这单薄的身子如何经得起激烈的撞击。蓝玉烟尖叫着让他走开,陆鸣远却不为所动,“玉烟,别怕!我一定会接住你的!” 蓝玉烟慌乱的往旁边抓,幸好芒果树枝叶茂密,她很容易就抓住了枝叶,下落的重量缓冲不上,待落在他肚子上时,已经没有多大冲力。 却还是让他疼蹙了蹙眉。 “笨蛋,谁要你接住!”蓝玉烟既感动又心疼,忍不住哭了起来。 “玉烟,你没事吧,你摔到哪里了,对不起啊,早知道就不让你上去了,玉烟,我看看……”陆鸣远着急的要察看她身上的伤势,蓝玉烟哇地一声抱住他脖子大哭起来。 “玉烟,你不要吓我,你……” “你怎么这么傻,我从那么高掉下来,把你砸坏怎么办,陆鸣远,你为什么总这样傻,你知不知道救人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你本来就身体不好,要是被我砸坏了怎么办,呜呜,陆鸣远,你个笨蛋!” 蓝玉烟又惊又怕,又感动,竟然连哥哥都忘了喊了,抱着他直呼其名号陶大哭。 陆鸣远知道她只是担心自己并没有大碍,不由的长舒一口气,“我是哥哥嘛,当然要保护你,没事就好,不要哭了!” 他温柔的帮她擦眼泪,蓝玉烟仍是号哭不止。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肖婷的注意,她急忙跳下树,往这边跑来。 “怎么了?玉烟摔着了,李修远,你怎么看孩子的!”肖婷转头就瞪李修远。 李修远大呼冤枉,“大小姐,关我什么事啊,我在帮你接芒果啊。” “你还好意思说,你一个大男人,不摘芒果,却让一个小孩子和一个病号摘,你还有理了。”肖婷说着急忙上前查看,“玉烟,你有没有摔着哪里?” “我没事,只是鸣远哥哥怕是要被我砸坏了,呜呜……”蓝玉烟心疼又自责,流泪不止。 李修远一听陆鸣远有事,登时慌了,“鸣远,你怎么了?伤着哪里了,你本来就病着,还不好好呆着,跟着疯丫头瞎闹腾。” “李修远,你说谁是疯丫头呢。你明明知道陆鸣远身体不好,玉烟还是小孩子,为什么不帮着摘芒果,现在玉烟摔着了你倒是怪起别人来了。玉烟,别理他!” 肖婷扶起玉烟和鸣远,拍去两人身上的尘土,又去拣散一地的芒果。 李修远这会倒是没有反驳肖婷,他原本是见树不高,大家的兴致又高,所以没当一回事,却没有想到蓝玉烟会从树上掉下来,也有些自责。 肖婷见他终于知道错了,神色也缓了下,说:“那谁,还不快把芒果拣起来!” “鸣远,玉烟,那你们在这等一会,我把芒果拣起来了,再带你们去医务室看看。”李修远竟然破天荒的体贴起来,跟着肖婷一起去拣滚得到处都是的芒果。 蓝玉烟转头老实的说:“对不起啊,鸣远哥哥,是我太调皮了!” “你是小孩子嘛,小孩子当然调皮,是我没有规劝你,要错也是我的错,别难过了!”陆鸣远温柔的说道。 不想蓝玉烟却是生气了。她一抹眼泪,突地无比严肃的说:“明明错的就是我,鸣远哥哥为什么要把别人的错往身上揽,你总这样为别人着想嘛,你不知道这样不仅会伤了你自己,也会放纵犯错的人,让他们不知悔改,最终伤的还是你自己!” 第139章蓝玉宁失踪 “玉烟?”陆鸣远看到小小的人儿突地疾言厉色,模样比大人还要厉害。有些手足无措的望着他。 蓝玉烟却是更加难过。 无论是前世健康的他,还是今世生病的他,都只会为别人着想。前世因为父母反对,他却瞒着一个人承担压力。 记得有一次他们约会,她发现他走路有些奇怪,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只说进门时被撞了下,只字不提其实是在家中恳求父母同意他们的交往,跪了一下午,却又惦记着自己还在等他,膝盖没抻直就赶了过来。 若不是李修远责骂自己时说出此事,自己只怕一辈子都不会知晓。 他竟然云淡风清的说没事,怕自己知道他父母不喜欢自己,会心生嫌隙,所以独自与长辈抗衡。 这样的人真是圣父的可以。 蓝玉烟想到这些,心中酸楚难当,“你就是个傻子,就算是你一个健康人,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就不可以多爱惜一下自己吗?” “好,知道小丫头心疼我,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像今天这样,别哭了,眼睛都哭肿了,都不好看了!”陆鸣远半蹲在她面前,笑容比吹过的风还要温柔。 蓝玉烟见他这样子,心里又是一酸。“你只会哄人!” “不哄你,我是病人嘛,谁敢让病人照顾啊,也就只有你比我小,要不然,我可得让你天天服侍我。好了,不哭了!” 他这说的倒也是实情,一个病人纵是有心也无力。 然而蓝玉烟却更加伤心了,她自责心疼,恨不得所有的疼痛自己承担。 “对不起!”蓝玉烟搂住他的脖子,靠着他的肩闷声说道。 “好了,修远哥和肖婷已经把芒果捡好了,我们回去吧!”陆鸣远说着便直接抱起了玉烟,蓝玉烟挣扎着要下来,“我自己走。” “你是小孩子嘛,又摔了,我抱你回去!”陆鸣远收紧手臂。 蓝玉烟瘦的只有五十斤左右,抱起来并不太吃力。但是蓝玉烟可舍不得陆鸣远受累,“我都九岁了,还要人抱,会被笑的。” “你也说了才九岁啊。”陆鸣远笑笑。 他始终当她是个孩子,蓝玉烟无奈的在心内叹气。谁让自己真是个孩子呢,好吧,就当是离别前最后的亲密接触吧。 “那你还是背我吧。”蓝玉烟想了想说道。 “嗯!”陆鸣远放下她,背在身后。 说来也怪,平日里,多走些路都会喘大气,背着蓝玉烟却健步如飞,丝毫不觉得累。心脏也没有任何的不适,这也是为什么陆鸣远坚持要抱着她的原因。 他总觉得自己和这小丫头之间,有些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这种联系,让他身心愉悦。 肖婷和李修远则一人提了一大篮子芒果跟在身后。 蓝玉烟情绪也平复下来,临近厂门口,坚持要自己走。陆鸣远也没再阻止,四人一起直接去了办公室。 “爸,妈,香玉姨,陈乡长,毛总,我们摘了芒果,可甜了,一起吃啊!”肖婷将熟透的芒果拿出来给众人吃。 刘香玉接过芒果,往四人身后看了看,疑惑的说:“咦,玉宁呢?” “玉宁不是跟你们一起,在办公室休息吗?”蓝玉烟奇怪的问道。 刘香玉眸光一凛,惊道:“没有啊,她不是去找你了吗?” “找我?什么时候的事啊?”蓝玉烟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有一个多小时了吧。” “反正在厂里都有门卫看着,去楼下找找吧。”毛勇发一说,永安乡几个人赶紧下楼找,可是找遍厂里的角角落落也没有看到蓝玉宁。 所有人面色都变了,这好端端的丢了个孩子,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这时候毛勇发突然想到什么,说:“她该不会是跟着你们出去了吧。” 肖婷:“跟着我们出去?可是我们没有看到她啊。” 毛勇发“就是你们四人出门的时候,我看见那小姑娘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我还问她要不要跟你们去,她又不去,然后我就进办公室了。这厂里没有,肯定是跟你们走了啊。” “那赶紧出去找。”几人又赶紧出了厂门找。 毛勇发也叫了几个见过蓝玉宁的工人,一起帮忙找,可是众人找了那几个小时都不见蓝玉宁的身影。 “这人生地不熟的,这孩子还这么小能去哪里?玉烟,你怎么不把玉宁带好,去摘果子也不叫了她一起,我们带她出门就是怕她在家被欺负,你倒好自个跑去玩了,把她丢一边,这可是真丢了,可怎么办,那孩子本来就胆小,找不着我们该多害怕。” 刘香玉急的直跳脚。 她是个极有责任感的人,她觉得蓝玉宁是自己带出来的若是带不回去,那怎么对得起玉宁。她忍不住指责起蓝玉烟来,蓝玉烟一样的心急如焚,故而并没有觉得母亲是在责备。 肖婷却是听不惯了。“香玉姨,你这话我可不对,玉烟比蓝玉宁还小呢,怎地要玉烟来照看她。” “婷婷,你也是的,你是姐姐,怎么不把妹妹们照看好。” “我看现在还是先尽快找人吧,实在不行,报警!”李修远一直是局外人态度,故而冷静的说道,“我劝你们快一点,最近在东市发生好几起人口拐卖案件,蓝玉宁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是最好的目标!” “什么!”刘香玉脸都吓白了,当即抓了陈国富的手,“陈乡长,赶紧找人!” “好,毛总,麻烦你再多派些人手,我们一起找,务必把孩子找回来。” 毛勇发:“陈乡长放心,毛某一定竭尽全力。” 除了蓝玉烟、肖婷和陆鸣远三个未成年孩子,其他人都出去找蓝玉宁了。 蓝玉烟本来也想去,但是被陆鸣远制止了,“你也是孩子,到时找不回玉宁,又要找你怎么办,不如在这里等。才是不给大人添麻烦。” 蓝玉烟只好坐下。 肖婷也安慰说:“你就别担心了,蓝玉宁我看丢不了,看起来弱弱的,但是总感觉鬼精鬼精的,就是你丢了,她也不会丢。” “肖婷姐姐,你算是安慰吗?” “但是你聪明啊,所以你也丢不了,好了,放宽心,我们慢慢等!”肖婷从茶几底下摸出一副扑克牌,打发时间。 第140章玉宁遇人贩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蓝玉宁依旧没有消息。 蓝玉烟如坐针毡,她想起前世打工潮起来之后,无数农村青年男女进城打工,但是这些人大部分不识字,也单纯,所以很容易就被以介绍工作为同被骗。 有些人被骗进黑心工厂,像前世的母亲那样累死累活也拿不到工钱,而有些人则被卖到山区,给人当老婆。 蓝玉宁才十岁,又瘦弱肯定不会被骗进工厂,若是被骗,最有可能的就是被卖到山区给人当童养媳。 前世永安乡就有好几个姑娘被卖,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死了。却没有想到十几年后,突然就拖家带口的回到永安乡。 那些姑娘被嫁到比永安乡还要穷苦的地方,不过三十来岁却搓磨的比五十岁还老。 蓝玉烟想到此,通身一个激凌,站了起来。 “玉烟,怎么了?”陆鸣远疑惑的问。 蓝玉烟神色镇定,“去车站,所有的车站,一辆车一辆车的的问,一定要找回玉宁。” 肖婷惊疑的瞪大眼睛,“所有车站,你知道东市有多少车站吗?” “鸣远哥哥,你和毛总关系好,你去请他帮忙,他肯定有车站的关系,让他挨个车站去打听,实在不行,就去各个出城的关卡打听。如果玉宁是被人贩子拐走了,这些人一定会去车站的。求你了,你快些找毛总。” 蓝玉烟急的快哭,陆鸣远心疼她,忙地答应,“好,我帮你去车站找!” 说着,陆鸣远走到毛勇发的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了串号码打了出去。 “好了,我已经打电话给爷爷在东市军区的战友了,毛总那边也通知了,相信很快会有消息的。” 蓝玉烟一时着急倒没有想到这点,听他这样说才想起来,陆鸣远的爷爷是开国元勋,战友遍及全国且都是首长级的大人物。 有军区的人帮忙,相信找回蓝玉宁不是难事。蓝玉烟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了些。 时间回到几个小时前,蓝玉灯出了厂门,追着蓝玉烟离开的方向走去,却不知道为何越走越看不到蓝玉烟,直至来到一片正在建的工地前。这时候她发现自己竟然迷路了。 她惊慌的举头四望,可是工业里的房子都长得差不多,都是青灰色的水泥墙,都是有高大的冒着烟的烟囱,她找了好几个地方都不是云裳制衣厂。 诺大的工业区此时就像一座迷宫,她根本找不到回去的方向。 七月的太阳那么大,永安乡的太阳也大,可是晒得受不了转头就可以从水库里掬一把清水洗脸,或者找一处树荫易下,转瞬就不热了。 可是工业的路光秃秃的,根本没有蔽荫处。 她被晒的口干舌燥,头昏眼花,走路也没了力气,只好靠着水泥墙坐在地上。 太阳越来越高了,地上的影子与人重叠在一起。蓝玉宁已经干渴的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妹妹,你怎么了?”一个白胖和蔼的中年女人走过来问道。 头顶的炙热的阳光突然被中年女人挡住,蓝玉宁感觉到久违的阴凉。她睁开眼睛,看一眼中年女人,却是没有说话。 “是不是渴了,姨这里有水,喝一口解解渴。”胖女人拿出个水杯递给蓝玉宁。 蓝玉宁却没有接。 这女人虽然长得和蔼,笑的亲切,但是她的眸子像蓝大柱一相散出阴森的光,受尽苦难的人,总是敏感些,她本能的排斥胖女人,转开头不接她的话。 她在等,等阴凉些了再继续找回云裳制衣厂她觉得工业区再大,也不可能无限大。只要一间间找,总能找到。 她这般打算着,无论胖女人说什么都不回应。 胖女人看看左右,见没有人关注到自己这边,突地面色一变,凶狠的提起蓝玉宁。 “你这死孩子怎么回事啊,不就骂了你两句,就跟老娘对着干了是吧,胆子肥了,真当老娘治不了你是吧,死熊孩子,跟老娘回家!” 蓝玉宁吓了一跳,激烈的挣扎,“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认识你!” “还敢不认亲娘,死孩子,不就是不给你买洋娃娃,就跟我犟是吧,你知不知道那一个洋娃娃是我和跟爸一个月的工资,你这么不懂事啊,死孩子,赶紧回家!” 胖女人凭空胡谄竟编出,蓝玉宁是为了要洋娃娃,故意离家不认妈的熊孩子。 这样一来,两边路人就算看到蓝玉宁挣扎,也没有上前阻拦。 蓝玉宁无比的恐惧,她知道一旦被这女人拖离工业区,就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她不停的挣扎,大声的喊着救命,胖女人眸光一狠,掏出个手帕,往她嘴巴上一捂。顿时一股刺鼻的气味钻进鼻子里,蓝玉宁立即头脑发晕,哭喊声小了很多。 “死孩子,真是不听话,一个人在这里死犟,看中暑了吧,现在娃儿真是不让当妈的省心!”胖女人骂骂咧咧抱着她蓝玉宁离开了工业区。 胖女人将她带到一个废弃的老房子边,将昏昏沉沉的蓝玉宁塞进院中停着的一辆红旗车里,自己也则钻进副驾驶位,用手扇着风说:“热死老娘了,这小丫头还挺精,费了老娘好大力气!” 驾驶室一个男人转过头来,看到软成一瘫泥的蓝玉宁,猥琐的笑道:“哟,今天的货不错啊,是个小丫头!” 男人一双淫邪的眼珠子却不停的往蓝玉宁单薄的夏衫里瞅。 这些丧尽天良的人贩子,要是拐到姑娘大部分会先破了身,华人姑娘自古重视清白,一旦破了身便觉得无脸见家人,索性破罐子破摔由得人贩子折腾。 当然也有些硬气的宁死不从,但是人贩子有的是手段,绝对会折磨的姑娘们死都不敢死。 胖女人怎么不懂瘌痢头的心思,像打量货物一样看了看蓝玉宁,说:“癞痢头,你可别打她的主意,这死丫头不大不小,五官周正,正好可以卖给那些娶不起媳妇的老光棍,能干活好调教,过个几年就能传宗接待,比那些个村姑强多了,肯定能卖个好价钱,要是被你破了身子,可就差了成色了。” “不破她的身,那就把你的身子给我破啊。”瘌痢头听了胖女人的话,汗津津的手就往胖女人身上抓去。 第141章无耻的人贩子 “死鬼,这才几天没碰女人们,就不挑嘴了,连老娘豆腐也敢吃!”胖女人嘴上这样说,身子却没有退开,任由瘌痢头揉捏着。 “就吃了你能怎么地,有本事你也吃了我啊!”瘌痢头说着就翻身将胖女人压在了座椅上。 “只怕你这小瘦鸡仔不够老娘吃。”胖女人笑嘻嘻的,手就往男人身下摸去。 “你试试!” 两个人边说边纠缠到一块,不一会车子就剧烈的晃了起来。 蓝玉宁虽然身子不能动弹,但是脑子一直清醒着,听到两人的动静,羞愤无比。 她虽然才十岁,但是田间地头的大人们讲话荤素不忌,她自然懂得什么叫破身。也知道这狗男女正在做什么,她感到无比的恐惧,可是她此时浑身绵软无力,就是自杀也没有力气。 胖女人和瘌痢头一直在车里粘首到太阳下山,方掰了蓝玉宁的嘴,随便灌了几口水。蓝玉宁此时已经饿到虚脱,就是没有迷药的作用,也处于半昏迷状态。 “小姑娘真是听话,姨姨啊,这就帮你找个好人家。瘌痢头,差不多可以出发了。” 胖女人拍拍瘌痢头的脑袋,瘌痢头抓了她胖胖的手亲了一口,之后终于发动车子往城市开去。 蓝玉宁第一次坐轿车,颠簸的她五脏六肺都在翻滚,倒是让昏沉沉的脑子清醒了些。 她艰难的抬起头,迷蒙的视线中是不断倒退的夜色。她不知道自己到了何处,亦不知道将去往何睡,只清醒的知道,车轮每滚过一处就离苦难的地狱更近一步。 出生在爹不疼娘不爱的家庭里,已经够苦,她不要再过更苦的日子。 不知道是迷药的药效开始退去,还是心底浓烈的不甘让她生起了勇气。她竟然抬起了手,搭上了车门。 她虽然没有坐过车,但是却帮学校送过粽子到钟小满的车上,知道车门怎么开。 她瞠大眼睛,警惕的看着前排,然后抓住门把手,猛地一用劲,车门突地打开,蓝玉宁借着车门推出去的惯力,极力的往前一蹿,瘦削的身子便如鱼儿出网一样,嗖地掉在了马路上。 皮肤擦过地面带来剧烈的疼痛,蓝玉宁却顾不上这些,强撑着爬起来往后方跑去。 瘌痢头和胖女人发现她跳车,急忙将车停下,跑回来抓她。 蓝玉宁闷着头不顾一切向来路跑去。 东市是个华国首屈一指的繁华都市,即便已经入夜,却还是灯火通明,路上车水马龙。 瘌痢头和胖女人却不一样,他们怕被车撞,也怕引起路人的怀疑,故而不敢太嚣张。 “妈的!”瘌痢头眼见着蓝玉宁跑向了路中间,却怕被车撞不敢直接冲上去抓她回来,倒是给了蓝玉宁喘息的机会。 蓝玉宁浑沌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玉烟,九婶,你们在哪,快来救救玉宁啊,玉宁好害怕! 她浑浑噩噩的向前跑着,不时有车从她身边擦过,她却根本感觉不到危险。 瘌痢头急了,“死胖子,你不是很有办法嘛,赶紧把她弄回来,要不然老子就把你跟我睡的事告诉昆哥!” 胖女人急了,“瘌痢头,你提了裤子就翻脸无情是不是?” “抓不回人,你就等着被昆哥修理吧!” 瘌痢头提了胖女人的肩膀,用力往前一推,就将胖女人推向了马路中间。 胖女人害怕昆哥,只好往马路中间跑去。 一个小货车差点撞上胖女人,司机吓的破口大骂,“找死啊。” “不好意思,孩子不听话,得罪!”胖女人趁着小货车堵着路,趁机跑过去一把将蓝玉宁抓了回来。 “放开我,救命!”蓝玉宁拼命的挣扎着。 “死孩子救什么命,骂了你几句还要离家出走了,快跟妈回去,不知道外面危险!”胖女人故伎重施,冒充蓝玉宁的妈,以训孩子为由将蓝玉宁抓了回来。 “不,我不是她女儿,救我!”蓝玉宁无助的哭泣,伸手抓住小货车的后视镜,“救我,玉烟,九婶,你们在哪,快来救我!” “我说大婶,这女娃是不是你女儿?”小货车司机见蓝玉宁挣扎的厉害,疑惑的问道。 胖女人歉意的说:“怎么能不是呢?你看看,孩子跟我长得多像啊,不用滴血都认得亲咧,孩子皮,大兄弟对不住啊,我这就带她回家。” 胖女人说着,还掐了蓝玉宁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脸对脸的给小货车司机看了看。这路灯昏黄的,蓝玉宁又哭的满脸是泪,哪里看得出来像不像。 小货车司机还得赶路,懒得管闲事,听胖女人说的有鼻子有眼,也就不再多管闲事,挥一挥手让胖女人把蓝玉宁强行抱走了。 蓝玉宁又一次被摔回红旗车后座,这一次为了防止她再逃,胖女人与她坐在一起。 车子再次启动,蓝玉宁绝望的看着窗外。 玉烟九婶,你们在哪,为什么还不来救我,我好害怕!蓝玉宁大声的哭着,瘌痢头被哭的头疼,直接一个手刀把她劈昏了。 “死孩子还真会闹腾。” 胖女人还记恨着刚刚瘌痢头要告自己状的事,故则没好气的说:“开你的车,赶紧把人送走,完不成任务,你脖子上一样碗大的疤。” 瘌痢头狠狠的瞪她一眼,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加快速度往城市外驶去。 云裳制衣厂,蓝玉烟看着时间已经指向九点,蓝玉宁却仍然没有消息。 她再坐不住,“不行,鸣远哥哥,我必须去找玉宁,我一定是出事了。” “玉烟,你别急,我爷爷的战友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一定很快可以找到人的。” “东市这么大,如果那些人把玉宁随便往哪里一塞,欺负她,不行,我要去找她!” “可是东市这么大,你要上哪里找?” “上哪里找?上哪里找?”蓝玉宁急的团团转,脑子乱成了浆糊。 蓝玉烟只要一想到蓝玉宁有可能被拐卖,她就害怕的浑身打颤。 在前世,身为一个打工妹,她听多看多了类似事件,永安乡也不只被拐一个姑娘。 曾经有一个女大学生,被人以找工作为由骗到山区她想尽办法,用尽智慧逃出了老光棍家,只是她还没有走出村庄,就被同村的人抓了回去。 老光棍怕她再逃,竟将她锁在屋里,强行做了夫妻。 一个女大学生就这样成为了老光棍的妻,给老光棍当牛做马干活,还要生儿育女被打虐待。搓磨的再也没有了大学生的精气神,父母对她的精心培养,所有的梦想都葬送在人贩子手里。 一个接受过精英教育的女大学生尚且如此,更何况只有十岁的蓝玉宁。 第142章买主昆哥 蓝玉烟不敢再想下去,她的心痛的紧缩在一起。 不仅是为了蓝玉宁,而是为了那些被罪恶残酷对待的美好生命。 如果重活一世,连这最基本的善良都不能保持,又如何对得起阎王爷的厚待。 不,我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至少不让身边的人遭难。 蓝玉烟看着墙上的时钟,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突地神色一凛。 “如果他们要带走一个人肯定会用车的,鸣远哥哥,你能不能让你爷爷的战友,联系一下交警,让他们拦截过往的车辆,鸣远哥哥,玉宁才只有十岁,求你救救她!” 后世华国建立强大的天眼系统,找回了无数失踪人员,当世虽然还没有后来那么发达,但是交警熟悉每一条道路,有他们帮忙一定会更加顺利。 陆鸣远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二话不说,拿起电话又打了一个。 他神情凝重的挂了电话,“交通警察那边说,光明路和莲花路交叉路口附近,刚刚发生一起小货车差点撞到一个胖女人和十来岁的小女孩,据小货车司机的描述,小女孩很有可能就是蓝玉宁。” 蓝玉烟:“胖女人!是不是小女孩一直哭,胖女人却说自己是孩子妈,孩子不听话要离家出走。” 陆鸣远疑惑的说:“你怎么知道?他们确实是这样说的。” “人贩子怕被路人识破,常用的伎俩。鸣远哥哥,请你一定要交警部门加强整条路的排查。将他们拦住。” “你放心,他们听说小女孩有可能是被拐的,已经去追查了。” “那我们也快过去吧,如果真是玉宁,她遇到这些事一定会很害怕的。” “好!” 陆鸣远没有耽搁,立即叫了毛勇发的秘书开车带他们过去。 这一刻蓝玉烟无比庆幸,陆鸣远出身名门,有强大的人脉资源,但愿蓝玉宁不要出事。 “鸣远哥哥,谢谢你!”蓝玉烟郑重的说道。 “玉宁也是我的朋友,救她是应该的。好了,现在已经有了线索,你也先休息一下吧。一会到了地方我叫你。”陆鸣远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休息。 一旁的肖婷也伸过手来,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她的背,“玉烟,我有时候觉得你真是比香玉姨还要成熟。总是担心这个关心那个,唉,真是苦孩子早熟啊。” 她叹息着摇了摇头。 陆鸣远也听说过蓝玉烟家里的事,也跟肖婷一样将她的早熟归结于父亲早逝。 蓝玉宁跳车时摔伤了,之前又中了迷药,本身还会晕车,再躺回到车里,便又瘫得跟死蛇一样。 眼见着车外的灯光越来越暗,她知道这是快要出东市了,她绝望着,却又没有半点反击之力。只能眼睁睁不甘的看着外面。 突然,车前方打来两束强光,一辆车突地迎面开来,然后猛地急转,横在了红旗车头前。 瘌痢头差点撞上去,吓的扯嗓子骂,“会不会开车,找死……” 待看清从车上下来的人时,瘌痢头立即将骂人话咽回嘴里,换了副谄媚的嘴脸,“昆哥,是您啊,属下有眼无珠,冒犯了昆哥,昆哥恕罪。” 瘌痢头说着就狠狠的扇了自己几个耳光,直打的嘴角出血。 胖女人听说昆哥的名号也赶紧下车,摇尾谄媚作狗腿状。“昆哥,正把货给您送去呢,怎地您亲自来了,真是罪过!” 胖女人扭惺作态,摆出自以为妩媚讨好的笑容。 昆哥面无表情,直接无视两人,径自往红旗车走来。 货?原来是自己的买主到了。 蓝玉宁绝望的睁大眼睛,只看到一个分外高大的男人身影逆着光朝自己走来,她看不清他的长相,也看不清他的穿着,只看得清逆着光的脑门上光秃秃的。 永安乡,只有老头才是没有头发的秃子,年轻人哪个不蓄着一头茂密的头发。 蓝玉宁绝望而又愤怒的瞪着靠近的昆哥。 借着车灯,昆哥清楚看到一个瘦削的身子蜷缩在座椅上,她的头发蓬乱,衣服破败,脏兮兮的像个小乞丐,唯有一双眼睛就跟扔在垃圾堆里的明,桀骜的瞪着自己。 “倒是生的不错!” 昆哥像检验货物一样拍了拍蓝玉宁的脸,然后抓了好的后衣领一把将她提了出来,然后像抱宠物一样抱在怀里。 蓝玉宁发出惊恐的叫声,却因为太虚弱,发出来的声音跟猫儿一样嬴弱。 昆哥无视她的抗议走向自己的车,在经过瘌痢头时,突然说:“去到警察局,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却警察局做什么?昆哥,我脑子不好使,还请您说明白。” 胖女人倒是机灵,白一眼瘌痢头,说:“笨,昆哥这是看上小丫头了,要给小丫头明的身份呢,把昆哥的人折腾成这样让你去局子里蹲几天算不错了。昆哥,我们这就麻溜的滚去警察局,您走好!” 胖女人一把拽过瘌痢头就上了红旗车,往警察局开去。 “放开我,放开我!”蓝玉宁拼命的挣扎,男人的臂膀却像牢笼一样挣脱不开。 “小丫头,你很快会知道,遇到我是你的造化!”昆哥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比不笑还可怕的笑。 蓝玉宁只觉头皮发麻,“你想做什么,我才十岁,你会遭报应的!” “你倒是懂得多!”昆哥笑容大了几分,却也蓝玉宁感觉更加的可怕。 好在昆哥没有再做什么,抱着她坐进了车后座。 这辆车比刚刚的红旗宽敞许多,也舒适的多,蓝玉宁却更加害怕,她大哭起来,“我不要嫁老头,我才十岁,我要回家!” 昆哥竟也由着她,车门一关上就将她放在坐位上,由着她哭闹,自己则闭目养神。 蓝玉宁一得到自由就去拉门,可是这辆车的车门竟然没法打开她。虽然手脚能动,却也逃不过别人的控制。 蓝玉宁绝望了! 难道这辈子只能和老头在一起吗?她想想就觉得可怕。 蓝玉宁停止哭泣,转头看向旁边的男人。 车子驶在完全没有路灯的路上,只有微弱的车灯照进来,她依旧看不清男人的脸,只有光秃秃的脑门依旧扎眼。 在她看来,这男人依旧是和吴根一样的猥琐糟老头,甚至连蓝大柱都不如,想想要和蓝大柱吴根之流过一辈子,倒不如死了干净! 蓝玉宁转头又看了看车内的其他东西,突地看到车门边上有一个小锤子。 她看到光头男还在睡觉,司机一直看着前方,一把拿起锤子,眼一闭便朝自己脑门砸去。 第143章买主变救命恩人 蓝玉宁拿出从未有过的勇气,抱着必死的决心,狠狠的朝脑袋上砸。 昆哥忽地睁开眼睛,长臂一伸大掌便挡住她整个脑门,这一锤便砸在他的手心上。 他顺势一收,便握住了锤子微一用力便夺了过来。 “想死?”昆哥偏头看向蓝玉宁,幽暗的光线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说话的声音却阴测测的。 蓝玉宁吓的一抖,缩在了门边。 “小丫头,还挺有气节!”昆哥突然笑了,大手一把将蓝玉宁捞回到腿上坐上。双臂固定住她的双手,蓝玉宁害怕到极点,两眼瞪的大大的惊恐的看着他。 蓝玉宁:“我是不会跟你过日子的,我宁可死!” “死?小丫头,你说你死了我是不是要把你葬进我家祖坟里?” 蓝玉宁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要!” 昆哥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你死了什么都做不了,我想把你怎么样就怎么样?” 蓝玉宁绝望了,难道连死也不行吗?十岁的孩子还不懂得一死百了的道理,还以为这世上有鬼魂,还相信大人们说的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那一套。 “爷爷,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我给你洗衣做饭,我吃的很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你不要让我嫁给你,爷爷!” “爷爷?”昆哥哈哈大笑起来,大嗓门的笑声如雷一般仿佛能将车顶给掀了。 蓝玉宁听到他笑,以为自己终于说到了他开心的地方,喊的更加热情,“爷爷,您就当玉宁是小孙女,玉宁长大了孝顺您,服侍您,给您养老,爷爷,求求你!玉宁会听话的,只要您不娶玉宁做老婆,什么都可以!” “小丫头,你觉得我会缺孙女吗?”昆哥两手一摊,似笑非笑的说道。 蓝玉宁猛点头,“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肯定会是最孝顺的!” “真有意思,小丫头,我喜欢你!”昆哥竟然直接的说这话。 蓝玉宁吓的胆都要破了,死不成,说服不了, 为什么过点好日子就这么难呢。 蓝玉宁哇哇的大哭起来。 昆哥皱了皱眉,“小丫头,怎么又哭起来了?喜欢你也不成吗?” 蓝玉宁听到这话哭的更加大声。 鬼要老头喜欢,人家才十岁,不想给老头当老婆啊。 昆哥竟然也不嫌烦,一直抱着她。 就在她觉得人生已经绝望的时候,车子竟然又开到了灯火通明的城市。 车子停了下来,昆哥抱着她下车,蓝玉宁看到周边还停着好多车,还有好些人。 蓝玉宁没有见过大型停车场,以为又要把自己转手给别人,吓的瘫软成一团,像是任人宰割的猪羊等待着未知的可怕命运。 “玉宁,玉宁!”蓝玉烟的声音突地闯进耳朵。 蓝玉宁呆了下,眸光木讷的望向声源处,就看到蓝玉烟担忧的朝自己跑来。难道蓝玉烟也被抓来了吗?这样也好,好歹苦难的路上有个伴了,就不那么害怕了。 “玉烟?”她哭着伸出手。 蓝玉烟跑到近前,用力握住她的手,当看到她满身的狼狈,眼泪夺眶而出。 “太好了,玉宁,你终于回来了!”蓝玉烟是泪如雨下,紧紧的抱住他。 又有穿着白大袿的女人走过来,将蓝玉宁放在一张移动病床上,蓝玉宁这才发现这停着许多车的地方竟然是医院。 医院里灯火通明,她也终于看清了光头男的真面目 。 竟然是个年轻人,看相貌与陈国富差不多大,只有三十岁上下的年纪,生得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算是顶好看的男人,只是光秃秃的脑袋有些吓人。 难怪听自己叫爷爷他会哈哈大笑,原来是在笑话自己。 蓝玉宁又看到不仅蓝玉烟,就连陆鸣远和肖婷也在,难道他们都被昆哥买了吗? 玉烟和肖婷也就罢了,本就是小地方来的,皮糙肉厚,受点折磨也扛得住,可是陆鸣远身体不好,怎么经得起折磨。 蓝玉宁想起瘌痢头和胖女人那无耻的模样,顿时心慌意乱,叫喊起来:“鸣远哥哥,你快走,不要管我们,快走啊!” 她挣扎着要坐起来,蓝玉烟见状急忙按住她,“没事了,玉宁,这里医院。” “他们是人贩子,要把我们卖到苦地方去,玉烟,你快让鸣远哥哥跑啊,他身体不好,肯定受不了的,玉烟,你让他快跑啊。” 蓝玉宁声嘶力竭的喊道。 蓝玉烟听到这话心中酸楚难当,以为她还没有从被人贩子拐的恐惧中回过神来,隧紧紧的拥抱住她,安慰道:“玉宁不要怕,人贩子已经被抓住了,你安全了,这里是医院,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也不会有人欺鸣远哥哥,你 “被抓住了,不,他还在这里,他会把我们都卖了的,玉烟,快走!”蓝玉宁指着昆哥惊恐的说道。 “他是鸣远哥哥找来救你的,不是人贩子。” “不是人贩子?”蓝玉宁怔怔的反问。 陆鸣远这时也走过来说:“昆叔是我爷爷战友林爷爷的小儿子,怎么可能是人贩子呢,玉宁,你搞错了。” 蓝玉宁仍旧有些不信,怔怔的盯着昆哥看。 陆鸣远满是歉意的对昆哥笑了笑,说:“昆叔,对不起啊,我朋友被吓坏了,误会你了,真是抱歉。” 误会? 蓝玉宁直直的看着昆哥,怎么可能是误会?瘌痢头和胖女人明明很怕他,听起来他们就是要把自己卖给昆哥的,他怎么可能是来救自己。而且他还是陆鸣远爷爷战友的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玉宁百思不得其解,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昆哥倒是一脸的无所谓,笑着说:“难怪一路上吵着闹着要给我当孙女,原来是把我当人贩子了,呵呵,不过我可要不起这么大的孙女,林某人还没娶亲呢!哈哈!” 昆哥哈哈大笑起来,好像真是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豪爽义士。 难道在车上都是自己误会了他,他之所以笑不是因为自己示好而心情愉悦,只是因为自己喊他爷爷把他逗笑了。 但是瘌痢头和胖女人的话明明说过要把自己卖给他。 蓝玉宁想得头都要炸了。也愈加惊恐。 第144章货运巨头 医生一边处理蓝玉宁身上的伤口,一边温声说:“她饿了一天,天气又热,已经虚脱了,我们先给她补上营养液,再做清创处理,好在都是皮外伤,观察一晚上没什么大碍就可以回家养着了。” 陆鸣远见蓝玉宁的伤口已经处得好,这才转身对昆哥说:“昆叔,今天真是多谢你了,要是没有你,真不知道玉宁会怎么样?谢谢你!” 蓝玉烟也跟着说:“是啊,多谢昆叔的帮忙,玉宁还误会您,真是抱歉,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放在心上。” “放心吧,我怎么会把一个小丫头的话放在心里,那岂不是跟你们一样成小孩子了。” 蓝玉宁输了会液又喝了些水,终于缓过神来,听到蓝玉烟的话,不可思议的看着昆哥说:“你救了我?” 蓝玉烟温声答道:“是啊,你失踪之后,鸣远哥哥就打了电话给他爷爷,他爷爷又找了以前的战友,也就是昆叔的父亲,昆叔这才知道你不见的消息,然后跟交警联手,查访过路车辆,这才找到抓走你的人贩子的,玉宁,你可得好好谢谢昆叔。若是没有她,你就真的惨了。” “你,你说昆,哥是警察!”蓝玉宁不解的望向昆哥。 瘌痢头和胖女人很怕昆哥,但是那种怕,不像是坏人怕警察,而是像自己怕蓝大柱一样,昆哥怎么可能是警察? 昆哥爽朗一笑,眸光却无比犀利的看着蓝玉宁,“早就不是了,我现在就是个无业游民。” 早就不是?那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蓝玉宁已经糊涂了。 昆哥弯下腰来,视线平视着蓝玉宁,说:“小丫头啊,看着那盏灯!” 他指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说道,蓝玉宁疑惑的看过去,昆哥又说:“你盯着看,看久一点。” 过一会他又说:“你再看看别的地方,是不是发现白色的墙不再是白色的。” 昆哥的声音很好听,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力量,蓝玉宁不由自主的按着他说的去做。果然看完了电灯再看别的地方颜色就不一样了。 蓝玉宁点了点头。 “这说明啊,人的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你要仔细的分辨,理性的分析,才能知道真相,但是你得到的真相也未必就是真的真相。所以,小丫头,不必要较真,只要最终的结果是好的。明白吗?” 昆哥敲了敲她的脑门。蓝玉宁神色更加不解。 “像刚刚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拿锤子锤自己,我若是没有看住,你真把自己锤死了怎么办?死是最容易的,可是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你,也就不会再见到你的朋友家人。” 他说的话意有所指,蓝玉宁不过十岁,并不能完全听懂。却是记下了他说的那句话,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好在自己没有死成,所以回来了。冲这一点,确实是昆哥救了自己。蓝玉宁神色终于平和下来,不再像先前那么抵触害怕昆哥。 昆哥满意的笑笑,“好了,人已经送到,你们这边也够忙的,我就不多打扰了,鸣远,代我向你爷爷问个好,走了!” 昆哥挥手就要离开。 “哟,昆哥,我这刚来呢,您就要走啊,留步留步!”毛勇发突然带着刘香玉他们到了。 刘香玉他们在路上也听说了是昆哥拦下了人贩子的车,救回来蓝玉宁,免不了又是一通千恩万谢。 寒暄一番之后,毛勇发热情的说:“昆哥,这可真是赶巧了,我刚刚谈下笔合作,正要找你的货运公司谈谈接下来接货的事,既然遇上了,不如就一起说了吧。陈乡长,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们东市货运届的扛把子昆哥!” 毛勇发说着面向陈国富一行,“昆哥,这是永安乡的陈乡长,这是厂长刘香玉,销售经理田兰,那几个是技术骨干。他们在乡里建了个羽绒服厂,手艺了得啊,我与他们谈好了合作,以后一个月拉一次货,卖到俄罗斯,东北也走一些,正好,大家认识一下,以后合作起来也就都是熟人了!” 昆哥自是热情的答应,“那好啊,这也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了,毛总,陈乡长,你们放心,货运的事就包在林某身上了。” 货运巨头,昆哥,他是后世物流大王林昆!这个人可是传奇人物。 蓝玉烟惊奇不已,转头看向昆哥。 前世蓝玉烟就在林昆的货运公司打过工,知道他父亲是开国元勋之一,他却没有沿袭父辈的政途,而是下海经商,成立了华国第一大物流体系,旗下的货运线路遍及全球,囊括海陆空号称货运大王。 尤其是二十后的选举之后,他重回政坛,成功竞选上东市市长。却没有想到是陆鸣远爷爷的战友就是林昆的父亲。 不过仔细一想,也不奇怪,若没有这么军政背景,林昆怎么可能以商人身份竞选市长。 刘香玉和林昆客套几句,便接过照顾蓝玉宁的任务,看到她满身的伤又免不了一阵心疼。嘱托田兰照看蓝玉烟,自己则在病床边守了一夜。 从医院里出来,蓝玉烟跟着众人回到招待所,却是辗转无眠。 虽说抓蓝玉宁的人贩子找回来了,但是那胖女人一口咬定自己一把年纪生不出孩子,所以看到蓝玉宁一个人长得可爱,就想拐回去当女儿养,瘌痢头则说是胖女人花钱租他的车子,坚决不承认两人是合谋,就更不可能有团伙。 警察调查了胖女人和瘌痢头的出身地,天南地北隔的远,确实没有交集。 这年时代监控系统还不发达,警察走访了目击者也确认了蓝玉宁被拐走时只有胖女人一个,小货车司机也没有提起瘌痢头,这起案件最终还是被定性为胖女人的临时起意。 骗回家当女儿养跟贩卖人口,这在公共危害以及犯罪性质是有本质的区别的,所以最终瘌痢头以非法营运罚款拘留,胖女人也因为犯罪未隧,拘留罚款了事。 蓝玉烟听说处理结果,很是不忿。 “玉宁说过,这两人就是狼狈为奸的,怎么可能有是不认识呢。” 陆鸣远摇头说:“蓝玉宁只有十岁,并且她饿得发昏,又被胖女人下了迷药,所以她的证词不能全部采信,而且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那两坏人是合伙的。” 第145章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可恶!为什么不将这些人贩子全部枪毙!”蓝玉烟气愤的说道。 陆鸣远想到蓝玉宁的事,也是后怕,看着玉烟担心的说:“警察总要依法办事,人口拐卖也是这几年才多起来的案子,法律有些不完善也正常。不过我更加担心你,玉烟,你虽然聪明,但是对人太热情,也太好打抱不平,若是被坏人钻了空子,利用你的善心怎么办?” 虽然蓝玉宁受伤,将行程推迟了几天,但是早晚是要分开的,到时自己不在她身边,她一个小孩子遇到了危险要怎么办? 陆鸣远一想到这些就担心不已,握着蓝玉烟的手也不自觉的收紧。 蓝玉烟知他的心意,笑着说:“鸣远哥哥放心,我会小心的,再说我也不会让自己落单的,去哪都跟着大人。” “嗯!”陆鸣远点了点头。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病床上的蓝玉宁看到门口并肩坐在一起,两手紧握的陆鸣远和蓝玉宁,心里针扎一般的痛。 自己遭遇这么大的磨难,满身是伤,为什么他们还有心情谈天说地,不是说最关心自己的吗?为什么让她一个人躺在病床上。 她感觉到命运对他极大的不公平,不甘与怨恨简直要将她的胸腔涨破。 “玉宁,你醒了?”刘香玉提着暖水瓶进门,就见到满眼含泪蓝玉宁,以为她还在害怕,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床边,“医生说你已经没事了,都是皮外伤,就是又饿又渴虚了点,来,九婶喂你喝些糖粥,吃饱了就有力气了!” 刘香玉将带来的暖水瓶打开,从里面倒出些红糖粥,喂给蓝玉宁。 蓝玉宁哇地一声哭出来,“九婶,还是你对我最好!” “傻丫头,你既叫我婶,那我就是你婶娘吗?婶娘婶娘嘛,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嘛。来,别哭了,吃粥!” 刘香玉总觉得蓝玉宁走丢与自己有很大的责任,所以既带着心疼也有愧疚,全心全意的照看蓝玉宁。 蓝玉宁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母爱,不安的情绪终于缓和下来。 毛勇发和林昆又来医院了,一来是接蓝玉宁出院,二来则是接陆鸣远去机场。 “鸣远,你的飞机要到香港转机,那边不能改签,所以你的行程要按原定时间走。”毛勇发有些歉意的说道。 陆鸣远眼中有些失落,却是微笑道:“不能改就不能改吧,反正这边也没有我什么事,省得留下还要你们照看我。 林昆进到病房。他虽是带着笑,但是蓝玉宁总觉得那双眼睛像藏着刀子,让人害怕。 “小丫头,你还在怕我啊,呵呵,看来,你这个创伤什么后遗症来着是好不了,真是罪过!”林昆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竟然有几分羞涩的自嘲。 “昆哥,不好意思啊,玉宁还小,我会好好开解她的。医生说她已经没有事了,皮外伤回家养一段时间就会好,所以明天就要回永安乡了,玉宁,你以后想见昆叔也没那么容易哦,就不用怕他啦。” 刘香玉这话即是在向林昆道歉,也是在安抚玉宁,告诉她我们就要回老家了,外面再多的危险也不会再在危及自己。 蓝玉宁有刘香玉在身边,虽然还是害怕昆哥,但是情绪总算没有那么激动。 林昆却是笑了起来,“那恐怕还是要让小丫头再怕一段时间啊,陈乡长委托毛总订购了一批缝纫机,叫我这次给你们一起送回去,两台大货车,还可以再挤六个人,毛总自己再开一辆小轿车,所以,我们还得再相处一段时间啊。” 说着,林昆似乎觉得很有趣,哈哈大笑起来。 大人们都觉得林昆是故意在逗蓝玉宁,而蓝玉宁却本能的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她瑟缩在刘香玉怀里,竟是一刻也不肯离开。 刘香玉只以为她是受了惊吓,便也依着她。 毛勇发和陆鸣远说了会话,也走进病房说:“刘厂长,这你可得感谢昆哥啊,这批机器比我们云裳制衣厂买的还便宜,全托了昆哥的福,给你们羽绒服厂省不少钱呢。” 刘香玉听说机器也订下了,欣喜不已,“真的?” 毛勇发不无得意的说:“这还有假,我已经把火车票退了,等送走鸣远,就拉着机器跟你们一起回永安乡。陈乡长和田经理都验过货了,百分百没有问题。” 刘香玉激动的说:“那真是太感谢毛总了,给我们解决销路问题,现在连生产设备都解决了。” 毛勇发笑呵呵的说:“我这也是为了自己啊,你们羽绒服厂办得顺利,我这边才有好货卖钱嘛!” 缝纫机的事,蓝玉烟已经听陆鸣远说过了,想不到这个林昆这么大本事,不仅与交管部门熟络,各个生产厂商关系网也是庞大。 不过也不奇怪,他是跑货运的,想必这些厂商也都有用得着他的地方,所以就卖他的面子。但归根结底,这一切还都是托了陆家的福。 蓝玉烟转头,对陆鸣远,笑咪咪的说:“鸣远哥哥,谢谢你啊!” “商人重利,生意场上的事,也都是看到彼此合作能够带来效益,所以你不用谢谁,尽好自己的本分,就够了!”陆鸣远十分沉稳,完全不像刘香玉那般欣喜激动。 “这话没毛病,确实也是因为我妈手艺好,让毛总觉得值得帮助。” “所以啊,做好自己!” “嗯!我一定会加倍努力,向鸣远哥哥看齐。”蓝玉烟连连点头。 陆鸣远点一下她的鼻子,庞溺的说:“小马屁精!” 陈国富田兰他们忙着装机器,刘香玉要照顾蓝玉宁。 蓝玉烟、肖婷和李修远则正那跟着毛勇发的车子送陆鸣远去机场。 蓝玉烟告诉自己分别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相聚,但是在陆鸣远走向闸口的时候,仍然没出息的哭了。 一朝离别,再见不知是何日。鸣远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 蓝玉烟用力朝他挥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放心吧,奶奶已经联系好了医院,在那边会有专人照顾鸣远,他会健健康康的!”李修远拍拍蓝玉烟的脑袋,安慰她道。 第146章回到永安乡 肖婷却是指着李修远,带着哭腔说:“我看最担心的是你自己吧,一个男人还哭鼻子!” “好像你自己没哭似的。” “我是哭啊,只是没有像你故作坚强的安慰人。玉烟,没事,你想哭,姐姐陪你一起哭!” 肖婷转身搂住蓝玉烟说道。 蓝玉烟原本还很伤感呢,经这两人一打岔,顿时哭不出来了。 此行东市,喜忧掺半。定下了未来的致富大记,却也让蓝玉宁受惊不小。 刘香玉很是自责,因而更加把蓝玉宁当宝贝一样看着,生怕再把她弄丢了。又因为蓝玉宁会晕车,所以带了她坐毛勇发的小轿车。 而亲生女儿交给田兰和肖婷乘一辆大货车。 大货车比小轿车行驶的慢,故而出发没有多久,小汽车就跑的没影了 八十年代末,经济虽然腾速发展,但是共公设施仍旧非常落后,柏油公路还不盛行,甚至有些路段是沙土路面。 因而分外颠簸,行驶速度也很慢。 肖婷看着已经看不到小轿车影的国道,颇有些不忿的说:“到底谁才是亲生的哦。放着亲生女儿不顾,带着没血缘关系的坐舒服的轿车。” 蓝玉烟对坐什么车回去倒是不介意的。 前世她生活艰苦,从没有好好的看过这个世界,正好沿徒欣赏各地风貌。 故而笑了笑说:“小轿车虽然舒适,但是空间狭窄,哪有大货车好啊,司机叔叔还特意给我们准备了被褥和椅子,我们这一路上想坐坐想睡睡,多美的事!” 蓝玉烟说着,在被褥上躺下,两腿架着翘的老高。 “湛蓝的天空浮着洁白的云朵,车子虽然颠簸,但是躺在上面,却有种睡摇篮的乐趣。肖婷姐姐,来,生活是要享受的!” “就你能耐!玉烟,可别怪我说话直接,我觉得这个蓝玉宁就是不对,她十岁你九岁,你也需要人照顾,她却毫不客气的霸着你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亲生的呢。”肖婷依旧不高兴。 蓝玉烟听到她这样说,坐起身,略显严肃的说:“肖婷姐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这一次真不该怪蓝玉宁,她被人强行抓走,受了那么多伤,差一点就回不来了,所以才那么粘人。再说,这事,我也有责任,如果出门的时候叫上她,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我妈带着她,也是想替我赎罪。” 肖婷却是没好气的撅起嘴巴,“玉烟,你这样说我可就不答应了。人各有命,毛总不是说了吗?她明明是看见我们出厂门的,却不叫我们,而是偷偷的跟着,那她跟丢了怪我们没长后眼睛哦。这根本是,道德绑架!” 肖婷气呼呼的说道。 田兰见两个孩子争个不休,瞪一眼肖婷,“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有爱心,玉宁还是小孩子,受了委屈粘一下大人怎么了,玉烟善良懂事,都不介意,就你叽叽歪歪。自我为中心,一点都不懂得分享。” 说着又转向玉烟,和蔼可亲的说:“玉烟,别听你姐的。就算你亲妈不在身边又怎么样,还有姨在呢。姨肯定把你照顾的好好的,来,这是姨上车时买的汽水,喝吧。” “谢谢田兰阿姨!”蓝玉烟眉眼弯弯的接过汽水。 肖婷气的直嘟嘴,“嗬,该死的现在害得我也没亲妈了!” “你呀,就是被宠坏了,什么事都自我为中心了!”田兰一边疼爱的给玉烟拿吃的,一边还不忘了训斥女儿。 肖婷白眼一翻,忽地搂过玉烟,拿开汽水说:“汽水有什么好喝的,喝多了还得下车找厕所,吃块桃酥饼吧。” 然后献宝一样拿出块桃酥饼给玉烟,还不忘斜一眼自己的母亲,霸道的说:“这是我妹子!” 这对活宝母女竟然抢起玉烟。 “噗嗤!”蓝玉烟笑着一手接过桃酥饼一掰三份,分到母女俩手中,“好了,这下完美了!” “看看,玉烟多懂事!”田兰笑眯眯的接过。 从东市到永安乡,满打满算九百多公里,货车虽然开得慢,一天一夜也足够了。 再说有肖婷这个活宝在,路上倒也不闷。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大货车终于到达了永安乡,坐小轿车的提前几个小时到,正好提前将车间清出来,并组织好村民将机器抬下来摆好。 旭日慢慢升起,华光照向大地,照在不停忙碌的人们身上,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蓝玉烟看到这一切,满足的笑笑,转身回到祖宅,回到重生醒来的那个房间。 蓝玉烟躺在床上,拥着被子,泪水慢慢的浮上眼眶,笑意却在唇角荡漾。 爸爸,羽绒服厂开起来了,妈妈越来越能干,终于不再有人欺负我们母女了。你在天上都看到了吗? 另一边蓝玉宁像重症病人一样,昏沉沉的躺在床上。 小轿车空间狭窄,国道又颠簸,她一路上吐的昏天黑地。即使吃了加倍的晕车药也一样无效,等到了地方已经虚脱了。 刘香玉又要忙着接货的事,故而将她送回房间,喂她喝了些生姜糖水,便离开了。 阳光跃出了山头,斜斜的照进她窗户。 蓝玉宁感觉到融融暖意,翻了个身准备换个更舒服的睡姿。脖子突地被一只粗糙的手掐住,蓝玉宁惊恐的睁开眼睛,就看到蓝大柱凶恶的嘴脸。 “……爸!”她颤抖着出声。 “东西呢?”蓝大柱阴测测的出声。 东西?蓝玉宁脑子懵了下。 “你不会把老子的交待的事给丢到脑后去了吧,贱丫头,真当老子治不了你是不是!”蓝大柱面色一狠,手上便加大了力气。 蓝玉宁被掐的顿时呼吸困难,强烈的求生欲望,逼得她艰难出声,“没,我没,爸,我已经拿到了。” “拿到了?”蓝大柱松开她,“拿来!” “我,我的行李都,都还在九婶那里,东西,也在那里!” “你敢骗我!”蓝大柱又要出手。 蓝玉宁急忙往后退,“我没有骗你,我晕车吐的都快死了,根本没有力气提行李,你,你给我点时间,等我休息够了,有力气了就去拿来……” “还睡,睡个屁啊,赶紧滚去拿!”蓝大柱将她一把从被窝里拽起,一脚踹出门外。 蓝玉宁受之了不住,被踹的摔了个狗吃屎。 第147章林昆的要求 “我告诉你,要是拿不回来,老子有的是办法治你!”蓝大柱又她屁股上踢了一脚,这才扬长而去。 望着蓝大柱离去的背影,蓝玉宁眼中迸射出刻骨的恨意。 总有天,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可怜蓝玉宁稍稍缓了些力气,就又被踹没了。却又害怕再遭到毒打,不得不挣扎着爬起来往外走。 她实在虚弱的厉害,没走几步就又摔回去,但是担心蓝大柱再回来只好继续爬起来。 所有人都赶去羽绒服厂看热闹了。从学校到蓝家村整条路,不见一个人影,蓝玉宁想要呼救也没人答应,只好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日头整个升了起来,阳光从温和变得毒辣,照得她蓝玉宁头昏眼花。终于支撑不住,一头栽在了地上。 上方的阳光突地被挡住,蓝玉宁感觉到了久违的阴凉。她以为终于遇到救星,却看到个光光的脑袋。 是林昆! 蓝玉宁害怕的往后缩,林昆却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小丫头,你不在家睡觉,跑田里来干什么?” 林昆的声音非常温和,眼神里还注满了关心,或是蓝玉宁知道,这个人绝不像他表面的那样。他是一个人贩子! 蓝玉宁害怕的浑身发抖。 “行吧,你不说话就算了,把你送去刘厂长那里,总行了吧?”林昆说着抱起他就往蓝家村走去。 蓝玉宁看到他前进的方向确实是蓝家村,且这是熟悉的家园,心中的不安多少退了些。 林昆见她安分下来,笑一笑,说:“比起你那亲生父亲,林某人是不是要温柔体贴的多?嗯?” 林昆突然低头看她一眼,眼神里充满戏谑之意。 蓝玉宁刚刚安定下来的心猛地下沉,戒备的说:“你想怎么样,这里是永安乡,你……” “我想帮你!” “帮我?”蓝玉宁疑惑的看着他,“你是人贩子!” “没错,我确实是想买了你。”林昆竟然承认了。 这让蓝玉宁更加害怕。 “但是我的身家,相信你已经听毛勇发他们说过了,比起你现在朝不保夕,随时还要被父母毒打的日子。跟了我,你就有香甜的糖果,美丽的衣服,上贵族学校,过普通人努力一辈子也得不到的富贵生活。从此,你不需要做任何粗活,你稚嫩的小手会养的雪白,蜡黄的小脸会变得红润美丽,这样的生活,难道不好吗?” 林昆面含微笑,蛊惑的声音描述出一个光鲜美好的生活画卷。 而这些是年幼的蓝玉宁从未想象过的。 “我林昆出身名门,没有家室,你可以做我的妹妹,当然也可以做我的,女人!” 蓝玉宁突地想到瘌痢头说的破声,吓的紧忙双手捂胸。 “我对豆芽菜没兴趣!”林昆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那你买我做什么?” “我有钱,花不完的钱,你贫穷,没人疼爱,不过是刚刚好的买卖!”林昆理所当然的说道。 “可是……” “放心,我林昆招一招手,有大把女人,还不至于强迫一个豆芽菜。这次,你要是跟我走,就不是被拐卖,而是被我林昆堂堂正正的收养!毛勇发和我相熟,就算出了什么事,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所以,你完全不必要担心以后的生活,好好想想,三天后我就会离开,希望回去的时候有你同行。” 说话间,林昆已经来到了羽绒服厂。 刘香玉看到被林昆抱着的蓝玉宁,急忙迎上来,“玉宁,您不是在房间睡觉吗?怎么过来了,怎么还要人抱着?” 刘香玉急忙将她蓝玉宁接过去。 林昆两手插进裤袋里,神情淡然的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看见她的时候就倒在路上。” “倒在路上,玉宁,您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刘香玉着急的摸她的额头。 蓝玉宁摇了摇头,“九婶,我没事,只,是……”蓝玉宁看了林昆一眼,才又说:“只是我醒来看到学校里一个人也没有,就有些害怕,所以来找你,只是有些累了。” “你这孩子,我就是把这边吵吵闹闹的影响你睡觉。算了,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啊。”刘香玉想着这一路蓝玉宁都特别粘人,再说蓝玉宁毕竟是个孩子,生病不舒服对大人依赖一些也正常,故而也没有多想。 转头对着林昆又是一通感谢。林昆笑笑,“反正我是个闲人,那你们忙吧,失陪!” 待林昆走开了,蓝玉宁才说:“玉烟呢?怎么没有看到她?” 刘香玉将她放在一张躺椅上,说:“玉烟颠了一路已经回家休息了,我这里忙完也要回去躺一会。” 蓝玉宁想到这一路上刘香玉对自己的照顾,心中也是愧疚,“九婶,对不起,你这样忙,我还要占用你的时间。” “只要你们好好的,我们辛苦点不打紧,好了,你要是不嫌吵,就在这里睡一会,我忙完再带你回家。” “嗯!”蓝玉宁乖巧的点头。 刘香玉将一件羽绒服成半成品盖在蓝玉宁身上充作被子,便转身去忙了。 蓝玉宁躺在椅子上,虽然身体极度虚弱,但因为恐惧根本不能再睡着。 蓝大柱,林昆都不是好人,必须想个办法,让这两个人不能再打自己的主意。 刘香玉忙完了,便带着蓝玉宁直接回了自己的祖屋,让她蓝玉宁和玉烟睡一屋,自己则在旁边打了个地铺,便凑和着睡下了。 刘香玉这几天着实累坏了,故而没多久便发出了轻微的鼾声,蓝玉烟也正睡的香甜。 蓝玉宁转头正好通过蓝玉烟侧睡的领口,看到怀表的链子。 怀表肯定是不能偷的,那样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也会让九婶和玉烟讨厌自己。可是不偷怀表蓝大柱不会放过自己。 但如果说偷怀表的人不是自己,那么玉烟和婶就不会讨厌自己,甚至还可以彻底摆脱掉蓝大柱。 慢慢的一个计划在脑中成形。 众人白天休整之后,到了晚上,陈国富便让人做了好几桌菜,将羽绒服厂所有工人都叫上,像摆喜酒一样招待毛勇发和林昆。 他举着酒杯说:“毛总、昆哥是我们永安乡的贵人,有了他们的鼎力相助,羽绒服厂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建起,为了表示感谢,我先干为敬!” 陈国富敬完之后,其他人也跟着纷纷表示。 刘香玉是厂长,自然也免不了。 蓝玉烟本不想喝酒的,蓝玉宁突地说:“玉烟,这个米酒好甜,要不我们也倒一点点敬毛总和昆叔。没有他们,我现在可能就不知道被人贩子卖到什么地方去了。” 蓝玉烟想想觉得她说的有理,便拿了米酒给两人各倒了一点,然后端起来敬了。却是不知是米酒后劲太大,还是酒量太差。玉烟喝下酒不过十来分钟就脑袋发起昏来。 第148章怀表不见了 “玉烟,你怎么了?”蓝玉宁关心的问道。 “没事,我可能有点醉了,我去洗把冷水脸,清醒一下。” “那我扶你去吧。” 蓝玉宁将她扶她水池边。 蓝玉烟头实在昏的厉害,一个没注意将本该泼到脸上的水泼到衣服上了,还把水池上放着的一盆泡着的衣服打翻,淋得自己满身都是肥皂水。 “玉烟,你没事吧。”蓝玉宁担心的问道。 蓝玉烟摆摆手,“我没事。” “你大概是醉了,我扶你回家休息吧。”蓝玉宁扶起蓝玉烟,眸光却一直往酒桌那边看,正好林昆过来洗手,蓝玉宁急忙说:“昆叔,能帮个忙吗?” 林昆怔了下,奇怪的看向蓝玉宁。 蓝玉宁知道他可能是疑惑自己突然对他态度友好,尴尬了下说:“玉烟醉了,我扶不动!” 林昆却也没说什么,伸手将玉烟接了过去,蓝玉宁却是趁机摘下了玉烟脖子上的怀表,趁着林昆抱着玉烟无暇他顾的情况下,将怀表悄悄的放到林昆的裤子口袋里。 林昆未有察觉配合的将蓝玉烟送回家。 蓝玉宁替玉烟盖好被子,和林昆一起走出屋门,视线往隔壁的自家看了看。 蓝大柱与刘香玉不对付,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事,所以有关羽绒服厂的一件事情陈国富都防着他,故而百米之外的羽绒服厂热火朝天,这边却冷冷清清。 “昆叔,你不是问我愿不愿意跟你走吗?那个,你帮我把蓝大柱教训一顿我就跟你走!”蓝玉宁望着自家灯光暗淡的屋子说道。 “教训你的亲生父亲,你想怎么教训?”林昆饶有兴味的问道。 “揍他一顿!”蓝玉宁眸中露出忿恨的神情。 “哦?” “以前他动不动就打我,可是我太小了打不赢他,可是不打他回来,我怎么也不甘心。” “你可知道打人是犯法的?” “我可以把他叫出来,他肯定会打我的,到时你就当是帮我揍回来,乡长叔叔也不会说什么。” “你是想说正当防卫?”林昆摸摸下颌。 “算是吧。”蓝玉宁眸光一转,直直的看着林昆,“你帮我吗?” “考虑一下!”林昆双手习惯性的就要插进裤袋里,蓝玉宁生怕他摸到口袋里的怀表,急忙位住他的手。林昆动作一顿,转头疑惑的看着她。 蓝玉宁抿了抿唇,突地软声说:“昆叔,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帮帮我吧?” 她眨了眨眼睛,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 林昆深深的看她一眼,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略过一会说:“好!” “那你,你到厂东边等我,我现在就去叫我爸出来。” 蓝玉宁说着飞快的跑去叫蓝大柱。 这小丫头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也越来越符合我林某人的口味了。 林昆看着她娇小的身影消失在屋角,左手伸进裤袋里仔细的摸了摸怀情的图案,嘴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蓝玉烟躺在床上只觉口干舌燥,胃里阵阵翻涌,难受得想吐。这一世虽然没有喝过酒,但是明明记得前世一斤白酒都不在话下,怎么会一小杯米酒就醉成这样呢? 蓝玉烟实在难受的厉害,想喝口水缓解胃里的难受。她挣扎着坐起身,忽觉胸前空荡荡的,似少了什么。伸手一摸才发现怀表不见了。 她急的立马在床上摸了几圈,也没有怀表。 心想该不会掉在水池边了,永安乡人用的都是山上的活水,如果掉在水池边万一顺着水流被冲进水库,那可就糟了。 蓝玉宁急的连鞋都顾不上穿,爬起来就往门外走,却是胃里一阵翻涌,哇地一声吐了出来。蹲在地上吐得昏天黑地,直把黄胆水都吐出来了。却也因为吐光了,人反而舒服了。 她走到院子里,用冷水洗了把脸又漱了口,再回到家里冲了杯盐糖水喝下,胃里终于不难受了。 做完这些,她急忙拿了手电筒去厂边的水池找怀表。 正弯腰找着,突地听到不远处传来凶神恶煞的喝斥声。 “死丫头,我让你拿的东西呢,没有东西叫我来做什么?”是蓝大柱。 难道刚刚蓝玉宁送自己回来时,被蓝大柱逮到要挨打了吗? 蓝玉烟皱紧眉头,想过去看看,但是又怕错过找回怀表。 她急的环顾一圈,看到在离蓝大柱不远处,林昆正站在那里,急忙说:“昆叔,玉宁该是被他爸骂了,你过去看看吧,别让玉宁受伤了。” 林昆听到她的声音,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而后又往蓝玉宁那边看了看。 “昆叔,拜托你了!”蓝玉烟请求的说道。 林昆这才提脚往蓝玉宁那边走去。 蓝玉宁将蓝大柱带到厂东边,原本以为林昆会在这等着,没想到根本没看到他,眼看着就要挨一顿狠揍,突然看到他走来,如遇救星一般扬声喊:“昆叔,救我!” “昆叔,叫的这么亲热,贱丫头,我看你是皮紧了,见着个男人就犯贱是吧!” 蓝大柱没有拿到怀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抡起胳膊就要打蓝玉宁。 蓝玉宁吓的急忙往林昆那边躲去,林昆顺手接住她,将她护在身侧,“蓝先生,孩子不听话好好说,打人是不对的!” “你算哪根葱,来管我家的闲事!”蓝大柱恶狠狠的说道。 林昆虽然面相不太友善,但是蓝大柱自视人高马大,且力大无穷,所以并不把林昆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只要是和刘香玉交好的人,都不是好东西,整死一个算一个。 蓝大柱见林昆只身一人,眸光一狠,挥了拳头便打过来。 林昆一个矮身避过,蓝大柱这一拳顿时打空,也因为收不住往前扑去,幸好反应也够快,要不然得摔个狗吃屎。 蓝大柱见一拳没有打着,恼羞成怒,反手就去抓蓝玉宁,“死丫头还敢找外人来跟老子对着干,老子今天就揭你一层皮!” “啊!”蓝玉宁吓的急忙往林昆身后躲。 林昆避开蓝大柱那一还没有站稳,蓝玉宁突地抓住他乱躲,推得他一个趔趄,口袋里的怀表因为惯性掉了出来。 蓝大柱一见怀表,眸光一凛,立即不顾蓝玉宁去捡地上的表。 第149章蓝大柱露馅 “那是玉烟的!”蓝玉宁大喊一声,便要上前阻止。 蓝大柱手臂往外一扫,便将蓝玉宁扫倒向后方,蓝玉宁急忙大喊:“昆叔救我!” 林昆眸底里闪过一道玩味之色,伸手扶住蓝玉宁。同时另一只手迅速伸向地上的怀表,蓝大柱看到表眼都红了,与林昆打了起来。 蓝玉烟突然听到蓝玉宁的喊声,猛地直起身,往这边看来,果然看到地上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我的怀表怎么会在那里? 蓝玉烟急忙往那边跑,却是因为刚刚吐过,体力有些不支差点跌倒,只是这一停顿让她的思维冷静几分。 蓝大柱见到我的怀表这样激动,肯定有猫腻。思及此,她扯起嗓子喊了起来,“来人啊,二大伯和昆叔打起来了,快来人啊!” 蓝玉烟铆足了劲,乡下的夜里本就安静,这一嗓子整个蓝家村都听到了。正在羽绒服厂的空地上喝酒的人自然也听到了。 他们听说林昆和人打起来了,急忙跑了过来。 蓝玉烟见人到的差不多了,这才跟着大家伙一起跑过去。 蓝大柱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和林昆打架会招来这么多人,吓的转身就要跑。 这个时候蓝玉烟哪还肯放过他。 上前一步,拦住去路。 蓝玉烟一想将蓝大柱与父亲的案子扯上关系,所以劈头就问:“二大伯,你偷我的怀表做什么?”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偷你的表!”蓝大柱想也不想就否认,伸手就要拨开蓝玉烟。却是被陈国富一个箭步上前挡住了。 “蓝大柱,那表是建国留给玉烟的,你想偷去干什么?”刘香玉也赶到了,她将她玉烟护在身侧,怒声质问。“建国的东西都没收了,就这一块怀表你还要偷去,有没有良心!” “大柱兄弟,你干嘛偷玉烟的怀表,这东西又值不了几个钱?”蓝家村长辈也疑惑发问。 若是以前蓝家村人自然不会替刘香玉说话,但是现在不同了,刘香玉开的羽绒服厂可是带了全乡人都有了个副业,自然也就向着刘香玉。 “是啊,死者为大,玉烟想把父亲的遗物带在身边做个念想,你打那主意做什么,若真是日子过不下去,养殖场羽绒服厂都在招工,你只要给香玉低个头,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 蓝家村人七嘴吵得蓝大柱心烦意乱,面色越加的阴沉可怖。 别人不知,蓝玉烟却是清楚蓝大柱盯着自己怀表的目的。见时机差不多了,她悄悄的扯了扯母亲的衣摆,刘香玉偏头看向她,蓝玉烟小声吐出两个字:“揭穿!” 刘香玉不是笨人,当即领会女儿的意思,“二哥,我叫你一声二哥,是因为你和建国是同一个爷爷,是整个蓝家村和建国血缘最亲的兄弟,你为什么要偷走他的遗物?” “我,我,我没有偷,是,是他偷的!”蓝大柱情急之下,伸手指向林昆。 林昆讶异了下,“林某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还不会缺一个表!” 蓝大柱为了摘清自己的关系,一口咬定是林昆偷的,“就是你偷的,刚刚在打斗的时候明明是从你的口袋里掉出来的。” 蓝玉宁心中很是得意,终于一切朝着自己设想的走了。 林昆偷了玉烟的表那么一定不会再有脸呆在永安乡,而蓝大柱想要这块表的心意也会众人皆知,也就不再敢惦记,要不然玉烟的表再丢了,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 蓝玉宁正为自己一石二鸟的好计谋得意。 林昆突地转眸看她一眼,然后理了理衣襟,云淡风清的说:“那就更奇怪了,既然东西是从我的口袋里掉出来,那你抢什么?还是说,这块表让你想起些什么?” “我,我是看表是建国的,想要拿回来还给玉烟。” “这里灯光昏暗,东西就往地上一掉,平常人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你是怎么一眨眼就认出来的,还是说,这个东西你惦记琢磨好久了!”林昆说着,还真的将表往地上一扔,事实证明,光线昏暗的情况下,若是第一次看确实分不清是怀表还是普通的项链。 “是啊,我们确实看不清地上丢的是什么?大柱,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我……”蓝大柱哑口无言。 一旁的周副乡长忽地皱起眉头,说:“咦,我记得蓝建国在世时,天天戴着这块表,出事的时候应该也戴着呀?怎么会在玉烟手上?不该是被警察收去当证物了吗?” 周副乡长在永安乡已经任职快三年了,平时和蓝建国也算相熟,因为表在这个时代还是个稀罕物,蓝建国作为老师,故而日日戴着,以方便上课下课计时。 蓝大柱一听这话,脸色立即惨白,目露惊恐之色。 陈国富一直将这些看在眼里,之前他特意去县里查过蓝建国的案宗,证物清单里是没有这块怀表的。为什么周副长乡要这样说,而蓝大柱又对这块表这样在意。 “周伯伯说的没有错,我爸爸的表一直随身携带,出事之后就让收走了,我这个表其实不是爸爸的,而是鸣远哥哥送我的。”蓝玉烟说到此,特地看一眼蓝大柱,“二大伯,你为什么说这个表是我爸的,你研究过我爸的表?” 研究二字说的巧妙,很中性的一个词。但也点出蓝大柱的不轨之心。正常人谁会去研究别人的东西,只有心存不轨才会。 “蓝玉烟,你胡咧个屁!蓝建国的东西我盯着做什么?”蓝大柱惊慌的斥道。 “那这就要问二大伯你了,你盯着我爸的东西作甚?”蓝玉烟神情坦然的问道。 陈国富眸中闪过深思之色,厉声说:“蓝大柱,有关玉烟爸爸怀表的事,我们先不论,你作为永安乡人,却对远到来的贵客大打出手,寻衅滋事,严重违背一个合法公民该守的法则,联防队,给我把蓝大柱拷起来,拘留半个月!” 蓝大柱一听要关他,立马火了,“陈国富,我没有犯事,你凭什么关我?” “打人就是犯法,犯了法就该关!带走!”陈国富不由分说着人将蓝大柱带走了。 第150章不过是以牙还牙 蓝玉烟目露深思的看着陈国富,估摸着陈国富是对爸爸的案子有怀疑,同时也是怕蓝大柱再闹事,得罪贵客,所以先找个理由将人控制起来。 只是爸爸的案子在县里已经是定局,要翻案还得做点文章。 蓝玉烟看着被拖着带走,一直骂骂咧咧的蓝大柱,暗自琢磨起对策。 不过自己的表怎么会到林昆口袋里呢,她相信林昆肯定不会偷自己的表。蓝大柱也根本近不了自己的身,那么是谁拿走了她的怀表。 蓝玉烟正思索着,突然听见母亲严肃的声音,“玉宁,你过来!” 她抬起头,便见母亲面色凝重的叫过过蓝玉宁。 蓝玉宁迟疑了下,小心翼翼的走到刘香玉面前,像做错事一样,小声喊道:“九婶!” “是你拿的玉烟的表,对吧!”刘香玉语气肯定的说道。 蓝玉宁惊愕的瞠大眼睛,却是矢口否认:“不是!” 刘香玉立即沉下脸。 蓝玉宁急忙又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爸逼着我偷表,可是那个怀表是九叔留给玉烟的,我怎么会偷呢,我爸要打我,然后昆叔来了,他们打了起来,表就从昆叔的口袋里掉了出来,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九婶,你要相信我!” 她看了看刘香玉,又看向蓝玉烟,“玉烟,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蓝玉宁一口咬定不是,刘香玉久久的看着她,蓦地提高音量,“蓝玉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是不是你拿的!” “九婶,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是我拿的,真的不是我!”蓝玉宁瘪起嘴,委屈的要哭的样子。 刘香玉死死的看着她,好一会,深吸一口气,“那么我问你,林昆为什么要拿玉烟的表?” “我怎么知道?” “你是不知道,因为你才十岁,你根本不知道林昆的家底,别说一块表,就是一个造表厂他都买得起,再者说了,他根本不知道玉烟有怀表,也根本没有理由拿。你爸爸已经被关起来了,等羽绒服厂这边的事情解决,陈乡长一定会审问他前因后果,到那时,你觉得还瞒得住吗?” 刘香玉是真的生气了,难得疾言厉色的说道。 蓝玉宁眼中露出惊慌之色,嘴唇却抿得紧紧的,一言不发。 “玉宁,我一直觉得你是好孩子,你从小受苦,自然更珍惜别人对你的好,可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对我撒谎!” 刘香玉既生气又失望,只觉从前对蓝玉宁的好全白废了。 “妈,玉宁说不是她,也许真的不是她!”蓝玉烟突地出声,眸光真诚的看着蓝玉宁道。 “玉烟!”刘香玉震惊的看着她蓝玉烟。她相信自己的判断,绝不可能是林昆和蓝大柱。 “妈,表是从昆叔口袋里掉出来的,但是昆叔不会拿,但是蓝大柱一直觊觎我的怀表,所以有可能是他偷完之后,害怕事情败露所以栽赃给昆叔。只是他也不知道昆叔家底丰厚,没有道理贪我这点东西。”蓝玉烟肯定的说道。 刘香玉仍有疑惑,“可是……” “妈!”蓝玉烟握住母亲的手,“您这么疼爱玉宁,她又一直和我们在一起,要想拿我的东西,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也可以拿的悄无声息,为什么要弄得所有人都知道?” 蓝玉烟眸光清明的望着母亲,眼中传递着难以捉摸的信息。 刘香玉看了她一会,脑中电光火石,好像明白了些什么。点头说:“你说的对,只有蓝大柱在想要你爸的表!” “嗯!”蓝玉烟郑重的点头。 刘香玉转向蓝玉宁,说:“好了玉宁,你原就还没有恢复,早点回去睡吧,记得睡觉的时候插好门闩。若实在害怕,就去跟秦大娘睡。” “嗯!”蓝玉宁点了点头,乖巧的走进羽绒服厂,去找秦大娘。 蓝玉烟和刘香玉母女回到自己家,门一关上,刘香玉就表情凝重的看着玉烟。 “玉烟,你知道表是玉宁拿的对不对?” “不,妈,表就是蓝大柱拿的,他家就在我们隔壁,而我因为喝醉了,脑子不清醒,所以没有防备,让他偷摸的进屋拿走了怀表。” “玉烟?”刘香玉不解的皱紧眉头。“蓝大柱他又不是在酒桌上,怎么知道你喝醉了?” “因为他一直惦记着我的怀表,所以他一直偷窥着我的一举一动,一有机会就下手,不是很正常吗?”蓝玉烟说的条理清晰。 刘香玉依旧不太确定,“可是,你有证据是他拿的吗?” “我有!”蓝玉烟摊开手,竟是一块衣角。“这是刚刚争执时我从蓝大柱身上扯下来的。” 说着她走到床尾,将衣角挂到木头制的床柱上,用力一扯,看起来就像衣角是被床柱挂破一样,“这就是证据!” 刘香玉震惊不已,“你这是造假!” “蓝大柱就是造假才害死爸爸的,我不过是以牙还牙!” “玉烟?”刘香玉眼眶发红,心疼的将女儿抱进怀里。 她终于明白,玉烟坚定的相信蓝玉宁,并不是真的相信,而是为了将所有的责任扣到蓝大柱身上,这样才能引起政府的重视,让他们以此为线索,抽丝剥茧,最终查出蓝建国案子的真相。 刘香玉既心疼又自责。心疼女儿小小年纪就要有如此缜密的思维,更加自责自己的无能,才要女儿违背诚实的品德。 蓝玉烟抬起头,看着母亲坚定的说:“妈,大是大非面前不拘小节,虽然我们隐瞒了玉宁偷表的这一细节,但是我们说的也没有错,蓝大柱确实一直想偷我的表。所以,你不必要难过,只要能将蓝大柱绳之以法,还爸爸清白,不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蓝玉烟岂能不知母亲的善良本分,她的在良心上一定接受不了自己说谎。 但是这一次一定要把蓝大柱惩治了。 蓝玉烟打定主意,眸光更是前所未有的成熟坚定。 刘香玉见小小的女儿都如此坚定,亦是心中动容,点头说:“好,还你爸爸清白!” 第151章金山搬不走的烦恼 毛勇发参观了厂房,又对周边的养殖场进行了考察,对永安乡的环境赞不绝口。 “车间的规划,还有作业流程设计都非常完美,有些甚至我们厂里都没有想到的,你们都想到了。刘厂长,这些全都是你的想法吗?” 毛勇发不可思议的看着刘香玉,完全不敢相信在如此简陋的情况下,却能因地制宜,规划出产能高效的工厂。 其实这些都是与蓝玉烟商量出来的结果,当然蓝玉烟给建议的方式也非常有技巧,都是以引导为主,让刘香玉跟着她的思路走,然后刘香玉就会以为这些是自己的决定,然后把玉烟当作福星。 玉烟这么做的原因一方面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正常的孩子,另一个方面也是为了树立母亲的自信,让她相信自己有能力办好厂。 果然刘香玉越来越有乡村企业业家的风范,她不无自豪的笑了笑说:“是啊,不过也多亏了我的女儿,她是一个非常爱思考的孩子,给了我很多灵感。” 毛勇发只当这是作母亲的客套话,点头笑道:“不错,巧母育灵女啊。是个好苗子!” 说着赞赏的摸摸玉烟的头顶。 羽绒服厂正式开工,毕竟是要出口的服装,所以毛勇发在永安乡呆了几日,以确保批量成衣与样衣品质无异。 刘香玉也为了不让毛勇发失望,按照原定计划,招聘了好些手脚勤快的人来赶工。 蓝玉烟为了解决母亲的后顾之忧,白天在厂子里到处乱晃,让人以为只是个小孩子贪玩,实际上却是在考察各个环节的生产情况,然后每日晚上与母亲一起总结,找出隐患并解决。 由此,起到事半功倍的效用。 毛勇发呆了个把星期,带走了两百多件衣服走。 就在他回到东市几天后,刘香玉在云裳制衣厂做的那些样衣,俄罗斯的客户也收到了,他们非常满意,当即下了十万件的订单。 这可把毛勇发乐坏了,十万件啊,一件一块钱那就是十万,更何况单件的利润至少有十块,一百万,在这个时代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作为羽绒服加工厂,那么能够获取的利润也是相当可观的数字,足够回本。 田兰一接到订单,直接叫了钟小满开车来到永安乡,汇报这个好消息。 陈国富一听激动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真的,一下就十万件,那我们之前买设备的钱都赚回来了,这,这才是一笔订单啊。” “是的,没错,就是这么牛!香玉,你真是财神啊,你怎么这么能干啊!”田兰热情的抱住刘香玉。 蓝玉烟坐在一旁笑而不语。一点也不意外这个结果,提前当世二十年的制衣技术当然会受到全世界的欢迎。 然而刘香玉却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高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面辅料原材料这些都好解决,多找些找厂家采购就行了。难的是要怎么在两个月生产出十万件。我们现在厂里总共才100个人,就是日夜赶工,也做不出来,还有鸭绒的消毒烘晒时间也不够。” 她皱起眉头,忧心忡忡的说道。 确实,这些都是客观存在的问题。 “还有,一下子需要这么多的鸭绒,那么宰杀的鸡鸭肉怎么处理?养殖产刚出的鸭仔也没那么快长成,就算这些原材料都齐了,我们100个人三头六臂也做不完。” 刘香玉说完,所有人都陷入了愁苦中。 这有订单做不出来,就好像有金山堆在面前,却带不走一样的让人心抽抽的痛。 陈国富皱着眉头,“这,工人的事好解决,外头的工厂可以来我们永安乡招工,那我们也去外头招工,福西省这么多人,我就不信找不够人手,说不定还能找到些在外面找过工的熟手,到时香玉也就不用那么辛苦的教技术。” 田兰想了想也说:“鸭绒这些,我之前就跟小满打过招呼了,让他到各地去贴收鸡鸭毛的告示,也写了烘晒的方法,虽然还不是很普及,但是多少收的上来一些。应该应付半个月的生产是可以的。只是这大家伙也都不富裕,一下子杀那么多鸡鸭,农畜站收的数量是有定额的,如果杀多了卖不掉,那就只能自己吃,但是一个个泥腿子哪里舍得天天吃鸡鸭。结果就是连鸡鸭都舍不得杀,也就没有绒……这才是愁人的问题。” 这个时代冰箱还不普及,鸡鸭冻肉也只在大城市有卖,小地方主要还是养鸡鸭下蛋为主。 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鸡鸭肉确实不好处理。 蓝玉烟也愁得皱起眉头。 众人商议不下,一个个都皱起了眉头。 刘香玉坐了一会,站起来说:“那这事,田兰姐陈乡长你们先商议着吧,我先去厂里,把现有的工人召集起来,把能做出来的先做出来。” “嗯,香玉,你只要安心负责好生产,剩下这些琐七碎八的事,就让我和肖师母去办吧。” “好!”刘香玉自觉处理不了,也就不客气了。 便要转身离去,一直坐在旁边沉默不语的蓝玉烟突地喊道:“有了!” “啊?”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她,“玉烟,你想到点子了!” “呶!”蓝玉烟微微一笑,指向被陈国富压在办公桌上的报纸。 陈国富疑惑的低头,抽出报纸,“这上面能有什么办法?” 他拿起报纸,边看边读出来:“改革开放招商引资又进一步,美式快餐业巨头麦肯鸡正式入驻华国,将在全国各大城市开设门店,预计能解决近五万人口的就业问题……这正愁工人呢,还跟我们抢……” 蓝玉烟走过来,笑眯眯的指着报纸说:“乡长叔叔,你看看旁边的图片,那上面是麦肯鸡的部分菜单。” 陈国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蓦地眼光大亮,“鸡腿,鸡翅,鸭掌,这全是……啊,你是说我们可以把鸡鸭肉卖给麦啃鸡。” 蓝玉烟点了点头,“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因为鸡鸭肉夏天容易变质,我们要卖也只能卖就近几个城市,可以销掉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我们可以有样学样!” 第152章解决食品包装问题 “有样学样?”刘香玉回转身,惊喜的看着女儿。 “对啊,这个麦肯鸡是在大城市卖,小地方不也有人想吃吗?那我们就在小地方找些饭馆食她。田兰阿姨,你的粽子不是卖得很火吗?” 蓝玉烟说着,朝田兰调皮的眨眨眼睛。 田兰是个七巧玲珑心,当即明白。“你是说可以像粽子一样做好了,卖到各个餐馆。” “对,我记得永兴酒店有个卤味非常受欢迎,但是永兴酒店不是平常人吃得起的地方,那我们就把这个大家吃不起的卤味做的大家吃得起。” 田兰听闻,连连点头,“我做的比永兴酒店的不知道好吃多少倍,绝对卖脱销!” “对,不光酒店餐馆,我们还可以卖到火车站,我们上次坐火车,车上的饭难吃又贵,小贩推车卖的却便宜好多。我们也可以把卤味拿去卖,卤味开胃爽口,晕车的人吃了也可以精神些。” “我的乖乖,小玉烟,你这小脑袋是怎么长得呀,咋这么聪明啊!”田兰惊喜不已,捧着玉烟俏丽的小脸使劲的揉了揉。 蓝玉烟竟然一本正经的回答:“那得问我妈是怎么给我生的了?” “哈哈!”大人们齐声大笑起来了。 有了主意,接下来就是行动了。 是人就离不开美食,只要好吃、卫生,价格公道,又是新品种,绝对能霸占人们的味蕾,成为食客们的心头好。后世麦肯鸡有多火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我觉得要想把这块做好,做长期,还是得在保存上下苦功,毕竟吃进嘴里的万一坏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对!”田兰闻言点点头。 刘香玉微蹙眉头,想了一会突然说:“有一个办法,我前些时候看玉烟拿回来的一个初中课本上写着,把肉放进真空杯里,比直接放在普通的杯子里,能放更久的时间。我们是不是也可以买那个真空杯回来!” “真空杯?”蓝玉烟双眸大亮。母亲的进步还真是让人惊喜,不仅读书越来越广泛,还懂得现学现用了。 “这上哪买真空杯啊,就是买了也很贵吧,太贵了别人可买不起!” “真空杯买不起,可以买塑料袋啊!”蓝玉烟拿过办公桌上,陈国富用来装公事包的塑料袋。 这时代还不流行用塑料袋,大部分还是自提篮子去买东西。像陈国富这个袋子还是因为夏天经常下雨,他怕把公事包淋湿了,特意从城里带来的。 蓝玉烟拿起塑料袋甩了甩,把里面灌满空气,笑着说:“你们看扎时了空气出不来,如果我们把肉放进去,再把里面的空气抽走,是不是外面的空气就进不去,就成了真空的。” 田兰恍然大悟,“哦,这不就是跟毛总要我们包装羽绒服一样的嘛,把衣服套起来,然后拿个吸吸的把空气吸出来,羽绒服就瘪瘪的了。” 刘香玉也笑眯眯的说:“那这个好办,我们联系一下毛总,问问他用在食品上的包装机器就可以。” “好,那这个事情我来办!”陈国富当即给毛勇发打电话,毛勇发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满口答应。 食品保鲜的事情就这样完美的解决了。 刘香玉依旧管厂里,陈国富负责给所有养殖户做思想工作,田兰则立即从养殖场买回好些鸡鸭肉,绞尽脑汁的做了好多口味。 蓝玉烟则叫了刘文清蓝玉宁还有好些小伙伴们过来打下手,还不忘了边品尝边提意见。 卤味做好之后,田兰当即带着这些卤味回了市里,让钟小满送去各个餐馆酒店让人试吃,这一试吃不得了,所有人都抢着要订货。 如此永安乡养殖户们的鸡鸭肉就解决了。 接下来就是要解决收购来的那些鸡鸭肉。田兰又马不停蹄的去省城,找麦肯鸡谈合作。麦肯鸡初来乍到,也是急需货源,双方一拍即合,便订下了合作。只是麦肯鸡的质检要求很高,要求每一只鸡都要打疫苗,还要当地做质检。 田兰虽然觉得麻烦,但是想想这个吃进嘴里的东西,也确实该严格把关,不仅一口答应下来,还照葫芦画瓢,自己的粽子和卤味也做起来了质检。 如此一来,质量更有保障,也更加受欢迎。 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蓝玉烟看着如今的羽绒服厂、粽子、卤味都办的红红火火。很是欣慰,同时却还有一层担忧。 “玉烟,怎么大晚上的还没有睡觉啊?”刘香玉从羽绒服厂回来,看到玉烟还坐在写字台前,拿着只笔却没有写字,而是愣愣的出神。 “妈,我今天看了个新闻,听说好多人在国企上班的人都不要铁饭碗,而是自己单干。可是现在我们的羽绒厂,却好像是反着来的。” 刘香玉不以为意的笑笑说:“反着来有什么不好,陈乡长有头脑,是个干实事的。” 蓝玉烟却是皱起眉头,“可是乡长三年一届,到时来的不是干实事的陈乡长,是贪污腐败的乡长呢?” “那你的意思是?”刘香玉疑惑的看着玉烟,后者转了转眸,说:“我记得毛总的办公室墙上挂着营业执照,我们是不是也去办一个营业执照!” “你是要我独吞羽绒服厂,玉烟,这是卸磨杀驴的事,怎么可以这样干呢?”刘香玉一听眉毛就竖了起来,神情很是不悦。 “妈,你看看这个?”蓝玉烟说着,将胳膊下几本书递给刘香玉。 刘香玉狐疑的接过,“《公司法》、《税收征管法》……这个做什么。” “您看了就知道了。”蓝玉烟神秘的笑笑。 刘香玉接过来,仔细的看了起来,她有些字不认识,还特别找出字典来查。 这一看就跟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刘香玉越看,脸上的神情越加兴奋,“也就是说,我要是成立公司,不仅不是独吞羽绒服厂,而是给乡里创税收,让陈乡长的政绩更加明确。同时也可以明确我、田兰几个的责任。” 蓝玉烟点头,“没错,明确责任,合理分红,依法纳税,这就是成立公司的重要目的!” 第153章注册公司,步入正轨 “玉烟啊,还是你的小脑袋转的快,妈明儿一早就去找你田兰阿姨还有陈乡长。” “嗯,我觉得公司可以以你和田兰阿姨两人名义注册,你负责生产,田兰阿姨负责销售,乡长叔叔提供政策上的支持,至于乡长叔叔那边的分红,就要仔细问一下乡长叔叔的意见了,不知道公职人员在这方面有没有什么规定。若是有千万不能触犯了!” 刘香玉看了这两本法书,觉得自己的学识还是太少了,很是感慨的说:“妈虽然认了几个字,但是这个法律法规啊,还是一摸黑,确实要加强这方面的认识。” 蓝玉烟笑笑,说:“没关系,反正现在大家都不知道,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嘛!反正乡长叔叔的办公室好多书呢,多借几本来看看就知道了。” “嗯,有道理。活到老学到老!”刘香玉笑眯眯的摸摸玉烟的头,“好了,快些睡吧。” 其实下午玉烟去陈国富那里借书的时候,就故意把公司法这本书放在明眼处,让陈国富看见到了。 陈国富是上过大学生的,法律法规本来就懂得些。 一看这书就立即想到羽绒服厂这些的经营权问题,也明白自己这个乡长不可能一直呆在永安乡。毕竟羽绒服厂也好,养殖场也好这些都是他政途中的成绩而已,是为了将来更进一步,更好的为国家和人民服务的条件之一。 所以不等刘香玉找他,第二天一早就主动来找刘香玉商量注册公司的事情了。 如此刘香玉便正式荣升为羽绒服厂的法人兼总经理,而田兰也正式成为公司股东和副总。 田兰有样学样,又将粽子和卤味合在一起注册了食品厂,刘香玉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帮上忙不想白受担股东之名,田兰却愣是把她的名字加上了! 看着两份新鲜出炉的营业执照,田兰笑眯了眼睛,握着刘香玉的手说:“刘总,恭喜啊!” 刘香玉羞涩的笑笑,一时不敢答应。 蓝玉烟倒是大方,一手握一个,“恭喜啊,田总,刘总!” “恭喜啊,田副总,刘副总!”肖婷也掺和进来。 “哈哈!”田兰发出爽朗的笑声。 众人跟着笑了起来。接下来,玉烟又引导刘香玉根据公司法,建立财务制度,公司要赚钱,但是也要合法,只有这样才能走的长远。 刘香玉本来就是个忠厚的人,自然没有拒绝。 所有的事情都步上正轨,蓝玉烟算算时间,再过半个月就要去县里读书了,是时候收拾蓝大柱了。 他已经关在联防队大半个月了,再没什么罪名就该放出来了。这个祸害不除,对母亲,对羽绒服厂始终是个祸害。 蓝玉烟琢磨着来到学校,蓝玉宁正在喂猪,看到她,连忙将她拉到屋檐下的阴凉处。 “玉烟,大中午的你不在屋里歇着,怎么跑学校来了?”蓝玉宁将一个装着凉水的搪瓷杯递过去。 蓝玉烟接过来,却没有喝,笑笑说:“放假在家又没什么事,在家都快歇发霉了,就跑来找你玩啊。” “你都好久没有找我玩了呢。”蓝玉宁神情略有埋怨。 因为怀表的事情,蓝玉宁心虚没有主动找蓝玉烟,而玉烟则忙着羽绒服厂里的事没有心思管别的,故而两人也有好些天没有见面了。 听到蓝玉宁这样说,蓝玉烟心情有些复杂。 其实这些日子她也是有意避着蓝玉宁的,不管她出于何种目的,拿了怀表却抵死不认是事实,这让玉烟觉得蓝玉宁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美好。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对蓝玉宁不也存了利用之心。 说白了,他们都有自己的私心,既有私心便不再是纯粹的朋友。疏远便也成了定局。 想到这些,蓝玉烟倒是坦然了。 蓝玉烟帮着舀起一瓢猪食倒进猪槽里,说:“这不是毛总和昆叔一直都在?后面又要去羽绒服厂帮工,这几天工人招的差不多了,才有空。” 说到这里,蓝玉烟有些沮丧的瘪起嘴,“说起来,真觉得对不起昆叔,他帮我们这么多,却差点被人以为是小偷,虽然乡长叔叔也觉得偷表的是你爸爸,可是起了这个事,总是不好的!” “再说了,你爸一直跟联防队的人说,表是从昆叔口袋里掉出来的,他死不承认,昆叔就更为难了,你没见这几天都不怎么爱说话了。”蓝玉烟边说边喂猪,眼角余光却一直关注着蓝玉宁的神色。 蓝玉宁垂下眼眸,不敢直视玉烟的眼睛,不无失落的说:“我爸就那样,你又不是知道,做错事从来不肯承认,只会怪到别人身上!” 蓝玉宁放下勺子,皱起眉头说:“是啊,所以说才奇怪。他是怎么偷表,又是怎么塞到昆叔口袋里呢?” 蓝玉烟疑惑的看了看天,突地说:“难道是趁我喝醉了,脑子不清醒,然后偷溜进来,然后拿了表正要逃走,却被你发现了,一着急就塞到昆叔的口袋里,让人以为是昆叔拿的。这样别人就怀疑不到他身上了。” 蓝玉宁听到玉烟的话,眸光闪烁的说:“大概是吧。” “估计就是这样了。”蓝玉烟转头突然看着蓝玉宁问:”对了,那天你是怎么发现你爸爸的?” 蓝玉宁偏开头,“就是,就是我看到他从你家出来,偷偷摸摸的,可是我又怕被他发现挨打,所以就偷偷的跟着,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然后他就要打我。” 蓝玉烟恍然大悟,“哦,也就是说你看到他从我家出来,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我,我怕我爸打我,所以……”蓝玉宁说着心虚的低下头。 “你爸爸那个脾气确实是挺吓人的,不过他现在都关起来了,我听周副乡长说过,这偷东西是按照价值来定罪的,一般偷针啊线啊,关了几天就出来了,要是偷了几十几百块钱的东西就要判个几年。”蓝玉烟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蓝玉宁。 “那你的怀表值多少钱?” “嗯,差不多一百来块吧。我也不知道,反正蛮贵的!” “一百块,那我爸岂不是要坐牢。”蓝玉宁眼中露出隐隐的热切。 第154章扩厂规划蓝家村 蓝玉烟点点头,“如果确认是他偷的,肯定要坐牢!” 她想了想又说:“不过,只有你一个人看到,你要是不说就不能确定是他偷的,也就不会判刑了,放心吧!” 蓝玉烟拍拍蓝玉宁的肩膀。“只是,他这个人最喜欢打人了,要是出来,会不会再打你?” 蓝玉宁露出惊恐之色。 以前不关自己的事,他都要把自己打的半死,而这一次完全是因为自己才被关的,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出来。 偷了一百块钱的东西就要坐牢,蓝大柱,那你就去坐牢吧。 蓝玉宁暗暗下定决心。 “对了,田兰阿姨说想在刘家村办个卤味厂,我去凑个热闹,你要不要去!” “快要开学了,我一会还得把教室打扫一遍,就不去了。” “好吧,那你先忙!” 蓝玉烟从口袋里掏出些糖果,“这些是田兰阿姨给我的,给你吃吧。我走了!” 她挥一挥手便出了校门,却没有走远,而是靠着一棵大树站着。 不过一会,蓝玉宁便急匆匆的跑出校门,往乡政府跑去。 果不其然,蓝玉宁为了不再被蓝大柱打,主动去指证他偷东西了。只要确认是蓝大柱偷表,就可以顺藤摸瓜揪出蓝大柱与父亲案子的关系,为父亲洗脱冤屈。 爸,我相信很快就可以还你清白! 蓝玉烟眸光坚定的望向天空。 蓝玉宁去了乡政府,找到陈国富,按着蓝玉烟提供的思路,说看见蓝大柱偷东西,才会被蓝大柱揪着打的。 陈国富当即和联防队的人去了蓝玉烟家,经过仔细的搜查,在床头发现了一声破衣角,与蓝大柱的一比对,正是他的。 蓝大柱偷表的事坐实,陈国富不由的琢磨起来。 怀表是个稀罕物,蓝大柱眼馋不稀奇,但是也正因为这东西稀奇根本卖不掉,就换不回钱物,那么就没有偷来的必要。那他处心积虑的偷表做什么呢? 难道蓝大柱真与蓝建国的案子有关,看来这件事不容忽视,得报到司法部门才行。 蓝玉烟默默的关注这一切,她觉得光是向上报告还不够,得引起相关部门的重视才能够让案子重审。 这个时代媒体资讯还不发达,也没有微博微信,如何才能闹出大动静,引起全民关注。 为了确保品质为了赶旺季,羽绒服厂这段时间是没日没夜的赶货。 虽然忙,但是工人们都非常高兴,只需要负责一道工序,就可以拿到每件衣服一毛钱的工钱,一天下来一个人可以做几十件,一天就好几块钱,一个月就好几百了,这不出家门就可以赚好几百的工钱,那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因此除了手脚不灵,老眼昏花的老弱病残,其他人都去了羽绒服厂上工。尤其是那些原本在外打过工的,重回乡里,他们有些在外地服装厂工作过,有一定的工作经验。 刘香玉便多中选出一些技术不错的,任命为组长,给更高的工钱,让他们以一带几的组合方式做工,互相监督学习,品质更有保障。 而这些打过工的也会向原来的工友说,那些工友们就都来永安乡羽绒服厂了。一时间永安乡羽绒服厂做的衣服又多又好。 毛勇发是个极有生意头脑的人,在拉完一批货之后,发现永安乡羽绒服厂的质量超出意外的好,又跑了好几个严寒国家和省市,拉来了更多订单。 不仅如此,田兰也带来了好消息,不少个体户有进货意向。一时间订单秋天的落叶朝永安乡飞来。 蓝玉烟又辅助刘香玉根据订单量,预测出目前的生产规模将无法满足这么庞大的庞大的订单量,必须扩厂。 只是永安乡本来就山地多,后来又建了水库,平整的空地就更少了,要是扩厂就只能往村子里扩,那么村民住房就成了问题。 陈国富一干乡干部商议决定,蓝家村全村搬到刘家村附近,将空出来的地方建成服装厂。 有钱好办事,蓝家村人满口答应,除了蓝大柱家。 蓝大柱因为偷东西,已经被送到县警察局等法院裁决了。 周桂琴脑子坏掉了,根本理不清道理,一听说要让她搬家,想也不想的拒绝。 抱着蓝福贵坐在厅堂里嚎哭,就是不肯搬,也不听劝。 陈国富他们没有办法,只好站在院子里叹气。 蓝大柱家位于蓝家村中间,他家不搬,那么周边的地都不好用起来。整个规划也就沦为空谈,但是周桂琴不肯,他们要是强搬,那就是流氓行为,肯定不能干。 一干人哀声叹气,规划的事也就耽搁下来。 “肖师母那边说又有好多个体户要货,若是蓝大柱不搬,这个新厂房盖不起来,也就完不成生产任务,做生意的最要紧是诚信,我们若是交不出货,肖师母也不好向客户交待啊,这个周桂琴真是个搅屎棍!” 周副乡长直接暴粗,但是也不能拿周桂琴怎么样,总不能一把火直接烧人家的房子吧。 “二大娘这里说不通就先别说呗,凤山白家村整个村不是空着吗?正好有现成的空房子可以当厂房啊。”蓝玉烟走进来,天真说道。 周副乡长一听,摇头,“我的小玉烟,你话说的有理,那里是空着一个村子。可那里是水库下游,要是遇到涝季,水位一涨会把整个村都淹了的,要然怎么整个村就只有白大娘一个人呢,肯定是因为不住能人嘛。这人都不能住,还怎么做工厂。” “只是临时用用嘛,解决燃眉之急,等到二大娘这边说通了,再来搬回来呗。我们也不用把所有机器搬过去,只在那里做一道工序就好,这样到时搬起来也方便。” “临时用?”陈国富想了想,“梅雨季节已经过了,下半年雨水少,应该不会涝,倒是可以过渡几个月。周副乡长,你带几个人去凤山看看!” 蓝玉烟歪着头,神情天真的说:“可以叫广播里那个报天气的一起去看看,让他算算下半年是不是有涝。” “小机灵鬼,那个可不是神算子,那是气象播音员!”周副乡长揉揉蓝玉烟的头发,宠溺的说道。 第155章把事情闹大 陈国富却是眼睛一亮,“气象播音员不会算天气,可是气象站的那些专家们懂啊,周副乡长,我们还是先去一趟市里,找气象专家和地质专家来看看,这样也更保险。” “好,那我下午就去市里!”周副乡长一听,立即动身出发,临走时还不忘捏捏蓝玉烟可爱的小脸,“真是个小福星,等周伯伯的好消息。” “周伯伯路上小心!” 蓝玉烟甜甜的笑着,心中却打起了如意小算盘。 如今的羽绒服厂已经声动整个福西省,引得无数人引颈观望,现在又要扩厂,惊动多部门的专家。那么这些专家必然会问为何放着好好的蓝家村不用,却要去凤山那随时有被淹风险的地方。 如此以来,蓝大柱一家的极品行为就瞒不住,蓝大柱与自己家的矛盾也就瞒不住。媒体最喜欢干的就是在普通的事实里抓极品信息,夺人眼球。 而刘香玉作为丈夫因强上杀人罪被杀,独自带着女儿差点被赶出村,最后带领着全乡人民建厂致富的事,一定会引起超高的关注。尤其是丈夫强上杀人这个事实,会成为一些红眼病患者的攻击目标。 而那些指望着羽绒服厂发家的人必然会向着刘香玉,双方只要形成对峙之势,在报纸上炒起舆论,就肯定会引起政府的关注。 到时再把蓝大柱往媒体面前一推,无需蓝玉烟自己动手,记者们自然会将他的老底扒个底朝天。 果不其然,专家们来到永安乡,在十里八乡一翻巡视下来,一致认定凤山整体地形比其他山头都低,不合适长期住人。一致建议还是选择在原址扩建,这样才不至于劳民伤财,一劳永逸。 但是周桂琴那缺根筋的,无论谁来都一根筋的不同意,挥着扫把火叉就赶人! 专家们只是提供建议,不负责做钉子户的思想工作,但是又可惜这么形势一片大好的事情,却因为一户人家不配合给耽搁了。故而一到市里就给领导们说了。 如今全国都在搞经济,永兴市这么个全国倒数的穷旮旯,好不容易有个能赚钱的羽绒服厂,怎么能让他耽搁了。当即市领导就发话了,务必解决羽绒服厂的扩厂问题,非常情况下可以采取严肃手段。 并连夜成立了工作组,来到永安乡协助陈国富蓝家村村民的安置问题。自然也少不了媒体记者的同行。 蓝玉烟看着乡政府院中停满的车辆,其中竟然还有省电视台的。 她急忙跑到羽绒服厂,找到刘香玉,说:“妈,替爸爸申冤的机会来了!” “哦!”刘香玉喜欢的应道。 “妈,你现在就去找朱大娘,想办法让她跟你闹起来,闹得越大越好,闹得所有人都知道爸爸害死了她女儿。” “这不是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刘香玉不太赞成的说道。 “是脏水,但是这脏水泼到谁的身上就难说了,总之一定要闹的越大越好,最好能把工作组的领导都给闹烦了。” “玉烟,这样能行吗?” 蓝玉烟抿了下唇,说:“我问你,去东市的时候为什么你照顾玉宁比照顾我多?” 刘香玉一听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嗬,你这孩子翻旧账啊。” “这不是旧账,这叫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妈,你想想啊,为什么你会把所有的精力都给玉宁,玉宁真的需要你吗?真的没有你就活不成吗?不是,因为你善良,而玉宁需要,所以你就给她了。而我不哭不闹,你觉得我没有那么需要,可是如果我也哭闹呢,你还会选择照顾她?” 蓝玉烟认真的问道,刘香玉想也不想,说:“那当然是你啊,你是我亲闺女嘛。” “对啊,所以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先把这塘水给撑浑了,领导们才会重新审查爸爸的事。” “正好,朱大娘的大儿媳就在我们厂做工,我这就去找她!” “不!”蓝玉烟拉住母亲,“你去说,人家只当你是狡辩,这话必须别人帮我们说。” “别人,谁会管这种闲事。” “秦大娘!” “秦大娘?”刘香玉怀疑的看着她。 蓝玉烟点点头,“秦大娘可是我们十里八乡最有名的大喇叭,但是她没有什么坏心眼,还有些心软,我们只消在她面前哀声叹气几回,她肯定会站在我们这边,然后有一机会就会替我们说话。” 刘香玉拧着眉头,想了一会,确实像玉烟说的那样。秦大娘为人热情,做事勤快,确实只有嘴碎这个毛病。 “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找她。” 蓝玉烟用力的点头,目送着母亲出去。 朱大娘一旦闹起来,自己就拿出那块怀表。父亲的怀表是朱小云送的,她一个小姑娘肯定承担不起这么贵重的东西,一定是家中长辈资助的,朱大娘作为她的亲妈肯定认得出来。 那么一切就可以自然而然的联系到蓝大柱身上。 周桂琴死活不肯搬,最终还是得先在凤山临时生产。但也因此有一部分工人得每天走十几里山路去做工,中间耽误不少时间,且山路又不好开车,东西都只能挑上挑下,又累又没效益,一个个都把周桂琴家骂的要死。 蓝大柱被抓后,蓝来娣作为长女就承担起了养全家的责任,但是蓝仙娥又赌气不让她去羽绒服厂上工。只好悄悄的让三妹爱娣去,这一日她跟往常一样,带着爱娣去地里,到了村口又看着爱娣拐向服装厂。 她家的水田离服装厂不远,经常可以听到那边传来嘻嘻哈哈的说笑声。 比起面朝泥土背朝天的农活,坐在椅子上动动手脚就可以的服装厂工作,肯定要舒服的多。只可惜摊上那样的爹和姑姑,只能瞪着眼干着急。 来娣落寞的扛着锄头往地里走去,到了地头,刚要放下篮子,突然听见爱娣的哭声。 举头一看,爱娣抹着眼睛边哭边往地里跑来。 “爱娣,怎么了?”来娣以为出了什么事,惊慌问道。 “大姐,他们说我们家拖了全村的后腿,不让我在厂里干活了,说我不配当厂的一份子,大姐,为什么我们不可以跟别人一样进厂干活,呜呜……”爱娣哇哇的哭起来。 第156章极品的一家 来娣看着哭成泪人的妹妹,重重的叹一口气,“不去就不去吧,反正过段时间晚稻也要割了。” “晚稻,就是把整个永安乡的晚稻加起来也值不了一个月的工钱,大姐,为什么别人可以进厂享福,就我们得在这里受苦,我不服!” “不服有什么法子,难道你还能替咱妈做了主,把家搬了不成!”来娣气鼓鼓的说道。“我们就替她搬了家去,大姐,服装厂那些人都说了,爸爸偷的是贵重物品,要坐好几年牢,妈现在不下地干活,还各种折腾的给福贵搞营养品,就靠我们两个根本赚不到一家子的口粮。倒不如趁着市里的领导在,干脆把家给搬了,听说还能得好些安家的东西。” 爱娣把厂里听到的那些,添油加醋的说给来娣听,就希望大姐能下定决心。然来娣却另有打算。 来娣想了想摇头,说:“妈脑子不清楚,可是姑姑还好好的呀。” “姑姑现在一门心思的想调去县里,说永安乡的养殖场废了,没有奔头了,我看她就是眼红九婶。想借着去县城,可以压九婶一头呢。” “行了,你就管人家的闲事了。赶紧干活吧!”来娣拍了下妹妹的脑袋,捡了锄头挽起裤腿踩进水田里。 她不是不想,只是觉得眼下的日子也挺好的,至少不用挨骂受饿。与其去和蓝仙娥周桂琴对抗,倒不如就这样安安生生的,等过个一年就可以嫁人了,到时候这一头家的事都与自己无关,何必多操这份心。 在他们家干活主要有来娣和迎娣,挨骂当出气筒则有招娣,所以她在家里倒成了最不起眼的一个,日子过得也相对舒坦,个性也就更加像个正常的小孩子。更有主张。 见来娣不接自己的茬,爱娣便在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姐,你先忙着,我去招娣那看看。”说着,一溜烟的就跑了。 爱娣兴冲冲的找到蓝玉宁,说:“招娣,我听说现在都时兴少数服从多数,你看咱爸和三姐二姐不在家,就只有我们五个,那我们投票决定到底要不要搬家好不好。” “那个家跟我没有关系。”蓝玉宁冷冷的回道。 爱娣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斥道:“招娣,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也是那个家出来的。做人不能忘本!” 蓝玉宁放下手里的活计,冷冷的说:“我在那个家里遇到些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爱娣,我现在能够养活自己,我活得好好的,我不想再掺和进那些事里。” “招娣,你真是太自私了,亏你还是上了学堂的,就算爸妈打你骂你,可你到底是他们生的,没有他们你根本就没有。” “我宁可没有,也不要在这世上遭罪。爱娣,如果你是来找我玩的,那你就呆着,要是找我说别的,跟我无关!”蓝玉宁看她一眼,又冷冷的补一句,“还有,我叫蓝玉宁,别再叫我招娣。” “招娣,你太狠心了,你怎么这样。” “其实你也可以的,只要离开那个家,你就可以羽绒服厂好好干活,不是也能养活自己。” “我怎么能为了自己就不管妈和福贵呢,玉宁,你怎么变得这么自私!” 蓝玉宁只觉无法和爱娣沟通,转身走到别处忙活。 “招娣,招娣!”爱娣不甘的大喊。 蓝玉宁只当没有听到,顾自离开。 爱娣求救不成,反而碰一鼻子灰,心情很是郁闷。她一边往家走,一边郁闷的踢路上的石头,越踢越烦躁。 然后用力一脚将脚边的石子踢飞出去。 “啊!”前方突然发出尖锐的叫声。 爱娣抬起头,就看到一个吴根捂着屁股看过来,“死丫头,是你用石头砸的我。” “对不起,吴根伯,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爱娣连忙道歉。 “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对不起管用,要警察做什么。死丫头,我看你就是贱骨头欠打!” 吴根见四下无人,抡起拐棍就朝爱娣打来,爱娣身手敏捷,轻而易举就躲过,吴根却收不势扑到地上。 他本来就双腿溃烂,一只脚又烂又肿跟老树根一样完全没了用,另一只脚也是半残,这一扑倒半天爬不起来。 爱娣见他不能追,赶紧脚底抹油的跑了。 不能去服装厂里,找蓝玉宁也没有用,爱娣只好去田里干活。 来娣一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失败了。不失败才怪,我要是招娣,也不会回来。 姐妹二人一直在地里忙到晌午,这才收了家什回家。 还没进门,远远的就看到家门口围满了人。 “难道工作组的人又来劝咱妈了。快去看看!”爱娣兴冲冲的跑上前,一进门,劈头就是一个拐棍,紧接着响起吴根破风箱一样的嗓子。 “杀千刀的,你还敢回来,把老子摔成这样,你得赔!”吴根看了嗓嚎。 爱娣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吴根的两条腿缠着绷带,绷带上血迹斑斑,一看就伤得不轻。 “大家都要给我作主啊,这个死丫头啊,欺负我个残废故意抢了我的拐棍,把我推在地上,你们看看啊,我这个腿啊真是一点用都没有了啊,我这五保户,没上没下,又不能动,要怎么活啊……啊啊啊啊!”吴根一个男人也跟唱曲一相哭起惨来。 “吴根伯,你要不要脸啊,明明是你要打我,我躲过了你自己摔着了,怪我做什么,讹我吗?我告诉你,我家一穷二白,你想讹也讹不了。还是省省力气吧!” “大家听听啊,这哪像姑娘家说的话啊,恁地没有良心啊,把我一个残废伤成这样一点都不知错啊!” 蓝大柱家离服装厂近,吴根这一嚎把好多人都引了过来,好些人都是外地的,并不知道吴根的本性,只看见他确实伤的很得,而刚刚跑进来的小姑娘还一脸桀骜。 外人可不管孰是孰非,只觉得这小姑娘太没礼貌,把人弄伤了,连个道歉的话都没有。 “这户人家真的是不像话啊,大人不支持乡里的工作,小孩子也没有教养,真是极品的一家。”外乡人摇头说道。 第157章秦大娘威武 蓝家村最爱八卦的妇女们接过话头,说:“可不是吗?你们不知道,这两公婆为了生儿子,连生七个女儿呢。” “七个,计划生育都十来年了,怎么会有七个女儿,按理那里头的儿子也是超生的呀。”外乡人惊诧不已。 新政提倡男女平等,妇女也顶半边天。所以无论男孩女孩最多只能生两个。而为了杜绝愚昧村民重男轨又,若是有超生的。轻则拉到卫生所强行流产,重则没收家财。 “可是这户人家屋子宽敞,家私齐全,就连稀罕的电视机也有。若是超生那么多,肯定罚得只剩几根梁柱子。哪来这么齐整的家当啊。你莫不是瞎编的吧。”又一个外乡人奇怪的问道。 “瞎编?哼!”十里八乡消息最灵通的秦大娘挺话了,“这蓝大柱可不是好惹的主,抄他的家,能把抄家的人手脚打断。” 旁边的人听到了都皱起眉头,不敢相信的说:“这么狠?” 秦大娘点点头,“事实啊,他一身蛮力,牛都干不过,八九个壮汉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计生办那些人来了一回被打的鼻青脸肿再也不敢上门。” “那简直是流氓,得抓起来劳改。”外乡人忿忿不平的说道。 蓝家村人这下发话了,“这怎么行,我们蓝家村平地少,山地多,蓝大柱力气大,一个人能顶十几个人,抓了他谁来干力气活。这也是没有办法啊,要不然我们也不会一直让他当村长。” “这样的人还能当村长啊!”外乡人听了简直不敢相信。 “没办法啊,苦劳力就是靠这点力气吃饭。好在香玉建了厂子,大家不用再指着蛮力吃饭了,要不然大家还得看蓝大柱的脸色过活啊。”秦大娘提起刘香玉,脸上不由自主的浮起自豪的表情。 外乡人点头,“是啊,要不是刘厂长,我们也不可能在家附近就可以找到工钱这么多的活。话说回来,那其他的女儿都去哪了,这屋里总共才三个啊。” 秦大娘清了清嗓子,说:“这事说来可就话长了,这一抓计划生育,就中间生的三个送走了,后来又怀上了,本来以为是个儿子,就在村子里大张旗鼓,说他们家也是有香火了,哪成想生下来又是个丫头片子,那可不得了了,那小女儿啊生下来真的是连一口好饭都没有吃上啊,见天的挨打,我们就听着那小女儿的惨叫声长大的。” “啊,那小女儿呢,怎么不在这里?” “多亏了香玉啊,看那小女儿实在可怜,天天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挨打,索性把人给接走了,现在在乡小学帮着做点杂活,换口饭吃,还能上学。” “就是乡小学做事的那小姑娘啊,真看不出来,挺乖巧懂事的。竟然是这家人的小女儿。” “可不是吗?” “那该是还有个女儿啊。” “说起那个女儿,那真的是……”蓝家村的人诲谟如深,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引得外乡人更加好奇,“那个女儿怎么了?” “丢人啊!真是把永安乡的脸都丢光了。” 外乡人眨眨眼睛,小声说:“那姑娘偷人了?” 蓝家村人一瞪眼,“别瞎说,姑娘是个好姑娘!” “好姑娘那怎么说丢人?”外乡人不解的说。 蓝家村人摇了摇头,“是蓝大柱丢人啊。他,他竟然喝了点猫尿就对亲闺女,动手动脚,要不是陈乡长来得快,那姑娘就被糟蹋了!” “天哪,还有这事,那这蓝大柱简直是畜牲啊!”几个外乡人忍不住齐声惊呼,“人都说虎毒不食子,这是畜牲都不如啊!” 秦大娘看看左右,突地压低了嗓子说:“你们不知道吧,我听人说啊,年前蓝建国那事,也是蓝大柱干的。” “蓝建国?”外乡人表示对这个人名很陌生。 蓝家村人急忙解释:“蓝建国就是刘厂长死去的丈夫,强上杀人吃了枪子死的。” “吃枪子,放着刘厂长这么好的老婆不要,去强上杀人,这……”外乡人表示这个消息,比蓝大柱要玷污亲闺女还震惊。 秦大娘叹一口气,说:“所以说大家伙心里都嘀咕啊,你说这蓝建国要文化有文化,长得又一表人才,十里八乡多少大姑娘小嫂子对他动心,要真有那歪心思,招招手不得排着队跟他相好啊,怎么可能去强上别人呢。” 蓝家村辈份最高的太叔公,听到这话,沉下了脸,“秦大娘,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蓝建国已经吃了枪子儿,那是法院里盖了章的事,你不要在这里乱嚼舌根。” 其他蓝家村人也觉得不能说的太过,不屑的说:“是啊,大柱是混账了些,但也不能什么脏水都往他身上泼。” 秦大娘一听这话不高兴了,“我怎么乱泼脏水了,难道你们都忘了,前几天蓝大柱是怎么被抓的,他偷什么东西不好,就死盯着蓝建国的遗物偷,没猫腻才怪呢。” “蓝大柱是偷了玉烟他爸留下的东西,可是这也不能说他才是凶手啊,也许他就是想偷了卖钱呢。” 秦大娘不服气,“卖钱,怀表一看就是稀罕物,卖给谁呢,谁敢买啊。他不是心里藏着见不得人的事,犯得着顶这个险。还有啊,玉烟那表根本不是他爸留的,而是上回来咱乡的鸣远小兄弟送的,蓝大柱他若不是心虚,怎么会急白的就去偷。” 这边吵了起来,人群之外,一个扎着马尾的女人悄悄的离开了围观群,急匆匆的往乡政府方向跑去。 蓝玉烟站在角落里,默默的听着众人的议论,也关注到扎马尾女人的离开,那个女人就是朱大娘的大儿媳妇,她一定是听了秦大娘的话,去给朱大娘通风报信了。 而围着她还在不停打听八卦的人,她也留意了,有一些是羽绒服厂的工人,还有一两个正是和工作组来的记者。 他们听到了这么强劲的八卦一定会当作夺眼球的材料,发到报上去。 秦大娘还真是给力,不愧是永安乡最八卦的嘴。 蓝玉烟见说的差不多,走过去,挽住秦大娘的手,“大娘,你在这里啊,我妈正找你呢,说厂里有好些事要忙。” “哦,该死的,竟然看热闹忘了工厂的事了,我走了!” 秦大娘一拍大腿,转个身急匆匆的走了,果不其然,那两记者交换一个眼神,跟着秦大娘走了,打听起更多的消息。 第158章刘香玉闻名全国 蓝玉烟满意的笑笑,转过身,终于安心的看起蓝大柱家的热闹来。 吴根还在院子里哭自己残了,又老了,不能动了,这下只能躺家里等死了。说白了,就是想赖在蓝家不走。 这屋子里现在一个男人都没有,却有三个女人,就算得不到如花似玉的来娣,勾搭上半老徐娘周桂琴也行。 吴根哭着,一双老鼠眼却滴溜溜的在三个女人身上转。 不得不说这周桂琴虽然没脑子,但是腰粗屁股大胸大,因为好久没有下地了,皮肤也养得雪白雪白,按农村人的说法,富态的跟地主婆一样。 这样的女人最讨庄稼汉稀罕。 爱娣有口难辩,所有人都在指责她,她只好苦哈哈的对来娣说:“大姐,要不先让吴根伯住下吧,等他把腿养好了,再送他回去!” 来娣一看吴根那无赖样便头皮发紧,但是她向来不是有主见的,又听村民们说三道四,只好硬着头皮应下。 吴根顺利住下。 他虽然吃着商品粮,衣食无忧,但是电视机这种奢侈品还是舍不得买的,所以一直接住进了放着电视机的正房。 但是福贵也要一天到晚霸着电视,周桂琴怕儿子被吴根欺负了,也只能陪着睡在正房。 周桂琴脑子里只有儿子,压根不觉得和一个老光棍睡一屋有什么不得体。 这一家子竟然和谐的相处起来。 《励志传奇——女企业家竟是强上杀人犯的遗孀》 《新时代女性可撑一片天,探访永安乡第一女企业家创业辛酸》 ……蓝玉烟看各大报章对母亲的介绍,无不充满猎奇色彩,在母亲走红全国的同时,父亲的案子与被迅速传播。 改革开放,经济迅速发展的时代,太需要树标杆,立模范。 刘香玉从一个目不识丁的农村妇女,又面临着丈夫强上杀人的重大打击,却没有倒下,反而成了新时代女强人,无疑是最好的模范。 因此不光是媒体记者纷纷来到永安乡采访她,还有无数企事业学校找她去演讲。 刘香玉面对突如其来的超高关注,很是无措,“玉烟,你说这记者来问东问西也就算了,这什么学校,炼钢厂,棉花基地……这什么的找我去作什么讲话,我哪里会讲什么话啊!” 刘香玉愁眉苦脸,无措的看着女儿。 小小年纪的玉烟却是比她淡定多了,拿过写字台上堆的跟山一样高的电报,一张张认真的看了起来。 “别的单位就让乡长叔叔应付,您只去福西电视台的《对话》栏目。” “《对话》栏目?” 如今的电视节目类型很少,主要是新闻、电视剧、文娱晚会那些,像《对话》这种访谈类节目还是首创。 也是此后二十年华国最得民心的新闻访谈类节目,多次以尖锐深刻的观点,在全国掀起舆论话题,若是能够让这个节目来深挖父亲的案子,一定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思及此,蓝玉烟严肃的看着母亲,一字一句的说:“众口铄金,积可销骨,我们上报纸,上电视的目的不是为了当什么先进女性,劳动模范,而是为了给父亲申冤,你看电报上写的访谈大纲,其中就有提到您对父亲的看法。谁都知道您在娘家就是一个小学一年级都没有读完的农村妇女,但是现在的您往电视机前一站,容貌学识无不像个知识女性,那么这些都是谁带给您的,毫无疑问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爸爸。爸爸能教出这样优秀的您,那么他本人是不是更优秀?那么又是什么原因让优秀的他犯下滔天的罪恶。抽丝剥茧,所有的细节都会在镜头的放大下,公之于众,就算有人想要隐瞒也不可能当着全国观众的面造假。” “玉烟?”刘香玉惊愕不已,都说女儿早慧,可是这般周密的心思实在是逆天。 “妈,偷窃顶多三年就出来了,以他的德性,三年后出狱只会变本加厉的对付我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不能跟蓝大柱硬拼!” 刘香玉点头,“你说的没错,蓝大柱罪有应得,绝不能再给他伤害你的机会,我现在就去跟陈乡长说,让他安排我上《对话》栏目。” 刘香玉是个本分的人,她有很强的执行力,但是在大局上还是有所欠缺,必须要自己从旁提点,眼看着开学就不能日日守在母亲身边,必须把害群之马清除。 蓝玉烟坐下来,眸光清冷的投向蓝家村的正中间。 那天她在厂里看见爱娣,只随口说了一句,“二大娘怎么肯你来厂子上班了,她不是要把我们都赶走吗?” 厂里的工人一下子想起爱娣是周桂琴的女儿,就是她们家害得新厂扩建不成,还得冒着被涝的风险,每天爬十几里山路去凤山。 心里憋着气的工人们顿时七嘴八舌的说起爱娣来,爱娣皮薄跑了出去。而来娣的性子肯定是让爱娣服软,爱娣不服就会去找与自己交好的蓝玉宁。而自己只是随口说说羽绒服厂下午有免费点心,以吴根那贪小便宜的性子,肯定会火急火燎的赶来。 只是没有想到爱娣那么给力,竟然把石子踢到吴根的屁股上,吴根又会摔伤,并讹上爱娣。倒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怕恶人都聚到一窝了。 吴根那老色棍到了女儿国一样的蓝大柱家,一定不会安分,只是不知道接下来倒霉的是周桂琴,还是蓝仙娥? 蓝玉烟正琢磨着,突然听见一声尖锐的叫声。 “啊!”叫声凄厉,如穿云之箭,响彻宁静的小村。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羽绒服厂的工人听到了,忙不迭地跑出门外,往尖叫声的来源处看去。 “好像是二大娘家!”蓝玉烟仔细的听了下,确实是蓝大柱家,难道吴根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 蓝玉烟拔腿就往蓝大柱家跑。 一进大门就愣住了,只见周桂琴和吴根赤果果的坐在正屋的地上,而来娣站在门口尖叫的哭泣。 蓝玉烟瞬间意识到什么,急忙转转身关上大门,将那些闻声赶来的工人们拦在门外。 “你,你们怎么可以?”爱娣手足无措的转开头,一样的眼泪哗哗。 第159章牺牲来娣保名声 天哪,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 蓝玉烟纵是三十岁的灵魂,看到这一幕也吓的小脸惨白,慌忙背过身。 “爸还在牢里,出了这样的事,你还让我们姐妹怎么做人啊,妈,你怎么这么糊涂啊!”爱娣终于想起来,拿了条被子给周桂琴裹上。 周桂琴懵懵的,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她爬起来光着身体走进屋里,自然的穿衣服。吴根猥琐的目光则一直跟随着周桂琴丰腴的身体。 “你还看,都是你,你这个无赖,我打死你!”爱娣端了小板凳就要往吴根头上砸上。 吴根拿起旁边的拐棍挡住,痛哭流涕的说:“爱娣,啊,我冤枉啊,是你妈强的我啊,我一个残废怎么干的过你妈呀,我冤啊!” 爱娣面色惨白,竟是无言以对。 “吴根,你不要脸!明明是你……”来娣尖叫道。 吴根拿了条大裤头套上,撑着拐棍站起来,痛心疾首的样子。 他边哭边说:“来娣,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我一个残废,走路都不利索,我怎么强你妈啊,是她,她不停的往我身上蹭,要说被强,也是我啊,唉,你说我,我一个老童男,就这样被个老婆娘给破了身,我,我苦啊,我!” 吴根竟然哀声叹气的抹起眼泪来。“你们这一家子啊,真是要不得啊,蓝大柱差点强了自己的亲生闺女,而周桂琴竟然连残废的都不放过,怪道,她天天把福贵当个宝一样抱在怀里,原来是多个把啊,天哪,天哪,这屋子住不得了,我还是还回自家去,哪怕是躺屋里头饿死渴死,也好过在这里被几个娘们欺负啊!” 吴根说着,竟然真的拄着拐棍往门口走去。 “站住!”蓝仙娥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 蓝玉烟这才发现蓝仙娥竟然一直坐在角落里。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折皱,走到吴根面前。 吴根看到蓝仙娥这张花容月貌的脸,两眼眼睛露出贪婪的精光,“仙娥妹子,你可得给我作主啊,真不是我欺负的你嫂子!” 蓝仙娥冷笑一声,说:“吴根,你是什么德性我很清楚,就别再装模作样了,说吧,你想怎么样?该不会真想和嫂子做姘头,代替我哥养活这一屋子吧?” 吴根一抹眼泪,“那仙娥妹子,你觉得我该怎么样?” “周桂琴脑子不灵光,随便你三言两语一勾搭就上套,但是你别以为我们都由着你拿捏,要是敢把今天的事传出去,我就弄死你!”蓝仙娥恶狠狠的说道。 “这哪用得着我传啊,小玉烟不都看着嘛,小玉烟你可得给吴根作个证啊。”吴根眸光一转,往蓝玉烟瞟来。 蓝玉烟只想静静的当个看门的,不想被卷进是非中,于是头也不回,装哑巴。 “小玉烟不想作证啊,那也行,把门开开,外头定有人可以为我作证的!”吴根便又要往门口走。 蓝仙娥愤怒的说:“吴根,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得什么便宜哦,我一老童男,是你们占了我便宜。”吴根理直气壮的说道。 “呸的童男,老恶棍一个!”爱娣没好气的啐道,转头对蓝仙娥说:“姑姑,绝不能让吴根出去乱说,要不然我们都没脸见人了,姑姑!” 蓝仙娥当然知道,这事要是传出去,自己也会跟着丢脸,想着调县城的事好不容易有些眉目,若是这个关键时期,家中出了丑事,必定会受到影响。 “可是现在大门外来了好多人,总要有个说法,要不然大家胡乱猜,更加不好!”蓝仙娥想了想,苦着脸说道。 爱娣斜眼看向来娣,不悦的说:“都怪你,大姐,没事乱叫什么,看把这么多人都给引过来了,现在是想遮掩都遮掩不下去。” 来娣哭了一会,也平复下情绪,不服气的说:“这事怎么能怪我,吴根又不是我招来了,谁见了这样的事不害怕。” 爱娣听到她这样一讲,梗着脖子说:“那你是说这事怪我咯!” “不怪你怪谁!”来娣嘟着嘴闷闷的说。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现在的办法是怎么把事情遮掩过去!” “这还不简单,你们只是不想让人知道强睡我的是周桂琴么,那就换个人名呗!”吴根厚颜无耻的说道。 爱娣脑子转的快,怒道:“什么叫换个人名,你想占我们便宜!” 吴根笑一笑,说:“爱娣啊,吃亏的是我啊,你们吃什么亏!” “你……”爱娣气的瞪眼,气鼓鼓的说:“反正不可能是我,我,我还没长大呢!” “那也不可能是我,我今天早上才回来!”蓝仙娥说着,眸光转向来娣,来娣惊恐的瞪大眼睛,“姑姑,难道你要我背这个黑锅吗?” “来娣,你过了年就十八了,也该为家里分担一下!陈乡长不也当着众人的面,说把家交给你当吗,那现在出了事肯定得由你来负责!”蓝仙娥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来娣惊诧不已,想不到这是自己的亲姑姑说的话,她瞠圆了眼睛,“姑姑,你,也知道我十八岁都不到,你却要让我去跟别人说,我,我自己犯贱,忍不住和吴根那样的人……我,还有脸做人吗?” 说着,眼泪不争气掉了下来,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家人没什么亲情,却没有想到会为了保全所谓的面子牺牲自己。 蓝仙娥:“反正你大了,早晚是要嫁人的!” “姑姑!”来娣不甘的吼道。 “大姐,你就认下吧,吴根伯虽然又老又丑,可是他能养活你啊。你跟了他日子不会难过的。爸已经被抓了,咱妈要是再落个偷汉的名声,那我们这一家子就全毁了,大姐,福贵还这么小,你忍心看他没有妈吗?”爱娣竟然也帮着劝起来。 吴根打量着来娣,十八岁的青葱少女,要是跟了自己,那真是想想就美。 他邪笑着,说:“是啊,嫁到我老吴家,绝不亏待你,聘金彩礼全都比着全乡最高的规格来。我就一个光棍,你跟了我,我所有的家当也都是你的,来娣,我是真稀罕你啊。” 第160章来娣同意嫁吴根 来娣冷冷的看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爱娣,“爱娣,爸妈重男轻女,从你生下来就没有管过,我自己都没有桌子高,却还得顾着你,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蓝大柱和周桂琴重男轻女,巴不得女儿养不活,除了来娣和迎娣出生时,因为女儿还只有两个,稍微像个当妈的,到了爱娣这里,一见又是女儿,恨不得直接浸尿桶里淹死,哪还有心思照看,都是来娣管的妹妹们。 想想那时,来娣自己也只有四五岁,却已经肩负起长姐如母的责任。 “大姐,正因为你是我同胞的大姐,我才能指望你啊,要不然我和招娣,还有福贵怎么办?大姐,你从小就照顾我们,难道现在要撒手不管吗?大姐,求求你,就担下吧!”爱娣说着,跪在了来娣面前。 来娣心痛的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蓝玉烟听到这姑侄几人的话,不由的心寒。她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说:“来娣,你就听他们的吧!” “玉烟,连你也觉得我应该把自己搭进去,成全所谓的家族脸面吗?”来娣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绝望的说道。 蓝玉烟极是认真的说:“正如吴根伯自己说的那样,你跟了他,他的一切就都是你的。多好啊,那样你就不用天天干活,还能有好吃的,好穿的,也不会天天被家事拖着,说不定还能和吴根伯两人一起去去县里转转。” 吴根听了玉烟的话,笑眯了眼睛,说:“玉烟这话说的没错,我每个月都要去县里做检查,领工资,以后我就带着你去,给你扯布做衣服,带你下馆子,跟城里人一样给你买发夹……” “吴根伯,要是来娣跟了你,你都不用自己受累跑县里了,直接让来娣自己领钱自己买不是更好,喜欢啥买啥?”蓝玉烟转向来娣,笑眯眯的挤了挤眼睛。 自己领钱? 来娣听了这话忽地想到什么? 自己在这个家,当牛做马,但是没有人会记她的好,还什么都没有。而到了吴根家却只要服侍他一个人,吴根是个残废,关起门来,谁知道自己是怎么服侍他的。 “好,我答应!”来娣面无表情的说道。 “真的?”吴根喜不自胜,想不到来娣竟然会同意。 “是,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得工资得交给我保管。” “当然,老公的钱当然得给老婆管。”到了我老吴家,那还不是我老吴家说了算。吴根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蓝玉烟看在眼里,不由的暗自摇头。 爱娣这两个鼠目寸光的,哪里会明白这个家要是少了来娣,那就真的是散了。 难道还指望着蓝仙娥来当家吗?蓝仙娥的一心想着嫁到县城当官太太,怎么可能管这几个拖油瓶。 算了,爱娣也有十三岁了,她若有能耐,也不会缺吃少穿!至于周桂琴和蓝福贵,这两个本来就是自作自受。 蓝玉烟掩下心思,这才说:“那现在我可以开门出去了吗?” 蓝仙娥摆摆手,说:“去吧,顺便把二叔公叫来,把来娣和吴根的事情定一定,吴根,你可是说了,要按照我们永安乡最高的规格娶来娣!” “放心吧,我吴根说话绝对算数!”吴根把胸脯拍的嗵嗵响,满口答应。 蓝家在世的最高长辈二叔公不一会被由孙子搀着来了,反正来娣自己答应的事情,办得非常顺利,不到半小时就敲定了聘金彩礼,连过门的日子都选定了。 说是来娣和吴根已经有事实关系,担心肚子里多块肉,怕是藏不住,所以中秋节之后就过门。 这个吴根还真敢找理由,搞得好像真是来娣和他睡了一样。 不过这些事蓝玉烟已经不关心了。 她回到厂里,帮着母亲将缝好的衣服剪去线头。 “玉烟,下个礼拜你就要去县里了,这个是妈用布头给你缝的书包,你看看合不合适!”刘香玉将一个用各色布料拼起来双肩包递给蓝玉烟。 蓝玉烟看了惊喜不已,“真好看,妈,您这颜色配的可真热闹!” 正是后世流行的撞色搭配。 当然刘香玉此时并不这样以为,“红配绿赛狗屁,你就别塞碜妈了!” “哪有,我是真心的夸妈呢,你不知道县城里人多车多,要是背个普通的书包,人家压根看不见我,可是有了这个书包,到哪都是最扎眼的,就是开车的看见我也得让一让,也没人敢偷,因为一拿出来就是知道我的。嘻嘻,多好啊!” “说的也是,你人小,到了初中肯定是最不起眼的,倒还真能让这书包帮你惹惹眼。” “嗯!”蓝玉烟开心的抱住书包。 刘香玉望着女儿,好一会,方说:“对了,你来娣姐怎么就跟吴根了,你,那天不是也去看了吗?发生什么事啊?” 蓝玉烟撇撇嘴,“我哪知道什么事啊,我一进院子,就看到二大娘和吴根伯,没穿衣服,就急忙转过身看住门了。” 刘香玉惊愕的瞪大眼睛,“什么。是桂琴嫂和吴根,那怎么把,来娣嫁过去了。” “好像是说二大娘已经有丈夫了,不能再嫁。” “那就把来娣糟蹋了,这蓝仙娥真的是太毒了!不行,我得找陈乡长主持公道。”刘香玉说着放下手里的活就要出门,蓝玉烟急忙拉住她。 “妈,你就别去了,来娣自己都说了,到了吴根家就不用下地干活也有好吃好穿,她乐意着呢!” 刘香玉依旧摇头,“好吃好穿,姑娘嫁人那可是一辈子的,怎么为了点吃穿就搭上一辈子呢。” 蓝玉烟却是不放手,“二叔公都已经找了媒人下聘了,你就用再管了吧。” 刘香玉转头看着蓝玉烟抓着自己的手,心下犯起了嘀咕。“玉烟,你以往是最讨厌吴根的,为什么这次却赞成来娣嫁他。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妈?” 知女莫若母,蓝玉烟心性纯良,绝对不会忍受这种不符合常理的婚配的。如果是以前,绝对第一时间通知陈国富,这一次竟然不声不响。 “妈,我有什么事瞒着你啊?” “来娣的事。”刘香玉肯定的说。 第161章玉烟也要上电视 “来娣关我什么事啊。”蓝玉烟嘟起嘴装无辜。 刘香玉表情凝重,语重心长的说:“玉烟,我知道你恨蓝大柱害死了你爸爸,但是来娣他们是无辜的,你不能……冤冤相报何时了,更不能牵连无辜啊。” 这个妈啊,骨子里还是改不了圣母心。 倒也无妨! 蓝玉烟握住母亲的手,撒娇着说:“妈,你想哪去了,我才是一个小孩子,哪有能耐害来娣啊。实在是,他们家的事吧,我怕我说出来你又觉得我一个小孩子家家,不知羞耻!” 刘香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蓝玉烟叹一口气。“实话告诉你吧,那天我听到来娣的叫声,就跑了过去,然后就看见二大娘和吴根光着身子。吴根说自己是个残废是个没用的人,是二大娘,她自己爬他身上的!” “这都什么污七八糟的!”刘香玉一听眉毛都竖起来了,这话果然不该是小孩子该传的。 蓝玉烟停了会,又说:“然后爱娣和仙娥姑姑就怕二大娘丢了全家的脸面,就要逼着来娣担下来,来娣呢,大概是觉得心寒吧,自己的亲姑姑亲妹妹都不护着自己,所以就答应了。” “来娣还说,过了门要管吴根的工资,当他的家。我就想来娣是不是想着,反正吴根是个残废,真过了门是谁欺负谁都不一定呢。所以就同意了吧。” “这样看来,来娣了有自己的打算。” “我倒是觉得来娣这样做没什么,亲妹妹和亲姑姑都不护自己了,那还不得自己给自己打算,吴根那德性,想想就恶心!”蓝玉烟嫌弃的皱起眉头。 “可怜了来娣一个好姑娘啊!”刘香玉无奈的摇了摇头。 想想蓝大柱那一家子曾经对自己的逼迫,要不是玉烟争气,可能现在不得不跟吴根过日子的就是自己。 那样的人家和吴根家比起来,确实也没什么孰好孰坏,都是狼窝! 原来来娣是对那个家彻底的心寒了,所以不顾一切的也要离开。哪怕是嫁给吴根那种人,不过吴根是个残废,来娣嫁过去确实吃不到什么苦头。 “虽然她自己是这么想的,但是这事是终生大事,我还是得找来娣谈谈。”刘香玉到底是个善心人,还是去找来娣了。 这一次来娣竟然铁了心,刘香玉苦口婆心的劝了会见没什么用,也就放弃了。交待几句要保护照顾好自己的话,终于放弃了劝说。 来娣坐在地头,看着离去的刘香玉,嘴边扯起一个苦笑。 想不到,在这个蓝家村,真正肯为自己着想的,还是过去一直被自家欺负的刘香玉。她觉得无比讽刺,又心痛。 算了,过好自己的日子吧! 来娣卷起裤管,回到田里,认真的拔起杂草。 就在离开学不到三天的时间,《对话》栏目摄制组的人来到了永安乡。 这倒出乎蓝玉烟的预料,原来以为答应上节目,少说也得等到十一的时候电视台才会来人,想到这么快。 不过看了节目组的流程单才明白,原来是想提前播出,吸引足够人气,再让刘香玉作为女性创业模范,参加省电视台国庆晚会。 这个安排就更加让人惊喜了。 蓝玉烟忙不迭的找到母亲,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刘香玉却苦着个脸,哀声叹气的说:“玉烟,妈哪会讲话啊,一开口那喇叭里传出来的声音把我自个都吓死了,那是我说的话吗?” “书上说了,人听自己说的话和别人听到的话声音是不一样的,你只是没有听过觉得稀奇而已。” “可是那声音也太难听了,瞧播音员说的多好听,字正腔圆,跟唱曲一样。” “所以人家是播音员,你是女老总啊!”蓝玉烟笑着抱住母亲的胳膊,撒娇的摇了摇,说:“妈,你去省电视台的时候可不可以带上我啊。” 刘香玉宠溺的点了下她的额头,“当然要带上你啊!让你去省城见见市面。” “不,我是说带我上节目!”蓝玉烟眨着星星眼说。 刘香玉皱了皱眉,“上节目,这电视台没有说要你去啊。” “你去说就好了嘛。”蓝玉烟继续撒娇。 话说这女儿太懂事了,撒娇是极少的。正因为不常有,刘香玉更加容易心软,却仍是不确定,“我说能管用吗?” “管用,你就说你紧张了,搂着闺女就不紧张了。” 刘香玉一听觉得也对,“这倒也是,妈搂着你就是搂着全世界,什么都不怕了!” “哦,我可以上电视了!”蓝玉烟兴高采烈的欢呼,这倒也平常的孩子没什么区别了。 刘香玉拍拍她的小脑袋,“好了,一会电视台的人还要来拍厂里呢,你先别去别处玩吧。” “嗯!” 电视台拍现场本来就是到处拍素材,母女俩刚刚亲密的在一起说话的样子,自然也入了镜头。 编导看着素材回放,摸着下颌,若有所思。“这个刘香玉确实不简单啊,你看她女儿天真活泼,根本没有父亲早逝的悲苦感,我觉得栏目的流程得改一改,除了拍她如何创业之外,还得再拍些她是怎么教养女儿的。” 摄影师跟着点头,“你一说我想起来了,这小姑娘听说期末考试做的是五年级的考卷,全部都是九十分以上,已经被县中学破格录取了。” “县中学,上初中!” “是啊,二年级的学生直接跳级上初中,那,那这比创业还要抓眼球啊。” “这怎么以前没听人说起过呢,差点就错过好料了,我这就去把节目单改一下!” 编导兴奋不已,神童这在哪个时代都是罕见的生物,尤其是在一个单亲家庭里。 蓝玉烟没有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倒是省了刘香玉的口舌。直接就定下了蓝玉烟跟着她一起上节目了。 节目录制时间定在开学一个星期,因为玉烟要上学,所以正式进演播厅录制的时间定在了星期六,这样玉烟只要请一天假,就可以省城来回。 出发的前一天,毛勇发竟然带着林昆到了永安乡。 原来是陈国富担心母女没见过大世面,担心到了省城照顾不了自己,所以特别请了毛勇发过来陪同。毛勇发则想着反正要过来收货,只是多耽误几天,便答应了。 倒是林昆,有些出乎大家的意料。 第162章玉烟对林昆起疑 林昆则笑哈哈的说:“我是个闲人,就沾毛总的光,来感受一番福西省的人文风光。” 他也确实如他说的那样,一到永安乡,便田间山林里的闲逛,还自制了鱼竿坐在水库边垂钓。 蓝玉烟觉得像林昆这种极具商业头脑的人,是绝对不会真的游山玩水,再说永安乡贫困,也着实没什么可游玩的。 估摸着是想借羽绒服厂的这股东风,在附近再开发什么产业。 蓝玉烟虽然有个成熟的灵魂,但是在经商方面确实还需要向这些大佬学习,所以一直暗中留意着林昆的动向。 她见着林昆又往养殖场后山走去,正琢磨着找个什么理由跟上,然后套点生意经。期许着能在大佬身后拣块肥肉。 突然看到路边丝瓜地里站着一个娇小的人儿,仔细一看竟然是蓝玉宁。她躲在丝瓜架后死死的看着林昆,眼神里满是仇恨与恐惧。 这么久过去了,林昆对羽绒服厂的帮助良多,且还将她从蓝大柱手中救下,按理该是她的恩人才是,为何这种眼神看林昆? 蓝玉烟见林昆走远了,这才走进丝瓜地,“玉宁!” 蓝玉宁正全神惯注的看着林昆离去的方向,完全没有料到会有人发现自己,吓的通身一个激凌。 “玉,玉烟!”她转过头惊恐的出声。 蓝玉烟拍拍她的肩膀,柔声说:“玉宁,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我,放学了我没什么事,就想来地里打些猪草。”她眼神闪烁,明显的言不由衷。 蓝玉烟也不戳穿,“打猪草啊,正好,养殖场里的猪也需要些,我们一起吧。最近我妈他们都忙着羽绒服厂的事,已经完全顾不上养殖场了。幸好杨管事他们能干!我也就随便帮点忙。” 永安乡如今三大产业,羽绒服厂、食品厂、养殖场。养殖场作为羽绒服厂和食品厂的根基,一定不能落下,所以蓝玉烟时不时来养殖场帮帮忙。 “玉烟,你晚上就要去省市吗?”蓝玉宁迟疑着问道。 “是啊,原本是想坐火车去的,但毛总来了,说开车去更方便。反正省城也就三百多公里,大半天就到了。”蓝玉烟揪下一株猪草放进蓝玉宁身边的篮子里,笑着说道。 蓝玉宁迟疑了下,小心翼翼的问:“那,昆叔和你们一起去吗?” “不知道啊,可能不会吧,听毛总说因为他要带我们去省城,所以就直接让昆叔带货回东市。” “那岂不是要好多天!”蓝玉宁小脸唰地惨白,声音都变了调。 “玉宁,你怎么了?”蓝玉烟疑惑不已,放下猪草,奇怪的问道。 “没,没什么!”蓝玉宁提起篮子,“那天不早了,我突然想起来,我晚饭还没有做,我先走了!” 说着竟不等玉烟回复,逃也似的跑了。 玉烟觉得奇怪极了,她看看玉宁离去的方向,又看看林昆离去的方向,浓浓的疑云笼罩在心头。 难道玉宁还是以为林昆是人贩子?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玉宁这么恐惧? 蓝玉烟有些纠结,她现在分身乏术,已经没有时间管蓝玉宁的事了,但是如果林昆真做了什么伤害玉宁的事,而自己明明有疑问却又不肯追根究底,最终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那样又太失道德。 “玉烟,你怎么站在这里啊?”林昆不知道何时转了回来,看到她笑眯眯的打招呼。 “昆叔!”蓝玉烟仔细的看了看林昆的表情。 他长相是有些吓人的,但是眼神温和干净,看不出半点罪恶。并且根据前世的记忆,林昆也不该是个恶人,也犯不着与一个小女孩过不去。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天不早了,估计你妈他们那边事情也谈完了,你们吃了饭也该上路了吧。”林昆往蓝家村看一眼说道。 眸光注意到水库边上的匆匆行走的蓝玉宁,嘴角划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蓝玉烟点头,“嗯,说是七点出发,到了省城刚好过了零点,到时住店可以半价!” 林昆听了却是摇头,“毛勇发这抠门的毛病,赚多少钱都改不了。其实出门在外,不必要算的那么仔细,人安全,不要太累,这样才有更多精力办正事。” 这一点蓝玉烟倒是赞同,但是大人们觉得住店太贵了,能省是省,所以她也没有反对, “昆叔说的有道理,不过反正坐私家车去,累得是司机,乘客还是可以休息的。反正我们都不晕车!” 林昆点点头,说:“那倒是,上次和你们去东市的那小姑娘,好像就晕车晕的挺厉害的。她要是去了,那你妈妈就得受累了!” 蓝玉烟心头一震,下意识抬头盯紧林昆的表情,自然的说:“这一次没有带她!” 林昆眉心微微的跳了下,似乎笑了下,“哦,那倒是省不少事了。” “昆叔,玉宁她可能是受了惊吓,所以还是有些怕您,您不要往心里去啊。”蓝玉烟仔细的看着林昆的表情,后者哈哈一笑,“我一个大人怎么可能跟小孩子计较!” 两人边说边往乡政府走,在经过乡小学的时候,她注意到林昆并没有往学校里面看。 蓝玉烟觉得这不太合理,正常来说,他们刚刚谈论过蓝玉宁,林昆肯定会往里看了一下,但是他却是目不斜视的走过了,这更像刻意的撇清关系。 蓝玉烟分身乏术,有心无力,临走时只好再三嘱托秦大娘和刘文清多关照蓝玉宁,不要让她落单。 秦大娘他们只当玉烟怕玉宁被蓝仙娥他们欺负,爽快的答应:“放心吧,我会照看好玉宁的,不会让她被那家人欺负的。” 夕阳沉入山头,整个天空被霞光染红,山头上霞飞满天,绚烂的无比壮丽。黑色的小车如精灵一般驶上盘山公路,就好像要驶进那片壮丽。 蓝玉宁站在路口,伸长了脖子,直到黑色的影子彻底的消失在山林之后,方失落的收回视线。 “玉宁,走吧!”秦大娘尽责的揽过蓝玉宁。 刘文清也走过来,好心的说道,“玉宁,你不要怕,这几天我都跟我哥住,你要是有事叫我一声就好了!” 林昆见状,笑一笑,说:“你们可真有意思,明明比玉烟更小,倒好像玉烟把玉宁托孤给你们一样。” 第163章飞上枝头变凤凰 秦大娘听见林昆这样说,忍不住八卦起来,“昆哥,您是不了情况啊。玉宁能有今天的日子可真托了玉烟丫头的福啊。要说玉宁这孩子也是苦啊……” 秦大娘噼哩啪啦便将蓝玉宁在原生家庭怎么受苦,又是怎么被刘香玉母女帮助着进了学堂,养活了自个,甚至去东市都放心不下要带着一起。然后又把蓝大柱那一家怎么忘恩负义,极品无耻的德行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 林昆听了不住的摇头,“哎呀,这样说来玉宁丫头还真是苦命啊。” “可不是嘛。虽说香玉以德抱怨一,一直照看她,但是你也瞧见了,香玉要忙厂,玉烟自己也是个孩子,怎么照顾得了她。只希望她能够成熟懂事,自个照顾自个吧。” 秦大娘说着,心疼的摸摸蓝玉宁的头发。 蓝玉宁则一声不吭,头垂的低低的。 不知道为何,在林昆面前,当被提起这些悲惨遭遇的时候,她有深深的自卑感,觉得更加不能在他面前抬起头来。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无地自容,糟糕透了。 林昆两手插在裤袋里,很是自然的说:“按你说的,其实她父亲会坐牢,母亲神智不清,家中也没有其他可靠的长辈,倒是可以找个条件好,又没有孩子的人家收养,这孩子模样周正,又勤快,应该会有很多家庭喜欢的。” “收养?”秦大娘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哦,亲生父母不像话,那就重新找个像话的父母,这样人家没孩子的也有了孩子,玉宁,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大娘去打听打听,给你找对合适的家庭。” 蓝玉宁声音弱弱的,说:“大娘,我觉得现在挺好的,你厂里不是还要赶工吗?我们快些回去吧,我帮你剪线头。” “哦,是哦,还有正事呢,那昆哥,你自个玩会,我先忙去了啊。”说着,秦大娘牵着蓝玉宁便急匆匆的走了。 秦大娘是个耳听八方眼观四路的机灵人,走了一段路忽地停了停说,“玉宁,你觉得昆哥怎么样?” “啊!”蓝玉宁吓了一跳,怔怔的看着秦大娘。 “我觉得啊,这个昆哥看你的眼神不太一样。”秦大娘微蹙了忧虑,仔细的想了想说道。 “秦大娘你不要胡说。”蓝玉宁略有些慌张的打断她的话。 秦大娘却不罢休,继续说:“我说的是认真的。你看昆哥和陈乡长年纪差不多,也没听说他有孩子,然后又救过你的命,和毛总也熟。然后他又特特的提起找人收养你,他还说找那条件没有孩子的,说的明显是他自己啊。你要是跟了昆哥,那不就是富人家的千金小姐,成天的车来车去,吃好的住好的,说不定跟电视里演的那样,还佣人服侍呢,多好的事啊……” “秦大娘,我是不会离开永安乡的!”蓝玉宁甩开秦大娘,大步的往前走。 “我可都是为你好啊。”秦大娘对着她的背影大喊。 蓝玉宁直接抬脚跑了起来。 若真有秦大娘说的那么好,还能轮到她这个苦命的娃吗?林昆不过是比吴根年轻些,长得周正些,其他都跟吴根没什么两样,一样的猥琐恶心。 “这孩子跑这么快,玉宁,你慢点啊,别摔着!”秦大娘关心的喊道。 “秦大娘,这玉宁怎么了?”后头的林昆走上前来,奇怪的问道。 “谁知道,我只不过提了一嘴,说要是能被昆哥你收养倒是福气的事,这孩子竟然拉了脸就跑了,真是小没良心的,我……”秦大娘说着尴尬的看一眼林昆,“昆哥,你不要介意啊,我也就这么一说,哪知道孩子反应这么大。” “秦大娘也觉得我收养蓝玉宁挺好的?”林昆竟然顺着她的意思说,秦大娘愣了一下,大张着嘴巴,“你真的要收养蓝玉宁啊?” “有何不可?”林昆耸一耸肩,理所当然的说道。 秦大娘觉得可能是自己多嘴多舌,让林昆不高兴了,所以故意拿话埋汰自己。 急忙讨好的说:“你估摸着也就三十来岁,又有事业,肯定有好些女人愿意嫁你,给你生儿育女,我……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秦大娘误会了,我是认真的。结婚固然不错,但是也很麻烦,至于生儿育女传宗接代,我兄姐妹众多,不差我一个。”林昆竟然十分认真的样子,这让秦大娘傻了好久。 她盯着林昆看了好一会,确定他态度诚恳,这才小心的问:“昆哥,你真的是想收养蓝玉宁啊?” “嗬,这又不是买东西,随缘!”林昆笑一笑,自顾的抬脚离开。 秦大娘站在原地凌乱了。 自己只不过是琢磨着乱说的,没有想到,还真有那么回事了,那是不是说蓝玉宁很有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啊。 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秦大娘想到这里,忙不迭地追上林昆,说了更多好话。 就在他们经过的农田里,暮色笼罩的农田里缓缓的立起一个瘦削的身影。正是蓝玉宁的三姐蓝爱娣,她不忿的丢掉从田里拔起的杂草。 往地上啐一口唾沫,骂道:“给有钱人当女儿,呸,忘本的东西!” 爱娣走到路边的水沟里,洗了洗脚往家走去,越想越觉得生气。 迎娣去打工了,从此天高皇帝远,再也不用受这一屋子的窝囊气;来娣也要嫁人,以后到了吴根家吃穿不用愁;蓝玉宁也被有钱人家看上,去给人当千金小姐;自己倒成了最可怜的那个,天都黑了还得在地里拔草…… 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了! 爱娣气鼓鼓的回到家里,一看屋子里冷锅冷灶,除了电视机的亮闪,哪哪都是黑的。 来娣一大早便和吴根进了县城,说是去扯新衣服了。蓝仙娥自然也就跟着去了,搞得她拔一下午的草,累的腰都直不起来,还连口热水都喝不上。 想想那时在羽绒服厂上班,虽然干起活来也没有停,但是厂里面茶水不断,到了点就开饭,一群女孩子有说有笑,累也开心。而现在…… 爱娣抓起锅铲狂躁的砸到角落里。 不行,绝不能再过这样的日子。 爱娣打了冷水快速的冲了个澡,洗了头,换上干净衣服便朝羽绒服厂走去。 羽绒服最近是24小时三班倒的赶工,因此到了夜里也依旧机器声不停,听着很是热闹。 她在门口听了一会,琢磨着到了里面该怎么说,找谁说? 她毕竟才十三岁,虽然气性大,但是脸皮还是包了些,很担心到了里面会被别人奚落,更担心开了口也还是被拒绝。 “什么人,站那做什么?”黑暗中一个严厉的声音突地响了起来。 爱娣转头一眼就看到光光的脑袋,正是林昆。 她想到先前他和秦大娘在路上说的话,心下一动,若是被收养的是自己,不是玉宁,那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不就是自己了? 第164章美梦被雨浇 一有这个念头,爱娣看林昆的眼神便热切了起来,扭捏的压低嗓子说:“我是玉宁的三姐,爱娣!” “玉宁的三姐?”林昆好似将这几个字放在唇齿间慢慢碾磨,细细品味一般,慢条斯理的说道。 “是,我叫蓝爱娣,今年十三岁,我,我,我其实也挺勤快的!” 爱娣仰头望着林昆。他个子和蓝大柱差不多高,但是更为挺拔,看起来便多了几分英武之气,就像横公庙门口的关公神像一样,很是威武霸气。 她还记得他开来的小车,是一辆深红色的轿车,红的就像秋天的山楂果一样。长得又好,又有钱,若是有这样的人给自己当爸爸。那她再也不用担心受欺负了。 爱娣不由的想得痴了,眼神里露出痴迷的神情。 “那你,是想来厂里做工?”林昆突然出声。 “啊?”爱娣愣了下,方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顿觉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虽然她也想进厂做工,但是现在更想做林昆的女儿。 “是,我,我姐要出嫁了,我姑可能也要调县里,我爸……不在家,我妈呢脑子有些不清楚,只知道顾着我弟弟,所以,我,只能找点活干,想办法养活自己!” 爱娣弯起唇,学着电视里那些漂亮的女孩子,露出一个自认为完美的笑说道。 殊不知,此时她站在门外的背光处,门内的灯光只能照到她的上半张脸,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再加上长期营养不良,凹陷的瘦脸,弯唇一笑,就跟恐怖片里的落水鬼一样,渗的人头皮发麻。 “哦,秦大娘在里面呢,你去找她说吧。”林昆没什么谈话兴趣,转头便要走人。 “昆,昆叔!”爱娣见他要走,急忙叫住他。 “有事?”林昆微偏了偏头,客套的问。 爱娣脑子飞快的转了下,说:“听说你救过玉宁,我,家里事多,一直没有机会谢谢您,那个,要是不嫌弃的话,明天中午,来我家吃饭。成吗?我手艺不算好,好歹表个心意。” “去你家吃饭?”林昆似乎来了心致,转回身来。 爱娣急忙点头,“对!我们家条件不好,粗茶淡饭的,希望昆叔,不要嫌弃!” “怎么会?”林昆客气的笑笑,“那玉宁知道你要请我吃饭吗?” 提起蓝玉宁,爱娣明显有些不高兴,但是也没有表露出来,继续笑着说:“她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的,玉宁手艺也不错,到时让她也给您露一手。” “好,那我明天早上给你们钓几条鱼,中午就吃全鱼宴。”林昆笑笑,潇洒的走开。 爱娣两手欣喜的握在胸前,忍不住眉开眼笑,“太好了!昆叔,那明天见!” 林昆挥一挥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爱娣兴奋不已,也不去找秦大娘了,飞奔回家,开始收拾屋子。 吴根住进来之后,这个屋子就整得乌烟障气的,来娣也没有收拾。为了给林昆留下美好的印象,她连夜拆洗了所有的被子,桌布,帘帐,将院子里挂的满满的,风一吹,在黑夜里就跟招魂幡一样。爱娣却是心情极好,搬了个竹椅躺在院子里直接睡下了。 想象着空阔的院子,变成了电视里那些有钱人家的大房子。房间里摆满了精致奢华的家具,还有漂亮的裙子,自己则像个公主一样被人伺候着。 睁开眼睛就有漂亮的衣服穿,就有可口的饭菜。他们要是伺候的不满意,自己就可以眉毛一竖,想骂就骂,想打他们一顿也不敢吭气,就跟好蓝大柱打招娣一样。 想想那日子就是神仙过的。 爱娣便在这美好的想象中睡着了,半夜里却突然下起了大雨,淋得她透心凉,爱娣惦记着未来的美好生活,顾不得身上被淋湿了,先急着收起东西,待好不容易将晾晒的东西移到走廊上,自己已经淋成了落汤鸡。 山村昼夜温差大,又下一场大雨,顿时冷的爱娣直打哆嗦。可是她把所有的衣服都洗了,也没有多余的换,只好穿着个背心短裤缩到灶间里,点了根柴,借着微弱的火小心的烘烤着衣服。 她背靠着灶堂,蜷着手脚,冷的瑟瑟发抖,不知不觉昏睡了过去。 “三姐,三姐……”迷迷糊糊中,爱娣好像听到有人叫自己,微微的睁开眼睛,竟然是蓝玉宁。 “招娣,你回来了。”爱娣刚想起身,才发现头痛的厉害,两腿也酸软的站不起来。 “三姐你发烧了。”蓝玉宁伸手摸了下她发挥烫的跟熟鸭子一样。 “我没事,我,玉宁,你来的正好,我答应了请昆叔中午来吃饭,我们,快去把菜准备起来……”爱娣仍是不放弃她对未来美好生活的追求,强撑着站起来要继续煮饭,却是体力不支倒在了蓝玉宁身上。 “准备什么啊,你都烧成这样了,还吃饭。”蓝玉宁皱起眉头。 一大早林昆就告诉她说,爱娣要请他到家里吃饭,作为答谢他对自己的救命之恩。蓝玉宁没有跟林昆说什么,却是一刻不停的跑回来问爱娣,没想到她还真的是在准备。 “我先扶你去床上躺着吧。” “床上躺不了,我把铺盖都洗了。” “洗了?你没听天气预报吗,这几天一会出太阳一会下雨的,你洗了……你该不会是这样才淋病的吧?”蓝玉宁往走廊上看,难怪大清早的就挂了那么多床单衣服,原来是爱娣连夜洗的。 “招呼贵客总要把屋子收拾干净些吧,这段时间家里被吴根整得乱七八糟的,招娣,你不要管我,你去把被子那些挪到院子里去,趁着有太阳赶紧晒晒。” “三姐,你这是干什么呀,林昆,他根本就没有救过我,有什么好谢的!” 蓝玉宁看到亲姐姐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着去谢什么救命恩人,以为亲姐是发自肺腑的疼爱自己,一着急,便喊出了真相。 “你说什么,他没有救你,那大家为什么都说是他救的你。”爱娣震惊不已,连烧糊的脑子都感觉清醒了。 她定定的望着蓝玉宁,心里面却又隐隐有些高兴。 其实她是有些嫉妒蓝玉宁被林昆救的,若不是有这层关系,林昆也不会想着收养蓝玉宁,若是没有救蓝玉宁,那自己和蓝玉宁在林昆眼里就没什么区别了。 第165章爱娣请客 蓝玉宁突然意识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忙改口说,“救我的人是陆鸣远,是他让他爷爷找了警察,才找到劫走我的人贩子的。林昆,不过就是赶巧,拣了个恩人当罢了。” 爱娣拧一把玉宁,恨恨的说:“你这死妮子,怎么叫拣了个恩人当罢了,这样说来,他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啊,还是他把你从人贩子手里带回来的呀,别说了,赶紧去收拾。” 蓝玉宁见爱娣坚持,只好隧了她的意,“好吧,那我就去收拾,你先坐会,我去给你找点退烧药。” “行了,别管我了,别怠慢了恩人才行!” 蓝玉宁去到村里的赤脚医生那里拿了些退烧药给爱娣吃,便开始不情不愿的忙活起来。 爱娣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看着蓝玉宁,“招娣,你是不是不喜欢林昆。” “跟我没关系的人,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我是说,爸被关了,妈也不管我们,我们这样小。你有没有想过,另外找个父母啊。”蓝爱娣犹豫着问道。 蓝玉宁心里一惊,“你胡说什么。” “你不想和有钱人过好日子,像玉烟那样。大家都说,陈乡长看上九婶,就因为这样陈乡长才帮她开羽绒服厂,玉烟才能够过上现在的好日子,你就不想也有一个像陈乡长那样的爸爸。”蓝爱娣带着蛊惑性的问道。 蓝玉宁一直将刘香玉当亲妈,听到爱娣这话,当即沉下脸,怒道:“三姐,你胡说什么,陈乡长和九婶清清白白的,你不要听村里人瞎说。” “知道你跟他们亲,好了,我不说他们的关系,我就问你,陈乡长这样的人给你当爹,你愿意吗?” “不愿意。我现在什么爹都不想要,我能养活自己,也有书读,好了,菜洗好了,一会你退了烧自己炒吧,我学校里还有活没干完,先走了!”蓝玉宁放下洗菜篮子,转身就要走人。 爱娣岂能让她离开。 她问她愿不愿意就是希望一会和林昆提起,她才能够顺理成章的代替蓝玉宁被收养。 “不愿意就不愿意嘛,发什么脾气。一顿谢谢人家的饭还是请的。”爱娣将她拉回来,摁在椅子上坐下。然后抹了抹汗浸浸的额头,“我现在人精神些了,我去烧饭,你一会见到人来了,客气些。” 蓝玉宁听到她这样说,才终于安心坐下来。 临近饭点,林昆竟真的来到吃饭了,还带了周副乡长和秦大娘一起。蓝玉宁看到他不是一个人,心下的松一气。 蓝大柱早些年混得开,是村子里第一个建新房,第一个买电视机的,因此屋子盖的十分敞亮,家私物什也样样齐全。还专门僻出个房间当饭厅,在农村看来,那是相当的讲究了。 “昆叔,周伯伯,秦大娘,几位请里面坐吧,一点粗茶淡饭不要嫌弃!”爱娣跟着玉烟的叫法,将几位请进饭厅。 林昆倒是客气,坐在了进门左边的位置,将正位留给周副乡长,周副乡长免不了和他一番推让,林昆直接说:“与其我两让来让去,倒不如让主人家来坐好了,玉宁,过来,坐这里。” “我锅里还有两个菜要炒,不用了!”蓝玉宁想也不想的拒绝。 “那我陪昆叔和周伯伯坐吧。”爱娣没有进过学堂,也根本不懂待客之道,走过去一屁股坐下。 蓝福贵是不可能安生坐下吃饭的,蓝玉宁拿了个大碗装了饭菜交给周桂琴,周桂琴便追着蓝福贵喂饭去了。 爱娣在干农活方面不太行,吃上却还知道些讲究。一桌菜竟然也做的有模有样,席间则学了村上办喜酒时大人们的样子,挨个的敬酒。 “三姐,你早先才发了烧,还是不要喝酒了。”蓝玉宁小声的提醒。 “你这妮子,昆叔救了你,怎么能敷衍了事过了呢。你自己不喝酒,那我这个做姐只能舍命陪,陪君子啊,来,昆叔,这是我爸放了好些年舍不得喝的老花雕,可好喝了呢!”说着,就又将林昆的杯子注满。 林昆微微笑,不拒绝,但是也不像爱娣那样喝的爽快,只是放在唇边抿了抿,虽然笑容满面,但是敷衍之意也十分明显。 蓝玉宁看到林昆这样,就觉得他根本不是诚心想来吃饭,只是装模作样,像个施恩者一样,来看自己的笑话。 “三姐,你少喝点!”蓝玉宁嘱咐一句便走了出去,接过周桂琴手里的碗,有一勺没一勺的给蓝福贵喂饭。 蓝家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好的伙食,周桂琴一见有人给宝贝儿子喂饭,忙地上桌吃起来。 周桂琴一上桌,整个画风都变了。只见她筷子伸的飞起,狼吞虎咽。 也不管别人还吃不吃,沾着饭粒的筷子不时在菜里搅,翻着翻着,还抬起头来,嘴里包着饭菜,傻笑着说:“吃啊,吃啊……” 然后继续埋头大吃,发出吧唧吧唧的咀嚼声,令人倒足胃口。就是同为农村大妈的秦大娘都觉得不忍直视。 这哪叫人吃得下啊! 秦大娘放下筷子,满是歉意的说:“昆哥,不要见怪,玉宁妈她,前些时间掉到井里,烧坏了脑子,脑子有些拎不清!” 秦大娘说着摇头苦笑了下,又说:“说起来都是做父母的不是,受苦的却是孩子们。这一家子原来也算是十里八乡数得上号的人家,现在整得七零八落。老大十八岁没满就给嫁了老头,老二十五岁多就出门打工,现在倒要个黄毛丫头当家,照顾一家老小。” 秦大娘这话明显是想说蓝玉宁不容易。 爱娣却极顺溜的接过话头,伤心的抹起眼泪,“秦大娘,你别说了,这都是我们的命,怪我们投胎没选好人家,才投生在这样的人家。好在,不是还有你们照看着嘛,这日子总算不太难过。来,昆叔,周伯伯,秦大娘,我敬你们!” 爱娣一仰头就把小半碗花雕喝进肚子里,直辣的眼泪横流。 借着酒劲,她泪流满面,哭着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以前我还说玉宁不回家,没有良心,可是现在想想,她也是没有办法。换作谁,愿意守着这样的家过呢。可是,说不回就能不回吗?只要还在永安乡,就免不了要为这个家操心劳力!” 爱娣望向门外,玉宁刚好将一勺饭喂进福贵嘴里,不想福贵一吃进去就吐出来,喷得蓝玉宁满脸都是。 第166章可怜的一家子 蓝玉宁还来不及训斥,蓝福贵抢过碗就把饭碗扣在了蓝玉宁头上,还得意的边跳边笑,说:“招娣挨打坯,碗罩你头上就跟狗屎一样,哈哈哈,狗屎一样……” 蓝福贵哈哈大笑,周桂琴转头看到了,也跟着笑起来。好像蓝福贵做了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一样。 蓝玉宁除了一开始绷了绷脸,就再没半点表情。她拿下碗,走到水池边,自顾清理头上的饭菜。 蓝福贵觉得还不够尽兴,竟然又追到水池边,抓起通水的竹杆,就朝蓝玉宁身上淋去,边淋边喊:“招娣挨打坯!” “这福贵太不像话了!”秦大娘看不下去,起身就要去拦!不想周桂琴腾地站起来,怒气冲冲的挡住秦大娘。 “周桂琴,你儿子在欺负玉宁,你瞎啊不知道阻止!”秦大娘也是个爆脾气,便要推开周桂琴,不想周桂琴竟然发起狠来,一头撞上秦大娘的肚子,然后转身飞奔到水池边,将蓝福贵宝贝一样的抱在怀里。 周副乡长啪地放下筷子,官威一摆,说:“这什么情况,一直都是她那儿子在欺负别人啊,这倒像是人家要打她我儿子似的!有这样当妈的嘛!” 秦大娘摇头叹息,“他们家就是这样的,儿子是个宝,女儿连草都不如。” “我看她那儿子才草都不如,女儿好歹知道人情世故,知道知恩图报,这娘俩,就是个傻缺,大恩人坐在这,就顾着自己吃!”周副乡长先前看见周桂琴的吃相就窝了火,这会一气发出来。 “周伯伯,你就别说了,要不然一会你们和玉宁都走了,挨打的就是我,我……”爱娣抬胳膊抹泪,袖子滑下来,露出胳膊上的淤青。 “爱娣,这是你妈打的?”秦大娘焦急的问道。 爱娣摇头,“不是,只要不惹福贵,我妈现在倒是不打人。是,是我姑姑打的!” “仙娥!” 爱娣可怜巴巴的点头。 “这一家都是些什么人哪!”秦大娘忿忿不平的摇头。 说着,转头看向一直静坐不语,稳如泰山的林昆,扯出个笑,小心的说:“昆哥,你先前不是说想收养个孩子吗?你看,玉宁这两孩子,也真是可怜,你要是……当然这个事情也要看缘份!” “收养什么孩子?”周副乡长奇怪的出声。 “昆哥不是先前救过玉宁嘛,觉得她挺不错的,刚好昆哥也没有孩子,所以就想收养她!” “我不会离开永安乡!”蓝玉宁洗掉头上的污渍,走进来声音冷硬说道。 “知道你不舍得大家伙,可是孩子啊,大娘也是为了你好啊,你才十岁,在学校里虽然可以帮忙,但是不能呆一辈子啊。再者说了,你这……也不知道还能折腾出什么事来。”秦大娘指了指门外抱着蓝福贵不停哄的周桂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蓝玉宁却只有一句话,“我不会离开永安乡!” 林昆是什么人,她心里清楚,绝不会明知是火坑还往里头跳。 蓝玉宁匆匆说一句,我先走了,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家门。 “这孩子,可真是的……”秦大娘尴尬的转向林昆,“对不住啊,昆哥,这孩子不识好歹。” “秦大娘,昆叔,你真的想收养玉宁吗?”爱娣小心翼翼的问道。 “剃头担子一头热!”林昆耸了耸肩,站也起来,“多谢爱娣姑娘的款待,林某吃饱了!” 这是要走的意思。 爱娣一下急了,赶紧拉住他,“昆叔,您再吃点,这菜都没有动呢。” “林某吃的很饱,谢谢!”林昆坚持着要离开。 爱娣着急的说:“昆叔,你是不是在生玉宁的气,我知道她不识好歹,有您这样的好的养父不要,是她有眼无珠,您不要怪她,我,我,如果您不嫌弃,您收养我吧,我,比玉宁大三岁,还可以吃您三年饭!” “爱娣!?”秦大娘和周副乡长都讶异的看着她。 爱娣深吸一口,“是,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是真的被打怕了,我不像大姐那么能干,也没有迎娣有主见,更没有玉宁那么好运气,有九婶护着,我,我在这个家里一直跟透明人一样。我真的不想再挨打了,呜呜……” 她呜呜的哭起来,“昆叔,你就可怜可怜我,带我走吧,只要能带我离开这里,不管做什么都可以,我给你做饭,给你洗衣服,给你收拾家里,只要你给我一个安稳的落脚地,我当牛做马报答你,呜呜……” 周副乡长看“你要是家里日子过不下去,可以去羽绒服厂,或者食品厂上工啊。你都快是大姑娘了,总能养活自己。” “我倒是想去啊,可是我妈死活不肯搬,我没脸去啊,我一去大家都说就是因为我和我妈,害得厂子不能扩建,害得那么多人每天要爬十几里山路,我,没脸啊……” 刚刚爱娣说自己挨打受苦还有些矫情,毕竟那些主要是发生在招娣身上,但是被羽绒服厂确是事实,她也是真的因为这样才越过越惨。 秦大娘听说过这些事,很是同情,“这个事情我也知道,也怪不得大家伙生气,爱娣啊,唉,可惜你年龄太小,个子又不高,要不然也可以出去打工。” “算了,我就这命,就让我在家苦死算了。”爱娣哭的伤心欲绝。 林昆转眸看向饭桌,“爱娣饭倒是做的不错,手脚也勤快,人也机灵……” “昆叔,你可以带我走了?”爱娣嗅到一丝希望,迫不及待的问道。 “带你走可以,但是……”林昆有些犹豫。 爱娣急切的说:“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林昆挑一挑眉,笑了笑,“我能让你做什么,只是正好我有几个朋友忙着做生意,家务没人做,要是你愿意,我可以介绍你给他们当保姆。” “当保姆?”秦大娘对这个词有些陌生。 周副乡长解释:“就是给有钱人家洗衣做饭,管吃管住,工资按月领。” “那,那也挺好的,只要能有片安稳的落脚地,我就满足了。”爱娣心中说不出的失望。 凭什么玉宁去就是给林昆当女儿,自己去却还是伺候人。但是只要能接近林昆,只要自己表现好,总能打动林昆。说不定到时侯保姆就变千金小姐了。 蓝爱娣想到些,犹豫着说:“只是,我人生地不熟,我怕,昆叔,我,我可以给您当保姆吗?” 蓝爱娣满是期待的看着林昆。后者目露深思,仔细的打量着蓝爱娣。 第167章单身汉才需要保姆 她的长相实在是比蓝玉宁差远了,脑子又不灵光,急功近利,这种人怎么可能收为养女,当保姆都嫌寒碜。 “我单身汉一个,不需要保姆。”林昆淡淡的出声。 爱娣抓住一切机会卖力的推销自己,急忙说:“单身汉才需要啊,您忙完了回家,冷锅冷灶,家里也没有人收拾,要是有保姆,不就啥也不愁了,我很勤快的,你看我家,都是我收拾的!” 都这样上赶子了,若是不答应岂不太不给永安乡人面子?显得自己很没风度? 林昆看了她一会,好似思索良久,点头,“也行,只是我大多数不在家,你一个人呆着别害怕就成。” “我胆子很大的,谢昆叔。” “行吧,那等装完货,就跟我一起走吧。” “谢昆叔,我这就去收拾东西!”爱娣破啼为笑,兴高采烈的招呼大家继续吃。 林昆依旧淡淡的,神情从容淡定略带疏离。 等众人离去之后,爱娣就忙不迭地收拾起来。 收拾来收拾去,发现自己没有一样带得出去的东西。最后狠一狠心,进了蓝仙娥的房间。 反正林昆的车明天一早就走了,蓝仙娥去了县里,却要到后天才回来,等她发现自己的东西不见了想找自己要回来也没有时间。 爱娣这样一想,拿了个干净米袋子就开始装,也不管蓝仙娥的衣服她能不能穿得,看着喜欢的就往袋里丢。 从穿到吃到用,凡是觉得能用得上的都给装上了,直把米袋子装的塞不下方才罢休。 爱娣担心到手的好事飞了,所以刻意没有去跟蓝玉宁说,直到第二天早上,要发车时,蓝玉宁才听说爱娣要和林昆走。 蓝玉宁一听说这个事整个人都不好了,火急火燎的找到林昆,大声而不客气的说:“林昆,你把我三姐弄哪去了!” 林昆斜靠在车门上,丢掉手里的香烟,轻笑一声,说:“当然是去她梦寐以求的地方!” 他来来不把蓝玉宁当普通小孩子,说话也就相当随意。 “你胡说,你是个人贩子,我不许你带走我三姐!”蓝玉宁坚起眉毛,揪紧了林昆的衣服不放。 林昆似笑非笑,语气嘲讽的说:“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你三姐的,只可惜当你三姐知道可以替代你被有钱人收养时,可是眼都不带眨一下就同意了。” “你胡说,我三姐不是那种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三姐比你更聪明!”林昆抬起未被抓着的那只手,拍拍蓝玉宁的发顶,“你要是担心你三姐,可以一起跟我走啊。” “你是个骗子!我才不会上你的当!”蓝玉宁自以为知道林昆的底细,所以并不惧他。 “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出发了!”林昆说着便冲身后的大货车打了个手势,矮身便要坐进车里。 蓝玉宁急忙摁住车门,“不许走!” “小妹妹,你莫不是真舍不得我,想要跟我一起走?”林昆凑近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蓝玉宁心里一害怕,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蓝爱娣从货车里探出头来,看到蓝玉宁靠着车门边,林昆则一副神情愉悦的样子,不由的心生酸意。不悦的皱起眉头,“招娣,货车就要出发了,你不要耽误昆叔的正事。” 蓝玉宁一听爱娣,急忙转头,哭着说:“三姐,你不要走!” 蓝爱娣跳下车,将蓝玉宁拉开,说:“招娣,你不要为姐担心,姐会赚大钱,回来给你买新衣服啊,乖,赶紧让昆叔上车。” “三姐,你不要被林昆骗了,他不是好人,你不要跟他走!” 蓝爱娣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敢情只能你去给有钱人家当养女,我连当个保姆都不行了。 爱娣不悦的推开蓝玉宁,“你个死孩子,忘恩负义,昆叔怎么会是坏人,你怎么不说毛总是坏人了呢,他们都是我们永安乡的大恩人,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 蓝爱娣推开蓝玉宁,并热情的帮林昆打开车门。 蓝玉宁还想辩解,不想旁边羽绒服厂的工人也说:“是啊,怎么说话的,怎么能说昆哥是坏人呢!” 羽绒服厂的工人也跟着指责起蓝玉宁。 林昆淡定的坐进去,并说:“货车上颠簸,你跟我一起坐小车吧。” “好,谢昆叔!”蓝爱娣喜滋滋的贴着林昆坐下。 蓝玉宁知道不论自己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反而会成为罪人。再者爱娣是当着众人的面跟着林昆走的,料想林昆再大胆,也不敢把人卖了。 蓝玉宁便不再说什么,看着蓝爱娣跟着林昆走了。 “唉,你这孩子也是轴性子,多好的事啊,要不然跟着昆哥去城里享福的人就是你。”秦大娘过来揽住蓝玉宁的肩,不无遗憾的说道。 蓝玉宁却只是笑笑,转身回了学校。 林昆再有钱,那也是可以当爹的老男人,怎么跟鸣远哥哥比。想起那日到了医院之后,陆鸣远守在病床前,对自己温柔关爱的样子,蓝玉宁的心都要被暖化了。 鸣远哥哥,玉烟可以做到的,玉宁一定也可以做到! 我一定可以摆脱这些厄运,成为优秀的自己,像九婶那样成为模范。到时侯,我就可以光名正大的和你做朋友。 我一定可以的! 蓝玉宁在心中暗下决心。 她回到刻意,拿出衣箱底那张写着法文地址的信纸,久久的看着。 “鸣远哥哥,到那时,你还会记得我吗?”蓝玉宁凝视着信纸许久,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拿出一张信纸认真的写起信来。 经过东市的事,她知道陆鸣远最关心的是玉烟,所以信中的内容全部围绕着羽绒服厂,围绕着玉烟,到了末尾才弱弱的提一下自己,表达对他的崇拜与思念。 福西省城,经过一天的休整,在毛勇发和陈国富的陪同下,刘香玉牵着玉烟,容光焕发的走进演播厅。 他们穿着电视台专门为他们准备的服装。 刘香玉一身天蓝色套装,端庄大方不失女企业家的稳重,玉烟则是一身白底碎花连衣裙,头上用同色的布带扎着蝴蝶结,清新可爱的像小公主。 这个时代电视机极为稀罕,没有一定家底的人根本买不起。人们的娱乐活动又少,平素下了班大多会聚在电视机前。只要自己寻着机会在电视机揭开父亲的冤枉,那么一定会被引起领导们的关注,就一定可以还父亲清白。 蓝玉烟暗下决心,神情更加乖巧可爱。 第168章朱大娘大闹演播厅 陈国富作为特邀嘉宾也是西装革履,十分精神。 刘香玉虽然有些紧张,但是一看女儿都这么镇定,自己这个当妈的也不能拖了后腿,便也强压着激动的心情沉稳下来。 三人大方落座,谈吐得体,比那见惯大场面的城里人还要稳妥,使得录制非常顺利。 工作人员先前还担心乡下人会失礼,却没有想到如此顺利,对他们更加的满意。 临近尾声之际,主持人免不了将刘香玉夸赞一番,话锋一转又说:“都说子女是父母的一面镜子,小玉烟如此乖巧聪明,不如也跟大家讲几句话吧。” 蓝玉烟对着镜头甜甜一笑,说:“我想告诉天上的爸爸,我和妈妈永远爱你,我们也会努力的生活,越来越好!” “太棒了,小朋友都懂得,逝者已矣,生者应重拾生活的信心,勇敢上前。也希望电视机前遇到挫折的朋友们,要向刘香玉女士学习。好了,感谢本期嘉宾刘香玉以及她的女儿,和优秀的合作伙伴,本期节目到此结束,观众朋友,下期再见……” 主持人话刚说完,台下忽地扔上一只鞋子,正正好砸掉了主持人手中的话筒。 一个健壮的中年妇女冲上来,拣起话筒就说:“放屁放屁,全是放屁,刘香玉,你老公害死了我女儿,我跟你们没完!” “朱大娘!”刘香玉惊讶不已,急忙站起来,想要抢回话筒。 “怎么模范当上瘾了,怕我戳穿你们的真面目吗?刘香玉,这才过去多久啊,你就敢在这里往脸上贴金了,老天爷啊,为什么对恶人就没有惩罚啊!”朱大娘无比激动的叫道。 “为什么蓝建国害得我女儿惨死,他的老婆孩子还能过得逍遥快活,就剩我一个老太婆孤苦伶仃啊。老天爷啊,你不公平啊!” 朱大娘本就是不嫌事大的泼辣性子,索性站到镜头前,没形没状的哭嚎起来。 这个时代的观众不像后世那般可以买票。大多是电视台特邀前来的企事业单位员工,虽然大多是普通工人,但也都是有文化的工人阶级。 看到台上这样闹将起来,并不像市场小民那样议论纷纷吵闹不休,但也好奇的伸长脖子往台上看,并不想错过突如其来的好戏。 电视台工作人员短暂错愕之后,便要上台拉走朱大娘。 朱大娘却撒起泼来,怎么也不肯下去。 主持人只好劝道:“大娘,这里是电视台,你有什么冤屈应该找警察。在电视台里闹是没有用的。” “找警察就有用吗?警察会抓他们两个吗,不会啊,人家现在是模范啊,捧着还来不及,谁会抓他们啊。”朱大娘抱牢了舞台上的沙发,死也不肯下台。 “你这样闹是没有用的,扰乱电视台的工作,我们一样可以报警。”主持人语气严肃几分,隐含威胁。 能上节目的嘉宾都是经过重重审查,故而主持人非常了解刘香玉母女的情况。也明白正因为她过去不堪的经历,才能起到今昔强烈的对比,成为新一代创业者的模范作用。 所以,朱大娘这样胡闹,并不能对刘香玉母女造成实质的伤害,也改变不了政府对母女俩的推崇。只会让电视台难做,那么电视台为了维护正常的工作秩序,只能报警让警察带走朱大娘。 朱大娘却是不服气,两眼一瞪,蛮横的说:“报警啊,抓了我去啊,我倒要看看还有没有王法,他杀人犯罪的人可以当模范,我这家破人亡的老婆子还得蹲班房,还有没有天理!” 主持人:“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就算刘香玉的丈夫犯过罪,她的丈夫也受到了应有惩罚。刘香玉母女却未做伤天害理的事,就因为有一个品行有缺的亲属,他们就要一辈子不得安宁吗?你这样太不讲道理。” “道理?你跟我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大妈讲道理。好,那我就跟你讲讲道理。” 朱大娘站起来,痛心疾首的说:“我辛苦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省吃俭用供她上学,好不容易盼着她毕业,却放着县城里的好工作不要,偏要往那穷山沟里跑。” “我的女儿啊,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妈劝啊,那蓝建国明明是有妻有女的,你怎地就想不开要随他去好穷沟沟啊。女儿啊,你让妈怎么办啊,呜呜……” 朱大娘坐在地上,抱着沙发边哭边喊。 她虽然哭的没有章法,言语混乱,但是众人却听出来这受害的朱老师本已经分配到县城里工作,却因为蓝建国主动要求去永安乡。最后还被蓝建国杀害。 案情虽然明了,但是逻辑却有不通。 既然是朱小云奔着蓝建国去的,蓝建国又为什么要害朱小云。若真是郎有情妾有意,私下勾掿着,或者索性离了原配娶了朱小云不就成了。 完全没必要痛下杀手! 主持人拧紧了眉头,不由的疑惑道:“大娘,你这话是说你女儿喜欢蓝建国?” 朱大娘听闻不屑的啐一口,“我呸,都是那蓝建国吃着锅里的瞧着碗里的,骗得我女儿鬼迷心窍。” “大娘,你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什么你女儿蓝建国骗你女儿,又是什么死无全尸。我看过案卷,根本就没有你说的这些情况。” 陈国富思虑再三,不解的说道。 “我领回来的尸身就是没有全尸的,她,她的下体被人生生的剜掉了。”朱大娘说到这里,再忍不住悲痛号陶大哭起来。 “什么!?”刘香玉惊惧的后退三尺,若不是蓝玉烟及时扶住她,显些站不住。 朱大娘怒目一转,指着刘香玉痛骂,“都是蓝建国,他污了我女儿还不算,还这样损毁她的身子。他禽兽不如!” 刘香玉极力的摇头,忽地想到什么似的,“不对,不对,朱大娘,我亲眼看过朱老师的身体,她身上没有外伤。刘老师也可以证明,我们都亲眼看到。司法所把她抬走的时候,身上一点血也没有,如果按你说的,被剜去一大块肉肯定会流好多血。” “你不要在这里狡辩,剜那么一大块肉,怎么可能没有血?”朱大娘愤恨的说道。 “朱老师的致命伤是窒息,是凶手掐死了她,我到现场的时候就看到她躺在那里,根本没有血。”刘香玉肯定的说道。 陈国富却是皱着眉头,目露深思道,“不对啊,我看过卷宗,上面写着朱小云尸身确有残缺,怎么可能没有外伤?刘香玉,你确定案发现场没有大量血迹。” 第169章青天大老爷 “没有。陈乡长,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亲眼所见,当时出事的猪圈因为过节才杀了一头猪,猪圈也重新清新过,若有大量血迹定会十分醒目,这一点刘文正老师可以做证。” “刘文正?卷宗里并没有他的证人证词。”陈国富仔细的回忆了下案卷里的文件,确实没有刘文正的供词,“刘文正是学校的老师,即便放假他不在校,也不可能不录他的口供啊。” 陈国富说着,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更加疑惑。 “他是和我最先到现场的,不可能没有他的证词。司法所的人还找我们问过话。只是我丈夫的这个案子断案的十分快,而我当时伤心过度,又忙要照看女儿,没有却追究其他。也许是有人遗漏了他的口供。”刘香玉想了想,肯定的说道。 遗漏了口供,这往轻了去说就是办案不利,往重了去说那就极有可能因为证据的不完而导致冤假错案。 蓝玉烟轻靠在母亲胸前,也跟着哭起来,却是十分肯定说:“妈,爸爸不会害人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心里头都跳了跳。 蓝建国已经被法决了,可是现下听家属们一吵闹,案情似乎不像之前判决中的那样。都是判错了,那么…… 众人不敢再想下去,否则便是触犯理法的威严。 但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免不了生根发芽。而在场的人虽不是八卦之辈,但是也正因为他们都是有文化的人,更有理性而具有公正的悲悯心。 “钱秘书长,您看刘香玉丈夫这事……”贵宾席上有一年轻男子转头对旁边的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小声征询道。 穿中山装的中年男子正是福西省厅的秘书长钱海诚,听到年轻男子的话,自然会想到其他人也有着同样的疑惑。 作为省委政要,必不允许有人质疑理法的公正性。这事若没有撞在他手上也就罢了,既然撞上了,那么他有责任和义务维护理法的公正,若有错漏,必予以纠正。 “报省公安厅,必要严查此事,若真有玩忽职守,错漏证据,必严惩不怠!”钱海诚突地站起来,一身正气,来到舞台上,气势威严的说道。 蓝玉烟转头看向来人,不由的喜出望外。 钱海诚,这不就是前世帮助新任主席清理官场,将无数贪官拉下马,人送“当代包公”的安全部部长钱海诚吗?他怎么在这里。 “钱秘书长,我们已经报警了。”电视台工作人员见钱海诚发话,立马走了过来说道。 钱秘书长?蓝玉烟恍然大悟,原来这时候的钱海诚还在福西省,还没有升迁到中央去。 也好,有了当代包公来断案,必能还父亲清白。 “青天大老爷,我爸爸是冤枉的,他不会害人,求你还我爸爸清白,抓住凶手!”蓝玉烟眸光一亮,上前抓住钱海诚的衣摆,带着哭腔脆声说道。 青天大老爷? 若是成人这样唤自己,钱海诚必定沉下脸拂袖离去,只是眼前的女孩子巴掌大的小脸上,大眼如泉,清澈见底,让人完全不怀疑她所言的真实性。 不由的有些好笑,隧微弯了腰,笑了笑说:“你怎么肯定你爸爸就是被冤枉的。” “因为他是我爸爸!我相信他!”蓝玉烟坚决的说道。 都说孩子是父母的镜子。孩子是什么样的,父母便是什么样的,眼前的女孩岁数不大,却神情磊落,谈吐不凡,可见父母教养的好。而刘香玉原不过是个只上过一年级的农村妇女,如今却能出口成章。可见母女俩都是受了蓝建国的教导,才会这样知书达礼。 钱海诚越来越觉得此案有蹊跷,却依旧理智,摸了摸蓝玉烟的发顶,怜爱的说:“小姑娘,有你相信是不够的。” “所以,还请青天大老爷明查秋毫,还我爸爸清白。”蓝玉烟言辞更加恳切。 钱海诚颔一颔道,“你这小丫头是一顶高帽子压下来,迫得钱某人不得不插手到底啊。” “钱秘书长,省里不是有意让您监管公安系统吗?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先熟悉一下情况。也好有的放矢,早些了解内中流程。” “在其位谋其政,既然省里有意委我重任,钱某定不敢推托,也罢,小丫头,钱某就好好看看,你爸爸到底有没有冤屈。” “谢青天大老爷!”蓝玉烟破啼为笑,挂着泪珠的双眸变成了月牙,好似有星光闪烁。 “大清灭亡一百多年了,青天大老爷可不敢当,现在是法治社会,为你办事也是职责所在,不如就叫我一声伯伯吧。” “伯伯!”蓝玉烟从善如流,眨着星星眼甜甜的喊道。 “乖!”钱海诚拍拍她头,直起身再次望向众人已恢复板正的模样,“诸位,那就先跟我去公安厅配合一下调查吧。” “是,谢谢钱秘书长,谢谢!”刘香玉激动的热泪盈眶,连连鞠躬道谢。 说是配合调查也很快,一干人等到了警察局挨个录了口供。 刘香玉则将当天的案发前后的情况,事无巨细一一说明白,并且还罗列了若干证人,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钱海诚那边也立即调取了蓝建国的案卷,发现案卷记录很多与刘香玉述说不符,当即亲自打电话到永兴市,要求重新审查。 刘香玉提到的若干人全部被召集到永安市公安局,挨个又讯问一遍。 尤其是刘文正,他也是最先赶到现场的人,证词尤其重要。经过问话,与刘香玉所说完全吻合。 钱海诚意识到这个案子定有猫腻,只是谁在案发后破坏了朱小云的尸体,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还有刘香玉提到的丢失的怀表又去了哪里? 他感觉到事态严重,亲自带了省稽查人员来到永安乡,逐个排查。 一时间永安乡热闹非凡,人人都在议论,蓝建国是不是被冤枉的。 而因为刘香玉是模范人物,此事又始发于电视台,电视台法治栏目自然跟踪报导。如此,案件便传的举国皆知,轰动一时。 永安县,一处刚刚落成的市家属大院里,身穿碎花衬衫的女人,拢了拢刚刚烫好的头发,挎着个小坤包一步一摇风情万种的往家属大院走去。 上到二楼一户人家门口,敲了敲门,娇声嗲语的说:“李哥,在家吗?我是仙娥。” 门快速的被打开,从里面伸出一只瘦长的胳膊,一把将蓝仙娥拽了进去,紧紧的箍在怀里,“仙娥妹子,你可来了,哥想死你了!” 第170章沉冤得雪 李小毛抬脚将门关上,双手就不老实的往蓝仙娥的衣服里伸,嘴巴还不忘往她的脸上拱去。二人缠作一团不多时便倒在旁边的椅子上。 蓝仙娥虽然村姑,但是没有干过粗活,皮肤细腻丰满,又不像文化姑娘那样矜持,十分热辣大方,把李小毛勾的神魂颠倒。 就在李小毛迫不及待的要把蓝仙娥办了时,蓝仙娥却伸手抵住了李小毛,抛着媚眼,娇滴滴的说:“李哥,人家,人家还是黄花大姑娘呢,这,若是把身子给了你,那,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蓝仙娥娇嗔着将被揿起的裙子往下盖了盖,那只手却没有安份,有一下没一下的动着。 李小毛更加受不了,讨好的说:“妹子,妹子,哥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说完迫不住待的便又掀起她的裙子,蓝仙娥却伸手压住裙摆,“你就别诓我了,谁不知道李哥已经和官家千金结婚了,我,我一个村姑,也就是你的牙祭。” 说着,水眸一转,泫然欲泣,却还不忘了抛个媚眼。 李小毛的心里跟猫抓似的,这美人到嘴了却吃不进,怎么能行呢。“妹子说的这什么话,哥是真心疼你的,我保证虽然不能跟你结婚,但是家里那个有的,也绝不缺你的,快,快些松手,哥真是想死你了!” “你说的是真的?”蓝仙娥好似奖赏一般提了提裙子。 李小毛迫不及待的往前,蓝仙娥却又阻住了他,不肯揭下最后一层屏障。李小毛急的浑身火急火燎, 急切的说:“真的,真的,比真金还真。” “那,那,那你把我调到县里来,到那时,我,我夜夜为你留门。”蓝仙娥忽地用力一推,便将李小毛推到一旁。然后坐起身,整理好裙摆,继续妩媚的说:“李哥,人家是女人,总要为自己留一个后路,你放心,今儿个虽然不能喂饱你,但是也不会亏待了你的。” 说着,上衣一脱,丰满的身子便靠到李小毛身上。 李小毛忌惮着家里的官家千金,所以不敢和蓝仙娥和来硬的,但是能够尽情的亲亲抱抱也是好的。 除了最后那一关,两人也是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做了。 蓝仙娥一个放浪的女人,哪经得起这般撩,若是不为着前程着想,也着实恨不得李小毛把自己给办了。 但是一想到那没出息的哥哥,唯一的本钱便也只剩下这个身子,只好强忍着。倒是其他方面更加卖力,直把李小毛伺候的嗷嗷叫。 两人缠在一起,浑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个半人高的柜子里,柜门忽地打开一条缝,露出个照相机镜头。 有了这些照片,我看你们还要不要说实话! 柜子里,蓝玉烟收起相机,继续蜷缩在柜子里。能拍到这些照片,也不枉忍着恶心听壁角了。 这蓝仙娥和李小毛还真是会折腾,一直到了天黑时分方才停下。 蓝仙娥娇媚的搂着李小毛的脖子,将丰满的身子往李小毛的嘴里喂了喂,“李哥,人家可是难耐的很,可不要让人家等太久哦!” 李小毛用力的捏了一下她的软肉,果然如她说的那样有些受不了,便邪笑着说,“仙娥妹子,要是耐不住这会就给了哥。” “才不要,等你哦!”蓝仙娥抛个媚眼,终于穿上衣服扭着水蛇腰出了屋子。 不多时,李小毛也把屋子稍稍整理了下,走了出去。 蓝玉烟终于从柜子里钻了出来,抱紧手里的相机,不枉看这一下午的恶心戏,总算拿到威胁李小毛的筹码。 李小毛,原本是永安乡司法所所长,借着爸爸的案子,立了大功被调到县里,仗着好皮相还和县里一个有头脸的大人物攀上关系,当了人家的乘龙快婿。 因为有大人物的支持,所以在前世的时候平步青云,最后当上了福西省级法院法官。 这一世,你绝对没有那样的好运气! 蓝玉烟反锁好门,拉紧窗帘,将胶卷从相机里取出来。 前世陆鸣远是个摄影爱好者,教过她冲洗照片,虽然没有专业设备冲洗出来的相片质量没那么好,但是也看得清照片中的人在干什么。 她用陆鸣完教的自制冲洗方法,洗出照片。并用工整的和电脑字体一样的字迹,在照片的背面写上:三天之内,不把你在永安乡做的肮脏事交待清楚,就把这些照片寄到你老丈人家。 做完这一切,又将自己行动的痕迹抹去。 最后将照片放在门口醒目处,方才出了李小毛家。 多亏这个时代监控不普及,路灯也暗,她才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藏进李小毛家,并拍下他和蓝仙娥偷吃的照片。 李小毛,我就不相信你舍得下大人物为你铺的青云路。 果不出所料,三天不到,李小毛就主动找上钱海诚带来的专案组,交待了自己就是办理蓝建国案的人。当然也没有忘了摘清自己,只说了一个关键信息,说是蓝大柱来报的案。 因为蓝大柱素来与蓝建国不和,怕被人说是公报私仇,所以要李小毛不要将报案人的供出来。所以李小毛才会隐瞒这一信息。 蓝大柱是报案人,过去的案卷里从来没有这一信息,钱海诚意识到什么,当即提审了蓝大柱。 蓝大柱刚开始还否认自己完全不知道,但是李小毛急于将自己的撇清,又说朱小云停尸永安乡卫生所时,蓝大柱去看过。 这样一来朱小云尸身有残缺的原因就找到了,就是蓝大柱剜去了朱小云的肉。以此躲过DNA检查。 李小毛自以为只要把把所有的罪责推到蓝大柱身上,再托老丈人的人脉上下打点一番,自己顶多承担个监查不利的罪名。 却不想钱海诚是个铁面无私的,不仅扫了他丈人的面子,还彻查到底,将李小毛收受蓝大柱贿赂的事情揪了出来。 与此同时,蓝玉烟又寻了机会将她李小毛和蓝仙娥鬼混的照片泄了出去。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官家千金毫不犹豫和李小毛离了婚,而钱海诚则以李小毛与蓝仙娥的关系,更加确认李小毛与蓝大柱狼狈为奸,栽赃陷害蓝建国的犯罪事实。 三个月后,蓝大柱强杀人、贿赂司法人员栽赃陷害蓝建国等多项罪名成立,判处死邢,李小毛也因为收受贿赂,知法犯法,以及栽赃等罪名被判了十几年。 第171章认外婆 这一天,阴沉沉了数日的天空终于飘起了鹅毛大雪,蓝大柱吃过一顿丰盛的早餐便被拉往永兴市郊的刑场。 一声枪响,结束了蓝大柱罪恶的一生。 看着倒在雪地里的蓝大柱,刘香玉泣不成声,“建国你在天有灵,可以瞑目了,蓝大柱这个恶人终于得了报应。建国!” “妈!”蓝玉烟远远的便看到母亲扶着棵小松树,哭的不能自已,急忙跑过去将她扶住。 为母则刚,刘香玉一看到蓝玉烟过来,急忙回过神来抹去眼泪将蓝玉烟抱住,“你怎么来了,不是上课去了吗?” 她生怕女儿看到那血腥的场景,抱起女儿急急的远离了邢场。 “妈,爸爸终于洗清了冤屈,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能错过呢。”蓝玉烟靠紧母亲怀里,侧眼看向蓝大柱倒地的方向,那里法警已经在清理,蓝大柱被抬上殡仪馆的车。 害死爸爸的凶手得到了应有的下场,她的心情却并不觉得喜悦,反而十分沉重。 如果可以,她宁愿没有这刻骨仇恨,宁愿爸爸还在世上,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不要成为天才儿童,也不要母亲做什么女企业家,只要一家人和和美美,平平淡淡的过一生。 “香玉,你受委屈了!”朱大娘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用力的将娘俩一起抱进怀里。 “大娘,你也受委屈了!”刘香玉泪如雨下,亦将朱大娘紧紧抱着。 三人抱着哭了一会,朱大娘方才松手,看着刘香玉感激的说:“香玉,多亏了你,要不然大娘一直错怪蓝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给小云报仇。” 在出发去省城前,蓝玉烟告诉刘香玉,要想父亲沉冤得雪,就要把事情闹大,闹得越大越好,这样才上面的大领导才会关注到,那些害父亲的人才会有所忌惮。 所以刘香玉提前找到了朱大娘,并悄悄的给了她入场券,让她混进演播厅,并大闹电视台。从而引起各方的注意,也才有现在真相大白 要不然她一个普通妇女怎么可能进得了电视台。 朱大娘很是愧疚以前那样对待刘香玉母女,又深感两人都失去了至亲,更多了几分同病相怜之心。 刘香玉坦然的摇了摇头,“大娘,我们都是可怜人,帮你也是帮我自己,就不用客气了。” 朱大娘拍拍刘香玉的手,“我儿子有好几个,但是女儿就小云这一个,她也一直最贴心。现在没了,大娘心里总是空落落的,香玉,你要是不嫌弃,就给大娘做女儿吧。互相也有个照应。” 刘香玉惊愕的看着她,“大娘?” 朱大娘抿一抿唇,自嘲的笑笑,“大娘不是看你现在出息了故意占你便宜,是,是……小云在世的时候一直倾慕蓝老师,如果你成了我女儿,那也算是了了小云一个心愿。我就当是我女儿嫁给了她想嫁的人。” 呃,这是什么神奇的逻辑。蓝玉烟怔怔的看着朱大娘。 刘香玉懵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拉过朱大娘的手说:“大娘的心意香玉明白,您是想圆了朱老师的念想,香玉又怎么会在意这个。但是认我当女儿,不也还是我嫁给建国吗?倒不如就让玉烟认朱老师做干妈吧,这样她才是真正的了了心愿。正好,我和建国都是早早的没了父母,玉烟也没有享过祖辈的福。” 听过结冥婚的,还没有听说过拜冥干妈的。蓝玉烟扯了扯母亲的衣服,想要拒绝,刘香玉却先她一步,拉了玉烟的手说:“玉烟,以后朱大娘就是你外婆。” 刘香玉将她的小手郑重的放进朱大娘手里,朝蓝玉烟点了点头,示意她接受。 蓝玉烟看看母亲祈求的小眼神,又看看朱大娘一脸期盼的样子,拒绝的话一时也说不出口。 前世朱大娘虽然时不时上门骂一顿,扰得母女俩不得安宁。但是在刘香玉去世之后,站在坟前叫骂一番之后,却十分好心的留了几百块钱和几袋吃的给蓝玉烟。 蓝玉烟孤身流外在外时才不至于太可怜。 这样看来朱大娘也不是坏人,她只是痛失爱女才找上母女俩泄愤的。 想来在前世对母女俩的也是又恨又同情吧。 蓝玉烟思及此,便没有反对,乖巧的喊了一声,“外婆!” 朱大娘激动的热泪盈眶,一把将蓝玉烟抱进怀里,用力的应一声,“哎!” 应完这一声,搂着蓝玉烟又哭了起来。 就这样蓝玉烟便多了个外婆。这个外婆比人家的亲外婆还要厚待蓝玉烟,当即去了学校,愣是要玉烟住到她的家里去。 虽然朱大娘不是坏人,但是蓝玉烟也不是真正的需要长辈照顾的小孩子,便以住校方便问老师功课为由拒绝了。 朱大娘不能接玉烟去家里住,便一日三餐的做好了送到学校里来。说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学校里的伙食差,千万要补足了营养。盛情难却,蓝玉烟只好接受。 雪纷纷扬扬的落下,这一场雪足足下了三天,积了三尺厚,仿似要将这世间一切乌糟之色掩盖,只化作一苍茫的白色。 天寒地冻,羽绒服厂的海外订单虽然完成了,但是国内的订单却也如雪片般多了起来。 羽绒服厂日夜赶工,生意愈加的红火。也因为蓝大柱的死,蓝仙娥出了那样的大的丑事不敢回乡里,周桂琴混天一样的脑子,听说乡里在小学附近给她安置了个好住所,还允许蓝福贵免费入学,周桂琴终于同意搬家。 蓝大柱家的地给征下来了,整个蓝家村被建成羽绒服厂。 永安乡人知道蓝建国是冤枉的,又跟着刘香玉挣了钱,日子越发的红火,也就更加敬重刘香玉,蓝玉烟见母亲如今安好,便也心无旁鹜,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中。 陆鸣远每个月都会将国外最新的服装杂志寄回来给玉烟,有了这些时尚前沿讯息,加上前世的服装制作经验,玉烟帮羽绒服厂设计了许多新款。得到了无数好评,羽绒服厂的生意也就越来越火,不仅永安乡人将羽绒服生产当作主业,周边县市也都干起了羽绒服厂。 不过三年时间,永安乡就闻名全国,被称为“羽绒服之乡”。刘香玉也成为闻名全国的优秀企业家,收获荣誉无数。 陈国富则也因此平步青云,破格升迁成为永兴市主管经济的副市长。 第172章黄花大闺女 “陈乡长,哦,陈副市长,以后到了市里可别忘了关照我们永安乡啊。”周副乡长拍拍陈国富的肩膀,十分羡慕的说道。 “周副乡长客气了,大家都是为国为人民服务,到了哪里都是一样的。”陈国富面上春风得意,眼中却有些许落寞。 今天是永安乡人给他办的践行宴,永安乡人其他上都来了,却独独不见刘香玉。三年相处,陈国富钦佩刘香玉的品性,不觉间已经动心。 却没有想到,她没有来。 “陈副市长还是一如既往的,忧国忧民啊!”周副乡长哈哈大大笑,邀着大家一起给陈国富践行。 陈国富心里藏着事,也就没有心思与人应酬,一个劲的喝着,不多时便有些头重脚轻。 酒席散去,陈国富回到自己工作了三年的办公室,看着熟悉的办公室,莫名的有些心酸。 他在门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手撑着头,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三年了,原本以为在永安乡三年是艰苦的三年,却没有想到仕途亨通的开始。 这三年里他努力的为永安乡奔走谋划,将永安乡推上羽绒服之乡的宝座上。得意是有的,但是临走时,却又有些心酸。 男人于事业上肯定有有一腔抱负,却也渴望忙碌之余有一个温暖的家,一个可人的妻子。然而三年了,他以为哪怕自己不说,那个人也会在朝夕相处中明白自己的心意。 却没有想到,就连践行酒也没有来跟自己喝一杯。 虽然她有非常正当的不来的理由,却仍旧觉得心酸无比。陈国富撑着额头靠在椅子上沉默着,也许是酒喝的太多了,不多时竟然睡了过去。 办公室外忽地传来脚步声,不一会便在门外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陈乡长,你在里面吗?” 陈国富迷迷糊糊中好似听到有人叫自己,嘟嘟嚷嚷的应了一声,“嗯。” 门锁一动,一个女人钻了进来,竟然是蓝仙娥,她似乎是刚洗过澡,身上只穿了条连衣裙,半干的黑发披在肩头,颇有几分出水芙蓉的妩媚。 手里还端着个搪瓷盆,里头装着热水与毛巾。 “陈乡长,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呀?”蓝仙娥看到陈国富歪坐在椅子,大惊小怪的惊呼一声,放下水盆,去摸陈国富的额头,“呀,你这是喝醉了呢。” 陈国富察觉到有人动自己,皱起眉头抬手在脸前扫了扫。不想手反而被人捉住了,“陈乡长,你醉了,喝点水吧。” 蓝仙娥揭开水盆上的毛巾,原来里面罩着一个搪瓷杯,杯中装着淡黄色还冒着热气的水。“来,陈乡长,您喝水。” 陈国富喝了许多酒确实口干舌燥,便没有多想接过水杯一口气喝光了。虽然这水的味道有些怪怪的,但是喝多的人味觉本不灵,只以为是自己舌头有了问题。 蓝仙娥见他把水喝光了,将杯子放回水盆里,又拧了湿毛巾,说:“瞧你,满头大汗的,我再给你擦擦脸吧,舒服些。” 蓝仙娥说是给陈国富擦脸,但是那轻飘飘的动作倒有些像古代老妈子挥着手绢招客,有一下没一下的拂过陈国富的脸。 另一只手还有意无意的揉陈国富的耳朵,身体不停的往陈国富的肩膀上蹭。 已经是初夏了,衣服穿的都有这些薄,这样蹭来蹭去,陈国富觉得喉头里更干了,不自觉的吞咽了下。 “陈乡长,您是不是还口渴啊,我再给你喝点水吧。”说着竟然整个伏到陈国富脸上,“来,陈乡长,您张嘴喝啊!” 陈国富不设防备,微启的嘴巴便被填的满满的。 “陈乡长,还渴吗?”蓝仙娥娇声问道。陈国富已然糊涂了,只觉浑身火烧一般,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国富,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蓝仙娥经验丰富,看出陈国富已经被撩了起来,声音更加娇媚,忽地掀起裙摆,坐在陈国富腿上。 而那裙底下竟然什么也没有穿,没有任何屏障的贴在陈国富身上。 陈国富的脑子已经完被药物控制,全身似火烧一般,忽地触到女人的身子,立即像迷途的羔羊找到了归途,大手用力的握住蓝仙娥的腰。 “国富,把这身子给了你,我死也甘愿了。”蓝仙娥捧了陈国富的嘴热情的亲了下去。 蓝仙娥这么多年,靠的就是挑弄男人的手段,才能吃香喝辣穿好的,水要不然就她这不务正业眼高于顶的个性,怎么可能有好日子过。 陈国富的理智全失,凭着本能与蓝仙娥纠缠上。 蓝仙娥虽然男人多,但是从未像此时这样真正的释放过,又想着终于成了陈国富的人,以后就是副市长夫人了。身心愉悦的嗷嗷乱叫。 女人的叫声让陈国富思维更加混沌。 蓝仙娥也着实有本事,主动的要了陈国富一次又一次。 陈国富虽然年岁不小,但是早些年埋头苦读,工作后又一心为民效力,根本没有碰过女人。刚开始还有些不得章法,耐不住蓝仙娥经验丰富。 两人滚来滚去,不知道过去多久,陈国富混沌的脑子终于有些清醒,一定神发现坐在身上正扭的跟波浪似的女人竟然是蓝仙娥,顿时吓的三魂丢了七魄,一把推开蓝仙娥。 “你,你,你在做什么?”陈国富惊恐万状。 蓝仙娥正享受着呢,突地被推开,很是不爽,勾着眼角,委委屈屈的说:“你说人家在做什么?” 陈国富打量四周,只见沙发上,办公桌上,地上到处都是衣服和弄乱的书报,尤其触目惊心的是,沙发上那一滩红白液体。 他好歹是知识分子,怎么会不晓得那是什么。 “蓝仙娥,你……”陈国富如坠冰窟,羞愧的无地自容。又恨得想掐死蓝仙娥,“蓝仙娥你不要脸!” 他面红耳赤的怒斥。 蓝仙娥水眸一眨,嘴巴一瘪,指着他下腹说:“国富,你是提了裤子不认账吗?人家看你喝醉了,只是好心来看看你,谁知你搂了人家就说喜欢我。还说要娶我,人家人家一个女人哪里敌得过你的力气,只好从了。国富,你,是想不负责吗?人家,还是黄花大姑娘呢?” 说着,大眼睛眨呀眨,便盈满了泪水,一副泫然欲泣可怜相。 第173章陈国富辞官南下 陈国富只觉五雷轰顶,愤怒骂道:“蓝仙娥,你放屁,我陈国富就是瞎了眼也不可能喜欢你这种女人,还黄花大闺女,你都不心虚吗?” “国富,国富,你不可以始乱终弃啊,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蓝仙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不就是看我升迁了,算计我,我告诉你,我陈国富就是拼了前程,也不会要你这样的女人!” 陈国富说着,拎起蓝仙娥打开办公室的门,毫不犹豫的丢了出去。 蓝仙娥不甘心的拍着门,陈国富虽然脑子清醒了,但是身上的火气还没有完全消掉,他知道这一定是蓝仙娥下了药。此时也顾不得那许多,飞快的穿好衣服,冲出门跳进水池里。 蓝仙娥则跟在后面不停的哭嚎,“国富,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不能不要我啊。” 这番动静把旁边的人都吵醒了,刹时灯光大亮,人们冲进乡政府,便看到陈国富泡在水池里,而蓝仙娥衣裳不整的在旁边哭。 蓝仙娥见人来了,哭的更加悲怆,好像陈国富就是那抛弃糟糠之妻的陈世美,而自己则痴心不悔的秦香莲。 陈国富在水下呆了一会,觉得周身终于冷静下来,他突地站起身。水花四溅,男人高大的身子站在夜下,有如挺拔的松柏。 蓝仙娥震的一下哭不出来了,怔怔的望着他。 陈国富转过头,眸光清冷的睨着她,“蓝仙娥,不管我们刚刚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再与你这样的女人有任何瓜葛。” “国富,你说什么?是你说喜欢我,要了我的身子的,你怎么可以……” “无论你对外面说什么,也无论别人怎么看我,我陈国富就是拼了前程,也不会与你这种下三滥的女人牵缠不清。” 陈国富眸光一转,望向赶来看究竟的乡民,“为官者自当刚正不阿,今天陈国富有违党国的教导,有负百姓们的期望。我自请辞去所有职务!” “什么!”所有人都惊呆了。 “国富,你就要调去市里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您要辞职啊。你犯不着啊,多大点事啊,你……”周副乡长痛心疾首的直拍大腿。 “虽是蓝仙娥主动,但是也怪我自己心性不坚定,我自己犯了错,绝不推托,周副乡长,麻烦你帮我给市里打个报告,就说,我陈国富不干了!” 陈国富跳出水池,大步的离开。 “国富,陈乡长,你不要走,你不要丢下仙娥啊,你走了,我怎么办……陈乡长!”蓝仙娥撕心裂肺的喊着,但是陈国富铁了心。 男子汉大丈夫,只要肯努力,条条大道都能步向成功,若是因为一个蓝仙娥委屈求全,那才是狗屁不如。 陈国富连夜便收拾了东西,第二天便买了南下的车票,竟然是要舍去锦绣官途,南下打工去了。 蓝玉烟因为中考,刘香玉特特的赶去县里陪考,待回来时便看到陈国富要搭客车走,而蓝仙娥则拉着他的衣服不撒手。 她嘴里喊着,“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陈国富,你不许走!” 而旁边则一群人挽留。 “这蓝仙娥又搞什么鬼。”蓝玉烟皱起眉头,嘟嚷道。 刘香玉则急忙下车,跑过去,关心的问:“陈乡长,这是怎么了?” 陈国富一见刘香玉便怔住了,愧疚万分的张了张嘴, “香玉!” 此时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刘香玉,那让他感觉自己肮脏龌蹉的像偷油老鼠。 刘香玉看了看他,又看看蓝仙娥,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仙娥,你这是做什么?” 蓝仙娥于男女之事上面是相当的有经验的,一看陈国富这心虚的表情,立即觉察到什么。拧起眉头,怒冲冲的说:“刘香玉,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勾引了国富,所以他才不要我,刘香玉,你这个不要脸的寡妇。” 刘香玉心想,我这离开也就几天,怎么蓝仙娥和陈国富什么时候亲近直接叫“国富”。还一副原配骂小三的语气,说自己勾引陈乡长。简直是扯淡! 刘香玉沉下脸,正要驳回。 不想陈国富已经怒火滔天,一把扯回自己的衣服,顺势将蓝仙娥推倒在地。 骂道:“蓝仙娥,你是个什么货色,当乡亲们都是瞎子吗?你和李小毛的丑事有照片为证,就连法院都给盖了戳的,你还好意思装贞洁烈女,往别人身上泼脏水。我警告你,再缠着我,我就告你下药迷奸我,让你也尝尝蹲班房的滋味!” 什么?下药迷奸? 从昨天晚上开始,虽然大家都觉得蓝仙娥和陈国富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没有想到是蓝仙娥下药。 蓝玉烟倒是一点也不意外,这蓝仙娥一心一意要当官太太,前世大概也是使了这手段才攀上县派下来的指导员的。 这一世更是先后对好些人下手,光她知道名姓的就有李修远、李小毛、杨管事、周兵……还有这几年在县里勾搭的其他不知名姓的,更是数不胜数。 却是没有前世的好运气,一而再再而三的落了空,最后竟然将主意打到陈国富身上。 实在可恶! 不过按现在的情形看来,陈国富压根不上她的道,就是拼了前程也不要她。 蓝仙娥听说要蹲班房稍稍愣了下,随即恼羞成怒,爬起来道:“陈国富,你个狼心狗肺,提了裤子不认账是不是?我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你办公室里还有我的处子血,你竟然为了维护这个寡妇这样扣我屎盆子,你,你,刘香玉,都是你害的!” 蓝仙娥方向一转竟然朝刘香玉扑去。 蓝玉烟还正惊讶蓝仙娥还有处子血,突地就看到蓝仙娥朝母亲扑来,毫不犹豫抬脚就往踹了出去。 前世被人捅死在小巷里,这一世努力读书的同时也没有忘了强身健体练习武术,经过三年的刻苦练习毫不逊色专业的体育生,这一脚堪比壮汉,直接把蓝仙娥踢飞出去,摔了个狗吃屎,当即鼻血如注。 蓝仙娥伸手摸到满脸血,以为自己的花容月貌被毁了,这可是唯一的本钱,要是没了,她往后还怎么过上好日子。 蓝仙娥气血攻心,爬起来再次打向蓝玉烟母女。 第174章人至贱则无敌 蓝玉烟眸子一眯,找死,就成全你! 她再次抬腿飞踢,蓝仙娥还未近到她的身便又一次被踹走,这一次方向偏了些,跌到路边的水沟里,正是草木茂盛之际,水沟两边长满带刺的灌木。蓝仙娥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剧痛,艳冠永安乡的俏脸已经被灌木上的刺划成了 大花脸,可怕如女鬼。 “啊,啊,啊,我的脸,我的脸……”蓝仙娥跌坐在水沟里,捧着脸号陶大叫。 “蓝仙娥,你自己心术不正,就以为全天下的人和你一样不要脸,再敢我妈身上泼脏水,我就对你不客气!” “蓝玉烟,你毁了我的脸,你敢打我,我要告你!”蓝仙娥气的大喊。 蓝玉烟不屑的说:“告啊,你一个二十几岁的大人,被我一个小孩打了,还有脸告!” “就是啊,自己不要脸的给陈乡长下药,以冤枉香玉,人家玉烟打你也是帮妈妈出气,理所应当!”围观的乡亲都看不下去了,一起指责起蓝仙娥。 “陈乡长,你不要怕这个女人乱嚼舌根,我们都可以替你作证,你是被蓝仙娥陷害的,不用辞官!”有人仗义的说道。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都是蓝仙娥不要脸,陈乡长,你是个好官,我们都支持你!” 陈国富听到大家这么说,神情愈加悲怆,“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也谢谢这几年大家对我工作的支持,但是错了就是错了,这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 陈国富转眸深深的看一眼刘香玉,提起行囊踏上了客车。 想不到陈国富是如此铮铮有担当的男人,倒是让人心生钦佩。 “陈乡长!”刘香玉不解的叫住他。 陈国富苦笑一声,“以后就叫我陈国富吧!” 刘香玉:“大家都说可以替你作证,为什么还要辞官。” 陈国富看着刘香玉,苦笑了下,“你觉得蓝仙娥是那么容易甩掉的吗?” 刘香玉,“以她的品性,肯定时不时要纠缠你。” “与其在仕途上战战兢兢,时刻担心这个污点爆发,倒不如断尾求生,求个清净。世界这么大,又不是当官才可以报效国家。”陈国富十分洒脱的说道。 蓝玉烟不由的对陈国富刮目相看,原本以为他是个板正的人,却没有想到如此深谋远虑,行事果决,这样的人到了哪个行业都会有番作为。 于是笑了笑说:“陈叔叔说的没错,外面的世界日新月异,人们能做的行当也五花八门。不说其他的,就说现在这么多人南下打工,他们要吃要住要穿,随便找个营生也不缺人买,我相信陈叔叔一定能够慧眼识珠,找到新的事业。” 少女的话虽然说的轻轻巧巧,陈国富却是眼中一亮。 原本辞官南下还只是头脑一热,听了玉烟的话顿时头脑清明。 现在沿海地区这么繁华,自己当乡长这么多年虽然工资不多,但是平时省吃俭用也存了点积蓄,倒不如做点吃穿住的行当。 像毛勇发那样,到时也挣个老总当当,既不用再担心蓝仙娥纠缠,说不定还能衣锦还乡,与刘香玉作对志趣相投的爱侣。 “还是玉烟眼光长远,陈叔叔受益匪浅。”陈国富思及此,所有的忿慨不满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满满的信心。 只是到那时,刘香玉身边还缺着位置吗? 他又有些惆怅了。 眸光十分不舍的缠绵在刘香玉身上,刘香玉压根没有想过自己与陈国富会有什么,只以为他是舍不得过去。 笑了笑说,“陈乡……国富竟然已经下定决心,那么就放心大胆的去拼吧,若是觉得在外面不习惯,那就回来,羽绒服厂和食品厂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这,这是在说自己不是单相思,她永远等着自己吗? 陈国富只觉心花怒放,开心不已,用力的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会拼出个名堂,不让你失望的!” “嗯!”刘香玉微笑的点头。 陈国富对母亲的那点心思,蓝玉烟早看出来了,只是母亲一个老实本分的妇女还没有回味过来罢了。 经过这次的事,蓝玉烟觉得陈国富是个可靠的人,若是余生能给母亲作个伴,那也是极好的。于是笑着嘱托:“陈叔叔,记得给家里来信啊!” “好,我会给你们写信的!” 陈国富虽然丢了官,但是却身心愉悦的踏下南下的车。 人啊,心存希望便充满信心与勇气。 蓝玉烟望着远去的客车,欣慰的笑了起来。 陈国富走了,蓝仙娥非但没有当上官太太,反而让放浪无耻的面目公之于众。 永安乡人多多少少都受过陈国富的恩惠,自然也就视蓝仙娥为仇人,都骂她不要脸才害得陈国富丢官。 蓝仙娥脸皮厚不屑于这些谩骂,叉着腰与村民对骂,死不要脸的说是刘香玉破坏了她和陈国富的感情,将自己说成是陈国富名正言顺的对象,指责陈国富始乱终弃。 不要脸的程度令人发指。 蓝玉烟倒是挺理解蓝仙娥的态度的,这也算是发扬了先祖乐观向上的精神不是,要不然就只能找个绳子吊死了。 蓝仙娥脸皮厚归脸皮厚,但是全永安乡的人都在骂她,她讨不到好处,自然也就不愿意再在永安乡呆下去,待脸上的伤一好,便收拾东西宣称千里追情郎去了。 至于追的哪个“情郎”,也就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了。 人至贱则无敌,像蓝仙娥这种人,仗着一张还算好看的脸,总能混上饭吃。只是苦了周桂琴娘俩。 原先有蓝仙娥在,虽然她自私无耻,但是还是会顾着点蓝福贵。 现在蓝仙娥一走,周桂琴和蓝福贵彻底没了进项,日子便过得一天一比一天苦,只好把主意打到几个女儿身上。 来娣自从在三年前嫁给吴根之后,便搬到县里去,除了年初二,其他时候绝不回娘家,回来了也只是按着习惯带一碗红烧肉,几包果子,至于钱,那个连个钢磞都不会给。 迎娣去打工后也没有再回来,爱娣倒是跟羽绒服厂的货车回来过一次,但是连家门都没进,直接又跟着车走了。 至于送出去的那几个女儿,养父母那边听说蓝大柱成了杀人犯,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呢,哪还会和周桂琴来往。 至于蓝玉宁,她本人都没有说话,别的同学就替她回绝了,“蓝玉宁自己都还要学校养活呢,哪里养活得了老娘和弟弟!” 第175章十岁娃抽烟 如此一来,周桂琴生了八个子女,到头来竟然一个也靠不住,只能捡废品过活。好在现在永安乡发达,废品倒是不少,勉强也能糊口。 这一日她拖着满满一蛇皮袋废品去废品站卖,刚换了钱出来,准备去商店里买些吃的,蓝福贵突地跑过来,夺过她手里的钱就去了旁边的小卖部,买了整条香烟。 “福贵,福贵这是买肥皂的,你不要全花了啊!”周桂琴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手里捏着的找回来的钱。 “买什么肥皂,手搓搓不就干净了,懒得要死,就知道买这些没用的浪费钱!”蓝福贵一边打开香烟点燃,一边没好气的骂道,那语气就跟老爷训孙子似的。 还不忘了将剩下的钱又买了几包干脆面,直至一毛钱都没有多才罢手。 “福贵,你不要全花了啊,还要买油盐呢!”周桂琴便要将那些零食还给老板,蓝福贵却是狠狠的打了下她的手,“买什么油盐,有什么好买的,就你烧的那些菜,比猪食还难吃,别在吵吵啊!” 不管这家里过得多艰难,全家人的吃用都是紧着蓝福贵的,因此才十来岁的孩子就长得膘肥体壮。比周桂琴还要高出几公分。周桂琴这些年缺吃少穿,营养不良被他打一下,摇晃了几下就跌坐在地上。 “别在装死啊,赶紧挣钱去,老不死的,看着就烦!”蓝福贵拿起柜台上的东西,抽着烟扬长而去。 周桂琴大清早就去捡废品,到现在滴米未尽,又摔了一下,头晕眼花手脚酸软站都站不起来。 小卖部的店主看到蓝福贵欺负亲娘,不是不铁石心肠冷眼旁观,而是蓝福贵那土匪样,要是把他惹毛了,非得把他的店给砸了。 他一个大人又不能跟个孩子动手,到头来还是自己吃亏,倒不如睁只眼闭只眼。 直到蓝福贵走远了。店主这才走出来,拉起周桂琴。 周桂琴却是恼怒的啐了店主一脸唾沫,“老张头,你怎么可以把烟卖给福贵,他才十岁,你恁地赚黑心钱,是要害死福贵呀,我的福贵全给你们糟践了!” 店主被周桂琴给说懵了下,这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周桂琴,我好心扶你一把,你竟然还骂我,真是缺良心的!”店主一甩手周桂琴就又跌坐到地上。 周桂琴被亲儿子摔的屁股开花也没叫唤,被店主稍稍一推竟然鬼哭狼嚎起来,“天杀的,你个老张头缺良心,欺负我死了男人,没靠山啊!” 敢情这周桂琴也也不太傻啊,讹起人来还挺有条理的。 店主听到周桂琴这一通哭嚎,气的火冒三丈,但是永安乡人早就见识了这一家子的极品,故而不与她纠缠,直接转身进了小卖部。 周桂琴竟然撒起泼来,坐在小卖部的门口哭天抢地的嚎起来。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死了男人谁都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诓的十岁的娃娃买烟抽啊,缺良心,赚钱不要良心啊,这是要断我们娘俩的活路啊……” 如今的永安乡是远近闻名的羽绒服之乡,又有个山青水秀的兴安水库在,故而吸引了无数客商前来谋生或者观光。 周桂琴嗓门大,这一哭嚎立马把正在街上游逛的外乡人全给吸引过来了。不明因由的外乡人对着小卖部指指点点起来。 周桂琴哭的更加卖力,她的想法很简单。 蓝福贵把卖废品的钱拿去买烟了,她现在身无分文,但是家里油盐柴米都缺着,脑子再蠢也不会忘了要吃要喝,所以扯开了嗓子哭骂,就巴着店家能把钱退回来,退不回来钱给些吃喝也是行的。 现在的永安乡虽然人声鼎沸,日子比早些年好过多了,但是除了必须的生活用品,其他东西仍是舍不得买的,所以也就赚不得几个钱,经不起周桂琴的讹诈。 再个有一就有二,要是这一次给周桂琴讹去了,往后还不得天天到店里来闹。店主打定主义不睬周桂琴。 然而店家的这番作法,却让外乡人觉得是冷血无情,尤其是听到周桂琴说买烟的是个十岁男孩时,更加觉得店家赚黑心钱。 “卖烟给十岁的娃娃,这真是黑心肝了,虽说开店就是做生意的,但也不能什么东西都卖吧,乡里乡亲的,看到娃娃买烟不通知人家里阻止一下,还真把钱收了。把娃娃带坏了!” “就是啊,那十岁的娃懂什么,不就好奇吗?都是乡里乡亲,也不劝着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指责店主,店主被气的脸色青白赤红交加。 周桂琴哭的更来劲。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指责店主的人也越来越多。不知道跑到哪里抽完一支烟又干掉几包零食的蓝福贵咂巴着嘴,走了过来。 他听到众人的话,小眼珠子一转便扑了过去,抱住周桂琴,也跟着哭起来,“妈,我不是故意要买烟的,是老张头跟说抽了烟能成神仙,我才抽的,妈,你不要哭了,我知道被骗了,抽烟根本不能成神仙!老张头,你个骗子,快把钱还给我!” 说着,一扭头就朝店主扑去。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店主听到蓝福贵这番话,气的两眼直翻。 “原来是小孩子来买油被店主骗了买烟啊,太过分了,怎么有这样黑心肝的人!”外乡人听了,更加愤怒。 “老张头,你赔我钱,你赔我钱,那是我妈捡废品,辛辛苦苦攒的钱,你还我,还我!”蓝福贵一边说一边往柜台里跑,就要去拉店主装钱的抽屉。 店主气不打一处来,忍无可忍,提起蓝福贵的后衣领将人丢出店门,“蓝福贵,你有娘生没爹养的东西,蹬鼻子上脸敢讹我,当我老张真怕你啊,只是……” “福贵福贵!”周桂琴一见宝贝儿子被丢出门,紧张的上前抱住儿子。 蓝福贵搂了周桂琴就哭,“妈啊,这是不给我们娘俩活路了啊,妈,天天这样被人欺负着,不如死了算了啊!” 说着,蓝福贵拉起周桂琴就往附近的水沟里跑。 第176章母子两撒泼 外乡人急忙拉住娘俩,义愤填膺的指责店主,“没人性啊,竟然骗孤儿寡母的钱,这样的黑店就该关门倒灶!” 店家真是有理说不清,气的直跳脚。 正逢暑假,蓝玉烟在羽绒服厂做了一上午的衣服,觉得腰酸脖子疼,便放下活计,出来活动一下筋骨,天气又热,便走到小卖部买些冰饮解解暑。 这远远的就看到乌泱泱的人头和吵闹的声音,仔细一听竟然是周桂琴和蓝福贵的声音。 这娘俩又不知道在搞什么幺蛾子,本着远离小人的原则她正打算换个店买,店主正手足无措突地看到蓝玉烟,忙地喊道:“玉烟丫头,玉烟丫头,你救救老张伯啊!” 蓝玉烟一听老张头的声音都带了哭腔,显然是着急了。再一细众人的话,都在帮着周桂琴指责老张头开黑店,蓝福贵则嚷嚷着要赔钱。 老张头虽然有些抠门,但是卖东西也绝不会缺斤短两,还算是是良心商家,怎么可能是黑店。倒是蓝福贵和周桂琴哭着喊着要店家赔钱,更像是在讹人。 蓝玉烟心中一番计较之后,走了过去,“老张伯,发生什么事了?” “玉烟丫头啊,你给评评理,我老张头从单干时候起就开小卖部了,什么时候昧良心了呀。明明是蓝福贵自己不学好,抢了他娘的钱来买烟,竟然跟大家伙说是我诓他买烟,你说我老张头是那样的人吗?” “眼见为实,事实上你就是把烟卖给了小孩子,这就是不对的!”外乡人觉得普通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会主动抽烟,都是大人怂勇的。 老张头有口难辩,只好求救的看着蓝玉烟,“玉烟丫头,你想想办法啊,不能把老张伯的招牌给砸了啊,我这往后还怎么做生意。” “大家先静一静!”蓝玉烟环顾一圈,声音清脆的说道。 明明是个半大孩子,但是那一身镇定自若的气度,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听她的话,纷纷小下声音。 就连周桂琴和蓝福贵都止了叫骂,只是戒备的看着蓝玉烟。 蓝玉烟打量娘俩一眼,“是老张伯骗你买烟的?” 少女声音清冽如空谷黄鹂,却又似寒夜清霜,尤其是一双眸子,清泠泠的望着人,好似能将人的内心看穿。 蓝福贵被这样一望,顿觉心虚。 “是,他赚黑心钱骗我,把我妈给我买油的钱赚去了。”蓝福贵怔了下会,将先前的话重重的强调一遍。 蓝玉烟转向老张头,“老张伯,福贵这是第几次买烟啊。” “呃,那我可记不清要,从前年开始,他时不时就来买。有时候是一支两支散着买,有时候是整包买,整条的拿今天是第一次。” 老张伯仔细的想了想,而后又苦着脸说:“我也知道卖烟给小孩是不对的,但是,玉烟丫头,福贵那性子你是知道的,我要是不卖给他,他非得把我的店砸了。我这养家糊口的经不起折腾啊。” 这蓝福贵就是被家里惯坏的小霸王,要是能上天能把天都给捅个窟窿,何况是砸老张头的店,并且按周桂琴的德性也是不会赔钱的。 蓝玉烟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店主的难处。 “也就说他的烟龄已经有两年了?”蓝玉烟眸光一凛,忽地伸手掐住蓝福贵的脸颊,用力一捏,蓝福贵痛的大张嘴巴,露出满口被烟熏的黄牙。 “哎,这女娃怎么出手打人呢?”有人提出质疑。 “疼疼!”蓝福贵疼的哇哇乱叫,蓝玉烟却捏得更紧,冷声说:“这两年都是老张伯诓你买烟的?” “就是,就是老张头骗的福贵!”周桂琴见儿子说不出话,急忙抢道。 蓝玉烟瞟她一眼,“烟可不便宜,那这两年你都没有发现儿子在抽烟?” “没有。”周桂琴下意识的回答,蓝玉烟厉声说:“是没有,还是不敢阻止。” “……”周桂琴反应慢,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刚刚不是说老张析诓蓝福贵买烟,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老张伯缺良心,那这连续两年你这当妈的都没有发现,到底是老张伯缺良心,还是你这当妈的根本管不住儿子?” “……”周桂琴被喝斥的说不出话来。 蓝福贵终于挣开蓝玉烟,挥手便要打蓝玉烟,“蓝玉烟,我们家的事你他么的少管,要不是你,我爸会死吗?我会连这点烟钱都没有吗?” 蓝玉烟伸手握住他的拳头,捏的他痛的嗷嗷叫。 以蓝福贵这横行霸道的个性,稍被自己一激,必会原形毕露。到时外乡人自然就明白店家卖烟给他的原因了。 果不其然,露馅了! 蓝玉烟冷笑一声,作恍然大悟状,“哦,原来是你缺烟钱啊?” 我会连这点烟钱都没有吗?这种语气,不该是二十几岁的男人才会说的吗? 怎么从这娃娃嘴里说出来,还那么理所当然的语气。 “蓝福贵,你好吃懒做,坑蒙拐骗,不好好读书,还想讹老张伯,我看你是皮紧了!” 蓝玉烟说着,用力一甩,便将蓝福贵甩在地上,痛的他龇牙咧嘴,满口污秽的叫骂:“蓝玉烟,你他妈的敢打我,老子干死你!” 他爬起来便要反抗 。 蓝玉烟灵活的避开,“大家都看到了吧,就这流氓德性,老张伯骗得了他?他威胁老张伯还差不多!” 蓝玉烟嘲讽的说道。 外乡人见状也是瞠目结舌,深觉蓝玉烟说的有理。 “原来是从小不学好的无赖。这个妈当的也真是,不好好管教孩子,还帮着孩子赖钱,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外乡人想到先前还帮着这娘俩说话,恨不得自抽耳光,“店家,对不住啊,我们不了解情况就瞎说,错怪你了。” 老张头忙赔着笑脸说,“不怪你们,你们也是好心,实在是蓝福贵和周桂琴太可恶了,自己不努力赚钱,就想着坑别人!” “是啊,小时候不学好,长大了也是没出息的!” 周桂琴听到别人说自己儿子没出息,气的撒泼 ,“你们,你们都欺负福贵,我跟你们拼了!” 她爬起来就往人群里撞去。 人群一下散开,周桂琴撞了个空,呯地一声好撞在上,登时头破血流。 第177章蓝福贵丧心病狂 众人惊呆了,“我们没有碰她,是她自己摔倒的!” 蓝玉烟一看周桂琴摔破头了,急忙推开蓝福贵去看周桂琴。 蓝福贵知道自己打不赢蓝玉烟,一看她顾不上自己,拔脚就溜根本不管亲娘的死活。 这周桂琴再混蛋,也不能见死不救,老张头只好叫了众人一起把周桂琴抬到卫生院。 周桂琴头上伤的倒是不严重,只是碰破了鼻子和额头,清创包扎之后便不那么吓人。周桂琴从早上到现在滴米未进,又在店门口闹了这么久,虚脱的昏睡过去。 蓝玉烟见没自己什么事了,便回了羽绒服厂。 傍晚时分,蓝玉宁突地哭哭啼啼的跑了来,“九婶,九婶,救救我妈吧,她快不行了!” 刘香玉一直忙厂里,还不知道中午的事,疑惑的问:“你妈怎么了?” “我妈,我妈跌破了脑袋!”蓝玉宁带着哭腔说道。 “那赶紧送卫生院啊。” “送了,原本好好的睡着,不知道为什么全身抽了起来,还一直吐白沫,医生说估计是脑震荡了,得送大医院,可是,可是我怎么送啊?”蓝玉宁说着无助的大哭起来。 脑震荡? “中午周桂琴摔那一下也不见多严重啊,怎么会脑震荡呢?”蓝玉烟疑惑的说道。 蓝玉宁哭着说:“是福贵,他到了家里没有饭吃,就来医院找妈,然后妈一直昏睡着,他就把妈拽起来,哪知就又摔了,这会连后脑勺都破了。” “医生说很有可能脑子里面都出血了,会死的,九婶,我知道我妈不好,可是那也是命啊,九婶,我求求你救救我妈好不好?” 蓝玉宁说着便要给刘香玉跪下去。 刘香玉急忙拉住她,“玉宁,你不要着急,这样吧,你先去医院,让医生准备好救护车,我这就去拿钱。” “嗯,谢谢九婶!”蓝玉宁得了刘香玉的准话,紧忙又往医院跑。 “唉,这一家子啊,苦了玉宁了!”刘香玉看着蓝玉宁着急忙慌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脚上却也没有耽搁,跑去办公室拿了些钱就往医院赶。 蓝玉烟不放心母亲也跟着去了。 到了医院才知道,蓝玉宁说的已经是轻的。 事裤是蓝福贵就拽了周桂琴的头往挂吊瓶的杆子上撞,正好撞在挂吊瓶的勾子上,当场就把周桂琴撞的头破血流、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一看便知是严重的颅内出血。 “都说蓝福贵被惯坏了,我看这简直是禽兽不如!”刘香玉忿恨的咒骂。 却也不敢耽搁,连忙给了钱让卫生院安排了救护车将她周桂琴送到市医院。 市医院很快出了检查结果,周桂琴颅内出血严重,即使救活也多半是个傻子,医疗费也要七八千块钱。 七八千,在永安乡可以盖好几间洋房!这对蓝玉宁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她吓的两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去。幸好刘香玉及时扶住她。 “九婶,我妈……怎么办?怎么办,她是我妈啊……”蓝玉宁号陶大哭。 这确实是个两难的问题。 周桂琴再不好,也是她的亲妈,但是且先不说巨额医疗费,就是救好了也是个傻子,但若说不救,谁也开不了这个口。 “手术同意书需要亲属签字,你们谁是亲属。”市医院的医生见众人为难,拿过一叠纸,好心的提醒道。 “我是她堂弟媳妇,能签吗?”刘香玉不太确定的问题。 刘香玉心地纯善,本能的便要同意治疗。 蓝玉烟却抓住母亲的手,说:“妈,你不能签的,这个手术同意书必须直系亲属,父母子女兄弟姐妹或者配偶才可以,你和二伯娘没有血缘关系,签了也没有法律效益。” 后世那许多医疗纠纷,多半因术前沟通不畅引起。 母亲若是签了这个字,便要承担所有责任,要是周桂琴治好了倒也无妨。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到时蓝仙娥那伙人将责任怪到母亲身上,岂不是后患无穷。 其实这个时候,对于签字人并没有很严格的规定,但是听了蓝玉烟这样说,医生也觉得没有直系亲属在场,万一救不回来到时责任也不好划分。 便点了点头:“对,必须直系亲属。” “那这是她女儿,玉宁,你决定吧。”刘香玉将蓝玉宁往前推了推。 医生便将手术同意书交给了蓝玉宁。 蓝玉宁颤抖着接过泪如雨下,不一会便将手里的纸打湿了。“我,我……我……” 她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而摆在面前的不仅是生身母亲的生死选择,还有根本承担不起的高昂手术费。 “我,我不想让我妈死,可是……我,没有钱!”蓝玉宁放声大哭。 刘香玉想了想,到底是条人命,不可能坐视不理,“玉宁,手术费我可以帮你出,但是往后你妈若是变傻了,须得人照顾,这个就只能靠你们姐妹自己了。” 蓝玉宁扑进刘香玉怀里,紧紧的将她抱住,“九婶!你的大恩大德,玉宁永生铭记。” “好孩子,既然你决定了,那就签字吧,不要耽误了治疗!” “嗯!”蓝玉宁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周桂琴被推进了手术室,刘香玉身上带的现金不够,便让蓝玉烟陪着蓝玉宁,自己则出了医院去找田兰拿现金。 蓝玉宁终于不哭了,两眼木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玉宁!”蓝玉烟心中百感交集,不知如何劝慰蓝玉宁,便用力的握住她的手,聊以安慰。 “玉烟,我若是你该多好!”蓝玉宁转过头来,木讷的看着玉烟。“九婶温柔善良又能干同,而我妈,只会偏心,到头来,还将这千斤重的担子压下来!我,为什么这样命苦!” 蓝玉宁说着又哭了起来。 若是我?蓝玉烟听了这话很是不虞。 人哪总是看得到别人的光鲜,看不到别人的背后的心酸。前世今生,她蓝玉烟的命都是苦的,只是靠着打不死的小强精神,才挣出条活路。 可放在蓝玉宁的嘴里,倒好像自己生来便含了金汤匙,捡了极大便宜似的。 第178章有你真好 罢了,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也是被困难吓的语无伦次了。 蓝玉烟笑一笑说:“命再苦,只要活着,总有希望,你担子再重,也不过照顾有可能痴呆的母亲,只要你用功读书,以后找到好工作,赚了钱,这些困难都能够解决。” “能吗?” “看你自己!”蓝玉烟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蓝玉宁深深的看她一眼,见她不再说话,便转过头继续看向手术室门口。 心绪却早已飘飞天外。 过去自己便比不得蓝玉烟,现下有了个痴呆的母亲那就更加比不得了。鸣远哥哥,会嫌弃自己吗? 蓝玉宁这会清静下来,方才明白周桂琴的生死意味着什么,但是现下已经不能再选择。 周桂琴在市医院住了一个多月,花了快一万块钱,终于把命给捡回来了。却也如医生说的那样,傻了,智商连三岁的小孩都不如。 吃饭睡觉要人陪着也就算了,就连上厕所也要人擦屁股,要不然就会跟个无知幼儿一样,把粑粑当玩具弄的到处都是。 蓝福贵才十岁,明知他就是伤害周桂琴的人,但是因为年龄太小又是周桂琴的亲生儿子,没有办法承担刑事责任,只是被乡政府的人训了几顿。 蓝福贵一开始还有些害怕,但是过了几天见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惩罚,便又得瑟起来。 现在他就是没有阎王管的鬼,到处乱蹿,不是摘人家地里的瓜,便是直接坐到人家的饭桌上吃。 还不能赶他,语气面色稍微不好,就又哭又闹,非要捞到点好处才肯罢休,要不然连人家屋子都能掀了。 成了永安乡最讨厌的臭虫! 至于已经痴傻的妈,那是一脚能踹多远就踹多远的! 可怜蓝玉宁才十三岁,就得像个老妈子一样伺候周桂琴吃喝拉撒。 “带娃大容易,送老终难啊!”刘香玉见状,摇头叹息。 带孩子总是一天比一天长大,一天比一天懂事,而周桂琴这样却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妈,人各有命,周桂琴是玉宁的亲妈,现在别的姐妹都不管,她也不能撂挑子啊。我们能做的也只能是在经济上尽量帮助吧。”蓝玉烟就怕母亲圣母心犯滥,接过这个烂摊子。只好主动提出经济帮助。 刘香玉觉得有道理,“你说的没有错,现在玉宁要照看周桂琴不能在食品厂做工,没了收入,到时侯学都上不起,那可就真没有活路了。罢了,以后我就每个月给她生活费吧,这样也能心无旁骛了。” 刘香玉慎重想过之后,便找蓝玉宁推心置腹的谈了谈,并说了自己的想法。 蓝玉宁正焦头烂额之际,突然听到刘香玉能解决娘俩的生活费问题,激动的热泪盈眶。 搂了刘香玉号陶大哭,“九婶,你就是我亲妈,妈!” 她竟直接改口喊起刘香玉妈来。 这样的话蓝玉宁倒不是第一次说,但是真正喊她妈还是第一次。 刘香玉其实挺不乐意的,但是想到她小小年纪,从未享过父母的福,还要受这许多苦,也着实不容易。喊自己作妈,一是弥补原生家庭的遗憾,二来也是为了感激自己的恩情。 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了。 刘香玉便没有否认,摸了摸她的头说:“好孩子,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其他的还是靠你自己!” “嗯,你就是我的再生妈妈,玉宁会永记您的恩情,将来长大有本事了报答您!” 蓝玉宁此后真把刘香玉当亲妈一样对待,一边读书一边照看周桂琴已经不容易,她还经常去到刘香玉那里,抢着收拾屋子。 刘香玉原本是拒绝的,但是她大多时候在厂里,回到家时蓝玉宁已经做妥贴了,便也只好由着她去。 蓝玉烟这三年,朱大娘是变着法的做饭给玉烟吃,把她养得是珠圆玉润,个子蹭蹭蹭蹿的老高,十二岁不到就超过了刘香玉,照这个长势下去,成年之后少说得也有一米七五。 蓝玉烟倒觉得没什么,做服装设计的个子长得高正好不用请试衣模特。 倒是把刘香玉给愁坏了,“这厂里紧赶慢赶,倒都来不及给你做新衣服呢,瞧瞧,一个月没回来裤子又短一截。” 刘香玉将裁的布料往蓝玉烟身上比了比,“以前啊扯点布头布尾就可以给你制身新衣,现在,还得专门扯布。真是浪费!” “妈,你女儿不过是穿你几身衣裳,至于这么小气吗?”蓝玉烟佯怒的瞅一眼刘香玉。 “女孩子家家长那么高干啥,长手长脚跟个竹杆似的,也不知道随了谁。”刘香玉倒不是真舍不得这些布料,其实是担心她长得太高,到时找不到合适的老公。 在这物质匮乏的年代,大多数人营养不良,就是男人长得一米七以上的都不多,而蓝玉烟才十二岁就已经一米六几了,这等成年了,可不得把男人们都比下去了。 就不好找对象了。 在刘香玉看来,这女人长得差不多就行了,太美了木秀于林易招摧之,太丑了又恐心生自卑。女人啊,就得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样样平平过,嫁一个安稳可靠的男人,做一份体面收益可观的工作。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儿女无需多大出息,平安喜乐一生便好。 蓝玉烟怎么会不知道母亲的一番,亲昵的将她抱住,对着穿衣镜说:“肯定是随了妈啊,你看,这水眸樱唇琼鼻玉面,可就不跟妈一模一样,都是妥妥的美人呢!” “噗嗤!”刘香玉听了女儿这王婆卖瓜的话,忍俊不止,戳了戳了女儿的额头,说:“厚颜无耻!” “那也是跟妈学的!”蓝玉烟嘟了嘴,笑望着镜中抱在一起的母女。 三十出头的母亲虽然操劳,但是宽心仁善,所以脸上只见岁月沉淀的风华气度,不见生活愁苦刻划的尖酸。眉眼清朗若星,唇红齿白,体态健康圆润,确实是一个风姿绰约的端秀美人。 不像前世的此时,病入膏肓,形容枯稿如朽木。 “妈,真好,有你在真好!”忆起前世的悲惨,蓝玉烟更加珍惜这世的健康喜乐。 她紧紧的依偎着母亲,“你放心,无论我长成什么样,都会跟妈一样不好高婺远,也不妄自菲薄,做一个仁善本分的人,平平安安的!” “好,平平安安的!”刘香玉亦笑望着镜中的人儿,欣慰的拍拍女儿的手背。 “那,刘裁缝,继续给你女儿裁衣服吧。”蓝玉烟嘻嘻一笑,转身回到案桌前。 刘香玉亦是笑容满面,拿起软尺继续量身。 正量着门外忽然传来“突突”的汽车马达声,不一会便到了大门口停了下来。 不一会便传来周副乡长欣喜的声音:“毛总,昆哥,啊,这位是鸣远兄弟吧,你们怎么都来了?” 第179章棒打鸳鸯 “差点忘了,今天是毛总来拉货的日子。我先去看看。”刘香玉一拍脑门,放下尺子就走了出去。 蓝玉烟抿嘴耸了耸肩,“正好,我也好久没有见到毛叔叔了,一起去吧。” 刘香玉边走边说:“嗯,毛总做生意十分厚道,这些年要不是他的帮助,我们羽绒厂也不可能有现在的规模。” 蓝玉烟十分赞同刘香玉的话,知道刘香玉不喜欢让别人等,故而加快脚步往大门口走去。 将将出了办公楼,忽地听到一声温软如风拂过湖面般的缥渺之音。 似离的很远,又似近在耳边,轻柔婉转的唤道:“玉烟!” 蓝玉烟脚步一顿,怔在当场,这个声音恍若隔世,久远的已经是上辈子的。 “玉烟!”身穿洁白T恤淡蓝色牛仔裤的少年缓缓自大门外转出,阳光正好,将他照的闪闪发光,倒是分不清究竟是阳光让他夺目,还是他让阳光变得绚烂。 “玉烟!”那个声音已近来到跟前,清俊容颜上浮着浅淡笑意,一如阳光散发着暖意。 “鸣远哥哥!”蓝玉烟忽觉眼中酸涩,她情不自禁的伸手紧紧的将他抱住,任由泪水夺眶而出,染湿洁白的T恤。 这温暖如风的声音,她怎么能够忘记,正是前世成年后的陆鸣远的声音,只是之前听惯了他变声期略带粗哑的声音,突然听到他成年后的声音,有些反应不过来。 陆鸣远正要往屋里寻玉烟,突地被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抱住,笑若春风的脸庞蓦地僵住。 都说乡村民风淳朴,姑娘小伙也不大矜持,竟然热情到见面就抱的程度。这比欧洲贴面礼还要让人招架不住啊。 “那个,我是陆鸣远,请问,玉烟在吗?”陆鸣远尴尬的往里面望了望。 蓝玉烟满腔柔情被这一问,蓦地哭笑不得。敢情他根本没有认出自己,竟然也不阻止自己抱他。 看来在国外这几年被抱惯了,也养了李修远那招风引蝶的恶习。 蓝玉烟这样一想,心里更酸了。 “不在!”蓝玉烟收回手悻悻的说道。 “毛总说暑假的时候玉烟都会在厂里帮忙,怎么不在吗?”陆鸣远神情很是失望,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 “说了不在就不在!”蓝玉烟嘟起嘴巴,错身就往门外走。 哼,让你随便给人抱,就让你找不到,急死你! 陆鸣完蹙了蹙眉,忽地想到什么,猛地转身,想要拉住玉烟,却不想扯住了她的马尾。 头发忽地被扯住,玉烟皱起眉头喊:“啊,疼!” “活该你疼,竟敢骗我!”陆鸣远虽然语气略带责备的,扯了马尾的手却是温柔的移到她头顶,轻轻的按着头皮,问道:“还疼吗?” 明明不疼了,却不知为何,心下一酸,便瘪起嘴说:“疼!” 她这一瘪嘴,陆鸣远却是慌了,急忙又揉了揉她的头,连声说:“玉烟,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扯疼你的。都怪我,竟然第一眼没有把你认出来,要不,我让你扯回来!” 他弯腰低头,竟真的将一头乌发凑到她面前来,“你想扯几下就扯几下,只要别生气就好。” 傻瓜,我怎么忍心扯疼你! 蓝玉烟抬手轻戳了下他的脑门,嘟嚷一句:“笨蛋!” 戳完再次转身,却忍不住眉眼弯弯露出舒心的笑容来。 陆鸣远急忙跟上,亦步亦趋的走在她身后。 刘香玉转头看到清风明月一般的陆鸣远,竟然对着女儿小意温柔,而玉烟则十分受用的样子。 乍眼看去竟十分登对! 个子长得高,似乎对象也不难找!瞧这陆鸣远便高高瘦瘦的。 猛地脑海中闪过这个念,着实把刘香玉吓了一跳。真是操劳过度了,竟然胡思乱想起来。 玉烟才十二岁,陆鸣远也将将成年,怎么就能把两人想成一对呢。真是罪过。 再者说了,陆鸣远虽好,但是先天心疾,能不能活的长久都难说,万一玉烟嫁了他,却最终和自己一样,年纪轻轻守寡岂不是更糟糕。更另说陆家高门大户,那样的人家,势必家规森严,她可舍不得女儿去受那条条框框的束缚。 倒不如找个寻常人家,举案齐眉的好。 “养眼吧,这永安乡啊真是山美水美人更美,瞧这玉烟小丫头长得多俊,站在陆公子身边丝毫没有被比下去,倒有些珠联璧合的意思,啧啧,刘厂长,你有福啊!” 一旁的毛勇发见了,却啧啧称赞起来。 刘香玉却是脸色一沉,“鸣远兄弟,他不是出国了吗?” “他已经修完大学预科课程正准备考大学,刚好趁暑假回国休养一下,我想着他海外学了几年喝了不少洋墨水。便想着来厂里指点一下,没想到我一提他就答应了,原本还担心舟车劳顿对他身体不好。真没想到一见玉烟就生龙活虎。刘厂长,你这女儿生的好啊。” 毛勇发别有深意的说道。 刘香玉脸色却更加冷沉,兀自走到蓝玉烟跟前说:“玉烟,难得毛总和鸣远兄弟远道而来,你赶紧去找一下秦大娘,晚上多安排些酒菜。” 说着又转向陆鸣远,“鸣远兄弟,听说你在法国学的就是服装,来来来,正好帮婶子看看新出的几款样衣服,提一提建议!” 竟不由分说把陆鸣远拉走了。 临走时还不忘了又嘱咐玉烟一句:“秦大娘也挺忙的,你就帮着一起准备酒菜吧,不用来厂里帮忙了。” 说完,便带着陆鸣远头也不回的走了。 蓝玉烟瞠目结舌,这个是要棒打鸳鸯吗? 陆鸣远回转头,冲她调皮的眨眼睛,那神情竟有几分揶揄。 嘁,好像被棒打的鸳鸯里没有你似的。 母亲的心思,蓝玉烟还是理解的,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没多说什么。再者陆鸣远长途颠簸,也确实需要休息。 来日方长,就由得她去吧。 早在前一天,秦大娘就准好了今天待客的酒菜,根本用不到玉烟插手。 她只好在蓝家村一带闲逛。 “苍天啊,大地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好不容易见着了,还要被恶母强拆啊!”蓝玉烟站水库天,仰望着苍天,煞有介事的指天骂地。 “噗嗤!”身后传来笑声。 这熟悉的声音,蓝玉烟不用回头也知道定是陆鸣远来了。 第180章动心的感觉 她继续哀怨道:“弱女拼死相争,终于挣得有情人终成眷属,哪成想,竟是个负心郎,不过三年便怀向他人敞,着实苦命的女啊……” “噗,哈哈……”陆鸣远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走上前,轻拍了下蓝玉烟的脑门,“小小年纪跟谁学的痴男怨女,也不怕别人听到笑话!” “嗬,这负心郎都没人笑,还来笑这苦命女,还有没有天理,真真是这般没有公道!” “行了行了,小肚鸡肠,谁教你一下蹿这么高,哪能一眼就认得出来。”陆鸣远哭笑不得。 “哦,原来还是我的错。” “我的错,我的错,真是怕了你了。你说说你这小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是你!”她突然截过他的话头。 “……”陆鸣远怔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蓝玉烟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的额头,无比认真的说:“这里面装的是你,全是你,陆鸣远,你终于回来了!” 她倾身扑进他怀里,紧紧的将他抱住,“以后再不许把我认错了,要是再认错,我……” “你就怎样?” “我就在你身上盖个戳,印上蓝玉烟所有。” “呵呵,傻瓜。你以为是养殖产的牲畜啊,还盖戳!要不要再检疫防病戳一并盖上。”陆鸣远轻拍了下她的小脑门,眸光宠溺的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明明三年不见,明明在此之前相处也不多,甚至连她的相貌都认不太真切,却不知为何,就是倍觉亲切。 连在路途中倍受煎熬的胸闷头晕也烟消云散,比吃了世间最好的救心丸还要有效。 十八岁的少年,还不太懂情爱,也明白十二岁的少女也大多是电视剧看多了的,无病呻吟。却不知为何,在听到这她这些痴男怨女的感慨,竟真生出几分期盼,期盼着与她真有一段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 这,就是动心吗? 对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女孩动心!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陆鸣远不由的心虚的转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当然要的,总得看看是否身强体健,来,坐下让我瞧瞧。”蓝玉烟将他按坐在水边的草地上,上上下下煞有介事的检查起他的身体状况来。那模样认真的就像医院里的小护士。 陆鸣远再一次被她的认真的小模样逗笑。 “放心吧,定期体验,按时吃药,身康体健的很!”陆鸣远拉过她的手。 不想蓝玉烟所站的位置是一块斜波,上面长满韭菜叶一般长的水草,斜斜的伸进水里,草面光滑顺溜,玉烟被他一拉顿时脚下失衡,往水中滑去。 陆鸣远急忙握住她的胳膊用力往后一提,将将的把她提上岸,却不用力过猛,后仰倒地,蓝玉烟便整个趴在了他身上。 一瞬间心跳急剧如擂鼓,咚咚的仿佛能从喉咙里跳出来。陆鸣远讶异的瞪大眼睛,若在往常,这般剧烈的心跳,定会受之不住,产生胸痛窒息感。 而此刻,却无任何的不适,反而有种重获新生般的解脱感,就好像有无数新鲜氧气涌入肺腑一般,带来神清气爽的轻松感。 每一次靠近蓝玉烟都让他身心愉悦,若是一次两次,尚可以为是她太过讨人喜欢,故而见了欢喜。可是明明这该是病发的征兆,却仍旧觉得舒爽。 蓝玉烟见他直直的看着自己,神色复杂眸光飘忽,以为自己压痛了他,忙地便要爬起来。 “别动!”陆鸣远双手扣在她腰间,牢牢的将她固定在身上。 蓝玉烟登时不敢动了,紧张的问:“怎么了,你不要吓我,是不是把你压坏了,对不起,我不该跟你玩闹的,对不起……” “傻瓜,我没有不舒服。只是……”陆鸣远蹙起眉头,很是纠结困惑的样子,“只是你一靠近我,我便觉得神清气爽,似有源源不绝的氧气沁入肺腑,十分受用。” “啊?”蓝玉烟怔了下,转而狂喜,“你,说的是真的?” “嗯!”陆鸣远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鬼差说过,夺走陆鸣远的健康是为了偿还她前前世欠下的债,所以陆鸣远才会身染心疾,但是靠近自己就不觉得了。是不是表示,冤有头债有主,那欠下的债便转嫁到自己身上了。 太好了,这样一来,只要自己长长久久的陪着他,他就不会再被疾病纠缠。 “太好了,鸣远哥哥,你终于不用受病痛折磨了!”蓝玉烟狂喜,捧了陆鸣远的俊力,用力的亲了一口。 呃……陆鸣远石化当场,她到底知不知道这样对一个异性,意味着什么。 “鸣远哥哥,那以后玉烟都陪着你,这样你就时时刻刻神清气爽了。” 陆鸣远敲一下她的脑门,好笑道:“笨,这世上怎么有时刻形影不离的两人。你有自己的生活,要上学,要追逐自己的梦想。” “我的梦想就是你!”蓝玉烟脸也不红的大胆告白。 “呵呵!”陆鸣远再次被她的逗笑,只当是童言无忌。隧笑了笑说:“不过你要是再不起来,你的梦想就要被压爆了!” 蓝玉烟吸吸鼻子,“明明是梦想不让我起来的!” 话虽这样说,手上却没有耽搁,利索的翻到一边,在草地上坐下,陆鸣远也坐了起来。 两人肩并肩坐着,微风拂过,吹的一旁的树叶沙沙作响,点点碎碎的阳光便似舞蹈的精灵,在他们的身上起伏跳跃。 蓝玉宁听说陆鸣远来了,不顾一切的往蓝家村赶,走到水库边,却看到并肩而坐,有说有笑的身影。 她莫名的想到看过的一个成语,琴瑟和鸣。 心头一阵剧痛,似深深的被剜去一块肉,痛的她全身都抽了起来。 蓝玉烟,你什么都有,母亲能干,学习又好,长得又讨喜,全永安乡人都引你为傲,为什么还要抢鸣远哥哥。 为什么这世间所有的好东西都要被你一个人占去! 仇恨如枝蔓,在那空洞而又血肉模糊的心头生长,吸蚀着她的血肉,迅速的生长,直至将整个身心包住,让她疼痛的几欲窒息。 第181章鸣远疑心蓝玉宁 不,不,我坚守了这么久,就连林昆给予的富裕生活都舍弃了,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站在你的面前能够挺直腰杆,为什么却不等我站到你面前,就跟别的女孩相亲相爱。 不,你是我的! 那蓬勃长大的枝蔓上,好像有无数张嘴,拼命的叫嚣着,“你是我的,我的……” “玉宁,你怎么来了?”蓝玉烟突然觉得身后投来凌厉的目光,转头一看便见蓝玉宁站在太阳底下。盛暑的阳光晒的她两颊通红,汗如雨下。 蓝玉宁猛然回神,抹去脸上的汗,强颜欢笑的说:“哦,我听说鸣远哥哥回来了。鸣远哥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陆鸣远客套的说道,神情浑不是与玉烟说话时的亲昵。 蓝玉宁心头又是一痛,却强作欢笑,“是啊,三年了,你过得还好吗?有没有收到我给你写的信?” “信?玉宁也有给我写信吗?”陆鸣远狐疑的看了看蓝玉烟,这几年他只和玉烟通过信。 “有啊,就是你法国的地址!”蓝玉宁急切的说道。 陆鸣远疑惑的问:“法国的地址?哪个地址?” “就是那什么酒庄的。”蓝玉宁不懂法文,只是依样画葫芦的抄写陆鸣远留下的地址。后来还是从报纸上看到,基实一个法文单词是酒庄的意思。 “哦,那里啊,我早就不住了!”陆鸣远闻言笑了笑,“那个住所虽然清净但是离学校太远了,所以我到那没多久就搬家了。” “鸣远哥哥在法国搬过家吗?”蓝玉烟奇怪的问道。 陆鸣远点头,“是啊,就是我出国之前告诉你的那个。” 蓝玉烟摇头,“出国之前,你没有告诉过我地址啊。” 陆鸣远:“我写在信上的呀,你没有看到吗?” “信?”蓝玉烟更加疑惑,仔细的回忆了下,在他出国前只收到过一封信,正想说话。 蓝玉宁突地说:“会不会是那封,就是风吹进水沟里的那个?” 真不该提写信的事。蓝玉宁恨不得自抽耳光,差一点就让玉烟看穿自己私藏陆鸣远信件的事了。 “既然被水冲走了,那你怎么会知道。”陆鸣远蹙紧眉头,眸光带了几分凌厉。 蓝玉宁不敢对上他的眼睛,强作镇定的说:“后来在东市,鸣远哥哥说过啊, 你忘了,我在医院的时候,你说我可以给你写信的。” 时隔三年,真希望陆鸣远对自己说过的话记忆不那么深刻,得罪蓝玉烟就会惹怒刘香玉,现在自己羽翼未丰,还指望着刘香玉照顾。 “哦,那天事情太多了,我不太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不过你以后不用再给我写信了!”陆鸣远收回目光,不再看蓝玉宁。 “哦!”蓝玉宁眼中划过一阵失落,“那,鸣远哥哥是又要换地方了吗?” “不确定,大学虽然已经报考了好几家,但是现在并不确定哪一家。” “哦,那等你确定下来,记得要告诉我地址。”蓝玉宁渴望的说道。 陆鸣远竟是没有答她的话,转头对玉烟说:“日头有些大了,玉烟,我们回去吧。刚刚你妈妈还说让我帮忙看样衣呢,可不能躲懒了。” “看样衣,那正好我妈扯了布要给我做新衣,不如就让我妈躲一下懒,鸣远哥哥给我做吧。” “好,给你按着国外最新的样式做。”陆鸣远宠溺的拉起玉烟,两人携手走了服装厂。 蓝玉宁落在两人身后,心如针扎。 到了样衣室,终于不见蓝玉宁跟着了,陆鸣远沉下脸,略有些严肃的说:“玉烟,这个蓝玉宁,以后你离她远一些。” “啊,为什么?”蓝玉烟虽然觉得蓝玉宁有些怪怪的,跟小时候有些不一样,但是也没有必要疏远。 陆鸣远扫她一眼,说:“她给我写了信,而你确不知道,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我给你写信不也没告诉她吗?这三年我在县城读书,不常见面,没有说也挺正常的。”蓝玉烟实在不愿意将一个十三岁的女孩想的太复杂。 她却不知道,有些孩子天生就是恶魔,甚至比成人更可怕。所以这世上才会有变态杀手。 陆鸣远知道玉烟善良不愿意把人心想的那么险恶,隧语重心长的说: “我知道香玉婶把你教育的很好,你在温柔与爱中成长,并不知道,有些孩子生在扭曲的环境中,早已被扭曲了人格,内心种下罪恶的种子,即使看起来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一旦被触及就容易发狂生变。而蓝玉宁生在那样的畸形的家庭难保不会受影响,即使她现在人前表现的人畜无害,但是为万全起见,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 “哪有你说的什么夸张啊,我觉得蓝玉宁虽然现在变得心思深沉了一些,但也不至于和蓝仙娥蓝大柱那班人一样。” 陆鸣远摇了摇头,暗想果然还是个孩子,虽然满嘴的痴男怨女,实际上儿女之情仍是一知半解。 他因为天生心疾,所以从小阅读各种医书,到了法国之后还特意修学了心理学,一眼便看出蓝玉宁眼中的闪烁其辞,绝非表面的那么单纯。 罢了,自己没那个心思就好,不让蓝玉宁有机可趁就好。 “但愿是我多想了。”陆鸣完将拉过来站好,“乖乖站好,我要给你量身定制了,不要乱动!小心被针扎到。” 说着将布披在她的身上,用大针别住,不一会便别出一条一字领的长裙。 蓝玉烟低头看着将自己腰身包裹的玲珑有致的身体,“真好看,鸣远哥哥,你的手艺又精湛不少。” “那是自然。”陆鸣远毫不谦虚的应道。 他自小便喜欢这些,又学的认真,毫不意外便练就了炉火纯青的制衣技术。 蓝玉烟学着的他的方法,也给他做了一件衬衣。 二人埋头在工作室里,一直到了天色擦黑,终于把衣服做好了。 “真好看,鸣远哥哥,谢谢你!”蓝玉烟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身淡紫色长裙,将少女的体态衬托的轻盈似下凡仙子,美的连自己都不敢认。 而自己做的那件衬衣却有些逊色。虽然版型不错,但是款式实在不够新颖,难以匹配身上这条仙女裙。 “无妨,看我的!” 陆鸣远找来一些彩色丝线,然后变戏法似的,在袖口,领口和门襟上绣出细密的连蔓枝花,简约的白衬衣立即充满了民族风情,十分特别。 第182章乱点鸳鸯谱 “太棒了,鸣远哥哥不仅创意出众,就连针法也别出心裁。” “这些是国外刚刚流行起来的十字绣针法,简单易学,做些简单的急救还是不错的。” “十字绣?”蓝玉烟知道后世十字绣十分盛行,但是因为一直忙于工作没有真正用心的研究过,“没有想到这简单的针法还能绣出这么漂亮的图案。” “我觉得你们羽绒服以后在做装饰线处理的时候,可以用这个,工人们很容易就学会了,也能形成自己的风格。”陆鸣远郑重的说。 “嗯,鸣远哥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好了,别拍马屁了,我们赶紧出去吧,再不去一会只能赶去洗碗了。” “呵呵,走吧!” 蓝玉烟穿着新裙子和陆鸣远一起,朝服装厂专门用于招待贵宾的包间走去。 二人甫一出场,所有人都惊艳的瞠大眼睛。 陆鸣远惯来风度不凡自不必说,真正让他们不敢相信的是蓝玉烟。 剪裁合体的裙子,将纤腰衬托的不盈一握,裙摆旖旎向下,虚虚的落在地上,行走间,裙摆飞扬,衣袂生风,一字肩完全的修饰了尚未长开的胸线,也显得手臂更加修长匀称,往那一站亭亭玉立仿若出水的芙蓉仙子。 “天哪,玉烟,你几时生的这样漂亮了。天哪,你,你这是中了唐伯虎的还我漂漂拳吗?”肖婷神情夸张的跑过来,拉着玉烟的手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好看。 “啧啧,真该跟朱大娘说说,莫要再给你吃好的,再养下去,不知道祸害多少男子。” “婷婷,瞎说什么,玉烟还是小孩子。就你眼看着要考大学了,还这么口没遮拦。”田兰严肃的说道。 “人家下半年才高三呢,还是小孩子,嘻嘻,再说了,我这是在夸玉烟呢,怎么就说不得了,香玉姨,你说我说的对吧。” “对对对,我们婷婷啊,人美嘴甜,说什么都对。”刘香玉宠溺的拉过肖婷和蓝玉烟,一手一个带到自己的位置旁坐下。 扭头对陆鸣远说:“鸣远兄弟也赶紧坐下吧,真不愧是海外学习回来的。技艺确实比我们强许多,改明儿得向你好好学习。” “无妨,我已经教过玉烟立裁和绣花技巧,到时让玉烟给大家培训一下就行了。”陆鸣远温雅大方的说道。 “哦哟,陆公子还真是爱乌及乌啊,这吃饭的手艺说教就教了,来来来,我可得感情国内的服装行业,谢谢陆公子的慷慨。” 毛勇发端起酒壶便要注满陆鸣远面前的酒吧。 “他不能喝酒。” “我不能喝酒!” 蓝玉烟和陆鸣远几乎是同时出声。 “哈哈哈,这还没过门呢,就齐心了,好好好。”毛勇发继续口没遮拦的说道。 生意场上的人就爱扯些有的没的,一为活跃气氛也为拉近彼此间的关系, 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陆鸣远和蓝玉烟对视一眼,感受着彼此眼中含羞带怯的情意。 可是刘香玉却不答应了,微微的沉脸,“毛总,香玉说话向来不拐弯,这样的玩笑话以后莫要再提了。” “啊?”一旁的田兰率先觉得疑惑。 虽然毛勇发的话主要是拿小辈打趣活跃气氛,但是在她看来,蓝玉烟聪明伶俐,长相谈吐皆是不俗。 而陆鸣远除了身体不好,家世才貌皆是人中龙凤,若是能够和蓝玉烟凑一对,那简直是天造地设。 刘香玉为何这样严肃的反对。 刘香玉却是严肃的说:“我们大人也许只是玩笑,但是孩子懵懵懂懂,并不能完全理解人心。就算此时为对方一时迷惑,也往往分不清是受表面影响,还是真心相待。只有成年之后心智成熟,才能真正知道,自己想要的需要的突然是什么。而玉烟才十二岁,正是懵懂的年纪,所以请毛总,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以免误导玉烟。” “毛总,香玉直来直去,还请理解一个当母亲的心。”刘香玉说着倒了满满一杯酒,朝毛勇发敬了敬,仰头一饮而尽。 刘香玉平时是不喝酒的,能让她这样郑重其事的喝酒赔罪,可见是真介意这个玩笑。 毛勇发很少碰这样的软钉子,原本有些不虞,但是转念一想,刘香玉丈夫早死,就这样一个女儿相依为命,而女孩子又特别容易受情绪影响,所以刘香玉格外重视些,也是情理之中。 便端起酒杯,爽朗一笑,“也是,这情感的事啊,贵在两情相悦,我们这些做大人觉得再合适,人家看不对眼也白搭。刘厂长,莫要怪毛某乱点鸳鸯谱,我自罚三杯!” 话落,十分爽利的喝了三大杯酒。 席间的氛围再次活跃起来。 蓝玉烟坐在母亲身边,状似乖巧的吃饭,心思却早已经不在用餐上。 没有想到母亲如此介意自己与陆鸣远谈感情。可是她这辈子是只会嫁给陆鸣远的,得想个法子,好好的劝劝,千万不能让这两个最亲的人生分了。 正琢磨着,突然听到一声悲惨的叫声。 “福贵,你回来,把钱还给我,福贵,你回来!” 竟然是蓝玉宁的声音。 蓝福贵把她怎么了?竟然哭的这么悲怆,隔着老远都听到悲惨的哭声。 “这蓝福贵整天惹是生非,不知道又把玉宁怎么了。我去看看!”刘香玉放下筷子,对众人说了句抱歉的话,便出了服装厂。 蓝玉烟也急忙放下筷子跟上,肖婷一见她走了,也忙地站起来,“我也去!” 酒桌上其他人面面相觑也跟着站了起来。 众人跑出厂区,来到蓝家村村口,便见蓝玉宁摔在地上,而蓝福贵不知道抓了什么东西拼命的往前跑。 “福贵,你回来啊,还给我,那是九婶给我和妈的饭钱啊,你不能拿走啊,福贵!” 蓝玉宁爬起来想要再追,却是脚下一趔趄又摔回地上。 “玉宁,玉宁,怎么了?”刘香玉急忙跑过去,把她扶起来。 “福贵他,他把你给我的钱全拿走了,连家里买的吃的也会给拿光了,现在,家里分文没有,就连吃的也没有了,他怎么这么不懂事啊,妈!” 蓝玉宁扑在刘香玉怀里,放声大哭。 第183章蓝福贵偷钱进城 周乡长气愤的说:“这个蓝福贵真是太过分了,小小年纪,就坑蒙拐骗。我这就去叫联防队的人把他抓回来!” “毛总,昆哥,陆公子,你们先歇着,我去去就回。”周乡长抬脚就往乡政府跑。 刘香玉则带了蓝玉宁一起回到包间,继续招呼客人们用餐。 蓝福贵听到周乡长说要找联防队的人抓自己,想着这要是被抓住了,口袋里的钱还能是自己的。 那可是一百多块啊,可以买十几条香烟,汽水果丹皮更不知道可以买多少。 没想到招娣那个贱胚子竟然攒了一百多块钱,还不让自己知道,也不给自己花,想想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好像这钱就该是自己的一样。 他揣着这些钱,觉得就像揣了整个小卖部在口袋里,头也不回往前跑着。 这些年他天天在不务正业,经常蹭乡里的客车去县城,虽然这夜里没有车,但是路线他早就记熟了。毫不犹豫的就往城里跑去。 早听那舍不得花钱坐客车的人说了,这从永安乡走路去县城,约摸半天功夫,正好现在出发,刚好赶到县城吃明天的早餐。 听卖车票的二狗子说县汽车站旁边的肉包最好吃了,个大肉多,老远就能闻到香未,馋得人直流口水。 前面是大肉包的,后面是联防队的人在追赶,蓝福贵毫不犹豫的一路向前狂奔,为了躲避害联防队的人,他特意没有走大路,而是顺着大路的方向在旁边的林子里走。 这样一来虽然躲过了联防队人的追捕,便是却增加了走路的难度。他一开始还能轻松的走,到了后面又累又饿,好在还带了许多吃的,便一屁股坐下来吃起来。 蓝福贵本来就是个好吃懒做的,走没多久就要停下来歇,这样走走停停一直到日上三竿也还没还翻过永安乡和县城之间的那座大山。 反而把带来的食物给吃光了。但是一想想口袋里的一百多块钱,又有了底气。 在太阳底下走的头晕眼花的时候,后面嘟嘟嘟的一阵声响,让蓝福贵吓了一跳,转过头去就看见一个车子从后面冒着黑烟嘟嘟嘟的靠近了。 蓝福贵对着那车子挥了挥手,喊道:“我要进城,我要进城。” 那车子上的人看见蓝福贵一个半大的孩子在路边对着自己挥手也就减缓了速度,到了近前,问道:“小孩,你要去什么地方。” “我要进城。”蓝福贵带着倨傲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看着这个自己不认识的男人,蓝福贵看了看那嘟嘟会前进的车子说道|:“你看一块载我进城么?” 车上的人看着蓝福贵觉得着孩子有些意思,问道:“你一个半大的孩子进城去干什么啊?” 蓝福贵瞪眼看孩子面前的男人说道:“我进城去找我姐,我姐在城里,妈妈生病了,我没钱。” 车上的人听到了蓝福贵的话,想着这个孩子虽然不太礼貌,但是出于同情,还是答应了:“小孩,上车来,我载你过去。” 蓝福贵一听,眼前一亮,对着这人说道:“谢谢。” 开车的人也不甚在意蓝福贵的道谢,车子再次嘟嘟嘟的前进了,蓝福贵站在车子后面兜里面,很是颠簸,但是比起自己走路来的快上不少。 远远的,蓝福贵就再也找不到自己家的方向了。 在车子后面听着车子的嘟嘟嘟的声音,还有脚下的颠簸,蓝福贵抓着扶手的手都有些麻了的时候,就远远看见了水泥路。 他以前来过县城,知道有了水泥路,离这县城就不远了,于是对着开车的大叔吼道:“我前面下车就好了,我自己进城去找姐姐。” 司机听到蓝福贵的话,有些疑惑的问道:“你知道你姐姐在什么地方?” “当然,我蓝福贵什么不知道,放我下来吧。”蓝福贵抬着下巴十分倨傲的样子,不等车子停稳就从车上跳了下去,对着司机挥一挥手就跑了。 农村里这种搭车的人多了,虽然把一个半大的孩子半路放下有些不妥当,但是眼见那孩子跑远了,他还有一车的货要送,便把这事抛开了。 蓝福贵先是到了汽车站吃了大肉包子,又油条八宝粥茶叶蛋吃了个够。 蓝大柱死后,虽然家里的吃喝也都紧着他。但是从未像现在这样敞开了吃,他摸着口袋里的钱,吃的相当满足。 吃饱喝足,又照着最热闹的地方走去。 这里太热闹了,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好看的衣服。 蓝福贵东瞅瞅西看看的,觉得什么都好看,什么都好玩。 看着不远处有一个卖水果的摊子上面,摆放着的水果,有好些都是自己村子里面没有的,蓝福贵拿起一个来就啃了一口,觉得其实也没有多好吃,就准备走了。 那个买东西的小贩却是不干了,拉住了蓝福贵喊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啊,也不管管,随便拿东西吃,谁是着孩子的大人,快点来把钱给了,不然就送派出所了。” 听到小贩的喊声,蓝福贵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的衣领被拉的很近,很是烦躁,吼道:“不过吃了你一个破梨,多少钱。” 小贩一听这语气就,就火大,眼一瞪没好气的说:“怎么,你一小屁孩子难不成还有钱。” “那当然。”蓝福贵掂了掂口袋,还有九十几块呢。抬着下巴之看着小贩,将小贩抓着自己的手挣脱了,等着小贩,带着一脸不爽。 小贩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虽然不破,但是脏兮兮的,又一副没家教的样子。这种小孩子都是没大人管的,哪来的零花钱。 隧不屑的伸伸手,“五毛,有本来你就拿出钱来。” “你抢钱啊,一个破梨五毛,当我是小孩子好骗是吧。五毛,我让你五毛,老子把你砸成五毛。”蓝福贵在永安乡横行惯了,听了小贩的话一下就炸了,抓了梨就往地上丢,还不忘踩上几脚。 “哎你这小孩怎么回事,你老大个子不识字吗?这里明明白白写着,香梨8毛一斤,你刚刚咬的那个少说也有八两,我只收你五毛,已经很客气了。竟然还丢我的梨,太不像话了,这就抓了你去见警察,算算到底要赔我多少。 ” 这年头能出来走街串户卖货的,都是脑子十分活络的,那由得一个小屁孩撒野,当即便要抓了蓝福贵去见警察。 第184章花样作死 万一被警察建住送回永安乡,那口袋里的九十几就没了,可不能为着一点梨钱搭进整个小卖部。 蓝福贵一听要见警察便怂了。“不就几个梨钱,老子给你,五毛是吧,老子给你一块。” 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拍在小贩的摊子上。 拍完钱却不忘抓了旁边一个红色果子,拔腿就跑。 那小贩正伸手拿钱,没防备又被抓了个果子走,气的跳脚,“你个死小孩,给我站住。那可是火龙果,顶顶贵的,你给我站住!” 这年头物流不发达,岭南的火龙果运到福西省光是运费都能吓死了,比香梨贵了好几倍。 蓝福贵咬了一个梨,又踩烂了两个,收他一块钱本为就蚀本的,这下又被偷去一个火龙果,一上午的生意都白做了。 小贩岂能甘心自己的血汗钱就这样被熊孩子糟蹋,忙叫过附近相熟的人看着摊子。拔脚就去追蓝福贵。 蓝福贵边跑不忘了边啃了一果火龙果,火龙果皮入口酸涩难吃至极,“什么破玩意,难吃的跟屎一样!” 但一见小贩追上来,转身就把火龙果砸出去,小贩猝不及防被正好砸到脸,急忙的闭上眼睛往旁边闪去,待再睁开眼,已经不见熊孩子身影。 “小兔崽子别让我抓到你,揭了你的皮!”小贩恨恨的,捡起地上被咬破皮的火果,虽然摔坏了些不能再卖,但是好歹能带回家给孩子们吃,便只好作罢! 蓝福贵刚刚躲到了一间服装店里,躲过了小贩的追打。 这时候小贩走了,才钻出衣服堆。一扭头看到那么多漂亮的成衣,心思又活络起来。趁着售货员正在和别的客人说话,偷摸的便要拿走一套,哪知那客人眼尖,叫了起来,“你干嘛?” “看,看看不行啊!”蓝福贵瞪她一眼扭头出了服装店。 出了店又有些后悔,那店里的衣服真是好看啊,显得自己身上这一套跟垃圾似的。 不行,我现在是城里人了,怎么也得换身城里人的衣服,可是衣服真贵啊,要十几块钱一件。 蓝福贵边走边琢磨着去哪整身漂亮衣服。走到一个小巷里,看到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正坐在石凳上画着什么。 眼睛一眯起,冲过去,就把小孩子摁在地上,扒下他身上干净的衣服。 小孩拼命的挣扎着,不肯蓝福贵扒衣服。蓝福贵随手就一个耳光,把小孩子扇懵了,然后顺利的换上了他的衣服。 小男孩比蓝福贵要矮一些,衣服上身上之后短手短脚的,并不合体。 但是蓝福贵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审美这东西,只觉这衣服崭崭新,还有一股舒服的香味,就跟蓝仙娥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一样。 只觉自己穿上这身衣服帅炸天了。将自己的破衣服往小男孩身上一丢,“不知羞耻,还不把蛋蛋遮一下。” 说完,得意洋洋的跑远了。 小男孩等到那个凶神恶煞的家伙走了才敢抖着身子飞快的跑回家,屋里的一个中年妇女看到小男孩光着屁股脸颊红肿的回来,“杰杰,你的衣服 ,你的脸怎么回事……” 原来这小男孩是县派出所所长的儿子许杰,原本坐在巷口等父母下班。中年妇女则是照看他的保姆,一看小东家这么狼狈的跑回家,吓的三魂丢了七魄,生怕被东家责骂丢了工作。 急忙哆嗦着手找了身新衣给孩子换上。 哪想孩子受了惊吓,根本不肯再穿衣服。 等到许所长回来,一看宝贝儿子脸上红肿,衣服也不肯穿,当即大发雷霆,“张妈,你干什么吃的,把杰杰弄成这德性了。” 许杰一看到亲亲,哇的一声扑进他怀里。 许所长看着张妈的眼神更加痛恨,张妈战战兢兢的说:“所长,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问杰杰,他就是不说。之前给他穿得漂漂亮亮的,在巷口等你和太太回家,哪知道没多久,就成这样了。手里面的玩具也没有了,所长,我错了,我不该让杰杰一个人出去的,你千万不要开除我。” 许所长看张妈那胆小如兔的样子,想着也不敢虐待自己的宝贝儿子。 “定是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了杰杰!”他拿起电话打到所里。 “找一个穿着海魂衫的人,对,是上次从省城买回来给杰杰的衣服,找到之后给我揭了他的皮,竟然欺负到我许忠国头上来了,活腻歪了!” 打完电话,又好声的安慰一会许杰,“你还记得抢你衣服的人长什么样吗?告诉爸爸,爸爸给你报仇!” 许杰被父亲安慰了一会,终于抽抽噎噎说了蓝福贵的样子。 “王八糕子,一个小破孩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许所长一拳锤在桌上,声音响的整个屋子都抖了抖。 蓝福贵还从没有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顿时有种城里人的感觉,觉得自己简直帅炸天。 带着几分倨傲的走在城里面,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想着晚上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住,却是在这个时候早就饥肠辘辘的肚子却是发出了抗议,咕噜噜的叫着。 蓝福贵看了看周围,发现不远处有一个餐馆,想着二狗子说城里面餐馆那都是大人物去的地方,那里面的好吃的特别特别的多,肉也特别的大。 蓝福贵想想就垂涎三尺,连忙进入到了面前的餐馆里面。 餐馆里面的老板看着一个小孩子进来,然后开口说道:“你跟着父母一起过来吃饭的么?几个人。” 蓝福贵看着面前的老板说道:“我有钱,我自己来吃饭的,我要吃肉。” 老板看着这么一个小孩子,哈哈笑着说道:“好好,叔叔给你准备,你在那边坐着。” 那老板看着蓝福贵的样子,以为是哪一家有钱人家的小孩子,也就没有多在意,转身去厨房给这个小孩子炒了一个蛋炒饭,然后端了出来,放在了蓝福贵的桌上说道:“小孩,快点吃,吃了就回家去吧,家里的人会担心的。” 蓝福贵看着面前的饭却是不干了,他可是记得二狗子说的,那大块大块的肉。 对着面前的老板一拍桌子吼道:“我要吃肉,你连肉都没有开什么餐馆。我这里有钱,你怕我不给你给么?” 蓝福贵说着话,啪的一巴掌将包里面的钱拿出来,放在了桌上。 第185章小毛孩吃肉 老板是个实诚人,看着蓝福贵拿出来的钱,赶忙看了看周围,拿着钱塞到了蓝福贵的手中说道:“小孩子,快把钱放好,放好。” 老板看了看周围,发现似乎没有人看见,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回到了厨房那边再次给蓝福贵炒了一个肉菜出来,放在了桌上,看着面前的蛋炒饭已经被吃饭了,又看着着小孩用筷子夹着肉一口一口的吃着。 老板就有些疑惑了,这孩子穿的很好,但是吃相怎么跟牢里放出来的一样,也太表里不一了。 蓝福贵才不管那许多,几口就将盘子里面的肉给吃饭了,吃完觉得还是不够痛快。又说:“还有什么好菜,全部给老子端上来,哦,还有那什么二锅头,红梅烟也一起给我拿上来。” 早就听大人说过了,饭后一支烟快乐似神仙,今儿个吃这么爽,一定要来支烟。 要最好的菜,还要酒和烟,这哪像孩子,分明是个地痞,可是再看看他的个头,虽然挺壮实的,但脸庞还很稚嫩,顶多十二三岁。 又带着这么多钱,举止还粗俗恶劣。 老板暗暗留了个心,蓝福贵菜点的多,到底是吃不完,最后点了支烟,揣了个鸡腿在怀里走了。 老板等他一走,立即打电话到派出所,说店里来了个奇怪的孩子。 蓝福贵出来就发现正城市里面虽然天色暗下来,却也是亮着的,到处都是灯光,到处都是暖暖的颜色,很是高兴,想着自己一定要留在这城里面。 蓝福贵在街上走着,走着,却突然被人给拦住了。 蓝福贵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几个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人,问道:“干什么拦着我的路,不知道我是谁么?” 几个小混混看着蓝福贵的样子都笑了,其中一个说道:“力哥,我发现还有比你更嚣张的了,怎么样,比比?” 那个被叫做力哥的上前一步,推了一把蓝福贵说道:“小子,你是谁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偷了我的钱。” 蓝福贵一听到那人的话,就火了,这一听就知道是干什么的,一直以来自己就是村里的小霸王,只有自己抢人的,到这城里还被人给抢了。 带着几分怒火的,蓝福贵看了看周围,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石阶,上去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被叫做力哥的人说道:“我还说你投了本少爷的钱呢,你居然还敢来恶人先告状,知不知道哥哥这个砂锅大的拳头啊。” 看着面前的蓝福贵的样子,力哥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可是周围的小混混却都笑开了,更有甚者看着力哥说道:“看看,那小子给你说砂锅大的拳头,就问你怕不怕啊,力哥。” 听到几个平时一起混的人的调侃,力哥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了,看着面前的蓝福贵一拳头就上去了。 蓝福贵被吓了一跳,身子一矮就躲开了。 看着面前的几人蓝福贵又不是傻子,自己自己一个人肯定打不过,瞅准一个空挡就跑了出去。 蓝福贵冲出了几人的包围就向着人多的地方跑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蓝福贵今天的运气很好还是什么的,居然将力哥几人给甩掉了。 躲在弄堂里面的蓝福贵喘息着却是听到不远处也传来的粗重的呼吸声,悄悄地靠近着却是还有女人的带着痛苦的叫声。 蓝福贵带着几分好奇的靠近了几分,然后就看见不远处听着一个黑色的车子,他在永安乡只看过毛勇发开过。 蓝福贵小心的摸进了那个车子,那两个声音却是越来越明显了,带着滋滋的水声,就像汽水被打开时一样。 莫不是这车里有汽水?一想到汽水,蓝福贵便觉得有些口渴,想也不想就站起来往因里看去。 这一看不得了,只见一个雪白的女人躺在车里,她身上还坐着一个男人,正不停的撞着女人的肚子。 蓝福贵在永安乡胡作非为,趴壁角这种事也早就干过了,一看便明白这一男一女在做什么。 不过才十岁的心里,登时跟猫抓一样,两个眼珠子直直的盯着女人白白的身子。 鬼使神差的,脏兮兮的手便看女人蜷在车窗边的腿摸去。 “你真坏。”蓝福贵的手才摸上去,那女人带着几分娇柔的声音响起,蓝福贵心里猫抓的更加难受。摸在大腿上的手更加放肆,竟朝上头摸去。 女人不耐的扭了摆,忽觉惊恐。男人的手正按在胸前,那腿上的手是谁的。 “啊,有人摸我!”女人尖叫一声,身上的男人猛地转头便看到流着哈喇子的蓝福贵。 蓝福贵吓的转身就跑。 “抓住他!”男人一声令下,立马有几人附近跑了过来,“傅爷,怎么了?” 傅爷没有说话,而那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却是说道:“刚才一个小孩子在车子旁边摸我的腿,还,还……” 女人说不下去,原本脸色就不好看的傅爷吼道:“快点把那穿海魂衫的小兔崽子找出来,给我打断他的五条腿。” “是。”这些人立即沿着傅爷手指方向追去。 蓝福贵也真是有本事,竟然把那几个打手给甩了。 短短一天时间里面,蓝福贵便把县城的几大势力全给得罪了。地头蛇力哥,扛把子傅爷,还有派出所所长。 整个县城不管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都是在寻找一个穿海魂衫的小孩子。 蓝福贵浑不觉自己闯了多大祸,想着刚刚看到那女人白白的皮肤,滑滑的皮肤,还有两人的动作,心里便泛起了浪。 记得经常听到村中那些老光棍说,最美的味道就是女人味了,刚才摸了那光溜溜的大白腿,蓝福贵伸出手来,在鼻子前面轻轻的嗅了嗅,感觉着似乎是有一股馨香一般。 蓝福贵了然的点了点头,相信了老光棍的话,走了没有多久,就看见了一个亮着五颜六色的灯地方,里面传来吵闹的声音。 蓝福贵好奇的探头往里看了看,原来是录相厅。因为已经是后半夜,录相厅里放起了少儿不宜的画面。 而正在观看的几个男女也不老实的粘到一起,乱喘的粗气和录相机里声音杂在一起,看的蓝福贵浑身痒痒。 蓝福贵掀开门帘悄悄的走了进去,蹲到一个身边没男人的女人凳子边。学着旁边人的动作,沿着女人的小腿往上。 第186章不知天高地厚 那女人本来就是录相机里做皮肉生意的,只以为是哪个客人起了兴致,便也没有反对,由着那老鼠一样的小手底下乱摸。 录相厅只有电视机屏幕的亮光,根本看不清人的具体面貌,蓝福贵长得高壮,虽然没有成年人那么高大,女人也只当他是个矮男人。非但没有阻止,反而配合起蓝福贵的动作。 蓝福贵越发大胆,摸到与自己完全不一样的身体,他激动的全身颤抖。 每一个地方总有那些见不得人的角落,录相厅便是其中之一。越到后面,场面越来越混乱。女人被摸的受不了,拉起蓝福贵便要来真的。伸手一摸,吓的尖叫,“啊,啊,你,毛都没长齐的!” 这一尖叫,吓的其他人也停了下来。 录相厅里灯光一下亮了下起来,女人发现坐在自己腿上的哪是什么男人,明明是个孩子。 被一个孩子吃了豆腐,女人是又羞又怒又愧,气不打一处来,拎起他就往门外丢,“你个小破孩子,滚出去!” 灯光大亮,蓝福贵眼睛也跟着亮了,屋子里有好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看就叫他眼馋的紧,哪里舍得离开。 “我,我有钱,我来看大白腿。” 蓝福贵回答着,眼睛更是放光了,手又伸向女人,有些怀念刚才那个美腿滑腻腻的感觉。 那女人看着蓝福贵身上的衣服,还有那动作,只以为是哪家的不成器的败家少爷,早早的开荤了,来找他们这些女人的晦气。 不敢得罪,便松了手说:“看看可以,不能动真格的,你这小破身板子,老娘玩了你怕遭天遣。” 都说笑贫不笑娼,但是娼也是有节操的。 “好,我就看看,摸一摸!”蓝福贵流着哈喇子摸向女人。 “真光,真滑又白,我姐姐的又黑有丑,这个姐姐真的很美。”蓝福贵双眼看着面前的女人说着,想着那些老光棍给自己说的,蓝福贵的眼睛也对上了女人哪一堆小笼包。 “真是好笑,毛都没长齐就想淹泡女人,真是世风日下啊。”旁边一个女人讥讽的说。 蓝福贵看着女人的样子说道:“哪里没长齐了,该长的都长了。” 说完,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便要扒下裤子。 身边的女人忙地止了他的手,“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节操呢,摸也摸过了,快点给完钱走人吧,别在耽误别人的好事。” “老子还没有摸够呢,不就是钱嘛,老子有的是。”他从口袋里一摸,却是摸了个空。 钱竟然没有了! 蓝福贵吓的脸色发白。 “钱呢,骗我们的吧。呵呵,算了,我们也不跟你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赶紧走吧。” 女人说着再次将蓝福贵推出门外。 蓝福贵气的跳脚,“老子有钱,我有钱,一定是掉在路上了,我这就去找回来!” 蓝福贵转头要沿着来路找钱,不想迎面就撞上傅爷的人,“小兔崽子,敢动傅爷的女人,活腻了!” “带进来。”傅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伴随着还有点点抽泣的声音,几人都有些后怕,提着手中还在挣扎的小孩子就到了傅爷面前,将人扔在了傅爷面前。 蓝福贵被人扔在了地上,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想起来是之前在车里面的那个男人,区别只是在这个男人穿着衣服罢了。 蓝福贵站起身来,对着男人吼道:“你们干什么,欺负小孩子是不是,将我抓过来。” 傅爷看着面前的小孩,穿的很是讲究,但是却也有些违和,对着一边站着的属下勾了勾手指问道:“这是城里哪家的小少爷?” 那名属下过来,靠近傅爷小声的说道:“可能是外面来的野孩子,今天有人扒了派出所所长儿子的衣服,城东那边力哥也被人下了面子,很可能就是这个小子。” 傅爷听着那人的话,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小孩刚准备说话,就看见面前的小孩脖子一梗说道:“佩服老子吧,那些都是老子做的,老子在我们可是一霸来着,到了城里一样是个人物。” 看着面前小孩子样子,傅爷有些乐了,开口说道:“哦,你觉得自己还有些本事。” “当然!”蓝福贵看着面前的傅爷,微微抬着下巴说道:“赶紧放了,我是小孩子,就算杀人放火也顶多是被拘留几天,但是你们是大人,要是伤了我就得吃牢饭。” 把周桂琴打痴呆了,也只是不痛不痒的骂了几句。永安乡司法所的人说了,要不是看他是个孩子早就吃牢饭了,但是因为年纪小,又没有监护人,根本没法处置。 这也是他为什么敢无法无天的原因。 傅爷听了蓝福贵的话,笑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乐的,对着一边的手下勾了勾手指说道:“去将派出所的许所长请来,我给他送一份大礼,让他欠我一点人情,我这大人不跟你一个小孩子计较。” 听到傅爷的话,一边的属下离开了,而那边抽抽噎噎的女人却是不干了,带着几分娇别嗔的喊道:“傅爷。” 听到女人的声音,傅爷却是伸手捏了捏女人伸过来的小手说道:“都说了,小孩子嘛,小孩子嘛。” 不能依法办事,那就按道上的规矩来,就不信治不了这小子。 蓝福贵听了傅爷这话,也是眉开眼笑,“那个傅爷,我可以走了么,我还得去把丢了的钱找回来呢。” 蓝福贵想起丢掉的九十多块钱,就心肝疼。 傅爷却是乐呵呵看着面前的小孩说道:“你的事情,你是小孩子傅爷也就不跟你计较了,还有小孩子的事情要找你,你等一会。” 蓝福贵想起之前自己抢衣服的那个小孩子,有些疑惑,难道那个小孩是傅爷的孩子? 蓝福贵想到这里,想起那个男孩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只要大人不插手,他分分钟打的那人爹娘不认。 想到这里蓝福贵很是聪慧的转了转眼珠子说道:“那一会那小鬼过来,傅爷可是不能帮忙以大欺小的。” 傅爷看着这小子,哈哈笑着说道:“傅爷是不会以大欺小的。” 傅爷这边才说完话,许所长就踏着步子进来,看到蓝福贵身上的衣服,一个箭步上去就是一个耳刮子。 第187章终于把自己作死 蓝福贵被打的有些懵了,看着面前面目狰狞的大人,看着一边跟那个大白腿打的火热的傅爷说道:“傅爷,你不是说不是以大欺小么?” 傅爷却是乐呵呵的说道:“傅爷说了,不以大欺小就不以大欺小,可是许所长可不是傅某人能够管的。” 傅爷说完话,看着那个打完人,还有几分面部狰狞的男人说道:“怎么样,许所长,是这个小兔崽子吧。” 许所长看着那边的傅爷说道:“这是傅爷的小弟?” “当然不是,这活菩萨我这里可容不下,你也听见了,傅爷不能以大欺小。”傅爷说着话,乐呵呵的,示意许所长将人带走。 许所长看了傅爷一眼,然后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将人带走了。” 说着话,许所长将蓝福贵打走了,带着手铐带走的。 蓝福贵虽然之前不是很害怕,但是当许所长将手铐戴在自己手上的时候,却是害怕了,瞪眼看着面前的许所长不离开,坐在地上蹬着地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许所长才懒得管这个将自己儿子吓得好几天都不敢出门的小兔崽子,提溜着出来就扔进了后座。 将车子开到了派出所里面,许所长让人调来了很多失窃,抢劫的案子,找不到的犯人的全都按在了蓝福贵的头上。 在一阵忙碌之后,将一叠卷宗放在了蓝福贵面前,拉起他的手指在上面按上了红印,半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多说,就将人给扔到了牢房里面。 由始至终蓝福贵就只记得被人从这里提到哪里然后在提到这里,最后进到了到处都是男人的牢房里面。 不管他是如何哭闹都没有人理会他。 未成年是吧,判不了你的刑是吧,那就在少管所好好呆着吧,犯这么多事,足够你蹲到胡子花白。 却不想这蓝福贵到了少管所还不老实,在一堆少年犯里称王称霸,没成想惹到了刺头。 被人摁在地上爆揍,没几下就给揍的脑袋开花,肚肠外流,等狱警发现已经只有进气没有出气,还没到送到医院就断了气。 少年犯啊,是没有死刑的,更何况是蓝福贵主动挑事,有其他人还有少管所的监控都可以作证,那把蓝福贵打死的也只是以过失杀人加了几年邢。 永安乡,蓝福贵已经失踪两天两夜。 他是趁夜跑的,联防队一群大人追着追着便追丢了,一直追到县城,挨街挨铺的找,也没有看到他,又返回来沿着盘山公路在树林里找,也不见他的身影,不由的的着急起来。 “这蓝福贵真是长了翅膀了,能去哪里啊。”联防队队长拍了大腿恨恨的说道。 虽然这蓝福贵横行乡里,但那到底是一条人命,又是大家伙看着长大的。虽然讨厌的很,但也巴望着他能学好。 只是从永安乡到县城隔着一座海拔800米的大山,县城也就那么大,这么多人去找,不可能找不回来的。 “福贵该不会还在山上吧,那天虽然有月光,但是毕竟有三十多里山路,他一个小孩子又要躲着我们,会不会跑进林子里迷路了?”有人担心的说道。 “林子里,那山虽然高,可是早些年能砍的都砍光了,这几年虽然蓄了些,却也是小苗苗,哪藏得住人。” 在经济开放前,炼钢炼铁,把山上能烧的都砍的差不多。后来不炼了,永安乡田地少,只能靠山吃山,所以也蓄不起大林子。 “是啊,这山光秃秃的,我们这么多人也找了两天,就算藏着也能找出来。” 蓝玉宁听到大家这样说,吓的抱住刘香玉哭起来,“那他能去哪里啊,妈,你快帮我找找福贵吧,他虽然不懂事,可是也是一条人命啊,妈,你帮帮我!” 刘香玉温声安抚她,“你别急,我们再找找,县里找不到,就再到市里,沿着公路一直往外找,福贵就是飞毛腿也跑不了那么远。” “就怕,就怕遇上人贩子,会不会被拐了卖了?”蓝玉宁看到一旁一直作壁上观的林昆,突地想到什么,害怕的说道。 “人贩子。就那混世魔王,只怕人贩子都受不了。”周乡长不无讽刺的说道。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那蓝福贵真是人嫌狗愤的主,要是真落到人贩子手里,那也算是为永安乡除了一大害,得买个锦旗送给那人贩子。 "周乡长,还是要麻烦你再多派些人去找,这蓝福贵平时被惯坏了,到了外面只怕有苦头吃."刘香玉恳求的说道。 周乡长正答应着,突然远远的听到呜哇呜哇的警笛声,众人抬眼,便看到盘山公路的顶端驶下一辆警车。 “警车,有人犯事了嘛,该不是福贵又在外面闯祸了吧。”周副乡长面皮狠狠的抽了下,急忙叫过乡里几个干部准备招待工作。 话还没有吩咐完,警车就来到了乡政府部口,从里面走出两个年轻警官,说:“乡长在吗?这个,是你们永安乡人吧。” 说着,从车里抬出个血肉模糊的人。 周副乡长一看,不由的瞪大眼睛,稍一细看,连他这大男人都忍不住干呕起来。 这大热天的,虽然作了清创处理,但是蓝福贵此时全身上下散发着恶臭,尤其是肚子上,还有一小截肠子露在外面。 “福贵!啊!”蓝玉宁上前一看,脸色唰地惨白,忍不住呕了起来。 倒是林昆从院角摘了几片薄荷叶塞住鼻子,上前仔细看了看。 “这个人在县城里偷东西,打人,然后就被少管所拘去了,哪知,他到了少管所还不老实,跟一个少年杀人犯打了起来,那少年犯穷凶极恶,下了死手,便把他打成这样了,我们真的是连救都来不及救。不过这事出在我们少管所,人道主义赔偿是不会少的。麻烦乡长把他的家长叫来,把这个丧葬和赔偿手续办一下。” 随车来的警察是淡定的很,似乎见惯了这种死状凄惨的人,条理明清的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交待清楚。 周副乡长忙地让联防队的人去找了一副薄棺给蓝福贵收尸,又拉过蓝玉宁说:“蓝福贵有七个姐姐,还有一个痴傻的妈妈,大的那个六姐姐不在,只有这小的,这手续能让她办吗?” 警察看一看豆芽菜似的明显没有成年的蓝玉宁,皱了皱眉,刚想说让成年的姐姐来。 一旁的林昆突地上前几步。 第188章杀母 他说:“蓝玉宁虽然没有成年,但是有乡干部作保也是可以的。这放在那些没有亲属的逝者也是常用的做法。” 林昆这个说法符合法定程序,警察也不想在这种小案子上多耽误时间,便拿出材料让周副乡长和蓝玉宁看。 周副乡长看了材料上那一条条罪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蓝福贵小小年纪就做下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还侵犯了几个大姑娘。这……警察同志,是不是搞错了,他才十岁啊。” 警察清咳一下,说:“不会搞错的,昨天我们就是在县城一家非法录相厅抓的他,当时他正趁黑冒充大人和一个失足女混在一起。” “什么?和失足女一起。”周副乡长觉得在自己的辖下出现这种败类,所有脸面都丢光了。 “好了,情况就是这样,你们把字签了,一个月内,赔偿金会直接划到乡里。”警察将签好字的文件的收起来,一刻也不耽误开了车就走了。 蓝玉宁一直机械的听从周副乡长的安排,怔怔的看着联防队的人将蓝福贵的尸体放进薄棺里。 她的脑子一片混乱,脑子里不断盘桓着人道主义赔偿那份文件上的数字,一千五百六十七块,没想到活着的蓝福贵处处拖她后腿,惹是生非,死了竟然能有这么多的一笔赔偿金。 虽说现在永安乡人收入多了起来,可这笔钱也差不多一年的收入。 这么多钱啊,足够她上学的费用。 蓝玉宁突然想到这一点,混乱的脑子蓦地清明起来。 众人一直看她呆呆的,只以为是受了刺激,没有缓过神来。 “玉宁,这些事情就让大人们来做吧,你先回去照顾好你妈。”周副乡长拉了拉她,蓝玉宁猛地中思绪中惊醒。 是啊,她还有一个痴傻的妈,就算有学费又能怎么样,还是一样要带着累赘,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正懊恼着着,突地身后传来呼天抢地的声音,“啊,啊,福贵,福贵……” 周桂琴竟不知何时跑到乡政府来,扑到棺材前,一把掀开盖尸的白布,两眼瞪的跟灯泡一样,哇哇的尖叫起来:“福贵!” 那尖利的声音就像锐器划过玻璃,刺激的人全身起鸡皮疙瘩。 周桂琴疯了一样,锤打着棺材,叫喊着要把蓝福贵拉起来。 “也许这就是母爱吧,纵是痴傻了,纵是生活都不能自理了,周桂琴竟然仍然没有忘记她的宝贝儿子,想要叫醒他。”陆鸣远看到这情境,忍不住心生感慨。 蓝玉烟却是摇头,“只可惜这份母爱是错的,如果她肯一视同仁所有孩子,正确教导蓝福践,又怎么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陆鸣远偏头看一眼玉烟觉得这话确实有理。同样出身贫寒单亲家庭,玉烟不就被教导的善良懂事吗? “妈,福贵已经死了!”蓝玉宁抱着周桂琴,想要阻止她破坏棺木。 周桂琴却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话,大家都上前拉她,她力气却是奇大,直接躺到地上打滚,跟泥鳅一样让人没办法抓住。 “妈,你别闹了,你别闹了行不行,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再闹了!”蓝玉宁跪在周桂琴身边,哭着求道。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不会死!福贵,福贵……”周桂琴尖叫着,突地爬起来,往大坝方向跑去。 “妈!”蓝玉宁急忙去追。 其他人也要上前帮忙,林昆突地说:“这里怕是还有好多事,我去看看。” 说着,林昆拔脚追向蓝玉宁。 众人见林昆去了,便放下心来。刘香玉作为蓝福贵的长辈,总要站出来操作他的后事的。便没有反对,由着林昆去了。 周桂琴健康时,在永安乡是出了名的能干。她全力奔跑起来,蓝玉宁根本追上不上。 眼见着便要看不见周桂琴的身影,突地不知道她被什么绊倒了,一个跟头栽在地上,不巧就在水库边,骨碌碌的就往水里滚去。蓝玉宁急忙加快脚步,伸手刚想拉起周桂琴。 脑中突地蹦出一句话,死了吧,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伸出的手就这样僵在水面上。 周桂琴自小长在河边,水性极佳。一掉进水里,求生的本能让她拨动手脚,浮出了水面。、 蓝玉宁蓦地眸子一眯,鬼使神差的,抓起岸边一个石头,用力的砸在周桂琴的脑门上。 周桂琴当即便被砸晕过去,沉进了水里。蓝玉宁害怕的将手里的石头一并扔进了水里。 兴安水库大坝水域是整个兴安水库最深的地方,没有人知道它究竟有多深,只知道无论什么东西投进水里,若是不能浮起,便沉的没有回音。 水不一会便平静了,蓝玉宁通身激烈的抖了起来,“妈,妈,妈,妈,妈!” 一声高过一声,蓝玉宁趴在岸边极力的将手伸进水里捞着。 她感觉到无与伦比的恐惧和懊悔。 虽然周桂琴没有给过自己一天母爱,但她到底是孕胎十月生下自己的亲妈啊。 蓝玉宁拼命的喊出着,大叫着,“来人啊,快救救我妈,妈,妈,你醒醒啊,你快回来啊,妈,你不是很会游泳吗?妈,你回来!’ 她在岸边哭的声嘶力竭,养殖场的人听到这边的哭喊声,急忙跑了下来, “快救救我妈,她掉进水里了,救救我妈!”蓝玉宁哭求着。 有那水性好的后生急忙跳进水里,却什么也没有捞着。“不行,水太深了,我根本潜不到水底。” “你救救我妈啊,你救救她。” “玉宁,不是我不救她,是水真的太深了,我要是再往下潜水,连我自己的小命也要搭进去。”下水的后生们纷纷摇头,转身走开了。 “妈,我错了,妈,我错了,你回来啊,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妈,我会服侍你的,妈……妈,你回来啊!” 蓝玉宁跪在岸边,哭的痛彻心扉。 直到所有参与下水救人的人都离开了,蓝玉宁还跪在这里哭喊。 金灿灿的太阳一点点的变成了红色,转眼便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了红色,倒映在水面上,天地好像都被泼上了鲜血,蓝玉宁坐在这布满血色的天地间,显得那样的弱小。 她哭的声音沙哑,喉咙撕烈一般的痛。周桂琴却还是没有浮出水面。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微凉的晚风送来更加凉薄的声音。 第189章一死百了 蓝玉宁背脊一凛,登时止了哭泣。 “一个杀人犯父亲,一个不学无术的弟弟,一个偏执痴傻的母亲,还有几个冷血无情的姐姐。蓝玉宁,你的命可比我想象的还要苦,你也比我想象的要——狠!” 最后一个字,仿若风吹过耳畔。 林昆来到她的身傍,大手仿若虚浮的悬在她的发顶,但那掌心上浓烈的温度却似能将她压的骨头粉碎。 蓝玉宁身子猛地绷的僵直,眸子瞪的大大的盯着已经被暮色笼罩的水面。 “你以为他们都不在了,就一了百了吗?你以为你就可以独得那笔人道主义赔偿金了吗?从法律上来讲,第一继承人是你的母亲周桂琴,她死了,那么就是你们几个姐妹平分,包括送养的那几个都有份。你姐妹一共七个吧。” 林昆轻轻的抚过她的头顶,继续用那轻如晚风的声音说:“分到你头上,也不过二百多。但若是他们知道是你……让周桂琴沉进水库的,你……蓝福贵是在少管所被人打死的吧。” 林屁一副欲言又止,但是蓝玉宁也不是蠢人,怎么会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我不要被打死!”蓝玉宁终于崩溃的喊出声。 没有想到林昆竟然看到自己害死母亲,若是被警察知道,那么自己也会被关进少管所,成为下一下蓝福贵,记起福贵肚肠外流全身发臭的样子,她就害怕的全身直抖。 “不怕,不怕,昆叔怎么舍得玉宁去受那样的苦呢。昆叔,定会好好保护玉宁。只是不知道玉宁,会不会给昆叔这个机会!” 林昆搂住蓝玉宁,挑过她的下巴,深隧的眼眸如带了勾子直直的看进蓝玉宁的眼底。 暮色彻底的隐入山头,天边只剩下一片青灰的暗色,林昆那张粗犷的脸在这样暧昧的天色下,显得更加凶煞。 蓝玉宁更加害怕,她害怕被打死。但是被林昆带走,又有什么好果子吃。她不知道,她觉得好绝望。 无论父母是否在世,无论自己是否清白,似乎都逃不如被别人掌控摆布的命运。 兴许是觉得这命太苦了,太绝望了,她猛地从林昆怀中挣出来,“休想,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走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跑开。 周副乡长正好带了县里派来的救援队赶到,一见蓝玉宁急忙将她拉住,心疼的说:“玉宁,你不要难过,周伯伯带了县里救援队的人来,一定可以找回你妈的。” 蓝玉宁突然看到周副乡长他们来,害怕的看一眼林昆,没想到他竟然只字未提周桂琴如何落水的事。 这倒是让蓝玉宁意外了。 自己明明拒绝了他,为何他没有揭穿自己。林昆走到她身边,对周副乡长说;“周乡长,你们忙正事吧,玉宁交给我照看就好了。” “好,那就麻烦昆哥了。”周副乡长便忙着救人去了。 毕竟当务之急,无论是生是死都得把周桂琴捞上来。 众人一走开,蓝玉宁便自发的退到一边,林昆无所谓的笑笑,说:“终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跟着我走。” “为什么,你为什么就一定要缠着我。”蓝玉宁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厉声质问道。 “因为……”林昆俯下身,对着她的耳朵说:“我们是一样的人!” “一样的人?”蓝玉宁转眸惊讶的看着他,想要追问。林昆却已经直起身,“走吧,坏妈死了,你这小可怜总得找个好妈。” 竟十分好心的将蓝玉宁带到刘香玉处,临走时还不忘说一句:“刘厂长,这丫头陡失亲人,心神俱伤,可得看仔细了,别让她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蓝玉宁心情更加复杂。这个林昆到底什么意思,一会威胁自己,现在又像来装好人。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绝不能被他的表面功夫骗了。 蓝玉宁轻咬了下唇,别转头偎进刘香玉怀里,假借伤心以杜绝与林昆的接触。 林昆不以为意,笑笑便离开了。 “玉烟,妈还得安排福贵的后事,玉宁就交给你了,刚刚昆叔的话你也听见了,一步不离的看牢她。”刘香玉转头对蓝玉烟说道。 蓝福贵虽然是个小孩子,又死于非命,不必像喜寿老人那样大操大办,但是按着农村习惯,该有的渡灵法式还是不能免的。要不然会无法入轮回超生。 原本蓝玉烟对于这些封建迷信活动,是很不屑一顾的,但想想自己也不过一缕冤魂。得了阎王大赦才能重活一世。渡一渡也是好的,万一蓝福贵这祸害不得超生,岂不是死了还要祸害人间。 便应承下来,点头说:“妈,你去忙吧,玉宁交给我好了。” 却不成想这边刚把蓝福贵的后事安排妥当了,那一边就传来了周桂琴被找到的消息。 兴许是天热又泡了水的缘故,这一才一天一夜,周桂琴的尸体便高度腐烂,身上还有水底鱼咬石刮过的痕迹。 通身上下青白肿大胀,还有无数皮肉外翻的伤口,尤其是额头处,竟有碗口那么大,露出头骨,死状比蓝福贵还要吓人几分。 蓝玉烟原本是不想去看周桂琴的,却因为要陪着蓝玉宁只好来了。只是当看到周桂琴的尸体时,她蓦地觉得眼前阵阵放白光,仿似坠入冰窖,竟不自觉的通身颤抖。 周桂琴的脸与记忆深处的另一张脸不停的交替最后被记忆中的那张脸取代。 “不,不,不……”蓝玉烟手捧着头,喃喃自语着,“不,不!” 她抬脚便要往周桂琴奔去。 “玉烟!”一双有力的将她拽了回来。 温热的大掌轻轻的扣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按在怀中,温声说:“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耳边传来铿锵有力的心跳,忐忑的心情莫名的安稳下来,那恍忽可怖的画面也倏地从脑海中消失。 蓝玉烟悄悄的转眼再次看向周桂琴的尸身处,只有周桂琴的脸。 依稀间似乎看到一个淡若轻烟的古装男子身影,飘飘忽忽行在水面上。身后似乎还锁着个佝偻身影,定睛一看,竟与周桂琴有几分相像。 第190章衣服被剪了 那古装男子回眸一笑,轻轻的张了张嘴,明明没有任何声音,玉烟却听懂了他的话:前尘了了,夙愿清否,端看你自省自身! “什么意思?” 蓝玉烟松开陆鸣远,便要追到水边找那古装男子问个明白,不想青天白日下,水中只有粼粼波光,几只水鸭游于水面,哪里还有什么古装男子。 “怎么了?”陆鸣远急忙跟过来,担心的问道。 蓝玉烟摇了摇头,“没什么,人死债了,不管周桂琴在世造了多少孽,死了就清了。” 陆鸣完轻点了下她的脑门,“年纪不大,感慨倒挺多,那些乌糟事就让大人们去弄吧。走,你不是一直喜欢挖这山上的草药给我治病吗?不如趁着近日天气好,再帮我挖一些,好晒干了带回去。” “你要走了吗?”蓝玉烟炸听说他要走,心里很是不舍。 “若不是出了蓝福贵和周桂琴这档子事,你妈和周乡长他们无暇顾及厂里,毛总和昆叔早就提货走人了,现在他们的事都已经了结了,肯定得走了呀。” 陆鸣远说着转头笑望她一眼,说:“怎么,舍不得我了?” 呃,这个陆鸣远,平日里不是十分腼腆的吗?怎么突然这么的……蓝玉烟挠挠耳朵,大方的说:“是啊!” 这下换他不好意思。 看了看聚在周桂琴尸身处的众人,拉过蓝玉烟的手说:“走吧。” 蓝玉烟心想,周桂琴死了,蓝玉宁肯定得守孝的,灵堂肯定也有好多人在,肯定不会有事。 她从养殖场里拿了个竹篓和铁锹,便跟着陆鸣远一起往山上去了。 蓝玉宁虽然一直跟在地上,看着众人抬来棺木将周桂琴装敛。但是视线却从来没有离开过陆鸣远,看到他小意温柔的将玉烟揽在怀里,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山上去。 她的心狠狠的痛的,为什么我家破人亡,还要被林昆这样的老男人威胁,为什么你却可以事事顺隧,还能得到陆鸣远的关爱。 我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你什么都没有! 强烈的仇恨不甘如刀子一样在她的心里剜着,痛不欲生。忽地喉头一痛,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玉宁,你千万想开点啊!”一旁的秦大娘看了,以为她是受不住丧母之痛,急忙将她搂进怀里,“玉宁,不要难过,以后秦大娘还有你九婶,都会把你当女儿看的,你别怕!” 秦大娘掏了掏没有手帕,竟直接提了衣摆替蓝玉宁擦嘴边的血。 “大人造孽,苦了孩子啊。这蓝大柱与周桂琴两口,光生不养,唉!”秦大娘重重的叹息,将蓝玉宁抱的更紧了。 入夜,蓝玉烟将白日里挖来放在院中晾晒的草药收进屋里,又找来干净的棉布将草药包好,正要放进陆鸣远的行李箱里好让他带走,突地看到,他箱子里的白衬衣被剪成了破布条,而自己挂在墙上的紫色长裙也不见了。 “鸣远哥哥,不好了!”她放下草药,拿起破衬衣急忙跑了出来。 陆鸣远正好林昆周乡长几个坐在外间喝茶聊天,突然听到她惊慌失措的声音,忙地起身迎过来,“怎么了?” “你,你的衣服破了。”蓝玉烟将白衬衣捧到他面前,“还有,你给我做的裙子也不见了。” “不见了!”陆鸣远眉心一沉,语气却并不讶异的样子。 “是不是小孩子玩闹,剪掉的。” 蓝玉烟想也不想就否认:“不可能,这一排屋子都是用来招待贵客的,除了清洁工不会有人过来。” “那就奇怪了,会是谁把衣服剪破了,总不能是鸣远兄弟不想要了,自己剪的吧。”林昆奇怪的说道。 众人凝眉思索,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找不出来就算了,正好这件做的也不怎么样,我给你重新做一件吧。”蓝玉烟便要将破衬衣丢掉,陆鸣远却攥紧了衣服。 “玉烟亲手做了送给我的衣服,怎么能说丢就丢呢。正好,我还有几套新式的针法,就拿这破衣服当教材,一并教了你!” 说着便转向众人,“几位叔伯,那我就先去补衣服了,失陪!” 毛勇发乐得他把东西教给玉烟,如此就可以坐享渔人之利,挥了挥手,“去吧,不用陪我们几个老家伙。” 陆鸣远和蓝玉烟来到工作间,却并没有拿针线补衣服,反而机警戒备的看看门外,小声的对玉烟说:“想知道是谁做的吗?” “你知道?”玉烟狐疑的问道。 “并不难!”陆鸣远神秘的笑笑。 他放下衬衣,转身找起布料来,边找边说:“玉烟,我后天就要回去了,以后见面就难了,这样吧,我给你多做几件衣服,春夏秋冬全给你做齐了,这样你每天都能穿着我做的衣服啦。” 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对蓝玉烟眨眨眼睛,玉烟虽然不太明白他具体想做什么,却十分配合的说: “真的呀,那太好了,春夏秋冬就不必了,正好秋天要到了,你就帮我做几身秋装吧,嗯,我要小西服配百褶裙,听说国外的女学生最喜欢这样打扮了。即有少女的青春活力,又不失女性独有的妩媚,你就给我做百褶裙吧,雪纺的,尼料的,红黄蓝绿青靛紫给我颜色做齐了,我从周一穿到周日,每天不重样。” “好!你说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你不怕被人笑话是彩虹糖。” 陆鸣远说着便找齐了这些颜色和布料,认真的画版裁样起来。 “啊,我想起来了,这做裙子得要配包扣才好看,我们剪下这几个布料去把扣子包一下吧。”陆鸣远将每种布料裁了一些拿在手上,便叫了玉烟一起往锁边车间走去。 两人走到锁边车间却是没有进去,而是悄悄的绕过后门返回了样衣室。 两人悄悄的躲在窗后,那里正有一排晾了几大杆子的整洗好的样衣,正好挡住他们的身体。 两人屏气凝结,关注着屋内的情景,不知不觉越靠越近,脸颊几乎贴在了一起。 突地听到轻微一声门响,似有人轻手轻脚的进了样衣室。 若是正常的工作人员肯定不会这样,蓝玉烟眼中一喜转头便要与陆鸣远交换眼神,不想他也正好看过来,四片唇就这样毫预兆的贴在一起。 第191章看清蓝玉宁的本质 玉烟倒没那么大反应,陆鸣远却是整张脸都红了。衬得幽黑的瞳仁晶灿如星,更加的风采超然。 妖孽啊,以前只知道陆鸣远皮相不错,却不知道竟长得这么妖孽,简直可以用帅到惨绝人寰来形容。 一时间竟然看的呆了,忘了撤回。 陆鸣远感觉自己的心跳在不停的加快,咚咚的要跳出喉咙。一股莫名的情绪在体内孳生,竟想勾着她的唇索取更多。 他确实也这么做了,小心翼翼的缓缓的张开嘴巴,试探性的伸出舌尖。 被他这一动,玉烟恍然回神。 呃,这家伙该不会是春心萌动。十八岁的少年,本就是容易情感最为敏感充沛的时候。只是这样算不算诱使少年啊。 蓝玉烟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不含糊,熟练的勾动他的唇舌,轻转慢碾起来。 陆鸣远从不知道世上还有这般美妙的事,大手不自禁的揽了玉烟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卡!” 屋内忽地传来一阵轻响,陆鸣远猛地惊醒,慌忙地松开玉烟,懊恼的看她一眼,好像在说:“鬼丫头,差点误了正事。” 陆鸣远拉起玉烟迅速的钻出衣服,推开样衣室的门,便看到蓝一宁正拿了把大剪刀没有章法的剪着案台的布。 “果然是你!”陆鸣远厉声说。 蓝玉宁惊了下,剪刀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砸了脚尖也不自知。 “我,鸣远哥哥,玉烟,我,我……”蓝玉宁泪盈于睫,焦急的语不成言。 她身子骨本就纤瘦单薄,穿了宽宽的孝服,显得十分羸弱,再配要哭不哭的表情,更加的忍人怜爱。 “蓝玉宁,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玉烟紧蹙了眉头,不解的问道。 之前陆鸣完让她小心蓝玉宁,还觉得是多心了,现在看来是自己太缺心眼了,根本没看出来柔弱的蓝玉宁有这样心机的一面。 “我,玉烟,你听我说,我只是……”蓝玉宁心虚的语无伦次。 “怎么了,玉宁来找你,我便跟她说你们在样衣室,让她来给你们帮一下忙。发生什么事了?”林昆突地出现在门口,走过来诧异的说道。 蓝玉宁抽了抽嘴角,泪水终于滑了下来,“我是真的想帮忙,我看到这里的布料已经划好线了,就想裁下来了,我真的是想帮忙!可是,我笨手笨脚的,我,是不是好心办坏事了。” 末了,她可怜巴巴的看着陆鸣远。 那一块布料被剪的乱七八糟,也只有她好意思睁眼说瞎话。 “鸣远,玉宁刚刚没了弟弟和妈妈,可能有些恍神,你就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了。回头,昆叔买世界上最好的布料给你,就当作是玉宁给你的赔罪。”林昆诚恳的说道。 陆鸣远怔了下疑惑的说:“昆叔几时可以代表蓝玉宁了?” “哦,我看蓝玉宁无父无母,姐妹又不亲所以就跟周副乡长说想收养她,周副乡长也很赞同,毕竟玉宁的姐姐爱娣也在东市,这样她们姐们离得近互相也有个照应。等这边丧事办完,我就带玉宁过去。是不是啊,玉宁?” 林昆说着,微笑的转头看向蓝玉宁。 蓝玉宁想说不是,可是若说不是,林昆一定会拆穿自己,那么陆鸣远就肯定讨厌死自己了。 她正纠结着要怎么回答,只听林昆又拍拍陆鸣远的肩膀说:“鸣远,我们陆林两家世代交好,你以后到了东市也不用老是住酒店了,昆叔别的没有就是房子多。你想住哪间,尽管挑。” 陆林两家世代交好,那么自己若成了林昆的干女儿,是不是就可以经常见到陆鸣远了。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蓝玉烟接下来要读的是省重点高中,还在福西省肯定没有机会和陆鸣远经常见面。那么自己一定要珍惜这个机会,好好和陆鸣远相处。 隧不再犹豫,点了点头,“是,多谢昆叔好意,玉宁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能得昆叔照顾是我的福气。” “好了,也别再这杵着了,做衣服这种事啊,是要天份的,你不会做也没关系,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等到了东市我带你到文化宫好好的考察几日,你想学什么就学什么。” 林昆走过来十足一个慈爱的长辈牵走了蓝玉宁。 蓝玉宁身子一僵,神色也变得有些怪异。跟着林昆木呆呆的往外走去。 蓝玉烟看着神思恍忽的蓝玉宁,狐疑的看向陆鸣远,用眼神问,真的像林昆说的那样吗? 陆鸣远待两人走后,突地说:“走!” “去哪?” “蓝玉宁这会被林昆带着,我们正好去她的房间看看,有没有你的裙子。”陆鸣远说完便拉着玉烟小跑向蓝玉烟的房间。 教工宿舍的锁都很简单,陆鸣远拿了个大头针,两下就搞开了。两个打开灯在屋子里巡视一番,便将目光锁定在床底下一个上锁的木箱上。 陆鸣远拿了大头针便要故伎重施,玉烟却觉得有些不妥,“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等蓝玉宁跟昆叔走了,你就永远不知道真相。”陆鸣远只想揭开蓝玉宁伪装的面目,好让玉烟不再上当,哪怕行为有些不妥也不在乎了。 木箱很快打开,摆在最上面的果然是玉烟的裙子。 “玉宁她?”蓝玉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母亲对她那么好,视若亲生女儿,自己也处处想着她,她怎么会藏起自己的衣服,还把她送给陆鸣完的衬衣剪烂。 这样的心思太可怕了! 陆鸣远又在箱子里掏了掏,很快便掏出了一封信。蓝玉烟拿过一看,竟然是陆鸣完写给自己的那张有法文地址的信。 “她,她竟然从那么早的时候就……那时,她才九岁多啊,九岁的孩子,怎么就这样心机深沉。” 蓝玉烟心里发寒,亏得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将蓝玉宁当作亲姐妹,她却这样对自己。 “好了,反正现在也看清她的真面目了,以后远着点就好。”陆鸣远拍了拍她的肩,便要将衣服和信带走。 蓝玉烟却突地拉住他,“算了,反正她也要跟昆叔走了,就当是保持最后的体面吧。” 第192章早恋是不对的 她虽然不舍陆鸣远做的裙子,但想想不过是一件裙子,只要两个人好好的想做多少都可以。 陆鸣远深深的看她一眼,微笑着说:“好!” 便将东西归于原位,让人看不出来这间屋子进过外人。 从学校里出来,蓝玉烟心情格外沉重。 “人心真是最不可测的东西!” “那是有些人,对你来说我永远是最简单的。”陆鸣远拉住她的手,郑重的说道。 “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早恋啊!”蓝玉烟看着两人牵着的手,突地问道。 陆鸣远怔了下,忽地笑了起来,温声问道:“你觉得呢?” “早恋是不对的。”蓝玉烟转了转眸,一本正经的说道。 陆鸣远停下脚步,转身正面的看着她,神情略有些凝重。 蓝玉烟突地有些后悔说早恋的话题了。虽然自己三十岁的灵魂,已经练就水火不侵的城墙脸皮。 但是陆鸣远却是如假包换的十八岁少年,这若是他的计较起早恋问题,并坚决的要当个五好少年,那岂不是要再等六年。 两千多个日夜呢,她可是恨恋的很。 思及此,她干笑两声,拉了他的手,支吾着说:“其实只要互相喜欢,早些也是可以的。” 他竟有些懊恼的说:“都怪我,不应该这样早早的把你拴在身边,只是,不这样早我又害怕,这么优秀的你,被人抢去了怎么办?” 呃! 这可不太像前世的陆鸣远,前世他可没有这样主动的表白过。 不过三十多岁的陆鸣远肯定没有十八岁的陆鸣远血气方刚,故而沉稳了些也是有的。 “是啊,这么优秀的你,总要早早的印上我的蓝玉烟的戳,要不然被别人抢去了怎么办!” 蓝玉烟轻轻一笑,踮着脚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又飞快的转头跑开。 少女轻盈的模样,在宁静的乡村奔跑着,就像落入凡间的精灵。 陆鸣远不自禁的露出微笑,抬步追上那精灵般的身影。轻轻一拽,便将她拢在了怀里。 咯咯的笑声自怀间传出,出自她的唇,更像发自他的心底。 “怎么办,后天就要走了,真是舍不得你啊。”蓝玉烟紧贴着他的胸口,很是不舍的说。 “你不是马上要升高中了吗?可以上京都服装学院啊。” “那也要三年后呢。” “不用,今年就可以。” “今年?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虽然自己有两世记忆,初中小学的课程那是信手拈来,几乎不用花脑子就可以拿高分,可是高中课程就难多了。 她前世也只读到初二,根本没有接触过高中课程,就算有三十岁的理解能力,比一般的少女更懂得学习方法。却也不敢跳这个级的。 陆鸣远却是认真的说:“京都服装学院,是青藤设计学院的中专部,如果你决心要在服装设计方面有所建树,那就就读这所中专是最好的选择,学习专业的知识以外,也可以坚持文化课的学习,这样一来你就可以技艺考学两不误了。” 其实在这个时代,大多数人会选择上中专,可以分配工作,早些出来工作养家。而上普通高中考大学虽然是一条更加高大上的路,但是于普通人来说并不是首选。 “只是我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已经下来了,县教育局那边也找我谈过很多次,希望我能进福西大学,完成那什么天才儿童计划。” 陆鸣远微笑的看着她说:“那到底是那什么天才儿童计划重要,还是你最想做的事重要?” “当然是你最重要!” 陆鸣远闻之一怔,耳朵尖便红了,宠溺的笑望她一眼,说:“没见识!” “嗯?” 陆鸣远瞥她一眼,“青藤设计学院是全世界都排得上名次的一流大学,校长张之白乃是国画大师。自你口中,却还不及省重点。你要是能进青藤设计学院,保管你们县教育局的人得摆上好几桌喜宴,挂好串鞭炮,隆重庆祸一番。” “当然不是!”蓝玉烟摇头,“我只是,那样好的学校,必定是千万人竞争的独木桥,我虽然考的还不错,但是现在已经过了中考,我要考也得明年了吧。” “不用,以你的文化课分数是足够了,而绘画和制衣技术这些方面你都有扎实的基础,艺考也肯定可以过关。” “那还是要等明年。” 陆鸣远摇一摇头,忽地神秘兮兮的笑了下,“给你看样东西!” 说着便拉着她快步的往自己入住的房间走去,自箱子里拿出一个蓝皮的本子来,“呶!” 蓝玉烟狐疑的接过,“特招入学考试通知书。” “这是……” “这是我在法国时,京都设计院寄给我的特招入学考试通知,因为我身体不好,行程一直不好确定,所以他们特允许我9月前参加考核。” “哇,连考试时间也可以量身定制,可见鸣远哥哥于艺术方面着实是个人才,才让首屈一指的学府为您屈尊。” “所以,你要是有这个意向,不如就陪我走这一趟,我想中专部的老师看到你的才艺也一定会动心的。” “呵呵,原来考试也可以买一送一啊。”蓝玉烟反复翻看着这本通知书,开心不已。 “你到了京都,不仅可以学到国内一流的技艺,也可以与我时时见面。”陆鸣远红着脸,神情羞涩的望着她。 蓝玉烟听到他这话,突然想到什么,“时时见面,你不去法国了吗?” 原本他回国参加艺考,只是盛情难却,回来走个过场,到时以身体不好的理由婉拒。只是没有想到,与玉烟相处的这几日,他的身体越来越好。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心病还需心药医,心情愉悦自然百病消,是那些专家精心调养也达不到的效果。 “我仔细考虑过了,出国虽然有全球最前沿的时尚资讯。也有很多新颖的剪裁方法,但是我们大中华才是真正的薄大精深,无论是古装汉服还是近代的旗袍,又或是现在仍深藏于民间艺人手中的苏绣,苗绣,蜀绣,又或者是瓯绣,若是能够精于研究,定能在国际T台上大放异彩。我没必要放着老祖宗留下的文化瑰宝不顾。” 陆鸣远在说这番话时,眉眼间尽是自豪,显然是发自肺腑的这样以为。 第193章嗟来之食 既然他不是纯粹的为了自己才放弃海外求学的机会,那自己也不必于心不安。便欣然的笑笑,“好。那我们一起把老祖宗留下的瑰宝发扬光大。” “嗯!”两人相视一笑。 刘香玉听说蓝玉烟要放弃省重点高中,而去京都读中专时,很是不满。那意味着以后母女俩相见困难,也意味着女儿很有可能和这个陆鸣远越走越近。 “妈,我是觉得呢,我这辈子总是要和服装打交道的,与其花那功夫去学些不常用的数理化,倒不如一心一意的研究服装。青藤设计学院是国内最好的艺术院校,不仅能学到服装技艺,同样也不会落下文化课。若是你觉得不需要我进厂里帮忙,那,我再考个别的大学也不迟啊。左右,我比别人早了三年上高中。有大把的时光好浪费呢。” 蓝玉烟搂着母亲的脖子,半是认真半是撒娇的说道。 “还是我们玉烟有主意,两手抓,不错,有想法。”刘香玉还没有说话,田兰抢先接道。“香玉,我知道你有什么顾虑,不过啊,自古不是有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放心吧,玉烟比你主意正。就别拂了她的意了。” 刘香玉想了又想又虽然仍旧觉得不舍,但是架不住田兰的三寸不烂之舌,糊里糊涂的就答应了下来。 另一边,就在陆鸣远和蓝玉烟离开永安乡小学之后,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自门后转了出来。 林昆掏出一支烟,漫不经心的点上,说:“难怪鸣远对蓝玉烟如此善心,果然是聪明伶俐又保有善之初心,着实难得。” 蓝玉宁紧咬着下唇,大眼睛里泪水滚了又滚,却隐忍着没有落下来。 她突地转身回到房间,将箱子拖出来,把信和衣服,剪得粉碎然后丢进了垃圾窖里。 蓝玉烟,你装什么好人,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吗?嗟来之食! 总有一天,陆鸣远只会给我一个人做衣服! 她划亮一根火柴,毫不犹豫的丢进了垃圾窖里,不一会垃圾窖里便冒起了黑烟,剪碎的衣服和信与其他乌糟糟的垃圾一起化为了灰烬。 林昆似乎很满意她的举动,将手里燃到一半的香烟也扔进垃圾窖里,转身揽过了她的肩,“走吧!” 蓝玉宁身子一僵,面对他的亲密触碰蓝玉宁总是没来由的觉得恶心。 “这里还是永安乡,我还是我自己。”蓝玉宁僵硬的脖子说道。 林昆挑眉一笑,弯下腰与视线与她平齐,“小丫头,你是在提醒我,出了永安乡,你就是我的吗?” “你……”蓝玉宁气的脸色铁青,却又害怕的心里打鼓。 林昆弯唇一笑,忽地靠过来,嘴唇擦过她的脸颊然后停在她的耳垂处,“我告诉你,无论到了哪里,你都是我的!” 与此同时,他蓦地伸手将蓝玉宁拦腰抱起。 蓝玉宁吓的魂飞魄散,“你放开我,你想干什么,我才十三岁你不要乱来,你放开我!” 她哭喊着,挣扎着,但是瘦弱的女孩怎么可能是高大成年男人的对手。林昆就她抱着一只不听话的小猫,阔步流行的向前走着。 蓝玉宁感到无比的害怕,她不知道林昆到底要对自己做什么,脑子却下意识的想起田间地头那些成年男女说过的荤话。 她害怕极了,难道这一辈子真的就要毁了吗?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不甘的看着夜空,痛苦绝望的闭上眼睛。 紧闭的眼睑前忽地照来亮光,刺痛哭的红肿的双眼。 “玉宁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了还要人抱?昆哥,知道你怜爱这个孩子,但是也不能太惯着她了。孩子总要学会独立自强的好。” 怎么会有刘香玉的声音? 蓝玉宁蓦地张开眼睛,这才发现竟然已经到了母亲的灵堂。 林昆宽厚的笑一笑,将蓝玉宁放到刘香玉怀里,“这丫头气性大的很,先前与玉烟有了些小误会,就寻死觅活的,我要不把人拘着点,这会只怕和她妈一样了。” “啊,作什么要寻死觅活的。玉宁,你有什么想不开的。” 蓝玉宁怔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林昆。想不到林昆竟然这样说话,后者微微的点了下头,给了个安心的笑容。 鬼使神差的,蓝玉宁似受到鼓舞,支支吾吾的开口说:“我,我,鸣远哥哥给玉烟做的裙子不见了,玉烟给鸣远做的衬衣也被人剪烂了,他们怀疑是我做的。” 蓝玉烟说着好似难过的垂下头。 “不就是两件衣服嘛,没有了就没有了,回头我跟他们说说,大不了,我帮他们重做几件,你呀,也要放宽心些,不要那么敏感。玉烟一直将你当作姐妹,就算有什么争执,那也是上牙齿碰牙齿。她没有恶意的!别往心里去。” 刘香玉温柔的将她抱在怀里,像小时候一样哄着她,“玉宁啊,人生很长,你才十三岁,只要活着不管受多少的罪,只要不放弃,总有出头的时候。婶娘希望你,以后都能够独立坚强!” “我知道了妈,我会记着妈的教诲,不管到哪了哪里,都坚强活着,总有一天出人头地,报答妈!”蓝玉宁亲昵的抱住她。 “傻孩子,婶娘不要你的报答,只要你好好的健康快乐!” “嗯!”蓝玉宁依偎进刘香玉的怀里。 夏夜微凉,一场雷雨更加清冷,莫名有入秋的寒意。蓝玉宁一直坐在棺木前的蒲团上,不时往面前的铜盆里扔几块花边或者草纸。 老人们说这盆火是往生火,必须在亡者入葬前一直不灭,要不然亡者会寻不到往生之路,从而流落人间,成为扰世安宁的孤魂野鬼。 蓝玉宁有六个姐姐,除去送人的三个,余下还有三个,却只有来娣在出事当天回来看了一眼,便借口怀有身孕,不宜参加丧礼走了。 而蓝家村那许多叔伯兄弟姐妹,却以周桂琴泼辣无德而不愿意来守陵。刘香玉倒是有心守着,林昆却强硬的说白天厂里忙为由,让蓝玉烟将她拉回家了。 厂里再多事,又不是非得要刘香玉一个,不过是不肯分自己母爱罢了。 灵堂里只剩下蓝玉宁一个。 第194章都不是好人 灵堂里,烛光摇曳,空气中浮动着说不出是烛蜡融化还是棺木新漆,又或是尸身腐化的味道。或者全部都有,混在一起,难闻的让人作呕,又因为置身灵堂,不敢呕。 蓝玉宁睁着双眼,等到火光将熄之时,便往火盆里扔几片花边。 她神情麻木的坐在蒲团上,倒不是不想起来,只是害怕,害怕挪动会引来可怕的东西。 索性将自己当作灵堂里的一个物什,万一有可怕的东西找来,兴许还会以为是个物件而放过她。 十三岁的少女,有些心机,到底还是心思简单了些。 “睡一会吧!”身后忽地传来男人的声音。 林昆不知何时拿了个矮凳坐在她身边,将她的脑袋扳过来枕在自己腿上。 “不用你管!”蓝玉宁脖颈一僵便要直起身来。 “我林昆不是什么好人,当然也不想当什么好人。只是你蓝玉宁,又是好人吗?”林昆定定的望着她。 棺木前的烛火在他幽深的瞳孔里摇曳,蓝玉宁莫名的心头一惊,想起老人讲过的灵异故事中的鬼火。 蓝玉宁害怕的瞪大眼睛,喉头艰涩的滚动了两下。 “蓝玉宁,你只能依靠我了。”林昆揽过她的头,将她再次按在自己腿上。 蓝玉宁不敢再挣扎,只好僵硬的乖乖的枕在他腿,林昆似乎很满意她的举动,拍拍她的肩,“站好这最后一班岗!以后永安乡的事就忘了吧。” 林昆说着,从旁边的筐子里拿了几片花边丢进将熄的火里,又用木棍拨了拨,登时滋拉一声响,一串火星从灰烬里蹿了出来。 “这就是人生,你以为已经是一片死灰,却不知他们只是被深埋在底下,一旦触到空气便会现次燃烧。蓝玉宁,我就是你的空气!” 林昆自信的笑笑,那张粗犷的脸上莫名的竟有几分铁汉温柔。 蓝玉宁怔怔的,心下愈加忐忑。 不,绝不能相信林昆,他就是披着狼皮的羊! 但是他似乎又没有做什么穷凶极恶的事,还帮着自己遮掩,好像也不太坏。 蓝玉宁思来想去,不知不觉就这样睡着了。 林昆陪着蓝玉宁守了通宵的灵堂。让永安乡人由衷敬佩,便放心的将蓝玉宁交给他。于是几乎没费什么功夫,便将收养手续办好了。 就这样蓝玉宁改名这林玉宁,成为了林家千金。 第二天下午,周桂琴下葬,一切归于平静。 林玉宁终于跟着林昆走了。 “都说玉宁命苦,总算是熬出头了,以后有了昆哥的护佑,她一定能无忧无虑的长大的。” 无忧无虑? 蓝玉烟却不认同,如果她能摒弃原生家庭养成的坏心机,也许真的可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但是若是还像在永安乡一相不知感恩,只怕物质的不断丰裕会让她变本加厉。 算了,反正她现在已经林玉宁,与自己不再有关系。 蓝玉烟抛开这些,专心准备起九月的艺考来。 她先是拜托肖栋梁带了自己去县教育局说明情况,果如陆鸣远预料的那样,教育局领导一听说她有希望入青藤设计学院的时候,高兴的眼睛都眯了。 忙地说省重点高中的名额会帮她保留,若是能考到京都,那么也会全力支持。 如此,肖栋梁便积极准备带玉烟进京艺考的事了。 刘香玉仍是有些不乐意,田兰就在常州埋怨她说: “你就别得了便宜又卖乖了,玉烟这么想方设法的考艺校,还不是为了你。咱们羽绒服厂虽然说生意越来越好,但是外面也兴起了好多家,要不被别人比下去。就得可劲的学习。你我这把老骨头是学不动的,不就得指望玉烟啊!” “我倒是想让婷婷去,可是这丫头没那个天份啊,愣是说要读什么金融管理。” 田兰絮絮叨叨把自家闺女狠狠的贬一顿,把玉烟再高高的捧一下,刘香玉倒是不服气了, “你才是得了便宜又卖乖呢。我们两都大字不识几个,厂子越来越大,工人都好几千了,婷婷学了管理不是正好回来管厂子嘛。倒是做衣服的,这么多工人,还怕少她玉烟一个!” 呃,田兰不想这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神情有些讪讪的。 “得了,我们都是别人家的孩子。”肖婷无奈的看一眼玉烟,然后走到两个妈妈中间,一手拉一个,“你们两啊,都别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和玉烟一个学管理,一个学设计,到时就像你们两一样,一个管运营,一个搞研发,分工合作,多么完美。就你们见天的杞人忧天!这事就听我爸的。” 末了还不忘摇头晃脑加一句:“女人啊,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说的你不是女人似的。” “我是女孩!” 肖婷嘻嘻一笑,拉过玉烟不再理两个女人,“走,带我看看你都准备了些什么。” 肖婷这番话才真正说进刘香玉的心里去,“不愧是学管理的,还是你闺女说话中听。” 田兰得意的扬一扬眉,“那你是同意玉烟去艺考了?” “别得意的太早,考上再说!”刘香玉梗着脖子,起身便去厂里了。 田兰摇头失笑。 从永兴市到京都需要坐一天一夜的绿皮火车,蓝玉烟为了让考试时有满满的元气,故则提早五天出发。 一路上虽然有些疲乏倒也还算安稳。 到站的时候正好是上午九点,肖栋梁宾着玉烟跟着人群走出京都火车站,四下张望着。 “咦,鸣远兄弟不说会来接我们的吗?怎么还没来呢?”肖栋梁奇怪的说道。 蓝玉烟也觉得很奇怪,出发前鸣远哥哥还特意打电话到乡政府,跟她说,到站之后务必不要乱走,他一定会来接,到时由他带着玉烟去参加艺考。 否则的话,可能连校门都进不了。 这样重要的事情,鸣远哥哥一定不会忘记,也定不会爽约,除非他有来不了的理由。 “难道鸣远哥哥又生病了。”蓝玉烟脸色唰地惨白。 “你不要急,我们去边上看一下有没有邮电局,给鸣远兄弟打个电话去问问。”肖栋梁急忙牵了玉烟去找邮电局,火车站附近繁华便利。 二人很快找到公用电话,却不想电话打到陆家,却一直没有人接听。 第195章初生牛犊不怕虎 “怎么办,肯定是出事了,要不然怎么会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肯定是陪着他去医院了。” 陆家是高门大院,警卫员保姆司机好几个,还有陆老太爷和老太太,以及陆鸣远的父母,这么大一家子都不在,肯定是出了大事。 “肖校长,我们直接去陆家看看。”蓝玉烟心急如焚,一刻等不了,拉了肖栋梁就走。 肖栋梁却是驻足在原地,皱紧眉头,“陆家,你知道怎么走吗?” 蓝玉烟一愣,差点忘了这一世的自己是没有来过京都的,要是表现的对京都很熟,肯定会很奇怪。 于是说:“我和鸣远哥哥通过信,知道地址,那边不是有公交车吗?我们挨个车问一下就知道哪个车能到了。” “这倒是个好方法,走!”肖栋梁毫不迟疑,来到公交站牌。 这时代的人都还是挺淳朴的,并没有因为肖栋梁的外地口音而生不不好的脸色。两人很快打听清楚汽车,又过一个多小时,两人终于在一处气势恢宏的广场前停了下来。 陆家所在的军区大院便在这片广场之后,一栋栋朴实却不失文化底蕴的房子掩映在苍天绿树之下。庄严肃穆,置身其中,不自禁的心生敬畏之意。 “怪道陈乡长一直对鸣远兄弟那般恭敬,原来这陆家果然非同凡响。”肖栋梁微皱了眉头,感慨万分的说道。 还有一句没有说出口的话便是,根据京都地图上的标识,此处紧邻中央,是首长级别的住所。可想陆家是非同凡响中的非同凡响。 肖栋梁往越里往,越加的惴惴不安起来。 “玉烟,一会到找到陆家,人家会让我们进去吗?”肖栋梁很是忐忑的问道。 蓝玉烟却想的简单,“皇帝还有草鞋亲呢,鸣远哥哥在永安乡也算受了我们的款待,他陆家就是再高的门槛,总不能连门都不让进吧。”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罢了,即来之则安之,我们还是尽快找到陆家为好。” “嗯!” 蓝玉烟在前世来过两回陆家,虽然不算熟,但是路线还是记得很清的,再说这种元首级别入住的地方几十年都不会变动,故而和前世来时并没什么两样。 不一会二人便停在了陆家的雕花大铁门外,门口站着一个身姿笔挺的警卫员。 肖栋梁说明来意,后者却是面露难色,“白老军长说了,凡是还找鸣远的一概不见!” 白老军长说的就是陆鸣远那个战乱年代征战四方,唯一被封为将军的奶奶白青凤了。 蓝玉烟想了想问:“只是白老军长不许陆鸣远见客吗?没有说其他的?” “是的!”警卫员如实回答。 “那陆鸣远在家吗?” “在!” 那这样看来陆鸣远不接电话,也没有来火车站是受了陆老太太的管制了,蓝玉烟长舒一口气,只要没不是生病就好。 蓝玉烟:“那能麻烦你通报一声吗?就说东市的朋友来找他。” “东市?”警卫员疑惑的蹙了蹙眉。 这老军长说了不许见福西省那几个乡巴佬,可没有说过不准见东市的人。 蓝玉烟扬起下巴,“对,上回鸣远在东市还托我爷爷办了些事呢,正好这次我来京都,他欠我爷爷那么大一人情,总要还点谢礼吧。” 说着,蓝玉烟眨眨眼睛,一副玩世不恭娇小姐的模样。 肖栋梁有些费解,刚想说话,蓝玉烟给他使了个眼色,嚣张跋扈的说:“老肖,地方我已经找到了,你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本小姐了!我谅他陆鸣远也不敢给我们林家吃闭门羹。” “你是林军长家的?”警卫员立即露出警畏之色,上下打量着蓝玉烟。 “是啊!”蓝玉烟挑着眉头,活脱脱一个娇生惯养大小姐样。 一旁的肖栋梁总算看出点名堂来了,敢情是玉烟怕陆家不接待他们这寒门小户来的,所以假扮成林昆家的人。 听林昆说过,林陆两家非常交好,看来是不会怠慢玉烟的。便恭敬的说:“是,大小姐,那我去国宾馆里等你,若有需要随时打电话给我。” 肖栋梁说完便转身挺直腰杆,像军人一样脚下生风的走了。 却没有走远,而是站在一棵树后,关注着陆家门口。 那警卫员听说是林家大小姐,果然放玉烟进去了。便提了行李去招待所等消息。 蓝玉烟大摇大摆的走进陆家,边走边喊:“陆鸣远,陆鸣远,欠了本小姐的人情,还不快出来还给本小姐!” 正被锁在卧室里,正为如何出去而绞尽脑汁的陆鸣远突然听到熟悉的喊声。 心头狂喜,没有想到自己没能去接玉烟,她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糟糕,要是被奶奶看到,肯定没好果子吃。 他着急的拉开窗户,冲楼下大喊,“什么人在我们家大呼小叫?” 鸣远哥哥! 蓝玉烟脸色一喜,停住脚步,往陆鸣远这边看来,用力的挥了挥手,“陆鸣远,是我啊,我啊,我是东市林家大小姐。” 这妞是冒充林家人混进来的,亏她想得出来。 陆鸣远故意脸色一沉,没好气的说:“你个丫头片子不在东市陪林老军长,到我们家来做什么?” 陆老太太为了防止鸣远从窗户逃走,特意用叫人在窗户上钉了几根钢条,他费尽了功夫也只能探出半个脑袋,可把玉烟给心疼坏了。 她跑到窗户下,抓住旁边的树杆,哧溜一下便蹿到了二楼,跳上陆鸣远房间的阳台。 “鸣远哥哥,你还好吧。” 她将手伸进钢条紧紧的拉住他的手。 “对不起,玉烟,我答应你的事情没有做到。”陆鸣远歉意的说道。 第196章铁娘子吃憋 蓝玉烟却是摇头微笑,“不怪你,你要是冒着风险强行把这钢条给拆了,再跳窗逃跑,把自己伤着了,我才生气呢。” “傻丫头!”陆鸣远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发。 “对了,我听刚刚那个警卫员说,你奶奶现在不在家,不如我先想个办法把你救出来。我们再找个她找不到的地方再说吧。” “好!”陆鸣远忙不迭地答应。 蓝玉烟看了看这几根钢条并没有焊死,而是用那种小指粗细的大钢钉钉着。 “嗯,要把你家房子敲下一块,不介意吧。” “不介意。” “好,那看我的!”玉烟跳下树,从花坛边捡了一块大理石又爬回阳台上,用力的敲击窗户的边沿。 大理石无比坚硬,不多时便将水泥筑成的墙角敲下一块,这一小片的混泥土松动,钢钉很容易便被取了出来。 陆鸣远稍一用力,便将移开了一根钢条,然后又将钢条放回原位,拉上窗户。作出自己还在里面的假相。 “你这就是掩耳盗铃,警卫员肯定知道你出去了的。” “放心,他不敢说出去。” “为什么?” “他要是敢刺激我,我就犯病!”陆鸣远嘻嘻笑着,果然有恃无恐的拉着玉烟出了陆家。 “我和林大小姐有点事要办,你要是告诉我奶奶,我就立即病发身亡!” 那警卫员果然一句话都不敢说了,直到陆鸣远走远了,才敢跑进岗位亭,拿起电话通知陆老太太。 陆老太太接到警卫员的电话,眉头倏地紧蹙成川字,“林家第三代没有听说有孙女啊。” “听说是林昆在福西省刚认养的女儿。” “福西省?”陆老太太腾地站起来,脸上怒气腾腾,“快,去把鸣远给我追回来!” 什么认养的女儿,林家大小姐,不还是福西省出来的吗?竟敢蒙诓到她面前来了,可见就是个刁滑的小人。 另一边陆鸣远拉着蓝玉烟飞快的向广场上跑着,直到确认没有人追上来,方才停下来。 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哈哈笑着说:“玉烟,你真是太聪明了,竟然想到冒充林玉宁,我想这会,我奶奶肯定把林玉宁恨死了!” “啊,我只是说我是林家大小姐,怎么是冒充林玉宁。” “因为林家这几个后代根本没有女的,只有昆叔刚刚认养的玉宁才是,所以我奶奶只要打电话一问,就会知道是她。” “啊,那就罪过了,我真的不是有意抹黑她的。” “好了当务之急,我们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到艺考结束了再说。” “嗯!”蓝玉烟用力的点头。 以为只要找个小旅馆住下,等到艺考之时再出去就可以万事大吉。却忘了这时代住旅馆是必须要介绍信的。 玉烟和肖栋梁当然准备了乡政府开的介绍信,但是陆鸣远却没有。 “那怎么办,鸣远哥哥没有介绍信,总不能露宿街头吧。” 蓝玉烟愁的眉头直打结,扯着肖栋梁的袖子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实在不行,那我们就去火车站侯车厅将就呆着吧。”肖栋梁也没有办法,毕竟这个时候住旅馆的人不多,所以管理很严格。 蓝玉烟摇头,“那不行,鸣远哥哥身体不好,要是把他累坏了怎么办?” “知道他身体不好,还敢带着他乱跑,你们这些山野里没教养的丫头,是想害得我们陆家断子绝孙吗?”身后忽地响起一个威势十足的声音。 那声音有如惊天巨雷震的三人僵在当场。 这年头住店的人都要写介绍信,一定是自己冒充林家人被拆穿了,所以白青凤找了过来。 肖栋梁不认识白青凤,但是一看这气势,还有刚刚的话便知琮人定是陆鸣远的奶奶,素有铁娘子之称的白青凤。 短暂的错愕之后,肖栋梁堆起笑脸,“白老军长,请息怒。我们无意伤害鸣远兄弟,实在是事急从权……” “鸣远兄弟?就你也配和我孙子称兄道弟!”白青凤锐利的眸光一转,如利箭一样射向肖栋梁。 肖栋梁面色一白,尴尬的下不来台。 虽然他只是小学校长,但是一直受人尊敬,还从来没有人这样下过他的脸子。被白青凤这样一怼,当即说不出话来。 蓝玉烟眸子一眯,清咳一声,挺胸而出:“建国之后,都说农民、工人、军人、所有人都是一家人,不许再搞特殊阶级,怎么白老军长是想表个率,抢先打破了这阶级规定不成?” 少女口齿伶俐,丝毫没有面对军长的怯需。 蓝玉烟才不怕这老太太。前世就是太敬着这老太太,才害得自己与鸣远不能修成正果。这一世非得好好怼她一怼,怼的她不敢反对为止。 白青凤气的七窍生烟,咬牙切齿,“果然是个没规矩的野丫头……” 蓝玉烟一挑秀眉,“难道说我说错了吗?要不找招待所的老板出来评评理,这大中华是不是开始走资本主义道路,学了那洋人搞什么三六九等,还是说要返古复僻,学一学清政府,来个王侯将相。” 这话说的,就差直接说白青凤要造反。 “你……” 白青凤被玉烟这样一怼,气的胸脯子一鼓一鼓,眼睛眯了又眯,但是身为国家重要领导,军中说一不二的铁娘子,偏生没有一张巧嘴。 让她上阵杀敌没问题,动起嘴皮子来,却只能干瞪眼。 “怎么,被我说的哑口无言了吧?”蓝玉烟抬高下巴,继续说:“你不光搞阶级特权主意,还搞法西斯霸权政策,把鸣远哥哥关在那钢打拦起来的地方。这明理的人说你是在管教孙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私押军中囚徒呢。” “你,你这野丫头,信口雌黄,竟然……”白青凤指着蓝玉烟,一口气憋着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蓝玉烟微微一笑,说:“你还真得谢谢我这个野丫头。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这白老军长‘铁娘子’的威名就要扫地了。不知感激也就罢了,竟然还说我是不懂规矩的她野丫头。我这不懂规矩也是为了您啊!” 竟一副恩人自居的模样。 白青凤气极反笑,冷笑一声说:“那按你说的,我还得感激你不成!” 第197章住进陆家 “那可不,只是我看你这嚣张跋扈的样子,也不会诚心感激人。罢了罢了,我一祖国欣欣向荣的花朵就不跟你一般见识!”蓝玉烟说着,两手背向身后,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模样。 “你,你,你个野丫头……” “是祖国的花朵!”蓝玉烟皱皱鼻子,直言纠正,差点把白青凤气的差点吐血。 白青凤说不过蓝玉烟,便只好转陆鸣远,“陆鸣远,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奶奶,就给我回去!” 陆鸣远看一眼玉烟,郑重的说:“奶奶,我答应过玉烟,会带她去参加青藤设计院的,您常教育鸣远,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不可背信弃诺。现在,是要食言,让鸣远做一个不信不义之人吗?” 白青凤气的嘴唇直抖,“鸣远,连你,你也要和这野丫头一起气我吗?” “鸣远不敢,我只是,只是不想扫了您的威名!”陆鸣远说着声音小了下去,却也让人听的清清楚楚。 蓝玉烟不禁莞尔,想不到这世的陆鸣完竟然会顶撞他奶奶,不错不错,如此便可夫妻同意,其利怼的她铁娘子成绕指柔。 “好,好,我就成全你的信义,但是我谅她也没有那个本事考过,还有你,早些回法国养着。”白青凤抖着手指,转身就走。 陆鸣远急忙拉住她说:“奶奶是想干扰考试的公正吗?” 白青凤冷笑一声,“这场考试本就是设计专门为你这样的特长生准备的,既是特长生,怎么能没两把刷子。我也是为了让学校能够录用真正杰出的人才,老师们定当不会反对。” 说完,头也不回的上车走人。 “鸣远哥哥,对不起,我刚刚对你奶奶那样没礼貌,你没生气吧。” 陆鸣远摇头笑笑,“我奶奶铁骨铮铮,气性大,你这样得罪她,只怕往后到了陆家没好果子吃啊。” 到了陆家?蓝玉烟眯眼笑了起来。 陆鸣远忽觉自己说了什么,微微的红了脸,“总之,以后见了奶奶,说话委婉些,奶奶处事是板正了些,但是她没有恶念。” 是啊,她是没有恶念,却是个玩古不化的硬石头。 蓝玉烟摇晃着陆鸣远的胳膊,说:“知道了,我定会想办法,让她老人家喜欢我,接受我的!” “嗯!现在我奶奶竟然已经答应玉烟去考试了,那么我就先回家了。”陆鸣远说着转向肖栋梁,“肖校长,还请你照顾好玉烟,她顽皮好动,京都这么大,可别走丢了。” “鸣远兄弟放心,我一定会带好玉烟的。” “嗯!” 终于所有人都走了,蓝玉烟和肖栋梁也终于能够安心在招待所里住下。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也着实有累,蓝玉烟洗漱之后便倒头大睡。 肖栋梁却是浓眉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玉烟,白老军长是开国上将,你这样顶撞她,真的不要紧吗?” 新中华虽然讲究人人平等,但是动物天性的畏强怕势仍是在所难免的。 经肖栋梁这一提醒,蓝玉烟也担心起来。 白青凤的为人玉烟还是有相信的,但是架不住白青凤位高权重,就算她自己刚正不阿,但是那些见风使舵的势力眼为了讨她欢心,万一搞点小动作,也足够弄死他们两个外乡人。 蓝玉烟顿时睡意全消,腾地坐起身。认真的说:“肖校长你说的有道理,我们确实应该做点防范。” “防范?要怎么防范?”肖栋梁觉得在这诺大的京都城,他们势单力薄,根本防范不了。 “住到陆家去啊,要是在陆家出了事,那肯定是他陆家人不对啊。” “住到陆家?白老军长能同意吗?” “那可是征战沙场,爱国护民的老军长呢,怎么会忍心我们两个小老百姓在外面担惊受怕呢。正正好,还省了住宿费,走,趁着天没黑还有公交车,赶紧走!” 蓝玉烟想到做到,当即拉了肖栋梁就赶往陆家。 白青凤听说两人要住进来,气的脸色铁青,挥手便要叫警卫员赶人,蓝玉烟二话不说,直接装晕,“啊,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又跑了一整天的路,啊,好晕啊!” “你不要在我家里装死!” “白老军长,都说你最爱民如子,我一个小姑娘筋疲力尽了,你一定派人好好照顾我的吧,啊,我真的好晕,肖校长,你是不是也晕车晕得厉害啊……” 蓝玉烟说着便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 肖栋梁面皮狠狠的抽了下,耷拉着脑袋坐在一旁。 “你,你们……”白青凤就要发怒。 陆鸣远急忙赶过来说:“奶奶,你看这一大一小都病着,若是让他们去住招待所,缺医少药,万一严重起来就没法正常参加考试。” “那是他们的事!” “可是你答应了要给玉烟公平考试的机会的,你却明知道他们病了,还不施以援手。这,这不就是,落井下石吗?” 陆鸣远声音虽然小了下去。但是其中的威胁之意却并不减少。 白青凤瞪着陆鸣远,“鸣远,你,你……” “奶奶宅心仁厚,必不会是落井下石的人,还请奶奶允许他们住下,如此,玉烟才能够无后顾之忧准备考试,到那时她仍是考不过,也就没有怨言!” 是啊,好吃好喝好住的供着,若是还是通不过考试,那就不是我刁难你,而是你真的不行!这样陆鸣远也可以对这没规矩的野丫头死心了。 “好!”白青凤眸光一转,对旁边的保姆说:“琴嫂,准备两间上好的客房给两位客人,好吃好喝的养着,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来让我刮目相看!” 白青凤咬牙切齿的说完,便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道德绑架啊,没想到陆鸣远比自己把这一招玩的还要溜,不愧是自己两世良配,如此知她心意。 蓝玉烟笑的人畜无害,陆鸣远突地转头看向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宠溺的说:“你呀,明知道奶奶不喜欢你,为何还要同在屋檐下,相看两生厌呢。” 第198章早恋的问题 肖栋梁:“鸣远兄弟,我们不是故意打扰的。只是白老军长位高权重,我实在担心在外面住着,会有心术不正之人,为了讨老军长欢心,从而对玉烟不利。所以才厚着脸皮打扰。” 陆鸣远想了想,觉得虽然有些杞人忧天,但是安全问题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让肖校长费心了,时间不早了,你们早些回房休息吧。”陆鸣远话落。 琴嫂那边也将客房里的铺盖准备好了,走过来说:“鸣远,客房已经准备好了,二位进去看看,若有什么缺的再告诉我。” “谢谢琴姨!”蓝玉烟甜甜的说着,便跟了琴嫂去房间。 肖栋梁这下终于放下行李,面容却仍旧有些忧愁之色。玉烟奇怪的看着他,“肖校长,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肖栋梁转眸面色凝重的望着玉烟,“玉烟,你,和鸣远是早恋了吗?” 不愧为校长啊,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他们好像也没有房间回避。 蓝玉烟眨眨眼睛,思虑着怎样回答才好让这板正的校长接受。 “鸣远兄弟虽然是个不错的子弟,家世也好,个人才貌也是是出类拔萃。但是,高处不胜寒,我只怕……白老军长的态度您也看到了,是非常不认可我们的。玉烟,你若是和鸣远交往有的苦吃啊。” “呵呵,肖校长难道不该先说我,年纪太小,心智不成熟,只是一时头脑发热,将少男少女之间的互相欣赏误以为是相爱吗?”蓝玉烟认真的说道。 肖栋梁怔了下,“你从小就与别的孩子不同,说实话我从来没将你当作孩子。” “对啊,我不是孩子,所以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绝不会是一时冲动。”蓝玉烟一脸诚恳的说道。 肖栋梁却是面色大骇,“你,你还深思熟虑,该不是看中鸣远兄弟的家世,想要一跃龙门吧!你千万别学了你田兰姨,一身市侩之气,看着人家好就想法子攀附。感情贵在真心相待,不能因为外在就阿谀奉承。” 蓝玉烟抹了抹额,“肖校长,你想哪里去了。什么一跃龙门,现在人人平等,哪来什么龙门。还市侩之气,小心这话让田兰姨听到,不许你进家门。” “我是为你好,你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一定要把心思花在正途上,千万不要误入歧途。”肖栋梁语重心长的说道。 蓝玉烟笑笑,“你放心吧,肖校长,我和鸣远哥哥是志趣相投,他从小就喜欢飞针走线,对各种服饰爱不释手,我呢也是受妈妈的耳熏目染,对服装十分热爱。更何况,现在我们永安乡是羽绒服之乡,所以我一定会倍加努力的学艺,争取将来的永安乡不仅是羽绒服之乡,而是服装之都。所以呢,你放一百个心,我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要不要给您立个起誓书!”蓝玉烟说着便要去拿纸笔。 肖栋梁面色讪讪,“那倒不用,你只要能明白你自己在做什么就行!” “放心吧,好了,您也累一天了,赶紧睡吧。我也去睡了!” 蓝玉烟挥一挥手,便进了隔壁房间。不一会便进入梦乡。 另一边,白青凤回到自己房间,一怒之下便拍碎了棋盘一角。 “乡野丫头,我就说这福西省没一个好人!”白青凤恨恨的说道。 正坐在棋桌前,独自对弈的老人抿唇一笑, “青凤,你也是福西人呢。” “老陆头,你还敢揭我的短!”白青凤冷厉的看向棋桌后的人,正是陆鸣远的爷爷陆凌修,也是白青军带领的部队中的参谋长。 虽然军衔没有白青凤高,行军打战的武力值也远不如白青凤。但是却总能四两拨千斤,让爆躁的白青凤偃旗息鼓。 “青凤,我是想告诉你,虽然福西省没几个好人,但是还有你啊。你看看你多能干,文可安邦定国,武可灭军百万。才能换来福西省现在的太平,要不然,这些人早被日本鬼子给杀害了。但是你呢,不计前嫌还是救了他们,所以说,福西省哪怕坏人能灭绝,好人一定不会,因为,还有你啊!” 陆老眯眯笑的,拉了老妻的手在身边坐下,“还有啊,刚刚那乡下野头,那么顶撞你,你都没有出手捏死她,可见真是个菩萨心肠,要是换作我,肯定捏死她。” “捏死她,你有那能耐吗?”白青凤毫不留情的揭他的短。 陆老也不生气,眼睛一瞪,愤愤的说:“没有啊,所以只好坐在这里下棋以泄心头之愤啊。” 白青凤怎么不知,丈夫只是借着自嘲来宽自己的心。 重重叹一口气,“你们啊,就只会欺上瞒下的唬我。要不是看在鸣远有心疾,怕刺激到他,我才不会忍那野丫头呢。” “嗯,是的,野丫头不打紧,咱的鸣远可是宝贝!” “就是!”白青凤翻了翻怪眼,心里头堵着的怒气终于散了。 陆老笑笑,拉了爱妻一起下棋。 三天后,青藤设计院的考试开始。 蓝玉烟早早的起床,准备好考虑需要有用到的工具。经过几天的休养,她已经恢复十足活力。 一大早便跟陆鸣远搭着陆家的车来到了青藤设计学院。 原以为这场特意为陆鸣远准备的考试,来的人会很少,却没有想到考官席上坐了十几个。考生席上也坐满了。 陆鸣远小声的玉烟说:“这些都是全国各地天才儿童计划里遴选出来的艺术特长生,只是想借这个机会考核一下他们的学习成果,如果有合适的会录取,没有合适的就当是锻炼一下。” “那不就是跟我一样?”蓝玉烟听闻倒是松一口气,这样就不会显得自己另类了。 考试分成两场,一场是笔试,也就是现场作画。另一场是手工,既然是服装设计院校,那必然要考的是刺绣裁剪缝制等动手能力。 手工自然难不倒玉烟,这三年她时常去请教白大娘,练了一手纯熟的苗绣,顺利的完成了一件结合苗绣的现代礼服裙。 到了笔试环节,却是懵了。考的竟然是油画。 绘画初学者主要是用水粉画颜料,只有进了专业院校才开始学习油画。玉烟本来也没有想过从事专业的绘画创作,所以也就没有想过学习油画。 也只前世,在陆鸣远的工作室里见过她,习得两笔。画一幅玩玩倒可以,作为考试肯定不够格。 眼看着其他的考生都在画了,而自己却还对着画布一筹莫展。 第199章画风不正 就知道乡下野丫头没有见识过高大上的油画,看你还怎么通过考试! 考场外,白青凤看到蓝玉烟对着画布发呆,心中无比畅快。 蓝玉烟闭着眼睛,将自己两世见过的画作,和其中的技巧迅速的过了一变,突地灵光一闪,蓦地眼开眼睛。 有了!画画,无论什么材料,总归是要画出来才叫画。 她脸上恢复沉稳之色,迅速的调色,上笔,开始画了起来。 先是用淡蓝色的油彩铺满面布上半部,紧接着下面用深一点画了宽粗的S形。 “就这样,也叫画画!”白青凤觉得看着实在没劲,转身离开了考场。找了个她阴凉的地方喝起茶来。 所有人都画完了,将画面转向考官。 这些参加艺考的天才儿童都是各地精挑细选出来的,果然个个都非常出色。但是考试时间太短,而油彩没那么容易干,因为呈现出来的大多是半成品。 “不错,这些学生不愧为天才儿童,要是多给他们些时间一定能作出更加优秀完整的作品。” 考官们作完中恳的评价,便让人将未完成的作品撤下。继续看已经完成的作品。 正如考官们所说,时间短,油彩不易干,需要作画者一定的经验才能够结实这些材料本身的特点完成画作。 但是在国内油画还不普及,绝大部分中小学生学习绘画都是水粉画。所以真正将一幅油画画好的,只有十几人。 陆鸣远的自不必说,一拿出来就引来了考官们的交口称赞。连声提出希望他能留在国内,成为青藤设计学院一员的邀请。 陆鸣远恭敬的说:“多谢各位教授的抬爱,还是等其他同学的画一并点评了再来说鸣远的事情吧,莫要让其他同学等急了。” 坐在中间,也就是青藤学院的院长张子千摸着花白胡子,微笑着说:“嗯,谦逊有礼,不骄不躁,是个好苗子。听说你身体不大好,那就先在旁边坐下,等老师们把所有作品看完了再论!” “谢老师!”陆鸣远退到旁边坐下,回眸看着玉烟给了个鼓励的笑容。 考官们目光转向其他学生的画作,从中选出几幅还不错的,破格录取,另有几个觉得还需努力,建议来年再考。 蓝玉烟原本是抱着锻炼的心态参加考试的,但是当真正轮到自己被点评时,方觉手心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 她的油画实在不能称之为油画,顶多算得上是插画。 “这叫什么油画,小学生的涂鸦吗?”其中一个考官在看到她的画时,直截了当的讽刺。 虽然这副画不怎么地,但也不至于是涂鸦。 蓝玉烟心里有些憋气,反而不那么紧张了。她暗吸一口气,沉稳的说:“老师,这是我的作品,秋韵。” 说着,拿起画作一个调整,被称之涂鸦的画作立即画风突变。 她原本画的是一副秋天的湖光山色图,但是画面掉转之后,那蜿蜒的河流成了一个曼妙的少女身体。蓝溋溋的如飘逸裙摆。 渐渐往上,那处的青山则是少女柔顺的发丝,漫山的红叶与青山形成舒缓的渐色色,好似外国杂志中出现的时尚发型,就练河边一棵高大的树也成了好似伸入发间的素手。 “身段婀娜,气质娴雅,发色却不失热辣奔放,好一副秋韵女神图。用色成熟大胆,技巧娴熟,又极具创意,果然是幅好画。”张子千一看,毫不吝惜赞美之词。 然那先前说话的考官却是不屑的说:“技巧虽然娴熟但是匠心过重,创意虽好却有投机取巧之嫌,还有用色,这大红深蓝浓烈轻浮,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摇头,反驳道:“甘教授,这只是十二岁的孩子,有这水平已经难得,我们今天要选的是优秀的学生,不是大师啊!” 不想那甘教授,更加鄙夷,“十二岁孩子就如此画风不正,以后也难做改变。这样的歪风斜气若是入了我们青藤设计学院,可别把校风给带坏了!” 这一顶帽子戴的够高的啊。 自己区区一个学生还能把整个学校风气带坏,那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我看,这甘教授明明就是受了白青凤的指使,故意为难自己的。 蓝玉烟眸了转了转,脆声说:“甘教授说的没有错,正因为玉烟有这么多不足,才需要各位老师的正确指导,玉烟并没有上过专业院校,全屏直觉涂鸦,听闻几位老师是业内翘楚,必定朽木也可成雕,何况玉烟的区区不正画风,在各位老师的教导下必定能够矫正。” “你,画风不正,还想进我们青藤设计学院?”甘教授两眼一瞪,很是不屑的说道。 “甘教授误会了,玉烟年纪尚小,知识基础薄弱,不敢妄想一步登天。我是来参加附属中专院校,京都服装学院的考试的。” “什么?你拿我们几个老家伙开涮是不是?”甘教授恼怒成怒,直接给蓝玉烟拉众仇。 蓝玉烟继续不卑不亢的说:“玉烟的报名表上清楚的写了第一志愿院校,在座也有其他同学是和玉烟一样志在中专,而不是大学。” “你……”甘教授气的脸色铁青。 不想那头发花白的老教授突地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看来你不仅画画好,连口才也一样的好啊,不错不错。确实以你的年纪上大学是早了些,跟那些哥哥姐姐们肯定没有共同话题,如此正好,入了我们服装学院,年纪虽然也还是小了点,但相差不大,更加合适。” 原来这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就是服装学院的校长连友岁。“既然小姑娘有意考入我服装学院,那连某就仔细看一下你的手工。” 他话刚说话,立即有助手拿来了蓝玉烟的手工作品,那件苗绣连衣裙。 连友岁戴起老花镜,仔细的看了看上面的绣花,“不错,不错,这,这一手苗绣不输陆鸣远啊。” “连教授好眼力,我和陆鸣远正是同一个老师教的。”蓝玉烟十分自豪的说道。 第200章破格录取 “哦?”连友岁疑惑的看向陆鸣远。后者微一欠身说,恭敬的说:“鸣远在福西永安乡寻到一个老人,正是苗绣的传人,刚好那老人的住所就在蓝玉烟的老家,近水楼台,她才是真正的苗绣嫡传。” “啊,还有这事,那好好好,蓝玉烟,你这手苗绣非常好,油画嘛,虽然有些不那么成体统。但是咱又不当艺术家。”连友岁没什么好气的看一眼旁的甘教授。 直把甘教授气的瞪眼,“你当艺术家都和你们卖衣服的那样势力。” 蓝玉烟不怕死的再顶一句:“卖衣服的当然不是艺术家,但是杰出的艺术一定有高贵的商业价值,所以香奈儿,蒂夫尼才能够价值连城,成为国球追捧的奢侈名品!” “你……” “哈哈,好了,甘教授,连教授,二位说的都没有错!” 张子千呵呵笑着,打断两人的剑弩拔张,转头又对玉烟笑笑,说:“姑娘啊,你说的也没有错。艺术本来就是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既然连教授认可你的作品,你也无意入我青藤设计学院,那么就直接找连教授,洽谈接下来的入学事宜吧。” “谢谢张教授,总有一天,我会成为青藤设计学院的学生的。”中专只是个跳板,她还要上大学呢。 “好,有志气!”张子千眯眯笑着,对玉烟竖了个大拇指,等于还是认同了连友岁的看法,对玉烟很是赞赏。 甘教授气的直瞪眼,但是出了青藤设计学院的油画系,其他的事他也管不着,人家也不让她管。 就这样玉烟顺利的通过考试,拿到了连友岁亲自为她书写盖章的入学通知书。 “其他同学都已经开学,你也不能耽误太久,给你两个星期的时间,务必到校报导,要不然落下功课挂科了,可是要被劝退的哦!”连友岁拍拍玉烟的肩膀,慈爱的说道。 “是,玉烟一定不负连教授的厚望。努力学习!” “嗯,乖!” 连友岁六十几了,对这种朝气蓬勃的孩子向来喜欢的紧,见她这么懂事更加喜爱。 这一次一共参加考虑的有二十六人,除了被青藤设计学院录取的3人,又有五人破格被服装学院录取。 服装学院是设计学院的附属中专,等于是帮设计学院培养人才。 正在校办公室喝茶聊天的白青凤突地看到甘教授气鼓鼓进门,一问便知蓝玉烟竟然考过了。 “她竟然考过了!那个野丫头不是根本不会画油画吗?”白青凤怒气冲冲的问道。 “是啊,就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行。只是那丫头竟然说她本来就不想考我们学校,然后就用那什么苗绣,讨得那连友岁的欢心了。真是气死我了!” 甘教授是端起茶杯,便要大灌几口,不想茶是才沏不久的,烫得他急忙喷出来,连连呸了几口,“烫死我了!” “连友岁,那个人顽固的不行,看来,要杜绝这种鸣远和丫头的接触,还得在鸣远身上下功夫。”白青凤眯着眼睛,厉声说道。 “白老军长,既然她入了服装学院,那和我们学校虽然是同个体系,但是距离较远,应该不会影响到鸣远吧。” “哼,这些人都能从福西的山沟沟里跑到京城来,还怕这一点距离。”白青凤捏捏额角,“算了,反正鸣远来参加设计学院的考试也只是走个过场,还张老一个人情,他还是要去法国的,以后千山万水,这野丫头也翻不出天去!” 白青凤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回到陆家。 大老远的就听到蓝玉烟和陆鸣远正在高声庆贺考过的事。白青凤两眼望了好一会天,方才将那澎湃的怒火给压下去。 野丫头,野丫头,先让她猖狂几天。 白青凤走进大门,用力的咳嗽几声。客厅里的人听到她的声音,忙地敛心凝神,只有蓝玉烟巧笑嫣然的转身。 她扬起手里的录取通知书,兴高采烈的说:“白老军长,多谢您这几日的款待,玉烟才能够心无旁鹜的备考,才能拿到好成绩,大恩不言谢,来日玉烟定好好孝敬您。” 还孝敬我,你不气死我就算好的! “不用了,既然二位来京都的正事已经办好了,那么就早些回老家去吧。”白青凤直接了当的下逐客令。 转头又对陆鸣远说:“鸣远,你也该收拾收拾准备回法国了,那边的学校都已经安排好了。” 陆鸣远却是说:“奶奶,我不去法国,刚刚我已经接受张老的录取,会在青藤设计学院上学。” “什么,你放着法国全球排前名的学校不读你,你读一个……”白青凤一听陆鸣远不去法国,就要发飙。 陆鸣远急忙接过话头,“奶奶,艺术院校里,青藤设计学院,建校已近两百年,全球排名第二,比欧州排名第一的美术大学还要靠前两名。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的文化,艺术发展远久于欧美各民族,瑰宝更是不计其数,鸣远没有必要舍近求远,退而求其次的远渡重洋。” “你,你以为我让你去法国读书只是为了学习吗?我为的是你的健康啊。”白青凤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陆鸣远情更加凝重,眉心微蹙,一双眸子透着清明纯洁的光采,端看着白青凤,十分诚恳的说: “若是为了我的健康那更应该让我留在国内,有句古话叫心宽体胖,同样在医学上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说法叫美好的心情是最好的良药。我在国内有亲人,有朋友,有我熟悉喜欢的环境,过得自在快活。而在国外,虽然衣食无忧,但是朋友了了,想找个人说句心理话都难于登天,又谈何心宽?” 末了,眼中已有点点泪光。 白青凤心里一紧,“你……” 陆鸣远不等她说完,又说:“奶奶,就像您也舍不得我,总是给我打越洋电话,您担心我,吃不香睡不着,而我在海外又何尝不是一样的情况。不信您可以问陪着我的詹姆斯,他一直负责我的护理,他很清楚,回国这半个多月,我饭都多吃了不少。奶奶,您忍心让鸣远到那遥远的地方,一个人孤苦伶仃吗?” 陆鸣远说着眼睛一眨,便要落泪的模样。 第201章恶梦 白青凤那钢铁一样的心顿时化成了春水,“鸣远,奶奶当然舍不得你,你爸妈天天呆在部队里,你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奶奶怎么舍得你受苦,只是国内的医术还是比不了国外,奶奶实在不希望你受疾病的折磨啊。” “奶奶,我在海外这三年,先进治疗技术基本上都试过了,但是一直没有明显的成效。专家们说,主要还是要找到健康匹配的心脏进行移植。只是这心脏移植不等于别的移植,等于是鸣远活了,那个捐献者就得死。这样说来,还是没有治愈的可能。与其在海外孤度此生,倒不如回到祖国,与家人共享天伦。” “鸣远,鸣远……”白青凤听到孙子没有治愈的可能,心痛如绞,紧紧的将陆鸣远抱住。 “奶奶,双亲在不远游,鸣远知道奶奶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好,可是如果饱受离别之苦最终还是一样的结果,又何受离别苦,不如安享天伦,让余生在美好中度过。” 陆鸣远趁热打铁,继续劝道。 白青凤望着呵护着长大的孙子,看着他清瘦的面容,诚恳的眼眸,实在不忍心再说出拒绝的话。 “好吧,那你就暂时别去,但是如果那天一有新的治疗方案,你必须听奶奶的,奶奶哪怕拼着这把老骨头,也要跟你一起去,守着我的孙儿。” “嗯,奶奶,我舍不得跟你分开!”陆鸣远抱着白青凤,好一副祖孙情浓的美好画面。 蓝玉烟原本还为陆鸣远能留下而欢喜,只是听着听着鼻梁就跟被人打了一拳一样难受。 陆鸣远的心疾是阎王爷的惩罚,凡世的医药是不可能治愈的。 可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受病痛的折磨,直至油尽灯枯吗? 夜幕将,蓝玉烟站在陆家草木茂盛的庭院里,望着漆黑的夜空暗自祈求。 “阎王爷,求你放过陆鸣远,如今我父仇已报,母亲亦下半生有托,玉烟再无他求,只求陆鸣远健康喜乐,一切病痛就让玉烟来承担,玉烟愿献上余寿!” 蓝玉烟跪在地上用力的磕了几个响头。 她不知道阎王爷会在哪个方位,也不知道阎王爷能不能听到,但是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 “痴男怨女,什么我为你献出忠心,你为我付出生命,说到底不过是一场痴梦,梦醒成空!”耳边忽地飘过飘渺空灵的声音。 玉烟抬起头,便见那曾经出现在过的古装白衣公子,若隐若现的出现在树边。他好像是一个虚浮的影子,发出羸弱的光芒。 “阎王爷,是您吗?求求你,告诉玉烟怎样能才治好陆鸣远,无论你要什么,只要我能给我全给你!”蓝玉烟磕头如捣蒜,祈求着。 古装公子微微的摇了摇头,“罢罢罢,便指你一条明路吧,若有人肯以心换心便可救陆鸣远一命。” “以心换心,您是说心脏移植物术吗?” “阎王爷只管阴间劫,不问凡尘事,你且好自为之吧!”那声音愈加的飘渺空灵,转眼面前的虚影便消失了,只有夜风拂动树木,传来沙沙的响声。 “以心换心,原来真的可以心脏移植,只是上哪去匹配合适的心脏,又有谁愿意献上自己的性命。”蓝玉烟问着自己,当然是愿意的。 只是自己是B型血,陆鸣远是A型,光是血型就对不上,根本不符合肾脏捐献要求。 她仰起头,“多谢阎王爷,虽然这注定是一条艰险而没有希望的路,玉烟也定竭尽全力。” “玉烟,玉烟,是你吗?”身后忽地传来脚步声,陆鸣远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看到玉烟时似松了一口气,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圈进怀里。 他神色慌忙,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浸透。像是刚刚经过一场恶梦。 “鸣远哥哥,你怎么了?”蓝玉烟奇怪的问。 “我看看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你,你……”陆鸣远捧起她的脸,当看到她额间的血污时,蓦地怔住,“你受伤了?” “啊,没事,刚刚不小心滑了一下。” “滑了一下,还好,还好只是滑了一下。”陆鸣远似忧似喜,再次将她紧紧的抱住。 “鸣远哥哥,你没事吧,你出了好多汗?快些回屋换了吧,夜里风大别着凉了。”玉烟关心的说道。 北方的秋天来得更早一些,这个天白天还是短袖,夜里就得穿薄外套的,而陆鸣远却是一身被汗湿的短袖睡衣。 “我没那么脆弱,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你,被人杀死在漆黑阴冷的小巷子里,我想去救你,可是我使劲的跑,也跑不到你的身边,眼睁睁的看着你血流干。” 蓝玉烟通身一怔,陆鸣远竟然梦见自己前世惨死的样子。 她用力的握住他的手,“鸣远哥哥,那只是梦!” 陆鸣远仔细的看着她的脸,伸手将她脸上的血污拭去,“对,只是梦,我的玉烟一定可以长命百岁。” 明明知道是个梦,却总感觉是真的,尤其是梦里那撕心裂肺的痛,让他恨不得被扎死在小巷里的人是自己。 “好了,脏死了,我回去洗洗。” “嗯!”陆鸣远却是没有放开她的手,牵着她一直送到房门口。 好在夜深人静,陆家的人都睡着了,要不然又得吵闹一番。 “回去擦一下汗,喝杯热水驱驱寒。” “知道了,明明才十二岁,不知道的人还以你四十二岁。跟我奶奶一样罗嗦,走了!”陆鸣远在她的额间的伤口处轻轻的印下一吻,这才安心的转身离去。 蓝玉烟回到房间,只怪刚刚磕头磕的太虔诚,好在是磕的草地上,只有有些轻微的擦伤,要是磕在石头上,肯定得把鸣远哥哥吓坏了。 四十二岁,加上前世,她可不就是个四十二岁的中年妇女了吗? 蓝玉烟轻叹一声,终于拥着被子睡去。 第二日两人就踏上了回永安乡的火车。 刘香玉他们早就得到了玉烟被录取的消息,又是喜又是悲。田兰则实在的多,当即叫了肖婷在永兴市一起大街小巷的采办一番。 吃穿用度,从头到脚,事无具细买了好几箩筐,引得肖婷直呼:“我肯定不是亲生的,我肯定是捡来的,玉烟才是你亲生的!” 第202章两个不正经 田兰戳戳她的小脑袋,“你是不是亲生的我不知道,反正玉烟肯定是我最最亲爱的,呵呵,真是给我们永兴市人长脸啊,京都服装学院,那一脚踏进去,就等于进了青藤设计学院的大门,听说在全世界都排得上名的大学啊,玉烟可是咱们福西省头一个考进去的!” “行了,妈,你这话都说了一千多遍了,我都听的起茧子了。” “你就是羡慕嫉妒恨,有本事,你也考个京都的大学我瞧瞧,那我也当你是最最亲爱的!” “得了吧。又想骗我努力读书。” “嘁,你个死丫头,倒好像我害你似的。” “你就是害我,那头悬梁,锥刺股的多辛苦啊,哪有睡到自然醒,吃到撑不下来得舒坦。” “你呀,就是个不长进的。” 母女俩正说着话,蓝玉烟和肖栋梁一起进了屋。 蓝玉烟老远便听到了母女俩的互怼,笑眯眯的说:“田兰姨,这日薄西山的,谁又不长进了呀。” “爸爸,玉烟,你们回来了!”肖婷看到两人欣喜的跑上前,接过二人的行李。 “玉烟,我们福西人的骄傲哎,你可回来了,来来来,让田兰姨看看,哦哟,瘦了瘦了,肖栋梁你怎么照看孩子的,看都瘦成什么样了。” “田兰姨,你再说下去,就要犯公愤了啊。我们这几天在鸣远哥哥家,吃好的住好的,都胖了几斤肉了,哪里有瘦,你呀,就是那什么来着,你妈说你瘦!” “什么你妈说你瘦,得了,回来了就好,赶紧歇着,一会看看我给你置办的东西,把要放在身边用的就先拿出来打包,剩下一并办了托运,这样路上也轻松些。” “田兰姨就是想的周到,嗯,谢谢了!”说着便热情的在田兰脸上亲了一口,把田兰乐得眼睛都眯了,“瞧瞧,玉烟就是讨喜。” “不就一个吻吗?爸,给她点厉害!”肖婷一把将田兰拉到自己和肖栋梁之间,父女齐发力,差点把田兰的脸给亲遍了。 “你们两个不正经的,讨厌!”田兰嘴上说着不乐意,脸上却开了花。 蓝玉烟看到这欢乐的一家,好生羡慕。 若是自己父亲在世的话,也可以这么欢乐吧。 学校只准了两个星期的假,刨去路上的时间表,还有提前到校作准备的时间,她实际在老家也只能呆一个星期。故而吃过饭之后,田兰便叫了钟小满开车将她送回了永安乡。 免不了乡里又是鞭炮声声,锣鼓齐鸣的庆祝一番。 这年头物资匮乏,吃饱饭的都少,有钱读者考学的更是凤毛麟角,培养出永兴市里一个中专生都得锣鼓喧天的奔走相靠,更何况是以天才儿童的名义考上了京都的中专。 那可真真是给永安乡长脸了! 乡政府,县政府,市政府通通派了人来道贺,还带来了大批奖励物资。 刘香玉看着女儿如此风光,心里又喜又是忧。 女儿能有出息,当母亲的自然高兴,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到了那京都城,她一个小女孩真的吃得消吗? “香玉,儿孙自有儿孙福,建国在天有灵,一定会很欣慰的!”秦大娘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 刘香玉微笑着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想了。 “香玉,玉烟,恭喜恭喜啊,我们老刘家也出了个女状元,来,这是舅舅的一点心意。”刘天业竟然携妻带娃的来道贺了。 这刘天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又好吃懒做,在水电站里干的不上不下,一直想在羽绒服厂谋个好职位。 但是他一个大男人也没什么合适的岗位,主要是像门卫搬运工一类的体力活他嫌不体面不愿意干,一心想着坐办公室。 可是刘天业也只读了个小学毕业,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不懂技术也没有管理经验。再者又喜欢摆大哥的架子,刘香玉才不敢把那么重要的岗位给他,只一直拿乡干部当托辞。刘天业也是个气性大的,见三番五次刘香玉都不同意,所以这几年就没什么来往。 没想到今天提着大包小包来了。 “大哥,你人来就好,带东西干嘛?” “大哥虽然没有本事,是个穷酸,可也不能让人小瞧了呀,这毕竟是我亲外甥女的好日,打肿脸也得充一回胖子啊。玉烟,舅工钱少,这里就二十块钱,你拿着到了京都买些吃的吧。” 刘天业从包里掏出两张大团结就往玉烟口袋里塞。 刘香玉便要拒绝,蓝玉烟却不客气的塞到口袋里,“多谢谢舅舅。” “玉烟,你怎么收舅舅的钱。” “长者赐不敢辞嘛,这可是舅舅对我的一番心意。”玉烟笑眯眯的说完,还不忘拍拍口袋,表示记下这个恩情。 话说刘天业真心不想给的,他就是想来当众哭一哭穷,博取一把同情,好让刘香玉为了顾忌面子然后给自己安排个差使。哪成想玉烟丫头这么不顶事,直接就收了,让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不知从何说起。 “舅舅,您里边请,今天您是舅,得坐上席,秦大娘,帮个忙,帮我把舅老爷给请进去。舅舅,我这里还要招呼其他的客人,你先进去吧。” 蓝玉烟直接叫了秦大娘把刘天业给带走了,让他另想办法的机会也没有。 二十块钱啊,他半个月的工资就这样打水漂了! 刘天业恨得直咬牙根,更恨的是他的媳妇,夏冬晴,趁着没人注意狠狠的拧了一把他的胳膊,“叫你出的馊主意,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哪知道会这样……” “我告诉你,钱拿不回来,今天晚上别想回家。” 夏冬晴下了死命令。 待酒席结事之后,刘天业便磨磨蹭蹭的不肯走,一会装勤快帮忙洗碗,一会热情的给还在行酒令的人倒酒,一会又去把收拾好的桌椅叠起来。 刘香玉发誓,这一辈子,跟这个兄长相处三十几年了,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勤快过。 “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刘香玉刚便想问个明白。 刘天业一见机会来了,立马放下手里的活计,酝酿着情绪便要开始哭诉。 第203章无耻的兄嫂 那边蓝玉烟就喊了起来,“妈,你来看看,这些东西要怎么归置啊。” 刘香玉一听亲闺女喊,赶紧到闺女身边,刘天业的希望又落了个空。 蓝玉烟看到刘天业那锤足顿胸的样子,乐得直眯眼。 “玉烟,什么东西要怎么归置啊?” 蓝玉烟拉过母亲,坦然的说:“妈,你不觉得今天舅舅好奇怪吗?” “是有些奇怪。”刘香玉想了想点头说道。 蓝玉烟想了想说:“听说水电站要扩建了,整个国家电力系统要联网,舅舅在水电站里也做了有十来年了,算是元老了,他虽然不怎么长进,但是修个灯泡接个电线啥的还挺在行。眼看着就要扩建,要是舅舅能把握住机会,说不定能混个小站长当当呢。” “你舅舅当水电站站长。他是那块料吗?” “兴安水库是全国第二大人工水库,水电站本来就是福西省最大的供电站,只是先前一直搞四旧没有好好发展,现下改革开放了,所有人都铆足劲搞副业,对电力的需求越来越大。我们兴安水库这个水电站也肯定会被重视起来的。虽然这吃国家粮赚的不多,但是日子却安生的很,最适合舅舅这种个性了。” “你倒是看的通透,行,我劝劝你舅舅,让他好生在水电站里呆着,起码衣食无忧。” “嗯!”蓝玉烟见说通了母亲便放下心来。 虽说家族企业忌讳任人唯亲,但是有时候也需要一些可靠的人来办事,前提是可靠的人,刘天业这样的肯定不属于。所以能说通母亲,绝了这个后患也是好的。 刘香玉也不耽搁,当下便去找了刘天业说话。 刘天业一听就炸了,不管不顾的喊起来:“刘香玉,你个吃里扒外,忘本的东西,你忘了你被蓝大柱那伙人赶出来时,是谁收留你们娘俩的。要不是我刘天业,你早被他们吸干了,还想做什么企业家,做梦吧你。现在你能耐了,发达了,赚大钱了,闺女也考上学了,你就嫌我这个当哥的没本事,拉你后腿,就要把我一脚踢开是不是!” 酒席虽然已经散了,但还有些好热闹的留下在吃酒逗乐,听到刘天业喊都围了过来。 “刘香玉,你个吃里扒外不长良心的,周桂琴那泼辣子你都能一万两万的给,还帮她养姑娘,到了我这亲兄弟头上,你就是成了铁公鸡一毛不拔是吧。你真当自己是嫁出去泼出去的水啊,你出了事不还得靠到我老刘家啊,你就这样缺良心啊……” 在普通人眼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所以你才会有某个人创业之后,七大姑八大姨的都进了厂里,也就形成了极具中华民族特色的家族企业。 家族企业本身没有问题。因为在国人看来,亲人之间总是互相帮助的。只要将亲戚们放在合适的岗位,即免了请工人,又给了亲戚就业的机会。 但是若遇上像刘天业这种无能又无德的,就会成了搅屎棍,非但不能帮助厂里,反而会带累的整个厂子了。 刘香玉是个传统的女人,耳根子又软,被刘天业这样一通骂,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无言以对,垂下了头。 刘天业见刘香玉不说话,越骂越来劲,继续扯大了嗓门说:“你以为自己当了几天厂长,就真当自己是企业家了,你就飘了,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你就可以忘了是谁家的种。你真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啊,哼,还不是靠着男人。” 刘天业骂骂咧咧,引得看的人越来越多。 “哥,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靠男人!”刘香玉听到这话终于不忍了,厉声质问。 刘天业怪眼一翻,冷哼一声,凶巴巴的说:“哼,刘香玉你有几斤几两,我不知道?就凭你哪来本来办这厂子,靠的还不是陈国富。还有玉烟,就那小丫头片子,如果不是肖栋梁给她给小灶,能现在的成绩。还天天拉着田兰那娘们的称姐道妹的,哼,你以为我真什么不知道啊,你们那就是一个饭甑两个箍!” 饭甑,一种形似酒桶的木桶隔水蒸饭容器,外面用一个竹篾编成的圆箍固定,一个饭甑两个箍骂的是小姨子和姐夫勾奸的诨话。 乡下人喜欢乱嚼舌根,平时刘香玉虽然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但是本着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想法,不与那些人计较。 却没有想到,会从亲哥哥的嘴里说出这么难听的骂人的话。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刘天业!”刘香玉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下去了,连名带姓的喊道。 刘天业眼睛一瞪,“凶,凶什么凶,现在陈国富走了,肖栋梁也要调到县里去,你不靠着亲兄弟,还想再找几个野男人靠……” 啪!刘香玉忍无可忍,挥手打了刘天业一个耳光。 这一耳光打出去,把刘天业和刘香玉两人都给打懵了。 就连围观的人也跟着抖了一抖,屏住呼吸不敢说话。 刘香玉脾气好是出了名的,却没有想到会暴怒到打亲哥耳光。 就在这时夏冬晴突地出现在门口,她看到老公被小姑子打了,发狂一样的就扑了上来,“刘香玉,你胆子肥了啊,竟然敢打自己的亲兄弟,我,我这就替你死去的爹妈教训你!” 夏冬晴见刘天业半天不回家,怕他一个人说服不了刘香玉,急急的赶回来看个究竟,不想一进门就听到刘香玉打自己老公耳光。 这还得了,可不得拿出长嫂为母的架式,狠狠的教训一刘香玉。 刘香玉也是懵了,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在气急之下会打过去。 “刘香玉,你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你厂里招那么多人,给谁都高工资,怎么对你哥就这样冷血无情呢!”夏冬晴拉过刘天业,一副护犊子的神情,眼刀子嗖嗖的往刘香玉身上刮。 刘香玉亦是气不顺,“亲哥?亲哥会说引起子虚乌有的话,往亲妹妹身上泼脏水,说那些扎心窝子的话吗?” “说你什么了,就许你做得,还不许人家说了,刘香玉,你不就是仗着有几分姿色,勾得男人们神魂颠倒,赚了些钱,你就了不得了,就成武则天了,可以对着自己的哥哥挥来喝去!”夏冬晴说话的同时还推推搡搡,比刘天业还要恶劣几分。 第204章怒斥亲舅 刘香玉对兄嫂失望到极点,再也不想和这些人理论,转身就要走人。 不想夏冬晴不依不饶,扯了她的胳膊,恶狠狠的说:“刘香玉,我劝你还是长点良心,对自己的哥嫂好一些,哼,别等到人老珠黄没人要的时候再来求我们。” 说话的同时还眯着两眼,不屑的看过蓝玉烟,“像你这带着个拖油瓶的,有几个男人是真心要你,哼,不都是玩玩的,等你老了不好看了,他们铁定就把你扫出门。还有这丫头十几岁呢就长得招蜂引蝶的,和那京都来的陆公子也是不清不楚,这毛都没有长齐,就这么耐不住,长大了也是个祸害。” “夏冬晴,你给我闭嘴!”刘香玉脸色倏地下沉,怒火蹭地直冲头顶。 “怎么,只许你们娘俩勾搭完老的又勾搭小的,还不许我们说是吧。”夏冬晴越说越难听。 “都说玉烟是天才,可这世上有几个是真正的天才。肖栋梁给玉烟开小灶,我们大家伙都看着呢,还有那陈国富陪着你天南地北的到处跑,你敢说你们两没有猫腻,要是没有猫腻,他会对你这么上心!”夏冬晴上下两片唇继续喋喋不休。 不论刘香玉和蓝玉烟有多努力,在某一部分人心里,更愿意他们是通过不要脸的途径才能有现在的风光。他们往往不愿意承认别人的努力,只觉得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他可以,我却不行,那一定是因为他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刘天业和夏冬晴这一闹,成功勾起了这一部分人的邪念。 即便刘香玉位高权重,人们不敢像刘天业这样当面编排,暗地底都少不了恶心话。 这就是某一部分人的恶心! 刘香玉气的浑身发抖,可这是自己的兄嫂 ,是这世上除了玉烟最亲的亲人了,就因为自己不给他们安排肥差,就这样编排孤儿寡母。 偏生她不是口齿伶俐的人,一气起来更是牙关颤抖的一个字说不出来。 眼泪似决堤的水往下涌着,谁欺负自己都能够忍受,唯独受不了至亲的翻脸无情。 蓝玉烟一直冷眼旁观,她就想看看所谓的亲兄嫂能无耻的什么程序,也好让母亲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免得以后耳根一软,就答应他们的要求。 现在倒好,省得自己另外谋算了。 “你说的没错,我妈就是靠男人!不光靠男人,还靠女人!”清脆如山涧清泉流过的声音忽地响起。 亭亭玉立的少女,走到众人面前,星眸冷辉如芒,锐利的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刘天业的身上。 不知道为何,被这清泠泠的眸光一看上,让他有种如芒在背的威压感。 还是夏冬晴率先反应过来,“听到了吧,大家都听到了吧,连她女儿自己都承认了自己的妈有今天这好日子,靠的全是男人啊!” 蓝玉烟轻飘飘甩过去一个眼神,冷冷的说:“你这耳朵想必是长着玩的吧,我说我妈不光靠男人,还靠女人。你只看得陈国富和肖栋梁对她的帮助,怎么看不到田兰还有秦大娘他们也出人又出力呢?” “你,你是说你妈,她不光偷汉子,还和女人……魔镜!”夏冬晴瞪大眼睛,眼中抑制不住狂喜的冲动就好像发现什么宝贝似的。 “夏冬晴,你胡说什么!”刘香玉气的便要发飙。蓝玉烟却按住了母亲肩膀,天真的问:“舅妈,魔镜是什么?” 夏冬晴对上少女纯净的眼眸,蓦地怔住了。 “羽绒服厂和食品厂大人小孩子加起来,男性一千一百五十人,女性九百三十二人。因为有了这些男人女人,才能够完成羽绒服厂每个月十万件的产量,食品厂平均每个月五吨的熟食,若是不靠这些男人女人,光凭我妈一双手,就是神仙在世也完成不了!大家说是吗?” 蓝玉烟说着,直起身,转向众。 永安乡聊了老弱病残基本上都在羽绒服厂和食品厂上班,此时还在场的人就算自己不在厂里上班,也有家人。 刘天业的为人他们很清楚,自然是不服他当管理的,于是纷纷点头,“是啊,我们这些没文化的就在厂里当个车工,就好了,当管理真是不行。” 蓝玉烟听到大伙的话,语气终于缓了缓,又说:“众人划浆开大船,羽绒厂和食品厂,从来不是靠某个人才成功的。它靠的是大家。我母亲白天检查成衣品质,夜里熬夜制新款,秦大娘负责两千人的伙食,保证大家每个人忙完了都有可口的饭菜吃,田兰姨在外面谈业务,才能让这么多货都能销售出去。陈国富上下打点,确保政府提供给厂里的政策福利及时到位。肖校长,他帮着厂里完善各种管理制度,且不拿工资,只按字收取微薄的稿费。因为有他们兢兢业业的带头,两千多个工人才能在各自的岗位上有条不紊的完成任务。” “没有谁的成功是靠着投机取巧得来的,也没有谁的工资是靠着跟谁关系好就拿的高的。不信你问问厂里的工人们,是不是做的多的拿多,技术好的拿的多!”蓝玉烟神清肃穆,透着同龄人不曾有的凌厉威严。 她扫过在场的众人,“你们自己想想,是不是我说的这个理?” “是,玉烟丫头说的对啊,刘厂长的辛苦我们看在眼里。”大家伙连连点头,表示认可她的话。 蓝玉烟停了会,又转向刘天业夫妻,“你们自己不思进取,放着好好的国家饭不吃,净瞧着别人碗里的肉多。你要是真眼红,那就进厂塌塌实实的干,而不是仗着自己是亲兄弟就狮子大开口。这是工厂,不是养老院,我妈没有义务赡养你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通过双手赚饭吃!” “你说口口声声说我一个丫头靠不住,早晚上要嫁出去的,可是你这个亲哥又做了什么?在我爸出事的时候,我妈一边要哄着哭闹的我,一边还要料理爸的后事,在她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强8奸犯的老婆时,你这个亲哥在哪里?” “我们娘俩无依无靠,被蓝大柱他们逼得差点无家可归时,你又在哪里?” 第205章断绝关系 前世玉烟就看透了刘天业夫妻的薄情寡义,想着前世的种种,玉烟更加愤怒。 她愤怒的看着刘天业,厉声说:“你说我和陆鸣远不清不楚,可他一个萍水相逢的外乡人都知道拉我们母女一把,若不是他的到来,我们母女也请不来乡政府的重视,而你这个所谓的亲哥,就只会在听说我们得了乡长的重视,巴巴的就攀上来!” “刘天业,夏冬晴,你们在说我妈那些戳心窝子的话时,你们不心虚吗?” 蓝玉烟一字一句,句句诛心,直说的刘天业抬不起头来。 他是想着亲妹妹出息了,过来蹭点油水,确实没有想过真出什么力。只想坐享其成,反正肥了别了还不如肥了自己。 此时被玉烟这样一骂,到底是亲兄弟,有些抬不起头来。 夏冬晴却没那么多顾忌。“蓝玉烟,你少在这里胡绉绉,我只问你,你妈脚摔伤了,住得是不是我老刘家,吃的是不是我老刘家?!” “是又如何?”蓝玉烟眸光一转,凌厉的扫向好,“我妈受伤那段时间虽然吃住在你家,但是该干的活该给的饭钱一分不少,我们回了养殖场之后,逢年过节发的福利也大半送到你家。难不成你只记着付出去的,记不得捞回来去的?是不是要我去把养殖场的叔伯姨们请过来,给你回忆回忆啊!” 夏冬晴心虚的往后退了退了,忽地又想起什么,扬起下巴说:“就算你给过我们三瓜两枣,可是周桂琴那么欺负你们,你们还给她那么多钱,还养着招娣。” “我妈为什么替周桂琴出钱,那还不是因为她被蓝福贵打的快死了,不忍看她等死才出的钱。若在平常,你见我妈给过他一毛钱吗?至于玉宁,那是爹不疼娘不爱,活不下去了,认了我妈当干娘的,我妈就当是养自家孩子。再者说了,玉宁做事勤快,全永安乡的人都看在眼里。我妈也只是拉了她一把,也没有多头管到脚,难不成你们和蓝玉宁一样,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要做妹妹来赡养你一家?” 刘天业堂堂一七尺男儿,怎么能承认自己养不起自己呢。 这话说的也太损男人的尊严了。刘天业恼羞成怒,“你,你个死丫头,有你这样跟舅舅说话的吗?真是有娘生没爹教的,我今天就替你爹好好教训教训你。” 刘天业只是做做样子,并没有真的要打,玉烟却故作惊慌的往后倒了倒,刘香玉一看看刘天业要玉烟动手,当即急了。 “刘天业,你今天要是敢动玉烟一个,我就和你们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刘香玉挺身而出,拦在玉烟面前。 “刘香玉你翅膀长硬了要飞了是不是,还敢跟我断绝关系,你以为一母同胞的说断就能断!”刘天业一听说要和自己断绝关系,就急了。 这若是真断了关系,以后还怎么进羽绒服厂,怎么赚轻松钱。 刘香玉毫不退让的说:“不断绝关系也行,但是这辈子我都不许你再提进羽绒服厂的事。” “刘香玉,你……”刘天业想不到刘香玉直接堵死了他进厂的路。 刘香玉也看透了兄嫂,冷着脸对着众人说:“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就把话撂这了,你刘天业要进厂,我是不会同意的。除了过年过节,我也不会额外给你们东西,我一个女人赚钱不容易,还要拉扯孩子长大,养不起闲人!” 说完,她挽住玉烟的手,“玉烟,我们走!” 竟是挺直腰杆,头也不回的走人了。 刘天业怒不可遏,指着她的脊梁骨大骂,“好,刘香玉,有你的,好,你有种,我刘天业等着你来求我!” 刘香玉却是脸色紧绷,头也不回的大步上前。 直到回到家,关上门,才虚脱一样的坐在椅子上,泪水汹涌而出。 那到底是她的亲兄弟,是这世上仅有的亲人,她也不想和兄弟决裂,可是他们却步步紧逼,还把玉烟说的那样不堪。 她的心痛的跟刀绞一样,几欲窒息。 “妈!”蓝玉烟上前,温柔的抱住她。 “玉烟,你一定要努力,一定要平平安安的,不能让人欺负了!” “好,玉烟一定努力,玉烟和妈都会越过越好!” 刘香玉抱着玉烟哭了好一会,情绪才平静下来。 冷静下来,又觉得是不是对兄弟太狠了。比起厂里的工人收入,刘天业在水电站的那点工资实在是不够看。 蓝玉烟看出来,母亲还是放心不下娘家人,想了想说:“妈,你是不是还担心舅舅家?其实我有个法子,你要不听听看。” “什么法子?”刘香玉果然很上心。 蓝玉烟想了想说:“舅舅的工资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等到水电站改革,他工资还会涨。只是他这人重男轻女,只肯把钱花在儿子身上,对文珍和文秀两个表姐,那是抠门的很。不如这样,我去找两个表姐说说,如果他们愿意继续读书,那么这个学杂费你就帮他们出了,如果是出来工作,那你就把他们带在身边教。这样大家也就不会听舅舅的片面之词,以为你真的是不顾娘家的无情人。” 刘香玉闻言点了点头,“嗯,文珍文秀两个还是挺乖巧懂事的,尤其是文珍,纳的鞋底比我还好。只是我听她说还是想读书的,所以没有把她正式招进来。” “那我明天一大早就去找一下他们。” 大人之间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孩子们。 农村人都有点重男轻女,尤其是经济不宽裕的时候,都是紧着儿子,有多的才赏点给女儿 。所以文珍文秀两个表姐明明比玉烟大,但是长得瘦骨嶙峋的,衣服也都是拣别人穿剩下的。 读书更是别想了。 以前刘香玉也不是不想着娘家兄弟,逢年过节给的节礼钱也都是照着高标准去给,但是并没有落到两个外甥女头上。 只是她自己一堆事,自顾不暇,根本没有功夫管其他。也觉得人家有父母的,管多了也不好。 从今天的事才觉得,大的才不该管,小的才是真正该管的。 祖国的花朵啊,可不得细心培养了才能长大成才。 第206章村花打工 刘天业夫妻虽然重男轻女但是没有到蓝大柱夫妻那么变态的程度,因此两个女儿除了有些胆小自卑没有大毛病。 当听说刘香玉可以供他们读书或者学技术的时候,两人都高兴的不得了。 “我们要读书,玉烟,我们想跟你一样考大学,只是,我们这么大了,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来得及,刘文正都当了好几年老师又去上大学了呢,我爸还是娶了老婆生了我才上的大学呢,你们才十几岁怎么不可以。” 姐妹两听了眼睛都笑弯了,“好,那我们也努力读书考大学!” 把文珍文秀姐妹俩给安置妥当了,刘天业夫妻就是再胡扯,也没几个人相信他们。 夏冬晴气的直咬牙根,“给两丫头片子读书作什么,有那闲钱还不如给文天买些吃的,看看现在文天瘦的,都成竹竿了,给个赔钱货上学,真是浪费!” “行了,都是你这婆娘出的什么馊主意,让我当众去埋汰香玉,说有人看着她就不敢不答应,这下好了,直接给我断了关系。没用的死婆娘!”刘天业免不了又把老婆数落一番。 夏冬晴摔的锅子咔咔响,“那还不是你没本事,你要有本事,这个厂长就该你来当,刘香玉她一个婆娘当什么厂长,抛头露面的,一看就不正经……” “夏冬晴,你再胡咧咧,小心我撕你的嘴!” “我就咧了怎么地,只许你老刘家的人做这丢人的事,还不许人说了是吧。” 夏冬晴不依不饶,刘天业一身火气正没处发,腾地起来,拎了婆娘的头发就是一顿打。 这边厢为着蓝玉烟考上京都的事,有人欢喜有人忧。 另一边蓝仙娥携了行李,来到东市,根本找不着陈国富的下落。而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什么都得花钱,存了几年的傍身钱很快花掉大半。蓝仙娥肉疼的心肝肺都在颤。 正好看到工厂的招工启示,写着包食宿,还有两百多块钱的工资,忙不迭地去应聘。 虽然在永安乡时,她身上的皮肤被灌木刮伤,但是养了一个多月,疤痕已经非常浅淡,再抹点雪花膏就一点也看不出来了,再者她本就是个巧嘴擅投机的人,哄得招聘的人眉开眼笑,连工都没试就直接录用了。 想以为进了工厂就可以衣食无忧了,哪成想这吃住是解决了,可是得和七八个女人挤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连随身的行李还只能放在床头上,她本就身的高挑,这样一来,根本睡不安生。 吃的也只有水煮青菜,肉星都看不到。 这住的狗窝不如,吃的比猪食差也就算了,还是天天站以流水线上,一站就八个小时,中间吃饭上厕所的时间全都掐着时间。稍微慢一点,工头就会过来赶人,有时候屎都没拉完就得提起裤子来继续上工。 苦啊,蓝仙娥觉得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想想自己美貌如花,十里八乡都出了名的,却只能每天在这流水线上,跟木偶似的由人摆布。想想她就意难平。 若是能当上线长就好了,起码不用一直站在这里,也不会因为屎没有拉完就被人赶出来干活。 蓝仙娥一边快速的拿起流水线上的产品完成自己的工序,一边打量着在不时走过身边的线长。 这线长长得跟大马猴似的,给自己提鞋都不配,不行,我一定要当上线长,要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吃饭了吃饭了,A班先去,十五分钟务必赶回线上,换B班!”线上忽地一声令下A班的工人立即放下手里的活计,飞跑向食堂。 吃饭上厕所总共15分钟真是要人命! 蓝仙娥顾不上那许多,先冲进厕所,把之前没拉完的屎先拉了再说。 待出来时,就只有五分钟了,而两大盆本就没有油星的菜只剩下汤。 蓝仙娥打了碗白碗,浇了些汤,苦哈哈的躲到一边正要狼吞虎咽。没有办法,就是开水泡饭,她现在也能吃进去几大碗。 “没菜了,我这里还有点,给你吧。”耳边忽地传来一个憨厚的声音。 蓝仙娥转眸一看,竟然是车间主任,他将自己饭盒递过来,那里边不光有青菜,竟然还有肉。 蓝仙娥一看到肉眼睛都放光了。 车间主任将饭盒里的菜往她的饭盒里一倒,说:“快点,只有五分钟了,别噎着!” 说完车间主任便转身离去。 蓝仙娥看着车间主任离去的背影,只觉那原本普能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立即像会发光一样,全身还能散着桃花的芬芳。 车间主任,这是看上我了?也是啊,我如此貌美如花,就是让人想忽略都难啊。 蓝仙娥立即浑身充满了力量,三下五除二的吃了饭。然后一下午都在琢磨着怎么利用车间主任对自己的青睐,来达到坐上线长宝座的目的。 通过下午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工友聊天,她打听到这车间主贵是云川人,三十出头,老婆在老家带孩子种田,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因为云川山高路远,出来打工三年了,还一次老家都没有回。 守着活寡的男人,这种男人最容易上勾了。还有他那乡下种地带孩子的老婆肯定和周桂琴差不多货色,哪里是我这种村花能比的? 蓝仙娥打听到这些信息,对拿下车间主任更有把握了。 终于在流水线上站足八个小时,蓝仙娥这一天的班算是上完了,终于不用火烧屁股的一样的急匆匆吃饭上厕所了。 蓝仙娥先是到宿舍里提了桶水擦洗了身子,然后才拿着饭盒到食堂里打饭。 不知道老板哪根弦搭错了,竟然大发善心的是做了个酸菜大鹅。 蓝仙娥吞着口水,不停的给打饭的肥头大耳的中年大叔抛媚眼,直抛的眼抽筋,终于得到两块肥瘦适应的大鹅肉。 端着饭盒正要寻个空位坐下,突地水眸一勾,看到人群中间的车间主任。 真是天赐良机啊。 蓝仙娥抬手抚了一下刚洗过的头发,扭着水蛇腰往车间主任走去。 “主任,我可以坐在这里吗?本来以为洗了澡下来,食堂里人会少一些,想不到还是这么多人,都没有位置了。”蓝仙娥说着,往自己肩头瞟了瞟,原本扣着的衬衣不知为何突地松开了一粒扣子,那的确良衬衣便往下滑了些,露出雪白葱嫩的肩头。 第207章车间主任 “坐吧。”车间主任仿似不为所动的转开眸子,神情依旧十分憨厚。 “谢主任!”蓝仙娥笑的眉眼弯弯,便贴着车间主任的身边坐了下来。 女人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几乎有小半边身子都挤在了他的身上,女人身上的香气一阵又一阵的往鼻孔里钻,将饭菜的香气都给盖住了。 “主任,我不喜欢吃肉,这个大鹅给你吃吧。”蓝仙娥盈盈一笑,夹了饭盒里的鹅肉便放到车间主任的饭盒里,“看您中午都剩不少青菜,想必不爱吃,那就给把青菜给我吧!这样我们都能吃到自己喜欢的了。” 说着又将他饭盒里的青菜夹到自己面前。 “你爱吃肉,我爱吃素,这样换着多好!”她在说话的时候,一双水盈盈的眼睛忽闪忽闪的。 可怜车间主任,一个被禁了三年的中年男,当即心驰神往,恍忽起来。 “主任,您吃啊!”蓝仙娥斜眼笑望着她,贝齿轻抿着唇瓣。眸光流转,雪肤红唇,就像成熟的桃子,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采摘。 只听啪嗒一声,车间主任夹在半空中的一块鹅肉掉回到饭盒里。 “啊,主任,您怎么掉了。” 蓝仙娥故作惊讶的一扭身,上半身便擦过车间主任的胳膊。 “我,我吃好了!”车间主任端起饭盒落荒而逃。 老实的男人啊,既有那花花的心思,又不敢有所行动。哼,早晚你得是我的! 蓝仙娥抿唇笑了笑,继续开心的吃起自己的饭。 夜幕下降,白班的工人都回了宿舍休息,晚班的工人则在车间里辛苦工作。 蓝仙娥来到靠近车间的花坛边,摇着扇子驱赶蚊子。 下工的时候她特意看了领导的值班表,今天晚上就是车间主任值晚班,先前她特特去车间里看过了,车间主任还没有去办公室,那么一会肯定得经过这里。 得想个什么法子,让两人的关系更近一步。 正琢磨着,便见车间主任行色匆匆的走了过来,蓝仙娥立即也装做赶路,迎面撞了上去。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天太暗了,没注意到有人,没撞到您吗?”蓝仙娥装作不经意一抬头,“呀,是主任啊。” 然后好似松了一口气的拍拍胸口,“还以为撞上别的大领导了,那样仙娥可就保不住饭碗了。” 她拿腔捏调的说着,拍着胸前的手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将领口拉的更低了,露出雪白的皮肤。 “蓝仙娥,你怎么没回宿舍,在这里干什么?”车间主任说话的同时,眸光不自由主的被蓝仙娥吸引。 “哦,人家丢了个转运绳,那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遗物,却是不见了,我想着这一天下来也没去什么地方,便挨个的找。唉,找到现在也没有找着。” “什么样的转运绳?”车间主任凑过来,关心的问道。 “就是红绳编的上面佳着个桃核坠子,倒是不值钱,但是是我娘留给我保平安的,这下丢了,我,连一点念想都没有了。”说着便闷声闷气的要哭起来。 车间主任一听这话,心都给哭酸了,忙地说:“你别急,我这里有手电筒,帮你找找吧。” “谢谢你,主任,我,下午的时候在那边站了会,不知道是不是被树枝给勾住了。”蓝仙娥二话不说挽了车间主任便走进花坛。 花坛不大,估计五米直径,外边一圈的矮冬青,中间则种着密密的芭蕉树。芭蕉叶阔大如伞,一进里面外面的光线便完全看不到了,只有手电筒的光在地面上投下碗大的光斑,勉强的照亮四周。 “啊,找到了,真在这里!”蓝仙娥惊喜的喊一声,便往地上扑去,却是不慎碰倒了一旁的车间主任。 茂密的芭蕉树丛里啊,空间狭小,两个大人一倒下,便挤在了一起。 “主任……”蓝仙娥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车间主任抱住。 “蓝仙娥,我,我会对你好的,你,你就给了我吧。”车间主任关掉手电筒,抱着蓝仙娥一通折腾。 “主任,会被人看见的,主任,您不要这样……” 蓝仙娥和那么多男人周旋过,知道这男人最喜欢女人欲拒还迎,明明是她勾的车间主任,却让车间主任以为她是被自己的风姿给搞定。 压制了三年的车间主任,不多时便结束了,抱着她又要消磨一番。而蓝仙娥哪肯一次满足他,柔声说:“主任,您还得上班呢?” “不急,反正值班,报个到就好,来,让我再亲一会,仙娥,你的皮肤怎么这么好,这腰这么软这么细,真是太舒服了!” 车间主任卸去人前那层憨厚沉稳的皮,极尽之能事,将蓝仙娥扳过来扭过去的不停的碰碰。 可怜蓝仙娥,细致的皮肤被芭蕉叶刮的疼,却还得装出乐在其中的样子。 “主任,主任,真的不行了,您别再这样了,我真的要走了,一会得被保安看见了。主任,不如下次,下次我一定满足你!” 车间主任一双手仍停在她身上,声音都变了调,“那下次,明天中午我们在厕所旁边的杂物间。” 蓝仙娥拿开他的手,懊恼的说:“不行的,人家上厕所总共才五分钟,你以为是线长,不用守在流水线上啊。” “那我就提你当线长,那我们想多久就多久。” “那怎么行呢,人家进厂一个月都不到,就当线长,这技术都没有学会呢。” “不怕,有我呢,我帮你把着质量。”车间主任这时一门心思只想怎么样才能把蓝仙娥一次吃个够。 “那好吧,那你一定要提人家当线长哦,要不然,误了工作,是会被赶出厂的。” “放心,我怎么舍得你走呢。” 车间主任说着,又要了一回蓝仙娥。 这第二回车间主任比先前管用多了,蓝仙娥也许久没被碰了,加上得了车间主任的承诺,蓝仙娥心情一好,也更加配合。 两人缠的跟麻花似的,直把头顶的芭蕉叶摇得沙沙作响。 第208章当上线长 车间主任还真有几分本事,没过几天便找了个由头将原来的线长开了,将蓝仙娥提拔为线长。 终于脱下那身灰不拉叽的工人服,穿上独属线长的橘色制服,她感觉自己的脸也跟衣服一样变得红彤彤的,分外娇艳。为了让这一身显得更加漂亮,她还特意找了黄绿色的腰带系在腰上。 没形没状的工人服立马有了腰身,显得她身姿挺拔,削肩蜂腰,更加的迷人。 “都打起精神来,快点干活!”蓝仙娥在永安乡养殖场干了这么多年,平时也习惯了偷懒耍滑,指挥别人干活。这线长当得还挺有横有样,起码一身“官威”还是非常能唬人的。 蓝仙娥在车间里转了一圈,便出了车间,打算打个地方先打个盹。 忽地杂物间的门打开,从里头伸出双手一把将她拉了进去。 “仙娥,仙娥,你想死我了。”车间主任迫不及待的就往她的衣服里摸去。“啧啧,同样都是工服,怎么你穿起来就这么好看呢,瞧瞧这大胸,细腰,还有长腿,想死我了!” 车间主任边说边上下其手,转眼便将蓝仙娥整齐的衣服翻成了咸菜干。 蓝仙娥半推半就的说:“主任,上着班呢,小心被人看到。” “都在上班呢,谁能看到,小妖精,抓紧时间。”车间主任抱着她便猴急的往她怀里拱。 “主任,人家刚刚上任呢,可要好好表现,不能让人说您用人的眼光不好啊,啊,主任,啊,不要这样,人家,啊……”蓝仙娥说着不要,身子却配合的贴紧车间主任。 车间主任急不可耐的,让她趴在个水桶上就痛快的要了。 水桶里还有一些水,倒映出蓝仙娥剧烈晃动的脸蛋。 蓝仙娥第一次清晰的看到自己与男人苟合时的表情,那么的美丽。 这张脸足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却不得不被车间主任这种没文化没素质的男人压着,还是在这样乌糟的杂物间里。 总有一天,我会当上车间主任的,不,我会当上厂长,到时厂里那么多年轻小伙,也玩死你们这些该死的男人。 蓝仙娥心有不甘,神情却愈发动人。 柔软的腰身一扭,她搂上车间主任的脖子,“主任,你一定要对仙娥好哦,仙娥,仙娥什么都给你了!” “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了的。”车间主任一掌轻拍在她的翘臀上,终于结束了。 普通的男人哪里见过蓝仙娥这种艳冠十里八乡的大美人,真是永远也爱不够。 蓝仙娥却十分擅长见好就收,情事的整理好衣裳,娇嗔着说。“主任,今天就这样吧,我真的该上工了,下回,您可得快着点!” 蓝仙娥说完还不忘了妩媚的斜他眼,那表情简直是在夸车间主任能干。 车间主任顿时飘飘然的忘乎所以。 有了车间主任的帮忙,蓝仙娥这个线长当得也算顺当,而在这一来一往中,车间主任愈加离不开她了。 跟蓝仙娥比起来,乡下的老婆简直就是个长了女人器官的死人,除了传宗接代一点作用也没有了。而蓝仙娥不一样,她就好像一朵百变的花。每一次都能给他不一样的美。 车间主任为了哄着蓝仙娥多跟他幽会,开着变着法子讨好。 一开始还悄悄的给些好吃好穿的。蓝仙娥说你这样给东西人家会看到的,车间主任索性给钱了,“说你想吃什么想穿什么自己买。” 反正养得皮娇肉嬾,穿的光鲜亮丽,还不是为了让自己更有兴趣。 车间主任抱着这样的想法,一个月的工资有大半都进了蓝仙娥的口袋。 蓝仙娥见钱来的这么容易,哪里还有心思正经的上班。一不小心就将残次品放进了合格品一栏里,也就那么不凑巧,这批货因为客户急着要,然后没有再检验直接发了出去。 虽然残次品数量不多,但是让客户一眼就看到了,气的打电话来把老板痛斥一顿,老板又是赔礼又是赔钱,终于把客户安抚过去。 蓝仙娥工作的这个厂是宝岛与大陆人合资的电子厂,宝岛人工作是出了名的认真负责,对质量更是到了严苛的程度。 来到大陆办厂近十年,就算有残次品也是在内部销毁或者返工,还是第一次发到客户手上。 老板觉得自己品质经营的招牌都被拆了,气的当即叫齐了所有管理层,挨个训的狗血淋头。末了,还不忘下死命令,“这一次一定要彻查到底,把玩忽职守的人给我揪出来赶出去,我的厂绝不留害群之马。” 蓝仙娥正在车间里监视工人干活,突然就听到车间主任过来说,生产暂停,所有线长都去厂长办公室接受调查。 车间里一停工,少了机器运作的声音,一下子安静的针若可闻,显得分外压抑。 蓝仙娥还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以为是别人捅了马蜂窝,跟着其他的线长往厂长办公室走去。在经过车间主任身边时,还不忘抛个媚眼。 车间主任却难得的没有回应她,继续绷着一张老实憨厚的脸。 假正经! 蓝仙娥心里想着,等到了私底下,看老娘怎么对付你,敢给老娘脸色。 众人一进厂长办公室,便听见“嗵”地一声,厂长将一个塑料筐摔在众人脚边的地上。 “这些货是哪条线做的?” 流水线作业都是分工合作,每个人负责的配件和工序都不一样,因此随便一问就问出来,出了问题的产品就是蓝仙娥负责的生产线做的。 “我,不可能。厂长,我一直都很仔细的检查的。一定是有我陷害我!”蓝仙娥眨着泪汪汪的眼睛,祈求的看着厂长。 平时生产线上下来的产品蓝仙娥检查完了,车间主任都会再帮她检查一遍,所以她坚决的认为一定是有人陷害自己。 “蓝仙娥,你当自己是谁,值得别人陷害你。” “有的,他们一定是看我升迁的太快,嫉妒我,所以把次品混进合格的产品里,要不然我每一次都检查的很仔细的,不信你问车间主任,他知道的,我的货从来没有出错过。” 蓝仙娥指向车间主任。 车间主任现在和她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只好硬着头皮说:“是的,蓝仙娥以前在老家就当过管理,我是看她有管理经验才提拔上来的,平时工作很尽心,应该不会出这种错误。” “好,刘主任,既然这你这么说了,那我就给你们一次机会,找出那个罪魁祸首,赶出厂!” 能当厂长的也不是那无脑蛮横之人,听了车间主任的话虽然态度依旧不友善,却也没有再为难众人。 因为蓝仙娥说是有人陷害她,搞得整个车间都人心惶惶,互相怀疑着。 一找到机会,蓝仙娥便哭哭啼啼的拽着车间主任的衣袖,“主任,你不是说过会帮我的吗?为什么会有次品,主任,你一定要把那些坏心人给抓出来,要不然我们两个都得被赶出厂。仙娥,仙娥不想和主任分开啊。” 蓝仙娥说着便依偎进车间主任的怀里。 什么不想和车间主任分开,意思就是告诉车间主任,凶手不能是自己,必须找到替罪羊,否则的话两人就得劳燕分飞。 车间主任被蓝仙娥这一哭心都化了,搂了她忙温声哄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被赶出去的。” “嗯,主任,仙娥只能靠你了!”蓝仙娥攀住车间主任的脖子。 两人又是一番你侬我侬的温存。 偿过美人鲜的车间主任怎么甘心再回到吃素菜的和尚生活。车间主任使了个法子,便抓了个线上对与蓝仙娥素来不和的女工当替罪羊。 那女工大喊冤枉,然而车间主任也做的万全,摆出了证据。那女工最终被赶出厂。 第209章被赶出厂 “刘汉达,蓝仙娥,我绝不会放过你们的!”女工在厂门口怨毒的咒骂,却是被保安挥着电棍赶远了。 终于洗脱了嫌疑,蓝仙娥心中十分得意。 却也另有想法,这车间主任在车间里风光,可是在厂长面前却跟孙子似的。 得想个办法把厂长给征服了。 可是眼下有车间主任在,她怎么才能越过他,攀上厂长呢? 蓝仙娥琢磨着,突地有张小字条扔到脚边,她捡起来一看,原来是车间主任约她下班后去花坛幽会。 又是那个芭蕉树下,跟个车间主任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蓝仙娥生起了异心,便对车间主任样样都不满起来。 但是他刚刚帮她解决残次品的危机,又不能拂了他的意。 下了班之后特意换了身好穿脱的套头衫和松紧腰的裤子,以方便一会办事不用全脱,也免得皮肤再被芭蕉叶刮到。 天刚刚擦黑车间主任车间主任就来到了花坛边,只等蓝仙娥一到就将她拽进了花坛里。 “小妖精,不是上午才在杂物间里要过吗?怎么迫不及待的又约了人家来花坛。小妖精,我看你是越来越离不开我了。” 车间主任说着便将蓝仙娥摁在芭蕉树下上下其手起来。 这片不大的花坛,因为两人天天约会,已经被压出好大一片空地来,若不是外面的芭蕉叶够大,便可瞧见花坛里头的怪异。 两人相好了也有一段时间,车间主任也越来越熟悉蓝仙娥的敏感处,随手一捏便捏的蓝仙娥嗷嗷叫。 只是听到车间主任的话,她脑子里猛地一个激凌,“主任,不是你约我的来的吗?” “哎,这你约我跟我约你有什么两样,快,抓紧时间,最近厂里管得严,我们得快些!” 说完,拉下蓝仙娥的裤子便要先上。 突地外面一道亮光闪过,“厂长,这里有人在偷8情!” 蓝仙娥惊叫一声,只来得及将被扒下的裤子拽回来便被人拖出了花坛。 而车间主任则要狼狈多了,因为急着办事,他的裤子已经掉到脚踝,又更近外面被拖出花坛时,底下黑黝黝的窝着一团。 而两只手被人架住又没法提起来,幸好男人的上衣长,勉强盖住了些。 “厂长,我真的是冤枉的,都是蓝仙娥和刘主任狼狈为奸,他们早就勾搭上了,刘主任为了把蓝仙娥留在厂里,所以才说是陷害蓝仙娥,厂长,我真的是冤枉的。” 那原先被赶出厂的女工,竟然站在厂长边,愤怒的指着车间主任和蓝仙娥。 “你们这对不知羞耻的狗男女,白天就在厕所边瞎搞,一到夜里就来花坛里,没有心思管生产,出了事就找替死鬼,你们才应该被赶出去!”女工愤怒的说道。 “蓝仙娥刘汉达狼狈为奸,玩忽职守,给厂里带来了巨额损失,扣除所有未发工资,开除出厂,来人,把他们连人带行李一起丢出去!” “啊,厂长厂长,我……”蓝仙娥甚至连句话都没有说完,就被人丢出了厂门口。行李则砸的满脸都是。 “我是冤枉的,不是我啊,是那个工人啊,她陷害我……” 车间主任双手终于得了自由,穿好裤子,来到蓝仙娥面前,“仙娥,别喊了,他们怕是早就有证据,故意引我们现原形呢。你喊破了喉咙厂长也不可能给我们机会的。” 车间主任丧气的说道。 “不能回厂里,那我们怎么办,没有工钱,没有住的也没有吃的,我们去睡大街啊!” “仙娥,你放心,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没有技术,我有啊,正好,离了这个厂,我们就可以以夫妻名义,重新进个厂,东市这么多厂不怕没我们赚钱的地。那时时,我们就可以光名正大在一起了。” 车间主任憨傻的脸竟然露出精明来。 “我们在外面打工的,只要互相扶持,一起奋斗肯定会有好日子过的,仙娥,你是我的女人,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车间主任在电子厂里做了十来年,能当上车间主任,肯定是有些真本事的,他不怕自己找不到工作,更不怕养不活蓝仙娥。 传统男人的心里,女人一旦把身子给了自己,不管有那没有那张结婚证,都是自己的女人,都是他的责任。所以之前他心甘情愿付出工资,现在落难了也没有想过抛下她,或者怨恨她。 蓝仙娥原本是想痛骂一顿男人的,准备过河拆桥另谋高枝时,听到男人的这番话,忽地改变了主意。 这个男人虽然又老又丑又土,但是出手比李小毛大方多了。出了事也没想着一走了之,还说要养自己。 正好老娘没地去,就看看他要怎么养自己。 车间主任捡起一地的行李,搀起蓝仙娥,带着她先是找了个便宜的旅馆住下。 东市人口混杂,除了正规的招待所,还有好多黑旅馆,不需要介绍信就可以入住。车间主任本想要一间最便宜的房子,但是想想今天晚上是两人第一次睡在房间里,就当是新房了。所以特意要了间好的。 蓝仙娥不知他这番心思,还嫌弃房间里霉味太重,床单洗的太不干净。 车间主任闷声不吭,将物什收拾妥当,又打了两桶热水,细细的帮她蓝仙娥擦洗。 “仙娥,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不会亏待你的。”他那么慎重仔细的,将她被丢出厂擦破的皮肤一一洗干净,还找了干净裙子帮她换上。 “仙娥,我们会过上好日子的!”农村人不懂讲那些甜言蜜语,只用实际行动来表示自己的决心。 “还过好日子呢,我们的工资全都被扣了,人家从老家出来的时候,本来带的傍身钱就不多,现在哪来的好日子啊。” “我有,这几年虽然我工资大部分都寄回老家,但是我一个男人不抽烟不喝酒,也不用花什么钱,所以攒了些,都给你!”车间主任从行李里掏出个存折。 蓝仙娥接过一看,竟然有好几千块钱,想不到这车间主任竟然还有小金库。 她看到存折上的数字时,连眼睛都亮了,顿时觉得被扣掉的那点工资根本是个屁。 她突然觉得房间虽然破旧,但是床铺还算舒服,她已经许久没有睡过这样好的床了。 蓝仙娥放下存折,笑眼盈盈的望着车间主任,妖滴滴的说:“汉达,你对我真好!” “你是我女人,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我在老家已经娶了老婆,注定是要对不起你的,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车间主任深情的说道。 “不打紧,只要你对我好,没有名分也没事的,我就喜欢你这人。” 蓝仙娥娇声说着,便偎进车间主任怀里,两人免不了又是一番缠绵。 接下来的日子里,车间主任到处找工作,他果然是有本来的不多时便找了份工资不错的活。又另外租了个小房子,将蓝仙娥养了起来。 蓝仙娥本就是好吃懒做的,这样一来便不去找活做了,只在晚上百般服侍着车间主任。到了白天便娇说,你昨天晚上把人家整得腰要断了。车间主任便宠溺的说,那便歇着吧,别累坏了。 如此一来,蓝仙娥便没有找工作。没事的时候便在东市的大街小巷闲逛。 这一日,她经过一个纺织厂门口的时候,远远的便听到热闹声,急急的跑过去。 原来是有个剧组正在拍电影,她站在人群之外,踮起脚看到那站在中间的女人。穿着件卡其色的工服,头发盘进头巾里,一副纺织厂女工的打扮,正和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依依惜别。 第210章不安分的村姑 “好,胡丽,这条把握的很好。场记,转景!拍下一条!”一个穿着工装马甲的男人冲女工打扮的女人竖了竖大拇指,便转身去忙别的。 而叫胡丽的女人则转身朝蓝仙娥这个方向走来,然后在一个小马凳上坐下。然后便有打扮时髦的化妆师上前给她描眉画唇。 原来这就是拍电影啊,这女演员叫胡丽,不就上次电影画报封面上的女人吗? 还以为多漂亮呢,瞧那小身板,胸不如自己大,腰也没有自己细,腿更没有自己长了,还有那暗黄的皮肤小鼻子小眼睛,没有一样比得过自己,全靠化妆才勉强算得上是个美人。 这样的人都可以当电影明星,那自己要是去拍电影岂不迷死全国的男人。 拍电影? 蓝仙娥眸光大亮,仿佛看到一条金光闪闪铺满金子,又不用干活的人生大道。 “群演,群演,演女工的群演赶紧上啊!”突地有人扯起嗓子,拉过正在发怔的蓝仙娥推到化妆师面前,“这个脸太白了,化妆师,把她的脸涂黑一点。” 推完蓝仙娥又去招呼另外几个女人,说:“你们几个,都给我在门口走动走动,好像是随意走路的样子。” 蓝仙娥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推到化妆师面前,抹黑了皮肤,然后跟着一群女人,在厂门口走来走去。然后就这样得到了五块钱。 就这样得到了五块钱!就那样走几步?她开心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这演员也太好当了吧。 蓝仙娥还没有从惊喜中回过神来,就听一个相貌也不错的女孩说:“你是第一次当群演吧,这么点钱就把你高兴的,你是不知道主演,呶,就是胡丽,人家拍一部片子有五万块呢。” 五万? 蓝仙娥听了这个数字差点晕过去。 五万啊,可以盖好几栋洋楼了。 “我看你演戏挺放得开的,也可以走演员这条路啊。” “放得开,就那走来走去,还用技巧啊。” “你是不知道,有些人天生对镜头有恐惧感,平时都挺好的,一站到镜头前就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就连我都适应了好久才习惯呢。”这女孩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道。 蓝仙娥见这女孩热情,也不客气,打听了好多当演员方面的事。女孩是个热心肠,也一一跟她说了。 “不跟你说了,我们要转景了,如果你有兴趣演戏,就找那个匡七,他是导演助理,群演都是他安排的。”女孩好心的说道。 “好,谢谢你啊,祝你星途灿烂!”蓝仙娥向来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玲珑人,见这女孩如此热情,也学了她的样子,说着喜庆话。 女孩笑笑,便和其他演职人员转景了。 蓝仙娥特意打听好了接下来他们要去拍摄的地方,赶紧回家拿了些钱便又追上摄制组。 这几天摄制组都在东市拍摄,她白天跟组,晚上回到出租房扮出出去找工作的样子,不让车间主任发觉异常。 蓝仙娥这人本来就豁得出去的,什么女工戏,脱衣戏,什么戏她都能拍,因此十分讨剧组喜欢。不到一个星期就成了剧组拿钱最多的群演,夜里她细细数了下,竟然一个星期赚了三百多块钱,是工厂里一个月的工钱。 她高兴坏了,觉得演员这条路简直是为自己量身定制的。 只是剧组马上就要离开东市了。以后再想赚这种轻松钱就难了。 那天热情的女孩又跟她说,“看你很热爱演员事业啊,想当演员就得去京都,那里才是文化影视的盛地,每年有数百个剧组开机,是演员的天堂。” “京都?” “只是我人生地不熟的,到了那里人家也不一定要我啊。” “找匡七啊,他可是影视行业的老人了,跟了他绝对不用愁戏约。”女孩眨着眼睛,高兴的说道。 “跟他?”蓝仙娥看向叫匡七的导演助理。长得比车间主任好看不到哪去,顶多是洋气一点。并且年纪比车间主任还要大,足有四十岁了。四十岁还是助理,肯定也没啥出息。 倒是那个导演不错,年轻有为又英俊,只是除了拍戏,他压根不跟别的演员说话。 跟座冰山一样,稍微靠近一点就冷面喝斥。 蓝仙娥可不想触霉头。 其实女孩所说的跟,并不是蓝仙娥理解的那个跟。只是蓝仙娥这人皮肉交易做惯了,理所当然就理解成了那个跟。 想着演员这条铺着金子的路,蓝仙娥忍着不适,等到收工的时候,故意帮着收拾道具,磨磨蹭蹭的跟在匡七后面不肯走。 “收工了,你还不走?”匡七转头看着女人。 蓝仙娥一见他看过来,浮起一个妩媚至极的笑,甜腻的喊一声:“匡导。” 这一声匡导,把匡七的心都给叫酥了。 “有事?”问这话的时候,眼珠子不由自主的打量起蓝仙娥。 见匡七的神情亲和了不少,蓝仙娥暗想有戏。 “我听说在京都有好多剧组,都需要用到演员,我想麻烦麻烦匡导能不能给指个路,听说您是圈里的资深人士,想必认识很多剧组的人。”说着,蓝仙娥含着下巴,勾着眼角,上排牙齿轻咬着下唇,一副含羞带怯,眼波送秋的模样。 这一眼望的匡七顿时心痒起来。 通过这几天的拍戏也认识到她的身段是真的好,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胖,又有着传统女性所没有的风情。 都说演艺圈里美人多,但是对着导演助理这种不高不低的职位一般都不太给好脸色。捧着他们的只有一些不入流的龙套群演,但是这一部演员大部分颜值不高。 倒是难得有一个又美又有风情还热情的美人,冲着自己甜腻腻的笑,那笑哦让他想起西游记里想吃唐僧肉的女妖精。 匡七的眼神变得玩味起来,他摸着下颌,眸光也大胆热辣的看着蓝仙娥。 “认识的人倒是不少,只是我对你的戏并不了解,不知道你能不能成为一个专业的演员。” “一回生,二回熟,匡导,您多接触接触,不就了解了吗?”蓝仙娥迎着他目光,大胆的上前一步,白嫩的双手扶上匡七的胳膊。 “哦,怎么个一回生二回熟?” “前面有个酒馆,听说厨子的手艺很不错,不如我们坐下边聊边了解。”蓝仙娥说着将他手里的工具放进工具箱里,“您看您都忙一天了,肯定也饿了,走吧!” 蓝仙娥热情的提起他的工具箱,拉着匡七便去了酒馆。 这酒馆竟然还有雅间,蓝仙娥下了血本直接要了个雅间。点了一桌好菜好酒,与匡七推杯换盏起来。 这人一上了酒桌,不和是熟人还是素昧平生,几杯酒一下肚,话就多了起来,话一多就熟了,熟了熟了就称起兄道起妹,坐位也从客气的两对面,变成了肩并肩,再接着就成了胶缠的双头蛇。 “匡导,这些天我看您做事真的好厉害哦。灯光坏了您去修,导演不在您补场,就连演员不能演,您也能扮上就上场。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您这样能耐的人,您真的是,是那什么哦,祖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匡导,您这个砖也要帮帮仙娥啊。” 蓝仙娥小脸红通通的喷着酒气就歪进了匡七的怀里。 匡七被她一声声匡导,一句句恭维话说的都快飘主天了。 “哪里哪里,仙娥你过奖了。” “人家说的句句属实呢。匡导,我仰慕你!”蓝仙娥说着红唇一撅就贴上了匡七,却没贴上他的唇,而擦过他的嘴角,带来一阵心悸般的触感。 第211章村姑梦想当明星 匡七暗想,捧个巨星是没那能耐,但是安排几个群演还是信手拈来的事,便没有拒绝蓝仙娥的热情。 握着她的纤腰说,“仙娥,你也是不赖呢,我看你这身段这模样,比胡丽还要美上三分,以后一定能大红大紫。” “那还要匡导多多提携呢。” “举手之劳,你要是到了京都,尽管来找我,别的不说,小角色还是能帮你安排的。” “那就多谢匡导了。匡导,哎呀,人家人家醉了。” 蓝仙娥低哦一声,便彻底的软进他的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匡七也不是那正要君子,两个便在包间里悉悉索索的纠缠起来。 得了匡七的准话,蓝仙娥拿出服侍男人那套毕生绝学,即便没有真来,也让她匡七飘飘欲仙。 匡七捏着她的肩头,直说:“要不是在外头,我就把你办了。” 蓝仙娥也奔放的说:“等到了京都,您想怎么办不都由您说了算。” “好,那就到了京都,狠狠的办!” 辞别匡七,蓝仙娥特意到巷子口的澡堂里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方才回到出租屋。 车间主任还有没有回来,蓝仙娥眸光一转便开始收拾东西。 待收拾好了,又摸出叠信纸写了封信留给车间主任。 “汉达,我走了。原谅我不辞而别,我怕不这样悄悄的走,就会舍不得走。这些天,我一直在找工作,可是别人一听我的名字就说我是不知羞耻的女人。没有一个厂肯要我,可是你赚钱那么辛苦,我怎么忍心让你养一个闲人。 你不用来找我,离开这个城市我一定会可以找到合适的工作,一定可以过得好好的。而你没有我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拖累,也一定可以像以前一样风光。 汉达,我会永远记得你对我的好。只可惜,我们之间只能是一段孽缘,只能到此为止。你也一定要和嫂子百年好合,白头谐老。我会一直祝福你们。” 写完,还在信纸上洒了几滴水,作出自己写信时依依不舍泪流满面的样子。 刘汉达,你可千万别来找我,就这样一别两宽,各不相欠吧。 要不是去当演员,防着哪天出名了被车间主任找上门讨债,她才懒得写这封辞别信呢。 现在有了这封信,刘汉达那笨蛋,一定以为自己是为了他不得已才离开的,以后就算相见,他也怪不得自己。谁让他本身就是有老婆的呢。 蓝仙娥得意的伸出中指弹了弹信,然后将信放在醒目的地方,便带着自己的行李,还有车间主任给的那个存折走了。 可怜车间主任回到出租屋已经人去屋空,独有一张薄纸压在枕上。 一看信中的内容,车间主任眼泪哗哗直流,嘴里直嚷着,“仙娥,我不嫌你啊,我愿意养活你一辈子啊,你干嘛怕连累我,你个傻女人啊。” 可怜的车间主任啊,钱都被骗光了,还以为蓝仙娥是因为真爱才离开他的。 蓝玉烟考上京都的中专,这在十里八乡都是可喜可贺的事,每天有人来家里给她送贺礼,或者请她吃饭。 尤其是田兰不仅准备了满满几大蛇皮袋的东西寄到京都。又收拾了两大包行李,让玉烟路上带着,最后还是肖婷说,东西太重会压坏玉烟这才作罢。 玉烟拒绝不过,只好一一应下,心中却很是担心到了学校,那窄小的宿舍要怎么放下这些东西。 她本想背着个小包,独自去京都的,刘香玉却执意要送。 女儿虽然个子长得高,但是实际年纪却只有12岁,换作任何一个母亲也不放心远心,务必要亲自托付到可靠人手中,方才放心。 她便是打着这个主意,坚持送玉烟去学校。 二人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终于到了京都服装学院。 蓝玉烟来报到时,已经是九月中旬,别的学生都已经入学,因此分外的引人关注。 母女俩一进校门,就引起全校轰动。 “听说了吗?那个被连教授钦点招收的蓝玉烟来了。” “就是那个连油画都不会画,最后用一副涂鸦蒙混过关的蓝玉烟?” “是啊,是啊,听说只有十二岁呢,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竟然被破格录取。” “听说是天才儿童来着,与她一起被招起来的不是还有四个吗?问问那四个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那四人就算了吧,打一棍子都憋不出个闷屁来,什么天才儿童,我看全是怪胎。” “走走走,看看那蓝玉烟长得什么怪模样。” 服装学院的学生们论论一番,蜂拥着便奔去校门口。个个伸长了脖子,看着蓝玉烟和刘香玉两个进来。 “她手里提着的是什么,蛇皮袋,哈哈,真是土死了。”一个圆脸大眼长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女学生嫌弃的说道。 旁边短发的女生点了点头,“只有打工的农民工才用蛇皮袋呢。”说着看了看并肩走来的两人,然后看着个子稍矮一些的刘香玉,不屑的说说:“个子倒是不像十二岁的,可是也长得太老了吧,还用个碎花布绑马尾。” 从远处看不清楚面相,理所当然的就以为个子矮的是年幼的蓝玉烟。 “啧啧啧,这么土也好意思来上服装学院!”旁边的叠声附和道。 服装学院那是引领全国时尚风潮的,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是时装爱好者,个个打扮的新颖时尚。 而刘香玉和蓝玉烟为了坐车方便,特意穿了身灰扑扑的衬衣和解放裤,脚下穿的也是解放鞋。别说时尚感,就是基本的女性体型都看不出来。 难怪学生们冷言冷语的嘲讽。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两人说的一文不值,好像他们的出现玷污了学校似的。 蓝玉烟和刘香玉浑不觉自己已经成为视线的焦点,还在举目寻找着教务处在哪。 “没想到京都服装学院这么大,感觉从校门口到走到这都快赶得上乡政府到蓝家村了,还没有看到办公楼。” 刘香玉向前望了望,只有层层叠翠,和掩在翠色中的屋宇,别有一番学府的书香之气。 蓝玉烟笑笑,说:“京都服装学院虽然是个中专,但是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学校。以前是京都师范,建校都快有百年了,颇有文化底蕴,你看这里面的绿化设计和雕塑都出自名师之手,肯定不能小觑啊。” “是啊,这里面的路啊跟迷宫似的。”刘香玉打趣的笑笑,突地看到前方走来几个女学生,忙地扬声喊道:“同学,同学,请问一下,办公楼还有多远啊,该往哪走?” 那几个女生听到刘香玉叫自己,看了过来。其中一个个子高高的女孩两手插在裤袋里,不知道是因为个子太高,不得已眼睑下垂,还是因为别的,总感觉神情间有些居高临下的不屑。 她望着刘香玉说:“你去办公楼干什么?” “我们是来报导的新生,这学校太大了,门口也没个地图,我们走了好半天也没有看到办公室,所以想请几位指个路。”说着从包里掏出几个脆梨,双手捧了递过去,热情的说:“来来,同学们,这是我们从老家带来的脆梨,非常的香甜,几位尝尝。” 刘香玉以为伸手不打笑脸人,只要热情友善的对别人,以后这些同学也会对蓝玉烟关照些。 不想,那几个女生却是没有伸手,反而沉下了脸。 “你是想贿赂我们吗?不过是问个路,你就如此行贿,可见平时做惯了这些逢迎谄媚的事。”那高个女生神情更加傲慢。 第212章路遇拦路狗 刘香玉笑脸僵了僵,张了张嘴,说:“同学,你误会了,我,我就是想着北方天气干燥,请你们吃个梨润润喉。” “不用,我们京都物资不缺,用不着你从福西的山旮旯里带吃的。”高个女生眼珠子一转,一迈长腿便带着众女生要离去,在经过刘香玉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胳膊肘忽地往外张了张,刘香玉手上的梨便被碰掉了一地。后面的女生则好似来不及避开,一只只脚踩了上去。 滚圆的脆梨立即当即被踩的稀烂 。 “啊,不好意思啊,把你的梨踩烂 了。”后面的圆脸女生吐一吐舌头,说是道歉可脸上一点歉意也没有的继续说:“不过你本来就说要送给我们的,这下就当我们的脚吃了。” 前面的高个女生不悦的转头,“陈佳佳,说什么废话,走啦!” 圆脸女生听了高个女生的话抬脚便要走。 刘香玉纵是涵养再好,也不由的怒火中烧,“站住!” 声音里已经不似先前那般和煦,而是带着不容置否的威严。不过是个乡下来的丫头,声音大就了不起啊。 女生们继续往前走。 蓝玉烟长腿一迈,拦在了高个女生面前,冷冷的说:“捡起来!” 高个女生打量一眼蓝玉烟,面相虽然不错,但是一样的土不啦叽,估计是来送蓝玉烟上学的姐姐妹妹。 哼,上个学连个送行的大人都没有,可见这蓝玉烟的家境也不咋地。 像他们几个自己哪个不是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一群人簇拥着送进学校,哪像这个蓝玉烟就找个一般大的小孩子提个行李,真是穷酸。 高个女生转头看着刘香玉,眼睛一眯,威胁的说:“蓝玉烟,你确定要我们捡起来?你就不怕等你这姐妹走了,我让你捡三年!” 说话的同时,她伸出手无礼的拍拍蓝玉烟的脸蛋,“小丫头路见不平吗?嘛了,也要你有这个本……啊!” 威胁轻曼的话语顿时变化凄厉的惨叫。 那只伸在蓝玉烟面前的手突地被蓝玉烟捏住腕脉,然后一手抵在她的肩头,迅速的一个反转,高个女生便是180度的反转,被扣住肩胛骨,痛的弓起腰。 “捡起来!”蓝玉烟紧绷着脸,再次冷冷的说道。 高个女生痛的嗷嗷叫,竟然还不服软,梗着脖子喊:“你竟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让你捡起来!”蓝玉烟扳起她的胳膊又是往下一压肩胛骨,高个女生痛的尖叫。 刘香玉一听高个女生那嚣张的语气,便知定是有后台的人,害怕事情闹大对玉烟不利,急忙上前拉架说:“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不就几个梨吗?反正捡起来也吃不得了,不用捡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像这种校园小霸王就狠狠的教训,就算我不教训她,也一样还会欺负我们,倒不如一次性打的她再也不敢还手!” “啊!” 只听咔的一声响,高个女生发生凄惨的叫声,显是胳膊已经脱臼了。 “你,你等着,你敢弄断我的手,我……”她仍然犟嘴威胁。 蓝玉烟眼一瞪,怒道:“捡起来,要不然我让你另一只手也废了!” “好,好我们捡起来,你放开她吧,我们捡!”圆脸女生急忙拉过其他女生蹲到地上捡踩烂的梨。 “我没让你们捡,我让她捡!”蓝玉烟眼眸一转,看着手底下的女生命令道。 “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等你走了,我有的是法子对付蓝玉烟……” “好,我等着你来对付!”蓝玉烟将那女生又是向下一压,高个女生动的不得不伸出完好的那只手捡梨,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就在她要捡起最后一个梨时,突地朝上一扔,将手里的碎梨直朝蓝玉烟的眼睛丢去。 蓝玉烟猝不及防,急忙伸手去挡。高个女生见机向前一蹿,挣开了玉烟的制伏。 “你,你们这两个乡巴佬 ,敢动本小姐,本小姐跟你们没完!”高个女生眸光一狠,给其他女生使个眼色,“给我撕烂他们的脸,狠狠的打!” 女生们迫于高个女生的淫威,张牙舞爪的朝蓝玉烟和刘香玉扑去。 蓝玉烟一把将刘香玉拉到自己身后,挥起拳脚,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对打一双,将这些女生打的摔在地哟哟直叫。 女生们前仆后继,抓手的抓手,抱脚的抱脚,毫无章法的缠住蓝玉烟。 蓝玉烟虽然武力值挺高,但是这些毕竟是普通的女生,她不能下死手,只能以防为主,由此便被他们得了机会,被困住手脚。 而高个女生见她被困住,便阴狠着朝刘香玉走去。 刘香玉就一个普通妇女,连桶水提起来都费劲更别提打架了,眼看着就要被高个女生抓住。 突地前方传来一声厉喝声,“住手!” 连友岁带着几个老师赶到现场,严肃的说:“都干什么,都不想上学了!” 几个女生连忙爬起来,齐齐的指向蓝玉烟, “是,是她打我们。” “胡说,明明是你们合起伙来打我。”蓝玉烟不服气的反驳。 刘香则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到老师们面前,诚恳的说:“老师们好,我们真的不是有意闹事的,我们进了校门不认识路,见了这几个女生就想问一问办公楼怎么走。为了给他们留个好印象,我还特意拿梨出来给他们吃。哪成想,他们不给指路,还说我行贿,还踩烂了我的梨。老师,我知道打架是不对的,但请你看在事出有因的份上,千万不要赶我们出学校。” “什么不是故意的,她把凌雪霏的胳膊都打折了,连教授,她们就是故意的,他们一进学校就嚣张的跟地痞流氓一样,还说我们挡了她的道。”圆脸女孩不等连友岁发话,就急哄哄的把所有过错推到蓝玉烟头上。 “连教授,你看,她不光把凌雪霏的胳膊弄折了,把我们也都打伤了。”另一个女孩伸出胳膊,那上面果然有些擦伤。 刘香玉见状,冷眸怒斥:“你们怎么红口白牙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们这么多人打她一个,还威胁我们说以后有的是机会对付我们。” “连教授,你看看啊,伤口在这明摆着呢,谁打谁不是明摆着的吗?” “伤口?”蓝玉烟冷笑一声,突地抬手挥向叫做凌雪霏的高个子女生。 凌雪霏见蓝玉烟打来,本能的抬手隔挡。 反应那是相当迅速,根本不像折了的样子。 蓝玉烟却又突地收回手,嗤笑一声,“不是被我打折了吗?竟然还能抬的起来,您这治愈能力倒是跟翻书一样快!” 她原本就没想过把这些人打的怎么样,所以手下的力度控制的很好,只是很痛,并不会千万严重的伤。 女生们都傻眼了,“明明刚刚听到咔的声响,也听到凌雪霏痛苦的叫喊声,怎么没折呢。” “凌雪霏,你的好朋友很希望你胳膊折呢?”蓝玉烟讽刺的说完。然后拎起地上的蛇皮袋,走到刘香玉身边,对连友岁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 “连教授,对不起,我一进校门就惹得同学们不高兴,虽然我不知错在何处,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想来还是我的责任的。所以,我甘愿受罚。” “你少在这里揽所有过错。连教授,有错的不是她,是蓝玉烟!” 凌雪霏伸手怒指向刘香玉,“是她一见我们就阿谀奉承,我们不吃她那套,就让她姐姐打我们。虽然我胳膊没有折,但是确实被打了。” 刘香玉和蓝玉烟互视一眼,一脸怪异。刚刚就听见这几个女生威胁蓝玉烟,说她要是再打就会对蓝玉烟不利。 第213章当众比试 原来是他们以为瘦弱的刘香玉是蓝玉烟,而真正的蓝玉烟则成了姐姐。话说刘香玉日子过得还不错,没有那么显老,但也不至于女儿能成了妈妈的姐姐。 这城里的姑娘啊,眼神可真不太好。母女俩忍俊不止,却克制的没有表露出来。 连友岁眼角抽了抽,指指刘香玉又指指蓝玉烟说:“你说是她欺负你们,然后还指使她来打你们。” “就是,这女人力气大的很,把我们几个都打伤了?”凌雪霏嘴巴一瘪,走到连友岁跟前,挎住他的胳膊,撒着娇说:“连爷爷,雪霏虽然脾气不大好,可是一向也是别人不惹我,我也不惹人的。都是她,一脸谄媚看着就不是正经上学的,我才不想理她。哪知道,她就恼羞成怒叫人打我们。” “所以是你们先和她起了争执,她才出手的?”连友岁再次指了玉烟说道。 “嗯!”凌雪霏用力的点头。 “蓝玉烟,想不到你还挺护短的。”连友岁打量着蓝玉烟,表情严肃语气却有调侃之意。 蓝玉烟一扬下巴,“连教授,换作谁亲妈被欺负,都会不顾一切的挺身而出吧。” 连友岁点了点头,她算是明白了,原来是为女儿见妈妈被人无礼对待,所以才出手教训。 摇了摇头对凌雪霏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呀,连正主都没有找对,就给人一通埋汰,这只胳膊没有废了,该谢谢人家手下留情。” “ 连爷爷?”凌雪霏紧蹙了眉头,十分不解的样子。 连友岁摇了摇头,这凌雪霏是已故好友的孙女,临终时特特的嘱托自己好生照顾。要是把这事扯得太清了,铁定是凌雪霏的责任。 便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打着哈哈说:“好了,一场误会。时候不早了,蓝玉烟,办公室就在那边,你赶紧去教务处报到吧,先安置下来,别的事以后再说。” “连爷爷,就这样放过她们……”凌雪霏却觉得有靠山在,不依不饶的嘟起嘴巴。 连友岁眉心一沉,有了几分不耐,“不然你还想怎么样,再把人家的妈妈打一顿。” “妈妈?”凌雪霏惊呼出声。 “你呀,现在还不明白,你以为的蓝玉烟,实际上是蓝玉烟的妈妈。”连友岁对着这智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点明蓝玉烟和刘香玉的身份。 “啊?!”女生们惊讶的合不拢嘴。 所有人都看向母女俩。 刘香玉皮肤白皙,面容清秀,身材娇小,确实跟普通的发福中年妇女不一样,但是也不像十二岁的少女。可是蓝玉烟,虽然面庞稚嫩一些,可是个子比刘香玉还要高。 比一米七三,十七岁的凌雪霏也矮不了多少。所以大家才会将女儿当成姐姐,妈妈当成女儿。闹了这么个大乌龙。 “她个子好高啊,雪霏,你十二岁的时候也没有这么高吧,那她长大了是不是比你还高,可以当国际名模了!”一个短发女孩看着凌雪霏夸张的说道。 凌雪霏一记眼刀飞过去。 刘香玉看出来了,这个闹事的高个女孩和连教授关系很亲密,再闹下去对母女俩并没有好处,“连教授,主要是我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世面,也不太会说话,闹了这个误会,既然现在说开了,那就过去了。玉烟,我们走吧。” 刘香玉拉起玉烟就要走。 不想那嚣张跋扈惯了的凌雪霏却不怕死的加一句,“知道自己没见过世面,就老实本分点,摆什么威风,刚刚若不是你硬要命令我们不许走,又怎么会和蓝玉烟打起来。以为京都是你们那乡旮旯啊,声音大就可以撒泼。 “你……”蓝玉烟听到这话,扭头便要驳斥。刘香玉用力的捏了捏她的手,制止她的火气。 竟然说这乡下丫头以后可以当国际名模,国际名模不仅要个子高,还得要身材比例好,虽然自己的架子不错,但是当个普通模特还可以,登上国际舞台还是差了很多。 凌雪霏气的不轻。没好气的说:“我什么我,真以为长了副好皮,有些小聪明就可以在京都混生活,趁早回乡下种地去吧。”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蓝玉烟回转头,不屑的说:“听你这话,想来不只皮相长得好,还不只小聪明啊,不如我们比一比,让大伙看看,到底谁更有本事?” “玉烟,算了,我们走吧。”刘香玉仍旧觉得此事不宜闹的过大。 蓝玉烟却是气定神闲,“妈,今天我们走与不走,人家对我们都不会有好印象,倒不如真才实学的比上一比,也好让人心服口服,也免得连教授被置疑眼光不行。连教授,我本来想息事宁人,可是这位凌雪霏同学对我的到来十分不服气,那就请允许玉烟证明自己。” 连友岁本来和刘香玉一样的想法,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平时确实太纵容凌雪霏了,所以才惯得她无法无天,而其他人知道她与自己的关系也都睁只眼闭只眼,难得今天有个骨头硬的,正好挫挫凌雪霏的锐气,让她知道自己的斤两。 “好,竟然你有这个想法,那我就成全你。雪霏,你从小跟在我身边,虽然平时不太用功,但是耳濡目染十几年也该有些成绩,不如就趁此机会给大家展示一下。” “比就比,谁怕谁!”凌雪霏胸脯子一挺,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好,既然是比试那么我们就换个正式的场地。”说着,他方向一转,看向一旁的教导主任,说:“老陈,麻烦你先把蓝玉烟的行李提到宿舍。” 陈主任立马叫了两个男同学一起,提起蓝玉烟的行李走向宿舍楼。 “你们跟我来!”连友岁眸光扫过众人,便率先往教学楼走去。 而一直站在远处,装作不经意,实际上一直在默默关注的学生们听说凌雪霏要和刚来的蓝玉烟比试,也兴奋的跟了上去。 凌雪霏可是连教授的亲传弟子,那蓝玉烟就算是名符其实的天才儿童也可能打败连教授的高徒吧。 “肯定是一出好戏!” 连友岁也没有阻拦前来观看的同学,足有两三百平的大教室转眼便座无虚席。 刘香玉看到这么大的阵势,心中便有些忐忑,“玉烟,听说那个姑娘是连教授的关门弟子,你哪里比得过她啊,这,会不会很丢脸啊。” 蓝玉烟无所谓的笑笑,“我有什么可丢脸的。我本来就是乡下来的野丫头,输了是情理之中的事,要是赢了那就是倍儿有光的事。反而这个凌雪霏。自恃才高,就欺负一个刚入校的新生,这才是丢脸的呢。” 刘香玉纳闷了,“啊?那连教授为什么还答应。” 蓝玉烟想了想说:“我估摸着,连教授是想给凌雪霏一个教训,谁让她眼高于顶,目中无人。” “若是这样,那我便放心了。” “放心吧,好好找个视线好的位置坐下。”蓝玉烟指了指阶梯课桌的前排,示意母亲去那个位置坐。 刘香玉听了玉烟的话,心里的重担也放下了,便找了个视角好的坐下。 不一会待教室里的人坐的差不多了。 连友岁走到教席台,清了清嗓子,说:“同学们好,我们学校新招收了一名年仅十二岁的学生,很多人好奇她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够被学校录取。非常好,同学们这样关心新来的学妹,那么为了让大家了解她究竟有些什么本事。凌雪霏自动请缨与新来的同学比试一番。” 第214章技惊全场 “既然我们是服装院校,那么比试的内容自然离不开服装。中华服装文化渊源流长,上个溯至原始社会,未亦可追溯至未来时空。包罗万象,种类繁多,那么今天我们就从古代服装进行考校。蓝玉烟同学,你没有上过专业的服装学校,请问有困难吗?”连岁友说到这里时还特意问了一下蓝玉烟。 古代服装史,前世在陆鸣远的办公室里便看了不知凡几,岂能难到她。隧点了点头,“虽然知之甚少,但是连教授开了口,玉烟一定全力以赴。” “很好,中秋将至,那么我们便以中秋为题,请二位以此进行创作,需要你们提供完整的设计稿和成品。限时三个小时,请!” “三个小时,连爷爷,三个小时画稿再加上制作,怎么可能?”凌雪霏第一次提出反对意见,观众席上的学生也觉得不可能。 连友岁正色道:“既然是比试,自然要按通常考试的时间进行。当然如果二位完不成,我们则以届时的完成情况进行比较。你们也可以挑两位帮手。” 凌雪霏一听这话,急忙选了两个成绩优异的学姐帮忙。 而蓝玉烟一个人不认识,自然不好找人帮忙,只好对自己的母亲说:“妈,你来帮我吧。” 刘香玉自是不会推辞。 又有几个教工抬了花花绿绿各色布匹和辅料来。 凌雪霏抢先上前,将薄纱飘逸质地的布料都拿走了,只留下一些色彩浓艳,材质硬挺的布料给蓝玉烟。 “中秋,怕是要做古装汉服一类,她把适合古装的布料都拿走了,那我们用什么?” “古人要过中秋,难道现代人就不用过了吗?”蓝玉烟无所谓的笑笑,抱走了剩下的布料。 观众席上便有同学说:“中秋最有名的就是嫦娥奔月了,蓝玉烟拿的全是大红大紫的一点都不符合仙子的气质,我看这比试的结果,已经没有悬念了。” 旁边的同学听了跟着点头,说:“凌雪霏本来就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这个新同学和她对上,根本是自取其辱,没有可比性。” 其他同学也附和着说:“我看也差不多,不过既然开始了,我们还是尊重一下他们,继续看吧。” 刘香玉听到学生们的议论,心里面有些没谱了,“玉烟,你真的可以吗?” 蓝玉烟想了想说:“妈,你还记得小时候帮我做过那些虎头鞋,禾穗帽吗?。” “当然记得。” “那就好,那你先帮我用这些彩布做些五谷布偶,不用太大,像玉米禾穗什么的做两指宽,约摸这样长就好。我先画设计稿。”蓝玉烟将五谷的大小用手比划了下。 “好。”刘香玉两眼一抹黑,便打定主意玉烟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乡下姑娘自己的嫁衣和一家老小的衣服都要亲手做,像这种给新生宝宝做的小布偶几乎闭着眼睛也能做。刘香玉当即在案桌前坐下来,裁布做五谷布偶。 蓝玉烟则拿了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她决定用陆鸣远教的服装插画技巧来画设计稿,这样时间短,寓意也更加突出。略作沉思,她便拿了画笔在纸上画了起来,几乎不用涂改,先用铅笔打底,再用水彩颜料笔出花纹,上色,不到半个小时设计稿便完成了。 而凌雪霏虽然用的是传统的服装制版图,更加细致费时间。但是因为有人帮忙,也在快一小时的时候完成了。 接下来,凌雪霏便让一个同学当立裁模特,将布匹披在同学的身上直接缝制。 古装汉服除了精美的绣花和。因为本身版型宽松,所以对制版要求并不高,直接披在身上缝制固定好版,再将多余的布料裁掉,由此可以省下裁剪的时间。 这个方法陆鸣远也在玉烟的身上用过。 这样看来,凌雪霏确实有两把刷子,不是不学无术之辈。要赢她得花些心思。 蓝玉烟一边进行着手里的活计,不时看一眼凌雪霏那边的进度,心里也渐渐的对凌雪霏生出几分钦佩之意。难怪她对自己的到来这么不满,看来不仅仅是嫉妒,也确实是不服气。 三小时后,凌雪霏那边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大功告成,连教授,我们完成了!” 三位女同学骄傲的冲连教授扬起下巴,然后那位当模特的同学,则拿着衣服到了主席台后面的小房间,直接换上刚刚做出来的古装。 另一个同学则徒手帮那妇生挽了个简约的古装发型,一个清新婉约的古装美人便妆成了。 观众席上爆发出潮水般的掌声,“好,凌雪霏,不愧是我们服装学院的扛把子,好!” 他们在为凌雪霏叫好的同时,也把怀疑的目光投向蓝玉烟。 凌雪霏表现的越大放异彩,则会将蓝玉烟映衬的更加灰头土脸。 “新同学,凌雪霏已经完成了作品,你的呢,该不会完不成了吧。”有那不怀好意的,大声的唱起衰来。 蓝玉烟微微一笑,自信的昂首挺胸,“凌学姐有嫦娥仙子奔月服,而我则有五谷丰登娃娃衫,大家请看。” 她举起自己的设计稿,“大家请看,这是一幅我们南方中秋祭祀的图像。正中间,这粉琢可爱的孩子身上穿的便是代表五谷丰登的,硕果累累,也是普通百姓于中秋之际最美好的生活表现。” 这幅设计稿一亮相,连友岁就惊住了,时装插画在国外已经很盛行,但是在国内仍然没有推广开来,想不到这乡下来的姑娘竟然能有这么纯熟的时装画技巧。 着实惊了他一跳。 而底下的同学们也觉得画风新奇,了了几笔,便生动有趣,省去了传统版画精雕细琢的时间,又将设计理念直抒出来。 不由的暗暗称赞。 “又是投机取巧!”凌雪霏不屑的翻白眼有。 连友岁瞪她一眼,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转向蓝玉烟温声说:“所以你的中秋题释便是普通民众生活?” “是,却也不尽然,我的创意来源便是五谷丰登服,然后结合现代人的着装习惯,我做了一个系列的套装。” 她翻开手里的设计稿,又一幅时装插画展示出来,“我根据五谷分别设计了五款套装,所用的装饰花纹便是五谷,但是在版型上又结合汉服的斜襟交领。大家请看领品便是交领,底下同样是古裤装常用宽腰阔胯窄腿。交领短衫与她阔胯裤,即有汉服的元素,却又不那么繁琐,符合现代人的生活习惯,同时,这款套装的神奇之处在于可以调整身材比例,在视觉上产生拉长腿部的效果,非常适合那些身材不够完美的略有发福的人士穿着,当然身材完美者则更是锦上添花!” 话落,刘香玉便从后面走了出来,她身上穿的正是以稻为设计元素的套装。果然如蓝玉烟说的那样,她原本不高的个子在穿上这套衣服之后立马有显高五公分以上的效果。 而宽松的交领恰到好处的露出琐骨,根栩栩如生的禾穗从肩部斜穿过胸前,显得上半身更加单薄而有少女感。站在蓝玉烟的身边更像姐妹,而不是母女了。 “哇,好漂亮,看到她穿,我都想要了。” “我也想要,这样我的小肚腩就看不到了,还可以挡住萝卜腿。” “是啊是啊,真的好好看啊,不行,一会得找新同学做一身。”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已经忘了凌雪霏的古装,而投入对穿上蓝玉烟做的衣服的想象中。 结果不言而愈,从大众的支持度来看,胜出者就是蓝玉烟。 第215章陪读 连友岁清了清嗓子,说:“两位同学的设计都非常棒,一个飘逸唯美,一个贴近生活,各有千秋,实在难分伯仲。不过这本身就是新同学展示自己,证实自己有资格入学服装学院的考核而已,所以结果并不是最重要的。我相信,此时此刻,大家应该已经非常欢迎蓝玉烟的到来,那么我们便在热烈的掌声,欢迎她加入我们的大家庭!” 连友岁避重就轻,即给足了蓝玉烟面子,又不会让凌雪霏下不来台,本身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偏生凌雪霏是个争强好胜的,她不满足与人平分秋色,非要争个高低。 她悄悄的走到刘香玉身边,蓦地伸手大力的扯刘香玉的衣摆。 “交领,我让你变无领!”她阴狠而小声的说道。 刘香玉吓了一跳,紧忙伸手护胸,“你什么?” 凌雪霏看着刘香玉紧捂的胸口,得意的说:“不是说贴近生活吗?轻轻一扯领子就开,这样的设计根本不实用。” “哦?你如何断定我的设计不实用?” “汉服的交领是靠腰内侧的绑带还有腰带来固定,你这个腰部宽松根本无法固定,轻轻一扯不就开了,这男人倒也就算了,女人可不就春光大泄。” “凌学姐,您多虑了,我已经将领子作了改良,其实这是个假交领。”蓝玉烟拉开母亲的手,胸前的布料只是被扯的有些皱,根本不存在曝光的情况。 凌雪霏还是太冲动任性,连友岁暗自摇了摇头,说:“果然是非常适合推广的一款汉服改良时装啊,好,蓝玉烟同学,正好学校有中秋晚会演出,那么我便代表学校,邀请你将这个五谷丰登系列做完整了,作为我们的主持人服装。” “谢谢连教授!”蓝玉烟高兴的都快说不出话了。 “不,应该是学校要谢谢你才是,感谢你给大家带来了这么精彩的设计。”连友岁赞赏的看着她,又转向刘香玉说:“玉烟妈妈,你的女儿非常优秀。” “谢谢连教授!”得到了教授的肯定,刘香玉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我看你在缝制这些布偶的时候也非常的熟练,可见蓝玉烟是得了您的言传身教,才能小小年纪就有此成绩啊。”连友岁看着刘香玉,点头赞道。 蓝玉烟一扬眉,骄傲的说:“那是自然,我妈可是羽绒服之乡的创始人之一,她的制衣手艺那可是万里挑一。” 连友岁两眼放光,“哦?羽绒服之乡,就是近几年声名雀起的那个永安乡。那您就是刘香玉?!” 说到此,连友岁的声音已经抑制不住的颤抖,显示激动坏了。 “对啊!”蓝玉烟神采飞扬的答道。 连友岁握着刘香玉的手,“难怪难怪,蓝玉烟这么的出类拔萃,原来是有家学渊源。刘女士,您做的羽绒服我们学校还特意买了来研究,虽然看似简单,但是这就是像那第一次将生鸡蛋立起来的人一样,不破不立,简单的道理,却并不是人人敢于尝试,你为寒苦地区的人民做了大贡献啊。” 这一顶高帽子下来,刘香玉赧红了脸,“连教授,您过誉了。这孩子,竟会给我戴高帽子。” 说着嗔怪的看一眼蓝玉烟,后者则一副春风得意的表情。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露出这么惊天的设计才华,一定要有原因的,要不然就是怪胎。她才不要让自己成为怪胎,所以毫不犹豫的抬出母亲羽绒服之乡创始人的身份。 一来让母亲脸上有光不再被人轻视,二来也可解释自己好深厚的制衣功底从何而来。 刘香玉看到底下的同学们都对玉烟的作品十分喜爱,个个露出友好的神情,而连教授亦是十分赞赏。忐忑的心情终于有所缓角。只是在触到凌雪霏那双怨怼的视线时,又隐隐的有些担忧。 这诺大的京都,若是多有几个凌雪霏这样的蛮不讲理,又地位尊崇的人,玉烟势单力薄能够平平安安吗? 在母亲看来,什么才貌学识都是不重要的,唯一重要的是孩子的健康平安。 她多想说一声,女儿啊,要不我们还是回福西省吧,最起码在省城还有些相熟的人可以照顾你。而在这遍地贵人的京都,即使有陆鸣远伸以援手,可陆鸣远自己都还是半大的孩子,身体也不好,自顾皆不暇,又如何关照玉烟。 可是看到玉烟那获得成功后兴奋的小脸,炯炯的笑眼,她又开不了口了。 做母亲的,总是这样矛盾,即盼着孩子长大飞往那无垠广阔的天地,又怕着在独自在外的孩子会受到伤害。 蓝玉烟毕竟是活了两世的人,又岂能看不出母亲的心思。 夜里,母女俩挤在一张单人床上,蓝玉烟紧紧的靠着母亲的。认真的说:“妈,在永安乡,有秦大娘田兰姨这样的好人,也有像蓝大柱周桂琴之流的恶人。每一个地方都好人恶人的比例都是差不多的。就像这所学校,凌雪霏可恶,可是连教授却十分可亲。有了他的青睐,我一定不会被欺负的。” 刘香玉望着女儿坚定的小脸,“玉烟,你总是会长大,会离开妈的怀抱。妈,只是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妈,妈,等放假我就回家看您。等我毕业了,学了本事,我就回去帮你一起经营羽绒服厂,我们可以不光生产羽绒服,还可以生产大衣,裙子,裤子……” “好!”刘香玉嘴上这样答应着,心里却仍在琢磨,要找个万全的法子,既可让玉烟留在京都求学,又不会没人照顾。 真是瞌睡就有人递枕头,第二天刘香玉正依依不舍在的与玉烟在校门口辞别,忽地有个人风风火火的从里面跑出来。边跑边喊:“香玉,玉烟,我的宝贝孙女儿!” 竟然是朱大娘! 她穿着一身雪白崭新的厨师衣服,圆圆的脸上绽着喜庆的笑容。 “朱大娘,你怎么在这里?”刘香玉惊讶的说道,与此同时蓝玉烟看着她衣服上的标志也奇怪的问道:“外婆,你怎么穿着学校食堂的工作服?” 朱大娘呵呵一笑,拉过玉烟,笑眯眯的说:“当然是来给我的宝贝外孙女陪读啦。” “陪读?”刘香玉和蓝玉烟同时惊呼出声。 “是啊,我一听说玉烟考上京都服装学院,想着这天高皇地远的,身边可少不得人照顾,但是你呢有个厂子要管肯定是脱不开身的,不如我这老婆子跟着来。所以我老早的就来了,还真是走运,一到校门口就听说食堂缺个切菜洗菜的。所以就进来了!” “难怪玉烟考上学这么大的事都不见你去永安乡,原来,你是上这来了,朱大娘,你,有心了!”刘香玉说着眼中涌出感动的泪水。 “你可别哭,我又不是为你来的,我是为了时时刻刻可以看见我的宝贝外孙女。”朱大娘慈爱的看着蓝玉烟。“你舅舅舅妈他们嫌我碍手碍脚,也就你乖巧肯定听外婆话,你放心,外婆在食堂里帮工,一定帮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蓝玉烟想到过去三年那顿顿花样百出的各色美食,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好啊,那外婆以后一定要多留些好吃的给我。妈,这下你放心了吧,有外婆陪着我,再也不用担心被别人欺负了。” “放心放心,大娘以前就把玉烟养的健康水灵,有你在,我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刘香玉抹去眼角的泪,终于欢欢喜喜的走了。 朱大娘又塞给她几个馒头包子给刘香玉带着在路上吃。 把刘香玉送上开往火车站的公交车,朱大娘这才面色一沉,看着学校里嘟嚷一句:“哼,敢欺负我宝贝外孙,哼,绝不给她好果子吃。” 第216章绿化带里拉肚子 “外婆,你说什么?”蓝玉烟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朱大娘一展笑颜,揽着蓝玉烟往学校里走,“你也饿了吧,走,外婆给你留了京都最最有名的豆浆和驴打滚,这可是食堂里买不到的,是我托送菜的老岳特意给你带的。走,吃好吃的去!” 蓝玉烟觉得朱大娘绝对有事情瞒着自己,只是她不肯定说,自己也不好多问。 朱大娘将蓝玉烟带到食堂坐下,然后献宝的端出自己特意准备的早餐,“快吃吧。” “外婆也吃!”蓝玉烟笑眯眯的将驴打滚一分两半,另一半塞进朱大娘嘴里。朱大娘也没有推辞,祖孙俩一起吃了起来。 将将吃完,蓝玉烟摸摸饱饱的肚皮,说:“好了,外婆,差不多我要去上课了,第一天上课可不能迟到。” 正要起身,突然听到大门外一阵乒乒乓乓的脚步声,几个女生弯着腰冲进食堂,“是谁,谁在害我们,有种滚出来!” 竟然是凌雪霏和昨日闹事的那几个女生。 她们虽然话话凶狠,但是气息虚弱,脚步也是虚浮的。 蓝玉烟正奇怪着,朱大娘拉起她,“快去上课吧,别管闲事!” 说着,拉着玉烟将她从操作间的后门给推出了食堂。 “在外面别说我是你外婆,就这样!”撂下一句话,然后把门砰地一声给关上了。 蓝玉烟越发觉得朱大娘奇怪了,怎么一来人就要跟自己撇清关系。 玉烟琢磨了下觉得不大对劲,便又绕回到食堂大门口。 凌雪霏一般人已经到了打饭的窗口,拍着桌子,冲里头喊,“今天的早饭谁做的,滚出来!” 这个凌雪霏也太蛮横了吧,拍桌子说狠话,不是流氓才有的行为吗?亏她还是连教授的关门弟子,怎么举止这样粗鲁,连教授也不管管? 朱大娘赔着笑脸,耐心说:“同学同学,做什么发这样大的火,现在不是饭点,大家伙都回宿舍休息了,你有什么事过一个小时来吧。” “过一个小时?过一个小时我们肠子都要拉出来了?”凌雪霏喊完又痛苦的弯下腰。 “哟哟哟,同学,说的这么可怕干什么,出什么事了,肠子能拉出来?” “还不是你们做的早饭不干净,快,让做饭的人滚出来,快说,早饭里到底加了什么?” “这都说了人不在。” “那就打一碗没吃完的拿去化验。” “锅都刷了,剩下的也倒下水沟里了,没有了!” “你……”凌雪霏气的一把拎起朱大娘的衣领,但是肚子里一阵绞痛,又触电样的松手,“厕所,厕所在哪里?” “在后面!”朱大娘随手指了个方向。 凌雪霏又急匆匆的跑过去,却不想冲过去却有铁将军把门。朱大娘忙歉意的说:“不好意思,我忘了现在不是上班时间,门锁了,你从大门出去,再绕到后面去吧。” “你,你,回头找你算账!”凌雪霏恶狠狠的说着,终于敌不过即将喷门而出的五谷,急哄哄的出门了。她一走,其他人也跟着跑了出去。 “活该,让你们欺负我宝贝外孙!”朱大娘叉着腰笑笑,唰地关上打饭的窗口,锁上门回宿舍去了。 蓝玉烟看到这总算明白了。看来凌雪霏闹这一出是朱大娘一手策划的。 这个外婆还真是睚眦必报,就因为昨天凌雪霏当众给自己难堪,所以就在她的早饭里做了手脚。 蓝玉烟摇摇头,急忙跟上朱大娘,一到无人处,便将她拉到一丛茂密的矮树后。 朱大娘转身看到是蓝玉烟,奇怪的问:“咦,玉烟,你怎么没去上课。” 蓝玉烟正色道:“外婆,早上这样的事,以后不要再做了。” “啊,什么事啊?”朱大娘两眼望天装无辜。 蓝玉烟宠溺的笑笑,拉住她的手,“外婆,我还不知道你啊,你定是为报昨天凌雪霏欺负我的仇。只是昨天我已经赢过她,也算是报了仇了,你又何必再做手脚。” 朱大娘见瞒不住,不服气的说:“那怎么算报仇了。你赢了她是因为你有本事,她恶毒的欺负你却是另外一回事。” “我知道你关心我,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凌雪霏敢在学校里这么嚣张,一定是靠山硬。这若是让她查出来是你做的手脚,你就会被赶出学校,到时还怎么陪你的宝贝外孙啊?” 朱大娘想了想,点头说:“也对哦,看来下次我得做的再隐蔽点,要是被发现就不好了。” 蓝玉烟面色一沉,严肃的说:“什么再隐蔽点,就没有下回。”说着面色一转,摇晃着她的胳膊撒娇道:“你只管每日给我做好吃的,把我养的白白胖胖脑子聪明就行。回回成绩比过她,就能把她气死,何必做这危险的事。” “小丫头,外婆知道你是怕我有危险,好吧,那外婆以后不在她的早饭里加料了。”朱大娘两手一摊,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样子说道。 “这才乖嘛,好了,你回宿舍休息吧,我去上课了!” 蓝玉烟知道朱大娘自从认了自己当外孙女之后,几乎把所有精力都用在自己身上,若是知道再陷害凌雪霏就有可能不能给自己陪读,她一定会收敛的。故而放心的去上课了。 两人刚从矮树丛走出来,就看到凌雪霏,气势汹汹的瞪着两人。 “好啊,是你,蓝玉烟,是你指使这个人给我们下药,蓝玉烟,我一定要告到教务处去,开除你!”凌雪霏拉了蓝玉烟便要往教务处走。 朱大娘急忙拦住她,“给你下药的人是我,不关蓝玉烟的事。” 凌雪霏阴狠的一皱眉心,笃定的说:“就是她下的!” 朱大娘:“你这人怎么这样呢,说了是我就是我!” 凌雪霏冷笑一声,“哼,当然你想被赶出学校也可以,那就陪蓝玉烟一起滚吧!” 这是铁了心要把自己赶出学校。蓝玉烟原本还为朱大娘下药有些愧疚,听到她这样心思恶毒,便也觉得她是罪有应得。 蓝玉烟眸光四处转了转,忽然觉得草木的香气中似有一股腐臭味,忽地眸光一亮,计上心来。 两手一摊,无所谓的说:“好啊,那去便去吧,正好,让教务处的人知道,堂堂服装学院高材生凌雪霏竟然和无知小儿一样大庭广众下拉粪!破坏校园的环境卫生,会有什么处罚。” 凌雪霏当即眸光一凛,恼怒的说:“你胡说什么?” “你说你在大庭广众下拉屎啊!”蓝玉烟眸光意有所指的望向某处。 这服装学院的绿化做的非常好,绿化带里草木错落有致,若有人蹲在里面做些什么根本看不到,但是那味道却是藏不住的。 看来是凌雪霏是急的憋不住,又一下找不到厕所,所以就找了个树丛后解决。然后恰巧听了自己和朱大娘的话。 就凌雪霏这争强好盛、又臭美的性子肯定不愿意让人知道这么丢脸的事。 果不其然,凌雪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又一阵青,五彩纷呈煞是好看。 “走吧,还是说你又想拉了,没事,我等你!”蓝玉烟见她不行动,站到一边,做出耐心等侯的样子。 “蓝玉烟,你你你你,终有一天,我要你好看!”凌雪霏到底是个女孩子,终于还是顾着脸皮,气鼓鼓的跑了。 “不用,我已经够好看了,你自个再好看些吧。”蓝玉烟不怕死的在她身后又加一句,直把凌雪霏气的爆炸,但是因为肚子又发作起来,只好夹紧屁股飞快的跑去找厕所。 第217章青梅竹马 蓝玉烟这才转向朱大娘,说:“外婆,虽然凌雪霏不会去教务处告状,但是这事毕竟还是我们有错在先,你还是赶紧去医务室,跟校医说一下早上都有哪些饭食吧。” 朱大娘撇撇嘴,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几种相冲的糕点罢了,我只是说了句那几个糕点是特意给别人留的,凌雪霏蛮横惯了,就非要霸去,然后就闹肚子呗。” 蓝玉烟闻言心里松一口气,“如果是几种相冲的糕点,那就没什么了。就算知道是你的责任,也不会怎么样,毕竟我们也不是专业的膳食专家,食材没有配好也是正常的。” “嗯,放心吧,外婆心里有着底呢。”朱大娘得意的笑笑。便往医务室去了。 而朱大娘这一说明,非但没有责任,反而成了凌雪霏霸食,绺由自取了。她就是想借此为难朱大娘或者玉烟也没有可能,气的直吐血。 “放心吧,我不会把你在绿化带里上大号的事情说出去的。”朱大娘临走时,还不忘再刺激她一句。气的凌雪霏想咬人。 接下来的几天,凌雪霏不知是害怕玉烟把丢人的事说出去,还是那日拉的太狠,在家休养身体。 蓝玉烟终于耳根清净,专注的投入到学习中。 她虽然年纪小,但是个子高,倒是与同班的哥哥姐姐们看起来没有明显的区别。 而那些在大教室看到她作品的好些东西,也纷纷向示好,希望她也能给自己做一套。 蓝玉烟也不是藏私的人,直接把制版图贴在黑板上,所有同学都可以直接抄用。 这样一来,学生们根据版型,又在花式和面料上新招频出,不多时,学校里便到处都是穿着这种交领短上衣,宽腰阔腿裤套装的人来,只是面料的花纹和饰物各不相同。 有的是素色的黑白灰卡其姜黄,有的是艳丽的翠绿鲜红,还有的是新颖的波普图案。胸前的饰物也不再仅仅是五谷,有的是卡通玩偶,有的是国际化的英文字母,还有的索性印了自己的照片。 那真是层出不穷,蓝玉烟不由的大加赞叹,不愧是国内最好的服装学校,瞧瞧这创新能力,比之国际设计大师也不逊色。 慢慢的这一款式又流行到京都各大街小巷,紧而被服装厂商仿了去,重新组合成系列款,销往全国各地,随后便成为健美裤一样风靡全国的服装。 服装学院教师办公室,一个年轻的老师看着报纸对这款服装的介绍,由衷的赞道:“这个蓝玉烟可真是人才啊,无心之举,便创造了一出流行神话,连老,您可真是慧眼识珠,伯乐相千里马啊!” 连友岁端茶杯轻呷了口,呵呵一笑,不无得意的说:“那是,我连友岁什么时候看走眼过。” 年轻老师挑一挑眉,倒是有几分不认同的意思,却也没有说出来。 “不过这些服装厂商也太不厚道了吧,设计费不给也就算了,还大言不惭的说是他们研发出的新款。”另一个老师皱着眉头,很是不爽的说,“这个蓝玉烟也真是的,人家问她要,就直接贴在了黑板上,一点知识产权的保护意识也没有。” 先前说话的老师斜他一眼,忿忿道:“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能有这样大度的胸襟,你还想怎么样?” “也是,说起来这个蓝玉烟着实难得,无论别人是针对她,还是追捧她,都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不骄不躁,该干嘛干嘛。颇有大将之风啊。” 众老师对蓝玉烟保致高度一致的赞扬。 门外,凌雪霏原本是来找连友岁的,还没进门就听到老师们交口称赞蓝玉烟,气的五内俱焚。 蓝玉烟,你踩着我得到这些好名声,总有一天,我要你站的多高就摔的多惨!我让你知道踩着我的代价! 她愤怒的双手紧握成拳,连连友岁也不找了,转身跑开了。 走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时已深冬,小道两边却依旧郁郁葱葱,看着这些树木,她更加的郁气难舒。 “要不是那日吃坏了东西又来不急到厕所,也不会被蓝玉烟抓住把柄。要不然早可以把她赶出学校!可恶!”凌雪霏愤怒的说道。 她扯住一根树叶用力一拽,却是不小心剌伤了手,当即火辣辣的疼。手掌边缘竟然被树枝划开好大一个口子,鲜血直涌。 “为什么,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明明我才服装学院里最优秀的学生,为什么所有风头都被蓝玉烟抢了去。呜呜……” 她捂着出血的手掌蹲在地上呜呜的哭起来。 蓝玉烟刚不知不觉间便成了校园的风云人物,却兀自专心学习。在她看来这些都算不得什么,现在她已报了前世的杀父之仇,母亲也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好日子。她只想好好学习成为更好的可以配得上陆鸣远的女人,这样才可以名正言顺的陪在他身边,陪着他度过被疾病煎熬的日子。 鸣远,我要怎样才能救你呢? 蓝玉烟放下手里的书,望着远方忧忧的一声叹息,忽然闻到空气中传来浓郁的血腥味。 她微蹙眉头,转眸一看,便见不远处凌雪霏蹲在地上号陶大哭,搁在膝头的手上已经沾满鲜血。 这个凌雪霏又怎么了? 凌雪霏做的那些刻薄事,随着朱大娘害她拉肚子,她早就觉得两清了,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 这会看到手上鲜血直流又大哭不止,以为受了严重的伤,急忙跑过去。关心的问道:“凌雪霏,你的手受伤了,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蓝玉烟伸手便要去扶她,不想凌雪霏猛地抬头,目露凶光,“要你管,蓝玉烟,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你是不是又想告教导处,说我把校园环境污染了。” “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呢,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污染环境了。” “你少在这里装好人,你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你早就巴不得我被开除。”凌雪霏腾地站来,蓝玉烟猝不及防差一点往后跌倒,下意意识的伸手拉凌雪霏。 凌雪霏后槽牙一咬便要用力推开蓝玉烟。 “陆公子来我们学校了!”不远处突地有人大喊一声,凌雪霏蓦地停住动作,欣喜的望向校门口。 “陆鸣远来了!”凌雪霏丢开蓝玉烟转身就往校门口跑。 呃,全校的男生女生都往校门口跑,这阵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国家主席到了呢? 招蜂引蝶的陆鸣远! 蓝玉烟抿着唇一副要笑不笑,不情不愿的样子,但是身体却还是很听话的跟上了众人。 就在蓝玉烟和凌雪霏走后不久,一个人影从假山后走了出来,纯净的杏眼里露出一抹奸恶的光。 服装学院的校门口转眼便被人群挤的水泄不通,陆鸣远看到这么多人过来,很是不解的看看身后,以为在自己后面来了什么大人物。 还没看出名堂来,突然就听到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并急速的靠近。 “鸣远,鸣远!” 凌雪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陆鸣远面前,张开双臂纵身一跳,便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陆鸣远身上。 陆鸣远猛地瞠大眼睛,极力的往后仰。 “陆鸣远,你呀的回国这么久终于肯来看我了?啊,鸣远,我想死你了!”凌雪霏用力的捧住他的脸,撅着红唇,便要送上一个香喷喷的吻。 “凌雪霏,你疯了,大庭广众成何体统!”陆鸣远吓的脸都白了,射她跟躲瘟神似的,手脚并用的将凌雪霏扯开。 又急急的往后退了几步,经这一挣额角已经起了排细密的汗,显是吓的不轻。 第218章我想你 凌雪霏哈哈大笑,“小古董,我就喜欢看到你害羞又不能把我怎么样的样子。哈哈!” 陆鸣远皱紧眉头,“你个疯子,多大岁了还跟小时候一样疯疯癫癫的!” “大什么大,你光屁股的样子我都见过,你注定是我的!”凌雪霏抬臂一勾又要去搂陆鸣远的脖子。吓的陆鸣远急忙往旁边躲,“你别闹了,好多人看着呢。” “看到最好,免得他们再打你主意。”凌雪霏蛮不讲理的宣誓主权。 “真是个疯婆子,我懒得理你!”陆鸣远拔脚就走,一转头却是看到人群之中的蓝玉烟。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陆鸣远顿时心里发虚,就好像被老婆撞破与别的女人在一起。 “我,她从小就是这样疯疯癫癫没个正形,其实,不是那样!”他窘的满面通红,这番话也不知道是在跟玉烟讲,还是在跟所有围观的人讲。 凌雪霏却是不依不饶,强势的说:“谁疯疯癫癫的,我就是喜欢你,整个大院都知道的事,反正我就要成年了,不算早恋!” 说着便又去勾他的臂弯,“大家听好了,陆鸣远是我的男朋友,谁也不许打他的主意,否则就是和我凌雪霏过不去!“ “你松开!”陆鸣远再好的涵养也崩不住了,用力的甩开凌雪霏。 他理了理被扯乱了的衣服,正色说:“我是代表青藤设计学院和服装学院的学生会商量元旦联谊晚会的,不是来跟看你胡闹的。再这样胡说八道,就再也不理你!哪位同学引个路,带我去你们学生会。” “你要去学生会,我带你去啊!”凌雪霏又要凑上来。 陆鸣远却是几个箭步跑到一群学生面前,旁边的学生生怕凌雪霏闹过来,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只剩蓝玉烟还站在原地。 陆鸣远拉起她就说:“同学,你带我去吧!” 呃,竟装作不熟的样子。不过拉手什么的倒是不客气。 看在你对待凌雪霏的纠缠上还算果断的份上,就原谅你吧。 蓝玉烟在心里腹诽一番,微微一笑说:“好啊!” 然后不顾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的凌雪霏,领着陆鸣远转身就走。 反正她和凌雪霏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由她带路应该没人会说。 然后旁边的同学却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道:“凌雪霏,你男朋友跟人跑了!” 凌雪霏气的跳脚,急忙跟上。 陆鸣远却是故意躲着她,她走哪边陆鸣远就换过一边,两人以蓝玉烟为轴心就这样换来换去,跟围着主人打转的猫和老鼠一样。 蓝玉烟终是被转的烦了,她停下脚步,看着凌雪霏,严肃的说:“凌雪霏你能不能矜持一点,你的手不知道痛,可是你知不知道你手上的伤血把陆鸣远的衣服都弄脏了。” 凌雪霏好似这时才发现,果然陆鸣远的领子肩膀上都有好些血迹。 “我,我一时激动忘记手上还有伤口。对不起啊,鸣远,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刚好,我那里有新做的男装,给你换上吧。”凌雪霏说着,两眼放光的看着陆鸣远。 陆鸣远连忙摆手,“算了吧,最难消受美人恩,我还是穿这件脏的。” 凌雪霏垮下脸,嘟着嘴,委屈的说:“你,你非要和我这样生分吗?以前你很爱跟我玩的,陆鸣远,你是不是变心了?” 陆鸣远正色道:“小朋友不都爱凑一起玩吗,可是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小朋友了,我都已经是大学生了,而你也快要成年了,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免得别人误会!” “有什么可误会的,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女朋友,而我也认定了你,所以我这叫先下手为强,以后就没有人跟我抢了!” “凌雪霏,我再告诉你一次,就算我没有女朋友也不会跟你一起。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个物件,不是你想抢就能抢的。”陆鸣远沉着脸说完,一把拉蓝玉烟,“同学,我们走!不要理这个疯子!” 不等别人反应,陆鸣远已经拉起蓝玉烟快步的往学生会办公室走去。 敢情这人根本就认识路,故意让自己带路的。 算你还有点分寸! 蓝玉烟被他拉着一路飞奔,直到进了办公室里,关上门,这才松一口气。 “这个凌雪霏,越大越不像话,小时侯一哭二闹逼着我跟她就算了,长大了还要逼着我给她当男朋友,真是疯了!” 陆鸣远瞅着窗外凌雪霏没有跟来,唰地将窗帘拉上,这才转个身将玉烟紧紧的抱住。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装作跟你不熟的,我只是觉得你还这么小若是让人知道我们在一起,别人会对你指手划脚。” 蓝玉烟任他抱着,却是不说话。 陆鸣远急了,紧盯着她的脸庞说:“玉烟,你该不会生气了吧。我,我也不是故意让那凌雪霏抱的,她从小就这样,人来疯,你放心,我绝不会跟她有任何的牵缠不清。” 蓝玉烟还是不说话,只拿一双清泠泠的眸子,专注的看着他。 陆鸣远神色愈发的急了,“那你说怎么样才不怪我,要不我这就是去告诉大家,我喜欢的人是你,也只有你!” 他拉了她的手便要也出去,却不想,蓝玉烟一个用劲,将他拽了回来,旋即怀中就多了个毛绒绒的小脑袋。 “笨蛋,怪你做什么,怪你长得太好看,怪你有才华,怪你太过引人注目!你这样讨人喜欢才好呢,这说明你是顶顶的好,这样好却是被我收服了。” 说着,她抬起头,眉眼笑的跟天上的弯月一样。 陆鸣远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紧拥着她,“捣蛋鬼!” “呵呵!”蓝玉烟欢喜的笑着,旋身从他怀里退出来,正襟危坐,又很惆怅的说:“只是原本有你奶奶这座大山横在我们面前就算了,现在又多了凌雪霏这条宽河。看来我们的路,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蓝玉烟摇头晃脑,一副愁肠百结的模样。 陆鸣远看她这模样,只觉十分可爱,上前摸摸她的小脑袋,说:“小丫头年纪不大,愁心的事可真多!” “那还不是因为某人太优秀!” “刚刚还说不怪我太优秀呢,转眼就食言!”陆鸣远好笑的轻敲了下她的脑门。 明明是这样孩子气的人,怎么就动了那成人才有的心思呢。陆鸣远心中大惑不解,觉得哪哪都不符合常理,却又看到她哪哪都觉得开心。 “你这是怪我吗?”蓝玉烟身子一扭便造作的泫然欲泣起来。 陆鸣远被逗的哈哈大笑,“你呀,调皮!” “好了,不跟你玩了,你在这坐一会,我去叫学生会的人来!” 蓝玉烟脸上已经恢复正经之色,起身便要出门。 陆鸣远忽地上前自身后将她抱住。 虽说现在是在同一个城市,但是学校有学校的规矩,功课也都那样多,两人着实没有多少见面的机会。 想着开了这扇门,两人便又要客客气气的装不熟,陆鸣远心里便是酸涩难当,恨不得时光静止,永远不与她分开。 他拥着她,贴着她的耳朵,温声说:“我们两所学校一起举办元旦联谊晚会,由我负责与你们学校接洽,你若是想时常见面,那就也排个节目,这样便可趁着彩排的机会见面了。” 蓝玉烟故意不接他的话,假意道:“谁想与你时常见面了。” “我想!”陆鸣远简单明了,吻了吻她的耳垂,“我想与你时时见面,很想很想!” 这家伙说起情话来竟然如此顺口,全然不似前世那般腼腆。果然谈恋爱这种事,得从娃娃抓起。 蓝玉烟喜滋滋的,扭过头飞快的在他唇上啄吻一下。 第219章缺爱 陆鸣远顿时觉得心花怒放,天地都变得豁然开朗。 “知道啦!”趁着他愣怔之际,蓝玉煨推开他,飞快的跑出门。 她怕再不出门,两人就不知道要腻歪到什么时候。 唉,这明明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两情相悦,倒搞得和地下党似的。 怪只怪这副身子的年龄还太小,呃,六年啊六年啊,六年以后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不行,就算不是恋人关系在一起,也可以是好朋友、好同学、好搭档啊。 笨!蓝玉烟你个死脑筋怎么现在才想到。 蓝玉烟当即自千奋勇,自动请缨加入晚会演出服的制作团队。 与其表演节目彩排时那短短的见面机会,倒不如参加演出服制作,以陆鸣远的影响力,青藤设计学院那边一定会派他来负责演出服装,这样两个人便可以紧密合作。 果不出她预料,陆鸣远因为在外海留学了三年,熟悉全球时尚。所以让他负责演出服的设计和制作工作。 二人便可时常呆在一起。 陆鸣远则手把手的将自己所学教与她。其实这些早在前世她就学过了,却仍旧认真的学习。她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以他的身体并不像前世那么健康,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能这样健康的在一起。 “小小年纪,总皱个眉头作什么?”陆鸣远转头便看到她眼神茫然,眉头紧皱的看着自己,不由的心下一刺,伸手抚了抚她的眉心。 “鸣远哥哥,你歇着吧,让我来做好了。”蓝玉烟将带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则转回到工作台前。 陆鸣远明了,她是心疼自己的身体。 心下不免也有些惆怅,虽然已经好久没有发病,但是这心疾一天没有痊愈,他的心里也终是不踏实的。 这边蓝玉烟沉浸在与陆鸣远的二人世界里,一心只读圣贤书,却不知校园里早已流言飞起。 “听说了吗?凌雪霏上次吃坏肚子,找不到厕所就直接蹲在绿化带里解决了。” “真的假的,这也太着急了吧,要是被人看见怎么办?” “要是被女生看见也就算了,要是被男生看见,那凌雪霏是不是要以身相许啊。” “那她还口口声声说要给陆鸣远当女朋友呢?这个人真是厚颜无耻。” “天哪,凌雪霏平时看着很高冷的一个人啊,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美人也是要拉屎的嘛!” “哈哈!” “难怪陆公子都不理她,倒是和蓝玉烟走的很近。” “人家也是为了做演出服嘛。” “这凌雪霏不是挺有实力的吗?怎么不一起去做演出服啊。看来都是吹出来的!” “是啊,她那么嚣张,大家都怕惹了她触霉头,哪敢比过她。也就蓝玉烟初来乍到不怕死,竟然当众跟她比试。” 正值课间时间,一群女生聚在窗边的课桌上,正谈论着校园里正传着火热的八卦。 突然身边的窗户哗啦一声响,窗玻璃碎成了雪花,落了一地。女生们吓的惊慌大叫,簇拥着往退去。 窗外,凌雪霏伸出满是鲜血的手,双眸比手上的血还要鲜红,咬牙切齿的问:“谁告诉你们的?” 这几天,她一直想办法靠近陆鸣远。 但是演出服制作是有老师带着的,她不好直接拂了老师的意,直接去找他。 只好在附近守着,却没有想到,就这几天学校里竟然疯传起她的丑闻来。处处贬低自己,抬高蓝玉烟。 凌雪霏气的当即挥起手掌打向窗户,玻璃碎了满地,她的手也划伤了。 聊八卦的女生看到她凶神恶煞的样子,语无伦次的说:“不,不知道啊,大大家都这么说,我们也是听来了,凌雪霏,你你不要生气,那只是大家说着玩的。” “谁跟你们说的!”凌雪霏歇斯底里的吼道,“说,是不是蓝玉烟,是不是她跟你们乱说的,说啊!” 凌雪霏已经完全被愤怒冲昏了理智,五官因为咆哮整个扭曲起来。 女生们害怕的缩在一起,机械的摇摇头又点点头,又摇摇头,完全不知道在表达什么。而凌雪霏却已经笃定是蓝玉烟说的。 那天的事情只有她和蓝玉烟还有朱大娘三个知道,一定是蓝玉烟为了报复自己,故意说出去破坏自己的形象,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她这是抢了风头还不算,还要彻底败坏自己的形象。 凌雪霏愤而转身,怒气冲冲的跑向服装制作教室,砰地一声踢开门,“蓝玉烟,你给我滚出来!” 蓝玉烟正在教室里写作业,这几天她课余时间全用来制作演出服,只好利用课间时间拼拼命补文化课。突然听到撞门声,吓的手一抖,作业本都给画脏了。 还来不及放下笔,凌雪霏已经一阵风似的冲到她面前,提起她的衣服。 “凌雪霏你发的什么疯,受伤了就去医务室好好包扎,到处乱吼乱叫干什么?”蓝玉烟微一用力便扯回了自己的衣服,冷声斥道。 凌雪霏哭着说:“蓝玉烟,你满意了,你高兴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在绿化带里拉肚子,你满意了!” 哗! 教室里瞬间静止了下来! “凌雪霏在绿化带上拉肚子!”短暂的静止之后,有人发出惊叹声,随之更多的惊讶的抽凉气。 一双双眸子或惊讶,或嘲讽,或者鄙夷的看着凌雪霏。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在报复,故意破坏我形象,难怪最近陆鸣远都躲着我,一定是你在他面前说了我的坏话是不是,你这个乱嚼舌根的长舌妇。我,我撕了你!” 凌雪霏作势又要打上来。 这冲动的孩子啊,出门又把脑子放家里了。 蓝玉烟两眼望了望天,“如你所愿,现在是真的大家都知道了!” 凌雪霏也懵了,她刚刚太愤怒,完全不带脑的就出口质问。 她后悔了,可是后悔也收不回出口的话。 蓝玉烟摇了摇头,从课桌里拿出一卷卫生纸,在凌雪霏的手上缠了好几圈,“就算要找我报仇,也先去包扎了吧。” “不要你假惺惺!”凌雪霏便要抽回自己的手,不想蓝玉烟力气大的很,她非但没有抽回来,还被蓝玉烟拉的带离了教室。 凌雪霏一路上大喊大叫:“蓝玉烟,你放开我,放开我,你到处说我的坏话,现在又来装什么好人,你个口是心非的小人,我一定要去教导处告你!” 蓝玉烟停住脚步,转过身,“凌大小姐,省省力气行不行。你是不是一定要让所有人以为你真的在绿化带上拉过肚子啊。” 她特意咬重“以为你真的”这几个字,其实就是在告诉所有人,这个传言不是真的。 然而凌雪霏根本没有领会到这一层意思,恼怒道:“你,你不就希望别人都这么认为吗?” 蓝玉烟心下直叹气,这个凌雪霏怕是个傻子吧。 “别人这样认为对我有什么好处,你名声扫地,你没脸见人,我能多长一块肉啊。麻烦你动动脑子行不行,你是你,我是我,你风光也好,落魄也好,或者你不在这个学校也好,跟我有什么关系?从我进校门的那天起,你就处处针对我,那么我真被开除了,你又能得什么好处?你就算成了全校第一又怎么样?你能成为全国第一,全世界第一吗?” “我……”凌雪霏突地哑口无言了,是啊,自己为什么要开始就针对她,其实一开怒根本不认识蓝玉烟是谁? “凌雪霏,你是不是缺爱啊,你是不是怕我把连教授的关爱抢走了,你怕我成为学校里最有才的人?你怕陆鸣远喜欢我不喜欢你?”蓝玉烟追问着,又无奈的笑了笑。 第220章欠她的 女孩的声音轻浅却有力,一字一句敲进凌雪霏的耳中。 也许吧,一开始听说连教授钦点了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女孩进服装学院的时候,尤其还听说这个学生根本不懂油画,只是涂鸦了几笔就得到了连爷爷的认可。 她当时就觉得心理酸酸。然后又有人跟她说连友岁根本不是按着招生标准录取蓝玉烟,而是蓝玉烟使了见不得人的法子投机取巧才被录取的。 她就更加憎恶这个没有见过面的蓝玉烟了。 等到她进学校来,刘香玉又那样剃头担子一头热的又是问路,又是给梨,她就更加认定这种谄媚的小人不是好人。 直到陆鸣远也不理自己,而天天和她在一起,凌雪霏彻底的失去理智。她将所有的错都归结到蓝玉烟身上。 “可是你这样针对我的结果呢,最终倒霉的都是你自己。你想过为什么吗?”蓝玉烟看着继续问道。 “那是因为你太有心机。”凌雪霏恼怒的回道。 “你错了。那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把你的针对当作一回事,我从来没有忘了我自己本来该做的事。可是你呢,这个学期已经过去大半了,你每天都在做什么?” “我……” “你是连教授亲自教出来的,你的基本功远在我之上。而我……你说的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会的不过是些从母亲那里学来的野路子,可是为什么我能不断进步,而你却越来越倒霉?就连制作演出服这样的事,学生会也找我不找你。”蓝玉烟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问道。 凌雪霏被问住了,这些问题她从来没有认真考虑,只是身边的同学老师都在夸蓝玉烟,她一听就生气,越生气就越不理智。 “因为你把心思都用在对付我上了,而忘了你自己该做的。蓝玉烟只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真不值得你堂堂凌大小姐费心思。”蓝玉烟看着她手上的伤,又说:“以后少做这些伤人又伤己的事吧。” 若不是看在陆鸣远的面子上,她才懒得说这些呢,毕竟陆鸣远有心疾,不能受太多的刺激。若是自己总和凌雪霏针锋相对,肯定会让鸣远哥哥担心。 凌雪霏张了张嘴,终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蓝玉烟深深的看她一眼,拉了她继续往医务室走,这一次凌雪霏竟然老实的没有咒骂和反抗,听话的跟在她身后。 这一次凌雪霏徒手砸窗户伤的可不轻,手背上被拉开了一条好长的口子,缝了六针。幸好没有伤到血管,要不然更加严重。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前几天才伤了一只手,现在又伤一只手,你两只手都不要了啊,这马上就要准备期末作品了,你两个手都伤了,还怎么完成。”校医也算是看着凌雪霏长大的,摇着头不无担心的说道。 “不做就不做呗,期末考而已,又不是毕业考。”凌雪霏这会也很后悔,却倔强的不肯服软。 “你呀!”校医叹了叹气,将装着药品的纸袋子递给她,“按着上面写的时间吃药,每天上午过来换药。” 校医虽然一脸无奈,却又有几分宠溺的细细交待。 蓝玉烟不由的心生好奇。 要说这个凌雪霏骄横跋扈,惹事生非,师生们应该很讨厌她才对啊,只是从连教授,到下面的老师,还有校医每个人都对她很宠溺。她之所以这么嚣张,与老师们的纵容也有很大关系。 只是这些老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难道是传说中的捧杀? 真是前世宫斗戏看多了。 蓝玉烟自嘲的摇头。 “同学,你怎么还不走呢?”校医看到蓝玉烟坐在椅子上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奇怪的问道。 “哦,这就走!”她急忙起身出了医务室。 虽然蓝玉烟当众帮凌雪霏澄清了,但是仍有些过去被凌雪霏欺负过的人,在传那些消息,且越传越离谱,到后来变成了凌雪霏素质极差,有当众解所的怪癖。 原本飞扬跋扈的凌雪霏也突然变得沉默了。 她的手受伤了,不能做作业,蓝玉烟有时候从她的教室经过就看见她经常坐在位置上发呆。 “雪霏,要不我帮你做期末作品吧,你之前不是画了草图吗,你来说要怎么做,我来帮你做。”圆脸女生也就是印青青走到她身边,好心的说道。 “滚!”凌雪霏没好气的斥道。 “我是真的想帮你。”印青青眼中含泪,可怜巴巴的说道。 “我还没有沦落到需要你的同情。滚滚滚!”凌雪霏没好气的将印青青赶走,继续坐在位置上发呆。 等到所有同学都离开了教室,凌雪霏这才抬起被树枝划伤,伤势没那么严重的左手,从课桌里拿出作业本,缓慢而艰难的写着作业。 蓝玉烟走到离她近一些的窗边,看到那作业本上的字迹虽然别扭,但也还算整齐。 想不到这个凌雪霏人前跋扈,人后倒也挺刻苦的,难怪基本功很扎实。 凌雪霏大概不习惯左手写字,加上手本身受伤了,不一会就松开笔,抵着桌沿轻轻的按压缓解手部的疼痛。 按了一会又继续写,如此大概写了一个小时,终于把一门功课写完了。 “希望这一次她能吸取教训,别再那么任性妄为了。”蓝玉烟突然听到有人在身后轻声的说道。 她转过头,便看到连友岁很是感慨的样子。 “连教授!”蓝玉烟刚想说话,连友岁作了个噤声动作,然后示意她跟自己走开。 两人来到教学楼楼下的花坛边,连友岁的神情愈发的凝重,眸光若有所思的看着远方。 “连教授是有什么话跟我说吗?”蓝玉烟想了想说道。 “你一定对凌雪霏很好奇吧,她那样一个人,不知天高地厚,也不遵规守矩,有时候显得还很智障,跟个得了神经病的刺猬一样,见人就刺。” 得了神经病的刺猬,这老教授的形容还真是贴切。 蓝玉烟觉得有些想笑,却是忍住了。 连友岁又是一声叹息,“没有办法啊,谁让我们都欠她的呢。” “欠她的?”蓝玉烟更加好奇了,一群大人怎么会欠个小孩子的。 “她爸爸妈妈原本也非常的热爱服装,是京都小有名气的裁缝。十五年前,对美战争中做了随军后勤,有一次战役中,我方受到袭击,好多人受了伤,军医也死伤过半,伤员太多了,她爸妈只好临时上阵帮忙处理伤员。然后为了保护伤员,双双牺牲。凌雪霏也成了孤儿。当时她爷爷已经缠绵病榻许久,便将她托付给了我。服装学院好多老师都是从那个后勤部队转业回来的,感念凌雪霏父母的救命之恩,所以对她也就倍加疼爱。” “原来是这样,却也不必这样惯着啊。”蓝玉烟仍然觉得有些不妥。惯得都无法无天了。 “蓝玉烟,我跟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能帮助她?”连友岁认真的看着蓝玉烟,眼中分明带了祈求的意思, “她讨厌我恨不得把我踢到太平洋呢,怎么可能会要我的帮助。”蓝玉烟虽然不想和她针锋相对,但是还没有圣母到和脑残做朋友的地步。 连友岁正色道:“不,你能帮她?雪霏视你为竞争对手,她这人从小就好强,你若时不时的刺激一下她,她一定会更加努力。” “连教授,您就不怕刺激过头了,她直接对我下狠手啊。” “你治得了她。”连友岁肯定的说道。 “单挑是可以,可是万一她来阴的呢。” “雪霏不会来阴的,她若是不喜欢谁,就是直接喊打喊杀的往上冲,不会背地里使阴招。所以,你大可放心!” 连友岁神色十分诚恳,倒有些像忽悠人算命的神棍。 第221章甜蜜的惩罚 呃,蓝玉烟,你想什么呢,这可是鼎鼎大名的连友岁教授。 蓝玉烟干笑两声,“连教授,你竟然这么了解她,为什么早不管管她。” 连友岁尴尬的垂下头,略过一会又抬起来,说:“这个嘛?听过一句经典名言吗。” “什么?” “外来和尚好念经。” 这叫什么经典名言,这个老教授忽悠孩子呢。 “因为我们和雪霏太熟了,无论我们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可是你不一样。她会受你的影响,所以你说的话她一定会听。”连友岁说到这里停了下,好似难为情的又说:“其实原本她也很听鸣远的,只是鸣远这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所以……” 啊,让陆鸣远去刺激她,那可不行。 看来还是得好好教教这个凌雪霏,免得她胡乱纠缠鸣远哥哥,惹得他不快。 蓝玉烟急忙说:“好啦,我答应你就是,只是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我和凌雪霏打起来,闹的特别不好看,你不许开除我。” “放心,我绝不会开除你!” 蓝玉烟转了转眸,说:“口说无凭,你得给我立个字据。就说,你委托我管教凌雪霏,无论我和她发生什么事只要不涉及犯罪,学校都不干涉!” “好,我给你立字据!” 连友岁毫不犹豫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笔记本和笔,立了个字据给蓝玉烟。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一把。”蓝玉烟将字据小心的收起口袋里,颇有些得意的说道。 连友岁慈爱的颔了颔首。 然而校园里有关凌雪霏的谣言虽然平息下去,但是从前追捧她的人却也少之又少。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转而开始捧着蓝玉烟,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好像自己是那抢了汉武帝的卫子夫,让凌雪霏这个陈阿娇长门宫冷。 莫名的心生罪恶! “想什么呢?”陆鸣远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蓝玉烟握住他的手枕在颊边,闷闷的说:“想你!” “才怪!”陆鸣远刮一下她秀挺的小鼻子,在她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叫你这么多声都不应,铁定不是在想我。” 语气竟然十分哀怨。 蓝玉烟转个头,伸手搭住他的肩,“连教授让我帮凌雪霏,可是我却不知道从何入手。你认识她这么多年,多少有些了解,要不你帮我想想办法。” 陆鸣远满脸的抗拒,“凌雪霏需要人帮吗?” “我想还是需要的吧,她……”蓝玉烟垂眸想了想,“一个无父你母寄人篱下的孤儿,她的内心肯定充满了惶恐与不安,但是她一个小孩子又没有得体的方法,那么便只能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来引起关注,或者说是一种虚张声势的自我保护。” 蓝玉烟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有理,点了点头又说:“所以她的本质应该还不算太坏,她需要正确的引导,若不然就会误处歧途,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真正的快乐。” “我想连教授想让我做的,可能就是希望她能重塑三观。啊,突然发现任道重远,我,好像胜任不了啊。” 蓝玉烟苦恼的趴在桌子上。 陆鸣远弹一下她的小脑瓜,“分析的挺头头是道的啊,只是过于高大空。我觉得当下你应该解决的,是那些流言究竟谁传出去的。” 蓝玉烟猛地坐起身,“流言?你也听说了。” “就连我们青藤设计学院的人都听说了。” “不会吧?”蓝玉烟以前还觉得乡下人喜欢嚼根,想不到堂堂高等学府里的天之骄子也这样。 “正常来说这种事肯定传个几天就过了,可是却越传越烈,肯定有人故意的。目的就是彻底的摧毁凌雪霏的意志,同时也让你被人恨上。” “嗯,这倒是不假,只是是谁这么恨我们两呢。” “你想帮凌雪霏,首先就得先把这个人找出来,她才会信任你,才会接受你的好意。”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蓝玉烟拱一拱手豪气干云的说完,又挑了挑眉,靠近陆鸣远,神秘兮兮的笑道:“你不是说不帮她的吗?怎么还是出谋划策了,难道说,你还是舍不得你的小青梅,所以……” 陆鸣远严厉的打断她,“什么小青梅,不许胡说!” “本来就是小青梅啊,为何……”说话声嘎然而止,蓝玉烟懵懵然的看着放在大眼前的脸庞,感受着唇边温热的气息。 陆鸣远竟然直接堵了她的唇,这个陆鸣远果然是学坏了。 蓝玉烟眨巴眨巴眼睛,陆鸣远撤开一些,“以后不许拿我与别的同学打趣,听到没有。” “若是不呢?” “我就罚你。” “罚我什么?” 陆鸣远修长的食指刮过她的鼻子,然后停在她的唇边,“罚你不许说话! 话落,食指已轻勾起她的下巴,唇再次贴上她的唇。 这算惩罚吗?这根本是奖励好不好。 蓝玉烟暗自吐槽,心里却像喝了蜜一般的甜。 他的吻浅尝辄止,不多时便移开了,神色已恢复学长的严厉,正色道:“快些把开场舞的做好吧,明天杨老师可是要来验收。” 变脸真快! 蓝玉烟皱皱鼻子,开始干活。 军区大院,陆家白青凤听到对面人说的话,惊怒不已,“什么,鸣远天天去找那野丫头,气死我了,那野丫头狡猾刁钻,不知道又会怎么算计鸣远占便宜!” 白青凤一想到宝贝孙子和福西省来的野丫头在一起,就气的头疼。 对面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女性,正是服装学院的校医。 她摇摇头说:“白老军长,应该不会的,他们虽然天天见面,但也都是为了做演出服,再说还有其他老师和同学看着呢,欺负不了鸣远。并且我学院的老师们都说,蓝玉烟的表现非常好,是个难得的人才。” “这就是她的刁钻之处。一个12岁的娃子就八面玲珑,处事滴水不漏。你不觉得心机深沉的可怕吗?12岁就有这手段,这要是大一些,还得了。”白青凤咬牙切齿的说道。 校医觉得白青凤完全是多想了,又怕说话太直损了白青凤的威严。 “早熟是早熟了些,不过现在每个大学都有天才儿童计划,我看她跟那些人也差不多。” “不行,我白青凤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绝对不能无。这样,你回去告诉连老,就说鸣远身体不好,以后不许他再参与学校的杂务。” 正因为陆鸣远有心疾,所以学院里的老师们都尽量顺着他,幸好陆鸣远也非常的懂事,从不给师生们添加负担,反而分担了不少。 就拿这演出服的设计来说,她也看了几款做好的,那比央视春晚还要漂亮。若是不让他做,对陆鸣远对学校都是损失。 校医想到这里,忙劝道:“白老军长,鸣远的病最主要宽心,你这样强行阻止他的兴趣爱好,只会让他心生抑郁啊。” 白青凤眉毛一竖,怒道:“兴趣爱好,他还想着去打篮球呢,难道也让他去打吗?他不懂事你们也跟着不懂事吗?他这病就得安心的养着,不能操心劳累。总之,以后除了正常的上下学,不许再做旁的。我每天会警卫员去接送。” 白老军长下了死命领,学校只能执行。就这样陆鸣远被生生夺去了参与学校活动的自由。 连着几日,陆鸣远都没有再来服装学院,且事先没有任何预兆。 蓝玉烟不由的担心起来。 该不会是犯病了?若不然怎么会一声不吭就来了呢。 蓝玉烟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最终决定去青藤设计学院亲眼看看。 第222章有你的味道 蓝玉烟一有空就来青藤学院找陆鸣远,只是每个学校的上课时间都差不多,她趁着课余时间过来,大学也放学了。 如此往返了一个多星期,走遍了青藤学院的角角落落,也没有看到陆鸣远的身影。 她越来越害怕。 难道他真的生病了吗?蓝玉烟心急如焚,只好去陆家找。 终于在一个阳光升起的清晨,她看到了日思夜想的陆鸣远。他在警卫员的簇拥下,走向一辆黑色的轿车。 “鸣远哥哥!”蓝玉烟激动的喊道。 “玉烟!”陆鸣远突然听到玉烟的声音,脸上一喜。 蓦然回首,便见警卫员已经抢先将玉烟拦在数米之外。她眸光殷殷的看着自己,泪水含在眼中,似喜似忧,“鸣远哥哥,你还好吗?” “玉烟,我很好。”陆鸣远怕她担心,急忙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对不起,最近有些事,不能去做演出服了,以后,也去不了了。” 陆鸣远说着似有难之隐的转开了头。 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蓝玉烟更加担心,“鸣远哥哥,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告诉我……” 她想要靠近却被警卫员死死的拦住,焦急的眉头紧皱,泪水直流。 陆鸣远便要上前与她交待几句,却被另一个警卫员拦住去路,“鸣远,时间到了,你该上车了。” 竟不等陆鸣远答话,拉开车门,态度的强硬的要他上车。 “奶奶是请你们来照顾我,不是让你们来控制我!” 陆鸣远拨开警卫员便要走向蓝玉烟,不想那警卫员全是退伍军人,孔武有力,岂是一般人推得开的。他们像一堵人墙挡在陆鸣远的身前。 咫尺天涯,形成无法跨越的鸿沟。 就在警卫员与陆鸣远对峙之时,蓝玉烟忽地伸手挠了下身边警卫员的胳肢窝,那警卫员一时不察,条件反射的往后缩。蓝玉烟趁机如泥鳅一样从警卫员的身边钻过,一把拉过陆鸣远的手,“鸣远哥哥,我们走!” “好!”陆鸣远牵了她的手,拔腿就跑。边跑边回头对警卫员说:“你们知道我不能剧烈运动,你们最好别追过来,小心我有三长两短!” 警卫员原本是想竭力追上,一听到这话便只好缓下脚步。 “你们放心,我只是跟玉烟说几句话,不会让你们难做的!”陆鸣远说完,这才拉了玉烟到附近近广场的一个长椅上坐下。 已是深冬,虽然阳光已经升起,但是京都的气温依旧冰冷刺骨。 “玉烟,天这么冷,你怎么来了?一定在外面等了很久吧,你怎么这么傻,你要找我打个电话就是了,再不济写信啊,我看到了会马上回你的。”陆鸣远嘴上埋怨着,手上却不停歇的解了围巾包裹住她的脖子。又用双手不停的帮她搓着冻红的小手。 其实她打过电话,只是一直没有人接听,而写信虽然是在同一个城市,一来一回也要个多星期,她担心的等不了,便找来了,但是这些话却是不会对鸣远说的。 而是笑眯眯的说:“我只是顺路,我听说军区大院这边的红枣糕特别好吃,刚好早上也要起来跑步的,所以就来了。没想到就碰到了你了。鸣远哥哥,是你奶奶不让你去我们学校吗?” “嗯,他要我静养,取消了我在学校的一切课余活动。不过你放心,我会说服她的,绝不会错过联谊晚会。” 蓝玉烟听到这话,却有些自责,先前倒是忘了他的身体不宜操劳,却还每日缠着他一起做戏服,实在太不应该。 “白老军长的这个决定倒是没有错的。她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不去便不去吧,以后,我们可以写信啊,只要你好好的便好。”蓝玉烟望着他笑盈盈的说道。 “你不怪我吗?” “怪你做什么,好了,只要你好好的便行,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去学校了,我走了!”蓝玉烟便要摘下围巾还给他,却是被他阻止了。 “车上有暖气,我不冷的,你路上小心!” “好吧,有你的味道!”蓝玉烟将围巾盖在鼻尖用力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挥着手跑开了。 朝阳将将的从树梢跃出,万丈光芒洒在广场上,也洒在她的身上,将她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落在他的脚边,却又迅速的前行离去。 “玉烟,我……”他突地胸口一痛,滚烫浓稠的液体便涌到了喉间。 目光所及处,蓝玉烟似有心灵感应般蓦然回头,陆鸣远又生生的将那口鲜血咽了回去。对着骄阳处,用力的挥了挥手。 直到一车公车驶来,蓝玉烟的身影再看不见。高大的身影蓦如倾倒的大厦,轰然落地。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浸红了衣裳。 “鸣远!”不远处等着的警卫员急忙冲上来,将他扶住。 陆鸣远摆摆手,“我没事!” 他接过警卫员递来的帕子,擦去嘴角的血,缓缓的站直腰杆,“别告诉奶奶,我没事!” “鸣远,你都吐血了,怎么说没事。” “我的身体我很清楚,没什么大碍的。”陆鸣远强撑着,声音平缓的说道。 他天生心脏发育不全,除了移植并没有根治的办法,到了医院也只是用医用手段将呕出来的血吸走罢了,表面上看着好看些,却并不能阻止出血。 这小半年以来,他已经好久没有呕血,且身轻体盈浑无病重之感。让他差点忘了自己是个病人,以为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恋爱学习生活。 事实却狠狠的给了他一耳光。 他眸光幽远的望向玉烟离开的方向,突然觉得奶奶做的是对的。 玉烟年少不知生死离别之苦,而自己一个成年人又怎么能不懂?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的人,怎么可以去耽误一个单纯少女的岁月。 他们就该这样,一别两宽,再不相干。 “噗!”又一大口鲜血涌出喉咙,陆鸣远不自禁的弯下腰。 “鸣远!”警卫员吓坏了,再不容他多说,背起他就往医院跑。 第223章鸣远病发 白青凤听说陆鸣远吐血昏迷,放下手里的一切奔向医院。隔着窗户,她看到早上还与自己微笑话别的孙子,此时全身插满管子,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心疼的老泪纵横。 “鸣远 鸣远,你这是怎么了?回国半年一直好好的,就连医生都说你心跳血压各项指标都很平稳,好好的怎么会病发?” 白青凤忽然想到什么,愤怒的看向警卫员,“你们都是怎么照顾他的,之前一直好好的没事,怎么到你们手上就成这样了,我付你们工资你们就是这样照顾他的?” 白青凤怒不可遏,将所有怨怒撒到警卫员身上。 几个警卫员交换了个神色,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低下头什么也没有说。 而几个这怪异的神色,自然让白青凤看出端倪。 她精明的眯了眯眼,冷声说:“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说,早上出门之后都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蓝玉烟那个野丫头又来找鸣远了。快说!” 警卫员神色一怔,其中一个想了想说:“白老军长见谅,不是我们不说,鸣远他不许我们多嘴,我们答应了他,就不能食言,您还是等他醒了亲自问他吧。” 警卫员虽然是白青凤聘请的,但是拿她工资替她照顾孙子,并不代表像奴仆一样要事事听她的。且身为退军人,即使退伍了,也该有军人信守承诺的高贵品格。 故而无论白青凤怎么问,他们都统一回答,“请等鸣远醒来了亲自问他。” 警卫员的不配合,让白青凤更加愤怒。 她冷厉的看了看几人,忽地想到什么,冷冷一笑说:“你们不说,我也能查到!琴嫂,回去调监控。正好这国外重金引进的监控系统还没用。” 琴嫂得令,立即回了陆家调出监控,“白老军长,早上六点多的时候,蓝玉烟就在出现在附近,鸣远一出门就被她堵上了。两人去了广场那边,之后监控便没有拍到,但是从她出现到鸣远发病,总共没有超过一刻钟!” “一刻钟?果然是蓝玉烟,她是不害死鸣远就不罢休啊!”白青凤一听怒不可遏,一拳锤在墙上,墙体受不住重击,蛛丝一般的裂出缝隙。 白青凤铁青着脸,灰白的眸子里迸发出战场上面对敌人才有的凶光。 “蓝玉烟,原本我看你一个小丫头不与你一般见识,而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害鸣远。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另一边,蓝玉烟还不知道陆鸣远病发了。还沉浸在相会过后的喜悦之中。 她想着演出服是两人一起努力的心血,现在陆鸣远不能来了,那么自己便有义务将他的那份工作做完。 负责演出服制作的同学们原本还为陆鸣远不能来,接下来的工作便要分担到自己头上而忧心。得知蓝玉烟将所属陆鸣远的那份工作全部接手了,正是求之不得。 幸好所有的设计都完成了,只需要制作就好。虽然挺费事,但还好都是手面上的活,不算多难,只是很花时间。 蓝玉烟将所有的课余时间都投入到演出服制作上来,每天熬到十一二点方才回宿舍。 这一日她又是一个人在制衣室里,挑灯做事。 突然听到窗外嗵地一声轻响,似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蓝玉烟心头一跳,惊的抬起头往窗外看去,便见窗上映出个黑色人影,并迅速的移开。 因着自己就是一缕冤魂重生,故而知道鬼魂是没有实体,也就不可能有影子,故而窗外的肯定是人。 “鬼鬼祟祟的谁在外面!”她大喊一声,屋外一阵窸窣之后就没了声响。 她疑惑的皱紧眉头,放下手里的东西便跑出去看个究竟。 屋内只有空空的走廊和昏黄的路灯,夜风吹过树木发出沙沙的声响。 难道是小动物? 只是那窗上的影子分明是个人。 蓝玉烟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索性关灯锁上教室往宿舍走去。 “阿姨,我是蓝玉烟,麻烦开开门!”她不敢太大声,怕吵着附近寝室的同学,只好敲着窗小声的喊。 宿管阿姨却不知为何不在房间,她敲了许久的门,也没有人应。 京都的冬夜,气温低至零下十几度,她在室外稍站了一会,便觉全身冰凉,周身冷嗖嗖。 她抱紧双臂,不停的踝脚取暖。 宿管阿姨平时很关照她,知道她最近要赶工,如果不方便开门,就会把钥匙压在窗边的花盆下,可是今天不仅叫门没人应,就连花盆底下也没有钥匙,玉烟觉得太奇怪了。 只好去找值班的老师。 天太冷了,为了取暖,她只好将围巾把脸包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两脚用力的跺在地上,尽全力的往办公楼奔跑,以此即可以取暖,又可以快些到达。 正要穿过宿舍楼到办公楼之间的小树林,突地听到后面传来几声大喊 :“有贼啊,抓贼啊!” 然后便有个黑影从身边一跃而过,快速的没入小树林。 “贼在这里!”她大喊一声,便追着那黑影跑进了树林。 京都服装学院建校百年,小树林虽然不大,但是树木经过百年的生长,非常的高大茂盛,一条小径从中穿过,虽有路灯,但是小径的两边因为有茂密的树叶遮挡,几乎看不见。 而那黑影又跑的极快,眨眼便没入树影中。 蓝玉烟在林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有再看到那黑影,便要出小树林,与喊抓贼的同学说明情况,不想这行人一见到她,摁了她的头就往地下按。 “不要脸的贼,竟敢偷东西,还敢跑,看你往哪里跑,打死你,打死你!” 这些人将她摁在地上就打。 幸好蓝玉烟反应快,护住了头部,且力气也比一般的女生大。她挣扎着一边避开殴打,一边大声说:“我不是贼,我是听到你们喊捉贼,然后看见有人跑进小树林,就跟进来抓贼的!” “就看见你鬼祟的,还敢贼喊捉贼。打死你!”这些人听了她的话非但不信,还打的更加用力。 “我真的不是贼,我是蓝玉烟,我不是贼!”蓝玉烟极力的解释,可是这些人根本不听。 这些人打的更加用力,拳脚巴掌不停的招呼在她身上,幸好冬天穿的厚,要不然非得打断几根骨头不可。 蓝玉烟见解释没有用,便奋起反抗,但是这伙人似乎有所准备,见她挣扎的太厉害,拿了绳子便将她捆了起来。 “带去教导处,看看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学校里偷东西!”这些人推推搡搡将蓝玉烟扭送到教导处。 先前抓贼的动静闹的太大,此时办公楼这边已经灯光大亮,住在教工宿舍里的老师们都赶了过来。 一见被捆进来的是蓝玉烟,均吓了一跳。 蓝玉烟可是出了名的好学生,且家里又是开羽绒服厂的,怎么也不可能与贼挂钩。 “蓝玉烟怎么是你?”教导主任讶异的说着,便要帮她解绑。 蓝玉烟一看老师们的反应,心里有了底气,说:“不是我,我本来要回宿舍的,然后宿管阿姨的门叫不开,我便想来这边找值班老师拿钥匙,经过小树林时便听到有人喊捉贼,然后便有个人从我身边跑过。我想都没多想,就追了下去,哪成想那人没找着,反而被他们当成了贼!” 蓝玉烟条理清晰的讲事情的经过讲清楚。 老师们听了都点头,然抓她来的高年级学生却说:“是不是贼,搜一搜她的身不就知道了吗?” 搜身?这对于清白的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第224章玉烟被诬陷是贼 并且这些人神情笃定,好像认定自己就是贼一样。 这些人如此笃定,这倒教蓝玉烟心里有些打鼓了。 刚刚这些人一直推推搡搡的,若是趁机塞些什么东西在自己也完全有可能。 到时真搜出什么不该有的东西,自己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蓝玉烟岂能让他们如愿,气愤难当,“我不是贼,凭什么搜身?” “不搜身怎么能证明你不是贼。我们这么多人都追着贼跑了,追到小树林就只有你,你说你不是你怎么证明?” “就是,搜身!” 同们学七嘴八舌,一致要求搜身。 然对于清白的人来说,搜身是多么耻辱的事。 蓝玉烟见说不过,而老师们也露出为难的表情,只好咬牙同意,“好,如果搜查之后证明我没有偷东西,你们诬陷我的事又要怎么算!” “如果是诬陷你,那我们就在广播上给你道歉!”那高年级学生理直气壮的说道。 不过才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不仅仅能跟他们一样就读京都服装学院,还跟陆鸣远成了好朋友,几个高年级的学生看着蓝玉烟早就不爽。 好不容易得到惩治她的机会,怎么能罢休。 教导主任看向了蓝玉烟,他其实是不相信蓝玉烟会做这样子的事情,只是那那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振振有词,不依不饶,若是不能拿出有力的证据着实难以服众。 他想了想,说:“搜身的事先暂时不要,你去把女生宿舍楼的阿姨叫来。” 其中一个高年级学生飞快的跑了出去。 蓝玉烟挣扎开了几个压着自己的学长,看着面前的教导主任说道:“主任 ,我不是贼,不能将我这样子捆起来。” 教导主任看着蓝玉烟的颇为狼狈的样子,对于这个好学有天赋的小姑娘也很是喜爱,于是就让人将蓝玉烟身上的绳索给解开了。 蓝玉烟理了理衣,便站在一旁等宿管阿姨。 阿姨很快就被高年级的学长叫来了,看着屋子里面的一切,也看见了蓝玉烟狼狈,赶紧走到了蓝玉烟的前面说道:“小丫头这是怎么了?今天不赶工了么?怎么到了教导处办公室来了?” 蓝玉烟看着面前的宿管阿姨说道:“阿姨我最近一段时间是不是每天都差不多十一点多的时候才回来?每天你都 给我开门,今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你不在屋子里面,我叫门没叫开。” 宿管阿姨听到蓝玉烟的话,微微长大了嘴巴,带着诧异的说道:“没有啊,我一晚上都在房间里面,刚才你们服装系二班那个印青青也在屋子里面,可以叫他来问问,我并没有听到你有喊我啊。” 听到阿姨的话,蓝玉烟瞪大了眼睛,如此谁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看吧,还说你不是你,阿姨都没有听到你喊门,你还说什么去找值班老师,我看你说什么加班加点的做演出服都是假的,找个借口偷东西才是真的。”高年级的学长听到了宿管阿姨的话,带着愤怒的对着蓝玉烟说道。 一起跟着阿姨过来的印青青看着屋子发生的事情开口说道:“丢了什么东西么?若是偷东西那肯定是丢了东西了,既然不能证明清白,让人搜一搜,搜不出来东西,不就不是贼了么?” 听到印青青的话,几个学生都对着教导主任说道:“对,搜身,一定要搜,不然怎么证明清白。” 刚刚趁着人不注意,她已经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确实没有被人趁乱塞进东西,这才松一口气。 原本以为宿管阿姨来了便可还自己清白,哪成想这些人还是不依不饶,气的大叫:“要是搜不出来东西怎么办?” 几个学长看着蓝玉烟的样子,上前一步开口说道:“搜不出来,那就是我们错怪你了,我们给你公开道歉呗。但若是搜出来呢?” “我绝对没有做那样子的事情。”蓝玉烟咬牙切齿的说着,瞪眼看着那个一直厉声要搜自己身的学长,眼中满是火光。 印青青看着屋子里面尽是男生,只有自己和阿姨才是女的,于是对着几个学长说道:“这样吧,我与宿管阿姨,带她进屋里检查一下,玉烟,有我和宿管阿姨两个人,你放心,如果你是清白的,绝对不会冤枉你。当然若玉烟真有问题,我们也不会包庇。” “好。”几个学长瞪眼看着蓝玉烟回应道。 教导主任见双方僵持不下,只好说:“张老师,你跟着阿姨还有这个学生一起去看看吧。” 几人进到小间,印青青抢先一步,来到蓝玉烟的身边。 “玉烟,对不住了。” 说着便在玉烟的衣服里上上下下的摸索起来。蓝玉烟自视身正不怕影子斜,任由印青青对自己上下其手。 印青青觑她一眼,双手伸进她的隔袄的内袋里。 蓝玉烟顿觉不适,不悦的睨一眼印青青。 印青青吓的手一抖,突地说:“咦,玉烟你内袋里放的什么,好硌手啊!” 说着便将放在内袋里的手抽出来,手里握着一串亮晶晶的东西,竟是一串紫色的水晶。 蓝玉烟看着印青青手中的东西蓦地瞪大眼睛,疑惑的说:“这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怎么会在里的袋子里。”印青青举起那串东西,张老师和宿管阿姨也讶异的看着蓝玉烟。 “这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在我口袋里。”蓝玉烟脑子急速的转着,蓦地难以置信的瞪着印青青,“是你!” “蓝玉烟,你,你偷了东西还要乱咬人,张老师,你看看这是什么?” 张老师也就是负责演出服制作的带队老师之一,她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看,犹豫的说:“好像,好像是陆鸣远从国外带回来的制作话剧白雪公主皇冠的水晶珠子,只是又有些不像,这个成色看起来更加的晶莹剔透。” 印青青惊呼出声:“国外带回来的水晶珠子,那岂不是很值钱,难怪蓝玉烟迫不及待的把属于陆鸣远的工作都接去,原来是为了这个。” 印青青言之凿凿,幸她张老师还算沉稳,“我们还是交给教导主任论断。” 三人来到外间,将水晶珠串交到教导主任手中。 “主任,你看,这是从蓝玉烟身上搜出来的,张老师说是陆鸣远从国外带回来准备做白雪公主皇冠的。” 印青青带着仇视与鄙夷看向蓝玉烟。 蓝玉烟却是一愣,这个印青青怎么一副坐实自己的罪名的嘴脸。 还有她一直协助陆鸣远设计演出服,从没听说过他带了什么水晶做公主皇冠水晶。她刚想将这一情况说明,却又突地想起,若是教导主任追根究底询问自己如何肯定不是陆鸣远给的,那自己要怎么解释。 总不能暴露自己和陆鸣远早恋吧。这年头要是早恋那罪名跟偷窃的处罚也差不多。 思前想后,她还是只能那句话,“我不知道怎么会在我口袋里,我没有偷东西。” 教导主任看着蓝玉烟即便是被人“人赃并获”也依旧一身傲骨,且正气凛然,直觉上是信任蓝玉烟,只是水晶确实是从蓝玉烟身上搜出来的。 众人又一口咬定蓝玉烟就是贼,他这个教导主任也不能循私。 不由的摇头叹气,不无惆怅的说:“蓝玉烟,东西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且又那么巧合大家去小树林抓贼时,正好遇到你。现如今,你说自己是清白,实在是难以让大家相信啊。” 现在就连教导主任也持了怀疑的态度,蓝玉烟忧心不已。 第225章三天机会 蓝玉烟:“不是,东西不是我的,有人陷害我。主任,啊,我想起来了,一定是那个人,我今天晚上我在工作室里面做东西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声音,然后就有人从窗边跑过。等我出去时,那人却不见了,然后我看着时间差不多就去了宿舍,那个人影跑的极快,和在小树林里见到的差不多。他们一定是一个人,他是故意陷害我的。” 教导主任看着蓝玉烟那肯定的样子,半点没有做贼心虚的样子都没有,教导主任也有些思考了起来。 原本教导主任也知道在学校里面蓝玉烟与陆鸣远关系很好,想来也是不会做出那样子的事情,更何况蓝玉烟才多大,若是真的因为这件事情不明不白的冤枉了她,导致不能顺利完成学业,那么对她以后的人生也会有影响。 作为一个老师必须慎重对待。 教导主任思忖良,看着蓝玉烟认真的说:“蓝玉烟,你最好能有证据。” “主任,不要相信她,她肯定是想着毁掉证据,将一切事情都怪到别人的身上,我们学校不能放任这样子的人存在的。”高年级的学长听到了教导主任的话,看着面前这个娇小的女孩子即便是被人逮了一个现行,居然还是如此高傲。 一群学长看着蓝玉烟这样子就不爽,清一色都在对教导主任说着不要姑息的话。 蓝玉烟气的狠了,怒道:“学长们难道就那么想要将我打压下去么,冤枉我对各位学长有什么好处,都不能给我几天时间证明我的清白么,那么迫不及待就要定我的罪?难道你们不知道偷东西是要被开除的吗?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恶意的揣测一个和你们本不相干的人?” 一连声的质问落地有声,倒显得逼问的学长们显得不近人情。一个个面色讪讪的闭起嘴巴。 蓝玉烟深深的看他们一眼,又转头眸光坚定有力的看向印青青,却是对教导主任说:“主任,请你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会证明我的清白,找出真正的小偷。” 教导主任略作思忖,认真的点了点头说:“好。” 蓝玉烟对着教导主任鞠了一个躬说道:“谢谢教导主任的信任,可以麻烦教导主任将水晶珠串交给我吗?” “不行,水晶不能交给你,你偷的就是着水晶,交给你了,你不就将水晶换成了玻璃珠了么,不行,绝对不行。”一个高年级的学长听到蓝玉烟的话,站出来,厉声说道。 蓝玉烟看了那个学长一眼,然后对着教导主任说道:“主任你看好了这块水晶,若是到时候换一块或者我带着水晶逃了,你就到公安局去,立案,将我抓起来,我想我应该不会这么傻为了一串水晶毁了整个人生。” 教导主任看了看蓝玉烟,然后将手中的水晶递给了蓝玉烟说道:“好,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你必须要给我一个答案。如果给不了,你应该知道后果。” 教导主任没有说出那个后果,但是看过校规的人都知道,那就是偷盗贵重物品者,开除处理。 蓝玉烟郑重的点点头。 走到了宿管阿姨身边说:“好,既然此事已经决定三天后再定,那么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阿姨,还请你帮我开开门。” 宿管阿姨看着蓝玉烟也不在如同以往那般了,带着几分审视和探究。却也没有说什么,尽责的带着蓝玉烟和印青青回了女生宿舍。 蓝玉烟一边走着一边摩挲着手中的水晶,前世她从事了十几年服装行业,见识过各种用于装饰的人工水晶。 但是没有一块像手里的这串这么晶莹剔透,个别珠子里还有比针尖还小的白点。这些白点通常是在天然水晶或者琥珀中才会有的。而人工水晶则不会出现。 如果陆鸣远真拿了水晶来做皇冠,那么也只会拿人工的,而不会拿天然的。因这在这个物资还很紧缺的时代,一串天然水晶的价值相当于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费,陆鸣远就是再壕也不可能这么暴殄天物,并且以她对陆鸣远的了解,他也绝不是这种铺张浪费的人。 只是张老师和印青青为什么一口咬定这就是陆鸣远给的呢。 她琢磨着还是找个机会去问问陆鸣远。 印青青和宿管阿姨走在前面,蓝玉烟一边想着晚上发生的事情,一边摩挲着手中的水晶也就走的慢上了不少。 两人走到了宿舍门口才看见慢慢走在身后的蓝玉烟,宿管阿姨开口说道:“快点进来吧,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做出这样子的事情。” 宿管阿姨带着几分埋怨的将印青青和蓝玉烟让进了宿舍,然后将宿舍楼的大门关了起来。 印青青对着宿管阿姨道了一个再见,然后踏着轻快的步伐上楼去了。 而蓝玉烟却是留在宿管阿姨的屋子外面,拿起手中的水晶对着阿姨屋子里面的灯光照射了起来。 刚才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因为在争论自己是否是贼的事情,所以对于这块水晶并没有多看半眼,可是一路上的摸索让蓝玉烟知道了这个水晶上面有蹊跷,于是对着灯光看了起来。 宿管阿姨看着蓝玉烟站在哪里还没有回宿舍的意思,于是开口说道:“你还在这里站着干什么,都这么晚了,还去不去睡觉。” 蓝玉烟很明显感觉到宿管阿姨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于是对着宿管阿姨笑着说道:“阿姨,我可以到你屋子里面看看么?” “有什么好看的。”已经过了子夜,宿管阿姨已经很困了,蓝玉烟却还要进她的屋,很是不快。 但是蓝玉烟却杵在门口不肯走,宿管阿姨只好将她让到了屋子里面。 蓝玉烟走到了屋子里面,四下打量几眼,“阿姨,你说印青青十一点多的时候在你房间里,那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听不到我叫你。” 宿管阿姨白一眼蓝玉烟说:“怎么?你洗不清罪名,打算冤枉青青么?那孩子可是个好孩子。” 蓝玉烟看着她认真的说:“我要证明我的清白,所以我必须了解清楚在这个时间段里相关的人都在做什么,并且我在门口喊那么久是事实,我相信整栋楼里一定有没有睡着的同学听到我的声音。只要叫起来挨个挨个的问,一定能证明我说的话。到时侯,明明我喊了门,阿姨却没有听到,却是失职了。” 宿管阿姨的脸色白了白,“你威胁我。” “阿姨,我入学这么久,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一点也不了解吗?我请你帮帮我,我现在只是问一问事实,并没有要你胡说。” 蓝玉烟恳切的看着宿管阿姨。 后者面色讪了讪,这才不情不愿的说:“刚才印青青来找我,是因为快要熄灯了楼上的姑娘们忙着用厕所还有洗漱,她内急,等不了厕所,就到我这里来用了厕所。然后不知道怎么搞的,我的收音机有些坏了,听不到声音,印青青说她最喜欢鼓捣这些东西就帮我修了下。” “所以我喊门的时候你一直塞着耳机听收音机?” 宿管阿姨听到她这样说,顿时紧张起来,“确实因为收音机没有修好,声音有点吵,但是现在还不能断定你有喊门。但是确实是你每天差不多回来的时间。” 蓝玉烟笑笑,走到走到了卫生间的门口,将卫生间的门打开,一股冷风从卫生间里面吹了过来。 蓝玉烟看见了那个打开的窗户,走到了窗户边上,伸手将窗户关上了,看着面前不大的窗户口。学校为了防止意外,所有窗户都有装铁栏杆。只有宿管阿姨这一间没有装。 她试了试,刚好可以容一个人钻出去,而厕所的前方正是小树林的位置。 第256章匪夷所思的设想 假设是印青青栽赃自己,那么当时在小树林里的就有可能是印青青,只是从这里到小树林里少说也有一百米,她得将时间精确到秒才能又修收音机,又上厕所又跑到小树林然后…… 这实在是一个匪夷所思的设定,除了电视里那些来去如风的武林高手,世间实在没有几人可以做到。 故而这个想法只在脑子里过了一圈,便无奈的放弃了。如果真与印青青有关,那么一定还有帮凶。 京都的冬天本来就冷,又是深夜,这窗户一开,一股冰冷刺骨的风便往屋子里灌。宿管阿姨冻的直哆嗦,“你将厕所窗户打开干什么,大冷的天,冻死人了。” 蓝玉烟原本放心了了这个想法,只是一个转头却突然看到厕所门底下塞着的布条,宿管阿姨也看到了,弯腰捡起布条,“哪个死孩子把布头塞我门缝里了。” 蓝玉烟定睛一看,竟然是演出服用剩下的布头,刚刚在脑子里转了一圈的设想突地又冒了出来,不由的又怀疑起那设想的可行性。 “阿姨,印青青上了多久是厕所?”蓝玉烟严肃的问道。 宿管阿姨白了蓝玉烟一眼,说道:“上个厕所也要管时间么?” 蓝玉烟摇了摇头说道:“阿姨,这个很关键。” 宿管阿姨很是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有一刻钟吧。” 听到宿管阿姨的话,蓝玉烟微微松一口气,那个陷害自己的人是谁,已经呼之欲出了。 蓝玉烟对着宿管阿姨点了点头说道:“麻烦阿姨了,我先走了。” 宿管阿姨看着离开的蓝玉烟有几分疑惑,却也没有多想,但是对于这个小姑娘心中的想法却是有点多了。 蓝玉烟回到了宿舍,将那颗水晶放在了最贴身的包里面,然后便去洗漱休息。 蓝玉烟心中有事情,一夜辗转难眠,天刚大亮就起来了。端了洗脸盆走去洗浴池,因为天还很早,很多同学还没有起床,水池边的人并不多。 蓝玉烟找了个空位放下脸盆,正挤着牙膏,胳膊突地被了碰了下,牙膏管里的牙膏便噗的挤出许多,且糊的满手都是。 蓝玉烟恼火的甩了甩手,一转头就看到凌雪霏阴阳怪气的样子,说:“多手多脚,连挤牙膏都比别人贪心,哼!” 凌雪霏! 此人与印青青那就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秤,也就是一起上厕所的交情。 最最关键的是,凌雪霏非常的不喜欢自己,从进校门那天起就想方设法的对付自己。 昨天晚上还思索印青青一个人对付不了自己,眼前不就现成的合伙人吗? 也对,印青青这人虽然有时候挺刁钻的,但是大部分时候都闷不吭声,就是凌雪霏跟班的存在。 看来,此事的幕后真凶极有可能就是凌雪霏。 “看什么看,怎么地,偷了学校的东西,还想偷我的不成,本小姐身上贵重的东西多了,丢了就找你!”凌雪霏举着牙刷直往蓝玉烟的面门戳来。 蓝玉烟不想与这种蛮不讲理的大小姐多嘴,往旁边的空位退了退,打算不再理凌雪霏。 “喂,哑巴了,心虚了,蓝玉烟,我早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乡下来野丫头,没见过世面,看到点好东西就想据为己有,像你这种没见识的乡巴佬我见多了。趁早滚回你的山旮旯里去,别污染了京都城。” 凌雪霏越骂越大声,越骂越难听,把晨起的同学都给吸引了过来。 印青青则入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拉架,“雪霏,你别再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教导主任都说了,给蓝玉烟三天自证清白的时间,现在三天时间还没有到,不能断定蓝玉烟就是小偷,你不要乱说!” 嗬,一唱一搭,戏很足啊。 凌雪霏胡搅蛮缠,大清早的骂人大家还可以怀疑她是乱说,但是经印青青这样一说,那就等于告诉所有人,现在的蓝玉烟就是小偷嫌疑犯。 蓝玉烟气极反笑,“印青青,你别以为我现在没有证据就可以胡说八道。你说我是小偷,我还说你栽赃陷害呢,怎么地,要不你也三天时间证明一下你没有栽赃我。” 印青青被怼的一梗,“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的三天是教导主任下的死命令,关我什么事,雪霏,我们别理她!” 印青青拉了凌雪霏就要走。 蓝玉烟却是不依了,她一把拽住印青青,“印青青,你给我站住。” “蓝玉烟,你别再胡搅蛮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找教导主任开除你!”印青青一甩手,力气竟是出奇的大,蓝玉烟被甩的直往后倒。一手撑在水池里,方险险站地好。 只听啪一声轻响,那被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水晶珠串因为惯性飞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啊,我的手链!” 蓝玉烟还没有反应过来,凌雪霏已经飞快的跑上前,捡起地上的手链。 怒目圆睁,瞪着蓝玉烟,“好啊,蓝玉烟,你果然是个贼,偷了学校的东西又来偷我的手链,你,你,你……” 凌雪霏气的急了,竟然一时间找不到话来骂她,直接上手就要打蓝玉烟。 蓝玉烟倏地出手握住凌雪霏的手,眸光直直的盯着她手里的水晶珠串,“你说这是你的手链?” “你以为把珠子重新穿过了我就认不出来了吗?这串珠子,我戴了十几年了,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蓝玉烟,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偷我的手链。这是我妈妈留给我唯一的遗物啊!” 凌雪霏说到此,哇地哭了起来。 其他人听到这样的话,对蓝玉烟更加的不屑鄙夷。 蓝玉烟怔怔的站在原地,转头看向印青青,后者脸色青白交错,见蓝玉烟看过来,讷讷的摇了摇头,“不关我的事。” 如果这串水晶对凌雪霏这样重要,那么凌雪霏就不可能是同谋。 难道凶手还是只有印青青一个? 蓝玉烟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想不通印青青一个看起来弱弱的女孩怎么在短短的时间里做到这一切的。 “大清早的吵什么吵,都不用晨读了,傻站在这里干什么?”早读老师来到班上,发现一个学生也没有,全聚到水池边来了,不由的火冒三丈。 “老师,凌雪霏说蓝玉烟偷了她的手链,我们都看见了手链是从她的裤子口袋里掉出来的。”有学生战战兢兢的说道。 早读老师与值班老师交接的时候已经听说了昨夜的事,此时又听人说蓝玉烟偷东西,不耐烦的喊道:“什么,又是蓝玉烟偷东西,蓝玉烟,你家境也不差啊,怎么一个二个都说你偷东西!” “不,我想我已要有了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气了。周老师,麻烦你请教导主任,还有昨夜的老师来一趟。” “他们才刚刚下班,你又要他们来,蓝玉烟,你当老师们都是铁打的,都不要休息啊。”早读老师不客气的吼道。 “周老师,此事事关玉烟的人格,也关乎到学校对学生的教导,还请周老师多多包涵。”蓝玉烟表情凝重的说道。 早读老师不耐烦的皱皱眉,“上岗上线的,好吧好吧,你们几个去把昨天晚上值班的老师都叫来!” 幸好交班的时间都不久,值班的老师们还没有睡下,听到蓝玉烟说已经找到自证清白的证据,忙不迭地赶了过来。 蓝玉烟见人都到齐了,这才走到凌雪霏面前,举起她抓着水晶珠串的那只手,“凌雪霏,请你告诉大家,这串水晶是不是你的?” “当然是我的!”凌雪霏毫不犹豫的回道,“这串水晶上面其中有三颗刻着我名字的拼音开头字母,是我出生时,我妈妈托人从海外定制的,非常珍贵。” 第257章真相大白 她将刻有字数的其中三颗找出来,教导主任接过来一看,点了点头说:“果然有细若蚊蝇的拼音字母。” 教导主任又耐心的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 “就是刚刚,咦……不对啊!”凌雪霏突地拧起眉头她疑惑起来。 “有什么问题吗?” “等我一下!”凌雪霏突地拔脚往宿舍里飞奔,不一会又跑了回来,手里多了一串水晶,“原来是这样,这几天因为要排练联谊晚会的节目,我怕把手链弄坏了,就收了起来。没有想到,我收起来的这串竟然是假的。蓝玉烟,你……” 凌雪霏拧着眉头便要开骂,教导主任出言制止她,“凌雪霏,那你是什么时候收起来的?” “前天晚上。” “也就是说前天晚上你把手链收起来之后,直到刚刚才重新拿出来,而这时你才发现收起来的手链变成了假的,而真的却在蓝玉烟这里?” “是!”凌雪霏肯定的说道,眸子还不忘狠狠的剜一眼蓝玉烟。 教导主任将两串珠子都拿过来,递给张老师,“张老师你看看,这串是不是用来装饰皇冠的。” 张老师接过一看,“咦,还真是差不多啊,这乍眼看去,几乎没有区别。” 她对着阳光又仔细的对比了两串水晶,继续说:“凌雪霏这串是稀世珍品,颗颗剔透,几乎没有杂质,但是仔细看每一颗还是有些区别。而假的这串就更加完美,因为每颗都一样所以可以断定是人工合成。” “那这就奇怪了,昨天夜里有人说我偷了水晶,可是真正用来做演出服的水晶却在凌雪霏这里,而凌雪霏的却说成是被我偷的。难道我有三头六臂,可以随意的把这些东西放来放去。” 凌雪霏有些听不明白了,眨眨眼睛,“主任,你们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昨天演出服工作室丢了一串做皇冠的水晶,然后印青青在蓝玉烟的衣服里找到了。可是现在却发现演出服工作室丢掉的在你这里。” 凌雪霏听到这里急忙打断教导主任的话,说:“我没有偷!” “当然不是你偷的。”教导主任笑笑,“当然也不是蓝玉烟偷的。” “啊,不是蓝玉烟偷的?”凌雪霏难以置信的说道。 蓝玉烟斜她一眼,“当然不是我偷的,你既然是把手链收起来了,那我肯定得进你的宿舍才能偷,可是我们根本不来往,我怎么进你的宿舍。一进去还不被你轰出来。” 凌雪霏觉得有道理,“是哦,你没有进过我的宿舍。啊,那就是说真正的小偷进过我宿舍!” 她终于聪明一回,惊讶的喊道。 “没错,并且这个人一定还对你很熟悉,知道你的东西藏在哪里。” “是哦,我是放在箱子里,箱子是从国外带回来的密码箱,如果不知道密码,除非把箱子砸了才能打开。啊,这人还知道我的箱子密码!” 凌雪霏又是一阵惊呼。 然后眸子缓缓的难以置信的转向了印青青。 “雪霏,不是我,我不是小偷!”印青青脸色惨白,语无伦次的说道。 凌雪霏和印青青两个人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关系,两人一直都是一起出去,一起回来的。 凌雪霏平时也不防备印青青,开箱什么的也不避着她,她知道自己的箱子密码完全有可能。 “只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凌雪霏不解的说道。 “雪霏,真的不是我,你不要听蓝玉烟信口胡诌,我怎么会偷你的东西呢。” “除了你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放在密码箱里的东西偷走,印青青,亏得我平时对你那么好,你竟然把我妈留给我的东西偷走。” “雪霏,真的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你想想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蓝玉烟被怀疑偷了东西,转头这东西就成了你的了,这分明是她洗白自己的手段啊,雪霏,你千万不要中了她的诡计!” 印青青痛哭流涕,抓了凌雪霏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你仔细想想啊,我是能飞天,还是能遁地啊,好我怎么可能把这水晶挪来挪去的,还能冤枉蓝玉烟,雪霏,你一定要相信我!” 就在这空档,不知道从哪里突地蹿出条狗,直往印青青扑去。 印青青正哭的投入,一转眸突地看到狗,条件反射的,推开凌雪霏转身就跑,眨眼功夫便跑出十几米无,赞一句飞毛腿也不为过! “印青青,果然是你!”朱大娘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指着印青青破口大骂,“我当是谁在这学校里兴风作浪,原来是你印青青,你呀呀的到演出服工作室偷了东西又栽赃给蓝玉烟,还好意思装无辜,露馅了吧!” 蓝玉烟懵了下,转头怔怔的看着朱大娘。朱大娘回她一个“一切有外婆”的眼神。 “朱大娘,你胡说八道什么!”印青青躲在人群里,跳着脚回骂。 朱大娘正要说话,蓝玉烟上前一步,淡声说:“朱大娘说的没有错,昨天晚上的那个贼就是你!” 印青青恼羞成怒:“蓝玉烟,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昨天我一直在宿管阿姨房间上厕所,我……” 蓝玉烟:“你就是借着上厕所这段时间将抓贼的人引到小树林。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在工作室外面的那个人影是谁,现在想来就是你。你先是到教学楼偷东西,引来高年级学长抓贼。将引我回宿舍,然后借着给宿管阿姨修收音机的机会,让他听不到我敲门的声音,然后又借着上厕所的机会,从窗户那里跑出去。将抓贼的人引到小树林,让他们以为我是贼!” “好会编故事啊,蓝玉烟,你当我有飞天的本领吗?” “你不会飞天,但是你跑的很快,刚刚狗扑过来时,你的速度大家有目共睹。” “那只是条件反射。”印青青继续嘴硬。 凌雪霏忽地想起什么,恍然大悟说:“哦,我想起来了,印青青你跟我说过,你中考的时候体育特长加分40分,才考上我们学校的。” “想必你的特长就是跑步吧。”蓝玉烟肯定的说道。 特长加分项查下学籍就知道,根本瞒不住。 印青青面色一僵,只好说:“就算我跑的快,那就一定是我吗?” 蓝玉烟面向一转,对宿管阿姨说:“阿姨,你还记得吗?昨天晚上我去你房间时,你厕所的窗户是开着的,可是厕所门有缝隙,而你却没有发现开了窗,那是因为厕所门缝被塞上布条,所以冷风没有吹进房间里,以此瞒过了你。” 宿管阿姨想了想,点头说:“确实,门缝被塞住了,用是是制作演出服的夹棉的布头,塞的很严实。” “这样一来整个事情就说的通了。就是你先去了演出服工作室,然后再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到小树林,以此来造成你与此事无关的假象。”蓝玉烟说着,又看向张老师,“张老师,当时搜身的时候,也是印青青特别积极,想必她就是在那时将水晶珠串放进我口袋里,然后再装作是从我身上搜出来的。” 张老师点了点头,“不无这个可能。” 印青青拼命的摇头,“不是,不是,我没有,没有道理啊。我就算要栽赃,我直接把假水晶放你衣服里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把凌雪霏的换出来。” 蓝玉烟眼睛一眯,“那是因为我和凌雪霏一向关系不好,你以为她没有机会看到我手里这串水晶。所以你才把她的换出来。如果是假的水晶价值不高,事情就不够严重,我顶多被批评一顿。只有真的水晶。价值连城,才能够引起老师们的重视,给我最严厉的,也就是开除的惩罚。” 第258章不是敌人 “想必你早就把凌雪霏的水晶揣在口袋里了吧,就等着这个机会来陷害我?”蓝玉烟伸手怒指着印青青。“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人证物证俱在,印青青辩无可辩,愤怒而又不甘的仇视着蓝玉烟。 看着好半晌却是笑了,开口说道:“为什么?我都是为了雪霏啊!明明是你和这个婆娘在早饭里做手脚,害得雪霏拉肚子,却倒打一耙到处说她有厕所不去,却非要到食堂后面的绿化带里上厕所,你害得她名誉扫地。她原本是多么开朗的一个人,就是因为这件事,她现在每天闷闷不乐的,蓝玉烟,就因为你的出现,雪霏越来越不开心。她对我这样好,我就是要替她报仇,把你赶出学校!” 凌雪霏听闻却是愣住了,很是愧疚的说:“青青,原来,你是为了我?” “哦,好感人啊,原来是为了好朋友报仇啊。”蓝玉烟恍然大悟的说完,却是语气一转,蓦地凌厉的说:“只是流言里一直说的是她在小树林里上厕所,你怎么知道是在食堂后面的绿化带里,你看到过啊?” “我……”印青青面色一僵。 蓝玉烟笑了笑,不无嘲讽的说:“不过你和凌雪霏本就是可以一起上厕所的交情,你看到也不奇怪。” “印青青?”凌雪霏傻了,以她的智商,实在想不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印青青面色更加难看,“雪霏,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她这是在挑拨。” 蓝玉烟:“我挑拨你什么,是你亲口说出具体的地点,而其他人都不知道。” 在场的同学们都惊住了,“是啊,我们听说了之后都以为是在小树林附近,因为只有这一边树比较高,而其他地方树都不高,藏不住人。” “青青,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把我的事说出去的。”凌雪霏痛苦的拧起眉头,“虽然我脾气很坏,可是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想是因为嫉妒!”蓝玉烟瞟一眼印青青,替她回道她。 “嫉妒?”凌雪霏不解的说。 蓝玉烟挑一挑眉,“是啊,你凌雪霏除了画画还不错,其他方面,脾气坏,素质差,动不动就骂人打人,可是呢,全校的师生都拿你没有办法,而印青青这个好朋友,也肯定得处处让着你,才能成为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你这么的一无是处,却还是过得恣意逍遥。” 说着,蓝玉烟不屑的看向印青青,继续说:“而她印青青呢,那么努力的读书,拼命的训练跑步,好不容易从小县城考到了京都,却发现在这个地方她什么也不是。她失去了所有的学霸光环,沦为凌大小姐的小跟班。这也就算了,就连一个山村里来的野丫头也比不过,她可不要嫉妒的发狂!” 这话说的可真够直接的,直接把凌雪霏和印青青两个都骂了。 末了,还不忘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凌雪霏,又说一句:“如果是我啊,我也嫉妒。凌雪霏,你说你何德何能,得到老天这么多优待?” 凌雪霏愣住了。 蓝玉烟趁机又说:“还不就是因为你有对好爸妈,因为他们在生积德,所以老师们都惯着你,同学们怕着你。而你啊,却智商下线,好歹不分。” 凌雪霏被说的哑口无言,想要发怒,却又不知道该骂什么。 蓝玉烟摇了摇头,来到教导主任面前,“主任,事实已经很清楚,无论是昨天晚上偷水晶的人,还是前阵子传播谣言的人,都是印青青。而我是无辜的!” 教导处主任看看蓝玉烟,又转头看向印青青,“印青青,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印青青面上血色全失,忽地蹲在地上哇哇的大哭起来。 教导主任摇一摇头,“好了,此事既然已经真相大白。那么我先宣布,蓝玉烟是无辜的。至于对印青青的处罚,校教导处商量后再定。但是,并不是说印青青犯了错,就要被钉上耻辱柱。” 教导主任环顾一圈,神情凝重,语气中恳的继续说: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们每一个能进服装学校的孩子,都是各地的佼佼者,来日也都是国家栋梁。但是再优秀的人也都有可能误入歧途。就像凌雪霏,她因为肚子不舒服,情急之下在绿化带里解决,虽然这是一件非常不雅的事情,但是事急从权,并不是不可原谅。而印青青,只要她知错能改,一样是个好孩子。” “印青青,无论学校对你作出什么样的处罚,罚过之后便抵消了你之前的错,希望你能引以为戒,以后做一个友爱同学的好孩子。” 教导主任不愧是教导主任,一番话说的语重心长,颇有教导意义。 “好了,印青青,你跟我去教导处,其他人该干嘛干嘛!”教导主任走到印青青面前,很是和蔼的牵起她的手,往教导处走去。 其他同学得了命令也赶紧做自己的事去。 蓝玉烟看着已经阳光普照的天,微微一笑,转头继续刷牙洗脸。 洗漱完才发现凌雪霏竟然还木木的站在身边。 见蓝玉烟看过来,凌雪霏小脸唰地红了,闷闷的说:“蓝玉烟,我真像你说的那么讨厌吗?” “啊,不止,还更讨厌!”蓝玉烟不假思索的回道。 “啊?”凌雪霏小脸更红。 蓝玉烟忽地又是一笑,脆声说:“不过教导主任不是说了吗?知错能改都是好孩子,以后你不要胡作非为,不要欺负别的同学,好好发挥你的特长,一样是未来的国家栋梁!” “真的吗?”凌雪霏欣喜的说道。 “只是你能改吗?” “我……”凌雪霏转了转眸,“不过这一次,我,错怪你了!” “得了,反正你错怪我也不是一次两次,虱子多了不怕痒。”蓝玉烟端了自己的脸盆便要走人。 凌雪霏却是拉住了她,小声的说:“蓝玉烟,我,我们以后还是敌人吗?” “敌人?”蓝玉烟挑高了眉头,疑惑的说:“敌人不是早就被你爸爸妈妈和他们的战友打跑了吗?” 凌雪霏这下听懂了,一蹦三尺高,兴奋的说:“那你是说以后我们是朋友了?” “看你表现喽!”蓝玉烟傲骄的扬了扬眉,继续往宿舍里走。凌雪霏急忙端起自己的脸盆,“你放心,我以后努力改正,做一个有用的人。” 想不到无意之中竟然完成了连教授交待的任务,让凌雪霏这个霸王花改邪归正。 蓝玉烟顿时心情大好。 这么重要的好消息一定要告诉陆鸣远分享。 放学之后,她估摸着陆鸣远已经到达家了,便来到传达室,往陆家打电话。 陆鸣远告诉她,他在房间里安装了一部新的电话,以后她只要往卧室里打,那么就不会被别人接到。 只是她打了好久,又是无人接听。 陆鸣远啊陆鸣远,地下恋情可真是辛苦啊! 蓝玉烟放下电话,神情恹恹的坐在传达室门口的台阶上。 一辆小轿车突地开过,又倒回来停在蓝玉烟身边。 凌雪霏从车内探出头来,“咦,蓝玉烟,你怎么在这里?大家伙都去医院探望陆鸣远了,你不是跟他关系挺好的吗?怎么不去!” “你说什么?探望什么?”蓝玉烟心头一骇,焦急的起身扑到车窗边。 “早上张老师去青藤设计学院送做好的演出服,然后才听说陆鸣远生病住了,现在还昏迷着呢,所以学生会的人都去看他了。” 住院昏迷? 蓝玉烟的脑子嗡嗡作响,声音都在颤抖,“哪个医院,在哪里?” 第259章看着你幸福 凌雪霏奇怪的看她一眼,“在军区医院啊,蓝玉烟,你怎么了?你脸色不大好!” 军区医院! 蓝玉烟拔脚就往公交站牌跑,凌雪霏赶紧对司机说:“追上!” 凌雪霏追上蓝玉烟,说:“蓝玉烟,你是不是也想去看陆鸣远,正好我也要去,上车吧。” 蓝玉烟坐上凌雪霏的车,全身还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凌雪霏奇怪的看着她,“蓝玉烟,你怎么了?你是因为陆鸣远吓成这样的,还是你自己不舒服啊。” 蓝玉烟恍然回神,嗫嚅着唇,“我,我晚饭没有吃,有些饿了。” “哦,那我这里有蛋糕,你吃吧。”凌雪霏拎过一个纸袋子。蓝玉烟道了声谢谢,抓起一个蛋糕咬了一口,香甜的蛋糕在嘴里却味同嚼蜡,尝不出半点滋味。 鸣远哥哥,都怪我,为什么生病的人不是我。 她望着窗外不断逝去的景物,这才将眼中的泪忍回去。 他们来到医院时,其他来探望的同学也都到了,只是全被陆家的警卫员拦在一楼大厅。 琴嫂站在门口,和颜悦色的说:“同学们,感谢你们对鸣远的关心,只是他现在还在昏迷,不宜见客,诸位的心意我替他谢了。你们就先回去吧。” 蓝玉烟站在大门外,看到琴嫂虽然笑的很温柔,但是眼底一片青印,眼中发红,可见好久没有睡过安稳觉。 蓝玉烟虽然知道陆鸣远身体不好,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严重。 “看来是看不到了,我们也回去吧。”凌雪霏拉了拉蓝玉烟。然而后者却已经脚步一转出了大厅,转到大楼的后面,进到消防楼梯。 她飞快的往上跑,一间一间病房的去找,终于在八楼一个独立安静的病房里看到了陆鸣远。 隔着探视窗,她看到陆鸣远全身插满了仪器管子,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生气。 眼泪如决堤的水,汹涌留下。 她推开门,缓缓的走了进去。 “鸣远哥哥,都怪我!”蓝玉烟紧握着他的手,泪如雨下。 在她的手握上他的手那一瞬间,心电仪指示线忽地起伏加快起来。 昏睡中的,陆鸣远仿觉自己在一片浑沌中,周遭是说不清是灰还是黄又或是黑的物什,浓稠的像烟像雾又像沙,他拼命的奔跑,想要跑出这个浑沌的空间,然而他怎么也跑不出。 这些像烟像雾又像少般的东西牢牢的依附在他的身上,将他包裹在其中。 茫然绝望之中,突然听到淅淅沥沥的声音,似春天的第一场雨,轻轻的落在干枯的草地,那声音渐渐增大,从草地上落到湖中,叮叮咚呼。 他的心情也像得到了春雨滋润的干枯大地,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鸣远哥哥,鸣完哥哥……”女孩子空灵的声音悠悠地传进耳朵。 陆鸣远猛地睁开眼睛,一转头就看到哭成泪人的蓝玉烟。 她的脸庞被冻出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红血丝,显然是哭了好久又未及时擦蛤蜊油而开裂了。 “玉烟!” 艰涩的 他缓缓的抬手,想要触摸她的发顶。床边的人儿忽地一动,抬头看向自己。 “鸣远哥哥,你醒了!”蓝玉烟惊喜的喊道,却是因为表情太大,挣开了脸上的干纹,血丝从中渗出。 她却浑然不觉,依旧喜笑颜开的望着他。“鸣远哥哥,太好了,你醒了,我去叫医生!” 她便要起身离开,垂在床边的手蓦地被握住,陆鸣远眸光复杂的望着她。 “鸣远哥哥,你不要着急,有什么话等医生给你检查后再说。你先歇会,乖啊!”蓝玉烟拉了手要塞回被子里。 陆鸣远却固执的不肯松开,眸光慢慢变得清冷,“你该回学校了!” “没事,已经放学了,等你检查好我就回去。” “你在这里会影响我休息,你,好吵!”陆鸣远眸子一眨不眨的说道。 蓝玉烟愣了下,忙地压低嗓音,“我一会不说话了。” “我是说,你在这里就好吵,我想安静,不想被打扰,你把医生叫来就不用来看我了。”陆鸣远的神情分外的疏离,眸光里还有满满的嫌弃。 蓝玉烟很是不解,这样的眼神只在他看蓝玉宁的时候才出现过。 “鸣远哥哥,我,我……好,我听你的!”蓝玉烟想说些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 等医生来了之后,她一直站在门外,看着医生给他做各种检查,确认他已经没有大碍,她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她站在医院大楼外,眼泪拼命的流着,她想起他嫌弃的眼神睛泪便止也止不住。 她想问为什么,却问不出口,她怕哪怕稍稍重一点的话就会刺激到他,她怕他稍微情绪激动一些就会加重病情。 她什么也不敢说,只能远远的看着,默默的为他担忧、欣喜。 “蓝玉烟,你是不是爱上陆鸣远了?”凌雪霏不知何时来到身旁,看着她哭的那么伤心,疑惑的问道。 “那又怎样?”蓝玉烟抹去眼泪没好气的说道。 凌雪霏明眸一转,理直气壮的说:“当然,我是不会放弃陆鸣远的,虽然我们现在握手言和算是朋友,但是就算是朋友,也不可以把爱人让出去。” “他不需要你让,他有自己的选择。”蓝玉烟神情间突地有种超出年龄的苍凉。 让凌雪霏觉得她根本不是一个少女,而是饱经沧桑的老人。 “蓝玉烟,你很奇怪!”凌雪霏诚实的说道。 “凌雪霏,你也很奇怪!”蓝玉烟扫她一眼,不再理凌雪霏。 凌雪霏抢步跟上,挽住她的胳膊,“是啊,你早熟的可怕,而我……别人也觉得刁蛮的可怕,哈哈,都是奇怪的人!” 呃,想不到凌雪霏会这样以为。不过她说的也没有错,这个世上的人本来就千奇百怪。 “陆鸣远醒了,我们去看他吧。” “你去吧,我回学校了。” “干嘛呀,先前不是你巴巴的跑来要看他的吗?怎么醒了又不去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不想见了。” “哦,我知道了,这就叫近乡情怯,你真的爱上他了。” “不想理你!” “不理我算了,那我去了,呵呵,正好没有人和我抢了!”凌雪霏挥着胳膊跟个欢快的蝴蝶一样飞进了病房。 蓝玉烟又在门口站了一会,终于还是离开了。 她不知道的是,某扇半掩的窗内,一双眼睛一直看着她,那原本稚嫩的脸上显现出年龄不该有的沉重与伤感。 对不起,玉烟,就当我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坏人吧。没有我,你依旧可以健康长大,你还可以找一个志趣相投健康英俊的男朋友,你会有幸福美满的人生,直至终老。 而我,就这样吧,看着你幸福便是最好的! “陆鸣远,你看什么呢?”凌雪霏见他一直痴痴的望着窗外,跑上前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不满的嘟起嘴,“人家跟你说半天话了,你能不能吭一声啊。” “凌雪霏,你期末考不用准备吗?”陆鸣远飞她一记眼刀,不似平常那般温文尔雅,竟有几分严厉的说道。 凌雪霏不撇撇嘴,“只比人家大半岁,就别摆长辈的架子了,你看看你苦大仇深的。跟蓝玉烟一个德性,没事就装老成,其实嘛,哼哼,毛也没有长齐!” 凌雪霏絮絮叨叨的,陆鸣远懒于应付,索性躺回床上闭眼装睡。 他知道,蓝玉烟就是自己最好的良药,只要有她在,他就倍觉神清气爽,再多忙碌也不觉得苦累。但是即便不觉苦累,病身子却还是病身身子。 那所谓的神清气爽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表象,并不能改变皮肉底下的病入膏肓。 第230章死也要在一起 玉烟,我不能这么自私的让你守着一个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你还有大好的年华,还有璀璨的美好人生,你,终将会明白,年少时情窦初开的情愫不过是懵懂憧憬。 你终将会和生离死别! 陆鸣远心痛如绞,被子里的手紧紧的抓在一起,浑身紧紧的绷着,才不让自己露出悲痛的情绪。 凌雪霏觉得没劲,“睡你的觉吧,我走了!” 正待转身,突地听到床边的心电图测量仪的声音急促的响了起来,床上的陆鸣远猛地侧过身,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陆鸣远!”凌雪霏吓的尖叫起来。 蓝玉烟虽然不在病房,但是一直站在楼下,突地听到楼上传来凌雪霏尖厉的喊声。拔脚便往楼上飞奔。 一进门就看到陆鸣远一手扒着床沿,一手撑在凌雪霏的胳膊上,不停的朝着地面呕血。 “医,医生,医生,医生……”蓝玉烟慌乱的朝护士台跑去,抓过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便说:“快救救陆鸣远,他吐了好多血,好多好多!” 穿白大褂的一听,“别急,我这就去找主任过来,你先看着他,不要让血呛进气管里。” 那医生说着便已经转身去找主任。 蓝玉烟又跑回病房,陆鸣远已经不吐了,他虚弱的靠在病床上,凌雪霏则站在一旁举足无措的流眼泪。 凌雪霏边哭边说:“陆鸣远,你是不是要死了,你不要吓我,陆鸣远,你醒醒啊!” “他不会死!”蓝玉烟肯定的说道,那鬼差说过,他只是把心脏献给阎王来赎她前前世的罪,自己这个罪魁祸首都没有死,他这个抵债的又怎么会死! 她打来一盆温水,用毛巾小心的擦去他脸上的血。 看着他苍白憔悴的面孔,蓝玉烟突地说:“陆鸣远,如果你死了,我就给你陪葬!” 凌雪霏蓦地止了哭声,“蓝玉烟,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他死了,我就陪葬!”蓝玉烟头也不回,继续看着陆鸣完,坚定的说:“所以你要是舍不得我死,就好好的活着,别想着摆脱我!” 陆鸣远缓缓的睁开眼睛,清明的眸子里满是悲伤,“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陪葬吗?”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陆鸣远,虽然在你看来我只是个孩子,虽然所有人都以为我心智不全,还不懂什么叫情爱。但是我很清楚,你和妈妈是一样重要的人。我爱你就像爱妈妈一样,陆鸣远,我要你长长久久的在我身边,不管是一年两年,还是一天两天,就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面前。” 她还是个孩子,无法像成年人那样表达满腔的热爱。 她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快点长大,理直气壮的陪在他身边。 凌雪霏都听傻了,喃喃的说:“蓝玉烟,你好可怕,你说的话怎么跟言情小说里的一样,动不动就死啊活的!” “因为人命本来就是脆弱的。前一刻还生龙活虎,下一刻可能就没了生命气息,就像我爸爸一样。陆鸣远,你以为我是健康的,但是事实是,我极有可能跟爸爸一样,说死就死了,谁又保证比别人活得久呢。” 陆鸣远愣怔住了。 他只想到自己命不久矣,却从来没有考虑过世事无常。 谁说健康的人就一定活的长久,谁说重病垂危的就一定短寿。 纵是如此,他还是说服不了自己。 “蓝玉烟,你这样会被学校开除的。”陆鸣远担忧的说道。 蓝玉烟嘴巴一瘪,斜一眼凌雪霏,说:“那日凌雪霏不也当着众人的面要嫁给你吗?怎不见她被开除!” “总之,我们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我,我只是舍不得你死!”蓝玉烟抓牢了他的手,眼泪汪汪,“以后,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赶我走。” 小小的脸上满是泪水,眼中尽是祈求。 陆鸣远也说清自己是怎么了,见到她这样,心也跟着紧揪着疼,却不是生病时的疼,而是带着一丝暖意,就像疲累的人被一双巧手重捶过肩膀带来的酸疼感一样,虽然疼却也痛快! “好!”他终是不忍心拒绝她,轻声的吐出一个字。 “啊,陆鸣远,你,你这算是答应她的追求了吗?你怎么可以答应她,你都没有答应我呢?”凌雪霏懊恼的皱起眉头。 “凌雪霏,你就不要说这些话了,反正陆鸣远是不会答应你的。你就不要再扰他神了。” “啊,这就以正宫自居了!早知道我也以死相逼了。”凌雪霏不屑的翻个白眼。 蓝玉烟瞅她一眼,说:“你才不是这种人呢,你那么恣意飞扬的性格,肯定受不住大千世界的诱惑,才舍不得只守着陆鸣远一个人,你只不过念着青梅竹马的交情,瞎胡闹罢了!” 凌雪霏一阵尴尬,“算了,好吧,算你说的对。看在陆鸣远生病的份上,暂时不跟你计较,回头再跟你算账。我再去崔一下医生。” 凌雪霏本来就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她与陆鸣远从小相识,虽然有些懵懂的情愫,但是那感觉毕竟不太强烈。刚刚又听到蓝玉烟那番同生同死的话,心底着实佩服蓝玉烟的勇气。 便不再计较。 凌雪霏还没有出门,白青凤就领着一群医生护士进了病房。当看到蓝玉烟站在床边时,眸子危险的眯了眯,“你怎么在这?” 陆鸣远虽然还是很虚弱,但是脸色却不再那么苍白,他朝白青凤笑笑,“奶奶,这一次多亏了雪霏和玉烟,我刚刚睡着的时候有些岔气了,还好他们两在,及时把我扶了起来,又是推拿又是顺气,我现在已经不难受了。” “不难受,你不是吐血了吗?”白青凤疑惑的看向凌雪霏。 凌雪霏刚想回话,陆鸣远却抢先说:“没有,是,是雪霏她不小心撞到点滴架子,流了好多鼻血,我没有吐血。我一直好好的,你们看,这心电图,血压不都正常的嘛。啊,躺了几天,背都僵了!” 说着,他还很皮实的挪了挪,坐起身来。 “李主任,你赶紧给鸣远检查一下,严不严重。”白青凤狐疑的对一旁的主治医生说道。 他上前给陆鸣远检查一番之后,发现他确实生命体征非常平稳,完全没有病发的症状。 “白老军长,鸣远确实没有大碍。” 李主任是军区医院心血管科的骨干,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心外科专家。也一直是他和国外的专家一起负责陆鸣远的病情。 深得白青凤的信任,听到他这要说,白青凤松一口气,“那就好,鸣远,以后你真当要小心一些,不要再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往,免得又受刺激。” 末了还不忘狠狠的剜一眼蓝玉烟。 蓝玉烟却不畏惧,跟个钉子一样牢牢的站在床头。 白青凤却迫不及待的想把她拔了。 凌雪霏发觉这两人的敌对之意,再想想先前陆鸣远的态度,明显是很维护蓝玉烟的。 都说这得了心病的人得顺着,于是说,“白奶奶,蓝玉烟不是乱七八糟的人,她是我同学。我们在学校时一起合作元旦晚会的演出服,可默契了,她的很多想法和鸣远很有共鸣呢。” “哼!”白青凤不屑的从鼻孔里发出个声音。 “李伯伯,鸣远这个病是不是不能生气啊?” 李主任点头,“确实,心疾切忌情绪波动太大。” “那我以后可得说话小心些,免得不一小心就让他激动了。白奶奶,你也要小心些哦。” 凌雪霏眨眨眼睛,那小眼神好像在说,我一个小孩子都知道要顺着陆鸣远,你这个做奶奶的要是再针锋相对,就在不像话了。 第231章小嫂子 这个蓝玉烟,还真是有本事,竟然能让凌雪霏这个小霸王替她说话,可见心机深沉。 白青凤又在心里记上蓝玉烟一大过。 但是又顾忌陆鸣远,只好转移视线,不再去理蓝玉烟。 终于等白青凤和一干医生护士走了。 凌雪霏骄傲的扬眉,“你们这对苦命鸳鸯,是不是得谢谢我啊,要不是我,哼哼!” “好,谢谢你,你想要什么,我买给你!”陆鸣远真诚的说。 “买东西就算了,你亲亲我啊!”凌雪霏笑眯眯的凑过脸来。 陆鸣远的脸黑了黑,凌雪霏皱皱鼻子,“小气!” 她站起来,拉过蓝玉烟就往门外走,“走了!” “哎!”陆鸣完一下急了,出声叫住她。 “怎么改变主意了,来,亲亲左脸!”凌雪霏又转回来,指着自己的脸颊说道。 陆鸣远伸手拍拍她的脸,无奈却也带了几分兄长的宠溺,“怎么有你这样没脸没皮的女孩子。” 凌雪霏斜他一眼,“要不是这个没脸没皮的女孩子,你以后都别想见着你的小女朋友。”话落一扭头对蓝玉烟说:“是吧,小嫂子?” 呃,这个凌雪霏,也太会搞事情了。 不是缠着要陆鸣远要早恋,转头又来调侃自己。 蓝玉烟拍她一下,“嘴欠!” “那算了,既然你们两都不待见我,那我走了!看以后白奶奶再问罪起来,你们两个怎么应付?” 凌雪霏拍拍手就要走人。 蓝玉烟拉住她,“好了,你就不要矫情了,知道你是在帮我们,谢了!” “连亲一下都舍不得,没有诚意。”凌雪霏故作不悦的说道。 蓝玉烟知道凌雪霏只是在逗陆鸣远,她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没个正形。 “好啊,那我亲亲你!”蓝玉烟突地捧住凌雪霏的脸,吧唧亲了一口,又要转到另一边脸上,凌雪霏急忙挣开,用力拿手背擦擦脸,“蓝玉烟,你真恶心!” 说完,甩着胳膊,气呼呼的跑了出去。 蓝玉烟哈哈大笑。 陆鸣远亦是眉眼弯弯露出愉悦的笑意,他看了看门外没有人走动,隧伸手轻轻的扯了下玉烟的衣摆。 蓝玉烟转头望着她微微一笑。 四目相对,即使没有语言,亦是能从对方的眼中读懂心思。 “我走了,你好好休养,改天再来看你!”蓝玉烟握住他的手,轻声的说道。 “嗯!”陆鸣远含笑点点头,却是舍不得松开牵住衣摆的手。 蓝玉烟忽地弯腰在他唇上点吻一下,旋即转身就往门外跑。 陆鸣远抬手轻抚了下唇瓣。心里头酸酸软软,甜蜜而又忐忑。 玉烟,多年以后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的吗? 作为一个重病患者,他虽然总是云淡风清,待人处事甚至还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老道,但是内心却从未停止过恐慌。 从记事起,便是闻着医院的消毒水度过的。不能像平常的孩子一样上学,也没有朋友,他便只能拿了课本在病房里自学。 因为知道时日不多,所以倍加努力,希望比别人短暂的生命活出同等的质量。 他找到了自己热爱的事业,并愿意为此投入。 他原本以为这一生即便短暂,却也能在时装领域里有所建树,他能做的并不会比健康人少,渐渐的便坦然了。 却没有想到,当出现一个想要放进心里时,才觉得这一生不能陪她到老是多么遗憾。 蓝玉烟跑下楼,打算找到凌雪霏一起回学校。 正举目张望着,白青凤突地来到她的面前。 “能谈谈吗?”白青凤面无表情的说道。 但是从精光四射的眼睛里可以看出,此时她是强压了怒气,才维持住语气的平静。 蓝玉烟再看看堵住退路琴嫂,这不是“能谈谈”,而是要拷走训问啊。 算了,反正白青凤的行事风格,她历经两世也多少了解些,虽角有些强硬和专制,却也不是歹毒的奸恶小人。 隧点了点头。 白青凤将她带到一个不大的医生办公室,还让琴嫂给蓝玉烟倒了热茶。然后才在玉烟的对面坐下,神情颇为凝重。 “你叫蓝玉烟是吗?”她语气非常的和缓的说道。 这倒是出乎蓝玉烟的预料,原本以为一进门就是雷霆震怒呢。 “是。”蓝玉烟像小学生一样态度极其端正的回道。 “你家里长辈都是怎么叫你的?”白青凤更加和气,嘴角还轻轻的往上扬了扬。 “玉烟。” “嗯。”白青凤点了点头,“那我可以叫你玉烟吗?” “当然可以。” “玉烟,我听说你从小就是个非常聪明好学的孩子,小学直接跳了三级是吗?” “对,因为小学低年级的课程比较简单。然后我在入学前,我爸爸就已经教过我,后来我们小学校长觉得我读书还算有天份,所以课余也给我补了很多课。所以上完一年级,就直接上了五年级。”蓝玉烟老老实实的说道。 白青凤倒是不觉得惊讶,毕竟陆鸣远小学阶段就没有正经进过学校,却也有今天的成线绩,所以对蓝玉烟这样的学习能力倒也不觉得稀奇。 却还是状作惊讶的笑了笑说:“那你可真是有天份,又很有运气的人。” “如果没有这么多人的帮忙,我和妈妈也不会有今天的好日子。”蓝玉烟说着,心下却一直琢磨白青凤找自己来的目的。 她绝不可能是找自己来拉家常的,更不可能真的对自己和颜悦色。 “那你母亲对你必定也是寄予厚望,希望你能学有所成吧?”白青凤端起自己的茶杯,拿起杯盖轻轻的拨了拨里面的茶叶,故作随意的问道。 “那倒没有,母亲只希望我平安快乐。”这说的也是事实。 白青凤指尖微微一顿,放下杯子,“话虽这样说,但是哪个当妈的不希望孩子成龙成凤呢?况且你又是这样的有天份,小小年纪就能够考进京都的中专,以后那至少也是吃国家饭的,若是没有意外,这一辈子也能衣食无忧。” 中专都是包分配工作的,从京都服装学院出去的进的必定也是效益好的大单位。 蓝玉烟点头,“确实是!” “只是一个中专生就算有工作分配,但是那也大不了是个工人组长,了不得是个小科长,再往上,那可都是学士研究生,如果能有博士,或者留学经历就更好了。这越重要的岗位,需要的学瓿就更多。你说是吧?” 白青凤说着,眼中露出几分殷切之色。 “是。” “那你,想不想出国留学呢?”白青凤锐利的眸光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蓝玉烟犹豫了一下,“出国当然是好的。只是我现在才中专一年级,就算要出国也是过几年的事。” “哎,怎么会早呢,这不是有句话叫做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吗?你看鸣远,初中毕业就留学了,再回来,你看多受欢迎啊,这青藤学院的院长是亲自到我家劝的。若是你也留学,保不齐到时也是个名校争抢的香饽饽!” 白青凤说着呵呵笑了起来,好像真有那么一个光明前景摆在了面前。 蓝玉烟终于明白了,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陆鸣远有心疾,不敢刺激他。所以就想把自己打发的远远的,再也见不着陆鸣远。 “留学是挺好的。但是玉烟从来没有学过外国话,到了国外,那就成了睁眼瞎,别说读书写字,就是基本的交流都困难。” “你若是担心语言问题,我可以帮你请专业的外语老师,保管你到了国外,对答如流。” “那就多谢白老军长了。那您是打算接下来出国的手续,包括要读的学校也都帮我安排好了吗?” “当然,出国不是件容易的事,自然会帮你安排妥当了。”只要你能离我孙子远远的,我就是送月球也帮你安排好。 第232章出国的诱惑 蓝玉烟想了想,当面拒绝白青凤免不了又是一通争执,甚至还有威逼恐吓。 像白青凤这种威风凛凛惯了的人,倒不如先答应了她。反正出国不是容易的事,先不说那些复杂的手续,就算是买好了机票,她也随便找个理由不登机。 再者说了,这学语言哪是一天两天的事,少说也得小半年。她就不信半年还征服不了白青凤,说不定还能赚个免费学外语的机会。 反正技多不压身,早晚自己也是要走出国门,去全世界看看的。 思及此,蓝玉烟满面笑容,十分真诚的感谢道:“那就有劳白老军长费心。那外语老师什么时候来给我上课呢?嗯,是直接来学校上课,还是玉烟去老师那上课?” “那你这是同意出国留学了?”白青凤欣喜之中又有些失望。她还准备了一肚子说服她的理由,甚至想好了若是不同意,就强行塞上飞机。 却没有想到,蓝玉烟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蓝玉烟点点头,笑容更加灿烂的说:“这么好的事,干嘛不同意。” 白青凤松一口气,笑容终于真切了几分,“那你先回学校吧,外语老师的事我安排好了通知你。” “好。谢谢白奶奶!”蓝玉烟从善如流,还随了凌雪霏的换了个亲切的称呼。 白青凤眼角抽了抽,谁要当你的奶奶。 但是想想只要她以后不找鸣远,随她管去吧。便不再当一回事,和蔼的挥挥手,让她离开了。 蓝玉烟一走,一直站在旁边的琴嫂就凑到白青凤跟前,微笑的说:“白老军长,这下您可以放心了。” “嗯,不怕她没有要求,只要有要求,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就算她再耍什么花招,也可以借机让鸣远看清她贪得无厌的真面目。”白青凤点了点头说道,忽地又想起什么,说:“按理这个蓝玉烟,年纪不大,怎么就有这么深沉的心机呢?这么小就知道什么人要攀附。这也太可怕了!” 琴嫂也觉得不可思议,想了想说:“十二岁的女孩,大部分都还在玩布娃娃呢。就算她父亲早逝,心智比一般的孩子成熟,但是也不懂这些弯弯绕吧。只怕是背后有人唆使,要不然她一个小孩子哪里能够诓住鸣远。” 白青凤听到这话,当即神色一变,“那你去好好打听一下,鸣远去几次永安乡都和哪些人接触过,又发生了些什么?还有,这个蓝玉烟,平时都和什么人来往多。要真只是一个蓝玉烟,那也还好,若是有什么人借题发挥,那我绝对饶不了她!” 白青凤眸地眼中光狠,双手紧紧的握起。 琴嫂也明白其中的要害,“好,我这就是去!” “记得,这事千万不要让鸣远知道。我这个孙子啊,从小就心思重。” “白老军长放心,我托老家的亲戚去打听,那亲戚是个媒人,十里八乡的走动着消息灵通的很。” “嗯,去吧!” 白青凤又独坐了一会,越想越觉得事关重大。 忙不迭地出门,去找人给蓝玉烟安排留学的事情了。 从医院里出来,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此时即使是城市,人们的夜生活也非常的贫乏,到了夜里八点多,街上就已经没有什么人。医院里也只有住院部有些值班的医生护士,而屋外只有路灯孤零零的亮在夜色中,照亮一小片天地。 北风呼啸,蓝玉烟裹紧围巾,将整个头脸包了起来。而寒风却依旧能透过纤维的缝隙钻进身体里,直冻的人发抖。 她跑到公交站牌,最后一班车也没有了。 从军区医院到学校,少说也有二十公里,却没有了公车,只能走回去了。 她没有注意到,在她身后的不远处,一直有辆车保持着两三百米的距离。 “白老军长,真让她一个人走回去啊。”司机疑惑的看了看后座的白青凤。 白青凤不屑的转了转眸,“不然呢,还指望我们送她?” 以白青凤对蓝玉烟的讨厌程度,是不可能送的。司机闭上嘴,继续慢慢的跟着,心里却在想,您老让我这样跟着,还不如直接送她呢。 “我倒是要看看,这野丫头能有多大的能耐。”白青凤两手抄进军大衣的口袋里,老神在在的翘起二郎腿。 蓝玉烟出自农村,最常用的交通工具就是两条腿,虽说京都的天气比永安乡冷的多,风也刮的跟妖风似的。 但是这区区二十多公里的路还真难不倒她。 她走走跑跑了一会,身上便暖和起来,便不像刚开始那般瑟缩着脑袋,竟然迎着风,跑着步,唱起歌来。 倒把车里的白青凤气的直翻白眼。 “这,这死丫头真是命贱啊,都这样还高兴的起来。” “老军长,我倒觉得这丫头挺厉害的,一个人走夜路也不害怕,还这么乐观。”司机满口交赞,只是在接触到白青凤那吃人的眼神时,又急忙改口,说:“不就是古话说的胆大者心黑嘛。呵呵……” 蓝玉烟这些年一直坚持锻炼学武,体能也非常的好,二十多公里的路,一个来小时就跑到了。 白青凤看到她进了学校的大门,气呼呼的说:“命贱的人果然都好运气,还真让她顺顺隧隧的到了!” 司机笑笑,说:“那还不是因为有老军长的保驾护航啊,您这车远远的跟着,就算有坏人想打她的主意,看到后面有车开来,也得把头缩回去啊。” “哼,我这是怕她有个好歹,又惹得鸣远伤心!” “是,您才不是关心那丫头呢!”司机连连点头附和。 这话说的,倒更像是在说她关心蓝玉烟。 白青凤免不了又气白了脸,“开车,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话多。” “是,军长!”司机抬手敬了个礼,一踩油门加速离去。 白青凤这人虽然脾气不好,治下非常严格,却也有独属女性的一份体贴,要不然也不可能威震全军,成为开国元勋里唯一的女将军。 校门也已经关上了,蓝玉烟费了好多唇舌才说服门卫将她放进去,七弯八拐着正要去宿舍楼,突地斜下里跑出来一个人,上来张开手臂将她抱个满怀。 第233章知恩图报 蓝玉烟吓了一跳,转头一看,竟然是朱大娘。 “宝贝儿,急死外婆了,怎么这么晚回来,真是吓死我了!”朱大娘搂着她,竟然没形没状的抹起了眼泪。 “外婆。”蓝玉烟想不到朱大娘这么在乎自己,不由的鼻尖一酸,也红了眼眶。 “你个死孩子,出门也不跟我说一声,这见天的没个太平日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要不是凌雪霏那死丫头说你去看陆鸣远了,我真要去派出所报警了。你说说你,怎么这样让人不省心呢。” 朱大娘嘴里埋怨着,手里却贴心的将一个热水袋塞进玉烟的怀里,拉了他往教工宿舍走。 已经快十点了,学生宿舍这边已经没有了热水,而教工宿舍却是可以自己打火烧水。 朱大娘特特的燃了炉子,烧了一壶滚水兑好温度,把玉烟的脚泡进去。 又下了碗挂面,端到蓝玉烟的面前。 “饿坏了吧,你这孩子,也是个死心眼,就算急着去看人,也要吃了饭再走啊。你说说,你要是有个什么事,我怎么向你妈交待。外婆来这里,就是来照顾你的,可是事情出了一桩又一桩,唉!” 朱大娘又是自责又是埋怨,把蓝玉烟的心情也都给搅酸了。 她含着泪,端起面碗,利索的吃起来。朱大娘又急着找个小扇子,对着碗扇,“你慢点,小心烫着,真是没一处让人省心的。” 蓝玉烟吃了一大口面,“外婆,烫不着,正合口呢。谢谢外婆!” 蓝玉烟仰着小脸,笑的比顶上的灯泡还要灿烂。 朱大娘望着她可爱的小脸,心下更是酸楚。 曾几何时,她的女儿也曾这样承欢膝下,贴心懂事。 朱大娘心头难过,别转头眼泪流的更凶。 “你快些吃吧,吃好了赶紧回去睡觉,走的时候记得锁好门,我去睡了。” 朱大娘故作镇定,转身走到床边躺下。 蓝玉烟岂能看不出她的异样。三下五除二的把面吃了,又擦了脚倒完水,来到床边。 “大冬天的一个人睡太冷了,我今天想跟外婆睡。” 蓝玉烟脱了衣服贴着朱大娘躺下,紧紧的抱住她。 “你这孩子,不是说好了在学校里装不熟吗?你这要是在我这里睡,那……”朱大娘急忙推她。 蓝玉烟却是紧紧的抱住她,“你是我的外婆,为什么要装不熟?外婆,我明天就跟所有人说,你就是我的外婆。” 说着,还往她怀里蹭了蹭。 朱大娘心下一动,这丫头有良心,会感恩,也算没白疼一场。 “唉,你这孩子。”朱大娘反身将她搂进怀里。 于是乎第二天,大家都知道蓝玉烟有个心疼她的外婆,为了照顾她,竟然来学校打工陪读,成为人人羡慕的对象。 蓝玉烟很享受这种被人羡慕的亲情,故而十分豪爽的说:“我外婆说了,今天她发工资,所以请我们全班同学吃茶叶蛋!” “哦哟,大手笔啊,蓝玉烟,你这个外婆壕啊!” “人家外婆这是爱乌及乌呢!” 同学样嘻嘻哈哈的从朱大娘那里接过茶叶蛋。 蓝玉烟转头看了看坐在不远处,不停皱鼻子一脸不忿的凌雪霏,拿了两个茶叶蛋走了过去。 “呶,你是双份!”蓝玉烟将鸡蛋放到她面前的桌上。 “蓝玉烟,你真是让人嫉妒,竟然还有外婆陪读。”她嘟着嘴巴,酸酸的说道。 嫉妒的话说的这么明显,那就不是真的嫉妒。 蓝玉烟挑一挑眉,说:“难不成只许某人的爷爷手把手的教学,就不许别人的外婆陪读?” “你……”凌雪霏还想装生气,却是嘴巴一撇笑了起来,“那是,连爷爷可是捧着我长大的。” “是,你的连爷爷最棒了!”蓝玉烟竖了竖大拇指。 其实像凌雪霏这种熊孩子最好哄了,顺毛捋就够了。 她剥开一个鸡蛋递到她唇边,“呶,尝尝外婆的味道。” 凌雪霏却是没有伸手,而是张嘴咬了一口,故作不屑的说:“还成!” “得瑟!” 蓝玉烟白她一眼,凌雪霏也不客气,眼刀嗖嗖的飞过来。 两个人惯来互看不惯的人,四目相对,互不退让,却是突然齐声大笑起来。 “蓝玉烟,你这个朋友我认了!” “爽快!”蓝玉烟伸手用力的与凌雪霏握了握。 就这样两个从一进校门就不对付的人,便成了好朋友。 角落里,一双圆亮的眼睛却不复纯净之色,怨毒的看向欢笑的两人。 蓝玉烟,凭什么都是从小地方考来的,你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我,却要被记大过。 印青青紧抿着唇,手里的筷子用力的戳着餐盘。 突然啪地一声轻响,筷子断成了两截。 印青青猛地回神,快速的看看左右,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心头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不是滋味。 如今自己这个样子,还有谁会在意自己。 都是些踩高捧低,阿谀奉承的小人! 印青青心有愤愤,拿起断筷匆匆扒完了餐盘里的饭,出了食堂。 “再高一点,不对,往左一点,再上去一些,嗯,好,就这样!开始,我们继续排练,争取在明天晚上有一个完美的演出!” 在经过学校礼堂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来高亢激昂的说话声。 印青青凑到门边一看,原来校学生会的宣传部长,正召集了同学们排练明天的节目。 他们正在排练的就是舞台剧白雪公主。 看到扮演白雪公主的女同学正戴着一顶水晶做成的皇冠,印青青愤怒的指头狠狠的掐进门缝里。 “啊!”指尖突地传来钻心的痛,原来是太过用力,生生的把指甲戳断了一截。 “谁在哪里!”宣传部长听到门口的声音,讶异的看过来,印青青急忙一个闪身,躲进一旁的幕布。 宣传部长看了看,发现没有人,门却开了一些,不由的有些奇怪,“你们进来门没有关紧吗?” 一个女生想了想,说:“可能是风把门吹开了吧,这两天风真的挺大的,成天呼呼的吹,天也阴沉沉的,可能要下雪了!” “你们继续练,我去把门关一下。”宣传部长走过来,将门关好,还特意看了下有没有锁牢。 排练的同学穿的演出服为了节目效果,非常的单薄,而礼堂里又没有暖气,只燃了几个炭盆放在舞台的两边,免强有一些暖意。所以宣传部门特意将门锁死,以防再被风吹开。 等到他们离去时,又走的是后门,印青青便这样被锁在了礼堂里。 夜幕降低,拉下电闸的礼堂里漆黑一片,没有暖气,就连炭盆里的火也彻底熄灭了,印青青冻的瑟瑟发抖,又怕又冷又饿,她蜷缩在舞台一角,扯了主席台上的桌布将自己包裹住。 只是这薄薄的桌布又怎么能取暖? 夜越来越深了,远离办公楼与宿舍楼的礼堂透过窗户往外看,城市的天空有着朦胧的灰橘色,映衬的地上的树木影影绰绰,形状诡怪。 少许的灯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过来,就那一丁点刺眼的亮在黑影中像是幽灵的眼睛。 幽灵? 印青青吓的通身一个激凌,将桌布裹的更紧。 礼堂非到重大活动是不会开启的,故而门窗全部被锁死,她根本出不去。 想喊又怕引来更多的非议。 她坐在地上,眼泪哗哗的流,瞳孔里却射出刻骨的恨意。 蓝玉烟,都是因为你,都是你害得我这样凄惨,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蓦地抬眼,看向舞台边那一堆叠的整整齐齐的演出服。 蓝玉烟,我也让你尝一尝什么叫自食恶果。 印青青蓦地不再害怕了,她站起来,将桌布铺回主席台,缓缓的走向那堆演出服。 第234章同步翻译 12月31日,一九八九年的最后一天。 一大早,京都服装学院的学生们就起床了,这一天他们不需要上课,而是全体出头,前往青藤设计院参加两校联谊元旦晚会的活动。除了晚上的重头戏文艺演出外,在白天两校还有各项竞技比赛。 学生们都兴奋极了。 早就听说青藤设计学院的是世界排名前十的艺术院校,而能在这里就读的也都是出类拔萃的人才。 学生们都很期待来到这人才济济的学府,会有怎样一番别开生面的际遇。 蓝玉烟对比赛倒没什么兴趣,毕竟陆鸣远已经被明令禁止参加任何活动。他不参加,她也就兴趣缺缺。 自从那日与白青凤聊完之后,她偷偷的去看过陆鸣远几次。但是因为功课太多,每一次都匆匆忙忙的。都没有机会好好的跟他相处。 也不知道这大冷的天,他的身体能不能吃的消,会不会来? 蓝玉烟的心里既然期待着他来,又担心着他身体吃不消。 矛盾的如坐针毡。 突然听到有人说:“陆鸣远来了,听说今天的演讲比赛由他作主持呢。” “真的假的?他不是生病了吗?” “听说有几个重要外宾也来了我们学校,而学生里面外语最好的就是他了,所以便叫了他来做同步翻译主持。” “哦,难怪呢,我们班班花也被叫去教导处了,原来是有外宾。” “好了,别说话,老师们进场了。” 说话的同学止了话头,正襟危坐的看向入口处。 蓝玉烟也跟着抬眼看去,果然,不一会便见校领导领着几个外宾一起进了会场,坐在前排嘉宾席上。 负责本次活动的老师上台一番陈词之后,陆鸣远和另外一男一女两名同学上场。 那两个同学站在了舞台中央,开始发言,而陆鸣远则坐在舞台一侧,进行同步翻译。 这整场下来,都要翻译,那岂不要把陆鸣远累坏? 这可是演讲比赛啊,有必要为了让几个外宾听懂演讲的内容,就让陆鸣远这样辛苦吗? 蓝玉烟心中有些忿忿,也有些心疼陆鸣远。 陆鸣远像是感应到她的心声一样,于工作的间隙,转头朝她看了过来。眼眼微微的弯起,露出一抹浅淡优雅的笑意,好像在说,不用担心,我很好。 你很好,你只会强撑,像先前一样,若不是连日为演出服而操劳,又怎会病发住院。 蓝玉烟撅起嘴巴,明显的表达不满。 陆鸣远眼中的笑意更浓了,还微微的摇了摇头,安抚她莫要担心。 蓝玉烟知道他就是个大圣父,除非是躺在床上爬不起来,要不然就是硬撑着也会完成别人托付的事。 这样的性格,真是让人操心。 “陆鸣远的外语真好啊,与外宾交流起来,完全听不出口音。就好像在看外国电影。”身侧的同学突地对蓝玉烟说道。 蓝玉烟忙地收回视线,“他不是在海外留学了三年嘛,肯定外语好啊。” “不过他留学的地方说的是法语,可是今天他同声翻译的是英语哦。可见陆鸣远至少熟练掌握了两门外语,才十八岁呢,就这么厉害,唉,果然是别人家的孩子。若是我妈见了,估计又得埋汰我!” 旁边的同学竟然有些哀怨起来。 又一个同学却是摇了摇头说:“别人家的孩子是优秀,可是别人家的孩子身体不好啊,我妈就希望我壮得跟头牛一样,至于功课,以后出来社会能赚工资就行。” “听说陆鸣远昨天才出院呢,今天就被拉来做翻译,也真是够辛苦的。” “是啊,不过学校也已经很关照了,你们没发现他都是坐着的嘛。” “唉,真是天妒英才啊,你说这么要颜有颜,要才有才的人,怎么就得了治不好的病呢。” “这才叫公平啊,要不然好事全他一个人占了,让我等怎么活啊?” 同学们小声议论声,嗡嗡的说话声吵得蓝玉烟心烦意乱,越加的担心起来。 她突地站起身,猫着腰便要离席。 旁边的同学拉住她,“蓝玉烟,你干嘛去啊。” 蓝玉烟自信的说:“外语老师也给我开了段时间的小灶,我得去试试自己和真正的外宾交流有没有困难。” 前世的时候,陆鸣远就教过她外语,这一世她从初中开始学起,虽然学得不算特别好,但是日常口语交流还是能够胜任的。先前为了拖住白青凤,故意说没有学过。 这会担心陆鸣远累着,只能露出真才实学了。 而同学却不太赞成,“啊,你要,要去跟外宾交流,我们才学了一个学期的外语,就算外语老师给你单独补了课,也不可能一下就学会吧,你,这样贸贸然出去,会不会给学校丢脸啊。” 蓝玉烟眸了一转,振振有词的说:“丢脸又怎么样,我是华人,又不是外国人,说不好外语不是很正常嘛,那外宾不也号称学富五车吗?怎地到了我华国地界,却不会说华语呢。” 这个……众同学听了,竟然无力反驳。只好由着她去了。 蓝玉烟先是到后台,拾掇拾掇仪容,让自己看起来端庄大方些。 在后台略站了一会,她看到一个负责礼仪的同学端着长嘴壶走过,像是要去嘉宾席添水,她故作不经意的跑过,撞在那学姐肩上,学姐猝不及防,茶壶里的水便溢出来些,打湿了衣袖。 “学姐,对不起对不起,没有烫到你吧。”蓝玉烟急忙拿了手帕替学姐擦水。 学姐虽然有些懊恼,但是见蓝玉烟这般诚恳的道歉,便说:“没事,只是袖口湿了点,没有烫到。” 蓝玉烟状似松一口气,看了看舞台方向,皱起眉头说:“那就好,只是你这袖子湿子,再出去倒茶会不会失礼啊?” 学姐这才仔细瞧袖口,“糟糕,外宾要喝咖啡,这壶里是新煮的咖啡,弄在袖子上就有明显的污痕,失礼倒还是小事,若是让外宾以为我们不讲卫生,那就太失体面了。” “啊,是咖啡啊!”蓝玉烟担心的皱起眉头,停顿片刻,又说:“要不,我帮你端上去吧。” 学姐转眸看一眼蓝玉烟,“你外语可以吗?” “还好吧,基本的对话应该可以。”蓝玉烟说着,便用流利的英文讲了几句“请用咖啡,是否需要再来点点心……”之类的话。 学姐听了觉得还不错,只好将咖啡壶交给她,“那你先应付一下,我去换件衣服,很快回来!” “好的,用不用担心,不过是添点咖啡,我肯定不会让您失望的!”蓝玉烟自信的说道。 学姐便放心的走开去换衣服了。 倒咖啡只是一个露面的机会,如何能够引起校领导和外宾的注意,让自己成为翻译呢? 蓝玉烟一边琢磨着一边走向舞台。 台上的人正在演说华国古代服装与当代国际时尚的关系,并以此为论据说华国与国际时尚区别,主要还是抨击中华古代服饰的过于繁复,过于束缚人性的自由,顺便再将国际开放的时装吹捧一番。 这言论,阿谀奉承的也太明显了。 若是早个十几年,于破四旧期作这们的演讲倒也罢了,可这已经开放时代,底下还坐着外宾,岂不是在扬他人威风,灭自己尊严。 蓝玉烟实在不敢苟同。 趁着倒咖啡之际,嘟嚷一句:时尚不过一个圈,只是今年流行不同往年而已。 她在讲这话时,故意用的外语。 这番言论倒是新奇,且是从一个小姑娘口中听到,那外宾不由的十分好奇。抬眼讶异的看向蓝玉烟,用外语说道:“这位同学似乎对时尚颇有见解!” 第235章妖怪 因为她不是翻译,也不是负责接待的人,却在外宾面前大放厥词,急忙歉意的笑了笑,说:“sorry!” 说完拿了咖啡壶便要退下。 那外宾却似乎来了兴趣,询问她为何觉得时尚就是一个圈? 这中西服饰差异明显就是天差地别,台上演讲的虽然有些贬低古中华服饰,但是也没有说错,中华古服饰确实过于繁,根本不利于日常行动。而西方服饰虽然也曾有浮夸之风,但是大部分时候都挺简洁的。 显然这外宾是听了台上同学的演讲对本国的服饰非常的认同,欲要驳回蓝玉烟说的话。 这老外还真自己是根葱了,也好,那么便借此机会分担一下陆鸣远的工作。 她放下咖啡壶,正色说:“原始社会人们以树叶兽皮蔽体,那时的衣装只是动物最原始的自我保护作用,而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人类有了羞耻之心,随后又因为尊严而产生各种节礼,服装从最初的自我保护,慢慢衍生出多种功能,直至人类文明的不断提高,人类审美情趣的各不相同,服装从功能性产品变成了审美产品,直至成就了几千年的服饰文化。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证实了人类文明的兴盛。而台上的同学却只看到了中华古装的繁琐,而没有看出其背后的璀璨文明。” 外宾听了蓝玉烟的话,深表佩服,但是转念一想,又皱紧了眉头,“那与你说的时尚是一个圈又有什么关联?” 蓝玉烟微微一笑,指着他面前最新时尚杂志的封面女郎道:“您不觉得这欧美正当流行的比基尼,其功能与几千年前的树叶兽皮并二致吗?” 这……是在说西方服装文明跟原始社会一样野蛮吗? 那外宾神色刷地沉下来。 蓝玉烟不待外宾出言,又说:“如此看来,您不觉得这便是人类,从天性的洒脱,到接过礼仪的禁锢,最终又回归自我的一个过程吗?再来看时尚,不就是反璞归真的一个圈?” 那外宾听完脸上阴转晴,愉悦的笑起来。末了还不忘对一旁的张子千说:“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学生,她的想法非常的灵活有趣,且外语流利,可否留下与我们一起说说话!” 张子千自然不会拂了外宾的意思,便对蓝玉烟说:“你是哪个班的?去和带队老师说一下,把你借调过来负责外宾的接待工作。先前的工作移交一下给别的同学吧。” “我是京都服装学院一年级五班的蓝玉烟。原本是负责今天晚上演出服的,白天没什么要紧事。” 张子千眼睛一亮,不过小半年不见,竟然没有认出来这是在艺考上引得老师们起争议的学生。 听到她的名字之后,露出惊讶的神情,转而又觉得并不意外她的惊艳表现,点了点头,“好,好,那你就先在这边坐下吧。” 说完转头叫了自己的助手去找蓝玉烟的老师说明情况。 蓝玉烟在台下坐了会,又对张子千说:“张教授,我看陆鸣远似乎有些累了,他大病初愈,怕时间久了撑不住,不如让我替他一会吧。” “你替他?”张子千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同声翻译有许多专业名词,你一个中专一年级学生能行吗?” 蓝玉烟笑笑。“且试试,不行再换陆鸣远上去。反正可以让他坐在这边,如果我翻译的不对,再让他给外宾重翻一次嘛。” 张子千看看陆鸣远的神色确实有些苍白,便点了点头,“好吧,那等下一个同学上台时,你去跟他换了。” 其实原本学校是打算让专业的翻译官来进行同步翻译,但是后面校领导说今天的联谊活动是要展示学生风采,若是请了外援便失去展示学生风采的意义。只是没有想到外宾会出席,只好请了外语最好的陆鸣远来救场。 原本是想让陆鸣远翻译完全场的,只是顾忌到他的健康,再想想先前蓝玉烟与外宾对答如流,可见水平不一般。再者说了,她一个中专生,即便一会翻译的有不对的地方,也情有可原。 就算错了,也体现出我国孩子勇敢无畏的精神。 张子千想通这一点,便允了蓝玉烟。 下一名选手侯场时,蓝玉烟微微笑的来到陆鸣远身边,“张教授让我来替你!” “玉烟,你?”陆鸣远一脸懵逼,他知道蓝玉烟初中时就开始学外语,但是没有想到她有勇气来做同步翻译。 “张教授说你熟悉海外文化,与外宾有更多共同语言,所以请你到那边去陪同外宾人。”蓝玉烟又说道。 陆鸣远见不远处的张教授冲自己点了点头,这才起身离席。 就两人错身经过的时候,蓝玉烟突地将一个纸条放进他的手里。 陆鸣远微微一愣,又迅速的恢复正常,然后将纸条紧紧的捏在手心里,趁着整理文稿的机会夹在稿件里。 坐定之后他翻开稿件一看,只见纸条上写着清秀的一行不字:好好休息,不许累着,我会心疼。 这丫头竟是担心自己累着,才想方设法的把自己替下来。 陆鸣远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既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甜蜜。 而另一边蓝玉烟的上台,让观众席上生起不小的波澜。 “蓝玉烟,她怎么坐上陆鸣远的位置了。她能行吗?” 所有人都在心里画上一个个大大的问号。 而接下来,更加让他们不敢相信的是,蓝玉烟的发音非常标准,用词也非常的准确。她声音清朗明丽,字正腔圆,且落落大方,堪国际频道的播音员。 所有人都瞠圆了眼睛,想不到一个从乡下来的年仅十二的女学生,会有这样大的能耐。 “这怎么可能?老天爷不光给她开了门,还把天窗都打开了吗?也太逆天了吧。” “是啊,衣服做的好,绘画有天份,文化课门门拿高分也就算了,现在连初学的外语都达到了专业翻译的级别,她是怎么做到的?” “妖怪!”不知道谁不怀好意的吐出一句。 惊奇的人们似乎终于找到了症结所有。 除了那飞天遁地,神通广大的妖怪,还真找不到更加适合形容她的词语。 “其实还有一个种可能。”又有人若有所思的说道。 “什么?”旁边人疑惑的问道。 “那就是她的年龄和学习经历是假的,她根本不是十二岁,你们看她身高腿长,和凌雪霏已经差不多了。” “啊,你们是说她谎报年龄,冒充天才儿童!” “要然实在没有道理,这么厉害。” 众人觉得有道理,这比妖怪可靠一些。毕竟妖怪除了志怪小说里,谁也没有真正见过,但是改年龄却是完全有可能的。 若是真的改年龄,那就是学籍造假,也就不符合天才儿童计划的招生要求,那么她的艺考成绩会被作废,也就会被京都服装学院除名。 这,就相当严重了! 底下的同学已经议论开来,一个个或忿慨,或不屑,或嫉妒,也有同情。 虽说造假可耻,可她的才学也是有目共睹,若是被除名,那么就会成为毕生的污点。 坐在最后面,一直装作普通的学生家长的白青凤,听到同学们的议论,在看看台上口若悬河的蓝玉烟。气的快要爆炸。 什么语言不通,还要自己帮她找外语老师,原来都是托词,真正目的还是要继续缠着鸣远。 这个野丫头,心机叵测,着实可恨。背后定有高人指使,要不然她就算改小了年龄,也不可能有这通天的本领。 臭丫头,竟敢蒙骗本军长,活得不耐烦了! 白青凤手上一个用力,便生生的将座位扶手掰断了。 台上的蓝玉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众矢之的。 比赛一结束,便迫不及待的回到陆鸣远身边,微笑的对张子千说:“张教授,我的表现可还让您满意。” “满意满意,小丫头着实了得,你这个外语是谁教的,就是老头我也没有你这么能说会道啊。” 张子千那是相当自豪,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到这小丫头的本事着实不小,竟然真的完成了全场。 “我从小就喜欢各种语言,我们县最先开始有录相带的时候,我就去租了好多外语电影回来,没事就看,边看边跟着学。来了京都之后又找了专门的老师学。”蓝玉烟如实说道。 前世她虽了学了些外语,但是因为学的太晚,口音极重,是标准的华国外语,而这一世她知道外语是非常重要的技能,所以当县里一出现外语片,她就拿回家跟着影片练,故而练出了一口标准的播音员腔。 张子千听了连连点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你学的非常好。” 陆鸣远也对她的表现很惊奇,趁人不备,朝她竖了竖大拇指。 得到他的夸张,蓝玉烟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 蓝玉烟因为得了张子千的认可,所以一直被留在身边招待外宾,她也就有机会一直跟陆鸣远在一起。 终于到了午饭时间,领导们去食堂雅间用餐,学生们则统一安排。 趁着这个机会,蓝玉烟终于有机会和陆鸣远单独在一起。 一离开众人的视线,她便心疼的握住陆鸣远的手,“鸣远哥哥,赶紧坐下来休息!“ 她扶着陆鸣远便要在椅子上坐下,身后突地响起一个严厉的声音。 “放开你的脏手,我的鸣远不需要你这样的心机女照顾。” 蓝玉烟转头一看,只见白青凤铁青脸走过来,一把将陆鸣远拉到身后,像母鸡护崽一样凶恶的盯着蓝玉烟。 第236章鸣远说服白青凤 白青凤眸光仿佛要吃人似的,紧紧的凝视着蓝玉烟。 痛心疾首的说:“小小年纪,心机就如此深沉,我真是小看你了。之前我还好心好意的帮你安排外语老师,让你出国留学,没想到,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竟然骗我说去了国外语言不通。原来,这根本是你两面三刀的托词!” 蓝玉烟面色微变,急道:“白奶奶,你误会了。你要我去的是法国,众所周知,法国通用语言是法语,而我会的是英语!” 陆鸣远“奶奶,你要送玉烟出国吗?为什么?” 白青凤一愣,情急之下,竟然忘了这事没有跟陆鸣远提过。 “奶奶,玉烟虽然个子挺大的,但是实际年龄才12岁,你让她这么小就出国,怎么懂得照顾自己,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在那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的地方,她该多害怕,奶奶,你怎么可以这样?” 陆鸣远虽然心性沉稳,处事比一般的少年老练,但是在留学三年里,也深深的体会到只身在外举目无亲的孤独。 自己尚且如此,那年纪尚小的蓝玉烟岂不更加难过。 “我……”白青凤脸色微变,突地想到在礼堂里听到的闲话,拧着眉头说:“什么12岁,12岁哪来这么多心机,我看她一定是改了年纪,故意把自己说小了。” “奶奶!”陆鸣远目眦欲裂。 想不到铁骨铮铮的奶奶,为了为难一个孩子,竟然编出这样可笑的话。 白青凤却是眼睛一瞪,拉过蓝玉烟提到自己面前,“我说错了吗?你自己看看,这个头都快赶上奶奶了,还有她平时的行事作风,哪像一个12岁的小孩子,你自己想想,你已经够早熟懂事了,你12 岁的时候有她这么精明吗?就是你奶奶我,12岁的时候也只会跟在大人后面瞎起哄,若不是世道艰难,身边的亲人一个个死去,实在活不下去了,要不然又怎么知道领兵打战。” 白青凤生在乱世,那时连生存都是困难,不论男女老少,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活下去。为了活下去,他们逼着自己成长,所以才会有一个又一个的少年英雄。 但是新时代的孩子,纵使家境贫困,却也没有性命之忧,父母也竭尽全力的呵护,又怎么会养出这样早熟的孩子。 白青凤的怀疑无疑是有道理的。 若不是两世灵魂,蓝玉烟怎么会有这般能耐。兴许是白青凤气场全开,太过骇人,又兴许是心虚,她揪紧眉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奶奶!”陆鸣远突地大喊一声,言辞恳切,“您也说了,要不是活不下去了,又怎么会知道领兵打战?你又怎么知道玉烟不是被逼到绝境,才奋起图强的呢?” 陆鸣远深深的看一眼蓝玉烟,怜惜的说:“奶奶,你能想象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眼睁睁的看着满屋子的族亲,振振有词的逼迫正当花样年华的母亲嫁给一个四十多岁,还有残疾的恶棍吗?你能想象明明自己是父亲的孩子,却被族亲以不是男丁不配继承遗产为由, 而赶出家门?你能想象一个孩子八九岁的孩子明知杀父仇人就在身边,且日日对着自己虎视眈眈,却无力反抗的恐惧吗?” 陆鸣远看着白青凤,眼泪不自禁的落了下来,“奶奶,你所体会过的对死亡的恐惧,她全都体会过。她不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那是因为残酷的现实逼迫她成长,逼迫她学会成人的游戏规则。” 蓝玉烟震惊不已,她从未和陆鸣远说过这些,却没有想到他全都知道,甚至连母亲被逼改嫁的事情也知道。 “鸣远有幸生在健全的家庭,得到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的细心呵护,实在想象不到,若是没有你,鸣远该要怎样保护自己。是否有玉烟的勇敢与坚强,又是否能有她的智慧与运气,得以在绝望之中拼出一条生路。” 陆鸣远上前握住奶奶的手,声线温暖,“我同情她,爱惜她,尊重她,视她为最敬佩的朋友。奶奶,都说您最是体贴下属,是一个粗中有细的好军长,那你可不可以当她是您手下的一个小兵,对她多些照拂,少些严厉,多些包容,少些苛责?” 他祈求的看着白青凤。 陆鸣远说的声情并茂,感人肺腑,白青凤虽然铁骨铮铮,但也不是铁石心肠,又顾忌着孙子的身体,自然不好当面驳回。 “就当你说的是真的,那我就给她一次机会,如果以后再让我发现她骗我,那就老账新账一起算!” “奶奶放心吧,她一定会乖巧懂事,不会骗你的!”陆鸣远感激的说道。 “你呀,整这么多事,要是被你爸爸知道了……”白青凤无奈的摇摇头,欲言又止,转眸恨恨的瞪一眼蓝玉烟,“别的不管,只有一点,你们现在还小,什么东西都是懵懵懂懂的。不可以……早恋!” 后面那两个字白青凤似乎觉得有些难以启齿,自觉的降低音量,小声的对陆鸣远说。 陆鸣远见她不再追究,松一口气,笑着说:“放心吧,奶奶,我什么时候让你操心过。” 白青凤深深的看一眼陆鸣远,自己的孙子当然放心,就怕某些不知廉耻的人可劲的往上贴。 “好吧,我可以答应你暂时不为难她。但是你也要记着自己的正事!” “谢谢奶奶!那奶奶,我们去吃饭了,下午还有还有活动呢。” “你身体不好,注意休息,不能硬撑。” “知道了,奶奶!”陆鸣远再三保证,而张子千那边听说白青凤来了,也亲自来请她去雅间。 白青凤终于不得不走了,她本想带陆鸣远一起去雅间,陆鸣远却说,你想让人以为白老军长的孙大学校受特殊待遇吗? 一句话便将白青凤堵了回去,她只好跟着张子千离开了。 “终于把奶奶送走了!”陆鸣远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见人走远了,忙地转身拉了玉烟的手便要往食堂走,不想玉烟却是甩开他,“不可以早恋!” 说完挑一挑眉,便往前走去。 陆鸣远却是用力的抓回她的手,“拉手不算!” “那什么算?”蓝玉烟回转头,笑语嫣然的问道。 他突地低头在她唇上点吻一下。 第237章戏服坏了 “这样才算!”他挑着眉头说完,便飞快的退开。 蓝玉烟抬脚跟上,佯怒的拉长音调,说:“陆鸣远,你学坏了!” 陆鸣远不置可否,挑着眉头神采飞扬的像只开屏的孔雀。 蓝玉烟忍俊不止,含笑嘟嚷一句:“孔雀开屏!” 陆鸣远回瞪她一眼,刚要回她一句。不想突地一个轻盈的身影扑过来,一下跳到他身上,大喊 道:“谁学坏了!?” 竟然是凌雪霏,这家伙一声招呼不打就跳到陆鸣远的背上,陆鸣远当即窘的满面通红,“疯婆子,你快下来!” 凌雪霏跳到地上,一跺脚,忿忿的说“人家的小嘴都亲得,我抱一抱都不许。陆鸣远,你偏心!” 陆鸣远再次红了脸,明明刚刚观察了左右,见没人注意才亲的蓝玉烟,且是蜻蜓点水的一触,怎么就被这疯婆子看到了。 “啊,你果然是亲了蓝玉烟!”凌雪霏夸张的叫起来,蓝玉烟则急忙捂住她的嘴,“凌雪霏,大不了,我再帮他亲亲你啊!” 说着,抱了她的脑袋便要凑上自己的红唇。 凌雪霏面色大变,急忙作恶心状,“得了,算我怕你了!” “知道就好,早恋是会被开除的,不要乱说。”蓝玉烟严肃的说道。 这个凌雪霏整天没心没肺,智商下线。 凌雪霏却是两眼调皮的转了转,不屑的说:“切,你们懂什么,三人行必有灯泡,没有我这个灯泡,你们出双入对的才会让人想入非非,有了我这个灯泡,那就是一清二白啦。” “是,我还得感谢你!”陆鸣远斜她一眼,无奈的快步向前。 “本来就该感谢我!”凌雪霏不服气的,挽过蓝玉烟,一个大跨步上前,又将陆鸣远的胳膊挽住,然后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 果然是三人行,必有灯泡! 蓝玉烟知道凌雪霏没有什么恶意,便也就由她去了。 下午的时候陆鸣远和蓝玉烟又作为学生代表陪着外宾在学校里逛了逛,等到外宾离开,两人便回了各自的班级,准备今天的重头戏,晚上的演出。 蓝玉烟是演出服的制作者之一,自然被分配到晚会服化工作组,帮助演员们更换服装。 因为有些演员的体型不那么标准,有些太瘦了,演出服穿上显得松垮垮不够美观,蓝玉烟便用针线现场缝合。 正埋头要将缝好的针线咬断,突然听到后台的入口处传来一声尖叫,“我的衣服!” 那声音之尖锐,吓的蓝玉烟差点被针头戳到嘴唇。 “天哪,我的衣服烂了,怎么办,怎么办?再过两个节目就是我的呀。”那演员惊慌失措的在原地大喊大叫。 “发生什么事了,我看看!”蓝玉烟急忙跑过去。只见扮演白雪公主的演员脚边落了一地的珠子,还有少数挂在裙摆上的丝线上摇摇欲坠。 原来为了突显白雪公主的美丽,特意在做了一条坠满珠子的腰带,这样随着演员的走动珠串便在会在裙摆间闪闪发亮,也是这这身戏服最出彩的地方。这下串珠的线了,裙子也就成了平平无奇的普通裙子。 白雪公主也就成了灰扑扑的灰姑娘。 “怎么办,怎么办……”演员急的要哭起来。 当时在做这条裙子的时候,蓝玉烟就考虑过珠子的牢固问题,所以特意买了鱼线,并且每串一颗就打一个结,以此避免万一出现断线,那么也只是断裂的部分掉掉,而不会整串松掉。 可是现在这些珠子却全部松了,她走过去拿起线一看,发现鱼线也被换成了普通的棉线。 每一串珠子都有五十多厘米长,大大小小几十颗珠子,普通的棉线根本承受不住这些重量。 好在是上台之前断了,要是上台之后,影响舞台效果不说,还很有可能让演员们摔倒! “蓝玉烟,这个戏服是你做的吧,你怎么用棉线串珠子呢。”扮演白雪公主的学姐看到蓝玉烟,突地想到什么,将所有的怒气撒到她身上,“你是不是存心想害死我啊!” 带队的张老师虽然也很生气,却是耐着性子,劝道:“李菁,事情已经出了,先别急着问责,想想办法修补吧。” 李菁恨恨的说:“怎么修补啊,这一条腰带上有二十多条珠串,先别说串这些要多少功夫,就是,这珠子掉了满地都是,也找不齐啊。” 蓝玉烟不是推卸责任的人,出了这等事自然要先想办法解决。 她沉声说:“这件戏服是我做的,出了事情我来承担。李菁学姐,麻烦你先将戏服换下来,我一定会在30分之内修好。” “30分钟?你开什么玩笑,我的节目还有两个就轮到了,最多只有十分钟!” “那张老师,能不能让排节目的老师把节目顺序调一下。” 张老师摇头,“这要是别的节目当然好调,可是白雪公主是舞台剧,需要好多道具,有些已经运到幕布后面了,若是调整,那后面的节目没法安排啊。” 陆鸣远则因为白青凤的命令,只能在台下当一个看客。 然而他却是个闲不住的,再者演出服本身有他的一份心血,同时也担心蓝玉烟忙不过来,故而一等白青凤走了,便去往后台。 不想一到后台就看到蓝玉烟被众人围在中间,肆加指责,急忙挤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 蓝玉烟一见到他,原本镇定的心灵突觉委屈,嘴巴一瘪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白雪公主的戏服上的珠子腰带变成用棉线穿的,还断了,你看珠子撒的到处都是。” 陆鸣远安抚的拍拍她的肩,低头看了看裙 子,说:“没事,张老师,我来想办法。张老师,有网纱布吗?” 他镇定的样子,莫名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张老师也在心里微微的松一口气,说:“有,但是布置舞台用剩下的。不是专门的衣料。” 陆鸣远抬眼看了下舞台,布置置台的是那种有网眼的几近透明的纱布,心思一转便有了主意,“没关系,先拿过来。” 第238章化腐朽为神奇 陆鸣远又转头对蓝玉烟说:“你先把地上的珠子收集起来,你,跟我过来。” 说着又让李菁将裙摆向上挽起,以免更多的珠子掉在地上。然后将她带到光线充足人又少的地方。 李菁对蓝玉烟敢大呼小叫,但是对陆鸣远这个天之骄子还是心存敬畏的,故而没有多余的话,听从陆鸣远的安排。 陆鸣远让李菁站着不动,直接将纱布用大头针固定在腰带上,然后将垂下来的纱在她的脚踝处向上回折到腰部固定好,这样网纱就成了双层的。又让玉烟将捡回来珠子放进网纱的隔层里。 这样网纱就成了一个大袋子,兜住了所有珠子。 “玉烟,你也来帮忙。把网纱抓出一个小花苞,确保每一个小花苞里都有珠子。注意不要太密,越往裙抵,花苞抓的越大。”陆鸣远一边飞针走线的示范,一边告诉蓝玉烟做法。 蓝玉烟当即明白了,他这样用国外最新款褶皱花苞裙的做法,来将珠子布满整个网纱。 网纱被抓起之后会自动向外蓬起,而珠子只隔了层纱,仍然会被光线照到,一样可以达到闪闪发亮的效果。 并且经过这样的改良之后,白雪公主的裙摆更加饱满,更加接近欧式宫庭服装。 且这种缝线方法不需要太讲究,只需达到舞台效果即可。 凌雪霏和张老师也加入进来,四人合力,不一会便将裙子补好了。 “化腐朽为神奇,陆鸣远,你不愧是青藤学院最优秀的学生,太棒了!”完成之后,连张老师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陆鸣远却也不客套,对李菁说:“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李菁,你赶紧去侯场。” “好!”李菁提起裙摆就走了。 毫无意外的,演出很成功,白雪公主的戏服也得到了众人的认可,一致认为白雪公主的造型是当晚最美的。 蓝玉烟看到观众席上爆发出潮水般的掌声,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 “陆鸣远,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今天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陆鸣远笑一笑,“好了,所有演员都扮上了,你的任务也完成了,走,一起去观众席看演出吧。” “嗯!”蓝玉烟点了点头,正要和他一起离开后台。 张老师却突然拦住了他们,“演出很成功,但是一码归一码,我们还是要找出演出服为什么会出问题的原因。” 说着,她神情略有些凝重的看着蓝玉烟,问:“蓝玉烟,你有什么可说的吗?” 蓝玉烟仔细的想了想,说:“张老师,我唯一能回答你的就是,我在制作的时候完全符合要。为了防止珠串断裂,我特意用的是制作钓鱼竿的鱼线,并且每穿一颗珠子就打一个结,是不能一断就散的。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张老师:“如果你没有说谎,那么就是有人做了手脚,这条腰带上,一共有几百颗珠子,剪掉鱼线重新用棉线穿,绝对要花不少时间。李菁,你是什么时候拿到演出服的,拿到之后你可有检查过。” 李菁看一眼蓝玉烟,转了转眸,说:“我是带妆彩排之前拿到的,当时没有发现有问题。不过,我也没有研究过用的什么材料。” 张老师闻言,又严肃的说:“那后来有没有离开过你的身边。” “没有,我一直小心的保管,除了……”李菁似乎想到什么,皱着眉头有些心虚的的样子。 “除了什么?”张老师神情更加严肃。 “联排之后,因为担心衣服带来带去容易弄坏,所以我就放在了礼堂,不过联排结束之后,杨老师都锁了门,我们所有人也离开了,中途不可能有人进去,所以并没有别人碰过。” 李菁飞快的说着,好像很怕张老师责怪自己。 “昨天联排的时候我也在,大家都是同进同出,确实没有人有机会动手脚,那么在演出服交到演员手里之前,都还经过哪些人的手?”张老师转向蓝玉烟问道。 后者摇了摇头,“白雪公主服是最难的一件,也是最后完成的,是前天晚上才做完,做完之后就交给了杨老师。” “那也就是说演出服一直放在礼堂里,礼堂也就是彩排的时候大家进去过,平时都锁着,外人根本进不去,别人也就不可能搞破坏。” 蓝玉烟登时急了,如果没有人搞破坏,那就是自己没做好,这个责任若真是自己的担了也就担了,可是她明明严格按要求制作的。 心里便觉得十分委屈,正要开口申辩,陆鸣远按住她的肩,说:“玉烟,你不要急,此事要查清也不难。张老师,我记得国内高校在去年的时候就引进了监控系统,不如等演出结束,我们回学校看看监控有没有拍到异常情况,到时再作定论。” “你说的有道理,那这事就先暂时这要,所幸没有酿成严重后果,以后我们以此为诫,做事要更加小心才是。” 张老师卖陆鸣远面子,便放了两人离开。 蓝玉烟心中很是不爽。这一个多月,她日赶夜赶的做演出服,想不到这么努力还是出了岔子发,且差点酿成大祸,不由的十分憋屈。 舞台上的灯亮了,观众席上一片昏暗,陆鸣远趁着人不注意,悄悄的伸手过去紧紧的握住她的。 十指紧扣,源源不绝的热量从掌心处传来,蓝玉烟滞堵的心灵却更加委屈。 她惯来独立,从未像今日这样承受不住打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变得好像不是自己一样。 陆鸣远见她一直耷拉着嘴角,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说:“你若不自在,我送你回学校吧。” “那怎么行,今天是两校联谊晚会,结束之后还有工作人员大合照,校长还要上台致词,我们……” 蓝玉烟话还没有说完,陆鸣远忽地眉心一皱,神色痛苦的起了起身,却又好似体力不支的坐了回去。 蓝玉烟吓了一跳,急忙起身扶住他,“鸣远哥哥,你没事吧。” 陆鸣远摆摆手,撑在她的肩上,缓缓的站了起来,一副病态虚弱的模样。 蓝玉烟见状已经顾不得多想,赶紧搀了他往外走。其他同学见了想要帮忙,陆鸣远却是拒绝了。 “我没事,出去歇会就好了!”他虚弱的说道。 蓝玉烟紧揪着一颗心,“担心的眼泪都掉了下来,“鸣远哥哥,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有没有药,快拿出来,我喂你吃。” 蓝玉烟便要去掏他口袋,不想陆鸣远的手也伸了进来,牢牢的握住她的,力气之大让她无法挣脱。 她以为他是病的太难受了,所以才死死的抓住自己。 “你别急,我扶你去医务室,很快就到的!” “傻丫头,我没事。”伏在她肩上的人,忽地仰了仰头,对着她耳朵说道。 “什么没……” 蓝玉烟话还没有说完,陆鸣完却突地直起腰,拉着她就往礼堂大门旁边的林荫小径上跑。 “陆鸣远,你骗我!”蓝玉烟终于反应过来,又惊又喜,扯住他的手,佯怒道。 “不这样你怎么会跟我出来,坐在那里看什么演出,多没劲。”陆鸣远回转身,调皮冲她眨眼睛。 蓝玉烟怔了下,还是有些不敢确定。 这样生动俏皮的陆鸣远,还真是罕见呢。 前世他只会一本正经的埋头工作,而这一世却又要受病痛之苦。 蓝玉烟看着眼前的人,忽地心下酸楚,一把将他抱住,泪便涌了出来,“笨蛋,下次不许拿健康骗我!” “好,我说的我都听!”他亦伸手将她抱住。 月色暗淡,星光了了,就连路灯也昏黄一片,整个世界都笼罩在暧昧莫名的夜色里,唯有彼此的心意,敞若明镜,紧紧的依偎在一起。 第239章许你一世不离不弃 隔着厚厚的冬衣服,他的腰身抱在怀中却仍显得过于纤细,浑不似前世健壮的模样。 蓝玉烟心中又是十分酸楚。 他虽然说了刚刚只是装的,可是蓝玉烟却总觉得若不是病出经验,又怎么会装的那样像。 他总是云淡风清、了无挂碍的模样,什么都难不倒他似的自信,却又有谁知道他面对病痛时的艰难。 而这一切的都缘于自己。 泪,情不自禁的夺出眼眶,她本不想在他面前表现的脆弱,而那泪水恰似脱离了主人的掌控,止也止不住。 “玉烟,你,怎么哭了?”感觉到怀中之人的情绪。 陆鸣远紧张的看着她。 蓝玉烟抬起婆娑泪眼,紧咬着后槽牙,近乎咬牙切齿的决绝语气说:“答应我,任何时候,不管是你健康也好,疾病也好,一无所有,或者飞黄腾达,都不可以不要我,不可以不理我,不可以不管我,鸣远哥哥,不管你长命百岁,还是英早逝,就是死,也要死在我的面前。” 陆鸣远听了她的话,心中也是一阵沉重,却未表露出来,仍旧笑盈盈的拂去她脸上的泪水,说:“人不大,心思这样重,什么死不死的。” 蓝玉烟抓过他的手,按在他的胸口,泪水滂沱,“我知道,你这个病很难治,也许根本就治不好,你一定会怕拖累我,怕你短暂的一世,给不了我圆满,你会自作主张的弃我而去。觉得没有你,我会遇到更好的。” 陆鸣远怔怔的,他到底少年心性,听到这样沉重的话,有些适应不来。 蓝玉烟却不允许他退缩,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书上说,除却巫山不是云,再好的若不是你,于我又有什么意义 。你放心,不论是你是活着,还是死了,我都会好好的。你若活着我便为我自己好好的,你若死了,我便把你的那份一起活的好好的。陆鸣远,我只要你答应我,再不可弃我!” “你也别觉得我说这话是消极悲观,我只是要你明白一个事实,你是对我顶顶重要的人。” 小小的人儿,这样坚定的目光,这样决绝的语气,这样诚挚的模样,陆鸣远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觉得有些沉重,却莫名的又有些安慰,就好像迷途的人终于找到了方向,鱼儿终于回归了大海。他虽然觉得她说的话有些过于夸张,却又觉得十分动容。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情人之间承诺生死相依更让人动容。 虽然他们的生注定短暂,于短暂的一生里能有一完美的情义,也不算世上走这一遭。 “笨蛋,你莫不是还不信我是装的?”他突然笑了起来,春风化雨,好似有星光在他眼中闪烁。 蓝玉烟怔了下,想不到自己一番掏心挖肺的告白,竟惹来他一句玩笑。 心中难免有些委屈,愣愣了没有回她。 他突地贴着她的唇,轻声的说:“现在相信了吗?” 蓝玉烟面色倏地通红,陆鸣远已然掌了她的后脑勺,轻柔婉转的吻了起来。 他们的吻一直是浅尝辄止的,好似蜻蜓点水一触即过,而这一次他却有些放肆,在她的唇上辗转慢碾,渐而深入,调皮的舌尖一直向里,纠缠着她的。 连活两世,相爱时间加起来也有十来年,哪怕是前世成年的他,也是谦谦君子,一直守着婚前的尊敬,最亲密也不过如此。 没成想,到了这一世,缺了心眼的反而放浪起来。 蓝玉烟活了四十余年了,还真没有被人这样热情如火过。她有些懵,举足无措的任他抱着亲吻,就连呼吸都变得没有章法,脑子也跟着混乱。 殊不知,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陆鸣远皮肉之下,残缺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了,那残缺心房的伤口两边在用力往中间伸长,一道看不见的红光渐渐在残缺处生起,慢慢的填平了残缺处。 红光不停的变亮,誓有种从光变作实质的趋向。 陆鸣远全身的血液开始激烈的奔流,体温快速的攀升,寒冬腊月,也有种热辣辣的感觉。 他的体内似乎涌起了从未有过的能量,让他变得更加强壮。 “什么人在那里!”忽地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 蓝玉烟混沌的脑子猛然清醒,她飞快的撤退,拉起陆鸣远就钻进一旁的矮树林里。 而与此同时,陆鸣远心房残缺处的红光倏地熄灭,残缺处也只长出了一层几不可辩的新肉。 体内的力量陡然消失,陆鸣远猫着腰躲在树后喘粗气。 蓝玉烟则两眼警戒的看着外面,一个拿着手电筒的保安在林子里走了一圈,确认没有人,这才转了出去。 蓝玉烟这才松一品气,回转神来,才发现陆鸣远正喘着粗气,脸上全是汗水。 “鸣远哥哥,你怎么了?”蓝玉烟想他是心疾定是经不住吓的,不由的有些担心。 “我没事,只是刚刚突然觉得好热,就好像,好像发烧了一样,不过出了这么多汗肯定没有发烧的。”陆鸣远动了动觉得身上也觉得粘粘的。 蓝玉烟一摸他的脸,发现汗大的跟淋了雨似的,“出这么多汗,得赶紧去用温水擦了换干净衣服,要不然会着凉的。” 说着便解下脖子上的围巾,将他的头脸围起来。 “对了,你宿舍在哪,有换洗的衣服吗?” “有!” “那走吧,赶紧去换了。” “嗯!” 两人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急忙钻出矮树丛,往宿舍楼走去。 学生们都去了礼堂,宿舍楼空空荡荡的,蓝玉烟扶着陆鸣远来到一个双人间宿舍内。 自从陆鸣远上次吐血之后,白青凤便不许他住校了,好在开学时带的行李还在。 但是宿舍内并没有卫生间,蓝玉烟怕陆鸣远吹风着凉,便自己找了两个桶子去提了两大桶热水上来。 “屋子里冷冰冰的,又没有暖气,这样吧,你把脚放在这个桶子里泡着,我用这个桶帮你擦擦。”蓝玉烟在乡下也是干惯粗活的,这些事情对她来说完全不是个事。 利索的绞了毛巾便要伸进他的衣服里擦汗。 却是把陆鸣远尴尬了,“我自己来吧。” 虽说两人关系非比寻常,但是让人擦身这种事,实在没有勇气让女孩代劳。 “天太冷了,等你解了衣服,再重新穿上,免不了要受凉,听我的,我隔着衣服帮你擦好了汗,你再火速的换上,尽量减少皮肤与冷空气的接触。” 蓝玉烟不容他辩驳,扯了他的衣摆就把手伸了进去。 陆鸣远脸颊倏地通红,火辣辣的烧起来。 这种类似于老夫老妻的亲密接触,还真是让人心里滋味复杂。 好在蓝玉烟没有异样,一副专注工作的神情,认真的帮他擦身。 “好了,你可以换上衣服了。”说着,便用一条毯子将他围起来,说:“脱吧。” 陆鸣远又是一阵尴尬,“你这样,好像我是易碎的瓷娃娃。” “你就是我的宝贝瓷娃娃,快换了。”蓝玉烟理所当然的说道。 陆鸣远到底年轻啊,当着女孩的面脱光换衣服这种行为,即便隔了条毛毯,也觉得有些受不了,尤其是,不知为何,身体里涌动着一股莫名的冲动,让最私密的地方变得有些不老实。 他自问少年老成,素来沉稳,实在没有遇到过这样不受控制的时候。 “那个……”他支吾着开口,却是没有脱衣的动作。 “围的太紧,施展不开吗?那我打开些。”说着她将毯子放宽些,这样一来里头的情形岂不是瞧的更真切。 第240章脸红红 “我自己来吧,你,转过去!”他讷讷的说道。 蓝玉烟怔了下,这才明白他这是害羞了。 瞧这脑子,只顾着担心他会着凉,忘了他还是妥妥的少年郎,不像自己老脸皮厚比城墙。 “我闭着眼睛!”她微微一笑,便闭紧了双眼,还很知趣的转向旁边。 陆鸣远拗不过她,只好开始脱衣服。 将将的脱掉汗湿的秋衣,正要拿过干净的换上,不想手一动,衣袖就要往脚下掉,而脚下正泡着一桶热水,他急忙捞起,发出焦急的声音,“啊。” 蓝玉烟以为他有什么事,情急之下一下张开眼睛看向他,“怎么了?” 陆鸣远双颊再次通红,急忙伸手护胸,“你……” “哈,哈哈哈!”蓝玉烟忽地哈哈大笑起来。 陆鸣远被他笑的更加尴尬,拉过毯子裹住身子,鼓起腮帮子。 “不打紧,不打紧,第一次嘛,都是会害羞的,习惯了就不会了!”蓝玉烟笑眯眯的,扯了露出来的秋衣一角,套在他头上。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是让人浮想连翩,陆鸣远尴尬的无地自容。 一时间忘了反应,蓝玉烟也不含糊,三下五除二抓了他的手就往衣袖里塞。“看吧,早这样多好,也省得你挨冻!” 边说,又将毛衣套在了他身上。 陆鸣远的脸已经不能用红来形容,心情也不能用尴尬来描述。或许人窘迫到一定程度,便会麻木,他觉得此时就是这样的心情。 麻木的不知道反抗,由着她像服侍孩童一样穿好了上衣服。 “裤子要换吗?”蓝玉烟扣好他最后一粒衣扣,顺其自然的问道。 陆鸣远终于找回自己的反应,回道:“不要!” “好吧。寒从脚起,脚暖和了,也就不容易感冒了!” 说着捞起他浸在水桶里的脚,便擦了起来。 他实在是太瘦了,明明是一八几的大汉,可这小腿却与自己的一般大。 握在手里尽是骨头,硌手的很。 蓝玉烟在心底暗暗发誓,定要想尽一切办法,让他恢复健康。 她突然的沉默,让他又有些不安了。 愣愣的看着她,将自己的脚擦干,套上鞋袜。 陆鸣远有些恍忽,他觉得蓝玉烟有时候单纯的像个儿童,像给男人擦洗身子这种尴尬的事也能做到脸不红心跳,非常的平静。 可是有时候又成熟的像个成年人,比如在林子里说的那番话,坚定有力。 蓝玉烟没有想那么多,她火速的倒水收拾好桶子,拿起他换下来的脏衣服。 “这个我拿回去帮你洗了。” 陆鸣远摇头,“不用,我带回家会有人洗的。” 蓝玉烟却撅起嘴巴,扬着眉头,说:“人家只是再找个正当理由见你,这个机会也不给吗?” 这般直白的话,陆鸣远一时不知道怎么接。 好在蓝玉烟没有继续说下去,拉了他的手:“时间不早了,你如果不在学校住的话,那赶紧回家吧。” 得了陆鸣远的确切回复,蓝玉烟便又领着他去找警卫员。 陆鸣远心里们总觉得憋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知道如何开解,一直到回到家里,仍旧觉得怪怪的。 陆家有充足的暖气,他脱下外衣,怔怔的看着自己的秋衣,脑中莫名的不停浮现出她帮自己穿衣服的样子,那认真的模样让他的心狂跳起来。 他按住自己的心脏,又想起她在林中按着自己心口说的话。 这一夜蓝玉烟或笑或哭或调皮或认真的样子,不停的在脑海里回放,乃至睡梦中也一直存在。 恍恍忽忽,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他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片林子里,又好像在宿舍,他还拥着她亲密的深吻着。 她的唇那样甘甜,她的小脸那样可爱,她的身材修长瘦而有肉,容光焕发,她的一切变得很奇妙。 陆鸣远忍不住想要更多, 用力的拥住她…… 身下忽地一热。陆鸣远猛地惊醒,睁大眼睛,哪来什么宿舍或者林子,又哪来的玉烟,自己一个人正睡在床上浑身被汗水湿透,而更加尴尬的是,裤子竟也湿了一片大。 这…… 陆鸣远羞愧难当。 话说,他已经成年;话说,他看的书也不少;话说,他虽然心有残缺,但是其他方面都正常的成长;话说,他也老早便知男人长大之后自会有一些奇怪的梦,然后出现一些正常的身理反应。 可是这些都只是书本知识而已,还从未真正的实践过,却没有想到这么突兀的就成了现实。他回味起那个梦只觉脸红耳臊更加的羞愧。 另一边,蓝玉烟一回到学校,就被朱大娘给逮着了。 “咦,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晚会结束了吗?你怎么回来的?”朱大娘噼哩啪啦一连串的问题。 蓝玉烟知她是关心自己,耐心的说:“我的任务完成了啊,所以我就回来了。反正两个学校离的又不是很远,就当是锻炼啦。” “你这孩子,怎么不看完演出再回来,演的不好看吗?” “好看,可是外婆更好看啊,所以我就回来看外婆啦!” “死丫头,就知道糊弄我。算了,回便回吧,走,我煮了桂圆炖蛋,还放在炉子上热腾腾的呢,正好吃。”朱大娘拉着蓝玉烟去了自己宿舍。 蓝玉烟端着热腾腾的桂圆炖蛋,看着圆溜溜的桂圆,莫名的就想起白雪公主戏服上的珠子。 这串的好好的珠子怎么会被人换了,如果李菁没有说谎,戏服放在礼堂的话,那么只有这个时间才足够凶手搞鬼。 “不行,我得去礼堂看看!”她放下只动了一口的桂圆炖蛋,便要起身。 朱大娘忙地拉住她,“你干嘛去?” “外婆,我想起来期末作品还没有完成,我得加快点,这样才好早些放假回家。”她说着又端起碗,三下五除二的吃完碗里的东西。 幸好这桂圆炖蛋一直放在温水里煨着不是太烫,要不然就她这吃法,不噎死也得烫死。 朱大娘见她吃完了,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嘱咐几句便放她出门了。 蓝玉烟回到宿舍,拿了个手电筒就往礼堂走。 这礼堂不用的时候关门落锁,电闸也拔了,如果有人动手脚,那么她肯定走的不是正途。 她打着手电沿着礼堂四周转了几圈,发现窗户什么的都很正常,没有被撬过的迹象。 也对平时学校里保安都会巡逻,如果撬窗很容易被发现。 没有撬窗那还有什么途径进出呢? 她一手抱于胸前,一手支在下巴上,拧眉思索。 任何犯罪都有动机,尤其是这种背地里搞小动作的。这个人要么是针对李菁,想要她在台上出丑,要么就是针对自己,让自己因为失误被老师责罚。 造反在演出的前一天将鱼线换成棉线,棉线的承重力显而易见,稍微扯一下就断了。而后台人多拥挤学生们随便挤两下,棉线就断了,那么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还没有上台,棉线就断了。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这样看来,这个人针对的是自己。 当然也不排除针对的是李菁,因为现在还有其他更容易做手脚的戏服,她都没有动,反而造反难度系数高的白雪公主服。 难道说这人的目的是想一石二鸟,即可让自己被老师骂,又可以毁了李菁的演出。 蓝玉烟越想越觉得的这个可能性最大。 她在礼堂周围又看了几圈,估摸着同学们都回来了,她便去找了李菁,将自己的疑惑告诉她。 李菁闻言神色一凛,变得相当严峻。 “我想我知道是谁了?”她语气相当冰冷的说道。 第241章印青青再使坏 “讨厌我,又讨厌你的人。我跟你除了这次演出根本没有交集,是怎么同时得罪一个人的呢。”李菁不解的 会不会这个人就是其中一个演员。 蓝玉烟:“谁?” 李菁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印青青!” “印青青?”蓝玉烟不悦的重复一句。 这个人倒是讨厌自己,前阵子还拿白雪公主王冠做了一番文章,害得自己差点被当成小偷。 李菁点了点头,“没错,其实原本这个角色是印青青的,她长相漂亮,又有体育特长,舞台表现力一直比我好,我开始只是个打酱油的角色。但是,出了你那个事,大家都不愿意与她搭戏,然后就退出了,然后张老师便选了我来演。” “这样说来,倒是有动机的,只是如何证明她就是凶手呢。我晚上去礼堂周围看了,没有发现线索。” 蓝玉烟有些气馁。 李菁叹一口气,“说起来,这个印青青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原本家里是不支持她上学的,是她有出息,考了县第一名,县里给了她一笔奖金才进到我们学校。只是这小县城的鸡头到了京都却成了不起眼的凤尾,她心里便有些失衡,做出许多蠢事。唉!” 说着李菁又是一声叹息,“蓝玉烟,如果这事真是她做的,要是真查出来,我想,她会被学校开除的。” “这么严重?”蓝玉烟能想象,若是开除,印青青回了老家,那这辈子就翻不了身了。 “不听劝教,屡教不改,罪加一等啊。”李菁摇头又是一声叹息,“蓝玉烟,要不这事我们先不要和老师说,先查清楚,如果真是她,她知错肯改的话,那我们就放过她,如果她还是执迷不悟,再告诉老师。” 想不到这李菁还挺有怜悯之心,“现在还没有证据,也不好说就是她,也许是我们冤枉她了呢。” “但愿!”李菁转了转眸,“这样,我有个法子,试一试她。” 说着,李菁便凑到蓝玉烟的耳边耳语一番。 蓝玉烟听了点了点头,“好,那就这样办!” 商量妥当玉烟便回了自己宿舍。 李菁回到自己宿舍,宿舍里同学们还在为晚上的演出而兴奋着,灯熄灭了叽叽喳喳的谈论不休。 “张老师说了,这一次演出大家都表现的不错,所以演出服都让演员自己留着了,不用还给学校!”李菁突然说道。 “真的?”有那也参与过演出的同学激动的叫起来。 李菁不无自豪的又说:“是啊,不过你那件留不留也无所谓,最值的是我那件啊,你不知道今天在后台,青藤设计学院的大才子陆鸣远亲自蹲在我的脚边,一针一线帮我缝好的。真该感谢那个把我衣服弄坏的人,要不是她,我还没有这个荣幸呢。” 略作停顿,她又以夸张的语气说:你们不知道,陆鸣远真的是好温柔好英俊啊。我发誓,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近距离的看这么好看的人。能收藏一件他亲手做的衣服,真是三生有幸!” “真的呀,我上次听一个老师说,陆鸣远极有可能成为一代设计大师,那以后等他真成了大师,那你现在收藏的这件戏服,是不是也会水涨船高,成为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啊。” “完全有可能啊,李菁,你发达了!”其他同学也恭维起来。 确实今天李菁的演出很成功。 “哈哈,是啊,不行,这可能是未来的艺术品,我得把它锁起来。”说着,李菁竟不顾黑灯瞎火,爬起来将戏服锁进柜子里。 “咦,李菁,你该不会是看上那个大才子了吧。这么重视!”有同学调侃她道。 李菁拍拍锁好的柜门,“看上也很正常啊,他那样出色的人,看不上才奇怪吧。” “也对!”众同学嘻嘻哈哈的,很快又将话题转成少女们热衷的早恋问题了。 “不过我觉得这个陆鸣远对谁都挺好的,就连凌雪霏那样的人,他都能有耐心。” “他那样的人就是暖气片,对谁都好。” “还是有不同的吧,我觉得他对蓝玉烟更不同。你们没发现,他出了后台之后一直和蓝玉烟在一起,后来身体不舒服了,也只要蓝玉烟扶他出去。” “也是啊,毕竟他们一起也做了一个多月的演出服,比我们更熟啊,要她搀扶不是很正常的嘛。” “啊,好后悔啊,早知道我也参加戏服制作了!” “没机会了,他以后都不参加这些活动了。” 少女们叽叽喳喳越说越兴奋,完全没有注意到,六个人的宿舍里,一直回响着的只有五个人的声音,而另一个人正紧咬着牙关,拳头死死的抵在床板上,才不至于爆发出来。 终于夜深了,所有人都睡着了。 那人猛地从床上坐起,两眼就像毒蛇的信子一样盯着柜门。 第二天一大清早,同学们陆续起床,去上了早课。 一个灵巧的身影却悄悄的回了宿舍,她站在柜子前,两眼阴毒的好像要穿过木板,将里面的东西烧成灰。 她蓦地两眼一眯,摘下头发上的发卡,拿起柜门上的锁头,在锁眼里来回的捅了几下,那锁头嗒地一声打开,露出里面精美的戏服来。 奢侈品,艺术品,我让你成废品! 她一把抓起衣服,拿了桌上的剪刀便要剪个粉碎。 宿舍的门突地被打开,“印青青,果然是你!” 蓝玉烟和李菁双双站在门口,愤怒的看着她。 印青青吓了一跳,戏服和剪刀掉在了地上。剪刀落地的声音也提醒了她,她面色一转,“李菁,你回来了,我,我,我昨天坐的远没有看清,我,我只是想看看这件戏服到底有多好看,我……对不起,还给你!” 说着,她捡起地上的衣服便要递给李菁,却好似不好心,脚踩住了垂在地上的裙摆,只听刺啦一声,裙摆就裂了道口子。 “对不起,对不起,李菁,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补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着急忙慌的又要将戏服收回去,但是手抖的厉害,戏服又掉到地上,再捡起来,又不小心刮到了地上的剪刀,再次被撕开个口子。 好好的裙子就这样破了两个大洞。 第242章置之死地而后生 印青青则继续装可怜,“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李菁,我赔你件新的,求你不要怪我。” “印青青,你这样好的演技怎么不去拍电影,上什么服装学院啊,你应该去上影视学院。”李菁终于怒了,一把抢过衣服,怒气冲冲的说道。 “李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蓝玉烟,你最会做衣服了,你帮帮我,你帮我帮李菁补好好不好?” “印青青,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就处你弄破衣服是不小心,但是你撬开同学上锁的柜子一样违反了校规,你就是犯了错, 印青青这时候还在装可怜,不肯直视自己的错误。 蓝玉烟实在看不下去了,冷声说:“印青青,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就算你弄破衣服是不小心,但是你撬开同学上锁的柜子一样违反了校规。一样要受到处罚,如果我是你就老老实实的承认自己的错误,悔过自新!” 蓝玉烟义正言辞的样子,深深的刺痛了印青青敏感脆弱的心灵。 她眸光里的可怜慢慢的敛去,不甘与愤怒渐渐浓烈。她猛地抬起头,怒看蓝玉烟,“悔过自新,我有什么错?蓝玉烟,你错的难道不比我更多?凭什么我要受处罚,而你却继续逍遥。” “你真是不可理喻,明明就是你自己错了……” 蓝玉烟话还没有说完,印青青突地冷笑一声,打断她,厉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陆鸣远打着做戏服的幌子,都偷偷摸摸的干了什么?好啊,你去告诉老师啊,告诉他们,戏服是我弄坏的,东西也是我偷的,你去说啊,顺便我也让老师评评理,到底是我的罪名更大,还是你,小小年纪就和男人不清不楚罪名更严重。” 印青青理直气壮,狠狠的瞪着蓝玉烟。 李菁惊住了,转眼疑惑的看向蓝玉烟,而后者怒目圆睁,一副气急了说不出来话来的样子。 “印青青,你胡说什么。别忘了你这番话,不仅会害了蓝玉烟,陆鸣远也一样会被牵连。他虽然是大学生,但是玉烟还没有成年,到时责任就全都是陆鸣远的,而陆鸣远是什么身份,相信我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我劝你为了自己的未来, 注意分寸!” “分寸,嗬,你们一个个都要把我逼到绝路上了,我还要什么分寸,蓝玉烟,你怕了吧。你还没有满13岁吧,我记得清清楚楚,成年人和不满14周岁的女童发生不正当关系,那是要坐牢的,蓝玉烟,你若是敢去告诉老师,我就去揭发你和陆鸣远的事,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看谁更惨!” “蓝玉烟,你,不要听她胡说,印青青,你就是个疯子,不要一把将印青青推到门外。“印青青,人活一辈子,时间很长的,图一时爽快,最终害的还是自己,我劝你善良一些!” 蓝玉烟着实惊住了,她一直以为自己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却没有想到还是被人看见了,还有可能威胁到陆鸣远的前程。 于她自己,她是不怕的,反正母亲有了可靠的营生。 大不了不读这个书了,反正她该有的学识都有,前世她一个初中没毕业都能有所在就,这辈子怎么地也读了中专,大不了从头开始,可是陆鸣远不一样。 他是天上皎皎的月光,绝不可以因为自己受到污染。 但是传言这种事,无论有没有,都会像空气里的阴霾一样附上人体,挥之不去。 “蓝玉烟,你……”李菁见她神色有异,紧皱了眉头,小心翼翼的想说又不知道该怎么样说。 蓝玉烟冲她感激的笑笑,“印青青,我只问你,你是承认白雪公主的礼服是你做弄坏的?” “是又怎么样?”印青青有恃无恐的扬起下巴。 “好,既然你不否认,那么我们就去教导处把事情说清楚。”蓝玉烟沉下脸,淡声说道。 “蓝玉烟,你就不怕……” “我不怕,我也很清楚,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能把凌雪霏的事情传的满城风雨,那么你就一样不会放过我和陆鸣远,既然如此,那我何不直面面对,看看教导主任到底会不会相信你!” 印青青的信用早就破产,她若不当众说,还有人信,她若当众即使有人信,也没有人敢明着信。 蓝玉烟就赌一把,釜底抽薪,置之死地而后生! 李菁见蓝玉烟神色笃定,扭了印青青的胳膊就往外走,“好,既然你执迷不悟,那么就别怪我和玉烟不给你留退路了。” 印青青这下知道怕了,拼命的挣扎。然而放过的机会只有一次,蓝玉烟已经下了决心,与李菁一起合力将她送到了教导处。 人赃并获,就算印青青否认破坏戏服的事,她也赖不掉意图偷李菁的戏服的事实。 加上她前不久才犯了错,现在又不知悔改。教导主任怒不可遏,当即作了开除的处理。 连期末考都没有让她参加,就通知了家长来领人。 她离开服装学院的这一日,印青青跟疯了一样,在教学楼门口大喊大叫。 她骂凌雪霏忘恩负义,骂蓝玉烟虚伪狡诈,也骂学校冷血无情,末了还把接她的父母也骂了通,说他们只顾着自己的面子,却从不考虑她的感受。 骂到最后没了力气就坐在地上哭嚎。 蓝玉烟也是听了她的这些叫骂才知道,印青青的原生家庭也并不幸福。 她的母亲老早就去世了,父亲娶了后妈,生了弟弟之后便不太管她。 她便拼了命的学习,年年拿前三,却还是入不了父亲的眼,经常摇着头说你要是男孩子就好,若是男孩子,他也会花全部的心血培养她。但是她是女孩,所以只能靠自己。 所以她不择手段的拿第一,偏偏在小地主她还能靠勤学苦练做到,而到了京都,面对来自全国各地的优秀学生,她渐渐心有余而力不足。 压抑在心底的罪恶因子慢慢发酵,最终让她做出极端的事情。 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她的心智并未完全成熟,她的很多行为都是受到家庭的影响,就这样毁了前程也实在是可惜。 第243章自己跟自己比 蓝玉烟心下一声叹息,走到她面前,“印青青,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明知原生家庭不能给你更好的。为何不争气点,明知他们做的就不对,为何还要学他们的坏。”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来教训我。蓝玉烟,你就是个害人精,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到现在的田地。” “你总将错误归结到别人身上,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的成就也是因为别人的这些错误。你父亲不关心你,所以我拼命学习,他们不想给你书读,你就努力赚奖学金,你本来也是一个值得骄傲的三好学生。可是你别忘了,不管你学得好与不好,你都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你自己。” “过去你风光,你让家里有面子,可是那些面子对你来说又有什么意义。但是这些风光背后努力学习带来的成绩却可以让你增长学识,可以有选择的做更加轻松有意义的工作。可以让你的生活过得更好。 如今你犯了错,你觉得自己成为笑柄,面上无光,可是说到底这些也是没有意义的。面子可以吃吗,可以住吗?不可以。你还是得自己过。自古有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若总是和别人比,总有比不过的时候。唯有和你自己比,如果今天过得比昨天好,那你便赢了。可是,你原本赢了自己。跳出了原生家庭的束缚,你却又亲手毁了,印青青,我为你过去的努力感到惋惜!” 她的声音很平静,语气无悲无喜,神情也一派淡然,没有胜利者的骄傲,也没有说劝别人时的高高在上。 那就这样淡淡的站在她面前,告诉她,一个过去被忽略的道理。 印青青愣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跟自己比。 她只想成为最拔尖的那一个,成为最万众瞩目的那一个。 “印青青,如果我是你。就从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你那么聪明,学习又那么努力,就算你不再是服装学院的学生,你还可以回到原籍上一所普通高中重新考大学。” “重新考大学?”印青青愣怔住,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我看过你过去的成绩,每一学期都在年级前十名。你又是肯定吃苦的,一定可以的!” 蓝玉烟看着她,斩钉截铁的说道。 印青青喃喃好似自语,不确定却又企望着说:“我,真的可以吗?” “只是你若是还像以前一样,只想着和别人攀比,就算你考入大学,一样会重蹈覆辙。” 印青青连连摇头,“不,我绝不会再重蹈覆辙,我不会再跟别人比,我……” “那就行了,谋事在人。” “蓝玉烟,我,你为什么要帮我?”印青青仰头疑惑的看着她。 “我不是帮你,我只是不希望有那么多人讨厌我而已。” 俗话说,狗急了也会跳墙,万一这个印青青破罐子破摔,再扯出什么事情来,连累到自己和陆鸣远,那就得不偿失了,不如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给一点宽慰。 如此也希望她能记自己一个好,卖自己一个人情,别再揪着自己和陆鸣远的事情不放。 等挨过这几年,她和陆鸣远都成年了,也就无所顾忌。 目前,还是能稳住一个是一个。 印青青长这么大,一直是自己独自面对,蓝玉烟还是第一个站在她的角度,推心置腹的分析利弊。 “谢谢你,我,希望来日,我们能光明正大的竞争!”印青青用力的抹去眼泪,站起来,神色已然恢复清明。 “好啊!”蓝玉烟微微一笑。 印青青转向印父,面无表情的说:“我知道你们觉得我被学校开除很丢脸,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印青青所做的一切都与你们无关,再过一年我就成年了,在你老的时候,我会尽一个子女的赡养义务,但是从现在开始,别再仗着你是我父亲就对我指手划脚!” 说完,她拎起自己的行李,大步的走出了校门。 原本瞧她不起,看笑话的同学们,在看到那挺直的背影时莫名的心生敬意。 蓝玉烟亦是感慨万千,莫名的想起蓝玉宁,那个同样得不到父母关爱却不择手段的女孩。 若是蓝玉宁有印青青这个角悟就好了,也许也能有一番造化! “我终于明白,陆鸣远为什么喜欢你而不喜欢我了?”凌雪霏突地来到她身边,攀着她的肩头,幽幽的说道。 “以德报怨,宽宏大量,通情达理,敏而好学,不骄不躁,啊,我无法用更多的词来赞美你,蓝玉烟,你就是中华完美女性的代表。” 凌雪霏越说越夸张,蓝玉烟白她一眼,突地笑道:“凌雪霏,我终于发现你的优点了。” “哦?我的什么优点竟然被你发现了。”凌雪霏眨着漂亮的眼睛,天真的问道。 蓝玉烟点着她的脑门,很是认真的样子,“慧眼识珠!” “蓝玉烟,我也再送你一个赞美之词,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凌雪霏懊恼的叉腰,蓝玉烟却跳开一大步,笑嘻嘻的说:“那不是一个词,是一句话!” “就你有文化!” 两女便在校园里嘻嘻哈哈的追打起来。 办公楼校长办公室。 连友岁摸着合颌,微笑的点头,“这个蓝玉烟果然非同一般,连雪霏这样难缠的孩子都搞定了,不错不错!” 在他身后,一个长相十分精神的老人,竟然是陆鸣远的爷爷陆凌修。 他笑了笑说:“那还不是因为连老有识千里马的伯乐慧眼,才将这么一棵好苗子收进我们学校。” “嗯,那是!”连友岁不无得意的笑的更欢实。 “那有关明年送两个学生去英国当交换生的人选,连老也应该有想法了吧。”陆凌修含笑说道。 连友岁回转身,“陆老,非我不成人之美,实在是,蓝玉烟这学生固然不错,但是毕竟年纪小,功底不扎实,这到了国外恐失我大国风范啊,还是从高年级学生里面选更为妥当。” 陆凌修为难了一下,说:“连老,我腆着老脸亲自来找你,你应该知道这事于我陆家十分重要。蓝玉烟确实是个好孩子,我们也没有仗势欺人的意思,只是鸣远这边不能硬来,只能麻烦连老安排一二。我向你保证,蓝玉烟在国外的一切绝对有保证。还请你看在我们七老八十还要为孙辈担心受怕的份上,就通融通融吧。” 陆老堂堂一个中将元勋,这般纡尊降贵的求情,着实给足连友岁面子。 连友岁却是拧着眉头,“陆老啊,你和白老军长为什么就揪着一个孩子不放呢,她与陆鸣远是走的近一些,可是也没有出格啊。其实吧,早恋这种事,就算真的发生了,只要不影响学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想我们年轻那会,十三四岁结婚的不也大把嘛,怎地到了孙辈上就成了不可饶恕的呢?” 不得不说,这搞艺术的思想境界就是高,虽然校规明摆着写了男女学生不得超越正当的同学关系,可是连友岁这个校长却红口白牙的说早恋没关系的话。 蓝玉烟要是听了绝对拍掌叫好。 然陆凌修却不敢苟同,“连老,你这个想法是不对的啊,这有一就有二,你可以说鸣远和这个蓝玉烟不会影响学习,可是别人呢,这懵懵懂懂的年纪,真发生点什么也是防不胜肪啊,所以,绝对不能起这个头。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此才约束言行,起到树立良好校风的作用。” 连友岁懒得这些大道理,摆摆手说:“好吧,好吧,只是人家也没说在早恋啊。” 第244章野外求生训练 “这不防着嘛,连老,你就行行好,把蓝玉烟送出国去。”陆凌修又一次强烈要求。 连友岁看他一会,眼眸快速的转了转,“这样吧,我拟个考核,全校学生公平竞争,要是蓝玉烟她通过了,我优先送她出去,怎么样?” “好,不过你这考核的条项得让我瞧瞧,防着你这老倌徇私!” “行了,大把年纪,还跟年轻时一样无赖。大不了,让你来做特别顾问,也参与考核。” “那主意好,就这么定了!” 蓝玉烟不知道,一项针对她的考核计划已然开始。 “听说了吗?这次期末考试增加了一项奖学金考试,听说每个年级都会选出前三名,然后又从这些前三名里的再选出冠亚季军,冠军最高奖金有一千多块钱呢。入选前三名的最少也有五十块的奖金。” “这么多啊。” “是啊!” 同学们听说到这个考试之后都兴奋无比,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只是考核还挺难的,除了必须的文化课和专业课考试之外,还有野外生存能力考试,你说我们又不去当特种兵,要什么野外生存考试啊。”有那身娇体弱的学生呶起嘴忿忿不平的说道。 旁边健壮一些的,平时文化课不算出众的确露了笑脸,拍一下瘦弱的同学,“乱世平定也不过四十来年,这是想让我们新时代的接班人,不能忘本啊。” 那瘦弱的同学,皱了皱鼻子,“哎,你那算什么,我看最有可能进前三的是蓝玉烟,她文化课那么好,又是乡下来的,肯定野外生存能力也不错的吧。” “也是哦!”同学们不由的朝蓝玉烟围过来,七嘴八舌的要她到时多照顾些自己。 蓝玉烟倒是没什么兴趣,她只想着把衣服做好,至于那奖学金,反正自己现在不缺钱,有没有也无所谓。 可惜学校却要求所有同学都参加,还是在期末考之后,进行为期三天的野外求生训练。 这也就意味着她要延迟三天才可以投回母亲的怀抱。 悲了个摧的,天知道她根本不想参加什么野外求生考核。 然而她无法搞特殊,到了时间还是乖乖的参加了。 所谓野外求生训练考核,必然是在一个荒郊野外进行。蓝玉烟原本以为至少会在是京郊某个公园里进行,却没有想到几辆军用车一装,将他们拉到了驻京部队的某个训练场地。 这可是真正的荒郊野外,方圆百里没有任何民居,放眼望去崇山峻岭间全是自然生长的密林,不时传出飞禽走兽经过的声音。 “这,还真是野外求生啊!”凌雪霏见状眼角狠狠的抽了下,揽住蓝玉烟说:“蓝玉烟,你老家也没有这样原始的山林吧。” 蓝玉烟摇头,“我们那的山原本是挺高的,不过建了水库之后都成了水上的小包子,最高的山。也就十几层楼那么高吧。” “不会吧!那我还指着你靠着你拿个靠前的名次呢。” “所以,你就不要指望我了!” 蓝玉烟可不想吃饱了撑的玩什么野外生存训练,只想这三天快点过去。已经离家小半年了,她现在真真是归心似箭,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永安乡。 凌雪霏瞅了瞅她,摇头叹息一声,转而去找其他强壮的同学作搭档。 军用车全部到达,一大群身高足有一米九,穿着军装的大兵来到了同学们面前,为首的一个特别强壮的大兵,气吞山河的吼一声:“集合!” 同学们不自觉的敛下玩闹的心思,按班级列好队。 京都服装学院是个中专学校,一共五个专业,每个专业分三个年级,平均每个年级有三个班,每个班约30人,加起也有一千三百多人。 在进行过第一轮高强度的体能筛选之后,到达训练场地的只有五百人,这五百人按专业年级分成九组,列队站好也颇显壮观。 那身材魁梧如山的大兵面无表情,冷声发话。 “野外求生训练考核,顾名思议,就是要你们在野外没有人类先进生活器具的情况下生存下来。你们可以好团队合作,也可以独立行动。但是要求是,必须在不损人利己的情况,从这里出发,顺利的到达山那边的营地。当然这条路虽然不过百里,但是内里关卡重重,如果你们胜任不了,可以提前退出,视为考核失败。如果顺利通过,将记军功一次。” “我们会给你发放足够足够一天的粮食,剩下来的则要你们自己解决。” 而所谓的足够一天的粮食,只是三个干硬的大饼,和一小壶清水。 “这哪叫一天的粮食啊,饭量稍大一点的,一顿都不够吃。”人群里发出抗议的声音。 “是啊,还要过三天,这三天怎么过啊?” “你们可以提前退出……”大兵这话一出,立马有学生欲要离队。“但是从这里出去一公百里已经做了封禁,你们要顺利的回到京都只能走出去。” 什么?等于前后都要徒步一百公里,往前一百公里还有军功往后那就什么也没有啊。 同学们议论一番,最终也只好乖乖留下。 蓝玉烟其实觉得虽然街步回去一百公里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别人都不走,就自己走显得太没面子。倒如一会在山林里遇到关卡就认输,倒也可以提前结束所谓的训练。 她打定主意,所以和三个瘦弱的同学组了队。 四个人一听哨声,便开始往林中进发。 进去才知道,这所谓的原始密林,其实是经过特别设计的,里面阡陌交通,岔路条条,五百多人进去,不一会就看得到自己和另外两组共十几人了。 看来遇到关卡就认输并不能提前结束考核。 既来之则安之,蓝玉烟打起神,说:“我们四个,一起要跟紧了,不要走散了。” 蓝玉烟伸出手拉住最近的同伴,同伴也学她的样子拉了另外的,四个便手拉手串在一起,由蓝玉烟打头继续往向前走着。 只是他们走了许久,发现竟然走回了原处。并且两外两组人也都不见了。 “鬼打墙。”有同学惊恐的叫道。 第245章山林寻粮 蓝玉烟倒是镇定,“什么鬼打墙,只是林子设计成迷宫而已,难怪说要我们野外求生三天,就这绕来绕去的,三天都未必出的去。” “那怎么办,我们四个人加起来就12块饼子,四壶水。”一个长相圆胖,一看平时就是贪吃不爱运动的叫周大鹏的男生,皱着眉头说道。 蓝玉烟扫他一眼,“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吃。” “不吃,那饿死吗?”周大鹏皱紧眉头,对于一个吃货来说,吃是人生最大的乐趣,若是不吃,这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又怎么能走出去。 另一个虽然个子不高,但是看着还算结实的男生,林先立抬头看了看天说:“既然是在山林里肯定有能吃的东西。先撑着吧!” “可是我现在就饿了!”周大鹏苦起脸。 林先立拍一下周大鹏的肩,“都说了,先撑着!” 同行的另一个女生,扎着丸子头的辛佳听了两男生的话,皱了皱眉,转向蓝玉烟,见她神情倒是泰然的很。 眼中涌起一丝希望,说:“蓝玉烟,你还挺淡定的,是有办法吗?” 蓝玉烟耸一耸肩,作乖巧状,“哥哥姐姐们,妹妹就指着你们照应呢。” 辛佳一听就蔫了,“啊,不会吧,你不是天才儿童吗?” “对啊,是天才儿童啊,可我现在已经是青少年了!”蓝玉烟理所当然的说道。 “放心吧,了不得我们就在这里枯等三天,三天之后我们没有出去,学校肯定会派人来接我们的。”蓝玉烟宽慰众人几句。 辛佳一听拉紧自己的衣襟,作惊恐状,说:“我可不要在这林子里呆三天,白天也就算了,晚上万一有毒蛇野兽,就算没有这些,蚊子也能让我胖三圈!” 蓝玉烟觑她一眼,“姐姐,现在是大冬天,哪来的蚊子和毒蛇。” “那就会冻死。”周大鹏不无悲凉的说。 “反正哪种死活我都不想,要不,我们原路返回吧!”辛佳挽住蓝玉烟的胳膊,祈求的说道。蓝玉烟一挑眉头,“好啊,只是你找得到返回的路吗?” …… 众人回首,这迷宫一样的林子,早不知道回路在哪里了? 蓝玉烟仰起头,看着交织如华盖的枝丫。因着是冬天,树叶稀薄了许多,可以透过树丫看到湛蓝的天空。 时值正午,阳光透过枝丫照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树影。 蓝玉烟想了下,说:“我记得我们来时是站在山的东面,那么只要天一直晴着,我们只要沿着太阳落下的方向走,就可以出去。” 周大鹏:“那晚上呢?” 蓝玉烟:“晚上就停下来修整呗。所以,我们必须赶在白天的时候多走路。” 林先立:“虽然直线距离是一百公里,只是这样弯弯绕绕的,一千公里都有可能,我们怎么走出去啊。” “那就不去看路,直接穿林走!”辛佳想了想说:“不看路,就不会受迷宫一样的道路影响,径直向西,穿过这片山林,总能找到营地。” “没错,不看路,就不会受路的影响!” 众人打定主意,手拉着手向西方走。 主意不错,话也说的轻松,不看路,只穿山林,但是山林岂是好穿的。那盘根交错的老藤枯枝,还有结在一起的蛛网。 四人为了避免皮肤与山林的接触,用围巾裹住头脸,手上也戴着手套,通身上下包的只剩下一双眼睛,林先立带头用一把不大的瑞士军刀,劈荆斩芨。 周大鹏垫后,将两个女生护在中间。 蓝玉烟因为走在中间,便有空闲打量周围的环境,不时提醒一下打头阵的林先立。 辛佳则拉紧了周鹏的手,防止他笨重的身子滑倒。 恶劣的环境,让同伴自发的生起互助互爱的精神。 四人一直走到太阳下山,发现竟然爬到了一个山头的山巅上。 山巅上树木稀松了很多,正中还有一处干燥的空地,空地上闪落着不少石头。 因着树木稀松,视野也开阔了许多。放眼望去,可见群山连绵,偶尔可见还在山林中穿梭的同学。 “啊,我们在这里,我们到山顶了。啊!”周大鹏摔下背包,朝山下呐喊。 山林中的人似乎听到他的喊声,也扬起声回应。 如此一来倒给四人招来好几组同伴。 天黑前,竟有二十多人,到了这座山巅上。 “我们有这么多人,晚上在林子里过夜终于不用害怕了!”周大鹏拍着辛佳的肩膀,笑眯眯的说道。 辛佳斜他一眼,“我才不怕呢,是你怕吧。” “我是男人!”周大鹏拍着胸脯。 辛佳不屑的调侃,“你是男人,可这一路都是我牵着你,手都快被你抓脱臼了。” “我那是垫后保护你们好不好。”周大鹏不服气的瞪她。 林先立打断争吵的二人,“行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度过今夜的严寒吧。” “也是哦,这大冬天的,到了夜里可不得零下几十度,会冻成冰块的!”周大鹏平时养尊处优惯了,一想到夜里没有温暖的被窝就浑身打哆嗦。 蓝玉烟想了:“那我们拣树枝吧,烧一堆长烧不熄的篝火,这样要是没赶上来的同学见到火光也不那么害怕。” “好!” 众人觉得有道理,这山林里到处都是枯枝败叶,男生们一起行动不一会便捡了几大捆树枝回来。 有那少时就偷偷抽烟的同学随身还带了火柴,点燃了篝火,不一会熊熊的篝火变燃烧了起来,照的四周红彤彤的,连带气温也升高了许多。 众人围坐在篝火旁,有说有笑,气氛一时间十分愉悦。 有人提议不如大家来个篝火晚会,正好有参加过元旦演出的同学,便起哄要他们即兴表演一番。 那被起哄的女同学,弱弱的说:“我倒是不想扫大家的兴,只是,我肚子好饿,已经没有力气了!” 一语点破残酷的现实,气氛陡地冷下来。 每人就三个饼,一天下来,吃的也差不多了,就算还有剩的也要省着应付接下来的两天。 “这确实是个尴尬的事啊,只是我们这一路走来,沿途没有发现什么可吃的,就连山鼠都没有一只。唉!” 同学们唉声叹气,一个个又苦起脸来。 “吃干饭当然不够,但是我们可以吃稀饭啊。饼子泡水煮一煮应该可以多应付一天!” “那也只是多应付一天,剩下的一天呢。” 众人陷入无粮的困苦中,再没有谈天说地的兴致。 蓝玉烟见一个人都耷拉起脑袋,再摸摸自己也干瘪的肚子,山林里走了一天,体力严重透支,若是再没有吃的,必定会吃不消。 还有这漫漫长夜的严寒,别到时没等来救援,倒是先病倒了。若是病倒了,还怎么回家。 这放假时间本就延迟了几天,要是再病几天,恐怕春节都到不了家。春节若是回不了家,妈妈肯定得担心死。 蓝玉烟琢磨着,必须要解决吃的问题。 只是这一路走来,山上的植被主要以高大的杉木为主,杉木又不结果,根也不能吃。 而大冬天的也不可能有野果。 要怎么办呢? 她眯眼看着干枯的树枝,又看看红彤彤的篝火。 “咦,有办法了!”蓝玉烟突地大喊一声。 其他人听到她的喊声,也两眼瞠亮的盯着她。“蓝玉烟,你有什么办法?” 蓝玉烟两眼亮晶晶,兴奋的说:“蘑菇不就是从腐木里长出来的吗?我们有这么多腐木,肯定能种出蘑菇!” 有那知晓农作物的同学,苦笑一声说:“种蘑菇?那是春天才有的,现在这天寒地冻的,怎么种啊。” 第246章种蘑菇 “只要温度适宜,就一定可以长出蘑菇来。”蓝玉烟肯定的点头,“这样大家先去找一些松树来,我们种松菇。” 众人虽然觉得蓝玉烟的法子有些天方夜谭,但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还是听从她的建议去找了几段枯死的松树。 蓝玉烟在篝火附近挖了个坑,拿出自己的防水睡袋,将松木包在里面然后在上面盖上一层湿布。 “玉烟,这样有用吗?”辛佳疑惑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个只是在我书上看到的这个法子,一般来说这些枯木上面都会有菌种,春暖花开,天暖雨后便会长出蘑菇。我们现在只能靠篝火的温度来仿照春季的湿热气侯,但是蘑菇给不给面子,要不要长出来,就得看运气了。” 蓝玉烟也只是在前世的农业节目里看过,并不确定一定会长出蘑菇,所以也就没有把话说死。 “好吧,那反正现在也长不出来,同学们,我们还是赶紧先休息吧,等太阳出来,我们继续朝西走!” 同学们听到蓝玉烟的话有些气馁,但是想到还有两天的路要走,便也没有多说,各自展开睡袋挨着篝火睡下了。 蓝玉烟嘴上说着不一定,其实心里面对长出蘑菇这件事还是挺期待的,故而她一直没有睡死,不时爬起来检查枯木周边的温度,确保装着枯木的睡袋一直是湿热状态。 如此便一夜不得好眠,将将挨到黎明时分,终于熬不住了,便抱着膝盖直接靠着睡袋上睡着了。 正睡的迷迷糊糊的,突地听到一声尖叫,“哇哇,长出来了,长出来了,真的长出来了!” 刺耳的声音带着狂喜仿若烟花绽放在宁静山林,辛佳站在蓝玉烟身边又蹦又跳,几百分贝的女高音简直要震破蓝玉烟的耳膜。 蓝玉烟揉了揉眼睛,看着辛佳,“辛佳,大清早的你干嘛呀。” “玉烟,你太厉害了,你真的种出蘑菇了,太好了,大家快起来,快起来,我们早上喝蘑菇汤!”辛佳兴奋的难以自持,叫喊着把所有人都吵醒了。 众人听到她的喊声,也跑过来看个究竟。 果不其然,睡袋里的枯木上已经长满了蘑菇,大的有掌心般大,小的也有指甲盖一样大。粗略一算至少有四五斤。 “才这么点,一顿就吃完了!”周大鹏皱着眉头,担忧的说道。 林先立拍了下他的脑门,“笨啊,蘑菇是菌类,只要条件得当,吃了又会长的,只要我们带着这棵枯木上路,一直都会有吃的。” 其他同学也露出欣喜的表情,当即架锅的架锅,拾柴的拾柴,准备煮起蘑菇汤来。 只是当一切准备妆当,新的好忧愁又来了,“可这没盐没油,光是白水煮蘑菇也不好吃啊。” 蓝玉烟:“我们的饼子是咸的,可以把饼子掰碎了放一起煮,这样不仅蘑菇汤有咸味,汤也更稠更耐饿。” “对啊,这是个好主意,可是我的饼子都快吃完了!” “我的也只剩小半个了。” 同学们七嘴八舌,饼子都剩的不多。 蓝玉烟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们把剩下的饼子集中起来,每顿放一点点。” 因着蘑菇是她种出来的,故而她说的话大家也都没有意见。 就这样大家把饼子集中在一起,加起来也有二十来块,一顿放个三四块,就可以过完接下来的两天。 因着蓝玉烟这里有蘑菇,所有接下来这二十几人都以她为中心,没有再分散。 人多力量大,二十几人,浩浩荡荡的,一人一脚也能在山林里踩出条道来。 第二天竟出奇的顺利,入夜时分,竟然再上了一座高岗,占有地理优势,举目望去,已经可以看到营地。 “不是说很野外求生很难吗?我看这明明就很顺利呀,要不,我们趁着天黑再赶一赶路,说不定今晚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了。” “还是不要了吧,这黑灯瞎火的,根本看不见路,我们连方向都分辨不了,万一走错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有那胆小一些的女生抗议道。 而胆大的却说:“哎,这不是看得到营地的灯光吗?我们只要沿着这个方向走,一直向前不就好了嘛。都看得到地方了,肯定没有多远。” “反正要走你们走,我,等天亮再走!”胆小的见蓝玉烟不动,自觉的靠到她身边,“蓝玉烟,你也不要走。” 蓝玉烟想了想,反正我又不要拔头名,只要顺利到达目的地就好了。 “你们自己看吧,想走的就走,反正我是累了,我要歇一晚。” “那我们就先走了!饼子给你们!我们去营地里吃好的了!”一伙胆大的结伴趁着天还没有全黑,朝营地狂奔去了。 蓝玉烟便和余下的几人,开始安营扎寨。 不一会便燃起了篝火煮起面饼蘑菇汤来。 虽说吃不饱,但是热热的下肚,总归要舒服些。 一行人吃完,正围着火堆讲闲话,突然就听到山下传来凄厉的呼救声。 “好像是周大鹏他们!”辛佳腾地站起身,往喊声处看去。 蓝玉烟也竖起耳朵听,那呼救声是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大声。 辛佳担心的拧紧眉头,“他们出什么事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别去!”蓝玉烟却毫不犹豫的摇头。 “蓝玉烟你怎么可以不理,他们,他们叫的这样惨,肯定是遇到危险了。”辛佳不满的说道。 蓝玉烟看着她,突地问道:“你打得过周大鹏吗?” “打不过。”辛佳老实的点头。 蓝玉烟收回目光,淡淡的说:“所以周大鹏都害怕的东西,你会不害怕?只怕我们去了非但帮不了他们,反而会害了他们。” “可是……” 蓝玉烟已经不再理她,自顾坐回到原来的位置。 不是她冷血无情,而是明知自己帮不了忙,却往上扑,这种不理智的行为最终的结果十之八九是害人害己。 明知是这个结果,又为什么要做呢? “蓝玉烟,你太冷血了,亏得我们之前还觉得你能干!” 辛佳愤怒的说道,其他同学也跟着附近和起来。 第247章救人或自救 蓝玉烟坐在火堆旁,微微的偏过头来,清泠泠的眸子倒映着火光,说出来的话却是十分不近人情。 “你们这么想救人,那为什么还站在这里?他们叫的这样凄惨,再不过去只怕是救不回来了。” 学生们很是愤怒,皱紧了眉头想要开口指责,但是听着呼救声一声高过一声,却是没有一个人敢跑过去。 说到底,他们嘴上说的好听,其实和蓝玉烟的造择是一样的。 只是他们自己不想行动,所以就寄希望于别人,以摆脱见死不救的负罪感。 约摸过去了十来分钟,呼救声终于小了下去,直至消失。 天越来越黑了,原本缀满星光的天幕不知何时笼上了乌云,只剩黑漆漆的一片。 万籁俱静,四野黑沉沉的看不到边,只余眼前这一堆火光聊以人安慰。 围坐在火堆旁的学生们不知是不是受到先前同学呼救声的影响,此时一个个仿若惊弓之鸟,缩着脑袋,一个挨一个的靠在一起。 蓝玉烟倒是淡定多了,反正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做冷眼旁观的人,故而很安心的靠在睡袋旁,眯着眼睛不一会便睡着了。 许是大家都累了,纵是心有惴惴终是敌不过周公的诱惑,不一会都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大清早,众人的情绪也不高,各自吃了点东西,便继续向营地走。 因着已经明显营地的方向,又是白天,中午的时候便到达了。 营地里已经有十几个人先到了,正疲惫的坐在地上。 蓝玉烟也累的够呛,一屁股坐在地上喘大气。 辛佳四下看了看,发现昨夜赶路的同学一个也没有到,不由的害怕起来。 她蹭到蓝玉烟的身旁,“玉烟,周大鹏他们会不会有事啊,我……” 她的小脸紧紧的皱在一起, 充满了担忧。 蓝玉烟扫她一眼,“你要是担心,可以去问一下教官,让他们上山去找一下人。” “我……”辛佳张了张嘴,尴尬的脸色惨白。 经过昨天晚上的事,蓝玉烟不太想跟她说话,隧皱了皱鼻子,说:“如果你担心教官训斥你见死不救,那你就别去。” 辛佳一下就毛了,竖起眉毛,脸上青白交错,“蓝玉烟,你怎么说话这样难听。” 蓝玉烟面无表情,“我只是说出事实。其实你也很清楚,这个时候去问教官肯定会被训斥,可是你自己不去问,却叫我去问,还有昨夜,你们也是想推我出去。辛佳,虽然我这人年纪小,脾气直,但是我不蠢。并且,我也不想隐瞒我的自私。我就是害怕,就是没有能力去救他们,我也不想作出头鸟去挨训。不管你怎么认为我,我就是这样的人。” 言尽于此,虽然这一路,与辛佳也有互相照顾的时候,但是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可以同甘不能共苦,一旦发现与己不利的事情便会拿旁人当挡箭牌。 蓝玉烟很惜命,她也不想在这种不值得交往的朋友多浪费时间,不如把丑话摊开了说,也省得再猜来猜去。 辛佳有些下不来台,悻悻的走开了。 到了下午五点多,所有同学都到了,周大鹏他们还是没有消息。 辛佳终于按耐不住,跑到了教官面前,请求他们上山找人。 那魁梧的教官,睨着眼睛,十分严肃的看着她,“你先前为什么不说,等到这个时候,是想让我们也摸黑上山找人吗?还有,人都已经不见这么久了,你现在才说,是不是太迟了。” “我,我,对不起,教官,我……”辛佳焦急的流下眼泪。 “哭什么哭,没有胆子,还没有脑子,昨天和失踪那几个同学一起的人呢,都滚过来!全体同学,集合!”教官一声令下,蓝玉烟和另外几人来到教官面前。 教官将所有同学召集起起来,又单拎出蓝玉烟他们几个。 “立正!向前看齐!”教官面黑如锅底,命令众同学直视着他。严厉的问:“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时候走散的,你们又为什么不去救人,又为什么拖这个时候才来报告。” 同学们在教官的严厉目光,一五一十将昨夜的事情坦白。 “没有组织,没有纪律,没有同情心,没有团队精神,你们就是这样一群自私自利的人嘛。” “我们错了!”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却唯有蓝玉烟闭嘴不答。 教官眸光一转,犀利的看向她,“你,为什么不承认错误,是觉得同学们的性命安全不没有你的道歉有价值吗?” “不是!”蓝玉烟平静的答道。 她的平静让教官有些讶异,眯了眯眼,走到她面前,眸光如鹰隼一样凶狠严肃。 “说不出合理的理由,那你就一个人在营地里再呆一个星期!” 蓝玉烟抬起眼睑,镇定的看着教官,“当时同学们的呼救声源于半山腰,从直线距离来看,位于营地到山顶的中间,稍造近山顶一些。但是山顶风大,所以从风向来说,营地会比山顶听的更加真切。也就是说我们听到了,营地的教官们也听到了。” “啊!”同学们都瞠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蓝玉烟。惊讶她竟然想到这一层。 “这就是你见死不救的理由?你怎么敢保证营地里就一定有教官。”那教官猛地抬高音量,十分愤怒的样子。 蓝玉烟继续用平静的语气说:“上山之前教官说过,如果遇到困难可以提前退出,虽然山路跟迷宫一样,树木也非常的茂盛。但是我们在场的都是些十几岁的学生,是不可能像真正的野战部队那样有超强的自保能力。所以教官们一定不会放任学生们在山里乱走。” “倒是有些道理,就算有教官在暗中保护,难道就能保证教官们一定救得了他们。” “不能!但是如果我们去了,这个救援的难度会更大?” “何以见得?” “敢于摸黑上路的都是体能胆大的同学,他们的自救能力远高过我们,他们尚且应付不了,那我们去了非但救不了他们,反而会把自己赔进去。这样一来,教官们要救的人数就会增多,困难也会加剧。我救不了别人,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呆在原地,保护住自己。还有……” 说到这里,蓝玉烟顿了顿,眼中露出一丝笑意,看着教官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如果猜的没错,昨天那些同学应该只是吓到了,并没有大碍,他们此时正在营地的某处,好生歇着!所以,您才有闲功夫拎了我们问罪,若不然,早就冲进山里找人去了。” “啊!”其他同学又是一愣。 教官不说话了,拧着眉头,严肃的盯着蓝玉烟,好一会他忽地朗声大笑起来。 “不错,不错,你这个女生有点意思。你说的非常对,昨夜的那几声求救声,也是考核之一,就是考验你们面对危险的应变能力以及团队协作力。” 入诂,笑声倏地收住,继续严肃万分的说:“结果虽然让人有些失望,但是这位同学的分析也非常的有道理。野外求生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保护住自己,不给同伴添麻烦,当然有能力的情况下,给予同伴必要的帮助。发扬团队互助的力量。前面几点你们都做得很好。但是在团队协作力上,仍有不足。” “我们是同学,是一个大家庭,我们不是搞杀手特工训练,我们不需要孤胆英雄,所以你们每一个人都要有团队精神。当然对于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也应该慎重而生,确保自己不会有危险才可以施救。” 教官一番说教好之后,“好了,通过这几天的训练和考核,现在我公布大家的成绩。” 同学们一听这话,个个睁大眼睛,怎么就出成绩了?都不见人统计啊? 第248章冠军奖励 “把你们的背包都交上来!” 教官说完,便有别的教官上前收走了同学们的背包。 同学们不明白,交背包和成绩有什么关联。 便是很快他们便明白了,原来在每个背包里都有一个计时器和微型摄像机,计时器记录了他们的行动时间,而微型摄像机则安装有卫星监控装置,早把每一个人的所见所闻发送到营地的监控系统上。 所以同学们的一举一动也尽在教官们的掌握之中。 蓝玉烟一点也不意外,虽然现在普通人身上,高科技还是不普及,但是于军方,科技水平并不亚于发达国家,甚至于某些领域领先世界。 只是没有想到,会将这些高科技用在普通学生的一次野外求生训练上。 “现在,我宣部各年级的前三名,以及总前三名成绩……蓝玉烟,面对问题勇于开始脑筋并解决,想出了自制蘑菇的方法解决粮食问题,记一等功一次。” “一等功?”那是只有真正的军人才能获得的荣誉,而他们不过是普通的学生,并且训练之前也说过他们能获得的是三等功。 教官察觉到大家的异议,沉声说:“野外自制蘑菇这个方法,过去不曾有人用过,她这一发现为军方提供了一条新的有价值的信息,经过上级领导的批示,特授予她一等功军功。” 军事行动必不可能像平时一样带够盘缠,而途中产粮无异为最便捷有效的办法,虽然她的方法仍需改进,但已经提供了非常有效的创意。 故而这个一等功绝对有资格获取。 “鉴于蓝玉烟在本次野外求生训练的出色表现,另外再授予她第一名的嘉奖。” 第一名还有一等功,这荣誉着实让人羡慕。 然她在整个过程里的优秀也是有目共睹。 蓝玉烟成为当之无愧的冠军。 然而接下来发放奖励的时候,却出乎人的意料,原来冠军的奖励不仅有一千块钱的奖金,还可以前往英国当交换生,去英国留学一年。 “恭喜你,蓝玉烟,希望你再接再励!”连友岁将荣誉证书,和交换留学生报名表并到她的手中。 蓝玉烟懵了,讷讷的接过,说:“连教授,我不想留学。” “这可是学校给头名特别的奖励,远渡重洋,虽然不像荒野山林那样艰苦。但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样充满了各种难以预测的变数,所以需要超强的应变能力才能应付下来,才不致于丢了我中华学生的颜面,不负校领导的期望。蓝玉烟,不论是为了学校,还是为了国家,你都必须承担下这个重任。希望你在国外亦能争光争彩!” 连友岁煞有其事,语重心长的嘱托道。 一番话上岗上线,根本容不得人拒绝。 天知道她根本不想去什么英国,她只想好好读书,守在陆鸣远和母亲身边。 而其他同学则纷纷的投来羡慕的眼神,说着祝福的话语。 蓝玉烟迫于形势,只好先接下,“谢连教授,不过出国的事,还请让我回家之后与母亲商量后再定。” “哪有不想让儿女增长见识的,放心吧,你母亲定会答应的,她若是不放心,大可来找学校,学校必定会安排好一切,保障学生们的安全!” 连友岁如此信誓旦旦,一副非要蓝玉烟出国不可的态度。倒是让蓝玉烟起了疑心。 按理这出国留学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好事,是所有有志青年争相夺取的香饽饽,怎么这前学校一点风声也没有出来,直到冠军一出来,就突然拿了出来。 倒有些看人下菜碟的意思,好像如果夺冠的不是蓝玉烟,这个奖励便不会拿出来一样。 啊,该不会这个奖励真的是针对自己的吧。 她脑中突地闪过一个念头,又用力的甩了甩头,不可能的,自己一个小女生,何德何能,出动军方的力量。 只是白青凤逼着自己出国的事又不断的闪现在脑中,让她无法不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如果真的是白青凤在背后推动,蓝玉烟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想下去。 但愿自己只是多想了! 朱大娘听说她得了头名,激动的又哭又笑,一会哭着心疼她这几天受苦了,一会又笑着骄傲的说她不愧是自己的外孙女。 总之无论什么样,她的宝贝外孙女都是最好的! 蓝玉烟深深不能理解朱大娘这种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心理。 “好了,这军功章外婆得好好收起来,带回去让你妈裱起来挂墙上,咱家的闺女,竟然得一等军功,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还有这出国留学的也得让你妈贴墙上了,咱的闺女真是出息,这都要去喝墨水了!” 朱大娘笑眯了眼睛,各式奖杯奖状郑重的装进行囊里。“好了,你也累坏了,赶紧去睡觉,等你睡醒了,我们就坐火车回家!” “嗯!”蓝玉烟回到宿舍却是睡不着。 好在学校已经放假,同学们都走的差不多了,要不然就她这烙铁饼一样翻来覆去的铁定让别人也没法睡着。 “小玉烟,我来了!”正辗转难眠着,凌雪霏突地推门进来,怪模怪样的摸到她床上,突地将冰冷的手伸进蓝玉烟的脖子里。冻的蓝玉烟浑身打哆嗦。 “凌雪霏,你大晚上的干什么呀?” “当然是来看看你啊,你看啊,你明天就要回老家了,等过了年再出来,你又要出国了,唉,想不到我们做朋友还不到一个月,你就要走了。人家舍不得你啊。” 凌雪霏摇头晃脑,一副登徒子模样。说着便又要伸手往她脖子里伸。 蓝玉烟急忙抓住她的手摁在枕头上,气恼的说:“凌雪霏,别闹了!” “哎,你该不会是不想出国吧。多好的事啊,你竟然不想去。” “我……” “你是舍不得陆鸣远。”凌雪霏嘻嘻笑着。“你走了才好,我就可以趁虚而入,他就是我的了!” 这个凌雪霏就爱嘴上蹭便宜,脸皮厚的完全不像女孩子。蓝玉烟斜她一眼,没她气的说:“凌雪霏,你还说我是你的朋友呢,朋友不夫不可欺。” 凌雪霏不屑的撇撇嘴,“那叫朋友妻不可欺,真当我是小孩子。再说了,你个毛都没长齐的,还夫,夫,夫你个大头鬼。” “懒得跟你说了,我就是不想出国。”蓝玉烟转过身不理她。 凌雪霏抬手拍一下她的脑门,“你个猪脑子,出国才好啊,到时侯你们就可以双宿双飞,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我一个人飞什么飞。” “让陆鸣远也去啊,我听说了,交换留学生一共有四个名额,现在只定下你一个。陆鸣远那么优秀,肯定可以争取到一个啊。” 蓝玉烟想也不想的说:“他奶奶不会允许的!” “他奶奶不允许,他还有爷爷,还有爸爸妈妈啊!”凌雪霏挤挤眼睛,故作神秘的凑到蓝玉烟耳边。“悄悄的告诉你,陆鸣远的爷爷和连爷爷是交过命的铁兄弟。” “他爷爷!”蓝玉烟皱了皱眉头。 陆鸣远的爷爷是出了名的妻管炎,白青凤说往东他绝对不敢偏东南,白青凤说坐,他绝对不敢着着。 凌雪霏点点头,“这时候他爷爷就在我们家,正和连爷爷大杀四方,杀的不可开交呢,要不要我帮你个忙,带你去找陆爷爷想想办法。” “还是不要了吧,见了他我说什么,说我和你孙子在早恋,我不想和你孙子离开……”蓝玉烟说着,满身抗拒的缩了缩肩。 “你笨啊,你就从陆鸣远的身心健康各方面着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陆爷爷比白奶奶讲道理多了,应该是行的通的。” 凌雪霏认真的说道。 蓝玉烟看了看他,“还是不要了!” “不要什么,走啦!”凌雪霏竟然直接掀了她的被子,将她拎了起来。 蓝玉烟不得不穿起衣服,跟着凌雪霏出了门。 连教授是享受国务院津贴的大师级教授,学校特意按最高待遇标准为他准备了独栋别墅。就在教工宿舍的最里面,一栋三层的小洋楼。 此时已经九点多钟了,别的教工都睡了,只有小洋楼还亮着灯,在一片暗色里显得分外璀璨。 透过二楼的窗户,可以看到两个男人的身影投在窗户上。 蓝玉烟有些忐忑,实在想不出合理的理由要求陆鸣远爷爷帮自己。 凌雪霏倒是勇往直前,拉起蓝玉烟就进了别墅,噔噔的跑上楼去。 “连爷爷,我回来了,瞧,我给你带谁来了?”拉了蓝玉烟就跑进书房,献宝一样的将她往中间一推。 蓝玉烟猝不及防,被推的刹不住脚,为了稳住身形,双手不得不撑向前方,好巧不巧,正落在战事正酣的棋盘上,一般好棋就这样被毁了。 陆凌修举着棋子正要落子,突地棋局被毁,恼怒的拧紧眉头,斜眼冷厉的看向蓝玉烟。 这久居上位者的凌厉一眼,有如蓄了雷霆之势,排山倒海的朝蓝玉烟压来。 蓝玉烟心下一愣,都说白青凤女中豪杰,所向披靡,令人闻风丧胆,但是温文尔雅的陆凌修才是真正的运筹帷幄。 作为一军参谋长,心中的阴谋阳谋数之不尽,通常对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就已经成为他谋算中的亡魂。 这样的人物,其实比白青凤那种直接了当的方式更加让人害怕。 “对不起,对不起!”蓝玉烟手忙脚乱的起身。 第249章到底是个孩子 “你就是蓝玉烟!” 陆凌修放下手里的棋子,又捡起桌上混乱的黑子白子放进棋盒里,漫不经心的说道。 前世蓝玉烟去到陆家时,陆凌修已经去世了,对他的了解并不多,所以也摸不大清他的脾性,隧乖巧的回道:“是!” “听说你得了一等军功,看你年纪不大,竟然能想到那样的法子,倒是出人意料。” “是同学们谦让了。” “谦让?呵呵!”陆凌修收好最后一粒棋子,笑了笑说:“听说你差点和同学打起来,也是他们谦让的结果?” ……蓝玉烟尴尬的满头黑线飘过。 转而又懊恼起来,如果那出国留学的奖励是白青凤安排的,那么陆凌修知道整个事情的经过并不奇怪,可叹自己竟然忘了,还在他面前装乖巧。 真是白白送了个笑话给人看。 “只是他们大部分是城里的孩子,不熟悉山里的作物,所以让我捡了个巧。其实这一等功说起来真是不敢当,其实农业大学的学生想的法子肯定比我的管用的多。” 说着,蓝玉烟抬起眼,直直的看向陆凌修。 那清滢的目光里明明纯净的跟泉水一样,却不知为何陆凌修一触之下,心中生起讶异,好像一番周密安排已经被看破。 陆凌修笑笑,“自然,农业大学的学生更加熟悉作务的生长,但是并不是所有鸡都知道鸡蛋不破不立的方法,故而这个一等功你拿的不用心虚。” “陆爷爷为何以为我会心虚?”蓝玉烟瞠着明亮的眼睛,脆生生的问道。 陆凌修微微一愣,好似已被看穿,“一等军功,都是为国家作出巨大贡献的人才能够获得,而你这个法子虽然解决了山中行军缺粮的困难。” “原来陆爷爷也觉得这个一等功名不正言不顺,正好,那就把这军功收回吧。其实我觉得我一个未成年的中专生,只是在野外求生训练里想到个法子,且这个法子也未作过知识产权认证,也不能证明就是我发明的,所以这个一等军功实在不敢授。要是受下了,那也会让人以为军方不够公允,偏爱了我这个小孩子。” 陆凌修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不小心提了一句,蓝玉烟就顺杆子爬将自己一军。 “听说陆爷爷行军之时,最讲究公允,也最注重军规戒律,想必是不愿意看到这样不公平的事情发生,也不愿意让玉烟一个小孩子陷入争议之中。” “争议?” “是的。其实大家当面不说,但是所有人都觉得玉烟踩了狗屎运,突然就得了一等军功,还得到免费出国留学的机会。玉烟还只是个中专一年级学生,虽然在某些地方有些长处,但是实在算不得出类拔萃,这样木秀于林强出头,实在不是好事。我想陆爷爷也不希望在身边发生伤仲永这种悲剧。” “你竟然自比伤仲永,可见自我感觉良好,那又何惧这区区一等军功。”陆凌修抓住她话里的把柄,针锋相对。 蓝玉烟明白了,这个陆凌修就是和白青凤一个鼻孔出气的。 嘴巴一瘪说:“伤仲永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泯然众人,玉烟既有这个自信,自然就不能让自己沦到那个下场,所以,请陆爷爷,高抬贵手搬个小忙。撤了玉烟的军功,也收回出国的名额。玉烟自是感激不尽!” “出国留学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事,你竟然执意拒绝。”陆凌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说道。 蓝玉烟脖子一梗,也不管那许多了,“人各有志。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反正我不想离开家,如果学校一定要我出国,那,那我只她退学回原籍重新考学,反正,我年纪不大,大不了重读一个初中,也来得及。” 连友岁眉毛一竖,怒了,“蓝玉烟,瞎说八道什么,学校给你出国的机会是看中你,你怎么连退学的话都说的出来,也不怕寒了老师们的心。” “可是,可是我就是不想离开家,我这中专都没有读完呢,基础知识都没有学好,就跑到国外去,这是拔苗助长,玉烟也没有那个能耐,应付不来,我,我,我害怕!” 蓝玉烟嘟起嘴巴,眼里蓄满了泪水,像是个真正的小孩子一样略有些无礼的嚷道。 陆凌修愣住了。 之前白青凤也好,自己也好,都将蓝玉烟当成迷惑陆鸣远的心机女孩,都没有将她当成一个女童看待过。 突然之间这般无理取闹的泫然欲泣起来,倒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蓝玉烟,你……” “反正我不想去,你们要是不答应,我就退学。”蓝玉烟嘟起嘴巴,哭了起来。 陆凌修怔怔的看着捂着脸哭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女孩。 她个子高挑,但是脸庞尚且稚嫩,眼神纯净,言语耿直,倒与起初印象里的心机女孩很是不同。 难道说是自己和青凤一直误会她了。 她并不是要迷惑鸣远,只是对鸣远有些懵懵懂懂的好感,毕竟大家都是从少男少女过来的,知道孩子们之间也会有些朦胧的情愫。 只是先后两次陆鸣远也确实因为她的出现而吐血。 陆凌修纠结了,觉得这个题比当年作作战策略还要头疼。 “陆爷爷,连爷爷,既然蓝玉烟不想去,那让雪霏去台,雪霏明年上半年就要毕业了,正好借这个机会出国看看,也可以为接下来考大学作准备啊。我,也想像鸣远一样出国镀镀金,说不定再回来,也可以被青藤设计学院破格录取,到时我就是陆鸣远的师妹啦,近水楼台先得月哦!” 凌雪霏说着,好像真的得了那月一样,笑的眉眼弯弯。 两个老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到同样的一句话,都让你惯坏了,越大越不像样。 “怎么样嘛,陆爷爷,连爷爷?”凌雪霏一手挽一个老人,撒着娇道。 连友岁戳一下她的脑门,“没差没腭,你才多大啊,整天就知道跟在鸣远屁股后面跑。” “人家穿开裆裤时就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了,那时候可以,现在当然更可以了!” 这什么破逻辑。 两老无语望天。 第250章作自己的主 “行不行嘛,就让我代玉烟去吧,好不好嘛!”凌雪霏将连友岁和陆凌修的骨头都要摇散了。 连友岁只好拿眼祈求的看向陆凌修。 陆凌修摇了摇头,“你要想去,不用交换生的名额,我也会安排你去。和蓝玉烟的事不相干。” “唉,这想去的没得去,不想去的逼着去,真是没有天理。”凌雪霏嘟了嘟嘴,“反正你说了,会帮我安排的!” 凌雪霏缠着连友岁和陆凌修,二老就是不松口。 凌雪霏作生气状,松开他们,挽了玉烟说:“算了,玉烟,不要求他们了,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去,这样你就不会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感到害怕了!” “不,我是不会去的!”蓝玉烟却是十分坚定。 在她看来这不仅仅是去不去留学的问题,而是能不能为自己作主的问题。 莫说她现在年纪小还不需要留学,即使需要也不愿意任人安排,尤其是本就对她有敌意的白青凤来安排。 蓝玉烟严肃的看着连友岁,“连教授,我想即便这是一件千载难逢的好事,但是也没有道理强迫别人。” 说完她抽回自己的转身转身跑出了连教授家。 “玉烟,玉烟!”凌雪霏急忙追向她。 少女纤细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夜幕里。 楼上,陆凌修若有所思,连友岁却是一脸欣慰。 “雪霏这孩子终于开窍了,原本我还以为她要一直这样迷迷糊糊下去。这个蓝玉烟本事真大,我觉得她身上似乎有一种奇异的能力,喜欢她的人会喜欢到近乎崇拜,讨厌她的人也会讨厌到骨子里。一个不到十三岁的孩子,就有这样大的能量,着实令人惊叹!” 连友岁说着,转向老友,宽解道:“陆老,我想你可能多心了,鸣远估计也是跟雪霏一样,只是喜欢她而已。即使有什么朦胧的情愫也无伤大雅,就像雪霏对鸣远一样。” 陆凌修却是剑眉紧锁,“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鸣远因为她几次三番入院却也是事实啊。” “几次三番,陆老,说句不该说的,认识蓝玉烟之前,陆鸣远一年住几次院?认识蓝玉烟之后,又一年住几次院?” “这……”陆凌修沉默良久,老脸有些挂不住,“在十五岁之前几乎都是在医院长大的,即使后面去了法国也每天需要医护照顾。” “所以相比较之前,他明显健康的时间多了,你还觉得是蓝玉烟刺激到他,害得他加重病情吗?依我看,多半是巧合。毕竟这段时间鸣远要赶演出服与蓝玉烟见面的次数多了,赶巧病发的时候她就在。并且我若记得没错,鸣远最近一次发病是白老军长剥夺他参与学校的活动之后。” “你是说鸣远发病是因为青凤不让他参加学校活动,他不敢忤逆,就郁积心中,然后……”陆凌修话没有说完,就羞愧的说不下去。 连友岁点点头,“正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这心情愉悦自然对病情有利,你们却总是给他这样那样的限制,才是真正的让他抑郁心中啊。不说别的,你就看刚刚蓝玉烟,本来多活泼有主意的孩子,生生被你逼出眼泪来了。” 连友岁也是个擅于顺竿爬的,一股作气,数落起老友的不足之处来。 “物极必反,鸣远又不是不知分寸的孩子,你们这样诸多限制,扰他心意,他又是个孝顺的不敢不从,到头来,害的还是他。” “我看啊,这堵不如疏,你就放心大胆的把他放眼皮子底下交朋友。这样一来,即顺了他的心意,又可以起到监管作用,总好过去到那天高皇帝远的地方,鞭长莫及。现在通讯发达,一个电话几封信,就算见不着面,也可以有说不完的话,你是堵不完的。” 陆凌修羞愧难当,想不到自己聪明一世,老了却看不透这简单的心思。 “我看啊,你也不要把人送那大老远的地方去了,就维持现状,现在白老军长不是派了几个警卫员日夜守着鸣远吗,我看啊,这样就很好。有警卫员在,他们翻不天。” 连友岁拍拍老友的肩膀,陆凌修沉思良久,点了点头,“也许你是对的,我回去劝劝青凤!” 白青凤一大把年纪,一直熬到快午夜,等陆凌修回来商讨蓝玉烟的事。却不想等来的却是丈夫对蓝玉烟的认可之词,还劝她不要对陆鸣远太多的管制。 白青凤气的脸都扭曲了,她抖着嘴唇,“你,你,你,陆凌修,你,你……” “好了,青凤,鸣远已经成年了,他有自己的想法,你我也老了,理解不了年轻人的心思,就远远的看着守着吧,这样他开心身体也更好。别气了,乖!”陆凌修搂过爱妻,温声细语的开解。 白青凤本就是不个擅言辞的,被陆凌修一通说就跟着他的思路走了,直到安睡到床上,猛然醒转。 好一个蓝玉烟,迷惑了陆鸣远不算,现在连陆老头子都给诓过去了。 这丫头本事恁大了,绝不能留。 既然老头子不再帮自己,那么就只能自己帮自己了。 第二日一大早,她便叫过琴嫂,“琴嫂,上回你亲戚不是去查过蓝玉烟呢,情况怎么样?” 琴嫂便一五一十的将永安乡的情况告诉了白青凤。 白青凤听了半晌没有说话,暗道,难怪这个蓝玉烟如此有本事,原来背后还有一个更有本事的老娘啊。 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寡妇,竟然改天逆命成了模范女企业家,还上电视登报纸,成了风云人物,难怪这个蓝玉烟这么嚣张,原来是仗着有靠山。 哼,市场经济,我就不相你这个靠山一直靠的住。 白青凤是个火爆性子,当即绞尽脑汁,计上心来! 蓝玉烟知道陆家人不欢迎自己,虽然也很舍不得陆鸣远,却还是忍着没有去找他,只让凌雪霏带了封信,说了些年后再见的话。 朱大娘老早就满京都的跑,搜罗了两蛇皮袋的京都特产,说要带回家送亲朋好友的。 玉烟原本只有一个背包,理当轻松的,却因为朱大娘的这些特产,不得不左手一个包,右手一个包,挂的跟圣诞树一样。 两个艰难的往公交站牌走去。 马上就春节了,这个时代虽然还没有春运,但是出行的人也明显增多了,两人又背着大包小包,连公交车都很难挤上去。 “玉烟,这样,一会你先上车占住位置,我在后面搬行李要不然我们这车公交车都上不去。” “嗯!”虽然行李多有些难搬,但是想想这些也都是永安乡难得一见的京都特产,可以带回去分给秦大娘他们,表一表心意,也是极好的。 故而蓝玉烟也没有半点不悦,反有些感激朱大娘的热心体贴。 公交车来了,她奋力的将一个蛇皮袋扛到肩上,正要上公交车。突地一辆黑色的轿车风驰电掣般驶来,唰地一声停在了公交车前面。 这年头开得起轿车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这黑色轿车的行驶风格让人十分不爽,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蓝玉烟皱了皱眉,心想,正好趁着公交车被挡住,可以多些时间上车,免得朱大娘年纪大走快了闪到腰。 故而她便停止上车的动作,站在车门的一侧,冲朱大娘说:“外婆,你快上车……”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黑色轿车里走下来一个风姿绰约的男子,他略点焦急的走过来,朝公交车上的人深深的一鞠躬,说:“抱歉,我不是故意挡各位的道,实在有要紧事,还请多多包涵。” 蓝玉烟眼睛都瞠直了,这从车上下来的男人竟然是陆鸣远。 第251章羽绒服厂出事 他穿了一身深灰色的大衣服,脖间系一条姜黄色的羊绒围,面容清俊,笑容干净,竟不比那画报上的港台明星还要英俊几分。 公交车上的乘客原本有些恼怒的,但是一看到这般出色又谦恭的人,顿时怒意全消。纷纷摇头说:“无碍!” 陆鸣远这才转向玉烟,“知道你今天回家,行李多,特意请了车来送你。” 说着,便要接过她手里的包,却是被蓝玉烟躲开了。 本以为两人要年后才得相见,却没有想到他一得了消息急急的赶来相送,着实有些感动。 “鸣远哥哥!你人来就好,东西我自己提!”蓝玉烟有些泪止,却露出欢喜的笑颜,扛起行李叫过朱大娘就往黑色轿车走。 陆鸣远知道她是心疼自己病体,便也没有坚持。 “鸣远哥哥!你人来就好,东西我自己提!”蓝玉烟有些泪目,动容的说道。 “笨蛋,我一个大男人看着你一个小女孩提这么重的东西却袖手旁观,是想让我被别人笑话吗?”陆鸣远斜她一眼,接过她肩上的包就扛到自己肩上。 他一直是病弱的,从前别说是扛这样大的包,就是多走几步路都喘大气。 只有和蓝玉烟在一起,他觉得自己什么病也没有,身手矫健,力大无穷,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行动自如。 蓝玉烟手一直托着袋子,见他神色如常,并没有负累感,这才放心的将包交给她。 朱大娘那边则已经有司机接过包,乐呵呵的跟着上车了。 朱大娘家境不差,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但是小车对她来说,仍是个稀罕物。毫不犹豫的坐上副座,好奇的四下打量起来。 蓝玉烟乐得与陆鸣远成双成对的坐后面。 借着宽大冬衣的遮挡,陆鸣远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不时朝她看一眼,笑若春风一般。 陆鸣远和司机一直将她们送到火车上,安顿好了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就在他要下车的时刻,蓝玉烟突地叫住他。 在这一刻,她好想冲过去紧紧的拥抱他,却又死死的忍住这个渴望。 她微笑挥了挥手,在心中说:等我长大,我就可以毫无顾忌的爱你! “爱你!”陆鸣远突地用口形说道。 蓝玉烟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现在的陆鸣远越来越是个合格的男朋友,真好! “鸣远兄弟真是讲义气,这大老远的还亲自安排车来送咱们,玉烟,下回我们来京都可得多带些好吃的给他,他身体不好,该吃些补补,哎,我想起来了,蛇胆有清心明目的作用,回去我就让人多抓一些!” 朱大娘絮絮叨叨的计划起年后带什么礼。 蓝玉烟微笑的看着她,只觉这一世真是太幸福了。亲妈健在,还多了一个处处为自己打算的外婆,还有陆鸣远,一切都在朝最美好的方向发展。 至于其他的挫折,那都不是事! 她知足了,带着和美的心情踏上归乡的路途。 车子停在永兴市,田兰老早就带了钟小满和肖婷守在车站,一见她们出来就跑上前接过行李。 肖婷一路上叽叽喳喳的缠着蓝玉烟问东问西,田兰佯怒的打她,“早知道不带你来了,你看看你跟个机关枪似的,玉烟坐了两天的车都累坏了,你还不让她好好休息。” “累什么累啊,坐车嘛又不用走路,是吧,玉烟,快给我说说,北海是不是海,故宫有多大,里面真的有皇帝用过的东西吗?快说说嘛!” 朱大娘从副座转过头来代玉烟回道:“玉烟哪有空出去玩啊,她成日里不是读书就是做衣服,连校门都难得出去一次。” “不会吧,那太可惜了,你去了京都半年竟然一次都没出去玩过。”肖婷耸了耸肩,很是遗憾的模样。 田兰拥着玉烟,斜女儿一眼,说:“你以为都像你一样,成天就知道玩,还说什么考金融管理帮我管厂,我看你啊不学无术,到时别给我把厂子给管倒了。” “妈,你就知道埋汰我。”肖婷不满的嘟起嘴巴,“就怕还没轮到我管,厂子先倒了。” 田兰神情大变,怒道:“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我说的是事实啊。”肖婷不服气的回道。 “你还胡说!”田兰作势便要打肖婷。 蓝玉烟察觉到母女间有些不寻常,疑惑的出声:“田兰阿姨,厂里出事了吗?” 出站时她就有些奇怪,以母亲的个性,绝对会亲自来接自己的,可是她竟然没有来车站,田兰和肖婷也没有主动提起,可见是遇到什么事,害怕自己知道中。 “没,能出什么事……”田兰面色有些尴尬,肖婷却打断她,“妈,你就不要瞒了,一会玉烟回了永安乡自然看的出来。” 蓝玉烟心猛地一沉,都说人是有命数的,虽然离前世母亲出事的时间已经过去小半年,但是谁能保证就不会有别的事发生。 “我妈她怎么了,她是不是出事了,田兰阿姨,你不要瞒我,快告诉我,她怎么了?”蓝玉烟急的快哭起来。 田兰急忙搂住她,劝道:“你妈没事,她好好的,就是最近厂里太忙了,她有些分身乏术,已经在处理了。很快就会没事的,你不要担心。” “田兰阿姨你告诉我实话,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小半年没有见我妈了,她若是没什么要紧事一定会来接我的,可是她却没有来,有什么事比我还重要呢。田兰阿姨,你快告诉我啊!” “好好,我告诉你,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厂里的效益有些下滑,你知道这中国人最擅长的就是模仿,这东家出了什么西家没几天就做出一模一样还更便宜的了。所以,也就是周边出现了好多羽绒服厂,把厂子的东西抢了些去罢了。” 肖婷听自己母亲还是藏藏拽拽的,抢了话头说:“何止是抢了些去,就连毛总也看上了他们的低价,下半年至少有一半的订单给了周边的加工厂做。还有原先找我们拿货的商铺也去找那些小工厂进货。而原先为了应付下半年的旺季,所以厂里囤了大批的货,就指着旺季的时候销光,这下倒好,全压在仓库里了。” 蓝玉烟心惊不已,“货都堆在仓库里,那流动资金必然也受影响。” 肖婷点头,“是啊,我妈把食品厂能调用的资金都调去羽绒服厂了,但是还是不行。现在厂里货积如山,工人能走的都走了,留下来的也没有活做。香玉姨没有办法,只好背了样衣走街串巷的卖,也巴望着能卖一件是一件!” 蓝玉烟忿怒不已,“毛勇发怎么可以这样呢,我们跟他合作也有好几年了,早先他的货全是我们做的,突然就过河拆桥,又诓着我们把厂子盖这么大,现在说不给订单就不给订单了,也太不讲信用了。” “订单是人家的,钱也在人家手上,人家不给你还能咬他,这就是告到法院里,也没理好说。又不是人家要我们囤货的,是我们按照往年的需求自备的货。”田兰忧心忡忡的说道。 可见已找专业的法律人士咨询过了。 “那我们就吃这个哑巴亏了,不行,我找他算账去!”朱大娘一拍大腿,作势便要下车。 “外婆,生意上的事,你也不懂,就不要掺和进去了。”蓝玉烟急忙按住她的肩,“田兰阿姨,我们快些回家,找我妈好好商量一下办法。我们家的货一直是品质的保障,绝不是那些小加工厂可以比的,我相信一定可以解决的!” 第252章买铺子 “嗯!”田兰阿姨也只能自我安慰的点头。 人类是十分聪明并擅长模仿的物种,当羽绒服厂火爆的同时。那些心思活络的人自然也就有样学样。况且羽绒服制作虽比一般的服装加工技术设备要求高一些,但只要肯琢磨也不是仿不出来的。 因此,周边除了一些与刘香玉有合作的加工厂以外,还有更多的打着她的招牌实际上却与她没有半点关系的其他工厂出现。 他们原材料劣质,做工粗糙,但是价格非常的便宜。 毕竟在华国百姓的生活水平,还处在一件衣服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再三年,老大穿了老二穿,大人穿了改改再给小孩穿的,物资相当匮乏的时代。 别说小工厂出来的衣服还是新的,就是旧的,只要价格能接受,一样会受到广大欢迎。 永安乡的羽绒服厂做的是出口生意,品质必定要与国际接轨,其成本质量与价格成正比,自然也就不再是老百姓的优选。 可是现在毛勇发不收他们的货,在国内又销不出去,可不就砸在手里了。 “货砸在手里倒也没什么,了不得我们改行不做羽绒服,随便找个工作,安安生生的过小日子也行。只是还差了供应商的货款,还有未结清的工钱。这个厂要是不开了,如何向他们交待。香玉是日也愁夜也愁,想尽了办法,甚至以成本价去卖货,还是卖不过那些小工厂!” 田兰将蓝玉烟领到厂里。 原本热火朝天的工厂冷冷清清,仓库里堆积的货都快顶上天花板。 “玉烟,你也不要太给自己压力,左右还有食口厂在,实在不行,两边都卖了,把外面的三角债了清,重新开始。” “不,羽绒服厂绝不能卖,食品厂也一定要继续开下去,会有办法的!”蓝玉烟转眸看着田兰,斩钉截铁的说道。 田兰不知道。她却是很清楚,当下人民的生活水平是很差,所以他们会图便宜不管质量。 但是很快,整个世界都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中华大地上各种品牌有如百花齐放,消费者也会自然的分成两拨,一拨热衷于批发市场夜市上的便宜货,另一拨则钟爱百货商场的品牌货。 代工固然是一个省时省力又来钱块的方法,但是真正要做大做强,还是要像西方时尚品牌一样,建立自己的品牌王国,如此才能够长盛不衰! 蓝玉烟坚定信念,小脸上绽放出自信的光芒。 转头对田兰说:“田兰阿姨,扣除外面的欠债,再保留一部分用于食品厂的流通,我们还有多少钱可以支配!” 田兰见她神色,心中虽然些欣喜,但是现实却让她皱起眉头。 “已经没有余钱!” “那就贷款!”蓝玉烟毫不犹豫的说道。 “贷款?”田兰惊愕出声,“不可以!” “不可以!”门外同时响起另外两个声音。 原来是刘香玉和秦大娘进来了。 刘香玉看到许久不见的女儿,眼中充满怜惜,然后更多的是对她提出贷款建议的不满。 “我刘香玉几十年从未欠过账,怎么能干出贷款这种没脸没皮的事,再者你知道贷款要多付多少利息吗?还有,厂里都已经开不了工了,这款贷下来又有什么用?倒不如把这个厂子抵给那些供货商,银货两讫,一干二净!” 这个年头,人们思想保守,认为贷款就像是借高利贷,是一种非常堕落的行为,所以母亲有这样大反应。蓝玉烟一点也不奇怪,看来还是得先做通他们的思想工作。 她转了转眸,微微笑着挽住刘香玉,说:“妈,人家还没有吃饭呢,秦大娘,要不你先做几个菜,我们坐下来,一边吃一边说。你们啊,先听我说完,然后再仔细考虑,到底要怎么做好不好?” 秦大娘听到这话,“是啊,孩子这么多久才回来,你这个当妈的见面就训,先吃饭吧,反正玉烟也只是提提意见,行不行的通还不是由你这个厂长来决定。” 田兰这时才发觉,竟然一路上光顾着担心厂里的事,忘了给玉烟安排伙食,不由的愧疚起来。 “瞧我太不像话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好,那就先吃饭吧。香玉,走!” 几人来到工厂的食堂,秦大娘去做饭了,钟小满则跟去打下手。 蓝玉烟拿过自己的包打开,里面除了必须的换洗衣服外,竟然全是书。 “妈,我先给你看看这个!”她从中抽出一本印刷精美,打开来,推到桌子中央。 肖婷抢先凑过头去,不由的两眼妇亮,叫道:“真好看!” 这是一本时装画册,每一页里都印着妆容精致服饰新潮的外国女郎。 “这是法国知名品牌香宝儿的画册,香宝儿的创始人,原本只是一个贫家女,却在因缘巧合下学了一手出色的针线活,她从做帽子开始,后来又涉及时装,开设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服装店,她的设计新颖独特,又不失经典,成为当时上流社会名媛淑女最钟爱的服饰,后来她又涉及珠宝、箱包、化妆品等等领域,成立了今天的时尚王国香宝儿。” 说着,蓝玉烟伸手翻了翻画册说:“这本画册里所用到的所有你能看到的服饰陈设全出自香宝儿王国!” 田兰见了赞不绝口,“确实很漂亮,你看看他这剪裁,这花色,看的我都想买一件穿在身上了。” 蓝玉烟笑笑,声音充满蛊惑的意味,“这就是品牌的魅力,即使我们不够富有,即使我们现在买不起它,但是它却成为你心中的一个愿望,你会在心里暗暗发誓,终有一天要拥有它。” “你说的有道理,我们看了都觉得好漂亮,都巴不得拥有它。可是他跟我们的工厂有什么关系?”肖婷挠挠头,困惑的说道。 “如果我们也是品牌呢,我们陈放在城市最显眼的地方,每天来来往往的行人看了,都不由自主的赞叹一声,哇,好漂亮就是太贵了,等我下个月攒了钱,我就来买。” 肖婷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所以你想贷款,是要在大城市里租个铺子卖我们的货!” “不,是买铺子!”蓝玉烟掷地有声的说道。 第253章贷款开店 后世不久,国内的房价尤其是城市,就像坐了火箭一样往上飙。 这个时候买了,哪怕债台高筑,挨过最苦的这几年,就能百十倍的往上翻,到时侯什么资金问题都解决了,肯定能赚的盆满钵满。 “买铺子?”田兰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虽说现在的房价相对后世很便宜。 但是相对人均收入来说,任何时侯买房都是不易承受的高消费。 “对!”蓝玉烟看着刘香玉和田兰,坚定的说:“你们都想着把厂子抵给供应商了,为什么不可以抵给银行,抵给银行就可以盘活资金,买下黄金商铺,成立我们自己的销售公司和门店,让全国人民都知道我们的羽绒服是最好的,我们像香宝儿一样创建品牌,成为行业的翘楚。” “那若是还是没有人买呢?”刘香玉蹙紧眉头,弱弱的问道。 “那就宣布破产啊,若真到那时候厂子也一样给了银行,银行则会拿去拍卖,最终还是有钱还债的。所以二位完全不用担心我方法不行,最终会酿成怎样的后果,因为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一无所有,倒不如贷款搏一搏。” 蓝玉烟两手一难,耸了耸肩,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语气说道。 田兰觉得有道理,想了想说:“香玉,反正最坏的结果也是什么都没有,重头开始,倒不如听玉烟的,搏一搏,万一搏出名堂了呢。” 肖婷也跟着点头。 刘香玉秀眉紧锁,沉思良久,终于也点了点头,“好吧,那就听玉烟的。” 蓝玉烟当即点头,“好,那我们从永兴市开始。田兰阿姨,我们一会吃完饭就去市里,大街小巷的转转,看看有没有要出售的铺子,如果没有出售的有出租的也是可以的。” 刘香玉是个事先犹豫,一旦决定就执行的性格,故而也不耽误,说:“好,那我去找周乡长联系银行的人。” 不多时,秦大娘就做了一桌家常菜,众人吃完分工合作。 朱大娘家在县城,所以吃完饭便跟着刘香玉去了乡政府,准备一会跟周乡长一起去县里办贷款的事。 蓝玉烟则和田兰肖婷钟小满一起去了永兴市。 临别之际,刘香玉拉着女儿的手满面愧色,语气哽咽。 “人家的女儿放假回家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我却要你放假了也不得休息,年纪小小就帮着东奔西跑。玉烟,妈对不住你!” “妈,你说什么呢。人总是经长大的,你也不可能护我一辈子。若是没有这些经历,我还比不过城里那些孩子呢,这下倒好,我比他们能耐多了。” 朱大娘连连点头,“是啊,这话倒是不假,你是不知道玉烟有多能干。香玉,你就别愧疚了,还是先办完正事。寒假也就二十几天,若是这段时间办不下来,玉烟也不能放心去学校。” 朱大娘的话句句都是事实,刘香玉就算仍然心有不安,也只好松了女儿的手,止送着车子驶离了乡村。 “香玉,你应该感到庆幸,有玉烟这么能干的孩子为你分忧。”朱大娘拍拍她的肩膀。 刘香玉抹去眼角的泪,微笑的对朱大娘说:“谢谢你,大娘,若不是替我照看玉烟,我也不能心无旁鹜的做自己的事,这几年辛苦你了!” “说这见外的话,玉烟可是我的宝贝外孙女,我不疼她谁疼她。好了,别谢来谢去了,赶紧去找周乡长办正事吧。” 朱大娘斜她一眼,利索的拉起她往乡政府去。 周乡长也是头疼啊。 这羽绒服厂在陈国富手里,那是蒸蒸日上,日进斗金,到了自己辖下就每况日下,眼见着要关门大吉了。 这脸丢的都没处搁了。 虽然周边那些小加工厂也能带动整个永安乡的经济,但是这些小厂没有正规执照,也不依法纳税,就不能算到他的政绩上,所以有也等于没有。 他端了杯茶,坐在院中却是左一叹气右一叹气,直到茶凉了也没有心情喝一口。 “周乡长!”刘香玉走过去,唤道。 周乡长见刘香玉过来,神色依旧恹恹。“刘厂长,你来了啊,这几天货卖的东西样,销出去几件啊?” 说着又似乎觉得不抱什么希望,摇摇头说:“算了,还是不要告诉我了,这蓝家村就没见有大车过,就算卖了也没几件。” 这话说的恁地让人丧气! 刘香玉面色一阵讪讪,搓着手,有些紧张的说:“周乡长,我来是有个事跟你商量,可以让厂子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周乡长立即来了劲,忙将刘香玉请到办公室,还泡了两杯清茶给刘香玉和朱大娘。 “刘厂长,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你当初赤手空拳能办下这个厂,一定能够想出度过危机的办法。来,喝口茶,润润喉,我们坐下慢慢说!” 周乡长作了个请的动作,两眼亮晶晶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刘香玉却是没有端茶,抿了抿唇谦虚的笑了笑,说:“周乡长谬赞了,香玉哪有什么本事,只是大家伙肯搭把手,才有了现在的厂子。” “虽然众人拾柴火焰高,总归要个牵头人才行。刘厂长的功劳,乡里是不会忘记的。”周乡长继续给刘香玉戴高帽。 刘香玉有些难为情,思忖一会,说:“周乡长,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们厂里几个骨干商量了下,仔细的分析了市场。作出了几个结论。” 周乡长认真的听着,并配合的点了点头。 刘香玉拿出纸笔,边说边写:“首先我们来分析一下我们厂的衣服和别人厂的衣服优缺点。咱们厂质量面料做工都是顶顶的好,也因为成本不低,卖价高。但是这世上大部分是穷人,有些连饭都吃不饱,别说买好衣服,能有块遮羞布都不错。所以,就是我们的衣服再好他们也不愿意买。” 这还不是在说我们的衣服太贵,卖不出去吗? 周乡长听到这里,眉头皱了起来,有一种希望即将落空的失落感。 第254章贷款遇拒 紧接着刘香玉似作下什么重要决定一般,坚决的说:“所以我决定,把衣服拿到大城市去卖。大城市里都是领工资的,他们虽然也不是大富大贵,但是手里总有些闲钱,又有文化,而这文化人对日子都有些讲究,比如说,像周乡长您这样的,定是也就看不上小工厂出来的劣质品。” “你说的是有道理,那要怎样才能卖到城里去呢,城里买东西都有供销社的。” 朱大娘迫不及待的接道:“可是供销社里东西都不便宜啊,并且都有定数,不是想买就能买的。领工资的虽然有些钱,但是养家糊口之后也没有多余钱买好衣服。这时候,我们的衣服就有销路了。” 刘香玉紧跟着说:“我们的质量摆在这,绝不会比供销社里卖的货差,但是价格却可以定的灵活一些。若是能把店直接开在供销社旁边,再布置的气派些。城里那些讲究的人家必然就有进店的兴趣,到店一看价格也不很高,自然就有掏钱购买的想头。” 周乡长也不是笨人,刘香玉说的这样明白,当即张大点嘴,欣喜的说:“哦,我明白了,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你这个主意不错,我支持你!” “只是这主意是不错,执行起来却还是有个困难!”刘香玉说着皱起眉头,一副为难的样子。 这都是来之前蓝玉烟跟她商量好的对策。 周乡长相对陈乡长,更加在意功绩,也生怕被人笑话,所以只要先把好处摆出来,他一定会有兴趣。 果不其然,周乡长拍着胸说:“什么困难,你说,只要我办得到,一定全力以赴!” “这城里开店,铺子和人工还有装修费用都不低,但是厂里的钱都压在货上了,一时抽不出那么多资金来,所以,我想请您与县银行搭个线,看看能不能贷些款出来。有了资金,厂子也能盘活。” 刘香玉有此为难的看着周乡长,露出祈求的眼神。 周乡长一听,却是笑了,“哦,这个好说,上回去县里开会,县银行的人也说了,现在国家也学了外国,放开了贷款政策,他们也有这一类的指标。正好,我们给他们点业绩!” “那就太谢谢周乡长了!”刘香玉万分感激。 周乡长摆摆手,“谢啥,刘厂长啊,只要你把厂子搞好,我得谢谢你才是!” 朱大娘呵呵笑着说:“那咱这是互帮互助啊。” “好,那这样,我一会就给县银行去个电话,明日一早就去找他们。”周乡长也不含糊,当即去打电话了。 县银行那边负责贷款的人,一听说有企业要贷款,也非常的高兴。双方一拍即合,约好了明天见面详谈。 刘香玉想不到事情这样顺利,兴高采烈的携了朱大娘回了厂里。 第二天一大早,她梳洗妥当,带着朱大娘直奔乡政府,打算和周乡长一起去县里。 却不想,一进大门就看到周乡长苦着脸,啥也没准备。 “周乡长,离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吧?”刘香玉很是疑惑,却也没有多问,直奔主题的说道。 周乡长苦着脸看她一眼,“刘厂长,对不住啊,这一趟,不用跑了!” “为啥!”刘香玉如遭雷击,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几个分贝。 “县银行说,我们的厂子效益不行,担心把钱贷给我们,却没有能力尝还,所以他们不想贷了。”周乡长唉声叹气的说道。 “啊!”朱大娘愤怒不已,“这肯定是缺钱的人才会贷款啊,这有钱的谁去贷款啊。把厂子盘活了,不就有效益了吗?这根本是胡扯!” “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他们就是说不行,我也没有办法啊。”周乡长爱莫能助,耷拉着脑袋,满脸愧疚。 “不能由他们说了算,香玉,你跟我走,我找他们说理去!”朱大娘拉了刘香玉就往门外跑,正好早班客车还没有走,两人上了车直奔县银行。 刘香玉心里万分忐忑,这周乡长都说不下来的事,朱大娘闹一闹就有用吗? 显然是没有用的,但是现在周乡长帮不上忙,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门去求了。 县城不大,笼共就那么两条街。 朱大娘是老县城人,一下车就熟门熟路的摸到了银行门口。 两人到时,银行已经上班了,朱大娘拉了刘香玉就要穿过大堂往里面的办公室走。 刘香玉急忙拉住她,“大娘,我们这样贸贸然进去太不礼貌了,还是去先打听一下具体的负责人是谁。再把他的喜好摸清楚了,买些合胃口的礼物,去家里找人比较合适。” 朱大娘一琢磨,“也是,这大庭广众的,一旦闹开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那你在这里坐着,我去打听打听!” 她让刘香玉在门口等着,自己则进找大堂里找人唠起嗑来。 不过小半个钟头,她就满面喜色的出了银行,“打听清楚了,负责贷款的是一个出来工作没几年的后生,叫姜波,是县东姜家村的人,那地我熟,我们再去姜家村看看,了解了解一下他的家里情况。” “大娘出马非同凡响,您可真给力!”刘香玉真诚的竖起大拇指。 朱大娘得意的扬起眉,“那是!” 朱大娘又轻车熟路的带了刘香玉到姜家村。 县城与永安乡虽然只有三十多公里的距离,但是这一带的地势却极为平坦,出了县城周边尽是开阔的农田。自古以来就是永兴市一带的粮油基地,且这一带水系发达,素来风调寸顺,故而当地人生活水平一直不错。 直到近几年,其他县市发展起副业,建了工厂,农民们不再指天吃饭,成了收入可观的工人。但是老县城人却养尊处优惯了,过惯了安逸的生活,懒得背井离乡做工,所以停滞不前。 别的地方都建起了洋房,而这里还是青砖瓦房,倒显得落后了。 两人进村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牵着耕牛往地里去翻土,准备开年后的春播。 “咦,这年都还没有过呢,怎么这么早就翻地了?” 刘香玉也是从小做农活的,自然明白大冬天作物难以成活,所以都是在开春之后才开始下地。 “现在年轻人都不爱种地,种地的都成了老人的事,但是姜家村人地多,这要是等到年后才开始翻土肯定翻不完的,所以趁着天气好,能翻一些是一些吧。”朱大娘熟悉这些情况,笑一笑,又说:“更何况今年是在年前立的春,更得早些下地了。” “这大冷天的犁地也真是不容易!”刘香玉看到老人年纪这么大了,还要犁地很是不忍。 朱大娘倒是坦然的很,“得了,活着就不是个容易的事,快走吧,一会该中午了再进村找人问事情就不妥当了。” 刘香玉想想自己还一头包呢,着实没有资格怜悯别人,紧忙跟着朱大娘进了村。 姜家村是大村,加起来足有四百户人,房子又一栋挨着一栋,建的非常密要找到姜波家还真是不容易。 就连朱大娘这个老县城人着急的抹起汗来。 “大娘,这姜家村跟迷宫似的,房子也盖的差不多,进去之后路都不认得了,人家就是给我们说姜波家在哪,我们也找不着大门朝哪开。” 刘香玉看着渐高的日头,皱起了眉头。 “啊,我知道往哪找了?”朱大娘忽地眼前一亮。 “哪?” “祠堂,姜波是大学生肯定是村里的骄傲,祠堂里肯定会写上他的家庭情况,以表光耀门楣!”说着,朱大娘拉起刘香玉就往祠堂去。 第255章姜家村祠堂 民居的门不好找,但是祠堂只往村中心去就成了。 果不其然,在村庄的中轴线上,二人找到了一栋刷的雪白的两进院落,门头上挂着描金大字,“姜氏宗祠”。 推门走进祠堂,看到内里的阵设都很新。 早几年破四旧,像祠堂这种地方是首要破除的地方,所以一般宗祠都破破烂烂,姜家村却这样新,可见是某个出息的子弟回馈乡里出资重修的。 “没听说姜家村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啊,把祠堂建这么好?”朱大娘打量四下疑惑的说道。 “都出了大学生了,可不出息了嘛。” “大学生虽然稀罕,可是一个家里供出个大学生得把家底掏空,哪来的钱修祠堂。并且,你看这白墙,还没有干透,估摸就是这几天刷的。” “就这几天,那这可费不少工夫。”刘香玉也四处看了看,这才发现不光是墙面,就连牌位上的漆也是新刷的,梁上的祖先像也都从新上了色。 “不对啊,就算要重修,也不可能一下子做这么许工夫,这个祠堂怎么看起来像是一下子搞起来的。” 农村人建房子,因为人力财力有限,都是做完一道再做一道,所以不可能出现所有都是刚刚做好的样子。 “姜卫东!”朱大娘突地看着影壁后的青石板浮雕喊了起来。 刘香玉急忙走过去,“看到什么了?” 朱大娘指着青石板说:“这个青石板上刻着,姜卫东捐资五万翻修祠堂。” “五万?那都够重盖一座祠堂了,难怪可以这么短功夫弄好。花了大价钱啊!” “这样大手笔,可是没听说‘姜卫东’这号人啊。”朱大娘还是觉得有问题。 “你们哪来的,在这做什么?”两人正疑惑,突地一个男人跑了过来,面带敬戒的厉声说道。 “我们是来……”刘香玉正想委婉的提一提姜波的事。 朱大娘突地扯了她一下,对那男人露出一脸羡慕的笑说:“我们是朱家村的,听说你们村盖了座老气派的祠堂所以过来看看,你知道,早些年祠堂都被打砸了,这逢年过节找个祭祖的地方都没有。真是羡慕你们啊,老祖宗泉下有知也要褒奖你们呢。” 朱大娘的奉承话成功让男人脸色柔和下来。 他打量一眼四周,发现没什么地方遭到破坏,这才语气和缓的说:“你们朱家村的人消息还挺灵通的啊,这才刷上不到两天呢,你们就知道了。” “那是,这么大好的事肯定都羡慕的不得了,想来看看沾沾光呢。还是你们姜家有人脉,出了姜卫东这样长劲的人儿。” “姜卫东,嗬,他算什么东西!”男人竟十分不屑的说道。 刘香玉已经明白朱大娘的用意,她这是采用迂回战术,故而跟着惊讶的睁大眼睛,说:“这可是捐了五万块钱呢,等于把祠堂整个重盖了,还不出息啊!” “那是他命好,生了个好儿子。”那男人忿忿的说道,“要不然就他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德性,怎么可能出得了这么多钱。” “他儿子?年纪也不大啊……”刘香玉试探性的说道。 那男人很是认可的点了点头,“所以说命好呗!这姜卫东是个混球,打牌喝酒打老婆孩子,把老婆都给打跑了,家里好好的地也不种,穷的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姜潮那孩子没办法就去参了军,这孩子就是命好,竟然遇到京中的贵人,呶,不光给钱修了祠堂,还把他弟弟送进银行端上铁饭碗了。这叫什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所以说啊,这人哪,不能随便瞧不起人啊,谁知道哪天就走了狗屎运发达了呢!” 男人说着又是摇头叹息,又是点头赞叹。 “那姜卫东确实是命好。两儿子都这么有出息。”朱大娘由衷的赞道。 “是啊,姜潮确实是出息。姜波就算了吧,他那点水平,我还不知道。”男人说到这里又是一副不屑的表情。 刘香玉:“姜波不是大学生嘛,水平肯定不差啊。” 男人鄙夷的笑了下,“大学,那是什么大学,你以为是正二八经考的呀。都是姜潮托人找关系进的,要不然就姜波那小浑蛋怎么可能进得了大学。” 刘香玉与朱大娘交换个眼神,“领导都说了,黑猫白猫都是好猫,总归是给村里办了桩大事。还是得好好感谢人家的。” 男人笑了笑:“那是,这不把名字给刻在这了吗?流芳百世呢!” 朱大娘又与那男人敷衍恭维几句,便拉着刘香玉离开了姜家村。 路上,刘香玉边走边想,“这样看来这个姜波人品不咋地,全靠了兄弟的关系,才有了现在的好光景。这样的人人品肯定不咋地,昨天才答应好好的事,今天就变卦,看来他的目的并不是真的变卦而是另有图谋。” “那图的是什么?”朱大娘也觉得有道理。 刘香玉想了想,肯定的说:“无非是财权,这个姜波掌管着贷款的事,来往的也都是有生意场上的事,而生意场上的人能走到贷款这一步的,都是真的有困难。姜波这一卡,显而意见是落井下石,求的是财!” “财?”朱大娘眉头一竖,“那就给他点好处呗。” 刘香玉做生意这么久,不是没有遇到过索要回扣的人,所以也不算奇怪。略作思忖,“大娘,我们还是想办法把这个姜波约出来谈谈再说。先摸摸他到底想要多少,要是不出格的话,就给了他。” “好!” 既然已经知道姜波是姜家村人,所以两人便买了礼物在村口等着。 一直等到夜里六点多钟,终于看到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青年,骑着二八自行车摇摇晃晃的往村里骑来。 “姜科长,您回来了!”朱大娘抢先一步,迎上去扶住自行车车头。 姜波一脚落地撑住自行车,奇怪的看了看眼前的女人,“你们是……” “姜科长,你好,我们是永安乡羽绒服厂的,我是刘香玉,昨天和您联系过。” “不是已经回复你们,不能放款嘛,怎么还找到我家里来了。”姜波一听二人的来意,当即沉下脸,骑了车就要走人。 第256章苗字军旗 朱大娘死死的按住车头. 香玉急切的说:“姜科长,你听我们说,我们羽绒服厂绝对是可以赚钱的。只是一时有困难,再者说了,就算我们不赚钱,还有厂子在呢,银行总是不会亏的。你先别急着拒绝,听听我们的接下来的赚钱计划好吗?” 姜波却是眉头一蹙,沉着脸说:“我不管你有什么计划,总之,这个贷款是不会批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姜科长,求求你,听听我们的计划,我们真的能赚钱,姜科长……” 刘香玉哀声求着,姜波用力的将她推打,趁着朱大娘去扶她空档,骑着自行车跑了。 “姜科长,姜科长……” 刘香玉还想爬起来追,朱大娘却抱住了她的腰,“别喊了,这个姜波不分青红皂白就拒绝我们,肯定是受了人指使。” “受人指使?”刘香玉疑惑的说道。 朱大娘肯定的点头,“你们羽绒服厂生意红火,不知道多少人眼红,肯定听说你要贷款救厂,他们就提早与姜波打好关系。” “那怎么办?”刘香玉苦起脸,这要是有人再背后搞鬼,可就麻烦了。 “今天天也不早了,先回我家住下再说。” 朱大娘带着刘香玉回到朱家村。 而另一边蓝玉烟与田兰办事则顺利多了,当天就在供销社的同一条街上看到间不错的房子。一幢三层的小楼,一楼可以打通了做店面,二三楼则可以做成办公室和和宿舍。 且价格合理,田兰当场便交了定金,约定买房的时间。 办妥了一件大事,蓝玉烟和田兰都有些兴奋,但是更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刘香玉。 两人便连夜开车从市区赶到朱大娘家,却没有想到,一进门迎接他们的是愁云惨雾。 刘香玉连饭都没有吃几口,就撑着脑袋坐在灯下拿个纸笔不停的涂涂画画。这是她习惯读书学习之后养成的习惯,一遇到难题就情不自禁的拿笔乱涂。 蓝玉烟进门一看到这状况就知道事情肯定有些难办。 “外婆,妈,你们饿了没,我和田兰姨带了些粽子,热了当夜宵吧。可好吃了。” 蓝玉烟故作轻松的笑笑,将粽子交到朱大娘的手中。 朱大娘拍拍刘香玉的肩膀,提了粽子让大儿媳妇去热,自己又转回到房间。 刘香玉这会已经放下笔,眸光沉静,“我想好了,只有把那个唆使姜波的人找出来,让那个人知道厉害,姜波才会按正常流程帮我们办贷款。” “你这话说的轻巧,可是那么多眼红我们羽绒服厂,怎么确定是谁干的呢。”田兰已经听刘香玉说过了事情经过,皱着眉头苦恼的说道。 刘香玉恨恨的将拳头击在另一掌上,“能攀上姜波这层关系,又财大气粗的,左右不过那几个人。” 这年头个体户才刚刚兴起,大部分都是小打小闹,就算羽绒服厂重新开起来,对他们的影响也不大。唯有隔壁县的厂子,才有能耐和他们抢生意,几人稍作分析便锁定了目标。 “不对,不对……”蓝玉烟听了几人的分析却是摇头。 “怎么了?”刘香玉疑惑的看向她。 她知道这个女儿向来有主意,有时候比几个大人还要聪明。 蓝玉烟转眸,严肃的说:“我们昨天晚上才说要办贷款,然后一个晚上不到姜波就拒绝了,并且周乡长是直接打电话给姜波的,我们的竞争对手不可能这么快得到消息,并买通姜波。事实只能一个,那就是姜波主动放出消息,然后给我们设障。可是这年头没几个厂子办贷款,他要完成工作目标理论上该接受我们才是。他却拒绝了,这说明拒绝的理由比完成工作任务更有诱惑力。” “别人给他好处了呀。”朱大娘皱起眉头说。 蓝玉烟摇头,“可是好处这东西别人可以给,我们也可以给,但是他却完全不给我们说话的机会,这说明不仅仅是好处这么简单。” “那你的意思是他就是不肯给我们?”田兰忧心忡忡的说道。 “对了,你们今天说姜波有个很有出息的哥哥,然后老爹却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会不会是因为他们两个,姜波才为难我们呢?”蓝玉烟沉吟半晌冷静的说道。 刘香玉想了想说:“姜波和姜卫东我们认都不认识,怎么可能因为他们。” “这不一定,很多事情我们不知道不代表不会发生。”蓝玉烟想了想说:“明天我们再去姜家村一趟,把他的家庭情况再了解清楚些。” 第二天一见姜波骑着自行车离开了姜家村,几人便进了村。 快过年了,姜家村里不时有来卖年货的货郎,故而几人进村也没有引起来多人的讶异。 蓝玉烟听说姜家祠堂的事,径自先来了这里,却不想今天大门上了锁只能从门缝看到一点里面的光景。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不一会蓝玉烟就放弃了。 正要离开祠堂,突地看到祠堂大门口的石狮底座上刻着军旗,上面还有一个苗字。 苗字军旗,这不是白青凤带领的那只军队的幡号吗?怎么会刻在姜家祠堂门口的石狮上,还有这大冬天为什么要将祠堂粉刷一新。 真像村民们说的那样,赶着过年祭祀,还是另有隐情。 蓝玉烟觉得眼前的疑问越来越多,但是真相却又好像隔了一层纱,呼之欲出。 “怎么了?”田兰见她一次对着石狮底座看,奇怪的问道。 “苗字军旗,好像是陆鸣远奶奶白青凤带的那只支军。”蓝玉烟疑惑的说道。 田兰:“白青凤,她是从福西打出去的,这里有她的军旗标志很正常啊。” “白青凤是从福西打出去的?”蓝玉烟惊愕不已,她只知道白青凤是福西人。却没有仔细了解过她的从军史,也怪她自己前世不懂讨好人,这一世只顾着逃避白青凤,倒没有想过了解她的过往。 田兰奇怪的看她一眼,“是啊,历史课本上没有教吗?白青凤是福西苗寨人,原本就是个普通的苗族姑娘,但是整个寨子被人端了,所以一怒之下就参军了。哎,你们永安乡那个凤山白家村也是从苗寨逃难来的呀。你不知道吗?” 第257章狐假虎威 “想不到白青凤竟然是从我们这打出去的。那她……和姜家村。”蓝玉烟拧眉沉思。 田兰仔细的想了想,说:“倒没听说她和姜家村有什么渊源,不过听说从福西出去的兵她都挺上心的。” 福西出去的兵,姜潮,姜波……难道说是白青凤在背后搞小动作,来为难她们母女? 蓝玉烟心里猛地想到这些,心头警铃大作。 若是白青凤在针对他们,那她要怎么对抗有权有势的白老军长,又如何不让陆鸣远伤心。也不能让妈妈知道,要不然她定是不肯自己再去京都上学。 最主要的是,如果是白青凤,她位高权重,要怎么化解这个危机。筹钱也可以找民间借贷,但是民间借贷利息很高,且利滚利就是个无底洞。且羽绒服厂需要的钱不是小数目,若是处得不当,很有可能整个厂子赔进去也不够。 但愿这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 蓝玉烟皱上紧眉头深深一声叹息。 “玉烟,你是想到什么办法了吗?”田兰凑上来,表情凝重的问道。 蓝玉烟眸子一转,突地想到,这事不能让母亲知道,但是可以告诉田兰姨啊。她思想活络,又主意正,说不定会有什么好办法。 “没,我突然有些想上厕所,田兰姨你不是说这附近有厕所吗,带我去一下吧!” 说着,蓝玉烟便拉了田兰走开了,一到刘香玉注意不到的地方,她便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是白老军长……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啊。”田兰瞠圆了眼睛惊呼,看到蓝玉烟作小声的动作,这才放低音量,小心翼翼的说道。 “还不是因为鸣远哥哥,鸣远哥哥来了几回我们永安乡。然后回去就生病了,她就觉得是我欺负了鸣远哥哥。”蓝玉烟避重就轻的回道。 田兰很是气愤,“这老太婆怎么这样不讲道理。” “不过这还只是我的怀疑,并没有证实。我现在担心的是,万一真是她,那别说我们,就是市长省长都得卖她面子。” 田兰却是不屑的笑了下,“卖什么面子啊,越是大官越是要讲究规矩,也就是姜波这样的小罗罗敢乱来罢了。你不用担心,姨自有办法对付他。” “你有办法?”蓝玉烟疑惑不已。 “要是那些做生意的搞小动作,还有些防不胜防,这些体面人,哼哼,玩阴的我们还怕他不成!”田兰十分自信的笑了笑说道。 “玩阴的?田兰姨,你想干嘛?白老军长地位尊崇,再者她是鸣远哥哥的奶奶,不看僧面看佛面,可不能太过哦。”蓝玉烟有些担心。 “放心吧,鸣远兄弟是我们的大恩人,不会和他奶奶正面对上的,只是诈一诈姜波罢了。” “诈姜波?” “对啊,他不是踩高捧低嘛,我们就站高一些让他来捧咱们。” “站高?田兰姨,我可不记得我们有什么达官贵人的亲眷啊。你要怎么站的高啊?” “你不是和鸣远兄弟关系不错嘛,刚好这个姜波也不认识你,你就摆下谱,假装是京都来的贵人。”田兰煞有介事的说道。 蓝玉烟眼角狠狠的抽了下,“这能行吗?我……我倒是真的可以装一装,只是不知道姜波买不买账。” “试试再说!反正最坏的结果也是贷不到款。”田兰洒脱的摆摆手。 走了出去,“算了,我们也别在这里看什么了,走,直接去银行。” “去银行,干什么?” “贷款啊。”田兰率先走了出去,拉了刘香玉和朱大娘直奔县银行办公室。 姜波一看到进来的人,沉着脸直接赶人,“不是说了,你们不符合贷款条件,银行是不会给你们放款的,死了这条心吧!” 田兰将资料往桌上一放,匪气十足的说:“姜科长,你都没有看我们的资料,就断定不符合放贷条件,是不是太武断了。还是说姜科长能掐会算,不用打开看就能知道资料里的内容。” 说着,她弯下腰,凑近姜波阴阳怪气的说:“又或者姜科长受了什么高人指点?” “胡说八道什么,保安,保安,把这些人赶出去!” 姜波恼羞成怒,但要叫保安赶人。 “姜科长!”一直没有出声的蓝玉烟忽地站起来,声音不大,刻意拉长的尾音,透出年龄不符的威严。 “我知道姜科长的哥哥是一个服从上级领导的好下属,但是姜科长,你这样不按章程办事,就不怕污了你姜潮的军人形象吗?” 姜波打量一眼蓝玉烟,见是个青涩稚嫩的少女,竟然端出这样的架式,唬的他心底一沉,不由的恼羞成怒:“你是什么人,在这里胡说什么?” 蓝玉烟迎上他的视线,“我知道你敬重白奶奶,感激他老人家对你们兄弟的提携,但是你现在的行为却是抹黑她苦心经营了几十的形象。” “什么白奶奶,黑奶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赶紧走吧。”姜波直接站起来赶人。 他迫不及待的样子,让蓝玉烟更加断定,他就是受了白青凤的指使。 蓝玉烟倏地沉下脸,冷声说:“姜科长,别装了,你们出这么多钱把姜氏祠堂重新粉刷,不就想盖住白老军长与姜家村的渊源。或许本来没什么渊源,只是你兄弟姜潮为了在军中站稳脚跟,故意狐假虎威的。” 她顿了顿,紧盯姜波的眼睛,又说:“擅于察言观色体贴首长心意,这固然是升官发财的好本事。但是,你就不怕我把这事捅出去,老军长这么多年铁面无私的威望,却因为你们投机钻营颜面无存,我想她老人家一定会恨不得揭你们的皮。” “你算老几,凭什么!” “凭凌家几十年与白老军长平起平坐的军中地位!”蓝玉烟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 “凌家?”姜波正寻思着哪个凌家。 蓝玉烟忽地笑了为,小脸春光明媚,十分向往的样子说:“啊,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平日里威风凛凛的白奶奶,吃憋的样子。那一定很精彩,指不定又有很多人要遭殃呢。” 她手掌一拍,动作神情纨绔霸道,分明就是凌雪霏那小霸王的样子。 姜波愣了愣,眼前的少女穿着虽然不甚特别,但是谈吐仪态着实有种令人不敢小觑的尊贵,但是她一个小女孩真的能对白老军长造成影响。 他觉得可能性不大。但是再想起电话里,兄长千叮万嘱的交待千万不能让人知道此事与白老军长有关系。要不然就会影响兄长在军中的前程。 姜波又有些没底了。 蓝玉烟见他神色有些松动,又说:“这流言蜚语最神奇,管你有没有真正发生过,反正大家只是想看热闹,看神仙跌入神坛狼狈的模样。呵呵,白奶奶以前杀伐果断,得罪的人不少,这些人肯定高兴坏了。” 说话间再看向姜波时,已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有这等好戏看,算了,还是别贷款了。田兰姨,我们走吧,你缺的钱,我凌家帮你垫上了!” 说着,拿起桌上的材料,边走边说:“厂房200亩,各种设备五百多台,还有存货十万件,值不少钱呢。我倒要拿到京都给金融界的专家看看,这么多资产,到底是能不能贷款?!” 田兰狐疑的看了看她,跟着往办公室门外走。 但是心有不甘,便要回头打探姜波的神色,蓝玉烟小声说:“别回头!” 田兰明白这是关键时侯,只好目不斜视的继续向前走。 “等等!”就在她们要跨出门的时候,姜波终于出声。 第258章开业大卖 接下来的事情出奇的顺利。 因为临近年关,银行也要做年终盘点,为了让当年的业绩表更好看些,故接下来的手续也都走的非常快。 其实原本这就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事情,羽绒服拿固定资产抵押贷款,且数额在合理范围内,只要姜波不刻意为难,这件事在审批上根本不会有什么困难。 在过年前的最后一个星期,贷款就到账了。 蓝玉烟说要赶上办年货的最后一波购物狂潮,所以她很粗暴的叫人做了横幅,挂满外强。又让钟小满戴着录音机开着扩音喇叭,在十里八乡的转。 一时间:羽绒服清仓大甩卖的广告语响遍整个永兴市。 他们厂的羽绒服质量好,这是有目共睹的,现在价格也又放到了成本价,虽然还是比小厂的卖的贵一点点。但是大过年了,大家都想买件好的。 广告又打的火热,就算不买也来看个热闹。 一来二去,刺激消费,开业第二天就卖掉了一千多件。从零售来说,这简直是奇迹了。 夜里盘点的时候,刘香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就扯了几张条幅,买了几个扩音喇叭叫卖。再开了车四处转转,然后把货往外面一摆,就卖这么多。这王婆卖瓜也卖不了这么多啊?” 卖场也只是在墙上钉了几根杆子随便便挂挂。比永安乡的仓库高档不了多少,但是买衣服的人实在太多了,田兰肖婷肖栋梁,还有朱大娘把她几个儿媳妇都叫来了。幸好款式颜色不多,理货还算方便,要不然更得三头六臂才能应付。 却也累得够呛。 这不,一打烊,众人直接睡在了货堆上,听到刘香玉算出来的账,个个露出欣喜的笑容。 “卖的多还不好啊,也对得起我们快废掉的胳膊腿了!”田兰伸长胳膊,长叹一声说道。 “卖得多当然好啊,只是没有想到能卖这么多。”刘香玉对着账簿,高兴的眯起眼睛。 蓝玉烟却一点也不意外这样的结果。 这个时代资讯还不发达,宣传基本靠报纸杂志这样的平面媒体,但是平媒主要以宣传党政新闻,极少听说产品类的宣传。 钟小满这开着车各乡镇一叫卖,那些得了消息的自然会心生好奇,趁着来市里办年货的空档,上来瞧个究竟。 而人类都会有个跟风的心理,看到别人买了,自然也就想买。刚好这个时间点,外出打工的人也都回来了,他们见多了大城市的物价,自然也就不觉得他们的衣服贵。并且华人都有些衣锦还乡的心理期许,但是大家赚的都是血汗钱,太贵的买不起,刚好趁着这个促销买下来,可以自己穿,也可以送亲人。 故而才会有大卖的结果。 但是这人热度并不会持续太久,因为永兴市人毕竟经济条件有限。所以还得加把火。 蓝玉烟眸光一转,笑了笑说:“田兰姨,明儿个,你再跑一趟永兴日报,和永兴电台,让他们把我们卖货的盛况报导报导。” “还要找报纸和电台报导啊?”田兰用的虽然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蓝玉烟骄傲的扬眉,愉悦的说:“当然,顺便告诉他们,羽绒服买三送一。” “买三送一?”这下所有人都惊住了。 “就是买三件可以送一件!”蓝玉烟提高音量强调道。 刘香玉第一不同意了,“啊,我们现在的价格已经是成本价了,还没有算上我们这些人的辛苦费,再送一件,那就要折本了!” “可是如果不卖出去,压在仓库里就是一堆破布。我们必须要让整个厂子活起来,把货销光,换成钱,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打算。”蓝玉烟两手一摊,略显无奈的说道。 刘香玉皱起眉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就按现在有价格卖,不是挺好的吗?” “但是大家的钱毕竟不多。很多人就是来看个热闹,真正舍得出钱买的还只是少数。但是他们虽然第一天没有买,但是心里一定会惦记着。这时候我们再放出买三送一的消息,那些按原来价钱买的人不会觉得吃亏,而舍不买的人又会觉得还有便宜可占。就又会有一批要购买,这些人要是买了,那至少也是一个顶两。” “这样一来,我们接待一个人就可以卖四个人的货,多好啊,今天一千件,那样就得有四千件了,十天四万件,十万件的货可不就一个月卖光了。”朱大娘越说越兴奋,坐起身,拉了刘香玉的袖子说:“就听玉烟的,一个月可以把库存清了,钱都回来了,还可以还了银行的,就可以少付利息啊。” 朱大娘这样一说,刘香玉心动了。 若是能早点回款把贷款还清,那亏掉成本就与利息持平,就等于是赚了。 蓝玉烟却是摇头,“不,我们货款回来之后,不能马上还银行。” “不还银行,那做什么?”肖栋梁奇怪的问道。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赚了钱当然首要做的事就是还债啊。 “继续买铺子,开店卖更多的货。”少女稚嫩的脸庞上,呈现出不符合年纪的坚定与成熟。 蓝玉烟环顾一圈,最后看着刘香玉说:“妈,我们就要拿银行的这笔钱作本钱,让我们的店铺一家一家的开下去,只要我们开的更多,也就卖的更多。就不用再担心毛总他们不给我们订单,因为我们自己就可以给自己订单。也就不会再发生像今天这样的困境。” “你这个想法是不错的,自产自销,不再受制于人,可是这银行的钱。” “银行的钱我们按时给利息,到期清账,然后再拿铺子继续贷款,如此钱生钱,利翻利,直至整个公司进入良好的循环,再结清外面的欠款不迟。” “啊,我明白了,我在金融专业的书上看到过。你这……叫,叫空手套白狼。”肖婷惊呼道。 她虽然要年后才考大学,但是因为立志要学金融管理,所以早早的买了相关的书来看,故而知道些。 蓝玉烟微微一笑,神彩飞扬的说:“白狼那是没有资产情况下玩的金融游戏,而我们有厂房,有店铺,银行不怕我们还不起债,所以,我们这叫资本经营。” “哈哈,你少来一本正经。不过,我觉得你这个主意不错,我支持!”肖婷率先举手表决。 “妈,你忘了我们要打造的是国内的香宝儿。”蓝玉烟说着,来到母亲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刘香玉从女儿的眼中得了信息,隧也点头,“你向来是有主意的,妈听你的!” “好,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我们分工合作,先把这十万库存卖光光。”蓝玉烟挥起拳头,兴致勃勃的喊道。 “好!卖光光!”其他人也跟着喊起来。 喊完又觉得很幼稚,爆发出爽朗的笑声。 待众人笑的差不多了,蓝玉烟又是神色一变,严肃异常的看着众人,一字一句的说:“那么接下来,我们还有一件十分要紧的事!” 她陡然变幻的情绪,让众人不由自主的心神一凛,以为有什么不好的事,个个睁大眼睛,困惑的看着她。 “这不是解决了吗?还有什么事吗?”肖婷看着蓝玉烟弱弱的问道。 “有,这件事,关系到我们羽绒服厂的生死存亡!”蓝玉烟压低嗓音,充满危险意味的说道。 众人心里又是一抖。 刘香玉也紧张起来,愣愣的看着蓝玉烟,“到底什么事?” 第259章烟罗创辉煌 “就是名字啊!”蓝玉烟说完忽地哈哈大笑起来,“我们在这讨论了许久,服装店连个名字也没有呢。” 众人听到她的笑声,心里长松一口气。 刘香玉佯怒的拍她一下,“皮孩子,就知道吓我们!” “开个玩笑嘛,笑一笑,十年少嘛。”蓝玉烟愉悦的说道。 田兰点头,“确实差个名字。过去羽绒服厂就叫永安乡羽绒服厂,就没个自己的名字,你看人家香宝儿香宝儿,多响亮啊。” 蓝玉烟:“那么现在开动脑筋想想叫什么名字?” 朱大娘客气的看向肖栋梁,“这个活肯定得肖校长来了,他是文化人。” “我是数学老师,取名可不在行。”肖栋梁谦虚的摆摆手。 肖婷倒是不客气,直起身一本正经的说:“那我来取吧,这个厂主要是香玉姨的功劳,那就叫香玉儿吧,人家叫香宝儿,我们叫香玉儿。直接与国际接轨了!” “香玉儿?亏你说的出口,不好听。”田兰斜一眼女儿,好笑的说道。 当下崇洋媚外之风还没有盛行,倒是不需要向后世那样,凡是服装品牌都得来个沙啊娜的洋气名字。 而无论前世今生,自己与陆鸣远主张的都是发扬传统华人服饰,不如取个古韵的名字。 她搜肠刮肚,仔细的想了下古人对服装的称呼,片刻之后,说:“桃花云雾烟罗衫,不如我们就叫烟罗吧,一听名字就知道是做衣服的,且古色古香颇有韵味,而我们服装上的装饰也一直以传统刺绣为方,正好与名字的古韵对上。” 肖栋梁一听便竖起了大拇指,“烟罗,这个名字好,正好玉烟的名字里也有个烟字,那就叫烟罗吧!” “那就烟罗!”大家都很满意这个名字,便定了下来。 “另外,等过了这段最忙的时间,我们要把店铺重新装修一下,这是我们的第一家店,以后就是我们的革命根据地,也是我们的金字招牌,所以一定要装修像样些,对得起烟罗这个招牌。妈,之前白大娘不是给了我们好多苗绣的花样嘛,不如我们就以这些花样作参照,再结合西方卖场的方式做装修。鸣远哥哥以前在法国时拍过一些当地服装店的照片,我明天拿了底片去放大几张,再好好想想店铺要怎么装修。” 国外的服装经济比国内发达的多,刘香玉自是不会反对的。 故而接下来的几天,蓝玉烟除了在卖场帮忙,还着绘制卖场的装修图纸。 前世,她自己开办的服装厂展示厅就是她与陆鸣远合力绘制的,这一世虽然少了他的帮忙,但做起来也算驾轻就熟。熬了几个夜,便画好了,田兰又叫了当地最好的装修师傅过来,对照现场一一比较图纸,最终将方案落实下来。 只等库存清光之后便动工装修。 其实按照朱大娘那算法,十万件货确实可以很快卖完,但是实际上永兴市人口也就百来万,是不可能在这一个地方卖完的。 但这并没有关系,只要把这第一把火给烧起来了,让所有人知道永兴市有这么一家服装店,再吸引来其他地方的服装经营商。 他们见到他们的店的货这么好卖,自然上门打听从哪进的货。如此再降一点价格批发给他们,货很快就清空了。 羽绒服厂的困境终于解除了,服装厂更名烟罗服装公司重新开业。 这一次蓝玉烟制定了详细的研发和生产计划,她先是将自己之前攒下来的所有设计做成样衣,定好四季需要的新款。 再确保自家门店足够销售的情况下,制定生产计划,接下来再根据各经销商的批发情况加大生产量。 目前制衣厂除了偿还银行的贷款利息外,并没有其他的外债,而刘香玉为了控制好成本,只把原先在厂里做的出色的工人叫回来,许以高薪,暂时小批量的生产,便可达到良性的经营链。 因为款式多,产量却不高,又是在市繁华地带销售,果然没有多久,便形成了玉烟说的那种人们即使买不起也渴望的服装。 很快在当地有了名气。 而田兰又加紧对外地的扩张,买铺开新店。这是蓝玉烟坚持要求的,尽量买铺,买不下来的再租。一定要繁华黄金位置,即使一开始销量不佳,也能起到广告效益,让人知道烟罗就是好衣服 果不其然,不过一年时间,烟罗便在福西省打响了知名度。 而全国各地做服装生意的听说烟罗卖的好,也都找上门来批发,而在这个时代人们对服装品牌概念还不明确,这些批发商们把衣服买去之后也没有想过打自己的牌子,如此一来,烟罗便在全国各地流行起来。 蓝玉烟在学校里也充分利用自己的人脉资源,以烟罗的名议,向同学们征收设计稿并许以不错的报酬。 服装学院的学生虽然经验不足,但是创意天马行空,蓝玉烟再根据烟罗的风格加以整合,形成系列,便给烟罗带来了源源不断的新款。 不仅让烟罗的服装款式保持海量的更新,还为服装厂节省了高昂的设计师工资。 三年之后,烟罗变成了国内最受追捧的服装。 虽然不少别有用心的厂商眼红,想要跟风造假,但是烟罗的款式更新换代太快,他们根本来不及打版制作,索性放弃了造假,转而直接找烟罗批发。 如此一来,烟罗所向披靡,成为当之无愧的第一大服装制造商,再创辉煌。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当初陷入困境,差一点倒闭的服装厂,再过三年竟然成了国内最大的服装厂。不光在永安乡,在国内其他地方也建立了生产基地,就近满足供货需求。 而蓝玉烟也因为出色的成绩考入青藤设计学院,成为一名大学生。 也在这时,烟罗终于拿下了京都新区商圈最好的门面,即将在京都成立分公司。蓝玉烟作为烟罗的少东家自然要为此奔忙,引来同学们追捧的目光。 新生入学不久,她正抱着一堆书籍准备去图书馆。 两个即将毕业的学姐叫住她,满面笑容的说:“玉烟,你们家就要在京都开分公司了,需不需招设计师啊,能不能帮我们引荐引荐!” 第260章小师妹 国内服装的品牌意思刚刚崛起,大部分制造商还是以仿造国外款式为主,故而对设计师的需求并不多。 服装学院里出去的学生主要还是分配到各服装厂的棉纺造当中层管理,有些甚至要从车间工人做起,自然比不得设计师来的轻松光鲜。薪水也是一般国营企业无法相提并论的。 学艺术的普遍思想活跃,不像别的行业安于现状,故而听说烟罗在京都开分公司,都十分感兴趣。 但是蓝玉烟深知企业要想做大做强,就一定要有章程有原则,要公事公办,不能什么都人情化处理。 故而笑了笑,说:“学姐才华横溢,若是能进烟罗当然好了,只是公司管理我妈说我一个小孩子,啥也不懂,不让我插手。不过下周五会统一开招聘会,学姐到时去看看。以您的才华,估计我妈会安排个意想不到的好职位哦。” 这恭维话说的,学姐们满脸欢心。毕竟他们以前也是卖过设计稿给烟罗的,自视对烟罗的设计风格有所了解,故而听了恭维话一点也不觉得夸张。 满脸欢喜的说:“好,那我们就去参加下周五的招聘会!” 毛隧自荐的学开开心心的离开了。 蓝玉烟心中也很欢喜。 如今烟罗的生产能力,和销售能力都已经达到了非常高的水平。也渡过了需要省钱的创业期,接下来要强化品牌形象,构建正规的研发和管理团队。 所以才会花大价钱在京都黄金商圈买下商铺和办公楼,打造品牌形象,提升烟罗的格调。 “拽什么拽啊,不就是个富二代吗。搞得自己真像那么回事一样。”不远处,有那眼红的人不屑的说道。 旁边另一个嫉妒的眼睛喷火的学生也不屑的说:“可不是吗?这个蓝玉烟,就是会投机倒耙,每次用那么点点钱,买走我们的设计稿,然后赚那么多钱。” “要不然怎么说无奸不商呢,也就是那些穷学生想钱想疯了,才把稿子卖给她。” “人穷志短嘛!” 这几人自视家境优渥,对蓝玉烟在学校里的收稿行为冷嘲热讽,实际上心里嫉妒的要死。 虽然卖设计稿就跟穷秀才卖字一样上不得台面,但是却也因此让那些穷学生改善了生活,也得到了历炼,成绩也都越来越出色。 反观他们自己,成绩都快垫底了! 蓝玉烟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坚定自己的目标。 终于进了青藤设计学院,成为陆鸣远的小师妹,以后就可以经常见面了,虽然只有一年同校的时间,但是了胜于无啊! 而陆鸣远也三年来也极少发病,且越来越有活力。 当然也越来越像恋爱中的少年,无比的粘人。BP机一上市,便迫不及待的送了一个给蓝玉烟,一有机会就给她发讯息。 蓝玉烟终于体会到有一个粘人男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体验。 虽然还只有十六岁,但是已经是大学生,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谈恋爱。 她心情大好,吹着口哨,往图书馆去。 老远就看到陆鸣远隔着窗户冲自己微微一笑。 午后的阳光穿过树荫照在爬满墙薇的墙上,落下点点碎碎的金光,芬芳在空气中弥漫,清俊的少年像是被定格在美好的时光里,好看的像一幅画。 蓝玉烟站在树荫下,隔着一条青石铺成的小径,定定的看着他。 时光仿若静止一般,高挑的少女抱着书本站在树荫下,阳光随着微风拂动树叶,在她的身边闪闪烁烁,好像舞台上晃动的灯光,给明媚的少女笼下一层神秘的光晕。 陆鸣远蓦地有些痴了。 恍然惊觉,当初需要自己抱着的少少女童已经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不仅才华出众,容貌亦是出类拔萃。 这样的蓝玉烟,让他爱慕也崇拜。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片刻。 窗外的少女突然不见了,陆鸣远的心倏地一沉,似乎遗漏了什么。 “陆鸣远!”身后忽地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 蓦然回首,那却已经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调皮的笑着。 “发什么愣呢,呶,喝水!”蓝玉烟将自己亲手泡的柠檬薄荷茶递到他的眼前。 陆鸣远微笑着接过,“你这样能干,我便无事可干了!” 声音里竟有几分落寞。 男人啊,为何总喜欢事事往自己肩上扛,以彰显男子气概。 蓝玉烟嘻嘻一笑,“因这你有更重要的事啊,呶,这是我妈交给我的明年的生产计划,要我定个设计方案。” 蓝玉烟将手里的书本一股脑的放在他的面前,然后来到他身侧,讨好的捏肩投捶背。 “你知道的,我这人出单款可以,但是做全案计划,还是能力欠缺,所以,有劳师哥了!” 陆鸣远握住她的将,将她拉到旁边坐下,“我的小师妹,原来特意给我一杯水,是想换我的新品设计,不愧是企业家的女儿,这算盘打的精精的!” “那是,无奸不商吗。”蓝玉烟坐下来,拿起杯子自己倒是抢先喝了一大口。 陆鸣远摇头宠溺的笑笑,自然的接过杯子。 为了让她一过来就能看到自己,特意选在窗边的位置。虽然已经到了九月,但是一直坐在窗边晒着,也是有些热的,故而也没客气,喝了一口水冰镇过的水。 两人嬉笑一会,蓝玉烟才正色说:“鸣远哥哥,你应该要实习了吧,我妈想让你去烟罗,毕竟这几年我们烟罗的设计主力是你,正好现在你要毕业了,所以她想干脆把这一块交给你来管。” 陆鸣远略作思索,说:“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只是,你知道我奶奶始终对你有些偏见,所以恐怕不能接受。不过还是和以前一样,你在台前我在幕后。” “唉,陆鸣远,人家都已经是大学生了,为何你奶奶还是不喜欢我啊。”蓝玉烟撒娇的握住他的手。 “你又不要和我奶奶在一起,我喜欢你就好了呀!”陆鸣远刮一下她皱起来的小鼻子,眼睛就像铺了星光,笑的十分好看。 美男的诱惑就是难挡!她顿时什么埋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第261章招聘会 两人凑在一起,摊开设计方案,认真的商讨起来。 外面阳光明媚,里面的人儿头顶相触,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枝头相依偎的鸟儿,画面美好宁静。 数日之后。 京都新区,一辆黑色的轿车疾驰而过,却又突地停住,车上的人猝不及防,因为惯性往前面撞去。 “小刘,你好好的刹车做什么!”后座的白青凤一手撑着前排靠背,一手揉着撞疼的脑袋不悦的喊道。 “对不起白老军长,刚刚有个人跑过去,我一下子没有防备只好急刹了。” “这新区怎么回事,平时连个人影也没有的,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经济高速发展,大城市的变化最大,不过三年多时间,原本荒芜的京郊已经成了新区,且盖起了高楼大厦。 但是毕竟是刚刚建成的新区,故而马路空旷,来往车辆速度也都很快。 白青凤转眼往车窗外看去,看到一栋商厦的楼下就好像赶春运一样,站满了人。且个个都是花样年华的年纪,衣着打扮也十分新潮。 大楼上,“烟罗”两个颇具古韵,有如行云流水的字体分外显眼! 烟罗! 白青凤在心里重重的读了一遍。不就是蓝玉烟他们家的服装公司吗?竟然开到京都来了,还找了这么高一栋楼。 思及此,白青凤怒火中烧,就跟吃了铅饼一样难受。 这个蓝玉烟,三年前放她一马,竟然还不知收敛,竟然越来越嚣张了,直接把大本营搬到京都来了,是不是下一步就直接把他陆家也给占了。 白青凤心里冒起一股无名火,就好像自己的地盘被人侵占一样的不爽。 想起三年前,原本是要扼杀一下她的嚣张气焰,却没有想到福西省那几个没胆的小兵,竟然被蓝玉烟说服了。 回京之后,又在自己面前红口白牙,气也不喘的套近乎说:“白奶奶,没想到您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一直以为您不喜欢我,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么大义无私。听说我家的厂子有困难,竟然纡尊降贵的提前打好招呼,我妈才那么顺利的拿到贷款,厂子也才能够起死回生。白奶奶,真该好好的感谢您!” 偏偏自己还不能否认,难道说,我让人打招呼不是为了帮你,而是为了坑你吗? 这怎么说的出口。只好作罢! 却没有想到,这蓝玉烟母女顺竿爬的功夫练的炉火纯青,三年之后就把厂子办这么大。 真是养虎为患,早知道三年前就该撕破脸。可惜,没有早知道啊。 后来,蓝玉烟又以此为要挟,话里话外都是自己再搞小动作,就宣扬出去,败坏她经营几十的形象。 她倒不是在意自己的形象,因为在她看来蓝玉烟就是个心机深沉,狡诈无比的心机女。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打击这种歪风邪气,是在伸张正义。 但是架不住陆鸣远拿她当朋友啊,自己稍表现出对蓝玉烟厌恶打击的样子,陆鸣远就能气的几天不和自己说话。 而这个蓝玉烟,也瞅准了这一点,拿捏的自己不得不妥协。 白青凤想到这些,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派出千军万马,把蓝玉烟给碾成肉酱。 眼不见为净! 白青凤恨恨的正想下令说:“绕道!” 突地视线里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挺拔的少年从一辆商务车上下来,可不就是宝贝孙子陆鸣远,而走在他身边的恰是眼中钉肉中刺,蓝玉烟。 两人一现身,人群就哗乱起来,有人对着两人兴奋的叫喊:“陆鸣远,陆鸣远……” 原来这些人都是冲着鸣远来的! 也是,陆鸣远年少时便被称为天才设计师,经过这么多年的淬炼,更加有自己的特色,得到无数人的认可。已经是国内最受尊重的年轻设计师。 烟罗要在京都立足,一定不会错过他强大的号召力,故意让他在人最多的时候现身。 这个蓝玉烟利用起鸣远来还真是不手软。 人一旦对某个人有偏见的时候,便看不到那个人的好,那个人做什么都是错的。 白青凤此时就是这样的心理。 蓝玉烟浑然未觉身后正有一双毒蛇般的眼眸盯着自己,正沉浸在新公司开业大吉的喜气之中。 “鸣远,感谢,感谢你能来!”刘香玉看到两人走来,急忙迎上来,一边一个握紧两人的手。 刘香玉长发盘了个温婉的髻,淡妆素描,一身淡紫色套装,下着平口皮鞋,整个人看起来就是国际时尚杂志里,温婉知性女高管的模样。 “婶客气了,应该的!”陆鸣远看一眼等在门外的人,“想不到今天的招聘会来的人这么多,真是太出乎预料了。” 刘香玉却是有些为难,“是啊,这京都城果然人才济济,截止到半小时前在我们已经收到两千多份简历了,每个个都非常的出色,可是我们公司所有岗位加起来,暂时也只要招两百来人,但是又不想让大家失望而归,着实有些为难啊。” “有这么多人应聘啊!”蓝玉烟也很意外。 一个职位这么多人应聘,于前世只有公务员才能这么抢手,想不他们区区一个分公司也能吸引这么多人才。 “是啊,鸣远,你可来了,可得帮婶把把关。把那最适合烟罗的人才给婶找出来。”刘香玉笑一笑。 “婶放心,鸣远一定尽力!”陆鸣远客气的说着。 刘香玉点一点头,转向众人,拿起一支话筒,说:“非常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我们的招聘会的特别顾问陆鸣远先生已经到达,十分钟后,正式开始招聘。因为今天应聘的人员太多,所以,今天只能先面试三百人,请前300号在现场等侯,其他人可以先行离开,待整个面试结束之后,再将录用名单张贴在外,所以请大家不要着急。每一个人都是有机会的!” 说完,应聘的人便根据自己的号到门口排队准备入场。 蓝玉烟、陆鸣远和刘香玉三人也正要往里走。 “鸣远!”不远处突地响起一个威严的声音。 众人回转头,便见一个鹤发童颜,精神矍烁,身材高挑的老人站在人群之外,正是陆鸣远的奶奶白青凤。 她沉着脸,语气疏离的说:“抱歉,刘总,我们鸣远自小体弱多病,恐不能胜任贵公司招聘会特别顾问之职,还请见谅。李主任,扶鸣远上车,回医院好好检查一下有无大碍。” 说着,朝身后的使一个眼色,便有两个医生模样的人走到陆鸣远面前。 “鸣远,招聘会人太多,空气不流通,实在不适合你这样需要静养的病人,还是跟我们回去医院吧。” 这应聘的人都来了,特别顾问却走了。岂不是要他陆鸣远失信于人,也让众人怀疑烟罗的信用。 陆鸣远眉心微微一沉,“李主任,我很好,没有任何的不舒服,你若不信,可以跟在我身边,如若我有任何的不适可以及时的提供救治。”陆鸣远恳求的望向白青凤。 白青凤却是轻轻一笑,对刘香玉说:“刘总,鸣远是个重情重诺的孩子,他答应过你会来就不会食言。可是我这做奶奶的不得不为他的健康着想。我相信刘总也不会为了追求商业利益,而枉顾人的性命吧。” 这话说的,好像她留着陆鸣远不放,那就是无视人命的奸商。可若是陆鸣远走了,那这么多冲着他来的应聘者们肯定会失望。 但是她也再三征求过陆鸣远的意见,确认他的身体吃得消方才请他来的。 刘香玉略作犹豫,最终还是决定以陆鸣远的健康为首要,“鸣远,既然医生都觉得你不该留下,那,你就先跟医生回去吧。” “不,我陆鸣远绝不会做出尔反尔的事,我的身体我很清楚。”陆鸣远却是坚定的说道。 第262章老军长当模特 白青凤气的脸色铁青,没有想到陆鸣远会当众下自己的面子。 更加把蓝玉烟母女恨的要死。 “鸣远,奶奶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啊,你从小就是在医院里长大的,奶奶怎么能够让你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鸣远!”白青凤痛心疾首的说道。“今天就是冒着背信弃义的罪名,我也一定要把你带回去。绝不允许你牵涉进商人逐利的事情中去!” 说着她上前便要强制性的带走陆鸣远。 陆鸣远定定的站在原处,眸光沉静而有力。 “奶奶!”他重重的喊一声,甩开白青凤的手:“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大学四年级,很快就要参加工作,要独立的生活。我不可能永远生活在您的羽翼里。您会老,甚至有一天会永远离开我,到那时,你又要怎么保护我?” 白青凤愣住,她一向不擅言辞,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您也说了,我从小在医院里长大,我身体不好,三天两头就会不舒服。即使我才高八斗,能力出众,可是这样的身体到了关键时刻就会掉链子,任何一个单位都会顾虑这一点,而不敢录用我。而烟罗不计较我病弱的身体,许以高薪要职,还允我不按考勤办公。如此不拘一格的用人,我还有什么不满足?” 陆鸣远特意强调自己的缺点,又把烟罗的招聘要求人性化人才计划。虽然有贬低自己抬高烟罗之嫌,却也让来应聘的人对烟罗心生好感。 “那,那是因为他们要利用你的身份,鸣远,你怎么……”白青凤话还没有说完,陆鸣远却打断她,“我有什么身份?” 白青凤又怔住了,她要说他什么身份,说他家世显赫,很多人都是看在他家世背景上才另眼相待。这样说不就是否定他的才华吗?否定他的才华,他听了肯定要伤心。别人也会觉得陆家自恃家世,给陆鸣远开后门。 “鸣远,奶奶不是那个意思,奶奶是,真的为你好啊!” “我知道奶奶是关心我。但是我终归是要长大的,要独自面对这世间的风霜雪雨。烟罗不弃给予我完全的信任,与施展才华的平台,奶奶,我真的不想错过。还请奶奶成全!” 说着,他看向李主任,又说:“李主任,我们认识也有二十年了,您应该很清楚我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还望您能劝劝我奶奶。” 这就是在说,如果他们坚持带他回去,那他受了刺激可是会犯病的。 李主任只好转头劝白青凤。“老军长,您就随他去吧,我会安排人跟在他身边的,若有半点不适就是绑也绑回去。” 说着,还拼命的给白青凤打眼色。 白青凤纵使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是见了李主任的神色,明白他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因为争一时长短,而误了陆鸣远的健康。 只好梗着脖子,说:“好,竟然鸣远执意要在这里上班。那好,索性我现在一个退休老干部,闲着也是闲着,那就一起留下来陪我的孙子上班!” 啊! 众人惊呆了,这一尊大佛立在公司里,别的人还怎么松驰的下来。 这简直是不想让公司正常运转啊。 刘香玉有些急了,便要上前劝说。 蓝玉烟却是拉住她,然后微微笑着来白青凤面前,“好啊,白奶奶老当益壮。年近七十身段还保养的如此好,正好我们公司开发了一组中老年服饰,用的还是您苗家人的花饰。正好帮我们试穿一下,多提宝贵意见哦!” 不待白青凤回应,便挽了她的胳膊往公司里面走。 大佛竟然送不走,那就摆到合适的位置上。 蓝玉烟在经过陆鸣远时,转眸朝他眨了眨眼睛,表示一切看我的,保管把你奶奶哄的服服帖帖。 只要不影响公司的正常运转,陆鸣远只好由着奶奶折腾去了。 招聘会正常举行,为了节省时间,也为了综合考核应聘者的工作能力,直接根据工作需求出题,要应聘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一项任务,完不成则视为不合格,由此大大节省了应聘时间,减少招聘官的工作量。当然,也让应聘者输的心服口服。 这一边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招聘,另一边蓝玉烟则带了白青凤去到样品展示间,叫人把专为中老年设计的样衣拿出来。 一件一件的让白青凤试。 白青凤一开始是不乐意的,她原本进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着陆鸣远。 却不想一伙从事销售的员工,那嘴巴就跟抹了蜜似的,不停的把衣服拿她面前比划。 边比划边说:“哇,老军长,这衣服简直是为您量身定做的,真好看啊。” “老军长您这身材气质真真是国际名模也比不了。” “老军长,您这么关心陆设计师的身体,不如干脆给我们当试衣模特好了。就天天可以看着陆设计师,还能亲自当他的模特。这要是传扬出去,就是一桩美谈啊。” …… 女人都是爱美的。 再者,这些做销售的,虽然语气略显夸张,但是说的也都是实话。 白青凤年轻时是征战四方的巾帼英雄,身材高挑挺拔健美。少说也有一七零的身高,就是老了,也没有弯腰驼背的不良习惯。故而身姿挺拔,气度不同,确实不是一般空有架子的模特能够比的。 也难怪地,若不是这好基因,陆鸣远也不可能凭着病弱体质,还能长得如此挺拔俊美。 白青凤虽然讨厌蓝玉烟,但是听了这么多甜言蜜语,也禁不住眉眼弯弯,露出克制而颇为自豪的笑。 最最主要的是那一句,若是自己真能当试衣模特,那就可以天天和宝贝孙子在一起,也就可以近距离的防着蓝玉烟。 “好,那我就试试吧!” 白青凤终于大手一挥,拿了样衣开始一件一件的试。 不得不说,这些衣服穿在白青凤的身上着实好看,就连她自己看着镜中的老太太,也不由的露出赞许的目光。 白青凤虽然不注重打扮,便好歹是个女人,女人骨子里就是喜欢这些的。她试了一件又一件,而烟罗的样衣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还要逐一点评,没个几天都试不完,不知不觉便两三个小时过去了。 而白青凤在这试衣的过程中,竟不由自主的喜欢上这些衣服。 “老军长,您不当模特真是可惜了,要不您也加入我们公司呗,以后就是我们公司陆设计师的专职模特!”一个长着讨喜圆脸的销售员,眨着亮晶晶的眼睛说道。 “我考虑考虑!” “还考虑什么啊,您这么疼爱陆设计师,陆设计师又这么喜欢设计,你们之间简直就是珠联璧合,天造地设的一对……”说着,那销售员又连打几下嘴巴,“呸呸呸,我说的是什么呀,我说的是您和您孙子就是职场上黄金搭档。要知道以前陆设计师都只要玉烟当试衣模特的。” “哦,以前鸣远都让蓝玉烟试衣。” “是啊,玉烟身材高挑,比例匀称,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只不过啊,到底嫩了些,美则美矣,哪像老军长您啊,这外在与内涵齐飞的。若是有您给陆设计师当模特,那以后陆设计师妥妥的走出国门,冲向国际啊!” 销售员舌灿莲花不停的说着。 白青凤却停在那句陆鸣远以前都是让玉烟试衣,哼,美的你,以后休想给我孙子试衣服。 她眸光一转,大手一拍,不怒自威的说:“那我就给你这个面子,以后,我就是鸣远的专用试衣模特。” 第263章退休老干部发余热 “好咧,那您给我们留个简历,这样我们人事部好归档。”那销售员朝身后招了招手,拿有人递上一份空白的简历,白青凤也不含糊,拿过来唰唰写了自己的信息。 就这样,白青凤非但没有把陆鸣远带回家,反而把自己签给了烟罗。 心里还得意的很。从此以后自己就和陆鸣远同进同出,看那个蓝玉烟还有什么机会接近鸣远。 她这算盘打的好,心情也分外美丽。待到下班时间,便喜滋滋的带着陆鸣远回家了。 回到陆家,却发现所有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陆凌修则哈哈笑着迎上来,拉紧老妻的手:“难得啊,青凤,难得啊,你终于想通了。虽然我们年轻时为国家浴血奋战,到老了享受国家照拂理所应当。但是我们身子骨还很硬朗,实在没有坐吃等死的必要啊。你能发挥余热,支持年轻人的事业,给全国的退休老干部起到良好的带头作用。可敬可佩,老军长,我要向你学习!” 末了,陆凌修竟然稍息立正,给了爱妻一个崇高敬意的敬礼。 白青凤听的云里雾里,白一眼陆凌修,“你个老不正经的,我不就是给鸣远当个试衣模特,咱就上岗上线到发挥余热,给退休老干部作表率的境界去了。” 陆凌修眼一瞪,“怎么不是给老干部作表率,这新闻联播里都放了。说您啊,大力支持民营企业的发展,不仅亲临企业指导工作,还担任公业的形象大使,为优质企业的产品作宣传。呶呶,你看,这上面还有您当场试穿,并对衣服赞不绝口的录相呢。” 说着便拿出一盘录相带,插进插放机里,不一会电视上便显示出白天白青凤在烟罗公司的情景。 有她与应聘者亲切交谈,还有她在公司骨干的陪同下参观公司,以及试衣,最后亲笔签下担任形象大使的签名录相。 “这,这,这……不是这样的!”白青凤气的脸色铁青,“我,我根本就没有答应过当什么形象大使。” “奶奶,你不是说要给我当专用试衣模特吗?模特不就是品牌大使。你看,这国外的品牌模特就是这样的呀!”陆鸣远适时拿出一本国外品牌画册,翻出里面的模特照,果然……上面用英文写着形象大使几个字。 白青凤这心里憋屈啊,敢情自己今天闹的这一出,非但没有打压到蓝玉烟的嚣张气焰,反而免费帮他们宣传了一次。 有了自己这个退休老干部的宣传,又有那什么支持民营企业发展的高级口号。这,这烟罗想不被人关注都难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几天财经生活方面的电视节目都在报导这事,还有党政相关的媒体要采访白青凤。 就连中央领导都打来电话,说要嘉奖她对改革开发作出的贡献。 白青凤想说,这不是我的本意,这些根本不是我的目的…… 然,事到如今,她若是否认,那不光是让自己成为笑话,让整个退休老干部也都跟着蒙羞。 这是万万不能的,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吐,苦笑着接受媒体的采访,中央的嘉奖以及人民的赞扬。 烟罗服装公司京都分公司。 窗明几净,阔大的会议室里,刘香玉、田兰、秦大娘还有蓝玉烟和陆鸣远几个公司核心人物,看着从国外引进的超大屏电视上播放的内容。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 “白老军长此刻恐怕撕了我们的心都有,然而,骑虎难下,箭在弦上,她也只能兄弟牙承受了!”田兰一改人前风风火火的干练模样,笑的前俯后仰。 “可不是吗?玉烟,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让白老军长来给我们当模特。” “这个法子不是我想的,是鸣远哥哥想的,只是原本还以为这个法子要酝酿一下才能执行呢,没想到白奶奶自己找上门来了。”说着蓝玉烟又转眸看向田兰,“也多亏了田兰姨培养的销售骨干,那小嘴真真是舌灿莲花,死的也能说活了!” “那是,也不看是谁的手下。”田兰很是得意。 刘香玉心中也是愉悦,但是想到白青凤的真实感受,又有些内疚。 她转向陆鸣远,诚恳的说:“鸣远,白老军长到底年纪大了,被玉烟这样摆一道,恐怕心中很不爽利,有机会要好好宽解一下她,当然只要她没有意见,形象代言人方面的待遇,公司会按最高标准给予。” 说着,眼睑微垂,略有些失落的又说:“当然,如果她实在不愿意,那我们烟罗也可以出面向公众解释清楚。她年事已高,终止合作,我想公众也是能够理解的。” 陆鸣远却是自信的笑了笑,看一眼蓝玉烟,说:“放心吧,婶,我奶奶不会拒绝的。” “我明白,白老军长一直是个非常有责任感的人,但是我只是说,这到底违背了她的真心意愿,人年纪大了这样委屈她,着实不敬。所以,鸣远,你还是好好的和白老军长谈一谈,莫要让她老人家心生抑郁。” 虽然没有白老军长这个响当当的人物,会因此让烟罗的规格降好几个档次,但是强人所难,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故而她是真的站在白青凤的角度来考虑这件事情, “婶,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你多虑了,我奶奶这个年轻的时候满心都是国泰民安的大业,老了实在无聊的紧,便把我当作她的精神寄托,故而她不会反对的。只是从普通的试衣模特升格为品牌代言人这件事,其实也是早晚的事。以她的身份地位,自然少不了媒体与中央领导的关心。她若时常出没烟罗,这些人自是会感到疑惑。倒不如像现在这样,一举双得。既响应了国家对民营企业的支持,又能够近距离的看着我。她乐意还来不及呢。” “真的吗?”刘香玉仍是有些不确定。 陆鸣远轻轻一笑,甚是轻松的笑道:“当然是真的,我奶奶这个人最注重体面。只怕此时此刻,陆家已经门庭若市,挤满了来采访的记者,和前来慰问的领导了。” 刘香玉听他这样说,也终于放下心来。 “好吧,只要她老人家没有不虞,我便放心了。” 众人又就工作方面的事商议了一会,便出了公司。 路上,蓝玉烟面有愧色,“鸣远哥哥,对不起,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我也没有想到那天会有媒体在场,还全程拍摄,并上了新闻。” “傻丫头,这事不是定下了吗?你怎么又来跟我说这些。”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只是……”虽说主意是陆鸣远出的,但是他原本的意思,也只是期望让白青凤了解他的工作内容,知道他并不会因此操劳而影响健康。却是没有想到那些销售员太能说了,直接把白青凤忽悠成了试衣模特。 那么往后陆鸣远的行事都要在白青凤的眼皮子底下,一个成年人肯定是不愿意被人这样束缚住的。 故而蓝玉烟很是过意不去。 陆鸣远却是笑着拍一下她的脑门,“这样才好啊,兴许要不了多久,我奶奶就会日久生情喜欢上你,不会再反对我们交往呢。” 说着,很是愉悦的牵起她往公交车站台走去。 好吧这似乎也是个不错的愿景。 陆鸣远虽是高干子弟,但是从小就温文谦雅,没有纨绔子弟的顽劣习性。而蓝玉烟虽然已经是富二代,但是成熟的灵魂是不会因为财富的多寡而失去本性的。 故而二人的生活方式与普通学生无异,出行主要还是乘坐公交车。 九月天,京都的天气正是秋高气爽,二人正好搭乘公交车,慢悠悠的欣赏沿途的风景,也不失为情侣间的意趣。 第264章爷爷的支持 陆鸣远伸手扳了扳她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蓝玉烟望着他,温柔一笑,坦然的靠着,继续欣赏窗外的风景。 公交车缓缓的前行,车上的乘客上了又下下了一又上,一切显得那么富有生活气息,美好而平淡。 这样的生活是她前世想也不敢想的幸福。 她甚至想,就这样让公交车一直一直的开下去,平淡的幸福便定格了。 然而公交车总是会停的,生活也不会一成不变。 白青凤退休这十来年,虽然时不时就去军队里走一遭,指点一下新兵训练什么的,但是退下来就是退下来了,真正能让她得到成就感的事情还是非常少的。 更多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是处在一种倚老卖老的尴尬位置上。 而这一次偶然参与到民营企业的宣传中,正好契合了国家大力推广的改革开放计划,一时间各大报纸电视上全是颂扬她的报导。 白青凤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成就感。但同时又觉得十分别扭,毕竟这份荣誉是最讨厌的蓝玉烟带来的,还是自己不情不愿的情况下被赶鸭子上架一样被动承受的。 这一事实让她觉得好像这份荣誉本不该属于她,而是蓝玉烟的,而自己就承了她一个极大的人情。 这对于强势惯了的人来说,这种感觉非常的糟糕。 陆凌修送走前来采访的记者,回到屋里就看到老妻心事重重的坐在沙发上。 “以后像这样的采访都不要接了,市政的活动也都不参加了。老了老了想清静几天都不行。”白青凤对走进来的陆凌修说道。 “这恐怕是不行吧,这些安排全是中央宣传部特意批示过的,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陆凌修眉头微微一蹙,不太赞成的说道。 白青凤恼怒的瞪眼,“陆凌修,你是不是觉得我太闲了,就爱找些事情给我做啊。” “这不是我找的事情,这是人家看中你的影响力,让你帮着国家再做点事呢,这样好的机会,人家想要还没呢。" 陆凌修贴着爱妻坐下,搂了她的胳膊笑呵呵的说道。 白青凤又是一个白眼飞过去,“你是不是被那个野丫头收买了,处处替她说话,我告诉你,别以为当下算是帮国家起了个带头作用,我就会认同她,小小年纪就这样心机深,不是个好东西!” “是,她不是个好东西,她是个姑娘嘛。”陆凌修耐心哄着爆脾气的妻子。 其实对于妻子的内心活动,陆凌修还是很清楚的。 他转了转眸又说:“对了,下个月鸣远就满21岁了,振邦和俊艳也正好有假,想回家一起帮鸣远庆祝一下,鸣远这孩子从小体弱多病,出生时医生都说了能活过十五岁是奇迹。这没想到十五岁之后反而身体越来越好,所以振邦和俊艳的意思是大办一下,把亲戚朋友都请了来,正好鸣天也要上初中了,想趁这个机会带回京都。” “鸣天也要也回来,那丫头从出生到现在回来的次数都凑不齐一个指头。” “这也怪不得俊艳,鸣远一直跟我们生活,她心里其实是不大乐意的,好不容易领导见鸣远身体不好,又念着我们两老劳苦功高,特批了二胎。这好不容易又有了个娃,生怕又被我俩抢了去,自然是不敢送回来。” “哼,我看她根本是偏心,鸣远身体不好,就不招她待见。专疼那个小的!” “瞧瞧你这说的什么话,鸣天是俊艳生的,鸣远不也是她生的呀,怎么可能区别对待。你呀,就是爱钻牛角尖!” “我不管,反正鸣天要是回来了,就不许去西北那荒凉的地方,好好的孩子都给风沙吹坏了。”白青凤蛮横起来,那就是说一不二的主。 陆凌修笑话她,“哟,你看看,这人还没到京都呢,就惦记上了,难怪俊艳不敢把人往你面前带。” “陆凌修,你就是和我对着干是不是。”白青凤眉毛一竖,眼看着就要生气,陆凌修急忙赔笑脸,“哪能啊,我就是,就是,这个吧,其实是我自己想。你说鸣远眼看着就大学毕业,接下来是继续深造也好,还是参加工作也好,他总归是有自己的生活的,这个家里又得冷清了。要是鸣天娃娃能留下,我们二老不又有得玩了嘛。” “你就是不正经。”白青凤没好气的瞪他。 陆凌修继续赔笑,“是,我不正经。那正经的白老军长,还请您指示指示,这鸣远的生日宴如何个安排,该请哪些宾客,又该在何处举办啊。” 在陆凌修没脸没皮的讨好下,白青凤脸色终于好转。 想了想说:“要大办,那肯定就不能在家里,但也不能太奢侈,奢靡之风要不得的。至于宾客,就把素来交好的那几个老东西家家眷眷请来就是了,另外再问问鸣远自己,有哪些要好的同学朋友要请。让他列个名单过来。” “那正好,我看鸣远对蓝玉烟那丫头有些不同,正好请了来来让振邦和俊艳见见。”陆凌修一不小心又戳中白青凤的痛点。 白青凤脸色一沉,“陆凌修,你乱点鸳鸯谱是不是。” 陆凌修一脸无辜,“我就说让他们见见,怎么就乱点鸳鸯谱了。” 白青凤霸气的说:“普通校友有什么好见的。不见!” “你呀你,这怎么会是普通校友,你看啊,据不完全统计,他们两人共同合作了至少三次设计,并且夺得不错的成绩。还有现在鸣远在人家公司实习,人家还给了你一个发挥余热的机会,就这两点关系就非比寻常,嗯,这样看来,还得把蓝玉烟的妈妈也请来,毕竟人家才是公司老板。理应要请!” 陆凌修却是摆事实讲道理,白青凤气的脸红脖子粗,“陆凌修,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你……” 陆凌修搂了她,真诚的说:“这都是为了鸣远啊,你说那普通人过个生日都会请老板和同事来吃酒……” “我不管了,这个生日宴你安排吧,左右我说的都不算!” 白青凤气呼呼的把沙发抱枕摔在陆凌修身上,起身就走。陆凌修眼疾手快的接过,冲着她的背影道:“算数啊,这场地菜口,还有我和振华俊艳的亲戚朋友都由你来请,只鸣远的朋友让他自己定啊,你可是掌握了一二三四,百分之七十的决定权啊,你别走啊,我们再商量商量……” 陆凌修早已习惯爱妻的爆脾气,腆着脸追着去了。 白青凤虽然脾气爆炸,但是大局观还是有的,在陆凌修的软磨硬泡下,白青凤终于别别扭扭的同意请蓝玉烟母女了。 安抚好爱妻,陆凌修便进了书房,正式安排陆鸣远生日宴的事。 这许多年了,他的老战友也都分散在各地,且都年岁不小,要请来参加生日宴,势必要提前作好周全安排,以确保这些老同志的安全。 他正埋头写着请帖,陆鸣远推门走了进来。 “爷爷,还是你有办法好。总能把奶奶哄的服服帖帖的。” “你奶奶啊就是年轴性子,一把年纪了还跟年轻时一样,认死理,没事,慢慢的她会转变的。反正玉烟那丫头还没有成年,慢慢来。”陆凌修头也不抬,自然而然的说道。 陆鸣远双耳倏地通红,想不到爷爷竟然会这么直白的点破自己与蓝玉烟的关系。 一时间竟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陆凌修抬头看到孙子羞涩克制的模样,放下毛笔,正色说:“蓝玉烟那丫头有时候行事是出格了些,不过整体来说,没有坏心眼。虽然年纪不大,倒有几分毅力,年纪小小就对你一心一意,这份心意着实难得啊。爷爷是过来人,都看在眼里,放心吧,爷爷不跟你奶奶一样,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不反对。” 第265章偷戒指的人 “爷爷!”陆鸣远轻唤一声,虽然神情看起来依旧沉稳,但是双耳已经通红。 陆凌修颔首笑笑,“你们那点心思,以为爷爷看不出来啊。爷爷说了支持你就支持你。你父母和奶奶那边,我帮你去做思想工作,你就安安心心的吧。” 这话说的可就太体贴了,陆鸣远忍不住眼眶泛红,浮起水雾。 陆凌修踱步来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颇为语重心长的,说:“你呀,难得有这个福气。” 福气!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家世好,学业好,都觉得蓝玉烟是高攀了自己。但是在他的心里,却觉得自己不过是个病入膏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的人,他的内心一直是不安的,对玉烟也一直存了愧疚。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反抗白青凤,希望家人能理解自己的这份甜蜜与不安。 直到此刻,才终于从爷爷的口中听到了。 陆鸣远感动不已,“爷爷!” 陆凌修却是笑了,“人人都说以我的能力和在军中威望,完全可以娶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为妻,不必对着你奶奶嬉皮笑脸,战战兢兢的讨她欢心。但是他们又怎么知道,我最热衷的就是你奶奶板着的脸被我逗笑。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也许这就是感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管别人觉得多么的般配或不配,最重要的是还是你自己,处在这份感情里的心情。只要相情相悦,那便是最好的感情。” 陆凌修这番话着实让陆鸣远欣慰不已,他难得露出少年才有的腼腆笑意,“谢谢爷爷!” “好了,去吧!”陆凌修轻一摆手,拿起毛笔继续写请帖。 陆鸣远即将21岁生日,这对蓝玉烟来说也是一个万分重要的日子。她老早便琢磨送何礼物。 这几年他的生日都是送是一套自己亲手制的新衣,当然这个经典礼物自是不能少的,只是听闻今年陆家要为他大摆生日宴,却不能再只送衣服了。 她绞尽脑汁,冥思苦想许久也不得要领。 便决定放学后去百货商场看看。 为了制造惊喜,故而今儿个放学后破天荒的没有约陆鸣远,而是独自去了京都最大的商场燕京国贸。 现如今,商贸的大门已向世界敞开,京都城各大商场里摆满了国外来的稀奇物件,原本在国内百年难得一见的事物都能在商场购得。 她一个个柜台看过去,虽然这些东西都好,但是总觉得不够有纪念意义。 她想要的是一份独一无专属于他们的回忆。 在商场里转了一圈,都没有挑到满意的,正有些败兴,突然看到前方一个布置的跟水晶宫样的店铺,门头行云流水一排英文字母,音译成中文便是蒂娜。 蒂娜,那不是传说中每一款珠宝只有一件的世界顶级珠宝品牌吗? 不如买对情侣戒!早早的将陆鸣远圈住。 蓝玉烟想到这里,顿时亢奋起来。 蒂娜作为顶级珠宝品牌,价格十分昂贵,但是架不住京中贵人多,又恰逢开业庆典,故而客人也不少。 蓝玉烟来到一个柜台前,果然每一款戒指都与众不同。 她看到一款戒面组在一起是爱心,分开却像是普通指环的对戒,自己若和陆鸣远分别戴上,那不就是所谓的暗戳戳秀恩爱? 如此甚好,甚好! 蓝玉烟当机立断,“售货员,请给我这一对,女戒指要十吃,男戒十二号。” 售货员一听有人不试直接要买,忙不迭地打开柜台,一面拿出戒指,一面转头告诉同事开单。 蓝玉烟正要接过戒指试戴一下,突然后背传一股大力。她被撞的扑在柜台上,待反应过来时,撞她的人已经昂首挺胸的往门口走去,身后还跟着一个售货员满脸堆笑的送行。 “好大的排场!”蓝玉烟呶呶嘴,有些不悦的直起身。 帮蓝玉烟取戒指的售货员笑笑,颇为歉意的说:“那是当下正火的电影明星舒媛,刚刚得了金香玉最佳女配角奖,是演艺圈里风头正盛的人物。” “什么人物,伺候了一下午,就买对眼屎大的耳钉。”先前送舒媛的售货员返回时,听到先前售货员的话,颇为不屑的说道。 先前的售货员紧张的往里头看一眼,说:“小丽,不要胡说,小心店长听到!” “本来就是啊,眼睛都长到头顶上了,对了,小妹,刚刚没有撞疼你吧。”被称作小丽的售货后关心的问蓝玉烟。 蓝玉烟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回转头正打算重新试戴戒指,突然发现面前的盛放戒指的蓝丝绒托盘上只剩下戒盒,而里面的戒指却不见了。 “这,你把戒指收起来了吗?” “什么?戒指不是一直在你手上吗?”售货员神色一凛,紧张的往周边看去。 只是找遍了柜台上上下下都不见戒指的影子,蓝玉烟担心自己刚刚扑倒时戒指掉进衣服里了,还特意扯着衣服抖了几下,热天衣服轻薄,如果戒指在她身上,这样抖肯定会掉出来。 然而却什么也没有。 “怎么办,那对戒指要三千多块钱呢,我半年多的工资,我……”售货员急的要哭起来。 叫小丽的售货员,两眼一转,眸光突地裹挟了凶恶往蓝玉烟看来。 蓝玉烟被这目光一看,心底升起一股寒气,略有些不悦的说:“我不知道戒指去哪了刚刚我也站在这里抖过衣服了,我只穿了连衣裙,藏不住东西。” 意思就是你们对我的嫌疑根本不可能成立。 那叫做小丽的售货员,却是面色一冷,“戒指就那一点点大,随便怎么藏都行,是塞在内衣里,还是直接吞到肚子里,怎么都行!” 这话说的,难不成要蓝玉烟扒光了甚至剖开了肚皮才能证明没有偷。 简直岂有此理! 蓝玉烟也黑了脸,怒道:“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我说了,我没有拿,我就是没有拿,如果你不信,可以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小丽嘴巴一瘪,眼泪直接掉下来,“小姐,你行行好,戒指是贵重物品,我和梅香不光要赔钱,还会被开除,甚至是坐牢,请你不要为难我们。” 蓝玉烟气愤不已,“你这人怎么说话的,说了我没有拿就是没有拿,你怎么一口咬定是我!” “可是刚刚就我们三个人,我们上上下下哪里都找了,这个戒指又不能长了翅膀自己跑了,除了,还能有谁。小姐,你行行好,只要你把戒指还回来,我保证不会报警。” 小丽说的有理有据,边上其他人都对蓝玉烟起了怀疑。 蓝玉烟眼睛一眯,冷厉的说:“既然你说戒指藏哪都可以,你怎么保证不是你自己偷拿了,然后栽赃给我,你又要怎么证明不是你偷的?” “我可以去医院照X光,我敢保证我的身上绝对没有藏。”小丽信誓旦旦的说道,另外一个叫梅香的售货员也跟着举起手,弱弱的说:“我,我也保证。” “小姑娘,售货员说那戒指也就三千来块钱,虽然有些贵,但是看你也不像买不起的人。不如就把钱给了,这事就过去了,何必闹的沸沸扬扬。”旁边一个穿着体面,气度不凡,一看就身份贵重的贵妇人说道。 这话说的也太违心了。 蓝玉烟还在上学,裙子的面料虽然不差,但是款式却很普通。也不像别人那样有水晶珠片作装饰。虽然她气质不错,但是看起来也就是个长得还可以的普通的女孩。 这贵太太却故意拿她的穿着说事,还说说她不像是买不起的人,这话分明是反讽。 第266章演技真好 果不其然,其他人都跟着指指点点起来,就差直接和小丽一样说她是小偷了。 蓝玉烟怒不可遏,但是理智告诉她,当下最要紧的还是找出真正偷戒指的人。 要不然就算自己到了医院照X光,证明自己没有吞戒指,但是从商场到医院也有不小的距离,人家还可以怀疑自己在中途丢掉戒指。 疑邻有斧,那便是一旦认定自己是小偷,只要东西没有找回来,便怎么都觉得自己小偷。 蓝玉烟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在脑中迅速的回放着从进店到戒指不见这段时间的每一个片段。 舒媛,从她撞了自己开始,戒指就不见了! “不,刚刚不只我们三个人,还有舒媛。”蓝玉烟突地说道。 “舒媛,她堂堂电影明星怎么会……”小丽率先反驳,眸光却有些闪烁起来。 虽然很快就恢复镇定,却还是让一直关注着她的蓝玉烟捕捉到了。她轻轻一笑,“不,我只是想说,她也是在场的人,她可以证明我是清白的。” 按理,他们四个都有嫌疑,但是小丽既然这样说,那便给大明星一个面子,让她做证人好了。反正他们都不嫌把事闹大,自己一个无辜者又有什么可惧的。 “怎么可能,舒媛怎么可能证明你是清白的。”梅香回想了下舒媛那张美艳绝伦,却不可一世的脸,用力的摇头。 蓝玉烟却是淡定,“能不能把她叫过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大明星既是公众的楷模,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道德绑架嘛,谁不会啊。她就不信那个刚刚出炉的金香玉最佳女配得主,会坐视不理。 店长听了蓝玉烟这话,急忙叫人去拦住舒媛。幸好舒媛招摇,又很享受被粉丝追捧的感觉。故而一直流连在商场里没有离开,不一会店长便亲自将她请了过来。 当那穿着超短紧身皮裤加羊羔毛小背心的女明星出现在门口时,蓝玉烟整个惊呆了。 这,不是蓝仙娥嘛! 蓝玉烟怔在原地,微张了嘴巴,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她化着蓝紫色亮晶晶的眼影,嘴唇上抹着港台流行过来的紫罗兰色,大波浪卷发侧披在胸前,硕大的耳圈比脸庞子还大。 上身一件紧身的白色吊带加羊羔毛马甲,下着一条超短皮裤,足蹬十公分高高筒靴。 这一身打扮,春夏秋冬季四季齐全,浮夸至极,却意外的摩登好看。 甫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个个露出惊艳的眼睛。 蓝仙娥,不,已经改名叫舒媛的女明星,朝着大伙微微一笑,真真是明艳动人。 旁边的人见状,都忍不住发出抽气声,“哇,舒媛好美啊,好美啊……” 舒媛委微扬了下巴,眼睑也半垂着,高跟鞋在地上踩出平直的一条线,有如轻巧高贵的猫儿,袅袅婷婷的走到蓝玉烟面前。 “你想让我给你证明什么?”她一副高高在上施恩的语气说道。 蓝玉烟倏地回神。 这个蓝仙娥看到自己丝毫没有他乡遇故知的惊讶,可见她早就看到自己,且早有准备,难道说不见的戒指也与有关。 这倒是符合她的尿性。 只是看她这神情,显然是有备而来。如果戒指真跟她有关系,她出去这么久,怕是也早已处理了。 心思百转,不过眨间之间。 “舒小姐,他们说我偷了戒指,你说我偷了吗?”蓝玉烟轻轻一笑,直视着舒媛的眼睛。 如今自己已经比前世成年后个子还要高,已经快有一米七五,就算舒媛穿了高跟鞋,也与她差不多。 势均力敌的身高,蓝玉烟那仿能洞悉一切的眼神,毫无屏障的落入对方的眼中。 舒媛心里一惊,仿佛自己的计谋被看穿了一样心虚。 转瞬又迅速醒转。 如今自己已不是那个在永安乡里被人欺负的蓝仙娥了,我是大明星舒媛,又岂能被一个小小的蓝玉烟震住。 她望着蓝玉烟的眸子蓦地一眯,转而露出更加灿烂的笑。 “哟,你这小姑娘仔细瞧瞧,很是眼熟啊,哦,你不就是最近很火的烟罗服装老板刘总的女儿吗?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以刘总的财力又怎么会缺这几个买戒指的钱呢?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舒媛眨着贴着假睫毛的大眼睛,俏丽的脸庞下笑的越加明艳。 “这么有钱还偷东西,更可恶!”售货员小丽忿忿的说道。 舒媛瞪一眼小丽,斥道:“胡说八道什么,烟罗的少东家怎么会偷东西。小妹妹,你不要怪售货员啊,她们当售货员的工资少的可怜,这东西要是丢了肯定的得赔钱受罚,才会过激了些。没事,没事,多少钱,我来出了!” 说着,妖娆一笑,便拿了自己的皮包里掏出一把钱来。 旁边人见状,齐齐赞道:“还是大明星识大体,不论缘由,先把钱垫上,挽了这小妹妹的面子。也不会售货员为难,真是个好人啊!” 这蓝仙娥的段数果然越来越高明。 今天这事要是传出去,不管自己有没有偷,都成全她舒媛的好名声,而自己永远摘不清偷东西的嫌疑。 蓝玉烟欺近一步,捏住舒媛掏钱的手,郑重的说:“话说清楚了。这钱是你替售货员收拾残局的,与我没有关系。” 末了又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蓝仙娥,如果你不能证明我的清白,那么我就把你在永安乡的那些事全抖出去。虽然你改了名字,可是你这张美貌无双的脸李小毛一定永生难忘。” “蓝玉烟,你威胁我。”舒媛冷声道。 蓝玉烟却笑的更加轻松了,“都是没有证据捕风捉影的栽赃,我想观众感兴趣的一定不是富二代偷东西这种小事,而是高高在上的大明星妖娆百变的情史。” “你!”舒媛气的怒火中烧,但是当着大家的面又不好发作。 蓝玉烟眼睑轻垂,忽地看到她皮包里一个亮晶晶的东西,“蓝仙娥,果然是你!” 她伸手便要去拿戒指, 不想舒媛速度更快,退开几步,双手在腰间摸了几年,惊讶的出声:“呀,这是什么!” 说着,她举起手,指头上正捏着那对丢失的戒指。 “戒指,太好了,戒指没有丢!”叫做梅香的售货员急忙上前接过,开心的眼泪都要掉出来。 舒媛则一脸诚恳的道歉,“不好意思啊,原来戒指在我身上,肯定是刚刚撞你的时候不小心粘身上了,都怪我穿什么毛马甲。你看看这衣服上一坨一坨的毛,一小心就缠住小物件,上次把我一条项链也给裹进了毛里。对不起,对不起,差点误会你了!” 蓝仙娥不愧成了金香玉的最佳女配,这演技着实生动自然。 只是她撞的是后背,而戒指在面前,这羊羔毛再长也不可能跟鞭子一样把前头的戒指给卷走吧。 蓝玉烟心中冷笑。 那叫小丽的售货员却附和起舒媛的话:“原来是不小心挂到舒小姐衣服上了,没事,没事,只要找回来就好。这位小姐,不好意思,既然找回来了,那就没事了。” 店长这时也道歉,“这位小姐,不好意思,是我们误会你了,对不起。请您谅解!” “误会我的人不是你,你为何要给我道歉。”蓝玉烟面色极冷,转向小丽,“刚刚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藏了戒指吗?还说我藏在身体里,那样刁钻恶毒的偷窃罪名也可以栽到我头上。只一个对不起就可以了吗?我现在要告你诽谤!” 第267章实地回忆的吻 “诽谤?”小丽脸色唰地惨白,“我,我也是太心急了,以为只有我们三个人……” “就算只有我们三个人,在查清楚之前,你却误导众人,以为我是小偷,这就是诽谤。我绝不会轻易原谅你!”蓝玉烟面色冷沉,看到附近一个柱子上刚好有公用电话,走过去毫不犹豫的抓起听筒。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告我,我上有老下有小,还要赚钱养家,对不起,求求你饶了我吧!”小丽见状顿时急了,扯了蓝玉烟的袖子连声讨饶。 “你上有老下有小缺钱,就可以平白无故冤枉我吗?今天好在舒媛证明了我的清白,如果她证明不了呢,我是不是就得进派出所,承担这莫须有的罪名。你错了就是错了,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蓝玉烟却是执意报警,她甩开小丽,便要拨开号。 小丽突地大喊一声,“是舒媛让我这么做的。” “舒媛!”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她。 舒媛恼羞成怒,“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会让你这么做?” 小丽:“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就是你让我这么做的,你说只要能让这个女人倒霉,要不然就开除我。” 舒媛,“真是好笑哎,这家店是我也有份的,我让你在我自己的店里搞事情,这不是害得我自己没生意做吗?我怎么可能蠢成这样,明明是你这个小店员,想占有戒指,又怕被查,就故意陷害顾客,好瞒天过海。现在竟然连我也拖下水,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旁边的人听了,也都说指指点点起来,“原来这个店老板是舒媛啊,是啊,人家老板娘怎么可能在自己的店里闹事。刚刚就是这个售货员一直缠着这姑娘不放,估计真是自己想偷,就说别人偷了。” “不是我,是舒媛,是她让我这么做的!”小丽哭着,但是根本没有人相信她。 店长这个时候发话了,“你这样的售货员,跟疯狗一样,攀咬一个又一个,我这小店是供不起你这大佛了,我把她的工资算清楚,卷铺盖走人!” 店长大手一挥,便把小丽开除了。 小丽叫喊着,可是根本没有人听她的。 蓝玉烟冷冷的看着舒媛和店长一唱一和,将所有的罪名都往小丽身上推。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蓝仙娥到了哪里都是惹事精。 罢了罢了,就让他们狗咬狗互相残杀去吧,自己犯不着浪费时间和精力在这种事情上。 只是可惜了蒂娜这么响亮的一个招牌,糟蹋在蓝仙娥这种人手里。 蓝玉烟眨了机会,转身离开了珠宝店。 戒指没有买成,还惹了一身骚,她这心里很是不爽。 好在在准备出商场的时候,看到旁边有家钟表店,其中一对表款式不错。虽然没有对戒指那么有意义。 但是想想一表“衷”情,却也还算称心。 便买了下来! 她拿着包好的手表脚步轻松的往商场外走。 殊不就,就在她身后的不远处,一个面庞刚毅的中年妇女愠怒的皱起眉头。 刚刚别人没有看清,但是对于军旅出身的王俊艳来说,蓝玉烟对舒媛做的那番小动作,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明明就是这小姑娘对着舒媛一通威逼利诱,逼迫的舒媛不得不替她澄清。 虽然后面的话听的不太真切,但左右不过是仗着财势欺人。可怜那个小售货员,就这样成了炮灰。 “刚刚舒媛说她是什么人来着?”王俊艳向旁边的大姑子陆振风问道。 陆振风想了想说:“就是现在卖的很火的烟罗服装公司的老板的女儿!” 王俊艳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服装公司老板的女儿,难怪舒媛要给她几分面子,估计是怕得罪这个千金小姐,惹来不必要麻烦。” 陆振风想了想,说:“也不一定,烟罗公司的口碑一直很好,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 “谁知道呢,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妇女,没点手段,怎么可能有现在的财富地位。”王俊艳似想到什么,眼视更加沉重,“难怪妈这么不待见他们母女。” 王俊艳说着,便提着大包小包往商场外走去。 陆振风倒是想劝一劝,但是看弟妹这气鼓鼓的样子,肯定是听不进的。 这个弟妹和自己那铁娘子老妈根本是一种人,刚愎自用的很。可苦了那体弱多病的大侄子了,情路坎坷啊。 陆振风在心里默默的给陆鸣远点了根蜡。 走在前头的王俊艳发现陆振风没有跟上来,停下来回眸一个眼刀,“陆振风,叫你天天减肥,减的路都走不动。” “是,中将大人,小的一会到家就多吃点,保管有力气!”陆振风满脸堆笑的跟上。 王俊艳佯怒的斜她一眼,“你哪,天天没个正形,修远都给你带坏了。” “没事,回头我就让他进军营,让舅妈你狠狠的操练操练!”陆振风挽起弟妹,喜笑颜开的上了路边的车子。 另一边,蓝玉烟浑然未觉自己的英勇事迹已经落入准婆婆的眼中,还落下个不友好印象。 她径自来到烟罗公司。 烟罗京都分公司主要以研发为主,还有负责北方市场的销售团队。 因着马上就是销售旺季,故而销售部也都在加班加点。而陆鸣远则带着一群人正在阔大的会议室里,商讨新一季的产品方案。 因此已经七点多,早过了下班时间,烟罗公司依旧灯火通明。 蓝玉烟为免影响别人工作,在会议室门口稍站了一会便去了陆鸣远的办公室。 这个家伙虽然性格比前世活泼很多,但是审美却一点也没有变。 瞧这办公室里,若不是架子上挂着花花绿绿的布样,整一个就是黑白灰的性冷淡空间。色调高极,却未免清冷了些。 蓝玉烟也是个清冷的性子,但是却喜欢热闹的装饰。 年纪轻轻就整的如此清汤寡水,着实有些沉闷,明儿个就将这面墙挂上七彩的画框。 蓝玉烟倚在办公桌上,看着对面空白的灰色的墙,正琢磨着画什么好。 蓦地肩上微沉,耳边拂过温热的气息,浅浅淡淡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好看吗?”陆鸣远轻吻了下她的脸颊说道。 “喂,在公司呢,小心被人看到。” 蓝玉烟面色一红,急忙的往玻璃墙外看去。 不知何时办公室里的人都下班了,只剩下几盏过道灯清清冷冷的亮着。 “现在才知道害羞,你十二岁吻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陆鸣远轻敲一下她的脑门,促狭的笑道。 蓝玉烟见外面没人也大胆了些,扭身搂住他的脖子,“那要问问你啊,你一个成年人却和十二岁的小孩子亲吻,会不会有罪恶感。” 陆鸣远面色一怔,旋即笑开,“那还不是被你诱使的。” “是吗?那你是怎么被诱使的?”蓝玉烟微笑着,凑近他的脸庞。 “你说呢?”陆鸣远眸色渐色,深情的看着女孩微笑的眼睛。 明明都年纪轻轻,却为何总有生死相依的沉重感,就好像他们两个人经过了生生世世。 “不如,实地回忆一下!”蓝玉烟轻语一声,便轻吻住他的唇。 陆鸣远只觉唇上一热,轻巧柔嫩的唇便主动的攻城掠地。 这小丫头真是越发的大胆了。 陆鸣远掌住她的双肩,微一用力将她拉开,“你知不知道有些事女孩不能太主动。” “我……”蓝玉烟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他轻轻一拉拥进怀里,紧张唇上一紧,狂风暴雨般的吻便落了下来。 这个陆鸣远,几时变得大男子主义。 蓝玉烟哭笑不得,但是这个念头只在脑中一闪而过,便被淹没更加绵密的吻中。 第268章有情人终成兄妹 两人腻腻歪许久终于分开。 蓝玉烟将自己买的手表拿出来,“下个月就是你的生日了,这是给你的礼物,提前送你啦!” 陆鸣远接过一打开便笑了出来,“一表钟情,小丫头,你很懂啊!” “美得你!”蓝玉烟斜他一眼,取出手表戴在他的手上,“你这人忙起来就没有时间观念,有时候吃饭都不记得,给你一个手表是为了提醒你,记得按时下班,按时吃东西,不要忙起来就什么也不顾。烟罗指着你发大财,但是烟罗老板千金更希望你健健康康!” 蓝玉烟一半调侃一半认真的说道。 陆鸣远顺着她的话,郑重的点头,“是,老板千金,小生听命!那你也要记着好好学习,别天天惦记着小生。” 说着,他取出里面的女款,戴在蓝玉烟手上。 这是一对休闲表,表盘上各刻有米妮和米奇的半边头像,将表盘并排放在一起便是米妮与米奇合体头像,青春活泼,但是与表盘一致的不锈钢色刻像,又不会太浮夸,正适合他们花样的年纪。 两人的手拼排放在一起,陆鸣远突地惊叫一声,“啊,有情人终成兄妹!” “啊?” 蓝玉烟看着并在一起的表盘,眼角狠狠的抽了下,米妮和米奇不可就是兄妹吗? 她买的时候只想到这两块表是不可分割的,倒是未想到兄妹。 “兄妹就兄妹,我喜欢!”陆鸣远见她面色有些虞,急忙讨好道。 “都怪蓝仙娥,要不是她跑出来打岔,我肯定就买那对心相印戒指了!”蓝玉烟有些气馁,忿忿的说道。 “蓝仙娥?”陆鸣远疑惑的皱紧眉头,“就是当初逼着你妈妈嫁吴根的那个?” 蓝玉烟一提起蓝仙娥就她 “不是她还有谁?这个蓝仙娥可真有本事,你猜她现在在做什么?”蓝玉烟眸光一转,神秘兮兮的问道。 “做什么?” “她现在竟然是电影明星,就是刚刚出炉的金香玉最佳女配角得主。金香玉啊,那可是国内一顶一的演艺奖项,她这是走的什么狗屎运啊。” 蓝玉烟很是屑的撇嘴,“还改了名字,叫舒媛,呵,她那种人哪配叫淑媛,泼妇还差不多。真是好人不长命,王八活千年。不过话说回来,她那样的人惯来会装,当个演员倒也符合她的本性。” 蓝玉烟很是不齿蓝仙娥这个人。 陆鸣远却有着更深一层的担心,“玉烟,以后遇到蓝仙娥绕着道走吧。” “那是,这种人沾上了就是臭狗屎,没事也惹得一身臭。” “过去蓝仙娥只是一个小人物倒也罢了,如今她成了电影明星,成为一呼百应的公众人物,难保不会欺负你。” “好,我知道了,以后遇到蓝仙娥我绕道走,要是她主动找上门来,我一定不跟她单独相处,不给她利用和抹黑的机会。” “嗯!” 陆鸣远微微笑着,但是心里面总觉得有些别扭。 虽然玉烟不说,但是当年在永安乡,因为蓝仙娥一家人,玉烟母女遭受过怎样的伤害,他非常清楚。 而蓝仙娥这种人,本身就是得志就猖狂的,难保不会仗势欺人。 看来不光蓝玉烟,就是烟罗公司也得小心提防这个人。 两人又说了会话,陆鸣远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说要送玉烟回学校。 一出办公室,却看到清冷的灯光下,刘香玉瘦弱的身影。 “妈!”蓝玉烟愣了下,方才开口。 听到蓝玉烟的声音,刘香玉转过身来,微微笑着,那但是那笑却显得有些勉强。 “鸣远,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时间不早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吧。玉烟,妈送你回学校。” 刘香玉的语气竟然有些疏离,陆鸣远虽然有些纳悍,却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说:“好,那婶,玉烟,我就先走了!” 目送陆鸣远离开,蓝玉烟神情蓦然有些凝重的望着母亲,“妈,你单独把我留下,是有什么事吗?” 是了,以母亲温柔体贴的性格,她一定会提出亲自送陆鸣远回家,再送玉烟回校的。但是刚刚她却很客气的把陆鸣远支开了,显然是有什么重要的话对自己说。 刘香玉听她这样讲,也就没有拐弯抹脚。 眸光直直的看着蓝玉烟,颇为严肃的说:“玉烟,你从小就是个小主意的孩子,也比一般的孩子稳重,识大体。所以,我一直都很放心你。但是,你现在长大了,不可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无所顾忌,尤其是在男女关系上面。” 蓝玉烟心里咯噔一声,难道说母亲早就到了,并且看到自己和陆鸣远的亲昵之举。 这着实有些尴尬。 虽说她也没有刻意避讳自己的感情,但是亲密举动被亲妈看到,仍是很难为情。 刘香玉神情却是更加凝重,她好似作了很艰难的思想斗争,复又开口说: “你从小与鸣远亲近,也是因为你,他才会一次次的帮我们,在烟罗尽心尽力,当作自己的事业。而过了这许多年,烟罗有些成绩,而在外人看来,你也有了不错的家世。只是,说到底,我们不过是暴发户,而陆鸣完,却是真正的钟鸣鼎食的豪门望族。我们即便在金钱上不输人家,可是在社会地位上,仍旧是高攀的。” “妈,今昔不同往日,婚姻虽然需要门当户对,但是更要两情相悦……” 刘香玉用力摇头,打断蓝玉烟,神色更加悲伤的说:“不,门当户对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陆鸣远,他再好,他终究有不治之症,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发病。玉烟,我不想你年纪轻轻就……守寡啊!! “玉烟,你才十六岁……”刘香玉悲伤又愧疚。 她知道陆鸣远是个好人,但是作为母亲要考虑的却是女儿的终生,绝不能因为对方是个好人,就要女儿的余生受委屈。 蓝玉烟没有再反驳母亲的话,而是静静的听完她所有的阐述。 直至刘香玉说完,殷殷的望着自己,蓝玉烟方才郑重的开口:“妈,我只问你一句,你后悔嫁给我爸吗?” 刘香玉一怔,“自然是不后悔!” “不怕拥有又失去,就怕连拥有的勇气都没有。妈,你不后悔与爸短暂的幸福,我亦不悔与陆鸣远的匆匆岁月,哪怕只有一年、一月,甚至一天,只要他活着,我便好好的陪着他,如果他死了,我就好好的活着替他过余下的日子。” 这番话着实有些沉重。刘香玉心惊不已,想不到女儿小小年纪竟已如此情根深重。 “玉烟?”刘香玉瞪大眼睛,诧异的看着她。 蓝玉烟却是轻松的笑了,“我只盼着自己早些长大,那样就可以嫁给他,妈,我不怕你笑我。反正在我们永安乡,十七八岁嫁人,也不是稀罕的事。” “妈,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说完,蓝玉烟便两眼晶亮的看着母亲,清澈的眼眸如钻石般坚定永恒。 刘香玉深深的一声叹息,“唉,也不知道是什么缘份!” “既是缘份,又何须解释为什么。” 蓝玉烟璀璨一笑,刘香玉紧张的神情微微松怔。她伸手用力的握住女儿,“罢了,儿子不由娘,走吧。送你回学校。” “只是你年纪毕竟还小,以后还是要注意点分寸,这里是京都,不是永安乡,要顾忌着点女孩儿的矜持……” “知道了,妈!”蓝玉烟见母亲已经不再反对,羞涩的打断她。 就在母女离开后,陆鸣远从柱子后走了出来。 第269章暴发户女儿 他并不是有意要偷听母女俩的谈话,只是在出门之后又想起来有东西没有拿,刚好听到母女俩的话。 他感动于蓝玉烟对自己的痴情,却更加惆怅的是刘香玉的担心。 自己这副破败的身体,如何能给玉烟幸福。而这恰恰是一出生就注定的,无力改变。 陆鸣远在门外站了好一会,伤感的甚至忘了要拿的东西,失魂落魄的往门外走去。 话说另一边,舒媛从商场里出来,越想越觉得生气。 这几年随着拍的戏越来越多,名气越来越大,受到的追捧也越来越多,今天竟然被蓝玉烟那个丫头片子给威胁了。 这口气着实难咽咽。 最最重要的是,她竟然说要把自己在永安乡的事情抖出去。 舒媛看看自己现在穿的,住的,还有这国外进口的小轿车……若是蓝玉烟真抖出去,这锦衣玉食人上人的生活就全完了。 她越想越觉得蓝玉烟可恨,若不是她的出现,自己还是逍遥自在的大明星,她一出来自己就战战兢兢的忘不了永安乡的恶梦。 不行,绝不能让蓝玉烟那丫头片子有对付自己的机会!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从门外进来,看到蓝仙娥脚上还穿着高跟鞋,当即笑容满面,贴着她的身子坐下,双手捏着她的小腰,一边暧昧的对着她的颈窝子吹气,说:“我的大明星,这是怎么了?气成这样!” 男人就是当年带蓝仙娥进京的小助理,因为三年前在东市拍摄的那部大电影得了大奖,他这电影助理也随之成为圈内名流,独立拍摄了好几部不入流的低成本电影。 虽然这些电影故事俗套,摄制手法也不高明,却因为蓝仙娥热辣大胆的表演,意外的入了某个大导演的青眼。 看中蓝仙娥身上那股农村风情少妇独有的气质,于是就让蓝仙娥拍了个与她本人非常契合的农村不甘寂寞的村妇角色。 还帮她改了个高大上的艺名舒媛。 不知道是这个角色与本人太契合了,还是蓝仙娥确实有表演天份。竟然一举夺得金香玉最佳女配角奖。 而匡七这个“男朋友”自然而然,水涨船高,如今的两人都是戏约不断,赚的盆满钵满。 如今的两人是实打实的利益共同体,故而看到蓝仙娥不高兴,匡七免不了要多关心些。 舒媛嘟起嘴巴,半分娇嗔,半分恼怒的推起匡七,说:“你还知道关心人家啊,还以为你现在当了大导演,就不在意人家了呢。” “哪能呢,你可是我的幸运星,我就是舍得林青霞,也舍不得你啊……唔!” 匡七的贴的她更紧,大手也毫不客气的滑进她的衣服里。 当上明星后的舒媛更加注重保养,本就姣好的皮相愈发的吸引人。 匡七一碰上她,就禁不住浮想连翩。 舒媛正郁闷,本想推开匡七,到底敌不过男人的力气。匡七与她公不婆三年,也熟悉她的身子,不一会便将舒媛弄的瘫软成水。 两人在沙发没羞没腭的作滚作一团。 舒媛被勾起兴致,反守为攻,坐到匡七的身上。 “你这妖精,是要把人吸干啊!” “明明是你主动的,这会又来怪人家。”舒媛抛着媚眼,扭着小腰,玲珑的身体摆的跟波浪一样,直把匡七的魂都给勾丢了。 两人纠缠了许久,终于耗干了力气。 舒媛气鼓鼓的心情也变得理智许多。 她躺在匡七的怀里,忽地仰起身,“匡七,你不是跟燕京百货的经理是哥们嘛,帮我个忙呗!” “什么帮忙,你这妖精的命令我啥时候敢不听过!”得到满足的男人心情正好,揉着舒媛的雪白,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你让他帮我把蒂娜柜台的监督录相拿出来。”舒媛兴奋的说道。 匡七疑惑不已,“蒂娜?那不是钱大同那个煤老板送你的珠宝店吗?你一个老板娘查监督直接吩咐就是了。” 舒媛脸色一沉,霎时不高兴了。 “别说那个钱大同了,说好了送我,其实就挂个名,账目根本不经我的手,我想拿套像样的首饰也说要公私分明。说什么分红归分红,平时买东西还是要付账的。你说我到了自己的店里还要我自己掏钱买,那我还算什么老板娘。” 她一个初中结业的村姑哪里懂什么股份制公司的财务制度,只觉得没有摆成老板娘的谱,气的顺不了气。 匡七也颇觉意外,“账目没经你的手?” “是啊,真是无奸不商,这个钱在同,我看根本是铁公鸡,你还说要我多跟他联络,哼,别到时侯,老娘陪了睡还连个劳务费都捞不着。”舒媛无耻本性暴露,小脚一扭,抓了匡七的腿间,说:“我不管,这事你得帮我!” 这不轻不重一握,把疲惫的小匡七立马抓精神了。 “好,帮,帮……”匡七哄着再一次把舒媛压倒。 匡七这人龙蛇混杂的混多了,还真有些人脉,第二天一大早就拿到了监控录相。舒媛又将几个镜头洗成照片卖给喜欢传播小道消息的杂志社,那杂志社也是为了追求销量不要节操的主。 没过几天,一本印着硕大标题《得志便猖狂,知名服装公司烟罗小开蓝玉烟当众羞辱知名影星舒媛》的杂志便摆满了大街小巷的报刑亭。 杂志上用的照片特意选的蓝玉烟表情不善,舒媛唯唯诺诺的样子,再经过记者一番身临其境的文字渲染。 蓝玉烟活脱脱就成了个蛮横不讲理的暴发户女儿,而舒媛则成了忌惮对方财势而不敢声张的小演员形象。 这年头脑残粉不多,但也有那激进份子,或者眼红烟罗的势利眼,利用这个机会,叫了一群农民工拉着白条幅到烟罗公司楼下示威。 还有人在半夜里提了红油漆,在烟罗形象店的外墙上写满了无良商家的大字。 这样一来,正规媒体也前来报导。 将烟罗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会议室,烟罗几大首脑齐聚一堂,为这飞来横祸愁眉不展。 “这个蓝仙娥,当了几天明星,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我现在就去告诉记者,把她的老底抖个底朝天!”朱大娘一拍桌子,站起来就要往门外走。 第270章老相好 刘香玉急忙示意门口的钟小满关紧门。 “大娘别急,蓝仙娥敢跟我们叫板,恐怕还有后招。你别忘了,现在公开声讨我们的不仅有蓝仙娥的影迷,还有那些早就对烟罗虎视眈眈的竞争对手。我们一定要想好万全之策,才能够行动。” 蓝玉烟点点头,“我妈说的没错。烟罗品牌成立三年,位居国内最畅销的品牌,早就有人看我们不顺眼,正等着这个机会打压我们。如果我们和蓝仙娥正面对抗,只怕会让人渔翁得利!” “那你说怎么办,这好不容易开起来的公司,还有一楼的店铺,装修花了那么多钱,全毁了……唉!”朱大娘无奈的坐回位置上。 一群人个个蔫头耷脑,愁眉苦脸的坐在那里叹气。 陆鸣远环顾四下,略过片刻方启口,“其实要对付蓝仙娥也不是没有办法!” “你有办法?”所有人都抬起头,热切的看着他。 陆鸣远清了清嗓子,“她现在对付我们的是利用舆论,然后混水摸鱼,打得我们措手不及。其实相比起来,作为电影明星的她更在乎舆论,所以最好的方法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什么彼道的,你就说要怎么干?!”朱大娘急切的问道。 陆鸣远郑重的说:“简单来说,蓝仙娥这人根本不像对外宣称的那么清白,别说其他的,就是我们知道的,就有在永安乡与李小毛狼狈为奸,和陷害陈叔叔这两件众所周知的大事。” 朱大娘一拍大腿,惊喜道:“哦,我明白了,你是想说让李小毛和陈乡长来跟她对质。” “对质?嗬,没那个必要!”蓝玉烟看一眼陆鸣远,轻轻一笑,道:“只需要回永安乡大肆宣传一下,蓝仙娥成了大明星,在京都吃香喝辣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不用我们说就有人找上蓝仙娥。 田兰闻言,点了点头说:“有道理,李小毛那家伙现在过得可惨了,原本判了五年,虽然在狱里表现良好,现在已经放出来了,但是官没了,老婆也离了,名声也臭了。他本身又不是个勤快的主,就只会耍耍嘴皮子。如今就个打秋风的。他要是知道蓝仙娥过得这么爽,肯定会找上门,捞一笔。” “到时蓝仙娥自顾不暇,也就不会找我们麻烦了。朱大娘,你在老家人脉广,那这事就拜托你了。” “好办,我保管不出三天,蓝仙娥的光荣事迹就能传遍整个永兴市!”朱大娘一刻不耽误,便去了外面,拿了电话拨给老家的老姐妹们。 永安县城,经过六七年的工业发展,如今的县城十分繁荣,一栋栋洋房建了起来,,到处都播放着港台流行歌曲。 作为曾经的羽绒服之乡,如今的服装生产基地,永安县城建起了一栋栋洋房,路边商铺林立,还有一幢五层楼,足有四五百间商铺的服装批发市场。 街上港台流行歌曲从街头响到街尾,来自国内外的商客穿梭其中,形成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 李小毛两手插在裤袋里,身上还穿着三年前单位里发的汗衫,原本的白色已经变成灰不灰黄不黄的颜色,看起来就像小孩子用久了洗不干净的尿片一样。 出狱快三个月了,这三个月他一直在服装市场打零工,帮批发商们上货卸货。 原本批发商们觉得他虽然衣服老土,但是长得还算周正也愿意找他干活,但是时间久了,听说他就是害死刘香玉的丈夫时,便见了他都绕道走了。 烟罗公司品质好,款式多,价格又公道,是批发商们最喜欢的货,自然而然的就站在刘香玉那边,同仇敌忾的对李小毛。 而店主们自然更不愿意找他干活。 一来二去,所有人都在忙碌,只有他李小毛插个裤袋,漠然的看着这一切。 他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这种感觉比失去自由,呆在监狱里还要糟糕。 “听说了吗?蓝仙娥成大明星了,还改了名字叫舒媛!”突然不远处的商铺里,一个店员突然惊呼道。 另一个店员听了,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说:“舒媛,哦,就是在《嫂子嫂子》里和水仙抢男人的那个。” 这店员还没有说完,又有店员补充道:“就是自己老公死了,就勾引大姑子的老公的那个。这种事还真是她做得出来的。” “没想到拍这样的电影还能得奖啊,哈哈,这个蓝仙娥也真是命好!”最先说话的店员哈哈大笑起来。 语气里有几分不屑又有几分羡慕。 这时候店主拿着本书走了出来,拍拍书说:“可不就是命好嘛,你们没看这照片上,她身上穿的,都是外国来的呢。” “我看看,我看看……” 众人抢着去看书,又是一通啧啧声。 几人正看的起劲,李小毛突地走过去,一把夺过书,拿过来一看,只见封面上印着一个穿着毛马甲和长筒靴的女人。这个女人就是化成灰他也不会认错,正是将自己推入深渊,害得自己一无所有的蓝仙娥。 李小毛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三年半了,想不到一千多个日夜,自己在受尽苦难,而她却成了光鲜亮丽的大明星。 怒火在他的体内熊熊燃烧,烧得他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他感觉到出离的愤怒,发疯一样的把书撕的粉碎,末了还扔在地上用力的踩了几脚。 就这样还不解气,又随手抓了货架上的衣服狂砸一通。 店主店员几个女的见他发疯,吓的都不敢上前劝阻。 还是旁边店的男店主看不去了,怒道:“李小毛,你在这里撒什么气,你就是把所有印着蓝仙娥的书都撕了,把这个批发市场烧了,都伤不了蓝仙娥一根汗毛。人家照样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你就是一个孬种!” 女店主见有人替自己撑腰了,也有几分底气,缩在柜台后骂道:“有本事,你就打蓝仙娥去,欺负我们算什么本事!” “他才没那个种呢,就他这怂包样,到了京都都不敢去认蓝仙娥。”另一个店员大着胆子骂道。 第271章李小毛找上门 旁边一个年长些的店员却阴阳怪气的说:“也不一定,人家还是老相好呢,也许一日夫妻百日恩,蓝仙娥还舍得赏他几个钱呢。” “你们不要这样说李小毛,说不定还能重修旧好,他也能过上好日子呢。” “哈哈!”店员们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鄙夷的笑了起来。 “格老子,蓝仙娥一天是老子的女人,就一辈子是老子的女人,她的钱就是老子的钱。你们给我等着,总有一天,老子赚了钱把你们的店都给盘了!” 李小毛气急败坏,砸到最近的一组货架,跑出了批发市场。 他还是怂的,但是店员们的话跟魔咒一样不停的在脑子里转。 “人家还是老相好呢,也许一日夫妻百日恩,蓝仙娥还舍得赏他几个钱呢……” 是了,凭以前的关系,就算不能和蓝仙娥重修旧好,也能让她给些钱,总好过自己在这里,有一顿没一顿的混着。 李小毛打定主意,立马回到家,收拾了几身衣物,又跑到老娘房子里,拿走了压在箱底的钱,临到要揣进裤兜里时,良心发现又留了张百元钞在箱子里。然后买了最早去京都的火车,去找蓝仙娥了。 李小毛过去是国家干部,那可是实打实的喝足墨水的文化人。放在三年前,那也是见过市面有身份地位的人。正经起来智商也不低。 在火车上,他渐渐冷静下来,觉得无论蓝仙娥如何对不起自己,都不能先撕破脸,毕竟现在她有钱有势,自己还得依附着她东山再起。如果她念旧情,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 如果她不念旧情,那他也有法子逼她给钱。 想好万全策略,李小毛先是换上从批发商那里顺来的新衣服,又找了副金丝边眼镜戴上,头发胡子全都精心打理,看起来倒是挺斯文俊秀的。 站在小旅馆公共厕所的镜子里,李小毛上上下下打量自己几圈,确认与三年前国家干净的形象没什么差别。然后才回到房间拿出一撂印有蓝仙娥照片的报纸杂志。 这些都是他在火车站上买的。如今舒媛得奖不久,又与蓝玉烟起了冲突,最是受关注的时候,随处可见她的报导。 李小毛不愧是早期的知识份子,根据这一本本报导上的蛛丝马迹,竟让他找出蓝仙娥如今的落脚点。 李小毛翻出这些报导,再次确认一遍,然后出门坐车去往蓝仙娥剧住的那座叫做红枫公寓的地方。 京都城太大了,李小毛就算有地图在手,也悠悠晃晃转了半天多才到达目的地。 他仰着头,看着前方巍峨的建筑群。心中有些忐忑又莫名的有些兴奋。 若是顺利,以后自己也可以住在这么气派的房子里。 报导里只说了蓝仙娥住在这个小区,并没有说哪栋,要不然都可以直接上门蹲守。 他想了想,将地图折好放进新买的公事包里,往雕花大铁门走去。 一脚还没跨进门,便被个身穿制服的保安给拦住了。“先生,请出示您的身份证明。” “哦,身份证,有的!”李小毛陪着笑脸拿出身份证。 那保安却是接也不接,“我说的是业主证明,出入证,产权证。” “我现在还没住这里,不过我老婆住里面。” “那请您给您老婆打个电话。” “我,找我老婆还要打什么电话……” “对不起,这是我们小区的规定,为免闲杂人等混进小区,影响业务的人身财产安全,所有访客都要身份核实,如果您不能与里面的业主取得联系。又没有出入证的话,那么抱歉,我不能放你进去。” “你这这什么意思,欺负人是不是……你……”李小毛眼看着就要发飙了,突地眼风一扫,看到一部枣红色的小轿车驶过来。 副座上坐着的正是蓝仙娥。 只见她长发丰盈,妆容精致,比三年前更加迷人。 “仙娥,仙娥……”李小毛叫喊着就要跑过去,而车上的女人却只是朝自己轻轻的瞥了一眼,便装作没事人一样转开了视线。 小轿车也忽地加速,转眼便消失在道路的拐弯处。 “我老婆,那就是我老婆,我老婆进去了……”李小毛叫喊着就要推开保安往门里跑。 保安原本还有几分客气,一听他对着舒媛喊老婆,当即将他归到疯狂的脑残粉之列。手下也不再客气,拽了李小毛的衣领用力往前一送。 李小毛清瘦的身子哪经得起孔武有力的保安这一摔,当即摔个四脚朝天,金丝眼镜也甩向一边,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怂样,还敢说舒媛是你老婆。呸!”保安晃了晃电棍,一副你再扑上来,我就要你好看的架式。 李小毛是个识相的,知道自己不是保安的对手,拍拍屁股站起来,又捡了眼镜戴上,恨恨的说:“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早晚会让你知道,舒媛就是我老婆!哼!” 李小毛输人不输阵,用力的啐一口唾沫在地上,这才气鼓鼓的转身离去。 却是没有走远。 刚刚虽然车子一晃而过,但是他看的很清楚,车上还坐着一个男人。 只是不知道那男人是司机,还是蓝仙娥的新相好,李小毛不放心,便一直沿着小区的围墙转悠。 也不知道哪来的狗屎运,突然就让他看到某一个铁栏杆的缝隙有些大。而他又生的瘦,便挤了进去。 进到小区里面才发现里面才是真正的别有洞天。 明明已经到了秋天,但是小区里面还是花团紧蔟,绿树茵茵。红房相间的房子便错落有致的分布在绿树之间,红枫公寓,原来说的不是树,而是这些房子。 李小毛暗暗咂舌,更加坚定要与蓝仙娥重修旧好。 他一边在小区里转着,一边找那辆红色的小轿车。 如今还不时兴地下停车场,车辆也没有那么多,业主们为了省事都直接将车子停在楼下。 李小毛很容易就找到了。他抬眼看了看小车旁边的高楼。 夜幕已经开始降临,楼房里亮起一盏盏灯,让整栋楼就像缀上了发光的宝石。李小毛越发的喜爱这栋房子了,潜意思里已将自己当作它的主人。 只是楼太高了,有八层,且每一层都有三家住户,要从中找出蓝仙娥的家很是困难。 他琢磨着,便干脆守在车边。 想着等蓝仙娥出来时,再堵她个措手不及。 舒媛回到家里,却一直感到不安,刚刚经过小区大门口时,那个与保安争执的男人太像李小毛了。虽然车窗关上听不清那男人喊 什么,但是一看就觉得是李小毛。 舒媛很是不安,随便找了个理由便出了家门,准备找那保安问一问。 不成想,一出大楼就被人从后面抱住,舒媛刚想要尖叫,身后传来急切的男人声音,“是我,李小毛!” 舒媛整个一怔,便被李小毛抱着进了大楼后面密密的湘妃竹丛里。 “仙娥,仙娥,真的是你,我可找到你了,仙娥,我想死你了!”李小毛说着扳了她的脸便要往她嘴上凑,手还不老实的往她衣服里钻。 舒媛气恼的拍开他的手,“李小毛,你疯了,这里是公众场合,会被人看到的。” “不会,我在这蹲半天了,这里不会有人的,仙娥,三年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仙娥,好仙娥,我憋了三年多了,让我亲亲!”李小毛迫不及待的又拱上她的脖子。 “李小毛,你放开……”舒媛怒极,便要下死力推。 第272章到底是条人命 李小毛一近蓝仙娥的身,便受不了了,什么好好谈的心思都不顾了。眉毛一竖,狠道:“蓝仙娥,你再叫,我就告诉你那相好的我们的事!” 这一叫唤,舒媛老实了。李小毛也满意了,他顺利的将手伸进舒媛的衣服里,边摸边啧啧说着:“仙娥,你这皮肤真嫩真滑,还有这腰越来越细了,仙娥,你身上用的什么肥皂,这么香,好香啊,仙娥,我受不了了……” 李小毛拉开裤链,掏出家伙直接顶了上去。 舒媛自从跟了匡七,虽然那家伙也是个荤素不忌的,但是再狂野也不会在野地里,每一次都把她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自然也就看不上李小毛这样急气白脸的样子,“李小毛,你也知道我屋里有人,我们要是在这里做了,要是把我划伤了,被我屋里人看到了,还得了!” “好啊,蓝仙娥,你果然屋里有人。”李小毛气愤的说道。 舒媛白他一眼,振振有词的说:“我屋里当然得有人,要不然我一个女人家家怎么当上大明星的。我告诉你,李小毛,屋里那人可不是好惹的主,你也看到了,我这住的地方都是有保安的,他要是发起火来,别说你,就是我也得被保安扔出去。” 被保安扔出去! 李小毛想起刚刚被扔的样子,又痛又失颜面,很是后怕,便怂怂的松了手。 舒媛趁机推开他,理了理衣服,一副施舍的语气说:“这样,你先回去,回头我把屋里那人摆平了,再来找你!” 说完,她转身便要出竹林。 李小毛却又将她抓住,“蓝仙娥,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李小毛比谁都清楚。来找我?鬼才信你!” “那你想怎么样?” “带我上去!” “上去,你疯了!” “皇帝还有门草鞋亲,我李小毛一表人才当你一回表亲,亏不了你!” 李小毛说着就往大楼里走。 舒媛急了,“你干什么,都说好,那人不好应付,他脾气大的很,你这样贸贸然上去,真的不行,我们两个都会完蛋!” “不进你屋也行,这样,你给我你屋附近找个住所,让我每日看得到你!”李小毛说着,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在她身上打转,一副恨不得摁倒吃干的猥琐样。 舒媛气恼的白他,“李小毛,你没完了是不是?” 李小毛冷笑,“是,困为我信不过你。蓝仙娥,我本想跟你破镜重圆,好好过日子。只是你现在屋里有人了,我也不妨碍你大好前程,但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如今你锦衣玉食,总不能看着旧情人落魄吧。” 舒媛转了转眼,“不就是一个住所嘛,给你就是。” “就知道你长情,不会不管我的。带路!” 李小毛得意的将舒媛推到前面,舒媛只好在前头领路,在小区七弯八拐的林荫道上走着,约摸走了五六分钟,二人一座刚刚建成还没有业主入住的新楼前。 “你暂时在这里安置下来,回头我租好房子再来接你。” “你要我住这破楼,这里面啥也没有,我怎么住,当我是乞丐啊!”李小毛忿忿道。 “三楼是样板间,装修的非常豪华,电视冰箱洗衣机什么都有,你爱住不住。” “哦,三楼!上去!”李小毛一听什么都齐全,又来了兴致,推起舒媛往楼上走去。 只是到了三楼,非但没有装修好的房子,连扇齐整的门也没有,李小毛怒不可遏,“蓝仙娥,你敢骗……” “去死吧!”舒媛突地发狠,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块砖狠狠的拍在李小毛的脑袋上。 李小毛话还没有说完,便白眼一翻,软软的倒在地上。 看到软成死蛇的李小毛,舒媛这才丢掉手里的砖头,“威胁老娘,老娘弄死你!” 她恨恨的踢了几脚李小毛,到底没有真把他弄死,而是找了个绳子五花大绑起来。然后便去把匡七找了来,当然并没有坦白和李小毛的真正关系。只说当初在老家时,这个李小毛就死缠着自己,现在听说自己成了明星,又找上门来要侮辱自己。 匡七一听就怒了。 心想,你个乡巴佬敢动老子的女人,女人动也就动了,竟然还威胁她的星途,威胁她的星途不就是在威胁老子的钱包嘛! 女人可以动,钱包是万万不能动的! 这个李小毛该死! 匡七又狠狠的踹了几脚,其中一脚正中胸口,李小毛痛的“嗷”一声,口吐鲜血的醒了过来。 看清正在踢自己的是个陌生男人正把蓝仙娥的细腰搂在怀里,他气的又是“嗷”一声再吐出口鲜血。 “李小毛,我早告诉过你了,我男人不是好惹的,你看看你,这不是自找苦吃嘛,识相的,就赶紧回老家。” 舒媛故作好心的劝解。 李小毛吐一口血沫,破口大骂:“蓝仙娥,你个娼妇,你竟然敢和野男人合起伙来整老子,老子一定要把你当年和老子的那档子事抖个底朝天。我告诉你,这女人,骚浪的很,当年是她自己爬到我身上操的……” “啪!”李小毛话没有话说,脸颊就被鞋底狠踩了一脚,当即牙齿松脱,血如泉涌。 李小毛的话说的粗俗无比,却也符合事实。舒媛脸都吓白了,生怕匡七找自己麻烦。面色僵硬的看向匡七,却见匡七踩在李小毛脸上的脚,用力的碾了碾。 痞气十足的说:“老子的女人,被你上过又怎么样。这年头结婚能离婚,同居还能分手,老子自己都不是处男,介意个毛线。更何况,这有过经验的女人更有味。老子满意的很。” 舒媛听到他这样说,感动的眼泪直在眶中打转,动容的喊他:“匡七!” 匡七却是眼也不抬,继续盯着李小毛,“小子,记住了,在这京都城,我有一万多种方法弄死你,只要你敢再出现在舒媛面前!” 说完又是用力一碾,李小毛听到自己的面骨几乎碎成了渣渣。 “匡七,这次就先饶他一命吧,看他表现,到底是条人命。”好在舒媛适时求情,匡七才收回脚。 他拎起李小毛便往大楼外走,塞进小轿车后备箱。 第273章李小毛重伤 可怜李小毛瘦骨伶仃,根本不是高大威猛的匡七对手,脸又被踩烂了,痛苦的说不出话来,匡七还不罢休,找了块破抹布堵住他的嘴。 然后一脚油门开到了京郊最荒凉的地方,直接扔在了荒郊野地上,任其自生自灭。 可怜李小毛全身不知道几处骨折,身上被绑着,嘴被堵着,真真是求救无门。 他在地上不停的蹭着,蹭着…… 天整个黑了,荒郊野地里没有路灯,又是个乌云密布没有星光的夜晚。天越来越黑了,黑的像逃不出的深洞。 李小毛害怕极了,他觉得今天非死在这里不可。 他一遍遍的咒骂着蓝仙娥和那相好的男人,呜呜的叫唤声在黑夜里却是转眼便被风声淹没了。 李小毛后悔了,他突然觉得老家那些冷脸虽然难看,那些冷语虽然难听,但那些人好歹还留口饭给自己吃。 不像蓝仙娥,出手就是要自己死,恁地狠毒。 他怨他恨,他不甘心,然随着夜越来越深,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了,冰冷饥饿疼痛让他感觉他越来越绝望。 弥留之际,他看到两束强光穿过漆黑的夜,将周遭的照的亮如白昼。 是黑白无常来接魂了吗? 真的就这样死了吗?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他在心底呐喊着,身体凭着本能不断的向那光源靠近。 被捆成粽子样的人在地上作着垂死挣扎。 原来人在绝望的时候,和濒死的牲畜是一样的!蓝玉烟看到这一幕时,突然想到这句话。 她也情不自禁的想,前世的自己,在被杀死在漆黑小巷的时候,是不是也和此时的李小毛一样。 那么绝望又痛苦! 她怔在原地,泪水夺眶而出。 “玉烟,吓坏了吧,都叫你别跟来了,快,先回车上坐着,小满,快,过来把李小毛背上车。”田兰看到蓝玉烟傻呆呆的站在原地只顾流泪,担心的搂住她。又急忙她叫过钟小满。 钟小满正要去扶李小毛,蓝玉烟突地出声,“等等!” “怎么了?”田兰奇怪的问道。 蓝玉烟抹去眼泪,已从前世的凄惨中回过神来。 她镇定的说:“李小毛伤的很重,还是等救护车来了再说,万一他有骨折,或者内伤,我们又不专业,再伤了他就麻烦了。” “也是,还是玉烟想的周到。” 田兰说完便和钟小满一起,把李小毛堵嘴的抹布和绳子扯掉,又从车上拿了抱枕垫在李小毛的四周,让他维持原来的姿势躺着。 待安置好李小毛,蓝玉烟这才近前,蹲在李小毛的身边,轻声的喊他。 “李小毛,李小毛……” 李小毛神智已经不清醒了,听到有人喊,只是木讷的转了转眼珠。 蓝玉烟见状,松一口气,“还好,还有意识,小满舅舅,你跟他多说说话,尽量挑刺激他的话,让他能保持清晒!” “好!”钟小满应声席地坐在李小毛的身边,絮絮叨叨的跟他说起话来。 说的当然全是蓝仙娥怎么恶毒,又是怎么过上好日子,他李小毛又是怎么凄惨,若是死在这里就太不值的话。 李小毛灰白的眼珠子慢慢的有了光彩,露出仇恨的眼神。 田兰深深的叹一口气,“真没有想到,蓝仙娥这样狠,竟然让人把他打成这样。这,是犯罪啊!” “蓝仙娥那种人本来就没有底线。李小毛触犯到她的利益,留他一口气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玉烟,你说,这样,我们……”田兰到底是个善良的人。 她觉得,若不是自己这般人的有意布局,李小毛又怎么会急哄哄的找到京都来,又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若是李小毛有个三长两短,田兰的在良知上是感到罪恶的。 “千金难买早知道。田兰姨,我们错就错在,低估了蓝仙娥的恶毒。原本以为总要周旋几日,她才会出手,却没有想到一见面就下死手。”蓝玉烟非常客观的安慰田兰。 “但愿他没有事!” “放心吧,我们在出发的时候就已经报了警,还找好了救护车,相信很快就会到了!” “嗯!” 田兰怕李小毛太难受,又找了个颗糖让他含着。 约摸又过了半小时,救护车和警车终于赶到了。 蓝玉烟一行也没有向警方隐瞒。 直说李小毛是老乡,因为在老家跟人吵了架才上京都的,老家人不放心,所以老早就通知了他们,但是他们却没有接到李小毛,只好到处找,然后听人说在红枫公寓见到李小毛和保安起了争执,又对着一辆红色的小轿车大喊大叫。 大家伙觉得奇怪所以就看到红色小轿车出城就跟了过来,只是跟了一半跟丢了,后来在荒山野地转了几大圈才找到李小毛。 警方立即分作两队,一队护送李小毛去医院救治,一队则去红枫公寓查明情况。 钟小满则跟着救护车走了,田兰带着蓝玉烟开着车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李小毛伤的很重,颅内出血,鼻梁骨折,满口牙齿掉了七颗,颧骨骨折,手骨脚骨却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最严重的是肋骨,差一点,骨折的肋骨就刺进了内脏。 医生说幸好发现他后没有搬动,否则的就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 田兰在听医生讲述伤情的时候,握着蓝玉烟的那只手不自禁的加大力气,全身颤抖的厉害。嘴里念叨着:“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蓝仙娥她不是人啊!” “一定要抓到她,让这种人下地狱!” “田兰姨,你不要激动,为了蓝仙娥这种人不值得。再说医生不是说了,李小毛没有性命危险,只要休养两三个月就可以痊愈的。” “玉烟,你真是个福星。要不是你及时阻止小满,李小毛这条命就完了!”田兰在病房外缓了好一会,情绪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这时候她才想起另一个忧心的事,“如今李小毛伤在这样,还能帮我们揭发蓝仙娥的真面目吗?” “且先不管那些了,救活他再说吧。”蓝玉烟虽然也有同样的担忧,但是眼下也只能这样安慰田兰。 没多久,刘香玉和朱大娘还有陆鸣远他们也都得了消息,赶了过来。在得知李小毛的伤势之后亦是忧心不已。 “田兰姐,今天辛苦你跑一天了。玉烟,你带田兰姨先回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们来处理。”刘香玉体贴的说道。 蓝玉烟也觉得田兰今天的情绪波动实在有些大,不宜再操劳,便由陆鸣远开车送了田兰回家。 这一边大家为李小毛的受伤,既内疚又愤慨。 而另一边舒媛和匡七则在卖力的清理现场。 李小毛在新楼里出了不少血,因为是新建的大楼,楼面还是水泥板,防水性能很差,李小毛的血都渗进了楼板里。 匡七便找了袋水泥,按着原样糊了一层。 九十月的天气,风大气温也高,估摸着两天就能干透,到时侯谁也看不出来这里有人吐过血。 二人收拾完现场,回家的时候。便扣到小区物业处,警笛声不断。 舒媛到底是女人没有匡七那么胆大,神色一怔,转头惊愕的看向匡七,匡七微微的皱了下眉,“没事,那个地方晚上根本没有人,警察肯定还没有发现。” “不如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舒媛不放心的,小声的建议。 匡七想想觉得不看热闹也不符合常情。 赶紧回到家洗浴一番,做出被吵醒的样子,才往物业走去。 警察正在盘问保安有没有见过李小毛,发生了些什么事。另外还有几个警察则在调取小区监控。 因为红枫公寓是新建成的小区,虽然楼盘广告打的好,但是硬件设施还没有完善。很多地方都没有监控探头。 所以只拍到李小毛钻进小区栏杆,然后在小区里乱转的情景,并没有拍到他与什么人有过接触,又是怎么受的伤,并被带到野地的过程。 而野地里更加没有摄像头,就算蓝玉烟他们说看到红色的小轿车,也不能证明就是红色小轿车把李小毛装走的。 这种真相就在眼前,却无法拿出有力证据逮捕嫌犯的感觉,着实让警察们头疼。 舒媛和匡七原本听到警察在盘查李小毛的事,还有些紧张,一看是这个结果,又齐齐的松了口气。 看来是怀疑不到自己头上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神色,手挽着手便要离开。 不想突地听到身后有个声音惊诧的叫道:“是她,那个男人一见到舒媛就说是他老婆!” 舒媛背脊一梁,脸都僵白了。 匡七用力的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露馅。 “你之前为何不说?”盘问他的警察,厉声喝道。 而其他的警察明显松一口气的表情。 保安支吾几声,“我以为是舒小姐的脑残粉,她是大明星,很多男影迷找上门来,都说是她的什么人,我就以为他也是找麻烦的,所以就把他赶走了。” “舒媛女士,请配合我们的调查。”一个警察来到舒媛面前,客气却带着不容置否的威严说道。 第274章公道 舒媛刚想说话,匡七代她开口,神色凛然的说:“警察同志,您也听到了,舒媛最近很红,很多男影迷都疯了一样找上她。那个男人和舒媛并没有近距离接触,难道只是因为一个影迷出事,作电影明星的就要被嫌疑吗?” 这话说的,倒也有理有据, 作为一个女明星,被男粉丝疯狂示爱,称为老婆也是常有的事。 似乎担心警察不信,匡七又强调一句,“更何况那个男人喊的还是仙娥,也许他找的人根本不是舒媛,只是碰巧我们经过而已。” “仙娥?”警察倏地面色一沉,眉头严肃的拧成川字。 “对,他喊的根本不是舒媛,跟我们没有关系!”匡七信誓旦旦。 警察却忽地笑了,亮出手铐,“那更应该请舒小姐与我们走一趟了!” “你们这是冤枉好人!”匡七一看连手铐都出来了,再也维持不住冷静。 “舒媛这个名字本身就是艺名,蓝仙娥才是本名。那男人却知道你的本名,可见关系不同寻常。” 匡七傻眼了,想不到聪明反被聪明误。 原本只是配合调查,这下直接成为嫌疑人被拷走了。 舒媛害怕的大叫:“我是冤枉的,匡七,救我!” “冤不冤,等调查结果吧!” 警察才不管你是不是明星,到了派出所都是一样的待遇。冷板凳,铁手铐。 只是没有想到这两人相当嘴硬,无论警察怎么讯问都只有一句话,“等律师来处理。” 匡七到底是见过这世面的,当然也是为了自保,这种时候保持沉默是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 蓝玉烟听说蓝仙娥被抓了,忙不迭地赶到派出所了解情况。 却没有想到一个晚上过去,什么口供都没有问出来。 匡七还真有些人脉,第二天便有刑事方面的专业律师到派出所交涉。 愣是以警方没有确凿的证据为由,拘留24小时就把两人保释了出去。 这边厢李小毛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仍旧昏迷不醒,医生说颅内出血严重,要是72小时醒不来便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而那一边蓝仙娥却被放了出来,继续逍遥。 蓝玉烟郁闷不已。虽说李小毛也不算好人,但是她蓝仙娥更可恶啊,凭什么犯了罪还可以逍遥自在。 她气的当即打了车就往派出所跑。 蓝仙娥,哦不,女明星舒媛已然打扮一新,精致妆容新潮衣服,鼻梁上还架着副明星标配的黑超眼镜。身边还跟着好几个工作人员,像仆从簇拥女王样簇拥碰上她,趾高气昂的朝大门口走来了。 这是将所24小时关押当作派出所一日游了。 舒媛看到蓝玉烟,两手抱在胸前,得意的说:“哟,这不是烟罗公司的少东家蓝玉烟小姐嘛,怎么有闲情逸致来派出所啊,啊,该不会是你们烟罗公司又出事了吧。呵呵,其实,你只要给我当众磕头赔礼道歉,我就替你出个声,摆平了这事!” “蓝仙娥,明明就是你找人故意抹黑烟罗。” “蓝小姐,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哦。” “就是你,蓝仙娥……”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叫舒媛!” 舒媛拉下点点眼镜,不屑的看她一眼,复又将眼镜推回原位。朝后打个手势,便有两个助理上前隔开蓝玉烟。 蓝玉烟见状怒不可遏,便要总上前理论,陆鸣远急忙拉住她,“玉烟,不要冲动!” 舒媛则领着一班人大摇大摆的离开。 蓝玉烟愤怒不已,指着她离去的方向怒道:“陆鸣远,你放开我,你没看到她那嚣张的样子嘛,都快把人打死了,还能这样大摇大摆的出来,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公道。” “你冷静点!”陆鸣远猛地抬高音量,一下子就将蓝玉烟震住了。 见蓝玉烟不再挣扎,他才温声说:“警察能放她出来,那就是有合乎王法的,你这样冲上去,非但找不回想要的公道,还有可能引起非议,你别忘了,蓝仙娥已经不是当年的村姑,她是个女明星,背后有一整个专业的公关法务团队。凭你一股冲劲是奈何不了她的。” “那就这样看着她逃过制裁吗?我不服!”蓝玉烟赤红着眼睛,依旧是意难平。 “玉烟,你怎么了?你惯来不是冲动的人,为什么这次就不能听劝呢?”陆鸣远也有些急了,语气难免带了几分指责。 “我……”蓝玉烟顿时语塞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件事,明明李小毛与自己非亲非故,甚至还有旧怨,却就是脑袋一热的替他鸣不平。 “如果你是因为李小毛是因为我们才来的京都而内疚。那么我告诉你!”陆鸣远扳正玉烟的肩膀,直视着他的眼眸,郑重的说:“玉烟,你完全不必要这样想。以李小毛和蓝仙娥的关系,他知道蓝仙娥现在的身份地位一定会找上来的,只是早晚问题。若是没有我们,他独自找上蓝仙娥,还有可能更惨。你明白吗?” 蓝玉烟垂下头。 她并不仅仅因为内疚,更深层的原因连她自己都不敢深想。 这一天以来,以闭上眼,她的脑中就不断浮现李小毛蜷缩在地上苟延残喘的样子。 这个画面就像刻在了脑海里,怎么也驱散不掉。 她在意的并不是李小毛,而是前世那个惨死的自己。 那想替李小毛讨一个公道,也是在替自己讨回公道。 “玉烟……”陆鸣远温柔的唤她。 蓝玉烟突然扑进他怀里,哇地哭出来。“对不起,对不起!” 她含糊不清的哭喊着。若不是自己前世惨死,陆鸣远就不会失去健康。 蓝玉烟自责又心疼,紧抱了他不停的哭着。 陆鸣远轻拥着她,“傻丫头,跟我有什么可说对不起。走吧,我们进去问问警察,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协助警方早日找到蓝仙娥的犯罪线索才是正事。” 他温柔的擦去她脸上的泪,然后牵着她进了派出所。 另一边舒媛一回到家里便踢掉了高跟鞋,放松的瘫坐在沙发上,“啊,真是累死了,这派出所真不是人呆的地方,连个床都不给,就让我们睡长板凳,那硬板凳,把人家的骨头都要硌散了!” 说着,她嘟起嘴巴,撒娇的依偎进匡七怀里,“匡七,没想到你还真有本事,连派出所都摆平得了。” “蓝仙娥!”匡七突地不阴不阳的喊一声舒媛的本名。 舒媛一怔,匡七已经伸手钳住她的下巴,“蓝仙娥,你以为这事真的过去了吗?别忘了,我们之所以能出来,就是因为李小毛还昏迷不醒的躺在医院里,他若是醒来指证我们。那我们就等着下半辈子在监狱里。” 舒媛神色大变,“那怎么办,我不要坐牢!匡七,你这么有本事,你一定要救救我!” 匡七冷哼一声,“你还算聪明,这一次在派出所没有乱说话,给了一个缓冲的机会。接下来,得想办法把这个矛头转移才是。” “好,我都听你的!”舒媛一听有救,连忙附和他说道。 匡七眸光又是一冷,“听我的,那就把你和李小毛的关系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说出来。” “啊!我,不都告诉你了吗?”舒媛心里一抖,弱弱的出声。 “蓝仙娥,到这时候你还要隐瞒吗?”匡七猛一用尽,几乎要把舒媛的下巴捏碎。 舒媛痛的面皮一抽却是不敢呼痛。“我,我说……” 得了舒媛的保证,匡七这才松手,两眼却还是阴亵的看着她。 舒媛用力的咽了咽口水,这才把当年在永安乡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第275章丢失的水泥 当然与李小毛勾搭这事,还是说成李小毛用官威逼迫自己就范。毕竟她现在指着匡七奔前程,如果知道她主动勾引别的男人,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匡七此时倒没有将心思往男女关系上想,而是想要从中找出对己方有利的线索。 他沉思良久,说:“你是说,这个李小毛与烟罗公司的老板也有过节。就是他害死了刘香玉的老公。” “是,虽然他不是直接凶手,但是若不是他收了我哥的好处,也不会帮着我哥作假证。” “这样看来,刘香玉母女对这个李小毛也是恨之入骨啊。” “那倒没有,刘香玉就是个铁棍子打不出屁来的,蓝玉烟倒是有些泼辣,但是也没有多恨李小毛。” “不是他们有没有,而是在外人看来,李小毛就是他们的仇人,所以他们就是有理由恨他,甚至是杀他!” “你是说……”舒媛瞪大眼睛,惊喜的说:“把这个事扣到刘香玉和蓝玉烟头上!” “大致方向是这样的,只是要怎么实施,还得仔细考虑下。”匡七点了点头,突然又想到什么说:“对了,报案的人是蓝玉烟吧,他们是跟警方说,是跟着一辆红色的轿车才发现李小毛的,也就是说他们一直跟着我们,那么小区大门口的监控应该也能拍到他们的车。” “到时,我们就以此为反击点,说是他们将李小毛打伤带走的。”舒媛欣喜不已,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牢靠,“可是就算他们的车在小区门口,也没有进来啊。” 匡七却不担心,“李小毛是进来过,可是谁能肯定他就是在小区里被打的。” 舒媛当即了然,“我明白了,好,我这就去联系媒体。” 说着,便走到一边去打电话。匡七不忘再交待道:“不用把话说的太明白,抛点线索,让他们自己琢磨去,这人都有些想当然的疑心病,到时不用我们出面,自然有人抽丝剥茧替我们揪出刘香玉和蓝玉烟这两个‘真凶’!” 舒媛是女明星,虽然还没有火到街知巷闻的地步,但是不知为何,她的一举一动都被记者拍了下来,还发布到报纸上。 这不,她前夜才从派出所出来,隔天就被登上报纸头条,并配上一骇人听闻的标题:《知名女星舒媛再出事故,涉嫌重伤影迷,致其重度昏迷性命垂危》 还配上一张舒媛从派出所出来的照片。 蓝玉烟看到这篇报导不屑的嗤笑,“这些没事扯蛋的八卦记者终于写对了一次,虽然事实比新闻上写的要严重的多。到底没有再把蓝仙娥写成无辜的白莲花了。” 田兰:“是啊,希望这一次蓝仙娥能得到报应。” “这算什么报应啊,主要还是得找到他们的犯罪证据。”蓝玉烟拧眉深思,“田兰姨,你说为什么警察就找不到他们打人的证据呢,红枫公寓也不算大啊,一寸寸的搜过去,总不能一点线索也没有。” 田兰叹一口气,“就是没有发现任何血迹,然后蓝仙娥那两红色的车上也干净的跟新的一样。” “干净的跟新的一样,又不是刚买的车怎么可能跟新的一样,越是新越是不正常。”蓝玉烟气愤的说道。 “警察也说不正常,可是没有找到任何李小毛留下的线索,那就不能定蓝仙娥的罪。”田兰无奈的说道。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李小毛赶紧醒来,只有他这个当事人的供词,才是最要紧的。”蓝玉烟靠进椅背里,“对了,医院那边有没有消息,李小毛好些了没有?” “你妈一直在那,还是老样子。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医生说,如果再不能自主醒来,就要做开颅手术。那样极有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田兰忧心忡忡的:“如果李小毛死了,就没有人能指证蓝仙娥了!” 末了,田兰拍拍她的背,安慰道:“好了,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好好的上你的学,别把功课落下了。” 公交车缓缓的穿过城市越来越繁华的街道,摇遥晃晃的似摇篮般惬意。 蓝玉烟胳膊撑在窗沿上,看着窗外渐渐退后的风景,她又想起那夜跟着蓝仙娥车的情景。 不由的自主的想象,如果自己是李小毛,会怎么做? 她索性换车去了红枫公寓,表明身份之后,保安让她进了小区。 她在小区里慢慢的走着,小区的绿化非常漂亮,房子也是簇新的楼房,李小毛见到这些一定会很嫉妒。 他找到蓝仙娥之后一定会要求住进来,但是现在蓝仙娥和匡七在一起,必然不敢把李小毛领回家。但是李小毛又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蓝仙娥要怎么做才能安抚住李小毛? 蓝玉烟边走边想,突地看到不远处两个建筑工人在争吵。 一个说:“不是让你每次收工都要仔细清点嘛,怎么会少一包水泥,你这个月工资还想不想要了?” 另一个工人勾着头,“我点过了,还记在本子上,都是对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少了。” 骂人的工人气呼呼的说:“猪脑子,反正现在就是少了,从你的工资里扣。” 一袋水泥放到后世不值什么,但是在现在却相当于一个建筑工人小半月的工资,工人赚钱本就难,要是再被扣了,那日子肯定更难过。 挨训的工人一听要从工资里扣,生气的想要反驳。骂人的工人又说:“照价扣已经算好的了,再吵吵就别干了!” 挨训的工人听了这话只好又垂下头去,闷闷的说:“我真的每天都清点了的。” 但是骂人的工人已经走远了。 蓝玉烟本不想管别人的闲事,突地想到什么,又走回那栋新楼前,“师傅,你说你们楼里少了一袋水泥?” 那工人看一眼蓝玉烟,见她衣着体面,以为是小区里的业主,忙恭敬的说:“是,不过已经从我的工资里赔钱了,不会损失业主们的利益的。” 蓝玉烟笑一笑“我不是要你赔的意思。不就一袋水泥嘛,我帮你给了。” 说着她便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工人,工人见有人替自己赔钱,忙不迭地接过,连声说着谢谢。 “对了,这水泥是什么时候丢的呀?”蓝玉烟想了想问道。 工人抓抓脑袋,“这个具体哪天记不得了。因为前阵子楼里刚刷了漆,所以就停了几天没来,然后昨天来上工时就发现少了一袋。”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停的工?” “一个星期前。” “那来上工之后除了水泥不见,还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了!”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蓝玉烟打量了下大楼。 工人皱了下眉,原本是想说不可以,但是捏了捏手里的钱,又说:“今天要装窗户,里面怪乱的,你要小心点。” “好,谢谢!” 蓝玉烟小心翼翼走进大楼。 大楼还只是框架结构,墙面楼板都还只是水泥毛坯,倒是挺整洁的,除了工人正在干活的楼层堆放着些建筑材料,其他地方空空如也,一览无余,确实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蓝玉烟撇了撇嘴,正要转身离去,一抬头忽地看到天花板的角落里有一处有水泥板比别处暗。 因为是角落里,看起来是光线没照到一样,但是仔细一看,又觉得这暗似乎带些酱紫色。 倒有些红蓝颜料调和之后的色彩效果。 奇怪,水泥发暗应该也是灰黑色调,怎么可能会出现酱紫色。 她正想上前看个究竟,背包里的BP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屏幕上出现一排小字:速回学校,出大事了! 留言人是陆鸣远! 他向来稳重,突然发这样的信息,必是了不得的大事,蓝玉烟当即转身拔腿往小区外飞奔,随手拦了出租车就往学校赶。 第276章出大事了 为免陆鸣远等及,她直接让出租车开到靠近图书馆的侧门,然后从侧门一路小跑着赶到图书馆。 还没到到图书馆,就被陆鸣远拦住去路,拉起她的手急匆匆的去往教工宿舍。 “鸣远,出什么事了,我们去教工宿舍干嘛,是哪个老师出来了吗?鸣远,你不要吓我啊!”蓝玉烟焦急的问道。 陆鸣远边走边说:“因为现在除了教工宿舍,哪哪都是找你的小记者。” “找我小记者,找我做什么?”蓝玉烟不解的问道。 “不知道是谁跑到医院,拍下了李小毛住院的照片,照片上还有你妈妈和朱大娘,然后就有人打电话到电台爆料,说疑似被舒媛伤害的影迷和你妈关系匪浅。你知道现在不管是汽车司机,还是车间工人,或者在校学生都非常喜欢听广播。” 说到此,他顿了顿,又说:“这一爆料,立马全国的听众都炸了,没几个小时后,又有人打电话进电话,说李小毛就是你们的老乡,很有可能就是你妈派去骚扰舒媛的。然后又有人说李小毛就是当年害得你爸被冤死的司法人员,根本是你妈为了报私仇,栽赃陷害舒媛, 为的就是一箭双雕!既可以报复舒媛,又可以除掉李小毛这个生死仇人。” 陆鸣远语速极快的将他得到的所有消息,一股脑的说出来。因为说的太急,还差点岔气。 “你不要急,有话慢慢说!”蓝玉烟急忙停下来,替他拍背顺气,一边拧紧了眉头说:“怎么会这样?” 陆鸣远缓了一会,平静下来,说:“由此看来,早先那篇报导舒媛伤害影迷的事,也是有预谋的。”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蓝仙娥设的局。”蓝玉烟难以置信的说道。 陆鸣远却是摇头,“能调动这么多媒体力量,蓝仙娥应该没那个本事,估计是那个匡七。” “匡七也是个不入流的导演,怎么会有这样大的本事。”蓝玉烟之前已经搜集过匡七的资料,就没拍过几部像样的片子。 陆鸣远深吸一口气,“演艺圈利益链一环套一环,一旦某个环节出了事,那就会影响整条利益链。不一定是匡七有这样大的本事,只是因为匡七会触犯整个利益链,所以他们才会不遗余力的对付我们。” 触犯整个利益链! 蓝玉烟担心起来,“那现在怎么办??” 陆鸣远略作思忖,肯定的说:“找到证据,证明蓝仙娥才是凶手,那么一切都能够迎刃而解。” “只是证据连警察都找不到,我们又怎么找得到?”蓝玉烟苦起脸。 “别担心,一切都会解决的。当务之急,我觉得也不必要再做什么君子了,竟然蓝仙娥把李小毛的老底揭了,那我们就顺势把她和李小毛的关系公之于众。” 让谦谦君子的陆鸣远都要以小人之计去应付,可见此事着实惹怒了他。 “这几天,你先在甘教授家里住几天,就不要去学校和公司了,所有的事我会处理。”陆鸣远将她送到一老师家里,便要离开。 蓝玉烟急忙拉住他,“不行,这是我们家的事,我就应该出来面对,怎能交给你呢。” “玉烟,不是我要强出头,而是我出面比你出面更有力度。那些小记者见到我不敢乱来,但是你出现,他们就会露出穷凶极恶的嘴脸。” “可是你本来就身体不好,万一他们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把你气着了……” “你是信不过我的能力吗?”陆鸣远眨眨眼睛,略显调皮的说道。 蓝玉烟急道:“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只是……” “玉烟,我知道你很能干 ,但是你应该学会依赖男朋友,这才是女朋友应有的态度。” 陆鸣远突然带着祈求的目光认真看着她,正色道:“玉烟,相信我。让我为你遮风挡雨,就这一次,若是做不好那下不为例。好吗?” 蓝玉烟一下怔住了,她对陆鸣远一直是心怀愧疚的,所以潜意识里从未有想过依赖他。却没有想到,作为一个男人,他也渴望为爱人撑起一片天。 “好!那如果有不舒服不要强撑。”蓝玉烟只好由他去了。 陆鸣远从教工宿舍出来,却是心事重重。 他仰头望了望天,苦涩的笑了下,这才大步的往校门口走去。 还没到校门口,就见李修远急匆匆走来,“鸣远,你,真的要替那丫头全部扛下来。” 他一脸担忧明显的不赞成。 陆鸣远苦笑了下,“这本就是我的责任。” “唉!”李修远深深的叹一口气,“你也真是太不走运了,这边好不容易奶奶消停了,又来个亲妈搞事情。奶奶还只是明刀明枪的来,也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这亲妈一出手,啧啧,简直就是慈禧太后,快狠准!” 李修远说着,摇了摇头,眸中的担心更甚。 陆鸣远又是一阵苦笑,“所以啊,这件事只能我出面处理,我就不相信,她会眼睁睁的看着有心脏病的儿子被舆论攻击。” 刚刚他对蓝玉烟只说对了一半真相。匡七当然没有这个能耐,他背后的利益链也不至于舍弃不了匡七这个环节。而是他的亲生母亲王俊艳从中“提点”了几句。虽然只是稍微表示一点对蓝玉烟的厌恶,那些看菜下碟的老油条们就铆足了劲,下狠手。 他也是今天早上才从李修远的口中知道,也才明白商场里玉烟与蓝仙娥那一场较量母亲看了全程,并误会玉烟是仗势欺人刁蛮大小姐。 李修远的母亲陆振风也试图劝说,但是王俊艳却无比固执,一口咬定蓝玉烟就是个心机深沉,对陆鸣远另有所图的坏女人。 李修远看看小表弟那一脸忧愁样子,心疼的拍拍他的肩膀。 “兄弟,我只能祝你自求多福了,你那个妈啊,固执起来跟头犟牛似的,你不知道我妈劝了她多久,就是不听。她怕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只好让我来找你,给你透个风。免得你那小女朋友一小心把未来婆婆给得罪死了!” 末了又补一句:“得了,看在我与那小丫头也算自幼相识的份上,哥陪你一起吧。” “谢谢你,修远哥!”陆鸣远感激的说道。 他从小就是个沉稳早熟的孩子,唯有李修远面前,这个表哥总能把他最脆弱的一面激发出来。从而对他产生依赖,当然李修远也从小将保护陆鸣远作为己任。 所以一听说王俊艳看不惯蓝玉烟,火急火燎的找过来了。这小表弟从小就心思重,也没什么人能走近他,好不容易有个蓝玉烟成了他的心尖尖,可不得爱乌及乌,好好关照着。 李修远潇洒的挑一挑眉,揽了他的肩往大门处走去。 陆鸣远来到校门口,示意门卫将铁门打开一道口子,然后走了出去,“我是烟罗公司的设计总监,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在门口蹲守许久也没有守到蓝玉烟的小记者们,一听来了烟罗公司的设计总监,急忙拥了上来。 “李小毛真的烟罗公司的老板找来对付舒媛的吗?你们给了他多少钱,除了让他闹事以外,还让他做了什么……” 长枪短炮直往鸣远的脸上戳,一个又一个辛辣棘手的问题朝他砸过来。 陆鸣远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正要开口阐明李小毛与蓝仙娥的关系。 李修远突然拿过一只话筒,抢先说道:“各位,有关李小毛的问题,我在这里给大家解释一下!” “修远哥!”陆鸣远惊诧的看向他。 李修远却是微微一笑,淡定自若的继续说道:“李小毛确实是处理蓝建国冤案的司法人员!” 此话一出,等于是默认电台爆料。全场哗啦,记者们更加亢奋。 第277章赚足眼泪 李修远环顾一圈,继续用比播音员还标准的语调说: “但是在这个案件里的真正的杀人真凶就是蓝仙娥,也是就现在的女明星舒媛的亲哥哥蓝大柱。蓝大柱强奸杀人,嫁祸给蓝建国,后又贿赂李小毛,导致蓝建国受冤惨死。最终这起案件沉冤得血,蓝大柱受到应有的惩罚,李小毛也被革去公职在监狱里呆了近七年。而蓝大柱之所以能找上李小毛,让他帮自己掩盖罪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蓝仙娥,也就是舒媛是李小毛的旧情人!” “什么?!”记者们都瞪大了眼睛。 这个消息太劲爆了,比李小毛是刘香玉找来对付舒媛的更狗血,更有新闻性。 在场的记者们都疯了,摄影记者更是疯狂的拍李修远的照片。 李修远:“这起案件是经过福西省高等法院审理,也是如今的公安部长钱海诚先生亲自督办的,诸位可以翻看一下当年的媒体的报导,要是有条件的,可以去福西省公安部翻一翻当年的卷宗,绝对板上钉钉!” 终于摆平了记者。 陆鸣远看着李修远,颇为动容,“修远哥,你为什么要替我出头,这本就是我的事!” “你要是正面与舅妈对上,她会更讨厌蓝玉烟的。反正,我就是这样混不吝的人,也不怕她更讨厌我。”李修远无所谓的笑笑,“记者们都走了,我们也赶紧走吧,接下来估计媒体大爆蓝仙娥的黑料,但是蓝仙娥他们也不会坐以待毙。我们得仔细琢磨下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办,也得先想好对策。” 陆鸣远觉得有理,便带了李修远回了教工宿舍,带了蓝玉烟一起悄悄的去了李修远置办的一处小公寓。 现在学校和公司都被记者们团团围住,他们只好把刘香玉和田兰几人也约到这里,共商对策。 最激动的莫过于朱大娘,她一抹眼泪,义愤填膺的说:“你们都别说了,明天我就去电视台,再闹一场,我就不相信我女儿的命都搭进去了,还能黑的能说成白的!” 刘香玉第一个提出来反对意见。 她严肃的说:“不行,大娘,虽然我们是受害者,但是你没听老家人都是怎么说被侮辱的受害者的吗?什么为什么不找别人就找她,长得就是一副风骚像。还有你看看新闻里,虽然最终凶手受到惩罚。但是受害者的日子一样被毁了。大娘这几年好不容易过上舒坦日子,绝不能再被人指指点点了。” 这就是舆论的悲哀,明明是受害者,却要成为口诛笔伐的目标。 蓝玉烟很清楚,某些人的劣根性在后世资讯发达到之后,有多么的过分。 各种社交平台上都是对被性侵女性的咒骂。什么穿那么少就是想被人草,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好女人怎么会穿这什么性感,总之犯罪变得情有可原,被性侵的成了活该。 蓝玉烟想到这些,也赞成母亲的话,“外婆,你先别急,这件事暂时没有波及到干妈。” 陆鸣远想了想说:“其实我们现在提到的都是怎么反击。大家有没有想过,蓝仙娥在看到明天的报导之后会怎么做?她可是女明星,虽然演的都是些小三情妇的角色,但是演员这个职业本身是有一定社会责任的,就必须要求演员的品行得端正。如果她是李小毛的情人,那么她这个品行就歪了。那么她说的话大家也就必然不再相信。” 蓝玉烟想也不想,就说:“蓝仙娥肯定会说她是被逼的,一定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死去的蓝大柱身上,把自己描述成可怜无辜受压迫的受害者形象。” “你确定她会这样做?”李修远眼睛一亮,喜不自胜的问道。 “肯定的,蓝仙娥这人最后装模作样。”蓝玉烟用力的点头。 李修远:“那我想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所有人都期待的看着他。 李修远却神秘的笑笑,“保持惊喜。” 陆鸣远奇怪的看他一眼,但见李修远胸有成竹的样子,又略略的放下心来。 这个表哥读书不太行,但是鬼点子一向很多。 果不其然,第二天李修远在青藤设计学院门口的那番话一见报,蓝仙娥立即召开记得发布会,哭哭啼啼的诉说着委屈。 说自己父母早逝,一直受兄长管制。兄长却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不仅重男轻女,对自己这个亲妹妹也一样不当人看。 不仅扣下她全部的工资,不给她吃饱穿暖,还要她出卖色相,巩固他村长的位置。如此还不算,又逼着她委身于李小毛这样的人。 原本她以为李小毛是个有志青年,哪成想前脚利用蓝建国的案子升迁,后脚就在城里找了未婚妻。害得她成为人人唾骂的第三者。 她说这一切都不是她愿意的,都是蓝大柱逼的,直到蓝大柱死了,自己才能逃出那个火坑,开启新生活。却没有想到好不容易迎来了新生活,又一次因为李小毛陷入深渊。 末了又将匡七一干人等感谢个遍。 这场发布会在她高超的演技下,真是赚足眼泪。那些本就受了上峰指点的记者们,当即矛头一转又同情起舒媛来。 真是欺负李小毛重度昏迷说不了话啊,要不然他一定会气的大闹记者招待会。 陆家,陆振风捏着张报纸急匆匆的来到后方园,找到正陪着小儿子练棒球的王俊艳。 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棒球手套,“嫂子,你还有心思在这里打棒球,出大事了!” 她将报纸递到王俊艳的面前,“我们真的误会蓝玉烟了,你看看,这个舒媛与她早有过节,蓝玉烟就算在商场里耍了小心机,那也是情有可原,人家的爸可是舒媛的哥哥害死的!” 王俊艳一目十行的看完报纸,丢在一旁的小桌上,不屑的说:“既然是她哥害死的,那与舒媛有什么关系?” “嫂子,你想想啊,假如说你的家人被别人害死了,你见到那凶手的家人能平静吗?”陆振风焦急的替蓝玉烟说话,这却让王俊艳更加不屑。 她冷笑一声说:“舒媛也说了,自己也是受害者,一切都是那个哥哥的错,她凭什么要承受蓝玉烟的打击报复。” 陆振风急道:“李小毛就是舒媛的旧情人啊,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那个李小毛就是来找舒媛的,跟蓝玉烟没有关系……” “陆振风!”王俊艳突地拔高音量,厉声打断陆振风的话。 一双锐利的眼睛直视着陆振风,“我已经调查的很清楚,就是蓝玉烟的母亲刘香玉安排人在永兴县的服装批发市场作了一场戏,才刺激的李小毛北上京都的。也是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李小毛去到红枫公寓,放任李小毛受伤害事件的发展。其实不管李小毛是被谁伤的,他们都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制止,将伤害降到最低。但是他们没有,而是一直等到李小毛快死的时候才出来。这说明什么?即使他们不是凶手,也是见死不救的冷血动物!” 王俊艳拿出校场练也兵的气势,一字一句的说道。 陆振风愣住了,这是她没有想到过的问题,相信就连陆鸣远都不曾想到过。只一个劲的傻呼呼的以为蓝玉烟是受害者。 王俊艳见震住了小姑子,又说:“从他们三方人的关系中可以看出,不管是舒媛还是刘香玉和蓝玉烟都有作案动机,所以,无论蓝玉烟是否是受害者,她都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我绝不允许这样的女人在鸣远身边。” 第278章刘汉达寻妻 陆振风一下子没话可讲了,她嗫嚅了下唇,又抿紧了嘴巴。 虽然觉得王俊艳说的有道理,但是在情理上她又担心陆鸣远会伤心,故而赶紧又找到李修远,转达了王俊艳的意思。 李修远摸着下巴,“这个大舅妈还真有两下子,前因后果竟然摸的如此透彻,这下难办了。” “修远,要不你还是劝劝鸣远吧,离蓝玉烟远一点。”陆振风想了想觉得还是让陆鸣远放弃比较好。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陆鸣远那心疾经不起任何刺激。 不想李修远却大逆不道的来一句,“让你离我爸远一点,你乐意吗?” 陆振风被堵的呼吸一滞,假意打了下儿子,说:“熊孩子,有你这样跟妈说话的嘛。” “只是让你将心比心嘛。”李修远吊儿郎当的两手一摊。 “修远,鸣远和蓝玉烟的感情就到这一步了,就到,你爸,妈这样的程度了?”陆振风难以置信的望着儿子,期望来一个否定的答案。 “其实我也不知道。”李修远摇了摇头,“其实从第一次我们在永安乡遇到开始,这个蓝玉烟对鸣远就特别上心。” “那个时候蓝玉烟才八九岁吧。”陆振风想了想说道。 “嗯。”李修远点头,“那丫头精怪的很,对我就各种看不顺眼,对鸣远却是周到的很,什么好吃的都紧着他。后来到再在东市那次,那丫头一见鸣远就哭了。那模样,真的是与久别重逢的爱人相遇没什么两样。” 许多年前李修远还不觉得有异,只是听说陆鸣远和蓝玉烟真的谈起恋爱了,这才觉得当年就很可疑。 他想了想,又说:“还有一个怪事,我们出火车站的时候,鸣远受不了长途颠簸,有些缺氧症状,却没有想到给那小丫头一抱一哭,鸣远反而好了。妈,你说是不是有命中注定这一说啊!” “少在这里诓你妈,什么命中注定,不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陆振风白一眼儿子,转念一想又说:“不过按你这么说,鸣远是老早就对这女孩上了心,如今若是强行拆散了,只怕对他的身体不利啊。” 李修远撇撇嘴,笑道:“所以啊,你就要多劝劝大舅妈,不要总盯着蓝玉烟啦。说蓝玉烟是个心机女,我看陆鸣远那家伙才是腹黑男呢,小小年纪就把妹!” “怎么说话的你!”陆振风大力的拍一下他的后脑勺,“行了,这事你给鸣远通个气。” “嘿嘿,妈,你这算不算双面间谍!”李修远勾着亲妈的脖子,嬉皮笑脸的说。 “我这算希特勒,打死你个熊孩子!”陆振风嘴上骂上,脸上却笑开了花。 修远虽然不像鸣远那么品学谦优,整天不务正业就知道败家,却胜在健康。 健康…… 陆振风想到鸣远的心疾,禁不住又摇起头来。 李修远收起嬉笑,正色道:“鸣远和蓝玉烟的事还是先搁置一边,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要先把蓝仙娥这事给了结了,烟罗公司是刘香玉的,却也是鸣远的心血,不能因为蓝仙娥毁了。” “放心吧,你妈分得清楚清重。”陆振风给了你放心的表情。 就在蓝仙娥获取大把同情的报导见诸各大媒体之时,突然电台又有人打进电话公开寻妻。 寻妻人名叫刘汉达,妻子姓名竟然是蓝仙娥! 并且外貌年龄等特征也与舒媛没有差别。 所有人都在说这个打电话寻妻的是个脑残影迷,但是舒媛自己知道,曾经有个叫刘汉达的男人,被自己撸光了存款,骗取了感情,毁掉了工作,最后被抛弃在那个出租屋里…… 匡七也听到了那条寻妻电话,当即阴沉下脸。回到家,拎起舒媛就是一耳光,“蓝仙娥,你还有多少野男人!” “没有啊。” “没有,这个刘汉达是怎么回事?”匡七怒不可遏。 “就,就,他是我以前工作的工厂的车间主任,我们好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我辞工了,就没有联系了。” “那人家怎么说你是他的妻子。” “什么妻子,你不相信可以去调户籍,我从来没有结过婚。”舒媛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一点匡七是相信的,舒媛确实没有结过婚,可特么的跟自己的时候就处啊,并且伺候男人那老练的手段,一试就是个中老手。 匡七一想这立马就不平衡了,拎起舒媛往沙发上一丢,就扑了上去。 “蓝仙娥,老子为了你担了多大的干系,你要是敢背叛老子,老子就撕了你!”说话间,已经扯开舒媛的衣服,粗爆的揉着她的身体。 “匡七,人家现在身心都是你的人,以前的事全都过去了,匡七,我爱你!”舒媛动情的说着,迎合着匡七的动作。 舒媛是个尤物。再配上勾人的神情,匡七很快就被迷的晕头转向,与她缠在了一起。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些死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个都是吃肉不吐骨头的主。李小毛要害自己,刘汉达也要咬自己一口,就是这匡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舒媛心下恶狠狠的想着,身子却更加卖力。 她勾着匡七的脖子,纤腰用力上向上一举,便将某人牢牢的套住,“匡七,人家就只有你了,啊,只有你,才让我这么爽!” 她热辣的扭着腰,朱唇里发出诱人的声音。 匡七享受了一顿美人大餐,心情好了许多,终于能够平心静气的躺下来与舒媛商量对策。 “匡七,其实你不用担心这个刘汉达,我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是个比较轴的人,不像李小毛那么刻薄。改明儿,我把他约出来,好好谈谈,再许些好处,不会难对付的。” 刘汉达竟然搞出什么寻妻之举,可见还是痴迷自己的,到时侯给些甜头,什么事都解决了。 啊,其实她还是有些怀念刘汉达的。 他是这么久以来,唯一一个全心全意对自己好过的男人。就是,太丑了点! 若不然,比匡七之辈好多了。 舒媛在心里作了个判断,很快便拟好了对策。 第279章美人计 京都偏郊某个小旅馆,阴暗逼仄的小房间里,男人在方寸之地不停的来回踱着步。 双手紧紧的捏在一起,无意识的来回搓着。 三天了,自从给电台打了那个寻妻电话之后,整整三天他躲在这个逼仄的房间里,除了抽烟几乎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 本就沧桑的脸上更加憔悴,一对大眼袋几乎要拉到嘴角,布满血丝的眼中全是焦虑。 “笃笃!”房门忽地被敲响,男人似受了惊吓一般,腾地转头看向房门。 “谁?”许久之后,他才出声。 “汉达,是我!”门外传来娇滴滴的女声。 这一声有如重磅炸弹,投进本就不平的心湖,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刘汉达感觉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身体却僵硬的迈不开步。 他用力的呼吸着,好一会,方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哦,你,来了!” “汉达,你快开门啊。”门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刘汉达这才找回魂似的,一个箭步来到门边,用力的打开门,却在门打开的瞬间,又蓦地僵了僵。 “仙娥,你……”一语未出,赤红的眼眶便蓄满了泪水。 莽汉从不知道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也不懂什么除却巫山不是云。他只是觉得在没有蓝仙娥的这些日子,自己就像丢了魂一样。 再也无法面对家中的妻儿,索性离了婚,除了定时给孩子们打生活费,断了其他的一切联系。 他在城市的工厂里忙碌着,技术越来越好,工资越来越高,却越来越孤独。 他其实是知道蓝仙娥去了哪里,不知道是哪里看到过,爱她就成全她。所以他一直没有来找她,而是将这份心思牢牢的埋在心底。 他,本来是不想来找她的! 却还是来了,不管是因何种原因,他都感到愧疚。 舒媛却没有留意到这份复杂又热忱的心思。她伸在手鼻尖扇了扇,屋子里充斥着久不见阳光的腐味、烟味、以及男人的汗味。 “汉达,你,怎么住这种地方!”舒媛本想来套套近乎,但是这臭不可闻,逼仄的难以落脚的房间,实在让人恼火。 “哦,不好意思,我,我这就收拾!”刘汉达迅速的打开门窗,又拿了扫把抹布把桌子地面收拾干净。 打扫好房间,他突然又有些无措了,怔怔的站在她面前,“仙娥,我,我……” “不是你在找我吗?怎么,我现在来了,又不高兴了。” “不,我高兴,当然高兴!”刘汉达语无伦次,望着她的眼眸里盛满了依恋。 三年不见了,他老了,憔悴了,她却还这么年轻漂亮。他看着高兴,却又心酸,这让他觉得自己再也不配拥有她。 刘汉达又低下了头。 “汉达,你找我,就没话说吗?”舒媛觉得有些心虚。 如果像李小毛那样,她倒觉得挺正常的,也能够应付。像刘汉达这样三棍子打不出个屁,只拿双眼睛直勾勾看人,倒教人心发慌。 刘汉达搓着手,许久才说:“仙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还不是你那个寻妻电话,然后所有人都说你找的人是我,你知道我对外一直说单身,突然有人说我是他老婆,我……”舒媛说着,眼圈一红,委屈又有些愧疚的看着刘汉达,“汉达,你是怪我当年不告而别吗?” 室内的灯光不太明亮,舒媛微微侧着身,用四分之三侧脸对着刘汉达,那红红的眼圈在昏暗灯光下闪着晶莹的泪光,楚楚可怜的把人心都能看化了。 这是她当演员这几年练习了无数遍,最勾人的角度与表情。 果不其然,刘汉达神情更加凄苦。他张了张嘴,“我……” “我就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舒媛突地扑进他怀里,眼泪也同时落了下来,浸透刘汉达的衣服,熨进他的胸口。 这一瞬,刘汉达感觉自己的胸口都要被烫伤了,心疼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仙,仙娥……” “汉达,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抛弃了你,汉达,对不起!”蓝仙娥扑在他怀里边哭边忏悔着。 她越说,刘汉达就越心痛。 “仙娥,你别说了,我明天就走。” “不,汉达,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对我,我不许你走,我,明天就开记者会,告诉别人,你就是我男人!”舒媛仰起泪痕狼藉的脸,坚决的说道。 刘汉达震惊了,“仙娥!” 蓝仙娥幽幽一声叹息,拭了拭腮边的泪,苦笑着说:“你看我现在,吃好的住好的穿好的,打扮的漂漂亮亮,有那么多影迷,出入都有人捧着。可是这些都是表面的光鲜。那些捧我的人,今儿个看我顺眼,就可劲的夸你,来日若有点流言蜚语,便把人贬的一文不值。损了形象丢了工作那还算好的,严重些,还要赔钱给别人。” “赔钱?怎么会要赔钱呢?”刘汉达不解的问道。 “这当演员的要名声好啊,名声好,拍的广告演的电影电视才有看,要是名声不好了,那拍好的都播不出去,可不就得赔钱。” “那这次,你赔了多少啊?”刘汉达担心的问道。 “我入行三年,有些积蓄,这次倒没有伤筋动骨。但是若是再折腾下去,就不一定了。”舒媛叹一口气,再次楚楚可怜的看向刘汉达,“倒不如和你一起,最起码日子安逸。” 刘汉达听到这些话,感动不已。 “你这样漂亮,天生就是当演员的料,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人损坏你名声的。仙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挽回你的名声。” “汉达,你不想我跟你走吗?” “你现在日子过得这样好,不一定要跟我走的,只要能经常看到你,我就满足了。” “汉达,你对我真好!”这一句话,舒媛是发自内心的。 刘汉达憨憨的笑笑,搂住舒媛,“你是我刘汉达认定的女人,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舒媛轻咬了着唇畔露出得逞的笑意。 “汉达,那既然你决定还让我当演员,那能不能请你帮我向公众解释一下,你知道我最近丑闻有点多。” “那是肯定的,一切都听你的安排!”刘汉达露出痴汉般的笑容,带着崇敬的心情吻住蓝仙娥的唇。 舒媛有些嫌弃房间的环境,但是一想到接下来还指望刘汉达帮自己,便满面笑容的迎合起刘汉达。 刘汉达是个老实男人,没有匡七那么多花样,又过了如狼似虎的年纪,其实有些不能满足舒媛。 她到了兴头上,也是欲罢不能,索性抛下矜持,主动的缠上刘汉达。 刘汉达的心情简直可以用枯木逢春来形容,只当是舒媛也对自己旧情难忘,所以这般卖力的与自己纠缠。 像刘汉达这种不太聪明的男人,某些方面得到满足之后,女人再提什么要求都能答应。 烟罗公司,因为连日来舒媛早已是人妻的消息,那些视她为偶像的粉丝们大受打击。 说来也怪,普罗大众追星,真的对偶像的感情状况特别在乎,原本以为是单身的,却没有想到成了已婚,就有一种被戴上绿帽的屈辱感,所以绝大部分演艺明星都是隐瞒感情状况的。 而舒媛这个新闻一出,原本支持她的脑残粉们转而憎恨起她来。 也就不再针对烟罗。而烟罗因为之前频繁的上电视报纸,反而提高了知名度,成功的将危机为机遇。 蓝玉烟看到公司已经恢复正常运转,十分高兴。 她拍着李修远的肩膀,感激的说:“修远哥,还是你厉害,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刘汉达的,又让他打电话到电台寻妻的?” 她不知道,这个杀手锏刘汉达已经叛变了! 第280章抖光老底 李修远听到蓝玉烟的恭维,很是受用,笑了笑说: “也是巧了,我之前到东市去采购东西,发现他们一个技工时常对着印有蓝仙娥照片的报刊发呆,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他们曾经是工友,这个蓝仙娥骗光了他的钱又跟一个小导演走了。所以就把他带来京都了,顺便让他亲眼看了看蓝仙娥和那小导演的美好生活嘛。男人嘛,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自然是心怀怨恨的,所以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蓝玉烟恍然大悟,“哦,原来跟李小毛是一个套路了。” 李修远摇头,“那倒不是,这个刘汉达比李小毛有良心多了。我本来是想让他在记者发布会上当面公开的,他不乐意,说不想让蓝仙娥难堪,所以才打电话给电台。” “没事,反正能把烟罗的危机解除了,至于他们的多角恋纠纷,就由他们去吧!” 蓝玉烟笑了笑,拉起李修远往公司里面走,“走,带你参观一下我们设计中心。” 两人有说有笑的来到设计部,陆鸣远又带着几人个正在研究下一季的面料,忙的头也不抬一下。 蓝玉烟不想影响他工作,便与李修远站在外面等着。 原本蓝玉烟对李修远是没什么好感的,因为前世这个人对她和陆鸣远的事可没少唱反调。没想到这一世反而挺帮忙的。 蓝玉烟不想影响他工作,便与李修远站在外面等着。 原本蓝玉烟对李修远是没什么好感的,因为前世这个人对她和陆鸣远的事可没少唱反调。没想到这一世反而挺帮忙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发现还挺有话题,正聊得高兴。突然一个身穿烟罗制服的员工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神色极为慌张。 蓝玉烟认出她是行政部经理林甜,忙关心的问道:“林经理,发生什么事了,这样慌张。” “玉烟,刚刚我去电视台交涉新品秀场地的事,没想到舒媛也在。”林甜着急的说道:“本想跟刘总和田总说的,他们都不在公司。” 蓝玉烟:“舒媛,她现在去电视台干什么?” “我特意打听了下,听说要开记者招待会,要澄清寻妻电话的事情。哦,我还看到匡七带着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林甜将电视台的见闻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们。 李修远一听急忙问道:“老实巴交的男人,是不是个子不高,挺壮实,小平头。看起来四十几岁的样子。” “啊,是啊!”林甜点了点头。 李修远面色剧变,“坏事了!” 他也不顾陆鸣远在工作了,冲进去,一把将陆鸣远拽了出来,陆鸣远只得交待一句,“你们先做几个方案回头我看了再议!”便匆匆的跟着李修远出了办公室。 蓝玉烟和林甜也急忙跟上。 “修远哥,去哪?”陆鸣远边走边问。 李修远:“电视台啊,一定是蓝仙娥找到刘汉达,把那倒霉男人给说动了。就说陷入爱情的男人脑子里装的都是屎,这个刘汉达被坑了一次又一次还不知悔改,真是色迷心窍!” 他一边说着,一边发动自己的车子,等蓝玉烟和林甜上车,轰地一脚油门,车子就飞一般的开了出去。 电视台大厅,人山人海,挤满了手持长枪短炮拍摄工具的记者,和刚刚参加完另一档综艺节目的普通观众。 舒媛在经纪人的陪同下,披头散发,素面朝天的脸上双眼哭通红。 她拿着话筒,声泪俱下,“这段时间一直有各种各样的传闻发生在我身上,虽然每一次我都第一时间站出来给大家交待,但是这些传闻就像病毒一样没完没了,越传越烈,甚至还有人说我早就结婚,欺骗了影迷朋友。我的工作也因此受到极大影响。” 她抽泣几声,抬起朦胧泪眼,看着大众,“我舒媛在此向大家保证,不管是现在的舒媛,还是过去的蓝仙娥都是未婚。我从来没有结过婚!” 紧接着,匡七便将刘汉达推到镜头前,老实的男人深深的看一眼舒媛,这才低着头说:“我就是那个向电台打电话寻妻的刘汉达,我……舒媛不是我妻子。我……是烟罗公司的老板让我这么做的!” 哗…… 怎么又扯上烟罗的老板了。 这两方还有完没完,吃瓜群众根本来不及站队啊。 就在众人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时,身后突地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你说谎!” 人们闻声一回头就看到人高马大的李修远,神情严肃的站在那里,他的身边还跟着一男两女,其中一男一女人们一眼就认出正是烟罗的设计总监陆鸣远和少东家蓝玉烟。 他们四人均是人中龙凤,个个气场强大,甫一出场人群不自觉分开一条道,让他们通过。而刘汉达更是吓的头都不敢抬起来。 “刘汉达,看着我,到底是谁让你来到京都的。”李修远来到刘汉达面前,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置否的威严。 刘汉达紧张的全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匡七:“这位先生,如果你们是来替烟罗……” 李修远狠狠一记眼刀飞过去,冷声道:“匡七,你竟然能找到刘汉达,那你怎么就仔细问问,到底是谁把他带到京都来的,又是谁给他出主意上电台寻妻的。你是不敢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就随便捡个好欺负的来抵事吗?你们演艺圈都是这样信口雌黄,随意陷害的吗?” 把整个演艺圈都给搬出来了,这个帽子扣的有些大。 尤其是这说话的青年,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一身迫人的气度,着实令人不敢小觑。 京中贵人多,匡七虽然不认识李修远,但是听这话说的口气,还有这一身气度,有些拿不定主意。 倒是舒媛,她是见过李修远的,当年还差一点就把他搞到手了。 不得不说,李修远才是她认识的所有男人里面最想得到的,只可惜……想起那次他把自己光光的丢出来,便有些胆颤。 舒媛虽然不大清楚这李修远的真实身份,但从能让陈国富那种老顽固都巴结的人,肯定非比寻常。忙地赔起笑脸,友好的说:“李,李公子,好久不见。” 李修远冷笑着说:“蓝仙娥,你的本事可真大啊,要不把医院里的李小毛也抬过来,这样你算计过的男人就可以齐聚一堂了。要不,咱们拍个合影,正好让大家伙知道,你蓝仙娥挑男人的眼光是多么的跳跃。” “咱们?舒媛,你……”匡七眼角狠狠的抽了下,想不到面前这个仪表堂堂气度不凡的男人也曾是蓝仙娥的男人,这个蓝仙娥到底勾搭过多少个男人。 李修远像是知道匡七的心思,不屑的说:“不过我可不像你们俩那么蠢,一个放荡的村姑也能把你们迷得失魂落魄。” 说着,他眼波一转,似笑非笑的看着舒媛,又说:“蓝仙娥,要不要我把你那些年撩汉的光荣事迹给大家普及普及啊,哦,我记得,你在勾引我的时候,和养殖场的一个,叫什么,什么周大兵的也眉眼来眼去的。” 老底都被抖光了,舒媛也终于急了,她哭丧着脸,请求的说:“李公子,还请你积点口德,我是演员……” 李修远嗤笑道:“是啊,你是演员,像你这样能装的当演员正好啊,你的演技可是连多香玉奖都认可的,不错不错,前途不可限量!” 李修远真是什么都敢往外说啊,不光是在场的吃瓜群众,就是陆鸣远和蓝玉烟也吃惊不小,想不到李修远为了揭穿蓝仙娥的丑陋面目,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这份义气着实难得。 第281章林玉宁 其实李修远才不是义气,他只是不希望这个体弱多病的小表弟与大舅妈起冲突,也顺便好告诉那个大舅妈,她看好的女演员连她的大外甥都不放过,看她还有什么立场去帮蓝仙娥。 刘汉达难以置信的看着李修远,“你,你说你也是……” 李修远不屑的笑了下,“是蓝仙娥看上本公子,只是本公子看不上她。不过,刘汉达,你确定还要听这个女人摆布?” 刘汉达看看李修远,又看看与蓝仙娥关系不同寻常的匡七,再又想到医院里的李小毛,最后又是蓝仙娥那妩媚多情的模样。他的脑子乱成了浆糊,“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蓝仙娥,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突地拨开人群,疯一般的跑了出去。 “大家看到了,这一切不过是蓝仙娥又一次的诡计而已。大家对蓝仙娥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来问我,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修远,你,你要毁了我!”舒媛怒不可遏,抖着身子,再顾不得仪态,尖声叫道。 “不,你错了,你本就是个金玉其坏,败絮其中的草包,你根本不用我毁,因为你本来就是个垃圾!”李修远眸光冰冷,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传进所有人的耳朵。 电影明星,金香玉最佳女配得主公然被说是垃圾。还公然遭到前度两任情人的质问,事实再清楚不过。 原本是为给舒媛澄清的记者会,就这样成了坐实她罪名的审判大会。 所有人都带着鄙夷,嘲讽的眼神看着她,舒媛终于受不住打击,啊地一声,倒在地上。 记者们对着她狼狈的样子狂拍。 李修远则趁乱,护住陆鸣远离开了。 蓝玉烟感觉这一切就像电影一样充满戏剧性,真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 “修远哥,你太帅了!”蓝玉烟由衷的竖起大拇指。 “小妹,你终于说对了一句话!”李修远回眸一挑眉头,恣意飞扬的说道。 陆鸣远神情却是很凝重,“修远哥,姑父知道了,会打断你的腿吧。” “反正我也不是这一件事惹毛他了,不怕!” 只要小表弟没事,整个陆家就太平。 舒媛的名声彻底臭了,就连金香玉电影将组委会也对外宣称,取消给她的奖励。 烟罗也终于摆脱掉舒媛这个阴魂不散的人,步入正轨。 电视台里,舒媛晕倒了,那些平日里追捧的她的没有一个人上前扶住,任由她被记者们拍更好最难看的照片。 他们知道舒媛已经废了,她的演艺星途已经彻底完蛋。经纪公司不可能再为她作任何努力,匡七也巴不得离她越远越好。毕竟他只是导演,大不了去别的剧组做个助理场记,回头要是寻得靠山还有可能东山再起。 趁着人多杂乱,匡七悄悄的退出了人群。 最终就只剩下一个刘汉达还守在她身边。只是他一个普通的工人,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惊慌的向别人求救,却没有一个人理他,最后还是门卫大爷看不下去了,指了指外面的公交车说:“8路,过两站就是人民医院。” 刘汉达这才如梦初醒,背起舒媛去了医院。 舒媛其实早就醒了,却不知道怎么面对,便继续装晕。刘汉达背着她一路狂奔,累得几乎虚脱终于将她送到了医院。 刘汉达掏出了随身所有的钱才交齐住院费,默默的守在舒媛身边。 但凡有一点良知,都会觉得刘汉达是值得依靠的好人。纵使他没什么本事,也不太聪明,却总不至于大难临头顾自飞。 然,舒媛此时的心里,全是对蓝玉烟对陆鸣远的恨。 她觉得这一切都是蓝玉烟的错,都是她害得自己被李修远羞辱,被记者人嘲讽,被经纪公司抛弃。是她害得她一无所有。 舒媛抓着床单的手,力大大的几乎要揪下一块布来。 “不,我绝不能就这样放弃,我绝不!”她蓦地瞪大眼睛,坐了起来。 “仙娥,你醒了,太好了,仙娥你醒了。”刘汉达高兴的手足无措。 舒媛却是暴躁的说:“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我已经不是什么女明星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什么好处也捞不着,你走吧,离我远一点,别来烦我!” “仙娥,不管你是什么,我都要你,我……” 刘汉达直接的诉衷情,哪成想,舒媛根本不领他的情,不留情面的怒斥:”你要我,你要我有个屁用,你能给我钱花吗?你能给我好衣服穿吗?你能让我过上豪宅名车的人上人生活吗?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说要我?” “仙娥,你……” “对,我就是要钱!”舒媛终于不再伪装了,她露出穷凶极恶贪婪的那一面,疯狂的像个母狮子一样怒吼。 刘汉达被吼住了,他搓着手无措的站在那里。 “凡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问题是,舒媛小姐,你声名狼藉凭什么得到更多的钱!”病房外忽地响起一个空谷幽兰般清雅的嗓音。 舒媛和刘汉达闻声一怔,齐齐转头,只见一个身穿淡蓝色连衣裙,长发披肩,眉目如画的少女款款走进病房。 她是那样美丽,精致的五官中精新脱俗,高挑的身段却又凹凸有致,真真是清纯中不失妩媚,媚而不俗的典范。 就是舒媛这种在演艺圈见多了美女,本身也是美女的人也见了,也要由衷的赞一声,引乃世间罕有的绝色。 “你是谁?”舒媛暗自比较一番,不由的有些嫉妒。 “仙娥姑姑,别来无恙啊!”来人却是微微一笑,一副熟稔的神情。 舒媛更加疑惑了,她眯起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来人,蓦地眼光一亮,难以置信的说:“你,你,是……招娣?” “你好,我是林玉宁!”林玉宁笑容更加灿烂,伸出柔弱无骨的手轻轻的与舒媛的触了下。 舒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蓝家几个女儿生的都还算标致,却没有想到最不起眼的招娣长大之后会是这样一个绝色美人。比自己这个十里八乡一枝花胜过无数。 “林玉宁?”舒媛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想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当年的招娣先是改了名字,后又认了养父,所以名姓全改了。 瞧她这穿衣打扮,谈吐仪态,可见已经脱胎换骨,不再是永安乡不受父母待见的小可怜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舒媛疑惑的问道。 林玉宁浅浅一笑,优雅迷人,“姑姑如今声名震天,侄女就是想不知道都难。” 这话一听就酸的很,舒媛皱着眉,也不客套了,讽刺说:“得,你别叫我姑姑。以前我对你也不好,现在我又落了难,更没好处给你,你还是别认这个亲了。” “认亲?既然你也觉得你对我不好,那你觉得我有必要认你这个亲吗?” “那你来做什么?” “没什么,就当是认亲吧。”林玉宁挑一挑眉,眸光随意的打量四下,“你对我姑倒是挺大方的,这么穷还舍得掏光了钱给她住单人病房。” 这话是对刘汉达说的,他愣了愣,“现在外面的人都看仙娥笑话,我,怕影响她养身体。” “呵,难得啊,这世上还有个真心对你好的!”林玉宁双眼含笑的瞟一眼舒媛,只是那笑却不达眼底,更你是嘲讽。 舒媛:“林玉宁,你到底想做什么,直说就是,有必要这样冷嘲热讽。” 林玉宁却是不以为意,笑容依旧优雅从容。曼声细语的说:“何必着急呢,我只是看过你拍的一些电影,觉得你演技不错,想帮你一下而已。毕竟世界这么大,演艺圈也不只国内,港台好莱坞,哪哪不都是星光熠熠。” 第282章搬空的家 “你就别取笑我了,我一个初中文凭的人,能在京都混就不错了,还想着去港台。” “让你去演戏,又不是让你搞学术,怎么就不行。” 舒媛突地不说话了,转眼狐疑的看着林玉宁,好一会,才疑惑的说:“林玉宁,你现在是什么身份,真的可以帮我?” “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你星途灿烂。”林玉宁自信的说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的养父林昆是与陆家齐名的家世,你说,我能不能相信。”林玉宁弯下腰,两眼直直看着舒媛。 “林家?”舒媛难以置信的出声。 林家的势力虽然主要在东市,也不像陆鸣远的父亲陆振邦那样在军中担任要职,但是因其人丁兴旺,分布在各行各业,故而也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大家族。 尤其是在商场,随着经济的蓬勃发展,林昆现已是国内最大的物流公司的老板,运输线遍布全球。 若是有他的帮助,说不定真能去国外发展。 国外可比国内民风彪悍多了,什么桃色新闻,抽烟斗殴,司空见惯,自己不过是多找了几个男朋友,那在国外根本不算事。 舒媛顿时来了兴致,“你说真的。” “后天就是陆鸣远21岁生日,届时我养父也会去参加生日宴,如果你有兴趣,就来找我吧。”林玉宁说着,将一枚写有电话,还带着香氛的便笺在床头柜上。 而后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了。 直到她走后,舒媛才捏起那张卡片,浪漫迷人的香宝儿少女香沁入心脾。舒媛暗暗吃惊,这个林家果然是豪富,随便一张便笺都如此讲究。 “仙娥,你真的要……” “当然要,反正死马当活马医。”舒媛一掀被子下得床来。 刘汉达紧张的扶她,“你这才醒呢,怎么就起来了?” 舒媛挥开他,说:“还有好多正事要办呢,你赶紧去办出院,我走了!” “你去哪?” “当然是找匡七了。” “你……”刘汉达面色一变,“你现在还找他做什么。” “当然是算账了,这个匡七关键时刻竟然抛弃我,我肯定得找他算账,再说了,红枫公寓可是我买的。” “我陪你去吧。”刘汉达主动请缨。 舒媛本想拒绝,转念一想,万一真干起来,她也不是匡七的对手,便没有拒绝刘汉达的跟随。 反正现在他们的关系都公开了,也不怕他再跟着。 舒媛出了医院,直接叫了辆的士直奔红枫公寓。 不过才半天时间,却发现家里已经被搬空了,凡是值钱的东西,就连舒媛买的那些奢侈品女装也没有放过,只可惜墙皮扒不走,要不然匡七也得给打包带走。 “这个匡七,欺人太甚!”舒媛看着洗劫一空的屋子,怒不可遏。 “没事,只要房子还在就好,那些东西大不了慢慢置办。”刘汉达也吓住了。 “哼,我会让他连本带利的还回来!”舒媛先是进浴室里梳洗一番,好在匡七还留了几件不起眼的衣服在那里,要不然她连换洗的都没有。 穿着过去扔在衣柜里,看也懒得看一眼的普通衣服,舒媛更加气愤。 刘汉达还真是不离不弃,趁关她洗浴的空档,将屋子收拾一新,虽然没有了床沙发家具那些,好歹灶具还在,他又做了两碗热腾腾的面。 舒媛也着实饿了,也不管长不长胖的问题,吃了一大碗面条。 吃完便带着刘汉达去找匡七。 这匡七也是够绝的,叫了一个大卡车,将值钱的东西全部拉走并卖了。 虽然红枫公寓的房子值钱,却是有数的,而舒媛这些年攒的那些珠宝华服,还有昂贵的电器家私加起来远超过房子本身的价值。他带着这一卡车的东西,随便转个手就可以再买两套房子。 掂着厚厚的钱袋,匡七黑沉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笑脸,“贱女人毁了老子的前途,这点钱就当是利息了。” 他扎紧钱袋子便要放进密码箱里,拿去存银行,不想一双粗糙有力的大手突地按住密码箱,同时另一双白嫩的小手抓住了钱袋。 匡七面色一色,转头一看原来是舒媛和刘汉达,凶恶的说:“蓝仙娥,你还想干什么?” “匡七,红枫公寓的一切都是我这几年辛辛苦苦赚来的。” “赚,是睡来的吧。”匡七嘲讽的说:“没有我给你的牵线搭桥,你怎么勾搭得上那些大老板,这些都是我应得的。” 舒媛也完全不顾形象了,啐一口:“放屁,我们早就说好的,到手的钱一人一半,你的那一半早就拿走了!” “你他妈的毁了我的前途,难道都不用赔吗?”匡七将钱袋往自己怀里抓紧些。 舒媛不屑的咒骂:“赔个屁,你他妈的本来就是个导演助理跟我装什么大腕,没有我免费给你拍的那些小电影,你能当导演吗?” 舒媛一个眼色,刘汉达也上来抢钱袋。 刘汉达是干惯粗活的,力气肯定比匡七这种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花架子大。三两下就将钱袋抢了过来。 匡七恼羞成怒,“蓝仙娥,你他妈的今天敢把钱拿走,我立刻去派出所举报你,别忘了李小毛现在还半死不活的躺在医院里呢,他要是死了,你就是杀人犯,他就是没死,你也得在大狱里蹲几年。” “你威胁我?”舒媛眯起眼睛,阴狠的说道。 “没错!”匡七一把抢过钱袋,刘汉达想要阻止,但见舒媛的神色又松开了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匡七将钱锁进了密码箱。 “蓝仙娥,你最好老实点,守着你那点卖身钱,好好过你的日子,要不然,别怪我匡七翻脸无情!” 匡七驾驶着红色小轿车扬长而去。 舒媛气的浑身发抖。 刘汉达望着汽车离开的方向,神情很是迷茫,“仙娥,你,到底做了什么?” “怎么,你怕了,怕就走吧,反正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你还有我。”刘汉达适时表衷情。 舒媛嗤笑一声,却是没有反驳,缓缓的走在街上。 如今她没了华服豪车,也没有了前呼后拥的工作人员,衣服也穿的普普通通,素面朝天,走在路上,倒是没有几个人认出她来。 不多时,两人便走到了李小毛住院的医院。正好看到刘香玉和一个护工模样的人站在花坛边说话,眉头紧蹙似乎在谈的事情不太好。 难道说李小毛真的要死了? 李小毛已经住了半个多月院了,听说是多处骨折和脑出血,虽然保住了命,但也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若是植物人便也罢了,不会爬起来指证自己,就算匡七去举报也不会严重到成杀人犯。如果死了,那就麻烦了。 舒媛心思百转,不知不觉走进了医院,来到李小毛所在的病房。 李小毛瘦的只剩一把骨头,全身插满了管子,气息微弱。 “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来看看他。”身后突然响起刘香玉忿忿的声音。 舒媛面色一滞,回转头看着刘香玉。 六年了,这还是这对堂姑嫂第一次近距离的面对面相处。 刘香玉倒没什么变化,还和当年一样看起来温婉秀美。倒自己跟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 也许人在失落的时候,不自觉都会变得软弱。尤其是今天的舒媛衣着普通,也没有任何妆容,看起来竟有几分憔悴可怜。 “放心吧,他死不了。”刘香玉到底是太善良了,虽然语气不太好,但说出来的话还是带了几分安慰之意。 舒媛牵动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意,“那就好!” 第283章生日宴or相亲宴 刘香玉突地说:“人在做天在看,蓝仙娥你经历过这么多事,也该看清人心好坏,也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别再错下去了!” 舒媛一听这话就炸毛了,冷冷的说:“谢了!我还轮不到你来教怎么做人!”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她刘香玉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哼,总有一天,我会东山再起,把你们这些人都踩到泥里去。 舒媛眸子迸射出阴狠的光,同时下定决心与林玉宁合作。 蓝玉烟进医院时,便恰巧看到舒媛带着满满的恨意离去,心下不禁疑惑。 这个蓝仙娥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一旁的田兰不屑的说:“她还能出什么幺蛾子,过街老鼠而已。估计是来看李小毛死了没有,虽然现在警察还不能定她的罪,但是如果李小毛真的死了,就永远有一把剑悬在她头上。” “但愿吧!”蓝玉烟叹息一声,内心却并不那么放心。 田兰突然想到什么,说:“对了,后天就是鸣远的生日,他也给了我们请帖,玉烟,你说我们送什么礼好。虽然你每年都会送他礼物,但是这一次是宴席,按理得带贺礼的。” “这个田兰姨安排好了,反正你擅长这些撑门面的事。” 田兰促狭的笑笑,“哦,说这话,难道说你个人的礼已经送了?” 蓝玉烟羞涩的笑笑,不接田兰的话。 田兰明白小女孩的心思,便也没有多问。 终于到了陆鸣远生日宴这一天,生日宴设在国宾馆,那可是有钱也不一定来得了的地方。 一大早,蓝玉烟刘香玉田兰便开始梳洗打扮,当然不是要多漂亮,而是不失体面。 听说陆鸣远的奶奶喜欢民族风的服装,三人特意挑了带了苗绣的礼服。 田兰是长裙,头发在脑后盘一个低髻,温婉大气。刘香玉则是同系列的西裤套装,梳着一个侧马尾,干练中不失女人味。 蓝玉烟则穿着陆鸣远亲手给她做的连衣裙,搭了一个定制的斜挎小包,青春俏皮。 三人驱车来到国宾馆,里面已经高朋满座,宾客如云。 蓝玉烟不由的暗暗咂舌,陆鸣远一直说请的都是亲近的亲朋好友。算不得大摆,可这来的宾客也太显贵了吧。 蓝玉烟前世就知道陆家门弟显贵,却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来的不是商圈贾,就是政坛要员,甚至连国防部长都来了。不过除了这些政商界的大佬 之外,还有许多年轻姑娘。 放眼望去,个个如花似玉,美不胜收。 蓝玉烟正疑惑小办的生日宴,怎么会来这么多人? 突然听到人群中有人在说:“听说了吗?今天白老军长和陆老参谋长,把所有的老友都请上了,还特意要他们带上小辈同行。” “带上小辈,那这是要公开给寿星相亲啊。”有人惊呼。 蓝玉烟也倏地怔住,相亲?放眼望去,可都是年龄相当的姑娘吗? 先前说话的人煞有介事的说:“可不就是吗?这陆鸣远一出生就体弱多病,很多医生都说他很难活过十五岁。所以陆家二老,也就没有考虑过给他的终生大事,只希望他能快乐。却没有想到,陆鸣远如今二十一岁了,并且身体健康,学业有成,老军长可不就得操办起来。” “那不错哎,这个陆鸣远除了身体不大好,这长相和能耐那可都是一顶一。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有这福气了。” “是啊,能和那么光风霁月的少年才俊交往,就算只有短短几年也不亏。”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说着。 难怪白青凤不阻止自己来参加今天的生日宴,原来是要自己亲眼看看陆鸣远和别的女孩相亲,好用那些家世显赫相貌出挑的女孩来让自己知难而退。 蓝玉烟倒不是很在意,一旁的田兰却恼怒起来。 她不悦的说:“太过分了,明知鸣远和你在交往,却还安排这么多女孩来相看,当我们玉烟是什么?” 刘香玉也担心的看向蓝玉烟,虽然她也不赞成二人交往,却也不许别人怠慢自己的女儿的。 “玉烟,我看这生日宴也没什么好吃的,我们去那边把贺礼放下就回去吧。正好公司最近在准备新品秀的事,没那么多时间。”刘香玉想了想说道。 蓝玉烟微微一笑,“妈,田兰姨,你们放心吧,都说了这生日宴也是变相的相亲宴,那便说明在白老军长的眼中,我也是侯选人之一。至于真正谁能相中,那还不是鸣远哥哥的意思。” 刘香玉见女儿这样乐观,无奈却又欣慰的笑了笑,“你这孩子!” 蓝玉烟一手挽一个,“好了,走吧,今天可是有好多大人物呢,田兰姨,你可得好好发挥你长袖擅舞的神功,说不定能给咱们烟罗找个金光闪闪的大靠山,冲出国门走上国际时尚圈,指不定就靠今天了呢。” “也是哦,香玉,那我们就既来之则安之,擦亮眼睛好好的找找,哪些是我们烟罗未来的贵人!” 田兰听闻觉得有理,也跟着乐呵起来。 三人携手走进会场,还没走进几步,就听到一个中年男人热情的迎上来,“刘总,田总,小玉烟,好久不见啊,想不到在这里也能见到你们!” 竟然是毛勇发。 因着当年毛勇发突然中止合作,害得烟罗公司差点关门大吉,故而三人并没有给好脸色。 田兰拉长了音调,“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毛总啊,幸会幸会,听说您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市场已经遍及全球了,难得还认得出我们穷山旮旯出来的啊。” 毛勇发久混生意场的,纵使心里有些尴尬,面上依旧熟络,“田总说笑了,我一个做加工外贸的,生意做的再大,那不也是替他人做衣服,哪像你们烟罗,早就从单一羽绒服发展成全系列品牌服装了。” 田兰干干一笑,“那还不是托了毛总的福,要不是当年毛总带我们入行,给了我们创业发财的机会,我和香玉啊,也就是个小手艺人。” 田兰这话说的一语双关,毛勇发是给了永安乡羽绒服厂第一桶金,却也是他害得永安乡羽绒服厂差点倒闭。 毛勇发干笑几声,“田总说笑了,您这小手艺可有大能量。以后带着老哥一起发财啊。走,正好借此机会,一起认识几个时尚圈的大佬。” 毛勇发再三示好,田兰和刘香玉缓下神色,与他一起迈向一桌席,那里坐着的果然是时尚圈的名人。 蓝玉烟觉得生意人,本来就是趋利避害的,当年有更加便宜的加工厂,他毛勇发为了追逐更高的利润 ,放弃他们厂也很正常。如今见烟罗运转的红火又贴上来套近乎也合乎生意人的本性。 便也没有多话。 她见母亲和田兰与众人有说有笑,场面和谐,便想着独自去送贺礼。 反正像这样的酒宴,也都是由指定的工作人员来收礼并登记,无需特意送上。 她在场内环视一圈,认准司仪方向拿着礼盒走了过去。 在国人看来,当众拆礼盒是不礼貌行为,故而礼物都是包装完好的,由工作人员在礼盒上做好标签,并登记在册子上,在酒宴结束后再交给主人拆礼,以示尊重。 蓝玉烟正要将礼盒交给工作人员,突地有人风风火火的跑过,一不小心撞在蓝玉烟的肩膀上,礼盒被撞的一下掉在地上,散了开来。 “对不起,对不起!”撞人的赶紧道歉,并蹲到地上捡起散开的礼盒,却又是不小心,只抓到了盖子,一提便整个打开了,露出里面的东西。 一套设计专用的画笔。虽然是名牌,但是这样一套笔再昂贵也就几百块钱。 第284章廉价的生日礼 那人显是愣了下,陆家是一等一的名门,又是第一次给陆鸣远摆生日宴。 这些宾客哪个不是挖空心思的送礼,生怕寒酸了,非但不能笼住与陆家的交情,故而这一个个礼盒里装着的都是价值不菲的稀罕物。 而蓝玉烟送的竟然是一套几百块钱的画笔,寒酸至极。 附近的宾客看到了,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是谁,怎么送这样廉价的礼?”有人小声的问道。 “好像是烟罗服装的。”另一个声音肯定的说道。 “烟罗,那不就是陆鸣远工作的公司吗。那这也太不像话了吧,泛泛之交都不可能送这样的寒酸的礼。” “就是,太过份了!” 附近的宾客越说越明显,蓝玉烟却是觉得奇怪 ,田兰惯来出手阔绰,怎么可能送这么便宜的贺礼。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撞人的那人已经将礼盒重新盖好。 她也听到了其他人的议论声,似乎在为蓝玉烟解围一般,微微笑着说:“正所谓高山流水送知音,陆鸣远喜欢画画,您这礼物真是送对了!” 说着,她款款的抬起头来,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庞映入蓝玉烟的眼帘。 “你……”蓝玉烟蓦然滞住,难以置信的瞠大眼睛。 “你好,我是林玉宁,抱歉,刚刚撞掉你的礼盒 ,让你受委屈了。”这话说的,就等于是承认宾客们说的话了。 说着,她转身将自己手里的另一个礼盒交到工作人员手中,因为“你好,这是这位小姐的,这是我的,请您登记一下。” 那个礼盒是用浅蓝色水晶盒子罩子的,并没有像别的礼盒一样用的是纸盒,故而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装着的,竟是一支古朴的狼毫笔,因为外面包裹着蓝色的水晶盒,使得那狼毫像是琥珀里的化石一样,充满着梦幻而又古典的气质。 有那眼尖识货的立马惊讶的说道:“这是……明代著名画家亲手制的狼毫。虽然笔上的狼毫是后人修复上去的,但是笔管可是由那画家亲自雕刻,工艺绝伦,价值连城。” “没错,我记得三年前在一次拍卖会上见过,当时,是以三千五百万的价格成交的,哦,好像拍主就是物流大王林昆。” 当另外一人说出拍卖成交价时,震惊的直抽凉气。三千五百万,这简直是天文数字,即使是豪富之家也不也不得这样大手笔。 同样是画笔,一个是名家亲刻的古董,一个是店里普通的画笔,价值高低当下立判。 “林昆?那这女孩该不会就是林家大小姐吧。” “果然是名门之秀,看这举止仪态确实非比寻常。” 人们再看向林玉宁时,整个眼神都变了,林家那可是巨富啊。 林玉宁浅浅一笑,谦虚有礼,“各位谬赞了,这支狼毫确实是家父让我带来的礼物。” 工作人员郑重的接过林玉宁手里的水晶盒,说:“林先生好大手笔,看来今晚这生日礼最贵重的非林先生莫属啊。” 林玉宁克制有礼的说:“再贵重也不过是一个物件,只要鸣远哥喜欢就好。” “鸣远最喜欢写写画画了,见了这等至宝必定爱不释手。”旁边的人代为答道。 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投到林玉宁送的礼上,一旁的蓝玉烟则完全被冷落,好不尴尬。 幸得她从来不是个喜欢攀比的人,也无意与林玉宁争这个长短,放下礼盒便要离开。不想林玉宁却叫住她,“蓝小姐,听说你也是学服装设计的,与鸣远哥是校友,想必对绘画工具一定很有研究吧,你送的这套笔就是专业的绘画笔吗?我也快要艺考了,学的也是艺术绘画这些,能否指教一下什么笔最好用啊。” 林玉宁话说的这样客气,但是表达的意思一点也不客气。 原本大家都忘了蓝玉烟送的啥了,这林玉宁愣是又提起来了。 这个林玉宁,真是光长个子不长脸,还和当年一样的无耻,只是当年对自己好歹会掩饰一下,现在竟是连掩饰都不懒得了。 蓝玉烟很是生气,却又不想与这种人当面对抗,那样岂不是拉低了自己的档次。 便是在这为难之际,身后忽地响起一个温润的声音,竟是陆鸣远。 他款款而来,边走边说:“画笔当然是以实用为主,无论是什么品牌,什么材质,好用才是首选因素。林大小姐带来的这只狼毫便是笔中翘楚,千年难遇啊!” 陆鸣远是今日的寿星,特意穿了一身鸭青色的西式礼服,虽然款式简洁,但是领口袖口这些地采用了与衣料同色有反光效果的绣线,绣了些暗纹,故而行动起来,便流光溢彩,衬托的整个人更加的俊秀。 而他身边的李修远则一如既往的张扬,一身枣红色西装,一出场全是人群中的焦点。 林玉宁听到陆鸣远的话,脸上一喜。微微的红了脸,望向二人,甜甜的喊道:“鸣远哥,修远哥!” 李修远却是抬手一压,受宠若惊的说:“林小姐还是直接叫名字吧,这个哥,我们兄弟可不敢应。你知道我们家人都小气,万一哪天我妈或者我大舅妈给再生个女儿,她是知道有人在她出世前就抢了他们哥哥的称呼肯定会吃醋的。” 他说的是自己家人小气,却分明是在打林玉宁的脸,嫌弃她的套近乎。 林玉宁小脸微微一变,却很快恢复平静,“既然修远不介意,那玉宁也就没大没小的直呼你的名字了。” 这话说的高明,成功的将她套近乎的称呼二人为哥,解释成只是因为长幼尊卑的礼貌。 李修远笑笑,面向一转,却是亲昵的蓝玉烟说:“小玉烟,你个小气包送的什么东西啊,让人这么埋汰,给哥看看!” 先前还说不想未来妹妹吃醋,不愿意人家叫他哥,这会倒主动的称起哥来,还一副调侃的语气说要看人家送的什么礼。 亲疏远近立现。 林玉宁好不尴尬,却强作镇定,语气得体的说:“刚刚我不小心把盒子撞倒了,也看到了,是套不错的笔,本想拿起来看看,又怕失礼。” 这话说的,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蓝玉烟送的礼便宜吗? 第285章亲疏立显 李修远眼一瞪,不满的说:“有什么失礼的,也就是国人小气,说什么当面拆礼不礼貌,这放在国外啊,就得当面拆礼,方显示对送礼者的尊重。鸣远,你在国外呆了那几年,不如就按国外的规矩,把这礼全拆了,也好当面表示向人表示谢意啊。” 说着,竟不等陆鸣远回话,三下五除二便把蓝玉烟那盒笔的外包装全拆了。 “哈,原来是套画笔啊,小玉烟你可真是够小气的,我兄弟好不容易过次生日,你就送这么寒酸的礼物……”话没有说完,李修远突然变了脸色,“咦,这笔杆子怎么变颜色了。” 众人闻声望去,果然李修完手指握着的部分,深棕色的笔杆变成了透明浅淡的玻璃色,且离手指越近的地方颜色越浅。 田兰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笑着说:“这不是什么稀奇东西,我们烟罗不是要开发珠宝产品嘛,前段时间去了趟南非,然后看到一块遇温度变化会变色的石头,觉得好玩,就带了回来,叫京都制笔的老师傅做成了画笔杆子。鸣远是个工作狂,一忙起来就废寝忘食的,这一操劳就容易手脚发凉,要是有了这套笔,工作的时候也能看出体温变化,好叫他身边的人提醒他。” “原来这套笔有这等好处啊,我说小玉烟何时变得这样小气,只送套画笑了事呢。”李修远说着,还打趣的冲蓝玉烟挤了挤眼睛,又将笔装回盒子里,塞到陆鸣远的手中,颇为婆妈的嘱托:“听到了没有,送你这个笔就是叫你以后工作不要那么拼命,多顾着点身子。” “是,修远哥。”陆鸣远呵呵一笑,转头又对田兰和蓝玉烟道了谢。 先前瞧不上蓝玉烟的人也不自觉的感到脸红,原来这份礼才是真正送到了寿星的心坎里,是真正的礼轻情意重。 转念一想又觉不对,这笔杆的原材料取自南非的宝石,虽然其貌不扬,却是珍品,还找了老师傅定制,造价也是不菲了。 这样一对比,虽然价值上还是比不了林玉宁的古董狼毫,但整体上来说却是比狼毫要有意义的多。 陆鸣远见众人不再轻视蓝玉烟,满意的笑了笑。 他来到工作台前,拿起礼簿,看了几眼,转身面对大众说:“各位来宾,你们好,非常感谢各位亲临鸣远的生日宴,你们能来,已经是鸣远莫大的荣幸。主席教导我们,节约光荣浪费可耻,鸣远是个无趣的人,除了涂涂画画再无其他爱好。而这些贵重的礼物到了鸣远手中,也都将会成为束之高阁的摆设,无疑是最大的浪费。故而鸣远在此做了一个重要决定,还望各位多多谅解。” 说到这里,他略作停顿,又说:“就在刚刚,我们烟罗公司的刘总听民政部部长那听说,虽然国家经济高速发展,但是在西南地区仍有很多人挣扎在温饱线上,他们吃不饱穿不暖生活极其艰难,故而烟罗决定每年将捐赔十万件衣服给民政部,给西南贫困地区的中小学生。而鸣远作为国家干部子弟,又怎么能不积极响应。所以,我决定除了我手中的这套画笔以外,所有寿礼均捐献给民政部,用于西南地区建设,愿我们的国家越来越好,愿越来越多的同胞脱贫致富。这份名单我也会一并交给民政部,国家会感谢你们的义举。谢谢大家!” 这…… 十万件中小学生服装,那等于把孩子们的校服给包了。也可以看出烟罗公司的实力,已经达到随手就可以捐赠几百万的程度。 这可比现场其他宾客阔绰的生日礼要有意义的多了,并且因为陆鸣远这一无私的决定,在场宾客也都参与到这一义举中来。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民政部部长也惊呆了。先不说其他人送的寿礼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就是林玉宁带来的那件古董稍一转手就是几千万,若是全用于西部建设,得有多少人能够改善生活。 他走过来,难掩激烈,用力的握住陆鸣远的手,“谢谢,太感谢了,鸣远,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胸襟。白老军长,陆老,陆将军,王将军,我代表国家感谢你们!” 民政部长突地立正站好,对着台下的陆家长辈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陆鸣远则吩咐工作人员配合民政部长作物资的运输。 有了这样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生日宴中其他的事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民政部长没有想到参加一个生日宴能解决得到这么多捐赠物资,兴奋无比,自然的拉了刘香玉和陆鸣远一起坐到了主桌上,与陆家空一起聊个没停。 陆鸣远很是乐意,这样一来,就不用应付奶奶安排的那些小辈妹妹们,还可以一直与蓝玉烟近距离的相处。 这下可苦了那些跟着长辈来参加酒宴的女孩们了。 说好的相亲呢,怎么人家连个正眼都没瞧过来。 林玉宁更是气的半死,本想借此机会在京中扬名,却没有想到赔了三千万的古董,却什么也没有捞着。 却还得表现出非常乐意的样子,若不然,那就是不支援西部建设,是不爱国的表现。 乔妆打扮,一直龟缩在角落里的舒媛见林玉宁吃了闷亏,不屑的嗤笑。 “黄毛丫头,还以为有多大本事呢,三千五百万就这样打了水漂。败家子!”嘴上这样说着,心中却不由的想。 这林家真是壕气,随便一个生日礼那就是三千五百万。还让林玉宁这个丫头片子来送,可见在林家,这个外人看来价值不菲的东西根本算不得个玩意。 那也就是说,林家还有更多更昂贵的宝贝! 天哪,这林玉宁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被这样豪富的人家收养。 既然她肯认自己这个姑姑,那自己何不顺竿子爬,有了林家这个金山在,还怕没有活路。 舒媛想着,脸上浮现出志得意满的神情,就好像已经踏入林家,成为豪门林家的座上宾 一样。 她挺起腰杆,理了理衣裳便要走出去。 第286章当众寻死 刘汉达急忙抓住她,“你去哪?” “我可是林家大小姐的姑姑,这样重要的场合,当然得露个脸。” “你忘了林玉宁的交待了,她让我们在这里等着,若是没有她的示意,不要出去。” “你没见她根本不是蓝玉烟的对手吗?这个时候正是体现我们姑侄同心的时候。”舒媛坚持要走出去。 刘汉达想说,你不也不是蓝玉烟的对手吗?只是再看她信心满满的样子,这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便在这空档,舒媛已经迈起婀娜的步伐往宴会厅走去。还没走出几步,突地被工作人员拦下。 “小姐,请出示您的请帖!”工作人员极其恭敬的说道。 “我,我是和林家大小姐一起来的。”舒媛指着林玉宁的方向说道。 “对不起,林家的客人已经入席,并未增加其他参宴人员。”工作人员依旧是面无表情。 舒媛这张脸霸了那么长时间的头版头条,谁认不出来,冒充林家人也太蠢了。 舒媛也感觉到工作人员的敌意,愤怒的说:“你,狗眼看人低是吧。你等着,我这就把林大小姐叫过来,看看我能不能进。” 舒媛扬声便要朝林玉宁那边大喊 。 “舒小姐!”突地一个面相和蔼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对着舒媛客气的笑了笑。 工作人员见到来人,忙地恭敬的说:“琴嫂……” 他刚想说舒媛的事,不想琴嫂却是微一抬手制止他接下来的话,对舒媛客气的说:“舒小姐,这边请!” 工作人员愣了下,只是琴嫂虽是陆家的保姆,但她在陆家服务近三十年,深得陆家人的信任,等于是半个主人。工作人员见她发话便没有再阻止。 舒媛得意的冲工作人员扬了扬眉,跟着琴嫂进了会场,只是她并没有将带入宴会厅,而是进了偏厅的一个包间。 一进门便感觉到两速有如实质的目光投了过来,仿佛能将人洞穿 。这般强大有杀伤力的眼神杀,只在戏剧中的关公脸上看过到过。却没有想到,真人使起来,比戏剧中还要骇人。 “你就是蓝仙娥。”包间的沙发上,一个面容姣好,眼神却带着凛然杀气的女人轻声说道。 舒媛不自觉的心底发寒,脸上的笑容也僵掉了。 “是,我本名是叫蓝仙娥。”舒媛强撑着笑脸应道。 “你和蓝玉烟是什么关系?” “啊?”舒媛愣了下,因为在门口她自称是和林玉宁来的,本以为对方会问自己与林玉宁的关系,却没有想到问的是蓝玉烟。 “我父亲和蓝玉烟的爷爷是亲兄弟,若按辈份。算是姑侄。”舒媛在这样的眼神威压下,不敢撒谎。“不过我们早就断绝关系了,前阵子新闻上也都在说这事,我……” “我不管你们的恩恩怨怨,我只要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你所认识的蓝玉烟还有刘香玉,是什么样的人,我要你一字不落的告诉我。”王俊艳冷声命令。 她不知道这个气场强大的女人到底什么来头,但是她能在国宾馆里拥有一个独立的包间,且工人作人员对她都马首是瞻,可见来头不小。舒媛不敢撒谎,便将两家人的恩恩怨怨如数说了。 “也就是说你与蓝玉烟确实算是姑侄。”舒媛说了一堆,王俊艳却只回了这句话。 “是!”舒媛老实的回道。 “很好。”王俊艳撑着扶手站了起来,起身往门外走去。 舒媛见她要走,一下慌了起来,忙出声叫她,“女士,那我……” 王俊艳却不再理她,大踏步的出了房间,还是琴嫂好心,提醒道:“舒小姐即是蓝小姐的姑姑,那便去找她吧。” “找,蓝玉烟,她和我……” 琴嫂面色一沉,“难道你还想攀上林家,林家与我们陆家是几十年老友,绝不允许林家人在我陆家受委屈。别忘了,林大小姐是怎么被逼的离开老家的。” 此话一出,那便说明他们熟知林玉宁在永安乡的遭遇,也就是对林玉宁有保护之意了。 舒媛有些不爽,但是看这两人如此气势,又不敢反驳,只好点头应下。 “是,我一定不会贸然打扰林大小姐。” 琴嫂又深深的看她一眼,跟着王俊艳离开了。 两人一走,屋内的高压也迅地消失了,舒媛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这才发觉手心后背全都是汗。 宴会厅,蓝玉烟安静的坐在刘香玉身边,只当自己是个陪同大人出席宴会的乖巧孩子。 一桌人正边吃边说着话,蓦地旁边响起一个怯怯的声音,“香玉嫂,玉烟,原来你们在这啊。” 蓝玉烟转头一看,差点把握在手里的杯子给摔了。 蓝仙娥,这浑货怎么会在这里? 舒媛好像看不见蓝玉烟他们抵触的表情似的,继续用那种怯生生可怜巴巴的语气说:“香玉嫂,我错了,我去公司找你,还去了玉烟的学校,然后他们说你在这里,我就找过来了,我错了,香玉嫂,你原谅我吧。” 说着,眼圈一红泪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这什么情况!? 蓝玉烟与刘香玉田兰三人面面相觑,交换一个神色之后都保持静观其变的姿态。 “玉烟,是我不该记恨当年的事,说白了我们都是可怜人,你没了爸爸,而我去失去了两个哥哥。玉烟,是我想岔了,才会怨恨你,当众针对你,你原谅姑姑好不好。” 舒媛说着来到蓝玉烟面前,泪水涟涟,倒真是有几分可怜。 “保安,保安,干什么吃的,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 蓝玉烟还没有发话,李修远先火了,他腾地站起来,拽了舒媛就往大门外走。 “李先生,我错了,我是真的诚心来道歉的,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真的无路可走了,经纪公司不要我了,我住的房子也被他们搬了个空,连基本的生活用品都没有给我留。还要我赔偿那些广告商,我真的一无所有了,我知道这些都是我绺由自取,对不起,我错了,你们原谅我,给我一条生路好不好,要不然我就只能去死了!” 舒媛哭声悲怆,挣开李修远,真的往一旁的大理石柱撞去。 第287章想死一边去 关键时刻,蓝玉烟腾地起身,迅如闪电伸手挡住她的脑门。 舒媛一抬眼看到是蓝玉烟,含泪带笑,“玉烟,你原谅我了吗?谢……” 蓝玉烟却是冷冷的打断她,“如果做错了事只要一句我错了,对不起,就够了那要警察做什么。如果你真知道自己错了,那就去警察局自首,坦白你所有的罪行。” 舒媛面色一滞,失魂落魄,“玉烟,我知道我做错了事,只是我的错并没有达到犯罪的程度啊,我就算去了警察局,又能如何?” “有没有犯罪,你心理清楚。如果你真想死,就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悄悄的死。”蓝玉烟冷冷的说道。 舒媛难以置信的瞠大眼睛,甚至忘了继续哭泣,“玉烟,我好歹是你姑姑啊,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们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冷血的话。” 林玉宁微微的蹙了下眉,也跟着说:“蓝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虽然舒小姐很讨厌,但到底是条人命,怎么能直接叫人去死,万一她真的想不开,找个没人的地方寻死了怎么办?” 林玉宁这样一说,引得别的宾客也跟着非议起来,“是啊,这话说的过分了?” “过分?论过分,还有这个自称是我姑姑的女人过分吗?她若是诚心道歉,为何不在公司,不在学校,哪怕登个报刊登道歉声明。她却偏偏没有,而是来到我最重要的朋友的生日宴上大吵大闹,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寻死觅活。你以为难堪的是我和我妈吗?” “谁都不是谁肚子里的虫,如果我以为别人会阻拦所以没有出手,而别人也以为我们会阻拦也没有出手,那么你便真的死了。你死了,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摆脱不了见死不救的污名。你以为,你恶心的只是我自己吗?” 蓝玉烟看着舒媛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些话是对舒媛说的,也是对大家说的。 众人听了立即止了议论。 蓝玉烟环顾一圈,冷冷的又说:“刚刚你已经离我有一段距离。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最先受到谴责的是拉你不住的李修远,其次就是离柱子最近却没有阻拦的林小姐,蓝仙娥,你还要连累多少人!” 这话说的,让刚刚还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蓝玉烟的林玉宁,顿时没了脾气。是啊,她离柱子只有一米多的距离,一个箭步就能到,却是正襟危坐,连脚尖都没有挪一下。 反而是离的最远的蓝玉烟出手了,到底谁没安好心,一目了然。 林玉宁白着脸,“对不起,我刚刚吓懵了,没有反应过来。” 说着暗自狠瞪了一眼舒媛,指责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舒媛也懵了,她刚刚听了琴嫂的话,以为是要她来与蓝玉烟套近乎,本来她也是穷途末路,想着当着众多宾客的面,蓝玉烟顾忌着面子不好拒绝,却没有想到,蓝玉烟嘴皮子这么能说。 一番话明明该是没道理的,却偏偏让人无法反驳。 “是啊,诚心道歉什么方法不可以,偏要用这么偏激的方法,可见是没有诚意的。” “就是,我看这根是要道德绑架。” 宾客们也对舒媛反感起来。 “保安,把这女人赶出去,她不是我们的客人!” 李修远再不客气,一挥手,便叫来了保安将舒媛拉走了。 会场终于安静下来, 刘香玉端着个酒杯站了起来,说:“诸位抱歉,都是我们母女给大家添麻烦了,我自罚一杯,还请诸位海涵。” 说完她仰头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牵过蓝玉烟的手,又说:“抱歉,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曾部长,有关捐赠的事,待明日上班之后,我再找您详谈,失陪!” 刘香玉进退有度,谈吐得宜的深深一鞠躬,带着蓝玉烟和田兰离开了。 “这个刘香玉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却有壮士断腕的大将之风,难怪能办起这么大的厂子。”陆振风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率先开口赞道。 原先受王俊艳的影响,虽然她没有憎恶母女二人,却也没有多喜欢。完全是为了顾忌陆鸣远的身体,不反对而已。 经过今天的事,她倒觉得这对母女是个妙个。 王俊艳却是沉着脸,没有说话。 玉烟三人走没多久,现场又热络起来。 陆鸣远本想追出去关心一下玉烟,却是被白青凤叫住了。 “鸣远,这一晚上,事儿一出接着一出,也没空跟各位长辈道谢。鸣远,你不能喝酒,就以茶代水,敬一下长辈们,顺便也认识一下同辈的朋友们。” “你从小就不大爱跟小朋友玩,以至于这么大了,连人都认不全,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多交几个朋友。”陆凌修见爱妻这样说,也附和起来。 陆鸣远惯来是个好孩子,并且白青凤和陆凌修说的也有道理,只好留下与宾客们交谈起来。 只巴着等宴会结束后再去找蓝玉烟。 待将长辈们都敬完了,林玉宁第一个站来,举起杯子,微微浅笑着说:“鸣远,我比你小,就我敬你吧,祝你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长命百岁!” 她外形出挑,声音甜美,白青凤见了很是有好感。 她略作沉吟,对陆鸣远说:“自从你们老林调去东市之后,我们两家走动就少了许多。这一晃眼,孙女都这么大了。想起来,几年前,鸣远在东市,还特特的找你爷爷帮了好大一个忙。鸣远,这下你可得好好招待玉宁,聊表谢意啊。” 林玉宁却是羞赧的笑了笑,“说起前几年那次,该是我谢鸣远才是。白奶奶有所不知,那天,鸣远之所以要请我爷爷帮忙,都是为了我。” “哦?”白青凤大惑不解的看着她。 林玉宁垂下头,很是伤感的说:“白奶奶有所不知,我本是穷人家的孩子,差一点被拐卖了,是鸣远找了我爷爷发动全东市的警方,才拦下了人贩子,我也才能够认识坤叔,结下这父女之缘。要不然,天知道现在哪个旮旯里受苦呢。” 第288章登堂入室 白青凤感慨不已,“这样说来,倒真是有缘啊。那个时候你也没多大吧。” “十岁。”林玉宁苦笑了下。 白青凤一听眼角都湿了,拉了她的手坐到自己身边,“好孩子,真是受苦了!” “都过去了,现在我在林家生活的很好,坤叔抚养我,给我请东市最好的老师。哦,我现在也在学艺术,明年也要考大学了。” 末了,林玉宁颇为骄傲的说道。 她这骄傲的样子,倒不像是因为自己的优秀,而是得到了林家这样好家庭的收养,骄傲中带了感激。让人以为她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 白青凤更加喜欢她了,拍着她的手背说:“好孩子,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说着,白青凤转头吩咐琴嫂说:“你去给林坤说一下,玉宁在京都就住我们家,省得在外面宾馆了,这宾馆再好啊,也没有家里好。” “白奶奶,这,太打扰您了。”林玉宁受宠若惊的说道。 白凤青和蔼的笑笑,“打扰什么呀,房间那么多,平时也就我和老头两人住,鸣远和他爸妈还有弟弟,也就想起来了才回来,这屋子空空荡荡的,一点人情味也没有,你要是来住,正好热闹。” 林玉宁:“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谢白奶奶的热情招待了。” “我和老林那也是枪林弹雨里走过来的革命战友,说什么见外的话。”白青凤觉得这林玉宁啊,无论是容貌还是谈吐,样样讨她欢心,越看越喜欢。 而冲她这态度,其他带的姑娘来的宾客也明白了。这白老军长看上的孙媳妇,就是林玉宁了。 只是陆鸣远的态度却是不太热情,并不主动与林玉宁说话,神情中也看不出亲近之意。 那些姑娘们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有性格活泼的便大着胆子上前邀陆鸣远跟他们一起玩游戏。 陆鸣远正愁没机会远离林玉宁这个心机女,而李修远则是乐得与众美女游戏,拉了陆鸣远就去了别的桌。 林玉宁本以为得了亲近白青凤的机会就可以靠近陆鸣远,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被别人拉走了。可她是乖巧的淑女,怎么能和那些没规矩的玩闹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鸣远跟别人玩的不亦乐乎。 另一边蓝玉烟三人一离开宴会厅,刘香玉就抱了个垃圾桶狂吐起来。 “妈,你怎么了!?”蓝玉烟急忙和田兰一人一边扶着刘香玉,关心的问道。 刘香玉摆摆手,吐了一会站起来,说:“我没事,只是刚刚那酒喝的有些急了,有点上头。” “你不能喝就不要喝嘛,呈什么能!”田兰埋怨的说着,脚下却是不耽搁,跑到服务台端来杯水给刘香玉漱口。 刘香玉漱了漱口,人也舒服些了。笑了笑说:“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谁能想到蓝仙娥会来这一出。若不表示一下,显得我们太没有礼貌了。” 田兰很是不忿,“这个蓝仙娥真是个搅屎棍,幸好玉烟嘴皮子利索,要不然今天还真得跟她演一场握手言和的戏码了。” 刘香玉点了点头,很是感慨。“是啊,若是言和了,那以后少不得就又得受她影响。 蓝玉烟眉头紧锁,却是在想别的,“蓝仙娥倒不算什么,只是陆家的酒宴全都是凭请帖才能入席的,蓝仙娥又不认识什么人,是谁带她进去的呢。” “也许是偷溜进去的。”田兰想了想说。 蓝玉烟却是摇头,“国宾馆经常有重要领导出入,保安都是现役或者退役军人,且层层防守,是不可能有机会溜进来的。” “那,会不会是林玉宁把她带进来的。”田兰想要了想说道。 刘香玉也觉得有可能,“林玉宁今天一进来就针对你,肯定是有备而来。” 蓝玉烟想了想说:“有这个可能性,只是蓝仙娥进来的时候却一副不认识林玉宁的样子。如果是林玉宁带来的,蓝仙娥怎么会完全不注意她。” “装的呗。”田兰脱口而出。 蓝玉烟摇头,“我觉得不像,蓝仙娥一来就直奔我们而来,过程里林玉宁也没有跟她有任何的眼神交集,我觉得至少让蓝仙娥来针对我们不是林玉宁安排的。” “那会是谁呢?” 三个想了许久也没有想明白,索性便放开了,反正现在蓝仙娥也没有得逞。 酒终人散,林玉宁还真的跟着住进了陆家,被安排住进一间布置的很温馨的客房里。 她躺在温暖的大床上,两眼直直的看着天花板。 想不到这一趟京都之行如此顺利,这么快就得到陆家长辈的喜爱,住进了陆家。这就是命中注定吗?时隔三年,她又一次这样离陆鸣远这样近。 想象着几堵墙外,就睡着陆鸣远,她的心里像是涨满了气泡,幸福的快要溢出来。 鸣远哥哥,终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才是最适合你的。 她站起身,靠在离陆鸣远房间更近的那堵墙上,就好像依偎在陆鸣远胸膛。 陆家书房,白青凤端着一杯清茶,眸光锐利的看着琴嫂,“你说林玉宁也是永安乡人。” “是,原本那个叫舒媛的女人是要找林玉宁的,她说自己是林玉宁的姑姑,后来我再查了下,林玉宁确实是蓝大柱的女儿。只不过她在家中时一直受到虐待。” 琴嫂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详细的告诉白青凤。 “唉,想不到林玉宁也是福西省人,我原本还觉得可以撮合一下老林家的这个姑娘给鸣远。”白青凤不无遗憾的说道。 琴嫂劝道:“老军长,其实您也不用太介意福西省人这个身份。毕竟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不是每一个福西省人都是坏的。再说了,林玉宁一直被林坤照顾着,早就脱胎换骨,你看她今天哪里还有半点乡下人的影子。比京都的名门闺秀还要知书达礼。” “这倒也是。”白青凤想了想点了点头。 “你说这同样都是穷苦人出来的,怎么林玉宁和蓝玉烟就差这么多呢,一个一看就是通情达理单纯的好姑娘,一个就牙尖嘴利浑身跟长了刺似的。唉,要是蓝玉烟跟林玉宁一样,我也就不反对她和鸣远了。” 第289章名利双收 “蓝玉烟性格确实激进了些。”琴嫂想起在宴会厅里,蓝玉烟对付舒媛的那一套。针针见血,让人无法反驳。 “过生在那样的家庭,难免早熟了些,也是为了自保吧。”琴嫂想了想,又不无公正的说道。 白青凤放下茶杯,依旧不满意,“虽说也是情有可原,可我还是希望鸣远的对象能够心思单纯些。他哪受得住那大起大落的刺激。” 琴嫂笑了笑,“要我说老军长也是多虑了,鸣远才大学毕业呢,成家的事还早着呢。” 白青凤也觉得孙子才刚过二十一就琢磨着找媳妇,确实有些早,自嘲的笑笑说:“鸣远从小就孤苦伶仃的,我这不是想给他找个伴,省得总是一个人嘛。” 这一夜注定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的。 当然最喜的莫名过民政部长。白得了这许多物资,解决了西部建设的大难题。 这不,一高兴,连夜召开工作组会议。第二天一大早便请了电视台,报社和杂志,等等知名媒体一起来到烟罗公司,并趁热打铁,办了一场盛大的物资捐赠签约仪式。 烟罗也因此再一次占据各大新闻媒体的头条,就连中央新闻也都报导了,让全球的华人都看到烟罗这一善举,由此让烟罗赚足了名声。得到更多人的喜爱。生意也越来越红火。 这倒是让烟罗公司的人有些意外,因为做服装的难免会有些库存,也会有些剩余布料,刘香玉本打着废物利用的想法,再投些成本,就可以完成每年十万件中小学生服装的捐赠。 这样既可解决贫困孩子的穿衣问题,又可以解决烟罗的库存问题。却没有想到换来这样好的结果,着实是意外收获。 “可见好人还是有好报的!”田兰拍着她的肩说道。 刘香玉这人有时候善良过了头,却也因为这份善良让她总能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机遇。 也因为这份善良,让她得到公司上下的尊重,虽然她的能力不是最出众的,却是最能服众的。 有时候田兰遇到一些难缠的员工纠纷,只要刘香玉出面绝对能摆平,这一点让田兰很是佩服,也正因此两人才能一直合作。 国家为了感谢烟罗公司的捐赠义举,同时也是为了鼓励这一行为,带动其他的企业参与到国家建设来,特意给烟罗颁发了爱国企业的匾额。 并且免去京都分公司一年的税收。 这样一来,烟罗公司在资金上几乎不用什么投入,就赚足了名气。 烟罗也因此再一次占据各大新闻媒体的头条,就连中央新闻也都报导了,让全球的华人都看到烟罗这一善举,由此让烟罗赚足了名声。得到更多人的喜爱。生意也越来越红火。 这倒是让烟罗公司的人有些意外,因为做服装的难免会有些库存,也会有些剩余布料,刘香玉本打着废物利用的想法,再投些成本,就可以完成每年十万件中小学生服装的捐赠。 这样既可解决贫困孩子的穿衣问题,又可以解决烟罗的库存问题。却没有想到换来这样好的结果,着实是意外收获。 “可见好人还是有好报的!”田兰拍着她的肩说道。 刘香玉这人有时候善良过了头,却也因为这份善良让她总能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机遇。 也因为这份善良,让她得到公司上下的尊重,虽然她的能力不是最出众的,却是最能服众的。 有时候田兰遇到一些难缠的员工纠纷,只要刘香玉出面绝对能摆平,这一点让田兰很是佩服,也正因此两人才能一直合作。 刘香玉却是不敢居功,真诚的说:“主还是鸣远的功劳,要是没有他,公司怎么可能发展的这么好。” 田兰却不以为意,调笑的说:“话虽如此,可你都把姑娘托给他了,这也算是他自己的事业。” “田兰姐,你说玉烟和鸣远真的合适吗?我知道鸣远是好人,只是生日宴的事,我一直在想,林玉宁不可能带蓝仙娥进去,那么就只能是陆家人了。白老军长,她一直不喜欢玉烟,你说会不会是她……” “不可能吧,白老军长就是不喜欢,她也是直来直去的,不会做这种拐弯抹角的事,那还有谁呢。” “我看就是林玉宁那没良心的。她现在有林家这个靠山,带个人进国宾馆还不是抬一抬手的事,我可是听说了,林玉宁都住进陆家了,我看这蓝仙娥就是她找来,故意坏我们名声,好衬托她的。”田兰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林玉宁原本是这样样的打算的,只是林玉宁自己也没有想到事情最终的结果是完全脱离她的掌控,反而还给烟罗添了一把火。 这几日她住在陆家,挖空心思的创造与陆鸣远的相处机会,却每一次都那么凑巧的撞空。 本来看到陆鸣远在院子里散步,她这刚出大门,陆鸣远却又和陆凌修说起话来。就连用餐这样原本该大家齐聚一桌的时侯,陆鸣远都能有各种理由不露面。 看来,陆鸣远是铁了心的不理自己。 林玉宁很是失落。 眼看着就要回东市了,而自己竟与陆鸣远说句话的机会也没有。 她很是惆怅,在园子里像无头苍蝇一样徘徊着。 “玉宁,下雨了,怎不进屋。”王俊艳不知何时走到身前,温声问道。 王俊艳虽然语气很关心,但有可能是长期以来严肃着脸,即使这样温和的时候,眉毛也不自觉的竖着,看着很是严厉。 “王阿姨,我散散步消食呢,反正雨不大,就当是雨中漫步呢。”林玉宁随便找个理由掩饰尴尬。 王俊艳突地笑了,“这中饭过去几个钟头了,晚饭还有一两个小时,你消什么食呢。” 林玉宁面色一滞,反应过来自己扯的瞎话被戳穿了,尴尬的笑笑,一副单纯小白的模样。 “你这孩子傻呼呼的,该不会是在等鸣远吧。”王俊艳又说道。 林玉宁吓了一跳,想不到王俊艳会问的这样直白,俏丽的小脸霎地通红。 “他现在一门心思都用在工作上,这个点肯定不会回来的。快回屋里换件衣服吧。” 王俊艳拉起林玉宁回到屋里,帮着她换下被雨水打湿的外衣,又找来了干毛巾给她擦头发。 林玉宁很是动容,“谢谢你王阿姨,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样体贴,谢谢你。” 王俊艳却有些不好意思,拨了拨耳边的发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不用谢,说来惭愧,我虽然生了两个孩子,却也没怎么做过给孩子穿衣擦头发这样的小事。鸣远一出生就由他奶奶照顾,鸣天呢则大部分时候都是保姆在管,我这个妈当的很不称职。” “您是保家卫国的女将军,是干大事业的人,怎能拘泥于照顾小孩子这种小事情呢。” “你是这样想的吗?”王俊艳在问这话时,眸光有些发冷。 作为一个当了母亲的女将军,在她看来照顾孩子和保家卫国是同等重要的事,可是林玉宁这话却顺着自己的意思,难免有些曲意奉承之嫌。让她心中有些不喜。 然而接下来林玉宁的话,却又让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片面。 林玉宁说:“人生来便各有使命,鱼而熊掌不可兼得。就像我,若不是那样凄苦的童年又怎么能得到林家这样好人家的收养。所以,您完全不必要因为自己对孩子照顾的不够就亏欠,因为有你这样的精忠报国的女将军,才会有更多的普通的母亲可以让孩子生活在和平中。” 由己及人,意义升华,不得不说林玉宁这番话答的非常巧妙。 不仅化解了王俊艳的不悦,还让她对自己刮目相看。 “难为你有这样的见解。” “玉宁没什么见识,只是感同身受罢了。”林玉宁转开头。 长长的睫毛轻轻垂下,流露出淡淡的忧愁。 第290章手绘设计稿 王俊艳不由的心生怜惜,如今过得再好又怎样,童年的不幸终究是个阴影。 “听说你也在学画画,正好有空,不如帮阿姨画张像吧。”王俊艳突然说道。 “好啊,只是我没有带工具。”林玉宁欣慰应允,转而又为难起来。 王俊艳却是爽朗的笑笑,“不就是画笔吗?鸣远房里多的是,我带你去拿。” 陆鸣远的卧室带了个小书房,平时他学习画画都在这里,书柜占了整面墙,画具画布也摆满了桌子。并且还有很多半成品,可见主人是个非常勤奋的人。 王俊艳将她带到房间,指着里面的东西说:“鸣远从小就很大方,你不用介意,觉得哪个称手直接用就是。” “好,谢谢王阿姨。” 林玉宁矜持的来到书桌前,拿起几副用过的画具试了试,突地眸光一扫,看到一叠陆鸣远的手绘稿。 她注意到王俊艳转身在看书柜,鬼使神差的,林玉宁拿起这几张手绘稿塞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 做完心便砰砰直跳,好像那手绘稿会烫手一样。 “玉宁,挑好了吗?” “挑好了,就这副吧,我们找个光线充足的地方画。”说着,她抱起画具挡住小半张脸,就往门外跑。 王俊艳只当是画具太大了,不觉有异,跟着也出了陆鸣远的房间。 是夜,林玉宁回到自己房间,拿出那几张从陆鸣远房间带出来的手绘稿。 在灯下摊开来仔细一看,竟然是烟罗的新品设计稿。 林玉宁惊的猛然坐起身,烟罗的设计,如果自己提前就把这些衣服做出来,那么烟罗的新品发布会是不是就成了抄袭。 堂堂烟罗抄袭,这个丑闻足够烟罗头疼好一阵子。 原本想只是想留点陆鸣远的东西做个念想,却没有想到,竟有这意外收获。 只是计划是个好计划,要谁来执行呢? 林玉宁收好画稿,躺在床上想了好一会便有了主意。 舒媛被赶出国宾馆后,在家中沉寂了好几天。 以前她还是女明星时,财源滚滚来,但是除了置办各种东西,其他的都被匡七管着,现在和匡七决裂了,除了身上不多的现金外,就只有这套被搬空的房子。 刘汉达对她真心不错,不光自掏腰包买吃买喝的给她,还帮她添了几样必备家具,虽然都是些便宜货,但是眼下舒媛也没有闲心去嫌弃了。 她满脑子都是那日在国宾馆看到的高贵,一门心思钻营着如何再踏入那华贵的场华。 林玉宁,现在唯一能帮自己的只有林玉宁了。 只是那丫头,自从国宾馆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正是焦头烂额之际,门铃忽地响了,舒媛吓了一跳,戒备的往门口望去。 “刘汉达,你去开门。”舒媛命令着,然后跑进厨房拿了锅铲跟在刘汉达身后。 房门打开也,舒媛举起锅铲往门外瞅去,一看竟然是林玉宁,迅地扔掉锅铲,一把将林玉宁拉了进来。 说:“死丫头你怎么才来,吓死我了,我以为是匡七来了。” 林玉宁踏进房门,环顾一圈,只见空荡荡的屋子里随意的摆着了些生活用口,很是寒酸。 舒媛是个要面子的,尴尬的说:“匡七见我没前途了,就把所有的东西搬走了,还拿走了我所有的钱。就,变成这样了。” 林玉宁微微的笑了下,很是淡泊,并不见嘲讽之意。 刘汉达则赶紧进到房里,拿出一个自己去工地上用捡的木板做成的小板凳,递给林玉宁。 憨憨的说:“林小姐,您将就坐一下吧。” “多谢!”林玉宁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谢意,却是没有接那板凳。 而是看着舒媛说:“仙娥姑姑,我来是想告诉你,下个星期三,烟罗会在电视台举办新品秀,我养父也会出席,如果你还想让我养父帮你的话……” 不等林玉宁把话说完,舒媛便急忙点头,“想,当然想,做梦都想!只是……” 舒媛为难的皱起眉头,“只是我唯一一件好衣服,也在国宾馆那天被保安扯坏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只怕是连电视台的门都进不去吧。” “衣服?” “是。你知道像这种时尚圈的活动,都要要盛装出席的。”舒媛没说的是,她想打扮漂亮性感一点,万一林坤看上自己呢。 她可是特意打听过了,林坤一直未婚,也只收养了林玉宁这一个女儿,若是能被他看上,那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我记得以前在老家你也是会做衣服的,不如,你照着这个画稿做一件吧。”林玉宁从包里拿出一张画稿。 舒媛接过来一看,画稿上的衣服很漂亮,只是也乡下长大的姑娘虽然都会些针线活,但是手艺嘛,跟名牌店里的还是没得比的。 舒媛有些犹豫。“自己做?” 林玉宁斜她一眼,“难不成你还想去买礼服啊,你有钱吗?” 舒媛摇头,“没有。” “那不是结了,你没有钱买就只自己做呗。买布总比买成衣要便宜。” 林玉宁说完也转身就走。 “喂,玉宁!”舒媛急忙叫住她,“那个你可不可以再借点钱给我,这衣服可以自己做,鞋子,配饰什么的总不能自己做的。” “你不是有家珠宝店吗?” “别提了,自从我落魄之后,那些全都被匡七弄走了。”舒媛苦起脸。 “我零花钱也不多,都给你吧。”林玉宁打开包,把里面的钱全都拿了出来。 舒媛一看,加起来也不过几百块钱,疑惑道:“你,不是林家大小姐吗,怎么才这么点钱。” “我还只是学生,有这么多零花钱不错了。”林玉宁说完收起自己的包再不做停留离开了。 舒媛为了前途,也真是豁出去了。她先是按照画稿到面料市场买了需要用的布料和配饰,又去批发市场买了双还算过得去的鞋子。至于项链耳环这些也在辅料市场买了些珠子回来准备自己钉。 反正漂亮就好,谁又不可能凑到身上仔细研究这些东西的品质。 买好材料,舒媛便窝在家里开始一针一线的缝了起来。 也许是前途的诱惑的太大,又或许她真是一个本就聪明的姑娘。竟真教她做出件不错的裙子来。当穿上的那一瞬间,惊艳的刘汉达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刘汉达瞧着那深V领下的暗沟,不自觉的喉咙发紧。 第291章车库前的女人 这段时间舒媛一直在想着东山再起的事,刘汉达竟然也体贴的做好一个男伴,没有动手动脚,突然就这样性感的出现在面前。 男人不自觉的起了反应。 舒媛正得意于自己的美貌,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反应。正对着镜子自我陶醉时,刘汉达急不可奈的从后面抱住她,“仙娥,你真美!” 舒媛愣了一下,“刘汉达,你干什么,不要把衣服弄坏了。” 她恼怒的将那伸进衣服的爪子打出来。 刘汉达干笑几声,“好,不弄坏你衣服,我帮你小心点脱!” 刘汉达小心翼翼的解开她衣扣,衣服一拿开,便迫不及待的将抵在洗手台上,狠狠的亲住。 舒媛虽然不是特别满意刘汉达,但是也觉得这段时间还是少不了他的照顾,故而也没有反对,不多时二人便纠缠在了一处。 这一边舒媛想象着美好未来。 另一边蓝玉烟也和烟罗的员工们为新品秀作最后的努力。 已是夜里九点多,陆鸣远见手里的活忙的差不多了,一抬头看到蓝玉烟还在忙。 蓝玉烟还是在校大学生,所以公司并没有她的具体岗位,故而她的工作大部分原本都该是陆鸣远职责内的,却总是被她抢先做了。 他知道她是在心疼自己。 陆鸣远既感动又有些自责,伸手按在她的肩头。心疼的说:“玉烟,很快就要期中考试了,虽然大学不像中专时课业那么重,难度也是不小的,你总天天往公司跑,别把自己累坏了。” 蓝玉烟看他一眼,却是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还说我,你不也一样吗?大四呢,虽然出来实习了,却也是不能挂科的哦。” 陆鸣远温温一笑,说“书本上的我早就学完了,不用担心我。” 蓝玉烟却是调皮的歪起脑袋,皱起眉头,很是困惑的样子,说:“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啊,既然你学完了,不如你教我吧。这样既可以在公司里帮忙,又不会挂科,岂不两全其美。” 蓝玉烟正好将最后一针缝好,拉了他的手放在手里把玩着。“好了,今天的事完成了,不如你送我回学校吧。” “你呀!”陆鸣远无奈又宠溺的摇了摇头。 终是舍不得让她失望,“走吧。” “你总这样两边跑,其实该让婶给你安排个司机的。”陆鸣远想了想说道。 “才不要!”蓝玉烟嘟起嘴巴,毫不犹豫的拒绝。 “为何?” “因为这样我才能理直气壮的要你送我啊。” 蓝玉烟甜笑着抱牢他的腰,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好想快点长大,这样就可以嫁给你,然后一直一直的跟你在一起。” 陆鸣远被少女这样直白的情话给愣住了,转而笑开,“笨丫头,到底知不知道矜持哦。” “知道啊,经持就是经常持久的和你在一起。” “哈哈哈!”陆鸣远终是没忍住,朗声笑了起来,“你呀你,脑子里怎么天装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全是你啊!” 蓝玉烟继续厚颜无耻的表白。 陆鸣远被她说的无语,只好佯怒的不再搭她的话。这家伙总是这样,一副正经君子的模样,无趣的紧。 蓝玉烟瞅一眼门窗,见都拉严实了,飞快的搂过他的脖子便吻上他的唇。 陆鸣远为之一怔,瞪大眼睛,“玉烟,你……” “别说话,吻我!”蓝玉烟搂住他的脖子深情的吻他。 陆鸣远僵了一会,转而便坦然了。这丫头执拗起来,若是不顺她,不知又要怎样缠他,既然最终结果都是妥协,不如放弃抵抗。 反正二人亲密也一直是发乎情止于礼,并无出格之举。 蓝玉烟感觉到陆鸣远的主动,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因为年纪的问题,陆鸣远总是介怀与她的亲密接触。 这个人啊,哪怕喝过洋墨水,也还是传统的很。 二人温存许久,终于依依不舍的分开。 陆鸣远看着她绯红的小脸,宠溺道:“我看还是让公司给你配个车。免得你天天占我便宜。” “嗬,说的某人不乐意似的。”蓝玉烟嘟起嘴巴佯怒着说。 “是,某人乐意的很,走吧该回家了。” 陆鸣远长臂一伸勾了她的肩膀往外走。 终于把蓝玉烟顺利的送回学院,陆鸣远也觉得有些累了,便吩咐司机往家走,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 车子驶进陆家大院,司机正准备停进车库,却突地踩下刹车。 陆鸣远猝不及防差一点撞到,一睁眼发现已经在自家院子里了,奇怪的问:“怎么回事,到家了还急刹。” 司机探头往前看了看说:“不好意思,鸣远,车库门口躺了个人,我刚刚没注意,差一点就碾过去了。” “躺了人?”陆鸣远急忙下车看个究竟。 便见一个女人蜷缩在车库门口,头发凌乱衣裳不整。 陆家统共就三个女人,白青凤王俊艳和陆振风,而这女人一看身形就不是她们。陆鸣远松一口气的同时更加疑惑。 抢步上前,这时司机也跑了过来,打开了车库里的照明灯,陆鸣远也正好抱起那女人,盖在脸上的头发一下子散落开,露出底下煞白的小脸。 “林大小姐!”司机吓了一跳。 陆鸣远这才想起林玉宁这几日也住在陆家。 “把她送医院吧。”陆鸣远不知道她什么状况,但是既然是客人,又在自家昏倒,理所应当该送医院。 因着时间已经不早,陆家又多是长辈,这个点正是他们休息的时候。陆鸣远便没有惊动他们,和司机一起将林玉宁送往了医院。 到了医院一检查,才知道林玉宁竟然满身都是新旧交替的伤口。 可以说,只要是不常露出来的地方,都是伤,有些还是刚刚愈合的新伤。而她昏倒也是因为伤口感染引起高烧所致。 陆鸣远震惊不已。怎么也想不到光鲜亮丽的林玉宁内里竟如此的千疮百孔。 他想象不出来这些伤究竟是怎样造成的。 “这些伤都非常隐蔽,且下手都不轻,鸣远,我建议还是报警吧。”接诊的医生恰巧是一直给陆鸣远看诊的李主任,他看过林玉宁的伤之后,眉头紧皱的说道。 “报警?” 陆鸣知道伤势有些严重,但是报警那就是说还有可能牵涉到刑事。这倒是出乎他的预料。 第292章林玉宁的伤 李主任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根据他几十的从医经验,这些伤极有可能来自性侵,但是林玉宁是林家大小姐,又还是未年年,故而在讲述的时候有所保留。 陆鸣远也只是看到她腰部的一些伤口,确实伤的很重,只是在当事人没有清醒的情况下,报警是不是太过了。 他不解的看着李主任。 李主任似乎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才说:“她,除了外伤之外,私密处也有损伤。” 陆鸣远皱紧眉头,虽然他学富五车。但是这个私密处的损伤显然已经超出他的日常学识。 “直白点说,就是她有可能遭遇过性侵犯。”李主任见他神情仍有困惑,索性用了一个专业法律词汇来描述。 “性侵犯?!”陆鸣远惊讶的险些叫出来,话到嘴边又卡紧了喉咙,变成小声的低呼。 李主任表情凝重的点头。 “她是林家人,林家那样的豪户谁敢侵犯她。”陆鸣远表示难以理解。 李主任却是摇头,“这个不一定的。中华女性向来羞于启耻隐私,而豪门之家又会聘请不少保姆司机安保等外人,林大小姐这般美貌,引得一些不法之徒的觊觎,又利用女性胆小怯弱的性格特点,加以威胁,甚至造成长期伤害也不敢说出口,这在性犯罪中是非常多见的。” 虽然他不喜欢林玉宁,觉得她是一个心机女,但是不喜欢归不喜欢,也不可能明知人家受了侵犯也坐视不理。 “李主任,报警吧!”陆鸣远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果断的说道。 李主任郑重的点头,便要去办公室打电话。床上的林玉宁突地睁开眼睛,焦急的说:“不要报警!” 李主任听到这话,疑惑不已,“为什么?” 林玉宁泪自苍白的脸庞滑过,看起来那么脆弱却又坚定。紧抿的双唇缓缓的开启,她说:“不要报警。求求你们。” “林玉宁,如果你不报警,是在纵容犯罪,李主任说了,你身上的伤很严重,不是一次两次造成的。罪犯这样猖狂,你为什么还要忍受。”善良正真的人,对罪恶都是零容忍。 林玉宁却一个劲的摇头,哭着说:“不,不要报警,陆鸣远,我求你。我的一生已经够丢人,我不想更丢人了,我的人生好不容易重新开始,我不想再回到过去。” “不想回到过去?”陆鸣远疑惑的看着她,思索良久说:“你是害怕林家抛弃你吗?你放心,林家是开明的人家,他们知道你的遭遇只会更心疼你,不会嫌弃你的。” 林玉宁将头摇的更怨了,“陆鸣远,你就不要管了,就让我自生自灭吧,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我活该。” 陆鸣远心头一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说什么?你,什么叫你活该,罪有应得?林玉宁,你离开永安乡之后到底发生什么事?” 林玉宁却突地止了哭泣,满目惊惶,紧闭着嘴巴,一个劲的摇头。 “你说啊,侵犯你的人是谁?你为什么不敢说!?”陆鸣远似想到什么,却又觉得这个念头太可怕,不敢再想下去。 只拿一双眸子牢牢的盯着林玉宁。 在这样的目光逼视下,林玉宁更加惊恐,“你不要再问了,我求求你了!” 林玉宁抓起被子盖住脸呜呜的哭起来。 李主任:“鸣远,既然她本人不愿意,那就先不要报警吧。抓住坏人固然重要,但是最重要还是受害人的创伤修复。这个修复不光是身体的,还有心灵的。报警,一次次的审理,对受害者来说无疑是一次次的揭起旧伤疤。若是她能够远离受侵害环境,开启新生活,也不失为一个好结果。” 躲在被子里的林玉宁放声大哭,边哭边说:“我没脸见人了,就让我自生自灭吧,你们都不要管我了。” “唉,鸣远,好好劝劝她吧。”李主任摇了摇头,退出了病房。 “李主任,既然这事暂时不报警,那请你……”陆鸣远看一眼床上裹成蚕茧样的人,忧心忡忡的说道。 李主任了然的点头,“放心吧,尊重病人的隐私是医生的职责,我也会嘱托下面的护士不要乱说的。” 陆鸣远心情有些复杂。他是不乐意管林玉宁的闲事的。 只是这样的事撞在自己手里了,若是眼睁睁的不管,实在是良心上过不去。还有林玉宁什么也不肯说,他就是想管,也是有心无力。 陆鸣远心绪复杂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忙了一天工作,又被林玉宁这样一折腾,他也有些乏。 司机办完所有住院手续,来到病房看到陆鸣远疲惫的坐在椅子上,关心的说:“鸣远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林小姐。” 陆鸣远抬了抬眼,刚想回话,床上的林玉宁却突地掀起被子,惊叫:“不要!” 大眼睛惊恐而又戒备的盯着司机。 司机面上一阵尴尬,好歹也是我送你来的医院,这样敌视着我算怎么回事,好像是我把你打伤一样。 陆鸣远估计林玉宁是受过侵犯,所以对所有男人都防备起来,只好说:“不用了,你在车里等吧,等她烧退了我们就回去。” 陆鸣远想起李主任说她只是伤口愈合不好,出现感染才会高烧,只要烧退了按时换药,便没有大碍,便说: “可是你的身体吃的消吗?”司机担心的看着陆鸣远。 陆鸣远往椅子里靠了靠,“我在这里靠一下,没事,你去吧。” “那好吧,有什么事及时叫我。” 司机再往林玉宁那边看一眼,终于还是出了病房。 陆鸣远见司机走了,往输液瓶扫一眼,发现还挺多的,便继续闭眼休息。 林玉宁抱着被角,两眼直愣愣的看着陆鸣远。 哪怕是闭眼假寐,他的坐姿也极为优雅。双手交叠的放在小腹上,长腿舒展的伸在地上,头颅微微的仰着。整个人放松却又不会过分慵懒。 病房安静下来,他们之间相距离不过一米多的距离,只要她愿意一起身就可以触碰到他。 第293章偏见 从九岁时认识他,这是他们第二天次这样近距离的相处。而两次都是在医院里,第一次是在东市她差点被拐走之后躺在病床上,他来看她。 原来只有自己病着可怜着,就能得到他的亲近。 林玉宁突然无比心酸,眼泪如开闸的水不停的流着。 陆鸣远从小就是个敏感的人,他虽然闭着眼睛,但是林玉宁的目光一直感觉得到。 他有些讨厌这种被盯着看的感觉,但是睁开眼更不知道怎么跟她沟通。只盼着她快些输完液,送回家就算了。至于她以后会怎么样,他无能为力。 一直到凌晨两点多,林玉宁终于输完液了,烧也退了。 陆鸣远觉得自己的任务完成,冷漠的说:“医院说你记得按时吃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先走了!” 他站起身便要离开。 “鸣远!”林玉宁拉住他的衣袖,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我,害怕!” “对不起,你知道我身体本来就不好,因为你已经严重影响了休息。现在既然你已经没有了危险,我也该回去。还望你好自为之。” “你就这样讨厌我吗?我……”林玉宁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我,我知道当年我不该藏你写的信,也不该把玉烟的裙子弄坏。只是我太嫉妒了,我,从来没有人像你关心玉烟一样关心我。” 她哭着,可怜兮兮的说。 “这不是你犯错的理由,也不是我必须原谅你的理由。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也离陆家远一点。”陆鸣远冷冷的说道。 同情归同情,但是不代表可以做朋友。 林玉宁如遭雷击,张着嘴巴,久久的才请求道:“可是我无处可去,我,我的东西都在陆家。能不能让我住完今晚,我明天就走。” “好吧。”陆鸣远扯回手,大步的出了医院。 林玉宁也赶紧穿鞋跟上,一起回到陆家。 车子再次驶进陆家大院,却不想,陆家灯光大亮,陆家长辈全部都起床了,看到陆鸣远和林玉宁进门,紧张的迎了过来。 “鸣远,你没事吧,好好的怎么又去医院了,你哪里不舒服,快,告诉奶奶。”白青凤拉过陆鸣远,紧张的上上下下打量,确认他没有大碍,才微微的松一口气。 眸色一转,又恨恨的说:“真是吸血的资本家,光顾着自己赚钱,一点也不爱惜员工的健康。” 原来陆家长辈以为是陆鸣远身体不舒服进了医院,所以这般紧张。 陆鸣远刚想解释,一旁的林玉宁小声的说:“白奶奶,陆爷爷,叔叔阿姨,你们误会了。不是鸣远不舒服,都是玉宁不好……” 白青凤却是打断她,“玉宁,你就不要替他掩饰了。鸣远的性格我们还不知道嘛,最是讲信用,既然接下这个工作,就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完成。哪怕身体扛不住了,也不告诉我们,就怕我们不喜欢那个蓝玉烟!” “白奶奶,真的是因为我。”林玉宁急切的解释。 白青凤却是一脸的不相信,质问道: “因为你?那你倒说说,你哪不舒服了,却不与我们大人说,偏偏告诉本就不算健壮的鸣远?” 林玉宁一下被问住了,她怯怯的看一眼陆鸣远。 陆鸣远也一时间想不出好的说辞。 这个林玉宁不想让人知道被侵犯,若是为了证明自己把她的隐私说出去,也太不厚道。 白青凤见两人这副神情,更加笃定是林玉宁给陆鸣远打掩护。 冷冷的说:“算了,你们都别说了,我看就是鸣远累病了,鸣远,这几天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哪里都不许去,什么时候休养好了,再来提上班的事。” “奶奶,下个星期就是新品秀了,我是设计总监怎么能不在公司坐镇呢。” “别给我提公司,是命重工还是工作重要。这个事没得商量,俊艳,你不是一直怪我不给你们母子相处的机会嘛,正好这几天你就好好的看着鸣远,哪也不许去!” 王俊艳点头应下,“是,我会看着鸣远的。” 白青凤吩咐完,便气呼呼的回自己房间了。 老军长发完话,其他人才敢上前,关心问侯。 陆凌修拍拍孙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一句,“顾好了自己才有能耐帮助别人,好自为之吧。” 林玉宁还想说什么,陆鸣远看她一眼,“你先回自己房间吧。” 林玉宁欲言又止,终是没再说什么,便走了。 客厅里只剩下王俊艳、陆振风和陆鸣远。 王俊艳板着脸,一副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的神情。这个儿子一出生便被送进保温箱,再之后就一直白青凤养着。 白青凤一直怪她,觉得是她太投入事业,怀孕也紧持训练,没有像别的孕妇那样休养,才害得鸣远先天不足. 所以鸣远出生之后,白青凤也一直赌气不许王俊艳亲近陆鸣远。 王俊艳也是个硬脾气,孩子生下来有问题她当母亲的也很难过,但是明明怀孕过程中,医生也都说是好的。并且说过像这种先天性心疾在孕期是很难发现,多半是基因问题,与孕期保养并没有多大关系。 婆媳俩因此针锋相对,而因为陆鸣远的健康问题,国家特许她再生一个,便赌着气又生了鸣天。 同样的孕育环境,鸣天却非常的健康。故而更加觉得不是自己养胎方式有问题,而是这根本就是一个概率问题。 只是虽然用事实证明了不是因为自己才害得鸣远先天不足,却也还是让母子关系生分了这么多年。 王俊艳虽然有意关心鸣远,却总是不得章法,不知如何去表达。 陆振风明白,这么多年嫂子一直想尽一个母亲的责任。只是她是一个比白青凤还要不擅言辞的人,见两人尴尬着,便说:“嫂子,我看鸣远也没什么大碍了,不如就让他早些歇息吧。” 陆振风转头给陆鸣远使了个眼色,陆鸣远温和的点头,“妈,姑姑,那我先回房间了。” 待陆鸣远走后,陆振风这才扶着王俊艳的胳膊,“嫂子,你也不要总这样严肃,想关心人家就直接说就是了。” “司机呢?”王俊艳却是没头没脑的问道。 第294章赶不走的麻烦 陆振风愣了下,“什么?” 王俊艳:“妈不是安排了司机全天跟着鸣远吗?” “哦,你说大力啊,他该也去睡了吧。”陆振风这才反应过来,她是想找司机来问一问陆鸣远的情况,“你想知道鸣远的情况,直接问他本人就可以了。何必……” 王俊艳已经径直走向侯在边厅的琴嫂,“琴嫂,你去把大力叫过来!” 陆振风摇头,“我说嫂子,你就不能等明天。” “不能,我必须知道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 “发生什么,你是说?” “鸣远虽然有些疲惫,但是看起来气色还不错,没有心疾发作的迹象。如若真是鸣远不舒服,李主任也必会打电话回来,而不是等我们发现鸣远大半夜不在家。” 陆振风愕然,笑道:“嫂子,你这是福尔摩斯啊。” “这是基本的推理。”王俊艳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回她。 不一会琴嫂便将司机大力叫了过来。 大力原本是白青凤所属军队的一名退役军官,性格忠厚老实,不算聪明,但很细心,故而留在陆家照顾陆鸣远的日常。 在回来的路上,陆鸣远便交待过他今天晚上的事任何人都不许说,故而无论王俊艳问什么,他只说自己一直在车上,不知道陆鸣远和林玉宁进到医院以后发生的事,也只字不提林玉宁在车库前晕倒的事。 王俊艳见什么有用的信息也问不到,气的想打人。 陆振风急忙劝道:“嫂子,你应该高兴才是,大力明显是听了鸣远的吩咐,瞒着什么呢,他这是秉承着军人服从的天性,是好事,要是随随便便就出卖鸣远,那你才该担心他不牢靠呢!” 说着面向一转,给大力使眼色,说:“大力,你赶紧去睡吧,明儿还得陪着鸣远呢,快去!” 大力得令,忙不迭地跑了。 “岂有此理,一个蓝玉烟就已经够让人头疼,现在又来个林玉宁,这福西省人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王俊艳气恨的一掌拍在沙发扶手上。 陆振风摇头,“你看看你,这语气神情和妈越来越像了。都说我妈是希特勒,我看你啊就是拿破伦!” 王俊艳被这话堵的一滞,眼刀嗖的飞了过来 。 陆振风两手举过头顶,作投降状,“罢了,反正在咱们这个家一直是女帝掌权,得,小的退下!” 陆振风嬉皮笑脸的走人,让王俊艳有一肚子火也无从发泄,只能继续生闷气。 陆鸣远回到房间便睡下了。 因为经常生病让他明白,没有什么比养好身体更重要,只有养好身子才能有精力解决各种问题。不管醒来后有多少困难要克服,眼下都是睡觉要紧。 正睡的香甜,迷迷糊糊间突然听到嘈杂声。 陆鸣远皱了皱眉,他惯来睡眠浅,一听到杂音便再睡不着。只好起床,拉开窗帘往外望去,便见林玉宁提着行李箱要往大门外走,琴嫂则一直拉着她不让走。 “琴姨,感谢您的好意,请转告白奶奶,我回去了。”林玉宁拼命的往门外挤。 琴嫂则好声劝道:“林小姐,这一大清早你要去哪里,昨天林先生还打电话过来说,过几天亲自来接您回去,怎么说走就走,这要让我们如何向林先生交待。” 林玉宁面色有些凝重,“是我自己要走的,不关旁的事,坤叔不会生气的,谢谢你!琴姨,不用再留了。” 林玉宁执意要走,琴嫂留她不住正是为难之际。 白青凤匆匆忙忙的也走了出来,拉了林玉宁的手说:“玉宁,你这是做什么,是不是因为昨夜的事,奶奶不是要怪你的意思。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林玉宁神情更加悲怆,“白奶奶,您千万不要这样说。是玉宁不好,真的是玉宁身体不舒服,是鸣远好心送我去医院,你千万不要再怪他,也不要怪任何人,不关别人的事。求你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执拗呢,你这若是走了,那我怎么对的起老林,你就安安生生呆着,等到你坤叔来接你。”白青凤有些埋怨又有些自责的说道。 林玉宁一脸为难,往陆鸣远房间所在方向看了一眼,终是咬紧了唇瓣,便要用力拽回自己的箱子。 白青凤见状,蓦地沉下脸,严厉的斥道:“林玉宁,长辈的话你还听不听了。你一个小姑娘身边没个大人照应要去哪里?” 白老军长的军威可不是凭白来的,她一发威,声若洪钟,所有人都心神直抖。 林玉宁迅地僵住,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句话不敢说,只知道流眼泪。 陆鸣远放下窗帘,眉心紧紧的蹙在一起。这个林玉宁还真是会讨老人家的欢心,不过在陆家住了几天就让奶奶这样在意。 要把她赶出陆家,还真是有些麻烦。 楼下还在争吵,林玉宁怔了一会之后,似乎是想起答应陆鸣远的话,坚持要走,白青凤却是坚持不让她走。 陆鸣远走到阳台上,冲楼下喊道:“林玉宁,既然坤叔说要来接你,那就等他来了再走吧,也省得奶奶为你担心。” “可是……”林玉宁仰头看着他,一脸不安。 陆鸣远捏了捏眉心,耐着性子说:“你不是说你身体不舒服吗?那就安心养几天吧。” “就是,不舒服还到处乱跑,一听就是诓我老这个婆子呢。”白青凤似乎抓住了她话中的漏洞,急忙说道。 林玉宁小嘴一瘪,委屈道:“白奶奶,我没有。” “好,没有没有,你是诚实的好孩子,琴嫂,快把孩子把行李提回去。昨夜那么晚回来,都没有睡够呢,快回屋再睡会,一会我让琴嫂给你煮几样好吃的。睡醒了再吃!” 白青凤脸上的多云终于转晴,拥着林玉宁进了屋。 陆鸣远见事情解决了,回到屋里洗漱好准备出门,却发现房门竟然从外面上了锁。 一定是昨夜母亲听了奶奶的吩咐,阻止自己上班。 陆鸣远很是头疼,只好回到卧室打电话去公司,交待一下,却没有想到电话也给拔了信号线,打不出去了。 这是要让步自己像犯人一样失去所有的自由。 糟糕,玉烟找不到自己,肯定又得担心了。 陆鸣远觉得脑袋突突的疼了起来。 第295章不需要解释 蓝玉烟想起昨天陆鸣远说的话,建议她配个车,其实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毕竟只要有陆鸣远在,他就不允许自己独自坐车,势必就会占用他的休息时间。 虽然她嘴上说着很乐意和他在一起,但是还是希望他能有多一些的时间休息。 只可惜她现在还没有成年,不能拿驾照,要不然自己开最好。那样自己就可以送陆鸣远回家了。 故而仔细的想了想,觉得在繁忙的时候还是配个车好。 一放完学,她便赶到公司,准备先找母亲说一下配车的事。 却不料一到公司,就发现气氛非常的诡异,所有人都神情凝重的埋头做事,与往常热火朝天有说有笑的样子浑然不同。 “玉烟,不好了不好了!”行政部经理林甜一看到她,就惊慌失措的大叫起来。 “怎么了?”蓝玉烟奇怪的问道。 “下午的时候,陆鸣远的妈来了,她一来公司就给了刘总一封辞职信,说鸣远不干了。”林甜说着,似乎想起了下午的情景,一脸后怕的样子。 “什么?”蓝玉烟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前世王俊艳一直在西部,蓝玉烟直到死也没有见过她,只知道她是一个为国无私奉献的女将军。 所以陆鸣远从一出生就交给白青凤照顾,自己则潜心于军事。 而这一世,虽然在生日宴上打过照面,但是也是个少言寡言的军人模样,并无任何的异样,怎么会来公司直接递陆鸣远的辞职信呢? 蓝玉烟想不明白。 “除了递辞职信,她还说了什么吗?” “只说了一句话,都是做母亲的,希望刘总将心比心。” “那我妈怎么说。” 林甜苦起脸,“刘总还能怎么说,当然是同意了。只是公司的新产品一直是鸣远负责的,他突然就不干了,那接下来的工作怎么办。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就要开新品秀了。你知道很多国外的客户都是冲着他来的,要是他不在,这些客户恐怕也得黄。” “那鸣远他自己呢,你们有跟他联络过吗?” 林甜两手一摊,“别提了,BP机,电话,全部都打过了,联系不上。” 看来又是陆家长辈从中作梗,只是这几日好好的,没有发生什么事啊,怎么突然又反对起鸣远上班的事呢? 蓝玉烟仔细的想了想,说:“林经理,你也不要太担心。鸣远之前就把工作分配下去了,只要大家按照计划严格执行,不会出大差错。至于能不能出席发布会,我去找一下他,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好。玉烟啊,还是你稳当,那你快去吧。” 蓝玉烟又找了刘香玉把情况再了解的更仔细些,便叫了公司司机送了她去陆家。 蓝玉烟到了陆家却没有着急进去。 而是先打了传呼给李修远,不一会李修远就赶到了。 他一抹额头,打趣的笑道:“小玉烟,又找哥来搭救你们这对苦命鸳鸯了。” 蓝玉烟歉意的笑笑,“是啊,下午的时候鸣远的妈妈突然来到公司,帮鸣远递辞职信,然后也联系不上鸣远,所以我只好找来了。但是你知道你外婆向来不待见我,我只好找你帮忙了。” “这小事一桩,一会我进去,把他们全都带出去,你趁着长辈不在,就去找鸣远吧。” “好,谢谢你修远哥!”蓝玉烟甜甜的说道。 李修远冲她打了一个“OK”的手势,便抬脚进了陆家。也不知道他使得什么招,不一会陆家人便坐着车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在经过蓝玉烟藏身之地时,李修远还特意打了个“OK”的手势,表示一切顺利。 蓝玉烟见车子开远了,便翻墙进了陆家。 她来到陆鸣远房间的楼下,像上次一样,爬树上了阳台。 双脚刚要踏上阳台,突然发现窗帘一动,便有一男一女两个身影重叠在了一起,就好像亲密的拥吻一样。 鸣远的房间怎么会有男女拥吻? 蓝玉烟正疑惑着,窗户突地推开,露出女人的脸,蓝玉烟一看见那女人蓦地瞳孔收紧。 竟然是林玉宁,她满脸潮红,依偎在陆鸣远的胸口。陆鸣远则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 蓝玉烟脑子嗡地一声,不停的告诉自己,一定是误会,误会…… 蓝玉烟脑子里嗡嗡作响,双脚差点踏空从树上跌下去。 幸好及时回神,扒住了树杆。 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一幕,本能的抱了树杆就要往下滑,逃开这个是非之地。 身后却响起尖利的叫声:“玉烟!” 林玉宁发现了她,着急的拍着窗户,大声的喊她,“玉烟,你误会了,我和鸣远什么也没有,你快来把门打开,放我们出去。” 蓝玉烟闻声一怔,牵了牵嘴角笑道:“我误会什么,我什么也没有误会啊,我,我只是看到窗户被钉住了,想去找个工具罢了。” 林玉宁“我知道你误会了,你是不是看到我和鸣远抱在一起,玉烟,你真的误会了,我只是有些不舒服,鸣远扶了我一把而已,玉烟,你一定要相信我们!” 当年,还是陆鸣远提醒自己林玉宁不简单,他对她半点好感也没有,怎么可能有什么不清不白的事。 只是林玉宁越是解释,她的心里就越是膈应,倒不是不相信陆鸣远,而是觉得她就像个跳染小丑,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如果今天这屋里是别的女人,蓝玉烟还真有可能吃醋,但是林玉宁,算了吧。 “我很快就回来。”蓝玉烟微微一笑,迅速的滑下树杆,拿了块个扳手,停了一会又重新爬上阳台。 蓝玉烟一边撬窗的时侯,林玉宁还在不停的解释:“玉烟,你不要生气,也不要怪鸣远,都是我的错,是因为我才拖累了鸣远,害得他不能去上班。” “玉烟,我和他真的没什么的,真的是他送我去医院的,然后白奶奶就误会是他累倒了。不让他去上班,我刚刚见长辈们出去了,就想过来帮鸣远开门,哪知道这个门只能从外面打开,里面却打不开,所以就被关在里面了。” 蓝玉烟终于撬开了一扇窗户,林玉宁却还在解释。 她将拆下来的玻璃放在一边,却是看也不看林玉宁,面向着陆鸣远,自信的说:“我和鸣远之间的事不需要第三个人解释。鸣远,走吧!” 她微笑着朝他伸出手。 第296章有了媳妇连爷奶爹娘 陆鸣远也有些惊讶蓝玉烟的反应,刚刚林玉宁倒在自己怀里的样子被玉烟看到,他的内心其实非常的紧张,生怕玉烟生气,只是她只有一开始有些愣怔,后来便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专心的撬窗户,直到此刻,也是完全无视林玉宁的样子,微笑着朝自己伸出手来。 陆鸣远果断的将手放在她的掌心上,五指用力握,跟着她离开了陆家。 林玉宁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上蹿下跳,而观众却根本不看她。 她感到深深的羞辱与无力感,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鸣远和蓝玉烟手牵着手离开,恨的挥起拳头砸墙,却不想一拳砸在拆下来的窗户上,顿时玻璃碎了一地,也刺破了她的手,鲜血直流。 听到身后传来的玻璃碎裂声,蓝玉烟却只是轻蔑的笑了笑。 “玉烟,你就一点也不吃醋吗?刚刚……”陆鸣远觉得主动提前刚刚的事,有点活腻了,但是若不提这心里膈应的也实在难受。 “吃醋?换作别人有可能,她林玉宁就算了吧。”蓝玉烟自信的撇撇嘴。 陆鸣远拍拍她的小脑袋,“唉,看来在你面前,我连秘密都没有了。” 直到坐进车里,待陆鸣远平缓下喘息,蓝玉烟才问道:“对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母亲为何突然不让你上班?” “就是刚刚林玉宁说的那样啊,我昨天回来的时候,发现林玉宁昏倒了,因为当时长辈们都睡了,便没有惊动,带了司机直接送她去医院,没想到回来后满屋子的人都醒了。一个个说我累病了,无论我们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陆鸣远无奈的说道。 蓝玉烟皱起眉头,奇怪的说:“这是你病了还是林玉宁病了,查一下医院的病历不就清楚了吗?为什么会解释不清楚?” 陆鸣远神情蓦地凝重起来,蓝玉烟不由的担心起来,“怎么了?” “玉烟,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答应过不说出去,所以,对不起。” “哦!”蓝玉烟有些失落,不过想想也没什么。陆鸣远是个君子,无论他喜欢还是讨厌林玉宁,只要答应了就会做到。 “没事,反正也不关我的事。对了,我就这样把你拐跑了,你家人会不会更生气啊。”蓝玉烟不无担心的说道。 也不知道前前世造了什么孽,这两世都得不到陆家人的认可,明明是两情相悦的一对,偏要跟偷鸡摸狗似的。 蓝玉烟很是哀怨。 “没事,你拐不拐跑我,他们都不高兴,倒不如让你高兴了。”陆鸣远倒是想的开。 蓝玉烟眨了眨眼,突问道:“你这算不算有了媳妇忘了娘。” “不算!”陆鸣远想也不想便回道。 “这还不算。”蓝玉烟瞠圆了眼睛。 陆鸣远长臂一伸将她勾进怀里,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这是有了媳妇连爷奶爹娘都不要了!” 呃…… 好像事实就是这样。 蓝玉烟嘟起嘴巴,轻拍他一下,“就你皮!” “不管发生什么,当务之急,还是将新品秀完成了,等完成这头等大事,再回家向他们负荆请罪不迟。” 陆鸣远不再逗她,言归正转道。 蓝玉烟点头,“对,这一季的新品秀还真是离不了你!” 两人便抛开其他,专注到工作上来。 陆家,白青凤几人坐着李修远的车,在街上兜了一圈又一圈,也没去什么医学院。 “修远,你说的那个外国专家到底在哪,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啊。”白青凤看着窗外有些着急起来。 陆振风大概已经猜到儿子的目的,宽解道:“妈,专家肯定不会在大街上,你且耐心坐车就是,等到了地方,修远自然会叫我们下车。” 副座的王俊艳却蓦地眸光一沉,厉声道:“回家!” “什么?”白青凤疑惑的看向王俊艳。 王俊艳严厉的看着李修远,“我让掉头,回陆家。” “大舅妈,一会就到专家下榻的酒店了,不要急嘛。” “李修远,我命令你掉头!”王俊艳彻底怒了,秀眉一竖,若是有佩枪的话,绝对会掏出枪指向李修远的脑袋。 车里其他长辈也疑惑起来,一直闭眼静坐的陆凌修奇怪的问:“俊艳,怎么了?” “只怕是修远和那野丫头玩的调虎离山之计。” “啊!调虎离山?”白青凤一听也怒了。 李修远没有办法,只能在心里祈求蓝玉烟已经达成目标。 一行人回到家里,直奔陆鸣远的房间,打开门一看,发现里面只有林玉宁。 “玉宁,鸣远呢。”王俊艳一个箭步上前,揪起林玉宁厉声问道。 林玉宁吓了一跳,面色惨白,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不是你说会看着鸣远的嘛,人呢!人看哪去了?”王俊艳面色冷沉,气场全开,骇的林玉宁直发抖。 林玉宁转动眼珠,抖着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修远两手插进裤袋里,也是一副阴阳怪气的语气说:“是啊,林玉宁,你怎么连个人都看不住,你是不是故意支走我舅妈的。” 林玉宁看向李修远,发现他正向自己打眼色。 这是在请求自己承担下来放走陆鸣远的责任,给蓝玉烟脱罪? 林玉宁左思右想,好一会,才小声的说:“对不起,王阿姨,是我放鸣远走的。” 说着,她低下头。 王俊艳一把将她掼在地上。“好啊,林玉宁。你竟然也学会阳奉阴违。” “对不起,王阿姨。鸣远说他太爱设计了,他必须完成自己的热爱的事业,他不可以放弃他的团队,他的梦想。我没有办法拒绝他,对不起,请你们不要再怪他了。请你们支持他们的事业吧,求你们了!” 林玉宁泪如雨下,诚心的请求着。 王俊艳和白青凤依旧是痛心疾首,一副要吃了林玉宁的模样。 陆振风适时说:“林玉宁,难得你这么为鸣远着想。嫂子,妈,鸣远已经是大人了,他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作长辈的就由他去吧。” 这话令林玉宁暗自松一口气,看来自己堵对了。 第297章义气 白青凤拍着桌子,怒道:“他有梦想,他热爱设计,他可以去任何一个服装公司,甚至是自创品牌,为什么一定要和那群人混在一起,我……” 李修远看不过去了,沉声道:“哪样一群人。外婆,舅妈,我就不明白了,蓝玉烟和刘香玉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他们正正经经的做生意,就连国家都嘉奖他们,市场也欢迎他们。鸣远的设计也因此得到了更多人的喜欢,明明就是好事一件,为什么到了你们的嘴里,就成了十恶不赦。” 白青凤眸光一凛,“这就是刘香玉母女奸诈的地方,如果不是鸣远一直帮着他们,就凭他们母女怎么可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喜欢,更别说得到国家的嘉奖,这些荣誉都是怎么来的,我们一清二楚。” 李修远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反驳道:“怎么来的?人家烟罗是实打实的签下了每年十万件衣服的捐赠协议。” “如果不是鸣远,他能有这样的机会吗?”白青凤厉声反驳。 “机会也是给有准备的人的……”李修远还想再劝,白青凤却是厉声打断他,“够了,修远,我看你也是被那结狡诈的母女洗了脑。振邦,你这个当父亲的,儿子都敢离家出走了,也不知道关心一下。” 一直在家里当人形道具的陆振邦突然听到母亲点自己的名,怔了怔。 转而苦着脸说:“妈,我这二十几年和鸣远相处的时间加起来都不到一个月,你让我说什么。本来我们父子还客客气气的,要是再说点什么让他不高兴了,那这客气父子没得做了。” 陆振邦这话说的有理啊,人家父子关系本来就不咋地,你再叫人家去劝,这不是让人父子关系雪上加霜吗? 白青凤没办法,还是得顾忌点儿子的感受的。只好眸子一转,又看向了王俊艳。 王俊艳暗地里虽然已经做了不少动作,但是明白上还是按兵不动的。 王俊艳正要说话,陆振风抢先说:“妈,这个哥和鸣远不亲,嫂子也就比哥多喂了一个月的奶而已。也不咋地!” 白青凤恼了,这儿子儿媳一个都不顶用,难道要她亲自下场。 她眸子一转,凌厉的瞪向一旁的老伴,“陆凌修,你去,今天就是捆也好绑也好,都必须得把鸣远带回来!” “我说老军长,我们已经退下来了,我现在不是你的下属,你……”陆凌修讨好的笑笑,白青凤一记眼刀飞过来,恶狠狠的说:“陆凌修,你信不信我分分钟让你变成前夫……” “我……”陆凌修忙地闭嘴,举手投降,“好吧,我去劝。那个,修远,你给带个路吧。” 说着,也不等李修远回应,拉起他就往门外跑。 “外公,你,你不要拉我下水啊。”李修远没有想到,这七十岁的老外公,跑起来竟然还挺快。 陆凌修边跑边说:“不想被母老虎吃了,就赶紧跑!” 李修远眼角狠狠的抽了下,“你说什么,母老虎,你说外婆是……” “赶紧走啊!”陆凌修将李修远塞进驾驶位里,自己也急忙坐进副座。 “去哪啊?”李修远一脸懵。 陆凌修眼睛一瞪,理所当然的说:“哪凉快去哪啊,反正在鸣远那个什么发布会结束之前,别回这个家就对了。” 李修远蓦地惊喜的瞪大眼睛,“哈,外公,原来你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呀。” 陆凌修斜他一眼,满不在乎的说:“什么这边那边,我这不是怕鸣远伤心嘛。虽然蓝玉烟那丫头我也算不上喜欢,但是谁让鸣远喜欢呢,咱可不像那几个母老虎那样,成天跟旧社会的恶婆婆似的,我们是民主的大老爷们!” “好,民主的大老爷们,坐稳了,哥这就带你去凉快的地!”李修远乐呵呵的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便如离统之箭飞驰而去。 “臭小子,在你外公跟前称哥!”陆凌修一巴掌拍在李修远的后脑勺上,却是爽朗的笑了。 陆家,虽然将陆凌修赶去找鸣远了,但是白青凤并不放心。 尤其是对把鸣远放走的林玉宁,也很气恼。 但到底是别人家的孩子,也不能怎么样,只恼恨的瞪一眼,气呼呼的走了。 陆振风怕老母亲气着,也忙地跟上。 最后只有王俊艳还留在屋里,她缓慢的踱步到林玉宁面前,眸光凌厉的像刀子一样直视着林玉宁。 “真的是你放鸣远走的?”她声音比眸光还要冷的说。 “是!”林玉宁心虚的低下头。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从里面撬开窗户的?” “我……”林玉宁蓦地瞠大眼睛,胆怯的看一眼王俊艳,又快速的低下头。 只这一眼,王俊艳便什么都看穿了。 白青凤年纪大了,有些事情难免考虑不到,但是她可是现役军官,没有什么蛛丝马迹能逃过她膺隼一般的双眼看。 王俊艳看她一会,突地语气轻松的说:“有义气是好事,但是记得,下一回别用错了地方。” 她在说这话时,板正的脸上竟然有一丝温和。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是林玉宁从小饱受冷眼,最会察颜观色,这一晃而过的温和被她敏锐的捕捉到了。 林玉宁似受到极大的鼓励,掷地有声的说:“鸣远对玉宁有再造之恩,若不是他,我根本没有现在的美好生活。只要是他想要的,玉宁都会粉身碎骨,竭尽全力的做到。” “粉身碎骨?”王俊艳眯了眯眼,显然对她的话有些不信。 林玉宁含泪点头,“是,玉宁家世贫寒,亲生父母兄弟姐妹皆冷漠寡情,鸣远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玉宁永世不忘。” 这可是她的真情实感,因此带着哭腔说起来,特别让人感动。 王俊艳深深的看一眼,“难得你有这个心,算了。这次的事就不和你计较,下次记得凡事都要以鸣远的健康为重,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 林玉宁知道,王俊艳这一关自己算是过了。而白青凤那里,因着陆林两家的交情,也必然不会对自己生恶。陆家长辈搞定了,那么接下来就得制造与陆鸣远相处的机会。 相信总有一天,陆鸣远会被自己感动。 第298章你是我的 为免再被家人软禁影响工作,陆鸣远索性在公司附近租了间公寓。 处理完公事,陆鸣远回到公寓,发现原本空空荡荡的只有简装的两居室,已经被布置的焕然一新,家具物什一应俱全,就连墙上的挂画和桌上的小摆件也都齐全。 他惊讶的瞪大眼睛,“这,这还是我的家吗?” “妈说,你对公司付出这样多,所以索性将这间公寓买了下来,就算以后你还回陆家,但是忙的时候也可以就近歇息,省理来回奔波。呶,这是交易凭证,过两天产权证才会下来。” 蓝玉烟将一个牛皮纸信封交到陆鸣远手中。 陆鸣远打开一看,交易人竟然写的是自己的名字,“玉烟,这……” “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从羽绒服厂建成的那天起,你就一直在帮助我们,只是过去我们一直不知道怎么样回报你,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田兰姨可铆足了劲表示,呶,就连这屋里的家具全是她买的。不过,款式全是我挑的,怎么样,喜欢吗?” 蓝玉烟笑眯眯的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突然发现,交个富二代女朋友还是挺好的!”陆鸣远挑高了眉,点了点头说道。 “那要怎么感谢人家?”蓝玉烟突地眨着眼睛说道。 陆鸣远转了转眸,很是不解,“感谢?刚刚不还说是我应得的吗?” “嗯,这个物质方面当然是你应得的,可是人家花了一天工夫来帮你布置,这精神方面的付出,总得感谢感谢吧。” “你想怎么感谢?”陆鸣远正色道。 “比如说……以身相许!” 陆鸣远忽地吻住她的唇,后面那几个字便被堵回了唇中。 蓝玉烟小脸霎地通红。 这撩人反被撩,着实有些……让人高兴的措手不及啊。 蓝玉烟与依偎着他,深深浅浅的吻着。 “陆鸣远,你学坏了!”她红着脸,喘着气,眼波流转的似嗔似喜的望着他。 “跟你学的!”陆鸣远一本正经的打趣。 “好啊,你笑话我!”蓝玉烟懊恼的抬手,作势打他,陆鸣远往旁边一躲,却是不想,身边放着的一个轮子的小桌子。 这一躲撞到了小桌,小桌往旁边滑去,陆鸣远猝不及防,高大的身子也往后倒去。 蓝玉烟急忙伸手拉他,却哪里拉他得住,压着他的身子,双双倒在了后头的沙发上, 唇与唇再次相贴,彼此的心跳在急剧的加速。 两人交往算下来也有四五年了,这几年里二人的亲密均是点到为止,从未像此时这样,整个人的贴在一起。 隔着衣裳,她明显的感觉到身下的人体温在迅速上升。 血气方刚的年纪,即使谦谦如君子,却也难免会有生理反应。 前世,二人早已互许终生,并偷偷的去公证处立下婚姻公证,只等从陆家拿出户口本,便可以正式成为合法夫妻。 他们认定彼此,又朝夕相处,又早到了晚婚的年纪,难免便有了夫妻之实。 只是这一世,受制于这个身体还未成年,所以蓝玉烟一直未往逾越处想。 然在此时,蓝玉烟明显感觉到身下人的变化,恍然惊觉,虽然自己未有这方面的想法,但是陆鸣远却是成年男子,难免会有些心思。 蓝玉烟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深爱的男人。这一世,她生活条件优渥,身体发育的很好,在不出人命的情况下,其实是可以的。 既然他想,不如就成全了他。 蓝玉烟这般想着,缓缓的闭上眼睛,深情的吻着他。 陆鸣远的脑子有些懵,有些无措。 梦里,他有过无数次将蓝玉烟拥进怀里亲吻的时侯,常常手足无措,醒来时才发现濡湿一片,只是这样的状况并无不妥,那只是成年男人遇到心爱女人会有的正常反应。 却没有想到,会变成现实。 他突然就懵了。直到温暖的小手伸进裤腰里,他猛然醒神,一下抓住那只小手,却不想还隔着裤子,这一抓非便没有将她的手扯出来,反而帮了她一把,将自己抓的更紧了。 “唔!”他情不自禁的发出羞涩的声音。 “鸣远,我爱你!”蓝玉烟深情的呢喃一声,细细碎碎的吻便落在他的脖间,带来密密麻麻如虫轻咬的感受。 “玉烟,不可以,你还小!”陆鸣远理智的说道。 “我终将是要嫁给你的,不如提早将你变成我的人。”蓝玉烟厚着脸皮,像个女流氓一样说道。 “你……真的不行。”陆鸣远仍旧抗拒。 蓝玉烟却是不由分说,轻咬住他的耳朵尖,前世她便知道他最敏感的位置在这里。 果不其然,陆鸣远身子更滚烫了。 蓝玉烟上下其手,简直要把陆鸣远逼疯。 “玉烟,别闹了,真的不可以!”陆鸣远用力的推起她,不想玉烟正想解开他的衣服,被这一推,手里的衣服顿时被撕成了两半,露出了整个胸膛。 两个人都愣住了。 蓝玉烟怔怔的看着光着上半身的陆鸣远。 他天生白皙的皮肤因为体温的升高,散发出光泽的粉色,只是那原本健硕的胸膛肋骨根根分明,随着心跳的起伏更加清楚。 蓝玉烟蓦地眼眶红了,她伸手抚住他心脏的位置,眼泪扑簌簌的落下。 若不是自己,他怎会失去健康,怎么会这样瘦弱?蓝玉烟无比自责,又心疼。 “玉烟,你别哭,我……”陆鸣远慌了,他以为自己刚刚太过粗鲁,伤到了她。 蓝玉烟眼泪却流的更凶了,一串串的泪跟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玉烟,你不要哭啊,好,你想碰我,那你便碰吧,你别哭了,我保证不管你碰哪我都不反对了,只是,你还小,只许你碰我,我万万是不可以……” 这笨蛋,只会顾着她,从不想着点自己。 “傻瓜!”蓝玉烟突地恼怒的将他摁倒在沙发上,怒容满面的看着他,说:“陆鸣远,你说的,随便我碰。不许反抗!” “喂,你,我……”陆鸣远突然有点后悔了,这女流氓,该不会把他碰完了吧。 “反正我不管,你是我的,哪哪都是我的,我要在你身上刻上我蓝玉烟的印迹。” 话声一落,唇再次强势的侵入。 第299章睡你而已 陆鸣远莫名有种自己是那被恶霸强抢入府的良家少女,而蓝玉烟则是那恶霸。 她还真的就恶霸附体,强势的扒光他的衣服,陆鸣远却还真能坚持,无论她怎样折腾,就是不触最后的底线。 蓝玉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这呆瓜!到嘴的肥肉都不吃。” 陆鸣远将她拥在怀里,微笑着说:“我才不呆,我这叫好东西留着慢慢品尝。” “好啊,你竟然说我是东西!”蓝玉烟佯怒的便要打他。 “好,你不是东西!”陆鸣远赶紧服软。 蓝玉烟又不高兴了,嗔道:“你骂我!” 陆鸣远无奈,一本正经的问:“那你到底是不是东西?” 蓝玉烟定定的看着他,久久才说:“我是陆鸣远的妻子!” 妻子? 陆鸣远心下一动,这个身份既让他感到甜蜜又是重重的责任。不过如今两人虽然没有突破底线,但是身体却已经坦诚相待,也算是有了肌肤之亲。 “那我是蓝玉烟的丈夫!”陆鸣远看着她,亦是郑重的承诺。 蓝玉烟莞尔一笑,“那我们就过没羞没臊的夫妻生活。” 话落,已经长腿一勾,缠上他的腰,唇也毫不客气的吻住他。 陆鸣远不禁在心里哀呼,这女流氓能不能矜持一些。 蓝玉烟顾及着他的身体不如前世健壮,不敢太过放肆,若不然以她对他的了解,绝对能让他缴械投降。 “鸣远,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蓝玉烟郑重的说。 “是我,我是你的人,那么主人,现在你该碰的都碰完了,是不是可以放过我了。”陆鸣远好声求饶。 “好吧,放过你!”蓝玉烟扶了他起来。帮他穿好衣服,开了又扑在他怀里,腻歪一会。 对于她的依赖,陆鸣远简直哭笑不得,对着她耳朵故作凶狠的说:“小妖怪,等你长大,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啊,要不你现在就收拾。”这女流氓撩起衣服就自荐枕席。 陆鸣远直喊救命。 两人又闹了一会,蓝玉烟见时间差不多了,又煮了饭一起吃了才离开。 因为公寓与公司就在相邻的两栋楼,故而陆鸣远连司机都给打发了,每天走路去公司。蓝玉烟则以照顾他为由,堂而皇之的住了进来。 当然刘香玉起初是不肯的,蓝玉烟则直接的说:“妈,你是不是怕我们偷吃禁果啊。鸣远可还生着病呢,就是,嗯,有心也无力啊。” 噗!一句话说的差点让刘香玉喷血。 “玉烟啊,你这姑娘家家的就不能矜持一点嘛。”刘香玉恼怒的瞪她。 蓝玉烟理直气壮,“妈,人家都是大学生了,男人女人那点事,书上早就写的明明白白。” 刘香玉一个老实巴交的妇女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了。 “放心吧,我就是担心鸣远,你看他现在每天这么忙,他又不喜外人,连司机都放假了,这万一不舒服了怎么办。以前在陆家,还有保姆家人陪着。” “那好吧,只是,玉烟,你既知道这些,就该知道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 “你信不过我,还不信过陆鸣远那个老古板啊。” “这倒是,鸣远比你牢靠多了。”刘香玉不放心,又把陆鸣远叫过来仔细嘱托一番。 陆鸣远听说要让蓝玉烟来照顾自己时,眼角狠狠的抽了抽,这小丫头自从那日将他上下其手之后,就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妥妥的女色鬼。 刘香玉一看陆鸣远不情不愿的模样,觉得他果然是一个克守规矩的人,反倒放下心来,于是乎,蓝玉烟便光明正大的住进去了。 是夜,陆鸣远睡的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脸旁多了个毛绒绒的脑袋。 他自出生起就独自睡在保湿箱里,后来睡在加护病房,再后来懂事了也就不需要大人陪着了,就算偶尔李修远陪他,也是一人一边,从未与人亲昵的靠在一起睡过。 这时候胳膊忽地被压住,脸庞有毛毛的东西扫过,他吓了一跳,猛地惊醒,便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自己。 “玉烟,你……”陆鸣远吓的一跳,早先被她上下其手的事浮现脑海。 他两颊倏地滚烫,惊慌的往床边退去。 “喂,陆鸣远,我是妖精吗?吓成这样?”蓝玉烟坐起身,很是不满的嘟起嘴巴。 陆鸣远后退的动作便顿住了,“当然不是,只是这样晚了你不在自己房间,跑我这里干什么?” 说话间,还不忘防备的拉起被子将自己严实的盖起来。 蓝玉烟看着他,哈哈大笑起来,“陆鸣远,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陆鸣远懊恼的瞪她。 “像是被人恶霸欺凌的良家少女。”蓝玉烟眨着眼睛,倾身凑到他跟前,手指还很轻佻的勾住他下巴,“少年,来,给大姐香一个!哈哈……” 说着竟学起恶霸的语气,举止更加轻狂。 陆鸣远脸颊窘的通红,这是摆明了欺负他不敢以牙还牙吗? 偏生,他还真就不敢。 “蓝玉烟,你少仗着年纪小就为所欲为。”陆鸣远板起脸,只是那通红的脸颊实在看不出一点严肃。 蓝玉烟笑的更加欢实,手指更加轻狂,在他的颊边摸了一把,说:“我就仗着年纪小为所欲为了,你要怎么样?” “我,我……蓝玉烟,你再这样我生气了!”陆鸣远鼓着眼睛,凶巴巴的说。 “你生气又怎样?”蓝玉烟又凑近一些。 陆鸣远急忙往后退以拉开彼此的距离,撑在身后的手往后一伸,却撑了个空,整个身子也往床底下摔去。 蓝玉烟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用力一拉将他拉回到床上,两人便结结实实的贴在了一起。 四目相对,室温不断的攀升。 蓝玉烟趴在他身上,星眸璀璨,红唇轻轻的撅起,似娇似嗔的说:“陆鸣远,人家白天要上学,晚上好不容易有机会和你一起,你又何必拒人千里之外,人家又不会吃了你……” 软糯的语气竟有几分委屈。 陆鸣远蓦地心软了,或许真的是自己太严肃了。玉烟一惯依赖自己,只是想跟自己躺一起,只要自己克守礼仪,又不会怎么样…… 陆鸣远这般想着,正要松口,不想下一句话噎的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她嘟起红唇,理直气壮的说:“人家只是想睡你而已!” 第300章无法拒绝我爱你 陆鸣远面皮狠狠的抽了抽,“蓝玉烟,这是你一个小姑娘该说的话吗?快回自己的房间睡去。” “我不,我就要和你睡。”说着,两条手臂已经抱紧他的脖子,双腿也反扣住他的双腿。 陆鸣远无语至极,“喂,你这样真不合适,你是女孩子。” “你早先还说我是你的妻子,妻子和丈夫睡有什么不妥。” “那也是以后的事,现在我们连结婚证都领不到。” “早晚都会是,何不提早履行妻子的权利。” “玉烟,你乖,你这样我真生气了……” “鸣远,你也乖,你再拒绝我,我会觉得你不爱我的。” “我……”陆鸣远语塞。 蓝玉烟狡黠一笑,闭眼伏在他的胸膛上,“放心吧,我不会吃了你的,我就想这样抱着你,感受到你的体温,听到你的心跳,确定你活生生的在我身边。鸣远,我爱你,我在这世间已无遗憾,只有你,是我余生唯一所求。” 她蓦地正色起来,语气中竟有几分伤感。 他不知道,她原本是在自己房里睡着的,却突然做了恶梦,梦里陆鸣远将自己的心脏掏出来送给阎王,她哭着说不要。但是他们却听不到她的声音,眼睁睁的看着阎王收下了那颗跳动的鲜红的心。 鸣远,没了心脏的你,还能活多久。现代医学能改写阎王爷写下的生死簿吗? 她不知道。 虽然陆鸣远在她面前一直表现的很健康,很快乐。但是从陆家长辈的紧张中,看得出来,陆鸣远病情真的很严重。 心脏移植是唯一的办法,但是这世间哪来一颗匹配的心脏? 或许生一个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才是唯一的办法。 鸣远,我一定会让你长命百岁的。哪怕付出我未来孩子的生命。 她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很疯狂,也很没有人道,但是除此之外,她想不到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救他。 蓝玉烟深情的看着他的脸,眸子里盛满了哀伤,与不顾一切的坚决。 陆鸣远蓦地愣住了,这样的蓝玉烟让他看不懂,却也让他心疼。 “玉烟!”他轻唤她的名字。 “不要拒绝我,鸣远,我爱你,我长大了。”蓝玉烟轻语一声,缓缓的吻住他的唇。 她的吻有着从未有过的温柔,还带着淡淡的忧伤。 陆鸣远愕然,一时忘了推拒。 蓝玉烟像是虔诚的教徒,那般诚心的吻他,一寸一寸划过他的皮肤。 盈盈的眸子里盛放着妖娆的光芒,令他情不自禁的沉醉。 她的身材比前一世还要美,健康修长,丰润温暖,肌肤像上好的绸缎,丝滑柔腻。 陆鸣远不由的看痴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蓝玉烟,有着女人的妩媚与少女的纯洁。 “玉烟!”陆鸣远眸光不自觉的染上暗色,声音低沉磁性。 蓝玉烟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白皙的脸庞上飞起醉人的红晕。 到底是有些羞涩,她垂下眼睑,不敢直视他的眼眸,趴在他身上的身子微微的往下挪了挪,抵在他胯间。 而后侧下了很大决心,坐了上去。 关键时刻,陆鸣远却用力的托住她的腰。 蓝玉烟抬眼,不悦的看着他。 “不可以!”沙哑的声音仍旧坚决。 蓝玉烟撑在他身侧的手忽地往他腰间轻轻一摊,陆鸣远猝不及防,条件反射地收手,玉烟身子往下一沉。 撕裂的痛从身一传来,她紧咬了唇,才没让自己呼痛出声。 “玉烟,你……”陆鸣远欲言又止,身下传来怪异却无比满足的温暖感觉。 “你还要拒绝我吗?”蓝玉烟伏在他身上,轻咬着他的耳朵尖问道。 陆鸣远转眸看着她。 因为疼痛,她的鼻尖起了一排细密的汗珠,脸颊更加红了。 “还来得及拒绝吗?”陆鸣远望着她,满眼都是心疼,“这样的我真的值得你付出一切吗?” “我爱你。”蓝玉烟堵住他的唇。 我爱你,便值得一切! 陆鸣远深深的看她一眼,大手扣在她的腰间,猛地一个翻身,两人便调换了位置。 “傻瓜,女孩应该矜持的!”他温柔的说道。 “好啊,那你主动。”蓝玉烟微微一笑。 陆鸣远轻吻住她的唇,极尽温柔的对她。却也顾忌着她的年纪,还是作了必要的措施。 这教蓝玉烟有些遗憾。 总算突破了第一步,生娃的事来日方长吧! 蓝玉烟窝在他的怀中,聆听着他的心跳,轻轻的闭上眼睛。 说好的一人一间房。 却没有想到有了夫妻之实。 陆鸣远心中纠结了好几日,只是每日回到家,都看到蓝玉烟快乐的样子,慢慢的竟有些留恋起这样的生活。 每一天,都有一个人,一盏灯,一桌热菜,等着下班回家的你,这不正是每一个男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吗? 如果这也是想要的生活,那又何必纠结。 如果注定这一生,陪你的日子必须短暂,那便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蓝玉烟,将煲好的汤端上桌,一转头就看到陆鸣远站在门口怔怔的看着自己,不由的愣了一下。 “干嘛呢!” 话还未说完,便被圈进温暖的怀抱。 “玉烟,我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倾心相待。”他伏在她的颈窝里,语声莫名的有些心酸。 “你这是在表达对我的感谢吗?”蓝玉烟调皮的看着他。 被她这一打趣,陆鸣远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小题大作。 “那吃完了记得洗碗,这叫分工合作!”蓝玉烟拍一下他的手,旋身退出他的怀抱,继续收拾碗筷。 陆鸣远莞尔一笑,“好啊,你做饭,我洗碗!” 两人竟真过起了平淡而又温馨的居家生活。 时光飞逝,转眼便到了新品秀的日子。这一天,蓝玉烟特意请了假,早早的来到电视台。 公司没有安排她的具体任务,她便拿着工作流程单,一项一项的核对,以作监督核查之用,以保证发布会的每一个环节都万无一失。 发布会开始前的一个小时,宾客们陆续进场,舞台也有艺人开始进行热场表演。 蓝玉烟见所有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了,这才来到化妆间,换上准备好的礼服,与刘香玉来到会场入口迎接贵宾。 “玉烟,你还小,只管看着别人做就好了,不用事事亲力亲为的。” 蓝玉烟笑笑,“妈,我哪做了什么事,不过是跟在后面学习罢了。” 刘香玉牵牢女儿的手,“我知道你是个稳妥的性子,妈只是希望你能像别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 “我很快乐啊!”蓝玉烟露出幸福的笑容。 刘香玉莞尔,玉烟本就喜欢服装,无奈还要上学,故而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公司的运营。早晚公司是要交到她手里的,现在从旁参与着也好,免得以后再花时间熟悉业务。 思及此,刘香玉便不再追究此事。 热情的招呼到来的宾客。 秀场,司仪已经在倒数新品秀的开始时间。刘香玉见客人也到的差不多了,只有几个客人还没有到,便交待了负责接待的员工几句,牵了蓝玉烟进入会场。 蓝玉烟正要转身,忽地看到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从红毯的彼端走来。 一身由浅到深,如星空般的深V拽地长裙,行走间,熠熠生辉,好像夜间璀璨的银河。 “刘总,蓝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性感优雅的语声响起,身穿星空裙的女子已然到了跟前。 蓝玉烟定睛一看,竟然是舒媛。 她明眸皓龄,笑语嫣然,长裙摇曳,真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然,蓝玉烟却像见了鬼一样,惊恐出声,“你身上穿的……” 第301章压轴秀 舒媛提起裙摆,优雅的转了一个圈,说:“好看吗?我想过了,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不过是些丑闻,不过是被封杀,我就不信以我舒媛的美貌和演技,就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所以特意做了这件裙子,来参加你们的新品秀,还望二位宽宏大量,让我沾沾人气。” “是谁给你的裙子?”刘香玉柳眉竖起,声音都已经变了调。 这条星空裙,明明是他们新品发布会里高定系列的压轴款,根本没有上市。舒媛身上这件虽然与烟罗的款式有些微区别,但是在别人看来,就是同款。 并且该系列里,还有好几款同类型的。 舒媛这样大赤赤的走来,还说是自己特意做的,那烟罗的高定系列成什么了? 刘香玉不敢再想下去,抓过舒媛的手就往后台走。 舒媛被吓了一跳,“刘总,你干什么,抓疼我了。我不就是看你们今天在开发布会,人多,想露露脸嘛,你干嘛这样凶,放开我!” 刘香玉却是不由分说,拉了她继续往后台走。 舒媛哪肯由她摆布,尖着嗓子叫起来:“不让我进会场就直说嘛,大不了我不进就是。” 这一叫,把靠近门口的宾客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他们纷纷转头看向这边在拉扯的两个人,更有记者已经在拿着相机开始拍照了。 而刚才舒媛说的那些话也被好多人都听见了,看着舒媛身上穿着的衣服,几乎所有到场的富商名媛都拿出手中的图册来看了起来。 舒媛身上穿着的衣服跟烟罗这次新品发布会上最后高定款压轴的星空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不管是颜色还是款式。 而刚才那个叫做舒媛的人说是她自己做的。 舒媛前段时间可霸了好一段时间的头版,知道她是一个不入流的小明星。而且这个小明星本身就与烟罗有些扯不清理还乱愁更愁的关系。 当看见这样子一个女人穿着烟罗发布会上压轴的名叫星空的裙子,当听到这个女人说是他自己设计的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疑惑的看向刘香玉。 以这几人的恩恩怨怨,完全也有可能真的是刘香玉抄了舒媛,舒媛气不过,穿着衣服就直接来砸场子。 毕竟人家已经穿在身上了,而烟罗的还没正式发布。 所有的人拿着手中的图册在哪里交头接耳的在说着什么。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刘香玉和蓝玉烟当然也听见了这些议论声,若是再强行拉走舒媛反而变成此地无银三百两,可若是再让她闹下去。 那烟罗就真成了抄袭嫌疑了。 这次新品发布会可是关系到烟罗未来的国际发展,若是被扣上这样的罪名,想想就糟心。 蓝玉烟见舒媛一事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转了转眸,说:“舒小姐真是惠质兰心,不过是给陆总监当了一次试衣模特,竟然就能照着样子亲手做出同款来,这技艺就让我这从小学习服装设计的愧叹不如。” “试衣?谁给你试衣……”舒媛嘲讽的笑了下,便要讽刺的反驳。 “舒小姐人美身材好,上次您试穿的时候陆总监就说了这条裙子就像是为您量身订做的,还说想请您给我们的品牌代言呢。” 旁人长舒一口气,原来这衣服不是抄袭啊,而是舒媛帮陆鸣远试穿过,所以照着样子做了一件。 舒媛则完全被“品牌代言”那几个字给说懵了。没有注意到旁人的神色变化。 “品牌代言?”这个诱惑太大了。舒媛不自觉的抬高了音量。 虽然她很讨厌刘香玉和蓝玉烟,但是不得不说如今的烟罗当之无愧是国内第一服装公司,若是能成为烟罗的代言人,那她就是名声再臭,也可以再东山再起。 只是蓝玉烟会这么好心的给自己机会? “蓝玉烟,你不就是看我衣服做的好,故意诓我的吧。” “舒小姐言重了。虽然我们有些恩怨,但是您的美貌却是毋庸置疑的,身材更是一等一的好,别说其他人,就是我见了,也觉得您真的是太合适我们烟罗的衣服了。” 蓝玉烟巧笑嫣然的望着她说道。丝毫没有被指责,被质疑的困窘。 她这副坦然真诚的模样,又让旁边的人疑惑了。 “不如,我们去后台好好谈谈。” 舒媛知道蓝玉烟这人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也在她的手中着着实实吃了几次大亏,看到她这从容微笑的模样时,不自觉的心底发寒。 舒媛带着几分激动的说道:“我不要谈谈,你要是真心让我代言,那就直接在这里说,到了私底下谁知道 你又耍什么花样。” “能有什么花样,你都已经把这衣服穿在身上了,我就是不让你代言,这个代言也成了事实,与其在门口晃,不如直接到T台走一圈,你这样美,一定能艳压群芳的。” 蓝玉烟觉得额角的青筋都在跳动了,心中很是不爽,但是却也只得压着性子跟着舒媛说道。 艳压群芒!那是自然。舒媛别的不敢说,这美貌可是一直引以为傲的。 自己来发布会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结识名流,增加曝光度,要是能够一举成功上位就更好了。 而蓝玉烟给自己舞台,将自己放在压轴上,这不是放在记者的闪光镜下么? 舒媛想想觉得也不亏,于是就跟着刘香玉和蓝玉烟去了后台去。 因为之前的很多人都听见了舒媛的话,蓝玉烟微笑着面向众人说:“抱歉了,刚才是我们今天走秀的压轴模特过来找刘总有些事情,让大家提前目睹了星空的真容,不知道大家是否也在期待发布会的开始呢?还有几分钟,请大家稍安勿躁,今天晚上不仅仅会是一个有星空的夜晚,也是一个有美的夜晚。” 蓝玉烟说完话对着所有的人鞠躬,然后下了T型台快速的向着后台方向走了过去。 到了后台,舒媛带着几分高傲的站在哪里,自己的母亲似乎在跟着他说着什么,舒媛的样子让蓝玉烟恨不得一巴掌将这个女人给拍死。 到了舒媛的身边,蓝玉烟压抑着怒气对着舒媛说道:“今天晚上的走秀,你走压轴,今天晚上的系列设计是陆鸣远设计的,我不知道是想要搞垮烟罗还是想要搞垮陆鸣远,你若再出去说这衣服是你设计的,烟罗抄袭,你得罪的并不是烟罗,而是陆家……” 蓝玉烟的话并没有完,而是拍了拍舒媛的肩膀,然后对着舒媛说道:“若是愿意继续压轴秀,那么就去让化妆师给你化妆,若是要继续说我们抄袭,那么我不介意给你开记者招待会,我不知道你一个劣迹斑斑的十八线明星的话让人相信,还是陆氏集团掌舵人的话,更加让人信服。” “你威胁我?”舒媛很是不忿的怒道。 “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再说了,这衣服真是你设计的吗?陆鸣远是个格外恋旧的人,他所有的手稿,都保存起来,如果我记得没错,你身上这件只是他第二稿中作品。只要他拿出所有的手稿,那么抄袭之说便不攻之破。我之所以不拆穿你,还顺着你的意思捧你,只是不想搞砸了今天的发布会,当然如果你继续闹下去,我也不介意鱼死网破。” 蓝玉烟声音清清冷冷的说道。 舒媛虽然不算聪明,但是蓝玉烟把话说的这样明白了,自然也就知道其中要害。乖乖的跟着化妆师去化妆。 蓝玉烟突然想到什么,又说:“还有,舒小姐,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到这条裙子的设计稿的,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给你设计稿的人她想对付的不光是烟罗,也是还包括你!” 第302章套近乎 “什么?”舒媛脚步一顿,不解的看向蓝玉烟。 蓝玉烟却是不再理她,顾自忙自己的去了。 等到舒媛离开了之后,刘香玉才看着蓝玉烟,却是看见蓝玉烟对着自己摆了摆手,也就离开了,去了前台。 发布会终于顺利进行,宾客们在虽然对舒媛这个臭名召著的女明星十分反感,也很奇怪她会走上烟罗的T台。 但是表面上都还保持着应有的礼仪。 在商言商,只要烟罗的产品过碍,经销商们有钱赚,像舒媛这种内部的小纠纷,不过是小意思。 发布会很成功,除了中间舒媛的插曲,也很好的被圆了过去,终于进行到最后的答谢酒会。 舒媛却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舒媛,风头你也出够了,可以走了?”蓝玉烟看着舒媛颇为严厉说道。 “走?这不是还有答谢酒会吗?怎么,连这点吃食也小气吗?”舒媛不满的嘟起嘴巴说。 “舒小姐,你应该明白,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多好,刚刚让你参加走秀只是让彼此面上好看,你不要得寸进尺。” “哎哟,蓝小姐,你这是要过河拆桥啊,我还就不走了!” “蓝仙娥!”蓝玉烟恼怒的低吼。 舒媛却是一个旋身,转进了会场。 蓝玉烟想再叫,陆鸣远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叫住她说:“玉烟,让她去吧。” “鸣远,她就是一个搅屎棍,天知道又会扯出什么事来。”蓝玉烟不满的嘟起嘴巴。 陆鸣远却是微微笑着说:“不让她去,怎么把偷我稿子的人揪出来。” “也是,到底是谁这么神通广大,能偷到你的设计稿,还给了蓝仙娥。” “放心吧,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陆鸣远自信的说道。 蓝玉烟见他如此笃定便没再追究。 舒媛穿着那一身星空的出现无疑成为了全场的亮点,酒会上的记者还有好些富商也都向着舒媛看了过去。 舒媛像是花蝴蝶,在场内翩翩飞舞着,哪里人多便往哪里钻,见到记者,扭着小腰让记者们拍照。 一双眼睛却不停的瞟着场内的宾客。 她端着一杯香槟,舒媛缓步的在会场里面走着,看着自己记忆里面所存在的那些富商的名字或者什么的。 突然眸光一定,似找到猎物一般,迈着婀娜的步伐走了过去。 却是脚下一个踉跄,手中的酒杯却是向着身前泼了过去,人也跟着向着前面倒了下去。 好巧不巧,正正好酒与人一起倒在某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身上。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撞到您了,对不起对不起……”舒媛放下酒杯,就近抽了张纸巾擦拭着男人身上的酒渍。 男人一转头,看到舒媛,眼神颇为不耐的凛了凛,接过纸巾,“没事,我自己来!” “这怎么好意思,红酒渍最难洗了,这样吧,您把衣服脱下来,我给您洗干净了再还你。”舒媛说着伸手便要去脱男人的外套。 男人一个侧身,避开她的动作,“真的不用了,舒小姐下次小心些。” 舒媛碰了个钉子很不甘心,轻咬了下唇瓣,突地看着男人惊呼道:“您,您就是昆哥吧!” 舒媛一副见到老熟人的表情,热情的说道。 林昆神情更加不耐,像这种扑上来的女人见多了。正要拂袖走人,舒媛却拉了袖子,说:“昆哥,这么多年,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感谢您,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您。” 林昆则一副见鬼的表情,好像在说,你哪根葱。 舒媛也不恼,继续热脸往上贴,“噢,忘了介绍我自己了,我是舒媛,也就是蓝仙娥,您,您若是关注过这段时间的新闻,应该知道我和蓝玉烟母女有些亲戚关系,也就是您的养女,林玉宁的亲姑姑。” 说着,她颇有几分难为情的样子,继续说:“当然像我这样丢人现眼的姑姑,实在没有什么脸面见玉宁。我也没有尽到姑姑的责任,真是多亏了您,把玉宁培养的这般优秀。” 她神色一喜,从侍者的手中又端过两杯酒,继续自说自画,“我真该好好的谢谢您,也要向你诚恳的赔罪。希望您能原谅我这些年没有尽到姑姑的责任。” 她将其中一杯酒递给林昆,热络道:“昆合,这一杯我先干为敬。” 林坤将手中的酒杯轻轻的摇晃了下,看着酒杯之中暗红的液体,透过那酒杯的的球面,看到面前的女人已经柳起脖子,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其中一滴酒 ,如晶莹的血玉,顺着那修长的脖颈迅速滚落,落在了深深的事业线中。 “昆哥,我干了!”舒媛将手中的酒杯倒置,风情万种的说道。 兴许是喝过酒的原因,白皙的两颊飞起红晕,眼角眉梢都带了风情。 原本兴趣缺缺的林昆突然觉得,这女人还挺有意思的。 他玩味的端起酒杯,往唇边凑了凑,象征性的抿了一口。 舒媛将手里的空杯放下,“多谢昆哥赏脸,您喝了我敬的酒,是不是说明接受了我的歉意与谢意?” “舒小姐以为呢?”林昆转动着酒杯,又抿了一口,漫不经心的说道。 “舒媛当然以为昆哥接受了,昆哥,您是玉宁的养父,我是她的姑姑,那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来,我们再干一杯!” 舒媛又端起了一杯酒,与林昆的碰了碰。 林昆这次倒是热情了些,主动的与舒媛的杯子碰了碰。 舒媛似受到莫大的鼓舞,更加热情。 一边与林昆热情的聊着,一边不察痕迹的往林昆靠近,胸前好似不经意般,不时擦过林昆的手臂。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眼前的美人太过妩媚迷人,林昆突然有些口干舌燥的,眸光也不自觉的暗了几分。 “昆哥,您看今天晚上贵宾这样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您身上的衣服脏了,实在有些不雅,不如先换下来,我帮您送到服务台清理一下。” 舒媛不知何时已经半贴着林昆的胳膊,伸手便抓他的衣襟。 那股口干舌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的,林昆抬手松了松领带,“不用,我在这间酒店里有休息的房间,带了衣服,去换一件就好了。” “好,那我陪您去换一下。”舒媛说挎了林昆的臂弯就往会场外走。 行动间,总觉得有一股幽香往鼻子里钻,林昆愈发的觉得酒劲上头。 舒媛挎着林昆往电梯走去,一进房间,舒媛突地哎呀一身,好似打了个趔趄,然后整个撞进林昆的怀里。 林昆猝不及防,被撞的跌坐在一旁的沙发里。 “啊,不好意思,刚刚鞋跟被绊了一下!”舒媛慌忙的撑着林昆便要站起来,也就那么巧,偏偏撑在了下腹处。 舒媛两颊倏地绯红,着急的说:“对不起……” 话还没有说完,纤腰忽地被搂住。 林昆一把搂了她,吻住了她的红唇。 “昆……唔,不要这样……” 舒媛嘴上说着抗拒的话,手上却更加放肆的放在林昆的身上移动着。 林昆有些头昏脑账,吻的更加疯狂。 舒媛也不再矜持,不停的对男人上下其手,伸手开始解他身上的衣服。 “昆哥,您喝醉了,我帮你把衣服脱了,睡着舒服一些。” 林坤似乎失去了理智,整个人晕乎乎的,身上却是带着燥热和一股想要的冲动,配合着女人的动作。 舒媛见林昆已经上道,想着速战速决,等生米煮成熟饭,林昆就是想甩了自己也没门了。 她心下一狠,拉起自己的裙子,跨坐在林昆身上,便要解他的裤腰带。 不想林昆忽地推起他,一双眸子精光四射的瞪着舒媛,危险的说:“你算计我。” 第303章自作自受 舒媛突然听到这般冷沉的声音,吓了一跳,硬着头皮妩媚的说:“昆哥,您说什么呢?是您……啊!” 林昆突地抓起舒媛,起身大步的走向门口。 舒媛吓了一跳,“昆哥,是你带我来房间的,我原本只是想帮你脱下外衣服让您睡舒服些,是您突然搂了我……说喜欢我,还吻我……” “那我谢谢你!”林昆一把拉开房门,将舒媛丢了出去。 身上被蹭的歪七八扭的裙摆因为惯性向上掀起,狼狈不已。 舒媛惊叫一声,慌忙扯下裙摆,以免被别人看到。 突地眼前一花,包和鞋子扔到了舒媛的身上。 林昆语气深不屑的说:“滚。” 舒媛瞬间就懵了,连裙子也忘了去拉。原本漂亮的妆容还有身上的 星空却是在这样子的拉扯之下凌乱的堆在身上。 舒媛看着那边紧闭起来的房门,刚准备起身的时候,却看见一群人突然出现在了楼梯口,手中拿着长枪短炮的吓得舒媛捂住了眼睛。 林昆当然听到了门口发生了什么,给自己的助理打了电话,至于门口发生了什么,就不是他所关心的了。 舒媛刚起身,还没有穿鞋子,一群记者就冲到了舒媛的面前,看着舒媛开口说道:“舒小姐,你刚才是去了林总的房间么,怎么出来,是不是被人赶出来了?” 有记者率先发话,那些记者哪里还能够管得了那么多了。 这个舒媛虽然臭名召著,听说勾搭了不少男人,但是之前都只是传说,这一次却是眼见为实。亲眼看到她被林昆扔出房间。 前几天还听说这舒媛与烟罗水火不相容,今天就成了人家的走秀明星,原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看来是傍上了林昆。 林昆是谁啊,那可是物流大王啊,给陆鸣远送生日礼一出手就是三千五百万古董笔的超级富豪。 没想到舒媛能傍上这样的大佬,只是不知为何又被扔出房间。 这个新闻可真够劲爆! 嗅到大料的记者们,个个露出兴奋的表情,对着舒媛狂拍起来。 这些记者仿佛闻着腥味的猫儿一般,录音笔和话筒都对着舒媛一个一个的问题甩过来。 舒媛只得用包挡着脸,一只手里面提着自己的鞋子,想要离开,却是被这些记者给围的严严实实的。 舒媛虽然厚颜无耻,可那也仅限于私底下,人前还是想有个淑女形象的,要不然也不会起个艺名叫舒媛了。 好在裙子是及地礼服,若不然这样推挤中,就要成为供人观赏的春光了。 不过几米之外的拐弯处,一个窈窕的女人轻轻的扯动唇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林小姐,昆哥让您过去!”身后突然走来个黑衣冷脸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林玉宁闻言一怔,脸上的笑容也骤然消失,“知道了!” 男人得了她的肯定回复,便离开了。 林玉宁脸上闪过不甘的神情,终是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姑姑,原来你在这里啊,你不是喝醉了要休息么,怎么在这里站着,你是不是又喝懵了。走错房间了?” 林玉宁说着拉起舒媛走向旁边的房间,“你们别拍了,我姑姑这段时间已经够难过了,你们是想要逼死她吗?” 姑姑? 记者们看到林玉宁愣住了,眼前这个风华绝代的少女不是林家大小姐吗?怎么喊舒媛作姑姑,那舒媛和林昆是什么关系? “我姑姑丑闻缠身,好不容易求了我父亲从中说和,这才得与烟罗握手言和,你们却还要纠缠不休,是见不得我姑姑好吗?” “林小姐,你与舒媛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喊她作姑姑。” “我原本就是舒媛的亲侄女,只是家破人亡,得林家好心收养。她以前虽然做错了好多事情,可是她现在已经知道错了,请记者朋友们,放过她吧,别再纠缠她了,我请你们就当没有刚刚发生的事。” 林玉宁声泪俱下,好一个为长辈操碎了心的晚辈模样。 记者们听到林玉宁的话,看了一眼彼此,说:“好吧,竟然林小姐这样说,那我们怎么还能强人所难呢,我们这就把照片删了。” 说着,他们竟然真的抠出相机里的胶卷,交给林玉宁,走了。 林玉宁再三感谢,终于打发走了记者们。 舒媛见人都走了,这才敢凑到林玉宁面前,“玉宁,想不到你现在本事这样大,三言两语就把他们哄走了。谢谢啊!” 林玉宁却是一言不发进了旁边的房间,舒媛急忙跟上,并将房门带上了。 不想,林玉宁突地转身,一巴掌呼在了舒媛脸上,脸上带着愤怒的说道:“废物,一点小事也做不好。” 舒媛捂着自己的脸颊看着林玉宁,微眯着眼睛想要说什么,却是也被噎住了,没有说话。 “这么好的机会给你,以为你能搞臭烟罗,却没有想到,你居然给人家当什么走秀的 ,还勾搭我养父。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舒媛摸着脸颊,转过头来看着林玉宁说道:“我什么德性,林玉宁,你也不过林坤的养女罢了,还真当自己是林家大小姐了。不是你让我来的发布会,不是你说要介绍你养父给我认识的吗?那刚刚你去哪了?你都是怎么帮我的,现在出了岔子了,就知道来骂我了。林玉宁,你还真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虚伪的恶心!” 听到舒媛的话,林玉宁拧眉看着舒媛,甩手又是一个耳光,“蓝仙娥,我警告你,如果不是我,你的丑闻又要举国皆知了。我告诉你,我可以帮你,但是一样可以把踩进泥里!” 林玉宁恶狠狠的举起手,那细白的手中握着的正是刚刚记者交给她的胶卷。 舒媛脸色一白,“林玉宁,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说要是我将你给我星空设计稿的事情告诉给陆鸣远,他会怎么对你,怎么想你呢?” 舒媛也不在意今天晚上被林玉宁打的那两巴掌,带着悠闲的看着在自己面前叫嚣的小姑娘。 林玉宁被舒媛的话一说,面色变得更加的难看,咬牙切齿的看着舒媛说道:“舒媛,你觉得你一个口碑不良的十八线明星,能够怎么污蔑我一个物流大亨的女儿?” “如果你不想死的更难看,就尽管去说好了。作为林家大小姐,我完全没有必要靠着陆家的脸色吃饭,而你就不同了,你可是刚刚在人家的T台上走了一遭。” 林玉宁冷笑着继续说道。 舒媛被堵的无言以对。 “识相的,就乖乖的听我的,要是再出幺蛾子,别怪我不客气!”林玉宁撂下一句狠话,开门走了出去。 她站在走廊里,面色冰冷的可怕。 许久之后,方叩响了旁边的房门。 “进来!”门内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 林玉宁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在决心,方才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窗帘全部拉上了,只有床头开着一盏昏暗的小灯。 “昆叔!”她看了看里面,发现没有林昆的影,心头暗松一口气,以为林昆已经离开了。正要离去,蓦地手腕一紧,似被烙铁烙住一般。 林玉宁惊的心头一跳,蓦地胳膊被人用力往后一扯,便觉一阵天旋地随后倒在了一个滚烫的似铁板样的身体。 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身子便被制锢住,她转眸一看,惊骇大叫:“昆叔!” 林昆却是不由分说,紧紧的将她圈在怀里,一个翻身便将林玉宁压在了沙发里。 “昆叔,我是玉宁……” 该死,蓝仙娥到底对林昆做了什么。 这一刻,林玉宁突然害怕了,她似乎想到什么,大力的推林昆,却是穷尽力气,怎么也推不开。 第304章以死要挟 林昆红着眼,不容抗拒的抱住她便要堵她的嘴。 林玉宁厉声大叫:“林昆,你再碰我,我就去死!” 她瞪大眼睛,义无反顾的便要咬舌自尽,双眸死死的瞪着林昆。 血脉沸腾到几乎失去理智的林昆蓦地愣了愣,趁着这个空档,林玉宁大力的往沙发边一挤,钻出他的臂弯,滚在地上,终于从他的压迫下挣了出来。 林昆恼怒不已,便要再将她抓回来。 林玉宁却是抱了必死之心,将额头对准茶几的尖角,尖叫道:“林昆,你要是敢动我,我就去死,你知道的,只要能保住清白,我没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林昆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 他林昆不是什么好人,把林玉宁带出那个小山村更不是要做慈善。而是,蓝玉宁身上那股子狠劲,莫名的让他觉得她就像另一个自己,让他不自觉的,不顾一切的要把她圈在身边。 却没有想到,这个蓝玉宁不光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为了避免与自己的亲密接触,她先是反抗,发现不是自己的对手就以死要挟,把好好的身体弄得伤痕累累,就连…… 想到这几年的种种,林昆眉头皱的更紧了,眸光里迸射出阴狠凶残的光芒。 他拽住林玉宁的衣领,一把将她摁回沙发上,恶狠狠的说:“蓝玉宁,是你把蓝仙娥那贱女人招惹来的,你惹下的祸就该你自己来还!” 说着,摁在她身上的手用力一扯,便将单薄的礼服扯下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便露了出来。 林昆眸色更暗,埋头便要咬住那片雪白,林玉宁突地歇期底里的喊道:“林昆,你总有守不住我的时候,只要你再碰我,我就去死!” 而这一次,林昆似乎下了狠心,他毫不留情的将最后一层布撕了,冷冷的说:“蓝玉宁,别仗着我对你的一点喜欢,就用死威胁我!我得不到,宁可毁了,谁也别想得到!” 说罢,捞起林玉宁的腿便要冲破最后的关口。 林玉宁惊惧不已,“我若是死了,陆家人一定会去举报你,林昆,你就等着坐穿牢底。” “你什么意思?”林昆动作一滞,危险的问道。 林玉宁见林昆顿住,冷笑一声,语速极快的说:“陆家人一定告诉过你前阵子,我陪陆鸣远去过医院吧,事实根本不是陆鸣远住院,而是我的伤口感染高烧晕倒。并且陆鸣远和军区医院的李主任都已经知道我身上的伤,我若是死了,以陆鸣远的个性一定会追查到底。到时侯,你还有你们林家都脱不了干系!” “蓝玉宁,你真以为我不能把你怎么样?”林昆眸子一眯,凶狠的说道。 林玉宁竟然不甘示弱,瞪着他,说:“你当然可以,我对你来说不过是养着的一个宠物,你高兴就给我好吃好穿的养着,你不高兴了,就可以捉到怀里随便戏弄。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就让我死了吧,一了百了,还能拉林家陪葬,值了!” 林玉宁瞪大眼睛,猛地将身子往前一仰,搂了林昆的脖子便要主动出击。 “啪!” 林昆突地扬手给了林玉宁狠狠一耳光,直扇的林玉宁眼冒金星,半边脸也跟着火烧火辣的疼了起来。 “蓝玉宁,你他么的别得寸进尺!”林昆阴狠的说道。 “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一辈子我什么也没有,唯一的念想就是陆鸣远,你若毁了我的清白,连这唯一的念想也没有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林玉宁咂巴一下嘴,不屑的说道。 林昆冷笑,“陆鸣远,嗬,就算你守住这最后一层,陆鸣远也不会看上你!这么多年他连正眼都没有瞧过你,他的眼里只有蓝玉烟,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林玉宁咬牙切齿,疯一般的叫喊:“那是因为以前的我不够优秀,只要我比蓝玉烟优秀。他一定会看到我,会爱上我的!” “别做梦了,离了我的资助,你什么也不是,连接近他的资格都没有,蓝玉宁。你确定你要拒绝我,嗯~” 他抓了她的手用力的按在自己的身上。 “林昆,你不得好死!”林玉宁恶狠狠的诅咒着。 林昆却是不屑的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说:“我等着你来让我飘飘欲死!” “啊!”林玉宁发疯一样的叫着,到底抵不住林昆的威压,闭着眼睛,林昆满意的仰身倒在沙发上。 待这一切结束,已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林玉宁疲惫的站起身,才发现腿上的伤口又蹭破了。 伤口处脓血混合,传来辛辣的痛。 她却不敢多做停留,稍微收拾了下便快步的出了房间,生怕林昆又一次起了邪念再纠缠自己。 礼服已经不能穿了,幸好她的房间就开在隔壁,只好找了间酒店裕袍裹在身上,仓皇的逃出房间。 正想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却发现房卡落在林昆房间了,她转身便要再回林昆房间,却是一个转身与人撞个满怀。 “对不起!”林玉宁勾着头只想快些逃离,头顶上方突地响起陆鸣远的声音。 “林玉宁,你怎么穿成这样!?”陆鸣远发现与自己相撞的人竟然是林玉宁,不由讶异的询问。 说完又觉得太过失礼,急忙背转身。 林玉宁听到陆鸣远的声音,心头一喜又是一慌。 哪个姑娘不想光鲜亮丽的出现在心上人面前,而此时的自己狼狈不堪,若是被他瞧清楚了,岂不更加厌烦。 林玉宁快速的理了理浴袍,还有头发,让自己看起来尽量体面一些。 “我,我准备洗澡,然后有事情出来一下,就,把门锁上了。”林玉宁脑子转的飞快,找了个相对合理的理由。 陆鸣远没有他想,头也不回的说:“那你站着别动,我帮你叫下服务员。” “谢谢!” 陆鸣远快步的走到楼层服务台,打了电话给总台,不一会便有服务员上来给打开了房门。服务员开了房门便要走,陆鸣远见没门打开了,也要离开。 却听林玉宁焦急的说:“等一下!” 服务员和陆鸣远都奇怪的转身,林玉宁低着头,小声的说:“房卡丢了!” 陆鸣远这才注意到房内黑灯瞎火,取电的卡槽也是空的,林玉宁若是从房间里出来,怎么会没有房卡呢,难道说她之前在说谎,根本没有进过这个房间? 第305章一切尽在不言中 林玉宁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尴尬的红着脸,拿过服务员手里的房卡便往房间里走。 客人的隐私,作为服务员肯定不会多问,留下房卡便离开了。 陆鸣远虽然有些疑惑,却也懒得管林玉宁的闲事,帮她叫来了服务员已经仁至义尽,便也要离开。 林玉宁却突地拉住他,怯懦的出声:“陆鸣远,你,可不可以过一会再走。我,有些害怕。” 她已经看出来陆鸣远有些疑惑,倒不如借此机会,再博取多一些同情。 “对不起,我还有事!”陆鸣远却是不悦的抽回自己的手,抬脚转身就走离开。 身后突地传来嗵地一声闷响,伴随着林玉宁“啊”地一声惊呼,听起来很痛苦的模样。 陆鸣远疑惑的转头,便见林玉宁倒在在地上,两眼紧闭,一脸痛苦的样子。 “林玉宁,你怎么了?”陆鸣远大声的喊她。 “我,好疼!”林玉宁说完,脑袋一歪便昏了过去,任陆鸣远怎么叫喊,都不再回应。 陆鸣远想起之前在林玉宁在车库前昏倒的样子,再一转眸,忽地瞥见她浴袍上面沾着斑斑血迹,不由的心头一惊。 血?浴袍?没有房卡的房间?这些信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际。 难道说林玉宁又遭到了侵犯,是谁这么大胆,敢在酒店里做这样伤天害得的事。 他起身便要去打电话报警,抓起电话的一瞬又忽然想起,医院里,林玉宁苍白着脸,恳求着自己不要与任何人说起的话。 这到底是她的私事,贸贸然的捅出去,伤了女孩子的自尊,即便坏人得到了报应,她又要怎么活下去。 林玉宁到底不是蓝仙娥那种不知廉耻的人,爱惜颜面胜过健康,还是等她醒来,好好劝劝再作打算吧。 心思百转间,陆鸣远放下电话,走回林玉宁身边。 “林玉宁,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皱紧眉头,犹豫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将林玉宁抱回房间,待李主任看看她的伤情,等她醒来后自己决定。 毕竟这件事,也只有自己和李主任知道。 将将把林玉宁抱到床上,正准血起身打电话给李主任,却发现自己外套的衣摆被林玉宁压住了。 他倾身扳起林玉宁的肩,便要抽出衣摆,林玉宁忽地睁开眼睛,瞪大的瞳孔里似乎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尖叫一声,紧紧的抓住陆鸣远的衣襟。 陆鸣远毫无防备,被她这样一抓倒趴了下来。 “放开我,走开,走开……”林玉宁惊恐不安的叫着。 原来是做恶梦了。 陆鸣远只夺耐着性子,用力抓住林玉宁的手腕,“林玉宁,你放手!” “鸣,鸣远,哇哇……”林玉宁晃过神来,似乎这才看清身前的男人是陆鸣远,又惊又喜放声大哭。 看到她这模样,陆鸣远到嘴边的喝斥,生生的咽了回去。 “既然你醒了,那接下来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吧,我……” “别走!”林玉宁突地抱住他,拽的陆鸣远又一次跌回床上。“陆鸣远,你帮帮我,我好害怕,你帮帮我……呜呜……” 陆鸣远被林玉宁抱的死紧,哭的心烦,耐性已然用尽,“林玉宁,我不是你的什么人,再不放手,我就报……” “你们在做什么?”话未来说完,门口忽地传来弱弱的质疑声。 林玉宁猛然止了哭诉,与陆鸣远一齐转头,便见蓝玉烟站在门口,怔怔的看着两人。 “玉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陆鸣远焦急解释,但是身子还被林玉宁抱住,他终是怒了,蛮力推开林玉宁,怒道:“你放手!” 林玉宁哭的更凶,“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玉烟,你不要怪鸣远,都是我不对,呜呜……” 她边哭边要爬起来给蓝玉烟道歉,系的好好的浴袍也在挣扎间松开,露出修长的腿,和雪白的脖子,以及皮肤上暧昧的青紫印记。 蓝玉烟脑子里嗡嗡作响,她告诉自己,陆鸣远和林玉宁不可能有任何暧昧的可能。 可是进门时陆鸣远趴在林玉宁身上的样子,又像烙印一样刻在了脑子里,让她无法不往歪处想。 陆鸣远察觉到蓝玉烟的异样,再顾不得那许多,奔到她面前,焦急的说:“玉烟,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是林玉宁她…… “玉烟,你不要怪鸣远,真的是我的错,对不起,我,鸣远,求求你,给我最后一点尊严吧。”林玉宁哭喊着打断陆鸣远。 陆鸣远蓦地语气一滞,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答应过林玉宁不说出去的,又怎能食言。 他难堪的怔在当场,只拿一双眼睛,眼巴巴的看着蓝玉烟,希望她能够相信自己。 蓝玉烟虽然有无数的疑问,但是面对林玉宁的哭诉,和陆鸣远的恳求的眼神,她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相信陆鸣远。 她清了清嗓子,说:“尊严是自己给自己的,不是别人给的。鸣远,我们走吧,楼下还有好几个客户等着与你交流国际最新潮流资讯呢。” 说完,拉起陆鸣远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末了,还不忘把房门关拢。 陆鸣远跟在蓝玉烟的身后,心中忐忑到极点。 刚刚的那一幕,若是发生在玉烟与别的男人身上,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不多想,而蓝玉烟只是一开始有些惊愕,很快便像没事人一样,拉着自己离开。 他不由的在心中感激她对自己的信任,也更加愧疚,让她看到这样难堪的画面。 “玉烟,我……”临近会场之际,陆鸣远叫住蓝玉烟欲言又止。 “如果你不想说,或者说不清楚,就什么也别说。我相信,如果你真想对林玉宁做什么,不用等到今天,也不用如此迫不及待,更不会连门也不关,所以,你不用跟我解释。”蓝玉烟却是打断他,条理分明的说道。 陆鸣远愣怔了下,顿时有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感,这种感让他倍感欣喜。 他张开双臂,用力的将玉烟拥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肩,感激的说:“玉烟,谢谢你这样相信我。刚刚我真的有些慌,我怕你会多想,我,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第306章你是我爱人 陆鸣远说到此,有些心酸,又有些感叹,更多的是安慰。 他紧紧的抱住蓝玉烟,蓝玉烟亦拥住他,佯怒的说:“什么小人君子,你是我的爱人。鸣远,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首要做的都是相信彼此!” “相信彼此?只是因为相信,所以就不问追问缘由,就因为你爱我,所以你就无条件的相信我?”陆鸣远震惊了,他看着蓝玉烟,认真的问道。 蓝玉烟小脸微红,有些懊恼的说“其实一开始我也是有些不满的,只是那不是因为不信任,而是生气,林玉宁太坏了,竟然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来误导我,偏生,我竟然有些心堵,实在不该。” 经过这一路,蓝玉烟仔细的想了想,林玉宁一直喜欢鸣远,总是挖空心思了接近他,定是她耍了花招,害得自己误会。 思及此,蓝玉烟又郑重嘱咐,“鸣远,以前你还要我离林玉宁远一些,以后只怕你自己见了她也得绕着走才是。” 听到这话,陆鸣远微微的蹙起眉头,却是有几分为难的样子,说:“其实,今天的事也怪不了林玉宁,她……也不是有意的。这样,你等我一下,我去打个电话!” 说着,他转身大步的走到总台,先是打了个电话到林玉宁的房间,嘱咐她不要乱走,在房间里等李主任,之后又打了个电话给李主任让他来酒店。 做完这些,陆鸣远上前牵住蓝玉烟的手,“林玉宁刚刚是有些不舒服,好了,现在安排妥当了,我们进去吧。” 蓝玉烟虽然不清楚具体的事由,但是在明知自己有可能误会的情况下,仍旧条件的有始有终,安排好林玉宁,这一点胸襟气度倒是让蓝玉烟刮目相看。 “我选的男人,果然有大将之风,不拘小节,深明大义!”蓝玉烟亲昵的抱住他的手臂。 陆鸣远莞尔一笑不置可否,耸了耸肩又说:“反正林玉宁这人,我肯定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只是她的情况有些特殊,之前又特意嘱咐了我不能说出去。所以,能得到你的理解,为夫甚感欣慰!” “为夫?”蓝玉烟拉长音调,两眼含笑,亮晶晶的看着他,状似打趣的问:“你为的谁的夫?” 陆鸣远捏一捏她的小脸,一本正经的反问:“你说为谁的夫?” “问你啊。”蓝玉烟挑一挑眉,继续装无辜。 “问你啊!”陆鸣远斜她一眼,重复道。 两人嘻笑着走进会场,不再理会林玉宁的事。 林玉宁听到电话里的嘟嘟声,愤怒的将话筒砸了出去。对着墙壁怒吼:“蓝玉烟,凭什么,凭什么他的眼里只有你。你算什么东西,你哪点比我强?” 砸完又抱着被子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想得到一点点爱,为什么老天爷你要这样对我,我只是想得到一点点爱,你为什么都不给我,你让我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你让我亲生父母打我骂我,姐妹们不关心我,还让一个人面兽心的林昆来折磨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林玉宁哭的肝肠寸断,将积压在心中十几年的委屈与辛酸哭了出来。 她恨这个世界,恨这个世界里所有的人,最恨的还是那个与自己一起长大,却处处压过自己一头的蓝玉烟。 满是泪水的眼眸里,布满了不甘与怨恨之色。 “蓝玉烟,你不就是比我多了一个会疼人,又能干的妈!?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没了这个妈,你什么也不是,你根本就不如我,陆鸣远该选择的人也是我!” 林玉宁用力的抹去泪水,踉跄的来到卫生间,脱去浴室看着镜头伤痕交错的身体。 她拿起淋浴喷头,用最冷的水朝自己身上喷去。 中秋已过,北方的气温急剧下降,水的温度也低成了个位数,她却像感觉不到冷一样,不停的冲洗着身体,好似这样就能将满身的污秽总洗干净。 不知道冲了多久,直至伤口处泛白外翻,方才罢休。 她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抬眼看着镜中狼狈憔悴的小脸,“蓝玉宁,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将所有欺负你的人踩进泥里!” 她拿起毛巾仔细的擦掉身上的水,打开行李箱,拿出林家替她买的高级护肤品仔细的往上抹着。又打理了个精致的发型,化上淡妆,重新换上一套高级定制的套装。 已然又是一个名门闺秀。 做完这一切,她走出自己的房间,重新敲响了林昆的房门。 开门的正是林昆,看到已经焕然一新的林玉宁,他愣了愣,眉头微蹙,不解的看着他。 “昆叔!”林玉宁微微一笑,声音十分轻柔。 林昆更是不解了。 林玉宁虽然在林家锦衣玉食,但是因为私下两人的关系,所以一直对自己十分敌视,除非在公众必要场合,她从来都不给自己好脸色。这会突然这样柔顺的唤自己,倒教他有些不适应了。 “昆叔,陆鸣远叫了李主任来给我看伤。”林玉宁见他没有表示,直接了当的说道。 林昆眉心皱的更紧,冷冷道:“你在威胁我。” 林玉宁摇了摇头,声音更加柔顺,“不,昆叔,你误会了。李主任和陆鸣远是知道我身上的伤的,之前我从你房里出来的时候又不小心碰到了陆鸣远,让他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所以,他叫了李主任过来。虽然我再三恳求他们不要把这事说出去,但是以陆鸣远的善良的个性,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就算不会对别人说,也一定会告诉你,毕竟,你现在是我的合法监护人。” “所以,你什么意思?”林昆拧着眉头,直直的看着她,眼角余光却不停的打量着她,似乎想通过这样看穿她内心的想法。 林玉宁微微一笑,伸手挎住他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头,更加乖巧温顺,“昆叔,我无依无靠,胆小怯懦,受了委屈也不敢跟大人说,因为爱面子,怕丢脸,自卑,别人的三言两语便将我恐吓的打落牙齿和血吞。你这个监护人因为忙于事业,疏于对我的关心,让心怀不轨之人得了机会,占尽我的便宜。” 她温声细语,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条理清晰的说道。 第307章可怜之人 林昆更加讶异,转眸愕然的看着她,“所以你想让谁来做这个心怀不轨的人。” “林家三伯的司机,狐假虎威,看似善良,却是人面兽心,打着三伯的旗号收受贿赂,欺男霸女,罪该万死!” 林昆终于听明白了,这个林玉宁是要借机砍掉林家最有出息的老三的得力助手。 自古有言,宰相门前七品官,省级干部的司机虽然只是司机,但是因为背后有干部这座大山,受取好处,帮人牵线搭桥是常有的事,而某些心术不正的干部也会通过司机之手,进行灰色交易。 林老三如今已经省级干部,眼看着就要调到中央,若是他的司机出事,即使不把他本人扯出来,也势必会引起中央的警惕。仕途也必会受到影响。 林玉宁打的这个算盘着实惊住了林昆。 “你,要我三哥的司机顶罪。”他眯起眼睛,危险的说道。 “他本来就该死!”林玉宁恶狠狠的说道。 林老三的司机就是当初差点将她拐卖的那个男人的亲兄弟,也因这个司机的上下打点,那人贩子早早的被放出来了。 林玉宁知道这层关系之后,就想生吞活剥了他们兄弟俩,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也没有那个能力。反而还让那司机得了机会,威胁自己。并意图非礼。 若不是自己机警,就真着了他们的道了。 “昆叔,玉宁在这世上也没什么可念想的。既然得不到喜欢的人,那就把讨厌的人一个个灭掉吧。昆叔,只要你帮我,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林玉宁仰起头,水灵灵的眸子,含情脉脉的望着他。 林昆难以置信,从鼻孔里溢出一个声音,“哦?” “我想明白了,我心心念念着陆鸣远,可那又怎样,他正眼也不看我。这世上,也就只有你对我还算不错了。虽然你也有自己不可告人的心思,到底供养了我。如果我不反抗,乖乖的听你的话,日子并不难过。人生嘛,不就是穿衣吃饭过日子。跟谁不是过。” 末了,她自嘲的笑了起来。 这话说的倒也客观,林昆终于相信了,伸手揽住她的肩头,“你能想明白就好,等你长大,就解除我们的收养关系,届时,你就是我林昆的女人。这些年,你也看到了,我林昆不是随便的人,当然,也绝不是慈善家。只要你跟着我,我绝不会亏待你!” “嗯!”林玉宁柔顺的靠进他怀里。 其实一开始林昆也不这样对她的,那个时候刚到东市时,着实过了一段时间好日子。 直到十五岁,她来了初潮之后,林昆看她的眼神就变了。一次酒后竟提出过分要求,林玉宁反抗,林昆就很生气,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变了。 林昆倒不在乎她有没有想通,反正对他来说,只要这个女人在身边,属于他,至于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才没那个闲情逸致去管。 “好,动我林昆女人的,必然要付出代价。你放心,这一次我绝对让那两兄弟死在牢里!”林昆眼也不眨的说道。 “谢昆叔!”林玉宁微微一笑。虽然表情柔顺,但是那笑却不达眼底,透着无边的冷意。 不过一会,李主任便到了。 林玉宁这一次只是皮外伤,李主任留下一些消炎药嘱咐她按时上药。末了,果如林玉宁预计的那样,他暗示着说了几句女孩子容易受到伤害,要特别保护的话。 林昆则借机追根究底,林玉宁再委委屈屈的哭几句,李主任便在林昆的逼问下,道出林玉宁可能受过侵害的话。 林昆当即暴怒,要求李主任给林玉宁做详细的身体检查和伤情报告,又假模假样的叫了警察来立案,林玉宁则哭哭啼啼的把林老三的司机给供了出来。 林老三司机本就不干不净,哪里经得起查。没几天就证据确凿给抓进了局子里,连带林老三也接受纪检委的盘查。 陆鸣远得知这一系列的事情,也就没有再瞒着蓝玉烟,蓝玉烟听说之后,又是震惊又是愤恨。 “这些人面兽心的畜牲,怎么可以对一个小女孩做这种事情。”她虽然不喜欢林玉宁,也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与林玉宁来往。 但即便是陌生人,听说遭到这样的厄运,也免不了同情一番。 “说起来,林玉宁也真够命苦的,也许这就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吧。”刘香玉很是很是感慨的说道。 自从林玉宁跟林昆走后,刘香玉也曾经多次嘱咐蓝玉宁联络林玉宁,毕竟当初在永安乡,林玉宁与蓝玉烟可是亲姐妹一样的,只是林玉宁走后,两人却彻底断了联系。 刘香玉便也起了疑心,几经追问,才知道林玉宁藏陆鸣远的信,并剪掉礼服的那些事,对林玉宁也就不那么亲近了。此番听说她的事,不免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更多的还是心疼。 “玉烟,玉宁她也没什么亲人,以后,再见了面的话,对她客气一点吧,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遇到这样的事,谁能想到呢。” 刘香玉心里善良,不愿意把人想得太坏,尤其是一个遭遇重重磨难的人,更加不愿意把人往坏处想。 蓝玉烟理解她的心理,答应道:“知道了,妈,我和她本来也没什么。以前都是小孩子嘛。现在长大了,自然要用大人的方式来相处。” “香玉,不是什么人都值得善待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看这林玉宁出在那样的家里,骨子里就养歪了。” 田兰却是不满的发声,她皱起眉头说:“你们别忘了,还有个蓝仙娥呢,要我看这蓝仙娥莫名其妙的就来了我们发布会,还穿着鸣远设计的衣服。鸣远不是说了吗?他的设计稿只有家里和公司有,这公司里的人讨厌蓝仙娥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把设计稿给她,指不定就是林玉宁搞得鬼。她不是住在陆家吗?顺手牵着的拿几张设计稿,轻而易举的事。” 田兰这样一说,众人又都跟着皱起眉头。 第308章母子 “是啊,这样分析起来,最大的嫌疑就是林玉宁。”陆鸣远不无恼火的说道,“要不是设计稿丢了,我们也不必启用蓝仙娥这样臭名召著的小明星走秀。” 提起蓝仙娥,田兰就是一肚子火,“也不知怎么搞的,发布会之后还有好多客户问起蓝仙娥。本来我跟香玉商量,发布会之后,给她一笔钱打发了就再无瓜葛的。只是这些客户总是问起她,说她很适合我们家的衣服。还要我拍一组蓝仙娥的产品照给他们作推广用。那这不等一进逼着我们让蓝仙娥代言嘛。” 蓝玉烟疑惑的问:“发布会上,好些客户对蓝仙娥出现有很大意见,怎么没过几天反而欣赏起她来,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就是啊。蓝仙娥是什么东西啊,前阵子的报纸电视就差在她脑门上印不知廉耻四个字了,怎么可能有商家愿意找她拍广告,那不是往自己脑门上涂屎吗?” 田兰气得狠了,直接爆粗口。 众人陷入深思,许久之后,还是陆鸣远打破沉默。 他十分严肃的说:“蓝仙娥这人是绝不能再给她机会的,更加不可能启用她作我们的代言,发布会走秀只是权宜之计。当下我们还是先了解清楚,这几个客户为什么点名要她拍广告。另外,李小毛的事情,也需要尽快有个了断。只有让蓝仙娥受到法律的严惩,才能彻底的撕掉这个狗皮膏药。” 蓝玉烟跟着点头,“没错,我们都很清楚,就是蓝仙娥害得李小毛,只是他一直昏迷着,无法指证蓝仙娥,而小区的监控又刚好没有拍到。” 田兰突地眼睛一亮,说:“听说蓝仙娥和匡七闹翻了,不如我们想个办法,让他们狗咬狗去呗。” “匡七?”刘香玉疑惑的看着她。 田兰:“就是蓝仙娥以前的情人,是个小导演。蓝仙娥出事之后就跟她画清界线了,听说还把蓝仙娥的财产都给搬走了,现在蓝仙娥就靠着刘汉达的积蓄过日子。” 刘香玉震惊了,“那刘汉达能有几个钱,蓝仙娥吃穿用的可不便宜,哪经得起他花啊。” 田兰撇嘴,“所以啊,刘汉达现在到处找工作。我也是昨天去人才市场招聘看到他,才打听到这些消息的。” “这个刘汉达倒是个极品好男人,蓝仙娥都这样了,他还不离不弃。”蓝玉烟很是惊讶。 “鬼知道哦。”田兰耸一耸肩,不屑的说道。 蓝玉烟想了想,说:“不如就从这个刘汉达身上下手,田兰姨,你人脉广,不如把他招进哪个朋友公司里,让他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也好监视蓝仙娥的下一步举动。”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现在就去办。” 田兰雷厉风行,当即去找可靠的人录用刘汉达。 众人又说了会话,便各自忙去了。 当夜,陆鸣远下班正要回租住的公寓,将将来到公司楼下,便被制服笔挺的男人拦住。 陆鸣远定睛一看,认出是母亲王俊艳的副手焦先海。 “焦叔叔。”他礼貌的喊道。 焦先海点了点头,严肃的说:“既然你叫我一声叔叔,那就不要为难叔叔,跟我上车吧,王将军在车上等你。” “我妈来了?”陆鸣远很是意外的看向路边停着的吉普车。 果然王俊艳坐在后座,一旁还坐着他的弟弟陆鸣天。陆鸣远看到他,用力的挥了挥手,却是动作幅度太大,手掌甩到了车顶,疼的龇牙。王俊艳忙地握住他的手,心疼的揉了揉。 陆鸣远看到这情景,莫名的有些心酸。 母亲可从未对自己这样过,当然这外念头只在脑中一闪而过。 自己的童年几乎在医院里度过的,即使母亲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机会。 如此一想,陆鸣远便坦然了。 他走到车边,对着车里笑笑,“妈,鸣天,你们怎么来了?” 王俊艳还没有说话,陆鸣远抢着说:“来接你回家吃饭啊。妈就要回部队了,你再不回来,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一起吃饭。我也要上寄突学校,哥,你不在家的这几天啊,我们日子过得可苦了,天天气压低的吓死人。” 陆鸣天是个活泼性子,一开口就跟放机关枪一样。之前在陆家只是害怕白青凤的威名,不敢吭声,这离了白青凤的视线,可不就放飞自我了。 “鸣天,不是我不回去。而是奶奶不许我出来工作,等什么时候奶奶不再反对我工作了,我一定会回家。” 这话既是对陆鸣天说的,也是对母样王俊艳说的。 王俊艳在儿子面前,始终是一副少言寡语神情严肃的样子,听到这话也没有太多表情,只是眉心轻轻的蹙了下。 “回家吃个饭吧,明天一大早我就要回部队了。”王俊艳望向陆鸣远,眼中竟然有几分祈求的意思。 陆鸣远与生母惯来不怎么亲近,每次见面,两个都是相敬如宾的样子,从来不会出现像鸣天依偎在她怀里的样子。 此时,她突然这样祈求,带着软弱神情的看着自己,倒让他有些不适应。 陆鸣远从未得到过母亲的温柔对待,自是渴望与她亲近的,只是奶奶的态度却又让他不得不保持理智。 毕竟他也不知道回到陆家,奶奶又会用什么方法来软禁自己,而自己是不是能够再次顺利逃脱。 几经思量,陆鸣远抬眼直面王俊艳,微笑着说:“妈难得回京都,每次回来也都匆匆忙忙,肯定也没怎么吃过京都饭馆,不如也我带你们去下馆子,有些特色菜是在外地吃不到的。正好,鸣天也回京都上学了,顺便带他熟悉一下京都环境。” 这番话也就是拒绝回陆家的意思了。 王俊艳眸色一沉,浮起凛冽之意。转瞬之后,却是没有反对,“也好,那就在外面吃吧,小焦,你打个传呼给修远,让他帮长辈们一起带上,我们一家人难得一起下个馆子!” 还是要和奶奶正面对上。 罢了,在外面总比在家里容易脱身些。 陆鸣远便没有再犹豫,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第309章因祸得福 陆鸣天很是兴奋,抱了哥哥的胳膊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这兄弟俩真是天差地别的,陆鸣远温文尔雅,外形纤瘦清俊,很有书生气。而陆鸣天却是个虎头虎脑的浑小子。除了怕白青凤,几乎就没有再怕的了。 一家人约在京都有名的九八菜馆会面。 九八菜馆,名字虽然普通,来头却不小。 据说十八菜馆清朝便有,是当时唯一能做出满汉全席宴一百零八道菜的民间酒楼,为了避讳皇家,满汉全席宴至多也只做九十八道菜。 故而取名九八菜馆。 时经两百多年,九八菜馆也成了驰名中外的顶级中菜馆,亲友聚餐的首选之地。 正值用餐时间,大堂已经宾朋满座,幸好李修远人脉广,一得了消息,便提前叫人订下了位置。见到陆鸣远和王俊艳一行下车,急忙迎出来,将几人带到了包间。 陆鸣远原本以为这只是家庭聚餐,也作好了被白青凤痛批的心理建树,却没有想到还没进包间就看到白青凤乐吱吱走过来。 “鸣远,鸣远,可想死奶奶了!”白青凤走上来,亲亲热热的拉了他的手往包间里走。 神情和蔼,语气亲善良,半点没有生气的意思。若在往常,绝对要先训斥一番,再严辞申令不许再犯。 今儿个是倒是吹的什么风,竟然没有兴师问罪。 陆鸣远心中甚是疑惑。但是白青凤虽然和气的很,他却也不敢怠慢,讨好的抱了抱白青凤,“奶奶,我也想你。” “骗人的,想我怎么不回家来。”白青凤表情很是活泼的说。 陆鸣远愣了愣,这个奶奶怎么跟换个人似的。 白青凤见他怔住,抬手拍了他一下,“傻小子,你以为奶奶还在生气啊,奶奶要是生气,早派人把你捉回来了。” 陆鸣远更是惊讶了。 没想到奶奶如此直截了当的表示她不生气,似乎还很高兴的样子。 李修远揽过陆鸣远的肩,说:“外婆听说了林玉宁的事,十分庆幸你这段时间不在家,要不然陆家就你一个适龄的男人,林玉宁又是在我们家出的事,指不定也会被警方传唤。外婆觉得你这是因祸得福躲过一劫,当然没有再生你气的必要了。” 陆鸣远暗暗咂舌,想不到林玉宁倒霉,倒是让自己捡了个便宜。 白青凤听到李修远的话,神情有些讪讪,“你也是的鸣远,明明是帮着林玉宁遮掩,却也不辩解,害得我们祖孙都生分了。怎么就这样死心眼呢!” 陆鸣远笑笑,“到底是林玉宁的私事,我们外人不好干涉,好在,现在坏人已要抓住了,我也没有受到牵连。奶奶也不生气了,天下太平,多好!” 李修远跟着挑眉,端起架子,一副大人模样,说:“是啊,天下太平多好。外婆,以后可不许冤枉鸣远了。知道吗?” 李修远也是白青凤一手带大的,知他就是没大没小的顽皮相,便也笑眯眯的作小说:“是,知道了!你们两个皮猴子,就知道拿老人家打趣!” “呐,说好了,鸣远也是大人,以后不许干涉鸣远的工作了。”李修远见机,忙帮着陆鸣远向白青凤要特赦令。 白青凤却是挤挤眼,“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今天咱们先一家人好好吃个团圆饭!” “修远,不要没大没小的,妈,您也别太惯着他了。来,坐下吃饭吧!修远,人到齐了,赶紧叫服务员上菜。” 难得回陆家的李向阳,斜一眼儿子以示警告。然后扶着白青凤到了主位坐下。 陆家人口简单,白青凤只生了陆振邦陆振风两个孩子,这两夫妻赶上独生子女政策,也就只有三个孩子。 全家人聚在一起,加上琴嫂和焦先海,刚好留个位置给服务员上菜,倒是美满的很。 一家人难得其乐融融的聚在一起用完餐。李向阳招来服务员正要买单,却听服务笑眯眯的说,已经有人买过了。 在座惊讶不已。 白青凤面色陡地严肃起来,对陆振风说:“振风,你赶紧去看看,这是私人用餐,怎么能让人民群众买单。赶紧看看多少钱,还给人家。” “好的,妈,我这就去!”陆振风便要起身让服务员带路,门口忽地传来爽朗的笑声。 “白老军长,还是这么的刚正不阿,不过一顿饭钱,就着急忙慌的要还给群众。教人钦佩啊!”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仪表堂堂的男人走了进来,正是林家老三林啸。 “林啸,你怎么来京都了!”陆邦邦一见是林啸,忙地起身,将他让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又叫服务员拿来干净的餐具。 林啸坐下之后,却是面有苦色,“邦哥啊,我这也不想来京都啊,实在是……” 说着,他看一眼陆鸣远,苦笑着摇了摇头。 陆家人皆表情凝重起来,却也不好说什么。 这事往小了说是林家的家事,且涉及未成年少女的隐私,往大了说是违法的重罪,就是判个十几二十年都不过分了。而林啸虽然在刑事上可以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但是在道义上,仍旧对属下有治下不严,对侄女看护不周的责任。故而受到牵连也理所应当。 但是作为外人,不能说你活该。但是从道义上讲又不能投以同情,所以最好的方法是避而远之。但是林啸却当众说起来,这着实让人不好接话。 陆家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陆鸣天人小鬼大,“所以林伯伯,你是特意来京都帮我们付饭钱的吗?” 这话一出,全场失笑。 林啸也愣住了,他当然不是来特意付饭钱的,而是以此为名,亲近白青凤和陆凌修二老,希望能借二老在中央的影响力为自己的仕途打点一下。 只是这二人都是特别板正的人,寻常情况根本开不了口,只能见机行事。 没想到这刚刚开口,就被一黄口小儿给搅了场。 林啸心中有些着恼,却又不能与小孩子计较,尴尬的笑了笑,“是啊,所以,小朋友,你可要多吃点,别帮伯伯省钱!” “那可不行,林伯伯是东市来的,到了京都就是客,哪有叫客人付饭钱的道理,这叫喧宾夺主!”陆鸣天晃了晃头,煞有介事的说道。 李修远拍一下他的小脑袋,“什么喧宾夺主,会不会用成语,林叔,你伯伯,您可别见怪,童言无忌。” 陆振邦:“话糙理不糙,到了京都原该是我们做东,请林兄吃饭的,只是你来也没有打招呼,不如,就这顿吧,服务员,再加几个菜。” 林啸急忙摆手,“邦哥不用客气,真不用,其实我刚刚就在隔壁包间,看到你们进来的,只是和阿昆有些事要谈,所以就没有进来打招呼。” “阿昆也在啊。”陆振邦疑惑的往门外看了看。 林啸面色更加为难,“是啊,林玉宁虽然到林家也没有几年,但总是林家人,出了这些事,我这个当伯伯的,实在过意不去。说起来,还得多谢鸣远,要不是你,可能我们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陆家人又集体噤声了。 “玉宁在京都的这段时间一直住在陆家,实在是打扰了,这顿饭怎么地也得我请,就当是感谢几位的照顾了。” 陆家人又客气几句。 林啸试探几次都见陆家人不接腔,觉得很是没趣,只好坐了一会便借故离开了。林啸一走,白青凤首个站起来,带头出了菜馆。 “真是吃个饭都不得安生,林家出了这档子事,还跟我们面前来说什么,真是讨厌。” 白青凤一坐进车里,便气呼呼的说道。 第310章难以捉摸 陆振风劝道:“妈,这事也怪不得林家人,林玉宁出了这事,林家日子也不好过。” 白青凤眼一瞪,“不是我没有同情心,而是……我看,这福西省就没好人!原本还以为林玉宁是个好的,没想到这么没用。人家三言两句就吓的不敢往外说,这样没用的人,不欺负她欺负谁,真是丢尽新时代女性的脸。” 女军长是十分不理解这种明明受了伤害,却打落牙和血吞的行为的。 “要我看,林家也根本没有好好教她做人,光学那些表面好看的假把式,一点用处也没有。鸣远,修远,以后你们离林玉宁远一些。” 末了,白青凤又交待两个宝贝孙子几句。 陆鸣远乐得离林玉宁越远越好,李修远不置可否,耸了耸肩,表示受教。 另一边林啸见陆家人火急火燎的走了,也是生气。 一转头,眸家冷厉的看向角落的林玉宁,后者双肩一个瑟缩,低下头,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林昆见状,漫不经心的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说:“三哥,你也不必太着急,不过是个司机,像这种狗仗人势的多了去了。大不了再过三年任期,你还是有机会的。” “再过三年就要大选了,到那时整个领导班子大换血,我要不是趁在这之前打算好,哪里还有我的机会。”林啸却是有些没崩住,厉声吼道。 林家原本也像陆家一个是军政家庭,无奈老爷子被调到了东省,兄弟姐妹虽然多,但都无心政治,个个都只想着经商赚钱。 苦了他在政坛上削尖了脑袋,好在这些兄弟姐妹还算出息,经济贡献大,他也能够两袖清风一心为民的创政绩,好不容易爬到了副省长的位置,却栽在了司机这种小人物上,着实憋屈。 思及此,林啸再看林玉宁,眼神更加凌厉。 指着林昆,摆起兄长的架式,训道:“你说说你,都快四十的人了,也不好好成个家,学人家老外那套不婚主义,还收养什么孩子,真的是吃饱了撑的。” 林昆放下茶杯,笑容更加怡然,“人生在世,自在就好。三哥,你就是有太多枷锁,瞻前顾后,才寸步难行。想开点,像我一样,有什么不好,即使哪天被人用枪指着脑袋也无妨。一人自在,全家幸福。哈哈,走了,玉宁,你不是也要上京都的学校吗?看看去!” 林啸火了,“林昆,我跟你说正事,你又走什么走?!” “三哥,你的正事我帮不了!”林昆挥一挥手,潇洒的走人。 林玉宁亦步亦趋,跟在林昆的身后。 自从那日在酒店,决意服从林昆之后,她就在一直暗暗关注林昆的一切。她发现这个人的心思手段根本捉摸不透。 他表面上看只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实际上行为处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也完全不顾礼法道义,任性而为。 比如说处理林啸司机这件事,完全不顾忌林啸,一股脑的把司机的脏事全抖出来了。那些靠司机搭上林啸,从而获得高利的项目也全扯出来了。 虽然这些项目大多是合规的。但因为与司机扯上关系,根上就歪了,从而引起多方的质疑,尤其是城建方面。 好几个城建项目明明没有问题,却还是被勒令停工。 城建地产涉及项目资金巨大,一旦停工,承建方就要多付出金额巨大的银行贷款利息,还有工人的安置问题,损失惨得。有些小的分包公司已经出现老板跑路状况,老板一跑路,工人就慌了,齐聚到省政府讨说法, 致使整个东省地产业动荡不安,人心惶惶。 林啸也不得不到处灭火,最后求到京都来。 但是经过一个多月的奔走,并没有取得进展。 林玉宁不懂林昆为什么要把局面搅得这样乱,只觉得这个人太过冷酷,连亲兄弟都坑。更何况自己只是个假养女。因此,她活得更加小心翼翼。 人就是这样,无所求时,便勇猛无忌。一旦有所期盼,便畏手畏脚,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怎样,这一次还满意吗?”上车之后,林昆大手一伸将她揽进怀里,含笑问道。 林玉宁本能的身子一僵,干干的笑了笑,“还好。” “还好?这就是不够喽!”林昆挑起她的下巴,略显轻佻的说。 林玉宁迎上他的目光,“你知道我最讨厌的人并不是那司机和人贩子,而是蓝玉烟。只有把她踩进泥里,我才会真正的满意。” “蓝玉烟?小丫头。她可不仅是陆鸣远的女朋友,还有一个诺大的烟罗公司。烟罗这几年虽然只是做服装,但是所有的直营门店,包括京都的办公大楼,都是拥有产权的,实际上他们已经成为时尚圈最大的地产商。 只是不像其他的地产商参与到市场买卖中。但是也因此攒下丰厚的固定资产,且无债务。可以说,即使烟罗服装倒了,刘香玉母女有这些黄金商铺在手,光是收租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林昆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拿眼直勾勾的打量林玉宁的反应,后者震惊不已。她只知道烟罗生意很好,却不知道,他们已攒下庞大的固定资产。这样就很难找到烟罗的致命点,将刘香玉母女拽下云端了。 “如此小心谨慎的经营策略,实在难以找到切入点。小丫头,难不成你要我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林昆说着,挑着她下巴的手,缓缓向上,捏住她的耳朵,慢慢的加大力道。 他的面上虽然还带着微笑,但是手中的力道已然是威胁。 林玉宁耳朵上传来剧痛,却是没有挣开,勉强的笑了笑,“当然不是!” “不是就好。”林昆终于松开她的耳朵,仰躲舒服的靠进座位里,闲适的说:“不过,你若是哄得我开心,我可以帮你敲打敲打他们。虽然不能让他们破产,却也能扒他们一层皮!” 他斜眼睨着林玉宁,眼中的笑意渐浓。林玉宁看到那笑,却不自觉的脊背发凉。 林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今天的一切付出代价! 她在心底发狠。 林昆蓦地收起笑容,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一般,猛地出手,捏住她的下巴,“你该不会连我一起讨厌了吧。” 第311章一箭双雕 “当然不是!昆叔,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我就是讨厌谁也不可能讨厌你啊!” 林玉宁急忙依偎进他怀里,讨好的说道。 “哼,别说的这么好听。蓝玉宁,你的心肠就是石头做的,无论我林昆对你好也罢,恶也罢,你的心底始终是恨我的。不过没关系,我林昆不在乎!” 林昆泰然自若的笑笑,在她的额头上用力的亲了一口,“谁让我们是一样的人呢?林玉宁,我就喜欢你这副歹毒心肠,哈哈!” 这什么品位,喜欢歹毒心肠,就不怕毒死自己吗? 也许,他根本就不怕死吧! 林玉宁看着大笑的林昆,蓦地有些茫然了。 是夜,林玉宁还是按着林昆的需求,好好的伺候了他。林昆这人讨好起来其实并不难,只要在床上满足他了,其他时候几乎不再为难林玉宁。 林玉宁琢磨着,等顺利转学到京都,与林昆异地而居,这种屈辱的事总是可以避免的。眼下就当是卧薪尝胆了。 她使出浑身解数,终于让林昆满意了。 靠在他健壮的胸膛上,林玉宁犹豫再三,说:“听说烟罗捐赠给西部的首批衣服就要发货了,以昆叔和他们的交情,应该会托您的物流公司发货吧。” “嗯!” 林玉宁抬起身,看着他,说:“那,如果是捐赠物资出了问题,会不会让烟罗掉一层皮!” 林昆伸手枕在脑后,不置可否的点头,说:“当然,慈善这种事,做得好了,人家说你应该的,赚了钱就该回馈社会,可若是做不好嘛,那就是沽名钓誉,够他们喝一壶吧!” 说着,他转头看向林玉宁,狐疑的问:“怎么,你想在运输过程做手脚?” 林玉宁抿唇点了点头,“你不说只要我让你满意,就答应我的不是吗?” 水溋溋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林昆,在昏黄的光线下闪着纯真又蛊惑的光芒。像是不谙世事又自带迷惑人心力量的狐狸精,着实令人着迷。 林昆心念一动,大手掌了她的后脑勺突地咬住她的唇,语气冰冷的说:“林玉宁,你这是一箭双雕啊,还说不讨厌我。” 林玉宁愕然抬眼,她此时此刻确实没有想过要把林昆怎么样。纯粹是认为在自己的地般上好动作。 林昆突地这样压迫下来,倒让她慌了神。 “小妖精,再修炼个百八十年,来对付我吧。”林昆挑唇一笑,不容拒绝的侵进她的唇,将林玉宁带入一个迷乱的境界。 林玉宁实在摸不清林昆的想法,越来越战战兢兢。 她不禁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答应林昆,将自己的命运交到他手中。然而,她不答应,林昆就没有法子对付她吗? 说到底,她从来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老天爷一开始就将她所有的出路封死了。 林玉宁更加的愤怒,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咬牙承受这一件。 林昆折腾了她许久,林玉宁终于是熬不住,昏昏然睡了过去。 陆鸣远与家人吃了一顿和乐的团圆饭,白青凤也顺理成章的将陆鸣远叫回陆家住。陆鸣远与蓝玉烟小情侣甜蜜同居了一段时间,心中很是不舍,又不想因此让奶奶再心生不快,从而更加抵触蓝玉烟。 只好搬回了陆家,然白青凤看到他几乎没有行李的回到陆家,以为他还惦记着住外面,不悦的问道:“怎什么也不带的就回来了?莫不是留着退路,想着哪天与奶奶吵一架,再搬到外头住?” 陆鸣远听到这话,哑然失笑。 他搂住奶奶的肩膀,戏谑的说:“奶奶,说什么呢,我就是有退路,那也是有奶奶的地方啊。不过是公司怕我累着,说那房子反正都买了下来,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留着中午,或者忙累的时候去歇歇脚,反正家私齐全。不住也是浪费,我想着也有道理,就没有搬了,反正那点东西也是这段时间临时添置的,我的大本营可一直是在奶奶这里呢?” 陆鸣远贴心的抱了抱奶奶,白青凤脸上的表情终于乌云转晴,“你知道家在哪里就好。唉,儿大不由娘。你现在也是成年人了,我管不住你。不过鸣远啊,奶奶哪怕是做的不合你心意,也是为你好。家里不图你有多大出息,只盼着你健健康康。” “我知道奶奶最心疼我,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身体的,我还想着哪天给您带个俏媳妇回来,再生一个可爱重孙。” 陆鸣远一直是沉稳的性子,突然说起这些俏皮话,着实让白青凤大吃一惊。 不过看着孙子这般开心的模样,白青凤便也没拂他的意。 “可爱重孙,有我可爱吗?”李修远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对着白青凤作了个超幼稚的鬼脸。 “一把年纪了,可什么爱。”白青凤佯怒的斜他一眼。 “什么叫一把年纪,人家只比鸣远大三岁,怎么就一把年纪了。看来,外婆是嫌我烦了,得,我识点相,这就卷铺盖回海市去。”李修远还真的扭头就往自己房间走。 白青凤笑呵呵的把他拉回来,“三岁代沟,可不就一把年纪。要说生重孙,你这猴子才真该正经找起媳妇来,早点给外婆生个小重孙。” 李修远忙地举起手,“得,我可不想像某人,一棵树上吊死。世间那么大,我还想好好看看呢。” “什么一树上吊死,你这就是花心。修远啊,不是外婆说你,你看看你眼看着就二十五了,想当年,我一边在前阵浴血奋战,为解放事业艰苦斗争,一边也没落下怀孕生子,要不是……” 说着,白青凤突地眼圈一红,竟是要落泪。 这是又要把当年在福西省作战的事又说一遍了,这一说起福西省的事,就必然要把福西人民再恨一遍,再然后肯定会觉得福西人都不是好东西,连带的蓝玉烟与陆鸣远这对小鸳鸯又要好事多磨些日子。 说来也是冤孽,原来白青凤年轻时在福西省作战时,生有一个女儿,只是战事紧张,她便将孩子寄养在一个老乡家里,打算等打完战再领回来。却没有想到,那老乡竟然为了几块银元将孩子卖了。 第312章认定一辈子 白青凤为了找回孩子,还中了敌军的埋伏,膝盖受了重伤,落下病根。而孩子也一直没有找回来。 陆鸣远虽然心疼奶奶年轻时的遭遇,但是一方面不想奶奶陷在痛苦的回忆里,另一方面奶奶能够抛开成见,接受蓝玉烟。 急忙求救的往四周看去,突然瞧见躲在门口的陆鸣天,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一把将他抱起来,推到白青凤的怀里。 “哎哟,奶奶,您这不是还有个可爱的小孙子嘛,其实没有重孙也是可以的。来,鸣天,给奶奶卖个萌。” 陆鸣远像是逗宠物一样,举起陆鸣天的手朝白青凤作了个恭喜发财的动作。 陆鸣天心下无语的直翻白眼,“哥,我都是初中生了。” “初中生又怎么样,也是我们家最小的。”李修远一拍他的小脑袋,“再给奶奶唱个歌,你不是很会唱军歌吗?” 陆鸣天在部队时,听说过很多关于白青凤的事,多半是听部队里的大人说的,他们添油加醋将白青凤当年参战的情况叙述的十分惨烈,白青凤简直是杀人如麻刀口舔血的豪杰。 但是在小孩子看来,那就是可怕。另外小半则从王俊艳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白青凤是一个专制不讲情面的婆婆,生生拆散了他们一家四口。 故而陆鸣天在面对白青凤时,心下总是很复杂,既羡慕陆鸣远和李修远可以与白青凤亲近,又害怕与她亲近。 刚刚站在门口看到三人有说有笑,他有些好奇,便看的久一些,哪成想就被陆鸣远捉过来当宠物了。 陆鸣天有些不服,但是看了看白青凤又不敢反对,抿着嘴支支吾吾半天没有出声。 白青凤是个爽利性子,一看这模样,就有些不耐烦了,“算了,小男孩哪里会唱什么歌,声音粗嘎,五音不全,要听歌还不如找琴嫂来唱。” 陆鸣天听这话,白青凤是真喜欢听军歌,急忙说:“叫琴婶唱不如叫玉宁姐姐呢,今天我们学校作汇报演出,玉宁姐姐唱的可好听了。” “林玉宁?她怎么跑你们学校唱歌去了。”李修远愣了一下,疑惑的问道。 陆鸣远:“她现在和我是校友了,她在高中部,今天见到我,还让我代她给大家问好呢。” “你们学校不是军区子弟学校吗?林玉宁……”李修远说着,转眸看向陆鸣远,后者也是一脸深思,旋即了然。 “林爷爷也是军人,虽然不在京都好多年,林玉宁却也算是军区子弟,进军区学校不是很正常嘛。对了,鸣天,你半途转学过来,功课还跟得上吧。要是跟不上可以多向爷爷奶奶讨教,知道吗?” 陆鸣远摆出兄长的架式,终于不再把陆鸣天当宠物了。陆鸣天赶紧正色点头,“知道了哥,放心吧。” “也好,你们都大了,一个个要走,好歹还有个鸣天在跟前。得,老太婆也不跟你们罗嗦了,走,鸣天,奶奶看看你功课怎么样?奶奶虽然学历不高,但是会的可不少,你鸣远哥哥就没正经上过几天学,全是爷爷奶奶还有家教老师教的,你看,高材生呢!” 白青凤知道孩子们不愿意她提当年的事,也敛下心事,作出和蔼长辈的样子,带着陆鸣天走了。 直到祖孙俩进了陆鸣天的房间,李修远这才收回视线,严肃的看向陆鸣远。 “鸣远,看来奶奶还是很反对你和蓝玉烟啊。只是她嘴上不说,想必还是不肯罢休,你有什么打算吗?” 陆鸣远笑一笑,“玉烟还小,慢慢来吧。” 李修远却是更加严肃,“你小子连生重孙的话都说出来,可见心中早有计划,就别瞒我了。说,这段时间,你和玉烟住一起,是不是……” 说着,挑了挑眉,一副暧昧不明的表情。 陆鸣远倒也不掩饰,镇定的说:“反正我这辈子是认定蓝玉烟了。” “哟哟哟,还就认定了,人家小玉烟才十六岁,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呢,你认定,人家就跟你认定?”李修远夸张的打趣他道。 陆鸣远挑高了眉头,“你这就是嫉妒。哎,不过说起小重孙,还是得要你先来,什么时候给我来个小嫂子回家啊。” 陆鸣远难得调皮的打趣起李修远,后者转开头,“得,这事还是交给你吧,我可不想被老婆孩子绑死在家族里。你啊,还是无先生个小重孙,把生米煮成熟饭,讨讨外婆她老人家的开心吧,要不然,哼哼!” 李修远拍拍陆鸣远的肩,转头潇洒的离开。 这话倒是说进陆鸣远的心坎里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陆鸣远坐在窗前,盯着重新装好的窗户怔怔的出神。 奶奶这么紧张的要自己回陆家住,说白了还是担心自己与玉烟太亲近。她的心里始终是放不下当年的事,对福西省人始终存在偏见。 京郊某个影视拍摄现场,舒媛明眸皓龄红唇媚眼,烫着复古的卷发,身穿高开叉到腿根的旗袍,摇着团扇迈着妖娆的步伐…… “咔,步子迈再大一些,胯要摆出来,重来!”监视器前的导演拿起扩音器朝舒媛说道。 舒媛嘟起嘴巴,嗲声说:“导演,步子再大,内裤都得露出来了,这叉开得太高了。” “就是要那种要露不露的劲,你这演的可是勾人的窖姐儿,不露怎么行呢,开始!”导演瞅着舒媛的妖娆身段,不耐烦的说道。 舒媛还想再辩,但是想想就这角色也是好不容易得来,只好继续摆腰扭扭胯,就差把裙摆掀起来,直接露出小内内了,低俗的不堪入目。 这下导演终于满意了,竖着大拇指说,“舒媛小姐果然是个尤物,不错,不错,一会收工找个地庆祝一下!” 什么庆祝一下,不就是想睡一下! 舒媛心知肚明,但是想到自己的处境。 虽然那日靠在烟罗发布会走秀,算是重新出道了,但是找来的角色,不是情妇就是妓女,还都是无耻没下限的人品,没有一个像样的。 她也想矜持点,接些体面的角色,但是她的名声已经臭了,能接到戏就已经不错,哪里还敢再挑,要不然靠刘汉达那点打工的工资根本满足不了她的花销。 舒媛却是嘟起嘴,媚眼如丝的说:“人家倒想庆祝,可是导演,三场戏就死了的角色,庆祝早死早超生啊,那也太惨了吧。” 这话就是想通过睡一下,换点甜头了。 导演也是个识相的,说:“这个人物是没什么戏,不过我下一部戏还缺个女配角,可是从第一集演到全剧终的。” “导演!你不骗我!”舒媛两眼瞠亮,若不是在片场,立即就扒了衣服往上贴了。 导演笑呵呵的搭住她的肩,“不骗你,不过那部年代戏,片场环境有些苦,要到西部去。” 舒媛两眼放光,接道:“演戏哪有不苦的,你说去哪就去哪!那我就提前谢谢导演了。” “好说好说!”导演笑眯眯的说道。 舒媛则迫不及待的,一收工就钻进了导演的保姆车,好好的与导演庆祝了一把。 导演送走舒媛,这才来到附近的一辆黑色轿车前,车窗下摇,赫然是林玉宁的脸。 “林小姐行善不为人知,有情有义,到处找剧组给舒媛接戏,还把那么重要的角色给她,舒媛小姐若是知道一定会感激不尽的。” 林玉宁眸光一转,冷冷的看着导演,“我行善不为人知,导演却鸡毛当令箭,大行给自己捞好处,是不把我林玉宁放在眼里,还是不把我林家放在眼里?” 第313章小人得志 导演面色一僵,尴尬的笑说:“林小姐,您说的哪里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姑姑做的那些小算计。虽然我已经被林家收养,但是血缘上,舒媛仍是我姑姑,你要是再敢哄骗他,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林玉宁面色更加冰冷,“你应该知道,我最恨欺负女人的男人!” 导演神色更加骇然。 林玉宁遭遇家中司机骚扰的事,早就传开了,作为一个受过侵犯的女孩,她确实有理由憎恨自己这样的打着拍戏名义乱搞的男人。 “以后,对我姑姑客气点!”林玉宁冷冷的又说道。 “是,我以后一定像尊敬林小姐一样尊敬舒小姐!”导演连忙笃天发誓。 林玉宁冷冷的收回视线,关上车窗,吩咐司机开车走人。 直到车子走远了,导演才敢直起腰,恨恨的在地上啐一口,“不过是有钱人家的精盆,装什么大户千金!” 骂归骂,却也忌惮林家的势力,之后,导演再见了舒媛就客气多了。 舒媛则以为是庆祝那一下的功劳,更加谄媚的对导演,一来二去,两人便打得火热,到了西部更是借着拍戏的机会成了固定床伴。 可怜刘汉达还在京都卖力的打工赚钱,想着早点存够钱,就可以把蓝仙娥供起来,不用再辛苦拍戏赚钱。 他哪里知道,宝贝仙娥已经为了名和利爬上别人的床了。 而因为林玉宁的关系,那导演也给了舒媛足够的尊重与自由,在片场,她一个不知道几番的女配角,生生的给宠成了女主角。 舒媛已经许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可不得就小人得志,猖狂起来。但也只是态度上,业务上还是十分珍惜这来不之意的多戏份女配的。 这日她一如往常坐了剧组给配的保姆车往片场赶,却不想前方排起了车龙。 “怎么回事?这荒山野领的怎么还堵起车来?”舒媛语气不善的说道。 司机探头察看了一下,说:“这里是山区,前面都是坡道又有些弯道,大货车爬不动所以就堵上了。” “大货车,这穷乡僻壤的,哪来那么多大货车?”舒媛疑惑的皱紧眉头。 司机又仔细看了看,正好有辆车经过弯道,看清车身上还贴着横幅,红底白字清楚的写着“烟罗服装支援西部建设”的字样。 “看车上的横幅,应该是烟罗公司捐给西部的衣服到了,十万件呢,可不得一个车队来拉,再等等吧,等过了这段上坡速度会快起来!”司机耐着性子劝道。 “烟罗?”舒媛望着前方的摆起长龙的货车。不悦的眯起眼睛,又问:“这货要装到哪里去,知道吗?” “应该是西州坝吧,这条国道线上,也就西州坝城最大,是这西南山区的物流中心,这些货应该是要在西州坝分捡再送到各个城镇去。” 舒媛:“哦,那这里去西州坝远吗?” “也就一百多公里,不远。”司机未作他想,只当舒媛是闲聊,老实的回道。想了想又说:“不过要分送到各个城镇估计没那么容易。” “不就是送个衣服嘛,按人头数打包了送就是,有什么难的。”舒媛不以为意的说道。 司机摇头笑道:“西南山高路陡又窄,最近又一直下雨,路面更加湿滑,听说还有好几具地方山体滑坡,有些地方把路堵的只剩一丢丢,还有些地方则路基下空了小半,别说大货车,就是我们这种小车通过都战战兢兢的,货车这么重,够呛!” 司机想到近日广播里所说的气象和路况,连连摇头。 “够呛!”舒媛听了这话,神情更加阴郁。 被保安丢出国宾馆的耻辱犹记心头,而烟罗却名利双收,想想就气不过。但若是这批衣服出了问题,捐赠变成了垃圾清理,那就不是名利双收,而是鸡飞蛋打了。 舒媛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 “司机,想个办法,抄近路吧。”舒媛拍拍司机肩膀说道。 “不行啊,这个路太窄了,超不过去啊。” “你可是十几年的老司机了,相信你肯定有办法的,今天有我好几场戏呢,要是迟到,整个剧组都得等着,损失可大了,求求你了。”舒媛说着,眨巴眨巴大眼睛。 司机几时被大美人这样对待过,当即心花怒放,“好吧,我想想办法。” 不愧是老司机,当车子开到一段与田地差不多平的路段时,司机直接将车开到田里,终于赶到了货车队的前头,按时到达了片场。 舒媛又缠着导演,将自己的戏份提前拍完,然后便借口累了先行离开了片场。 但是她并没有回酒店,而也去往了西州坝市。 她换了一身普通的行头,看起来就像个普通有些姿色的妇女,来到了西州坝物流中心。一辆辆货车整齐的停在停车场里,车厢门大开,工人们正将用麻袋装好的衣物扛下车送进仓库。 西州坝到底是边陲贫困的小地方,难得见到这么多货车和货物,吸引了很多人来围观,一个个指着车身上的横帽啧啧称赞起来,说烟罗公司赚了钱不忘了老百姓,是个有良心的企业家之类的。 舒媛听了更加不忿,琢磨着让烟罗鸡飞蛋打之策。 她脑子飞快的转着,突然闻到一阵阵香甜的气息,她转头一看,看到停车场边上另一辆不大的车上,正往下卸一筐筐的货,香气正是从筐里发出来的。 “咦,大哥,什么东西这么香啊。” “这是我们西南的特产,西水野蜂蜜。” “野蜂蜜啊,那岂不是非常难得的好东西。” “是啊,山里人就靠着这点东西过日子呢。” “好,这是要运去哪里卖。” “运到京都那边去,正好,这不是有车送了衣服来嘛,正好搭他们的顺风车送去京都。” “哦,那挺好的。这样可省不少运费。” “是啊,托烟罗的福了,不光给我们的孩子们送来这么多过冬衣服,还帮着蜂农省下这么多运费,回头见了烟罗公司的老板,一定要好好谢谢他们!”那卖蜂蜜的是个实诚人,蜂蜜好卖的同时,还不忘夸一夸恩人。 舒媛听了,心里直吐血,面上却还不得不附和卖蜂蜜人的话。 哼,谢谢刘香玉,回头就让你好好感谢。 舒媛看了看装蜂蜜的筐,又看看装衣服的麻袋,很快脑便有了主意。 第314章一份大礼 崇山峻岭之中的山城,昼夜温差极大,白里还只需件薄外套便足够保暖,到了夜里却打起了厢,裹着厚棉衣也不敢轻易走出屋舍。 就连小动物也懒得出街,繁华的街道一下变得极其安静,只有路灯在迷雾之中散发出暗淡的光芒。 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鬼鬼祟祟的人行道上快速走过,一个闪身没入庞大的货车厢后。 舒媛紧了紧包头的大围巾,来到停车场装蜂密的筐边,打开一个筐子,从中拿出一罐蜂蜜,又快步的来到囤满服装的仓库里。 天寒地冻,门卫大爷缩在铁皮房里打着盹,舒媛身形利索,忽悠一下便钻进仓库里,将能打开的麻袋全打开了,然后把蜂密抹在麻烦里。 然后扎好麻袋,从表面上看,没有任何异样。 蜂蜜虽然香氛馥郁,但是每个麻袋里抹的都不多,本身服装也有自带有染料的气味,蜂蜜的香味混合其中,普通人根本闻不出异样。 但是对于喜食蜂蜜的虫蚁,那就不一样。 本身西南地区虫蚁就多,到时侯,它们一定闻香而来,见缝钻入,届时麻袋里全是虫蚁,定会将衣服啃咬的千疮百孔。 而虫蚁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钻进去的,他们一定会以为烟罗将不要的积压货当作新衣捐赔,到时那就是慈善捐赠,而是清仓处理了。 刘香玉,蓝玉烟,我看你们还怎么当好人!就等着被骂吧! 舒媛满意的笑了。 趁着无人注意,她又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物流中心,连夜回了剧组。 光是破坏衣服还不够,万一烟罗公关工作做的好,到时重新发一批货,把这事按下,也只是让烟罗损点钱。要让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一定还要借助舆论的力量。 舒媛回到酒店,仔细的琢磨一下,又打了个电话给林玉宁。 另一边,林玉宁似乎根本没有睡,电话响了两声就接了起来。 舒媛对着电话,志得意满的说道:“玉宁,听说你顺利转学到京都了,姑娘在有份大礼送给你,祝你学业有成,更上一层楼!” “哦?姑姑不是在西部拍戏吗?竟然还有时间给我准备礼物。”林玉宁漫不经心的回道。 舒媛自信的笑笑,“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听好了,不出半个月,烟罗捐给西部的冬衣一定会出问题。” “何以见得?”林玉宁很是怀疑。 舒媛便将今晚的得意之举,如实告诉了林玉宁。林玉宁却一点也不意外的语气,淡淡的说:“好,我知道了。” “我觉得现在一定要趁这个机会,狠狠的打脸烟罗,让他们当不成好人。” “行,我知道了,你好好拍戏吧。” 舒媛还想多交待几句,她以为林玉宁毕竟年纪小,虽然有林家做靠山,但是担心她领会不到自己的意思,但是林玉宁却已经挂了电话,再打过去已经是忙音。 “嘁,摆什么大小姐的谱,还知道了。”舒媛挂了电话,仍然觉得林玉宁不那么靠谱。 她起身换了件吊带睡衣,外面披着浴袍悄悄的出了房间,拿着预备房卡打开了导演房间的门,哧溜一下钻进了导演的被窝。 导演睡得正香,怀中突然多了个温香软玉的美人,迷迷糊糊睁眼,“舒媛,你……” 舒媛不由分说吻住他的唇,姣好的身子也贴了上去。 导演还没明白过来,便被火辣的美人扒个精光,舒媛使出浑身解数,不肖片刻便将导演的瞌睡中赶跑,两人滚作一团。 “你这妖精,大半夜的不睡觉,竟知道占我便宜!”满足的男人拍了拍怀里人儿,咕哝着说道。 “人家想你了嘛,导演,你真是厉害,睡着觉也能把人家弄得,嗯~”舒媛娇嗲一声,身子身软的偎进他怀里。 男人得了莫大鼓舞,捏捏舒媛的小脸,道:“嘻嘻,你这妖精,这小嘴哦!抹了蜜一样。” “你这是嫌弃人家吗?” “哪敢?供着你还来不及。”导演说着,捉了她的唇,两人又滚在一起。 这导演只有四十来岁,也没有那些个中年油腻男的谢顶凸肚,看起来比刘汉达匡七养眼些,也算小有名气,能给舒媛带来不错的资源,舒媛还是有几分乐意与这样的男人滚的。 二人也算是如鱼得水,相当欢实。 两人又纠缠许久,舒媛这才抚着导演的胸膛娇声说:“导演,咱们都在西南拍了快一个月了,怎么一个探班的媒体都没有啊,这样曝光度是不是太低了,话说这酒香还怕巷子深呢,咱们是不是也该和媒体联络联络,让他们给我们上上新闻啊。” “这穷乡僻壤的,哪有记者愿意来。”导演皱了皱眉说。 舒媛不以为意,“有钱能使鬼推磨,哪有不敢来的道理,反正宣传总是要花钱的,不如给他们些好处,让他们多写些文章,不挺好的吗?” “也是,看不出来你对宣传还挺有经验的呀。”导演挑着她的下巴,很是刮目相看的样子。舒媛转眸一笑,“人家入行也有不少年头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啊!” “呵呵,那猪肉有没有你好吃啊。”导演说着,又往她怀里拱去。 “讨厌!”舒媛呵呵笑着,倒是没有拒绝。 两人又腻歪在了一处。 这导演果真资源不少,第二天便联系了好几家媒体,约定一个星期后,便来片场探班。 另一边,京都,烟罗公司为了处理捐赠的事,特意成立了慈善工作组,蓝玉烟想到,慈善是一件利国利国,同时也是塑造企业形象的良好机会,故而特意成立了烟罗慈善基金,用于各地的慈善工作。 并在门店里号召起,每销售一件衣服,便捐一块钱的活动。 这在后世不是什么新鲜销售手段,但在九十年代,还是非常稀罕的,又一次得到各界的关注,以及顾客们的喜爱。 烟罗公司真正的达到了名利双收,风头无两的境界。 国家为了嘉奖烟罗的义举,同时也是为了让更多的企业参与慈善中来,特意由慈善总会联国家电视台召开了盛大的慈善拍卖酒会。 拍卖酒会在京都规格最大的四季酒店举行,现场社会名流云集,还有无数演艺明星到场。 烟罗自然作为重点单位,自然在受邀之列。 刘香玉惯不喜欢抛头露面,便派了蓝玉烟和田兰出席。 第315章捐赠出问题 电视台特意学了海外的那套红毯秀,一个个宾客盛装出席,红毯两边则有无数媒体扛着工枪短炮夹道欢迎。 而在警界线的外边,则是人山人海,彩旗飘飘,挤满了闻讯前来的观众。 蓝玉烟和田兰乘坐车子到达电视台门口的时候,看到这样的场景着实吓了一跳。 “哇,怎的跟春晚似的,我都不好意思下车了,玉烟,你看看我这一身还得体不?”田兰紧张又兴奋的扯了扯衣摆,对玉烟说道。 “得体得体,田兰姨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蓝玉烟十分诚恳的说道。 田兰斜她一眼,说:“你别抬举我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要是有你妈那颜值,我早就冲出去显摆了。” 蓝玉烟笑笑,“我妈面相是不错,可是没有田兰姨这般气质天成啊,您呀,就放一百个心吧。” 司机打开了车门,伸手请二人下车。 蓝玉烟也不含糊,先行一步下车,然后伸手将田兰搀了下去。 两人走上红毯,两边镁光灯闪烁,田兰从未来遇到过这样的场合,蓝玉烟也只在前世的电视里看到过,难免有些紧张。 好在两世灵魂,历经生死,见惯风浪,稍作适应便镇定下来。 她挽着田兰的胳膊,迈着从容的步伐往会场里走去,田兰见她一个小姑娘都大大方方的,自然也就强打了精神,摆出优雅姿态。 两人款款走过红毯,眼看着走到尽头,便要步入会场,围观人群中,突地响起一个尖利的声音,“伪君子,拿破烂当新衣服的骗子!” 现场少说也有三四百的围观者,一人一声叹息都足以形成菜市场一样的热闹气息,那人的嗓音却尖锐的好似有穿云之力,让所有人都听到了。 蓝玉烟心下一凛,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几乎是下意识的,拉起田兰快步走进会场。 “发生什么事了?那人喊什么?”田兰奇怪的问道。 “不管喊的是什么,都不是好事。”蓝玉烟神情严肃的说道。 田兰是个聪明人,当即眉头一皱,探头往外望去,“该不会是冲我们烟罗来的吧,我去看看。” “不能去!”蓝玉烟拉住他,转身快步的往楼上走,来到楼梯间,刚好有一扇通风用的小窗可以看到外面,而外面又不能看清里面。 这时候,红毯上已经乱了,一群尖着嗓子的男人女人,手里提着衣服乱喊乱叫着。 “这就是烟罗捐给西部的衣服,看看啊,这能穿嘛,全是虫眼,棉衣里都成蟑螂窝了,这不是捐赠,这是谋命啊。大家看看啊,都看看啊!” “不想捐就不要捐,何必把不要的垃圾给我们,我们西部是穷,但也不是捡垃圾的!” “欺负人哪,大家看看,衣服都咬成这样了,在仓库里是放了多久的才能成这样。” “太过分了,这些沽名钓誉的奸商!” “大家评评理啊,这就是烟罗公司捐给西部的衣服啊!” “这样的人有什么脸面在这世上!” 那些人义愤填膺,提着衣服满场乱晃,不停的控诉烟罗公司的罪行,大骂烟罗沽名钓誉、诈娟! 保安们集体出动,便要将几人控制起来,这些人拼命的挣扎,与保安扭打起来。红毯上已经失控,本就是第一次举办红毯秀,也未有料到会有人闹事,安保人力不够, 而在场的记者们则像闻到鱼腥的妈一样,集体兴奋了,拼命的拍照。 蓝玉烟不由的庆幸,幸好跑的快,要不然就这场面,她们两个女人绝对要形容狼狈,成为全国观众的笑料。 “怎么办,玉烟,怎么办,我们发出去的都是新做的衣服啊,怎么可能被虫咬了呢。” 田兰攥紧拳头,又是气愤又是疑惑。 蓝玉烟在窗口看了一会,“走!” 说完,转身就往大楼里面走。 田兰紧忙跟上,追问:“去哪里?” “报警!” “对,是要报警,把这些胡说八道的人都抓起来,看看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要害我们烟罗!”田兰气恨的说道。 只是当找到一间有电话的办公室时,发现蓝玉烟并不是直接拨打报警电话,而是在电话前加了区号。 “玉烟,你这是?”田兰疑惑不已。 蓝玉烟神情镇定,语气严肃,飞快的对电话里说:“我是烟罗公司的老板,请帮我接你们的西州坝公安局。我们捐给西部的衣服被人破坏了,损失超过一百万元,请立即封锁我们的囤货仓库,保护现场,看管好仓库中的货物,不要让人再接触。” 西州坝警务中心接到这个电话,先是不悦,再听明蓝玉烟的身份,以及所说详情时,也跟着凝重起来。 “您稍等,我这就帮您接局长办公室。” 电话很快接通了西州坝市公安局,那边听说烟罗捐赠的衣服被虫子咬了,还有人大闹京都慈善拍卖会非常的震惊。 “局长,请您务必尽快赶到我们的囤货仓库,将有问题的衣服分离出来,以免更多的衣服被虫咬,同时也请您看管好现。不论事实真相如何,我们烟罗既然承诺了十万件衣服,就一定会保质保量的全数到位。也请局长您帮助我们做好调度工作。” 对方听到蓝玉烟如此有诚意,也明白这事关西部贫困人群的过冬问题,也是十分在意。 “好,我们西州坝公安人员一定会尽快查清真相,还人民群众客观事实。” 蓝玉烟听到这话,松一口气,“谢谢局长,请转靠西部人民,不论是不是我们烟罗公司的失误,我保证一定弥补全部损失,绝不会让西部的孩子们没有新衣穿。” 对方得了这个保证,态度更加热情,“好,有您这句话,我代表西部人民感谢您。” “有任何情况请及时与我们烟罗公司联系。我们也会尽快派工作人员过来处理。” 末了蓝玉烟又把刘香玉办公室的电话留给了对方。 听完这个电话,田兰已经明白蓝玉烟要做什么了。 由衷的佩服起蓝玉烟临危不乱的机警与决断。 第316章玉烟从容应危机 这个时候任何的回应与争执都是无效的,只有保护好现场和剩下完好的衣服,才可能将损失降到最低,也才能够及时查清真相,还烟罗清白。 田兰想通这一点,当即拉了蓝玉烟就走,“那我们赶紧回公司吧,这些人既然来电视闹事了,肯定也会去公司的。” “出去没那么容易!” 蓝玉烟说着,又拨了个电话给刘香玉,刘香玉那边接到电话,也着实吓的不轻。 幸好蓝玉烟一直非常镇定,嘱咐她交待公司上下所有人,任保人问起此都统一口径,说:一切等警方的公示信息为准,不要随意表态,因为西部的情况现在大家都不清楚,沉默才是最合适的做法。同时也要相信我们烟罗是清白,并尽快准备面辅料制作新的衣服。 刘香玉满口称是,一挂电话,便召开全体员工大会,并通知各个分公司办事处。 万幸此事发生突然,媒体和普罗大众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故而他们并没有来得及去公司里闹。等他们去的时候,公司已经有了应对之策,整体形势虽然严峻,却也还算稳妥。 布属好一切,蓝玉烟这才在旁边的椅子上会下,背一靠着椅背,这才发现后背全是汗,粘嗒嗒的沾在衣服上。 “玉烟,真有你的,若不是你,刚刚我可能就冲出去和他们理论了。”田兰拍拍胸口,十分后怕的说道。 “一会可能警察就会来维持秩序,慈善拍卖会也会正常举行,我们一会出去之后,一定要平常心,不管别人说什么,都要淡定。千万不能让人觉得我们心虚。” 蓝玉烟想到楼下的会场还有无数宾客,很是忧心的说道。 田兰点头,“这个是自然,今天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再说了我们烟罗平时做的怎么样,上上下下也都是有目共睹的,就算这次的衣服出了问题,可是我们之前捐出的那些钱可都是实打实有银行转账记录的。量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二人商量妥当,这才理了理衣服,缓步下楼。二人再次来到楼梯通风窗口往外看,闹事的人已要离开了,但是媒体记者和看热的观众却更多了。 好在来了好些警察,现场虽有些乱,倒也平稳下来。 蓝玉烟松一口气,这才挽着田兰往会场走去。 慈善拍卖会已经开始了,观众席的灯光暗了下来,两人来到了指定位置,淡定自若的参与慈善拍卖。 在场的人都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即便心中有疑惑也不可能像长舌妇一样当众嚼舌根,故而众人看向蓝玉烟和田兰的目光有些尴尬,倒也粉饰太平。 终于挨到了拍卖会结束,接下来就是答谢酒会。 蓝玉烟瞅准机会便要和田兰离开,林玉宁和林昆却是突然走了过来。 “玉烟,田兰姨!”林玉宁热情的招呼道。 蓝玉烟虽然很讨厌林玉宁,但是林昆这些年却着实帮了烟罗不少,不说其他的,就是毛勇发擅自终止合作之后,烟罗那时经济困难,明明他与毛勇发关系更亲近,但是出事之后,主动提出帮忙,还让烟罗欠着运输费。 光是这点雪中送炭之恩,就足以让蓝玉烟他们记一辈子。再者说了,现在的林昆可是 故而,看在林昆的面上,也不可能当面拂了林玉宁的面子,却也没有多热情。 蓝玉烟点一点头算是回应林玉宁,转头对林昆说:“昆叔。” 林昆神色有些凝重,看一眼田兰说:“刚刚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田兰和蓝玉烟还没在回话。林玉宁已经开口,担心的说:“是不是有人在坑烟罗啊,我刚刚和昆叔进来时也看到了那破衣服,咬的真是挺严重的,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田兰姨,是不是真的是仓库里进了虫子,若是真的,那得赶紧让仓库除虫了。” 她在讲这话时,眉头皱的紧紧的,一副天真单纯,又苦恼的模样。 “还有公司员工也该好好管管了,竟然能让虫子进仓库,可见平时工作有多马虎。这次是捐赠的衣服,相对价值不算高,要是把羽绒服,呢大衣服那些名贵的衣服咬了,那损失就大了!” 林玉宁担心的小脸皱在一起,不停的出着主意。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也不算小,本来大家就在默默的关注蓝玉烟这边,她的话自然也就落入了旁人的耳中,一个个竖起耳朵,瞪大眼睛,意图从蓝玉烟和田兰的反应看出些端倪。 这个林玉宁,好像是在担心烟罗,实际上字字句句都在坐实衣服就是在烟罗的仓库里出的问题,就是积压了好久才会被虫子咬成这样。 蓝玉烟怒不可遏,“谢林小姐关心,早先西州坝警方就来过电话,说我们囤放衣服的仓库进了东西。他们已经着手处理,另外,我们烟罗已经在赶制新货,绝不会让西部的孩子没有新衣服穿。” 林玉宁笑笑,似松一口气般,说:“那你们速度挺快的啊,这一有人闹事,就和警方联系上了。” “不,是警方老早就发现有问题,所以提前打了招呼。”蓝玉烟说这话时,嘴角带着笑,两眼却一眨不眨的看着林玉宁。 货是通过林家车队运出去的,林玉宁作为林家大小姐,偷偷做点手脚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虽然这个怀疑有些空穴来风,但是介于林玉宁的人品,还是谨慎些为好。 蓝玉烟这般想着,看着林玉宁的眸光更加犀利。 林玉宁到底年纪轻,在这样的目光逼视下有些不自在,转开头,对着林昆语含请求的说:“昆叔,烟罗的运输一直是由我们家负责的,这次是不是也是我们帮忙运的呀?” 这话说的聪明,等于在告诉蓝玉烟,她完全不参与物流公司的事。 “昆叔,如果是我们车队运的货,那,如果是路上出的问题,我们多少也是有些责任的,不如也派些人帮忙去查查吧。” 林玉宁转了转眸,很是好心的说道。 第317章祸水东引 田兰看了看蓝玉烟的神色,知道她不喜欢林玉宁,接过话说:“不用了,衣服的事警言已经在查了。一切等警方的调查结果吧,昆叔,我们还有事,先回去了。” 说着便要带着蓝玉烟离开。 林玉宁却又说:“哎,外面现在都是记者,你们肯定出不去的,不如和我们一起,也好躲过那些记者的眼睛。”说着又怯生生的望一眼林昆说:“你说好不好,昆叔?” 林昆点了点头,“玉宁说的没错,现在外面都是看热闹的,你们不要是这样出去,肯定会被他们团团围住。还是跟我们走吧,我的车就停在后门边上。” “这怎么行,万一后门也有人。”田兰摇头否认。 林玉宁:“那不如这样,我和玉烟互换下衣服,我假装成她出去,如果有人拥上来,那就趁他们堵我的时候,你们赶紧走。如果没人的话,那就万事大吉了。” 林昆听闻,点头说:“这倒是个好主意,玉宁虽然个子比玉烟矮些,但是穿着高跟鞋看着也差不多。” 田兰觉得林昆和林玉宁说的有道理,只是考虑到蓝玉烟的心情,一时便没有答应,而是转头拿眼征询蓝玉烟的意思。 八卦记者们是没那么容易走的,林玉宁的主意确实也是个好方法,只是林玉宁这人着实不可靠。 蓝玉烟有些拿不定主意,林玉宁微微一笑又说:“玉烟,你是不是怕他们一下扑上来伤到我啊,没事的,昆叔在呢,你看昆叔这么强壮,肯定可以保护我的。” 林玉宁自信的说道。 蓝玉烟眼睛一亮,是哦,林玉宁信不过,林昆却还算是可靠的,有他在,林玉宁就算有花招,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使出来。 当下她便没有再反对,和林玉宁去了洗手间,换掉了衣服。 林玉宁穿着蓝玉烟的衣服,在林昆的护佑下往后门走去,果不然其然,将将走到门口,一堆记者就围了上来。而蓝玉烟和田兰则趁乱往一旁的小门往停车场走去。 如不出意外,等记者们发现是林玉宁,不是蓝玉烟时便会散开,而林玉宁则可以和林昆快速的回到车里,一等他们上车,司机就可以加速离去。 只是过了好一会记者们也没有散开,门口聚集的人反而越来越多。照这架式,林玉宁根本脱不开身。 从林昆的车到后门,相距不过十几米,故而门口的情况看的很清楚,只是车窗隔音效果太好,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又等了好一会,林玉宁和林昆还是没有过来。 蓝玉烟便摇下一点车窗,想要听清外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车窗刚刚摇下一些,记者们尖锐的嗓子就传进耳朵。 “林小姐,蓝玉烟是心虚了,让你穿了她的衣服露面吗?听说你们本来是堂姐妹,那她的你们关系一定很亲近吧,能给我们说说,捐赠的衣服真的都是库存吗?” 记者们的话连珠炮一样,一句接着一句,根本不等林玉宁的回答。 而林玉宁和林昆则被记者们团团围住。 蓝玉烟心里一惊,竟然忽略了自己和林玉宁本就有亲戚关系,而这一层关系早在蓝仙娥出事时就大白天下了。 她替代自己露面,虽然可以让自己免于被追问,却也会将矛头指向烟罗。最终还是会让烟罗受到攻击。 “算了,还是我下去亲自处理吧。”蓝玉烟正要开门下车。 忽地一道颀长身影经过车门边,用力的将车门往里一按,阻止了蓝玉烟下车。 蓝玉烟疑惑不已,抬眼一看,便见陆鸣远面向记者们,朗声说:“我是烟罗的设计总监,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我吧!” “鸣远!?”蓝玉烟着急的便要下车。 陆鸣远忽地回眸,给了她一个自信的微笑,再一次按紧车门,长腿一抬款款的迈向了记者们。 “林氏物流只是捐赠衣服的承运方,如果衣服是在仓库里就破了,又怎会知道烟罗公司内部的事,如果衣服是在运输过程中破的,你们挡住去路,又要让他们如何善后。” 陆鸣远笑容淡定的说道。 这话说的,不就是把火往物流上面烧吗? 众人听到这话,一下怔住了,林玉宁心下一抖,下意识的看向林昆。后者眉心沉了沉,显是不悦了。 林玉宁想起林昆之前特意警告过,不能因为她牵累林氏。 她轻咬了下唇瓣,微笑道:“陆先生,衣服是受捐者收到之后才发现有问题的,怎么可能跟我们承运方有关。再说了,所有的货都是厂里打包好直接装车,到了西州坝存进仓库里,这过程里,我想虫子应该对冷冰冰的车厢没兴趣吧。” 旁边一个精乖的记者也反应过来,附和说:“是啊,这虫子爬得再快,也追不上货车的速度,再说了,路上也就两三天的时间,就算进虫子也不可能咬成那样。” “西南气侯温暖湿润,本就是蛇虫蚁生长的温床,就算在货车里不会进虫,仓库却不一定啊,刚刚和烟罗仓储部确认过,囤放衣服的仓库正是你们林氏物流中转站的仓库。” 这话等于是直接怀疑上林氏了。 就在记者们要将话筒对准林昆时,陆鸣远微微一笑,又说:“当然,我刚刚说的也只是各种可能发生情况的其中一种,不一定是真的。我相信以林氏物流的良好口碑,以及严格的管理,定会严加看管仓库重地,决不可能出现虫蚁囤聚的现象。” 这一正一反的话说的,把众人的心也提着一上一下。 陆鸣远很满意众人的反应,胸有成竹的继续说:“所以,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谁,是烟罗公司的责任,还是物流出了问题,又或者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破坏,抹黑西部开发建设事业,还需要警方的调查。也请媒体朋友们,不要以讹传讹。我们真正该关注的是此事的善后工作,我也在这里代表烟罗公司,向大家保证,无论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我们烟罗都会及时补上破损数量。也请昆叔再帮烟罗运一下货。” 第318章利用的这么明显 林昆哪有不答应的道理,用力和他握了握,“这是自然,我们林氏免费为烟罗运货,一定保证时效,严加看管,绝不再出现这样的问题。” “好,那就多谢昆叔了!” 两个男人用力的握了握手,现场镁光灯一片。 林昆大手一挥,作了个请的动作,和陆鸣远一起回到了车上。记者们终于没有再穷追不舍。 林昆的车是一辆加长林肯,这在国内是首屈一指的豪华,后排座位像是一组小沙发,五个人坐下也非常宽敞。 陆鸣远上车之后自然的贴着蓝玉烟坐下,握住她的手,微笑安慰道:“没事了,有昆叔在,那些记者不敢乱写的。” 说着,面向一转,看着林昆满是歉意的说:“抱歉,昆叔,我不是有意将矛头指向您的,实在是我们烟罗都是老弱妇孺,又没有强大的公关团队,只好拖您下水,这些媒体不看僧面看佛面,有了您坐阵,烟罗也能免于陷于舆论漩涡,得以安心善后。” 蓝玉烟诧异的看着陆鸣远,想不到这家伙利用人竟然利用的这么明目张胆。并且以陆林两家的交情,林昆肯定不好拂他的面子。 果不其然,林昆大笑一声,拍拍陆鸣远的肩,“你小子,这招祸水东引,用的倒是高明。” “还望昆叔大人大量,莫要与我计较,改日等风波过去,鸣远再亲自为您量身定制新衣,以表谢罪。” 陆鸣远话说的诚恳,林昆又拍了拍他的肩,“算了,其实就算你不把这话挑明,也总有人会扯到我林氏的,无妨。这个锅,昆叔帮你顶了。” “谢昆叔!” 蓝玉烟田兰陆鸣远齐声说道。 三人在车了通过了两个路口,便下了车,坐上陆鸣远的车子。 待车门一关上,林昆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眸光深沉的看向林玉宁,后者面色一滞,眸光不自在的往别处转去。 “蓝玉宁,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许久之后,林昆悠悠开口道。 林玉宁面色一僵,眼神怯怯的,双手却攀上林昆的胳膊,弱弱的说:“昆叔,我,我,我今天是想让蓝玉烟出丑来的,所以才假扮成她露面,只是,我也没有想到陆鸣远会来。我……对不起,我自作聪明了!” 她低下头,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林昆倾身挑起她的下巴,极具侵略性的口吻说:“就只有这些?” 林玉宁被动的直视进他的眼睛,他的脸上似乎带着笑,但眼底却一派冰冷,“蓝玉宁,没有人可以利用我林昆,你也一样。” 挑在她下巴上的手蓦然用力,力气大的几乎要捏碎她的下巴,林玉宁小脸霎白。 “昆叔,我说的是实话。” “实话?”林昆危险的眯起眼睛,语调七弯八拐,威压之意不言而喻。 林玉宁更加紧张,撑在座椅上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面上却极力的作出镇定的样子。 “是,对不起,昆叔,我考虑不周了。”林玉宁到底不敢把蓝仙娥那个电话的事告诉林昆。 林昆眸光如炬,死死的盯着她,良久之后,才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把司机送进监狱吗?” 他突然没头没脑的说到,林玉宁怔了下,下意识的摇头。 “这就是欺瞒我的下场,蓝玉宁,就算你有什么事能瞒我,最好别让我知道,要不然,那就是你的下场。” 说着,他用力一甩手,松开林玉宁的下巴。 林玉宁却僵持着不敢转头,愣愣的保持那个姿势。 林昆的势力有多大,手段有多狠辣,她在十岁的时候就领教过了,这件事竟然已经瞒下来了,那就绝对不能再扯出来。 只是听林昆的语气,他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 看来,必须把自己摘干净。 另一边,蓝玉烟和陆鸣远田兰三人没有回公司,直接去了陆鸣远的小公寓,刘香玉和公司高层也已经在了。 他们一见到三人进来,均是一喜。 “怎么样,在路上没有遇到记者吧。”刘香玉拉过蓝玉烟的手,担心的问道。 蓝玉烟笑笑,“没事了,记者不会乱写了。” “哦?”刘香玉疑惑的看着她。 田兰呵呵一笑,看着陆鸣远说:“得亏鸣远,他真是有办法,竟然把物流公司也给扯进来,那物流公司是谁的呀,昆哥的呀,昆哥可是最有办法的。他一露面,那些媒体记者哪里敢乱写,我估计啊,他们应该都赶往西部去作现场了解了。” “昆哥?”刘香玉面上略有困惑,转而现出狂喜之色,“是哦,昆哥可是物流大王。各行各业都与他有业务关系,还有海外运输几乎都被他垄断了,要是把他惹怒了,中止合作,那岂不是吃大亏。只是,这样把昆叔牵扯进来,会不会太不厚道了。” 说着,她又愧疚的皱起眉头。 陆鸣远微笑着摇头,“放心吧,香玉婶,昆叔为人豁达不会计较这些的,再者说了,衣服从我们公司出去是好好的,到了西部就出问题,那肯定是物流过程造成的,这样说他也不冤。你不用感到不安。” “话虽这样说,可是这么多年,昆哥对我们多次帮助,这样做总有些忘恩负义之嫌,这样吧,你们几个商量一下接来下的具体补救措施,我去打个电话给昆叔。” 刘香玉转身便去了书房,打电话给林昆。 屋外一干人等则商量起来了具体的补救计划。整体与蓝玉烟在电话里交待的无异,只是多了一条,亲自去往西部了解真相。 田兰身先士卒,“我跑一趟西部吧,此事本就是营销部的事,理应由我跑这一趟。” 另外一个负责仓储的经理跟着说:“我跟田总一起,这本就是我们部门的份内之事。” 陆鸣远却不太赞成,“光是你们去我觉得不行,此事一看便是有人在故意捣乱,且能在掐准时间在慈善晚会的红毯上抖出来,可见背后之有不错的媒体人脉资源,实力不容小觑。虽然我们相信警方会给我们公道,但是丑闻就是这样。无论真假,一旦爆出,就会以讹传讹,假的也有人信三分。所以我们这一次不光要找出真相,还要让始作俑者当众道歉,让媒体大肆报导,由此才能够扭转乾坤,化危机为转机。” “媒体那边我也熟啊,我……”田兰还想自告奋勇。陆鸣远转头看着她,认真的说:“田兰姨,我去!” “西部山高水远的,你去怎么行。”田兰担心的说道。 陆鸣远笑笑,“没事,正好我母亲在西部军区,再者届时如果有人闹事,我也可以狐假虎威一把。不说别的,我妈应该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欺负的。” 众人愕然,想不到惯来一派端正的陆鸣远竟然也想到这种狐假虎威的法子。 他却是有别的想法,衣服做手脚并不是难,只是那背后之人却可以躲过西部工作人员的视线,神不知鬼不觉的闹到京都。背后的推手必不简单。 其实先前在媒体面前将林氏拉下水并不只是拿林昆当挡箭牌,他确实怀疑林氏,毕竟林玉宁也是林家的人。难保她不利用林家的势力对付烟罗,林昆虽然一直对烟罗非常友好,但是林玉宁是他的养女,怎么也得护着,在没有证据之时不好当面对质。 只能亲自跑这一趟,借陆家的威力打压林玉宁的气焰。 看到陆鸣远胸有成竹的神色,蓝玉烟心思一转,也猜到了几分他的用意。 于是挽住他的胳膊,俏皮的说:“那我跟你去吧,我还没去过西部,想欣赏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嘴。” 第319章怎么色 陆鸣远转头看她一眼,却见她眨了眨那半边众人看不到的眼睛,一派意有所指之意。好像在说,难得得的二人世界呢。 陆鸣远不禁莞尔,没有反对。 田兰却是皱起眉头,不赞成的说:“玉烟,你还在上学呢。” 蓝玉烟笑笑,“没事,请几天假,放心,我功课不会落下的。保管门门拿A!再者说了,你也不放心鸣远一个人去吧,我这可是练武之人,有我照看他,绝对不会有事。” 说着,还煞有其事的举了举胳膊。 田兰斜她一眼,“我倒是不担心鸣远没人照看,他奶奶不是一直请了人保护他吗?我是怕你这个皮猴子,调皮捣蛋,影响他工作。” “才不会呢。”蓝玉烟傲娇的扬了扬眉。 陆鸣远宠溺的看她一眼,说:“玉烟处事沉稳,人小鬼大,有她在,应该会事半功倍,那就让她跟我一起去吧,另外,林主管,你也一起吧,货是你这边发出去的,也对货本来的情况也清楚。” 田兰听到这话,也没有再反对,“行,竟然鸣远这样说,那便按你的意思。李经理,你现在就去订机票,我们再回公司,把需要用的材料都准备好了,到时好与西州坝的警方对接。” 众人商量妥当便各自忙去了。 蓝玉烟也回了学校收拾起行李,西部虽然气湿比京都高,但是空气湿度高,更加阴冷,又不像北方室有暖气,故而特意带了好些厚的衣服。 陆鸣远回到家中,白青凤听说他要去西部时,当即瞠圆了眼睛,一脸的愤怒。 “过分,过分,你是设计师,不是跑腿的,这些个资本家,吸人血的,公司里没人了吗?什么事都要你去做,不行,我绝对不同意。” 白青凤一拍沙发扶手,完全是没得商量的态度。 陆鸣远早料到这个反应,倒是不甚在意。微微一笑,上前坐到白青凤身边,说:“奶奶,什么叫我去跑腿啊,我这是假公济私呢。” “假公济私?” “是啊,我跟你说啊,我前些日子在报纸上看到,西南山高木深,山上盛产各种珍禽猛兽,其中还有各种罕见的药草。我听说有一种虫草,长在海拔四千多米的地方,对心脑血管方面非常的有效。” “虫草,这让琴嫂去药店里买不就是了吗?” “药店里都是晒干的,药效已经减半了。现在是深秋,正是虫草收获的季节,在西南可以挖到很多新鲜罕见的品种,非常的罕见,很多挖虫草的都是留着自己用的,市面上根本买不到。所以必须跑这一趟,奶奶,你看我这几年虽然身体还不错,可是也得继续养着啊,要不然谁知道哪天发病……” “呸呸呸,发什么病,你说这个东西好,我也可以让琴嫂去当地买啊,鸣远,高原上,氧气稀薄,你身体不好,我怕你吃不消。” 白青凤最在意的还是陆鸣远的健康,听说有对他健康有益的东西,自然不想错过,只是一想到西部那么远她又担心。 “琴嫂买回来就不新鲜了,这个东西要吃鲜呢。奶奶,你要是不放心,就多派几个人跟着我呗,反正我这一趟,公事只是其次,买虫草才是重点。你多派些人,也好多问些药农,也可以多买些。到时候,我就一日三餐,把虫草当饭吃,绝对养得白白胖胖的。好不好?” 陆鸣远摇晃着白青凤的胳膊,半分撒娇半分认真的说道。 宝贝大孙子都这样讲了,白青凤哪里还能不同意,“好,那我让琴嫂还有几个警卫员都跟你去,你一定得照顾好自个,不能劳累了。”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陆鸣远说服白青凤终于安下心来。 当到达机场,蓝玉烟和林主管看到陆鸣远带着浩浩荡荡十来人,走进机场时,不由的瞪大眼睛。 “你,陆鸣远,你这是皇帝出巡啊,带这么多人?”蓝玉烟将陆鸣远拉到一边,惊讶的问道。 陆鸣远两手一摊,自嘲道:“那是,京都城的人,可不得学学那皇帝作派,好好享享福。” “享福?你确定?”蓝玉烟意有所指的往琴嫂方向瞄了瞄。 琴嫂可是白老军长最忠诚的下属,还有余下的那几个也都是陆家的警卫员。他们的到来,只怕是得了白青凤的命令,来监视陆鸣远的。 “说好的二人世界,多了一个林主管已经很不爽了,现在,唉,我看我们这根本是带团西部游了。”蓝玉烟不爽的嘟起嘴巴。 陆鸣远揽住她的肩,用力的往怀里带了带,“放心吧,没有人会打扰我们的。” “不抱希望!”蓝玉烟撇撇嘴,“算了,快登机了,我们走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迈向登机口。 好在陆家那些人买的是经济舱,而陆鸣远、蓝玉烟和林主管他们三人当时为了照顾陆鸣远的身体,所以全部买的是商务舱。 虽然经济舱与商务舱也只隔了一道门,好歹脱离了那些人的视线,这在蓝玉烟看来,也就等于是脱离了白青凤的视监。 她长舒一口气,仰面靠坐在椅背上,“终于不用再被那么多只眼睛盯着了!” 陆鸣远不禁莞尔,伸手拉过玉烟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傻瓜,他们可都是我奶奶最信任的下属,有他们在,等于是有我奶奶在。也就是我们的靠山啊,你还嫌他们。” “靠山?”蓝玉烟直起身,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陆鸣远,我发现,你学坏了,你现在怎么这么腹黑,真是把身边的资源使用的漓淋尽致啊,你……” 她撅起嘴巴,依上他的臂膀,眨巴眨巴眼睛说:“你会不会把我卖了,还要我帮你数钱啊。” “哈哈,好啊,把你卖给我,你开价多少啊?”陆鸣远朗声笑着,尽是十分愉悦的样子。 “算了,你个腹黑男,说不过你!”蓝玉烟转开头,贴着窗户看外面。 陆鸣远看着她,宠溺的笑了笑。 腹黑男? 他也不想腹黑,实在是奶奶逼得太紧,为了这小丫头不得不步步为营啊。 当然,这话他是不会对玉烟讲的。 他微笑着,伸手将她重新揽入怀里,“好了,一会下了飞机,还有好长时间的长途车要坐,趁着这个机会休息一会吧。” “那,我们一起睡?”蓝玉烟两眼亮晶晶的望着他,眼中涌动着一股暧昧莫名的情绪。 陆鸣远心有灵犀,秒懂她话中意思,当即闹了个大红脸,捏了捏她的鼻子,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音量说:“色女!” 蓝玉烟嘴角的弧度更大,眼眸更亮,像是燃着的两朵小火苗。促狭的说:“怎么就是色女。” “怎么色你不知道吗?”陆鸣远佯怒的瞪她。 “不知道啊,要不你说说看。”蓝玉烟眨眨眼睛,一脸无辜,小手却是放到他后背,偷偷的戳了戳他的敏感处。 陆鸣远更加困窘,两颊涨的通红,“你……” “我什么?” “你不要乱来,这里是飞机上。” “乱来,我怎么乱来了?”蓝玉烟更加无辜的样子,藏在他身后的手却更加放肆,活脱脱一个女流氓。 陆鸣远鼓着眼睛瞪她,“还说你没有乱来,快把手拿出来。你个小色女!” 蓝玉烟作恍然大悟状,眸光里的打趣之意,更甚,说:“这就叫乱来啊?!明明是你想多了,我只是想把这本书拿出来,省得硌着你!” 说着,她的手终于从他后背抽出来,手中果然多了本杂志。 陆鸣远愕然,又一次红了脸。 第320章腹黑大尾巴狼 蓝玉烟看到他这样子,实在没有绷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笑!”陆鸣远着恼的瞪她,那模样也娇羞可爱的就像林妹妹。 蓝玉烟笑的更加开怀,好一会方止住笑,说:“还说我色,明明你更色!” “我怎么更色。”陆鸣远不满的反问。 蓝玉烟挑一挑眉,理直气壮的说:“我随便一个动作你都想往歪处想,这叫什么,这叫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而色者,见色矣!哈哈……” 说着,又捂嘴笑了起来。 陆鸣远转念一笑,似乎是这么个道理哦,敢情真正色的人是自己啊。 “强词夺理,懒得理你!”他恼羞成怒,气呼呼的转头不理她。 蓝玉烟笑了一会,平复下心情,拍拍他的肩,“逗你呢,好了,我听你的话,开始睡了,等你哦。” “才不要跟你一起睡。”陆鸣远斜他一眼,傲娇的样子就像个得意的公鸡。 这男人,骨子里还是和前世一样,总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哼,有本事,你永远别跟我睡!”蓝玉烟附到他耳边,故作凶狠的说道。 陆鸣远闻言故作生气的转头,两人的脸便贴到了一起,四目相对,鼻息相交,氛围乍然尴尬起来。 飞机刚好穿过一团云层,来到一片明净的世界里。三千多英尺的高空之上,云层如无数的棉花糖柔柔的聚在一起,湛蓝的天空好似明镜,这一蓝一白伸向无穷的远方。 天空与云海,明明是不相干的两个面,却因为视角的关系,最终交汇在一处。 正如本不相干的两人,前世今生,相识相爱,命运交织。 “鸣远,我爱你!”蓝玉烟在这云海之上,深情的说道。 陆鸣远微微有些恍神,她的眼神这般深沉,有着超脱年纪的沧桑与凝重。让他莫名的心尖一颤,感到微微的疼。 若是有天眼,一定看得到,此时陆鸣远的心脏处正发出璀璨的红光,那心脏缺损之处,正渐渐的往中间努力的生长,已经比两人初见时的生长了许多。 飞机落地,接下来果然山路十八弯,一弯比一弯高,让蓝玉烟这个从来不晕车的人都有些懵懵然,而琴嫂到底年纪大了,实在扛不住,叫停了车辆,蹲到路边狂吐起来。 “这不光是晕车,还有高原反应,大娘估计有高血压方面的毛病,有些扛不住了,还是不要再往上了,要不然全车的人都得等你。”司机看到这状况,见怪不怪的说道。 琴嫂羞愧不已,原本她是白青凤派来照看陆鸣远的,没想到,这还在路上呢,自己先扛不住了。 “没事,我能行。” “别了,再往上会出人命的。我可担不起这责任。”司机是当地租车公司配的司机,租车公司是要对乘客的安全负责的,故而坚持不让琴嫂再往前。 琴嫂一脸为难,坚持着要上。 陆鸣远说:“琴婶,我听说在这附近的阿坝市有一个中草药批发市场,是国内最大的,估计药农们挖了草药都会到这里来售卖,不如你去那看看,其他人去山上收购现挖的好了。” 司机一听他要买草药,连忙说:“你们要买草药啊,那肯定是要阿坝市中草药交易市场的。那里什么草药都有,齐全的很,刚好我有个亲戚在那里做草药生意,要不介绍你们认识,他做了几十年草药生意了,绝对童叟无欺!” “那挺好的,琴婶,要不你就去看看吧。” “琴婶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鸣远的。”其他陆家派来的人也跟着说道。 琴嫂有了高原反应这是事实,带着他只会增加负担,反而会误了照顾陆鸣远这件大事。故而陆家派来的人,也跟着劝起来。 琴嫂想了想虽然不太甘心,但是想想若是拖了后腿,对陆鸣远更加不益,只好同意。 司机便绕路将琴嫂放在阿坝市。陆鸣远又指派了个人跟着琴嫂。这样一来,同行的人一下就少了两个,显得车厢都不那么拥挤了。 车子驶上山道,转眼便看不到阿坝市。蓝玉烟看着层峦叠障的山峰,忽然有些疑惑的看向陆鸣远。 陆鸣远见她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微微的蹙了蹙眉,“看什么?” “海拔两千多米,算高原吗?”她眨眨眼睛疑惑的问道。 “琴婶不吃菇类!”陆鸣远靠近她,小声的说道。 蓝玉烟倏地瞠大眼睛,惊讶的说:“所以,在西市,你特别交待要三珍汤面。” 西南山区盛产各种菌类,自然也就有各种菌菇美食。三珍汤便是用三种鲜美的菌类与骨头与辣椒一起熬制,只是菌类的味道被西南各种椒的浓香味盖住,所以琴婶没有吃出来。 “陆鸣远,你真是个大尾巴狼。”蓝玉烟明白过来,佯怒的斜他一眼道。 陆鸣远怡然自得的笑笑,“不这样怎么甩掉琴婶,再说了,我也没有让她辜负奶奶的交待啊,这不把她送到阿坝市,绝对能够完成奶奶交待的任务,带回各种奇珍异草。” “哎,那这几个,你准备怎么一一甩掉啊?”蓝玉烟靠近他,眼角余光扫过车厢里其余人。 “他们,还有用处呢,先留着吧。”陆鸣远自信的说。 蓝玉烟无语的摇了摇头,“好吧,你能耐。” 虽然绕路进了一趟阿坝市,却也只是比预期的时间多花了一个小时,便到达了西州坝市。 一行人下了客车,先找了旅店落脚,放下行李,便马不停蹄的去了西州坝警察局。 警察局的人见了这十来号人,个个人高马大,气度不凡,就连唯一的女的也是身高腿长,气势足,不由的暗暗吃惊。 这烟罗公司可真是大阵仗,看来真的很在乎捐赠西部这事。我们可得好好配合工作,千万得留住了这大善人,那样孩子们每年就都有免费新衣穿了。 真正为民着想的公职人员,就是这样拎得清。 即使真是烟罗的错那又怎样,他们要的结果并不是追究谁的责任,而是保障捐赠物资保质保量的到位,满足孩子们的穿衣需求。 只是,他们这样想没有用。 “对不住啊,蓝小姐,陆先生,我们也是昨天接到京都的电话,才知道衣服出了问题,若是老早知道,一定会及时通知你们,也不会搞得举国皆知,影响你们烟罗声誉的。” 西部慈善总会会长,和警察局长都对这事感到抱歉。 “也不知道是谁牵的头,闷声不响的就带着衣服去了京都,把事情搞这么大,要是烟罗因此坏了名声,以后谁还敢轻易做慈善啊。” “是啊,这种事本来就是做多错多,不做不错的。再者说了,就算你们烟罗捐的是库存,只要衣服没有问题,我们也都不会在意的。” 西州坝市当地一个老教师跟着点头,附和说:“是啊,你是不知道这山区,都还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再三年,有些孩子,大冬天的,脚骨露一大截在外面。虽说这衣服有些被虫子咬了,但是晒一晒,拍一拍不也能穿嘛。总好过没得穿,是不?” 蓝玉烟听到这话很是感憾,是啊,真正的穷苦人家,哪里会在意新旧,有的穿就不错了。 当然,这也不是捐破旧衣服的理由,不能因为人家穷就活该穿破旧衣服。所以最主要还是要找到原因,及时补上新衣。 蓝玉烟想到这些,说:“那我们也不耽误了,还是赶紧去仓库看看。” 一行人来到存放衣服的物流中心仓库。 仓库是由铁皮搭建而成,地面四周还撒了防虫蚁的石灰粉,并且地面看起来很干燥,不像管理缺失的样子。 第321章出奇的顺利 蓝玉烟和陆鸣远在仓库里走了一圈,问:“对了,现在已经清点出来有多少破损了吗?” 慈善总会会长说:“还没有发出去的已经清点出来了,一共三千多件被虫咬过,已经发出去的各乡镇数据还没有全部报上来。” 陆鸣远:“那发出去多少?” “发出去了四万多件。”慈善总会会长答道,紧而又皱起眉头,说:“不过从已经报上来的数据看,至少有一半都咬过了。” “一半?这么多?”蓝玉烟惊愕不已,一半多那就是两万来件件。 “对。”慈善总会会长很是抱歉的样子。 蓝玉烟走到仓库门口,说:“这先发出去的货是不是离仓库门更近?” “是的。” 蓝玉烟在那些有破损的衣服里翻了翻,突然觉得手上粘粘的,于是抬起手,疑惑的看了起来。 “怎么了?”陆鸣远见她盯着自己的手看,不解的问道。 “能化验出这袋子上粘粘的都是什么东西吗?”蓝玉烟转头问警察局长道。 “袋子上有问题吗?”警察局长奇怪的问道。 蓝玉烟点头,“有些粘粘的,虽然也有可能是灰尘,可是还是验一下是什么才好。对了,这些袋子里的虫蚁都是什么品种知道吗?一般来说虫蚁的种类分布是有很强的区域性的,京都气侯干燥,现在几乎没有虫蚁出没,而在福西省,虫蚁个头都比较小,但是我看这些个大体黑,不太像福西省的。” 蓝玉烟在袋子里翻了翻,抖出一些死掉的虫蚁,果然如她说的那样个大体黑,不太像东南地区的虫蚁。 “我这就请省刑侦科的人来查探一下,尽快给出结论。”警察局长连连点头道。 “好的。” “事情基本上已经有了定论,就是有人在货里做了手脚,引来了这些虫蚁。并且初步估计这些虫蚁是西南山区的品种,也就是说是发货之后进的。只是是谁干的呢?”陆鸣远说着蹙紧了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蓝玉烟也很认同他的看法,点了点头说:“这么卑劣的手法,看似高明,实际上漏洞百出,轻易的就能让烟罗摆脱嫌疑,可是幕后之人却还大张旗鼓的闹到京都,真是奇怪!” 林主管:“是奇怪啊,按理这手法一点也不高明,很容易被看穿,闹的这样大最后不还是证明有人要陷害烟罗吗?只是你说这人不高明,可是他是怎么进的仓库,又找的人脉那么快就闹到京都。” “看似简单,实则也不简单啊。”警察局长和慈善总会会长也跟着拧眉深思起来。 刑侦队当天夜里就到了,还带了省农业大学的生物学专家前来,对仓库里发现的虫蚁以及袋子上的粘着物进行了确定。很快确认,袋子里的虫蚁就是西南本地品种,且上面的粘着物,竟然是黑水野蜂蜜。 这一结实让警察局长和慈善总会会长尴尬。 “想不到,这竟然是在我们本地出的状况。”慈善总会会长满是歉意的说道。 “西州坝物流中心是林氏物流的产业,他们管理一直非常严格,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警察局当即派人叫来了物流中心的经理。 只是物流中心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看过值班记录,并没有异样。 责任单位找到了,只是责任人却没有办法细究。 “想不到真是在林氏的物流中心出了问题,鸣远,我们这,算不算误打误撞,也没有冤枉昆叔啊。”蓝玉烟很是感慨的说道。 陆鸣远拧紧眉头,“昆叔不会做这种事。” “可是这事确实发生在林氏物流中心里,啊,你说这背后之人是不是就是想挑拨我们和林氏的关系啊!”蓝玉烟突地惊叫道。 陆鸣远想了想,“倒是有这个可能。” “唉,会是谁呢?” 蓝玉烟拍着脑袋,想不出所以然来。 这时候慈善总会会长走了过来,神情凝重的说:“陆先生,蓝小姐,现在已经确定是与烟罗公司无关,我们西部慈善总会会联系警方还有林氏物流,一起出个声名,就说是因为西南地理气侯原因,所以导致了衣服被虫咬的。二位放心,绝对不会让烟罗承担名誉损失!” “这样一来,确实可以让我们烟罗免于被指责,只是林氏却要被诟病管理不善了,会对林氏的声誉造成影响。万一有客户以此为由,说林氏是一家不负责任,没有能力的物流公司,从此取消合作怎么办?不行,这个声明不能发。”蓝玉烟想了想,果断的拒绝了。 物流中心的经理听到这话,很是欣慰,笑一笑说:“蓝小姐放心,这一决定,也是林总亲自示下的,并不是我们物流中心的擅自决定。” “昆叔决定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蓝玉烟很是不解的说道。 物流中心经理:“林总说,无论这事是谁干的,既然是在林氏的物流中心发生的,那么就是林氏的责任,我们责无旁贷,绝不推脱,当然若是抓住那个捣乱之人,也定会交由公安机关处理。但是林氏的责任免不了!” “那竟然林总都亲自发话了,那这事就这样做吧。”慈善总会会长说着,转向蓝玉烟,“蓝小姐,那这事既然已经解决了,二位也不必再为此烦心,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 蓝玉烟虽然觉得还是有些不妥,但是看陆鸣远没有反对的意思,而林主管则是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决定还是先与林昆联络之后再说。 “这个声明你们先别发,我亲自打电话给昆叔之后再回复你们。”蓝玉烟思忖之后,慎重说道。 “嗯,那好吧!”其他人也没有坚持。 蓝玉烟去到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给林昆,林昆在电话里语气爽朗,丝毫没有被牵连的恼怒感,还很好脾气的劝蓝玉烟,要她不要过意不去之类的话。并说他做物流几十年了,解决这点危机的办法还是有的,要她放心。 蓝玉烟想到之前陆鸣远也说过,媒体不敢轻易得罪林氏,便释怀了,将此事答应下来。 第二日,西部日报,中央日报为首的龙头媒体,以及其他报纸都刊登了声明。 当然烟罗承诺的补齐破损衣服也在加班加点的生产中。 此事到此,本该告一段落。 陆鸣远也遵照与白青凤的约定,前往周边农户,搜集新鲜的虫草。这时候,陆家的那些警卫员就派上用场了。陆鸣远乐得清闲,带着蓝玉烟漫步在草原上,欣赏着高原秀丽的风景。 “原本还说带着这么多人来撑场面的,没想到,一个也没有用上,倒全成了收购中草药的了。”蓝玉烟眯着眼睛打趣道。 陆鸣远长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不好吗?带着他们有备无患,用不上就当给他放个假,成日呆在京都也够腻烦的。” “也是。”蓝玉烟靠在他的肩头,眼望着蓝天,长叹一声道:“难得有这清闲日子,那我们也当是旅游了!” 陆鸣远拍拍她的小脑袋,不置可否。 蓝玉烟担心陆鸣远累着,在草原上稍微逛了一会便提议先回酒店休息了。陆鸣远虽说现在身体还不错,但是毕竟是海拔四千多米的高原上,走动久了难免有些乏,便没有反对。 二人搭了当地人的皮卡车,将将回到酒店,正要下车,便见酒店门口聚满了人。 “烟罗公司的人来了,他们在那!”不知是谁大喊一声,挤在门口的人便转头朝蓝玉烟这边涌了过来。 蓝玉烟和陆鸣远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团团围住。 第322章被冤行贿 “听说你们烟罗公司为了撇清自己,贿赂慈善总会会长,栽赃陷害林氏物流是真的吗?”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记者语速极快的问道。 蓝玉烟懵了一下,“你说什么,我们贿赂慈善总会会长,这怎么可能!” “有图有真相,香港那边报纸已经作了详细的跟踪报导。并且慈善总会会长已经被省专案组带走调查了,对此,烟罗公司有什么可解释。” 解释,他能有什么解释? 蓝玉烟整个是懵的,这些信息太过突然,好好的怎么会牵进贿赂慈善总会会长,还有个香港媒体,完全超出了蓝玉烟的预想。 “大家稍安忽躁,对于你们所说的情况我们也是现在才知道,暂时不能给任何回应,抱歉,请让一让!” 还是陆鸣远先反应过来,揽了蓝玉烟便要穿过人群。 只是这些人却将路挡的死死的,继续追问着。 蓝玉烟一开始还能耐着性子和他们解释,可是随着时间的拉长,拥挤的人迟迟不散,而陆鸣远是有心疾的,若是一直被人挤着,定会情绪激动、呼吸不畅,最终会怎样,她想都不敢想。 “我说过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们要是想知道,就去问那个香港报纸,让开!”蓝玉烟火了,大力的推开面前的,大马金刀的劈开一条路,拉起陆鸣远就往里走。 将将走到门口,突地呜呜一连声的警笛响,一辆警车停在酒店门口,从车上下来两个身穿制服的男人。 他们走到蓝玉烟面前,神色严肃的问:“你就是蓝玉烟?” “是!”蓝玉烟看着突然出现的警察,犹疑着应道。 “我们得到确切证据,原西部慈善总会会长周明生收受巨额贿赂,多次利用职务便利,侵占捐赠物资,另有人举报,蓝玉烟代表烟罗公司也进行了贿赂。这是调查令,请配合我们的调查。”来人亮出一张盖着红印章的纸,不容置否的说道。 “西部慈善总会的会长,他真的收了贿赂,可是我没有贿赂他啊?我认识他总共不过三天。”蓝玉烟震惊不已,大声的辩解道。 “每一个嫌犯都说自己是冤枉的,至于真冤枉还是假冤枉,调查之后就知道了,走吧!” 那人作了个请的动作,面色却依旧不太友善。 “蓝玉烟还是未成年,我是烟罗公司的设计总监,我跟你们走!”陆鸣远挺身而出。 蓝玉烟急忙阻止,“不行,你最近已经很累了,需要休息,我去就好。” “陆鸣远?西州坝警察局工作人员报警称,你利用白老军长的身份,在西州坝市横行霸道,为蓝玉烟行贿周明生,大行方便之门,你也跟我们走吧。” “胡说,陆鸣远何时横行霸道了,他虽然带着警卫员,可这些人连句话都没有说过。”蓝玉烟愤怒不已。 “事实胜于雄辩,这些就是你们威胁恐吓西州坝警察局长的证据!”来人却是不屑的笑笑,拿出一打照片,正是他们第一天到达警察局的场景。 照片是多后面拍的。从照片上看,黑压压一群人高马大的男人,全是陆鸣远带来的警卫员,而警察局长被围在中心,面色惶恐,真有些像港台黑帮电影里的场景。 “这,这只是站在院子里说了会话,怎么就能说我们恐吓了好警察局长。” “是啊,说了会话,谁能证明你们说了什么?”来人不无嘲讽的说道。 蓝玉烟顿时语塞。 陆鸣远按住蓝玉烟的肩膀,“算了,既然只是让我们配合调查,那便说明,也没有认定我们就是犯了罪,清者自清,相信警方会给我们公道的。走吧。” “可是鸣远……”蓝玉烟仍旧有些担心。 只可惜,陆家的警卫员们全部去收草药了,就连林主管都去了,没有一个人能帮他们。 二人只好跟着上了警车,一路来到了省会西市,最后进了一座红墙青瓦的大院。 陆鸣远诧异不已,“为什么带我们来这,我们就算是嫌犯,也只是普通的经济罪犯。” “怎么了?”蓝玉烟见陆鸣远如此激动,也跟着紧张起来。 陆鸣远转眸看了看,说:“这里是关押审讯高官政要那些重大罪犯的,也是每个省的秘密关押地了,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没法和外面有任何联系。如果警方不公布我们的行踪,甚至连我奶奶都找不到我。” “什么?”蓝玉烟惊讶不已。 带他们来的警察闻言,笑了笑,说:“不愧是高干子弟,连这些事情都知道,没错,这就是我们西市的专门审讯重犯的地方,也就是民间传说的红房子。” 蓝玉烟愤怒不已,“我们犯了什么重罪,要这样对我们?” 那人神情更加不屑,伸手握拳在他们面前晃了晃,“你们犯的罪当然不算重,只是周明生犯得有些得。一个多亿,这可是我们省去年一年的税收,却让他一个慈善总会会长独贪了。” “一个多亿,这怎么可能?”陆鸣远和蓝玉烟都惊呆了。 这可是九十年代,人均年收入才一千来块钱的经济落后时期,要怎么贪才能贪到一个亿啊。 “正因为出了这些巨贪,西部建设才会迟迟不见起色,正因为有这些吸人血的蛀虫,西部的人民才会越建设越苦。” 那人十分忿慨的模样,咬牙切齿的说:“你们烟罗公司,和他们是一样的货色,仗着有些小钱,就打着慈善的名号,干着偷鸡摸狗的勾当。你们都该受到惩罚!来人,把他们带进去,严加审问,不撬出些东西来,别想休息!” 他的话声未落,又从红房子里走出两男两女四个工作人员,反扭了陆鸣远和蓝玉烟胳膊,往里走去。 “你们放开他,他身体不好。有什么问题都问我,我是烟罗公司老板的女儿,我什么都知道,不要为难他!”蓝玉烟一见这阵仗,不由的担心起来。 陆鸣远见状,急忙安慰她,“玉烟,你不要急,我没事,不就是问些话,如实回答就好了。” “鸣远,你觉得我们如实说他们会信吗?鸣远,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蓝玉烟看到陆鸣远的面色已经有些发白了,定是心疾受了影响,不由的担心起来。 陆鸣远面色发白,却仍微微笑着安慰她说:“说什么傻话,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 “吵什么吵,要说,上里面和审讯人员说去!”身后的警员忽地用力,一把将陆鸣远和蓝玉烟推进了相邻的两个小房间。 “唰!”一束超强,刺的人无法睁眼的强光打了过来。 蓝玉烟本能的闭上眼睛,双肩一痛,便被按坐在椅子上,只听咔咔两声响,两手便被拷在了椅子扶手上。 这是一把特制的钢制成的固定在地上的椅子,椅子上没有任何的装饰,椅面冰冷坚硬,落座之后,一股凉意直冲头顶。 蓝玉烟一下想到陆鸣远也跟自己一样,心忧如焚,哀求道:“你们快放了陆鸣远,他有心脏病,这样刺激他会受不了的,你们行行好,快放了他,你们要问什么我都说,快放了他,求求你们了。” 重生以来,她从未像此刻这样恐慌过。 她不敢想象失去自由,被迫承受莫须有的指控与审讯,陆鸣远将会遭受怎样的心里压力。 她也想不通,明明一切都非常顺利,怎么会急转直下,需要被关到这隐密的场所接受讯问。 “说吧,仔细交待清楚,你们都是怎么贿赂周明生的?”对于,一个面色极白,也极瘦的男人沉着嗓子问道。 他的声音不大,却莫名有种阴森诡气之感。 第323章刑讯逼供 蓝玉烟对上他的目光,照在眼前的灯光太亮,使得让她看向任何地方都似蒙了一层灰,暗淡不清。 “我们没有贿赂!”她声音清冷,坚定的说道。 “没关系,不说可以,24小时,不许睡觉!”男人两手抱胸,仰面靠在椅背上,竟然闭眼休憩起来。 “我说过,我没有贿赂,我们是无辜的,一定是人诬陷我们,警察同志,你们该去把诬陷我们的人抓起来。警察同志……” 蓝玉烟大声的争辩着,然那负责审讯的人却像是睡着了一般,压根不回应她。 蓝玉烟喊的嗓子干哑涩痛也没有用。 她五内俱焚,困苦的竣坐在铁椅上。 天似乎入夜了,小房里变得非常阴冷。有人送了两件大衣进来给警察穿上,而蓝玉烟还穿着白天的薄棉衣。 西南山区昼夜温差大,她白天出门只穿了一件薄棉衣,入夜之后阴冷的就像没穿衣服一样。想着陆鸣远也只是穿着风衣,定会受不住夜里的寒凉。 “求求你们了,陆鸣远身体不好,求求你们了,给他加一件衣服吧。”蓝玉烟已经疲惫到极点,颤着声音请求道。 “想穿衣服,想睡觉,想出去都好说,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交待清楚,是怎么贿赂周明生的,这一切都好说。”白瘦的男人终于直起身,看着蓝玉烟漫条斯理的说道。 她知道这是审讯惯用的疲劳法,让受讯者在无尽的疲惫中渐渐散失意志,最终胡乱的认罪,而释放出去之后也没有任何外伤,不会让外面的人知道他们使用了刑讯逼供的手段。 这根本是对付穷凶极恶之徒才用的方法,竟用在了自己身上。 蓝玉烟愤怒不甘,却是无可奈何。 京都城,烟罗公司,早间还在为慈善总会与警察局的多方联合声明而开怀的人们,不过半日就看到了周明生收取巨额贿赂的新闻,而刚刚与慈善总会有合作的烟罗也被卷其中。 大量的蓝玉烟与陆鸣远和周明生在一起的照片,不时的出现在电视台。紧而便媒体发声,说蓝玉烟和陆鸣远已经被带走调查,说林氏物流其实是背锅的,实际上就是烟罗公司与周明生,打着慈善的名义,干着搜刮救助金的勾当。 刘香玉、田兰等人都急了,而林主管打回电话,也说不清蓝玉烟和陆鸣远被带去了哪里。 形势突然变得十分严峻,且对烟罗不利。 “你说什么,鸣远被警察带走了,还贿赂了西部慈善总会的会长周明生?” 陆家,白青凤听到这一消息,惊怒的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 “这个蓝玉烟,我就说沾上她准没好事,我就不该心软答应了他,老陆,老陆,你快派人去看看啊,鸣远都让警察给带走了,你说说,他本身心脏就不好,这万一受了刺激发病怎么办。老陆!” 白青凤跑到陆凌修面前,着急忙慌的说道。 陆凌修也是眉头紧锁,“我一得到消息,就与西部的老朋友打了电话,也通知了俊艳和振邦,他们都分头去找了。青凤,你不要急,鸣远不会有事的。” “我怎么能不急,这孩子一出生就多灾多难,这几年好不容易安生了,又来个搅屎棍!” 白青凤这会又是心疼陆鸣远又是痛恨蓝玉烟,恨不得时光倒流,再也不让陆鸣远去那劳仁子的福西省,找会苗绣片。 陆凌修拥着爱妻。 “不行,我得亲自跑趟西部。”白青凤腾地起身,便要打电话去民航订机票。 陆凌修这回倒是没有阻止她,而是决定亲自陪着她跑一趟西部。 烟罗公司与陆家担惊受怕,一片兵慌马乱。 京都另一处了,曲径通幽花木扶疏的别墅内,却是一派祥和。 花香暗动,叮咚如水的乐声徜徉。 屋内暖气十足,温暖如春。 纤巧玲珑的女子白色长裙,端端的坐在钢琴前,乌发如瀑,披肩而下。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精致的脸庞上,给那白净的小脸笼上一层圣洁的金晖。 纤巧十巧轻盈舞动,在黑白琴键如翩翩飞舞的蝶,一串串灵动悦耳的音符便响了起来。 “啪啪啪……”身后忽地传来清脆的击掌声。 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脸上带着满满的笑容走了过来。 他双肩轻轻的撑在女人的肩头,俯身温柔的说:“玉宁的琴艺又精湛了很多,刚刚在门外,以为是桑尼老师在弹呢。” 林昆眼中满是赞许,温柔的像情人一样贴着林玉宁的耳朵说道。 林玉宁琥珀般流光溢彩的眼眸,蓦地笼上一丝暗淡,却又飞快的弯起眉眼,露出笑容。 “谢昆叔,若不是昆叔请来名师教导,玉宁又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琴艺。” 林玉宁微微的转头,看着林昆巧笑嫣然的说道。 “师傅请进门,修行在个人,还是玉宁天姿聪慧才能有这般成绩。”林昆语气诚恳的说道,握了她的双肩将她扶起,“好了,也弹累了,我让四季酒店的西餐大厨做了一桌西餐,快些过来吃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林昆将她带到餐厅里,工艺考究的西餐桌上已经摆上了精致的西餐,每一道菜看着都像艺术品,散发出诱人的芬芳。 林昆体贴的替她拉开椅子,自己也在旁边的位置坐下。 “你的胃不好,不能喝酒,便叫调酒师调了鸡尾酒,你尝尝,要是喜欢,以后家里也可以备一点。” 林昆将一杯橙绿渐变色的饮品推到她的面前,示意林玉宁喝下。 林玉宁微微一笑,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 特别调制的鸡尾酒,酒的味道已经很淡,入口之后一股果香伴随着花香沁入心脾,爽口甘甜,十分的美味。 然,她的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原本以为转学到京都,就可以和林昆离远点,却没有想到,林昆竟然置下这座别墅,说是为了更好的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实际上,这就是像一个华丽的牢笼,将她圈养了起来。 她比在东市时更加的没有自由,除了上学,便是住在这座别墅里,接受各种技艺学习。 学习之外,则是林昆变着法的宠溺。 第324章玩弄于股掌之上 是的,从表面上来看,这就是无度的宠溺,就连来授课的老师们都说她命好。不仅人美还心灵手巧,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还有这么优渥的生活条件。 她的外表看起来,就像是华丽的工艺品,美的让旁人心醉。 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华丽的表象之后,是肮脏的罪恶。 “怎么?不喜欢吗?”林昆见她只抿了一口,眉心微微的蹙了下,略显不悦的说道。 “要是不喜欢这种口味,那下次我让他们调别的了。”林昆说着便要挪开她面前的杯子。 林玉宁急忙抓住,“没有,很喜欢。只是一时找不到可以形容这种美味的词汇,有些恍神罢了。” “呵呵,你们女人啊,总是喜欢整些矫情的诗词歌赋,喝个酒还要找形容词。”林昆笑呵呵的,又看了看她面前的牛排,“快吃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林玉宁觉得今天的林昆过于热情,也过于温柔了些,虽然以前他也总装出很宠她的样子,但是若是自己表现出一丝的不顺从,便会沉下脸来,而今天他却一直很愉悦的模样。 这让林玉宁心中有些忐忑。 她没有再推荐,拿起刀叉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这些基本的用餐礼仪她初到林家之时,林昆就已经安排了老师教她,早已习以为常,故而举手投足间十分优雅好看,完全不输真正的名门贵女。 林昆见状,满意的笑笑。 “你一天没有出门,这电视和报纸也都没有看吧?” 用餐完毕,林昆突地说道。 林玉宁疑惑的看着他,“没有啊,出什么大事了?” “难道你就不关心西部发生的事情?”林昆看着她的眼睛,带着几分审视的说道。 “西部?您是说烟罗那批服装有结果了?”林玉宁讶异的说道,一副不太关心的模样。 林昆倾身,凑到她的面前,“我以为你会很关心这件事的进展,怎么?原先不是挺热心参与这件事的吗?” 林玉宁笑一笑,说:“您不是不让我管吗?那反正也与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便没再关注了。” “哦?这么听话,我让你不要管,你就不管?”林昆拿起她垂在胸前的一绺头发,捏在手心好似无意的把玩着。一双眼睛却好似鹰隼般直勾勾的盯着她,带着明显的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我年纪小,见识浅,万一再帮倒忙,把林氏牵扯进去,那就麻烦了,所以就不敢再过问了。” “是吗?可是你那个姑姑却胆子大的很,她不光管了,还带头在货上面做手脚,引来了虫蚁,害得衣服出问题。你说,她如此拖累我们林氏,我是不是该好好教训她。” “啊,我姑姑,舒媛,她怎么会……” “她就是会,我已经让公司里的人查清楚了,那天晚上就是她悄悄的潜进仓库,将最受虫蚁喜欢的野蜂密涂在货上。西州坝是山区,本就多虫蚁,这些蜂蜜又是它们最爱吃的,一发不可收拾,足足损毁了近四万件衣服。” “这么多?”林玉宁也惊讶了,她没有想到虫蚁的杀伤力这么大,原本以为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败坏一下烟罗的名声,没有想到真有这么大损失。 “一下子坏了这么多衣服,又是在我们林氏的物流中心发生的,你觉得外界会给我们林氏一个什么样的罪名?”林昆将那绺头发放在鼻下嗅了嗅,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管理不善。”林玉宁想了想,说道。 林昆挑一挑眉,“这只是其一,更深一层的意思,他们会怀疑林氏的运营能力,从而置疑与我们的合作,更有甚者直接中止与我们的合作。” “啊,那不是影响很大。”林玉宁惊讶的瞪大眼睛。 “是啊。” “那怎么办?” “我承认了。”林昆云淡风清的样子,浑不似也处在风波之中。 林玉宁更加震惊,“承认?” 林昆将一张报纸放到林玉宁面前,她接过一看,头版刊登的正是慈善总会警察局还有林氏三方联合的声明。 “这,等于是承认了所有的责任都是我们林氏。” “对啊。”林昆笑意不减的回道。 林玉宁不解的看着他,“可是,您为什么一点也不担心,似乎还挺满意的。” 林昆笑而不语,拿起桌上的电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晚间新闻,端正秀丽的女主播字正腔圆的说:“最新消息,香港媒体已向京都以及西部警方提供了他们暗访到的所有证据,证据显示原西部慈善总会会长周明生榨取了大量海内捐赠给西部,用于西部建设的物资,并且利用职务之便,将建设工程项目介绍给予其贿赂的建设单位。金额高达一亿多元,另悉,烟罗公司总经理之女蓝玉烟与其交往密切……” 林玉宁瞠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的转头看向林昆。后者老神在在的接过保姆递来的茶盏,轻轻的吹了吹气,呷了一口。 这到底是个操作,林玉宁看不懂了,却又似乎明白些什么。 久久之后,她方平复下心绪,“你,你这是抛砖引玉吗?” “抛砖引玉?”林昆放下茶杯,旋即笑了起来:“这个词说的好,这就是抛砖引玉,不过我更喜欢另一个词,给个甜枣打一巴掌,哈哈!” 林昆朗声大笑起来。 “你,早就知道周明生会出事?”林玉宁不敢相信的问道。 林昆却是高深莫测的笑笑,神情间颇有几分得意。 林玉宁突然明白了。 这不就是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吗?明面上,他对烟罗倾囊相助,甚至赔上自己的声誉,让烟罗对他感恩戴德,让大众感叹他的仗义。 实际上,他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他早就知道是蓝仙娥在暗中动手脚,却没有阻止也没有拆穿,而是放任他发展,还协助蓝玉烟与陆鸣远去往西部,让他们与周明生等人密切往来。 再到看起来危机解除的时候,再拿出杀手锏狠狠一击。 林玉宁甚至怀疑,那些爆料的香港媒体早就知会过林昆,甚至看他那志得意满的样子,很有可能是受他指使。 林昆,他的势力到底有多庞大。 全国各地,乃至海外。他荤素不忌,甚至六亲不认,在他的世界观里,似乎没有什么事是不可以做的。 “打蛇打七寸,像你们那样,不痛不痒的挠挠抓抓,什么时候才可以打垮烟罗,说不定打不垮人家。又让他们化危机为转机,再赚一波名利。” 说着,他又端起茶杯,悠闲的喝了一口说:“像我这样多好,板上钉定的犯罪事实,就算陆家有能耐,将他们保出来。呵呵,那样戏就更好看了。白青凤和陆凌修坚持了一辈子的清明,就要毁在这宝贝大孙子身上,啊,真是一出精彩的好戏啊。” 陆家,原来在这次事件里,就连陆家都是他算计的对象。 林玉宁惊叹不已,忽地想到什么,眼中露出惊骇之色,陆家,陆鸣远跟蓝玉烟也去了西部,他还是烟罗的设计总监。 刚刚林昆也说了,就算陆家把他们捞出来,那就是说陆鸣远也被警察带走了。 林玉宁突然害怕起来。 心脏病最怕受刺激,这若是救治不及时,可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她是见过陆鸣远心脏病发的,那样的苍白难受。她突然害怕起来,只是看到林昆依旧悠闲的喝茶,又不敢表现出来。 “昆叔,我,我想起来了,今天的功课还没有做完,明天上学要交的,我去做功课了。”林玉宁强作镇定,找了个正当理由,便要起身离开。 林昆突地出手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林玉宁便觉倒在了他的怀里。 第325章长大了 “心疼了?”林昆凑到她面前,暧昧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 林玉宁面色僵了下,“什么?” “小丫头,你骗不了我,刚刚我说起陆家的时候,你就不自由主的捏衣角。”林昆肯定的说道。 林玉宁抿着唇,眼中有些怯意,“昆叔,我,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但是这颗心是不是我的呢?”林昆脱音拉调的说着,大手轻轻的覆在她的胸前,轻轻的揉捻着。 林玉宁面色不自禁的发红,“昆叔,在客厅呢,保姆们……” “给他们一百个胆也不敢看过来,小丫头,我就喜欢你这样含羞带怯的样子,真实。”林昆凑得更近了,暧昧的说道。 他的动作幅度很小,还是隔着衣服放在她胸口。 却是手法太过高超,饶是如此,身上好似有万虫轻噬,引得林玉宁阵阵发颤,感觉痛苦又莫名的愉悦。 林昆俯身轻咬着她的耳朵,将她抱在怀里更加轻柔的抚弄。 林玉宁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被点着。 林昆唇角一勾,忽地抱起大步流行的走进卧室,三下五除二便将她洁白的衣裙解个干净。 少女玲珑的身体与藏青色的蚕丝床单上形成鲜明的对比,暗色的流光映衬着少女如玉的肌肤,对比分明,光采夺目。 林昆半跪在床边,像是欣赏圣洁的艺术品。 林玉宁身体里燃起一股股无名之火,却强撑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轻咬着唇畔,眼眶像染了胭脂一样微微泛红,眼中似含了一汪清泉,脉脉生辉。 “小丫头,你真是长大了。”林昆大手轻覆在她的小腹上,“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便知道,你就是我林昆要的女人。” 他胸有成竹的笑了下,忽地长腿一迈,跨到她身上。 身下忽地传来充实感…… 林玉宁瞠大眼睛,身体被撑住,心却似乎破了洞,悲凉的让她想哭。 “小丫头,你很快就会忘了这世间的一切,心里身体里,都只有我,林昆!”林昆技巧娴塾,果如他所说,无论心中有多少恩怨情仇,在这一刻,林玉宁什么都忘记了。 只有不停攀高的、无望的空虚。 林玉宁平平的躺在床上,身上已经被林昆清理干净了。 除了罪恶的本质,其他时候,林昆是真的对她好,他像长辈一样养育她,给她这世上能找到的最好的东西。又像情人一样,温柔极致的体贴,和事后细心的呵护。 小时候,她曾不小心看见过父母的缠在一处。 蓝大柱一边干着,还要咒骂周桂琴的身材走样,底下像个茶缸,一点意思也没有,还要嫌弃屋子里有孩子多,不能尽兴。 而周桂琴则埋怨他不中用,没两下就结束了,爽没爽到,还要害得她一个接一个的生娃。 而林昆却是完全不同的,他像个绅士。 只是这个绅士的表皮底下,隐藏了多少滔天罪恶。 林玉宁不敢想象。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她拢了拢身上的被子,下意识的闭上眼睛,避开与林昆的更多正面接触。 好在林昆回到房间之后,也没有再动她。 不一会,身边便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林玉宁这才敢睁开眼睛,悄悄的看了看林昆。 他已经睡着了,林玉宁伸手在他脸前晃了晃,发现他没有任何反应,然后悄悄的坐起身,林昆也没有要醒的样子。 林玉宁这才放心的下床穿好衣服悄悄的出了房间。 她径自的来到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快步的拿起床头的电话打了出去。 西部某酒店,舒媛和导演钻在被窝里,正享受着呢,床头的电话突地响了起来。 “哎呀,谁这么扫兴。”导演不乐意的嚷道。 舒媛一怔,这个点能打个电话找她的,估摸着是林玉宁。她急忙把导演推开,“定是我那侄女打电话来了,今天就到这吧,么么,晚点再去找你,让你吃个够!” 导演很不乐意,但是林家大小姐他得罪不起,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穿了衣服离开。 舒媛这才敢接起电话,满脸堆笑的出声:“喂。” “是我,西部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我听说周明生被抓了,陆鸣远和蓝玉烟也被带走了。”林玉宁一听到舒媛的声音,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他们两个,中午就被带走了!”那端的舒媛一听,心情十分愉悦的,说这话时,情不自禁的带了笑声。 “嘻嘻,这一次可真够他们受得了。你是不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在说蓝玉烟贿赂周明生,和他是一丘之貉。还有西州坝的警察局长也站出来说要指证蓝玉烟,说就是受了她和周明生的胁迫,才会指认林氏。啊,真没有想到,我就随便动了手脚,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回报。真是老天开眼啊!” “你说这贿赂多少钱会坐牢啊,坐几年,我现在就等着蓝玉烟被判刑,判的越久越好,最好关个几十年,哈哈!” 舒媛越说越开心,止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林玉宁却是紧锁眉头,“那陆鸣远呢,他怎么样了?” “他肯定也是被关起来了呀,你是不知道他当时那脸都白了,他不是有心脏病吗?呵呵,可别死在看守所里了,哈哈……” 舒媛笑着,突然觉得电话里的安静的有些不对劲。 她止了笑声,有些小心翼翼的说:“玉宁,那个,你,是不是在挂念陆鸣远啊,那个,得,你放心吧,我了解过了,他从京都带来的那些人正在到处找关系呢,他什么身份地位啊,肯定没人敢动他。” 这些道理林玉宁何偿不知道 ,她只是怕,陆鸣远等不到陆家人,就已经陷入危险。 “你知道陆鸣远是被谁带走的,带到哪里去吗?” “这个我哪知道啊,只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 “那警车牌号呢。”林玉宁焦急的追问。 “谁去记这个啊。”舒媛无所谓的说道。 “蓝仙娥,你是猪嘛,什么都不知道,你信不信我让你一无所有。”林玉宁突地暴怒的吼道。 第326章找陆鸣远 “别别,玉宁啊,你别急,我这就帮你去打听,我这没记住,那些在场的记者肯定记着,哦,还有些人拍了照片呢,我去问,一定给你问到,这总行了嘛!”舒媛连声讨好的说道。 “尽快给我回复!”林玉宁说完便啪地挂掉了电话。 舒媛听到电话里的忙音,撇撇嘴,“真是个死心眼,林家大小姐的身份,什么男人找不到,偏要吊死在陆鸣远那棵歪脖子树上,那痨病鬼有什么好的,也就一张脸能看!” 舒媛边说边穿起衣服,出了房间去找导演了。 那些记者是导演联系来的,只能让他找到那些记者。 林玉宁放下电话,坐在床头久久的沉默,眼泪一串串的滑过脸庞也没有知觉,她感觉整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扎紧了一样,每吸一口气都是是疼的。 鸣远,我要怎样才能救你。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后悔,如果整垮烟罗需要付出陆鸣远的生命为代价,那真是的她希望的吗? 可是不把烟罗整垮,她又要怎么去到陆鸣远的身边。 愁绪万千,是无法整理清的结。 蓦地,眼前闪过一道亮光,林玉宁便觉眼前一痛,下意识的抬手挡住眼睛。 这才发觉脸上都是泪,眼睛也哭肿。 她忙地抹了把脸,走到窗边,原来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刚刚那亮光是保姆开车出去买菜的车灯。 天哪,竟然在这屋子里坐了一夜,也不知道林昆醒了没有,要是发现自己半夜里离开,又要以为自己有异心了。 她忙地奔到卫生间里用冷水敷了一下脸,幸好她天生眼皮薄,即便哭肿了也没有那么厉害,届时就说晚上喝多了水引起的。 打定主意,林玉宁紧忙理了理衣服,又检查了下屋子里没有异样,这才跑回林昆的房间。 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她看到林昆还好好的躺在床的一侧,心里长舒一口气。 兴许是心虚,她上床之后,特意的往他那边挪了挪。 睡梦中的林昆似乎感觉到身边人的动静,转个身,长臂一伸就把她抱进了怀里。 浓烈的男性气息钻进她的鼻子,让她不自觉的皱紧眉头。 罢! 林玉宁在心里叹息一身,也伸手搂住了林昆的腰。 愁肠百结了一晚上,这会一沾着床,林玉宁很快便睡着了。 紧闭双眼的林昆倏地睁开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怀中的人。 其实刚刚在她起身的时候,林昆就已经醒了,还拿起床头的分成,听全了她与舒媛的电话。 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老子像供菩萨一样宠着你,竟然还敢惦记着别的男人,并且还阳奉阴违,简直是没把老子放在眼里。 以他往常的脾气,绝对会揪起林玉宁扔给地下场所,让混混流氓们玩个够。 却不知道为何,他一直躺在床上未有行动。 林玉宁,等到哪天,你把老子的耐心耗尽,有你受的! 平静的眸光里蓦地划过狠戾,他突地翻身将林玉宁压在身上,没有任何前奏的进她的身体。 林玉宁猛地睁开眼睛,当看到林昆黑如锅底的脸时,忙地敛神露出羞涩笑颜,“昆叔,人家还没睡醒呢。” “我这不是正在叫你醒吗?”林昆嘴角勾起一丝笑,动作更加的猛烈。 被林昆这样一闹,林玉宁是彻底没得睡了。 她只好强打精神起床,吃完早餐又由林昆亲自送到校门口。 只是这一天她都心不在焉,如今林昆盯的她太紧,根本没有机会去帮陆鸣远。 她坐在教室里,两眼放空的望向窗外,突地看到一个阳光朝气的男孩子跑了过去。 陆鸣天! 林玉宁突地想到什么,飞快的跑出教室,来到了球场上。 正是午休时间,陆鸣天正和几个男生在踢足球,奔跑的满头大汗,衣服也脱的只剩一件长袖T恤。 “鸣天,鸣天!”林玉宁大喊几声。 球场上的同学看到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生喊陆鸣天,都停了下来,哄笑的看向陆鸣天。 “陆鸣天,不错哦,这么快就有漂亮学姐找!” “那是因为小爷帅!”陆鸣天一撩汗津津的头发,将脚下的球踢给同学,跑到了林玉宁面前。 “玉宁姐姐,你找我啊?” “大中午的怎么不休息一下,小心下午犯困没精力上课。”林玉宁一边拧开瓶矿泉水递上去,一边关心的说道。 陆鸣天显是与她熟了,出不客气,自然的接过矿泉水咕咚咚便灌下了大半瓶。 林玉宁又拿起看台上的衣服披到陆鸣天的身上,“快穿上,这么大风,小心感冒了!” “谢玉宁姐姐!”陆鸣天由着她帮自己穿好外套,一副十分受用的样子。 因为陆鸣远的关系,自进这个校门起,林玉宁就格外关注陆鸣天。平时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想着他,遇到他喜欢的体育运动也站到头排呐喊助威。 故而二人关系不错。陆鸣天已经很习惯这个美丽温柔又体贴的姐姐的照顾。 “玉宁姐姐,还是你关心我,唉,不像某些人,我都两天没有回家了,也没个人来问侯一下我。”陆鸣天穿好衣服,一屁股坐在看台上,神情竟有几分落寞。 “两天?你怎么两天没有回家。” “唉,还能因为什么,我爷爷奶奶都去西部找我哥了,琴婶也早就去了。现在陆家就空空荡荡的就我一个人,我就和同学家住了。本以为他们多少会关心一下,却没有想到,这都两天了,也没人打个电话,就连我爸我妈都没吱个声,唉,你说,我是不是他们亲生的呀?” 陆鸣天垂头丧气,一脸懊恼的样子。突地又惊叫起来,拧着眉头,说:“还是说,我哥真的很危险,让他们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来管我?啊,玉宁姐姐,你说要是我哥真出事了怎么办啊。” 他突地抓住林玉宁的手,神情急切的问道。 “啊!”林玉宁也是吓的心里一跳。 陆家四个大人都去处理这事,都没有心思管陆鸣天,那肯定是非常的麻烦,要不然怎么会没有一个人来关照陆鸣天呢。 林玉宁苦起脸。 “要不我也去吧,这万一有个什么事,也能在第一时间全家团圆。”陆鸣天突地站起来说道。 “啊?”林玉宁不解的看着他。 “我哥有病了,我妈都说了,他那条命就是个玻璃球,哪天不小心就碎了。这下我们家大人全都去了,指不定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这唯一的弟弟,肯定要送送他啊。” “你胡说什么呢!”林玉宁气恼的拍他的头。 陆鸣天委屈的捂着脑袋,“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再说我哥那个情况,我早就做好了他随时死了的心理准备。” 林玉宁无比震惊,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陆鸣天,“你是冷血动物吗。那是你哥,什么死不死的!” “生死有命,这跟冷血有什么关系 。算了,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我这就去请假!” 陆鸣天白一眼林玉宁便往教导处走去。 林玉宁眸光一转,也许通过陆鸣天真的能找到陆鸣远,这家伙虽然年纪不大,却滑头的很,又是在军中长大肯定比常人聪明些。 “好了,好了,我跟你去就是。不过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很听话的。突然之前跟你跑了,我家里人肯定会骂我。要不这样,嗯,就当是你把我绑走的。” “绑走?” “对啊,你是陆家人,我家里人再生气了也不可能把你怎么样吧。但是他们若是知道是我主动跟你走的,肯定会罚我。” “你说的有道理,行,就这么说定了!大不了回头被老师骂一顿。”陆鸣天也是个聪明人,突地拽起林玉宁就往学校外跑。 第327章连夜赶西部 林玉宁则假模假样的说:“放开我,还要上学呢,陆鸣天,你不要闹了。” “玉宁姐姐,我一个人害怕,你带我去找我妈!”陆鸣天活泼好动,三两下便将林玉宁拖出了学校,一到没有熟人的地方就松开她,然后拦了辆出租车就奔向了机场。 林玉宁和林昆在一起从来就没有安全感,故而她时时刻刻都在身上揣着各种证件和现金。陆鸣天也刚好这几天办了学生证,正愁没处用呢,天上好用来买了机票。 两人顺利的登上飞往西部的飞机。 林玉宁早就通过舒媛了解过相关的情况,故而一路上十分顺利,夜里十点多便到在舒媛剧组所在的酒店。 林玉宁和陆鸣天两人站在酒店门口,看着门牌上五颜六色的霓虹灯。 陆鸣天蹙起眉头,“玉宁姐姐,我们在这就能找到我哥吗?”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说,你哥被警察带走时,这个剧组的人正在附近拍戏。应该有看到当时的情况,所以就找过来问问。” 林玉宁半真半假的回答道。 陆鸣天点点头,“好,那我们快进去吧。” 林玉宁先开好房间,然后才根据舒媛打来的电话号码,找到舒媛的房间号。 舒媛刚刚洗完澡,听到敲门声,理所当然的以为是导演来找她温存了。 故意将浴袍口子往下拉了拉,然后扭着腰嚷着:“来了来了,急什么呢?” 她一把拉开房门,正准备来个激情似火的投怀送抱。却不想门口站着的却是两个一般高的少男少女。 “林,玉宁!”舒媛面色一僵,然后迅速的裹紧浴袍,正色说:“你们怎么来了,快,里边坐吧。” 舒媛将两人请进房间,还很机警的反锁上门。 林玉宁也不跟她绕弯子,直接说:“这是陆鸣天,陆鸣远的弟弟,他很担心陆鸣远的安危,所以拉了我一起来找陆鸣远。听说,你知道些消息,便找过来了。” 舒媛往陆鸣天身上转了几眼。 陆鸣天虽然五官长得没有陆鸣远那么出色,胜在健康阳光更有活力。故而也是一等一的好模样。 舒媛一见这俊俏的长相,当即觉得赏心悦目,笑意盈盈的说:“哦,原来是陆家二公子,久仰 久仰!” 陆鸣天却是眉头一皱,对这衣服过于暴露的女人不甚喜欢,冷冰冰的说:“客套话就不说了,你真知道我哥被带到哪去了?” 不留情面的回话,让舒媛有些尴尬。 “鸣天很担心他哥,你就不要卖关子,赶紧有什么说什么吧。”林玉宁扫她一眼,严肃的说。 “哦,这事啊,我已经仔仔细细,把能打听的人都打听过了,还跑到那酒店找到周边的人好好的问了清楚。”舒媛一副我很辛苦的,付出了很大努力的语气。 林玉宁又不耐烦了,打断她,“说重点。” “重点就是,警车的牌号倒是问到了,归属西市检察院的,至于那两个警察很面生,并且警员号这些太小了,没有人看清,我亲自到西市检察院的公示栏里找过了,没有对得上的长相,如果他们是骨干,不可能在公示栏找不到对应的照片。这说明他们可能不是西市检察院的,有可能是上一级派下来的专员,反正不可能是无名之卒。哦,另外,我还打听到,现在中央成立了周明星案专案组,已经到达西市,我估摸着他们会有陆鸣远的消息。” 舒媛将这几天知道的消息整理一下,如实告诉二人。 陆鸣天皱起眉头,说:“也就是说,还是只能去到西市才能找到我哥,那我们还在这呆着干嘛,玉宁姐姐,我们这就去西市。” 说着,他拉起林玉宁就要走。 林玉宁看了看时间,急道:“鸣天,已经快十一点了,我们现在就是去了西市也什么也做不了啊。” 陆鸣天:“那等到明天又要花好多时间在路上,不如趁着现在有时间赶时到西市,就算找不到我哥,也可以去那什么检察院,蹲守专案组,万一运气好,守到了他们,就可以去跟着他们找到我哥啊。” 舒媛却是摇头,“陆二公子,你这话说的,把事情想得太轻巧了吧。” “那你们有更好的办法吗?”陆鸣天瞪她一眼,没好气的反问。 舒媛和林玉宁惭愧的摇头。 陆鸣天悻悻的说:“对啊,你们都没有办法,那就别耽搁了,赶紧走吧。” 舒媛听到这话,只好妥协,“好吧,那我让剧组的车送你们去。” “不,你得跟我们去,只有你见过带走陆鸣远的警察。”林玉灯想了想说。 舒媛面有难色,“我明天还得拍……” “找不到陆鸣远,你这辈子都别想拍戏。”林玉宁狠狠的瞪她一眼。 “好吧,那我去找导演请个假。”舒媛没有办法拒绝,只好同意。 由舒媛开车,三人连夜来到西市,又找了个离检察院近的地方住下,只等天检察院一上班就去蹲守。 西部军区,家属大院某个套房内。灯火通明,五六个人挤坐在不大的客厅里,一个个神情严肃,似有冰霜覆面。 “妈,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们一家一个军长,两个上将,就不能让他们交人吗?”陆振邦率先打破沉默,语气不善的说道。 李向阳按住大舅子,“你们都是国家干部,怎么能做那种以权压人的事。我去,我们李家每年交那么多税,就不相信保不出个人来了,这又不是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哪有不能保释的道理。” 陆振风摇头,神情凄苦。“关键是,现在人关在哪里都不知道啊。那些人就以说周明生案牵涉太大,一个字也不肯透露。” 白青凤虽然刚正耿直,却也不是个不懂变通的老顽固。想一的宝贝孙子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受苦,她的心就跟针扎一样的疼。 当即恼怒道:“想不到了我陆家为国抛头颅,洒热血,兢兢业业几十年,到头来,竟然连孙子都保不了。老陆,不能再等了。” 一直沉默没有言语的陆凌修终于幽幽的转头,眸光很是沉重的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白青凤脸上,“青凤,难道此时你还没有看出来吗?” 第328章非人折磨 “看出来什么?”白青凤没好气的问道。 “能让我们六个人坐在这里束手无策的人,必然来头不上,很有可能,这个个早视我们陆家为眼中钉肉中刺。”陆凌修想了好一会,语气凝重的说道。 白青凤一听就瞠直了眼睛,“什么,我们陆家除了早年为国征战,之后就退居二线,老老实实的做个退休干部,能刺了谁的眼。” 陆凌修不屑的冷笑,“这个就难说了,人心这东西,有时候你不小心多看了人家一眼也会被怀恨在心,我一直在想,这个人把消息捂的密不透风,他的目的什么?按理鸣远就算犯事了,也不是什么重大刑事犯罪,是不可能不让家属探试的。不外乎借了周明生的贪污受贿案加以刁难。由此,就会把我们激怒,然后不择手段,甚至动用所谓的关系走后门,也要把鸣远保出来。我想这个人的目的,就是要我们走后门。” “要我们走后门?这是什么神奇的爱好。”陆振邦一个老兵嘎子,不解的说道。 “我们陆家虽然子弟不多,但是都还算有出息,振邦和俊艳在军中,如今都是上将军职。振风和向阳虽然低调,但是向阳的投资公司,已经成为国内排名前十的财团。鸣远又与国内第一服装品牌烟罗关系密切。我们陆家可以说,已经是烈炎烹油的势头,而我们几个又都是耿直的人,人家求上门来,也都是能挡则挡。很多时间,通融不了的就是阻碍,他们自然要推能为他们所用的人上位。自然看我们就刺眼了。” “啊,我听明白了,你说是我们平时太耿直了,不给那些人走关系办事,所以就恨上咱们了。”白青凤恍然大悟,露出不忿表情。 陆凌修点头,“没错,那个人就是这个意思,他好像在说,你们不是两袖清风,公正不阿吗,我看你们的宝贝孙子都进去了,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天哪,这什么心理,真是变态。”陆振风极是不屑的说道。 “那怎么办,就干等着,这若是换了修远等也就等了,可是鸣远的身体,他万一熬不住怎么办?”李向阳心疼的直拍脑门。 “若是不等,我们就中了那人的圈套,会有更多的阴谋等着我们。一步错步步错,唉!” 陆凌修重重的叹息一声,越来越觉得如今的政圈不太平。 可怜他的鸣远成了某些政客相斗的棋子。 山区的夜,哪怕是在有着月光的时候好,也像一头伺机而出的猛兽,张着深不见底的大嘴,将世间万物吞噬其中。 那座落于绵延群山之中的发光小楼,像这夜兽的眼睛,威慑的看着这个世界。 “说!说了,就可以睡觉!”安静的小房间里突地响起一声暴喝。 蓝玉烟却只是抬了抬眼皮,又沉重的落下,却又被撑在眼眶中的棉签阻住,怎么也闭不上。 她的双眼睛因为许久未眨眼,已经干涩的疼。嘴唇也因为许久没有喝水而开裂。 她却闭紧牙关一个字也不说。 “有本事你就直接打死我,打不死我,我一定要告你们虐待嫌犯。”蓝玉烟张了张嘴,鲜血便顺着开裂处渗出,带来钻心的疼。 这些人一直和自己熬着,没有其他的举动,那便说明陆鸣远还是安全的。 若是有什么意外,这些人一定不甘心这样干耗着。 鸣远,你一定能够撑过去的对不对。对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能陪你! 蓝玉烟想到陆鸣远,心痛的想哭,而被撑着眼皮的眼睛却无法流出眼泪。 就在关押蓝玉烟房间的隔辟地,陆鸣远正靠坐在床头,他的身边摆满了医疗仪器,氧气瓶,心电监护仪,还有营养液,屋子里还开着空调…… 不大的房间,舒服的就像某个大医院的贵宾病房。 只是病床对面的墙却是一扇单面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隔壁。 蓝玉烟被折磨的憔惟不堪。 心电图起起伏伏如过山车一般剧烈的起伏,显示出主人的澎湃的情绪。 若不是浑身插满了医疗设备,他早就昏死过去。 这些人,虽然穿着国家制服,干的却是禽兽不如的事。他们竟然这样折磨一个无辜少女。 玉烟! 陆鸣远心疼的看着那边憔悴却仍然坚强的不松口的少女,心疼的紧紧揪在一起。 “陆公子,没想到你们两个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比一个嘴硬,也一个比一个心狠。不眠不休不才眼,人类的极限不超过七十二小时,现在已经快六十个小时了,你再不说,蓝玉烟这双眼睛就要废了!” 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走到陆鸣远面前,看着窗那边的情景,好整以暇的说道。 陆鸣远忿恨的瞪他一眼,“你们早就拟好了我们的罪行,又何必惺惺作态,直接把供词拿过来也按上我们的手印不就完了嘛。何必这样折磨我们。” 陆鸣远不忿的说道。 这些人打定主意要把一些莫虚有的罪名栽到他们身上,并用这些非人的手段来逼供,早就想好他们的罪名,根本不需要他们供词。 正如陆鸣远所说,只要把早已准备好的假供词,印上陆鸣远和蓝玉烟的手印就好了。 一直拖着,只不过是想借机折磨他们罢了。 “哈哈,陆公子果然是个聪明人,竟然看的如此透彻。好,那我也不跟绕弯子,没错,我们早就掌握了确实的证据,证明你和蓝玉烟贿赂周明生。” 那人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很为自己的计划得意。 “我倒要看看陆家那几个老顽固要怎么保你。” “你会受报应的。” “报应,有本事拿出证据来啊,有证据,我心甘情愿去蹲大狱,没证据,那就给我好好受着吧!” 他蓦地抬高音量,阴狠的说道。 陆鸣远转头看了看吊瓶,突地直起身转头用力的往床头撞去。 “你干什么?”那人见状,急忙伸手去拦,然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陆鸣远已经撞出满头血,却是不屑的说:“我撞的是要害,有本事你就不要送我去医院急救。” 第329章证据确凿 “你……”那人恶狠狠的瞪他,“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跑到桌子边,拿起口供,抓起陆鸣远的手直接按了个手印。然后对门外大喊,“送他去医院!” 终于离开这个小房间了,玉烟,我们两个,一定要有一个人先出去,才能救出对方,对不起,玉烟,我先走了! 陆鸣远眸光不舍的看着蓝玉烟,一直到门关上,再也看不到,方才留恋的收回视线。 外面忽然传来隐隐约约的急救车的声音,蓝玉烟混沌的脑子猛地一个激凌,转头往门口看去。 模糊的视线里,一个高瘦的男人走了过来,抓起她的手在印泥上一戳,然后按在某些纸上。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证据确凿,其实没有这些口供也可以治你们的罪,罢了,服务总要全套的!”那人拿起口供,在纸上拍了拍,然后很是随意的在蓝玉烟眼前一抹,撑着眼皮的牙签便被抹了下来。 可是那牙签上是沾过胶水的,这看视随意的一抹,却生生揭下蓝玉烟的一块表皮,疼的她直抽凉气。 却也因此终于让双眼解脱了,她脑袋一歪,再抵不住身体的极度疲倦,就这样坐着睡着了。 这一睡就不知道睡了多久,天昏地暗,好似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蓝玉烟觉得前世今生都没有睡过这样香甜的觉。 人在极度疲累时,便是这样,随便一个瞌睡都能得到极致的满足。 西部军区家属院,客厅里的电话终于响了,那端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找到了,找到了,陆鸣远现在就在西市人民医院急救室!” “什么,鸣远在急救室!”陆家人一听,扔下电话连鞋都没有穿就往外跑。 陆鸣远因为伤到动脉,已经失血过多昏迷过去,好在医生说送救及时,没有生命危险。 “鸣远,鸣远,你怎么成这样了,鸣远!”白青凤守在病床边哭成了泪人。 其他陆家人也跟着抹起眼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伤成这样!”陆振邦最为理智,拉过一旁身穿看守所制服的男人,厉声问道。 穿制服的男人两手一摊,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听说有人暴力反抗审讯工作,等我带着卫生员赶到时,他就已经昏迷。” “暴力反抗?这怎么可能,鸣远最斯文的一个人,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李向阳恼怒的质问。 “我也不清楚,一会你们还是问当事警员吧。”那男人一问三不知。陆振邦只好放开了他。 就在众人心疼陆鸣远受伤的时候,省检察队,公安厅,纪委,还有市政委,以下中央特派专员组成的专案组成员正在省政府召开大会。 他们已经拿到了陆鸣远蓝玉烟还有周明生,以及十几个贿赂过,或参与过周明生洗钱的人员的口供,和有力的证据,正准备多案合办,一并提起诉讼。 半天之后,陆鸣远还没有从昏迷中醒来,陆振邦突然接到部队打来的电话,要他回队协助调查。 他完全是懵的,不明白自己又要协助调查什么。 仔细一问才知道专案组已经掌握烟罗贿赂周明生的证明。还说是通过陆鸣远在法国时的银行账号走的账,而陆振邦给这个账号打过钱,也收到过从这个账号里的转出的钱,这才被调查。 并且,陆鸣远这个法国账户还多次与其他账户进行大金额的往来,而这些账户最终证实,就是周明生用来转移洗白贿赂金额的账户。 粗略一算,涉及总金额高达两千万元,其中有一百万了,正是烟罗公司通过陆鸣远的账户,打给周明生的。 也就是说陆鸣远不仅全程参与了烟罗公司贿赂周明生,还参与了周明生团伙的洗钱案。 陆家人急了,原本他们觉得是有人陷害他们,要毁了陆家的清誉,而专案组摆在面前的证据却证明,陆鸣远确确实实参与其中。 两千万的涉案资金,足以判个十年八年。 “不可能,鸣远不是这样的人,他是不可能做出这种有损国家利益,违背公序良俗的事情的。一定是有人陷害他!” 白青凤听闻,却是一口咬定,自己的孙子是清白的。 她的孙子是她一手带大的,从小他那么善良温和,又乐观向上,怎么会做出这等疯狂的事。 “烟罗呢,烟罗公司那些人的账户有没有问题,是不是他们利用鸣远的账户做这些伤天害理的勾当。”白青凤突地这些,一口咬定陆鸣远是清白的。 陆家人都沉默了。 白青凤的话虽然带有强烈的主观意识,却也不无道理。陆鸣远家境优渥,受过良好的教育,根本不需要处心积虑的敛财。 再者他自幼体弱多病,平时照顾自己的身体都来不及又怎会有多余的心思,干这些勾当。 擅长经济的李向阳,拿过银行流水,仔细的看了许久,俊眉紧锁,许久之后沉声道: “我仔细看了这些资金来往,都集中发生在近一年,不过在四年前,鸣远还在法国时,也有几笔不大的金额,这说明早在他还在法国时,就已经与周明生有来往了。从这一点来看,不太可能是烟罗公司在利用他。但是那时鸣远也才十九岁了,他与周明生也没有交集,怎么会参与其中呢?” 白青凤冷哼一声,说:“鸣远本来就与周明生没有来往。但是,刘香玉和蓝玉烟就不一定了。向阳,你还不知道吧,鸣远十五岁第一次去福西省,就被这母女俩盯上了。估计就是那时他们盗用了鸣远的账户。” “那这更说不过去了,只有省级中央银行才能够与国外银行来往,刘香玉他们一直呆在永兴市。” “不,他们去过省城,你们忘了,刘香玉那时成了创业代表,还被福西省电视台特意请到省城进行电视采访。也是那一次,蓝玉烟的父亲蓝建国才得以洗脱罪名,让真正的杀人凶手蓝大柱落网的。” 白青凤对于当年的事情可是特意派了人查了个水落石出,自以为了解真相,更加认定烟罗就是犯了罪。 第330章烟罗被查封 “还有这些年,烟罗从一个快要破产的加工厂,发展成国内最大的服装公司,并且,他们的店面,大部分都是买下来的,试问,他们哪来这么多的资金。如今看来,是早就和周明生他们干起了圈黑钱的勾当。”白青凤越说越觉得刘香玉和蓝玉烟就是罪人。 这就是疑邻有斧,一旦怀疑上什么,就会自动的将有关的一切往这上面关联,越想越觉得是。 陆家人听到白青凤的分析也觉得有几分道理起来。 “妈,有关烟罗发展为何这般迅速,我派人去查一下就知道了。”李向阳身先士卒,应下此事。 白青凤闻言点头,“你赶紧去。还有,林昆和烟罗合作多年,估计对他们的情况有些了解,你可以找他帮帮忙。” “好,我马上打电话联系林昆。” 李向阳不再耽搁,立马出门去了。 而其他陆家人也更加紧张起来,陆振邦要配合专案组的调查,已经下了限行令,不允许他离开西市。 陆鸣远又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陆家真是愁去惨淡,个个神情凝重凄苦。 而远在京都的烟罗,还有各省市的分公司,更加的人心惶惶。 所有人正在如常办公,忽地闯进来一群身穿制服的警察,查封了所有资料,并带走了全部账薄。 刘香玉和田兰几个还在为找不到蓝玉烟而困苦,突然又听说公司被查封,惊的差点没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怎么会这样,好好的怎么把公司查了,我们一直都是合法经营啊,发生了什么事?”刘香玉喘着大气,抓着来传消息的分公司经理叠声问道。 那分公司经理紧皱着眉头,亦是一脸愁容,“他们说我们烟罗贿赂了周明生一百万,然后陆总监帮他们往国外转移过赃款。” “那也不至于要查封公司啊。”田兰奇怪的问道。 “他们说为了查清所有真相,如果我们只是贿赂了一百万,那么顶多罚款接受经济处分,但是如果证实我们也参与了转移赃款,那就是刑事犯罪了。也是要坐牢的。刘总,田总,你们还是赶紧避避吧,要坐牢,肯定是法人的。” 分公司经理说着,还很好心的提醒二人。 “可是我们一直诚信经营,从来没有做过作奸犯科的事,怎么就要坐牢了,还有我们根本没有贿赂过周明生啊。” 刘香玉义愤填膺。 “他们拿出了确凿证据,确实是陆总监的账户,也有我们公司转出的资金。刘总,现在公司被查封了,员工们都没有办法上班。你知道我们都是上有老下下有小的,所以……” 分公司经理说着,神情为难的从公事包里掏出一叠纸,并给刘香玉。 刘香玉奇怪的接过一看,竟然是辞职信,多达二十几封,相当于整个分公司除了必须留下配合调查的财务人员,其他都提了辞职。 “你们这是落井下石!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田兰抢过那些辞职信,愤怒的砸在分公司经理脸上。 分公司经理也想相信公司是清白的,但是此时遇到这般变故,他们也不得不为 将来考虑。 在他看来,能亲自跑这一趟,告知事情的经过并递上辞职信,已经仁至义尽。 信纸纷扬洒了一地,刘香玉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些如雪片般的纸张,眼眸瞪的铜铃一眼大,“你们就这样确定,我刘香玉没有本事让公司度过这个难关。” “我们在公司工作这么多年,当然相信刘总和田总的本事,只是这个事太大了,犯法的,我们耗不起。这几年公司对我们也不错,也知道当下的困难,所以我们商量过了,没发的工资就算了!” 分公司经理说完猛地转头大步的离开。 “嗬,敢情我还得感谢你们了,忘恩负义的东西……”田兰跳起脚便要拉住分公司经理大骂一顿。 刘香玉拉住她,“算了,不过是公司员工,我们本来就是因为利益才走到一起的,如今他们觉得在公司得不到想要的,离开也是正常,他们不欠我们什么。倒是我们还差着他们未发的工资。” “就这样还想要工资,劳动合同上可是写着的,擅自离岗视为违约,若对公司造成损失,公司有权追究其赔偿。” “好了,田兰姐,当务之急。还是找到玉烟和鸣远,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出这样大的事。” 刘香玉不愧在商法里沉浮了几年,除了一开始有些懵之外,这时候已经恢复理智,仔细思索起对策来。 “现在已经确定玉烟和鸣远是怎么被抓的了,那我们赶紧去找那什么专案组吧。另外,田兰姐,你跟肖校长联系一下,他不是有好些老同学是在司法系统上班的吗,找个可靠的律师。无论如何也要把玉烟和鸣远救出来,哪怕要我们烟罗倾家荡产也可以。” “好,你不要急,我这就去联系老肖。” 田兰急忙回酒店房间打电话给肖栋梁,刘香玉又叫过林主管,“林主管,刚刚你也听到了公司的情况,我也不好要求你留下了。但是要麻烦你帮公司做最后一件事,他联系一下各分公司的人事经理,统计一下还有哪些人要辞职,都一一允了,虽然现在账目被查,但是肯定不会没收所有资产的,待账户解冻,一定会把离职人员未结清的工资算上。” 刘香玉压住心中汹涌的情绪,字句沉稳的嘱咐道。 林主管却是摇头,“刘总,您说的哪里话,我来公司已经七年了,从公司还是个加工厂就在公司,清楚你和田总还有玉烟的为人。公司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再者,这件事的导火索也是我们仓库引起的。于公于私,我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公司。你放心,我这就回总部,把您的意思带到,会协助好秦经理他们做好工作的。” 刘香玉想不到,这个时候还能听到这样有情有义的话,不由感动的用力的握了握林主管的手。“患难见真情,有你这番话就够了,那就拜托你了,请你转告秦大娘和朱大娘还有小满,让他们不要担心。” “嗯。”林主管面上现出临危受命的绝决,用力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田兰那边打完电话,说肖栋梁已经去找律师了,很快便会赶到西市。 两人又忽匆匆忙忙的往检察院赶,去找专案组的办案人员了解情况。 二人将将赶到检察院门口,突地听到有人喊:“九婶,田兰姨!” 两人转头一看,便见林玉宁和陆鸣天两天,着急忙慌的跑上前来。 “玉宁,鸣天,你们怎么在这里?谁带你们来的,你们不在学校上课吗?”刘香玉奇怪的问道。 “我哥和玉烟姐姐不见了,家人都来西部了,我很担心他们,就叫玉宁姐姐带我过来。”陆鸣天有些丧气的说道,蓦地又两天放光,“哎,你们是找到我哥了吗?他怎么样,好不好,没有危险吗?” 刘香玉爱怜的看着陆鸣天,暗叹他小小年纪竟如此关心兄长。 “鸣天,你放心吧,你哥没事了。我和你田兰姨不是来了吗?玉宁,你赶紧带鸣天回京都吧,这误了学习,回头可得被老师罚了。鸣远的事,有我们大人处理,你们只管顾好自己!” 刘香玉耐着性子好声劝道。 陆鸣天却是拼命的摇头,“不,你不要骗我了,我都问过了,他们说我哥贿赂别人,现在都被抓起来了,他本来身体就不好,我怕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万一想见我最后一面怎么办。” 第331章林玉宁讨好刘香玉 田兰一听这话不爽了,皱着眉头厉声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咒自己哥哥啊。” 陆鸣天却是不服气的反驳,“我不是咒他,我是实话实说,反正,见不到我哥,你们别想让我走!” 他瞪一眼田兰,气鼓鼓的走到一边,一副生怕被田兰赶走的模样。 林玉宁见状,请求道:“九婶,田兰姨,你们就让他留下吧,鸣天就是嘴上犟,这几天他吃不好睡不好,一直很担心鸣远,人都瘦了一大圈了。” 田兰和刘香玉其实是不待见林玉宁的,毕竟双方早有纠葛,只是看她和陆鸣天在一起,不好挑破。 听了她说这话,正好借机道:“那好吧,我们先带着鸣天,你自己回京都吧。” 林玉宁猛地瞠大眼睛,一脸受伤的表情,“九婶?” 她好不容易才借着陆鸣天的名义来了西部,这还没有见到陆鸣远就回去,岂不辜负这一番算计。 再者说了,等回到京都,指不定林昆要怎么折磨自己。 思及此,她面色便有些发白,满脸的惶恐与受伤。 “九婶,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她垂下头了,好似被遗弃的小兽,满是神伤。 这副模样,倒是让刘香玉说不出狠心的话了。 毕竟林玉宁是她看着长大,以前也是真心实意的疼爱过的。若不是听说了那许多事,她还是会将林玉宁当作亲生的孩子。可是一想到她对玉烟做的那些事,便又疼不起来了。 “玉宁,今时不同往日。若烟罗还是像过去那样蒸蒸日上,便带着你了。可是现在我们被打上嫌犯的标签,你跟着我们也会受到牵连。指不定又会拖累林氏,你还是走吧。” 刘香玉想了想,找了个符合客观事实的理由。 林玉宁抬起头,眼中闪过欣喜之色,“九婶,你还是关心我的吗?我就知道,九婶是对我最好的人!” 她忽地扑进刘香玉怀里,紧紧的将她抱住,“九婶,我做过好多错事,那时我年纪小,自私自利,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完全没有顾及到旁人,伤到了你和玉烟,对不起,九婶,求你原谅我!” 林玉宁说着眼泪哗哗的流下来。 刘香玉愣住了。 林玉宁继续哭道:“九婶,其实,其实我一直很害怕,你知道吗?我,在来西部之前,接到过我姑姑的电话。其实是她把蜂蜜抹在了装衣服的袋子里,才引来了虫蚁,她原本只是想让烟罗出丑,却没有想到会扯出这么多的事,九婶,对不起!” 刘香玉和田兰震惊的瞪大眼睛,“你说什么,在衣服上动手脚的是蓝仙娥。” 刘香玉扳起林玉宁,难以置信的质问道。 林玉宁用力的点头,“是,我得了这个消息了,就想赶紧告诉你,可是你们全部来了西部,刚好鸣天叫我带他来,我就一起来了。只是,我们这几天一直找不到你们。” 林玉宁哭哭啼啼的将这几天的事真真假假的述说一遍。 不光刘香玉和田兰,就连陆鸣天都有些愤怒了。 “蓝仙娥是什么人,她竟敢做这么缺德的事,我去宰了他!”热血少年一声怒吼便要找人。 林玉宁羞愧的说:“鸣天,你不用找了,我姑姑就是,就是送我来西市的女明星舒媛。她,已经知道错了。” “是她。我就说她怎么知道的那样清楚,原来根本是她使的诡计。”陆鸣天怒容满面了,咬牙切齿的骂道。 “九婶,田兰姨,现在已经不是追究我姑姑责任的时候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和鸣远和玉烟联系上。我相信,你们一定不会做出贿赂这种事的。” 林玉宁笃定的说道。 听了林玉宁这番话,刘香玉倒不好赶林玉宁了,只好先带着她。 林玉宁和陆鸣天也告诉他们,在检察院他们已经守了好几天了,没有看到专案组的人,警察局和市政府那边也去看过了。估计他们另有秘密办公地点。 这下可愁坏刘香玉和田兰。 “找不到人,这就像无头苍蝇一样,什么事也解决不了啊。”田兰苦着脸说道。 刘香玉突然想到什么,说:“你们不是说蓝仙娥是靠记者才打听到消息的嘛,那就把她抓过来,再找记者打听一下。” “对啊,再找记者打听一下呗,那些记者不是消息最灵通的吗?” 陆鸣天也两眼期盼的看着林玉宁说道。 林玉宁也不含糊,当即找了个公用电话,打电话给舒媛。 “啊,这么多天了,你们还没有找到陆鸣远和蓝玉烟,你们都不看新闻的吗?陆鸣远已经在人民医院的重症病房了呀!” 电话里,舒媛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林玉宁卖了,一惊一诈的说道。 众人一听,赶紧丢了电话就往人民医院赶。 一下车便看到人民医院门口站满了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看来他们都是得到陆鸣远住院的消息,前来挖第一手新闻的。 “这么多人,我们一露面不就被他们堵住了。”田兰想到在京都时,就差点被这些人堵的出不来。 “啊,有办法了!”林玉宁突地说道。 众人看向她,只见她突地拦了辆出租车,带着众来到两个街口外,然后找了个电话亭拨打起急救电话。 “你好,我在XXX处,这里有人晕倒了。请快些派救护车来!”林玉宁对着电话说道。 众人一听便明白了,田兰笑了笑说:“这真是个好办法,得,我扮一回病人吧。” 电话挂下没多久,便见一辆救护车开了过来,田兰紧忙倒在地上装晕倒,一行人顺利的到达医院。 田兰连日担心受怕也确实有些虚了,医生诊断之后说她是过度疲劳导致的晕厥,开了些药,田兰又借口自己需要调养住进了病方。 如此便顺利的接近了陆鸣远。 刘香玉看到田兰手上的点滴针头,心里很是愧疚。 刚刚医生的话她也听到了,虽然田兰是装晕,但是连日的奔波确实让她体力有些透支,毕竟都是年过四十的中年人了,平日再怎么乐呵,可这身体素质确实是一天天的减退的。 “田兰姐,等这次的事过了,你真要好好休养段时间。”刘香玉诚恳的说道。 田兰佯怒的白她一眼,说:“怎么,你这是嫌弃我不行了是吧,这国家规定女人也要到五十五岁退休,我这才四十出头,你就嫌我,真是个没良心的!” 听到她这话,刘香玉更加感动。 “唉,真不知道,没有你,朱大娘秦大娘,我和玉烟能过得怎么样?谢谢你,田兰姐!”刘香玉竟有几分小女儿态的,拥抱住田兰。 田兰见她这样,不免也有动容,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放心吧,玉烟会没事的。” 说着,她推起刘香玉,认真的说:“好了,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就坐这挂水,你赶紧带鸣天去找鸣远吧。陆家人不待见我们,有鸣天在,肯定会留些情面。” “好,玉宁,那你在这里陪一下田兰姨,我带鸣天过去找鸣远。”刘香玉嘱咐道。 林玉宁却是面色有些为难,却也没有反对,“好。” 陆鸣天已经迫不及待了,抢先出了病房,去找陆鸣远了。 西市人民医院的住院部就一栋楼,也没有分什么贵宾区,直接按着科室找,不一会就看到王俊艳正坐在一个病房门口。 陆鸣天一看到亲娘,赶紧跑上去,“妈,我哥还好吗?” 王俊艳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只会闷头做事,故而大多时间她都是呆在门口,正埋头思索还能找哪些熟人救陆鸣远时,突然听到小儿子的声音。 惊的心中一喜,猛地抬头露了笑脸便要迎接陆鸣天,却是瞧着陆鸣天的身边还跟着个美少妇,定睛一看,竟然是刘香玉。 那脸上的笑容蓦地收住,面无表情,声音冰冷的说:“你来做什么?” 第332章陆家怪罪烟罗 “鸣远妈妈,对不起,出了这样严重的事情除了道歉,我向您道歉。另外,也请你让我见见鸣远,玉烟这么多天都没有消息,不知道怎么样了。请您理解一个当母亲的心。” 刘香玉满是愧疚,诚恳的说道。 “见?你们害得鸣远还不够吗?还要继续刺激他,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赶紧走!”王俊艳怒指着过道,命令着道。 “求求你让我见见鸣远吧,我真的很担心玉烟。我也要向他了解清楚情况,才好找人善后啊,鸣远妈妈,求求你了!” 刘香玉说着,两眼巴巴的往病房里面望去。 “妈,你就让香玉婶见见哥……”陆鸣天也劝道,王俊艳却是将他一把推进病房里,“你的事回头跟你算!” 说着,一把关上门,转头又对刘香玉,冷冷的说:“刘香玉,少在这里装可怜,不就是你们和周明生狼狈为奸,利用鸣远的善良和信任,干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嘛!” 刘香玉懵了下,“你说什么,我怎么会利用鸣远呢?我们没有贿赂过周明生,我们都是被陷害的!” “陷害,银行转账记录都出来了,就是从你们烟罗公司转出的款。这是板上定钉的事实,就是告到中央法院去也改变不了。”王俊艳竖起眉头,神情更加愤怒。 刘香玉瞪大眼睛,不住的摇头,“鸣远妈妈,搞错了,搞错了,真的不关我们的事,我们现在不能互相怀疑,一定要拧成一股气,共度难关,不能窝里斗啊!” “少来这套!”病房门忽地打开,白青凤走了出来,她沉着脸两眼喷火似的瞪着刘香玉。 “刘香玉,你是什么货色,我白青凤早就看清楚了,要不是怕鸣远难过,我早把你们赶出京都,却没有想到,你们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恶。你若还是有点良心,就去自首,交待清楚罪行,别再连累鸣远!” “白老军长,你误会了,真的是有人陷害我们,我们没有做过……” 白青凤一口咬定,完全不给刘香玉辩白的机会。直接一个眼神,示意身后的保镖将刘香玉架离了陆鸣远的病房。 “白老军长,你听我说,真的是被陷害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刘香玉大声的喊着,保镖们不留情面的将她到楼梯口,像两座门神一样挡住,不再让她靠近一步。 刘香玉求了许久,也没有用,只好回到了田兰的病房。 田兰看见她失魂落魄的进门,“香玉,发生什么事了?” 刘香玉长叹一声,将刚刚的事告诉了田兰。 田兰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什么,陆家人相信这个事是真的,还说是我们是主谋,连累了鸣远。” 刘香玉点头,“是,白老军长要我去自首,洗清远的嫌疑。” “这怎么可能洗的清呢,若按他们说的,来往资金走的都是鸣远的账户,怎么着都有责任啊。”田兰忧心忡忡的说道。 一旁的林玉宁听到两人的话,眼眸一转了,说:“也不一定的,如果能证明账户和身份信息被盗用,那么鸣远就不用承担任何的责任。” 田兰一听,急了,“那难道要我们去说是我们盗用了鸣远的账户,可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就是啊,这罪一认下来,那玉烟怎么办?她才十七岁都不到,难道要她去少管所吗?”刘香玉一想到玉烟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这陆家人也太过分了,就他家的孩子是宝贝,我们家的孩子就是草吗?不行,我去找他们,我就这样挂着吊瓶去,不相信他们还敢把我丢出来,回头我再装严重点,讹死他们!”田兰一掀被子,便要拿架子上的盐水瓶。 陆鸣远是好,但是再好,关键时刻还是自家的孩子是宝的。 “就是,田兰姨还挂着水呢,他们肯定不敢怎么样的。”林玉宁也附和道。 田兰得了支持,更加觉得这是个好法子,便要往门外走。 刘香玉急忙按住她,“田兰姐,不可以!” “怎么不可以?他们都要把所有的过错栽到我们头上,要玉烟受管教了,我怎么就不能讹他们一样。”田兰气昏头了,拔脚就往门外冲。 刘香玉急忙抱住她,“田兰姐,我们都是受害者,我们真正要做的是和陆家同气连枝,找出陷害我们的人。若是和陆家干起来,那不就正好合了幕后人的心意。那就真的是亲者痛,仇者快了!” 田兰一下怔住,“是哦,陆家误会我们,但我们要是陆家干起来,那到了警察眼里,不就成了狗咬狗了嘛。不行,我们得拧成一股绳。” “可是,人家根本不搭理我们啊。”田兰气的一屁股坐在床上。 刘香玉则赶紧拿过她手里的盐水瓶挂回到架子上,同样也是一脸苦恼。 两人愁眉相对,不住的哀声叹气。 “不如,我去试试吧。”林玉宁突地说道。 “你去有什么用?这又不关你的事。”田兰没好气的说道。 林玉宁清了清嗓子,说:“林家和陆家交情不错,白奶奶还挺喜欢我的。虽然在你们眼里我只是个小孩子,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不会防备我。所以我去探探情况,找机会和陆鸣远聊聊。他那么重视玉烟,一定舍不得她坐牢的。” 刘香玉闻言觉得有道理,说:“田兰姐,也许真可以让玉宁去试试。” 见田兰没有反对,又对林玉宁说:“玉宁,你见到鸣远,不要急着问玉烟的事,他身体不好,看他精神不错你就问问。若是太虚弱了,你就回来,我们再想对策。” “我明白,一定会顾忌鸣远的身体的。那我这就去了。” 林玉宁迫不及待的起身急急的往陆鸣远的病房奔去。 因为刚刚刘香玉来过,此时陆鸣远的病房里,气压低层的可怕。他们全部都皱紧眉头,露出愤慨的表情,甚至都忘了询问陆鸣天怎么会来到西部。 陆鸣天缩在靠近病床的角落里,两眼不时看看大人们,又不时看看陆鸣远。 “要不是鸣远这会还昏迷着,我非要叫警察来把那个刘香玉抓走不可,太过分了,竟然还说自己是无辜的。难道我们鸣远才是罪犯吗?真是岂有此理。” 白青凤越想越生气,便要叫陆振风去叫警察。 “笃笃笃!”病房门忽地被敲响。 第333章又博同情 众人转眼看去,便见一张俏丽的脸出现在探视窗口,朝他们露出得体的笑容。 “白奶奶,陆爷爷。王阿姨,陆阿姨,我可以进来吗?”林玉宁对着窗内的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白青凤看到林玉宁,才突然想起角落里的陆鸣天,皱了皱眉,对陆鸣天严肃的,说:“你跟我出来!” 说完,率先抬脚出了病房。 陆鸣天知道这是要跟自己算账了,缩到王俊艳身边,可怜巴巴的拉了拉母亲的衣摆。 王俊艳竟然也没有顺着他了,提起他的胳膊就跟着出了病房。 “玉宁,你来的正好,把这臭小子带回京都去。不好好上学,来这里添什么乱!”王俊艳语气严厉的说道。 这话虽然是在斥责陆鸣天,但也等于是在责怪林玉宁了,毕竟陆鸣天是她带来的西部。 林玉宁赶紧赔礼道歉,“对不起,王阿姨,是我不好,不该带鸣天来西部的。你别怪他,他也是太担心鸣远了……” “不怪玉宁姐姐,是我硬拖着她来的。妈,奶奶,你们要怪就怪我吧!” 王俊艳还要再责备,白青凤突地看她一眼,说:“好了,你也不要怪鸣天了。难得他对兄长这么关心,读书耽误了就耽误了吧,大不了回头请家庭老师补一下课。鸣远初中以前都没正经上过学呢,不也学了挺多本事嘛。” 王俊艳听到婆婆这要说,只好闭上嘴巴。 “那我可以留下陪哥了吗?太好了!”陆鸣天欣喜的喊道:“谢谢奶奶,奶奶万岁!” “行了,皮猴子,进去陪你哥吧。医生说他虽然昏迷着,但是是有意识的,你可以小声的和他说说话。让他尽早醒来。” 白青凤看着陆鸣天慈爱的说道,这小孙子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是个头已经跟自己差不多了。于是拍了拍他的肩,陆鸣天当即眉开眼笑的进了病房。 待陆鸣天一走,白青凤便收了笑容,颇为严肃的看着林玉宁。 “玉宁,鸣远的情况你看到了,我们家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照顾你,这样一会我让琴嫂陪你回京都。”白青凤想着还要林昆帮忙,正好借送林玉宁回京的机会,让琴嫂去当面道个谢。 “我不要回京都。”林玉宁却是不假思索的说道。 “你还要上学呢,你不回京都在这里干什么。”白青凤神情更加严肃的说道。 林玉宁瞠眼用力的看了一会白青凤,而后似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一样,说:“此事说来,我也有责任,白奶奶,王阿姨,请你们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吧。” “你什么意思?”白青凤眯起眼睛,疑惑的说道。 林玉宁却似有所难,支吾着没有出声。 “玉宁,你有话快说啊,不要吞吞吐吐的!”王俊艳紧起眉心,很是严厉的问道。 林玉宁更加不胜娇弱的样子,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白青凤和王俊艳都是急性子的人,见她这副样子,真想上前撬了她的嘴。 就在林玉宁欲言双止,百般犹豫的时候。一直贴着房门听外面动静的陆鸣天,忽地出声:“奶奶,妈,你们不要逼玉宁姐姐了,我知道为什么?” “你知道?”王俊艳一把拉开房门,疑惑的看着他。 陆鸣天点了点头,“我和玉宁姐姐已经到了有几天了,一开始就去了西州坝找到一个叫舒媛的女明星,玉宁姐姐说那人是她姑姑。就是在烟罗捐给西部的衣服上做了手脚,然后害得衣服被虫咬的。我想,玉宁姐姐是看你们两个太凶了,怕说出来,你们会很凶恶的对付她姑姑。所以才想说又不敢说的。” 病房内外的人都听到这消息,均震惊的瞪大眼睛,看着林玉宁。 “是这样吗?林玉宁,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一直不说。”王俊艳迫不及待,目光逼视着林玉宁问道。 林玉宁面露哀悽之色,愧疚的点了点头。 “对不起,我姑姑这人睚眦毕报,一定是先前在京都因为烟罗受了些打击,所以瞅着一有机会就想给烟罗使绊子。原本只是想教训一下烟罗的,却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这样严重。还害得鸣远病发住院,你们要怎么怪我姑姑都可以,只是希望你们可以给她一条生路,她一个女人在这个世道上讨生活,也是不容易!” 林玉宁非常诚恳的说道。 陆家人都沉默了,纷纷转头看着床上躺着的陆鸣远。 “那你怎么不去跟警察说,既然是她搞出来的事,怎么不报警把她抓起来,反而让林氏来发什么声明。”陆凌修皱紧眉头也,目光犀利的看向林玉宁。 毕竟是战场上浴血而归的老参谋长,虽然外形儒雅,但眼神却十分犀利,气场全开时,让人情不自禁的感到害怕。 林玉宁垂下头,“事情是发生在我们林氏的物流中心。当时也没有想过会这样严重,而她又是我姑姑,原本就臭名召著,在演艺圈都快呆不下去了,好不容易有些起色。我便求了昆叔,昆叔当时也以为只要善后就好。就答应帮忙把这事遮掩下去,哪里知道会这么严重。对不起,如果我没有这个私心,可能就可以早点预防,也不至于到如今地步。” 说着,她又诚恳的深深的鞠躬,请求陆家人的原谅。 王俊艳很是生气,又斥责几句。 白青凤却是突然说:“虽然事情是那什么女明星扯出来的,但是若不是她扯出这事,我们现在都不知道鸣远一直被烟罗利用。说白了,纸包不住火,这事早晚是个炸弹,只是被那女明星点燃了导火索而已。” 说着,她愤怒的恨不得把刘香玉母女揪到跟前撕了。 又咬牙切齿的说:“说到底还是刘香玉母女的责任。既然这样,那玉宁,你就先留下了。等向阳回来,我们想好万全的对策,再看怎样安排。” “谢谢!”林玉宁感激涕零,略作停顿,又小心翼翼的说:“那我,可以进去看看鸣远吗?” “算了,人来都来了,你就让她进去看看鸣远吧。”陆振风挽住白青凤胳膊好声劝道。 白青凤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让出一点位置。 第334章嫌犯变证人 林玉宁连忙道谢快步进了病房,那急切的样子,生怕耽误一秒便又被阻止了。 刘香玉和田兰在病房里等了许久,也不见林玉宁回来,微松一口气。 “看来陆家人没有为难玉宁。”刘香玉看了看门口长舒一口气说道。 田兰皱起眉头,疑惑的说:“只是天都快黑了,她怎么还没在回来?这个林玉宁毕竟是有过二心的,香玉,我看我们还是去看看的好。” 刘香玉见田兰的吊瓶已经打完了,想着就这楼上楼下的走一趟也费不了什么神,便没有反对。 两个直接走楼梯来到陆鸣远所在的楼层,却发现入口全都站着人高马大的保镖。两人根本没法进去。 “这个白青凤防我们也防的太紧了吧。”刘香玉气愤的说道。 田兰:“这个林玉宁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进不去,她总出得来啊,鸣远怎么样了,也该早点过来说一声。要不我这颗心总悬着!” 就在两人进退不得的时候,陆鸣天咚咚地跑了过来,拉了两人走到僻静处。 “香玉婶,田兰姨,我哥现在没有生命危险,就是昏睡着还没有醒来,你们放心吧。”陆鸣天真是个体贴的小人儿,知道二人最担心陆鸣远,飞快的告诉他们陆鸣远的情况。 田兰和刘香玉都松一口气,“没有危险就好。那你让他好好养病,要是醒来了再寻机问玉烟的事。” 陆鸣天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好的,你们放心,我一有情况就去找你们。只是你们不要再过来了,省得被我奶奶和妈妈看见,又要生好大的气。” “鸣天,谢谢你,你们家人都不相信我们,没想到你一个孩子竟然这么信任!” 刘香玉由衷的说道。 “反正我哥相信你们,我就相信你们。”陆鸣天不假思索的说道。 刘香玉听了这话,心中一阵熨贴,“你真是你哥的好弟弟,鸣远要是知道你这样相信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那是,我们是好兄弟嘛。哦,对了,玉宁姐姐已经把她姑姑的事说了,只是我奶奶和妈妈并不相信。还说,多亏了那女明星,要不是她搞鬼,把这事扯出来,还不知道你们要利用我哥到什么时候呢。听这意思,她们不打算把玉宁姐姐的姑姑供出去。我奶奶的意思是说,反正她姑姑的行为于整个局势并没有太大影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陆鸣天想了想,将从大人那里听到的话,言简意赅的总结到。 “谢谢你,鸣天!”刘香玉听到这话,虽然很失望,但是想着鸣天冒着违背长辈的心意来告诉她们,又很是感激。 “好了,一会我妈又该找我了,我先回去了。” 陆鸣天转身便又跑回了陆鸣远的病房。 田兰和刘香玉回到自己的病房,神情分外的凄苦。 “陆家不相信我们,还要将所有罪名推到我们身上。田兰姐,各方的证据都指向烟罗,我们烟罗真的要完了!” 刘香玉靠在沙发上,将所有的事情梳理一遍,不无伤感的说道。 田兰看了看她,“烟罗是我们一手创办起来的,从负债到盈利,到如今这等规模,是我们的事业,更像是我们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唉!如果用这一切,能换回玉烟,倒也值了!” “玉烟?也不知这孩子在哪里,有没有受苦??”刘香玉一想到女儿,忍不住哭了起来。 都是当妈的,田兰也是一直将蓝玉烟当作女儿,也跟着哭了起来。 两人哭了好一会。 田兰忽地抬起头,“大不了,我去自首。我是公司的营销副总,所有对外的事情都是经我的手,就说陆鸣远的账户是我盗用的,是我个人利欲熏心,与公司无关。要坐牢,就我去,要罚款用我名下的所有财产。一定可以救出玉烟的!” 田兰定定的看着刘香玉,神情坚定的说道。 刘香玉一听,急忙摇头,“说什么胡话,要自首也该是我啊。我是公司法人,无论是谁做的,我都有监管不利的责任。” “不,你不行,你要是公司法人,你要是去了。那就会变成公司行为,我去!” “不行,你去我还有连带责任的,倒不如直接我自首,你还有肖婷和肖校长,有你们在,把玉烟交给你们我也放心。” 刘香玉和田兰竟然为谁去自首争了起来。争着争着又抱头哭了起来。 “天杀的,这谁造的孽,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们。明明我们是好心捐赠,为什么会摊上这些事?” 他们想不明白,看守所里的蓝玉烟更想不明白。 她一觉醒来,发现已经睡在看守所某个狭小的房间里,大冷的天里就一床薄薄的被子。 若不是她长年健身,非得冻病不可。 她刚刚起来,便有女警过来将她带到审讯室。 因为先前的经历,她不自觉的有些后怕,僵立在门口迟迟不可进门。 “只是常规询问,进去吧。”带她来的女警似乎察觉到她的恐惧,竟然十分好心的提醒道。 蓝玉烟这才进到审讯室,果然是常规询问,只是这个询问的内容也太匪夷所思了。 与陆鸣远身份信息完全一致的银行账户,还有巨额的资金往来。 “蓝小姐,我们已经查到了确凿证据,陆鸣远就是参与了周明生贪污受贿案,只要你交待清楚了。就可以回家了。”之前审讯过蓝玉烟的白瘦男警竟然语气十分温和的说道。 只是那对精明的眼中却流露出奸险之意,让蓝玉烟不自禁的底心发寒。 “交待清楚,回家?交待什么?”蓝玉烟拧起眉头反问。 “你还不满十八岁,并不是完全刑事行为责任人。并且你在烟罗公司也没有担任过具体的职位,也没有证据显示你与本案有直接关联。只要你证实,这个账户是烟罗的,还有陆鸣远账户的真实性就可以了。也就是说,你现在不是嫌犯,而是证人。” 那白瘦男警指着面前的文件,诱导性的说道。 “你是要让我指证陆鸣远?”蓝玉烟惊疑的说道。 第335章假意出卖爱人 “是的,只要你出庭作证,就可以回家。蓝小姐,你十七岁都不满,你还很年轻。若是在少管所里度过那就太可惜了!” “原来你们的真正目标,是陆家?”蓝玉烟突然想到什么,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说道。 “人民警察当然是为人民除害,不会针对任何人。”那男人故作正经的说道。 蓝玉烟啐他一口,“呸,你们就是披着羊皮的狼,我是不会与你狼狈为奸,陷害鸣远的。” “陷害?我说姑娘啊,你也太看不清形势了吧。你是选择性失明,还是脑子进水了,你没看到啊,这个陆鸣远就是和周明生是一伙的啊。你仔细瞧瞧,前前后后三四年,金额高达两千万。都这样了,你还说陷害他?” 那男人把面前的文件拍的嗵嗵响,振振有词的模样。 若蓝玉烟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可能看了这些证据就真的相信了他的话。 但是蓝玉烟是活了两辈子,加起来快半百的人,怎么会不知道。 国外的互联网技术已经开始起步,很多发达国家银行启用了电脑技术,但是因为技术还不够成熟,就会有漏洞,从而给一些不法之徒得了可趁之机。 他们利用互联网技术篡改系统数据,曾经就有人账户里的钱莫名消失,也有人凭空多出许多钱来。 但是这个道理。 但是要查清楚并不难,因为四年前还没有开始这项技术,所以多是手工账,只要找到底单,就可以推翻这份所谓的证据。 只是这是跨国查询,一定要驻外大使馆,或者国际刑警出面才能够办到。 而她即便知道这样一个简单直接的办法,却无法办到,不由的有些灰心。 那男人见她神情萎靡,以为她是怕了。 得意的笑了笑,又说:“小姑娘,你看看你长这么漂亮,家里又有钱,早些出去有大把的好日子过。何必想不开,为一个陆鸣远受这么多罪呢。” 蓝玉烟没有说话,她的脑子飞快转着,想着要怎样才能度过危机。 那男人却越说越起劲,跟放机关枪一样,继续说:“你还不知道吧,陆鸣远已经被陆家人接出去了,陆家可是开国元勋之家,那面子,就是国家主席都得给三分。他们现在放出风来,是有人利用陆鸣远的信任,盗用了他的账号。呵呵,这陆鸣远是个病秧子,平时来往的近的人也就只你了。可想而知,他们指的那个盗用账号的人,不就是你吗?” “我告诉你,这盗用账号的罪名一旦成立,你就要背负三个罪名了。盗用他人隐私酿成严重后果,贿赂罪、洗钱罪。三罪并罚,即使你是个未成年,也得在少管所呆个十几年。” 那人说着,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着实令人担忧。 蓝玉烟沉默许久,终于抬起头来。 “我只要指认陆鸣远,就可以出去吗?”她突地怯怯的说道。 那男人闻言以为她终于害怕,并动摇了,点了点头,“没错!” “好,我作证!”蓝玉烟昂首挺胸,像是即将英勇就义的勇士,正气凛然的说道。 任何办法,都只有出去了才能实行,否则的话只能是坐以待毙。倒不如破釜沉舟,反正陆鸣远是病人,肯定会保外就医。 再者说了,他们真正的目标如果陆家,那么就不会要陆鸣远的命。毕竟那些幕后黑手在公安系统里安插这么多人不容易,若是闹出个虐待嫌犯致死的丑闻来,这些人也免不了受处分,到时损伤的还是他们自己的势力。 想通这一点,蓝玉烟不再犹豫。 那人听到蓝玉烟的话,得意的两眼放光。“好,我就知道蓝小姐是个识时务的人,好,你在这里签个字就行了。” 蓝玉烟拿起笔唰唰签下名字。然而签名的时候她却用了前世的笔迹,潦草又不好看。而非这一世从小练习的漂亮楷书。 这一世她从未这样写过字,到时只要她否认这是她的亲笔签名,即使笔迹鉴定也鉴定不出来。也就是说这份供词根本是无效的。 那人却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是亲眼看她签下的,一拿到手就急急的去邀功请赏了。 “你们打电话通知她的家人来领人吧!”末了倒是没有忘了嘱咐下属放蓝玉烟走。 刘香玉接到去保释玉烟的电话,激动的眼泪夺眶而出。 田兰则拉起她直奔西市某个片区派出所,当看到憔悴不堪的蓝玉烟时,两人皆忍不住抱着玉烟哭了一通。 “天杀的,谁能想到,他们把你关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片区派出所里。亏得我们还一直往检察院,公安局找人。” “玉烟,他们没有虐待你吧,你看看你都瘦脱型了!” 田兰和刘香玉一左一右抱着她,心疼的无以复加。 蓝玉烟微微笑着,摇了摇头,“只是没有睡好。” “那快,我们现在就找间酒店,好好睡一觉。”田兰拥着她就要往外走。 刘香玉:“找什么酒店啊,直接去医院吧,你的病房不是还在吗?正好检查一下身体,也可以好好睡一下。” 田兰急忙改口,“也是,那我们去医院。” 蓝玉烟一听田兰住院,焦急的问:“田兰姨,你怎么了,哪不舒服,怎么住院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田兰急忙说:“我没事,是陆家人不让我们接近鸣远,我故意装病住进医院里。” 蓝玉烟更加惊讶,“你是说鸣远也住在那个医院里。” 刘香玉忙接道:“是啊,就在我那个病房的楼上。走两步就到了,可恨的是陆家把所有的入口都安置了保安。” “没事,现在我出来了,一定可以看到鸣远的。走吧!” 蓝玉烟安抚的拍拍两人的胳膊。 三人赶到医院,医院里聚集的记者更多了,且一个个神情亢奋,就像遇着什么大好事一样。 “咦,我们先前出来时还没多少记者呢,怎么又多起来了?” 刘香玉疑惑的说道。 蓝玉烟心知肚明,一定是自己签的那份口供起作用了,这些记者得了讯息赶 来堵陆家人的。 果不其然,李向阳和李修远刚一下车就被记者们团团围住。 “警方刚刚公布,蓝玉烟已经转为污点证人指证陆鸣远贿赂周明生,并参与洗钱,之前你们不是一直说是有人盗用了陆鸣远的信息吗?现在对于警方的这则消息,有什么想说的?” 记者们你一言我一语,来来回回就是这一个意思。 李向阳和李修远他们刚刚从京都林昆那里回来,还没来得及看新闻,突然听到这个消息直接懵了。 “你说什么?蓝玉烟指证鸣远?”李修远抓过就近一个记者,咬牙切齿的问道。 李修远人高马大,健壮有力,记者的衣领被揪紧,勒得快透不过气来,慌乱的点头,“是是,警方传出的消息是这样的!” “岂有此理!”李修远用力一甩,将那记者甩到地上。 那记者连连呼痛,作出痛苦状。其他记者则一通狂拍。 这个李修远太冲动了,这样当众暴力对待记者,肯定又要被指责蛮横无理,仗势欺人,非但帮不了鸣远,又要给他身上多添一道罪。 蓝玉烟看到这一幕,眉心不悦的皱了起来。 果不其然,有那大胆的记者开始厉声发问:“李先生,太过分了,我们只不是过采访你,你怎么能打人呢?看来什么翩翩公子都是假的,你们的本性就是纨绔子弟,陆鸣远也就是这样表里不一,明明家世这么好,还搜刮民脂民膏,你们陆家就是这样教育下一代的!” 一连声的质问,骂的可不再只是李修远和陆鸣远,而是整个陆家了。 第336章误会玉烟 李修远气的又要揍人,李向阳急忙拦住他,转头对记者正色说: “大家不要误会,修远只是一时情急,他和鸣远一向友爱,突然听说有人要指让他,所以情绪激动了些。对于你们说的情况,我们也是突然听说,还不了解具体情况。待了解清楚了,再向大家闪待。还请各位让一让,我们还有要事处理!” 这番话说的倒也合情合理,但是记者们哪里会听他的解释。 他们本来就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七嘴八舌的继续追问。 李向阳见状,只好使出在军中时的孔武之力。李修远也不弱,两人用巧劲隔开近前的记者,小跑着进了医院。 而在医院里面有保安和并且其他病人和家属也不愿意被打扰,一起挡在了门口,记者们也不敢犯众怒上前,只好继续聚集在门口。 蓝玉烟他们便则趁着混乱,矮身挤在看热闹的人群里跟着进了医院。 她快步的向前跑着,边跑边四处张望,搜导李修远的身影,终于在一个拐弯处看到了他,急忙喊道:“修远哥!等等!” 李修远乍然听到蓝玉烟的声音,猛地回头,剑眉倒竖,怒气冲冲的说:“蓝玉烟,你还有脸来!” 蓝玉烟几个箭步上前,快速的说:“修远哥,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要指证鸣远的。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慢慢说。” 她拉起李修远便要往僻静处去。 李修远却是用力甩开她,眼一瞪,“解释,你有什么好解释的,警方都公布消息,说你指证鸣远了。原先我还觉得外婆对你有偏见,处处维护着你,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忘恩负义的。” 李修远怒不可遏,蓝玉烟见他一时半会平静不下来,只好转向一旁的李向阳,“李伯伯,事情真的不是那么简单。请你一定要听我把话说完。” “跟我来吧。” 李向阳到底沉稳,略作犹豫便领着蓝玉烟三人去了一个医生值班休息,那医生与李向阳是相熟的,见他们有话要说,体贴的让出地方。 蓝玉烟将门关好,又检查了一下门窗,确认不会有人偷听,这才说:“李伯伯,修远哥,这一次我和鸣远突然被卷进周明星贿赂案,是有人要对付陆家,并且据我推测,这是一个盘算许久的阴谋。” “对付陆家?”李向阳奇怪的看向她。 蓝玉烟表情凝重的点头,“没错。鸣远那边的具体情况我不了解,他们先是把我们一起到带红房子,分别审讯。在红房子里,一直要我承认贿赂了周明星。我不承认,他们就不让我睡觉,差不多有三天两夜,直到外面有救护车响,我猜测鸣远就是在那个时候被送医院的,因为这个时候他们拿出一个份写好的口供,逼着我按手印。那个口供的内容是要我承认贿赂。然后我就晕过去了,直到今天早上,他们又提审我。说让我作污点证人,还拿出了鸣远的银行流水,和烟罗贿赂的证据。他们说鸣远就是罪犯。而我一个未成年,只要指认鸣远,就不用承担刑事责任。” “所以你就为了自己,把鸣远卖了。”李修远忿忿的骂道。 “当然不是,那是因为我必须出来,我若不出来就没有办法查清真相了。李伯伯,你听说过个互联网吗?”蓝玉烟突然问道。 李向阳也军中高级知识分子,后来才下海经商的,并且从事的是新颖的金融保险业,思想前卫,肯定听说这一新型技术。 只是听到蓝玉烟突然问起,有些奇怪的反问,“互联网?” “对,我听说国外的大企业早就用起互联网技术,用于企业办公,首当其冲的就是银行系统。这样只要是联网的银行,无论是在世界的那里,都可以共享资源,达到统一管理的目的。人们也可以迅速的异地存取款。” 李向阳听闻,点头说:“没错,我国也正在与美国洽淡准备引进这一技术。” “但是这个技术在让客户便利的同时,也让不法之徒有了捷径,我听说在国外有些人银行账户里突然少钱,也有人突然多钱,就是有人利用这一技术侵入银行系统,篡改了账户数据。” “哦,你是说鸣远的账户是被黑客攻击了。”李修远恍然大悟道。 蓝玉烟郑重的点头,“没错,我觉得这引起人是伪造了鸣远的身份信息,然后找人冒充鸣远完成转账,所以他们才敢将这些拿来当证据。” “那怎么办。这样不就是真实有效,无法脱罪了?”李修远焦急起来。 蓝玉烟点点头,又摇头,“道理是这样的。但是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攻破点。虽然他们可以冒用身份,并且让这些流水真实有效。但是有一点,四年前的那几笔转账,原本他们是想制造鸣远和他们早有来往的假象。但是呢,却也给了我们突破点。” “哦?”田兰和刘香玉听得云里雾里,但是也明白一点,此事对鸣远非常不利。 李向阳却突地眼中一喜,两眼放光的说:“我明白了,玉烟,你是想说。银行办理业务都是互联网和手工账两套,近一年的他们可以伪造身份。但是四年前黑客技术还没有成功,所以那个时候的数据是他们最近添加进去的,所以只有电脑账,没有手工账。” “那我们不就是只要找到手工账就可以替鸣远洗脱罪名了吗?”李修远惊喜的说道。 蓝玉烟却神情忧愁起来,“话虽如此,可是要去找国外的银行调取手工账,简直是天方夜谭。” “所以对方有恃无恐,不怕把你放了。”李向阳终于想通了。“岳父也说过,对方可能是冲着陆家来的。没想到对方竟然盘算了这么久,玉烟,你也累了,这样吧,你先去休息。其他的事,我来处理。” “李伯伯,你能拿到国外的手工账吗?”蓝玉烟充满希望又有些担心的看着李向阳。 李向阳并没有把握,却不知为何,看到她这模样,突地有些心疼。于是笑了笑说:“应该是可以的,我虽然退役好多年了,但有些老战友在外交部,到时找到驻美大使馆,肯定可以拿到证据。” “嗯,一定可以的!”蓝玉烟肯定的说道。 虽然她和李向阳的心里都清楚,希望渺茫,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图个安心。 几人谈妥,李向阳和李修远回去找陆家人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蓝玉烟也真是累坏了,顾不得那许多,回到病房倒头就睡。 只是这一觉却睡的极不安稳,一个又一个梦境,像是无厘头电影一样不停报上演着。且每一个梦境,都无比可怕。 一觉醒来,竟觉得睡比不睡还要累。 她坐起身,揉了揉发胀的脑子,也不知道鸣远怎么样了? 蓝玉烟看看墙上的挂钟,发现竟然还只是凌晨两点多。刘香玉和田兰已经躺在旁边一张病床上睡着了。 这段时间他们两个也是筋疲力尽,好不容易接回了玉烟,难得睡个安稳觉,竟分外的香甜。 蓝玉烟帮她们拉了拉被子,便悄悄的出了病房。 深夜的住院部,空荡荡的,过道里只有惨白的灯光,显得分外肃穆。 蓝玉烟脚步轻俏的来到陆鸣远病房所在楼层,保镖们十分敬业,大半夜的也依然守着入口。 蓝玉烟探头往里望了望,不由的皱了皱眉。 按理李向阳和李修远听了她的话,应该会回去和白青凤他们解释的,怎么保镖还不撤。 第337章林玉宁偷吻陆鸣远 蓝玉烟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她看到陆鸣远的房门口好久没有人影,想来陆家人都回去睡觉了。只要避开保镖们的视线,就能顺利进入陆鸣远的病房。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蓝玉烟转了转眸,悄悄下到下一个楼层,趁着夜深人静潜入医护更衣室,然后找了件护士服换上。 她刻意戴上口罩,终于躲过保镖们的视线,成功走进了楼层,在护士台附近呆了一会,这才拿了几个空盐水瓶,便迫不及待往陆鸣远病房走去。 她想着,终于可以见到他了。 蓝玉烟来到病房门口,往里一看,外间的沙发上并没有人。她紧忙推门走了进去,刚要放下空瓶子,突然听到里间传来轻悄的说话声。 “鸣远,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声音极其轻柔,婉转柔媚的就像粘牙的麦芽糖。 这是林玉宁的声音? 蓝玉烟心中一凛,林玉宁怎么在这里,还说这样暧昧莫名的话。蓝玉烟忙地抢步走向内室,往里一看,只见林玉宁竟然和陆鸣远躺在同一张床上,侧转身亲吻着陆鸣远。 蓝玉烟看了,只觉全身血液往头顶冲去,血压急剧上升,爆怒不已。 太过分了,这个林玉宁竟然趁着鸣远昏迷不醒非礼他。 蓝玉烟正要上前扯开林玉宁,却突然听到陆鸣远温润的声线。 “你真美!” 蓝玉烟霎时怔在原地,陆鸣远竟然是清醒的,他分明知道眼前的女人是林玉宁,却还和她…… 蓝玉烟不胜打击,手足无摸的转身就跑。 这不是真的,一定是我看错了,鸣远怎么会和林玉宁在一起,一定是我看错了……可是他们亲昵的睡在一起,温柔谈话的声音清晰的响在耳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有如魔咒一样的挥之不去。 她有如无头苍蝇一样的跑出房间,就连脸上的口罩掉了也未发觉。 保镖看将过来,讶异出声,“蓝玉烟,你什么上来的,快拦住她!” 蓝玉烟听到保镖的声音,蓦地一怔,这才发觉,伤心之中竟然忘了当下处境,急忙转身往另一头跑。 只是这个楼层里每一个通道入口都有保镖值守,他们形成夹击之势不肖片刻便将蓝玉烟堵住。 “蓝玉烟,你还有脸来,我,我打死你!”闻讯而来的白青凤,鞋都没有穿,身上的衣服也只是凌乱的披着了,抡起一个空盐水瓶便要打蓝玉烟。 原来为了就近照顾陆鸣远,陆家人也包下了就近的病房,夜里便在旁边休息。 睡梦中突然听到保镖喊蓝玉烟,急忙爬起来追上蓝玉烟就要打。 将他的宝贝孙子害成这样,还要作污点证人,这样的蓝玉烟,在白青凤看来,就是生吞活剥了也不解恨。 “住手!”就在白青凤挥出去的瓶子将要砸到蓝玉烟的额头时,斜下里突地冲出一个人,死死的握住白青凤的手腕。 蓝玉烟睁大眼睛,转眸一看,竟然是林玉宁。 “玉烟,你快走吧,鸣远刚刚醒来,定是不愿意见到你和他最亲的奶奶起争执的。” “你说什么,鸣远醒了?!”白青凤一听陆鸣远醒了,毫不犹豫的丢下手里的瓶子,转身往陆鸣远的病房跑去。 其他人也一窝峰似的跟了过去。 蓝玉烟下意识的跟上去,林玉宁却是拉住了她,“玉烟,你还嫌闹的不够乱吗?你要鸣远看着你和白奶奶当着他的面再吵。他现在虚弱的连起身都困难,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了,你放过他吧!” 蓝玉烟厉声质问:“他虚弱的起身都困难,你竟然还缠着他亲吻,你安的什么心!” “你……”林玉宁蓦地止了话头,“你,看到了?” 蓝玉烟恨恨的瞪她一眼,转身就要走。 “玉烟,玉烟,你听我说,我,我,我只是见鸣远有些呼吸不过来,所以给他做人工呼吸,你千万不要怪鸣远,都是我自作主张,鸣远他……”林玉宁一副我有苦衷,都是万不得已的表情。 蓝玉烟冷冷的打断她,“够了,林玉宁,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至于鸣远那边,我会亲自问他,轮不到你代劳。” 她深深的看一眼陆鸣远病房的方向,虽然有一万个不情愿,最终却还是选择了离开。 正如林玉宁所说,白青凤是他最敬爱的奶奶,他一定不愿意看到自己和白青凤再吵一架。况且他刚刚醒来,身体极其虚弱,经不起折腾。 鸣远,如果你真的不再爱我,真的喜欢上别人,只要你开心,我愿意成全,只要你能好好的! 此时,她已从震惊愤怒中清醒过来,她深切的明白,没有什么比陆鸣远的健康更重要。这也是刚刚为什么在看到林玉宁和他亲吻时,却没有当面戳穿,而是选择离开。 她怕他脆弱的心脏再受刺激,宁可委屈自己,也要他和乐健康。 道理她都懂,但是真正的放下仍是一道过不去的心坎。 她回到自己所在病房,刘香玉和田兰还在睡着,蓝玉烟深吸一口气,重新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就好像她根本没有出去过一样。 或许下意识里,她也希望自己没有出去过,而是在第二天醒来时,从别人的口中得知陆鸣远已经醒了,她就可以找一个更好的机会,趁着他清醒的时候过去看看他,告诉他,一切都很好。 蓝玉烟后悔了,她后悔自己刚刚那么心急的去找他。 原来爱情是这么自私的,不允许一点点的瑕疵。 眼泪不知不觉的滑出眼角,她紧拥着被子盖在脸上,不让自己哭出声。 楼上,陆鸣远懵懵然的看着病房里一张张或欣喜或者担忧的脸,许久之后才嗫嚅着出声:“玉烟呢,我刚刚明明……” 他明明记得昏迷时,守在自己身边的是玉烟,怎么睁开眼睛却不见她的身影。他很焦急,便要坐起来去找她。 白青凤却是一把将他按回床上,愤愤的说:“你还惦记那个野丫头,你知不知道她要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你身上,鸣远啊!” 第338章固执的奶奶 白青凤痛心疾首,一副恨铁不成刚的表情说道。 “青凤,鸣远刚刚醒来,你不要跟他说这些。”陆凌修难得厉声对老妻说话。 白青凤一听不乐意了,“陆凌修,现在连你也站在那野丫头一边了吗?你真信她的鬼话,嗬,指证鸣远是为了帮他脱罪。那杀了人是不是还得感谢一下凶手,让他早死早超生呢!” “青凤,你怎么不讲理呢。向阳都说了,蓝玉烟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她是为了离开看守所,尽早找到证据……” “什么证据,我只知道,我的孙子因为她丢了半条命。他原本是那么优秀,是所有称赞的青年才俊,设计天才,就因为她蓝玉烟,操劳不说,还要受那么多莫须有的指控,连带的整个陆家都被骂。” 白青凤说着,又心疼的抱住陆鸣远,“鸣远,奶奶不是非要在你刚醒的时候,说这些话刺激你,伤你的心。奶奶是怕你又被她骗了,鸣远,你放心,我为国家立下那么多战功,我就不信了撕下这张老脸,那些人敢不放了你。” “青凤,你怎么越老越糊涂啊,向阳都说了,他们就是针对陆家的呀。”陆凌修苦口婆心的劝着。 白青凤眉心一竖,厉声说:“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这辈子,几十年两袖清风,从来没有为自己打算过,可是到头来得到的是什么。是在我孙子受苦的时候束手无策,如果连最宝贝的孙子都保护不了,我要那脸面做什么!” 这段时间,她经历过陆鸣远自出生以为最痛苦的煎熬,曾经日夜守护在他的病床前一一次次听医生下病危通知,都没有这样恨过自己。 那时她只恨自己没有好好规劝孕中王俊艳,害得她生下有缺陷的陆鸣远,孩子在王俊艳的肚子里,虽然自己没有规劝好,但是责任最大的还是王俊艳。 可是这一次,作为陆家的当家人,有着赫赫战功,位列开国十大将军的自己,却在孙子遇到迫害时那样的无力。 她突然觉得自己坚持了几十年的信念错了。 白青凤是那样刚强的军长,自小到大,不管是生病还是伤痛,她从未有过脆弱的模样,还是第一次当着他的这样脆弱哭泣。 陆鸣远震惊了,他拥抱住白青凤,温声说: “奶奶,你没有错,是他们错了。是那些想要利用陆家满足自己私欲的人错了,无论你做什么,都是我的英雄奶奶。” 陆鸣远的话像一股涓涓细流,瞬间熄灭了白青凤心底的怒火。 她转过头,老泪纵横的看着陆鸣远,“好孩子,奶奶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 “嗯,奶奶不光能保护我,还保护过四万万同胞,为今日的太平繁荣打下坚实的基础,你是最英勇的奶奶!”陆鸣远顺着白青凤话,客观却也不失恭维的说道。 白青凤有一丝赧颜,抹了抹脸上的泪,“你啊,就会拿这些好听话安慰我,算了,你刚醒来医生说要多休息,再睡会吧,想吃什么告诉我,一会等睡醒了再吃。” “熬些腊八粥吧,浓稠香甜营养又美味。”陆鸣远毫不犹豫的说道。 “好,我这就吩咐琴嫂去准备,你睡吧。”白青凤替陆鸣远盖好被子,终于出了病房。 “陆爷爷,天还没亮呢,你也再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照看鸣远就好了。”林玉宁适时对陆凌修温柔乖巧的说道。 因为陆鸣远一直昏迷,陆家人老得老,到处奔波处理的到处奔波,便只能让陆凌修和白青凤两老在医院里陪着,林玉宁便自告奋勇她守夜,两老守白天。 陆凌修很是感激也林玉宁,却也不想太麻烦她,正要说回绝的话。 林玉宁又说:“我看白奶奶心情挺不好的,陆爷爷你还是再劝劝她吧,玉烟这次的做法虽然有些难以理解,但是李叔叔和陆叔叔都觉得没有问题,想来是可行的,你好好劝劝她,老人家最忌心情郁结,会闷出病来的。” 林玉宁这番话可是说到陆凌修心坎里了,蓝玉烟假意指证陆鸣远,并告知破解真相的方法,除了白青凤所有人都觉得可行。 却只有白青凤固执的更加敌视蓝玉烟,要不然也不会有今晚这一出。 陆凌修想到这些,只好满脸惭愧的说:“那就辛苦你了,再过一会,我让鸣天来替你。” “鸣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不要叫他了,再说鸣远不是醒了嘛,我也可以靠在沙发上眯一会,不会累的。”林玉宁很是体贴的说道。 陆凌修终于没有再坚持,回自己的房间去找白青凤了。 陆鸣远半睁着眼睛一直看着天花板,他的脑子有些懵。 这些天他虽然没有真正醒来,但是脑子却是时而清醒时而昏睡着的,所以众人的谈话断断续续的听了些,知道一开始警方是怀疑烟罗的,后来突然就变成了是自己利用烟罗帮周明生洗钱。 而蓝玉烟还成了污点证人,他相信玉烟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本想醒来后找她好好商量一下,也没有想到奶奶这般激动。 他想的脑袋有点疼,疲惫的又闭上眼睛。 正眯着眼睛假寐,突然感觉身边传来轻悄熟悉的脚步声。 “玉烟!”他倏地睁开眼睛欣喜的望向来人,却发现是林玉宁,笑容又倏地从脸上隐去,化作了客套与疏离。 “玉宁,是你啊。”他淡淡的说道,“你不用管我的,我已经清醒,不用人照顾,你去睡吧。” 林玉宁踌躇的站在床前,紧张的搓着双手,“鸣远,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陆鸣远一怔,奇怪的看着她,“怎么说这样的话。” 林玉宁柔弱的低下头,“虽然你以前也不太喜欢我,我知道都是因为我小时候太偏激了,可是现在我长大了,我们都是大人了,我也没有再像以前那么混蛋,可是,你还是不太欢迎我。鸣远,你是觉得我脏,对吗?” 说着,她抬眼望向陆鸣远,大眼睛里含了一包泪,怯怯的却又无限期盼的样子。 第339章相见不相识 她可怜巴巴的说:“我知道,很多人嘴上不说,只不过是看在林家大小姐这个身份上,不敢议论,但是私底下,他们都觉得是我长得太招蜂引蝶,要不然人家怎么非礼谁都不行,偏得非礼我,他们都说是我太贱……” 说着,林玉宁便哭了起来,一副不胜打击的娇弱感。 陆鸣远当然是反感讨厌林玉宁,不是因为脏不脏,而是她的品性,虽然星空晚礼服的事,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她拿的,但是在陆家也只有她会做这样的事。 只是在陆鸣远看来,这只是些丢人现眼的小事,已经过去了,他也懒得分神计较。 “你想多了,你是受害者,这种事怎么怪得了你。” “那你不嫌我吗?”林玉宁热切而欣喜的看着他。 陆鸣远摇了摇头,林玉宁高兴的抿起唇,用力的抹去脸上的泪,“你不嫌我就好,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对吗?” “算吧。”陆鸣远想了想,看在林家面子上,也不能太难为林玉宁,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当然算是朋友。 “谢谢你,鸣远!”林玉宁咧开嘴露出灿烂的笑容。 “对了,之前玉烟进来病房时,我就站在你床边。因为当时你的心电图剧烈的起伏了下,我怕有什么意外就过来看了,然后玉烟刚好进来,有些不高兴。你以后看到她,帮我解释一下。” 陆鸣远想起自己刚醒来时,迷迷糊糊是看到玉烟的,玉烟还亲了亲自己。先前还以为是做梦,听到林玉宁这话便确定了是玉烟亲了自己,便放心了。 脸上也终于有了真切的笑容,说:“玉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她不会往心里去的。” “那我就放心了。好了,那你睡吧,我不打扰你了。有什么事叫我,我就在外间的沙发上。”林玉宁状似轻松的笑笑,实则心里更加把把蓝玉烟恨得要死。 不过现在自己也算是解释了,回头就算蓝玉烟再质问起来,陆鸣远也只会觉得是蓝玉烟小肚鸡肠。 林玉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仰头靠在沙发睡去。 另一边蓝玉烟哭着睡着了,正睡的迷糊着,突地发现有人在摇自己。 “玉烟姐姐,醒醒,醒醒!” 蓝玉烟揉了揉眼睛,转身看过去,原来是陆鸣天。 “鸣天,你怎么来了?”蓝玉烟话还没有问完,陆鸣远将一包衣服递给她,又拿了她的鞋,说:“跟我走。” “去哪里啊。”蓝玉烟疑惑不已。 “这个医院的医疗条件不太好,有些检查不能在病房里做,要去专门的医疗室,你赶紧把衣服换了,装成护士,我带你过去。” 陆鸣远一边说,一边不时往门外警惕的看着,“我在电梯口等你,快点啊!” 说完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蓝玉烟这才发现,陆鸣天递给自己的护士服正是昨天她偷穿的。 这个陆鸣天抖什么机灵……脑中突地灵光一闪,明白过来。 他是要自己扮成护士混进陆鸣远检查的医疗室里。 蓝玉烟急忙下床,三下五除二的就穿好了衣服,跟着陆鸣天带到了另一座大楼的后门,“就在三楼,左边倒数第三个房间。这个检查我奶奶不方便进去,不过我打听过了,检查时间也只有半个来小时,加上本身检查的时间,所以你没有太多时间。快去快回,别让我奶奶发现了。” 陆鸣天看看左右,一把将蓝玉烟推进楼道里。 自己则转到前门,与白青凤和陆鸣远汇合。 白青凤看到他跑来,斜他一眼,“小猴子,拿个检查单要这么久。” “我刚刚在病房里找了好一会也没有看到,后来才发现原来在我屁股口袋里。嘿嘿,对不起啊,奶奶,我不是故意丢三落四的。”陆鸣天歉意的说着,又悄悄的冲陆鸣远眨了眨眼睛。 陆鸣远没有多想,以为是弟弟向自己求救,于是握了握白青凤的手说:“奶奶不要怪鸣天了,这几天他跑上跑下的,也是晕头转向。” “就是,哥,这些天你做这做那的检查全是我跑的,我跟这些检查室的医生护士都快混成老铁了。走,带你见我的老铁去!” 陆鸣天推起陆鸣远坐着的轮椅,快步的电梯里去。 陆鸣远这次要做的是核磁共振检查,检查要求必须把衣服脱光,只留底裤,然后被送进一个检查舱里,总共需要半个来小时。 陆鸣远是坐着轮椅进来的,他从小生病惯了,也就不太在意在医生面前宽衣解带,所以一进到更衣室,自然的让护士帮他脱衣服。 蓝玉烟戴着口罩,装成护士的模样。她怕影响陆鸣远检查,所以一直没有出声,默默的帮他脱下外衣。 当看到那一根根鲜明的肋骨,整个人瘦的似乎只剩下一层皮,蓝玉烟忍不住热泪盈眶。 “我自己来吧,你扶我起来,靠着墙就行。”他的身子有些虚,自己起身会有些头晕。但是看这小护士手脚不太利索的样子,估计是还在实习期,怕她为难,便这样说了。 蓝玉烟闻言,忙将眼中的泪隐去,扶着他站了起来。 却不想轮椅的刹车没有放下,他这一起身,轮椅自动的往后退去,陆鸣远一下身体失衡往前扑去。 蓝玉烟急忙抱住他,陆鸣远的整个身体便扑在她身上。 陆鸣远虽然瘦,但是很高,天生的骨重也是不轻的。蓝玉烟猝不及防,被他扑的险些一起倒在地上,幸好她一直健身,还算有力气, 险险的撑住了。 倒是陆鸣远十分不好意思,他忙地撑着蓝玉烟的肩膀要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冒犯了!” 陆鸣远连声说着抱歉的话,蓝玉烟真想说,没关系,你靠着我好了,却又不敢开口。 陆鸣远觉得自己这样冒冒然的扑在一个女生身上,人家肯定是生气了,手忙脚乱的站起来,却又因为身子太虚,而无法没有任何依仗的站直,又一次的扑在蓝玉烟身上。 这一次倒没有先前那么幸运了,蓝玉烟被他扑的往后倒去,她担心会摔着陆鸣远,倒地之时,用力的撑住他的胸口。 这动作在陆鸣远眼力倒成了嫌恶的推拒。 第340章爱你成了难过的事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失礼了,竟然直接趴在人家姑娘身上,简直是登徒浪子,无礼至极。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陆鸣远慌乱的撑手便要爬起来,“啊!”小护士突地惊叫一声。 这一撑好巧不巧,竟然撑在她的胸上。 陆鸣远羞愧的满脸通红,“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我……” 他尴尬羞愧到极点,索性一个翻身坐到旁边的地上,焦急的眼圈都红了。 怎能触摸一个女孩如此隐私的部位,着实对不起眼前的姑娘,也有愧于心爱的玉烟。 他在感情上是一个传统的人,在他看来,一个男人只能对预备相伴一生的女人,才可以做这些事,而他竟然对一个陌生女人做了。 想到这些,他既惭愧又难过。 “对不起,我真没有冒犯您的意思,我,太没用了!”说着,陆鸣远迅速的转开脑袋,虽然他的速度很快,但是蓝玉烟还是看到了,他眼中滑下的泪。 他,竟然哭了。 陆鸣远哭了,他觉得病弱的自己,简直是个累赘,保护不了任何人,还需要别人的照顾,就连站直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了。 他不是一个轻易显示脆弱的人,也许这是在医院,本就是个充满老弱病残的场所,又或者是因为眼前这护士对自己明显的抗拒,让他不知该怎么样才能获取原谅。 蓝玉烟惊呆了。 他说自己没用! 他是一个病人,很多病人都会有厌弃自己的想法。 过去,他那么自信,一直是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才华横溢,乐观积极,却没有想到,他的心底也是有脆弱的。 蓝玉烟心头一阵抽痛,顿时什么也不顾的,自身后紧紧抱住他。 腰间突地一紧,陆鸣远愣住了。 旋即以为她是想尽一个护士的责任,准备抱着自己站起来。神情又是一阵尴尬,他拉过旁边的轮椅,撑着地便要扶着轮椅起来,说:“没事,我可以自己起来的。你不用……” “鸣远。”身后的人忽地截过他的话头。 轻柔的声音带着哭腔,诉说着无尽的思念与满满的心疼。 玉烟! 陆鸣远狂喜,转头一看,可不就是日思夜想的蓝玉烟。只是她满面泪痕,伤心欲绝的样子。 “玉烟,你怎么来了?”陆鸣远疼惜的便要将她抱进怀里。然在伸手的霎那,眼中忽地划过落寞,又将手垂了回去。 如今的自己这般狼狈无用,又有何能耐爱她护她。 陆鸣远脸上转瞬之间的变化,落在蓝玉类的眼里却是另一番理解。 他是知道自己要作污点证人指证他,生自己的气了吗?还是他真的喜欢上了林玉宁,对自己已经不那么相爱了。 “那个,玉烟,我要做检查了,麻烦你帮我一下护士吧。”陆鸣远艰难的撑坐起身,却是坚持不要玉烟扶他。 蓝玉烟,他是病人,你不可以小肚鸡肠,也不能怪他和白青凤一样的想法。这一切本就有自己的责任,不能怪他。 蓝玉烟心痛如绞,却露出了笑颜,故作轻松的说:“我现在就是照顾你的小护士。是鸣天那个鬼精灵说通了值班的护士,让我混进来的。虽然我笨手笨脚的,还险些摔了你。但是扶一扶你去做检查还是可以的。再说了,做检查可是要脱衣服的,我可不希望我的男人被别的女人看光光!” 蓝玉烟调皮的眨眨眼睛,又要帮她脱衣服。 陆鸣远却是避开了,语气有些僵硬的说:“我自己来吧。” 他坐在轮椅上,努力的抬起臀部,将长裤脱了下来。 蓝玉烟心头更加失落,他已经反感自己如此了,明明这么艰难,却还是不肯自己帮忙? 她没有看到,陆鸣远垂下的脸上两排绯红,心脏也突突地跳着。 开玩笑,这小丫头可是小色女,让她帮自己脱裤子,万一玩性大起,搅得某地不老实,那自己还有脸面呆在医院里吗? 他是有心脏病,可是肾功能却是极好的,又是心心念念的爱人,万一起了反应怎么办。这里可是医院,一会还要进检查舱,身体的任何反应都是逃不过医生的眼睛的。 陆鸣远坚持不让蓝玉烟帮忙,蓝玉烟只好在一旁看着,心里难过的快要哭出来。面上却还得强颜欢笑,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淡定的将推进检查室。 做好检查之后,陆鸣远又是坚持自己穿裤子,蓝玉烟委屈的都快要哭了。 鬼使神差的,昨夜他与林玉宁亲吻的样子不自觉的浮现在脑子里,让她不禁怀疑,他是真的喜欢上了林玉宁。 因着两人各怀心思,一句正事也没有谈,就推着陆鸣远出了检查室。 门外,白青凤已经等的不耐烦,一看到陆鸣远出来,二话不说便抢过轮椅的扶手。 头也不抬的对蓝玉烟随口说了声谢谢,便低头和陆鸣远说起话来。 “里面冷不冷啊,有没有开暖气啊,来,让奶奶看看手暖不暖。” 白青凤像哄小孩子一样,将陆鸣远的手包裹在掌心里,确认他的手没有冰冷,这才松开。 “等做了这个检查,确认没有什么大碍,我们就回京都去。这个西南气侯太恶劣了。大冬天的连个暖气也没有,阴冷阴冷的,根本不适合养病,还是回我们的京都好。暖哄哄的,你也能快些好起来。” 白青凤虽然是在怨怪天气,实际上她担心的还是在西南,陆鸣远会再被专案组的人带走调查。 只有到了自己的地盘才能放下心来。 陆鸣远怎能不明白奶奶的心思,握着她的手,温暖的笑了笑,“奶奶多虑了,西市素有天府之国之称,大冬天的气温也在十度左右,四季分明,气侯宜人,养病最适合不过了。哪像在北方,虽说有暖气,但是风沙满天干燥无比。我看呀,你是担心鸣天的功课,他出来也有些日子了,再不回去,期末考试得吃零蛋了,是不是呀,鸣天?” 陆鸣远说着,面向一转,打趣的对陆鸣天说道。 陆鸣天却是下巴一扬,恣意飞扬的说:“我才不会考零蛋呢,我原本就在西南军区学校上的学,正好再找以前的老师上上课,我要让京都的老师们看看,我陆鸣天就算没有到校,一样考全优。” “你这孩子,吹牛也不怕风大。”白青凤斜一眼陆鸣天。 不过经这兄弟俩一闹,倒是没有再提回京都的事。 推着陆鸣远往外走去。 陆鸣远却是突然想到,蓝玉烟也是在校学生,她是大学生,可不能随便换老师上课,这一直不到校,可别让学校记大过了。 “奶奶,今天天气挺好的,我想去外面晒晒太阳。鸣天,我有些饿了,你可不可以去帮我买些好吃的 。我听说西市的小吃最有名了,有什么麻辣烫、酸辣粉,还有什么水煮鱼之类的。可好吃了,你去帮我买点。” 白青凤:“鸣远,你怎么能吃那些刺激性的东西呢,算了,你想吃东西,奶奶帮你去买,鸣天,你陪你哥去坐坐,记得给他再拿床毯子,别着凉了。” “知道了!”陆鸣天从善如流的点头,却是转头突然对蓝玉烟说:“那护士姐姐,你先帮我把我哥送到楼下吧,我去拿毯子,奶奶去买吃的,完美,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快走,奶奶,别让我哥饿着了,他可是难得有想吃的东西!” 蓝玉烟和陆鸣远一愣,这个陆鸣天可真是鬼精,不放过任何给他们独处的机会。 不过陆鸣天这话说的在理,陆鸣远一直昏睡着,醒来后也没有什么吃什么,这好不容易想吃东西了,白青凤当然得赶紧去买。 就这样两人顺理成章的一起到了楼下。 第341章小嫂子 西市的气侯,只是山区早晚温差大,中午阳光正好的时候却是十分舒服的。 蓝玉烟推着陆鸣远来到楼下的花园里,他似乎心情很好,微眯着眼睛仰头看着晴好的天空。 “风雨过后虽然不一定能见彩虹,却总是会有蓝天白云的。”他突地感慨说道,伸手拉过蓝玉烟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 蓝玉烟心中五味杂阵,时而酸涩辛楚,时而又倍感甜蜜。 她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忐忑不安过,她突然那么的不确定陆鸣远的心意。 “我奶奶雷厉风行,这一去买吃的,估计也就个把小时,玉烟,这几天,你过得很辛苦吧。” 陆鸣远看着她,眉目温和一如此时的阳光,温暖的让人恨不得长眠此间。 蓝玉烟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直视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不苦!” 陆鸣远心中又是一痛。 别人家的女朋友遇到不开心,都会躲进男朋友的怀里大哭,求得呵护与安慰。而他们却是换了位,每一次她都像个护雏的母鸡一样,张开羽翼,保护男朋友的周全。 她不过十六岁,却要这样勇敢。 是谁说的,被偏爱的才有任性的资格。他爱她,却没有能力保护她,才使得她小小年纪便不能任性。 陆鸣远愧疚无比,他恨自己病弱的身体。 蓝玉烟想到在他在更衣室里,那转瞬即逝的脆弱,突然觉得,他厌烦自己是有道理的。 是自己不好,害得他失去健康的心脏,这也便罢了,还要他为自己操心劳力,让本就病弱的身体雪上加霜。 蓝玉烟,他今日的一切痛苦煎熬都是你带来的,你有什么资格为小儿女的情思哀怨。即使他离你而去,选择林玉宁,那也是你罪有应得。是自己拖累了他。 蓝玉烟想明白这一点,顿时所有的埋怨都没有了,只剩下爱与疼惜。 “鸣远!”蓝玉烟紧紧的拥抱住他,“我爱你,任何时候都不要拒绝我对你好。” 陆鸣远一怔,敢情这小丫头一直心神不属,是因为自己在更衣室不让她帮忙。 这……陆鸣远脸色五彩纷呈。 “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什么事都需要你来,再者说了。你可是个小色女,别的忙可以让你帮,脱衣服这种事,可不能随便。” 陆鸣远点点她的小鼻子,笑容温和的说道。 “啊?”蓝玉烟诧异的看着他。 不该是抱头痛哭,一诉衷肠的时候吗?他为何这样调侃的说话。 陆鸣远看她那懵懵然的样子,笑容更加温暖。拉了她的手,认真的说:“好了,小色女,来跟我说说,你准备怎么指证我,又要怎么帮我洗清罪名啊?” 这话题转移的太快,蓝玉烟觉得自己根本跟不上。 不过一提起正事,她立即收起那副凄楚的心情。 将与李向阳说过的话再说一遍,末了再强调道:“鸣远,我真的不是有意把所有罪名推给你的。请你不要怪我。” 说到这里,蓝玉烟眨巴着眼睛,愧疚的想哭。 如果可以,她当然愿意所有罪名都扣到自己身上,只是那样却是个死结了。 “傻瓜,怪你做什么。我是病人嘛,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你看,这不好好的在医院里养着嘛。”陆鸣远摊开双手,笑意轻松的说道。 “话虽如此,可事实是,还是我出卖了你。” “我不那样觉得就行了。”陆鸣远抹去她眼角的泪意,宠溺的将她轻轻的抱在怀里,“玉烟,只要你能好好的,无论让我承担什么骂名都没关系。那些名声都是虚的,眼前的人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你能好好的。 原来他的心里还是爱着自己的,蓝玉烟顿时觉得一切的酸楚郁结都烟消云散了。 两人便这样莫名的和好了,其实在陆鸣远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不好过。只是蓝玉烟受了林玉宁的影响,暗自纠结罢了。 不远处,林玉宁看到依偎在一起的人儿,气愤的咬牙切齿。 真贱,他都背着你和别的女人亲吻了,你竟然一点也不生他的气,还想尽办法的接近他,照顾他,真是个贱骨头! 就那么怕没男人要嘛,非得在他这棵生病的树上吊死。蓝玉烟,你怎么可以这么贱,你为什么要死缠着鸣远不放! 林玉宁在心里狠狠的骂着蓝玉烟。 双手下意识的抓紧一旁矮冬青上的树枝,枝丫扎进了肉里也未察觉。 “玉宁姐姐,你的手流血了!”陆鸣远拿了条毯子从住院大楼里出来,看到林玉宁抓着枝矮冬青树不放,奇怪的问道。 林玉宁猛然回神,“啊呀”一声叫着,抬起手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掌说:“一下子没注意就被扎住了。” “树枝上有好多细菌,玉宁姐姐,你快去医疗室清洗一下吧,别让伤口感染了。” “谢谢,我这就去!”林玉宁急忙转身跑向医疗室了。 陆鸣天看着她逃也似的身影,又看了看一旁沾了血迹的矮冬青树,奇怪的抓抓头,自语道:“树上没有刺啊,怎么会扎那么深!?” 正想不明白呢,蓝玉烟看到他了,扬声喊道:“鸣天!” 陆鸣天闻声,急忙奔向二人。 “哥,玉烟小嫂子!”陆鸣天眨着眼睛调笑道。 “说什么胡话,叫姐姐。”陆鸣远轻拍一下弟弟的脑袋,佯怒道。 “你们两个那都是什么来着,同甘共苦,不对,同生共死了,叫一声嫂子有什么打紧,难不成哥你还想着再找第二春,不对小嫂子负责。” 陆鸣天从小就是个孩子王,那脑子也比一般的孩子活络成熟。说出来的话,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陆鸣远却是个温文尔雅的人,被他这一说脸上青红交加,抬手便又要打他。 蓝玉烟见状却呵呵笑起来,笑着还转眸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陆鸣远。 陆鸣远被这一眼看的,蓦然有些心虚,讷讷的收回手说:“当然会负责。” “那不就行了。对了,小嫂子,我得到可靠线报,我奶奶已经买好吃的了,正在往回赶的路上,预计不出……”陆鸣天调笑的脸庞突地古怪起来。 “预计什么?”蓝玉烟疑惑的问道。 “蓝玉烟!”身后突地起响起白青凤咬牙切齿的声音。 第342章困境重重 “啊,今天的天天好好啊,你们多晒晒!我,走了!”蓝玉烟头也不回,拔脚就跑。 白青凤气的跳脚,“蓝玉烟,有本事,你别让我逮着!” 陆鸣远急的便要劝住白青凤,陆鸣天却是抢先说:“奶奶,你是不是走路走急了,眼花了啊,哪里来的蓝玉烟!?” “那不就是……”白青凤指着蓝玉烟离去的方向说道。 陆鸣天摇头,很是同情的说:“那明明就是一个小护士你,你看看你,凶起来就不管不顾,把人小护士都吓得屁滚尿流了。奶奶,你这段时间真的是太累了,看东西都不清楚。哥,我觉得还是先带奶奶去检查一下吧,我听医生说人这着急上火的时候,血压容易高,血压一高就压迫各种神经,轻则头昏眼花,重则六亲不认呢,奶奶,你说你是不是有血压高的毛病这还只是把小护士认错,回头连我和哥都要不认得了。走走,赶紧检查去!” 白青凤被陆鸣天说的一愣一愣的。 年纪大的人,都有些血压高的毛病,最近这段时间她也确实着急上火,时有头昏眼花。“难道刚刚真的看错了?” 白青凤犹疑的说道。 陆鸣远顺着陆鸣天的话说:“是啊,奶奶,你看错了,这青天白日的,医院又不大,医护人员也就那几个,大家都认识,蓝玉烟想冒充也冒充不了啊。” “好了,好了,奶奶,我们先送哥回病房,再叫医生过来给你做个检查。照顾好你自个,才能更好的照顾我哥啊。”陆鸣天急忙推起轮椅,率先往病房走去。 总算把这事给糊弄过去了。 蓝玉烟着急忙慌跑进大楼,路上还遇到几个病人,以为她是真的护士要问看病有关的事。 蓝玉烟打着急上厕所的名号,终于脱身了。 脱下护士服,她回到病房。 刘香玉和田兰一个坐在床沿,一个坐在了凳子上正说着什么,看到她进来立马止了话头,神情有些古怪,房里的气氛也莫名的紧张起来。 “妈,田兰姨,在聊什么呢。”她故作轻松的拿起毛巾擦了擦脸,微笑的问道。 田兰看一眼刘香玉,终于神色凝重的开了口,“玉烟,本来这些事,不想跟你说,让你操心的。但是……现如今不说怕是不行了。” “田兰姨,发生什么事了?”蓝玉烟见她这模样,也有些紧张起来,在床沿的另一头坐下,一脸严肃的样子。 “之前公司不是准备上市嘛,该做的工作也都做了。然后最近突然闹出捐赠有问题,虽然我们的工厂也都在尽力赶货,但是各分公司办事处那边,却人事变动很大。这原本也不算什么大不了,毕竟以前没有他们我们也都在运转,大不了在岗的多做些事罢了。只是……” 田兰也着实晕头了些,说话都有些没有条理,蓝玉烟听半天也没有听出来问题的关键点在哪里。 田兰也觉得自己言论混乱了些,一拍大腿,恨恨的说:“说白了,就是资金周转不过来了!” “资金周转不过来,我们有这么多店铺抵押贷款就可以了呀。”蓝玉烟奇怪的说道。 田兰皱紧眉头,“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先前好多员工辞职,我们也没有当一回事。可是就这样,坊间就在传,说我们烟罗是叛国之徒,连国家元勋的后代都诬陷,连自家员工都看不下去了,纷纷弃暗投明,与我们烟罗划清界线。这样一来,作为国有系统的银行就理所当然的拒绝我们了。但是上市那边又不能断了,要是一断,这就前功尽弃,前期投进去的钱全都打水漂。” “岂有此理,这分明以故意为难。陆鸣远被抓住审讯,怎不见他们维护开国元勋后代,一遇到金钱上的事,就全都倒戈了,我看他们根本是落井下石,想趁火打劫。” 蓝玉烟稍微想了下,便明白其中了关隘。“一定是陷害我们的幕后之人搞得鬼,这个人的势力遍及政商,着实厉害。” 刘香玉长叹一声,“是啊,这个人要的就是陆家名声扫地,烟罗破产。银行也提出了,贷款没有可能,直接把铺子卖给他们就行。还要按几年前的价卖,这根本是打劫啊。” “所以这事情就僵在这里了。只是多拖一天,损失也多一些,现在好多批发商都不来拿货,店铺里则不时有闹事,零售顾客进不来。”田兰忧心忡忡的说。 蓝玉烟转了转眸,“只要证明鸣远是清白的,让他重新回到烟罗,这些谣言自然就不存在!” 说着,她一手一个握住刘香玉和田兰的手肯定的说:“妈,田兰姨,你们放心,李伯伯和修远哥已经去找外交部想办法了,一定可以找到鸣远无罪的证据的。至于我们这边,也不能坐以待毙。这样吧,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们也赶紧回公司处理。” “那怎么行,你一个人在这里。”刘香玉第一个反对。 蓝玉烟笑一笑说:“我当然不会一个人在这里,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你也回去?”田兰惊愕的看着她,“这里的事情都还没有结束呢,你若是回去了,鸣远怎么办?” 蓝玉烟摇头笑笑,“田兰姨,你知道你的担心。只是那个幕后黑手,我猜他的大本营肯定不在西部,一定是某个京中大佬。只有回到京都才能找到这个人。” “这话也对。”田兰点了点头。 蓝玉烟:“那田兰阿姨,你先去订票,我找个机会和鸣远道别了。” 刘香玉这时也说:“那我把出院手续什么的给办了,顺便把在西部搜集的材料整理一下,回头到了京都也能派上用场。” 三人分工,各自忙开。 蓝玉烟其他对未来一点底也没有,虽然解决危险的办法已经有了,但是执行起来太过艰难。 也不知道那幕后黑手又有什么新的花招。 此人势力庞大,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陆鸣远长在陆家,对京都各大家族权贵肯定非常熟悉,不如找他分析一下都有哪些人能同时影响到军政商三界。 第343章不与某些人为伍 蓝玉烟找到陆鸣天,终于又得了机会来到陆鸣远的房间里。彼时,陆鸣远正坐在窗前看书,从小的病痛倒是让他学会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然。 “鸣远,我要回京都了!”时间不多,蓝玉烟站在他面前,直截了当的说道。 “是该回去了,你的功课都耽误很多了吧,再不回校,要挂科了。”陆鸣远放下书本,笑容温和的说道。 “鸣远,我们现在一直都在说,陷害我们的人非常的有能耐,他手腕通天,横嘴军政商三界,就连国外也有不少他的棋子。这才能够将局棋布置的天衣无缝,让我们明知有方法却也举步维艰。你有想过,这个人是谁吗?” 蓝玉烟定定的看着陆鸣远,后者眉心微沉,露出深思之色。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考虑过,甚至与陆家长辈探讨过哪些人可疑。只是京都各大家族有此能耐的都与陆家交好,而过去陆家曾拒绝过帮期走后门的,又不具备这样的能力。所以便陷入了僵局。 “鸣远,你说,会不会是,林家?”蓝玉烟思虑良久突然说道。 “林家?”陆鸣远惊了下,怔怔的看着她。 蓝玉烟点了点头,而后又自嘲的笑了起来,“不瞒你说,我并不是真的有林家可疑的线索。我只是凭直觉,也许是因为林玉宁和蓝仙娥吧,毕竟这段时间的事多多少少都与他们有些关系。还有昆叔的哥哥不也有求您爷爷奶奶却拒绝了吗。从这点上,也算是有动机的。只是昆叔却在第一时间,力挺我们,甚至将黑锅扣到自己身上。所以,又觉得不该是林家,至少与昆叔无关,可是如今的林家除了昆叔,其他人都不成气候。” 蓝玉烟和陆鸣远正愁眉相对,苦思无果之时,门口处突地传来清脆婉转的声音,“一个不成气候的自然奈何不了陆家,可是若有好些个不成气侯的,他们又 拧成一股绳 ,打定主意要对付陆家呢?” “林玉宁?”蓝玉烟疑惑的看去。 林玉宁穿了一件孔雀蓝大衣,下着月白色民族风长裙,举止娴雅,笑容浅淡,乍一看去出尘脱俗,着实惊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知道些什么?”陆鸣远却好似没有注意到她美丽的外表,直接针对她刚刚的话问道。 林玉宁走上前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别的我不知道,但是林家三伯却着实将陆家恨上了,他原本是要调到中央来的,却因为我的事不仅没有升迁,反而没了东省副省长之位,而被调到西南的贵省当省长。虽然在职位上是升了,可是贵省,是出名的贫困大省。等同于降级了。” “你说林三伯在贵省。” 林玉宁点头,“是的,半个月前下的调令。” 陆鸣远惊愕不已,那个陷害陆家的几乎可以肯定了,就是林老三。 “只是他自己都焦头烂额,哪有那么多时间来对付我们。” “我只是刚好进来听到了你们的话,作的一个猜测罢了,不一定准的。” “你听到我们的谈话……” “哦,我刚进来,就听到你们说谁不成气侯呢。绝对没有听到,你们俩的悄悄话。”林玉宁眨眨眼睛,一脸俏皮的说道。 好像与两人还像很久以前一样亲密友好,丝毫没有过节未了的尴尬。 这个林玉宁是该夸她气度涵养极好,还是得骂她腹黑脸皮厚。 反正陆鸣远和蓝玉烟对她都没有好感,不由的冷下脸来。 “你来做什么?”陆鸣远沉着脸,语气疏离的说道。 林玉宁也不生气,微笑着转向蓝玉烟说道:“玉烟,我已经听说烟罗的处境了。听说现在烟罗资金很紧张,这几年,昆叔时不时给我零花钱,我在林家有吃有住,什么都不愁,所以也用不上。都给你吧,别嫌少!” 说着她将一个存折塞到蓝玉烟的手里,蓝玉烟打开一看,我的乖乖,还真不少,竟然有一百多万。 昆叔还真是超级土豪,给养女的零花钱也是按百万计的。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这钱我不能收。”蓝玉烟却是毫不犹豫的将存折又递了回去。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不想与林玉宁这种人有过多牵连。 “玉烟,虽然钱不多,可是好歹能撑个把月啊,说不定这个把月就能让烟罗转危为安。玉烟,你一定要收下。” “我是不会收的!”蓝玉烟坚持不肯收。 林玉宁急的忙向陆鸣远求救,“鸣远,你劝劝玉烟啊。” 陆鸣远转了转眸,温声说:“玉烟,玉宁一片好意,你就收下吧。这一次,她确实帮了不少忙,原本在捐赠衣服上做手脚的是蓝仙娥,但是因为玉宁的关系,昆叔主动把这责任担了。我们看在昆叔的面上,就算了吧。” 蓝仙娥的事蓝玉烟也听说了,从林氏的处理方法上来看,确实也算合情合理。 却也从这件事上更加看出,蓝仙娥和林玉宁这姑侄俩就不该沾上,谁沾上谁倒霉。 “鸣远,你说的我懂,我不会再和林玉宁计较,正因为不计较,所以我们往后的相处,也只是点头之交,绝不能有经济往来。好了,林玉宁,我还有些事要鸣远要说,你先出去吧。”蓝玉烟也是个固执的人,一旦认定绝不悔改。 林玉宁面上一阵难看,抿了抿唇,似有不甘的看看陆鸣远,见后者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不由的心火大旺。 面上却是不显,乖乖应声,“好,那我去门口看着,万白奶奶来了,好提醒你们!” 蓝玉烟刚想说不用,因为陆鸣天在外头看着,要是白青凤来了,自然会提醒,却不想话还没有出口,却听到白青凤冷厉的声音。 “不用了!我已经在这里了。蓝玉烟,果然是你!” 白青凤转头,狠狠的剜一眼旁边的陆鸣天。 陆鸣天张了张嘴,又看向蓝玉烟,一副无辜懊恼的模样。 陆鸣远则下意识的握住玉烟的手,“奶奶,是我让鸣天找玉烟过来的,如今是个多事之秋,我身上的冤屈未了,烟罗又雪上添霜,烟罗毕竟也有我的心血在里面,所以想帮她出出主意。” “鸣远,你非要和奶奶对着干是吗?”白青凤微眯着眼睛,极其严肃的问道。 她极少这样严厉的对陆鸣远,可见是真的怒了。 陆鸣远忙软下语气,避免与其正面交锋,说:“奶奶,我怎么会和你对着干,我喜欢设计,喜欢时装,从小就这样的。这是我的工作和梦想。” 白青凤听到他的语气缓下来,也语重心长的说:“奶奶已经打算好了,既然你这么热爱设计和时装,那何不直接开一家服装公司给你,我已经和毛勇发说好了。正好他的服装厂要做自己的品牌,我个人出资再加上你的设计能力,和他合伙。以后你就是老板,再不是什么破公司的设计总监。” 陆鸣远面色大变,难以置信的说:“奶奶,你竟然和毛勇发合伙,你知不知道当年就是他害得烟罗差点破产,你怎么可以和这种落井下石背信弃义的小人合作呢,奶奶!” 白青凤转过头,眸色晦暗莫名的看了看陆鸣远,好一会,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说:“当年,是我让毛勇发中止合作的!” “什么?”陆鸣远瞪大眼睛。 蓝玉烟也震惊了,当年的事她知道与白青凤有些关系,却不知道是她直接下的指示。 白青凤一不作二不休,索性竹筒倒豆子般,继续说:“实话告诉你们,就是这一次,也是我让转业到银行系统的旧部拒绝烟罗的贷款。” 第344章白青凤的威胁 白青凤在说这话时,颇有些不屑的。 “奶奶,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以权谋私,你不是最讨厌这样的人,你怎么可以这样。”陆鸣远惊的伸长脖子,满脸义愤的吼道。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一旁仪器上的心电图剧烈的起伏着。 “鸣远你不要急,你平静一点,鸣远!”蓝玉烟急忙搂过陆鸣远,不停的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白青凤见到陆鸣远这样亦有些后悔刚刚的话,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了,又有全套的医疗仪器在这里。 她也就不再隐瞒,直接说:“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鸣远,你有没有想过。蓝玉烟她接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从你和她认识开始,你介绍毛勇发给他们认识,他们才开起了厂,后来你又不停的给他们出谋划策,可以说烟罗早期的设计全是你做的。从客户资源到产品设计,你无一不劳心劳力,到头来,却只是一个设计总监,拿着有限的薪水,这付出与回报根本不成正比。奶奶,岂能甘心自己的孙子,给人家做嫁衣裳。” “我不让毛勇发跟他们合作,说直接点,这也只是把我们陆家给出去的资源收回来罢了,他们就这样倒闭了,说明他们没本事,他们就是靠着你,靠着陆家才有了那样的发展。” 白青凤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礼,下巴高高扬起,两眼不屑的看着蓝玉烟。 蓝玉烟和陆鸣远震惊无比,之前他们一直在猜测,谁有这样大的能耐,干涉军政商三届,没想到,这个人会是白青凤。 而她的出发点,竟只是要对付烟罗。 陆鸣远连连摇头,痛心疾首,“奶奶,你太过分了。人生在世,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都不是独立存在的,你怎么不说毛勇发和玉烟合作,因为玉烟母女精湛的制衣技术,他才拿下海外市场呢?如今,他加工行业做不下去了,想做品牌了,又想着坐享烟罗打出来的名声吗?” “名声,烟罗还有名声吗?”白青凤厉声质问。 “烟罗是因为捐赠和我的事受了影响,但是烟罗的品质从来是有目共睹,哪个敢说烟罗的衣服不行。”陆鸣远不甘示弱,句句皆有道理反驳。 白青凤却也不服,恨恨的说:“那还不是因为你吗?你给他们出款,给他们引进国外先进的技术。” “奶奶,你怎么执迷不悟啊。我一个大声说几句话就喘大气的人,如果不是玉烟他们包容体谅,有几个公司敢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因为他们信任我啊,这本来就是双赢的事,为什么到了你嘴里,就全成了他们占我便宜了,你不能这么不公啊!” 陆鸣远捂着胸口,痛苦的喊道,“奶奶,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你知不知道 你毁掉的不仅是烟罗,也是我的心血,你知不知道,不是烟罗不给我当老板,是我坚持不要,我只想做设计,坚持我自己的梦想,你知不知道啊!” “那还不是因为你受了蓝玉烟这狐媚子的蛊惑,这么小的年纪就不学好,成天缠着你谈恋爱。鸣远,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我比谁都了解你,你耳根子软,你……”白青凤作势要安抚他。 陆鸣远却是厉声打断她,“够了,总之,我不会和毛勇发合作,我也不会离开烟罗,奶奶,如果你尊重我,就别再插手我的事,否则的话,违背我心意,刺激我有什么后果,医生早就告诉过你!” “鸣远,你,你这是拿命威胁奶奶!”白青凤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如果你觉得这是威胁,那便是吧。我这一生别无所求,只希望我爱的人平安喜乐,如果这都做不到,我算什么男人!” 陆鸣远梗直脖子,握紧蓝玉烟的手,转头不再看白青凤。 蓝玉烟震惊不已,就是前世他也不曾这样硬气的为了自己顶撞过白青凤。 前世,他总是说,玉烟,那是一手带大我的奶奶,她已经那么大年纪了,思想有些固执,你理解一下她,她身体也不大好了,说难听点,可能都没有几年好活,请你为了我,包容一下她,不要与她计较。 所以前世的蓝玉烟,无论白青凤怎么对她,她都不反抗,只因为她不想让鸣远为难,因为那是他最敬爱的奶奶。 却没有想到,这一世,他竟然出言顶撞了,这说明在他的心理,在奶奶与自己之前选择维护自己。 蓝玉烟感动不已,眼中含满了泪光,“鸣远,谢谢你给我这样的承诺。白奶奶,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觉得我在利用鸣远。没有关系,只要我和他好好的,总有一天你会相信,我们是真心相待。” 白青凤听到这话,厉声怒斥:“真心相待,真是讽刺!如果你真心待他,明知他身体不好,就不会把所有的罪名推到他身上,就不会让我们陆家成为众矢之的。你就是自私,你就是觉得现在的鸣远还有利用价值,假心假意的拢络罢了。” 蓝玉烟“不管你怎么说,我问心无愧就好。如果你当我是假惺惺,那我就在你的眼里假装一辈子。不是有句话说嘛,如果能装一辈子,那也是修成正果!” 白青凤眸光一凛,又要发飙,蓝玉烟已经转头,看向陆鸣远,温声说:“鸣远,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够了,不要再与你奶奶争了。安心养好身体,相信我,一定可以还你清白的。” “白奶奶,我承认因为陆家,我们烟罗得到不少便利,但是现在,鸣远生病,银行也不拒绝我们的贷款,我们还背负骂名,一切像回到开始的时候。那么好,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证明给你看,没有陆家,我一样可以!” 蓝玉烟自信的说道。 “哼!”白青凤却是不屑的冷哼。 双方僵持不下,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这时候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林玉宁,突然微微笑着对白青凤说:“白奶奶,容我说句话,玉烟确实从小就不一样,我九婶更是十里八乡闻名的制衣能手,其实玉烟与鸣远的结合,在我看来那是相得益彰,彼此成全。就连鸣天也觉得玉烟很不错呢,是吧,鸣天。” 陆鸣天闻言连连点头,“是的,奶奶,玉烟姐姐聪明能干,你看也就比我大四岁,但是已经是大学生了,我还是初中生。青藤设计学院也是很难考的,她要是没两把刷子,怎么可能进去。” “是啊,你看了,比玉烟还大一岁呢,却都还没有修完高中,着实不如啊。” 林玉宁一番话虽然是在夸玉烟能干,却又让白青凤想起,蓝玉烟能考进青藤设计学院,也全赖了陆鸣远带她参加三年前的艺考。 好不容易平复下的情绪,又高涨起来。 “玉宁,你别说了,我知道你和蓝玉烟是老乡,也是沾亲带故的。心地善良,想帮衬她,但是你别忘了,这蛇心是捂不热的,小心再咬你一口,把林家给坑了。” 白青凤说着两眼一眯,意有所指的说:“别忘了,林家的关系也是靠我们陆家搭上的,有本事你连林家也不靠,我就真服你!” 这个林玉宁,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她要是不把白青凤这句话激出来,蓝玉烟还真有可能去找林昆帮忙,这下直接把林家这条路给堵死了。 蓝玉烟气恨不已,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那就请白奶奶拭目以待,希望到那时间,白奶奶别再反对我和鸣远交往!” “只要你真的靠自己渡过难关,并且还鸣远清白,我就不反对!” 白青凤似乎笃定了蓝玉烟办不到一样。 第345章趁火打劫 蓝玉烟自信面对,“好,那也请白奶奶别再干涉,我们公平进取!” “好!” 蓝玉烟屈起膝盖,腰杆却挺的笔直,直视着白青凤的眼睛,白青凤亦是不示弱,扬起下巴,与她对视。 四目相对,无形的火光在空中交汇,立下两个铁娘子之间的对决。 蓝玉烟离开陆鸣远的病房,一直上了飞往京都的飞机,才将与白青凤的约定,以及白青凤做的那些事告诉田兰和刘香玉。 二人震惊的张大嘴巴。 “我就说当年那个银行的很可疑,哦,当时你还在他们祠堂里看到白青凤的军印。”田兰一拍扶手,气恨不已的说道。 刘香玉也跟着摇头,叹息,“是啊,没想到真是她。” “这个白青凤真是太坏了。”田兰皱起眉头,“那接下来怎么办,银行贷款走不通,昆哥那也不能求助,我们要怎么度过危机。” “融资!”蓝玉烟想了一会淡定的出声。 “融资?”刘香玉和田兰疑惑的看着她。 “我们不是找了金融公司帮我们烟罗做上市吗?我听说这些金融投资公司,也帮项目公司拉投资。我们烟罗的市场前景非常好,投资公司也很清楚,所以哪怕现在我们烟罗这样困难,他们也只是提出人事变动影响合作这样的小问题而已。如果我们跟他说这个项目需要融资,他们一定会感兴趣的。最主要的是,这个金融投资公司是外国老板,并不太买白青凤的账。” “哦,这个我也听说了,之前与我们合作的一个供应商,便是通过他们找到投资人,然后公司就被国外的一个大集团收购,然后合并上市了。啊,你是说,要让人收购我们?那……” 田兰突然想到什么,眸光不舍的看着蓝玉烟。 刘香玉也跟着神情紧张起来,“这样不也是把烟罗卖掉吗?” 蓝玉烟轻松的笑笑,安抚道:“卖掉也只是卖一部分股权,只要控股权还在我们手上,那烟罗就还是我们的。再者说了,投资公司其实对公司的运作并不感兴趣,他们关心的只是一年能分多少红,所以,你们不用担心烟罗易主。” “唉,如今也只能有这个办法了。”刘香玉和田兰对视一眼,无奈的说道。 “乐观一点。现在呢,烟罗只是国内最好的服装制造商,如果吸引了海外投资,那么烟国就是跨国企业了。人家利用烟罗赚钱,我们烟罗不也是利用人爱的平台走上国际嘛。合作要的就是双赢嘛!” 蓝玉烟自信的笑笑。 这个操作手法,在后世并不鲜见。 陆鸣远跟她讲过很多此类的案例,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国内一个日化品牌,舒齿牙膏。原本国有企业舒齿牙膏要倒闭了,是世界五百强的洁玉集团收购了它,才让它起死回生,有了后来的第一大口腔养护品牌舒齿。 当然也有很多空壳公司利用这个方法借壳上市,圈钱。也有像小鱼一样被真正的吞并的,但是商场如战场,谁能知道这瞬息万变的市场经济时代,还能有什么海啸之变呢。 她不知道,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对设计的初心,对鸣远的满腔热爱。 为了鸣远,她愿意赌上全部。 却没有想到,当他们回到京都,还没来得及将融资的事情说给投资公司。毛勇发就率先来到烟罗公司,直截了当的提出要收购烟罗51%的股份。 也就是说,毛勇发要作烟罗的主。 他将公事包拍在办公桌上,很是不屑的说:“你们烟罗虽然衣服做的不错,但是这个营销能力实在是弱了点,不堪一击,资金链更是软肋。也怪你们,有点钱就去买铺子,银行账户里一点余款也不留。要不然怎么会关键时侯,一点钱也拿不出来呢。正好,我毛勇发最擅长的就是运营,只要你们跟我合作,还跟以前一样,你们负责生产,我负责市场,多么完美!” “嗬,前几日,白奶奶告诉我说有和毛总合伙做品牌,我还在这感叹毛总会做生意,光是做贴牌加工,都能把产值做到国内前十的成绩。如今更是进军品牌市场,要做自己的品牌。却没有想到,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蓝玉烟面色一沉,不无嘲讽的说道。 毛勇发被讽刺了也丝毫不觉得难堪,依旧笑嘻嘻的说:“不是有句古话说的好,做熟不做生嘛?你也知道陆鸣远是个恋旧的人,烟罗又是他一手带起来的,他必是舍不得的,现下不是正好,我们三方再次合作。必能再创辉煌。” 他厚颜无耻的,从公事包里掏出一叠文件,“看到了没有,我知道你们正在搞上市,所以我也了解了金融公司给你们的估价,所以,绝对不会亏你们的。我毛勇发注资1.3亿,占股51%,然后你们烟罗原来的资产作股49%。其中,陆鸣远作为核心设计人员,占股20%,然后便是刘香玉、田兰还有其他股东成员按原来的股份比例划分就行。” 烟罗一干人听到这话就火了,田兰第一个怒拍了桌子,骂道:“1.3亿就想占烟罗51%的股,你怎么不去抢,你知不知道,我们烟罗的店铺办公楼加起来也不只这个数了。赶紧滚,再不滚我就叫保安轰了!” 毛勇发摇头,“田总,不要激动啊。我这个数不是随便说说的,虽然我只出资了1.3亿,可是我名下的厂房也供烟罗生产啊。虽然厂房的不比店面单价高,但是各种设计加起来也值好几千万呢。” “哼,就你那破铜烂铁几百年前的老机器,还有你在东市的厂区,马上就要征用建机场了,至于其他地方的那些小工厂,谁稀罕要。” 行业内的事情,田兰闭着眼睛也能抖了毛勇发的底。 要不是厂房要被征用,加工行业越来越不好做,他毛勇发也不会厚颜无耻的来掺和烟罗这趟浑水。 如果自己做品牌一步步来也是可以的,可谁叫烟罗刚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呢,又有白青凤的支持,可不得抓紧机会吃下这块肥肉。 第346章另找财路 毛勇发想着成为烟罗老板之后的种种好处,厚着脸皮,又说:“田总,虽然我毛某的工厂是不值钱,可是你们烟罗吹牛也不能太过啊,就拿你们在福西省省会的那个旗舰店来说,当初买来也就八十万不到吧,还有这栋办公楼,算是你们烟罗名下最值钱的也只要两百多万。至于设备厂房那些,永安乡不也是山旮旯,又能比我小工厂值多少钱。说白了,你们唯一值钱的也就是烟罗这个招牌,可这招牌也是陆鸣远打下来的,我全部加一起给你们作价也有一个多亿了,不亏你们啊!” “你放屁!”田兰直接一口唾沫啐他脸上,“你说的是当时购买的价格,现在房价成倍的涨,我们的铺子早就翻了至少三倍,尤其是那几间黄金商圈的铺子,光是这些加起不只一亿,哼,要不是白青凤不让银行给我们贷款,我们随便一间铺子也够用了。” 毛勇发微沉着脸,“哟哟,你这样说话就不好听了啊,咱们也是几十年的交情了,怎么能按市价算呢,肯定得按购买价算啊。” “毛勇发,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谁跟你有交情,你就是来趁火打劫的!”朱大娘突地冲进会议室,怒气冲冲的指着毛勇发骂道:“告诉你,我们烟罗就是砸锅卖铁也不会卖给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给我滚!” 朱大娘是个没文化的爆脾气,人又长得高大强壮,走上前来,拎起毛勇发一边胳膊就往外拖。 “哎哎,朱大娘,你干什么,放开了!刘香玉,我告诉你,除了我毛勇发,没人会给你家投家了,你现在把我赶走,有求回来求我的时候。啊,姓朱的,你轻点……啊!”毛勇发惨叫着,被朱大娘毫不留情的一脚踹进了电梯里。 “妈了个蛋,老娘就是一个农村妇女,大不了老娘回去种田,求你个大头鬼!”朱大娘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恨恨的说道。 会议室,毛勇发走了,终于安静下来了。但是刘香玉和田兰一干人等确皱紧了眉头了。 “香玉,你放心,我这就联系金融公司那边,他们是跨国公司,一定可以找到投资的。”田兰按住刘香玉的肩膀好声安慰道。 蓝玉烟想了想,也觉得田兰说的有道理,点头说:“嗯,国内没人敢投资我们,国外肯定有。我们烟罗这几年经营的不错,那些想进驻我国时尚业的,与我们合作是最有利的,他们一定不会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要!” 华国是个人口大国,虽然经济还不算发达,人均收入也不算高,但是架不住庞大的人口数量,一人买一件衣服,一年也是十几亿的销量。 更何况,如今的华国经济蓬勃发展,沿海各大城市已然有与国际接轨的形势,即使内陆地区人民生活条件也渐渐好起来,不再像过去一样,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最起码逢年过节都能穿下新衣。 这样庞大的一个市场,国外的那些服装企业早就虎视眈眈,只是苦无良机。又受海关进口条例的限制,不敢轻易举动。 如今烟罗主动伸出橄榄枝,定会有人接招。 然,想象是美好的,国外确实有很多大公司,非常想要进入华国市场,也看中华国这个市场。但是金融公司里的工作人员却是华人,他们受人压力,没有一个敢将烟罗的项目放出去。 酒香也怕巷子深,这样一来,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 “那个白青凤不是说不再干涉我们的发展了吗?怎么还是让人阻止我们的项目。” 田兰气的直拍桌子。 蓝玉烟皱紧眉头,“白青凤不是出尔反尔的人,难道是毛勇发搞的鬼,他不是说没人敢买我们的项目,要我们去求他吗?” “毛勇发就是个奸商,他哪来那么大势力。”田兰不屑的说道。 “毛勇发在商场这么多年,人脉还是有的,再者说了,他现在可是打着白青凤的旗号。”蓝玉烟想了想说道。 刘香玉慎重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毛勇发完全有可能狐假虎威,这样白青凤不用自己动手,也一样可以影响我们。也就不存在言而无信了。” “岂有此理,那还不是阴了我们。”田兰气呼呼的说:“难道除了接受毛勇发的投资,我们就没有别的路走了?” 刘香玉看一眼蓝玉烟,眸光坚定的说:“我们还有这么多固定资产呢,大不了公司不开了,收租过日子吧。” 蓝玉烟:“可是店铺门口动不动有人闹事,我们这铺子就是想租出去都难啊。” “天,这弄的是这么事啊,这等于是搂了大宝贝在怀里,却是不能吃不能用,白白的浪费啊!”田兰懊恼的拍桌子, 形势又一次的陷入僵局。 那些人就是要逼死烟罗,贱卖给他们。 真是神仙打架累死平民,这个白青凤就为了讨厌自己,非要整出这么多事来。 蓝玉烟脑子拼命转着,想着找个万全之策。找海外投资这条路被堵死了,那么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回投资。 她坐在沙发上,手里拿个遥控器漫无目的乱按。突然电视画面一转了,出现蓝仙娥那张妩媚的脸。 原来不小心摇到娱乐频道,电视里正在播报国际知名珠宝开分店,蓝仙娥作为剪彩嘉宾帮忙站台。正巧笑倩兮的靠着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站着。 蓝玉烟突然想起来,第一次在京都见到蓝仙娥,她不就是声称是那个珠宝店的老板?后来蓝仙娥臭名召著之后,才有新闻报出来蓝仙娥并不是真正的老板,只是一个山西煤老板哄她开心,给她挂了个名,实际上并没有真给她股份。 煤老板,看来也不那么人傻钱多啊。 现在矿业都要收归国有,这些煤老板虽然前期赚的很多,但是后期也不太好做了,个个都在想办法转型。 投资娱乐业成为了他们的首选,但是娱乐业来钱快去钱也快,很有可能投资上亿,最终连本钱都收不回。 如果可以说动某个煤老板,那是不是就可以解决烟罗的危机了了。 第347章一抓就断的金链子 这些煤老板,财大气粗,颇些黑老大的作派,应该不服白青凤那刚硬的自诩清正的作风。 蓝玉烟当即找来许多金融杂志报志,搜集煤老板的资料。 杨珝坤,35岁,热衷国际奢侈品,国内首辆加长限量版林肯车主,行为浮夸爱炫富,喜欢出风头…… 这个人这么喜欢奢侈品,那如果说让他与烟罗合作,打造一个国内顶级奢侈品,是不是很对口呢? 蓝玉烟越想越觉得可行,连赶了几个日夜,做出一份非常漂亮又完善的策划书。 陆鸣远那边,白青凤最终还是以陆鸣远身体欠佳为由,给他申请到了回京就医待等调查的机会。 白青凤这段时间盯的很紧,不让陆鸣远和玉烟联系,还是陆鸣天特意的跑到她学校告诉她的。 蓝玉烟很是感激。 前世因为陆鸣远身体健康,所以并不符合生二胎的要求,所以也就没有陆鸣天。 倒是这一世,因祸得福,有了这么一个小可爱的弟弟。 蓝玉烟拍拍陆鸣天的肩,很是感激的说:“谢了,改明天,请你吃大餐。” “改什么明天啊,就今天吧,小嫂子,你是不知道,我们家我哥就是太阳,衣食住行一切的一切都以我哥为中心,你是不是知道为了给我哥养身子,我们家最近那是药香弥漫,各种粥四溢啊,你看看我,脸都吃成药色了。”陆鸣天皱着鼻子,一脸可怜相的说道。 “好,现在就请你吃大餐,你想吃什么。”蓝玉烟看了看时间,正好也是晚饭时间。 “嗯,我要吃法国大餐,以前只听我哥说法国大餐,却从来没有吃过。” “好,那就法国大餐!” 蓝玉烟做出了策划案,心里正热血澎湃着,也不在乎这点饭钱,拉了陆鸣天直奔京都最好的西餐厅。 倒是陆鸣天看到菜单时,惊的瞠直眼,“我的乖乖,这吃的是金子吗?就,就这么一小杯果汁58块,在我们学校可以吃一个月了。” 他看看菜单,再看看附近一桌上正好摆着份与菜单图片一样果汁,咂着舌头说道:“小嫂子,我们还是换一家吧,这家太贵了。” “贵是贵了点,但是请我未来的小叔子吃,值当,点吧!”蓝玉烟笑笑,无所谓的说道。 陆鸣天瞠大眼睛,吃惊的看着蓝玉烟,要笑不笑的说:“未来的小叔子,哈哈,都说我陆鸣天脸皮第一厚,你也不惶多让啊。” “是啊,脸皮这么厚,当然要吃贵的啦,尽管点,你嫂子我有的是钱!哈哈!”蓝玉烟说着也觉得太过厚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陆鸣天听了这话,却是有些不忍了,认真的说:“我们还是换一家吧。” 蓝玉烟秒懂,陆鸣天这是知道烟罗的现状,心疼她的钱呢。 “别呀,我也没吃过呢,正好尝尝鲜!”蓝玉烟忙地按住他,作出自己很想吃的样子。 陆鸣天犹豫了一下,“那我请你吧。我是男人,嗯,这西餐文化里说什么来着,要绅士风度,我请你吃!” 想不到这陆鸣天年纪不大,看起来也马大哈一样,还挺会疼人。 蓝玉烟也不客气,“行,这顿我请,下一顿我带我妈也来尝尝,你再请!” 陆鸣天一愣,笑了起来。 晚餐便在这愉快的氛围中开始了。 这一世蓝玉烟没怎么来吃过西餐,前世陆鸣远因为在海外留学的时间更长,所以更习惯吃西餐,故而常来。 所以蓝玉烟也学的很会点餐,在她的建议下,点的都是偏向华人口味的西餐,把陆鸣天吃的很高兴了。 他捂着吃饱喝足的肚子,满足的说:“真好,我不就是捎个话,竟然赚这么一顿好吃的,不错不错……” “好吃那就下次再来。时间差不多,你该回家了!” 蓝玉烟拉了陆鸣天正要起来,突地看到门口进来一个很拉风的男人。 这大冬天的晚上,还眼戴墨镜,里面一件紧身豹纹T恤,外面则是长过膝盖的貂毛大衣,足蹬油光锃亮马丁靴。最闪亮的还是脖子上六层的各种宝贝镶黄金项链,夹着公事包的手指上,也戴了硕大如小灯泡一样的钻石戒指。 一出场,就像个奢侈品展示架,浑身散发着“我是土豪”的气质。 “杨珝坤?!”蓝玉烟眨了眨眼睛,飞快的掏出包里的策划书,翻开夹在里面的照片看了看,又飞快的抬眼看看进来的男人,“就是杨珝坤,鸣天,你吃好了,自己先回去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说着,将策划书往包里一塞,起身便往杨珝坤走去。 “哎,小嫂子,你去干嘛啊?”陆鸣天紧忙跟上。 “这个人看到了吧,很有钱,如果能说服他投资我们烟罗。那烟罗的危机就解除了,得,机会来了,我过去了啊!” 蓝玉烟撇下陆鸣天,踩着平底鞋,等到杨珝坤跟前,突地装作不经意的脚下一崴,便往杨珝坤身上靠去,然后再假装手忙脚乱,一手抓在他快垂到肚子的大金链子下, “啊,不好意思,我崴到脚 了,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蓝玉烟忙地撑着他的肚子便要直起身。 蓦地尴尬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大金链子太纯,所以非常的软,她就那么一抓,竟然把大金链子给抓断了。 原本是想制造一出不经意的邂逅,借机套点近乎,再顺便推荐一下自己的策划案,却没有想到直接把人家的金链子给抓断了,这手劲也太大了些吧。 蓝玉烟尴尬不已,面上红白交错,“对不起啊,我,把你的链子抓断了!” 杨珝坤瞅着自己断掉的金链子,白面皮胀成了猪肝色。 士可杀,造型不能乱,这冒冒失失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女人,竟然把自己捣饬许久才弄成的造型给毁了。 杨珝坤心底怒火燃烧,正要发飙痛骂这女人一顿。 不想陆鸣天突地跑上前来,一个闪身挤在两人中间,伸手就在他胸前一抓,又抓断根金链子。 杨珝坤的脸都绿了,墨镜一摔,抓了陆鸣天就要破口大骂。 陆鸣天却是夸张的喊道:“呀,叔叔,你这大金链子不会是假的吧,咋地一抓就烂了。” 第348章现场画稿征服煤老板 呃,我这爆脾气啊!大爷我可是第一有钱又时尚的煤老板,竟然说我的金链子是假的,那不是直接在说他没钱嘛。 杨珝珅气不打一处来,“你小子说的什么混账话,你也不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就我这身价能戴假链子!?” 他鼓着腮子,口水四溅的骂道。 “那不是假的,你给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和我姐就这一抓就断了!”陆鸣天说着,还不忘再示范一遍,不出所料又断了一根。 脖子上的六层大金链就这样断了三根,可把杨珝坤给气坏了。 “哎呀呀,这链子这么容易断上面的宝石会不会也跟着掉啊,啊,那天天跟在叔叔后面,是不是有宝石可以捡啊!”陆鸣天却压根不搭理杨珝坤难看的脸色,煞有介事的往他身后瞧去。 原本要发飙骂人的杨珝珅,一听宝石会掉也跟着紧张起来。跟着陆鸣天的视线往背后瞧去,那眼神好像在问,你们捡到过没有。 跟着他的随从们忙地摇头摆手,“没有,没有老大,从来没有捡到过。” “可是这真的很容易掉啊,你们真的没有捡到过?”陆鸣天说着,拿起垂在身前的链子抠了抠,竟真让他抠下一粒红宝石来。 这下不得了,杨珝坤脸都急白了。 他是有钱,可也不会傻到满地丢宝石啊。“哎,奇怪了,这宝石不都是有特别镶嵌工艺的吗?怎么会这么容易抠掉呢,叔叔,是不是做珠宝的诓你啊!” 陆鸣天眨着眼睛继续天真的问道。 杨珝坤竟然真的认真思考起来,是啊,他这宝石全都是稀罕玩意,大金链子也都是找人特别定制的,按理不那么容易坏的。 “天,真的这么容易掉啊,叔叔,你真得感谢我姐,要不是她不小心抓到你的项链,你现在还不知道 宝石容易掉呢,还是赶紧派人找找路上有没有掉宝石吧。”陆鸣天诚恳的建议道。 “还不快去!”杨珝坤一听觉得有道理,忙地扭头一声令下,那些随从立即转去找丢掉的宝石了。 蓝玉烟在一旁,忍俊不止,这个陆鸣天可真是个活宝,脑子也太活络了,不等她想出对策,他就已经行动起来了。并且还如此的准确有效,看来自己也不能拖后腿,得想个折趁机套近乎。 但是对于精明的商人来说,即使蓝玉烟的行为提醒了他的不足,却也不是弄坏他东西不赔偿的理由。 故而杨珝坤眼眸一转,掂起自己的金链子,重新看向蓝玉烟,“说个数吧。” “啊,什么数?”蓝玉烟有些奇怪的问道。 “虽然你的行为让我明白自己的财物保管的不太妥当,但是你毁坏了我的链子这事也不能随便算了。我看你能来这个餐厅吃饭,也不是没钱的主儿。我要求也不多,只要你给出的数,能修得起我这金链子就得!” 杨珝坤上下打量几眼蓝玉烟,有条有理的说道。 蓝玉烟愕然,想不到自己的行动还没有上呢,杨珝坤竟然又以起了难。 转了转眸,肯定的说:“这位先生,其实要我说,您这链子就是修起来了,回头也照样得断?” “你敢咒我?”杨珝坤不高兴了。 “不敢,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蓝玉烟挺直腰背,淡然说:“在下不才,对珠宝恰好有些心得体会,这黄金呢当然是越纯的越值钱,但是做成首饰却不是越纯越好。尤其是这种带有宝石镶嵌工艺的,过纯的黄金过软易变型,很容易就松脱开,导致宝石掉落造成惨重的经济损失。所以理想的黄金纯度应该是75%左右的,18k金。” 杨珝坤一愣,想不到眼前这个子高挑却长着一张娃娃脸,瞧着年纪也不大的女孩竟然还懂这些。 心中已然有些服气,面上却还是没好气的说:“那按你这话,我这金链子得丢了不成?” 蓝玉烟微笑着摇头:“当然不是,如果改成纯金首饰倒是可以的,上面的宝石重新找人加工,我看您这条链子上的小钻比较多,但是克重都不大,若是单纯的做成链子,显得有些小气,但若是做成手环,那可不比钻表还要璀璨。” “哦?”杨珝坤掂起链子一看。 上面确实有许多小钻,当时他买这些碎钻,主要是为了烘托稀有的红蓝宝石,使得整条链子看起来晶莹璀璨,有如五彩极光带一样。 其实从珠宝本身来说这条链子的设计是非常完美的,只是他的整体搭配过于炫富,倒显得俗套了。 “这样说起来有些空洞,不如我拿个纸笔,画给你看,有图有真相,才更有说服力嘛。”蓝玉烟笑着说道。 少女眉眼清丽这一笔登时熠熠生辉,倒是青春靓丽十分好看。 杨珝坤有了几分兴趣,只是他今天来可是来吃饭的,又不是来看画画的。 陆鸣天也是个小人精,当即想到这一点,立即说:“不如我们坐下来边吃边画吧,玉烟姐姐,鸣天刚刚可没有吃饱呢。叔叔,不如我们请你吃饭,当是赔罪了。” “一顿西餐就想抵赔偿,想得美!”杨珝坤没什么好脸色,却没有反对,三人找了个宽敞的位置坐下。 蓝玉烟是学设计的,包里自然随身携带了纸笔。趁着等餐的空隙,直接画了起来。 她用是的彩铅笔,这种笔用来作设计草稿最好,即有丰富的色彩,又方便携带,只了了几笔便将手环的模型给勾勒出来,再辅以各种色彩,片刻功夫,一只散发着金属光泽的镶钻手环便画好了。 “哇,你这丫头竟有这本事,就这样随便画画,就跟真的一样。”杨珝坤惊呆了。 这世上画画画的好的人很多,但是在这么短时间内,快速又画的称人心意的可就不多了。 杨珝坤一下就不淡定了,原本还对蓝玉烟有些不服气,觉得她是一个无礼冒失的人,甚至在心底里觉得她就是那种看着自己有钱,就借机往上贴的拜金女。 所以心底是很不认可她的。 直到此时,又觉自己可能是多想了,这姑娘如此有才华,穿戴仪态也不俗,可见不是那种没有素质的拜金女。 人对人的印象往往就在一念之间,当你觉得这个人不好的时候,怎么看都讨厌,就像白青凤看蓝玉烟,而当你一觉得这个还是不错的时候,那就看哪都顺眼,就像此时杨珝坤看她。 蓝玉烟瞧他神色,明白他已经有些信服自己。 “当然这只是一个设计稿,画稿有美化的成份,真正好不好看还得看做出来的成品。如果你不怕我把你的宝石弄丢,你可以交给我做。我也想看到自己的设计是不是真如画上的这么漂亮。” “你还会做珠宝?”杨珝坤更惊喜了。 “初学者,只是家里刚好要发展珠宝类生意,所以学了些皮毛。” “你家是做珠宝的?”杨珝坤颇为讶异的问道。 “对啊。”蓝玉烟点点头。 “你在哪里做珠宝?我看看做的怎么样?”杨珝坤很是激动的样子,末了又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失态,又说:“我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实力。” “好啊。”蓝玉烟自信的笑笑,“不如我们先吃饭,等吃完了,我带你去我们工作室瞧瞧,有好多珠宝实物摆着。看您一身华贵,必定对珠宝十分有研究,还望能多多提点意见。” “OK!”杨珝坤也是个爽利的人,当即响指一打,叫来侍者赶紧上菜。 陆鸣天和蓝玉烟则悄悄的对视一眼,给了彼此一个胜利的眼神。 第349章蓝仙娥又来捣乱 杨珝坤这样精明的商人,一听说有商机,自然不愿意错过,一吃完东西便要蓝玉烟带路。 蓝玉烟和陆鸣天已经吃饱了,这会又陪着杨珝坤喝了点东西,听杨珝坤说要去珠宝工作室看,忙地收起东西,便要起身走人。 突然眼风一扫,看到个袅袅婷婷的身影走了过来,边走边娇嗲的说:“杨哥,你怎么在这啊?” 呃,真是冤家路窄,怎么是舒媛。 蓝玉烟皱了皱眉,转开头没有她。 因为是背对着舒媛的,所以她并不知道是蓝玉烟,以为是个和自己一样玩巧遇谋上位的有几分资色的小艺人。 故而神情十分不屑,并带着几分宣示主权之意,径自走到杨珝坤面前,挽了他的胳膊,亲昵的说:“不是说好了陪人家吃大餐嘛,怎么这么久也不来,害得人家在包间里等你老半天,不管,你得补偿人家。” 舒媛直接将同桌的另外两人当空气,搂了杨珝坤的胳膊兵撒娇卖嗲,那语气粘得人牙根都酸了。 对于舒媛这副作派,蓝玉烟已经见怪不怪,倒是陆鸣天一个半大孩,不知道是过于惊讶还是看着太辣眼,半张面皮直抽抽。 好一会方出声,“舒,舒媛姑姑,你不跟姑父在家吃饭吗?” 这声音听着咋有些耳熟。 舒媛猛地转头,惊的眼都直了。 “鸣天,蓝玉烟,怎么是你们?”舒媛惊叫道。 “可不就是我们吗?不然舒媛姑姑以为是谁?”蓝玉烟学了陆鸣天的口吻说道。 “鸣天,话说,你是怎么认识舒媛姑姑的。” “就是在西部的时候啊,我和玉宁姐姐去找你们,然后是舒媛姑姑帮我们找到记者才打听到你们的消息的。不过……” 陆鸣天挠挠脑袋,看了看亲昵的搂着杨珝坤的舒媛,又想想西部酒店里与她举止暧昧的导演。他一个热血少年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来都是熟人啊,不过他说的那个姑父是谁啊?”杨珝坤疑惑的问道。 舒媛面色一白,尴尬的说:“哪有什么姑父啊?人家还没有结婚呢,可能是在西部,见导演对我挺关照的,这小孩子不懂嘛。好了,不说那些了,那杨哥,既然都认识,要不就坐下一起吃吧?” 舒媛为缓尴尬,只好卖个好,主动邀请蓝玉烟和陆鸣天同席。 杨珝坤转眸一想,“行。服务员,再来一份你们店里西餐给舒小姐。” 杨珝坤叫过服务员点好餐,却又对舒媛说:“你慢慢吃,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这个杨珝坤竟然给她点个餐就走,她还等着饭后来点走肾的好节目,要不然她煞费苦心准备这许久,认识这个大富豪为了什么。 可不就为了找个长期稳定饭票,不用再受那些小导演的咸猪手,也不用回家看刘汉达那张又老又丑的脸。 舒媛一把抓住杨珝坤的手,“这就走啊,杨哥?” “我还要去看蓝小姐的珠宝设计,你知道的我这人没什么爱好,除了人民币就是各种宝石了。”杨珝坤说着,转了转指头上的大戒指,很是自豪的说道。 “珠宝?”舒媛急忙又说:“说说想看我们品牌新进产品吗?那可是全球限量版,要是错过了,可就被别人买去了。杨哥……” 她就是打听到杨珝坤好珠宝,死乞白赖的向自己的金主讨了几款限量版的名额,美其名曰,要弃艺从商,实际上就是打听杨珝坤喜欢珠宝,故意用来讨好他的。 却没有想到,出师未捷敌军已撤。 舒媛着实不死心,一双大眼睛像带了勾子一样,色眯眯的瞧着杨珝坤。 她是一个非常有风情的女人,没有一个俗气的男人逃得过这个勾魂眼。 不知道为何,杨珝坤一对上这双勾魂的眼睛,也心旌飞扬了。 这珠宝设计明天看也是可以的,但是洗的喷香的美人却不可多得,转过头对蓝玉烟说:“要不明天去你们工作室?” “可以啊!”蓝玉烟瞧了瞧杨珝坤的神色,爽快的答应。 舒媛心中窃喜,以为终于实现她与杨珝坤的二人世界了,却不想蓝玉烟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原来舒媛姑姑手上有绝品珠宝啊,我也想开开眼界,鸣天,你想不想看。” “想!”陆鸣天果断的点头。 这一问一答,把舒媛气个半死。 杨珝坤眉心暗了暗,心里面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也许是舒媛长得太艳丽诱人,她媚眼如丝的样子实在勾人。 杨珝坤有些心不在蔫。 蓝玉烟瞧着他的神色,似乎有些烦躁不安,又看看旁边一直往杨珝坤身上贴的舒媛,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舒媛姑姑,你们女明星不是都要少吃保持身材的嘛,我看你也吃的差不多了,要不先带我们去看看珠宝吧,你看我们明天都还要上学呢,早点看完也好早点回家。” 早点看完回家。这个可以有。 舒媛放下刀叉,“也是,那好吧,珠宝我放在楼上的保险柜了,你知道这些限量版的都是价值连城的,可得好好放着。” 想不到舒媛竟然在餐厅的楼上开好了房间,看来舒媛果然早有阴谋,是看杨珝坤人傻钱多易上道? 只怕没那么容易。 蓝玉烟两眼一转,突地拿起桌上一瓶未开的香槟,“突然觉得有些口渴,我喝点水啊!” “那个不是水!”其他人话还没有说完,蓝玉烟已经摇了摇呯地一声打开,香槟顿时喷泉一样喷出来,好巧不巧,全喷在杨珝坤那件价值不菲的貂皮大衣上。 “啊,我的衣服!”杨珝坤尖叫起来。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是香槟,以为是普通的饮料,对不起啊,对不起……弄坏了您的衣服了,实在对不起!”蓝玉烟紧忙道歉。 杨珝坤眼珠一转,蓦地觉得有股清明之气随着香槟的香气沁入心脾。他讶异的发现,刚刚那股令他有些心猿意马的感觉不见了,头脑变得无比清明。 他这种钱多的花不完的主,什么好的孬的玩意没有玩过,当即醍醐灌顶,明白过来什么。 眼珠一转,危险的看向舒媛,“你,用的什么香水,雅片?” 第350章豪气冲天 舒媛面色霎地发白,浮起一个尴尬的笑容,“什么雅片,我……” “雅片就是国外一种情侣助兴用的香水。”杨珝坤瞠直眼睛,怒腾腾的说道。 这女明星虽然有几分姿色,但是对于富得流油的超级富豪来说,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又怎会随随便便就对一个三流明星动念头。 原来是雅片香水在作怪! 杨珝坤想到自己差点着了这女人的道,愤恨不已,扬手就给了舒媛一耳光,“贱货!” 舒媛脸上传来火烧火辣的痛,也终于明白过来,蓝玉烟是故意开香槟。因为刺鼻的碳酸气体味可以刺激人的嗅觉,从而达到提神醒恼的作用,也就压制住了香水味。 原来她早就看出异样,故意坏自己的好事。 “蓝玉烟,你,都是你!”舒媛被打了一耳光,面子丢尽,也顾不得装模作样,蹭地起身便要撕打蓝玉烟。 “是你太自以为是,杨先生是什么人,人家行走时尚圈的时候,你还是山里的村姑,就你这点小伎俩,他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想看看你能演到几时?”蓝玉烟大刺刺的直接讽刺舒媛。 舒媛也气急了,眼睛一眯,怒道:“蓝玉烟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杨哥,你不要被她纯良的外表骗了,她一定是公司经营不下去了,想让你当冤大头呢。” 这有钱又自认为有能耐的人,最恨的就是被人算计,那样会显得自己傻,所以如果杨珝坤相信舒媛说的,不管自己的项目好不好,自己又是不是有才华,杨珝坤都不再搭理她。 蓝玉烟深知这一点,心头心头咯噔一声,忙地说:“舒媛,你胡说八道,我和杨先生只是偶遇。恰巧有共同的兴趣,多聊了几句而已。” “共同兴趣,我呸,你蓝玉烟是什么货色我还不清楚,一个见钱眼开,闻着钱味就跟着跑的人,跟我说什么兴趣。” 舒媛索性破罐子破摔,什么话难听说什么。 蓝玉烟觉得自己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怎么沾上这种极品亲戚。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缓下语气说:“舒媛,我不跟你争这些。杨先生,抱歉,让你看了一场闹剧。未免让你误会我是心机叵测之人,关于珠宝的事,就当我没提。如果您喜欢我的设计,可以来工作室找我,我有义务和责任帮您修改好项链。当然如果您满意我的设计,那是我的荣幸。失陪了!” 蓝玉烟说完站起来,拉过陆鸣天,“鸣天,我们走!” “啊,就走啊,我还没有吃完呢。” “下次再请你吃。”蓝玉烟微笑的说完,将一叠现金放在桌上,“买单,剩下的算是小费。” 然后,十分豪气的,拉了陆鸣天就出了餐厅。 “哇嘎嘎,小嫂子,你也太壕了,那么多钱啊,我估摸着有小一千吧,你就那样拍在桌子上,这都够吃两顿了吧,你要给也少给点啊,这不经济困难的时候吗!?”陆鸣天边说边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蓝玉烟却是笑了,“这叫投其所好,我若是畏畏缩缩,可怜巴巴的,那杨珝坤就真的觉得我是舒媛说的那种人,是有意接近他。但是我一副满不在乎,有钱随处撒的豪气作派,他就会觉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烟罗公司虽然现在处处碰壁,但到底是国内第一服装公司啊,若是这点小钱都没有,这点豪气都欠缺的话,那也显得太没本事了。” “啊,你这叫打肿脸充胖子。”陆鸣天作恍然大悟状。 蓝玉烟笑眯眯的拍一下他的肩道:“什么打肿脸充胖子,我这叫有的放矢,有效投资。走了,小屁孩!” “你才是小屁孩子。”陆鸣天恼怒的瞪她一眼,转了转眸,又说:“不过这个杨珝坤会来找你吗?如果他不来找你的话,那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当然会来找。”蓝玉烟自信的笑笑。 “这么肯定?”陆鸣天却是有些不信。 “他的大金链子还在我这呢,快走了,再他追出来之前我们得离开这里。”蓝玉烟突地想到什么,加快脚步。 两人将将来到路边,正要拦出租车,突地看到花坛边蹲着个人。 时已入冬,北风呼啸,入夜之后夜气温骤降,那人蹲在地上,冷的两手插入袖子里,跟个流浪汉一样,但是一身齐整的衣服显露他只是在这里等人。 “汉达叔叔!”陆鸣天忽地喊道。 蓝玉烟讶异不已,“汉达叔叔?刘汉达,陆鸣天,你认识他?” “认识啊,舒媛的忠实追随者嘛。” 陆鸣天说着,朝刘汉达跑去,“汉达叔叔,那个,我刚刚在里头看到舒媛姑姑了,她叫你进去呢。” 蹲在地上的刘汉达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抬头就瞧见个阳光俊朗少年,正是之前林玉宁带着的小子。 “陆小少爷。你说的是真的,仙娥,她,她叫我进去?!”刘汉达急忙站起来,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是啊,赶紧进去吧,舒媛姑姑的衣服泼了些酒,弄脏了,这大冷天的,衣服湿了会冻着的,一会别感冒了。”陆鸣天像个大人一样体贴的说道。 “谢谢陆小少爷,我这就是去找她。”刘汉达听说舒媛会感冒,急的转身就跑。 “进门往右边走,别走错了啊!”陆鸣天还非常好心的指了指路。 刘汉达忙不迭地往餐厅跑去了。 蓝玉烟看着刘汉达迫不及待的样子,好笑的说:“陆鸣天,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什么哦,我这是成人之美。你没见他那高兴的都要飞了吗?”陆鸣天一本正经的说道。 蓝玉烟点头,“是啊,这蓝仙娥也真是好命,竟然有这么一个忠诚的守护者,要说刘汉达也真是可怜,怎么就蓝仙娥这个货色,其实这刘汉达在普通人来说也不是没有本事的,完全可以找个更加居家过日子的。为何要吊死在舒媛这棵歪脖子树上。” “这就叫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像你和我哥。要死要活,拆都拆不散,是不,小嫂子?”陆鸣天凑到她面前,很是感慨的说道。 蓝玉烟眼波一转,得意道,“陆鸣天,注意你的言辞,我和鸣远当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是是独一无二的,不能与任何人有何比性。” ”是是是,小嫂子,说的对!“陆鸣天奉承的话,让蓝玉烟很是舒爽。 只是提到陆鸣远,她这心里又有些忐忑。 ”走!“陆鸣天拉起飞快的跑了起来。 ”干嘛去啊,我还要回工作室修金链子呢。“蓝玉烟还惦记着正事。 ”小嫂子,现在是下班时间,带你去个比修金链子,更有意义的地方。“陆鸣天拦了一下出租车,带着她钻了进去。 半个小时之后,当钻过陆家的铁栏时,潜到陆家大宅墙根处时,蓝玉烟泪目了。 “小叔子,谢谢你!”她由衷的说道。 “一会,我把家那里堆人引开,自己把握好时间。”陆鸣天仗义的拍拍她的肩,便走向了大门。 “谢谢!” 蓝玉烟看着窗边,陆鸣天冲自己打了个OK的手势,又一次随着窗边的树,爬进陆鸣远的房间。 快一个月没有见到他了,他虽然安睡着,但是脸色非常的不好,嘴唇几乎与脸一样苍白,气息微弱,若不是胸口有微微的起伏,都要以为是个假人。 霎那间,蓝玉烟的泪就落了下来。 “鸣远。”她急步上前,伸出手想碰却又不敢碰他。 第351章我要当你老婆 此时此刻,她突然非常理解白青凤对自己的恨与厌恶。 若不是自己,鸣远怎会落入这般境地。 他本就身体不好,如今还要背负嫌犯之名,害得整个陆家都遭人诟病,就连他父亲也被牵连其中,限制行动自由。 “鸣远,我真该死,我,该怎样才能救你。” 她头脑睿智,已有无数计划,可以条理清晰的制定出详细的商业计划,也知道怎样做才可以解除危机,她可以看到未来一定会变好。 可是一切的一切,如果没有健康的他,又有什么意义。 成功企业家,还是国内第一品牌,或者是最出色的设计师,功成名就,荣誉满身,没有他,全都失去了意义。 “鸣远!”蓝玉烟半跪在床沿,泪如断线的珠子不住的下落。 陆鸣远幽幽醒转,便看到泪人一般的蓝玉烟。 “真丑!” 轻柔略带调侃的话语传进耳朵。 蓝玉烟抬眼看到散发着柔晖如宝石般的双眸,忙地抹去脸上的泪,“对不起,吵醒你了!” “没良心的丫头,我都回京这么久了,才来看我,看了我也不叫醒我,怎么,是想白白把我看了,又不给我看回来吗?坏丫头!” 陆鸣远抬手轻敲了下她的脑门。 不知道是不是见到她心情愉悦了,此时此刻,他竟觉得不像先前那么虚弱。 蓝玉烟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到来,给他带来了怎样的变化,依旧沉浸在自责中。 却是不想让他担心,鼓起腮帮子凑到他面前,笑道:“给你看,给你看,你想怎样看都行。” 说着,还很调皮的眨眨眼,吐吐舌头。 看此如此活泼的蓝玉烟,陆鸣远的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的甜,似乎所有的病痛都不在了。 他伸手捏了捏了她的脸颊,“瘦了。” “不好看吗?”蓝玉烟嘟起嘴巴,一副回答不好就惩罚你的表情。 陆鸣远笑了笑,“好看。” 蓝玉烟唇角一弯,张开双臂扑在他怀里,小脑袋往他的胸膛里蹭了蹭,“这还差不多。反正不好看也是你的。” 陆鸣远看着拱在下巴上毛绒绒的小脑袋,心情更加愉悦。 蓝玉烟突地抬眼望着他,说:“我想你!” 说完,便用一双明净的眼眸定定的望着他。 四目相对,氛围突然安静下来,空气也似乎凝滞了一般,整个世界就剩下了彼此。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说的大概就是此时的心情吧。 “我想吻你!”蓝玉烟望着心心念念的人儿,突地凑上红唇,不由分说的吻住了他的唇。 陆鸣远愕然,这难道不该是男人做的事嘛,却总是让她抢了先。 这个丫头,平日看起来挺稳重早熟的,一到私底下便是这副小色鬼的样子。 陆鸣远有些懊恼,却也让他心底生起被需要、被依赖的甜蜜感,这种感觉让他忘却自己是个病人。 也许,源于前世,他对她如兄如父般的呵护,总是让蓝玉烟在不知不觉间对他产生依赖,不由自主的表现出小鸟依人的一面。 但是在情感上,又有些霸道,像是个霸食护短的孩子,有些任性,却也不失可爱。 蓝玉烟搂住他的脖子,温柔缱绻的吻着他。陆鸣远不自觉的沉沦在她的吻中。 其实卧病在床的陆鸣远,口腔里的味道并不算好,药水经过唾液分泌出淡淡的苦涩,还有久不开口的滞闷气息,蓝玉烟却觉得,这就是独属于陆鸣远的味道,她心心念念不顾一切也想要得到的味道。 这段日子以来,陆鸣远的日子并不好过。虽然病体可以避免牢狱之灾,却也将他圈禁在小小的病房里,每天承受着来自亲情的关心,与束缚。 这一刻,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与愉悦。 “怎么办,陆鸣远,我一刻也不想跟你分开,我就想这样赖着你,粘着你,啊,让我做你随身的一个挂件吧,呃,一支手表,一枚戒指,哪怕你要用到的药水也行。反正,我就是不想分开,我一想到你奶奶随时会进这个房间,而我随时都要像个采花贼一样逃走。我就难受的肝疼,呜呜,陆鸣远,你得弥补我。” 蓝玉烟嘟起嘴巴,皱着眉头,小手乱扯着他的衣襟,一副撒泼打滚求安抚的调皮模样。 陆鸣远忍俊不止,哈哈大笑起来,“喂,我都让你吃干抹净了,你还要我怎么弥补,小丫头胃口不要太大,小心撑坏了!” 他戳戳她的小肚子,调侃道。 “我不管,反正人家不满足。”蓝玉烟撅起小嘴,一脸哀怨的小模样。 “那你要怎样?”陆鸣远看到她这可爱的样子,即好笑又无奈。 “我要……我们结婚吧。”她突然眨着眼睛喜滋滋的说。 “结婚?你都没有成年结什么婚。”陆鸣远斜她一眼了,一本正经的说道。 蓝玉烟翻了个怪气,一口咬定的说:“反正我不管,我要当你老婆。” “老婆?”陆鸣远皱了皱,犹豫的出声。 却不想,蓝玉烟却是脆声声接口道:“哎,老公!” 这是蹬胡子上脸,坐实了老公老婆的关系了。 陆鸣远愕然,“你这丫头,能不能不要这么上赶子。” “这不叫上赶子,这叫掌握绝对的主动权。老公,你这么被动,小心被老婆吃的死死的,翻不了身哦。” 蓝玉烟眨眨眼,大言不惭的说道。 都说上赶子的不是买卖,是真爱。 陆鸣远嘴上虽然说着拒绝,心里却比喝了蜜还要甜。他突地起身,一把搂过蓝玉烟,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迅速的封住她的唇。 蓝玉烟未料他竟如上热情,一时未察,讶异的瞪大眼睛,懵懵然的望着他。 “傻瓜,刚刚你说的不算。”他认真的说道。 “什么?”蓝玉烟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指的什么。 “我说刚刚那个老婆不算。”陆鸣远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说道。 “为什么?”蓝玉烟有些不高兴,难道这家伙又有什么顾虑不成。 陆鸣远突地在床上单膝跪地,无比认真的说道:“蓝玉烟,你愿意做我的老婆吗?” 第352章落井下石 蓝玉烟怔住了,睁大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无论健康疾病,贫穷或者富有,你都愿意做我的老婆吗?一辈子,不离不弃!” 他似乎以为她没有听到,又一字一句的仔细说道。 蓝玉烟不禁莞尔,这家伙非要那么传统,以为感情的事只能男人主动。 心下这般想着,面上却是配合的他,用力的点了点头,“我愿意。” “老婆!”陆鸣远看着她,无比郑重的喊道。 “老公。”蓝玉烟亦是庄重。 就好像此时已置身神圣的礼堂,向全世界宣誓他们相携一生的承诺。 陆鸣远搂着她,柔柔的吻住。 只要有她在,一切病痛与不如意都似乎消息了,他完全是个正常男人,深情而热烈的对心爱之人。 倒是蓝玉烟有些担心,在他除去衣物之时,她握住他纤瘦的腰,有些不确定的唤道:“鸣远。” 陆鸣远却是笑笑,用更加深情的吻回应她。 蓝玉烟躺在他的怀里,忘掉世间一切烦恼。 整个世界便只有他和她了。 夜已深,身边的人已经安然入睡。 他的手松松的揽在她腰间,即不会给她的身体添加负担,又可给予足够的保护。 蓝玉烟看着陆鸣远熟睡的面容,轻轻的吻了吻他的鼻尖。 “虽然很舍不得你,但是为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得走了,我爱你。” 她无声的说着。 陆鸣远到底是个病人,难得有个好眠,蓝玉烟不忍吵醒他。轻轻的拿开他的手,悄悄的起床,沿着来时路出了陆家。 蓝玉烟惦记着杨珝坤的事,从陆家出来直接去了工作室,连夜将大金链子修好。又根据上面宝石的特性,重新画了张更加完善的设计图。 她将准备工作做的很充分,就等杨珝坤来取项链时,借机推销项目。 然而杨珝坤却没有亲自来取项链,而是派了司机来取。司机的态度很生硬,蓝玉烟看出来,杨珝坤还是受到舒媛的影响,不再信任自己了。 蓝玉烟很是不甘,再找一个像杨珝坤这么合适的投资人是几乎不可能的。 她努力打探杨珝坤的消息,既然他已经怀疑自己的动机纯,那就向杨珝坤摊牌,直接用专业水准来进行一场商务谈判。 田兰和刘香玉听说她的想法,很是担心,但是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资金危机,决议一试。 “玉烟,这是大人的事,还是我来谈吧,你从旁协助就好。” 田兰中肯的说。 蓝玉烟明白,在商场上,一个未成年总是欠缺些说服力,虽然她有足够的能力与自信。 两人联系了杨珝坤的公司,好说歹说,总算约到一个见面的机会。两人急忙整理了全套资料赶往杨珝坤在京都的办公室。 只是当两人到达之后,秘书却说杨珝坤在开会,这一开就是一天,两人也在大堂等了一天。 冬天天黑的早,一直到华灯初上,都没有看到杨珝坤的身影。 “你好,请问杨先生会议还没有结束吗?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问问。”田兰看着陆陆续续都有人下班了,实在坐不住,走到前台客气的问道。 前台小姐抬眼扫她一眼,漫不经心的答:“哦,我们杨总早就走了。” “早就走了,你不是说他开会吗?”田兰难以置信的出声。 前台小姐学着洋人耸了耸肩,“是开会啊,但是会一开完他就直接搭电梯从地下停车场走了呀。” “你,为什么不早说?”田兰些绷不住脾气了,压抑着怒意,尽量客气的问道。 “您也没问啊。”那前台小姐满脸不屑的回道。 田兰气愤不已,就差把巴掌拍台面上了。 他们可是等了一天呀,这前台小姐竟然满脸不屑的说他们没有问,他们明明一直坐在那,就连吃饭上厕所都是和蓝玉烟轮着来的,生怕错过与杨珝坤的相遇。她竟然轻飘飘的说,您也没问。 眼见着田兰就要发飙了,蓝玉烟急忙上前按住她,将她拉到一边。 “这,太欺负了,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我们明明是有预约的,他竟然招呼不打一声就走了,真是欺人太甚。”田兰气鼓鼓的骂道。 “这世道就是这样,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田兰姨,您犯不着和这种见风使舵的人生气。杨珝坤不投次我们项目是他的损失。”蓝玉烟安慰她说。 “话是这样讲,可是,玉烟,我们烟罗现在是有资产换不了现钱啊,那这些资产就是个死物啊。唉,这个白青凤,还说自己是个两袖清风的好领导,简直是丧心病狂,仗势欺人的恶霸。” 田兰气的狠了,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我看啊,这要杨珝坤也是受了她的指使,故意躲着我们呢。” 蓝玉烟想了想,“田兰姨,你说的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这样吧,我们去趟陆家。我们明明是凭本事做项目找投资,她白青凤凭什么又下绊子。” “就是,去找她问问,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她有权有势,要照这样下去,又跟我们打什么赌,直接叫我们宣布破产得了呗。”田兰当即开了车,一脚门往陆家赶去。 两人来到陆家,陆家竟难得的热闹。 也是,这段时间因为陆鸣远的事,陆家一直处在愁去惨雾之中,今儿个陆鸣远竟然出了房间,还在楼下打了一会太极,精气神恢复得病发前的七八分。着实把白青凤乐得不轻,一开心就把亲朋友好友叫了过来,在家是里办起家宴来。 田兰和蓝玉烟也就赶了这个巧,不用打招呼,直接跟了前头宾客的车进了院门。 院里播放着轻松的音乐,田兰和蓝玉烟两人一进门,就看到林玉宁竟然也在客厅里,正坐在白青凤身边,把老人家逗得咯咯直笑呢。 “白老军长。” “白奶奶。” 田兰和蓝玉烟很是客气的唤道。 白青凤一见两人,满是笑容的脸蓦地阴沉下来,面无表情的叫过保安,说:“保安,怎么门没守好,什么人都往屋里放啊。” 第353章直言不讳当面质问 此话一出,整个氛围不顿时变得紧张又尴尬了,所有人都诧异的看向田兰和蓝玉烟。 林玉宁更是,眸光底闪着得意的光芒。 蓝玉烟却是轻松一笑,看向林玉宁说:“是啊,怎么什么人都往里放,林玉宁,若是没有记错,就是因为你包庇你姑姑,才扯出这么多事情,害得鸣远被扣上嫌犯的名头。你是来道歉的吗?” 这话一出,林玉宁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僵,却是很快恢复如常神色,转头对白青凤说:“是啊,白奶奶,都怪我,要不我鼠目寸光,以为不过是花点钱的事,却没有想到,给鸣远带来这么大麻烦,我真是该死。” 认错倒是积极的很,只是要真悔改,又怎么会厚着脸皮接近陆鸣远。 一想到林玉宁竟然和陆鸣远亲吻,蓝玉烟的心里就跟百爪挠心似的。 虽然她很膈应这件事,但是已经不怪鸣远了,但是对林玉宁绝对不可原谅。 若是陆鸣远知道蓝玉烟这心理,绝对要笑话她,三观不正,有失偏颇。 那又怎么样,对于深爱了两辈子的人,如何怨得起来。 再者说了,鸣远当时刚刚醒转,也许脑子也不甚清醒,才让林玉宁得了机会,她这种人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蓝玉烟愈想愈觉得林玉宁可恶,恨不得将她轰出陆家。 架不住这陆家是白青凤作主,白青凤不看憎面看佛面,一听林玉这样说,忙地笑道:“说的什么话呢,什么该死不该死的。你护着你亲姑姑,这说明你啊,不忘本。是个好孩子,只是往后啊,凡事要有原则,不是什么都能护的。” 白青凤这话不痛不痒,等于是给了林玉宁台阶下。林玉宁忙地感激涕零地说:“谢白奶奶教导。玉宁以后不敢了,玉宁一定以白奶奶为榜样,公私分明,绝不再有私心。” 真是恶心,还绝不再有私心。 蓝玉烟心下不屑的想着,但是林玉宁这种人毕竟是无关紧要了。她化解了自身的尴尬便不再理会,面向白青凤正色道:“白奶奶,我今日有个问题想问你,我们打的赌还作数吗?” “赌约?”白青凤眯了眯眼,带了几分不悦的扫向她。 蓝玉烟心下亦是不快,竹筒倒豆子一般说:“没错,就是我们约定好,只要我通过自己的努力,让烟罗渡过危机,你就不再反对鸣远和我交往,也不在干涉的他工作的自由。” “没错,我是答应了你,你今天这样大摇大摆得来我家,难道说已经解决了烟罗的危机。”白青凤转眸,略带嘲讽的看着她说道。 “托你的福,没有!”蓝玉烟很是不快的样子。 白青凤眉毛一台,威势十足的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敢情你没有解决危机,又要怪到我头上咯。” “不敢,我只希望白老军长可以言而有信,真的不插手。”蓝玉烟直视着她说道。 白青凤似也察觉到什么,神色一凛,厉声说:“蓝玉烟,有话直说,别绕弯子。” “杨珝坤,你可认识?”蓝玉烟直截了当的说道。 “杨珝坤?”白青凤疑惑的看了看身后的琴嫂,后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青凤见琴嫂的反应,端起茶杯惬意的喝了一口。 “我不信,若不是你给杨珝坤打了招呼,他明明看了我的设计还有项目计划非常满意,却突然反悔,让我和田兰姨坐了一天的冷板凳?这根本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蓝玉烟索性直言质问。 白青凤茶盏用力往茶几上一放,“蓝玉烟,我白青凤说了不会干涉就是不会干涉。你现在是在质疑我作为军人的品格吗?” “当然不是,虽然您本人不会表示什么,但是那些趋炎附势,见风使舵的人却是会察言观色,根据你的喜好行事。”蓝玉烟说的也不无道理。 白青凤却是梗着脖子说:“这是他们的事,关我什么事?” “是不关你的事,只是你既然可以依靠白老军长的威信,让那些人对我退避三舍,那么我也就只好再利用你的名声,吸引这些人的关注了。这就叫做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公平公正,童叟无欺。” 说着,她面向一转,朝楼上喊道:“陆鸣远,你给我下来!” “你,你这蛮不讲理的野丫头,你大喊大叫的要干什么。”白青凤一见她要喊陆鸣远,急的一下站起来,挡在楼梯口,恼怒的眉毛倒竖。 蓝玉烟眉峰一挑,“我要让所有人知道,白老军长的宝贝孙子不仅是烟罗的设计师,也是我蓝玉烟的男朋友。要是我个人,或者烟罗有什么损伤,陆鸣远肯定很伤心,我倒要看看白老军长舍不舍得。” “你,你野丫头,竟然,竟然……你害得鸣远还不够惨吗?”白青凤气的语无伦次。 蓝玉烟耸了耸肩,镇定自若的说:“是很惨,他现在都成了嫌犯了,若不是身体不好,就等蹲看守所,等待判决,可是你这个做奶奶的却还要在他伤口撒盐。” “你胡说什么,保安,把这野丫头轰出去。”白青凤怒了,叫过保安便要轰人。 田兰急了,忙地要来劝架。 蓝玉烟却是按住她的胳膊,暗中给予安定的力量。 而后继续叫道:“我是野丫头,可是白老军长,你坐视那些人打压烟罗,又能高明到哪去。今天我来,就两个目的,要么你放出话去,说不许那些人因为你打压烟罗,要么我就把你的宝贝孙子拐走。反正你关得住他的人,关不住他的心。” 蓝玉烟极是厚颜的样子,白青凤气的喘大气,“你说带走就带走,你以为你是谁。” “你可以问问陆鸣远,他愿不愿意跟我走。”蓝玉烟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白青凤是知道陆鸣远的,如果问他,肯定是要跟蓝玉烟走的。那大孙子虽然孝顺,却也固执的很。若不然,也不会僵持了这几年非但破坏不了两人的关系,反而让两人粘得更紧了。 可恨的是,白青凤又不敢强硬阻止陆鸣远。 “白奶奶,你可选择好了。”蓝玉烟看着她,微笑的问道。 只要白青凤放出话,不能恶意打压烟罗,那就等于是在支持烟罗。有了她的支持,杨珝坤之流就不会再有所顾忌。 白青凤也知道这个道理,很是不甘心,只是她说的也不无道理,确实因为自己对烟罗的不喜,所以那些人忌惮她的喜好,恶意打压烟罗。 “陆鸣远,你给我下来!”蓝玉烟见她犹豫着不说话,又冲楼上喊道。 “玉烟!你来了。”她的声音未落,陆鸣远的身影就出现在楼梯口。 他穿了一件一米白色开丝米外衫,里面是件平整的浅蓝色衬衣,下着卡其色长裤,一头乌发蓬松自然的散落,整个人散发着暖暖的阳光朝气。 也许是特意梳洗过,又或者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的神色竟是比先前还要好。 白青凤喜忧掺半,希望陆鸣远能继续这样好下去,只是看他望着蓝玉烟的眼神,又意难平。 蓝玉烟欣喜不已,便要上前,白青凤下意识的挡住去路。 蓝玉烟也不恼,淡声说:“白奶奶不让我靠近,是决定告诉所有人不会在讨厌烟罗了吗?”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白青凤恼怒不已,“鸣远,你看到了,这个野丫头就是想利用我们陆家的声名。” 陆鸣远挽住白青凤的胳膊,温声说:“奶奶,烟罗和玉烟都是我最在乎的,如果可以,恳求您多多支持我们。” 第354章被需要的感觉真好 白青凤脸都要气绿了,果不其然这孙子养大了,就有了媳妇忘了娘。竟然当着众宾客的面要自己成全这野丫头。 自己这要是点头了,那不就等于是告诉所有人,她白青凤接受这野丫头了,可这若是不答应…… 瞧着宝贝大孙子那满眼的祈求,这做奶奶的心里实在是不忍拒绝。 就在她无从选择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林玉宁突然走过来说。 “白奶奶,你就顺了鸣远的心意吧。他们两个从小相识,也算是两小无猜的情谊,再说玉烟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做事向来稳重的很。不是有个传人说过嘛,给我一个支点可以撬起地球,我们玉烟啊就是这种能人。只要您给她机会,我相信一定可以带着烟罗更上一层罗,也可以让鸣远洗脱嫌疑堂堂正正做人的。” 林玉宁这话说的好听,落在寻常人耳里,那绝对是在帮蓝玉烟说话。 但是白青凤却不是寻常人,她本身就对蓝玉烟颇有偏见,又听了这什么给她一个支点撬起地球的话,那不就在说,这要是给了蓝玉烟机会,以后她就能入主陆家当家做主,就是她这白老军长也得听命行事。 那还得了! 在白青凤看来,陆鸣远已经被蓝玉烟蛊惑的失去理智,明明被坑的声名扫地,还要一错再错,这往后是不是连命都得搭给她。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开了这个先河,那绝对是害了鸣远。 “玉宁啊,不是奶奶不通情达理,您说了,是给她一个支点,然而事实上,到了这外太空,哪来的支点,又哪来的杠杆,这种理想主义是放在现实中是要不得的。” 说着,她转眸看着陆鸣远,又正色道:“鸣远,我答应过你不会插手烟罗的事,我就一定会做到,你也别再劝我,除非你真要毁了赌约,那么我这做奶奶的,也就真得倚老卖老一次,直接将你送到国外去,左右你这身子骨在国内也没有起色。虽然你才华横溢,但是我这做奶奶的不求子孙光宗门楣,只求你健康长寿,别让我这做奶奶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就够了!” 说到此,许是这段时间真为陆鸣远的事情担惊受怕的狠了,竟忍不住眼圈一红,涌起泪花。 “奶奶!”陆鸣远见状,心下亦是一紧,“奶奶,鸣远一定会养好身体,不再让奶奶担心的。只是人话一世,终归一死,鸣远自懂事之日起便明白,多活一日便是赚一日,我也希望在每赚到的一日里,能够得偿所愿,死而无憾。还希望,奶奶,能满足鸣远的愿望。” “是啊,白奶奶,您惮精竭虑不也是为了鸣远好吗?如果烟罗和玉烟是他的梦想,你何不成全他。不是有人说过嘛,不在乎生命的长度而要追求生命的宽度嘛,玉烟与鸣远一直以来都非常有共同话题,烟罗也等于是他们共同努力的成果,就像他们的孩子一样,你让他放弃烟罗,不就跟叫你放弃鸣远一样嘛。” 林玉宁继续温声细语的劝说。 白青凤听了陆鸣远的话原本是有些松动的,再一听林玉宁的话,又生气了。 “还孩子呢,哪有孩子这么坑爹的,这根本是个败家子,要不得。还是及时止损的好,鸣远啊,你喜欢设计,奶奶不是说了嘛,你自己创造一个品牌不就行了,奶奶绝对全力支持你。” “奶奶这是要我放弃自己一手养育的孩子?”陆鸣远蓦地拔高音量。 “奶奶,你这样做也太残忍……”林玉宁还要说什么,蓝玉烟突地出声打断她,“行了,你们都别再说了。白奶奶,言归正传,您就给个准话,这个声明你发不发,你要是发的话,我转身就走,在烟罗危机解除之前,绝不再来向你讨鸣远。如果你不发的放在,那就别怪我了。” “你威胁我,鸣远,你听听。”白青凤又要找陆鸣远讨道理,蓝玉烟打断她,“白奶奶,别再为难鸣远了,这是我跟你的事。给个话吧。” 白青凤看向陆鸣远,他却是转开头不给自己回应。 白青凤算是明白了,今天不把蓝玉烟打发走,这个孙子也是不会服软的。她没有办法,只好点头,“行,行,行,我这就是告诉大家伙,我白青凤绝对没有不喜欢烟罗。” 蓝玉烟走到电话机前,拨了一串号码,将听筒往白青凤面前一递,“在这里说没有用,得跟有需要的人说。” 白青凤气的脸都白了,“你,你……” “奶奶!”陆鸣远轻轻的推了推她的胳膊。白青凤皱紧眉头,不得已伸手一把抢过电话,很是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说:“我是白青凤,我没有为难烟罗的意思,也希望你们不要因为我的态度而对烟罗有不公正的想法。” 说完,气鼓鼓的将电话递回去,“这样行了吧。” “多谢白奶奶,有您的支持,相信烟罗一定很快可以度过危机。”蓝玉烟愉快的接过电话,当着白青凤的面与杨珝坤重新约定了见面时间。 一切谈妥,蓝玉烟转眸冲陆鸣远笑一笑,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陆家。 她一走,陆家就炸开了锅,白青凤气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重重的叹气。其他的亲朋好友则围过来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着。 倒是把林玉宁和陆鸣远冷落在一旁。 林玉宁看了看陆鸣远,犹豫着说:“鸣远,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陆鸣远两手插在裤袋里,却是看也不看她,说:“如果不确定那就是不当讲,就不用讲了。” 说着他便要转身离去。 林玉宁急忙说:“鸣远,玉烟她,她年少气盛,一心要重振烟罗不是有意冲撞白奶奶的,我会帮着劝白奶奶的。” “你不说话就是帮了大忙。”陆鸣远终于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却尽是轻蔑。 陆鸣远径自来到顶楼,站在露台上,他看到蓝玉烟和田兰的车已经驶上了广场,一转眼就便汇入了密集的车流,再分不明哪一辆车是载着她的了。 城市日新月异,广场这一代除了军区大院所在的这片没有重建,其他地方都建起了高楼大楼,就连广场也重新规划,纳入某个商住两用的地产项目中。 世界变化得这样快,让他这个从来与时尚前卫接轨的设计师,都有些不适应。 而蓝玉烟也像这瞬息万变的世界一样,不断的刷新他对她的认知。 他一直知道她是大胆奔放的,却没有想过,她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开国老军长对质。 她敢这么做,一方面是因为年轻无畏的个性,而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因为自己。她似乎笃定了自己会站在她这边。 小丫头,还真是勇敢无畏,自信心暴棚啊。 陆鸣远的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满足感,就好像为心爱的女人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 原来,我于你来说,并不只是拖累。真好啊! 陆鸣远仰起头,看着城市灰白的天空,露出爽朗的笑容。 另一边,蓝玉烟与田兰火急火燎的来到与杨珝坤约定的地点,这一次他倒是在没有爽约了。 却也看到了另一个不想看到的人,舒媛。还有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 舒媛指着那中年人,对蓝玉烟说:“哟,玉烟,您怎么也来了。老周,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蓝玉烟,青藤设计学院的高材生呢,这一次幸好你先下手为强,要不然,杨哥这么有眼光的投资人,也不会投资他了,呵呵……” 说着,舒媛春风得意的笑了起来。 第355章派头很大的陈先生 杨珝坤也发话了,“哦,蓝小姐,你来的正好,那个你不是帮我做了一个宝石手镯的设计吗?正好,周钱啊,也是这方面的行家,你把设计稿拿出来,正好,给他看看,让他照着样子做。我想了想,这珠宝首饰就是个手艺活,还得老工匠做才行。” “是啊,玉烟,周老板可是珠宝世家传人,家里的珠宝行当可以数到清朝呢,要不是打地主,周老板也可以做个几百年品牌的传人。” “不过没有关系系,现在有了杨总的支持,我们从现在开始,做个百年品牌的创始人也是一样的。” “是啊,是啊。”杨珝坤哈哈大笑起来。 舒媛和周钱也跟着开心的笑着。 蓝玉烟明白了,原来杨珝坤答应自己过来,是为了让自己见证他与别人的合作。这,可比耍约还要打脸。 看着他们开心得意的笑容,蓝玉烟怒火中烧。 可恶,可恶,好不容易找到的投资人就这样泡汤了,蓝玉烟恨不得撕了舒媛那张得意的笑脸。 也不知道她给杨珝坤灌了什么迷魂汤,杨珝坤竟然这么相信她。 “那就恭喜杨先生,祝你们的项目红红火火,日进斗金。”田兰见蓝玉烟面色不虞,强压着怒火,抢先大度的说道。 “还是田总会说话,那杨某就借你的吉言了。” 杨珝坤伸出手客气的与田兰握握,发出爽朗的笑声。 蓝玉烟没有多作耽搁,将画给杨珝坤的图纸留下了,便和田兰一起出了包间。 两人事情没有办成,情绪都有些蔫蔫的,一间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坐在一楼大堂的沙发上面面相觑。 略过一分,蓝玉烟突地抓过田兰,惊声低呼:“田兰姨,我们一直都搞错了。” “搞错了,什么搞错了?”田兰疑惑的看着她。 蓝玉烟凝眉沉思道:“我们一直都以为是因为白青凤,就连白青凤自己也以为是她自己的影响力太大也,我们才会所以才会处处碰壁,才会让烟罗越来越困难。可是今天明明白青凤给杨珝坤打了电话,他却还是耍了我们,并且从刚刚他们的反应来看,似乎早料到我们会找他们。其实仔细想想,周钱是老手艺人,我们刚开始要做珠宝的时候,便想过找他们合作,开发一个有文化底蕴的国货珠宝品牌。杨珝坤虽然看起来人傻钱多,但是实际上他能有现在的财富地位,绝对骨子里是个精明人,他不可能随便投资一个项目。” 田兰听到这话,也神情紧张起来,“所以,你是说杨珝坤其实早就知道你找他的目的,并且他早就和周钱接触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和舒媛来往甚密。” 蓝玉烟点点头,“是的。上次还在西市时,我就是因为听白青凤说的那些事,才一直觉得是她的原因。现在想来,舒媛不过是个臭名召著的小明星,从昨天晚上的情况来看,杨珝坤也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今天却还是带着她。看来,是有高人在背后指使着他们故意针对烟罗。” “你说不是白青凤,那还会有谁呢?”田兰担心的皱起眉头。 蓝玉烟一时想不出来,问题似乎回到了在西市时想的那样,“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将矛盾的症结放在白青凤身上,等于这段时间做的全是无用功。” “这背后还有谁啊,为什么要把我们烟罗赶紧杀绝?” 田兰忿忿却又无奈的说道。 蓝玉烟神情凝重的摇头,她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是被装在玻璃瓶里的苍蝇,明明看得到一片光明前途,却是被无形的玻璃墙阻断了去路。 “算了,玉烟,我们还是回公司吧,实在不行,把能卖的先卖了。”田兰无奈的起身,拉了蓝玉烟正要出酒店。突然看到杨珝坤和周钱一行人穿过大堂急急的往门外走去,那匆忙的脚步,凝重却又有些亢奋的神情,似乎正要迎接什么大人物。 大人物? 蓝玉烟和田兰飞快的对视一眼,急忙跟上。 这时候齐刷刷,十几辆乌黑锃亮,同式同样的进口豪车停在了酒店门口。 “这么大阵仗,比杨珝坤还有钱,派头的大的像国家元首。难道就是杨珝坤背后的人?” 蓝玉烟说着,加紧脚步,走到门外的柱子后,两眼却直勾勾的看着车上。 司机率先下了车,又绕到另一边的后座,打开车门。 一长穿着考究皮鞋的长腿伸了出来,杨珝坤忙地伸手上前,一把握住了下车之人的手。 那人被杨珝坤挡住了,蓝玉烟看不清真容,只听杨珝坤讨好的说:“陈先生,杨某这是盼星盼月亮,终于把您给盼来了,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祖上几代,从清朝开始就做珠宝手艺的周钱,周钱,认识一下。陈先生!” 周钱也忙地点头哈腰的上前与陈先生握手。倒是舒媛站在旁边,就跟傻掉了一样,张大嘴巴,瞪大眼睛,久久的没有表示。 蓝玉烟疑惑的皱紧眉头,正疑惑舒媛为何是这副表情。 突然杨珝坤侧过身,让出道,作出请的动让陈先生通过。 这时候蓝玉烟终于看清陈先生的面容,也像舒媛一样作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倒是田兰,反应比蓝玉烟快,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 “田女士,我不是已经投资了周钱,不可能再投资你们了,请不要再纠缠,要不然我叫保安了。” 杨珝坤说着,突然发现田兰根本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定定的站在陈先生面前,将他的去路挡的死死的。 而陈先生则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迈出去的腿定定的僵在那里,眼角微微的抽动着。 杨珝坤理所当然的以为陈先生是因为被挡住去路而心生恼意,又顾忌着身份而没有当面发怒。 于是又怒道:“田女士,你太无理了,难不成拉不到杨某的投资,把主意打到陈先生身上……” 他话没有说完,田兰突地用力的抱住陈先生的胳膊,豪气干云的喊道:“陈国富,是你啊。” 是的,没错,这十几辆豪车开道,让杨珝坤也要热情接待的人,正是曾经的永安乡乡长陈国富。 陈先生突然被人略显无理的直呼其名,却是爽朗的笑开,“是你啊,田兰,六年不见,你还好吧。” “好,好得很。”田兰说着,却是眼圈一红,难过的捂住鼻子。 陈国富见状,疑惑的蹙紧眉头,“怎么了这是……” 陈国富关心的左看看右看看,一副十分关心与为难的样子。 杨珝坤终于看出来了,这个陈国富不是生气,而是老友重逢,一时激动的没有反应过来。 “陈先生,我想田女士可能是因为杨某刚刚说的话有些失礼,对不住啊,田女士。” 他很是诚恳的向田兰道歉。 田兰摇了摇头,“无妨,杨先生不过是尽分内之责,也是怕我冲撞了您的贵客,尽的也是分内之职。” 她这样一说,杨珝坤就更尴尬了。 正为难之际,突然眼风一扫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蓝玉烟,忙地说:“咦,蓝小姐,你也在啊,蓝小姐非常的有才华啊,她帮杨某设计的手镯非常的好看了。非常的有设计天份。” “只可惜,玉烟不能亲手替杨先生制作。”蓝玉烟微微一笑回道,这才转向陈国富,很是淡然优雅的点了点头,“陈叔叔,好久不见。” 隔着六年多的时光,陈国富已然不是当初的陈乡长,他如此派头,甚至要杨珝坤恭身相迎,来头太大。让她不由自主的想,他是不是就是杨珝坤背后之人,就算不是,是不是有某种联系。。 第356章夺走清白的男人 所以,蓝玉烟很不确定,如今的陈国富是不是还像当年那般毫无保留的帮助自己。 故而短暂的错愕之后,她选择了淡定客套来应对。 陈国富一见到她,便愣住了。 六年不见,当初那个不到他胸口的小女孩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高挑的个子几乎与自己齐平,只是一张脸,却又十分素净,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刘香玉。 “玉,玉烟?”陈国富竟是失了稳重,声音有些哽咽的唤道。 蓝玉烟皱了皱眉,如此反应,看来对自己还是有些旧情分,那么杨珝坤背后之人与他是否有关系呢? 蓝玉烟皱了皱眉,如此反应,看来对自己还是有些旧情分,也许就算和他有关,也没有直接的关系,也对,当年他那么中意自己的母亲,又怎么会对烟罗赶尽杀绝呢。 蓝玉烟想到这里,不觉有些懊恼,真是鬼迷心窍了,竟然一见面就用恶意揣测别人。 想来是这段时间被烦恼得太久,连正常的理智都没有了。 “是我,陈叔叔,几年不见,想不到陈叔叔非但没有变老,反而越来越有气质,让玉烟都有些不敢相认。” 这话倒是成功化解了刚刚的客套,陈国富亦是心有触动。 此时的蓝玉烟已经不是过去那个需要自己关照的小机灵了,她容颜俊秀,气质优雅,谈吐大方,若是走在街上,定不敢相认。 “傻丫头。陈叔叔总是越来越老的,倒是玉烟长大成人了。出落的这般出色,你,母亲把你教得很好。”陈国富看着她,神情竟有几分紧张起来,眸光却又变得很是热切。 蓝玉烟细细的观察他的神情,一提到自己的母亲就如此紧张又热切,典型的余情未了。 看来,自己先前真是想岔了。 无怪她这样恶意揣测人,实在是人活两世,又诸多坎坷,本就不是个单纯无知的人。不过此番终于确定,陈国富至少不是敌人。 她不免有些愧疚,觉得自己太过小人之心。这样一想,蓝玉烟走到陈国富面前,用力的抱住他。 陈国富愣了下,田兰的只是抱了抱他的肩头,就像老朋友见面一样,多了几分哥们气。但是蓝玉烟这一抱,却是热情的亲昵的,就好像当年,他还是那个乡长叔叔,而她还是需要自己保护的小小女孩。 “玉烟。”陈国富的蓦地心下一酸,亦是紧紧的将拥住。 一旁的舒媛回过神来。看到无论是田兰还是蓝玉烟都与陈国富亲切的相识,而自己竟是举步维艰。 想起当年若不是陈国富无情,她又怎么会跑到东市,沦为打工妹,打工生涯始终是她的污点,现在一想起来就倍觉委屈。 她想发飙,只是如今的陈国富已经不是当年的小乡长,他是杨珝坤的贵客。 “国富。”舒媛厚着脸皮,拿出像当年熟稔劲,好声唤道。 陈国富一听这声音,眉头便不悦的竖了起来。 舒媛那点破事,早就电视报纸播了个遍,陈国富怎么可能没有看到。想不到,几年不见,她更加的无耻,还敢直接喊自己的名字。 简直是污辱了这两个字。 蓝玉烟感觉到陈国富周身一僵,散发出冰冷骇人的气场。 他松开蓝玉烟,转过头冷冷的看着舒媛,“不敢当,陈某与你素不相识,请叫我陈先生。” 直接了当的拒绝,一听就是有段不太友好的过往。 杨珝坤是个聪明人,当即说:“舒小姐,没什么事了,你可以先回去了。” “杨哥,我……”舒媛想说些什么。 杨珝坤已经转开头,对陈国富说:“陈先生请,周钱先生已经将项目方案做好,只等陈先生拍板。” 说完,他作了个请的动作,指引陈国富往酒店里面走去。 蓝玉烟心下一怔,想不到杨珝坤与周钱的项目竟然真的与陈国富有关,那么和那背后之人又是什么关系。 她觉得有必要留下来一探究竟,正犹豫着找个什么理由留下,不想陈国富先生开口:“玉烟,你不是也在学设计嘛,刚刚杨先生还说你帮他设计了手镯,不如一起听听,也好让叔叔检查一下,你这几年的学业成果。” 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蓝玉烟忙不迭地应下,“好!” 她注意到,杨珝坤再听到陈国富邀请自己一起听的时候,他的眼神是有几分不赞成的。 由此可见,陈国富并不是那个指使他打压烟罗的人。 蓝玉烟心下长松一口气,挽了田兰的手跟着再次进了酒店。 舒媛看到一行人进了酒店,气的想杀人。 为什么,为什么谋算了这么久,还是输了。 不,绝不能就这样输了。陈国富,你对我无情无义,那就别怪我连你一起挖坑埋了。 她眼中露出阴狠的笑容,飞快的找到一个公用电话,打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那端的人接到电话也很惊讶,“你说什么,陈国富竟然就是杨珝坤的合伙人?” “是的,自从国家对矿业下达了各种限令之后。杨珝坤就一直在找别的项目,猜得没错,陈国富就是在他地产方面的投资合伙人。”舒媛将自己得到的所有信息,放在心里琢磨一番后说道。 电话那端的人沉默许久,“我知道了,这事你别再管了。” “那我要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搭上杨珝坤的,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呀,我还指望……”舒媛急切的提起自己的事情,但是电话那端的人却已经挂断了电话,根本不屑于听她接下来的话。 过分,过分,你们一个个都把我当摆设吗?不,我舒媛绝不任由你们摆布。 舒媛眯起眼睛,恶狠狠的看向酒店方向。 陈国富,我的第一次是你的,你必须对我负责! 其实她倒也不是真的要陈国富负责,只是见杨珝坤对他那么热情讨好,想来身份非同一般,远胜当年的所谓市长夫人。 舒媛心里这般想着,双脚下意识的往酒店走去。还没出几步,刘汉达突地跑上前,拉住她,“仙娥,我都看见了,那个杨珝坤根本不可靠,你别再热脸再贴他的冷屁股了,仙娥,跟我回家吧。别再跟跟他们搅和在一起了,你斗不过他们的。” “刘汉达,你是见不得我好是不是,你就笃定了我那么没用,就该被他们欺负是不是。好捡便宜,一辈子就跟你这样窝囊男人搅在一起,再没有出头之日是不是!” 第357章百年传承,强强联合 舒媛气的狠了,柳眉倒竖直把刘汉达说的一文不值。 刘汉达面色有些难堪,但是想想自己如今在京都也算稳定下来,有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五险一金什么的也都牢靠,甚至单位还推出了员工内购房等福利,这些是在他在东市,作为厂长都不敢想的好福利。 也正是因为这些在他看来不错的福利待遇,让他觉得自己能够在京都安居乐乐,能够给舒媛安稳的日子。 却不想,舒媛根本不将这些放在眼里,还红口白牙的斥责他是个窝囊废。 刘汉达也生气了,他努力半生,靠的是吃苦耐劳,和在工作中积月累起来的技术,不偷不抢,若不是遇上蓝仙娥,他也算得上是打工一族里的佼佼者,却被扣上“窝囊废”三个字。 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这样赤果果的羞辱。 舒媛也觉得自己话说的有些过,有些心虚。 毕竟这段时间以来,若是没有刘汉达,她可能连安顿下来都难,并且这刘汉达虽然赚不了几个钱,但是对自己极为服从,真真算得上有他稀饭吃就有她干饭吃,任劳任怨,除了……在床上索取多了些。 而如今,有林玉宁这个林家侄女做后盾,她看起来风光不少,只是林家……她想起先前那个电话,这些人都拿自己当枪使,并不可靠。 百转千思,于脑中飞速而过,不过眨眼间。 她放缓脸色,“汉达,我不是故意发脾气的,而是,我刚刚遇到夺走我清白的男人,而这个男人见到我,一点愧疚之心也没有,还要把我这些天忙碌的成果给生生夺走。” “你说什么,夺走你清白的男人。”刘汉达瞪大眼睛,满脸惊怒的表情。 当初在东市时,蓝仙娥跟他时虽然很紧致,但确实不是第一次,没有想到那个给自己戴绿帽的人出现了。 对于某些直男癌男人来说,不管先来后到,睡了自己女人的男人就是给自己戴绿帽子,最该死的那类人。 很巧的是,刘汉达就是这一类男人,他一边舍不下这个天生大美女,一边又嫉恨着拥有过她的别的男人。 舒媛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察颜观色那是一流,一眼便瞧出刘汉达的死穴。 委委屈屈,用力的点头说:“是的,当初我在老家也是吃国家饭的,就是这个男人,他,夺了我的第一次,却是提了裤子不认账,还骂我是,倒贴的贱货,汉达,这口气,我实在忍不下去。” “可是,当年我就不是他的对手,现在,他已经是财势滔天的大人物了。我能怎么办啊?”舒媛说着,抹起眼泪来。 这眼泪倒是有几分真的。 若说这些男人里,她唯一动过真情的,可能就是陈国富了。无论是相貌才学还是身份地位,在当年的永安乡都是妥妥的人上人。 最可恶的是,无论她用什么法子,这个陈国富就是不上道。大大挫败了作为十里八乡第一美女的自尊心。 当年,若是陈国富答应了,自己就是市场夫人,看陈国富如今这般出息,要是继续在仕途,必定也是前程光明,说不定如今都是省长夫人了。 舒媛越这样想,心里就越气,恨不得把陈国富拎过来暴打一顿。 “仙娥,你不要难过,我不怪你了,你想找他出气,那就去吧,只是,千万不要再伤了自己。仙娥,我,我永远是顾着你的!”刘汉达末了还不忘表一表衷心。 舒媛破渧为笑,“就知道还是你对我最好,你放心吧,这么多年过去,我也不指望和他能怎么样,他当年那么伤害我,怎么说得要点赔偿回来。” “是,不能白白便宜了他。”刘汉达也坚定的说道。“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不行,算账这事不急,我先去把情况打探清楚,见机行事。要是跟他们对着干,吃亏得还是咱们。” “也对,仙娥,委屈你了!”刘汉达这时又觉得自己还是太没本事,要不然就可以直接冲上去,把那个给他戴绿帽的男人暴打一顿。 舒媛又说了大把好话,终于把刘汉达劝走了。 自己则再回到酒店,打听陈国富与蓝玉烟谈得如何。 其实根本不用打听,舒媛很清楚,当年在永安乡,陈国富就处处为刘香玉母女打算,但是杨珝坤却是不一定的。 还有周钱,他可是自己费尽心机才谈下来的, 这个人思想迂腐的很,一心怀念着解放前的家族荣耀,对开国元勋什么的可是痛恨的很。 若不是这个原因,他也不可能强烈拒绝烟罗提出的合作。再者说了,杨珝坤已经和他签约了,要是毁约就得赔偿一大笔钱,别看杨珝坤有钱,却是个一毛不拔的也铁公鸡,让他付赔偿金等于扒他的皮,万万是不能答应的。 生米煮成熟饭,就是陈国富再想帮烟罗,也不可能撕毁与周钱的合约。除非再掏一笔钱投次烟罗,可是这一样来,不就等于和周钱杨珝坤打对台了吗? 陈国富也是投了钱给杨珝坤这边的,如此一来,那就是自己和自己竞争了,做生意的有几个这么傻。 舒媛思来想去,觉得陈国富的到来,对于烟罗也不是那么百利无害的事。 这一回,舒媛倒是想对了。 包间里,重上了一桌丰盛酒席,蓝玉烟见众人吃的差不多了。在一个恰当的机会,提出烟罗公司需要资金,来应对眼下的危机。 陈国富一听,当场表态这个忙是要帮的。然后又听说她准备了一份珠宝项目策划案,接过来一看,从品牌定位到设计风格都非常的不错,颇有几分新贵气质,符合高速发展的当今市场经济。 “如今,我国大开国门,改革开放的成果已初见成效,各大一线城市涌现出大批品位不俗,收入不菲的年轻白领。但是他们同样也面临着养家糊口的重任,故而买不起国外引进的奢侈品牌,这时候我们推出这么一个设计不俗,但价格适中的珠宝品牌,一定会受到都市白领的喜爱。” 说到此,蓝玉烟苦笑了下,看着周钱说:“当然,原本我们还打算做个传承系列,前卫的设计理念,传承的品牌内涵,更加符合知识青年的需求,只是周大师拒绝了我们烟罗合作邀请。” 周钱听了这么久,也算明白了。 这个烟罗公司与陈国富颇有渊源,陈国富的态度也很明确,那就是要帮烟罗。 那么自己的家族品牌岂不是要黄了,他有些意难平。 “不敢,烟罗是做大生意的,跟我这样的手艺人本就不是一路的。”周钱虽然笑着,但是说出来的话,明显带了不悦。 杨珝坤一听,哪里不知道他的担忧,又想到那位兄台的嘱咐,也笑了笑,带了几分疏离的说:“陈先生,非杨某不肯与蓝小姐合作,实在是,我这早就和周大师签了约,总不能出尔反尔是吧。蓝小姐,你们烟罗服装做的好好的,我觉得呀,这多元发展固然是好,可是把一门做精却也是大学问。是吧,你们只要把这个烟罗做成国内第一品牌,往后啊,走出走上国际就靠你们了哎!” 杨珝坤乐呵呵的,恭维话不要钱一样的往外说,却也等于婉拒了烟罗。 蓝玉烟和田兰互视一眼,看来今日这项目是谈不成了,原本还以为有陈国富在,可以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两人不由的有些泄气。 难道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又要错过了吗?陈叔叔啊,你可得帮帮咱啊,要不然咱这烟罗就要完了,这也是您当初一手养育起来的呀。 蓝玉烟恳求的看向陈国富。 第358章痛恨之事 陈国富看了看二人,又看看杨珝坤,“近日有关烟罗危机的事,他也听说了些。从客观角度来看这件事,烟罗的危机起因是捐赠服装出问题。但是后续也将有问题的衣服补上了。 算得上是亡羊补牢,解决了问题。 只是接下来西部慈善总会会长周明生被发现巨贪,将陆鸣远扯了进去,又有人放出风去,说是烟罗为了摘清自己的关系,也考虑到陆鸣远的特殊身份,推出陆鸣远当替罪羊,好将损失降到最低。 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也确实是这样的,烟罗免于刑事责任,而陆鸣远也因为身体原因取保侯审。 从刑事角度来说,损失降到了最低,却也因此让烟罗失去了消费者的信任,门店被迫停业,公司限入资金困境,银行也拒绝放贷。 才不得不寻求民间资本的帮助。 却又不知道为何,民间资本也陆续拒绝了烟罗。 烟罗成了一个好看却无从入口的刺猬,棘手的很。 在座之人,都明白这一点。 “玉烟,周大师,你们之前不是谈过合作吗,怎么不行吗?其实陈某以为,烟罗有想法,有创意,周大师有手艺,强强联合,不是更好吗?”陈国富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直截了当的说道。 “非周某不肯与烟罗合作,而是我周家传承了几百年的老手艺,就这样姓了别人的姓,不甘心!” 周钱此话说的倒也不假。蓝玉烟之前的策划案,主张的就周钱以技术入股,成为烟罗珠宝子公司的股东之一,但是控股权还在烟罗。 陈国富转了转眸,“原是如此,那陈某有个建议各位不妨听听。” “陈叔叔有什么好建议?”蓝玉烟欣喜的看着他。 “周大师,杨总,原本与你们的合作一直是以杨总为主导。但是现在,我们香江集团陆续将业务搬回内地,一直考虑子公司筹建事宜,既然几位僵持不下,不如这样,以我陈某的名义,重新注册一家公司,各位入股,从事珠宝生产销售,各位以为如何?” “重新注册一家公司?”蓝玉烟蓦地眸光锃亮。 如今金融体系就是听到烟罗这两个字就摇头,可若不是烟罗,就连法人也不是我母亲,那他们便没有理由拒绝我们了。如此以来,就连……”她看一眼杨珝坤,剩下的一句“民间资本都不需要了”的话含在嘴里没有说出来。 杨珝坤岂会听不出接下来的意思,当下脸一黑,“陈先生,您这是要撇了杨某单干吗,别忘了京都这几块地,都是杨某帮你拿下的。您这……可别让杨某为难啊。” “杨总误会了,陈某只是就事论事,周大师的项目方案我看过了,确实非常不错,百年传承的匠心制造,曾经还是达官贵人们钟爱的首饰,这是非常好的卖点。”陈国富说到这里,周钱不自禁的露出得意的笑容。 不想陈国富话锋急转,又说:美中不足的是,如今国货落没,街面上随便看得到的名都得攀上些洋关系,生怕自己是个土老冒,所以呢,从这一点上,是有不足的。并且也极有可能让这个百年老字号品牌有价无市!” 周钱一下不乐意了,“陈先生,你不能因为要帮着烟罗,就埋汰我们周记。” 陈国富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周大师,你听我说完啊。烟罗虽然也是本土品牌,但是我也看过了,他们所用的珠宝原料,全部是国外进口,并且选用的切割工艺设备等也都是海外进口。设计风格也非常的新疑,符合新青年的审美。所以,你们两强联合,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打造出一款即有传承内涵的又有新派精神的新贵品牌。” “不可能,我周钱……” 周钱话没有说完,陈国富又一次打断他,看着他的眼睛,说:“周大师,我知你心中最痛恨的是什么,就是因你周家被抄家没产,长辈兄姐们也在动乱年代中惨死,原本家境优渥的你也颠沛流离。对于你的遭遇,陈某感同身受,实不相瞒,我老陈家原也是福西望族,到如今也成了伶仃一个。” 陈国富这话一说,周钱面色一下凝重起来,“陈先生,我……” “无需多言,时代不一样了,我们这些人,吃过新政的苦,受过新政的委屈,但是抛下私怨,放眼当今,新政就真的一无是处吗?你想想过,倒退几十年,我们能够坐在这里好好的吃着点心,谈论着发家致富的事吗?只怕还得担忧,这颗项上人头,过了今夜还能不能见着明天的太阳。” 陈国富说到此,不无调侃的摸了摸自己的脖了,十分感慨的说道。 听到这里,蓝玉烟也看着周钱,郑重的说:“是啊,周大师,战乱谁也不想看到,但是在那样百姓流离失所,朝不保夕的时代,打破重塑无疑是最好的结果。这是新政的功,而在之后的几十年里,新政有过,死了许多无辜的人,但是这十几二十年,新政也在不断反省,改正,才会有如今四海稳定,经济繁荣的景象。还望,周大师能给我们烟罗一个机会。” “如果周大师担心周记这个老字号没落,我以烟罗副总裁的名义向你保证,我们的珠宝品牌 ,就叫周记。”田兰斩钉截铁的说道。 周钱霎时瞪大眼睛,“你们,真的愿意用周记?” 蓝玉烟闻言,笑道:“什么叫周记啊,我觉得不如叫周福记吧。这珠宝在任何地方都是难得购买的奢侈品。许多人家都将一件贵重的珠宝当作传家宝,而周福记,喻意周全万福,也有阖家幸福的意思,多好的名字。要是周大师没有意思,新公司就叫周福记。” 周钱听说品牌可以继续以周记为名,不由的有些心动了。 就在此时杨珝坤突地出声:“这一个名头自然好说,那新公司成立了谁来管理。虽然是由陈先生牵的头,但是陈先生家大业大,自然是分身乏术无法顾及一个子公司的,而周大师专攻技艺,于管理方面很是生疏,如此一来,倒还是由你烟罗说了算啊。” 第359章老友重逢 杨珝坤这话等于在提醒周钱,给周记一个名头算什么,话语权还是在烟罗手中,周家也只捞个虚名,万一一烟罗说话不算数,有可能连虚名也没有。 果不其然,周钱又有些犹豫起来。 陈国富也露出深思之色,没错,公司一旦做大,便不再只是基础的生产销售这些问题,而关系到更进一步的管理问题。 近几年好多大企业倒闭,并不是产品不行,正是因为管理混乱,从而导致大额亏损,企业才经营不下去。 若是新公司一成立,就拉帮结派,各自为政,绝对经营不下去。 蓝玉烟却是自信的笑了笑,“杨先生的担心不无道理。人非神仙,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过目不忘的智慧,莫说陈叔叔无暇顾及子公司,就是我们烟罗也是一样的。我田兰姨除了烟罗服装的营运还要兼顾食品业。而我母亲一直负责生产这块,分工虽然明确,但是随着市场越做越大,已然应接不暇。故而从去年开始,我们烟罗就与海市的知名企业管理公司,签定战略合作,由他们组建专业职业经理人团队,前来负责烟罗的日常管理。甚至于,下一步,我们连公司的全盘运营都要请职业经理人,这在国内虽然还是新鲜事,但是在国外早已普及。届时,我等股东有能者自可在公司担任要职,若是无暇,在家坐等年终红利亦无不可。公司若有重要决策,便召开股东大会,投票表决,再交由管理团队执行,如此一来,还分什么你说了算,或者我做主?” “哦,你这个管理方式,我在香港那些跨国企业里也见过了,确实如此,莫说总裁,便是董事长也有外聘的。”陈国富恍然大悟,欣喜的说:“想不到烟罗作为一个本土新兴企业竟有如此远见,玉烟,田兰,你们着实让我刮目相看。” 田兰笑一笑,谦虚的说:“都是鸣远和玉烟他们的主意,尤其是鸣远,留过洋,什么新鲜玩意都见识过,一心说要将烟罗打造成国际集团。我和香玉啊,听着孩子们的意见,照做就是了。” 周钱震惊了,连连点头说:“真是虎母无犬女,想不到蓝小姐年纪轻轻竟有这等见识!” “周大师过誉了,咱们做企业的,要想细水长流,必要与时俱进,不论时潮流新风,还是党政新策,对我们企业的经营生存都起到至亲重要的作用。”蓝玉烟笑笑,不无谦虚的说道。 陈国富适机附和,“是啊,烟罗从无到有,陈某也是亲眼鉴证过来的,若不是新政改革,一切都还是走国有,烟罗根本不可能成立。有赖政策好风向,我们才能够……是吧,坐在这里高谈阔论啊。” 他意味深长的看一眼周钱,后者面色讪讪,倒也说不出反对的话。 “是啊,也希望我们周福记,未来也能够继续与时俱进,成为新一国货品牌里的翘楚。” 田兰略显激动的转向周钱,后者沉眉思索一会,似终于下定决心,“好,那既然如此,我就大胆的与时俱进一回。不过,这具体的合作,还需要你们出具详细的可行的策划案才行。” 田兰爽朗一笑,“放心,与您有关的策划案,我们烟罗早就做过了,您也是看过的,只要在那基础上改改,就成了!” “好,那就期待你们的策划案。”周钱看一眼陈国富,当即拍板。 有了陈国富和周钱这两个关键人物的拍板,杨珝坤虽然仍然有些不虞,却也没法反对。 罢了,反正还在筹划阶段,说不定还有变故呢。 杨珝坤眉心微蹙,若有所思。蓝玉烟看在眼里,心中已有些计较。 因着陈国富与蓝玉烟田兰久别重逢,故而谈完事便没有再与杨珝坤和周钱客气,待两人吃完饭之后便将他们送走了。 三人则一起去找刘香玉。 舒媛在大堂里看到杨珝坤出来,面上微有不善,瞅准机会紧步跟了上去。杨珝坤扫她一眼,本想喝斥几句,想想又憋了回去。 又将周钱送走,拉了舒媛上了自己的豪车,一脚油门开了出去,速度快的舒媛差点扭到脖子。 只是想到先前的种种,她又不敢埋怨,紧闭了嘴巴。 其实不用杨珝坤说,她也隐约猜到些此行要去的地方。无外乎,是那大佬之处。 另一边,蓝玉烟、田兰和陈国富三人,一上车便热烈的聊了起来。 蓝玉烟这才清楚,陈国富当年带着所有家当南下,先是承包了一些民房,用于出租,后来见楼市一片大好,索性应聘进了东市有名的地产公司,跟着做了几个楼盘,找工的同时自己也参加投资赚了不少,再然后得香港香江集团董事长的提携,一路飞黄腾达,成为是香江地产的集团总裁,并且内地公公司成立之后,直接成为控股人,持有香江集团内地分公司五成以上的股权,成为分公司说一不二的控股人。 作为一个职业经理人出身,故而当蓝玉烟提出聘请专业管理团队时,他非常的看好,因为他就是从这条路上走向成功的。 “香江集团,听闻香江集团是香港第二富豪,地产项止遍及全球,尤其是在东南亚,听闻某个岛国几乎七成地产都是香江集团开发的,此番,他们进军内陆市场,必定又是一番大发展,想不到陈叔叔,竟然能拿到控股权,实在超出我们的想象,陈叔叔,您太厉害了!” 蓝玉烟听闻陈国富的经历,由衷的称赞道。 田兰也跟着瞠亮双眼,“是啊,现在全国各地都在搞开发,这衣食住行是老百姓们生活的重心,市场前景肯定是好的。如今我们几个,也算是占了这民生四在重心的三要素了,真是想不到啊。” 陈国富闻言点头,“其实香江集团选择我作为内陆地区的合伙人,也是看中我对内陆市场的准确把握,毫不谦虚的说,这几年了我在内陆地产上的投资,从未失手!” 蓝玉烟赞赏的点头,陈国富本来就是个稳重智慧的人,前世他没有从商,从小小的乡长,一直升到中央。 也许正应了一个道理,性格决定命运,敢想敢拼又有智慧与原则的人,到了每一个领域都以大展拳脚有所建树。 陈国富便是最好的例子。 “对了,陈叔叔,你是怎么跟杨珝坤认识的?”蓝玉烟言归正转,正色道。 陈国富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就是在京效642号地块拍卖会上认识的,怎么?玉烟对这个人有什么看法?” 蓝玉烟:“我只是听他说,没有他的帮助您也拿不到这几块地。” “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在竞价厉害,和他稍微配合了下而已。”陈国富云淡风清的说道。 蓝玉烟拧眉仔细想了想,“那您觉得杨珝坤这人实力怎么样,他这人外界传闻的挺浮夸的,但是通过这几次接触,我发现他其实很精明,所谓的浮夸炫富只是表象。” “那是肯定的,即便是大字不识几个的暴发户,也不是无缘无故发家的,要不然山西那么多人,怎么就独独那几个成为壕富。”陈国富很是中肯的回道。 蓝玉烟想了想,谨慎的问:“所以陈叔叔也觉得杨珝坤这人不简单?” “你为什么对杨珝坤这么有兴趣,怎么还是对与周钱的合作没有信心吗?怕他暗中搞破坏?放心,这个项目是我在主导,他杨珝坤还不敢得罪香江集团,除非他不想要海外市场了。” 陈国富说着,安抚似的拍拍蓝玉烟的胳膊,示意她不用担心。 蓝玉烟却是眉头皱的更紧,问:“他一个挖煤的要什么海外市场,这国家不是已经管控矿业了吗?” 第360章革命战友 陈国富点了点头,“是啊,矿业这些他们手上已经没有什么资源了,所以一直在寻求其他方面的合作,听说他现在正与中东那边来往密切,应该是想去中东分些羹。他是做能源发家的,总是想在老本行里找些吃食,不奇怪。” 陈国富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蓝玉烟表情却更凝重了,“不,陈叔叔,我说的不是这个事,是这样的,最近一直有人在打压烟罗,相信您也听说了,要不然我们烟罗也不会陷入如今的困境。原本我觉得杨珝坤是一个很合适的投资人,所以才找了他,但是现在我发现他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找他,并且在我找他之前就找上了周钱。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谈合作的。” 陈国富想了想说:“哦,那有些时间了,快小半年了。” “那就对了,我们也是在一有珠宝项目的时候就找了周钱,可是这小半年却一点也没有听说杨珝坤也要做这个。在商业圈,谁家有个风向都能探听到,可是这杨珝坤那么高调的一个人,却对这事一点风声也不透露,连带周钱也没有泄露一丁点的消息,这说明他们是有意防备着了。然后刚刚在餐桌上,我发现他其实是反对的,最后之所以没有说什么。是因为周钱说项目计划还要改,他才松一口气,然后急忙就拉着周钱离开了。这些行为都与他平时张扬奢靡的作风不符合,我觉得最起码他也会留您一起去夜场消遣才对。” 蓝玉烟沉思良久,字字句句的说道。 陈国富听到这里,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你倒是对他了解的挺多的,没错,我也觉得他似乎对烟罗的态度抗拒了些。那按你的意思是,那个幕后打压烟罗的人与杨珝坤有关?” “嗯。”蓝玉烟肯定的点头。 陈国富严肃的点头,“好,这件事,我会留意,也会极力的促成这次与周钱的合作。”说着又转向田兰,诚恳 的说:“田兰,目前烟罗的运转困难,明天上午你来找我办公室,先拿些钱去周转一下。” 田兰一听喜不自胜,“陈总,您说什么,这,这怎么好意思。” 陈国富斜她一眼,状似不悦道:“什么陈总,还跟以前一样,叫我国富就好。再者说了,也不是白给你的,等度过难过,连本带利还给我就是。” “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田兰也不扭惺,当场应承下来。 这还真是睦睡就有人递枕头,蓝玉烟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陈国富会出现,还是以商届大佬的身份,给了烟罗巨大的帮助。 刘香玉尚不知陈国富来了,更不知事情已经有了转机,她看着天色越来越暗,一边想着这么晚不回来,定是在与杨珝坤谈判,说明事情还有希望。另一方面又在担心这么晚了还不回来,许是谈的非常艰难。 便在这患得患失,焦虚不安的情绪之中。 房门突地响了下,刘香玉急忙起身,急切的走向门口,张了张嘴正要喊玉烟,却不想门一开却看到张男人的脸。 她张大嘴巴,愣愣的看着陈国富,好半天出不了声音。 “香玉,是我啊,你不认得了吗?”陈国富激动的一把握住她悬在空中的手。 刘香玉终于回转神来,“陈,乡长,你,怎么来了,快里边请,玉烟,田兰姐,你们也真是的,陈乡长来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你看我这家里,冷冷清清连杯热水都没有,你们坐,坐,我去泡茶。” 老友重逢,刘香玉激动的有些举足无措,一边将三人让进屋里,转身就往厨房走。 “香玉,不急,我们都是吃过饭回来的,倒是你,还没吃饭吧?”陈国富转眸打量四下。 这是一套四居室,屋子倒是宽敞,但是天都黑透了,仍只有过道里一盏小灯亮着,显然她自个一直黑灯瞎火里呆着,更不可能给自己做饭吃了。 “你呀,这么多年还是这样,一遇到事情啊就废寝忘食的,不知道照顾自个。”陈国富略有些埋怨的说道。 就跟当年的语气一模一样。 这让原本觉得多年不见,有些不知该如何接待的刘香玉,心底一下感觉亲切起来。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也没忙什么,这,那你们坐会吧,我去。” 陈国富将她一把按坐在沙发上,“得了,香玉,安生坐着吧。放着这么大姑娘不知道指挥,光顾着自己忙活,玉烟,去,给你妈弄些吃的。” 陈国富熟稔的态度让刘香玉很是不好意思,尴尬的捋了捋鬓发,“哪就需要人照顾了,她这几天和田兰姐东奔西跑的,也累坏了,我没事,你们坐着吧。” “得了,妈,陈叔叔这是几年不见你,想跟你说说话呢,你们三个也称得上是革命战友了,就安生坐着好好聊聊。今天啊,我给你们当服务员,端茶倒水。” 蓝玉烟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最大的难题都解决了,她还有什么忧心的。故而十分爽利的拍了拍母亲的肩膀,转身进了厨房。 蓝玉烟先是烧水泡了三杯茶,又从柜子里取了几样点心装在盘子里,摆到茶几上。 陈国富看到这些点心,眼光大亮,“哟,想不到在大京都还能吃到地道的永兴市点心。” “也不常吃到,这些是前些日子朱大娘回老家带来的。看着是差不多,不过味道总觉得不是当年的味了。” “现在人啊,生活条件好了,山珍海味的吃刁了嘴,自然觉得这些小点心不好吃了。”陈国富拈起一块桂花酥饼,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田兰已经迫不及待的将今天发生的事竹筒倒豆子般的说给刘香玉听,刘香玉免不了又是一通感激涕零。 陈国富却忙不迭地说,“玉烟都说了,咱可是革命战友,不用客气。” 此时此刻的陈国富,倒是完全卸下了大老板的架子。 刘香玉听了更是感动。 蓝玉烟一边在厨房里煮面,一边不时往客厅里看几眼,搭几句话,竟是觉得难得的轻松自在。 她将一把面正要放进烧开的水里,突地听到陈国富对刘香玉说:“这些年,你,就没再找个人过吗?” 蓝玉烟一怔,险些烫了自己的手。 第361章别样的心思 客厅里蓦地气氛有些僵硬,田兰忙地尴尬的笑笑,“香玉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年她一门心思扑在公司事上,哪顾得上这些啊。” 陈国富却似松了一口气般,“是啊,她一直是这样的性子,总为着别人着想了,不知道考虑自个。幸好玉烟懂事,又有你还有朱大娘,秦大娘他们几个在身边,要不然啊……” 陈国富说着,摇了摇头。 蓝玉烟转头看去,突然觉得他看向母亲的眼神竟带了几分宠溺。 原来在永安乡时,便看出来陈国富对自己的母亲十分不同,只是没有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再见面时还是如此。 只是六年了,他的身份地位非比寻常,身边年轻貌美的女性更加少不了,只是不知这份没有说出口的情意,是不是还像当初一样纯粹。 蓝玉烟心下打了个问号。 见面煮得差不多了,端起来走了出去,“妈,你吃些面吧,热腾腾的面养胃。” 她将面放在母亲面前。 刘香玉见在座的也都是老熟人,也就不跟他们客套,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其实她还是有些私心的,毕竟刚刚陈国富的那个问题,虽然被田兰岔开了,但是心里头仍是有些过意不去。 她也算是活了半辈子,陈国富当年怎么对自己的,当时她人迟钝品不太出来,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偶尔回想起,还是觉得有些超出普通工作伙伴的。 刚刚他突然那样问,心里一慌,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蓝玉烟看在眼里,母亲虽然面上一派温和,但是实际上是个心思很重的人,若是遇到什么事,必是食不味夜不能寐。 原本以为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吃面了。却不想,陈国富又问这样的问题。 她是不反对母亲再婚,只是母亲明显是知道陈国富的意思,却避而不谈,显而易见,是忘不了亡夫,无法接受新的感情。 说起来,父亲都去世九年了,母亲又正当好年华,若是有新恋情,蓝玉烟完全是支持的。 她悄眼打量着陈国富。 陈国富虽然还在和田兰叙着话,但是眼角余光却不自由主的跟随着刘香玉。 到底是三十五六的人,虽然天生丽质,让她看起来比同龄人年轻很多,但是眼角眉梢还是染了些许岁月的痕迹。 尤其是眉心,两条浅浅的竖纹,显露了她的操劳。 陈国富莫名的心里有些发酸,“想不到你们现在都做到国内最大服装厂了,还这么也简朴。这房子虽然户型采光都不错,却也只称得上小康之家啊。为什么不住个大房子,找几个妥贴的人照顾饮食起居呢,这样,你们也可以安心工作,也就不会忙了一天,连口热饭都没吃上啊。” 刘香玉笑笑,拿过一张纸巾擦了擦嘴道:“家里就我和玉烟两个人,她大部分时候在学校,我大部分时候是永兴京都两地跑,用不着那么大的地。再说了,公司里都有工作餐,偶尔在家吃个饭,我们有手有脚的,也费不了什么事,哪里就需要请人了。” 刘香玉淳朴惯了,就是成了大公司的老总,还真是没有考虑过让人侍候。 “她呀就是舍不得,节省惯了,当时我们搬到京都来时,就说好了,一人先买套房子,安居才能乐业嘛,这不我都在西郊置了套三层的小洋楼,她倒情愿在这小套房里呆着。”田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但是更多的钦佩。 这世间像刘香玉这样宠辱不惊,富贫不改初心的人是非常少的。 陈国富更加的觉得刘香玉难得了。 这几年随着身份地位的提升,无处美女围绕身旁,就是豪门千金大小明星也不在少数,却没有一个能够牵动他的心。 只有刘香玉,在这几年里,他总是梦见她。 她专注做工的样子,温柔浅笑的样子,对着孩子耐心教导的样子,无不彰显着中华女性的独特之美。 陈国富再看向刘香玉时,那眼神掩不住的带了几分痴迷。 而母亲则明显的有些不自在了。 蓝玉烟见状,出声打破尴尬,“陈叔叔,你在京都住哪呢?” 陈国富忙地回神,说:“这几天都住酒店,倒了在碧湖湾置了栋别墅,倒是还是没有装修好。” 田兰一听,两眼瞠亮,“碧湖湾,那个地方好啊,我都一直叫香玉也在那买一处呢。” “哦,那算你们有眼光了,碧湖湾可是我们香江地产在内陆开发的第一个楼盘,可是照着美国人的高科技生活来设计的。”陈国富说到得意之事,终于将神思从刘香玉身上拉回来,意气风发的说:“你们要是想买,我给他们打个招呼,给你们最好的户型,最优惠的价格。” “那就谢谢你了。香玉,明天就去买去。”田兰激动的说道。 刘香玉斜她一眼,“田兰姐,你糊涂了,我们现在资金都扣着呢,哪来的现钱买房子。” 田兰呵呵笑着,“这倒也是啊,不过,没事,现在国富不是回来了嘛,有他的帮忙,我们烟罗肯定可以很快就度过危机的。国富,那你可得跟卖楼的说好了啊,一个月之后,我们姐妹俩啊,定去一人买一栋。” “田兰姐,你就甭吹牛了。再说了,我们要那么多住房干嘛呀,陈乡长,你不要听她乱说。我们不买。”刘香玉还是习惯叫他陈乡长,国富这两个有些叫不出口。 陈国富笑着,倒也没有再纠正。 几个又再说了会话,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陈国富终于离开。田兰只要在京都都习惯和刘香玉母女同住,在这也有固定的房间。 其实这个套房有四个房间,除了三人一人一间外,还有一间客房,平时钟小满,或是朱大娘他们来了住。 这要是在往常,刘香玉定会留陈国富住下的。在乡下人来看了,留客在家住那是最亲近信任的朋友才有的待遇,可没往也地男女忌讳的歪处想。 只是陈国富流露出对刘香玉别样的心思,倒叫开不了口了,便提也未提。幸好陈国富识趣,见着时间差不多自个走了。 三人一直将陈国富送上车,这才回转。 蓝玉烟第二天有客,回家之后便进屋休息了。 倒是田兰拉过刘香玉,神色十分严肃的说:“香玉,别说你看不出来,陈国富对你的心思。” “田兰姐,你说什么呢。”刘香玉斜她一眼便要回自己房间。 “香玉,我跟你说认真的。建国走了也有这么多年了,玉烟也都大了,知道找朋友了,你呢,再这样耽误下去,可就老了。”田兰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刘香玉笑笑,“这人本来就会老。” 田兰瞪她一眼,“可是老了就这样孤孤单单的吗?香玉,姐说句不中听的,玉烟找了鸣远这样的男朋友,就注定这辈子太平不了。鸣远当然是个好对象,可是他那身体,必是要玉烟仔细照看的。到那时,她要忙着公司,忙着照顾鸣远,根本分不出精力来关照你。而我和老肖,秦姐也都会老,我们也照顾不了你的。你得为自己打算打算,陈国富这人,我们也相识快十年了,他的为人真不错,趁着他还有这份心思,你可得抓点紧,打算起来。” 这话说的虽然不中听,可也是着着实实的为刘香玉着想。 刘香玉却是笑了,“田兰姐,你能说这些,我很高兴,说明你是真心把我当姐妹的。只是,我这辈子没有打算再找了,陈国富是个好人,他现在有这身份地位,大把的好姑娘给他挑,犯不着在我身上浪费精力。若是他跟你提起,你就这样拒了吧。” 第362章下三滥的招数 刘香玉说完,抽回自己的手转身便往自己房间走。 田兰急的叫起来,“香玉,你怎么这样呢,直接拒了,你再上哪找这么好的男人。” 刘香玉却是摇头,再没有回她的话。 蓝玉烟见母亲往房间走来,忙地关上打开的门缝。 其实在送走陈国富回来的路上,她就看出田兰欲言又止的样子,所以借着明天要上学的缘故,回了房间。 果不其然,田兰是在劝母亲敞开心扉。 在蓝玉烟看来,陈国富虽然不错,却也不是天上无地上仅有的,母亲同不同意他倒也不打紧,只是她铁了心不找,这倒是让她有些为难。 正如田兰说的那样,母亲会老,而自己会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鸣远,这两个人都是她想要用性命来守护的,但是客观的困难也确实存在。 鸣远是一个病人,她肯定要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他身上。 那么母亲,她越来越老,就也会有病痛,而她又是那样隐忍的人,届时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就是病了也不肯说,自己若是又疏忽,那就无法挽回了。 蓝玉烟想到这些,顿时有些焦躁起来。 她琢磨了下,终于还是出了房间敲响了田兰的房门。 “玉烟,你不是睡了吗?”田兰看到她疑惑的问道。 “田兰姨。”蓝玉烟表情略显凝重,欲言又止。 还很慎重的关上了房门。 田兰见状,知她有话要说,急忙掀开被子让她在床沿上坐下。 “怎么了?”田兰关切的问道。 “田兰姨,刚刚你和我妈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蓝玉烟直截了当的说道。 田兰有一丝尴尬,旋即自嘲的笑了笑,“是因为鸣远吗?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要咒他的,我就是……” “您不用自责,我知道您说的都是实话。”蓝玉烟却是看着她,郑重的出声。 田兰愣了愣,抬眸对视上她的眼睛。 “我妈她这人心思重,有事也都不爱与旁人说,全都压在心里。其实我也担心,若是以后,我没有足够的精力照顾她,那么谁来照顾她。” 蓝玉烟略有些感伤,“所以听了你的话,我很认真的想了,陈叔叔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但是这个不重要,只要是我妈喜欢的,我都支持她,只是,我担心的是,她根本就不想找。” 田兰听到她这样说,心里紧着的弦绷的更紧了,重重的叹一口气,“是啊,你妈那个轴性子,老了怎么办啊?” “您也不要急,这大城市啊,人到四十初婚的女人也大把,我妈这满打满算,不才三十六嘛,还有时间。” “可也没几年了啊,不能说这女人就必须结婚生子有家庭,只是说没有这些总少量遗憾。你妈她长得好,性子又好,我这个当姐妹的,也恨不得世上最好的男人来爱她。只是这几年啊,有意无意的表露心意的人不少,你妈就是连吭个气也不给人回应。急人啊!” 田兰说着,无奈的摇头。 “所以啊,我有个建议,现在不是都准备上职业经理人了嘛,以后你和我妈就可以从一线工作上退下来,只要在公司里遥控就好,这样也可以多些时间享受生活,等这次的事好了,你就带着我妈去海外旅游一下。人在旅途的心情,和对同伴的需求也会明确起来。” “这倒是个好主意,那我改天就跟陈国富提一提,若是他真有这心思,就让他加把劲。” “也不是仅他一个的。” “哎,眼下就他最合适,知根知底。” “好吧,那就先给他一个机会。” “你个丫头,鬼精的很,行了,快去睡吧。”田兰拍拍玉烟的肩膀,眼睛里全是宠爱。 蓝玉烟要说的话也说完了,便也没再耽搁,回了自己房间。 这一夜注定是个难眠之夜。 陈国富回到也下榻酒店,将将打开自己的房门,突然背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冲力了,他惊愕转身,怀里便多了一个长发飘飘的美女。 美女似乎喝醉了,伏在他的胳膊上一直吐。 陈国富皱着眉头,也不看美女怎么样了,直接僵在那里,大声的唤着服务员。 可这五星级酒店的服务突然就不五星级了,他唤了半天也没唤来半个人影。 而怀里的美女似乎越来越难道受,一直呕却什么也呕不出来,终于脑袋一耷拉晕了过去。 陈国富没有办法了,想了想,只好一把抱起美女。这一抱美女的头发往后散去,露出完整的容颜。 “蓝仙娥!”陈国富惊叫一声,手一松便将舒媛丢在了地上。 陈国富丢下舒媛本想甩袖走人,突然看到舒媛的嘴角似乎有白色泡沫,脸色也惨白如纸,一副人事不醒的样子。 再联想到她刚刚想呕又呕不出来的情景,心头倏地一惊,难不成是窒息了!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陈国富不敢再耽误,急忙抱起舒媛往酒店外狂奔。 虽然是大冬天,但是舒媛只在貂皮大衣里,穿了件吊带深V紧身裙,陈国富抱着她一跑,衣襟滑开露出里面了深V领,雪白的胸前便在奔跑中一颤一颤,像是调皮的小兔,随时都有蹦出的可能。 陈国富此时根本顾不得这些,只想快些找个可靠的帮手,将蓝仙娥这烫手山芋给丢出去。 五星级酒店是有医务室的,他终于跑到了,正要将蓝仙娥放到病床上,突然耳边传来噼啪声响,伴着刺眼的闪光灯。 一大群记者涌进医务室,对着舒媛和陈国富狂拍。 陈国富惊诧不已,转过身,声如洪钟怒斥:“拍什么拍,没看到这都快出人命了。” 话声一落,手腕上忽地多只柔软的小手,舒媛抓着他的胳膊,从病床上缓缓的爬起来,像条美女蛇一样顺着他的胳膊软软的爬上他的肩。 “国富,我好难受……”娇嗲的声音,亲昵的称呼,暧昧的动作,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向外界述说着。 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至于这不一般到什么程度,以八卦记者的脑洞,至少可以脑补出一出商界大亨与美女明星,郎财女貌的故事。 记者们的相机跟疯了一样狂闪。 像是一道道雪白的闪电,映照在陈国富黑沉的脸,一派肃杀之气。 第363章超级大boss 他蓦地抬手,用力一甩,身上的女人便像根面条一样被甩在了身后,狼狈的跌在地上,那本就凌乱的衣服一时衣襟大开,露出更多的皮肤,只见雪白的皮肤上,青青紫紫,暧昧不已。 记者们更疯狂了,照相机镜头几乎要贴到陈国富的脸上。 他怒不可遏,用力推开面前的记者,大步的往前走去。 舒媛跌在地上,短暂的错愕之后,爬起来便要去追陈国富,却又被记者们团团围住。 一个又一个露骨的问题抛向舒媛,舒媛哭哭啼啼,却是一字不说。 这样一来,更加让记者们想入非非。 陈国富冷冷的看着这一切,转眸揪过赶来的酒店经理,命令道:“把所有的门给我锁死,在警察到来之前,这些人一个也不许放出去!” 酒店经理扭头一看,竟是自家酒店的龙头老大,忙不迭地点头答应:“是,陈总,我这就去办。” 记者们听到这话,都愣住了,他们只是听说有个富商与女明星在酒店里幽会,所以就跑过来了。却不知道这个富商竟是京都最新地标性建筑,星辰国际大酒店的大boss啊。 记者们愣了下,忙地捡起吃饭的家伙就要走。 但是医务室只有一个大门,又是防弹玻璃做的,一旦锁上,就是这些人齐齐发力也撞不破,更何况,酒店保安都来了,站在玻璃门外,跟门神一样直挺挺的站了一大排。 记者们面面相觑,脸上因八卦消息燃起的亢奋表情被惊慌所取代。 “放我们出去,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终于有一个记者,大胆的提出质疑。 “犯法?哼,酒店乃私密性经营场所,你们并非酒店住客,却擅闯入内,还对酒店的客人拼命拍照,侵犯客人的隐私,酒店保安控制现场,等待警方处理,合法合规。” 记者们傻眼了,想不到这个商界新贵竟然如此有头脑。 “陈先生,我们只是普通记者,跟拍娱乐明星的,没有要冒犯您的意思,你放心,我们只拍舒媛小姐,绝不泄露您的私人信息,还请高抬贵手,放我们出去吧。”其中一个长相颇为清秀的女记者有理有据的说道。 陈国富淡定的笑了笑,“不好意思,舒媛小姐虽然是女明星,但也是酒店客人。你们在我们酒店泄露客人信息,这不就是告诉消费者们,我们酒店管理混乱,连客人基本的隐私都不能保护,还如何继续经营。” “陈国富,你不就是担心我们的事被别人知道吗?有什么气你冲我来就是,何必为难这些无辜的记者朋友。”舒媛突地穿过人群,趴到玻璃门上,怒指着门外的陈国富说道。 这话等于是承认她和陈国富有特别的关系了。记者们面面相觑,这可是一个大猛料啊,只是再一看陈国富的脸色,又不敢嗞声。 陈国富蹙了蹙眉心,果然与自己的设想的一样。 这个蓝仙娥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来来回回也就这点下三滥的招数。不过他再也不是当年无权无势的小乡长,而是跺一跺脚,能让国内金融圈震三震的商界大佬,怎么可能让她拿捏。 只是这个道理,蓝仙娥当年就该明白,她却还是用了这么一招其蠢的招数。 是因为太蠢,还是别有用心? 陈国富微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着舒媛。 不得不说,六年不见,她变得更美了。就是这狼狈的样子,非但未减她的美貌,还添了几抹楚楚可怜的风尘气。 若是换了寻常男人,即使不爱她,也想搂进怀里疼宠一番。 难道说她只是单纯的以为自己的美色能够吸引自己,所以整这一出只是想让自己收了她。 又或者说,她是受人指使。 杨珝坤? 只是在香江集团名下的酒店发生这种事,轻而易举就可以摆平,这样做又岂不是多此一举。 陈国富思来想去,未有明确定论。 但是无论怎样,他都不会容下蓝仙娥这种女人。即使路过,也嫌她污染了空气。 舒媛却继续哭骂,数落陈国富提裤子不认账,忘恩负义,抛弃糟糠之类的话。 舒媛这人臭名召著,与她有染的男人没有一打也有十个,就是上了报纸有名有姓的也一个指头数不完了。 她是哪来的勇气,说自己是陈国富的糟糠。 陈国富极是不屑,背转身懒得理会她。 而记者们则一个个面色复杂起来。 八卦记者,七窍玲珑心,天生比别人机敏,他们看出陈国富的不屑,但是也看出舒媛和陈国富确有暧昧事实。 只是这么大的料,要是不爆,错失奖金,这要是爆了,得罪大佬,饭碗有些难保。 几番思量,一样没有定论。但是想想,这相机里的照片,若是能留着指不定哪天就有用了,可是警察一来那就什么也留不住了。 “啊!”记者群里突然有人发出痛苦的叫声。 先前那面貌清秀的记者突地倒在地上,面色惨白,头上还冒起豆大冷汗,显然痛苦不堪。 “你怎么了?” “可能是阑尾炎犯了,我,今天为了赶新闻,只吃了早饭,我,啊……”那女记者痛苦的话都说不完全,捂着肚子,五官紧皱在一起。 “阑尾炎,那不及时医治可是会出人命的,陈先生,还请先送这位女士去医院吧。”她身边的同事一听,赶紧白着一张脸朝门外的陈国富请求道。 记者们能想到的问题,他陈国富怎么会想不到,之所以不让这些记者走,就是想让警察过来解除后患。 毕竟酒店保安虽有维护客户之责,但是没有没收他人财物之权,作为曾经的国家干部,如今的商界大佬,他深知合法经营的重要性。 可是这个女记者突然犯病,若是不送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酒店一样难躲罪责。可若是放她走了,说不定会带什么东西出去。 陈国富想了想,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亲自抱起那记者。“我送你去医院!” 女记者愕然,疼痛到扭曲的脸一下舒展开,怔怔的看着陈国富。 这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第364章女记者的狗屎运 陈国富却已经抱着她站了起来,大步的出了医务室,转头对酒店的经理说:“若有任何纰漏,你应该知道代价是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威慑之意十足,酒店经理不敢怠慢,忙地应下,让保安反门看的更严些。 舒媛傻眼了,不甘的大喊,然陈国富已经脚下生风,消失在视线中。 他抱着那女记者径自上了酒店的车,直接去了医院。 女记者躲在他的怀里面色惨白,一时间竟然忘了呼痛,只有一张脸依旧惨白着。 “阑尾这东西,要与不要都不会危及性命,只是那东西毕竟是长在肚子里面的,总要把肚皮剖开了才能割掉,不过你放心,既然你是在我们星辰酒店犯的病,手术费用陈某包了!” 说着他一松便将女记者丢在了旁边的位置上。 女记者一个咕噜坐起来,抖着唇说:“陈先生,我,我没有阑尾炎,我只是有些肚子痛,我,我没事了,不用做手术。” “看病确诊这种事,还是让医生来做比较好。” 陈国富冲她微微一笑,只是那笑不达眼底,女记者竟莫名有种后背发凉的惊悚感。 她终于明白了,陈国富早就发现她是装的,却没有识破,而是直接将自己送进医院,这样一来,她这阑尾手术不做也得做了。 再小的手术也是手术,那也是要剖开肚皮的,将养十天半个月才能好的。 这十天半个月对自己的伤害还是小事,工作都有可能也会丢了。 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就差在座位上跪下来求他了。 而陈国富却只是淡淡的扫她一眼,“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小姑娘,为成长付出点代价,是应该的!” 女记者一下愣住了,抬起眼怔怔的看着他。眼中露出迷茫与不安之色。 “陈总,您,您……” “说吧,是谁让你们来的,只要你如实告诉我……”陈国富说到这里停住,眼波一转,看向路边,幽幽的说:“那边就有个药店。” 这话显而易见,只要她说出实情,那便只是带她去药店买些胃药,这若是说的不好,那是送去医院割阑尾,孰轻孰重,是个人都分得起清楚。 女记者白色更加惶恐。 她确实没有说谎,中午和晚上都没来得及吃饭,胃里很不舒服,但是绝没有发展到需要割阑尾的地步。 只是若说出实情,她在京都还能混下去吗? 女记者犹豫不决,神情惶恐到极点。 “陈总,您既然已经猜到真相,又何必让我再说一遍,你知道,像我这样的小人物,随便谁伸出一个手指头都能摁死,还请您高抬贵手,给我一条退路。” “退路?”陈国富冷厉的扫她一眼,“那你又可曾想过,如果真中了你们的计,我陈国富岂不是要跟舒媛那种女人牵扯不清。你要前程,难道我陈国富就不需要个人幸福了吗?” 他两手一摊,振振有词的反驳。 女记者一下愣住了。他们本来就是利益的两面,他若是答应自己那就损害了自己的利益,根本是不可能的。 要怪只能怪自己倒霉,摊上了这档子事。 女记者心里又委屈又害怕,竟然眼圈一红有些想哭起来。 陈国富见状,心下不屑的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陈总,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你放过我,只是我……”她突地闭上嘴巴,“你带我去医院吧!” 她闭上眼睛竟然一副凛然赴死的表情。 这倒是让陈国富有些刮目相看了。 抛开立场来说,这个女记者在那一群记者里面确实是有勇有谋的,只是再怎么厉害,也是孙悟空逃不过五指山。 要怪就怪命运吧! 非他陈国富没有同情心,实在是,不想为这种事心兹手软。 正犹豫着,中控台上的全球少有的“大哥大”手提电话突地响了起来。 他拿过一接听,竟是酒店经理打来的,说警察来了,舒媛仍是一口咬定自己是他的前女友,并且今天找来记者只是想和陈国富复合,没有别的企图。而记者们的胶卷也都上缴了,没有发现异样。 他疑惑的看一眼女记者,嘱咐一句,让警察秉公办案便挂了电话。重新打量起前的女记者来。 “是你放出消息,让那些记者赶到酒店的?”他严肃的说道。 女记者点了点头。 “那让你放出消息的人和舒媛认识?” 女记者又点了点头。 “是杨珝坤?” 女记者一怔,转了转眸,犹豫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这样吧,你帮我写篇文章,照着舒媛的说话写就是。” “啊?”女记者诧异的看着他,“您不是不想和舒媛有牵扯吗?” “既然躲不掉,那就面对,处理掉!”陈国富自信的笑了笑,突地叫停司机,“送她到医院!”吩咐完,开门下车,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女记者一脸莫名其妙,同时心里也松一口气。 这样一来自己不用开刀割阑尾,还不会得罪幕后之人,也不会得罪陈国富。 她这是也撞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躲过危机了。 女记者喜不自胜,一到医院,随便买了份夜宵吃完,拿出纸笔,直接坐在侯诊大厅里唰唰写了起来。 陈国富站在路边,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四下看了看,狂奔向小区大门。 不一会便在一栋居民楼前停下。 蓝玉烟正睡的迷迷糊糊,突然被急促的门铃声吵醒,睁开眼睛,便听到楼下传来焦急的喊声:“玉烟、田兰、香玉!” 竟然是陈国富的声音。 他嗓门大,中气足,在这大夜里,竟然将上下邻居都给吵醒了,一个个打开窗冲着楼下骂,“神经病啊,要不要人睡觉。” 蓝玉烟赶紧跑到阳台上,冲着楼下喊:“不好意思,各位抱歉,肯定是我叔叔没有钥匙,进不来,打扰了。” 说着,又忙地对陈国富说:“陈叔叔,你等一下,我马上给你开门。” 而刘香玉和田兰也被吵醒了,刘香玉听到蓝玉烟去阳台答应了,便急急的奔下楼去将陈国富给接了上来。 蓝玉烟和田兰也赶紧的穿上外衣,来到客厅。 便看到陈国富头发凌乱,外套也歪七八扭的,看起来非常的狼狈。 三人的到陈国富这个样子,不由的讶异万分。 第365章无处容身 “这,陈叔叔,您这是……”蓝玉烟犹豫着问道。 陈国富恼怒的皱眉,“唉,别提了,就蓝仙娥那货,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住的酒店,竟然带了一堆记者,还把我堵在酒店里,愣说我是她前男友,还说要与我复合!” 田兰一听,那爆脾气就炸了,惊叫道:“什么,蓝仙娥找你复合,这女人是不知道脸皮两字怎么写的吧,就她还好意思说是你前任。永安乡谁不知道,要不是他,你早就是市长了,说不定,现在省长都有可能,她毁了你的前程不说,还敢说是前任。你歇着,看我去不去把她的脸撕烂了。” 刘香玉按住田兰,温声说:“田兰姐,你不要激动,蓝仙娥那人从来就是没脸没皮的,她肯定是见陈乡长现在发达了,想讹些钱财呢。这样吧,陈乡长,你先住下,明天我们想办法找蓝仙娥谈谈。” “那就谢谢你们了,唉,你说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被这种女人缠上。” 陈国富露出笑颜,刘香玉则周到的将他领到客房,又找了套新的洗漱用品给他,“平时我们都两地跑着,也没空出去买东西,这些都是在小店随便买的,你不要嫌弃!” “怎么会,现在能有个清净地呆着就不错了。”陈国富感恩戴德的接过,嘴唇弯成大大的月亮,可见心情相当不错。 蓝玉烟在旁看着,暗道,陈国富看起来狼狈,可这会心情不错啊。 “陈叔叔,蓝仙娥真那么大本事,把你坑的都无处容身了?”趁着刘香玉去整理客房的空档,蓝玉烟悄悄的来到陈国富身后,突然问道。 陈国富正在刷牙,突然听到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把泡沫给吞进去。 他漱了漱口,很是恼火的说:“是啊,你是不知道蓝仙娥那人,多么的厚脸皮,她一见到我就装醉往我身上扑,那记者就拿着相机咔咔的拍,我这些年大风大浪也算见过了,但是真没见过这阵式。” 他边绞着毛巾,一边擦脸,一边激动的说道。 “陈叔叔,你就别装了,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就算蓝仙娥来找麻烦,那要招待您的酒店还不排着队啊,说吧,你借机来找我家,想做什么?”蓝玉烟挑高了眉头,一副好戏即将上演的表情。 陈国富一怔,飞快的往外面, 看了看,发现田兰和刘香玉都在忙着,这才小心翼翼的说:“你就这丫头鬼。想不想,改口啊。” “改什么口?” “把那叔叔改成,嗯,呵呵……”陈国富欲语还休,吊她胃口。 “不说拉倒,那你告诉我妈不用铺床了,那个有人要请你去住五星级酒店。”蓝玉烟转身就走,陈国富急忙拉住她,“小丫头片子,你还跟我杠上了是不是?” “只要你说实放在。”蓝玉烟笑着威胁他。 陈国富两手一摊,看了看蓝玉烟,终于老实交待,“好吧,我就是想看看,如果蓝仙娥到处去宣扬我和她的关系,并且还要我负责什么的,你妈会有什么反应。” 蓝玉烟震惊不已,虽然她猜测陈国富还喜欢自己的母亲,但是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亲口承认。 不由的瞪大眼睛,感慨的说:“陈叔叔,你,六年了呀,你就没有想过这六年我妈可能有喜欢的人。” “才怪,就她那闷不吭声的性子。”陈国富斩钉截铁的说。 “可是……”蓝玉烟还想辩解,陈国富拍一下她的脑门,“不想你妈孤独终老,最好当什么也不知道。” “可是……”蓝玉烟摸了摸脑袋,刚要反驳,刘香玉突地走了过来,疑惑的说:“谁要孤独终老啊,你们在聊什么呢?” “蓝仙娥啊,她说如果我不跟他复合,她就孤独终老。” “就她?医院里还躺着人事不省的李小毛,家里还呆着痴心不改的刘汉达,那什么小导演匡七也算一个,还有谁啊, 上回我们在西部见到的又是什么导演。她的男人不要太多,就是这全世界的女人孤独终老,她蓝仙娥也不会寂寞。” 刘香玉提到蓝仙娥,难得用辞也尖酸刻薄起来。 可见对蓝仙娥也真是厌恶到了极点。只是这种厌恶有没有因为自己的因素在里面。 陈国富想着想着不由的有些想笑,刘香玉见到他笑,却是拧起眉头,义正言辞的说:“你还笑的出来,该不会想像以前一样一走了之吧。我跟你说时代不一样了,蓝仙娥又成了什么明星,你也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成就,可别让她这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哦,那你有什么好方法吗?她是一个女人,我又不可能打她,还有那么多记者跟着,你知道八卦记者的嘴啊,红的能说成黑的。我这香江集团打入内地市场不久,总裁的名声也是很重要的。万一传出去不好听的,盖的楼没人买怎么办?” 陈国富担心的说道。 刘香玉安慰他说:“放心吧,法治社会,这个蓝仙娥也该受点教训了。” “你要怎么教训她?”陈国富又追问道。 刘香玉皱了皱眉,“能有什么法子,我给你带对,把永安乡的乡亲们都召集起来,给你作证明。” 蓝玉烟却是摇头,不赞成的说:“妈,这算什么法子啊,你别忘了,永安乡的乡亲们大部分是我们服装厂的工人,叫他们来作证明,蓝仙娥可以说是他们收了你的好处费。” “还能这样反咬一口。”刘香玉忿忿的说。 蓝玉烟看一眼陈国富,“要不然呢,这无耻的人就得用无耻的方法。” “什么无耻的方法,你这丫头有什么主意?”刘香玉好奇的看着她。 “这蓝仙娥不是说陈叔叔是她前男友嘛,要和他复合嘛,可是这前男友也只是男友啊,又不是老公。如果陈叔叔现在有老婆了,那她蓝仙娥现在就是第三者插足,是不道德的。” 刘香玉觉得有道理,点点头说:“也是哦,对,陈乡长,那让你夫人出面就好了。” “我,没有夫人!”陈国富看她一眼,竟是很委屈的样子。 第366章惟有感情不能勉强 刘香玉:“你可是香江集团内陆分公司的总裁,要找夫人,那还不得排着队让你挑啊。” 陈国富当即反驳,“那临时找的,一看就是找来凑数的。” “可不临时找,哪里还有老相好啊?”刘香玉说到这里,笑着斜一眼蓝玉烟,分明在指责她现的也是馊主意。 这时候田兰走了过来,一本正经的说:“所以啊,要给国富找夫人啊,还是是老熟人,怎么地也得认识的时间和蓝仙娥差不多,这样才有说服力。” “那就难办了,当时我们一起办厂,是有好多大姑娘,可是六年多过去了,也差不多结婚生子,就只有一个朱大娘算是单身吧,可是朱大娘……” “妈,你胡说什么呢,外婆比陈叔叔大十几岁呢。”蓝玉烟忙地打断她,埋怨道。 陈国富也是一脸幽怨的样子。 “那就没人了。”刘香玉懊恼的说道。 “你啊!”田兰抢过话头。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禁了声。 蓝玉烟、陈国富和田兰则紧紧的盯着刘香玉看,后者面上一阵怪异,“胡说什么呢!” 说完扭身就走了。 陈国富则一脸失望的样子,田兰同情的拍拍他的肩 ,也跟着走了。 蓝玉烟无奈的耸了耸肩,“陈叔叔,我们只能帮你到这了。” 说完,也无奈的走开了。 刘香玉回到房间,神情说不出的难过。 她来到阳台上,看着城市的夜色。 这处房子是刚刚来到京都时买的,当时这一带刚刚开发,到了夜里就连路灯也没有几盏,不过三年时间,就热闹的跟市中心一样,到了夜里,灯火璀璨,路上乃至到了深夜也依旧车流不息。 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荒芜的郊野成了繁华的城市,嘀哭的婴孩也成了能够独挡一面的青年,而那个分别了九年的男人却再也看不到这似锦繁华与美丽容颜。 建国,怎么你就不在了呢? 她看着城市被灯光染成黄灰色的天空,喃喃的说道。 九年时间,世界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可她总觉得,与蓝建国结婚的日子就在昨天。 他是永安乡第一个大学生,品行高尚,才华横溢,容貌也是上层的,却偏偏娶了自己这个目不识丁的村姑。但是他并不嫌弃自己,总能找到理由夸自己。 说她的针线活好,缝出来的衣裳比城里成衣店卖的还齐整舒服,说她的饭好吃,他吃一辈子也不腻,还说她勤快能干,就一个人将学校里里外外打扫的干 干净净,养出来的猪又肥又健康。 那是一个严重重男轻女的时代,所有头胎生了女儿的,都挖空心思的要再生,只有蓝建国抱着小小的玉烟爱不释手,说只有她这样漂亮的妈妈才能生出那样漂亮可爱的女儿,说这辈子只要有她们母女就够了。 如今想来,他们在一起的那八年,竟从未红过脸,吵过嘴,从他的嘴里说来,她刘香玉简直是完美。 这世上再找不到一个像蓝建国那样对她好的男人了。 他不在了,她的心也跟着去了,再不想有谁来代替他的位置。 “那个,田兰和玉烟说着玩的,你,不要生气。”陈国富不知道何时来到身后,很是歉意的说道。 刘香玉转过身来也,奇怪的看着他。 陈国富指了指房门,“那个你门没有关,我看灯还亮着就进来了。” 刘香玉笑笑,“没事。” “看什么呢,这么晚还不睡?”陈国富看了看窗外,关心的说。 刘香玉转过身,重新看向夜空,不无伤感的说:“传说,人是有灵魂的,好人死了,灵魂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可是现在城市的灯这么亮,星星都看不到了。” 陈国富愣了下,“虽然看不到星星,但是星星一直都在,无论天晴下雨,只要找到也合适的机会总是能够再看到的。” “是吗?可是若太久看不到,也是会忘记的。人嘛,记性总是差的。所以,我们得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不能忘。”刘香玉低下头也,感伤的说。 “你是想起玉烟爸了吗?他确实是一个值得人敬佩的人,他……”陈国富支支吾吾,神情很是尴尬。 刘香玉突然转头看着他,郑重的说:“陈乡长,对不起,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婚姻不是儿戏,说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谎去圆谎,我若是冒充你夫人,后续肯定有无数相关的事情,而我这辈子,除了建国,不想再嫁给任何男人,希望,你能原谅我的自私。” 陈国富一下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刘香玉会这样直截了当的拒绝自己。 但是很快又回过神,笑了笑说:“当然,每一个人都是无可取代的,我明白你对玉烟爸的情义。其实你也不要往心里去,也就是田兰和玉烟瞎出的出意,也许明天蓝仙娥就知难而退,不再胡言乱语了呢。” 他微笑而有条理的说着,但是眼中仍是止不住的忧伤。 这么多年了,他唯一动心过的女人,却在他还没有开口表白时,便拒绝了。 陈国富纵是活了快半辈子,仍旧心酸的难以自已,“那个,你睡吧,我也睡了,明天还得商量珠宝公司的项目方案了,那个,我先回房了!” 他脚步略显急促的出了刘香玉房间。 陈国富原本是想借着蓝仙娥冤枉自己这事,入住刘香玉家,就可以适时表露好感,拉近彼此的感情,甚至可以借着假夫人的名义,与刘香玉来一出假戏真做。 却没有料到,她竟然一口回绝了,这让他感到无比的受伤,却又有莫可奈何。 这世间若有什么东西是一定勉强不了的,那便是感情。 他勉强不了自己不对她动心,她却勉强不了开始新感情。 陈国富有些气馁,他打算,还是尊重刘香玉的心意,找个合适的酒店住。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对待真心想爱的人,再没有工作场合的果决,就得小心翼翼。 然,第二天一大早,小区楼下就被记者包围了。电视报纸上也大篇幅的报导了,陈国富夜会两女,与美女明星了和女企业轮番约会的照片。 并且配上酒店里陈国富抱着舒媛,还有刘香玉只着家居服与陈国富站在单门楼门口的照片。并大写特写刘香玉和舒媛是怎么与陈国富纠缠不休,两女为争一男又是如何大打出手,紧而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又梳理一遍。 直指烟罗公司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是两女为这一男造成的恶果。 “这些记者也太能编了吧,这么能编怎么不去当编剧,当什么记者啊!”田兰气愤的把报纸拍在茶几上。 刘香玉则紧皱眉头,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报纸上的照片看。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蓝仙娥找来的记者这么厉害,竟然能胡编乱造到这个地步,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陈国富好声安慰道。 刘香玉摇了摇头,“我是不打紧,反正我一个单身女人,名声也不是那么要紧的。只是,这个报纸上,把之前西部捐衣服的事情也扯出来说了。本来烟罗就腹背受敌,这样一来,那更是雪上加霜。” “是啊,难道说,编造这件事的幕后之人,是为了阻止我们的合作?”蓝玉烟突地想到什么,惊声说道。 其他三人一听,个个露出严肃之色。 陈国富拧紧眉头,昨天他明明在第一时间就控制住现场,最后竟然还是有人把照片泄露出去,还跟着他一路来到楼下,拍了他和刘香玉的照顾。又马不停蹄的编了这个故事。 这个人到底是随机行为,还是早有谋算。 第367章怀疑林昆 如果是早有谋算,那他对陈国富的心思也猜的太透了。这个人对时势现状的把控,简直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陈国富想到了这里,不寒而栗。 “陈叔叔,是谁非要置我们烟罗于死地,甚至连香江集团也不怕。”蓝玉烟望向陈国富,神情凝重的问道。 陈国富久久的没有说话,蓝玉烟看着他,慢慢的眼中笼起一抹深思之色。 “陈叔叔,你有怀疑的人是不是,你快说啊,你觉得是谁啊?”蓝玉烟隐隐的心中也有些猜测,这个猜测是她一直想,却一直不敢想的。 “是!”陈国富点了点头,“但是我还不能确定。玉烟,你们都稍安勿躁 ,放心,这个事情交给我,我绝对不会让烟罗毁了的。” “现在那个人不光要毁烟罗,他还要毁你啊。” “不会的,我是男人,这个社会对男人总是包容一些。看到了吗,两女争一男,换个角度不就是脚踏两只船,可是这上面全是攻击女性的话。男人,一个成功的男人,有点花边新闻算不得什么。” 陈国富冷静的说着社会现实。 蓝玉烟怔住了。 没错,这个社会对男人总是更多包容的,对女人总是无比苛刻,一个女人的成功,若是没有点男人与性的成分在里面,很多人都觉得不正常。 “行了,你们也收拾一下,这大清早的,我先走了!”陈国富说着,理了理衣襟便要走人。 “陈乡长!”刘香玉突地犹豫着叫住他。 陈国富转头微微一笑,“别担心。” 原来任何时侯舆论的威力都是不可估量的,蓝玉烟原本以为这是个信息还。不够发达的时代,流言传播的不那么快,但是这个时候的媒体在民众心里是极有权威的,基本上是媒体说什么,民众就信什么。 更何况又有着清晰的照片,那对于民众来说,就是板上定钉的事。 如此一来,各界对烟罗的攻击几乎达到了井喷式的状态。凡是有烟罗的地方,都出现不同和度的骚动,尤其是各分公司办事处,和门店外,大多数被人泼上红油漆,写上大大的荡妇,不要脸,奸商,等侮辱性文字。 烟罗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所有门店都停止了销售,生产也停了下来。 刘香玉委屈又自责,明明什么错也没有,为什么会带来这样的灾难的。 无可避免的,原本要签约的周福记珠宝项目计划被停滞下来。 “怎么会这样,这些人太过分了,这是要把我们烟罗逼死啊!”刘香玉红着眼眶,愤怒嘶吼。 她已经连续多日没有睡觉了,突出其来的丑闻和公司经营困境,让她倍受煎熬。 “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蓝玉烟一拍桌子,站起来就往外走。 田兰拦住她,“你要去哪?” 蓝玉烟抿了抿唇,“去找林昆!” “林昆?你找他做什么?”田兰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也许是求救,也许是兴师问罪。”蓝玉烟老实的回道。 “你兴师问罪?你是说这件事跟林昆有关系?”田兰实在不敢相信林昆会这么做,但是蓝玉烟的判断一直很准。田兰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我不知道,田兰姨,我不敢往昆叔身上想,他曾经帮过我们这么多,但是现在除了他我真的想不出来还有谁会这么做。这个人太了解陈叔叔,也太了解我们烟罗,除了他,我想不出来谁这么了解我们,谁又有这么大能耐。” “其实那日与陈叔叔谈话,他对昆叔也有了怀疑。蓝仙娥带着记者上酒店讹他这个主意太蠢了,一眼就能识破,但是蓝仙娥还是这么做了,她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要与陈叔叔在一起,而是……他们知道陈叔叔喜欢我妈,赌他会在遇这个难题时,会第一时间来找我妈。 我们都以为记者有问题,所以陈叔叔也只是控制住了记者,却没有想到,那个人早就安排了别人跟踪陈叔叔,并用红外相机,拍下了我妈接陈叔叔上楼的照片。这一切看似巧合,却也是猜透人心的早有预谋。我妈性子温软体贴,看到陈叔叔站在楼下,肯定会第一时间去开门。” 蓝玉烟越说越觉得林昆可疑,越怀疑心里就越难过。 “田兰姨,我也不想怀疑昆叔,可是对我们这么了解,又有实力不顾香江集团和陆家人的,就只有林昆啊。”蓝玉烟捂着额头,难过的流出眼泪。 “可是我又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明明一直是帮助我们的呀。” 田兰听完,神情变得无比严肃,“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找他吧。如果他还是我们所认识的那个仗的林昆,一定不会计较我们的怀疑,如果真是他,那么,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嗯!” 两人商议之后,便决定先去与陈国富汇合,然后一起去找林昆。 然而两人将将来到香江集团位于京都的办事处,便看见外围已经被媒体占满。 舒媛站在台阶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自己和陈国富早就是过去式,如今两人已经没有关系,那夜是自己喝醉了,陈国富好心送自己看医生,才造成的误会。并没有新闻里说的那样,死赖着陈国富。” 田兰听闻,疑惑的皱紧眉头,“她怎么又突然出来澄清了?” “澄清什么,分明是在指责陈叔叔。”蓝玉烟却是不屑的说。 “哦?” “她若是真要澄清,直接登报声明就好,哪里用得着到人家公司门口哭诉。这副作派,在外人看来就是委屈求全的。” “也是奇怪,这蓝仙娥臭名召著,大家都知道她是坨屎,为什么还要相信她。” “物以类聚,人与群分,蓝仙娥是屎,但是与屎牵扯不清的又能高明到哪去。这正是幕后之人,要把蓝仙娥推出来当枪使的原因。” 田兰叹息一声,“还真是这样。” “还有,这里围满了记者,那么陈国富的一举一动也都被监视起来,她这么做还是要让我们烟罗失去有力的帮手。” “太可恶了!”田兰气愤不已。 蓝玉烟转了转眸,突地看到花坛边园丁来不及收起来的浇花的水壶,走过去拿起来,大步的往舒媛走去。 到了近前,她举起水壶,用力一按按扭,水流兹的一声便射了出去,把舒媛浇了个落汤鸡。 她显然没有防备,被浇的尖叫一声,抬眼一看,是蓝玉烟愤怒的柳眉倒竖,“蓝玉烟,你干什么?” “你的嘴脸太脏,帮你洗洗!”蓝玉烟面无表情的说。 记者们一看到蓝玉烟,疑惑了下,蜂拥过来,“蓝小姐,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水弄到舒媛小姐身上。” “舒媛小姐是什么人品,很久以前,就已经公之于众,她交往过的男朋友没有一打也有十个。就算陈国富与她交往过,那么在这段关系里,谁才是受伤的那个,以概率来讲也更可能是陈国富。更何况,陈国富根本与她没有交往过!” 记者:“蓝小姐,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蓝玉烟看着镜头,一字一句的说:“因为陈国富先生喜欢的人一直是我的母亲刘香玉。” “啊,原来是新闻上说的是真的,你母亲真的与舒媛争宠。”有人发出惊讶的呼声。 蓝玉烟看着那说话的记者,认真的说:“请记住,没有争宠,自始至终,陈国富喜欢的就是我母亲,是这个舒媛横插一脚,自作多情。” 舒媛见有人开始相信蓝玉烟的话,气愤的驳斥:“蓝玉烟,你说是陈国富喜欢的是刘香玉就是刘香玉吗,你有什么证据。” 蓝玉烟瞪着舒媛,正气凛然的回道:“证据就在京都人民医院住院部,李小毛!“ 第368章敌不仁我不义 各位记者朋友如果记性不差的话,应该知道李小毛是在六年前因为与舒媛的哥哥蓝大柱合谋陷害我父亲强奸杀人,才判刑入狱,舒媛也曾经亲口承认是蓝大柱正是利用她与李小毛的关系,才狼狈为奸的。也就是在相差无多的时间之后。陈国富就因为个人原因下海经商,离开了永安乡,此后,二人再无交集,试问,舒媛哪来的时间与陈国富交往,如果是在永安乡时交往的,那们是不是表示她同时与两个男人交往。” 这一番话有理有据,且有法院判决为凭证。 “所以,新闻里那些抨击我妈刘香玉横刀夺爱,第三者插足的话就纯粹是子虚乌有。”蓝玉烟眸光坚定,一字一句的说道。 记者们顿时明白过来。 “舒媛,或者我更应该叫你蓝仙娥,你有什么脸面在这里控诉陈国富,又有什么资料求陈国富接纳你,你自己是坨屎,就要把所有人都搞臭吗?蓝仙娥,你可以不要脸,但是你别忘了,你的侄女林大小姐是要脸的人。”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这和林大小姐有什么关系。 个个都疑惑的看着蓝玉烟,只见她一字一句继续厉声质问:“林玉宁,好不容易被林家收养,脱胎换骨有了现在的生活,难道你要让她再因为你背负骂名吗?让别人戳着她的脊梁骨说,她有一个像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姑姑。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她有一个强奸杀人栽赃陷害别人的父亲,又有一个乱搞男女关系贼喊捉贼的姑姑,这样的家境下成长的孩子,谁能相信她不会受到影响。” “你,你蓝玉烟,你不要在这里乱攀咬,玉宁,不是你说的……” 舒媛一听扯到林玉宁身上,一下急了。 蓝玉烟却冷声打断她,“林玉宁是不是那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个姑姑的所作所为就是让别人怀疑她的人品。就像别人根本不了解我的母亲,却还是会相信她就是传言中的无耻之徒一样。” 是啊,林玉宁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从小就缺乏教养,都说三岁看老,谁能保证她没有染上父亲和姑姑的恶习呢。 记者们不敢明目张胆的追问,但是已经有人小声的议论起来。 舒媛还要靠林家吃饭呢,林玉宁现在就是她的金饭碗,她是万万不敢把林玉宁拖下水的。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舒媛恼羞成怒,一把推开面前的记者,着急的往路边一辆商务车跑去。 记者们见她跑走,自然紧步跟上。 蓝玉烟见她落慌而逃,心对长舒一口恶气。 田兰走上前来,挽着蓝玉烟的手,一脸义愤,“太解恨了,玉烟,我怎么没有想到李小毛这么关键的人呢。你看那些记者,都相信了你的话。这样一来,舒媛自身难保,肯定不敢乱说了。” 田兰难得的露出笑脸。 蓝玉烟却略显沉重的摇了摇头,“别高兴的太早,那个人可是有通天的手腕,压下几篇新闻报导完全不在话下。不过,我把林玉宁抬出来了,如果真是林昆指使的话,他应该会收敛一些。” 一提到林昆,田兰面色又有些尴尬起来,撇了撇嘴。说:“是我们误会他了,那就太对不起他了。” “林玉宁本来就是个心机婊,我本来也没有冤枉她。”蓝玉烟说着,脚步一转,进办公楼里找陈国富。 楼下的情景,刚刚陈国富已经看到了。 蓝玉烟泼辣果敢的举动着实吓了他一跳,本以为只是年轻气盛的轻狂之举,却没有想到她有理有据,成功动摇了记者,也吓退了蓝仙娥。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六年不见,她不仅个子长了,就连智商也在节节攀升。 陈国富不由的露出赞赏的笑容。 突然又想到什么,转头对助理说:“小李,昨天我带走的那个记者联系上了吗?” 身后的助理闻言,“已经过来了,正在外面等您。” “很好,你让她先在外面坐会,听侯我的命令。”陈国富挥了挥手,助理答应一声便下去安排了。 不一会蓝玉烟就和田兰就找了上来,发现陈国富竟然心情还不错的样子,不由的有些疑惑。 “陈叔叔,您是不是已经有应对之策了。”蓝玉烟开门见山的问道。 陈国富将两人迎到沙发上坐下,又吩咐助理送上茶水。 这才神情轻松愉悦的说:“本来是没有应对之策的,不过刚刚看你在楼下把蓝仙娥怼的哑口无言,我突然就有了主意。” “哦?那赶紧说来听听。”田兰面露喜色,急切的问道。 陈国富也当即表态,“通过刚刚楼下的情景我明白了一点,这蓝仙娥非常的惧怕林家,也害怕林玉宁受到牵连,反正嘛,敌不仁我不义,他可以利用舆论这杆大旗来对付我们,我们自然也要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所以,那就撕破脸吧,把当年的事情好好的说道说道,反正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也不怕那些新闻媒体去永安乡实地采访。她蓝仙娥是什么样的人,永安乡人尽皆知。” 蓝玉烟与田兰互视一眼,略显凝重的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陈叔叔,虽然我很怀疑这事是昆叔默许他们做的,只是这些年昆叔毕竟帮了我们很多。万一昆叔并不是有意的,那我们冤枉他就太对不住这些年,他给我们的帮助了。所以,我和田兰姨商量了下,想直接去林家问问,这样真的把林玉宁或者林家拖下水了,也好有个交待。” 陈国富闻言,收起笑容,也变得很严肃,“你的担心不无道理。我们不能放过害我们的人,但是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昆哥是我们永安乡的朋友,那就去问个清楚吧。”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蓝玉烟果断的说道。 陈国富点头,又叫来助理,吩咐他说:“我现在有些事要出去一下,你让那女记者哪都别去,就在公司等着我,无论多晚,我都会回来。” “女记者?”蓝玉烟不明所以,奇怪的问道。 第369章早有准备 陈国富羞赧的笑笑,“我也不瞒你们了,其实昨天你们也看出来了,我并不是无处可去,就是吧,香玉这些年对我的态度一直是敬而远之,我这无从下手,便想着借蓝仙娥这事,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所以就打算让那女记者写些无关痛痒的文章,然后刺激刺激香玉,顺便我也可以有理由……” 说到此,陈国富尴尬的抿了抿唇,很是困苦的样子,继续说:“哪知道,竟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有人等着下狠手。” 田兰哭笑不得,“国富,想不到你一把年纪了,竟然想出这个歪招。” “是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这事现在搞成这样,也怪我。”陈国富摇头苦笑,很是惭愧的模样。 蓝玉烟有感陈国富的赤诚坦白,安慰道:“陈叔叔,你也不要过意不去,你的心意我明白,要怪就怪那背后之人,太过刁钻。” “行了,那我们也不耽误了,这就走吧。”陈国富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站了起来。 蓝玉烟和田兰也不再罗嗦,和陈国富一起往林家去。 林家号称物流大王,旗下业务遍及世界各地,富可敌国,本身林老爷子又是开国大将之一,故而在京都也颇多产业。 当然到了林昆手里那就更加数不胜数。故而这林家大宅占广阔,装修布置十分讲究。 远远望去,只见高楼林立之中突见绿树成林的闹中取静场所,一栋大理石彻成的洋楼矗立其中,周边又有数座小些的低矮建筑,与精巧的园艺花木互映成趣,雅致的像外语电影中的林中庄园。 如今的京都城寸土寸金,而林家光是一座私宅就占地如此之多,先不论金钱几何,便是能不能留下这么块地都是登天难题。 而林昆竟然全都做到了,财势地位可见非比寻常。 三人只这么远远一瞧,便咂舌不已。 “这林昆行事如此高调,难怪他的兄长林啸升迁受阻,看来不只是受到那司机的牵连,还有可能是有人眼红故意打压的。”蓝玉烟见状,很是感慨的说道。 陈国富觉得这话非常有理,“是啊,林家这阵势,用一句富可敌国来形容都不为过,你想想,在这京都城里能建这么私宅的,也就只有林家了。” “树大招风,不都说财不外露吗,为什么林昆一点也不忌讳。”田兰很是疑惑的说道。 陈国富轻笑一声,“那是对于普通人家,担心财富外露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对于根深基厚的豪门望族来说,想要进一步发展,获得更多人的追随,就必须有相当的实力,林家有了这栋宅子,不需要任何的广告,一提起京都城,必然就会提起林家,全球华人都得感慨三声啊。” “也对,昆叔是做物流生意的,这运输业要的就是实力,他这样做确实可以让更多的企业相信林氏。”蓝玉烟想想觉得陈国富说的有理。 说话间,车子便到了大门口,陈国富一报名姓,那站岗的保安立即放了行。 “好像林昆知道我们要来,提前交待过保安一样。”蓝玉烟想了想说道。 陈国富点了点头,面色愈加凝重起来。 三人将将下车,便见一身穿浅蓝色大衣的少女袅娜走来。 “乡长叔叔,田兰姨,玉烟,真是你们来了,好久不见,快,里面请!”林玉宁一画久别重逢的欣喜模样,丝毫没有受蓝仙娥影响的样子。 笑容灿烂,举止优雅,模样俏丽,十足千金大小姐的样子。 “好久不见!”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三人是有要来前来,自然不会拂了林玉宁的面子,均客气有礼的回应道。 “昆叔已经在家等侯多时了,一大早他就说,你们肯定要来。”林玉宁边走边微笑的说道。 那语气根本不像在说什么不好的事,倒好像是寻常的访友做客似的。 蓝玉烟微蹙了眉头,心下暗叹这个林昆果然不简单,只是是敌是友,那就难说了。 别墅里面的布置走的是奢侈的巴洛客风格,墙上挂着稀世罕见的古典名画,架子上也摆着各式精巧古董,就连天花板都有巧夺天工的壁画,这座宅子简直堪比艺术博物馆。 “里面请!”林玉宁作了个请的动作,将三人引到客厅里。 客厅里各种摆设大到沙发,小到桌上的烟灰缸皆非凡品。 蓝玉烟纵是活了两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奢华的私宅,陈国富在香港这几年倒是与不少豪富打过交道,但是也没有林家这样的排场。 林昆正摆弄着一套咖啡器具,看到三人进来,“不好意思,有朋友自远方来未曾远迎,非林某无礼,实在是,这西洋玩意没整明白,又想着为朋友准备好上等咖啡,故而让玉宁去迎各位了,不周之处,海涵啊!” “昆叔客气了,我们也都是十来年的老朋友了,用不着那些虚礼。”蓝玉烟这个作小辈的,微微笑着替大伙回道。 既不拂了林昆的客气,又不会让陈国富和田兰落面子,甚是周到。 林昆似乎对她的开口有些讶异,抬头看了她一眼,“也是,老朋友了,随便坐,我这马上就好了,等着喝吧。” 林昆对着沙发做了个请的动作,便继续煮咖啡了。 不多时,咖啡机里便飘出迷人的香气,林玉宁将煮好的咖啡端到三人面前。 林昆也给自己注了一杯,就近在一个位置上坐下,“喝喝看,听说这咖啡非常的稀有,每年才产一千公斤咖啡原豆。这加工成咖啡粉之后啊,可能就只有五百公斤不到了,非常的难得,来,尝尝看。” 林昆热情的招呼着,端起咖啡享受的抿了一口,却又很快露出痛苦的表情龇着牙说:“哎哟,妈呀,我这粗人,还真享受不了这稀奇玩意,贼苦啊!一股子焦糊味,不好喝!” 说着,便将咖啡杯子往茶几上一放,林玉宁忙地端了杯清林给他,他接过用力的漱了几次口,这才舒展开眉头。 “看来啊,这东西再好,不适合自己也是无福消受。玉宁,去,把的红茶端来,这华人啊,还是得喝华人的东西才上口。” 林昆说着便笑了起来。“咦,你们怎么不喝啊,也许入不了林某的口,倒是合几位的胃口呢?” “昆哥是粗人,那我田兰就是个蛮妇了,你都喝不惯的,我更喝不惯了。”田兰确实不喜欢喝咖啡,倒是喜欢闻这个味,所以说的也是大实话。 林昆转头又问玉烟:“那你呢,玉烟,鸣远不是留洋过的嘛,肯定喜欢喝这个,你跟他那么要好,应该也可以接受吧。” 蓝玉烟没有说话,陈国富倒是接了话头:“这喝咖啡啊,跟喝茶其实是一样的,各有各的门道。古人有烹水煮茶,各种花果盐糖按比分时添加。现今煮咖啡是一样的,亦是需要糖奶,各种拉花技艺,增添情趣。所以要喝咖啡,像昆哥这样简单的磨一磨粉,往咖啡壶里一煮可是不行的。” “哦,想不到陈兄南下这几年,竟然对咖啡有了研究。”林昆挑起半边眉毛,好整以暇的说道。 “研究不敢当,只是入乡随俗,多了几分认识罢了。不如陈某给昆哥煮一次。”陈国富竟然不谈正事,和林昆研究起煮咖啡来。 这林昆也是饶有兴至和,“好,那林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也看看这西洋玩意有哪些门道。” 林昆说着,便站起身,将陈国富领到咖啡器具前。 蓝玉烟从旁看着,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这个林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370章捉摸不透的心思 陈国富确实很会煮咖啡,而林昆的器具也相当齐全,从磨粉,到淬取,再打鲜奶打泡拉花一应俱全。 陈国富将这些材料摆开,灵活运用,那些器具也像活过来一般,不多时便制造出来了一杯画着梅花图案的花式咖啡。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这大冷天的,既然昆哥不喜欢吃苦,那便尝尝这杯描梅焦糖玛奇朵,倒是十分应景。” 陈国富将咖啡递过去。 林昆看着咖啡杯上的精致图案,嗤笑出声,“想不到陈兄还真是有一套,短短功夫便能化腐朽为神奇,做出这么一杯有闲情逸致的咖啡。不错不错,苦中有甘,又有奶香,着实不同寻常。来,不如再多做几杯,替林某招待一下小玉烟还有田兰女士,和小玉烟。” “责无旁贷!”陈国富笑着,又替几个分别做了几种不一样的咖啡。 咖啡豆是上品,咖啡机也非常专业,陈国富的了手法更是一绝,做出来的咖啡色香味俱全,光是闻着看着便教人垂涎。 然,蓝玉烟却无心品咖啡。她面上一派平静,心里却焦急的跟猫抓一样,但是因为摸不透林昆究竟存的是什么心思,不敢贸然开口。 只好不停的拿眼看陈国富,后者刚想寻个机会表态,林昆却是先行开了口。 “看来,要做好一杯咖啡着实不易,不光要准备这上等的器具,还得有一双巧手,当然更要有美好的心情,这咖啡喝起来才有滋味。道道程序看似无甚稀奇,却也是道道讲究啊。正如这过日子,一步一步,差了一步,这结果就完全不同了。是吧,小玉烟?” 林昆很是感慨的样子,眼神却意有所指。 蓝玉烟轻笑了下,“是啊,人生之路不能重来,一步错步步错,就好比,我们烟罗,原本好心捐赠,却一不小落入陷井,造成如今的困局。昆叔英明,不知可有何高见,一解我烟罗燃眉之急。” 既然问到自己了,那也不必要再藏着,蓝玉烟直接的说明此行目的。 林昆放下杯子,“嗬,高见不敢当。这不,林氏企业虽然没有影响,可这人员还是有些牵连的,不是吗?” 他眼中带笑,却是含了凛然之意,直直的看着蓝玉烟。 玉烟明白,他这是在为自己把林玉宁扯进去而兴师问罪呢。 “是。昆叔,昨日之事,虽是我主动提及玉宁与舒媛的关系,但是亲缘关系,是从一出生就注定的,虽然极力避免,却仍然不可抑制的受到牵连。更何况,此次牵连广泛,就是我不提,新闻媒体早晚会提,您说呢?”蓝玉烟毫不怯弱,直视向林昆的眼睛。 “我觉得这蓝仙娥是玉宁的姑姑,他的形象多少会影响到玉宁,玉宁好不容易来到林家,成为您家里的一份了,也成了林家大小姐,这么优雅漂亮,若是因为蓝仙娥这个污点,那就太不对不起您这些年对她的栽赔了所以,所以主动提及至少把握住了主动权,也能够及时的想到好方法来解决这次的事情。” 林昆微微一怔,旋即笑了笑,“是啊,亲缘关系天生,无可避免,只是若说有什么方法,唯一的方法,那就把所有的责任推回给蓝仙娥。” 田兰很是不忿的,“这本来就是她的责任!若不是她心存私心,又怎么会成如今这样的局面。” 林昆笑笑,没有接话,而用一双炯炯如炬的眸子,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林玉宁。 后者神色一凛,愧疚道:“对不起啊,昆叔,都是因为我,又给您添麻烦了。都怪我一时心软,怕她丢了事定。陈叔叔,田兰姨,玉烟,你们一直都非常关照我,我巴不得烟罗越来越好,但不管怎样,她都是我姑姑,都是我的亲人啊,我,我实在做到不坐视不理……” 说着,林玉宁呜呜的哭了起来。 蓝玉烟见多了林玉宁惺惺作态的样子,自然是不会相信她的。而田兰和陈国富也对她的一些行为早有耳闻,也是持了迟疑的态度。倒是林昆,一见她哭露出心疼的神情。 “玉宁,我也不是要怪你的意思。你重视亲情是好事,可是也要讲理,眼看着蓝仙娥越来越错,都无法无天了,你再纵着她,不知道还会捅出什么篓子来。” 林昆语重心长的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昆叔,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田兰姨,玉烟,你们要怪就怪我吧,所有的责任我都担着了。你们有多少损失,我赔给你,这些年,昆叔给了我不少零花钱,我都赔给你们。” 林玉宁急急的说道。 蓝玉烟皱紧眉头。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告诉他们,这一切都和林昆没有关系。是蓝仙娥借着林玉宁这个林家大小姐的身份,在外面拿着鸡毛当令箭,兴风作浪,然后那些人也买她的账,就由着她作。 这也太扯了。 可是林昆完全是一副不知内里的表情。 “玉宁,赔钱的事就算了,这个事损失的也不仅仅是钱。昆哥,我们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谁的责任,而是要怎么解决这个事情。您久经商场,熟络各种门道,必定有些我们没有的办法。”陈国富想了想,面向林昆正色道。 林昆微蹙了眉头,郑重道:“陈兄,烟罗也是我看着一点点壮大的,我也不想他就这样没了,你放心,我林昆能做的一定尽力。” “那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田兰想了想,又说:“不过,昆哥打算怎么做呢?” 林昆挑了挑眉,“回头就跟媒体界的人打点一下,让他们把蓝仙娥这事给撤了。” 陈国富却是不太赞成,“昆哥,蓝仙娥只是个小罗罗,撤了她这个新闻,没什么用吧,关键还是这金融圈,他们停了烟罗所有贷款要求。” “陈兄以为我林昆能支使得动金融圈的人?”林昆怀疑的说道。 陈国富看着他,肯定的说:“我以为昆哥作为驰名海外的物流大王,应该有力挽狂少澜的能力。” “哈哈,你这马屁拍的倒是好听,不过也,这能力不能力可不是光吹牛拍马就可以的。”林昆说着,两手一摊靠进沙发里,露出自嘲的表情。 这等于是拒绝陈国富的请求了。 其实谈话到这里,蓝玉烟心里已经有了定数。 林昆已经不是他们原来认识的那个林昆了,即使现在不能证明他有参与陷害烟罗,至少他并不想帮烟罗。 陈国富和田兰也看出这一点。 陈国富想了想,退而求其次,说:“昆哥,我知道这事有些强人所难,但是,在这京都城里,能把陆家逼得手忙脚乱的人不多。昆哥不想插手,自然有你的道理,只是,能否请你透露一下,这能把陆家逼到这副田地,还对烟罗恨不得除之后快的,突然有哪些人,也好让我们能够有的放矢。”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心弦紧了起来。 个个一眨不眨的看着林昆。 蓝玉烟更是,看着林昆的同时,还不忘将眼角余光打量向林玉宁。 因为能比陆家还强的人没有几家,他林家算是一个。 但是对于帮助烟罗,林昆态度模棱两可,如今若是连嫌疑人都不肯透露一下,那就更加说明他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林昆面色也凝重起来,好一会,突地笑了起来。 “原来你们是在怀疑林某。”他竟然直截点破三人的心思。 这倒是让他们有些尴尬,却也没有回避,而是直直的盯着他。好像在说,你以为呢? 林昆蓦地面色一沉,也变得神情严肃,回视着他们,双方竟有对峙之势。 第371章谁是老鼠谁是猫 林昆两手一摊,做莫可奈何状。 “既然昆叔觉得我们怀疑你,那么,昆叔能否告知,这一切只是误会。”还是蓝玉烟打破了尴尬的氛围。看着林昆的眼睛,认零的问道。 “小玉烟觉得呢。”林昆又将问题抛了回来。 “不好意思,我不会读心术。”蓝玉烟委婉的回避。 “哈哈!”林昆突然发出愉悦的笑声,“你这个小丫头就是精明,怎么也不会让自己吃亏了,无论是语言上,还是行为上都要占上风。玉宁,可得跟玉烟好好学学,说起来你比她还长一岁呢。” “是,昆叔,我一定会向玉烟好好学习的。”林玉宁乖巧的应道。 “可是昆叔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蓝玉烟却是不放过他,继续追问。 “啊,其实你不就是想让我帮你嘛,不用这样的激将法。”林昆微笑着摆摆手。 这竟又是否认了?也对,有几人会当着受害者的面说,伤你的人是我呢? 只是他接下的话,又让蓝玉烟疑惑了。 他说:“玉宁也很喜欢设计,并且她年后就要开始艺考了,只是她不像玉烟这样,有天分,又有烟罗公司在,可以学以致用,所以学的不算特别出色。不如借此机会,让她去烟罗,既可历练一番,又可以代表我助阵烟罗。” 所有人都惊了一下,想不到他会提这样的要求。 “昆叔?”林玉宁更是,瞠大眼睛,难以置信的唤他。 “虽然我很希望你能来林氏,但是你不喜欢,勉强也没有用。田总,可有合适的岗位啊?玉宁学得不太好,但是挺勤快的,缝缝补补做些助理设计的活,还是可以的。” 林昆转向田兰,略带请求的说道。 田兰看一眼玉烟,她的心里其实也在犯嘀咕,搞不清楚林昆这又是什么意思。 蓝玉烟倒有些想法,说:“昆叔,我觉得与其去烟罗,倒不如来我们新成立的珠宝公司,珠宝设计可是比服装设计有意思的多。再说,还可以和周钱周大师学艺,若是能做他的助理,那也算是大师的徒弟了,可不比在烟罗做一个普通的设计助理强?” 林昆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你们呀,几个大人竟然还没有一个小孩子精明。玉烟,你这是逼着我促成你们与周钱的合作啊。” 林玉宁这人不牢靠,若是在烟罗,指不定又生出什么事端,再说鸣远是烟罗的设计总监,万一她借故又使什么幺蛾子,防不胜防。 但是看林昆的态度,他们要是不接受林玉宁,就不愿意出手帮烟罗,既是如此,倒不如直接让她进珠宝分公司,只要他答应,那么与周钱的合作也就成了。 他若是不答应,那么也有理由拒绝林玉宁踏入烟罗。 田兰见状,笑笑说:“烟罗目前生死未卜,玉烟也是怕耽误了玉宁。倒是珠宝公司,只要昆哥从中斡旋,势必能成。” 这话说的,三分实情,三分恭维,还有几分是生意。 林昆看一眼林玉宁,“玉宁自己的想法呢?” “我听昆叔的。”林玉宁一脸顺从,完全就是听大人话的乖宝宝模样。 林昆很是满意,点了点头,“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我想想办法,帮你们跟周钱做下工作。” 三人得了准信,自然是千恩万谢,又坐了会便借故离开了。 路上,三人均是神情凝重,若有所思,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来一趟林家,最终的结果是这样的。 “林昆虽然是否认了陷害我们,但是他今天的态度总是奇怪了些,明明知道我们心急火燎。但是还慢吞吞的煮咖啡,好半天都不切入正题,感觉,就像隔岸观火看我们好戏一样,着实让人不爽了些。”田兰皱紧眉头,很是郁闷的说道。 陈国富和蓝玉烟其实也有一样的想法。 “最奇怪的是,他竟然提出让林玉宁加入我们,如果说他陷害了我们,那让玉宁来做什么,如果没有陷害,那他这态度也太不像是朋友。”蓝玉烟左思右想,都觉得林昆这人城府太深,心思着实难以捉摸。 陈国富努力的想了想,“也许这一切都是林玉宁的意思呢,她不是一直对鸣远有想法吗?可能只是想借工作机会接近鸣远。” “陈叔叔,你觉得林昆是那么重感情的人吗,就为了林玉宁的个人感情问题,所以就抛开利益,让玉宁去到一家危机重重的公司。”蓝玉烟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不太对。 陈国富:“虽然有些说不通,不过也没什么其他可说通的。” 田兰一拍大腿,神情果决的说:“好了,好了,兵来将打,水来土淹。反正现在他是答应我们促成珠宝公司了,至于其他的,走一步是一步吧。林玉宁那小丫头,就算有什么想法,难不成我们这么多大人还拿捏不住她。” 除此之外,暂时也不能怎么样,只好作此打算。 蓝玉烟闭上眼睛,仔细的回想前世林昆的为人,还有今世的种种。 前世陆鸣远身体健康,从小喜欢设计,陆家帮着他创建了陆氏服装公司,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服装品牌。 而林昆与陆家来往似乎并不密切,玉烟对他的了解并不多,但是新闻上却经常能看到他的名字,多半是与女明星模特的绯闻。 前世女伴换了一个又一个,这一世,倒是从未听说过。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好女色的人,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呢。 蓝玉烟脑中隐隐有些想法,可是这些想法就跟风过一样,一掠而过,无法捕捉。 另一边,林玉宁见三人走远了,这才小心翼翼的靠近林昆,两眼似小鹿一般,怯生生的望着林昆。 “昆叔,您要我去烟罗,是有什么计划吗?”林玉宁想了想,问道。 “没什么计划,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做。” 林昆两手一摊,端起杯子似乎想喝,却又将杯子放回茶几上,皱了皱眉,说:“这洋人的玩意再讲究也不如茶有味。不喝也罢!” 他放下杯子,起身便要走。 “昆叔!”林玉宁见状,忙地叫住他。 “嗯?”林昆蓦地停住,林玉宁一时不察便撞在他怀里。 林昆挑着眉头,没有退开也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只拿一双眸子,意味深长的看着林玉宁。 林玉宁心下一跳,有些忐忑 。 只是想到接下来的事,却还是硬着头皮,问:“昆叔,您,您不是说会帮我的吗?” “见过猫吃老鼠吗?”林昆好整以暇的问道。 林玉宁微几一怔,而后点了点头。 “猫与老鼠,天生就是吃与被吃的命运,但是作为绝对的强者,一口将老鼠吃了,岂不是没有滋味。就好比,泡咖啡一样,总要一道一道来,才有意思,不是吗?” 林昆微笑着,俯下头几乎贴着她的脸颊说道。 林玉宁迫切的想要退开,林昆却是更先一步揽紧了她的腰,“你说,你是猫还是老鼠呢?” 林玉宁一下子便不敢动弹了。 林氏与烟罗,勿庸置疑,就是猫和老鼠的关系,他就是要慢慢的玩死烟罗,还让蓝玉烟他们说不出一句愤慨的话来,而自己呢,也是林昆手里的老鼠,由着他摆弄。 林玉宁很是不甘,但是眼下,又有什么办法。 “只是您让我去烟罗上班,他们都不喜欢我,防着我,又有什么用?” “要不然,你怎么知道老鼠是怎么死的?”林昆凑在她的唇,微一启口便将她的含在嘴里,暧昧的气息直往林玉宁的嘴里钻。 第372章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说:“小丫头,作我林昆的女人,最先要学会的便是要怎么当好一只猫,野猫还是乖猫,都是吃老鼠的猫,明白吗?” 话落,他猛地勾住她的丁香小舌,辗转研磨起来。 他的收养,他的锦衣玉食,他的一切的一切,林玉宁都没有拒绝的权力。她就是林昆手里的老鼠,任他予取予求。 林玉宁心下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她不甘愿,想要逃,身体却在他熟练的动作下沉沦。 林昆抚着越来越玲珑的身体,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猛地将林玉宁抱起,直接放在沙发上欺身压了上去。 “不要,昆叔,会有人来的……”林玉宁终于找到恰到的理由,抗拒道。 “没人有这个,除非他的眼睛不想要了。”林昆挑眉一笑,大手肆意的游走在林玉宁的身上。 锦衣玉食,精心养护着长大的少女身体,如上等的羊脂玉,触手温润柔软,滑润一片。 娇嫩肌肤似三月的梨花,雪白之中透着淡淡的粉红,散发着诱人的芬芳。 这是他林昆一眼相中,精心养育起来的,就像是他一手创造的艺术口。林昆欣赏淹自己的杰作,一寸寸的抚着。 林玉宁羞愧难当,却又禁不住他的动作,不受控制的轻颤,身体在急速升温,唇角情不自禁的溢出一声低呼。 “不,要……”林玉宁似痛苦又似满足的出声。 林昆轻笑一声,看着她水雾朦胧的眸子,轻语道:“发现了吗?这才叫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直入她的身体深处。 林玉宁瞠大眼睛,死死的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绝望,却又说种说不出的狂热,就好像瘾君子,明知是错却控制不住想要获取毒。 便是在这纠结彷徨痛苦之中,却又被林昆带入更加虚无之境。 林昆果然很有能耐,第二天,杨珝坤和周钱就主动找上陈国富和蓝玉烟,确定合作事宜。甚至连项目方案都没有过多挑剔就签定了合约,接下来便由陈国富着法务团队办理分公司成立事宜。 虽然这个结果,也是大家愿意看到的。但是也让蓝玉烟等人更加确认林昆就是那个幕后不断对烟罗施压的人。 她很不解,“陈叔叔,林昆为什么一边不停打压我们,一边却又促成这件事。仅仅是为了林玉宁吗?” 陈国富表情慎重,“从商业的角度来说,烟罗虽然陷入困境,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又有陆鸣远这个招牌设计师在,是块香喷喷的肥肉,对于有些人来说不好的名声是负累。但是对于林昆来说,他既敢露出觊觎之色,那便说明他有足够的把握,扶持烟罗东山再起。” “你是说,他最终的目的,还是吞掉烟罗。”刘香玉难以置信的出声。 她已经听三人说起整个事情的经过了,对于他们的判断亦有同感。 “之前毛勇发要收购我们,你们都不同意,可是为什么林昆一表态,你们却同意了呢?如果他就是对付我们的人,那我们现在岂不是羊入虎口。”刘香玉深深的担忧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陈国富却是自信的说道。 “此话怎讲?”三人皆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听说过卧薪尝胆的故事吗?”陈国富微微一笑,随即正色道:“相传越王勾践成了吴王的俘虏,处处以吴王为尊,甚至不惜放下尊严,替吴王尝便识病,受尽凌辱,勾践将这些耻辱牢记于心,并在卧房上悬挂苦胆,以警醒自己。最终勾践回到越国并反攻吴国,成为一代霸主。” “陈叔叔的意思是要我们效仿越王勾践,蓄谋而动?”蓝玉烟眸光一亮,似乎也想到什么。 陈国富点点头,“没错。林昆的态度我们都看到了,说好听点是云淡风清一派悠闲,说难听点那就是目中无人,因为在他看来,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轻而易举就可以让我们腹背受敌,也可以轻一抬手就放我们一马。就像猫戏老鼠,他拥有着绝对的控制权。” “所以您觉得他以为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并不会太防备我们的,所以就可以养精蓄锐,然后再一举反击!” 蓝玉烟说着,眼中露出狠决之色。 “没错!”陈国富肯定的点头。 刘香玉觉得二人说的有理,又想到什么,说:“那么林玉宁的位置,就得好好琢磨一下了?” 陈国富转头安抚的笑笑,“不是说了吗?给周钱大师当助理,亏不了她,再者她一个勤工俭学的学生,并不能全天呆在公司里,她在的时候,大家注意着点,一此密要文件,僻如财报,策划案,客户资料这些不要让她单独过手,以免再动手脚。” 蓝玉烟挑一挑眉,“其实有林玉宁在也不完全是坏处,也许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既然已经知道敌意,那么接下来便是一场不见硝烟的生死之战。无论林昆还有多少后招,又有多少阴谋诡计,都是必须直面相对的。 “好,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有劳陈叔叔多费心了,另外,我还得跟鸣远说一下。陆家也一直为这事伤神,有必要让他们也了解真相。若是能有陆家的帮助,对我们肯定会更有利。起码李修远和他爸爸找证据上就有明确的目标。” 陆鸣远涉及周明生贪腐洗钱之事,李向阳和李修远一直没有传回准确消息,想来是在海外诸多不顺。若是让他们知道此事可能与林昆有关,必能助他们一臂之力。 刘香玉忙地说:“那事不宜迟,玉烟你赶紧去吧。” 蓝玉烟又将自己负责的那方面事宜交待清楚,便去了陆鸣天的学校。 连日,她一直为公司的事情焦头烂额,好久没有在学校好好上课了,幸好她平时在外也尽量抽时间学习,功课不会落下,就是这考勤不知道学校会不会扣。 “但愿学校能体谅我的难处。”蓝玉烟望着陆鸣天的校门口,感慨的叹道。 陆鸣天一走出校门,就看到在门口徘徊的蓝玉烟,忙地跑上前来。大力的拍一下她的肩膀,笑嘻嘻道:“小嫂子,你怎么来了?又想我哥了?” 蓝玉烟也不否认,“是啊,所以,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见到他吗?” “嗯,今天恐怕是不行。”陆鸣天苦着脸,爱莫能助道。 蓝玉烟心下一凛,急道:“为什么?” 陆鸣天叹一口气,“我爸爸回来了,唉,还不是因为先前那破事,我爸一直被禁行,然后这段时间,部队里突然提出让他休假,我们家现在啊,愁去惨雾,个个都把你恨得要死,都说是因为你才害得我哥成了嫌疑犯,现在连我爸这个中将都可能没了。你还是不要上我家了。” “那鸣远呢,他还好吗?”以前她还能打电话到他卧室电话,现在那部电话也被拔线了。故而蓝玉烟已许久没有他的消息,不免心中有些焦急。 陆鸣天:“我哥倒还好,至从你那天去看过他之后,他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都满血复活了,就是我奶奶和琴婶,二十四小时轮流看管着他,根本不让他出门。” 蓝玉烟听说他没事,微松一口气,“那他,不是憋坏了呀。” “可不吗?”陆鸣天想想陆鸣远那处境,也是直摇头。突地眸光又是一亮,说:“不过今天倒是可以出门,我想起来了,今天一大早,昆叔便打电话来说要请我们全家去北湖游湖,说是那边的湖面都冻住了,北方艺术团在那搞什么冰嬉展,今天开幕,那种场合,肯定是人多杂乱的很,我奶奶也没办法一直守着我哥,说不定可以出来和你见面。” “那太好了,我们赶紧去吧。”蓝玉烟一听,迫不及待,拉起陆鸣天就要去路边打车。 这时候唰地一声,一辆银色的商务车停在身边。 第373章冰雕展 林玉宁从车窗内探出头来,含笑道:“鸣天,你在这啊,昆叔说让我放学时接你一块过去。”一转头看到蓝玉烟,又笑了笑说:“玉烟,你也在啊。” 陆鸣天:“好吧,那玉烟姐姐,我们一起去吧。” 他在外人面前倒是得体多了,改口叫姐姐。 蓝玉烟笑笑,便应了下来,和陆鸣天一起坐上了林玉宁的车。 林玉宁乘坐的这辆商务车,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里面却是一应俱全,设施不比加长林肯差。 她这个林家大小姐当的可真是货真价实,且看她衣着首饰,还有平时受到的教育,完全不输真正的千金小姐。 林昆对她倒是不错。 陆鸣天一看车里的豪华装饰,夸张的发出惊叹声:“哇,玉宁姐姐,昆叔对你可真是好,竟然还给你配保姆车,还有专职时间,我怎么就没有这待遇啊,天天让我挤半个多小时的公交,你不知道我每天都是圆着出门,扁着到校的。” 蓝玉烟斜他一眼,“你是男孩子么,要什么接送,肯定是要多些历练,这样才能成为真正的男子汉。” 陆鸣天鼻子一翘,“才不呢,就是偏心,我哥也是男子汉,出门就有接送。” 蓝玉烟:“连你哥的醋也吃,那还不是怕把你哥挤坏了。再说了,你这样多好,自由啊。只要功课完成,按时回家,其他时侯,想干嘛干嘛。” “也是哦,自由自在当个独行侠也挺好。要不然,怎么帮你呢。”陆鸣天促狭的朝蓝玉烟挤挤眼睛。 蓝玉烟抬手自然的轻拍了他一下,两人很是熟络的开起玩笑来。倒是把林玉宁这个主人给晾一边了。 “帮你,鸣天,你又帮了玉烟什么大忙啊。”林玉宁看看两人,突地细声细气,疑惑的问道。 陆鸣天面色一怔,想起一会的大事,“那个,也没什么,就是帮着她和我哥……” “不就是上次在西市时的事嘛,说起来,那一次还真要感谢你,要不是你鸣天也去了西市。”蓝玉烟忙地打断他的话,生怕他将自己要与陆鸣远碰面的事说出去。 毕竟林玉宁这人绝不是朋友,只是陆鸣天还小,她又不好跟他说得太多。只好转移话题:“不过,话说回来,你功课补回来没有?” 陆鸣天一听到功课,脸色垮下来,“补回来了,不过可累惨了,你看黑眼圈都长了好几层了。” “你这话说的,只听说下巴好几层,哪有黑眼圈几层。”蓝玉烟斜他一眼有,埋汰道。 陆鸣天也是极聪明的,察觉到蓝玉烟并不想在林玉宁面前多提与陆鸣远的事,便也不再说。 商务车开的很快,不一会便到达了北湖。 北湖是京都城内最大的水域,也是京都城最靠北最冷的方,所以入冬没多久,刚好遇上强降温,就冻住了。 便有冰雕艺术公司在这里搭台,做起冰雕艺术展。 车门一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蓝玉烟忙地拉高衣领,又将围巾裹紧了些,这才抬脚下车。 “相距不过几十公里,没想到北湖这边竟然比市区冷这么多。”陆鸣天少年血气旺,平时穿的不多,突然到了这里被冷风一吹冻的牙齿直打架。 “已经完全入冬了,接下来只会更冷。鸣天,你从小在西南习惯了穿少衣服,以后可得改改,呶,不嫌弃的话穿这个吧。”林玉宁从车里拿出一件大衣,递给陆鸣天,“这是昆叔的,有些大,你将就着穿穿吧。” 陆鸣天此时冻的牙关打战,顾不得那许多,接过来就裹到身上。 林昆身高一米八几,陆鸣天才十三岁,一米七不到,穿着林昆的大衣长到小腿,保暖是有了,就是很难看。 陆鸣天皱着眉头,突然问道:“昆叔请的客人不多吧?” 林玉宁知道他是嫌衣服不合体,怕影响形象了,掩嘴笑道:“你还知道臭美啊!” “这可不是臭美的问题,这是形象得体的问题,这万一请了好多客人,我却这样进去,多不好啊。” 陆鸣天甩了甩长出一大截的袖子,懊恼的皱起眉头。 蓝玉烟眼波一转了,忽地计上心来。她走到陆鸣天面前,“我把你整理一下。” 说着,便解开陆鸣天胡乱捆着的腰带,将外套的衣领往后坠了些,再扣上中间的扣子,往上推到腰部,再用腰带固定住。 “玉烟姐姐,你这是,要给我穿和服吗?”陆鸣天看了看这往后耷拉的衣领,不解的问道。 “当然不是,这是最新潮的over size穿搭。” “over size?大一号?”陆鸣天不敢相信。 “对,你没有看日本电视剧吗?那些男女演员都喜欢这样穿。”说话间她系好了腰带,然后从自己包里找出两个坎肩,用别针固定在肩上,外套便十分有型了,又将其中一边袖子往撸起,拍了拍手,十分满意的说:“ok,这就是当下国际正流行的over size雅痞风。若是再来一顶贝雷帽,那就更好了。” 蓝玉烟眼睛一转,看着林玉宁,后者眼中一亮,“用我的可以吗?反正我是长发,也也做了发型 ,帽子戴不戴无所谓的。” “我不戴女人的帽子。”陆鸣天一听要他戴林玉宁的帽子,当即一蹦三尺远。 “傻的呢,这帽子分什么男女,你身上的大衣是灰蓝色,这个帽子卡其为主色,都是中性色,有什么不可以,过来!”蓝玉烟长臂一伸,将他拽了过来,然后把帽子戴在他头上。 “真的很合适啊,玉烟,你果然是做设计的高手,这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单品竟然被你凑到一起了。嗯,这下子看去,就像美国电影里的叛逆少年,蓬勃朝气,又有种说不出的帅!”林玉宁也忍不住夸赞起来。 “谢谢!”蓝玉烟倒是不客气,欣然接受她的赞美。 陆鸣天见两人都这样说,这才放下成见,三人一起往会场里走去。 天寒地冻,北湖沿岸用冰搭起一座座水晶宫般的小房子,与北湖公园原有的景色融为一体,配以霓虹彩灯,在青灰色的天空下,闪闪发亮,好似人间仙境。 蓝玉烟一进去,就看到陆鸣远正与一群些围坐在冰雕桌前说话,只是他身边还有白青凤和陆凌修二老,一左一右像两大护法一样站着。 第374章不是父女 开幕酒会就在仙境正中的广场上举行,所有的桌椅板凳都是冰雕而成,上面铺着白色的皮毛垫子,桌上摆放着各式美食,有中式的糕点茶饮,又有西式的牛扒红酒,端的是五湖四海古今中外汇聚一堂。 当然除了主食以外,所有点心饮品全都直接放在冰制成的长桌上。 除了美食,在冰雕的舞台上,还有艺人在演出。 虽然气温很低,现场却是一派热闹光景。 陆鸣远似乎也察觉到蓝玉烟投来的眼神,转眸往这边看了看。 蓝玉烟不敢贸然上前,因为陆家人都在,怕自己突然出现,他们又当众刁难于己不利。 她转过头正找陆鸣天商量一下对策。 林玉宁却是突地拉过陆鸣天,说:“他们都在那呢,我们过去吧。鸣远也在。” 突然响起的声音,引起了周边人的注意,这下蓝玉烟想躲开都不行了。 白青凤往这边看了一眼,就沉下脸,恼怒的说:“蓝玉烟,她怎么来了,还是和鸣天一起的,这个刁钻狡猾的野丫头,最是厚颜无耻,该不会故意缠着鸣天来的吧。” “也许是和玉宁来的呢,他们不是堂姐妹嘛,这个酒会是阿昆办的,玉宁请她来也是正常,你呀,不要一看到人家就往坏处想。” 陆凌修拍拍老妻,安抚道。 白青凤冷哼一声,显是不信他的话。 这时候三人已经来到了近前,林玉宁优雅得体却不失热情的与众人打招呼,众人纷纷点头,露出赞赏的目光,说着赞美的话。 蓝玉烟如今的身份其实是尴尬的,因为烟罗并不像以前那样风光,而丑闻缠身,这也让众人对蓝玉烟的印象打了折扣。 虽然她的容貌修养并不输林玉宁,众人却只是点了个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蓝玉烟也不是那自讨没趣的人,知道大家对自己不那么待见,故而也只是客套的回了个点头礼,自动的退到林玉宁身后当背景板。眸光却是有意无意的往陆鸣远看去。 他今天气色不错,穿了一件藏青色大翻领镶毛领大衣,使得五官格外精致,贵气天成。 他察觉到蓝玉烟的眼神,看了过来,微微一笑,温柔的眸光好似午后的阳光,令人心底生起暖意。 蓝玉烟顿时所有的坏情绪都跑光了,只要能见到他,就算只是远远的看一眼,那也是极好的。 她正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陆鸣远身上,突地听到有人说: “哟,鸣天,你这是什么新潮的打扮,这怪模怪样,却也是怪……好看的。” 原来是有人觉得区别对待林玉宁和蓝玉烟,显得太没有修养,直接将目光锁到陆鸣天身上。这一看不得了,发现小小少年竟然很是不同。 “谢谢,我这个衣服是……”陆鸣天听到有人夸自己,喜滋滋的正准备把蓝玉烟这个化腐朽为神奇的大功臣推出来。 林昆突地截过话头,含笑看着他说:“你这衣服穿的是我的吧,还有这帽子,是玉宁的?” “不会吧,这个衣服竟然是昆哥的,那,难道这一身是玉宁帮你配的,哇天天,真是太厉害了,昆哥,没有想到你在商场上也所向披靡,教出来的人更是不得了啊。这大人的衣服配上女孩的帽子,竟然能穿出少年感,还这么的好看,啧啧,昆哥,真要像你好好学习。” “是啊是啊,这就叫虎父无犬女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吹捧起林玉宁来。完全不管陆鸣天有没有话说。 他们说的无比热闹,不想林昆却突地沉下脸,很是严肃的的说:“大家误会了,玉宁不是我的女儿!” 啊! 全场有数秒的安静,就连蓝玉烟也疑惑的看向他。 林玉宁的收养手续可是林昆亲自找陈国富办的,并且还当场就将姓给改了。虽然这养女不比亲生女儿,可是在法律上那就是女儿 ,而且看林昆对林玉宁的培养也着实是当作亲生女儿来对待的。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之时,林昆却是露出淡然的笑容。 “人生来无可改变的就是父母子女的亲缘关系,无论生你的那个人是伟人圣人,又或者是罪犯穷鬼,都改变不了没有父母,就没有子女的事实。所以玉宁的父亲只有一个!而我只不过是给了她一个安身之所,称我一身叔叔那是她对我的尊敬,叫一声林先生,或者林昆亦无不可。” 林昆这样一说,众人恍然大悟。 “是啊,父母子女关系是无法改变的,昆哥将林大小姐培养成人,却不居功,真是大善人啊!” “林氏这些年来参与慈善工作不胜枚举,林大小姐如今出落的如此优秀,可得好好感谢昆叔啊。” 那些人追捧林昆的人,又找到新的吹捧的理由,直把林昆夸的跟大圣人一样。 林玉宁听到这些话,却是面色有些古怪,脸上的虽然笑着,但是那笑却不达眼底,似乎在望向林昆时,还有些胆怯。 蓝玉烟见状心下有些疑惑。 林玉宁虽然心术不正,但是对待真正对自己好的人,还有几分感恩之心的,就比如她面对自己母亲时,哪怕如今已经撕下伪装,眼神里仍旧是带着亲近之意的。 因为她知道,哪怕已经不喜欢她,也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所以她面对刘香玉时,有心虚、难过、愤怒、不甘,却独独没有恐惧。 可是她刚刚看向林昆时,明明是恐惧,这太不符合受惠者看恩人时的眼神。 其实那日在林家,蓝玉烟也察觉到了,只是今天更加明显。 “昆叔说的对,没有昆叔的助养,玉宁就没有今天,昆叔,玉宁敬你一杯。”林玉宁抿了下唇,“以后大家还是不要叫我林大小姐了,我本姓蓝,你们可以叫我蓝玉宁,也可以叫玉宁。哦,再给你们介绍一下,我和玉烟其实是堂姐妹,她爸爸是我九叔。烟罗就是我九婶还有玉烟妹妹一手创办的,虽然现在有些困难,希望各种叔伯阿姨们,能看在昆叔的面子上,原谅烟罗之前的过错,谢谢各位!”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突然之间跟我套什么近乎? 这画风急转的,着实让蓝玉烟有些措手不及。 第375章我跟你不是亲人 不待蓝玉烟反应过来。 林昆也紧跟着点头微笑道:“玉宁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她听说烟罗有困难,死乞白赖的求我,要我务必帮烟罗一把,正好,玉烟今天在,我林昆也在此承诺,必会助烟罗一臂之力,早日查清周明生贪污案。鸣远啊,也希望你能早些回公司,设计出更多优秀的衣服啊。” 林昆当面邀约,这倒是让白青凤尴尬了,她本想拒绝。林昆又说:“不过你现在本来就与烟罗荣辱与共,烟罗的案子了了,你的嫌疑也就洗清了,放心,叔相信你!” 这话一说,白青凤便不好表态了,虽然她不喜欢蓝玉烟,反对陆鸣远去烟罗工作,但是事实确实是,如今的陆鸣远是怎么也不可能和烟罗划清界线的。 “另外,玉宁也长大了,她一直想像鸣远和玉烟这样,成为优秀的艺术工作者。正好,香江集团和杨氏投资了个新项目,也就是宫廷珠宝制作传人周钱和烟罗公司共同策划的周福记珠宝。我这就厚着脸皮,强塞了个实习生给他们。玉宁,以后就是周福记珠宝的助理设计,各位多多关照!”林昆叫过林玉宁,颇为自豪的介绍给众人。 众人免不了又是一番恭维。 原来林昆是要给林玉宁铺路啊,这样一来,以后烟罗度过危机,就全是他林昆的功劳了。 他这个原本不相干的人,也就对烟罗有了话语权。那么他以后就是将烟罗占为己有,也成了顺理成章的事,不会有人怀疑他。 打的真是一手好算盘。蓝玉烟有些不忿,正想开口说,烟罗可以靠自己。 不想,林玉宁又抢先开了口,说出来的话更加让人大吃一惊。 只见她柔柔一笑,说:“昆叔,有劳您为我操心这么多。不过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很快也要考大学了,就是大人了。之前为了上学一直以女儿的名义入户在林家,现在马上就要考大学,不需要再考虑户籍的问题,所以,我想迁回原籍。九婶和玉烟都是我很亲近的人,他们也会把我照顾的很好的。” 啊! 原来为了上学,才入户在林家,并不是真的收养关系啊? 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她。 林昆温柔的笑望着林玉宁,眸子里尽是慈爱,让人毫不怀疑他们关系的亲近。 可又为什么要说不是真正的收养关系呢,林玉宁作为林家大小姐,明明可以得到更多。 蓝玉烟觉得太奇怪了。 “玉烟,对不起,我姑姑做了好多错事,你可以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原谅她吗?”林玉宁转向蓝玉烟,拉着她的手万分诚恳的请求道。 蓝玉烟有种吃了苍蝇般的恶心感,这人怎么可以装模作样到这地步。 “对不起,玉宁,虽然昆叔促成了周福记项目计划的开展,但是我蓝玉烟向来爱憎分明,他帮烟罗自然是我的恩人,但是你父亲害死了我父亲也是不争的事实,而你姑姑也一而再再而三的陷我们烟罗于困境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所以我们不可能再是亲人,顶多算是合作伙伴!” 蓝玉烟毫不避讳,一字一句,神情清冷的说道。 在场的人再次震惊,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刚刚林昆还承诺帮她,她却毫不留情的回绝了林玉宁示好。 这该赞她一声敢爱敢恨,还是斥一句翻脸无情呢。 林玉宁也怔了下,想不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但是发现周遭人的反应,泫然欲泣道:“玉烟,你,你怎么这样绝情,我,我是诚心的想与你和好的。” 林玉宁这样一说,所有人便都带了指责的目光看向蓝玉烟。 后者心中直冷笑,好会做戏的林玉宁,今儿个还就不陪人作戏了。 蓝玉烟面色一下沉下来,说:“曾经我也是很诚心的帮助你,你被你的亲生父亲扔在山差点死了,是修远哥哥将你背下山,我母亲一口口汤药将你救活的。当时我们自己都穷困无助,却还是尽全力的给你买药治伤,之后田兰姨的丈夫肖校长又可怜你,安排你住进小学,免受亲生父母的虐待。让你勤工俭学,有书有饭吃有衣穿,可是你呢,是怎么对我们的。你先是在粽子里加老鼠肉,害得食品厂差点出事,后来又剪坏鸣远哥哥做给我的衣服,这些都是小事,直至这一次,你明知道是蓝仙娥在衣服上涂蜂蜜,才导致捐到西南的衣服被虫咬,可是你却一个字都没有告诉过我们。” “玉烟,你别急,这件事……”林玉宁焦急的想要解释。 蓝玉烟却冷笑一声,打断她,“别说你是可怜蓝仙娥,就这一个姑姑舍不得她坐牢,所以拉昆叔做垫被,一码归一码,昆叔大度是昆叔,但是蓝仙娥坏心不死,你林玉宁营私包庇就是事实。你一次次的限我们于危机之中,何曾想过,我们是亲人!曾经,你已经在我们和蓝仙娥之间做了选择,那么从此以后,也不需要再提起什么亲人不亲人的事,如果你不服气,那就当我蓝玉烟无情无义吧!” 她语速极快,跟连珠炮一般,根本不给人反驳和插嘴的机会。 且这话,等于把和林玉宁的关系直接说死了,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林玉宁既难堪又愤怒,就连一旁的林昆脸色也黑了下来。 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蓝玉烟,差上写着大大的惊叹号,就差直接回她一句。 你呀的作死啊! 虽然人家亲口承认不是父女关系,可是林昆对林玉宁的重视那是有目共睹,而蓝玉烟虽然口口声声说林昆是林昆,林玉宁是林玉宁,可是不给林玉宁面子,那就是不给林昆面子。 凡是有点头脑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蓝玉烟却是不管不顾,只图嘴上爽快。 所有人都闭紧嘴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蓝玉烟。 蓝玉烟却是不以为意,林昆妄图表演一出冰释前嫌,合作共赢的好戏,但是林昆的真正目的她不知道,但是绝没有安什么好心。 她绝不能让他如愿。 “昆叔,玉烟年少轻狂,若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还请不要介意,毕竟没有哪个人可以心平气和的面对杀父仇人的女儿。诸位,失陪了!另外,我再多说一句,陆鸣天身上的衣服是我配的。” 蓝玉烟说完,微微一笑,优雅的转身,再不管那些人的脸色如何的缤纷多彩。 第376章爱人的怀抱 现场的氛围再次陷入尴尬的境地。 先前那些狠狠夸过林玉宁的人,个个表情尴尬起来。 好死不死,陆鸣天也加了一句,“玉烟姐姐说的没错,不过,还是要谢谢玉宁姐姐大方的把衣服和帽子借给我,不过,我现在不冷了。” 说着,陆鸣天脱下外套和帽子,塞进林玉宁手上,转身去追蓝玉烟。 白青凤一看陆鸣天竟要追着蓝玉烟走,急的连忙喊道:“鸣天,你去哪啊?” 陆鸣天却已经一阵风似的跑没影了。 “奶奶不要急,我去把鸣天叫回来。”陆鸣远丢下一句话,拔腿就走。 “鸣远,你给我回来。”白青凤起身就要追,陆凌修却是拉住她,好了,孩子大了,你就放心吧,保镖会跟着他们的。” 白青凤狠狠的瞪一眼陆凌修,后者却是铁了心的死死拽住她,“阿昆,鸣天鸣远真是太失礼了,青凤,我们作长辈的,管教无方,来,敬阿昆一杯,算是歉意了。” 他这样一说,白青凤倒是没有走的理由了。 确实刚刚陆鸣天接的那句话,让林玉宁和其他宾客都下不来台,虽然白青凤也对林玉宁没什么好感,但是作长辈的还是要将场子圆回来了。 只好端过一杯酒,对林昆和林玉宁说:“对不住了,我,先干为敬!” 也不管杯子里是冰镇过的威士忌,直接一饮而尽。 如今的陆家虽然因为陆鸣远的事倍受争议,但是白老军长和陆老参谋长威望还是有的,众人就是私下有些非议,面子情还得给。 他们又不是蓝玉烟,有那当面拆台的勇气。 故而现场气氛再次活络起来。 蓝玉烟出了会场,却并没有走远,她今天来的目的是找陆鸣远自然是不可能轻易离开的。 并且以她对陆鸣远的了解,自己就这样走开,他肯定会想办法跟来。所以一直在会场周边徘徊。 果不出所料,不过几分钟后,陆鸣天陆鸣远两兄弟就追了上来。 陆鸣天一上来就抱了抱拳,两眼放光的说:“天,小嫂子,你也太敢说了吧,你就这样不怕到手的项目又黄了呀。这好不容易拉到的投资呢,我可不想再跟着你到处找人托关系了啊。” 陆鸣天嘴上虽然坦然,面上却一点也没有责怪的意思,眼中还闪烁着看好戏的表情。 “放心吧,玉烟心眼多得很,她敢这样大刺刺的让林玉宁下不来台,肯定是想好了后招。是不是啊?” 陆鸣远微笑着,最后一句分明是对玉烟说的。 这段时间,虽然她见不到陆鸣远,但是一直和陆鸣天保持联络,经常写信到陆鸣天学校,让他带回去给鸣远。故而鸣远虽然一直在家,但是对外界的情况了如指掌,玉烟也将自己对林昆的怀疑告诉了他,只是一直不确认。 但是刚刚蓝玉烟那样当面呛林玉宁,他就猜到,蓝玉烟肯定是确认了对林昆的怀疑,故而心中有了确切的想法。 “后招?”陆鸣天虽然不知道内情,但是也猜到也几分,兴致勃勃的凑到蓝玉烟跟前。 后者却是挑了挑眉,两手往身后一背,望着陆鸣远,轻松自然的说:“还是你懂我啊,不过你猜到我有什么后招吗?” “胡搅蛮缠,是非不分,混水摸鱼。”陆鸣远看着她,眼中尽是宠溺的说道。 蓝玉烟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知我者,你也!” “你们在说什么呀,什么胡搅蛮缠,混水摸鱼?”陆鸣天急的抓耳脑腮,“喂,好歹是我帮你们撮合到一起的,能不能给个明白话啊。” “小孩子不需要懂那么多。”蓝玉烟笑眯眯的轻拍一下他的脑袋。 陆鸣天不服气的跺脚,“嗬,欺负小孩子也是不对的。” 陆鸣远看着弟弟被冻的通红的鼻子,解下自己的围巾裹在他脖子上,和声说:“行了,行了,你是大功臣。不是我们不告诉你,而是这工作上的事,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明白啊,倒不如省些精力。” 陆鸣天岂肯接受兄长的围巾,便要扯下,“你现在不冷了,你顾好你自己。” “你穿的至少有你两倍多,少条围巾正好解解热,要不然都得焐出汗了。”陆鸣远坚持,陆鸣天这才没有再拒绝。 “对了,你应该有保姆车吧,不如我们上车上细说吧。鸣天,你奶奶肯定被气坏了,你赶紧回去哄哄她,省得一会你和鸣远回去又得受罚。”蓝玉烟想了想,认真的说道。 陆鸣天却是鼻子一翘,嘟着嘴说:“哼,你们就是想支开我,不过,你们最好是留下我,要不然,就我奶奶那脾气,铁定会追上来算账,有我给你们放哨站岗,怎么地也安全些。” 陆鸣天翘着鼻子,很有几分纨绔意味的说道。 蓝玉烟还想再劝,陆鸣远却是说:“鸣天的话也有道理,这样吧,鸣天,你跟奶奶说,我回家了,她若有事直接回家找我。” 说着,拉起蓝玉烟转身就走。 “喂,哥你去哪啊?”陆鸣天见这是私奔的架式啊,急的大喊。 “放心吧,有事情我兜着!”陆鸣远头也不回,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带着蓝玉烟钻进了车里。 身后免不了有一群保镖要跟上去,陆鸣天哎哟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啊,我的脚受伤了!” 陆鸣天叫喊着拉住保镖的裤腿。 保镖不敢对陆鸣天怎么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出租车开走。 “放心吧,我哥会回来的,你我就当是跟在他身边了!”陆鸣天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回到陆鸣远的保姆车上,悠哉悠哉的晃着腿。 边晃还边舒服的感慨:“还是车里舒服啊!” 保镖则开着车子,循着出租车离去的方向狂奔。 陆鸣天撇嘴,“你就别追了,这么多出租车,你分得清哪个是他们坐的嘛,安安生生的歇着不行吗?” “保护鸣远是我的职责。”保镖冷冰冰的回他一句。 陆鸣天撇了撇嘴,懒得跟他计较。 另一边,陆鸣远和蓝玉烟搭着出租车直奔之前住的公寓。 一进门,便迫不及待的紧紧拥抱在一起。 第377章左右都不对 天寒地冻,哪里也没有爱人的怀抱温暖。 只是顾忌着陆鸣远大病初愈,蓝玉烟倒是不敢造次,不一会便从他怀里退出来。 烧了开水,泡了养生茶给他端在手里,即可暖手又可解渴。 陆鸣远看着小公寓,收拾的纤尘不染,就好像他还住在这一样。 “玉烟,你有心了。”他望着她动容的说道。 蓝玉烟微微一笑,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他面前。正色说:“鸣远,我和陈叔叔还有田兰姨和我妈都仔细研究过了。百分之九十九的,这段时间一直打压我们的人就是林昆。只是他这人行事太过乖张,我们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 提起正事,陆鸣远也凝重起来。 他仔细的想了想,“你写给我的信我都看了,也仔细梳理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确实,几乎可以断定就是林昆。我想他现在帮助烟罗的原因并不是真的要帮我们,而是借这个机会打入我们内部,最后再趁机收购。这是他惯用的手法,打压示好最后收购,他就可以轻松的将别人辛苦经营的企业收入囊中,成为林氏财团的一个子公司。” “那我们烟罗岂不是很危险。并且我看他似乎并不怕我知道,可见他是已经有了万全的把握。”蓝玉烟担心的说道。 “重中之重,还是要找到洗清我嫌疑的证据。他有一句话说的没错。我和烟罗荣辱与共,只要我一日是嫌犯,那么金融体系就一天不会对烟罗解禁。虽然现在有了香江集团的帮忙,但怕就怕在将陈叔叔也牵累,那就得不尝失了。” 陆鸣远忧心忡忡的说道。 蓝玉烟也跟着担心起来,“你说的没有错,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林玉宁。你不觉得林昆和她之间的关系很奇怪吗?明明林昆是她的恩人,可是林玉宁似乎很怕他,而林昆,当初在永安乡,明明就是说要收养林玉宁的,今天竟然当众否认了,这,太不正常了。” 陆鸣远的脑中忽地有什么讯息一闪而过,他面色霎地难看起来。 蓝玉烟吓了一跳,忙地扶住他的肩膀,关心道:“鸣远,你不舒服吗?” 陆鸣远摇头,“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些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啊?”蓝玉烟知道他不是不舒服,松一口气。 “是有关林玉宁的,不过我答应她不会说出去的,你就不要再问了。”陆鸣远如实说道。 蓝玉烟慎重,“如果不方便说,那就不要说了,只是林玉宁这人不简单。心机很深,无法确认她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是假,哪一句不会害人,所以你也要小心判断。” 陆鸣远敛眉沉思一会,说:“其实这也不算秘密了,只是……” “知道你有原则,不如让我猜一猜。”蓝玉烟莞尔一笑,偏着头,想了一会,说:“难道是,林玉宁被林啸司机非礼的事。” 陆鸣远一怔,没有否认。 蓝玉烟便知自己猜对了,转而忽地皱紧眉头,说:“难道林玉宁因为被非礼过,所以对男人都起了防备之心。所以对林昆也不信任,和林昆生分了?” 陆鸣远一想,点头,“倒是有这个可能,不是有句古话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记得以前在永安乡,林玉宁一直是很害怕昆叔的,后来又发生这样的事,对她防备是再正常不过来了。” “也不对啊,如果林昆对林玉宁生分了,那又怎么会安排她进我们公司。总不能是真要成全她与亲人相认吧。”蓝玉烟用脚趾头想,都觉得这个可能性为零。 陆鸣远也觉得,若是林昆有这样好心,也不会打压烟罗了。 “也许解开了这个难题,就可以找到林昆陷害我们的证据。”陆鸣远沉默一会,突然说道。 蓝玉烟惊讶的看着他,后者慎重的点了点头。 “我怎么感觉真相就在眼前,却又隔着浓雾,看不清楚呢。”蓝玉烟懊恼的嘟起嘴巴。 陆鸣远摸摸她的头发,“放心吧,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 蓝玉烟顺势靠进他怀里,“你说,我们要是告诉你奶奶是林昆在陷害你,她会相信吗?” “不会!”陆鸣远肯定的说道。 “为什么?也许可以试试呢,或者我们应该直接告诉她。” “京都城就这些人家,其实她未必没有怀疑林昆,只是经过今天的事,她肯定会打消这个怀疑,只会以为是你记恨林玉宁,连带的把林昆也恨上。” “那我这是弄巧成拙了?”蓝玉烟很是懊恼。 陆鸣远安慰她,“可是不这样做,那她林玉宁进到烟罗就可以仗着施恩者的身份,为所欲为了,到那时再来揭穿她,就落了下乘。倒不如现在就是挑明了。” “是啊,左右都不对!”蓝玉烟长叹一声,很是惆怅。 “柳暗花明又一村,谁能保证明天会发生什么,也许修远和他爸爸很快就找到证据回来了呢?”陆鸣远倒是轻松自在的样子,完全没有罪名加身的困扰。 蓝玉烟转头,看着他淡然浅笑的模样,心头突地酸酸涩涩的,鼻梁也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样,酸楚的险些落下泪来。 陆鸣远,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体贴,总是云淡风清的样子。 蓝玉烟无声的说着,突地张开手臂,紧紧的将他抱住。 怀中人,突如其来的软弱依赖,让陆鸣远短暂的怔了怔。 “鸣远,我爱你!”蓝玉烟伏在他的颈窝里,动情的说道。 陆鸣远闻言微笑,将脸亦深深的埋进她的发间,“我也是!” 蓝玉烟一转头,亲吻住他的唇,热情的亲吻着他。 “怎么样,今天的酒会满意吗?”精巧如园林般的大宅内,林昆斜倚在门框上,两手抱胸,姿态闲适的笑望着林玉宁。 今天在酒会上,他喝了不少威士忌,眸子微微泛红,虽然带着笑,眼神却像是冰镇过的威士忌一样,又辣又烈。 林玉宁转开头,不敢与其对视。 “你不是一直担心我们的关系被人知道会说不清楚嘛,现在就算你召告天下,你就是我林昆的女人,别人也只会以为你知恩图报以身相许。怎么样,为了你,我可是惮精竭虑,想尽了办法。” 林昆霸气的大手一挥,倾身扑向林玉宁,将她抱个满怀。 第378章厌恶的感觉 林玉宁心下怒火中烧,她不要什么知恩报图,更不想以身相许。只想离这霸道的老男人远远的。 然而,她就是通天的孙悟空,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林玉宁挫败又委屈,心底也发了狠了,张嘴用力的咬住他的胳膊。 林昆眉心一皱,却是没有吭声,任她咬着,不一会竟还露出了笑容。 “牙尖嘴利,看来,我得给你些教训!”林昆抬起未被咬住的手,猛地伸进她的裙子里。 林玉宁面色一下僵住,转而更狠的咬他。 林昆却像不知道疼一样,大手在她的衣服里肆意的动着。 “小丫头,承认吧,你就是离不开我,试问,这世上还有哪个男人,像我这样了解你,,呶,看你的身体多么的喜欢我。”林昆抽出手,指尖挂着晶莹的粘稠液体,举到她的眼前。 林玉宁羞愤交加,林昆猛地扳起她的下巴,用有唇狠狠的堵住她的唇。 林玉宁被吻的呼吸不过来,脑子一片混乱了,被动的承受着林昆带来了的狂风暴雨般的掠夺。 “小丫头,我说过会给你最好的生活,放心吧,烟罗会是我送给你的成年礼。”一通狂吻之后,林昆终于拉开些许,唇依旧贴着她的唇,宠溺的说道。 “成年礼?” 林玉宁心里咯噔一声,已然顾不得两人正无比暧昧的抱在一起。 “你从小就不受待见,你一定早就想过,把那些自以为是,可以像救世主一样凌驾在你之上的人,狠狠的踩在脚下!” 林昆偏了偏头,伸手抚过她额边凌乱的发丝,用一种蛊惑的语调,如泣如诉的说:“总有一天,你要他们卑微的匍匐在你脚下,祈请你的怜悯,请求你赐予他们活下去的希望与勇气。没有人再敢用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你,也没有人再敢拒绝你的示好。你就是女神,你的青睐对于他们来说,是求之不得的恩赐,什么陆鸣远,什么李修远,他们都将为你倾倒。” 末了,他的眼中闪动着狂热的光芒,那光芒,几乎可以将整个天地照亮。 林玉宁不自觉的被他鼓舞,两眼晶亮的望着他。 就好像他所说的事情已经发生。 没错,林玉宁憎恨蓝玉烟,并不仅仅是嫉妒她与陆鸣远的感情。而是每次看到他们的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在告诉他,“看,林玉宁,你是一个可怜虫。” 她讨厌这种感觉,她不想要这种廉价的怜悯。 如果可以,她宁愿一切回到十年前,那个时候,蓝建国刚刚被抓,刘香玉和蓝玉烟像是过街老鼠,整天只知道抱在一起哭泣。 刘香玉不能出去做工,蓝玉烟没法正常上学。就是走出家门,也要接受所有人的指指点点。那个时候,她从家里偷偷的带出几块红薯,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吃着。 那个时候,她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满足感,就好像是可以主宰人命运的神,就好像没有她的那几块红薯,他们母女就会饿死一样。 那种感觉太美好,美好的就像梦,以致于此后的十年里,她每次梦到老家都是那时的情景。 可恶的是,朱大娘来闹了一场之后,蓝玉烟突然就像开了窍一样,连带的刘香玉也一改懦弱本性,变得发奋图强,成了女企业家。 只有自己,哪怕到了林家,也一样要接受别人怜悯施舍的眼光。 每一个人都想要告诉他,林玉宁,没有林昆,你什么都不是。 她讨厌这种感觉。 “小丫头,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我们才是最合适的。”林昆托住她的腰,用力往上一举,便整个没入她的身体。 林玉宁闷哼一声,如树袋熊一样挂在他的身上。 她紧咬牙关,却是忍住了身下的异样,“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们本来是就是同一类人,不是吗?瞧,我们多合适!”他眸光意味深长的往身上相连的地方扫了扫,将她抵在墙上发出猛烈的进攻。 林玉宁还想再说,脑子已经一片混乱。 她仰头望着不停起伏的天花板,那璀璨的灯光在这起起伏伏间,就像是永安乡晴空万里的八月夜晚,闪亮的银河。 柔柔的辉光照在大地上,无论肮脏症状善良邪恶都被笼上一层唯美的轻纱。 那辉光才是最没有偏见的。 林玉宁嘴角一弯,迷离的双眼也弯成了月牙,无数的辉光自眼中倾泻而出。 她终于觉得圆满了。 “林昆,你说的没错,我们就是一样的人。”林玉宁突地说道。 林昆一怔,转而狂喜,一个转身,直接托着她进到卧室,将她压倒在床上。 “你叫我什么?”他悬在她的身上,声音压抑不住着狂喜。 “难道你还想我叫你叔吗?”林玉宁不答反问。 “贼丫头!”林昆轻咬了下她的鼻尖,“再叫一声来听听。” “林昆!”林玉宁这回到倒是没有扭捏,婉转的唤道。 林昆舒心的笑笑,再次吻上她的唇。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当谁的叔,更不想要什么养女,或者侄女。他要的就是这个女人,他一手雕琢起来的艺术品。 兴许是林玉宁态度上的转变,这一次林昆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很久之后,他方停下来,赤着精壮的身子,将林玉宁紧紧的揽在怀里,躺在温暖舒适的床上。 这一瞬他突然有种就这样到永恒的念头。 林玉宁平缓了气息,脑子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她突然又有些后悔。刚刚怎么就那样顺从了林昆,还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这等于是将自己放在了他情人位置上,这种感觉事后想想,让她有些恶心。 却也无可奈何。 蓝玉烟虽然在酒会上让林玉宁下不台来,却也如她预料的那亲,林昆并没有反悔促成周福记珠宝项目的事。 几天之后,周福记公司正式注册下来,项目正式启动。 办公地点便设在香江集团在京都最新落成的楼盘里,其他筹备工作因为原配烟罗就在做的,新公司成立之后,只需将原有工作资料与周氏的重新整合即可。 只是新的办公楼由于刚刚成立故而暂时没有启用,而是将办事处设在烟罗公司。 烟罗正好在清理完早前被闹事的人毁坏的地方,正好借此机会重整一新,算是重新开业。 第379章曾经的苦难 开业之前,林昆特意接受电视专访,声称要让林玉宁认祖归宗,大肆说烟罗的老板就是她的亲人。 这样一来,等于是公开力挺烟罗,那些追随林昆的人,自然也跟着支持,紧而开业这天非但没有人再闹事,反而分外的热闹。 蓝玉烟一干人等,却不知道该喜还是忧。 他们千方百计的想与林昆画界线,不愿被他左右,却挡不住他可劲的往上贴 ,这下想撇清也撇不了。 陆鸣远揽过她的肩,温声说:“别担心,不是说了的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们蹦哒的越厉害,就会暴露更多的缺点,我们只要睁大眼睛,瞅准机会,总能找到他的致命点,然后绝地反击!” “现在也只能这样想了。”蓝玉烟两手一摊,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想。 “走吧,开业典礼就要开始了。我现在身份敏感,就不陪你出去了。” 陆鸣远到底还是嫌犯,他要是露面一定会引起记者们的骚动,到时大家的关注点就不是周福记的开业典礼,而是陆家门风的问题了。 蓝玉烟深知这一点,只好自个去了会场。 陆鸣远虽然没有进入主会场,却也没有离开,挑了个视野好的房间,站在窗边一直看着下面。 开业典礼,也就两个流程,一个香江集团烟罗服装和杨珝坤的投资公司,三方签定合作协议,再个就是由周钱为代表的创作代队发布周福记的创作理念,并进行新品发布。 第一个流程也就是走个形势,因为公司都注册下来了。 第二个则繁琐一些。 发布会上的新品,也都是烟罗的设计团队和周氏的以往作品重新整合,再推出的新理念品牌,所有东西都准备了许久,模特展示之后便阵放在酒会现场的保险玻璃柜中。 整个过程也非常的顺利。 再接下来也就是管理团队的亮相。 周福记即是以香江集团为主导,那么公司骨干自然由香江集团委派。 陈国富作为香江集团大陆区总裁,理所当然的成为当晚的主人。所有人都围着他转,陈国富似乎也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应付的游刃有余。 就在宾主尽欢,一切都顺利进行到接近尾声的时候。 门外突然响起了嘈杂声,一个不和谐的身影闯了进来。直指着陈国富破口大骂:“陈国富,你个忘恩负义的陈世美,你以为说服了玉宁,就可以将抛弃我的事跟一笔勾销吗?” 众人闻声,诧异转头,只见舒媛衣裳凌乱,妆发不整的出现在门口。一身狼狈根本不似过去那个光鲜靓丽的女明星。 她像疯了一样,冲进会场,撒泼开骂。 “你们都说我水性扬花,你们都觉得我是贱女人,可是谁出生的时候不都是清清白白的。我,蓝仙娥,也曾经是一个黄花大姑娘,我也青葱懵懂过。都是他,陈国富,是你毁了我的一生。你玷污了我的清白,却提了裤子不认账,一走了之。我却只能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所有人都在说我勾三搭四,可若是你不情愿,我一个女人又怎么能把你强了。做人要讲良心,陈国富,你没有良心。你毁了我!” 舒媛似乎喝了些酒,她摇摇晃晃,语声含粗,嘴皮子却也翻飞的极快,连珠炮一样的控诉着陈国富的罪行。 “蓝仙娥,你不要再在这里胡搅蛮缠,你和李小毛的事情有目共睹,你有没有水性扬花,大家都看得到。”陈国富怒视着舒媛,凛然正气的说道。 “不,大家看不到!”林玉宁突地打断陈国富,站到人前,大声了说道。 “林玉宁,这事跟你没有关系。”蓝玉烟心下生起不好的预感,便要拉回林玉宁。 她却用力的甩开蓝玉烟,“玉烟,难道你也要包庇我爸那个杀人犯吗?” 蓝玉烟一下怔住了,她当然不会包庇蓝大柱。 林玉宁见她被震住,转过身继续面向大众。 声音凛然的说:“没错,我的亲生父亲就是一个杀人犯,蓝大柱。他不光杀死了永安乡小学的朱小云老师,并栽赃给蓝玉烟的父亲蓝建国。并害得蓝建国惨死。还虐待妻儿,逼迫亲妹妹讨好乡干部。没错,就是舒媛。她就是我那个可怜的被永安乡人骂水性扬花,勾三搭四的贱女人!” 林玉宁说着,猛地转身,眸光凌厉的看着陈国富,厉声质问:“你们所有人都怪我姑姑,怪她一边和李小毛不清不楚,一边和你暗通情愫,可是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和李小毛这样。你们都不知道,因为,全是我爸,是我的亲生父亲。他明明大字不识几个,脾气又坏,却还是长年霸占着村长的位置,因为那都是李小毛帮他的,李小毛为什么帮他,就因为他,他逼着我姑姑讨好李小毛。李小毛是什么人,永安乡出了名的穿着制服的强盗。我姑姑根本不愿意,她一心爱慕着你,除了你,她谁也不喜欢。可是你呢,如果你能多看我姑姑两眼,李小毛也不敢肆无忌惮的欺负她,我爸爸也不会为了区区村长之位,就把自己的亲妹妹卖了。你们只看到我姑姑周旋在男人之间,却没有看到她被亲哥哥逼得要上吊自杀。” 林玉宁痛心疾道,缓缓的走到舒媛身边,牵起她的手,“我爸,那是一个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人,他的眼里除了钱和我弟弟,什么东西都是可以随便打骂的。不光是我姑姑,我,我妈,我的姐姐们,每一个人都被打的遍体鳞伤。” 说着她撸起袖子,露出手臂的内侧,那时一道长长的狞狰的疤痕,“我从不穿短袖短袖,就是因为我的身上布满了这样的伤痛,虽然这些年努力的治疗,却还是无法完全复原。而我姑姑,又能比我好到哪去!” 少女清冷的声音,悲愤的质问,让所有存有良知的人都忍不住心生同情。 蓝玉烟也没有想到了,蓝仙娥竟然也遭受过蓝大柱的虐待。 她一直以为像蓝仙娥这种眼高于顶的村花,在家中一定是被高高的捧着。 不过以蓝大柱的卑劣品性,倒也是做得出这些事。 这样看来,蓝仙娥也算是可恨之人也有可悲之处了。 林玉宁发觉所有人都对他们姑侄起了同情心,眸光一凛,准备最后一记击。 她撩起舒媛的头发,指着她耳朵一道伤疤说,“这道伤,就是因为我姑姑在反抗时被我爸弄伤的。看到了吗?再深点,耳朵都要掉下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想不到美艳绝伦的脸庞附近有这么大又丑陋的伤疤。 “若不是我爸爸还指着我姑这张脸去为他讨好干部,指不定这道疤就直接伤在脸上了。都这样了,你们还以为是我姑姑勾三搭四吗?” 她正义凛然,厉声质问。 蓝玉烟差一点就信了林玉宁的话,直到这个伤疤露出来。 她分明记得这个伤疤是在陈国富离开永安乡时,她跌到水沟里被灌木划伤的,当时流的满脸是血,非常的吓人。 只是当时情况混乱,又被血糊着,很多人没有看仔细。但是蓝玉烟所在的位置刚好看得清清楚楚。 林玉宁泪流满面,还在凄声诉说:“你们一定会问,为什么不反抗。我们这么多人就打不过他吗?真的打不过。我爸的力气有多大,陈叔叔是亲眼见证过后。我们所有人都被打怕了,麻木了,最后也就不再反抗了。陈叔叔,你还觉得我姑姑水性扬花吗?” 她泪眼朦胧,却无比坚定的看着陈国富,就好像真是他辜负了舒媛一样,而其他人也确实是这样以为的。一个个目光怪异直勾勾的望着陈国富。 第380章现在爱你会不会太迟 后者有些呆愣,林玉宁说的这些,他以前完全不知道。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此时还真说不出反驳的话。 “就算你说的又怎么样?就因为你姑姑够惨,就因为她爱慕陈叔叔,陈叔叔就一定得接受她的爱意吗?”蓝玉烟突地沉声问道。 她眸光灼灼的扫一眼林玉宁,又转向众人,一字一句,清晰反问:“这世上不光有好男人,还有很多好东西。大房子,华服,珠宝,高官厚爵,甚至是路边一朵漂亮的花,同桌漂亮的本子,同事好看的包包……就因为你没有,你想要,别人不给你就怪人家吗?” 呃,这个问题,答案当然是不可以。 所有人下意识的摇头。 蓝玉烟面向一转,重新看向林玉宁和舒媛,“你们的遭遇固然值得同情,但是陈叔叔也只能尽一个乡长的本分,尽力的劝导,却不能因为同情,而接受一个根本没有爱情的女人。就像汉达叔叔对你死心塌地,你却不能因为他的痴心就接受他,而要来到这里,声讨陈叔叔!” 舒媛面色骤变,“蓝玉烟,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所有的记者朋友亲眼见证过!刘汉达为了你辞去东市的工作,只身来到京都,在你声名狼藉,没有工作的这些日子里,都是他陪着你。仙娥姑姑,你竟然这么不耻陈叔叔当年远走他乡的无情,为什么这个时候不能感身受,回馈一下汉达叔叔的深情厚义?” 蓝玉烟矮身平视着舒媛,轻柔却也坚定的继续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又为何要强求陈叔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指责他。 舒媛心虚的往后退去,眼见着在场的人又要被蓝玉烟说动了。 林玉宁眸光一转,蓦地抬高音量,大声说:“那不一样,我姑姑从来没有许诺过刘汉达什么。但是陈国富,夺走了我姑姑的第一次。” “这就更奇怪了,你都说了她被蓝大柱逼着讨好李小毛,你还说李小毛是披着制服的强盗,他是个大色狼,他当时在永安乡算是有权有势的,他会放过美若天仙的仙娥姑姑?” “他没有碰过我?”这句话,舒媛说的理直气壮。 “他没有碰过你,你又怎么讨好他。” “我们,我……”舒媛一下卡住了,总不能告诉大家,她每次只要一双手就可以让李小毛飘飘欲仙吗? 那这也…… “仙娥姑姑,到底你是像白毛女一样被黄世仁拖入虎口,迫不得已委身讨好,还是像交际花一样,利用美色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上?” “蓝玉烟,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姑姑怎么会是交际花?” “那你如何解释,她没有委身李小毛,却又从他那里得到大把好处,满足蓝大柱当村官的需求。难道李小毛对她是真爱吗?不求回报也要照顾好未来的大舅子?” “……”这下林玉宁也答不上来了。 “既然是真爱,那又谈保被逼讨好?”蓝玉烟轻轻一笑,便将林玉宁堵的哑口无言。 林玉宁气急败坏,她原本以为蓝大柱死了,李小毛昏迷,只需要将所有罪过推到死人身上,就万事大吉,却没有想到蓝玉烟巧舌如簧,竟然将他们绕了进去。 到头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玉宁不服气,瞪着眼睛,愤恨的瞪着蓝玉烟。 舒媛恼羞成怒,转向陈国富,“陈国富,你只说,我到底和你有没有发生关系?你敢摸着自己的良心,告诉大家吗?” 是啊,扯那些有用没用的,有发生过关系那就是处过对象,陈国富不认账,那就是渣男。 舒媛就认准这一点,才敢一次又一次的兴风作浪。 陈国富恼怒不已,这真是他陈国富一辈子甩不掉的污点。 他黑沉着脸,怒视着舒媛。 “陈国富是和你发生过关系,可是为此他已经赔上了政治前途,还放弃了与我在一起的机会,直至年近不惑也孤身一人,你觉得他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多吗?” 眼看着又一次陷入僵局,刘香玉突地优雅的走上过来。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有力的反问着舒媛。 陈国富愕然转头,眼中充满着惊喜,与惴惴不安的不确定,牢牢的盯着她。 “香玉!?” “妈?”蓝玉烟上前了,挽住她的胳膊,眸中闪着惊喜与不确定。 刘香玉微微颔首,表示肯定她心中的想法。 蓝玉烟深深的看她一眼,也用力的点了点头。 刘香玉得到女儿肯定的回复,转身看着陈国富,神色坚定的说:“国富,过去我一直沉浸在亡夫的悲伤里,明知道你对我心仪已久,甚至不惜为我单身至今。我却一直没有给你任何回应,还让你陷入别人的遐想中。对不起!” “香玉?”陈国富急切却又有些怯懦的抬了抬脚,刘香玉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我曾经以为这辈子除了亡夫不会再爱上任何人,直到,我看见你被别人逼得节节败退,遭受不公的非议。我才觉得我是这么舍不得你受到伤害,国富,我现在才告诉你这些,会太迟吗?” 她的声音一直是柔柔的,还带着些许福西省的口音,听起来却有种别样的味道,举止神态又特别的优雅。端庄贵气不输在场的任何一个名门太太。 虽然她这番话有些直白,失了中年女性的稳重,却让人觉得没有违和感,就好像电影那里饱受生活厉练的成熟女性,在跌倒过的人生里,再次站起来,勇敢的面对迟来的爱情。 陈国富亦是怔忡了,这些是他无数个梦里期待过却从未上演过的场景。甚至他都没有认真的向她表白过,她却在他为难之时,挺身而出,义无反顾的走向他。 会太迟吗? 陈国富突地丢开手里一直握着的酒杯,紧紧的拥抱住她。 “不会,任何时候都不会,香玉,我爱你!”陈国富激动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这一幕虽然当事人心中思绪万千,但是发生前后也不过两三分钟之间,太过意外,意外的众人瞠大眼睛,忘了反应。直到陈国富当众失态的拥抱住刘香玉,众人才明白过来。 哦,原来他喜欢的人是她哦! 这般一想,便又纷纷带着审视看向场中的舒媛。 陈国富和刘香玉才是一对,那么这个人算什么? 第381章控告蓝仙娥 这个问题激荡在在场宾客们的心中,同样也在舒媛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刘香玉,我杀了你!”舒媛突地恼羞成怒。抓起一个酒瓶往刘香玉砸去。 陈国富眼睑一抬,抱着刘香玉猛地转身,那酒瓶就砸在了他的背上,顿时酒水喷溅,玻璃渣子砸他满身。 “国富!”刘香玉吓的尖声大叫。 舒媛也愣住了。 陈国富缓了缓,摇头,“我没事。” 他直起身,解开外套用力的抖了抖,抖去衣服上的酒液和玻璃渣。眸光冰冷的看着舒媛,却是在会场的工作人员说:“来人,把这个疯女人轰出去!” 舒媛一听要把自己轰走,吓懵了,发疯一样的咆哮:“陈国富了,你忘恩负义,你不得好死!” 陈国富叫了保安便要赶人,刘香玉却是按住了他。 走到蓝仙娥面前,“当年你与国富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想有一个人也是感同身受。” “你什么意思?”舒媛一脸莫名,警惕的看向刘香玉。 后者眸光一转,突地朝身后喊道:“修远兄弟!” 一身银白西装的李修远突地走了过来。 “你这个女人口口声声的说对陈国富深情一片,却又给我下药,试图勾引我。这件事,相信有些记者听说过吧。我觉得对付你这种没有底线的女人,宽容是没有用的。我已经报了警了,那么就把以前你在永安乡做的那些事,一起理理吧。” “报警?”这可比轰走要严重的多。 “你一次次使用违禁药品,企图侵犯别人,你以为强奸罪只适用于男人吗?女人若是使用非法手段,一样要受到法律的严惩。”李修远厉声说道。 “李修远,你要毁了我。” “是你要毁了陈国富,而我,不过是感同身受,打抱不平罢了。”李修远话落,便有几个警察走了进来。 “警察同志,就是这个人使用禁药。”李修远伸手指向舒媛。 “我没有,不是我!”舒媛急忙辩解。 警察:“有没有,调查就清楚了。请跟我们走吧!” 那警察说着便要带走舒媛。她惊恐交加,恼羞成怒。冲着陈国富和刘香玉破口大骂:“陈国富,你不得好死,刘香玉,你个婊子,你抢我男人,你不要脸了,你不得好死……” 舒媛骂骂咧咧,完全暴露她无知泼妇的本性。 陈国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是我对不起你也好,是你自作多情也罢,新仇旧怨我们一起去警察局里算!”陈国富说完,面向众人,“抱歉,陈某有要事急需处理,让各位看笑话了。今天的酒会继续,各位吃好喝,好陈某就先失陪了!香玉,这里就拜托你了。” 说完,他理了理衣襟,跟着警察一起走了了。 舒媛被警察走了,倒将一直维护她的林玉宁陷入了难堪境地。 虽然众人因为林昆的关系,不敢当面指点她,但是那探究的眼神却分明在提出质疑。 林玉宁懊恼的要死,早知道她这么蠢,就不带她来这里了。 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接触到众人各式视线,林玉宁再能装,也有些端不住了,她眸光转了转,突然看到旁边的刘香玉,顿时计上心来。 林玉宁嘴巴一撇,怯怯懦懦的走到刘香玉跟前,“九婶,我,我不知道您与陈叔叔是一对,我,我对不起,我那时太小了,只知道我姑痴迷陈叔叔,不知道您也……对不起,九婶!” 她泫然欲泣,一副后悔莫及的模样。 蓝玉烟眉心一沉,不悦的上前,“林玉宁,请你说清楚,我妈和陈叔叔不是一对,只是陈叔叔一直钟意我妈,直到今天我妈才决定与陈叔叔交往,请你不要混淆视听。免得又让人以为是我妈,导致你姑姑不能和陈叔叔在一起。” 林玉宁小脸一白,她原本就是要混淆视听,好诋毁刘香玉的名声,没有想到蓝玉烟这么直白的戳破。 刘香玉原本还有些同情林玉宁,听到蓝玉烟的话,顿时也心生不喜。 “玉宁,我念你年纪小,不与你计较。但是你要记住,不了解的事情不要随便发表意见,更不要瞎掺和。虽然你本意是为蓝仙娥好,但是人心隔肚皮,也许你帮的是头犲狼。最终害人害己。” 刘香玉这话说的,倒是体面,即训斥了林玉宁乱说话,又给了她台阶下。 点明她是年纪小,分不清是非。 林玉宁虽然心中不忿,却也不是那不识时务的,忙地作乖巧状。连连点头,“是,是,九婶教育的对,都怪玉宁多嘴多舌,以后在九婶身边勤工俭学,还请九婶多多教导。” 这个林玉宁可真是会顺杆爬,不过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竟然又扯上去珠宝公司工作的事。 这么多心眼,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蓝玉烟曾经有多喜欢林玉宁,现在就有多讨厌她,这其中不光是对她人品的厌恶,还有对当年掏心掏肺对她好过的不忿。 “我妈不负责新公司的事务,恐怕是教导不了你,你还是多向陈叔叔学习吧。妈,宾客们都在呢,我们过去招呼吧,别把客人们怠慢了。” 蓝玉烟毫不客气的又给林玉宁一个软钉子,然后挽了刘香玉胳膊走开,再不理林玉宁。 林玉宁面上挂着笑容,心里却已经下起了冰刀箭雨,恨不得将蓝玉烟扎成个重筛子。蓝玉烟,别得意的太早,总有一天,我要你跪在地上求我。 蓝玉烟才不管她心里作何想,兀自周旋在宾客间。 烟罗好不容易有了转机,定要把握住。 另一边陈国富决意再不放过蓝仙娥,并以此为突破口,替烟罗挽回一城。 他提出控告,蓝仙娥损坏捐赠物资,栽赃陷害,以及强8奸罪等。 而这一消息,很快被各大媒体所知,电视台与报纸等争相报导,竟然还有电视台开设专题,研究女人到底有没有强8奸罪。 经此一事,蓝仙娥是再不可能出事蹦跶了。 然而蓝玉烟等人却并不觉得大快人心,或者松一口气。 既然蓝仙娥一直以林玉宁为靠山,那么必与林昆脱不了干系。 林昆会坐视不理吗? 第382章不能拒绝的早餐 林家大宅,林玉宁坐在餐桌前,满桌的食物一动未动,却盯着面前的报纸死死的看着。 那报纸头版上赫然刊登着陈国富与刘香玉在酒会上紧紧相拥的照片,图片的右下角则是舒媛气急败坏到面容扭曲的头像。 一大一小,一幸福一扭曲形成鲜明对比。 还有一排加粗黑字作标题解读。 三流女明昨逼婚富豪不成反成阶下囚,且看这出从草根到名流、小明星的爱恨情仇。 接下来,便是有关三人从永安乡到京都一路走来的事迹报导,当然着重歌颂陈国富与刘香玉的创业艰难,再深度剖挖了舒媛卑劣的上位史。 并且将近期烟罗种种的危机,都扣到舒媛的对上。说她利用明星粉丝效益,公报私仇,不仅损坏烟罗捐赠给西部的服装,还纵容脑残粉围攻破坏烟罗的门店。 此外又有工商、市场监督等若干重要部门发声明,说烟罗作为一个服装经营商,没有任何违规问题。 民政部门再发了一出感谢函,感谢烟罗对西部建设的慷慨资助。就连警方也通报了舒媛涉及的种种罪行。 这些信息加到一起,无不是在为烟罗洗白。 不可意外,报导一出,烟罗各大门店也开始正常营业。 原本还只是试探性的,并生怕有人再闹事,而派了大批保安在附近看护,却没有想到,门店一开,竟然出现哄抢的现象。 原料好多顾客,因为 更有消费者,竟因为之前烟罗好长时间停业没能购买,一次性购买好多,而原本没有预料到这一情况,门店备货不足,最后竟出现哄抢情况。 好在烟罗在生产和仓储方面一直做的很好,很快就补上货,如此一来,竟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创造过去一个月的销量。 如此一来,迅速的为烟罗收笼了资金,非但没有因为停业造成损失,反而小火了一把。 蓝玉烟也是极有头脑的,趁此人气火爆之机,推出购买一定金额就送周福记珠宝纪念品,以及珠宝开业礼金券。 由此一来,倒是周福记省下大把宣传费。 媒体自然不肯放过这一特殊现象,大肆赞颂烟罗品质过硬,舆论风雨之中亦不乏忠实消费者拥趸。 林玉宁看着这些报纸上,气的柳眉倒竖。 粉白小白紧紧的攥着,几乎要抓皱的报纸捏成粉末。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自作聪明的下场,赔了夫人又折兵,顺带的还送了敌人一程。”林昆不时何时坐到了餐桌前,笑意盎然的说道。 林玉宁抬眼,嘟起嘴马上,半分娇嗔半分怨恨的说:“你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林昆将一块吐司抹上果酱,一边放进嘴里,一边随意的问道。 他态度轻慢,随意,丝毫没有敌方胜出的紧迫感。 这更让林玉宁确定了心中猜想,恨恨的说:“就凭他们,若是没有的默许,这些报纸怎么可能大肆夸讲他们。你为什么要帮他们?” 林昆撕下一小声吐司,放进林玉宁的嘴里,“我为什么要帮他们,吃了这些,我再告诉你。” 他指了指她面前丰盛的早餐说道。 林玉宁鼓了鼓腮帮子,端起果汁猛灌,又抓了面包要大口的嚼。林昆却是握住了她递面包的手,“你这个吃法,如牛嚼草,颇没滋味。好东西,是要慢慢吃,好好品味的!” 他长臂绕过她的肩,拿起她面前的食物,一小口一小口的喂进她嘴里。就像大人在哄着挑食的小宝宝吃饭一样,一边喂还一边说着这些食物的营养。 林玉宁心里恶心的就像吃了苍蝇一样,却不得不耐着性子,配合林昆的表演。 他总是这样,无时无刻不在扮演着大佬宠溺小女友的戏码。林玉宁偶尔反抗,他却会变本加厉,就好像林玉宁的那些小抗议只是情侣间的情调一样。 若是僵持久了,他甚至会嘴对嘴的喂。 林玉宁实在怕了林昆的无耻厚颜,只好配合。 林昆甚是满意林玉宁的表现,心里一高兴,索性将她抱坐到腿上,喂食之际还不时亲几口。 林玉宁的心里真是日了狗一样。 “乖,再吃点水果,补充维生素。”林昆将剥好的橙子递进她嘴里。 林玉宁实在是忍不住了, 咬着牙关出声说:“我吃饱了,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见她咬牙切齿的样子,林昆终于停止喂食,拿起保姆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眸光流转,再看向林玉宁时,已经不复先前笑意。 他浓眉深目,神色严肃,又是个光头,不笑的时候就像香港电影中的黑老大一样,着实有些唬人。 而林玉宁也清楚,他能唬人的不仅是外表,还有他的势力,以及无情的内心。 若是将他惹怒了,扒衣吃干抹净那只是小事,更有甚者,像对付迎娣那样…… 一想起先自己去到林家的迎娣的下场,林玉宁不自觉的后背发麻,一股凉意直冲头顶。 “昆叔,我,我真的吃饱了,您看我这小肚子,哪里能吃那么多。要不,您帮我吃吧,您都没有吃多少呢?” 林玉宁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忙地用叉子叉起一小块水果,往他嘴里递。 林昆却还是先前那般严肃的神情看着她,良久才淡淡的出声:“换一种我喜欢的方式。” 声音很淡,却是命令的语气。 林玉宁极力的牵动脸部肌肉露出一个笑容,“好啊。” 说着,便将水果衔在自己嘴上,嘴对嘴的递进林昆的嘴里。 林昆看着靠近的女人,蓦地收紧还搭在她肩上的手,将水果连同她的唇一起吃进嘴里。 啃咬碾磨。他在她的嘴中,极尽能事,直搅的彼此的口中尽是水果的汁液。 “小丫头的唇似乎比水果还要好吃。”他微微的撤离,吞下嘴里的水果,再次吻住她的唇,用力的吮磨。 林玉宁万般不愿,她搜肠刮肚,极力寻找拒绝的理由,小肚子忽地一阵麻痒,他的手竟然钻进腰带,直抵她腿部。 林玉宁下意识的惊呼抗拒,却是被林昆搂的更紧,指尖似有魔法一般,带来难以名状的感受。 第383章混乱的早晨 保姆和佣人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早就离开餐厅,将空间留给他们。 林昆到了兴头上,大手在餐桌上一扫,那满桌的杯盘果碟便被扫到地上,发出咣当叮铃的声响。 然后将林玉宁阵放在餐桌上。 自从二人有了第一次之后,林昆每每兴起,在花园客厅书房,许许多多的地方要过林玉宁,但这些地方虽然也有公开场所,到底有些长椅沙发这样相对舒适的家具,也会有隔断稍作遮挡。 而餐厅,为了营造优美的用餐环境,采用的是落地式全通透玻璃墙,四野开阔,通风良好,稍有声响别的地方都会听到看到。 林玉宁到底面嫩,实在羞的很。 她伸手用力的抵住林昆的胸膛,“昆叔,不要在这里好不好,我……” 她轻咬着唇畔,盈盈的水眸中泪光点点,楚楚可怜的令人忍不住心生疼爱。 林昆被这样的眼神一看,更加的兴致大起。 “小丫头,你一定不知道,对于我来说,你比美食更吸引人。我恨不得拆你入腹。”林昆也不急着进,而是轻柔慢捻的挪动着手。 他技巧娴熟,林玉宁岂是他的对手,整个人思维混乱,陷入迷茫之中。 “说,你想不想我,嗯……” 林玉宁半睁着眸子,唇齿间发出模糊的吐字声。 “说,想不想要我?”林昆找准她的弱点,逗的林玉宁心里跟有猫抓一样,莫名的满足又空落落的。 抗拒着似乎又期待着这种感觉来得强烈些。 “说你要我!”林昆附在她的耳边,小声的命令着。 “要!” “要什么?” “要你!”林玉宁脑袋里跟浆糊一样,跟着身体的本能说道。 林昆终于满意了,猛地进她的身体。 密密麻麻的感觉将她全身裹挟。 她完全忘了身处何地,忘了仇恨怨怼,忘了羞愧难堪,紧紧的攀着他的肩膀,跟随着他的进入更加茫然的境地。 不知道多久之后,林玉宁终于找回自己的神思,被林昆像猫儿一样圈在怀里。 释放过的男人似乎还嫌不够,将她抱在怀里,继续亲吻着。 他是真的爱惨了这个小丫头。 说来也是奇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年纪一大把,见过的美人无数,却对林玉宁有种怎么也爱不够的感觉。 明明知道她不喜欢自己,甚至还有些憎恨自己,就是想要把她圈在身边,无时无刻的想要揉进怀里疼宠。 林玉宁被他亲的有些不自在,从他的颈窝里探出头来也,“我,冷!” 她犹豫了一下,选择一个客观的理由。 虽然室内暖气十足,但是一直光着也是很冷的。 “好,我们回房间。”林昆抱起她回到卧室,放了满满一缸温水与她一起泡了进去。 免不了又是一通纠缠。 林玉宁已经放弃抵抗了。 终于哄得林昆心满意足,她这才偎在他怀里,娇声软语的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吗?” 林昆笑一笑,猛地从水中站起,拿过一条大毛巾边擦着身体,边说:“走!” “去哪里?”林玉宁懊恼的问。 难不成被吃干摸净了,还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笨蛋,今天是你去周福记勤工俭学的第一天,不想去了?”林昆点一下她的鼻子,宠溺意味十足的说道。 林玉宁作恍然大悟状,忙地起身换衣梳妆。 一个小时后,林玉宁便和林昆一起来到周福记珠宝的办公大楼。 也是香江公司在京都最新落成的商住两用大厦。 周福记占据了其中一整栋副楼,虽是新开的公司,但是各部门及人员一应俱全,可谓是高起点。 林玉宁一踏入这栋大堂,便有种贵气扑面而来的感觉,暗暗惊叹这陈国富的实力着实不容小觑,若是林昆继续放任,绝对是放虎归山。 她看了看林昆,后者倒是一惯的表情,并没有表现出异样,看来一切还在林昆的掌握之中。心下又微微的松一口气。 “昆哥,林小姐,你们来了!”杨珝坤春风得意的迎上去。 “恩!”林昆矜贵的点一点算作回应。 林玉宁也跟着优雅的笑笑。 杨珝坤一副热情好客的样子,将二人往楼上领。 楼上,蓝玉烟正站在某个过道里,看着工人给保险库安装防盗设施。 田兰突地急匆匆跑来了,“玉烟,林玉宁和林昆来了。” 蓝玉烟正看的起劲,没太在意道:“来就来呗,反正她不是要勤工俭学嘛,早晚会来的。” 田兰皱起了眉头,说:“可是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就在我们今天安装保险系统的时候来啊,那外国专家不是说了嘛,保险系统的关要,最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普通员工都得派到楼下去了,这层楼就只有我们几个。” 这珠宝公司,随便米粒大的玩意都可能价值连城,故而安保系统格外重要,尤其是听那外国专家说,尤其是到了因特奈时代,随便一点个疏漏都会导致机密外泄,从而引来黑客高手的攻击,到时就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所以这些机密只有专门负责安保的人才知道,并且要签下严格的保密协议,若有泄露不光要赔偿,还要承担刑事责任。 故而很多员工也自觉的避嫌。 就连蓝玉烟和田兰也只是在站外围观看一下,没有进到控制室。 经田兰这一提醒,再加上林玉宁和林昆的人品,蓝玉烟蓦地蹙紧眉头,“那我们到电梯口去站着,别让他们靠近了。” 说着,两人便来到电梯品。 田兰边走边忿忿不平的说:“你说这杨珝坤也算是个人物了,为什么见到林昆就跟个狗腿子似的,要说财富,这挖矿的难道还没有拉货的多?” 蓝玉烟摇了摇头,“话不能这么说,虽然可能金钱上,杨珝坤更多,但是现在国家对矿业有管控,而林昆正好有政治背景,应该能拉杨珝坤一把。再说了,陈叔叔不是说了吗。林昆除了国内的物流业务,在海外还投资了不少能源项目,和杨珝坤应该是合伙人。” “那我们现在烟罗已经翻身了,为什么还要和杨珝坤这种人合作啊,我现在想想啊,这怎么地都是个坑,指不定这坑里就埋了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就炸了。”田兰越说越觉得忧心。 第384章关系败露 蓝玉烟也觉得是这么个理,“是啊,烟罗突然就翻身,虽然这是好事,但是陈叔叔不是说了吗?这一切少不了林昆在背后推波助澜,说他其实是想告诉我们,他可以毁了我们也可以提拔我们,所以我们要想继续风光下去,就得依附他,可是依附他,最后就会像蓝仙娥一样由他拿捏。这个林昆,真是不简单啊。” 田兰想起近期的事,确实是像蓝玉烟说的这样,也不由的面色凝重起来。 二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电梯门里传出电梯上行的声音。 两人交换一个神情,便退到过道里,作出不经意走出来的样子。 两人一出来,电梯门正好打开了,蓝玉烟和田兰顿时僵住了,只见电梯里,林昆正勾着林玉宁的脖子,林玉宁看到两人,也吓了一跳,触电似的便鬼挣开了林昆的胳膊。 林昆却似没事人一样笑笑,自然的打招呼:“小玉烟,田兰,你们也在。” “是啊,昆叔是带玉宁来报导的嘛,那个,人事部在八楼,我带你们过去。”蓝玉烟迅速的恢复常态,拉起田兰一个箭步走进电梯里。 林昆不置可否,林玉宁自然也就没有反对。 蓝玉烟站在门边,近下八楼按键,电梯再次上行。 通过不锈钢面的电梯壁,蓝玉烟看到那上面倒映出的模糊影子,林昆正拉住林玉宁的手,林玉宁扭捏了两下便由他握着了。 蓝玉烟心中惊涛骇浪,她一直以为林玉宁和林昆是晚辈和长辈的关系,可是从眼下这情况来看,分明是情侣啊。 并且看林昆的神色,也根本没有隐瞒的意思,倒是林玉宁有些不自在。 虽然这社会上,老夫少妻的组合并不少见,可是林玉宁还没有成年,并且在蓝玉烟的认知里,他们就是养父女的关系。 这太匪夷所思了,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她悄眼看了看田兰,后者也是一副懵懵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的表情。 毕竟林昆和林玉宁是站在他们身后的,两人若是明着问,那不等于在说,我一直在观察着你们,可这电梯壁虽然没有镜子那么清楚,却也差不离啊。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实在不知怎么开口,只好四眼望天,盯着不断变化的楼层楼看。 好在八楼很快就到了,电梯门一开,林昆便松开了林玉宁,迈着长腿,随意自然的跟在后头。 像这种内定的不过是填写个人事登记表,走个过场便可以了。 手续将将办好,周钱便赶了过来,碍着林昆的面子,自然是将林玉宁一顿夸,然后喜滋滋的将人领去了研发室。 “好了,玉宁,我已经把你领到起点,接下来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周大师,玉不琢不成器,教不严师之惰,你一定要严加管教,莫要因为我而手下留情,若是成不了材,那可就是你这师傅的责任哦。” “放心放心,我这人啊,平时好说话,工作上可不会马虎的。”周钱笑望一眼林玉宁,还真有几分严师看高徒的意味。 林玉宁笑笑,“是,玉宁一定会认真学习的。昆叔,那你……” “下班来接你。”林昆抬手自然的将松开的围脖理了理,温声说道。 林玉宁未料他突如其来的亲近之举,小脸不自觉的红了。 “那好,再见!”林玉宁生硬的退开一小步,拉开彼此的距离。 林昆不以为意,自然的笑笑,将手插进裤袋里转身走了。 林昆一走,现场的氛围却是莫名的尴尬起来。 林玉宁只觉周遭的每一个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林昆临走时理围巾那个举动实在是太过亲密了,这等于是在告诉所有人,林玉宁是他的女人。 “哦,那个,林小姐真是好福气,这养父比亲生父亲还关心你,那,我们这就走吧。”周钱干笑几声说道,倒是让林玉宁更尴尬了。 “昆叔不是养父。”说完这句,她抬脚走向一个空着的办公桌。 余下的三人面面相觑,一副似乎明白了什么的表情。 田兰只是来珠宝公司参观的,并没有在这里工作,所以呆了一会就走了。 蓝玉烟其实和林玉宁一样,名义上都是周钱的关门弟子,只是蓝玉烟已经有了独立设计能力,所以大部分时候她都有具体的工作要做。只有林玉宁刚刚来,显得有些茫然无措。 这会她坐在茶水间里,手里捧着一杯茶,看着周钱交给她的资料,看着看着目光便变得悠远起来。视线穿过文件看向了遥远的虚空。 林昆说好了来到公司便会告诉她原因,只是到了珠宝公司之后,他除了一系列暧昧不清的动作,留下让人不得不想偏的问题以外,什么也没有跟她说。 林玉宁有些沮丧,也有些害怕。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能,为什么就像个傻瓜一样被林昆牵着鼻子走。 明明她也不是没有头脑,没有能力的笨蛋,为什么一遇到林昆,就什么主意也没有了。 “你,在想昆叔?”耳边忽地响起清泠泠的声音,明明声音不大,却像惊雷一样吓的林玉宁险些叫出来。 蓝玉烟看到她这副样子,更加觉得有问题。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林玉宁,“你和林昆是什么关系?” 这话虽然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原本她是打算不管林玉宁的事,却不知道为何,刚刚经过茶水间,看到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就是想管一管了。 “关你什么事!” 林玉宁看清是蓝玉烟,没好气的回道。 “当然不关我的事,只是你十八岁都没有满,而林昆,快四十了吧,做你的父亲都绰绰有余。你该不会肖想不上鸣远,就打上林昆的主意吧。” 蓝玉烟也是脑子进水了,不管不顾的直接问道。 林玉宁面色一僵,旋即恼羞成怒,“我说过不关你的事!” 她腾地站起来,便要走人。 蓝玉烟迅速的握住她的手腕,“你和林昆是什么关系,当然不关我的事,但是如果你利用和他的关系,怂勇他对付烟罗,那就与我有关系。林玉宁,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你还年轻,并且你现在也算学业出色,将来完全可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平安富足的过一生,可若是你和林昆牵扯不清,那你就完了!” 第385章一个流浪汉 “蓝玉烟,你少在这里假惺惺,我的未来关你什么事。别用你那副高高在上的说教嘴脸来教训我。你不就是害怕丢掉现在富二代的身份,然后陆家就会看也懒得看你嘛,我告诉你,没有烟罗,没有陆鸣远,你连个手指头都不如我!” 林玉宁在蓝玉烟面前,早就撕破脸,也就不再退却,直接了当的回击道。 蓝玉烟震惊的瞪着林玉宁,“所以你就扯上林昆,他是你养父啊。” “我早说过了,他不是养父。”林玉宁用力的甩开蓝玉烟。 “你果然和他是情侣关系。”蓝玉烟肯定的说道。 林玉宁一愣,她刚刚回的那话,不就是在承认蓝玉烟的猜想嘛。 “不用你管!”林玉宁没好气的撂下一句话,便跑开了。 蓝玉烟站在原处,思维一片混乱。 林玉宁利欲熏心,不择手段,那么林昆呢,他就真的对一个未成年少女下得去手? 她突然想起前世看过的一部电视剧,剧里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被父母的好友收养,后来爱上这位收养她的长辈。 虽然从中,她也对别的同龄人动过心,但是心里面最依赖的还是那个收养她的人。 而收养她的人,虽然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却禁不住情动的心。 两人都陷在痛苦之中,连带的周边人也因此遭受一系列变故。 林玉宁,如果你只是单纯的爱上林昆也就罢了,如果你利用他的势力对付烟罗,那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蓝玉烟心下这样想着,却又有些怅惘,这样的林玉宁,竟然让她有些恨不起来了。 说到底,林玉宁也是个可怜人。 她不像蓝仙娥,从来就没有安好心,有了现在的下场也是绺由自取,而林玉宁更多的是被残酷的命运推着,而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中,难保不心性扭曲,从而做出违背良心的事。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陆鸣远握了握蓝玉烟的手。 她猛然回神,才发现这一天都在想林玉宁的事,就连到了陆鸣远也集中不起的她的注意力。 “我这可是好不容易才说服奶奶,让我出来露个脸的,你光想自己的事看也不看我,可是有什么别的帅哥美男让你芳心痴迷了?”说着,他竟是嘟起嘴作撒娇状。 蓝玉烟愕然,旋即笑开,捏捏他的脸颊笑道:“是啊,被你这个帅哥迷得三魂丢了七魄。” 陆鸣远握住她搁在脸旁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就会耍贫。” 然后惩罚似的咬了咬了她的手背。 蓝玉烟笑望着他,略过一会,正色道:“今天林玉宁正式到珠宝公司上班了,是林昆带她去的。” “哦,我听田兰姨说过了。怎么了?”陆鸣远疑惑的蹙了蹙眉。 “她似乎和林昆关系不一般,我说的是男女关系,好像,好像林玉宁爱上林昆了。” “那不是好事吗,就再也不会来对我说些奇怪的话了。”陆鸣远不以为意。 蓝玉烟瞪大眼睛,一脸的不赞同,“好事,林昆比她大那么多,再说了,他们明明就是养父女的关系,林昆以前在永安乡也说会当她亲生女儿的。” “那也说了是当作亲生女儿,其实并不是,其实那天林昆当众说明他们的关系,我就已经猜到了。”陆鸣远挑了挑眉,肯定的说道。 “啊?”蓝玉烟愕然的看着他。 陆鸣远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林昆相貌堂堂,富可敌国,多少名媛淑女疯狂的追求他,比林玉宁还小的宣称非他不嫁的都有,更何况林玉宁这么多年蒙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两人日久生情这不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林玉宁,早几年才是个小不点啊。” “是啊,可是某个人九年前更小呢。”陆鸣远突地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蓝玉烟说道。 蓝玉烟哑然。好久才呐呐的出声:“你是说我吗?” “你忘了在东市,毛勇发的厂里。你还说长大要嫁给我。”陆鸣远两眼亮晶晶,那明亮的眼眸简直要望进她的心里。 蓝玉烟顿时就脸红了,“那能一样嘛,我们,前世修来的,这世当然要一见钟情。” “呵呵,你呀,这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陆鸣远刮一下她的鼻子,眼中的宠溺简直要溢出来。 虽然在她自己的看来,她历经两世,与陆鸣远一切都是注定的。但是在别人看来,就是早恋。 难怪陆鸣远这个同为早恋的人,不觉得林玉宁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对。 蓝玉烟只好作罢,两手一摊,说:“好吧,那就当是我想太多了。” “我觉得你与其去想了他们的关系,倒不如想想,接下来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林昆先是打压烟罗,接着又极力的帮助洗白。他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打算着把烟罗这只肥养养肥了然后一口吃掉。” 陆鸣远蓦地严肃起来。 “没错。”蓝玉烟点头。“那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陆鸣远看看左右,突地凑近她的耳朵,小声的说:“我姑父在法国已经查到些眉目了,他在贫民区找到了一个流浪汉,那人似乎和林昆有关系。” “林昆?” “对。我姑父已经在与大使馆联系,准备将这流浪汉引渡回国,只要这事顺利,那么周明生案就可以真相大白。” 陆鸣远郑重的说。 “一个流浪汉?”蓝玉烟拧起眉头。 “是的。”陆鸣远点了点头,“不过这事只有我和我们家几个人知道,因为大使馆那边也有林昆的耳目。所以这事能不能成,还要看大使馆。最主要的是,我们得有力的证据说服他们。让林昆的人不得不放行。” 蓝玉烟点了点头,突地又想到什么,严肃的说:“既然已经到大使馆了,你也说了大使馆有林昆的耳目。那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如果他已经知道了,可是却一点也没有紧张的样子,那说明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人回不回来,那这个人还能起到关键作用吗?” 第386章看在同胞的份上 陆鸣远猛然变了脸色,“你说的对。等下,我立即联络我姑父。” 他们先前不知道林昆的反应,好在过来见了蓝玉烟,知道林昆的这些事。急忙给远在法国的李向阳打电话,提醒他小心流浪汉有可能早就是废棋子。 打完电话他又急急的说:“这事了我得赶紧跟家人商量一下,玉烟,那我就先回去了。” 蓝玉烟知道正事要紧,不能留他,但是又舍不得他,便绞着他的衣角说,“那我送你吧,反正我一会要去学校。” “好吧。那我先让司机送你去学校。” 陆鸣远知道她就是自己的狗皮膏药,只好同意。 “还有司机啊?”蓝玉烟嘟起嘴巴,靠进他的胸膛。 陆鸣远见到这撒娇耍赖的样子,不禁摇头失笑,“你呀。” 说着,低下头飞快的在她唇上啄吻了下,“这下可以了吗?” “哼!”蓝玉烟不满的哼哼两声,到底也记着正事,没再纠缠,挽着他便要 出门。 不想,陆鸣远却突地将她抵在门上,深深的吻了上来。 另一边,林玉宁上一天班下来,脑子愈加的混乱。 虽然她课业学的不错,但是毕竟没有接过大学系统的设计学习,又没有实践经验,故而一天下来更加的头昏脑胀。 她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坐进车里。 车门一关上,就被林昆搂进怀里。 “第一天上班似乎不太顺利啊。”林昆碰着她的鼻尖,亲昵的说道。 司机早就见惯了两人在车上的各种亲昵,目不斜视的继续开车。 林玉宁垂眸,极力的拉开一点两人的距离,“还好。只是,以后在公司,可不可以不要太亲近了,蓝玉烟已经看出我们的关系了。” “哦?她问你了。”林昆却并没有松开她的意思。 林玉宁点了点头,林昆无所谓的笑笑,“也好,早晚他们都是要知道的。” “昆叔……” “嗯?”林昆不悦的眯了眯眼。 “林,昆!”林玉宁忙地改口,“她以为是我利用和你的关系,怂勇你对付烟罗的。” “那你觉得她说的对不对?”林昆欺近她,唇已经贴上她了。 一天不见,他感觉这小丫头最近长得太快了些,揉在怀里的身子愈发的娇软,令他一刻也不松开。 林玉宁察觉到身边之人越来越滚烫的气息,脸红的跟虾子一样。 “自问,我可没有那么大影响力。” “那你说我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烟罗卖衣服的,我做物流的,我还得赚他家的钱呢,我搞垮他们做什么?”林昆眨了眨眼,委屈的瘪瘪嘴巴。 林玉宁怔住了,“难道你真的是只是因为我。” “没错,只要是我的小丫头不喜欢的,通通都要干掉,你说好不好?”林昆说着,已经吻住她的唇,耳鬓斯磨着。 林玉宁吓住了,她可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影响力。 “小丫头,过两年给我生个宝宝吧。”他握着她已经发育发全身体,突然正色道。 “宝宝?”林玉宁愕然的看着他。 “对啊,要不然我敌国的财富该传给谁?还有你,这样年轻,而我已经老了,等我老了死了,你一个人怎么办?总得有人陪着你啊。”林昆眸子里竟露出忧伤之色。 林玉宁再次惊住了,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你一个人怎么办? 人心都是肉长的,说不动容是假的。 “小丫头,生一个像你这样可爱的女孩好不好?哦,不,还是生男孩吧,女孩子在这世道艰难了些,到时你们母女俩没个靠山了,恐是不好过。” 林玉宁脑子有些发懵,难道说,林昆不仅仅是迷恋她的身体,而是真的爱她,为她着想。 茫然间脖子一痒,林昆竟然沿着脖子一路吻了下去,等到车子停稳,司机一下车便迫不及待的将林玉宁放倒。在车里又是番纠缠。 林玉宁脑子稀哩糊涂的,她抱着林昆埋在胸前的光光的脑袋,心里面突地生出些许异样的感觉。 “你,为何不留头发。”她感觉手底下了光头密密麻麻的毛茬子,非常的扎手,可见本是个毛发茂密的。 “你要是喜欢,那就为你留。”他抬起头,脸上不掩狂喜之情。 当一个女人在乎一个男人的外貌,那便说明,她开始在乎他了。 林昆喜不自胜,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林玉宁近距离的看着他的脸。 突然想起以前在永安乡时听到人们评价他的话,相貌堂堂。 他确实担得起这四个字的赞美,也许有了头发会更显年轻温柔些。 思及此,她点了点头。 “好,那从今日开始,便不剃头了。”林昆无比温柔的回道。 就连动作都变得更加温柔,林玉宁感觉就像被抛在了浪头,起起伏伏,说不清的五味杂阵。 她也说清自己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近来越来越少想起陆鸣远了,似乎从林昆占了她的身子之后,她就很少想起陆鸣远了。 于是她总是一次次的在心里警告自己,可是今天她突然觉得就算想着陆鸣远,也无法忽视林昆的存在。 她很厌恶自己这样的念头。 难道真像某本书里看到的那样,通往女人心里的是阴0道?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这让她觉得自己很贱。 林昆竟然说到做到,真的不再剃头,不过数日,便长出密密扎扎,硬硬的发根,非但没有将光头时期的黑老大气势掩盖,反而更添匪气,配上那硬朗的五官,活脱脱一个西山匪首。 林玉宁每每与他一起露面,光是这个头型都能吸引来无数目光,着实让林玉宁头疼,只好又央了他刮掉了。 另一边蓝玉烟和陆鸣远时刻关注着李向阳在法国的情况,果如蓝玉烟预料的那样,那流浪汉确实曾经是林昆的手下,也曾经掌握过林昆的罪证。 但是在被赶出来时,就被洗劫一空,他之所以跟李向阳说有证据,只是想借李向阳的手回到祖国而已。 “岂有此理,我李向阳竟然差点被骗了。”他愤怒的踢了流浪汉一脚。 那人在阴潮的天桥底下缩成一团,法国的冬天又特别的冷,流浪汉衣裳褴褛看起来也着实可怜。 第387章奇怪的面包车 “算了,算了,反正大使馆那边手续都办好了,看在同胞的份上,就送你回国吧。”李向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皮夹甩到流浪汉身上,“这里是回国的证件,还有一些钱, 买身干净衣服赶紧回吧,别把华人的脸丢尽了,下回学点好,少干点偷鸡摸狗的事。” 李向阳说完便忿忿的离开了。 来法国到处奔波已经一个多月了,这是他近四十几年的人生里最挫败诉的时候。 李家虽然在早些年被打成资本阶级,受了不少苦,但是自从平反之后,李家一直顺风顺水,又有陆家作后盾,加上他本人也极有头脑。 故而这近二十余年一直诸事顺利,他李向阳在国内富豪榜上,也是排得进百强的。 竟然受这许多窝囊气,着实憋屈的很。 他点了根烟了,皱紧眉头,深深的吸了一口。 “李总。那个流浪汉已经带着钱和证件去机场了,我们还要跟着吗?”身后一个其貌 不扬,但是目露精光的男人恭声询问道。 李向阳原本是想说不用管的,想了想,又说:“送佛送到西,跟着吧。林昆那小子,做事也恁绝了些,把人开除也就算了,竟然坑得人家直接成了黑户,找不了工作也回不了家。不是我们也有人正好要回国嘛,就买同个航班好了,看看那混蛋在国内还有什么底细。虽然这条线断了,但是万一用得上呢,毕竟这混蛋也算是知道林昆底细的。” “李总,您真是个好人。”下属听完李向阳的话,由衷的赞道。 这流浪流虽然骗了李向阳,又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但是李向阳还能念在同胞的份上,给他钱并将送他回国,当真称得上一句大善人。 同是大佬身边的下属,这男人突然觉得自己跟对人了,再看向李向阳,精锐的眼中已经多了几分感恩。 李向阳倒是没有在意这些,挥一挥手,便让下属办去了。自己则继续皱着眉头抽烟。 那流浪汉将钱与证件一骨脑的塞进自己破烂衣服的最里层,用不知道哪里捡来的腰带紧紧的勒住,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了,那么此生就再也没有回归故里的机会了。 流浪汉拼命的向前奔跑着,看着城市的路标,一路往机场狂奔,终于顺利的赶到机场登上飞机。 他虽然衣裳褴褛,但是证件齐全,机场工作人员没有理由的阻止他登机。 好在李向阳帮他订的是头等舱,而头等舱原本搭乘的都是体面之人。空姐实在看不过去,丢给他一件旧衣服,让他在飞机的洗浴室里梳洗更换了。以免污染了头等舱的空气。 流浪汉一经梳洗,露出整洁的容颜,看着竟然还有几分周正。 也无怪乎,能在林昆手底下混过的怎么地也是有几把刷子的。惹得空乘对他态度都友好了几分。 流浪汉一路上都非常沉默,除了必要的上厕所吃东西,几乎没有动静。 飞机终于停在了华国的京都国际机场。 流浪汉步出机场,莫名的有些恍忽,他知道祖国近几年发展非常迅猛,可是站在航站楼的大门外,望着眼前那纵横交错在空中,如仙女飞舞时飘扬的纱帛一样的立交桥,还有远处高耸入云的大楼。心头一阵酸楚,眼眶便湿润了。 多少年了,多少次他梦想回到这片土地,如今终于梦想照进现实。 不用在过偷鸡摸狗,苟延残喘的日子,也不用再看洋人的脸色,战战兢兢的缩进角落。 他摸了摸口袋里,李向阳着实大方,给了他厚厚一叠钱,稍稍一数,也有上千块。难得的是,还是人民币。 是了,这些钱物原本就是为带他回国而准备的。 流浪汉捏了捏口袋里的钱,眼中闪过复杂之色。 终是方向一转往机场大巴方向走去。 国际机场有一部分还在建设中,看路标,需要通过这段在建路段才能到达机场上巴的上车点。 他快步往前走前,突地身后传来轰的一声汽车发动机声音。 他扭头一看,便见一朴素的面包车唰地停在身侧。 流浪汉吓了一跳,以为是某个车技欠挂的司机或者某个不长眼的恶作剧,抬脚便要往旁边跳去。 车门突地打开,露出一个卷毛脑袋的男人,“老五,好久不见啊!” 流浪汉蓦地僵住,露出惊惶之色。 眨眼间又拔腿飞奔起来。 卷毛男人见状,拉开车门就追。 几分钟之前,蓝玉烟和刘香玉正要送陈国富进航站楼大门,忽地一辆面包一阵风似的从身边经过。 “奇怪,在这大门口开这么快,干嘛呢?”蓝玉烟疑惑的抬眼一看,又见那面包车嘎地停下,然后从车里跑下几个男人追着另一男人跑进在建的工地里。 那几个追人的男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凶神恶煞的。 “陈叔叔,妈,你们先进去,我去打个电话。”蓝玉烟说着便要往公用电话亭走去。 “怎么了?”刘香玉奇怪的问道。 “刚刚有几个男人凶神恶煞的追着一个男人跑进那栋在建的楼里了,我怕出事,去打个报警电话。”蓝玉烟想着也是举手之劳的事,并不会对自身造成什么危险,便也没有隐瞒。 刘香玉:“那你快去吧,那里就有公用电话,不要走远了。” 她指了指不远处十来米处的一个电话亭说道。 蓝玉烟点了点头,便去打了报警电话。 陈国富站在原地,双眸却一直看着那辆停车的面包车,略过片刻,倏地面色大变。 “我去看看,你们在等着。”陈国富便要追着那几人离去的方向跑。 “你去干嘛,玉烟都说了看着不像好人,你去干嘛。” “这辆面包车我好像在林昆的物流中心见过。”陈国富着急的说道。 “林昆?”刘香玉也急了,也跟着陈国富跑。 蓝玉烟刚要挂电话,便见陈国富和刘香玉火急火燎的跑过。“妈,陈叔叔,你们干嘛?” 她撂下电话,转身就追。 临近面包车的时候,陈国富却又停了下来。 “怎么了?”刘香玉疑惑的问。 “你们留在这里。”陈国富将刘香玉推到蓝玉烟身边,便要只身前往。 “陈叔叔,等等。”蓝玉烟转了转眸,转身走到工地边上的一个工棚里,借来几顶安全帽和工装马甲,“既然是林昆公司的车,就有可能认识我们,我们稍微挡下脸,扮成工地上的工人,就算被他们发现了来得及躲藏,再者,警察很多就会到。不会有事的。” “还是玉烟想的周到。”陈国富笑了笑,脱下外层扎眼的羊绒大衣,里面是一件颜色普通的西装,套上工装马甲,俨然就是个工地项目经理了。 刘香玉明白二人的意思,也从包里拿出双平跟鞋换上。 蓝玉烟则本身就穿的休闲装,戴上安全帽穿上工装马甲,便显得很普通了。 三人稍作装扮之后,便进了工地。 这座新楼已经建的差不多了,现在做外墙装装修,故而空地上堆满了贴外墙的瓷砖,还有水泥搅拦机等工程用具。 机场明明是人来人往分外热闹的地方,可是一进工地,就显得格外的安静,那些堆成小山的各种物什就好像荒野里经过时光侵蚀的小山丘一样。 “不是报警了吗,要不我们还是在外面等吧。”刘香玉心里有些不安,扯住陈国富和蓝玉烟的衣服说道。 “他们进来已经有一会了,这里却这么安静,我担心那个撑不到警察来就被林昆的人结果了。那可是一条人命,我们虽然不能打架,但是若是有人过,他们多少也会收敛些。”蓝玉烟想了想说道。 人命大于天。 刘香玉一听那人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立即闭嘴不说了。 三人各看一个方向,眸光密切的注意着工地里。 突地前方传来砰地一声响,便见个大麻袋从空而降,啪地一声落在一个沙堆上。 第388章出人命了 “好像是人!”蓝玉烟闻声看去,原是个水泥袋子,一落地之后便有深红色的液体渗了出来。 陈国富已经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扯开水泥袋子。 一看清里面的情况不由的面色一僵,又飞快的转身将刘香玉和蓝玉烟的头捂进怀里。 “他死了?”蓝玉烟一出声,才发现声音都在抖。 “不知道,也许和死也差不了多少吧。”陈国富想了想那袋中情景,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 蓝玉烟却是猛地用劲,从陈国富怀里钻出来了,凑到袋子前一看。 这一看全身的血液几乎都抽空了。 只见袋子里的男人长手长脚几乎拧成一个死结被装在水泥袋子里,七窍流血,整个脑袋肿的像个猪头,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倒是还有些气息,只是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了。 蓝玉烟二话不说连忙往工地外跑。 陈国富和刘香玉以为她是看了害怕,也急忙跟上了。 就在这时,楼上突地传来一声厉喝,“楼下有人!” “快跑!”蓝玉烟一看五六个壮汉,拉起刘香玉拔腿就跑。 陈国富则跟在后面断后。 “站住!”楼上的壮汉身后灵活,几个纵跃就从楼上跳到地下,朝他们几个追去。 “这些人穷凶极恶,定是以为我们发现了他们的罪行,要杀我们灭口了!”刘香玉边跑边担心的说道。 “可恶,机场不就有警察吗?这么十几分钟了还不出警,妈,你快跑,叫几个保安来,我好歹学过几招,能抵两下,要不然等他们追上来,我们三个都完蛋!”蓝玉烟见他们越追越近,用力的推了一把刘香玉。 刘香玉自是不肯抛下二人,“不行,你们两个人怎么打得过他们。” “留下你我们还得保护你,就更打不过了。”陈国富在最后面,已经有跑得快的凶徒追上他,陈国富捡起一根木棍就跟那人打了起来。 刘香玉觉得他的话也有理,转身狂奔。 蓝玉烟则捡起一个石头,朝那凶徒脸上一丢,拉起陈国富继续跑。 “等出了工地就安全了,我就不相信这些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凶。”蓝玉烟这般想着一边跑,一边随手抓着东西往后丢。 陈国富则紧跟在她后面。 眼见着工地大门就要到了,蓝玉烟心头大喜,便要来个百米冲刺。 蓦地一个壮汉从一旁的工程车上跳了下来,“臭表子,敢坏老子的好事,活腻了!” 这壮汉比后头那几个都要高大,足有一米九高,即使是冬天也只穿了身紧身运动装,运动装底下肌肉线条跟刀刻的一样,光是这外型便知是个练家子。 蓝玉烟重生之后虽然也一直努力健身习舞,但毕竟在这方面没有什么天份,也没有潜心去钻研这块,故而对付普通人还能游刃有余,和这种练家子对打,几乎没有胜算。 好在旁边有个工程车,她身段柔软灵活,绕着工程上蹿下跳,借着工程车的遮挡也能拖延些时间。 现在只能指望刘香玉快些叫来保安,或者警察快些到了。 另一边陈国富也状况也没有多好,那五个壮汉赶到了,将他团团围住。 不出意外,分分钟殾能将他灭了。 蓝玉烟心急如焚,正好被那练家子逼得跳上工程车,往门口一望大叫:“警察来了!” 她站的高看得远,还有几分可信度。 那些壮汉懵了下,陈国富见机跑出包围圈。 但是他们很快反应过来,警察根本没有来,恼羞成怒,从后背唰地抽出电棍,打向陈国富。 “你们是机场保安!”蓝玉烟一见电棍上的标识惊叫出声。 那几个壮汉身份被识破,却一点也不慌张,反而得意的笑起来。“没错,我们就是机场的便衣保安,专抓在机场搞事的。刚刚看见有人在这里闹事,还把个大活人扔下楼,没想到,竟然是你们!” “兄弟们,把他们抓了,送警察局!” 为首的吆喝一声,掏了电棍便往陈国富身上戳去。 强大的电流猛地袭卷他全身,陈国富尖叫着半跪到地上。 “玉烟,快跑,我们中圈套了。”惊慌之际,他还不忘了顾及蓝玉烟的安全。 “你们监守自盗,知法犯法,不怕受法律的制裁吗?” “制裁?别闹了,这里可是工地,一没有监控,二没有路人,怎么证明那人就是我们丢下来的。明明是我们看着你们三个鬼鬼祟祟,跟着你们进来,然后识穿你们的罪行。” 那拿为首的壮汉,拿着电棍轻轻敲打着自己的手心,得意的说道。 “你们别太得意,知道我们是谁吗?岂是你……”陈国富牙根一咬,便要亮出身份。 不想那壮汉却是不屑的笑了笑,“陈国富,别以为攀上了香江集团的高枝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强龙难压地头蛇,而你顶多算是条蛟,逞什么能!” “你认识我?”陈国富更加惊骇。 “香江集团大中华区总裁嘛,可惜啊。马上就会是杀人犯了。”那人得意的拍拍陈国富的脸。 看来这些人是林昆派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栽赃陷害陈国富,只因他帮助了烟罗。 蓝玉烟眼睛一眯,悔恨不已。都怪自己一时心软,才中了这些人的圈套,只是不知那半死不活的男人又是什么身份。 刑事犯罪都要讲究动机,如果自己和这男人无怨无仇,那么警察也不能轻易认定他们有罪。 蓝玉烟站在工程车上,越过几堆物什,可以看到那男人依旧蜷缩在袋子里,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就在这时,工程大门外传来了警笛声,刘香玉终于找来了警察。 却没有想到,这些凶神恶煞的壮汉亮出自己机场便衣保安的身份,反咬一口说是蓝玉烟和陈国富行凶杀人。 也正如他们之前说的那样,工地上,没有监控,而陈国富和蓝玉烟也确实碰过那个男人留下了指纹,一时间根本无法自证清白。 而警察站在客观的角度想,自然是优先相信保安的。 作为机场保安发现异常情况,跟踪追捕到工地那是份内之事,而蓝玉烟和陈国富作为普通百姓,又是要赶飞机的旅客,突然来到工地,那就很奇怪了。 从明面上看,陈国富和蓝玉烟怎么也洗脱不了干系。 便要将二人锁回所里审讯。 蓝玉烟回头看了看那个水泥袋,“警察同志,那男人并没有死,你们赶紧叫救护车,把他救活,就知道是谁害得他。” 第389章关键人物 那几个壮汉听说男人没有死,怔了怔。 刚刚他们还没来得及确认男人的死法,就和蓝玉烟他们打起来了。 这下突然听到她说男人有可能没死,不由的紧张起来。 “警察同志,请你快快救那人,还原真相。” 蓝玉烟大声请求。。 “既然没有死,那你们跑什么跑,分明就是心虚!”那几个壮汉终于找到反驳理由,恶狠狠的斥道。 “那是因为害人的是你们,你们要追杀我们,难道我们要站在的地让你们杀吗?”蓝玉烟厉声争辩。 那人也不松口,“明明是你们作贼心虚。” “够了,多说无益!”陈国富恨声打断,一转头,对警察说:“警察同志,还请你们速速救人,只要受害者活转,自然能够指认凶手。” 这个请求合理,警察没有道理反对,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 因为男人姿势扭曲,又气若游丝,没人敢动他,生怕不专业的挪动带来二次伤害。 好在机场就有医护队,不一会救护车就到达了现场,男人手脚骨折,整个扭曲的缠在身上,却也因为这样被扔下来时护住了头部,虽然失血过多,救护车又来得及时,尚有生机。 而因为双方各执一词,警察倒是没有徇私,将双方都拘留起来。 只是因为这样陈国富接下来的行程便要泡汤了。 “对不起,陈叔叔,都是我多管闲事,害得你受牵连。”蓝玉烟是真的后悔,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只是机场大门口的偶遇,就会扯出一桩命案。 陈国富倒是没太当回事,他笑了笑,“傻孩子,那是因为你善良,莫说是你,任何一个善良的人,看到别人有危险,都会出手相救的。” “可是,我们明明可以在外面等的,等到警察来……”蓝玉烟是真的后悔。 她觉得自己做错了。 陈国富了摸了摸她的发顶,郑重的说:“也许你是错的,也许你并没有错,正常人都应该在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才会对别人施以援手,可是善良也是人的本能,你的本能让你这么做了,那就是对的。” “陈叔叔!”蓝玉烟懊悔的撅起嘴巴。 “傻孩子,那我问你,你后必悔帮林玉宁吗?如果人生重来,你看到林玉宁被父母虐待,你还会帮她吗?” “当然会,只是不会像以前那么掏心掏肺了。” “对,你还是会的。就像今天,你也是会的。因为你是善良的!”陈国富欣慰的笑了起来。“好了,不要着急,那受害者不是没死吗?等他醒了,自然会指认凶手。” 蓝玉烟冷静下来,将发生的事仔细的梳理了,语气凝重的说:“陈叔叔,你说那辆面包车在林昆的物流中心看过,那就是说这些人有可能是林昆的手下,但是他们又是机场的保安。这样看来,林昆的势力真提无孔不入,还有,他们为什么要杀家那个男人,又为什么会选择在机场,还有陷害我们是早有预谋还是临时之举?” “我觉得应该是临时的。” “哦?” “你想啊,虽然我的行程不是秘密,很多人都会知道我今天要去香港,但是并不能保证我们见到有人闹事就一定会去管。所以陷害我们是临时的,所以也才会出现,没有确认那男人死活就直接栽赃给我们的结果。至于那男人,我觉得是蓄谋的。” “也就是说,那男人对他们有威胁。所以他们才要除之而后快。” “只是为什么会在机场,那里虽然是工地,但是机场毕竟是安保严格的地方,极有可能败露,就算他们是机场保安,知晓里面的安保布置,可是也不能保证不被别的行人看到啊?” “那说明他们急于除掉这个人,根本不想这个人出现在京都。他是从国际机场出来的,有可能是来自国外。” “是什么人,让他们这么害怕会踏入京都。陈叔叔,我们得想办法保护这个人。” “现在有警察看着,应该没事。” “这机场保安都是林昆的人,还有什么地方可能没有他的人,万一警察厅里也有他的人呢。”蓝玉烟又担心起来。 陈国富凝眉思索,“你说的也对。” 外面,陈国富疑似杀人被邢拘的事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好在当时刘香玉先跑出叫人,陈国富又一口咬定她不在,工地里没有监控,故而没有被拘留。 刘香玉倒是不忍两人受苦,不过也明白,这个时候不能意气用事,她还得处理这些突发事件,也要安抚因此事带来的负面影响。 故而将三个公司的高管和公关团队都召集起来,又请了国内顶尖的律师团队来处理这起案件。 终于将所有的事情都布置下去了,她人也累瘫的坐在椅子上,田兰上前,心疼的帮她揉太阳穴。 “你说这一天天的,怎么就没个消停呢,这新公司刚刚成立,新品秀都还没来得及开呢,要是陈国富真出事,那这新公司也就泡汤了。我们烟罗敢必要跟着完蛋!”田兰摇头叹息,忧心忡忡的说。 “所以,现在至关重要的就是那个受伤的男人了,田兰姐,我们必须24小时的盯着,绝不能让他有事。” “放心吧,我们现在都知道他是关键人物,所以派了可靠的人,轮流盯着呢。” “不,防不胜防,我觉得光是盯着也没有用。”刘香玉脑中忽地想到什么,“那些警匪电影里不都有吗?坏人为了灭口,会乔装成各种身份的人接近,然后把人给杀了。” “是啊。可是现在警察都在,我们除了盯着,也不能插手啊。” “去找陆家,他们怎么说也比我们有能耐。” 刘香玉当即站了起来,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跑。 平时那样斯文的一个人把油门踩的轰轰响,快得跟飞机一样。 田兰知她是担心陈国富和蓝玉烟,也没有劝阻,只是不时提醒她路况。 两人将将来到陆家,便见陆鸣远的姑姑陆振风急匆匆的跑出来,一见到二人,“刘香玉,田兰,你们来了,正好,我正有要事找你们。” 刘香玉和田兰疑惑的对视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跟着她进了陆家。 陆振风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不等两人坐下,就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向阳在法国找到的那个了流浪汉,本来向阳是打算不管他的,但是念及他是同胞,所以就把办好的证件和机票给他了。却没有想到,这人一下飞机就出事了。” 第.390章同仇敌忾 刘香玉和田兰惊讶的瞠大眼睛,下意识的就想到那个在机场出事的男人了。 “那这个人呢,怎么样了?”刘香玉急切的问道。 陆振风表情凝重,想了想说:“本来向阳一直派人跟着他的,看到他出了机场,当时没有想那么多,所以就顾上自己的行李了,可也就这一会功夫,那人就被人盯上了。相信你们也猜到了,就是现在躺在医院里,被说成是陈国富和玉烟推下楼的那个人。” “啊。是他?”刘香玉和田兰长呼一口气。 “看来,那这事就是林昆干的了,林昆一定是知道他回来了,害怕他泄露秘密,所以就杀人灭口。”刘香玉鼻孔猛张,气愤的说道。 “是的,我也是接到向阳的电话,才想到这一块的。现在就是,这个男人没有死,还在医院里。可是林昆竟然迫不及待的在机场就动手了,可见这个人对林昆来说很有威胁。那么他肯定一次不成,还会再下一次杀手!” 陆振风面色严肃,很是担忧的说道。 刘香玉忙地点头,“对,我们也是想到这些,所以才来找你们,陆女士,希望你们能够派人将这男人看管起来,莫要给林昆的再次动手机会。只要他能够醒来,就一定能够证明国富和玉烟的清白。” “放心,这件事也不仅仅是你们的事,也关系到鸣远能不能清白脱罪。” “那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刘香玉和田兰满意而归。 也是第一次,陆家与他们站在同一阵线,虽然白青凤依旧不太待见蓝玉烟一家,倒是也没有再反对陆家其他人的帮忙。 林家,林昆悠闲的泡着茶,将嗅杯放在鼻尖感受着茶叶的清香。 若不是他的面前还跪着几个一脸菜色的壮汉,细一看,正是那日在机场将流浪汉丢下楼的机场保安了。 “昆哥,属下办事不利,请昆哥责罚!”其中一个特别槐梧的男人沉声说道。 林昆依旧慢悠悠的泡着茶,好像这几个根本不存在似的。 他越是这样了,就说明他内心越是生气。而昆哥生气的结果,作为跟了他十几年的属下非常清楚。 这几个壮汉面色更加难看。 林玉宁放学归来,一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副沉闷可怕的情景。 秀眉微微的蹙了下,停下了脚步。 她本来是要上楼的,可若是上楼就一定会让客厅里的人看到。她本能的觉得此时出现并不会有好事,故而决定先去园子里转转。 刚刚转身,正要离去,客厅里突然传来和缓的声音:“过来!” 这一声过来平淡的就像寻常人家,见到家人回来,打的招呼一样。 林玉宁听了,心下却猛地绷紧。 她僵硬的转身,笑了笑,“你有客人,我还是不打扰了。” 林昆继续微笑着,朝他勾勾手指。 林玉宁沉了沉眸,终于还是不敢忤逆林昆,迈着优雅的脚步走了过去。 “坐!”林昆拍拍身边的位置,又用镊子将一杯刚刚泡好的功夫茶夹着,递到她面前,“外面冷吧,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林玉宁脸上挂着笑,心下却愈加的忐忑,“不用了,我不渴!” 她摆摆手,林昆却固执的没有收回手。林玉宁尴尬的只好接过来,手指一碰到了茶杯,烫的她几乎要将杯子扔出去。 难怪林昆要用镊子夹给她。 可是林昆却蓦地眸光一狠,无形的威压排山倒海般朝她袭来。 林玉宁只好握紧杯子。 “喝!”林昆再次轻描淡写的出声,林玉宁小脸又是一愣。 “昆哥,茶……”林玉宁牵强的笑着,林昆再次温柔的下令,“喝了暖暖身!” 虽然杯子很小,也就只有几个指头并起来那么汤,可是刚刚沸腾的水,便是这小小的体积,也足以烫破一层皮,若是喝到嘴里…… 可是林昆却是不容置否的态度,林玉宁咬一咬牙,只好举起杯子,仰头一口喝尽。 为免烫伤喉咙,她只好含在嘴里,直到整个舌头都麻了,方敢将茶水咽下。 即使如此,那水温也烫的她食道里火辣辣的。 “这话啊,跟吃的东西一样,是不可以随便出入口的。小丫头,下次记得喝热茶的时候,吹一吹。”林昆终于放缓了脸色,伸手揽住林玉宁的肩,亲昵又无比关心的样子。 林玉宁汤的舌头发麻,却是不敢怠慢,连连点头,说:“是,玉宁记住了。” 因为舌头被烫麻了,林玉宁讲话也有些吐字不清。 “你看看你,舌头都烫伤了吧,来,我看看。” 林昆温柔的捏起他的脸颊,微一用力便迫使她张开了嘴巴。 “哟,都红了。”说着,他突地倾过身,当着那几个壮汉的面便吮起她的舌头了,放在嘴里细细的辗磨起来。 林玉宁脸倏地通红,羞臊的无地自容。 林昆无数次的亲吻过她,却还是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还是这么近距离的情况下吻她。 他的吻带着不容置否的霸道,又温柔的像品茶。 壮汉们面面相觑,勾下头继续跪在原地。 不知道过去多久,林昆似乎终于吻够了,这才松开她,抵着他的额头,手下却忽地快如闪电,一枚功夫茶杯便飞了出去,直击其中一个壮汉的胸口。 “啊!”那个壮汉当即呼痛出声,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来。 林玉宁吓了一跳,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林昆在她的面前出手伤人,那迅如闪电的速度,还有一招见血的力道,无不让他心惊胆跳。 林昆坐正身子,将林玉宁了揽在怀里,眸光高高在的上睥睨着那几个壮汉。 漫不经心的说:“我可以养着你们,让你们吃香喝辣的,也可以让你们口吐鲜血,这就是擅自行动的代价。” “昆哥,不是你,你下的命令让我们搞死老五的吗?” “我说过吗?”林昆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的喝着。 壮汉神色一愣,转目看向林玉宁,后者小脸一阵红一阵白,便要滑跪到地上,“是我让他们做的。” 林昆蓦地扫过来一记眼刀,林玉宁这一跪又僵在了半道上。 第391章白受冤枉 “没有跟你说话。”林昆一把将她提起来重新揽在怀里。 “混帐东西,真以为机场是你们的地盘,老五那个孬种,爷从来没有放在眼里,你们倒好,自作主张,竟然去弄他,想干什么,告诉警察,我林昆作贼心虚,要搞死他这个污点证人。混帐!” 林昆说着又是一个甩手,正在喝水的杯子便又砸在另一个壮汉的胸口。那人亦是口吐鲜血,痛苦不已。 壮汉们面面相觑,又一个壮汉说什么,最先开始说话的那个朝他使个眼色,然后抢过话头,“是,我们错了,昆哥,我们一定处理干净的。” “处理干净,还想怎么处理?再把他做掉,然后让警察怀疑上你们。”林昆瞪大眼睛,凶煞的就像庙前的修罗一样。 “那,昆哥,您的意思是?”那壮汉不解的挠挠头,两眼巴巴又害怕的望着林昆。 “昆哥!”林玉宁望着他,怯怯的出声。自从两人有关系之后,林昆便不许她再喊昆叔,她又不好每次直呼其名,便随了其他人叫昆哥。 她努力的集中思绪,“其实这次的事虽然做的不对,可是却也让香江集团和烟罗公司都面临了危机,。那个人现在半死不活的,只要他开不了口,陈国富和蓝玉烟也就没有办法自证清白。我们何不借这个机会,一举打垮他们,您不是说,要把烟罗送给我作为成人礼吗?” “我们虽然现在不能去把那个人解决了,可是想办法,让他开不了口还是可以的。”林玉宁见林昆不说话,又补充一句。 “对,昆哥,我们一定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行了。老五的供词现在非常关键,不论是警方,还是陆家都不会掉以轻心,你们这时候出手就是往枪口子上撞。左右这个老五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你们自己把这罪给认下吧。至于怎么认,那是你们的事。不会让你们家眷没饭吃的。” 这就是要将此事定性为简单的混混打架寻仇了。 那几个壮汉虽有不甘,但也明白林昆的命令不可违逆只好领命退了出去。 待他们一走,客厅里蓦地安静下来,林昆猛地转头,眸光狠戾的注视着林玉宁。 这么多年,他从未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狠戾的就像大漠里的饿狼,透着生吞活剥猎物的力量。 林玉宁情不自禁的后背发凉,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 “林玉宁,你很聪明,你是不是想着,只要把老五弄死,警方就会顺藤摸瓜查到我头上,就可以摆脱我,然后去陆鸣远面前邀功,就可以博取他的好感!嗯!” 林昆猛地提高音量,逼近他,神情更加的可怕。 林玉宁心下慌的顿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拼命的摇头,好一会,才说:“不是的,昆哥,我怎么会这样想呢,我,我真的只是想快一点了结蓝玉烟他们,我一天也受不了他们高高在上的样子。每天她们来到公司,所有人毕恭毕敬的,格外的尊重。而我呢,在他们看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实习生。我讨厌他们,我要做烟罗的主人。昆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其他的,再说,我要是有你刚刚说的那个脑子,又怎么会被他们欺负的无力反击。昆哥,你相信我!” 说着,林玉宁着急的涕泪如雨,不住的哀求着。 林昆眸光紧紧的胶着她,好一会,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的摇头,“让我相信你,这些不够。” “那你要怎样才相信我,我,真的早就对陆鸣远死心了,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女人,就算你不要我,他也不会要我的。昆哥……” 林玉宁终于找到一个自认为有说服力的理由,话也说的更有底气了。 林昆打量着她,终于笑开了。“知道就好,记得,这世上除了我林昆,没有谁能给你想要的生活。你,也只能是我的女人!” “是,昆哥,您养育我这么多年,我的人,我的心早就是你的。昆哥,我,我真的没有异想。”林玉宁似乎怕他不信,又怯怯的伸手,搂住他,见他没有反对,这才紧紧的靠进他怀里。 一边亲吻着他的脖子,一边说:“昆哥,我真的没有骗你,你相信我。” 她的吻有些生涩,却十分努力,一点点的爬过他的脖子,下巴,最后停在他的唇上。 林昆眸光一暗,也不知道信还是没信,猛地倾身将林玉宁压在身下,不顾一切的吻了起来。 因为一场激烈的纠缠,林玉宁终于安抚住林昆。 而另一边,林昆的其他中一个手下主动的到警察局自首,说是与那流浪汉有些旧仇,刚好自己在机场当保安,看到他出来,就起了杀心。 但是却被陈国富和蓝玉烟他们看到,因为害怕才嫁祸给他们,还骗同事说他是发现他们几个鬼祟,才会让其他保安也参与进来的。 这保安说的有鼻子有眼,现场又没有监控,和其他保安的口供也对得上。而蓝玉烟和陈国富只记得有好多人跑进来。并不确定具体是哪一个保安动的手。而受害者也醒来了,他含糊其词,说没有看清是谁打的自己。 最终警方认定了自首保安的说辞职。 此事便这样解决了,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 原本还想借此挖出林昆的罪行,却没有想到连他一根汗毛都没有伤到。 倒是烟罗和香江集团饱受舆论攻击,虽然最终澄清了,但是被攻击的这几天所造成的损失已经是无法挽回了。 “岂有此理,竟然就这样解决了,那个受害者怎么说,他不是醒来了吗?怎么不说是一大般人追杀的他呢。”蓝玉烟气的简直要失去理智,就这样白白蹲了几天看守所,她实在不甘心。 陈国富凝眉深思了下,说:“我想他之所以顺着自首保安的话,因为他怕林昆,林昆势力庞大,他一个小老百姓,要想活下去,就不能得罪林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觉得有个刀子一直悬在头上,说不定哪天又掉下来。”刘香玉忧心忡忡的说道。“ 第392章瘦削的男人 “也不知道李向阳在法国查的怎么样了。这事再拖下去,真的会出事的。”田兰亦是愁眉紧锁。 蓝玉烟仔细的想了想,谨慎的说:“我们担心有个刀子悬在头上,那么那个受害者,肯定也有这个担心。更何况,他以前是林昆的手下,肯定有大把的把柄落在林昆的手上。他现在要么继续给林昆卖命,不过林昆可能不会再用他,但是也不会让他好过,我们其实还是可以以他为突破口。” “可是林昆也不是笨人,他既然让一个属下出来把事情扛了,那么就是预料到了此事的影响,所以他接下来应该不会轻举妄动,至少不会再让这个男人露出破绽。”陈国富担忧的摇头。 蓝玉烟自信的笑笑,“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利用好这个人。不是有句话说嘛,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么最没有可能性的,就会最有可能性。这样吧,如今你们都要忙着公司的事情,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 刘香玉却是想也不想的否决了,“不行,玉烟,你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了,让你陈叔叔去办,他手底下人多,肯定也不乏身手了得的会武之人。万一他们再下死手,也能顶上。你就好好上学,别再插手公司的事了。” 这一次把蓝玉烟都给搭进了看守所里,刘香玉实在吓的不轻,她就这一个女儿,若是三长两短,如何向死去的蓝建国交待,在她看来,答应陈国富的追求就已经是对不起亡夫了。 然,蓝玉烟却是坚持己见,极力劝说道:“妈,陈叔叔如今身份贵重,自然也就引人注目,不管是狗仔,还是商业竞争对手,都对他的一举一动密切关注。更何况这次香江集团受到影响不小,他肯定也忙得焦头烂额。还要忙珠宝公司的事,珠宝公司有林玉宁在,也是一个不定时炸弹,他实在是分身乏术,而我呢,除了读书,其他时候也就是画画稿,完全有时间的,再者,我一个小女生,林昆定会以为我翻不出天来,故而也不会太防备。而那个受害者,若是陈叔叔的人去,估计又要吓个半死,我去就好说话的多。” 陈国富觉得有道理,担心刘香玉还不放心,说:“玉烟说的有几分道理,这样吧,我派几个人暗中协助她。玉烟,你也不要逞强。这人虽然现在受了重伤,但是怎么说也是跟过林昆的人,瞧着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小心些。” “是,我明白!” 几人商议妥当,便各自忙开了。 蓝玉烟从家里出来,便急忙的往学校赶。 这个学期她缺课实在太多,教授说了,要是再缺课,那么就只能重休。 虽然这些课程对她来说根本没有难度,她完全有把握门门拿优,甚至夺得奖学金。只是考勤糟糕,一样会被勒令重休的。 文凭这东西虽然不那么重要,可是有总比没有的好,蓝玉烟前世吃多了学历不够的亏,故而这一世对文凭有种执着的追求。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把学业完成,若有机会还想去国外深造。 原本以为烟罗生意兴隆,自己这个富二代也可以安心读书,却是没有想到,一波三折,这事就没有消停过。 一路上,她思绪万千,梳理着发生的所有事情,只觉心情也变得郁结了,直到走进校园,看着一个个青春身影,他们或与同学嘻嘻哈哈的交谈,或坐在花坛边的长椅上看书,或者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的晒着太阳。 没有上课的校园很热闹,却又有种别样的安静,一种能够让灵魂净化的安静。 也许是缺课太多,俗事太杂,蓝玉烟置身其中,常常有种恍忽感,觉得自己根本不属于这里。 “玉烟,你来了,快,今天有人像写生课,听说邹教授花了血本,请了个超帅的来当模特,快走,霸个好位置。”头戴毛线帽,长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女同学俞眉看到她,拉起她就往教室跑。 蓝玉烟猝不及防,被拉的一个趔趄,好在俞眉一直拉着她没有摔倒。 而俞眉已经迫不及待的往前跑去了,蓝玉烟只好跟着。 同学们似乎都听说有个帅哥模特,就连别的系的学生都赶了过来,把诺大的教室挤的满满当当。 “俞眉,玉烟,在这里,刚好我霸了两个位置。”别一个同学卫春探起身,朝他们招了招手。 俞眉便拦着蓝玉烟挤了过去。 这个位置在第三排,刚好是可以看到模特的四分之三侧脸,这个角度对于美术生来说是最容易画好,也是常人最好看的角度。 教室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除此之外还有个立柱式的射灯照在模特身上。 邹教授走到模特身边,说:“今天教大家画人物,要想画好人物,首要了解人体的构造,不光是表面的肌肉走向,还有内里有骨骼结构,正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只有把骨画好了,那么皮自然也就不难画了。今天我们请到的这位模特,大家看,他非常的瘦,骨骼分明,同时也非常的匀称,是非常难得的教材人选。大家先仔细对照书,看他的骨骼排列。” 教授移动射灯照过他的身体。 模特只穿了一条紧身短裤,灯光在他的身上照出明显的明暗,更加突显结构。 美术生对人体司空见惯,虽然这男人比一般模特要英俊些,倒也见怪不怪。倒是这模特似乎不太习惯被人这样围观,在没有提到他的脸时,一直往后扭着。只露出小半个侧颜,可见挺直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窝,以及刚直的下巴,确实是个了颜值很高的模特。 这样的模特,若有机会登上时装周也是够格的。 蓝玉烟看着这男人的侧颜,因着职业习惯,下意识的琢磨起来。 终于教授讲到脸部了,模特不得不转过脸来了。 嘁!哇! 同学们自发的分成两派,有倒彩声亦有惊艳叹声。 没想到那么完美的侧颜,正过来之后,却一点也不好看,也不能说不好看,五官还是精致的。只是眉眼郁沉,双颊凹陷,颓废的就像哥特艺术里那些居无定所,却又与世不融的流浪艺术家。 “怎么样,帅吧,是不是特别有艺术家的气质,好像天生就该是为艺术奉献的!”俞眉兴冲冲的说道。 一旁的卫春确是有些失望的样子,撇起嘴角说:“帅什么帅啊,看起来一点精气神也没有,就跟吸过毒似的。” 而蓝玉烟却一直怔怔的看着他,眼眸微微的眯着了,视线牢牢的盯在他的脸上,就好像那张脸上有什么神秘图案,需要仔细钻研一般。 俞眉和卫春奇怪的互视一眼,然后用力的推了她一把,“看什么呢,把你迷住了!” 蓝玉烟恍然回神,“没会,我只是有些好奇,他怎么会瘦成这样,是饿的还是天生这么瘦?” 俞眉摇头,“现代社会有手有脚都饿不死,肯定是天生的呗。哎,不过仔细看了看,虽然瘦的跟吸血鬼似的,不过五官比例倒是不错啊,尤其是这身材,骨骼修长匀称。玉烟,你家不是做服装的嘛,看看,有没有当时装模特的潜质啊。” “时装模特,那还真是个‘衣架子’啊,哈哈……”卫春一副调侃的语气,显然不同意。 “也是,模特虽然以瘦为主,但是哪个不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真正瘦成这样病态的也就只有美院学习人体才会用到。”俞眉想想也觉得对。 蓝玉烟听着两女调侃说笑声,心下却在想另一件事。 第393章要么成功要么死 她一边在画纸上描出男人的形体,一边则继续想着心事。 她基本功扎实,不多时便在纸上画出个身高腿长的男子身影来,画着画着,当画到男子的脚踝时,一枚硬币大的纹身吸引了她的注意,同时脑中闪现出一个血腥的画面。 当时那个被装在水泥袋里的男人,双脚扭曲人夹在耳边两边,脚踝处的纹身正入蓝玉烟的眼底。 眼前这个瘦削的男模,竟然是被林昆的手下扔下楼的受害者。 难怪先前一直看着眼熟,却怎么也认不出来。实在是当时这男人的脸肿的太厉害 ,过后再去医院也是也缠着纱布的样子。 蓝玉烟即已把他认出来了,便也没有再想其他的,专注到课上来。 人像写生课时间很长,整个课上完需要一天时间。 而模特除了课间休息和吃饭上厕所时间,就一直站在那里。 终于熬到下课,模特迫不及待的走到后面的更衣室,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小毯子都没有披,就揉起腿来。 虽然教室里暖气很足,到底是冬天气温还是有些低的,在法国流浪的这几年,他吃不饱穿不暖倒是已经不那么怕冷了,只是这一天站下来了,双腿已经僵硬了。 他光着膀子,用劲的搓着小腿了。 后背忽地一沉,一条柔软温暖的小毯子披在了他肩上。 紧而又一个木制的滚轮按摩器递到面前。 “用这个吧,比你用手搓更舒服些。”蓝玉烟好声说道。 下课之后,她借故整理教室留了下来,实际上是为了接近这个男人。 不想男人却是不领情,头也不抬的说:“不用了!” 话话,便拿过一旁自己的衣服穿上,眼也没瞟一下蓝玉烟。 “你的身形条件很好,我们教授和同学都很满意,希望下次人体课还能见到你,这是你今天的酬劳。”蓝玉烟继续礼貌的说道,并将两张百圆钞递给他。 其实当美院模特的酬劳只有一百块一天,蓝玉烟个人给加了一百。 男人清楚自己的酬劳,故而看到递到眼前的钱多了一张时,终于转头看向了蓝玉烟。 “拿着!”蓝玉烟鼓励的笑笑。 那男人看一眼蓝玉烟却只抽走了一张了,转头继续穿鞋袜。 “喂,还有呢。”蓝玉烟将手里剩下的钱他面前递了递。 后者却是看也不看,拿了自己的东西走人了。 “倒是挺有性格的,只是这样有性格的人,怎么会在法国街头流浪,回到京都又差点被弄死呢。”蓝玉烟见软的不成,索性挑破了明说。 男人背脊猛地一僵,转头喷火般的瞪着蓝玉烟。 “其实你应该感激我,若不是我,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蓝玉烟走近他,微扬起下巴,颇有几分飞扬跋扈的意味说道。 “你什么意思?”男人终于出声,声音沙哑的就像破风箱。 其实他的健康状况根本没有达到出院的标准,只是他一无所有,警方虽然会替他支付医药费,但是出院以后的生活费却是没有着落的,这才拖着病体来到美院当形体模特。 原本以为只要往那一站是个轻松活,却没有想到一站就是一天,他骨折的部位虽然接好,但是行动的太久,仍是钻心的疼。 蓝玉烟先前看他走路就已经发现了,他走路极慢,极力的掩饰瘸拐。在这种情况下也依旧要来当模特赚钱,可见混得着实惨。 也必有不甘,只要心存不甘,那么就能为己所用。 所有念头不过瞬息之间,蓝玉烟定了定神,继续高高在上的语气说:“你能在林昆的手底下做事,想来是个聪明人,应该已经猜到我是谁了。” 男人见她姿态很高,语气亦有几分成竹在胸的不屑,不免心中有气,同时又觉得这样一个小姑娘能搅出多大的阵仗,别只是口气大。 “猜到又怎样,还不是差点栽进班房里。”男人略带嘲讽的说。 “是啊,可是若不是冒着差点进班房的危险去救你,你现在怕是成了骨灰了。”蓝玉烟反唇相讥。 男人脸上有些挂不住,恨恨的转头,“我知道你这么努力的赚钱,必然心里装着企盼,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林昆会给你盼头吗?在法国,他杜绝你一切生活来源,像狗一样四处流浪,捡垃圾裹腹,而到了国内,即使你可以找到一些廉价的工作,然而,这对于你来说,有用吗?一百块,连京都的地下室都租不到一间。而你又能找到几个一百块一天的工作。” “不用你提醒!”男人恼羞成怒,愤怒的说道。 蓝玉烟毫不示弱,掷地有声:“我只是在告诉你,林昆不倒,你永无出头之日。” 男人愣了愣,紧紧的捏住了手里的那一百块钱。 好久之后才说:“那又能怎么样?我,我我真的没有你们要找的证据,我……林昆他办事极为谨慎,我在被赶出来时,除了一条内裤几乎就没有其他的了。并且我在时,所有的事情都是单线联系,若不是李向阳找到我,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他卖命的人是林昆,你要怎么扳倒他。” “林昆正因为知道你手里没有他的证据,所以他不怕你,也由着你回国。可是若是你有他的证据呢?”蓝玉烟突地逼近他,蛊惑的语气说道。 男人骇然出声,“那我就是死人!” “对,他一定会想办法对你下手!”蓝玉烟眸子一眯,狠戾的说道。 男人终于败下阵来,面露死灰之色。 “其实就算你没有证据,他留你一条命,但是你也过不好,甚至你不敢与亲人团聚,生怕招到林昆和他手下的打击,与其这样战战兢兢的度日,倒不如与他拼个你死我活,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如果你假意说有证据,那么林昆就会对你出手,只要他出手就会留下线索,而我们早有准备,就不相信拿不到他的犯罪证据。”蓝玉烟条理清晰肯定的说道。 “没用的,他会找手下顶罪了,就像这次一样。”男人是真的被林昆欺负怕了,连连摇头。 “如果对你出手的是他的养女呢,他还脱得了干系吗?”蓝玉烟突地问道。 “养女?”男人疑惑的出声。 他一直在国外,虽然听说过林昆收养了个孤女,倒是没有真正见过。 蓝玉烟肯定的点头,“没错,林大小姐就在我们新开的珠宝公司上班,你形体条件不错。正好我们公司过段时间就要举行新品大秀,不如你来应聘当模特,到时再在林玉宁面前泄露一些消息,她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姑娘,必定沉不住气。” 男人听说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心下长松一口气。年轻姑娘再有心眼,那也不像林昆那个老狐狸难对付。 “好,我就试试。” “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行动开始,要么成功……”说到此,她语气一顿,两眼犀利的看着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要,么,死!” 男人目光发直,骇然的久久没有出声。 无怪蓝玉烟将话说的这样绝,因为通过这几次的事,她已经看出来了,林昆就是个无视王法,没有底线了的凶徒。 只是他的势力太大,平日又伪装的太好,让人根本抓不住他的把柄。 “无论反不反击,其实你的命运都是一样的,反击尚有一线生机,若不反击,就等着慢慢的熬死吧。”蓝玉烟深深的看他一眼。 “好,我跟你合作,只是我要钱。”男人略显急切的说道。 第394章笼络郭晓武 “多少?”蓝玉烟心下一喜,只要有要求就好办。 “一百万,不,三百万,你们烟罗公司号称国内第一大服装公司,肯定拿得出来。” “三百万算什么。不过我想你要这么多钱肯定不是为了自己,不如你告诉我你的家人在哪里,我直接帮你把他们安顿下来,免得过你的手,引起林昆的怀疑。” “不,你给我钱!”男人一口回绝。 “你信不过我。要知道,我们一旦开始,这命运也就是绑在一起的,你完全可以信任我。”蓝玉烟其实也想看看他家人的现状,由此也能牵制住这男人。 毕竟当下这男人还对自己有怀疑,但是从他拼命也要活下来努力挣钱的情况来看,他一定很在乎家人,若是能取信他的家人,那么对这男人也就更有把握。 “好吧,那我给你他们的地址,不过,你不要告诉他们我回来了。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好,我会告诉他是在国外看到你,然后帮你带东西回来的。放心,我给你的东西,绝对超过三百万的价值。”烟罗公司现在现钱没有多少,固定资产那是非常多的。所以她才提出给他房产。 男人将家人的地址告诉了她,然后便装作不认识蓝玉烟的样子离开了。 男人的家就在离京都不到两百多公里的定县,京都发展迅猛,可是这个地方却像是被经济的发展遗忘似的,依旧非常老旧,到处都是六七年代风格的灰水泥建筑。 狭窄的道路上人烟稀少,想是大部分人都去了外地打工创业。 只是打工艰难,大多数也只能图个温饱,无法拿出更多的资金建设家乡。 这也因为定县独特的地理位置。虽然离京都很近,但是此地属于山区,交通闭塞,又没有什么吸引投资商前来投资的产业。所以非但没有沾到京都的光,反而成了灯下黑。 为免夜长梦多,蓝玉烟一到周末便假借着去郊区写生之名,来到这座群山环抱的小城。 “陆小五的家在这里吗?”她来到一栋破旧的筒子楼前,扬声喊道。 根据那男人提供的信息,他叫陆小五,父亲是定县发电站职工,母亲是家庭主妇,是家中独子,父母老来得子,对他过分溺爱。 所以初中没有毕业,他就跑到京都混社会,后来跟着当地的其他几个混混一起去了法国,原本是做着出国打工发大财的美梦的,没想到到了当地,却是在一些地下夜场当服务生。 因着出挑的长相,经常被来消费的款姐揩油。 蓝玉烟尽量放缓了语气了,说着早已编好的话说道。 “姑娘,你不要骗了,我那儿子是个什么样的,这么多年,我也想明白了,他若是真还记得我们两把老骨头,真有这个家,他早回来了。他就是电话不了,信能写一封吧,他……可怜他爸,死都没有看到他一眼,到了地下也不心安啊!” 郭母说着忍不住扑到相片前大哭起来。 蓝玉烟心下酸楚,这种骨肉分离,家破人亡的苦,也许就算郭晓武回来了,也弥补不了。 她想了想,上前扶住郭母的,温柔的说:“大娘,如果大伯地下有知,他一定在阎王殿的生死簿上看到了,他的儿子并没有死,一直好好的活着,他一定瞑目了!” 郭母闻言一怔,泪眼婆娑的眼中划过一丝淡淡的亮光,转瞬又暗淡下去,“你就不要安慰我了,这人死了就死了,又哪来的生死簿,人死灯灭,什么也没有了。” “既是什么也没有了,那又何来死不瞑目呢?”蓝玉烟却是抓住她话中漏洞,继续针对。 郭母正伤心呢,还这么个挑刺的姑娘,不由的怒了,“你这姑娘,怎么拎不清呢,总之,不管……” 蓝玉烟却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不管怎样,你这样伤心,不就是想和郭晓武团聚吗?不就是想知道他现在过得好好,有没有委屈,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吗?我来就是告诉你,他好好的,他赚了钱,他心里惦记着你,让我给你们带钱来,大娘,这就是你期盼了好多年的结果。” 她连珠炮一样的说着,郭母被说的一愣一愣,连哭泣都忘了。 “死者已矣,大伯若真是地下有灵,一定希望你与儿子团聚,也不枉他在世的四处奔波。至于那些伤心的往事,何不等他本人回来了,是打是骂再作不迟呢?他即托了我叔叔带钱给你,那不代表着你们很快就要团聚了吗?何不开心一点,接受儿子的孝顺。” 蓝玉烟软硬兼施,将郭母说的哑口无言。 她大张着嘴巴,“你,你……”的想说蓝玉烟铁石心肠,站着说话不腰疼。 可是作为一个本不相干的人,她又有什么理由来同情自己。再者,人家好心好意的上门,带来了儿子平安还赚到钱的好消息,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对人家冷眼相对。 郭母词穷了,她怔在那里,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大娘,其实打工很辛苦的,郭晓武初中没有毕业,也就比文盲好一点点,到了法国举目无亲,又言语不通,赚钱何其艰难。我想他一开始不跟你们联系,也是怕你们担心,再者,他不是年纪小嘛,气性也大,肯定想着没闯出个名堂来,没脸来见你们,你看现在他出息了,不特特的托人给你带消息嘛。呶,你看看,这是他的相片,你看看,高高大大的,就是瘦了些。” 蓝玉烟见好就收,语气一转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郭母。 照片是蓝玉烟来时特意找郭晓武拍的,也是为了让陆家父母安心。 郭母一看到照片,再次失声痛哭。 郭晓武瘦的不成人形,好在照片拍的人都会显胖一些,又特意装扮过,显得就不那么颓废了,还有几分帅气。 要不然让郭母看到真人那样子,根本不相信是个有出息的儿。 “好了,新房子已经帮你物色好了,应在定远市,地段好着呢,所有家居物什都齐全,您过去啊只管带个人就行,郭晓武还让我带您去街上,缺什么直接置办,这老旧的物件啊,您要是舍不得就放在老屋里当个念想,要是舍得就直接扔了。旧得不去,新的不来嘛。走,我这就带你去看新房。” 蓝玉烟说着便拉了郭母去了定市。 定远市发展起来其实是迟早的事,毕竟距离京都城也就两百来公里,再过十年,整个京都城要往外扩起码方圆一百公里,到时偏远落后的定远市也因为山高林密被开发成旅游区,号称京都城的后花园。 故而蓝玉烟一有闲钱就在定远市买房买地。 这年头还没有限购政策,只要有钱就可以买,所以她在定远市买了五六处房产,还有一个独栋小院,只等这一片规划起来就可以盖酒店,甚至是渡假村,到时她只管当个包租婆也能安度此生。 所以当知道郭晓武是定县人时,直觉老天都在帮自己。 她将定远市中心的一处房产收拾出来了,过户给了郭母。 虽然房子只是普通的三居室,但是家具物什一应俱全,郭母拿到鲜红的房产证,直说跟做梦一样。 这会她也不哭了,直嚷嚷着,这样的房子,就是发电站的站长也住不上,说自己苦了快一辈子,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蓝玉烟见她情绪已经转好,又特意带她到公用电话亭,与郭晓武通了电话。 母子俩在电话里泣不成声,足足哭了十几分钟, 第395章试卷被弄脏 还是蓝玉烟提醒越洋电话贵,郭母赶紧收了眼泪,与郭晓武说家里一切都好,只字不停郭父已经去世的消息。 蓝玉烟在旁看着,心中感慨万千。 这就是母亲,无论对孩子多么的失望,依旧不忍让孩子伤一点点的心。 蓝玉烟足足花了两天时间,终于把郭母安顿好,又在菜市场附近盘下一个门面,让郭母做小生意。并留了足够普通人家一年花销的钱,这才离开定远市。 郭母早已将初见的怨忿抛到了九霄云外,对蓝玉烟那是千恩万谢。 不得不说,蓝玉烟沉稳周到。无论是房子还是门面,都选在生活便利,人声鼎沸的地方。 这一方面是方便郭母的生活,另一方面也是在防备着林昆找上来。 毕竟闹市区,林昆就是想动手,也得忌惮着人口眼杂,落下证据。 回到京都,她乔妆一番,来到了医院,只将手里的郭母的照片给他看了看就收回来了。郭晓武不甘,蓝玉烟则说:“这是为他好,这么多年,他都没有说家人是谁,现在到了生死关头,更不应该说,否则会危急郭母的安全。” 这便作罢了。 经此一事,郭晓武若真是个孝子,必定对蓝玉烟忠心耿耿。 终于郭晓武完全康复了,而春节即将来临。 值此重要的时刻,周福记珠宝自然不会错过这么重要的时刻,毕竟珠宝在华人的眼里,多半与婚庆有着密切的关系,而春节期间也是华人最热衷的喜庆日子。 故而这段时间,也是珠宝银楼的黄金销售期。 周福记选择在这个时候正式推出大秀,非常的应景。 当然秀的主题也是与婚庆有关的,“爱之永恒了。” 大秀的前一个月整个公司就忙活起来了,除了产品策划,秀场安排以外,这模特的选用也是重中之重。 原本这些在一个月前就定下了,只是没有想到,中途竟然有模特身体出了状况,不得不增加侯选。 这一日,周钱与品宣部几个骨干早早的来到模特公司,验看备选模特。 只是年底,各大产商的活动也多,好的模特都被挑走了,剩下的要不经验不够丰富了,要么就长得不够完美。 实难选出称心如意的。 周钱是个精益求精的人,看到这么多“歪瓜裂枣”站在面前,直摇头叹气。 “就没有了吗?还有吗?”他看着模特公司的经理连声追问。 经理眼角抽抽,“有倒是有,只是再挑那就是更加没有经验了。”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周钱大手一挥,经理忙地去叫余下的模特。 又有十来个模特进来,果然一个比一个生涩,或者丑。 直到最后一个极高极瘦的男模进来。 只见他一头长的几乎遮住大半张脸的长刘海,只露出小半只眼睛。皮肤雪白的近乎没有颜色,不像白种人,也不像黄种人,而是那种病态的青白。 骨架倒是不错,肩宽细腰长腿,黑衬衣映衬的皮肤更加苍白。莫名的让人想起欧美电影里的吸血鬼。 周钱眼角狠狠的抽了下,“这都什么玩意啊,出去出去!” 那男模一听这话,转身就走,却在挥手间了蓦地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亮的几乎能闪瞎周钱的双眼。 “等一下!”周钱又出声叫住他。他站起来了,来到这长刘海男模面前,“抬起头来。” 男模微微愣了下,这才抬头挺胸,挺直后的身高比周钱高出一大截。长刘海轻轻一甩,甩到脸后,眼睑轻垂看着只到自己自己肩膀的周钱,那眼神里有疑问。 只是从周钱的角度过去了,却莫名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尤其是他的脖间,一粒闪闪发亮的领扣了,衬的那张苍白的脸莫名的就有种闪闪发亮的感觉。 让人以为他不再只是一个普通的吸血鬼,而是吸血鬼里的王。 贵气天成,又有种让人怜惜的病弱苍白。 周钱愣住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气质这样矛盾的模特。 引领潮流的往往都是特立独行的,所以在国际舞台上,才会出现很多明明很多人以为丑,却特别火的名模。周钱突然觉得,这苍白瘦削的男模也有这样的潜质。 周钱瞧了瞧其他模特,确实没有一个有这样独特的气质,于是说:“就他了!” 说完便带着大队人马走了。 待周钱人一行人走,经理忙地上前握住男模的手,说:“恭你啊,小五,没有想到了,才来公司三天就接到工作了,你要发达了,你知道刚刚出去的是谁吗?” 陆晓武往门口看一眼,作茫然无知状。 “就是周福记的总设计师周钱周大师啊,你别看最近香江集团和烟罗公司混得挺惨的,但是我跟你说,在我们时尚圈,烟罗公司的设计一直是NO.1的,凡是给烟罗走过秀的模特都面了国内一线。有些还走向了国际T台。还有这个周大师,他祖传的周氏珠宝可是大清皇室御用的。你能被他相中,就算以后没有大火,这工作也肯定是接的手软的。” 经理拍拍陆晓武的肩膀,乐呵呵的说道。 陆晓武只牵了牵嘴角,状似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 这可让经理有些不爽,想我如此热情如火的为你周旋,你却矜贵只哦一声,显得也太敷衍了吧,不过好像也就是因为这漫不经心的样子,才会有种特别的气质。 经理恨恨的看他一眼,终是甩袖走人。 陆晓武则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自得的笑意。 蓝玉烟说的没错,珠宝那么贵,就是要高冷,要摆架子,惜字如金,让人觉得你很了不起,不好惹,那些受惯了吹捧的人,反而会对你另眼相看。 这叫另僻蹊径,也是符合当下国际时尚圈对模特的要求。长得好不好看没有关系,要有feel,有范,衬得起产品的气质。 果不其然,周钱对他另眼相看,就连惯来踩高捧低的模特经纪人,也因为摸不清他的底细,而不敢随意应付。 陆晓武想起跟他说这些的蓝玉烟,不自觉的眼底划过笑意。 明明是那么小的人,却如此精明,难怪烟罗能够一次次度过危机。 陆晓武不由的在心中,对蓝玉烟生起由衷的敬佩之意。 一切顺利进行。 蓝玉烟也终于安下心来应付期末考,不出意外。肯定能拿到奖学金。 她看着将做完的试题,露出舒心的笑容。 又检查了一遍,见没有会错漏,便拿起了卷子站起身要交到给监考老师。 突地有人更快一步从身边挤过,顿时手边一凉,一大滩蓝色颜料便顺着她的手背倒下,将大半张卷子给染成了蓝色。 “对不起,对不起,玉烟,我肚子痛,赶着交卷去厕所,没有注意到你起身,对不起,把你的卷子弄脏了。” 原来是同学张子心,她手里除了卷子和没有拧紧的颜料罐以外,果然还有一大团卫生纸,可见是真的急着去厕所。 这时候,她了顾不得上厕所了,拿了手里的卫生纸,不停的擦着蓝玉烟的卷子,可是越擦,颜料染的面积更大,并且这是一罐稀释过的水粉画颜料,流动性遮盖力非常好,颜料盖过的地方,字迹模糊,已经看不清楚她写的答案了。 这若是平常测试也就算了,可是今天是期末考,对于本就经常缺勤的蓝玉烟来说,非常的重要。若是考不好,那就必须重休再考。 蓝玉烟也着急的不得了,可是卷子被颜料染的根本无法恢复原样,一时间也是着急的愁眉不展,完全没有心思再与张子心争论对错。 只想快些解决麻烦,只是卷面有三分之一的答题都看不清了,又都是高分题,这样一来,既然剩下的全对,也及格不了。 第396章神速重考 “算了,你不要擦了。老师,能不能给我重新发一张,我重做。” 蓝玉烟阻止了张子心继续擦卷子,转头对监考老师请求的说道。 “重做?现在离结束时间只有二十多分钟了,你确定重做能够写完?”监考老师很不赞成的说道。 “老师,求你了,就帮我拿一张新卷子吧。我不可以挂科的,求求你了。”蓝玉烟恳求道。 监考老师看了看卷子,确实是要挂科的。 “好吧,我格外允许你只做糊掉的这部分,只要你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就可以了。”青藤设计院平时得烟罗不少资助,再加上蓝玉烟本身也是个难得的设计天才,故而监考老师也没有为难她。 张子心还想说什么,蓝玉烟直接撇下她,拿了卷子特意往座位里面坐了坐,避免再被人扰乱,提起笔刷刷的写了起来。 她记忆力惊人,这本身也是做过一遍的卷子,有些都不用细看题目,就可以将解答过的答案写出来。 终于卡着铃声,不仅写完了被糊掉的部分,还将整个卷子都完整的写完了。 监考老师亲自走到她的位置上拿走卷子,看着仓促间完成,也依旧字面整洁的卷面连连点头。 “蓝玉烟啊。学得不错,但是也不能光自己学好啊,平时得关心关心同学,与同学们多多交流。好了,都交卷吧!” 监考老师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便忙自己的事去了。 蓝玉烟如释重负的坐回位置上,只是想到监考老师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不觉又有些不是滋味。 他说不能光自己学的好,分明是在说自己平时缺课太多了嘛。 这个学期也确实缺了挺多课的,希望接下来能够事事顺隧,不要再多波折,自己也能安安分分当一个三好学生。 她叹一口气,便要收拾自己的背包出教室。 这时候俞眉走了过来,一屁股在她旁边坐下,忿忿的说:“那个张子心一看就是故意,我坐在后面可看的清清楚楚,她就是看到你起身才突然冲出来的。” “算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蓝玉烟虽然觉得俞眉说的有睦道理,可是她并不打算计较。 大家都是同学,撕破脸没什么好处,再者她也挽回了损失。 俞眉却是瞪大眼睛,愤慨的说:“什么不是了不得的事,他们就是在嫉妒你,你看啊,你平时不怎么来学校,可是仍然样样拿A,明明家里那么有钱,却还要拿奖学金,你让其他学的没你好,家世又没你好,还一天到晚苦读的人怎么想嘛。” “怎么想?”蓝玉烟眨眨眼睛,疑惑的看向她。 俞眉:“当然是嫉妒啊,恨不得你从学校里消失,永远不要成为他们的竞争对手。” 蓝玉烟失笑,不以为意道:“哪有那么严重,学得好不好,又不是别人在不在能决定的。他们若真拿我当对手,就应该更加努力才行。” “话虽这么说,可是总没有让你挂科来的更快嘛。”俞眉嘟了嘟嘴。 只是见蓝玉烟总是不顺着她的话接,又觉得没趣,只好转移了话题。 两人背起书包往食堂走去。刚到一半,张子心突地追上来,拉过蓝玉烟,“对不起,玉烟,我刚刚真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原谅我。” “既然不是故意的,那有什么可原谅不原谅的。”蓝玉烟大度的说道。 张子心惊愕的看着她,“那你不怪我吗?” 蓝玉烟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玉烟大人大量,再说她学习这么好,就算把卷子弄脏了也难不倒她,做几个试题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你没见她半小时内就写完了所有卷子,就连监考老师也惊艳的两眼发光嘛。不像某些人,就算绞破了脑子,也没这实力。玉烟,走,听说今天食堂有好菜,去晚了就没了。” 俞眉拉起蓝玉烟便要快步的走开。 张子心却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俞眉这话说的,虽是在夸蓝玉烟,却也是在指桑骂槐的说张子心不行。 蓝玉烟岂能听不出俞眉的讽刺之意,虽然她也挺生气刚刚的事,但是看到张子心这样眼巴巴的来跟自己道歉,觉得自己若是紧揪着不放,那也挺无趣的。 不是有句话叫做得饶人处且饶人嘛,若她张子心是有意的,那大不了以后断绝来往,若她真的是无心的,那么自己不妨给她个顺水人情。 到底同学一场,往后还有三年的同窗时光呢,犯不着把关系弄那么僵。 蓝玉烟这样一想,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笑眯眯的说:“张子心,你若是真觉得过意不去,那,请我吃饭吧,不是说有好菜吗?正好改善一下伙食,让你出点血。” 张子心闻言受宠若惊,瞪大眼睛,似惊似喜的说:“玉烟,你说真的,你真不怪我!” 俞眉却是不满的大叫起来:“玉烟,你是成绩好,不在乎这点小打小闹。可是窥斑见豹,你不能这样纵容别人来欺负你,虽然你是大人大量,可是保不齐有些人以为你好欺负,以后更加变本加厉。” 她这样一说,张子心的脸色又为难起来,眼巴巴恳求的看着蓝玉烟。 后者笑一笑,“好了,俞眉,我们走吧,再不走,好菜就真没有我们的份了!张子心,记得一会多点些好菜,堵上她这开开合合不停的嘴!” 蓝玉烟打趣的瞅一眼俞眉,再不罗嗦,抬脚就往食堂走去。 俞眉仍是不甘,转头恨恨的瞪一眼张子心,后者抿了抿唇,转开眼,紧紧的跟上蓝玉烟。 俞眉很是不爽,但是蓝玉烟这个当事人都不介意,只好狠狠的叫了好几份大菜,誓有刷爆张子心饭卡的架式。 蓝玉烟看到三个人的托盘里都装不下了,赶紧叫住她,“俞眉,好了,够了,我们才三个人哪里吃得了那么多。” 俞眉却是眼波一转,突地转向众人,扬起嗓子说:“各位,今天考试快交卷的时候,张子心把蓝玉烟的卷子弄脏了,她说要请所有人吃饭,以证明她不是故意坑害玉烟的。同学们,今天想吃什么,你们尽管叫食堂阿姨打,全算张子心账上!” 第397章不守校规 说着,她已经夺了张子心的饭卡,走到收银台前,一见有同学过来结账就刷。 蓝玉烟想拉住她,可是别的同学一看有这好事,生怕怕了一步便错失良机,争先恐后的跑向收银台,顿时挤的水泄不通。蓝玉烟被挡在最外面,想阻止都不不及了。 只听收银台前,不时传来“嘀嘀”的刷卡声,直把还打饭的同学们听的兴奋无比。 “哇,还有这好事!那可吃点好的!”学生们说着,在打菜的窗口哄抢起平时少人问津的好菜来。 什么东坡肉,红烧鱼,大肘子……转眼便被抢个精光。 而张子心站在最外围焦急的都要哭了。 这件事本来就是她做的不对,也是她主动找蓝玉烟赔罪的,原本以为请蓝玉烟在食堂里吃个饭也算不得什么,却是没有想到请全校的同学吃。 她虽然不是贫困生,但是也只是小康家庭出来的,每个月家里给的生活费不少,但也不多,再者她老早就看中了一套非常昂贵的教材,整个学期都省吃俭用,只等着放假就去买。 却没有想到,这一顿就将整个学期攒下来的钱给花光了。 蓝玉烟有心阻止,然而在俞眉的鼓动之下,很多同学都吃上了,她这个时候叫停了,只会引起更多人的意见。 只是看张子心那敢怒不敢言,憋红的小脸,心下又有些不忍。 她想了想,拿出自己的饭卡,准备从后厨的工作间绕进收银台,再将张子心的饭卡换出来,然后刷她自己的饭卡。 刚刚转身要走,张子心却突地拉住她,鼓着通红的小脸,恨恨的出声,“蓝玉烟,原来你是故意的。你根本就不想原谅我,你故意说让我请吃饭赔罪。却是想花光我所有的钱,蓝玉烟,你好狠毒!” 张子心憋了好久,终于开口,却是因为愤怒,近似咆哮。 就近的同学听到她的咆哮声,纷纷转头了,其他人察觉这边的异样了也将视线将过来。 突然间,喧闹的食堂就安静了。 “张子心,你误会了。”蓝玉烟抽回自己的手,耐着性子解释,“我只是想进收银台,刷我自己的饭卡。” 张子心却是愤怒的呸一声,“别装好人了!我还以为你真的那么大肚,真的以为监考老师给了你重考的机会,你就会原谅我把你的卷子弄脏。没有想到,你笑眯眯的却是挖了这么大一个坑给我跳。蓝玉烟,你简直是人面兽心!” “张子心,你怎么能这样想呢,俞眉擅自拿你的饭卡请大家吃饭是她不对,我这里都已经要弥补了,你怎么还不依不饶。” “嗬,真是一朵盛世白莲花啊,敢情坏人都是我们,就你出淤泥而不染,就你是好人。是我不长眼睛弄脏你的卷了,是俞眉没有眼力介,用别人的钱不心疼,拼命给别人付账,就你最无辜,最纯洁,你怎么不给自己买块圣人牌坊背在身上呢!” 张子心也不是省油的灯,气急了,说话也相当的尖酸刻薄。 “够了!”蓝玉烟眼见此事是说不清了,厉声打断她,又转头对俞眉说:“俞眉,看一下用了她多少钱全算我的。” “少在这里马后炮,你现在是什么意思,鄙视我没你有钱吗?”张子心却又是不肯。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蓝玉烟也压抑了几分火气,眸光锐利的瞪着她。 双方一下僵持起来。 而原本安静了一会的食堂再次沸腾起来。 他们七嘴八舌的说道: “什么情况!?原来张子心根本不想请大家吃饭啊。” “也是,又不是谁都像蓝玉烟一样有个企业家的妈,有花不完的钱。” “没听张子心说嘛,她卷了弄脏了,监考老师都让她重考呢,这要是我们弄脏了,直接先把卷面清洁分扣了。” “那还不是因为人家的妈经常捐款给学校。” “就是,要不然哪个人敢像她一样,十天半个月都不来学校,还能正常参加考试。要是别人,早就被劝退,打回原籍重新参加高考去了。” “唉,羡慕不来的,人家是富二代嘛!” …… 蓝玉烟生了一对机敏的耳朵,同学们不屑鄙夷的声讨清晰的传进她的耳朵。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某些人就是这样的,他们在面对比自己强的人,自然而然的将自己归类为弱势群体,然后摆出一副我弱我有理的姿态,道德绑架那些比自己强的人。 你有钱,你就该捐款。 你有能力,就该无尝帮助别人了。 你是富二代,就不该再跟没钱的同学争成绩,抢奖学金。 蓝玉烟一直不知道,原来即使是象牙塔里的大学生,也有这样丑陋卑劣的一面。 她失望,痛心,而又委屈。 “胡说什么呢。明明就是张子心弄脏了玉烟的卷子,明明就是她主动来找玉烟赔礼道歉。明明就是她有错在先,你们为什么不问问张子心错在哪里,却来怪玉烟不该重新考试。你们怎么不想想,她明明做好了试题,就因为张子心的错,她不得不在半个小时之前把卷子重新做一遍。” 这时候,卫春突然跑了出来,痛斥着所有人。 张子心眸光一转了,犀利的看着她,厉声道:“但是她违反校规,三天两头不上课,让老师给开小灶不也是事实嘛。难道就因为她妈资助了学校,就可以特殊待遇。” “就是,她缺课也太多了,我这还是第一次在学校食堂看到她呢?” “学生宿舍更是一个晚上都没住过。” “不就仗着是富二代,在本地有房产吗?” “学校不是规定吗?即使是京都本地人,也要住校嘛,只有周末的时候才可以回家。” 有人搬出校规一条条数落蓝玉烟。 而食堂里事也很快引起校领导的注意,副校长系主任,还有蓝玉烟他们本班的任课老师都来了。 同学们见到领导来了,一开始还有些害怕,却是不知道谁起了个头,又吵闹起来。 直指蓝玉烟无视校规,这个学期的学分不能作数。 还说若是不处置蓝玉烟,那么他们也要有样学样,去搞什么勤工俭学,赚大钱,再捐给学校,然后只参加考试拿学分领毕业证。 “若是人会这样,那不是乱套了吗?那跟花钱买文凭有什么两样!” 终于有人说出问题最关键的一点。 没错,此事在普罗大众学生们看来,蓝玉烟通过母亲资助学校,而获取可以不常上课的特殊待遇,那就是花钱买学位。 花钱买学位,那就是用在九流野鸡大学都是不可以的,更何况青藤设计院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艺术院校。 更加不允许这种违背公序良俗的事情发生。 蓝玉烟纵是有多少不得已的理由,却也无法否认,他们说的就是事实。 若是没人说起,那么这事只要校领导同意,而她自己又不会落下功课,那也就罢了。可是一旦引起公愤,那么校方也就不可能再作坐视不理。 若是校方顾忌大家的意见,往轻了处置也要她重修,若是重了,那就是重新高考。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蓝玉烟愿意的结果。 卫春拉过俞眉,不满的说:“你看看你,都是你干的好事,现在让玉烟怎么下台,原本以她的成绩,拿奖学金都没有问题,现在可能一学期的学分都作废了!” 俞眉皱起鼻子,“我只是看不惯那个张子心,明明就是故意的,非得装可怜说自己是不小心的,玉烟又那么好说话。我哪知道,好心办坏事……” 第398章新生十佳 “你还好心,就算张子心不对,你也不能这样不把人家的钱当钱,这张子心家里也不算大富大贵,哪有那么多钱给你糟蹋。我看你,就是出门没带脑子。” 卫生忿忿的指责俞眉。 只是眼下指现责又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出来了。 “大家都静一静,听我说两句。”蓝玉烟看看为难的校领导,又看看义愤填膺的同学们。 她清了清嗓子,扬声说:“违反校规,出勤率不够确实是我蓝玉烟做的不对。大家的批评我全部接受,也会努力改正。争取做一个三好学生。只是,我之所以会缺勤这么多,也不是我故意的。大家一定都通过报纸、电视、广播知道了,我母亲开办的烟罗公司近来风波不断,圣人教育我们,百善孝为先,身为人子又岂能看着母亲身陷困境而坐视不理!” 其中一个高年级的学生,愤怒的斥责,“狡辩,这根本是两码事,你家里有事归家里有事,难道就因为你家里有事,就要破坏校规嘛,那其他人家里就没有事了吗?是不是也可以效仿?” “就是,我妈生病呢,我是不是也要请假回家侍奉床前。” “那我爸上个月去世了,我是不是还得守孝三年,光在家里呆着呢。” “就是就是,就在找理由!” 蓝玉烟的话根本不能说服这些满腔不忿的同学,就像根本叫不醒装睡的人一样。 既然这些人不听好话,那么就以实力说话。蓝玉烟眸光一沉,“你们都说的有理,但是你们可以像我一样,即使不在校,也照样门门功课拿优吗?” 这倒是把所有人问住了,蓝玉烟可是从天才儿童计划里选拔出来的人才,在座的即使也都是各大院校的尖子生,才得以考入青藤设计学院。但若是不认真上课,他们也没有自学成材的本领。 “蓝玉烟,你这是偷换概念。难道就因为你比别人聪明,就可以藐视校规,就可以鄙视其他同学的努力吗?” 又有一个同学站出来反驳蓝玉烟。 而一直气鼓鼓的张子心,也再次看向蓝玉烟,字正腔圆义愤填膺的说:“先贤圣人还教育我们不要拔苗助长,要我们循序渐进,要我们积少成多,即使比常人多些巧思,也要勿骄勿躁谦虚好学,殊不知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你一个跳着级上完中学,连义务教育课本都没有读全的所谓天才儿童,又凭什么以为可以所向披靡,藐视众人。说白了,你就是自恃身份,又顽劣不听劝教,刚愎自用,面善心黑的伪君子。” 说完,她瞪大眼睛,目光如炬,倒真是不失凛然之气。 蓝玉烟平时真是太少于与同学们的接触了,竟然没有看出来这个张子心有如此是口才,不去当状师都可惜了。 “你说的没有错,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所以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虚心向别人学习,而不是一味的指责别人,而不正视自己的过错。所以,张子心,你一个把同学的期末考试卷子弄脏的人并没有资格说这番话,即使你很有理!” 蓝玉烟迎上她的目光,虽然不像她那样振振有词,却也是吐字清晰,振聋发聩。 “还有,你所说的,跳级完成高中学业,没有读全义务教育课本这件事,是国家行为,不仅仅是我,这个学校还有十余名同样通过天才儿童计划选拔上来的优秀学子,难道你要连他们一起质疑吗?” 这话一出,牵连就大了,那可不就是蓝玉烟一个人的事了。 张子心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由的心虚起来:“你,你蓝玉烟,我们现在在说你的事情,不要扯那些有的没的。” “是你在跟我扯。这件事原本就是因你而起,虽然我也有不得当的地方,但是若不是因为你又怎么会让大家连个中饭都吃不下去。” 蓝玉烟说着,方向一转,面向校领导,恭敬的说:“校领导,既然大家置疑我的功课,我愿意与本年级前十名进行比试。如果我的成绩达不到这个前十名的水平,那么便是我学业不精,甘愿重修,若是我达到了前十名,那也请校领导能够因材施教,堵住悠悠众口。” 年级前十,而不是班级前十,那就不仅仅是服装设计系,还有别的专业的优秀生。 蓝玉烟夸下这个海口,那可真是一件玄之又玄的事。 原本议论纷纷的同学这时候也安静下来了,包托校领导都神情凝重起来。 他们之所以一次次同意蓝玉烟请假,就是因为在考校功课时,她每次都能顺利通过,这说明在本系里她是完全合格的。可是与别的系比,那根本是拿自己的弱项与别人的强项比,就好像让李广去和人比绣花一样,胜负显而易见的。 虽然蓝玉烟现在面对诸多人的讨伐,但是她的实力作为校领导心中自是明白不过的。 出于爱惜人才的角度,他们还是希望蓝玉烟能平息众怒。 这样他们既可留下这个难得的设计天才,又不用夹在中间为难。 所以对于蓝玉烟提出的比试是赞成的,只是要与不同系的人比,那就没把握了。 “蓝玉烟,年级前十名,可不仅仅是服装设计系的,我们学院一共有八大分院,每个分院最少一个专业,最多六个专业,加起来有二十五个专业,虽然你在服装设计系里属于不可多得的天份的学生,但是能考入我们学院的都是从世界各地甄选而来的优秀学子。虽然他们跟你一样都是大一新生,但是哪一个不是从小便接受艺术熏陶,你确定要他们比试吗?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们学院的油画系和国画系,可是在世界上排名前列的,便是这油画系便有不少在国际上拿过大奖。蓝玉烟,你可要想清楚了?” 副校长十分中肯的说道。 蓝玉烟虽然不错,但是在青藤设计学院人人比比皆是。她若是不自量力,最终惨败,退学重修,那就是绺由自取了。 校领导不由的为蓝玉烟捏一把汗。 第399章周到“陆老师” 蓝玉烟却是自信的笑了笑,“教授,我知道,但是若不是对手太强,又怎么证明我自己的实力,怎么让置疑的同学们信服。不就是进十吗?我并不需要把他们每一个都打败,只要赢一个不就够了吗?” 副校长在脑中将本学期评出的新生十佳在脑中过了一遍,虽然有些学生是蓝玉烟铆足了劲也没法望其项背的,但是却也有那么几个,能够与蓝玉烟一较高下。 “好吧,既然你有这个勇气与胆量,那么便姑且一试,但是老师也把话撂这里,如果你输了,那么就老老实实的留级重修。” 副校长这话一锤定音。 只是留级,不需重新高考。也算是给了蓝玉烟最好的退路。 蓝玉烟郑重的应下。 副校长又与其他几个系主任拟定了比试日期人员,并当众宣布。 蓝玉烟将要比试的人,无一不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质疑的学生们终于满意了。一个个露出看好戏的神情,好像蓝玉烟必输一样。 所有人都散去了,校领导也走了。 卫春拉着俞眉上前,担心的说:“玉烟,你真要比试吗?副校长说的那些人,可都是人中龙凤。” “输了也不过是重修,要是赢了我可就和他们一样成为人中龙凤了哦。再者,能和高手过招,此生死而无憾了。”蓝玉烟无所畏惧的模样,倒是别有一番气度。 “大话说起来容易,输了可别找地洞钻。”一个不屑的声音从某个角落里响起,蓝玉烟闻声看去,原是一个披肩长发的男生。 那长发男生不屑的笑笑,推开面前的餐盘起身走人了。 “啊,他就是油画系那个新生苏延,听说初一的时候,他的油画就被欧州王室看中,并作为王室收藏。与毕加索,梵高这些大师的作品陈放在一起呢。” 俞眉一见那男生,兴奋的喊了起来,若不是卫春拉着她,她已经扑上去求签名了。 那男生却像是没有听到俞眉的话一样,自顾潇洒的离去。 这个男生当然厉害,蓝玉烟前世也听说过他的名字,因为在一次时尚义拍中,他的画拍出一亿的金额,这是很多古董名画都很难达到的高价。 蓝玉烟看着那长发男生离去的背影,蓦地心中有了计较。 “对不住了,艺术家同学!”她在心里无声的说道,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自信。 俞眉和卫春面面相觑,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正要问一问,蓝玉烟却是先开口说:“好了,我得去准备下午的考试了,晚些还要准备比赛要用的材料了。不跟你们说了,回见!” 说完,转身大步的离开了。 下午的考试非常顺利。 蓝玉烟一交完卷就迫不及待的离开校门,准备去文化用品市场,找些称手的工具。毕竟这次要比试的都是不常用的,需要采购的还挺多。 她刚刚走出校门,正要去公交站台,陆鸣天突然跑了上来,“玉烟姐姐,你终于出来了,可真让我好等。” “鸣天,你怎么来了?你不用上学吗?”蓝玉烟疑惑的朝他不远处看了看,那里果真停了辆熟悉的车子。 “傻呀,我们中学昨天就放假了。走,快点上车。冻死我了!” 陆鸣天为了及时堵上她,又不会被人注意到,所以一直在不远处的公交站台假装等车的样子,一直等到十六辆公交车过去了,终于等到了蓝玉烟。 大冷天的,他冻的鼻子通红,手冷脚冷。 这会看到她,忙不迭的将她拉到车上。 蓝玉烟一打开车门,便看到陆鸣远端端的坐在后座。看到她上车,一把握住她的手,包在掌心里。“冻坏了吧。” “有异性没人性,冻坏的是你亲弟弟我。”陆鸣天埋怨道。 他确实冻的够呛,一上车就将手伸向暖气出风口,不停的搓着。 “我不是有bp机吗?你们要找我,给我传讯息就好了呀,怎么一直在外等着。来来,用我的围巾给你捂下手。” 蓝玉烟一边埋怨,一边解下围巾裹住陆鸣天的手。 带着体温的围巾可比单纯的暖风吹着要舒服多了,陆鸣天斜一眼陆鸣远,气呼呼的说:“还是我小嫂子有良心。” “玉烟做事一直周到体贴,当然有良心了。”后排的陆鸣远再次将蓝玉烟的手包进掌心,丝毫没有亲弟弟也在场的尴尬。 陆鸣天看了摇头直呼自己还是未成年! 惹得蓝玉烟哈哈大笑。 “你呀,没心没肺的,惹了这么大的事,还笑得出来。”陆鸣天看着她爽朗开怀的样子,既是欣慰又担忧。 “你的消息可真是灵通。”蓝玉烟一听这话便知,他已经知道自己今天在学校的事了。 陆鸣远心疼的说:“你呀,天天没心没肺,对谁都相信,被人卖了都不知道。现在怎么办?真打算留级重修吗?” “你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啊。”蓝玉烟嘟起嘴巴。 “全校的同学差不多都是这样想的,这一次你可是真没有胜算。” 陆鸣远紧紧的揪起眉头。 “这不有你嘛,说吧,你急哄哄的跑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了。” “我现在处境尴尬,不能现场支援你,不过十佳新生的事我老早就听说了些。这些是他们的资料,还有擅长的学科。你自己看看,选比试题的时候,记得避其锋芒。”陆鸣远将一个文件夹拿出来给蓝玉烟。 蓝玉烟急忙打开,里面果然有十佳新生的详细介绍。“鸣远,您可真厉害,这么快就找到他们的资料了。” “这些也不是我做的,是人力资源部做的,人力资源部为了充盈公司人才力量,所以每年都会搜集各大艺术院校新生资料,寻找可用人才。我只是听到你的事后,让他们尽快的调出来而已。” “那也是你考虑的周到。”蓝玉烟嘻嘻笑着,一门心思的要把这个功劳戴他身上。 陆鸣远不与她计较这些小女儿的心事,继续正题。 “虽然你要避开他们的锋芒,但是他们也一定会尽量的选择对自己有利的考题。所以你要做两手准备。” 说到此他语气一顿,严肃的望着她,似乎真有什么难以克服的困难。 “好了,陆老师,你就不要卖关子,怎么个两手准备呢?”蓝玉烟娇憨一笑,眉眼弯弯的望着他,丝毫没有面临困难的苦恼。 第400章喷一身颜料 陆鸣远无奈又宠溺的摇了摇头,终于收起严肃的表情,说:“如果选择权不在你这里,或者所有的考题都对你不利,那么你要作好最坏的打算,比如说哪些你是肯定赢不了的,就直接认输,专心应付你有胜算机会的。这就有必要进行针对性的强化短期训练,才能有更多的赢面。” “是,我记下了,陆老师。”蓝玉烟笑眯眯的,依旧是一脸轻松的表情。 陆鸣远终于败下阵来,脸上也恢复了笑容,“好了,接下来我们再列个清单,把需要用到的工具都买齐了,呶,你看看,还有什么漏下的。” 陆鸣远将几张信纸递给她,上面整整齐齐的写满了各种文具。 “天哪,陆鸣远,你简直是机器猫,什么都有啊。”蓝玉烟接过一看,激动的无比伦比,没有想到,就这短短的半天时间,陆鸣远竟然为她做了这许多打算。 “别耍贫嘴,我从家里带了些过来,就是清单里打了勾的,你可以比照一下,如果不合用就重新买。”陆鸣天继续一本正经的交待正事。 蓝玉烟连连点头,虽然她原本在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但是看了陆鸣远给的资料之后,就更加完善,有把握了。 “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先买工具,然后再根据这些人擅长想好创意。这样比试时就可以节省时间,到时侯,就算功底胜不了人家,也许能以奇思妙想的创意取胜呢。” “美得你!”陆鸣远交待完准备好的事,终于有闲心和她闲聊了。 等到了文化用品市场,陆鸣远因为还处在保外就医期间,故而不能随意出现在公众场合,只好再三交待陆鸣天,要他务必帮蓝玉烟看仔细了,确保买到质优的文具。 陆鸣天直呼受不了他的罗嗦,拉开车门率先下了车。 蓝玉烟看着陆鸣天仓惶逃离的身影不由的开怀大笑,她一边笑着一边起身准备跟着下车。 蓦地脸颊一热,陆鸣远竟快速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她微微一愣,心下便跟喝了蜜一样甜。 转头朝陆鸣远甜甜的笑了笑,并作了个飞吻的动作,终于下车了。 京都文化用品市场非常大,从小作坊摆摊廉价品,到国际名品,凡是能想到的文具这里都有。 前世蓝玉烟贫穷,虽然喜欢画画做设计,但是基本上都是在一楼和地下市逛逛,买些小作坊生产便宜货,后来还是认识陆鸣远之后,他见她设计很有灵气,只是着色不太理想,故而送了一套专业的绘画工具给她。 从此便打开了蓝玉烟的新世界大门,从此即使节衣缩食,她也要买专业好用的工具。 只是一套好的画具,再便宜也要几百块,相当于她一个月的工资了,所以总是一趟一趟的跑,待到攒够钱了,才像挖宝一样买回家。 走在熟悉的文化用品市场了,回忆着前世的种种。 蓝玉烟有些恍忽,就连与人撞上了也没有发觉。 “喂,你这个女人。个子高,眼睛也长得高吗?”蓝玉烟突然听到讥讽的说话声。 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与一个娇小的女生撞上了,并且把人家的文具撞的散了一地。 “对不起!我帮你捡起来。”蓝玉烟见状没太多,急忙道歉并蹲身捡地上的文具。 她抓住一管油画颜料正要捡起来,却蓦地手背一痛,竟有一只脚踩在她的手背上。用力往下一碾,噗的一声,那满满一管颜料就喷了出来,正正好喷在蓝玉烟的衣服上。 那浅蓝色的羽绒服顿时沾上了喷射状的红色颜料。 红颜的颜料与蓝色的衣服一融合就成了难看的酱紫色,就像泼了一身的猪血一样,不光难看还恶心。 “对不起!”虽然是道歉的话,但是语调轻佻,根本没有道歉的诚意。 蓝玉烟抬眼,这才了娇小女生边上还站着个长发男人。正是中午在食堂看到的那个长发男生,油画系的高材生苏延。 他一脸桀骜,根本没有踩了别人的手喷了人家一声颜料该有的歉意。 其实刚刚那一脚根本是故意的,要不然他站的那么远,就算要蹲下来一起捡东西,也该是手先上。 一旁娇小女生急的都要哭起来,“对不起,我哥不是故意的,他,他……” 女生想为男生开脱,想想刚刚的情况,实在找不到开脱的理由。 她从包里拿出包纸巾,整个撕开帮蓝玉烟擦。 蓝玉烟刚急忙说:“不用!”可是那女生手上的纸巾已经沾上来了,并且蓬松的纸巾又将颜料带到其他地方,污染的面积更大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赔你件新的吧。”娇小女生显是个讲道理的,掏出钱包便要拿钱给蓝玉烟。 蓝玉烟见这女生态度好,本想小事化了。 却没有想到,那长发男生更加不逊的开口,“人家可是服装公司的少东家,哪会缺新衣服。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本来就是她先撞到你的。” “哥!”女生埋怨的大声叫住他,转头又对蓝玉烟说:“不好意思,我哥今天心情有些不好,他平时不这样的,那个,衣服我一定会赔给你的。” 女生打开钱包,里面却是只有几张零钱。只好转头对长发男生说:“哥,我带的钱买东西用光了。把你的给我吧,我回去就还你。” “我都说了,错不在你,是她先撞到你,我才会不小心踩到颜料管的。始作俑者是她,我们没让她赔颜料钱就不错了,还想反咬我们一口。没那个道理!” 男生一把拽起女生,挡到自己身后,目光嘲讽且不屑的看着蓝玉烟。 蓝玉烟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明摆着就是和自己过不去,正常人哪会这么不依不饶。 “苏延,你这是,打抱不平?”蓝玉烟也不再捡东西了,直起身。 她身高腿长,今天穿的又是双小高跟的靴子,挺直腰杆之后几乎与男生一样高,毫不费力便直视进他的眼睛,神情亦是带了几分看穿他把戏的嘲讽之意。 第401章嘴欠的高材生 用意被识破,苏延并没有难堪之意,反而更进一步,继续嘲讽的说:“是又怎么样?你不就是用这一招对付张子心的吗?还要我们十佳新生给你当陪练,蓝玉烟,你可真把自己当回事。” 蓝玉烟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这位高材生不屑于给自己当对手啊。 就因为心中不屑,就当众给自己难堪,像个善妒的小媳妇一样,这位高材生的人品可真是不怎么样?也恁地自负了些。 苏延见她不说话,面上更加嘲讽,“蓝玉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能成为十佳新生的对手,那么公众自然也就把你摆在与十佳同等的位置。输了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要是侥幸赢了,当然你也不可能赢。但是无论怎样,经此一事,你肯定出尽风头。到时侯就算重修你也不亏。哼,打的好一手算备受,狡诈阴险!” 说到此,他冷哼一声,更加愤慨的模样。 蓝玉烟原本还对他有些不屑,听到这些,不由的瞠大眼睛。 若不是作为当事人,听到他这番解读也都要以为自己就是这么想的。可是她当时还真不是这么想,只是觉得自己需要证明实力。 蓝玉烟觉得这误会大,既然是误会那就有必要解释清楚。 毕竟这苏延才名在外,根据前世的记忆也没有什么人品污点,说不定以后还可以为烟罗聘用。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刚想解释。 陆鸣天却是跳了出来,指着苏延,噼哩啪后啦的反驳,道: “你胡说什么呢,我玉烟姐姐从小就帮自家厂里设计衣服,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服装公司的设计师之一,她设计的衣服受到世界各地人的喜欢,还需要沾你们几个乳臭未干的,所谓十佳新生的光,来抬高自己位置,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看你这么没有礼貌,骄傲自负,也就是个只会读书不会做人的画呆子。” 蓝玉烟拉都拉不住他。 不怪他这样气愤,陆鸣远再三叮嘱要他要照顾好蓝玉烟,他也就跟着一个卖画具的老板去了下边上的仓库拿货。 一回来,老远就听到有人指着蓝玉烟骂。 先不说那人骂的对不对,反正对也是不对的! 我陆鸣天的小嫂子就是错了,也轮不到别人骂。 就是这么护短,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军营里出来的只认拳头。 他还真是放下手时原东西,挥着拳头就要扑上去跟苏延拼命。 苏延一听这话,那气的是怒火中烧。 这还了得,踩着自己的名头往上爬也就算了,竟然还反咬一口,这冤枉气实在受不得了。 到底年轻气盛,又惯来是个随性的主,也顾不得是公众场所,冲上去便要与陆鸣天干架起来。 天哪,这真是越发说不清了。 蓝玉烟忙地上前阻止,然陆鸣天是什么人,那是在军营里出生长大,一会走路就和新兵蛋子练手的。 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身手极好,眨眼间,拳头就要挥到苏延的白脸上,这要是招呼上了,非得破相不可。 蓝玉烟虽是个健身武术达人,却不像陆鸣天那样是实战中练出来的,眼见着这一拳要是打上,事情就越发不可收拾了。 她顾不得那许多,一闪身就挡在苏延跟前,幸好陆鸣天身量不足,拳头是由下而上的,而蓝玉烟本身个子够高,这一拳斜挥上来,正好打在她的肩胛上。若不然 毁容的就该是她自己了。 只是,纵是这样,也痛的她够呛。 陆鸣天和苏延同时愣住了。 一个没有想到自己打的竟然是想要保护的人,另一个则没要想到是那一拳明明就挥到脸前,却突地被讨厌的人挡住了。 这被“敌人”救下的感受,可真是有些复杂。 他神情复杂,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别以为用点苦肉计,我就会与你同流合污!” “你没事吧,痛不痛?”还是苏沫反应快,及时的扶住蓝玉烟,又狠狠的瞪一眼自家哥哥,“哥,这次真是你过分了,人家都替你挡了一拳了,还这样说人家。” “你伤的重不重,我送你去医院吧,对不起。”苏沫瞪完自家哥哥,又急忙关心的问蓝玉烟。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好一出双簧戏!”陆鸣天恨恨的推开苏沫,“玉烟姐姐,我送你去医院。” 蓝玉烟使劲揉了揉了肩胛,又深吸几口气,终于将痛意给缓了过去。 “没事,衣服厚没怎么痛。”她轻松的笑笑,“只是这衣服上的颜料抹得更开了。” “谁要你假惺惺!”苏延依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只是语气不像先前那么嚣张了,眼神里还有些心虚。 蓝玉烟自觉两世都快四十岁的人了,怎么会和他计较,再者,还有更重要的事呢。 她回转头,看着苏延,正色道:“你觉得我不够格当你的对手?” “本来就不够格!”苏延转开眼睛,明显心虚,却是少年气性大,拉不下面子。 “我会让你心服口服!”蓝玉烟说着蓦地笑了,转头又对陆鸣天说,“你不是跟店老板去取画具吗?在哪?” “在这呢。”陆鸣天不明所以,但是看蓝玉烟胸有成竹的样子,自觉的将一旁打包好的画具交给蓝玉烟。 蓝玉烟打开一看,又说:“再去买个画架,画板也要,还有再拿几个大夹子。” 陆鸣天:“哦,好,我这就去买!” 旁边就有卖画架的店,那老板也看了好久的戏,这会听到蓝玉烟说要画架,主动的将东西拿了过来。 蓝玉烟瞅一眼苏延,迅速的脱下自己的羽绒服套在画板上,然后抻平前襟用夹子固定好,俨然是要将羽绒服当作画布用。 “衣服上作画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事。不过是沿着原来的颜料印迹,添上几笔,形成一幅能见人的画罢了。雕虫小技!” 苏延见状依旧是不冷不热的嘲讽。 蓝玉烟本着不与小孩子一般见识的原则,自顾打开颜料,有条不紊的挤在调色板上,又将其他需要用到的材料一一摆在画架上。 第402章现场作画 “磨洋工,我看是黔驴技穷了,在这瞎摆谱。” 这个苏延真是嘴欠,一会就用实力让你自打嘴巴。 蓝玉烟似笑非笑的扫他一眼。 不知为何,苏延被这一眼扫中,心头竟是一跳,似丢了什么。 也许是从始至终,她都是淡定自若、从容应对窘境的优雅风度,也许是她这自信一笑眉眼如春,太过灿烂美丽。 苏延心虚的厉害,悻悻的闭嘴,故意不看她。 而这边的争吵早就引得两边店家和顾客的注意。 现代人,每一个人都好忙,无暇管别人的闲事,也就看看就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这会竟瞧着那被喷了一身颜料的少女,不骄不躁的,竟然摆开了架式要当场作画,不由的好奇起来。 一个个驻足观望,不多时便将过道的两边堵的水泄不通。 原本脱了羽绒服还有些冷的蓝玉烟,这会得了这么多人气,反而有些热了。 她解下围巾当作头巾将所有的头发裹进去,一撸袖子,正式开始作画。 先是拿一把大刷子将原本衣服上的红色颜料抹开,由下而上形成大面积的渐变,只留下左下角和中间少许空白。 紧接着便又顺着渐变的位置刷上明亮一些的红,由暗红到橘色再到明亮的金黄,一层层上层之后,整个画面便成了日落之景。 远远的绵延的被夕阳映成暗红色山峦,由远及近是蜿蜒的河流,还有河边暗色树影,栖息的水鸟,晚归的渔舟。 整幅画面除了水中那被夕阳照的一片金黄的水光,其他地方均由深浅不一的红色组成。 乍眼看去,画面并无甚特别之处,好像只是一幅技巧娴熟,速习而成的风景油画。 只是细一看那水鸟,渔舟,十分了的精巧传神,了了数笔,但有点晴之处,使得整个画面分外生动。 夕阳无限好的感受扑面而来,让人完全忽略掉画面之外,不和谐的羽绒服。 完美体现了作画者的精巧构图与娴熟技艺。 “好,画得好,小姑娘,你这画真是不错啊,我们在这卖画画工具十几年了,优秀的画家见得也不少,可还没有一个有你这能耐,如此短的时间,就画出这么生动的油画。” 有那见多识广的画具店老板忍不住夸赞起来。 这一有人起头,立马有其他 人附和。 “油画颜料不易干 ,一层层叠加很容易就会让颜色显脏,但是薄铺又很难出效果,但是这姑娘只是薄铺了一层,可见功底深厚,若不然整幅画给人的感觉必是半成品,而非眼前这般精致。” “是啊是啊,小姑娘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画功,平时肯定下了苦功夫啊,加油,继续努力,相信以后定能成为大画家。” “没错,毕竟是小姑娘嘛,前途不可限量哦!” 周围的人都对蓝玉烟竖起了大拇指。 蓝玉烟放下画笔,转眸微笑的看着苏延。并没有因为众人的交口称赞而有得意,只有完成作品之后的意气风发。 “苏延,现在我可有资格作你的对手了?”她樱唇轻启,淡声却又肯定的说道。 苏延看着那画,嘴角紧绷,面皮不动,眼底却控制不住的涌动着激动的情绪。 好一会方出声,“匠心太过,灵气不足!” 呃,这八字评价也恁狂了些。 惹得围观众人都有些忿忿不平了。 蓝玉烟暗想,这苏延还真是个轴性子,与白青凤有的一拼。 苏沫急急的扯老哥的袖子,提醒他不要触犯众怒。 陆鸣天则气的又要找他干架。 哪知苏延挑一挑眉,又慢悠悠的说:“不过以你的年纪,也就这水平,勉强就接受你这个对手。” 明明心里面已经认可蓝玉烟,却偏要作出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真是个臭屁小孩! 蓝玉烟撇了撇嘴,“是,那就期待比试时,与你的正式对决了!” 苏延翻了个怪眼,从裤袋里掏出个钱包,“赔你的衣服!小沫,我们走!” 说着,抓起蓝玉烟刚刚画好的画,连衣服带画板一起的给抓在手里,转身便要走人。 “喂,你走就走,拿我玉烟姐姐的衣服作什么?”陆鸣天见状,忙地叫住他。 “钱已经赔给你了,衣服现在是我的!” 苏延头也不回,抬腿大步的上前。 “可是画板和夹子是刚买的,你没有给钱。”陆鸣天不服,继续不满的吼道。 “整个钱包都给你了,小心贪心撑死你!” 这个苏延,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看上人家的画就看上人家的画,非得找这么蹩脚的理由,说这样难听的话。 “那个,对不起啊,你穿我的吧!”苏沫飞快的挣开哥哥的手,脱下自己的外套塞进陆鸣天怀里,转身就跑。 “你个小屁孩子,这么小个,我玉烟姐姐穿得了吗?” 陆鸣天接了衣服有些懵,等他反应过来时,那娇小的女生已经跑远了。 不过那作哥的虽然嘴巴臭,倒是挺关心妹妹的,脱了自己的外套往妹妹身上一搭,依旧臭脸的往前走。 “好了,画完了,玉烟姐姐,虽然衣服小点,还是将就穿一下吧。”陆鸣天回到蓝玉烟身边将女孩的衣服递给她。 蓝玉烟却是摇摇头,收起画具,“不用了,等以后到校把这衣服还给人家吧。” “啊,你怎么知道那女生是我们学校的。”陆鸣天挠挠头,不解的瞅瞅他们离开的方向。 蓝玉烟却是神秘的笑笑,背起打包好的画具转身走人。 “小姑娘,你画画这么好,以后有新作品放我们店里卖呗。”突然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拉住她说道。 蓝玉烟讶异的看着他,男人忙地解释,“我开的画廊就在市场的大门左边,春风十里画廊。” 原来是个画廊老板。 蓝玉烟笑笑,“不好意思,我还在上学,没有时间的。” “没事,你有了画就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我很看好你哦!”那画廊老板也不多作纠缠,见蓝玉烟婉拒,留下名片就走了。 今天虽然出了些意外,但是结果非常的美好,陆鸣天很有与有荣焉的得意。 回来的路上,一直叽叽喳喳的问着蓝玉烟有关画画的问题。 蓝玉烟突地停下来,看着他说:“你是想着哪天与那女生有共同话题吧。” 第403章喜欢就成 一句话,顿时像给世界按上静音键。 陆鸣天愕然的站在原地,转而腾地红了脸,“不理你了!” 说完飞也似的往停车场跑去。 蓝玉烟看到他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发出哈哈大笑声。 一直到车上,还忍不住想笑。 陆鸣天气鼓鼓的,狠狠的瞪她一眼,索性下车坐公交车去了。 “哈哈!”蓝玉烟捂着嘴,笑的直打跌。 陆鸣远一脸莫名其妙,“你把他怎么了,平时他都像个小迷弟一样捧着你,怎么突然像是仇人一样?” “没什么,就是,情窦初开了!”蓝玉烟边笑边说道。 “啊!”陆鸣远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出声,“你胡说什么,他才十三岁,情窦什么初开啊。” 蓝玉烟却是斜他一眼,戏谑的说:“某人认识女朋友的时候,好像也只有十三岁吧!” 陆鸣远眼角一抽,抬手在她脑门上轻敲了下,“那还不都是因为你。” 蓝玉烟嘻嘻笑着偎进他怀里,“是啊是啊,是我害的,我这不是为你负责了嘛。” 陆鸣远无奈的摇头,宠溺的说:“你呀!对了,你的外套怎么没了?” 他握紧她的双手,将自己的外套紧紧的裹在她身上。 车里暖气很足,不用担心他着凉,故而蓝玉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虽然她一直在活动也根本不觉得冷。 但是这种被爱人的体温包围着的感觉太幸福了,她舍不得离开。 司机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整个车厢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蓝玉烟觉得自己就像久旱逢甘霖,恨不得像个挂件一样挂在陆鸣远身上。 没办法,这段时间他们太少时间见面了,并且每次见面都匆匆忙忙,或者还有其他人在场,连好好说话的机会都少。 感觉到怀里的人一副恨不得缩进他身体里的样子,陆鸣远心里也跟喝了蜜一样的甜。 亦是紧紧的将她抱住,好一会,方说:“好了好了,你还没有告诉我怎么回事呢?” “没什么,就是把衣服拿来当画布画了幅画,顺便把个小屁孩子给收服了。”蓝玉烟抱着他,心思完全不在刚刚的事情上,小嘴边说着话边不安份的亲吻他的脖子。 陆鸣远惊讶不已,微微的拉开些距离,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一本正经的看着自己说:“说正经的。” 蓝玉烟却也是一本正经,“亲我就告诉你!” “……”陆鸣远简直对她的“厚颜无耻”无语了。 “快,想知道就亲我,要热吻!”蓝玉烟闭上眼睛,撅起红唇,一副热情邀吻的模样。 陆鸣远抬手用力的捏了捏她的红唇,“你呀,就不能正经点。” “不行,我一看到你,我就正经不了,鸣远,人家喜欢你,想你,爱你嘛,嗯~我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蓝玉烟嘟着嘴巴摇晃着身体,就像是卖萌求宠的小猫咪一样。就连那故作娇嗲的语气也跟猫叫似的。 陆鸣远被这模样逗得再绷不住正经,失声笑了起来。 “你呀,真是越大越没正形。”他宠溺的揉了揉她本就蹭的乱七八糟的头发。 蓝玉烟继续作猫咪状,“那你喜欢吗?” “喜欢喜欢,我喜欢,成不?”陆鸣远一副怕了她的神情。 “喜欢就成!”蓝玉烟说着,一把搂过他的脖子,对准的他的唇亲了起来。 陆鸣远微微一怔,终是无奈又甜蜜的放弃抵抗。 这丫头啊,不把她哄舒服了,就别想谈正事。 陆鸣远环着她的腰热情的回吻着。 突然之间车厢便安静了下来,只余空调出风口传出呼呼的暖风声,让整个车厢里洋溢起幸福甜蜜的味道。 “鸣远,我爱你!”蓝玉烟抵着他的唇柔声说道。 陆鸣远回以她更加热情的吻。 许久之后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蓝玉烟这才偎在他怀里,将刚刚在文化用品市场里的事情说与他听。 “苏延?他在海外长大,海外讲究释放孩子天性,本身在画画上又极有天赋,有些恃才傲物倒不稀奇。不过依他最后的行为来看,他应该是认可你了。” “我也觉得,虽然我那幅画吧,全靠技巧,不过也体现出我平时也是个刻苦学习的好学生。这样的学生怎么也不可能是那些人眼中,靠着家里资助混学分的不学无术之徒。也就打消了他对我的误解,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没错,好学生其实只有一种,不管是有天份的,还是先天不足的,最终都还是需要勤学苦练,而作画,这种看似艺术的行为,其实更需要日复一日的练习,而要做到这一点,光凭刻苦是不够的,还有本身对绘画艺术的热爱。苏延也因此才会对你心生钦佩,才会将你的画一并带走。只是……” 说到此,他突然停了下来,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她。 “只是什么?”蓝玉烟疑惑的看着他。 “没什么。”陆鸣远摇头笑了笑,颇有几分自嘲的意味。 蓝玉烟更加不解,“什么没什么,说嘛。看你这表情,怪怪的。” “真没什么,我只是脑子突然卡壳了。好了,那东西买好了,接下来我们就好好想想,具体要做的作品。我们找个地方慢慢策划!” 陆鸣远忽地正经,转移到正题上。 蓝玉烟惊喜不已,原本以为买好东西,他便要回家了,没有想到他还能陪着自己。 心里一高兴便将他怪异表情的事给忽略了。 “是啊,你要面对的都是天才型选手,无论是功底还是创意,都是劲敌,所以必须好好谋划,切不可临阵磨枪。” 说着,他自己坐进驾驶位启动车子,往烟罗公司附近的那套公寓开去。 一进门,他就将买来的画具带到书房,将工作台清理开。将工具依次摆开。 “我看了下,根据你的情况,最难有胜算的是雕塑和动画设计。动画设计是青藤学院近几年开设的专业,因为需要用到电脑技术,国内还没有普及,你之前也没有接触过,所以这一门,我建议你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对方也肯定不会跟你比传统的连环画。雕塑这个,我认为我们可以走趣味性的。你最后先设计出一套趣味性的摆件,或者玩具什么的,这些对雕塑功底要求不那么高,即使出现偏差,也可以解释为是故意的趣味点。还有就是油画系,真正比起来,你肯定不如苏延,不过以他今天的反应来看,可能会故意敷衍的画几幅,他这种狂傲的性格,做得出来……” 陆鸣远根据每一个优秀新生的特点,给蓝玉烟详细讲解谋划,最后说:“当然,我这些都只是建议,最终还是靠你自己。” 蓝玉烟则全程星星眼。 前世蓝玉烟就知道陆鸣远是个知识渊博,又非常细腻的人。所以前世她的很多知识都是陆鸣远教的,没有想到,这一世他受身体所累,虽然小时候不能正常入学。却还是这么有学识。 只是,他一定付出了很多想象不到的辛苦才有现在的学识吧。 蓝玉烟莫名的心底一酸,闷闷的说:“一定很辛苦吧。” “啊?”陆鸣远正等着蓝玉烟自己发表意见,却没有想到她突然来这样一句。 好一会,他方笑笑,“哪有,都说是人力资源部给的资料。我不过是拿来就用……” 他以为她是在说他准备这些资料很辛苦。 蓝玉烟笑笑,也不反对。兀自抱住他的腰,头枕着他的肩头,“谢谢你。” “喂,我现在在跟你说正事,能不能认真点。嗯,乖!”陆鸣远扳起她的脑袋,宠溺着哄道。 第404章你是我的药 根据他的经验,若是任她腻歪下去,今天的正事绝对要泡汤。 这小丫头只要见到他就是一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模样。 “有奖励吗?”果然,她歪着头问道。 “有,只要你乖乖的把这些资料看完,研究透了,并且制定出了合适的对策,就给你奖励!”陆鸣远无奈,只好继续哄她。 “什么奖励?”哪知她不依不饶。 陆鸣远无语,扫她一眼,佯怒道:“你想要什么奖励,把我奖给你好不好?” 说完陆鸣远便后悔了,真是和什么人呆久了,自己也成了什么人,竟然说出这样轻佻的话来。 “好!” 蓝玉烟却是喜滋滋的应道。 说完便直起身,摆出认真学习的态度。 其实她心中早有谋算,如今有了陆鸣远的建议就更加难不倒她。 不过一个多小时之后,便拟定出了完美的对策。 陆鸣远看了,讶异不已,直说:“我真是小看你了,没有想到你已经这样能干了,而我还当你是需要我照顾的小孩子。” “那是名师出高徒啊,也不看看本姑娘是谁教的!”蓝玉烟亲呢的搂住他的胳膊,歪着头,一脸得意的样子。 陆鸣远知她说的是自己,也学了她的厚脸皮,欣然接受的语气说:“是,老师教得好!” “那么……学生没有让老师失望,是不是……嗯, 奖励哦?” 蓝玉烟靠近他,俏皮的眨着眼睛,一副欲亲芳泽的轻狂模样。 难得陆鸣远竟然没有反对,他转眸正色望向她,伸手捧住她的脸,温柔的吻住她。 “玉烟,记住了,有些事该男人主动。” 说着他更加热情的吻她。 蓝玉烟也不再克制,深情的回吻。 陆鸣远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蓝玉烟心疼的忙说:“别……” “放心吧,你男人没那么没用!” 他微微一笑,轻而易举便将她从书房抱进浴室。 暖暖的热水从天而降,柔柔的打在两人身上。 她看着他,他看着他,眸光在热水的淋浴之中渐渐升温。 刚刚那一抱,原本只是兴致所致之举,却没有想到行动起来之后却是十分轻松。 这让陆鸣远信心大涨。 他天生心疾,而这心疾最忌讳的便是强度耗体力运动。 平时扛个煤气罐都会心跳加快,虽然他力气不小,却也因此不敢妄为。却没有想到,抱着比煤气罐还要重的蓝玉烟却是气息平稳,没有任何的不适。 “玉烟,你真是我的药!”他动情的说着,伸手将她脸旁的湿发捋下耳后。 蓝玉烟微微偏头了,将脸枕在他的掌心上,微笑的看着他。 心里面却已经酸楚一片。 他说她是他的药,可是他的病又何尝不是因她而起。 能成为他的是药,是荣幸,却也是遗憾。如果可以,她宁可病的是自己。 温水淌过脸庞,她可以让泪隐藏在水中,尽情的流过。 只是那细微的情绪变化,又怎么能逃过他的眼睛。 “傻瓜,我不是好好的嘛,一直不说,只是想争取更多自由。免得被警察拘去,别哭了,你看我不都能轻松的抱起你吗?” 其他蓝玉烟很少哭,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她都是淡然镇定的样子,只有面对他的时候,偶尔面露酸楚。 “你这样哭,可要让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了,你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不愿意我抱着你啊。” 陆鸣远见安慰她不住,只好佯怒的放狠话。 蓝玉烟忙地抱住他,“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就是要赖着你!” 她一叠声的说道。 陆鸣远笑了,他捧起她的脸,深情的吻住。 水流淌过亲密依偎的身影,温柔的就像爱人的吻,轻轻的抚过身体的每一寸。 年轻的男女,本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时常不得相见,不得不克制,终于相聚在一处。 便再难分开。 蓝玉烟一边纠缠着陆鸣远的,心底却还在惦记着一个念头。 两人虽然亲密的次数不多,前前算起来也有十几次了,还有几次是特意挑的排卵期,却始终没有怀孕的迹象。 蓝玉烟有些急了,她不知道陆鸣远能等多久,所以每次见到他,只要有机会就想缠住他。 不仅仅是爱他,想要拥有他,更希望能有一个孩子,一个有他的血缘,可以为他续命的孩子。 蓝玉烟关掉水龙头,用一条大毛巾将彼此包住,拥吻着他又转到了卧室。 她的热情让陆鸣远身心愉悦,却也担心她太过劳累。 “玉烟,你这鬼丫头,真是越发的大胆了。”陆鸣远佯怒的推她。 蓝玉烟将他推在床上,一边用毛巾擦着他的湿发,一边亲吻着他的额头、鼻子、脸颊、耳朵、温柔如细密的小雨。 “玉烟!”陆鸣远握住她继续向下了脸。 蓝玉烟抬起头,将毛巾固定在他的头上,“鸣远,别拒绝我,我想要你!” 说着便堵住他的唇,不允许他再说出反对的字。 虽是有些猛浪,却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蓝玉烟敞开了心声,更多的热情来包容他。 陆鸣远被她吻的意乱,最后一丝理智仍想反搞,身下却忽地被温暖包围。 “鸣远,爱我!”蓝玉烟在他耳边低低的说道。 陆鸣远托着她的腰,猛地一个翻身。 两人便掉了个,陆鸣远迅速的撤退,竟完全不顾自己正昂然的兴致。 “坏丫头,总要将头发吹干才好。”说着他将被子裹在玉烟的身上,然后从床头柜里拿出个吹风机认真的帮他吹起头发。 蓝玉烟鼻梁酸酸的就像被人打一拳,“你这笨蛋,我身体壮的和牛一样,怎么会这下就感冒了。” 他宁可委屈自己,也要将她先照顾好。 蓝玉烟感动不已,拉开被将他的身子一起裹了进来。 “牛也是会生病的,乖,别乱动,要不然,我可不能保证还忍得住。”他亲亲她的鼻尖,继续吹她的头发。 她从不没有像此刻这样讨厌自己的长发,这么长,吹干起来太麻烦了,不像他的短发,毛巾擦几下就差不多了。 反正吹头发少说也要五六分钟,她索性靠在他的身上,小手在他光洁的皮肤上画圈圈。 第405章好孕计划失败 他虽然瘦,但是骨骼匀称,并且真像他说的那样,近日来养得不错,胸前和胳膊上竟然还有肌肉。 完全不像以前那样,全是排骨。 陆鸣远虽然专注着吹头发,可是那本就被挑起燃烧的正旺的情意,此时再被她一撩拨,燃烧的更旺了。 “妖怪,别乱动。”陆鸣远佯怒的斥责她。 蓝玉烟果然听话的没有动手,身体却紧紧的贴着他。 原先两人全是跪坐在床上的,这样一贴紧,整个上半身便严丝合缝的贴住了。 这可比手指画圈圈还要亲密的多。 “你……”陆鸣远哭笑不得。 蓝玉烟搂在他腰间的手更加用力,陆鸣远忍不住低哼一声,“你这是在纵火。” “对,你要灭火吗?”蓝玉烟对着他的耳朵说道。 热热的呼吸喷薄在他的脖子上,带来更加难以名状的感受。 “头发干了!”蓝玉烟低语一句。 拿过吹风机,比先前更紧的抱住他。 陆鸣远幽深的眸光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恨不能将身前的小女子拆解入腹。 却仍是温柔的将她平放在床上,虚虚的压在她身上。 “你这鬼丫头,看来今天不让你满意是不肯放过我了。”陆鸣远戏说一句,终于放开自己,与她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如胶似漆,再浓的情意终是要分开的。 在分开的时候,蓝玉烟不舍的绞着他的衣角。 “乖,姑父说他很快就要回来了,到时我就没事了,可以回公司上班,就可以常常见面了。” “嗯!” 蓝玉烟像个小媳妇似的,一直看着陆鸣远的车子消失没影了方才往回走。 回到公寓,闻着空气中属于陆鸣远的味道。 蓝玉烟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怀上孩子。 她双手往地上一撑,便贴着墙倒立起来。 只是她这样努力的想怀孕,当天晚上大姨妈就来造访了。 蓝玉烟简直想抽自己几个耳光,亏她还那费力的不要脸的缠着陆鸣远,却没有想到自己的生理期马上就要到了。 陆鸣远要是知道,会不会认为她是知道自己亲戚要来了,故意那么放纵。 啊! 蓝玉烟懊恼的揉头发。 夜已深,万籁俱静,喧嚣的马路上车子也少了,整个城市突然放慢了脚步,悠闲的沉浸在夜色里。 却有某一处依旧灯火通明,忙碌着什么。 “高点,再高点,往左,灯光一定要架位置,不能有一点点的偏移,要不然整个舞台效果就不一样了。” 一个穿着工装夹克的男人对着高空作业的电工喊道。 而在舞台的后面,还有很多也正在忙碌着了。 他们都是周福记首次大秀现场的工作人员,为明天的大秀,作准后的调试准备工作,以保明天的大秀万无一失。 “玉宁,到时侯你负责第3、25、47这几组模特的服装。大家一定要记住自己负责的,不要出错,明天上午还要进行最后一次彩排,大家打起精神来。再把自己负责的工作捋一遍,不能出错!” 周钱带着一队人马,一边检查走秀要用的东西,一边无数遍,不厌其烦的嘱咐。 其实这些工作并不难,只要记住本组模特编号和要用到的东西,及时更换上就可以了。 虽然不难,但是万一错了,就会影响后面的秀,所以也要更加的细心认真才行。 林玉宁一遍一遍反复的念叨着,生怕自己出错。 虽然林昆让她不要太过在意这份工作,可是她这人惯来争强好胜,不想被人看扁,所以工作起来还是挺卖力的。 故而效率挺高! 周钱原本是看在林昆的面上才留用她,但是现在则对她的工作能力有了新的认识。 “玉宁啊,好在你放假了,要不然这么多事,没你帮我记着,可真是吃不消啊。” 周钱由衷的说道。 “周老师言重了,我只是给您跑跑腿。”林玉宁谦虚的说。 明明有林家这个靠山,还这么谦虚卖力。 周钱对她更满意了,拍拍她的肩,“今天辛苦了,赶紧回家休息吧,明天一大早还要过来彩排。” 林玉宁终于忙完所有的事,出了秀场,坐在车里的林昆看见她出来,立马下车拿了件外套上前给她披上。 “昆哥,我不冷。”对于林昆的亲近,林玉宁的心情总是很复杂。 “怎么会不冷。现在是都凌晨一点多了,气温零下七度,你看看你,嘴唇都冻青了。”说着,似乎为了验证她的唇真的冷,还煞有介事的用自己的唇碰了碰。 林玉宁忙地看看左右,见周围没人这才松一口气。 而林昆已经退开,揽了她迅速的往车里走去。 就在他们离开后,一丛茂密的矮冬青后走出个高瘦的人来,正是刚刚应聘进周福记的模特郭晓武。 昏黄的路人照在他的瞳仁里,反射出幽幽的光。 原来林昆和他的干女儿竟然有这层关系。难怪烟罗的人说林玉宁是突破口。 男人眯了眯眼,得意的笑了起来。 郭晓武也不耽误,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蓝玉烟。 蓝玉烟刚刚睡下,突地接到郭晓武的电话,差点以为出了幻听。 “你说什么,林昆亲,亲林玉宁的嘴,他,他们……” “我看的清清楚楚。可以肯定林玉宁和林昆应该是情人关系,如果这个消息曝露出去,一定可以让林昆身败名裂,和自己的养女关系亲密,这是乱1伦!” 郭晓武气愤的说道。 “不,不对,我想想啊。之前林昆就已经当众说过自己不是林玉宁的养父,并且他这人从来不在乎什么名声,所以这个可情可能会给他带一些负面影响。但是绝对不是致命的。郭晓武,你先不要轻举妄动。可以伺机拍些照片,但是暂时不要出声。” 蓝玉烟脑子飞快转着,很快作出判断。 郭晓武觉得有理,应下了。 蓝玉烟放下电话,却是有些睡不着了。 对于林玉宁她的想法是真的很复杂,原本以为她和自己一样都是可怜人,只是这么多年走来,越来越看不懂她。 难道说她为了追求更多的名利,真的什么也不顾了吗? 还是说她真的从小缺爱,所以对林昆日久生情?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将这个事情告诉了刘香玉,后者懵了一下,方说:“可惜了。” 第406章合法假夫妻 “可惜?”蓝玉烟皱了皱眉,显是对这个话不太赞成。 刘香玉:“玉宁虽然很多事做的不地道,到底年轻轻的,那林昆却比你陈叔叔还大。” “也许这是求仁得仁呢,林玉宁从小父母不爱,姐妹不亲,林昆虽然人品也不咋样,但是对林玉宁从表面上来看,也是非常不错的。她爱上林昆也正常。” 蓝玉烟想了想说。 “有机会我找她说说吧。”刘香玉沉默好一会竟憋出这么一句话。 一旁正吃早餐的陈国富忙地打断她,“可别,小心她更恨你。” “可她到底叫我九婶啊,我总不能看着她往火坑里跳。”刘香玉极是不赞成。 陈国富放下碗筷,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说:“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啊?”刘香玉被他突然严肃的表情惊住了,不明白他为何这样说。 “就是蓝仙娥觉得我是最合适的丈夫人选 ,死乞白赖的也要赖着我。而你……”陈国富却是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用更加专注的眼神看着她。 蓝玉烟瞧着这阵式,恐怕两人之间有的说。忙地找了个借口,缩回自己房间了。 刘香玉一看女儿那样子就是故意的,不由的脸红起来。 “你瞎说什么呢,大把年纪了还跟小年轻一样,那会情呀爱的,我收拾碗筷去了!” 说着,她转身便要去收碗。 陈国富却是拉了她的手猛地往身前一拽,然后抵在门框上,盯着她的眼睛,说:“香玉,你知道我是认真的。” 刘香玉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暧昧的困住。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的都快堵上嗓子眼,紧张的喘不上气来。 一张脸更是红的要滴血,眼睛胡乱的瞟着,“国富,你放开我!” 她推了推陈国富,男人却逼得更近了。 “开业那天之后,你虽然让我住在这个屋子里,可是你总是极力的避开我,虽然我们常常在一处,却好像比从前还离得远。香玉,我知道你是在躲着我。” 陈国富说话的时候,那热热的吐息就打在刘香玉的鼻子上,让她更加不自在。 “我……国富,你先放开我……”刘香玉话还没有说完,陈国富突地堵住她的嘴。 刘香玉猛地睁大眼睛,头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忘了,全身僵硬的像雕塑一样。 陈国富亲了自己! 这个念头突然像平地惊雷,炸的刘香玉的世界一片混乱。 怎么可以这样! 刘香玉突然发力,一把推开陈国富,远远的跳开。“陈国富,你疯了,我是有丈夫的!” 话一出口,陈国富蓦然呆住,面如死灰,眸光寂静。 刘香玉自己也吓住了,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 更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神伤。 “我,国富,我,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刘香玉支支吾吾,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 传统女人,从一而终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虽然蓝建国已经死了九年,可在她的心里,他始终是自己唯一的丈夫。 陈国富看着她,寂静的眸光却又忽地亮了起来。 他莞尔一笑,说:“是啊,你的丈夫不就是我吗?你忘了,为了摆脱蓝仙娥,堵住置疑人的嘴,我们已经领证了。” 这下轮到刘香玉呆若木鸡了,好半天才说:“那,那不只是权宜之计嘛,等风波过去,你有了喜欢的人,我们就……” 她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脑子一抽,和陈国富领了结婚证,说好是假结婚,没有想到这人就赖在家里住下了。 之前还规规矩矩的,今日却突地抽起疯来。 “你就是我喜欢的人。”陈国富截过她的话。 “可是……”刘香玉还想说什么。 陈国富再次笑了,“没关系,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等,等你完全接受我。” “国富。” 这样深情的话,只要是女人听了都会感动,只是感动终究只是感动。 她低下头,眼泪掉了下来。 “别哭,我喜欢你,是想要你笑的。你若哭了,我又有什么资格说喜欢。” 陈国富轻轻的拂去她腮边的泪,矮身直视着她的脸庞,那温柔的眸光子里好似蓄了一汪清泉,像带了漩涡一般,仿佛有无穷的吸力,将那落于水面的东西吸纳进去。 深邃不见底,亦无法测算那漩涡底下又涌动着多么强大的暗流。 刘香玉经战商场这些年,形形色色的人物见过不少,起起伏伏的困境也遇到过不少,但是有田兰在前面冲锋陷在,有蓝玉烟在后面出谋划策。 她虽然也经过不少煎熬,但实际上,仍是处在被田兰和蓝玉烟树起来的保护屏障中。 绝大数人见到她都是极为恭敬有礼的,几乎没有像陈国富这样犀利的逼视,置她于无法应对之境。 刘香玉心跳的跟打鼓一样,她下意识的伸手抵住陈国富的胸膛,死死的不肯让他再靠近。 可是他的眸光那样深不可测,刘香玉又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的唇已经贴到她的鼻尖上,微一前倾便衔住了她的上唇。 “啊……”她惊愕的想要大叫。 “你是要把玉烟叫出来,看着我亲你吗?”陈国富突地带着笑意说道。 刘香玉霎地止了声。 这当妈的被女儿看见和别的男人这样亲密的呆着,那她这张老脸也可以不要了。 刘香玉窘的脸颊跟火烧一样,想要推开陈国富,然他却靠的更近了。 唇温柔的像羽毛缓缓的将辗转过她的唇,强烈的男性气息无孔不入的钻进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她像是魔怔了一般,明明该是拒绝的,可是那手脚却是使不上力。 那温柔的羽毛似温水煮青蛙一般,慢慢的加重力道,舌尖微一使劲便撬开她的齿关,长趋而入。 刘香玉空白的脑子猛然清醒,她奋起便要挣开,不想陈国富却突地弯腰将她抱起,双臂如铁索一样牢牢的将她捆在怀中。 “你放开我,放……”刘香玉想要大喊,可是两眼正对着的蓝玉烟的房门,又不敢大声。 陈国富狡黠的笑笑,将她搂得更紧一些,大步流星的走向刘香玉的房间,一进门便将她抵在门框上。 第407章再无考虑的机会 “陈国富,你疯了,你……”刘香玉拼命的捶打着他,却也不敢太用力。 “对,我疯了。香玉,你可知我一直爱你,这么多年了,你终于成为了我的合法妻子,却还是对我不理不睬,你可知我的心也会痛,我是男人,我不能哭,可是我也会难过。” 陈国富目光灼灼的望着她,急切的诉说自己的情意,生怕慢一拍便再也没有勇气开口。 “我明明那么在意你,想你,爱你,可是我却只能死死的压抑,甚至让蓝仙娥那种人趁虚而入。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如果那天晚上,我大胆的找你表白,说我爱你,哪怕你拒绝,也不会落入她的圈套,我……” 说到这里,他却突地顿住了,灼灼的眸光暗淡下去,“我会像现在这样,你不觉得,你有一半的责任吗?” 刘香玉张了张嘴,她这种老好人,是惯会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的,所以当陈国富说出,她也有责任的时候,她的心沉重的就像压了块大石头,愧疚自责! “我三十八岁了,永安乡像我这样的大的年纪,都要当爷爷了,可我却是连女人都不敢靠近,我就怕,她们会像蓝仙娥一样纠缠不放。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香玉,你说,你是不是要对我负责。” 陈国富手伸在门板上,静静的望着她。 刘香玉仍是怔怔的,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终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你负责吗?她好歹也活了三十几年,这要负什么责,不用想也明白。 可是不负责,陈国富说的也确实是实话。 他确实快四十了,身边别说女人,就是工作人员都没几个年轻女性。 如今自己又占了他合法妻子的位置,那就更不能随便与别的女人交往了。 这可真是个难题! 刘香玉正兀自苦恼着,胸前忽地一凉,陈国富竟擅自将她的家居服的腰带给解开了。 室内有暖气,她只穿了一身秋款的薄绒家居服,这一扯开,顿时胸前大敞,美好风光尽现。 “你,流氓……”刘香玉刚刚还觉得愧疚,这会衣服突然被解开,不由的恼羞成怒,便要挥打陈国富。 不想却被他抓住手腕,一个旋身就被扑倒在床上。 这下整个上衣都散开了,整个上半身曝露在他的眼底。 刘香玉大力的挣扎,陈国富却紧抱着她,强势又温柔的吻她。 “陈国富,你放开我,你个流氓,你……” “你再叫,玉烟就真的要进来了,她看到我们这个样子,到底会帮谁?”陈国富扫一眼她大敞的身前,还有自己凌乱的衣服。 刘香玉赤红着眼,忿忿的瞪他,“你故意的。” “是!”陈国富毫不避讳的应下。 这一次他似下了狠心,非要将刘香玉吃干抹净,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将自己剥了个光。 刘香玉尴尬的尖叫着拿手捂眼。 陈国富却是戏谑的说:“你捂错地方了!” 话落,他抓住她的裤脚,用力一扯,那松松的家居服便像只风筝一样飞上天,又像块破布一样掉在地上。 而刘香玉震惊的僵在那里。 大清早的,她还没来得及换常服,而她在家习惯解放下半身,所以裤子里空空如也,如今,通身上下就只有一个胸衣了。 陈国富也呆了下。 他用力的咽了咽口水,身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 “啊!”刘香玉羞愤的再次捂眼。 这下陈国富倒是不尴尬了,反而起了逗趣之心。 他跪坐在床沿,俯身悬在她身上,大掌冷不丁的就搁在了她小腹之下。 刘香玉哭了,“陈国富,我恨你,你……” 她还没有喊完,陈国富又一次的堵住她的嘴,“你不会的。” 有一种人就像套娃,将自己的内心一层层的包裹在固有的瓷套里,一层又一层,固执的坚定原有的认知,不愿改变,也不愿外界看清她的内心。 刘香玉就是这种人! 必要将她的三观摔碎,重组,方能重获新生。 也许这个过程有些残忍,还有些不道德。 但是陈国富不想再耽搁下去,他不想再等了。 而促使他这样绝决的因素,并不是因为他失去了做人的道德底线。 而是…… 陈国富眉头微蹙的,眸光凝重的望着刘香玉。 “你还要拒绝我吗?如果这时候你说不,那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碰你,也不会再碰别的女人。若是不能与喜欢的人长相厮守,那就孤寡终生!” 他语气那样坚定,手了从她的身上拿开。好像只要刘香玉说一个不字,他就真的会穿衣服走人。 “我给你五秒时间考虑,五,四,三,二,一……” 陈国富倒数着了,那个零字久久的没有出口。而刘香玉则满脸纠结的,亦是久久的没有出声。 “时间到了!” 说着,他一个倾身,侧卧在她的身边,将胳膊伸进她的脖子下面,微一用力便将她搂进怀里。 刘香玉垂下头,脸红的像要滴血,支吾着出声。“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她心上一喜,以为他要放过自己,抬眼看着她便要说话,却正正好迎上了他的唇。 她以为的慢慢来,是以后再说。 他说的慢慢来,却是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一点点探索彼此,直至再无防备,完美交融。 陈国富吻上她的唇,大手轻柔的抚过她的身体。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谁让她刚刚明明有机会说不,却是没有出口。到了现在再扭捏,岂不就是矫揉造作。 话说她很想矫揉造作,可一想到他要孤独终老,又实在不忍。 百般纠结中,身下突地胀痛。 他已经不请自入了。 再无考虑的机会。 她虽然年过三十,结过婚,生过娃,但是劳动人民一身皮肉紧致,骨骼匀称,并不比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逊色。 陈国富像是捡到宝一样。 她的灵魂足够有趣,没有想到还有完美的身体。 “香玉,这一辈子,我都会对你好,对玉烟好。我爱你,永永远远的爱你!” 陈国富深情的说道。 第408章乐见其成 刘香玉对陈国富的人品没有怀疑,在永安乡时,他便照拂母女俩,如今地位尊崇,却也不顾身份利益,几次对烟罗伸以援手。 他的好,她看得见,感受得到,也能够想象未来,他作为一个丈夫必是称职的,作为继父,也会是称职的。 嫁汉嫁汉穿衣服吃饭。 半生之后,还能有觅得这样一样称职的丈夫,为孩子找一个这样可靠的继父。 她还有什么可不甘愿的。 刘香玉望着陈国富,突然之间便觉得这张原本一直阻在门外,需要客客气气的对待的脸,还挺好看。 也许,她的内心并不抗拒他的。 甚至对他的人品、能力、个性,还很欣赏 。 “好看吗?”陈国富见她痴痴的看着自己,突然问道。 刘香玉蓦地脸红了。 他当然是好看的,虽然他不像蓝建国生的那长么漂亮,但是浓眉大眼,亦有另一分阳刚俊朗。 “告诉我,我好不好看?”陈国富盯着她的眼睛,又问一遍。 从小到大,他便是别人眼中,别人家的孩子。 学习好,长得好,后来上大学后,多少女同学给他写情书。 只是那时他满心要为国效力了,等到想婚恋的年纪,又遇上蓝仙娥那个搅事精。 要不然凭他的品貌,孩子也该有玉烟那么大了。 所以他对自己的外形那是相当自信的。 也就是刘香玉见识过了蓝建国那永安乡出了名的儒雅书生,不知道还能不能欣赏自己的粗犷帅气。 刘香玉脸更红了,她是个传统女人,从来只会默默的干活,洗衣做饭,相夫教子,直白的对男人说情话,那是从来没有的。 蓝建国是个书生,过去的婚姻,用一句四字成语来形容,那就是相敬如宾。相爱,却都默默的在行动上。 才不会像陈国富这样没羞没臊。 刘香玉垂眼不语,无论陈国富怎么问,她都说不出口。 这陈国富得了甜头,也愈发的大胆,可劲的缠着她问。甚至 还说,“你不说便算了,我回头问一问玉烟,她的审美一向很好。 “你。你不要跟玉烟说……”刘香玉一听他要找玉烟说,顿时急了。 “不能跟她说什么?” “说我们的事。” “我们什么事?” “你明知故问。” “故问什么?” “我不理你了。”刘香玉身子一扭,背对他。 陈国富却在她光洁的背上画起画,痒的她身子乱扭。 “别动!”他突地按住她的腰。后背便贴上滚汤的胸膛。 刘香玉脑中一个激凌,“陈国富,你不要又乱来。” “你再乱扭,我可控制不住。”陈国富头搁在她肩上,嘴对着她的耳朵出气。 “你……”刘香玉急忙往前挪一点,拉开与他的距离。 “三十八年了,那不就跟牢里放出来的饿死鬼一样了, 你多担待!” “……”这什么比喻,简直是毁三观。 刘香玉斜眼狠狠的瞪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没脸没皮。” “呵呵,逗你呢,好了,一会我得我去秀场,检查一下筹备工作,你再睡一会吧,晚些我来接你。” 陈国富恢复正经,亲了亲她的面颊,便起身了。 刘香玉哪好意思再睡啊,这本来都起床吃好了早餐,要是再睡回来,那不是明摆着跟人说,她有事吗? 以田兰那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还有玉烟的七窍玲珑心,定能看出端倪。 一想到刚刚那些羞羞的事会被别人知道,刘香玉便再躺不住,腾地爬起来,比陈国富速度更快的梳洗好。 末了还不忘,恨恨的交待,“一会出去,不许多嘴,还有,要跟以前一样,不能让他们看出来。” 说完,再次理了理衣服,确认没有异样这才走出房间。 陈国富不置可否的摊一摊手,嘟嚷道:“从前一样?喂,哪方面一样啊?” 他追出房间,拉住刘香玉的手调皮的问道。 刘香玉紧张的看看左右,确认客厅里没人,这才瞪他一眼,“反正就是一样。” “什么一样不一样?”大门突地被推开,原来是田兰晨跑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陈国富拉着刘香玉的手,而刘香玉则一脸含羞带恼。 比起以前,那客套的表情,明显亲密的多。 “哇哇哇,有情况啊?玉烟,快出来,这什么情况啊,我不就是出去跑了个步,回来怎么就不一样了?”田兰是个听风就是雨的性子,一下子嚷嚷起来。 蓝玉烟一直在房间里,也不是存心给刘香玉和陈国富让出地方,而是,她昨天忙了一天,大半夜的又被郭晓武吵醒了。这会躺在舒服的被窝里睡回笼觉呢。 突然听到田兰炸炸呼呼的声音,揉着惺忪睡眼打开房门,“田兰姨,发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田兰看向蓝玉烟,发现她明显是刚睡醒的样子。 突地拍掌大笑起来,边笑边作势自己的大腿,说:“哎呀呀,看来不听话的是我这两条腿啊,该死的东西,怎么早不回来,晚不回来,这会回来当什么电灯泡,真是该打!” 蓝玉烟终于听明白田兰说的是什么了,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田兰姨,你就别矫情了,这不乐见其成的事嘛。” “乐见其成,这个词用得好!”田兰一听笑的更欢,转眸戏谑的瞧着陈国富,“陈国富,听到了没有,宝贝女儿都认了呢。” “田兰姐,玉烟,你们瞎说什么呢!”刘香玉的脸已经红成了煮熟的虾子,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偏生陈国富还拉着她的手。她这是想跑也跑不了。 “香玉,玉烟说乐意我们在一处呢,你应该高兴啊。”好死不死,陈国富竟然也说了起来。 “你!懒得理你!”刘香玉恨恨的在他脚背上跺了一脚,趁其吃痛之际,转身逃也似的进了房间。 露出难得的小女儿态来。 引得其他三人笑的捧腹打跌。 经这一闹,刘香玉虽然仍是尴尬羞恼,倒也是把这层窗户纸给挑开了。田兰和蓝玉烟知道她害羞,也没有再追问。 待田兰吃过早餐,梳洗打扮之后,一行人便往秀场去。 第409章不自在 刘香玉觉得这一次同车外出,明明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三个女人坐后面,陈国富和司机坐前面。 却又觉得不一样。 总在不经意间,一抬头就能看到倒视镜里陈国富的双眼,每一次他都是微微一笑,羞的刘香玉都不敢抬头了。 只是今天是周福记的首次大秀,陈国富这个大股东,又曾经当众宣布自己的爱人是刘香玉,那么注定今天是要携手出席的。 这要放在以前,她也不觉得和陈国富携手露面有什么不妥,那毕竟两人是名义上的夫妻,在外总要演得像一些。 只是如今确不同了,两人有了实质的关系,她反而不自在了。 车子停下了,陈国富自然的绕到后门,伸手要扶刘香玉下车。后者忙地拉了蓝玉烟从另一边先下了。 陈国富的手就孤零零的伸在空中。 “她不要,我要,走,大姐老胳膊腿正好走不动,扶一把!”田兰爽朗的用力的在他巴掌上一拍,响的跟爆杖一样。 听着就疼的。 刘香玉闻声转头一看,便见田兰挑着眉头,满不在乎的说:“反正你恼他,姐姐帮你打他报仇。” 刘香玉这才明白,这货是故意激自己。 忙地扭头了,拉起蓝玉烟就走。 田兰见她真的恼了,赶紧松开陈国富追了上去。 秀场正在进行最后一次的带妆彩排,现场已经完全是正式秀场的模样了。 几人转了一圈,又听工作人员一一汇报,确认没有遗漏的这才走到台下,坐着看模特彩排。 刘香玉原本是和蓝玉烟也坐着的,后来陈国富又坐下了,坐便坐吧,他竟然趁着灯光不明来拉她的手。 刘香玉又不自在了,周遭这么多人,她感觉每一双眼睛都会盯着牵着的手看。 没一会便找了个理由起身走开了。 陈国富下意识的便要起身去追,蓝玉烟按住他,“我去吧。” 蓝玉烟跟着刘香玉七弯八拐,一直到天台。 北方的冬天时不时便会下雪,即使没有雪,室外的气温也在零度左右。 而刘香玉走的急,并没有穿外套,一到室外,便打了个激凌。 她瑟缩了下下意识的抱住肩,肩头却突地一沉,正是自己的外套。 “你别跟着我了,臭流……”一个氓字没有出口,刘香玉突然发现身后站着的人并不是陈国富,而是女儿蓝玉烟。 她尴尬的嘴巴张成了O字,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玉烟,怎么是你?”好一会,她方找回自己的声音,尴尬的问道。 “不是我,那妈希望是谁?”蓝玉烟笑盈盈的问道。 这话一问,刘香玉再次尴尬了。 “妈,我知道其实,你心里还是挺喜欢陈叔叔的。”蓝玉烟挽住她的胳膊,像是朋友一样了,耐心的说道。 刘香玉嗫嚅着唇,“玉烟,你,不生气吗?我,竟然背叛你爸爸,和别的男人一起。” “不,就算是爸爸,也希望你和陈叔叔在一起。”蓝玉烟竟然十分肯定的说。 刘香玉难以置信的摇头,“这怎么可能,这夫妻就该是从一而终,怎能像蓝仙娥那样了见异思迁。那不是太水性扬花了吗?” “从一而终固然是感情的其中一种方式。但是每个人每个阶段的想法是会变的了,为什么有些夫妻开始好好的,过着过着就吵吵闹闹,甚至大打出手,把家里搅得鸡飞狗跳。” “夫妻不就是这样嘛,吵吵闹闹一辈子就过去了。” “我不觉得应该这样。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天天吵架甚至打架,没有任何的幸福可言,那就不应该再在一起,即使勉强,也会让子女生活在没有爱的家里,就好像林玉宁。您想想,周桂琴,她一嫁到蓝家村就是那副泼妇样吗?” “当然不是。周家村和我们刘家村就隔了个山头,小时候干活经常可以凑到那一步。她虽然有些贪小便宜,但是做事也很卖力,只要叫她,不管熟不熟,是不是同村的,她都会搭把手。” “可见周桂琴的本性是不坏的。可是她嫁给了蓝大柱,蓝大柱家重男轻女,要她一个接着一个的生,生那么多孩子先不说怀孕有多辛苦,就是养这么多孩子,再不上心总得给她们吃口饭吧。这地里拼命拼活的干 ,却还是喂不饱这么多张嘴,蓝大柱还要打她,骂她,如果这时候,她选择离婚,回到周家村,以她那比男劳力还会干活的样,温饱绝对不是问题。可是她却没有,在那个家里,越来越坏,直至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儿女也一个比一个不幸,你说这样的夫妻,有必要从一而终吗?” “你这说的只是特殊情况,那别的夫妻。” “别的夫妻大舅和大舅妈。大舅原本和咱们多亲,我记得小时候,他明明是很照顾我的,可是后来外公外婆去世,大舅妈掌家之后,就变得越来越抠。这样的夫妻你说又有没有必要继续。” 刘香玉想起老家那扶不墙的兄长和嫂子,也是摇头叹息。 “可是你爸,他不是蓝大柱,也不是你大舅妈,他是顶好顶好的人。” “可是他死了!”蓝玉烟冷静的说道。 刘香玉一怔,眼眶里便涌出了泪光。 “他是顶好顶好的人,他爱女儿,爱妻子 ,他若地下有知,一定恨不得有一个人可以像他一样爱他的妻女。” “是,我对不起他。他若是知道我和别人结了婚,等到百年之后我有什么面目去见他。” “若真是地下有知,等到妈妈百年之后,爸爸早就投胎转世,说不定又是一个少年郎,正追求着某个美丽女孩呢。” “玉烟,你……瞎说什么?”刘香玉懵了下。 这话说的,也太不地道了。哪有女儿说自己的死去的爸爸再追求别的女人的。 “难道妈不希望爸爸转世投胎?”蓝玉烟却是一本正经看着她问道。 刘香玉语气一滞,这……“当然希望,只是什么鬼啊神的,那都不是说说而已,有几个当真的。” “妈, 你还记得我小时候跟你说过的那个梦吗?”蓝玉烟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无比严肃的问。 第410章放下心防恩爱情深 “什么梦?”刘香玉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蓝玉烟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说:“我说在梦里,有人教我做衣服,画画,其实那个梦还有别的。” 她的语气变得低沉而又哀伤,在这清冷的空气里显得分外孤凉。 蓝玉烟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我梦见爸爸死了,我们被赶出蓝家村,后来又被大舅妈赶,你带着我去外地打工,我生病了,你去卖血给我治病了。自己却又病了,爸爸留给我们的老屋被蓝大柱占了,刘家村又回不了,我们只好住在蓝家祠堂里,后来你把仅有的钱给我,让我出去打工。然后等我回来,妈妈却已经病的自尽了。” 她语气尽量平静,泪却不受控制的涌入眼眶。 “玉烟,那不是真的。” “可是在梦里那些就是真的。我亲眼看到妈妈被那些人欺负,却保护不了你,妈妈生病了我也是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直到你死了,我也不在你身边。妈,如果真的有轮回了,我觉得那就是我们悲惨的前世。” 蓝玉烟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玉烟,那只是梦!”刘香玉心疼的将她抱住。 “即使是梦,我也不想那样的悲惨再经历一次,妈,陈叔叔是好人,他会照顾你,也可以保护我。”蓝玉烟肯定的说道。 前世陈国富一直走的是政途,但是声名极好,是有名的清官。 刘香玉久久的看着蓝玉烟,好一会才尴尬的出声:“其,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反对他,我只是不习惯。这么多年,一直是我们母女相依为命。我真的不习惯身边突然多一个了。” “习惯这东西最处好说话了,不出一个星期,你肯定就习惯了。” “好,那妈就听你的,与陈叔叔,好好处。” “嗯!”蓝玉烟用力点点,破啼为笑。 “外头冷,我们进去吧。”刘香玉见女儿被冷风冻的通红的鼻子,心疼又自责,“我呀真是白长这么多岁,还要当女儿的来安慰。” “女儿长大了嘛,现在我们是母女,也是朋友。朋友当然要互相安慰啦!”蓝玉烟调皮的说。 两人回到也会场,远远的便看到陈国富局促不安的站在入口处,一见两人过来,飞快的走过来了,等到近前,又停了下来。 一副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 “陈叔叔,我便把我妈交给你了,以后她若是欺负你,你就来告诉我,我帮你主持公道。” 蓝玉烟拍着胸脯,将刘香玉推到陈国富面前,笑嘻嘻的走开了。 这话说的,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了。刘香玉一脸怪异。 “女大不中留,没事,你尽管欺负我,我不告诉她。”陈国富笑呵呵的。 刘香玉红着了脸,含羞带知的觑他一眼,“美的你,谁要欺负你了。” “好,那不欺负,我们恩恩爱爱的过日子。”陈国富顺竿爬,搂了她亲热的说道。 刘香玉这会竟是没有再埋汰他,而是温柔的点了点头。 陈国富喜不自胜,一把将她抱起原地转了几圈,“太好了,我太幸福了!” 说着,还不忘在她的脸上用力的亲了一口。 “哎呀,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跟小年轻一样,快放我下来,被人看到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亲自己的老婆。” 陈国富笑呵呵的,揽着她往会场走去。 两人相依相偎,恩爱无匹。 就在他们走后,角落里转出个人影来,那眸子嫉妒的直喷火。 蓝玉烟,你可真是好命,陈国富竟然真的爱上你妈。可恶,陈国富凭什么爱上了刘香玉。 她不过就是个农村妇女,还带了拖油瓶,根本就比不上我姑。如果陈国富和我姑在一起,我又何必天天哄着林昆那个死老头。 林玉宁怒火中烧,气的全身发抖。 可恶,可恶,凭什么你们都幸福,就我是个可怜虫。 “啊!” 她气的一拳砸在墙上,手背上出手了也仍觉得不解气。 “林小姐,你是看墙不惯,还是不想让自己好过?”身后突地出现一个阴沉沉的声音。 林玉宁吓的一跳,转头便看到一个高瘦的男人。 身上还穿着走秀的服装。 “你,在这里做什么?前面彩排还没有结束,你……” 高瘦的男人却是突地笑了笑说:“林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忘了我了?” 林玉宁眯眼审视着看了看他,“你,你是……” “老五!”郭晓武自报家门,熟络的好似闲话家长,“想起来了吗?当年你姐姐还是我给处理的,怎么样,近来还好吗?” 林玉宁却是更加惊恐的样子,冷声说:“你想干嘛,我告诉你,不要乱来啊。这里是秀场,里里外外都是保安,还有警察,你要是敢轻举妄动,是跑不掉的。” “我跑什么,我老五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郭晓武两手一摊,轻松自在。 “那你想干什么?”林玉宁听到他这样说,神色微微的好转。 “林小姐,我知道你跟你姐姐不同,你对荣华富贵没那么多念想,你也根本就不稀罕昆哥给的这一切,你,甚至还很想离开他……” 郭晓武越说林玉宁心里越紧张。 她面色一沉,“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说完便要走人。 “林小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费劲功夫,假传圣诣,要阿天他们杀了我,不就是怕我把你姐姐的事情说出去吗?” 郭晓武不再与她转圈子,直接了当的说道。 林玉宁身形一僵,转眸冷冷的看着郭晓武。 “其实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你要自由,我要活命,可是那座大山不除,我们谁也别想好过。” “那你想怎么样?一个小小的模特还能铲大山不成,痴人说梦!”林玉宁很是不屑 “我是不行,可是你行。不瞒你说,我被赶出来时,是什么都没有,可是,那些证据,我可都好好的留着,我要活命,好好的活着!”郭晓武说到此,露出狂热的眼神。 林玉宁瞪着他,久久之后,恶狠狠的说:“你想活着,就给我闭嘴。” 第411章超强助理 “对于你,我毫无保留。”郭晓武笑一笑,坦然出声。 林玉宁眼睛一眯,“那你想怎么做?” 郭晓武即刻回答:“帮我回到昆哥身边,得到他的信任。” “你就不怕他弄死你。” “有你在,他不会的。”郭晓武语气仍旧轻松。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蓦地僵滞起来。 “等我消息!”林玉宁撂下一句话,快速的走开了。 郭晓武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蓦地消失。 他回到后台,刚刚一轮彩排完,蓝玉烟正在检查模特们的妆容。 郭晓武走过去,状似无意小声的说:“刚刚我找林玉宁谈过了,她叫我等他消息,就在你和你妈还有陈总进会场之后。” 蓝玉烟猛地看他一眼,“她盯着我们。” 郭晓武微一点头,便整理着装,好像根本没有与蓝玉烟进行过特殊的交谈。 不一会林玉宁也来了后台。 她看到蓝玉烟惊了下,但是很快恢复如常神色。 “玉烟,你来了,九婶呢,她在哪,好久没见她了,我去看看她。”林玉宁就是有这本事。 永远摆得出一副亲近随和的模样,就好像他们之间不存在过争执一样。 蓝玉烟懒得拆穿她,“在外面。” 说完便做自己的事了。 那冷漠的态度,根本当她连普通员工都不如。 林玉宁心中又是一阵气闷,却也没有表现出来了。而是出了后台,去找刘香玉了。 她一口一个九婶,叫的无比亲热。 到底是重要场合,刘香玉也不好当众给她难堪,只好应下。 其实林玉宁打的是什么主意,大家心知肚明,无非是套近乎,证明她是朝中有人的,如此在同事们面前才能高人一等,加上本身在工作上也有不错的能力,那就更加的让同事们仰慕了。 看到林玉宁投以公司员那“平易近人、优雅随和”的笑容,刘香玉心里就是一声叹息。 真正的随和是不需要平易近人了,只有地位悬殊才需要,只可惜林玉宁还是太年轻,太在乎这些虚荣。 一切的准备工作都非常妥当,大秀如期开展。 国内经济发展迅猛,各大品牌迅速崛起,但是像模特秀这些,还是近几年风靡起来的。 但是也都是小打小闹,不像今天。 整个T台由玻璃制成,内装上彩色灯管,又有无数玻璃丝从天而下如雨丝一般,在这些雨丝之间,又有一个个玻璃球体,内里包裹着周福记推出的新品珠宝。 灯光一亮,玻璃球体闪闪发亮,那些珠宝便是浮在漫天雨丝中,极其的唯美。 宾客们都惊呆了,很多时尚圈达人,一直活跃在世界时尚圈中,也见识过不少国际一线品牌的大秀,却还没有一个像今天这样。 现实与幻境结合,美的像个童话。 大秀开始,T台以外的灯光暗下,整个舞台在灯光与雨丝的烘托下,似夜色中静静的海。 一对扮作新人模特缓缓的踏着海面走来,身上的珠宝在灯光的照射下,与空中的珠宝遥相呼应。 随着新人的款款而过,主持人声音在幕后缓缓响起, “地球表面有70%是海洋,若是海洋枯竭,生命便将不存。地球也成了荒芜的孤星。而我们人类一生牵连着爱,幼时,我们生活在父母的爱里,成长中,我们被家人朋友的爱包围,当我们长大,我们又找到了另一伴,携手一生。 我们的人生由爱相连,爱就像地球上的海洋,若是枯竭,那么我们亦成鳏寡孤独。海洋不竭,爱之永恒。周福记,愿与您永沐爱的海洋……” 观众们这才发现,原来T台上不只有扮作新郎新娘的模特,还有很多代表亲子关系,朋友关系……的组合。 周福记这个大秀告诉大家,珠宝不一定只是婚庆产品,它也可以是家人朋友之间表达情意的纽带。 “好,这个秀办得真是不错,有创意,有温情……” 秀圆满落幕。宾客们爆发热烈的掌声,最后周钱携手设计团队和一众模特谢幕。 灯光大亮,周钱拿过话筒,对着众人先是说了一些感激的话,最后竟是话锋一转,说:“今天的大秀能够圆满成功,还得感谢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助理林玉宁小姐。” 全场哗然,一个大秀的成功自然少不了助理的参与,但是特意的感谢那是不是就过了。 台下的林玉宁也怔住了。 作为一个助理,她可是连谢幕的资格也没有的,突然被周钱点名,惊喜交加。 “上来,玉宁!”周钱朝她招招手。 林玉宁便在万众期待之下走上了T台。 为了配合今天的主题,她特意穿了一件湖蓝色的小礼服,走在蓝色灯光映照下的T台上,身姿摇曳好似行走在海底的美人鱼。 所有人都不自禁的露出惊艳的目光。 蓝玉烟坐到刘香玉和田兰中间,低声说:“这个周钱搞什么鬼,要把林玉宁一捧上天吗?” 显兰刘香玉和田兰也很奇怪。就连陈国富都皱紧眉头。 这个环节,策划案里并没有。 “大家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单单说要感谢一个助理呢,她只是助理,就是再能干又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了,能够得到我隆重介绍给大家的荣幸。我想说,是的,她就有这个资格。” “周某年过花甲,虽不至老眼昏花,但是这思想颇为固化。满脑子都是我周家银楼百年的那些老东西,不是说老东西不好,时代在变,若是不能顺应时代,那么再好的东西,也跟不上当代人的审美。是我的助理,一直在提供新的思路,跟我说,传承,让老式文样在新式工艺上大放异彩,这才有了今天大家所看到的珠宝设计,还有,今天整个秀场设计是她亲自操刀。不敢相信,现代科技竟有如此光彩,周某也是大开眼界啊。” 不会吧,今天这样比肩国际的秀场设计竟出自一个助理之手。 这着实让人叹服。 再者,这助理好像还是个高中生了,都没有正式入大学学设计,竟有如此学识与能力? 宾客们坐不住了。 一个个或赞叹,或置疑,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蓝玉烟几人也是惊讶,看周钱那模样,这话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个林玉宁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台上,林玉宁接过话筒,微微一笑,优雅出声: “周老师谬赞了,玉宁哪里有那能耐。只是从小在九婶的耳濡目染下,十分钟爱美术,哦,大家也认识她,就是烟罗公司的总经理刘香玉,也是我们周福记的总裁夫人,她就在台下。在此,我要当着大家的面对她说一声,谢谢你在我最彷徨无助的时候给予的无私帮助,谢谢你教我做人育我成材。玉宁从小不得父母之爱,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请受女儿一拜!” 林玉宁说着,竟入下话筒,当众深深的鞠了三躬。 刘香玉忙地起身,侧身避过她的拜见。 “玉宁,你言重了。” 刘香玉客气的回道。 “不,就是跪地拜您,您也受得。九婶,您忘了吗?儿时我受伤生病都是你照顾着我,你怜惜我父母不爱,还说婶娘也是娘,那时我便喊你作娘。” 林玉宁深情的说道,眼中蓄着晶莹的泪花,实足一个渴望母爱的孩子。 “那不过是儿时的玩笑话。”刘香玉想起当年,那时的林玉还很乖巧懂事,确实招人喜欢,然而如今。 刘香玉往蓝玉烟那边看了一眼,情绪复杂 。 “婶娘,您还认我这个女儿吗?”林玉宁大声的说道。 第412章老板娘 刘香玉更加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现在林玉宁也是公司的一份子,她总不能当众让她难堪,那样公司也会跟着丢脸。 可是再要应下,那又怎么对得起玉烟吃过的那些亏。 就在她左右为难时,蓝玉烟突地站起来,说:“妈,您可不就玉宁的娘吗?不过,依我看啊,您不光是她的娘,还是全公司员工的娘。” 这话说的,员工拍马老板夫人是没有问题的,但也没必要夸张到喊娘吧。 这个蓝玉烟真是不会说话。 就在众人觉着不虞时,蓝玉烟呵呵一笑,又说:“您是老板娘啊,可不就是娘嘛!” 啊,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倒是化解了尴尬。 刘香玉忙地应下,“对对对,老板娘,老板着脸努力督导大家工作的铁娘子。” 这话一出,台上的林玉宁尴尬了,这不明摆着婉拒她攀亲吗。 “说的好,夫人,我这经常香港内地两边跑,还真要你严加督促,你辛苦了。大家也都辛苦了,每一个促成了今天的大秀,促成周福记今后辉煌的伙伴们都辛苦了。我决定,所有工作人员这个月工资翻倍,到场的宾客们可以在原合作价的基础上再打九五折。愿我们齐头并进,共创未来!” 陈国富振臂一呼,群情顿时高涨。 “哦,多谢老板娘!” 所有员工多一个月工资,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就是一笔不菲的意外之财,能好好的改善一下家人的生活。也可以买下心仪许久却舍不得买的东西。 而对于客户,那些珠宝经销商来说,原合作价的九五折,看起来不是多大的折扣力度。 但是珠宝向来是高消费产品。随便一套首饰上万块,稍微得力点的珠宝店一个月就可以卖上百万的货,百万再打九五折就可以多赚好几万。 若是连锁店铺,多店累加,长此以往,一年多出来的利润可就是几十倍的往上增。 可以说,这一下了陈国富是出了血本。 众人沉浸在突然获利的喜悦中,注意力也全都放在感谢陈国富和刘香玉身上了,连带蓝玉烟这个老板娘的女儿,也倍受众瞩目,再没人理会林玉宁认不认娘那点私事。 大秀完美落幕,众人移步至宴会厅。 刘香玉和陈国富一行终于脱开身,得到私人空间。 两人来到提前准备好的休息间,更换参加酒会的衣服。 刘香玉整理好妆发,不安的说:“国富,你就这样大手一挥,把公司的利给让出去了,会不会引起其他股东的不满啊。” “不会了就当是他们给我们新婚随份子钱了。”陈国富笑呵呵的说。 “可也不是小数目啊,公司制定了第一年销售额是二十亿,你这一下几千万的盈利就没了。”刘香玉皱紧眉头。 几千万,对任何一个公司都不是小数目。 陈国富笑笑,自信的说:“不会的,你想啊,如今我们的产品大家都看到了,那妥妥的招人喜欢啊。现在那些珠宝商们又得让利,他们可以赚更多的钱,可不得使劲的推我们的产品。只要他们帮我们把名气做起来了,紧接着我们的直营线跟上。这终端的价格可是统一的,到时侯,岂不是连本带利翻番的赚回来了。” “你就别哄我了,说的跟吃糖一样,若有那么容易,还不得苦心经营,到时又得多劳多少心力。”刘香玉斜他一眼,仍旧有些担心。 陈国富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更灿烂几分,伸手握住刘香玉的肩头,“原来你是担心我太辛苦,倒是没有领会到你的良苦用心,谢谢你这么关心我,爱我……” 说着便要吻上她的唇。 刘香玉脸一红,嗔道:“美的你!” 倒是没有转开。 陈国富满意的吻了她,心里更是吃了蜜一样的甜。 末了,他又正 “对了,林玉宁唱的这一出,回头我们还是要回复一下的,林昆那边虽然没有撕破脸,但是彼此什么关系已经心知肚明,倒是周钱那里说不过去,看得出来周钱非常欣赏林玉宁。俨然已将她当作关门弟子。” “这个林玉宁也真有本事,哄得所有人团团转的。是该想想,怎么回复周钱。” “ 这样吧,这件事就交给我吧。那蓝仙娥的案子不是这几天就要开庭了吗?我就说是因为蓝仙娥不可原谅,所以不想再与他们姑侄有过亲的关系。” 陈国富想了想说道。 刘香玉点了点头,“好吧,也只能这样,才不得罪周钱了。” 两人商量妥当了,等到会场,伺机便提了蓝仙娥的事。 周钱看看刘香玉,又看看陈国富,这两人如今恩爱的紧,自是不希望什么破前任来打搅的。 “好吧,也怪玉宁她自己,命不好。”周钱招招手,将林玉宁叫了过来了,“玉宁啊,没事了。亲缘关系是改变不了的,你姑姑造的孽只能自个受着了。好在,你也是懂事的,勤奋又有天分。再者在一个公司里,往后总能取得陈总的原谅。” “是。老师,玉宁记下了!”林玉宁乖巧的应下。 此事便算是揭过了。 是夜,蓝玉烟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左思右想今天的事情。 怎么想都觉得林玉宁今天当众认娘的事情有些奇怪,好好的她为什么要认娘,其实以他们现在的关系,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妈妈是不可能答应的。 可是她还是这样做了。 是哗众取宠,好让所有人以为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姑娘。还是说只是单纯的想恶心恶心我们。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原因,都让母亲难堪了。 最终还是了陈国富破财解围。 若不然今天的事情,一定会被外界大作文章。 不管自己的妈答不答应,成全的都是林玉宁的名声。 她要名声做什么,又刻意迎合周钱,得到她的隆重推荐。 难道她已经决定脱离林昆。 没错,她和郭晓武说了,等她消息。 只是以她和林昆的关系,会那么翻脸绝情吗?还是只是一个烟雾弹,故意让我方误解,然后他们再一次针对烟罗设下陷井? 第413章保险柜的密码 蓝玉烟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脑子越兴奋,一点困意也没有了,索性爬起来,练习起画画来。 画画是个非常修身养性的事情,没画一会,她的心绪就平复了。 约定的比试时间就在后天了,想想有十个作品要完成,工作量还真是十分庞大。 蓝玉烟根据之前与陆鸣远拟定好的对策,开始创作,只望到时能够熟能生巧,快些胜出。 林玉宁一进门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整个林家大宅,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只有客厅一座两米高的古董大钟,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 屋内暖气还开着,林玉宁光脚踩在柔软的天鹅绒地毯上,慢慢的朝里面走去。 轻俏的步子踩在地毯上一点声音也没有,就这样她悄无声息的上到了二楼,再又看看四周,仍是一个人也没有。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确定方向走向林昆的书房。 书房用的是国外最新科技,指纹锁。林昆到底是个中年人了,对这些高科技的东西,学习起来有些慢。反而是林玉宁锁一装上就学会了操作,并将自己的指纹给输了进去。 她顺利的打开门,快速的钻了进去。 书房里窗帘拉的严严实实,一点光线没有,整个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林玉宁按亮门口的小灯,昏黄的光线霎那照遍每一个角落,却也是朦胧的,林玉宁不敢开大灯,便借着这昏黄的光线打量过书房。 林昆虽然看起来是个大老粗,书房却里却是摆满了书,且这些书都是看过的,尤其是书案上那几册,都已经被翻的毛边了。 林昆思维缜密,林玉宁小心翼翼的走过书房的每一个角落,最后来到一个柜子面前,轻轻的拉开柜门,露出一个半人多高的保险柜来。 她知道林昆有重要的东西都会锁在这个保险柜里,只要打开这个柜子,也许就能拿到林昆的犯罪证据,就可以永远的摆脱他的控制。 只是她久久的站着,悬在空中的手怎么也伸不出去。 就好像那保险柜是一头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猛兽,冷冷的雌伏在柜中,那密码锁扣就像猛兽锐利的眸子,只等她一伸手,便将她狠狠的咬住,撕咬的支离破碎。 林玉宁,林昆就是个了混蛋,他毁了你的清白,控制你的自由,害得你无法追求自己喜欢的人,他就是魔鬼,他就该下地犹太! 她在心里不断的重复这些话。 终于一狠心,伸手按在密码锁上。 万事开头难,一旦开了头,便利索多了。 她指尖灵巧的按在密码锁上。 其实,她不太确定林昆的密码是什么,只是依着对林昆的了解,将有可能的数字试了一遍,却没有一个是对的。 这让她又有些泄气。 看来林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对自己好,他最重要的秘密还是防着自己的。 林玉宁看着纹丝不动的密码锁,拂了拂额上的汗,忽地眸光一转,看到书桌上的相框。 相框里的照片是她刚到东市时林昆拍的,那时的虽然五官精致,但是瘦骨嶙峋,肤色蜡黄,一点也不漂亮。 却没有想到一直被林昆摆在书桌上,也不知道是懒得换,还是作为征服自己的证据。。 鬼使神差的,她脑中突地想起第一次见林昆时的情景。 第一次见面,他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如来佛,笃定了自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难道说密码会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日期。 就像这张旧照片,一起作为他征服自己的战利品。 她紧咬住下唇,再次拨动密码锁。 每拨一下,密码锁就发出嗒的声响,直到最后一个数字按下。 “咔!”密码锁发出清脆的声音,随之往外轻轻的弹出。 啊,开了! 林玉宁激动不已,正要打开柜门,身后冷不丁的响起林昆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啊,没什么,我就回来看到家里一个人也没有,我呆着无聊就想着找本书看。” 她忙地转身,将保险柜挡在身后,背在身后的手微一用力,将好不容易打开的保险柜关了起来。 也不知道林昆有没有发现,不过以他那样谨慎的性子,也许就算没有发现自己开过锁,也会换密码吧。 该死,怎么没有早点想起这个日期。 林玉宁一边懊恼着,一边满脸堆笑的望着林昆,就好像真的只是进来找书看一样。 林昆扫她一眼,“哦,想看什么书,我这里的书可有些无聊,没有你们艺术家喜欢的种类。” 他走了过来了,伸手在书架拨了拨了。 他的藏书都是历史政治金融那一类的,就是小说,也是四大名著,东周列国,或者儒林外史这一类的。或者是原装外文。 林玉宁虽然也学了外文,但是仅限于口语交流,直接看外文著作,还有些不懂。 确实,林昆的书房没什么可供她看的书。 “那个我,你不是一直嫌我外文不够好吗?我就想找几本看看,要不来年后就要高考了,我,青藤设计院对外文是有要求的。” “哦,那倒也是,我给你找找!” 林昆说着,真的帮她找起书来。 “你看这个中,茶花女,非常不错的一本小说。相信你会爱上里面的人物的。”他将一本外文原著递到林玉宁的手中。 林玉宁笑着接过。 “那,我先回房了!”林玉宁接过书便要离开。 “等等!” 就在她错身经过林昆时,他突然地握住她的手腕。 林玉宁心下凛,面色有些僵硬,“还有事吗?” “今天的大秀,还顺利吗?”林昆往大班椅上一坐,顺势就将林玉宁捞进了怀里,按坐在腿上。 林玉宁猝不及防,“还好。” “是吗?只是我怎么听说出了点小插曲。”林昆抓起她的手,漫不经心的把玩着。 林玉宁忍着不适,“也没什么,就是,我本来是想给刘香玉一个机会,没有想到蓝玉烟和陈国富竟然跳出来拒绝了,不过他们也没有捞着好,给全体员工双倍工资,又给客户让了5%的进价。” “玉宁以为这是亏本的买卖。”林昆讽笑着,一副不屑的模样。 第414章挑起价格战 林玉宁讶异的看着他,“难道不是吗?一年起码少赚几千万。” 林玉宁挑着眉头,肯定的说道。 “你呀,还是太嫩了。你看那些洋人品牌,又是请明星,又是在电视报纸上打广告,哪个不要一年出几百上千万,陈国富不过是给经销商们让了点利。他们就会抢着卖货,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直面消费者的,只要心思花的够,那货也就如流水一样销出去了。” “啊,这个老奸巨滑的陈国富,我差一点被他骗了。” “你还小,这些商场上的弯弯绕绕不懂也正常,以后谨慎些。” “嗯。”林玉宁不由的后悔起来。 “本来是借此机会,为难一下他们,没有想到反而让他们得了便宜。” “为难他们?”林昆转了转眸,“那也不是不可以。” “你有办法?”林玉宁激动的问道。 “当然!”林昆自信的耸了耸肩。“如果我教你,你拿什么当学费。” 他眸光意有所指的往她领口里扫了扫。 这又是她出卖色相了。 林玉宁心下不虞,林昆却已经挑了她的下巴,凑近她的嘴唇,“嗯,什么当学费啊?” “那个昆哥,我,我忙了一天,身上臭哄哄的,我去洗澡了。” 林玉宁忙地推起他,便要站起来。 林昆却是大手一伸,将她打横抱起,“好,那我们就边洗边讨厌学费的事。” 竟是不由分说的将她抱到了浴室,免不了又是一通抵死纠缠。 “现在能告诉我了吗?”林玉宁累的瘫倒在他身上,却还是没有忘了正事。 林昆伸手握住她的纤腰,“陈国富这一让利,在经销商看来是让利,可是在别的珠宝商看来呢。那些因为他降低进价,而导致失去经销商的宠爱,销量降低的珠宝商们,会同意吗?” “肯定不同意啊。” “对啊,市场就这么大,他陈国富一进珠宝市场,就挑起价格战,这是分明不把别的大佬放在眼里。他们岂能坐以待毙,看着吧,接下来必定有一场硬战。而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趁着价格战没有打起来时,囤货。” “囤货,难道不是应该在他们争相降价时再买入吗?”林玉宁奇怪的问道。 “那时就迟了。零售端降价,提高销量,原材料供应商见用量增加,必要涨价。所以,这个时候囤货才是明智之举。” 林玉宁不由的对林昆刮目相看,“姜还是老的辣!” “看来了今天没有满足到你啊。”林昆说着,竟又要将林玉宁扑倒。 “昆哥,我没有。” “你在嫌我老!”话落,已经准确无误的吻住她。 “……” 林玉宁没有想到,就这样一句奉承话,竟然又惹来新一轮的纠缠。 蓝玉烟头天夜里画稿一直到天亮,第二天便索性睡了一天一夜,养足了精神,终于迎来了与十佳新生比试的日子。 因为这场比试,原本放假了的学生们都自发的留在了学校。 当然不是不为了见识这场比赛是多么的盛况空前,而是为了一睹十佳新生的风采。 要知道这十人可都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平日可都是高冷如天仙般的存在。 一般不与人来往。 好不容易一次将他们集齐,怎么也得看了再走。 学校的教职工显然没有料到这么多学生都没有离校,原本是准备在大教室比室的,最后不得不将场地挪到蓝球场上。 还有多媒体系的学生,架好了设备,进行现场直播。 另有艺术表演系的同学组成了啦啦队,又有十佳新生的粉丝们自发的组成粉丝团,围在边上摇旗呐喊。 蓝玉烟到场的时候,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这哪是什么学术比赛,简直是港台巨星开演唱会来了。 到处都是举着十佳新生的旗帜,还有不少亢奋的不时冲着场内喊着偶像的名字。 她环顾一圈,十佳新生,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做成了广告牌和旗帜,就是没有自己的。 话说自己虽然不是十佳新生之一,可也算是今天的主角吧,怎么这陈势像是不关自己的事似的。 “玉烟,看这里,看这里……” 蓝玉烟正在失望之际,终于看到卫春和俞眉摇着旗喊看她。 卫春倒是还好,手里的两面旗帜都是自己的名字,俞眉却是一手苏延,一手自己。 俞眉注意到她的视线,尴尬的笑笑,然后摇了摇旗说:“那个,祝你们打成平手!” 好吧,平手也是不错的! 蓝玉烟走向主场。 今天的天气不错,阴沉许久的天空晴空万里,碧空如洗,阳光普照大地,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 “蓝玉烟,这么多人看着了,别输的太难看啊。”苏延一见到她,就毫不客气的发挥起嘴欠之功了,嘲讽起她来。 “开弓没有回头箭,蓝玉烟,你可想好了,要与他们挨个比试。”校领导面色颇为凝重的说道。 “不怕,大不了输了重修大一学分呗。”蓝玉烟爽朗的说道。 “好。豁达,那么,抽一下顺序吧!”校领导将一叠写了着十佳新生名字的白纸递到她面前。 蓝玉烟连抽九下,确定好比试顺序。 抽完了,她来到台上,拿着话筒说,“虽然本着公平的原则,校领导让我抽了比赛的顺序,但是呢,有些明摆着我会输的,所以,在此,我想对他们说,感谢你们抽出宝贵的时间来应赛,但是玉烟没那本事赢你们,就不浪费各位的时间了。” 啊,这就是认输了! 周边一圈阶梯式的观众席爆发出哄笑声。 蓝玉烟淡定自若,继续说:“人贵有自知之明,感谢同学们的笑声鼓励,好了,我现在首先要认输的对手就是:动画设计系,传媒系的,景观设计系,摄影系了,以及多媒体视觉系。这几位师兄师姐们,玉烟甘拜下风,请你们回到观众席了,或者在旁观看我与其他几位的比试就行了。” 科技发达,这几个系都有很强的专业性,非本专业的确实没有可比性。 能为十佳新生的,本身都是有涵养的人,自然不会为难,退到观众席准备好的位置开始。 “接下来,另外五位师兄师姐,玉烟就斗胆挑战了,我抽到的顺序依次是雕塑系、国画系、时装设计系、油画系、以及书法系。但是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可否依照比赛时长,将书法系和国画系提前?” 说着,她转头看向校领导,校领导觉得有道理,毕竟油画和雕塑很费时间。便点了点头同意了。 书法比赛开始。 与她比试的据说是王曦之传人了王传兰,三岁便开始学习书法,大大小小的书法比赛中,从来没有拿过第二名,是作为特长生招进学院的。 他宣纸一铺,便开始挥毫泼墨,行动潇洒,还真有几分先贤大家传人的风采。 不消一刻钟,一副洋洋洒洒的书法大作便成了,其先人王曦之的《兰亭集序》。 而另一边蓝玉烟却还在一笔一画的勾勒,远远看去只见纸面上密密麻麻一团团的黑。 兰传兰一看蓝玉烟那架式,显然完成是有困难了,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便自信的举手示意自己完成。 蓝玉烟突地朝他笑了笑,这一笑明明春光明媚,却莫名的让他心头一跳,后背发麻。 好似老师发现孩子做错了事,却不挑明一样。 而蓝玉烟却已经转开头了,继续写自己的,再过一刻钟,蓝玉烟毛笔往笔洗里一掷,郎声说:“好了!” 她捏起纸的两端,将纸面展示在众人眼前。 “嘁,原来是个福字啊,写这么久……” 众人见了有些失望。 第415章不走寻常路 “什么福字,那是由整篇兰亭序组成的福字!”离得近一些同学看了,发出惊讶的叫声。 这时候多媒体同学的摄像机对准了蓝玉烟的书法了,整幅字便映在不远处了的大屏幕上。 果不基然,这个福字的笔画里是兰亭集序。并且单个小字铿锵有力,与兰传兰那篇洋洋洒洒的书法各有千秋。 若论输赢,蓝玉烟的这幅书法,还多了份巧思构图。 “好,好,好。新年将至,年到福到。喻意非凡。蓝玉烟,这幅字,你赢了!” 兰传兰虽然有些甘,但是仔细的想了想,也是自己太过自满,轻敌。为持风度,所以主动的认输! “兰师兄自谦了,若论书法功底了兰师兄远在我之上,我这不过是沾了时节喜气。多谢师兄成全!” “好好好。胜不骄,败不馁,兰传兰,你不愧是我们青藤学院的优秀学子。蓝玉烟,这一次你侥胜,不要骄傲,接下来该国画了。可不能投机取巧了!” “老师忘了吗?我只要赢过一个,就可以进十佳哦,不过,这一次算是侥胜,我一定会让质疑我的人心服口服的。” 蓝玉烟拍着胸脯,自信的说道。 国画是她一直喜欢的画种,虽然水平算不得高超,但是认真画起来还是不错的。 反正这一轮输了也不怕,只要让大家知道她不是不学无术就成。 她重新铺纸,泼墨。 因为时间有限,所以她用的是水彩技法,先在纸上进行大面积的色块分析,最后才进行细节描绘,整个作画过程,不走寻常路了。 摄影的同学原本是一直在拍国画系的同学,但是见蓝玉烟的画法好玩,便拍她多一些。 于是大屏幕上就看到她,不停的拿大刷子上色,后面又用勾线笔快速的勾勒,那模样看起没有章法。只是片刻之后了,一个个在葡萄架下荡秋千的仕女形象就跃然纸上了。 她又后世的动漫画法,着重描绘了女孩的脸部了。 顿时女孩的眼晴便波光流转,更加生动真实,已脱离国画中常见的仕女形象。 “好漂亮!”人们看到这幅画,不自觉的被画中女子的容貌吸引。 “是婴宁了。聊斋一笑三百年里的婴宁。” 这段时间聊斋正在各电视台里热播。 借着这股热度,蓝玉烟的这幅画一出,自然吸引全场目光。 并且她画的婴宁除了有电视中女演员的巧笑嫣然之外,飘逸的水墨晕染,更有仙气飘飘的感觉,比电视形象更加令人神往。 艺术往往就是这样的,虽然国画系的同学画功更好,但是他的画不能在第一时间抓住人们的眼球,不能引起众人的共鸣,即使出类拔萃,也在乏人问津的高山之石。 只能孤芳自赏了。 偏生那国画系同学的姐姐,就是扮演婴宁的女演员。 他看了之后,摇头灿笑,“蓝玉烟,我输了!” 总不能说自家姐姐不够好吧。 “只是能不能请你把这幅画送给我。” “可以啊!” 蓝玉烟笑眯眯的便将画奉上。 国画系的同学又仔细的看了看,点头赞道,“集众家所长,中西合壁,灵活应用,蓝玉烟,你不愧是个设计天才。我输的心服口服!” 这才是优秀人才具备的涵养。 懂得尊重并欣赏对手。 蓝玉烟却是说,“我不过是沾了婴宁的光,若是没有她在电视中那迷人的笑容,又怎么能让在大家一眼就喜欢上我的画。” 这一轮蓝玉烟又因为蹭了婴宁的热度,再次胜出。 接下来的就是时装设计,这次是她的强项,也准备了全力以赴。 其实,其他几轮,输赢都不重要。若是在本专业里输了,那就丢大人了。 “蓝玉烟,这一次你可就别想巧赢了,这一次我要与你比设计婚纱。你若是能赢我,我卡罗全球专营店,愿为你烟罗免费做宣传。”洛娜卡罗用不太熟练的中文说道。 时装设计系的这位优秀学生,来头可不小。 正是国际一线品牌卡罗的继承人之一,洛娜卡罗。 除了高定时装珠宝以外,最出名的就是婚纱了。是欧州王室御用婚纱品牌,年前大婚的缇娜王婚穿的就是他们家的婚纱了。 为了将这个学生招进青藤设计院,校领导可是花了不少功夫,也正因为如此,蓝玉烟明明实力与名气兼备,却还是成不了时装设计系的最佳新生。 当然,她来头大,实力也不弱。 打小便在各种时装秀,奢侈品中打滚,耳濡目染之下,本身又很有灵气和努力。所以很小的时候就在国际秀场上崭露头角。 可以说在家世上,洛娜卡罗就是国际奢华版的蓝玉烟。 蓝玉烟也早就想和她切磋一番,看看到底是欧美时尚更有号召力,还是本土传承更有感染力。 “好,今天我们就设计婚服。” 蓝玉烟自信的接过战书。 她回到书桌前,开始认真的构思起来。 时装设计不光要图好看,还得让缝制工人看得懂,让普罗大众感觉得到材质和工艺的质感。是一项必须具备实用性的绘画技能,要不然就会出现货不对版的尴尬。 那也就不是优秀的设计作品了。 蓝玉烟是从实践中出来的时装设计师,这一点自然不在画下,所以她选择用最能还原实物的彩铅笔来画。 彩铅画的过程烦锁细腻,尤其是描绘服装上的花纹时非常的费时间。一个小时过去了,蓝玉烟的设计稿,还只是初具绉形。 而洛娜卡罗用的是马克笔,可以大面积着色,快速的出效果,当然到细节处亦是需要细细描绘。 故而在初步阶段,洛娜卡罗的 婚服看起来更漂亮。 又一个小时过去,大阳已经升到正中,那些来看偶象的过了最亢奋的时候,已经变得有些精神不振,一个个捂着空瘪的肚子苦起脸来。 就在有些快要挨不住,想要提前离场时,突然几辆面包车开进了校园。几个酒店工作人员模样的抬了十几个保温箱下来。 众人奇怪的看过去,就连校领导都不明白怎么回事? “好好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社会车辆开进学校,这保安怎么看的门。”校领导厉声问道。 第416章浮夸的继父 蓝玉探头一看,呃,那不是星辰国际大酒店的经理吗? 他们这架式…… “老师,这些是我继父安排来给同学们送餐的,他一定是听说今天现场的同学很多,怕食堂里准的食物不够,所以特意让人准备了送来了。” “你继父?”校领导疑惑看着她。 “对,就是香江集团大中华区的总裁陈国富。” “哦,对,我听说了这事,好,那就替我谢谢你继父了。” “好的,他一定很乐意为学校奉献。” 两人正说着,星辰酒店的经理也走了过来,先是将两份搭配好餐盒送到蓝玉烟和洛娜卡罗面前。 送完,又转头对场内的工作人员说:“各位辛苦了,我们是星辰国际大酒店餐饮部的,这是你们的外卖送到了。” 说着,又有一更大的车开到,又有好些工作人人员从车上搬下可拆卸的桌椅,不多时便在操场的另一边搭起了十几米的长桌,一盘盘精致的自助餐摆在了长桌上了。 主食饮品甜点水果样样齐全,且足够在场人员的用餐数量。 这倒也罢了,还有酒店的工作人员在旁殷勤服务 。 直接是将操场当成了五星级酒店了。 这对于寒窗苦读的学生们来讲,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一有人开头,后面的人便顾不得矜持了,上前吃用起来。 “各位尽管吃,酒店里还在做,这里吃完了还会继续送来了。一直持续到晚餐,不间断供应!” “天哪,五星级酒店还随便吃,不间断供应。” 同学们都开心的疯了。 蓝玉烟一边吃着美味的食物,心中则是哭笑不得。 这个陈叔叔,在香港呆了几年,也学了那些富豪们的浮夸作风,要得,要得! “这些是你安排的?”一旁还在用心作画的洛娜卡罗皱起眉头,不悦的问:“我们比的是设计,可不需要投票,你讨好他们是没有用的。” “我可没有这么体贴周到了,我想可能我继父为了支持我的学业,顺带讨我母亲的欢心,故意安排的吧。” “你继父?”洛娜卡罗是外国人,不太关心本土时事也算情有可缘。 再者刚刚校领导也是私下问的蓝玉烟,所以并不知道他们的谈话。 蓝玉烟耐心解释,“是啊,星辰国际大酒店,是香江集团旗下的产业。” 蓝玉烟如实说道,倒没有炫耀的意思,毕竟对于国际奢侈品卡罗集团,见惯大世面,国内的富豪对于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 若是蓝玉烟什么也没有,反而会让这些豪门千金看轻。 “那你的继父,可真是个好人。”洛娜卡罗扫一眼正围着长桌吃的津津有味的同学,“ 也很懂得收服人心,我想,你一定很敬仰他,对吧?” 洛娜往蓝玉烟这边看一眼,这一眼倒有几分嘲讽意味了。 是在说她蓝玉烟轻而易举的就对继父敬仰,是因为他的财富地位。 蓝玉烟笑笑,不作回答。 洋人,尤其是生活在那种超级豪门的洋人,就连婚姻都是可以用巩固利益的,又怎么会明白华人的这份超出骨血的亲情。 彩铅时装画,要达到极其逼真的效果是非常耗时耗力的,蓝玉烟想着下午还有雕塑和油画,不再分心,将全部的精力投注到画画中。 摄像的同学可真敬业,吃完了便又过来给两人摄像了。 同学们嘴里的美食还嚼在嘴里,突然一扭头看到大屏幕上,那精彩绝伦,逼真几乎实物的时装图时,惊的食物都要从大张的嘴里漏出来。 “这,这,这是照片吗?” 只见大屏幕上半张华人传统婚夫——秀禾服。 因为屏幕离人有一些距离,未完善的细节看不出来,只注意到那是一件精美绝伦的华人大婚服。正红的底色上,龙凤呈祥的刺绣活灵活现,就想要冲出画面腾空而出。 就连前襟上的盘扣也细致入微。 若不是屏幕上出现一双不停对着婚服描描画画的手,倒真以为是照片,或者是某段秀禾服的实物录相。 “好漂亮的婚服啊。” 又有同学震惊的说道。 旁边的女生则露出花痴状,“我看了都想结婚了。” 引来了旁边人的哄笑。 但是他们笑过之后,又觉得这句简直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洛娜卡罗察觉到同学们的异样,转头往屏幕上一看了,不由的沉下脸来,“蓝玉烟,你犯规!” 这一声喊的,几乎破音,显示声音的主人十分的生气。 引得旁边的人都看了过来。 洛娜卡罗放下画笔,怒容满面,指着蓝玉烟继续厉声说:“我给你公平竞争比赛的机会,让你设计婚纱,你却用华人旗袍蒙混过关。虽然你的旗袍画的很好,但是不符合主题就不能继续参加比赛。” 蓝玉烟亦放下画笔,正色道:“洛娜,我想你误会了,这并不是旗袍。虽然它和旗袍一样同属华人民族服装,但是它就是我们华人结婚时穿的吉服。” 洛娜卡罗却是更加生气,笃定的说:“你骗人,我从小学习世界服装史,从来没有见你们华人结婚穿这样的衣服结婚。” 蓝玉烟耐着性子解释,“那是因为华人的平民穿不起,只有达官贵人皇族中人才可以穿,但是如今的华国已经没有皇权,也取消了特权阶级,所以只要有条件都可以穿这种婚服。只是这种婚服,工艺复杂,手艺失传,所以近现代很少人穿着这种婚服结婚。” 这时候校领导也走了过来,“没错,洛娜,这确实是我们华人的传统婚服。蓝玉烟,只是这种婚服已经鲜少有人穿了,你是怎么能免完整复刻这款婚服的。” 洛娜卡罗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这不公平,你们都是华人,自然觉得华人的婚服最好。蓝玉烟,你是个狡猾的华人!”洛娜卡罗也是个心高气傲的,竟然一掷画笔,指着蓝玉烟出口不逊。 这洛娜卡罗可是校方费尽心机才招进来的,若是把她惹恼了,那岂不前功尽弃。 校领导虽然欣赏蓝玉烟复刻的秀禾服,但是洛娜卡罗也是不能得罪的。 第417章橡皮泥新娘娃娃 蓝玉烟想了想,十分诚恳的说:“或者您可以把我的设计传送给你的家人,让他们来评比。这样就不存在我们偏心了。现在学校不是已经接通因特网了吗?您可以发个电邮过去了。” 洛娜卡罗听到这话,总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她走到蓝玉烟的桌前,仔细的打量了下,心下又有些不确定。 虽然画稿上了婚服很陌生也,根本不是国际上通用的服饰,可是蓝玉烟的画功太好,将服装上的刺绣质感表现的非常真实。 若是传回卡罗家族,势必会引起他们的欣赏。 洛娜卡罗不是不识货的人,只是从小便是天之骄女的她,又有些忍不下这口气。 “假如您的长辈们觉得这个设计不错,也许可以在国际上掀起一阵秀禾风婚服哦。”蓝玉烟玩笑性质的说道。 其实在21世纪初的时候,确实风靡起各种民族风。奢华的印度风,浪漫的波西米亚,还有典雅的中华风。都曾引领起一段时尚风潮。 洛娜卡罗只要不是笨蛋,便会明白蓝玉烟的这张设计,就会给卡罗时尚带来巨大影响力。 果不其然,洛娜卡罗想了一会说:“好,那你画吧。老师,我和蓝玉烟的比赛结果暂不公布,我要亲自将她设计带回意大利,交给我的母亲亲自定夺。” 这话说的,先前觉得都是华人,觉得不公平,那这么直接带到意大利去了,岂不是对蓝玉烟也是不公平。只是蓝玉烟却微笑的点了点头,校领导也就不再反对。 既然时装设计今天不用出结果,那么双方约定了,可以带回家继续完善图稿。由此了时装设计的比试便告一段落。 接下便是雕塑和油画的比试。 这一轮蓝玉烟早就想好了,直接雕一件秀禾服。 这是与她专业有关的,并且刚刚画过一遍所有的纹理已经了然于心,省得重新构思。 只是当她将一桶小孩子玩的彩色橡皮泥摆出来时,那雕塑系大才子,眼角狠狠的抽了几下。 “蓝玉烟,你是侮辱我吗?”谁不知道学雕塑要用雕塑泥,或者石膏,木头,这些都可以,她却用橡皮泥,可不就根本不把他当正经对手吗? “你要是觉得自己不会雕塑,完全可以像之前一样认输。反正你已经赢了两轮了,学校不会开除你。” “不,师兄,我只是觉得雕塑泥的或者石膏雕好之后要再上色,恁地麻烦,直接用彩色橡皮泥便免了上层这道工序了。” “什么,你直接捏出彩色塑像。”这就是相当有难度了。 橡皮泥虽然好看,但是时间久了会发硬了,并且也很难塑造出细节,太细致的地方会开裂,或者粘边。 所以,按照正常情况,蓝玉烟十有八九会输。 “好吧,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输了可别说我胜之不武。”雕塑系的大才子不再理会蓝玉烟专心到自己的创作中去了。 蓝玉烟先是用红色的橡皮泥捏出衣裙的形状,再用小雕刻刀在上面做细节处理。然后根本衣饰上的颜色将其他颜色的橡皮泥一层层的加上去了。 这个过程她小时候就经常捏橡皮泥玩,难不倒她,很快便做出一件完整的秀禾服。 最后才是拿小雕刻刀,在衣裙的表面刻纹。 她就像画画一样了,小心翼翼的轻轻的勾去多余的橡皮泥了,不多时便将一件精致的橡皮泥秀禾服做好了。 虽然衣饰上的纹路不像设计稿上那么细致,但是该有也都有。 最别致的是她最后还在衣服上装上新娘的头手和脚,就连新娘的妆容都是非常完整的。乍眼看去,活脱脱一个精致新娘娃娃。 这个身穿秀禾婚服的新娘娃娃出现大屏幕上时,在场的女生都沸腾了。 少女们大多爱娃娃,他们平时最喜欢的事就是买各种洋娃娃,和给洋娃娃做衣服。 而蓝玉烟做的这个新娘娃娃,简直满足了少女们对洋娃娃的所有幻想。 “天哪,蓝玉烟,你太厉害了。我们捏橡皮泥只知道捏个鸭子,狗,没有想到你可以做到这么精致。” “教 教我们吧!”女生们早忘了当初是冲着哪个偶像来的,此时全都朝蓝玉烟疯狂的喊了起来。 而那雕塑系的才子本想做一个半身佛像的,此时才刚将佛像的身体塑好,还没来得及刻画脸部,观众席上便爆发出狂热的喊声。 他扭头一看,果见蓝玉烟的作品已经完成了,身为一个直男完全领会不到这个橡皮泥娃娃有什么可值得追捧的,但是也可以看出来蓝玉烟于雕塑上是下过苦功的。 并不是谁能都将一件东西塑的活灵活现的。 不过让他的佛像向了一个橡皮泥娃娃认输,那是不可能的。 娃娃而已! 大才子更加发狠的塑造佛像。 他出身雕塑世家,从小便跟着长辈在各个寺庙做佛像。 可以说,这佛家有多少尊佛,每一尊佛有什么特点,他在十来岁时就牢记于心了。 故而整个塑像过程非常顺利了。 不肖一个小时,一尊含笑看着世人弥勒佛便完成了。 大才子的塑像功底自然毋庸置疑,但是架不住所有女生都喜欢娃娃。 最终讨论哪个更优秀时,男生和女生简直没打起来。 最终投票决定。无奈虽然艺术院校已经女生首选 ,但是当下社会,依旧重男轻女的多,故而除了像护士,幼教这种专业女生会占绝大多数,其他学校,还是以女生居多。 眼看着男生们都要去投大才子的票。 女生们看不过去了,柳眉一竖,俏眼一沉,那些个情窦初开,且有心仪女生的男生立马转变风向。 开玩笑,投票事小,万一因此得罪心仪女生,那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爱情桥梁就得断了。 这会子也不管什么审美节操了,果然的跟着心仪女生去投蓝玉烟。 最终蓝玉烟以绝大多数选票优势胜出。 大才子输的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男人嘛,总是重色轻友的多。 “蓝玉烟,我现在总算知道,你们烟罗服装为什么卖那么好了,太会迎合公众的品位了。这一次我输的心服口服!” 大才子不愧是大才子,也不愧塑了那么多佛像,胸襟还算坦荡。 第418章平分秋色 最后终于轮到最后一项油画了。 趁着休整的机会了,卫春和俞眉又端了下午茶来给他。 这星辰国际大酒店的服务也恁地周到了,一到下午三点钟。就把自助餐换成了下午茶点心。 蓝玉烟一边喝着浓香的咖啡,一边吃着刚刚烤出来蓝莓同曲奇。 看着卫春和俞眉两人狗腿似的给她把油画架搭好,画布摆好,又把颜料挤在调色板上,只等她用完下午茶,开始作画。 对面的苏延看这架式,再次开启毒舌模式。 “蓝玉烟,你该不会又要画秀禾服吧,我告诉你,你已经用彩铅画一遍了。再用油画画,那可就是构图作弊。” 苏延一副我看你如何赢我的表情。 “那不会了,油画要表现出秀禾服的纹路,少说得画一个月。我可没有那耐性,我准备画人像。” “人像!”苏延面皮狠抽了下。 说的好像人像不需要一个月才能达到栩栩如生的效果似的。 不过,想着天色不早了,苏延也没有再墨迹。开始画了起来。 而蓝玉烟放下吃食,开始认真作画。 她知道自己是赢不了苏延的。反正比到现在,她赢不赢已经无所谓了,她已经用实力征服了绝大部分同学。 相信那些质疑的她的,诸如张子心之流,就算再说她坏话,也有别的同学替她反驳回去。 所以她此时的情绪非常放松,完全将油画当作写意画来。 她其实最大的长处就是太了解各种颜料的特性,可以根据他们的特性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最完整又不失灵性的话。 这也是她平时太忙,总是有设计灵感了,随手拿了什么就用什么画的习惯导到致的。若不然,灵感稍纵即逝,要是不能及时画出来,那可就没了。 所以她在画油画时,尤其是这种短时间内要出成品的时候,她这个优势就发挥出来了。 她把颜料调的很稀,直接在当作国画颜料,不多时画布上就出现一幅鱼戏荷塘,渔女泛舟采莲的景象了。 画面同样是了了数笔、便写意生动。 苏延见了却是不屑的笑笑了,“看来了你也只会为一招啊,上次在文化用品市场就用过了,再试就不灵了!” “那你的意思是说,上次很灵哦?”蓝玉烟抓住他话中的漏洞,眨眨眼睛,促狭的说道。 苏延未料她脑子如此灵活,一时间竟被怼的回不上话来。 没错,上回确实很“灵”。他虽然面上不承认,但是心里面已经认可她的能力,已经将那幅画在羽绒服上的画收藏在自己的画室里。 但是,尽管他很欣赏蓝玉烟,却是不会承认的。 “不过尔尔!”苏延冷哼一声,不屑的转开头,继续自己的画。 蓝玉烟也将注意力收回到作画上。 她其实不太擅长油画,因为长期画时装设计稿,最擅长的精细的描绘,所以她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把眼前的这副鱼戏采莲图当作工笔画,仔细的描绘起来。 一个小时过去,还真有几分工笔画的精致感。 色彩搭配也精新婉约,丝毫不受油画颜色厚重质感的影响。 终于苏延的画也结束。当两幅画摆到一起,苏延的热烈奔放,浓墨重彩,非常的夺人眼球,而蓝玉烟的则清新婉约,别有一番韵味。 乍眼看去竟有几分平分秋色感。 苏延本人看到蓝玉烟完整的画作时也怔了下。 她的油画技法自是不太成熟的,可贵的是她的配色。 绿叶粉荷,红鱼绿裳女……都说红配绿土到底,可她这幅画里却无比的和谐,非但不土,反带有浓烈的民族色彩。 既有油画的饱满质感,又有工笔画的精致韵味。 “这两幅画,各有千秋实在是让人难以评出高低啊。” “那就不要评了呗,反正我们了通过这些已经看到蓝玉烟的实力。她虽然出勤率不够,但是实力确实超过很多天天到校的学生。正所谓,特殊情况特殊处理,蓝玉烟在家里出事不断,无法到校的情况下都能有这样优异的成绩,不是更值得我们好好学习吗?” 那雕塑系的大才子,竟然主动的帮蓝玉烟说起话来。 他这一开口,其他拥护他的粉丝自然跟着帮起腔来。 紧跟着更多人支持起蓝玉烟,本身她也达到了与校领导的约定,再没有理由要求她重修,甚至是重新高考了。 而那些原本质疑她的人此时再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蓝玉烟作为一个设计系学生,她兴趣广泛,广学活用,且又牢牢不忘本职专业,困境中亦不忘勤奋学习,当为学生典范,在此,我宣布,十佳新生再添一个名额。” 校方当场决定,十佳新生名单里特意增加一个名额,也就是蓝玉烟。 全场掌声雷动,都在为蓝玉烟加油鼓劲。 她终于用实力证明了自己。 此事原满结束。 斜阳西下,星辰大酒店如约又送来了丰盛的晚餐。 此时所有人都结束了今天的任务,敞开心声的吃喝玩乐起来。 不知道是谁提议,不如现场举办篝火舞会了。 立即有人响应,去食堂里搬来了柴火,在操场上架起火堆,跳起舞来。 有那擅长歌舞的也当场载歌载舞。 摄像的同学继续为他们拍照。 大屏幕上闪过一张又一张鲜活快乐的脸庞,蓝玉烟觉得,陈国富今天的浮夸还真是有用。 了却一桩大事,她舒适的摊开手脚,坐在椅子里,一边喝着鸡尾酒,一边看着同学们蹦呀跳呀。 只觉青春真是美好,就像老天赐给人类的一场盛宴。 在这场盛宴里,可以尽情欢笑,玩闹,甚至是大哭一场,也有别样的风情。 “真好!”蓝玉烟兴致所起,也钻进人群中,欢快的跳起来舞来。 这一世她将时间用在重要的事情上,并没有学过了舞蹈。 但是前世,陆鸣远却是教过她这些的。 故而她的舞蹈虽然生疏,动作却也还算标准。 操场这边沉浸在喜庆的氛围里,张子心想要融入了,也没有同学搭理她。只好灰溜溜的离开了操场。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有钱吗?若不是有个有钱的继父,谁买你的账。 张子心气鼓鼓的,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就走出了校门。 第419章突如其来的车祸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又是冬天,虽然夜空晴朗,但是没有月光,星辉甚是暗淡。 与大学城了清冷的街道遥相呼应,一阵风过,更显落寞。 一阵风过,张子心这才觉得有些冷,裹紧外套,便要往回走。突地一辆汽车风驰电掣般开来,砰地一声巨响。 张子心便觉身子一轻,整个人像风筝一样腾空飞起,又是嗵地一声重重落在车头上。 那本就被撞瘪的车头再次凹了个大坑,而张子心软软的滑到地上,口吐鲜血,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 车撞在她的腰部以上,摔回来时又被车头接住,所以她只伤到了下半身,她拼命的抬起手,想要叫住那车上的人,然车子猛地倒车,再一转向,眨眼间便消失在夜色中。她只来得及看到副座内一张精美绝伦的侧颜。 虽只是一晃而过,便是那一见难忘的美貌,却牢牢的刻在了脑子里。 只是速度那样快,她虽觉得印象深刻。好像在哪见过,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救,救,命……”张子心竭尽全力的喊着。 回应她的,却只有冬夜的冷风。 冷,好冷,她感觉像被放在冰库里了,冷的她了意识都要模糊。 难道我就要死了。 混蛋,我为什么要跑出校门,我真蠢,我为什么要一个人跑出来。 她挣扎着,然而她的下半身无法动弹,而上半身也因为不断加剧的疼痛而无法正常的活动。 但是求生的欲望又迫使她不得不向校门口爬行着。 爬过之处流下触目惊心的血迹。 她从不知道校门口离的那样远,远的就好像永远也到不了一样。 “救命,救命……”她一边爬一边喊着。 突然身后又传来轰轰的汽车马达声,她又惊又怕以为又一次要遭到汽车的碰撞。 那她岂不是就要死得透透的。 就在她恐惧到极点的时候,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鸣远,这里有人被撞了!”她听到有人焦急的喊道。 朦胧间,便见一个丰神俊朗的男人朝自己跑来,她想睁大眼睛看一看,喊一声救命,终是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小姐,小姐……”陆鸣远一探她的鼻息,发现她还有气息忙对司机说:“快叫救护车!” “不行啊,鸣远,你现在还就保外就医,如果被人知道你不在医院,会被认为是在欺骗警方。又要失去自由了,你的身体怎么经得起看守所里的艰苦。” 司机担心的说道。 “那这样,我先进去找玉烟,你留下来了救人!” 陆鸣远想了下觉得司机说的话也对,便要转身往学校跑,却没有想到,还没走出两步,就见一辆警车开了过来,挡住了陆鸣远的去路。 从车上下来几个交警一看停着的车,和地上躺着的人,便凶巴巴的指着陆鸣远斥责起来。 “跑什么跑,心虚什么,都给我蹲好了。”其中一个高瘦了,显的交警一边用电棍来回的指着陆鸣远和司机,一边用对讲机与总部联系,说大学里发生恶意交通事故。 司机和陆鸣远一直解释,他们只是路过,看到有人受伤躺在地上,所以才停下来查看的。 从现场的刹车痕迹,以及受伤女的伤情,可见撞人的车是一辆小型轿车,或者跑车。而非陆鸣远他们的这辆商务车。 “对不住啊,虽然你们不是肇事司机,但是你们是现场第一目击证人,必须留下配合调查。这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那我留下了,我朋友还有要紧的事,能不能让他先走。”司机想了想, 再次好声恳求让陆鸣远先走。 交警不认识陆鸣远,可是等到了交警大队,一询问身份,那么陆鸣远的身份就会曝光,届时他必然要再失去自由。 司机尽责的要护陆鸣远周全。 但是那交警态度却十分强横,“人命关天的时候 ,有什么事比这个更重要,好好呆着!” 交警明显的就是不想让陆鸣远走。 可若是不走,那么陆鸣远接下来务必会惹上一身麻烦。 便在这时,忽地不远处传来轰轰的马达声,一辆了车头严重变型的小车似旋风一样刮过。 “是肇事车辆!” 交警们一看,惊叫道。 “警察现在要征用你们的车!”那个带队的一声令下,便与其他交警兵分两路,追肇事车。 陆鸣远与司机交换一个眼神,趁着交警追车之际,跑进了学校。 最前方车头严重变型的车子里,一个通身包裹在黑衣里的人,眸光冷厉,似暗夜鹰隼犀利的仿似能洞穿黑夜。 身后不停的传来警笛声,还有交警的喊话声。 黑衣人却像是听不到一样,油门踩到底,如闪电一般穿过马路,然后到达一个丁字路口,大学城路与沿湖路的交叉丁字路口。 直线往前就是北湖,可是黑衣人半点也没有转弯或者刹车的意思,就这样冲存护栏直直的冲进了北湖里。 庞大的车身砸在水面上,发出震天剧响。 交警的车也猛地在路边刹住,一行人跑到湖边,水面上已不见车影,咕咚的冒着水泡。 “联系水警!”交警又忙地联系水警。 然而。凌晨之际,终于将车子打捞上来,然而车上早已没有司机身影。 而经过比对发现,这辆肇事车竟是从交警大队的废车厂里开出来的。至于是谁开的,无从查证。 此处当属后话。 水中通身黑衣的人拼命的划动手脚,在冰冷刺骨的水里不停的向前游着。 这一带的地理位置已经烂熟于心,只要再往前游两公里,就是北湖冰雕公园。 就可以找到合适的位置上岸,到时衣服一换,谁也找不到她。 没有月亮的冬夜,星空璀璨镶嵌在夜幕之下, 发出幽冷的光芒,落进平静的湖面。 那倒映着星光的湖面便像是童话里的冰雪世界。 美则美矣,却是没有一丝也温度。 突然,哗啦一声水响。 平静的湖面蓦地被搅碎,湖中星光也碎成了泡沫。 一个黑身的身影突地钻出水面了,灵活的就像海里的鳗鱼,嗖的一下便蹿到岸上。 第420章取暖的方法 岸边长满了野草,冬日城蔫蔫的耷拉在岸上,也不知是那枯草太长,还是那身影太黑了,一上岸之后,便只听到枯萎的草丛中传发簌簌的响声。 原是那鳗鱼般的身影一脱离了湖水,到了岸上,被冬夜的风一吹,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原本在水里,只是觉得冷,却也是能够忍受的。这一上了岸了,夜里的江边气温已降到零下,没过一会外衣和长发就开始结冰。 她是真的被冻的够呛。 全身控制不住的发抖,牙关打架了,手脚蜷缩,口却又似窝了一团火。 那人颤抖着手,便要解去身上的湿透的外衣。 突地面前的草丛倒了一去,一双穿着锃亮的皮鞋的大脚踩在草丛上,距离的她不住打战的牙关不过半迟之距,只要再进一步,便会无情的踏上她的脑门。 “蓝玉宁,你就这样贱,就是赔了自己的命,也要替他解围,你怎么这么贱,他根本正眼都懒得看你!” 恶狠狠的声音钻进她的耳膜,大手似铁钳一样掐在她的下巴上,用力一提了,她便真是只被逮住的鳗鱼,被提着举到了空中。 “咳,咳,……” 极致的冷,与痛苦的窒息一起袭卷她的身体。求生的本能让她拼命的拉扯脖子上的手。 然那大手却是铜铁锻造的一样,根本撼动不了。 就在她痛苦的快要死去时。 那手猛地松开了。 林玉宁似死蛇一样掉在地上,半天没有动静。 她太冷了,冷的身子僵硬,就连脑子都木掉了。 就那样蜷缩在地上喘粗气了。 林昆更加生气,“是不是我无论怎么对你好,你都不会记在心里。啊,蓝玉宁了,非得逼我弄死你吗?啊!” 林昆半蹲下来,猛地将她的湿透的衣服撕开。 “啊!”林玉宁狼狈的护住胸口。 林昆竟然一把将她推在地上,骑坐到她身上。 北湖的风很冷,刮过林玉宁洁白的肌肤上,仿似刀子一般。 她瞪大眼睛,死死的看着林昆,嘴巴大张着想要说什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呼呼的风不停的吹过,凌虐着她的身体,却也不及此时心灵上来得痛彻难当。 林昆,他竟然在这冰冷的湖边,在她冻的快要僵死之际狠狠的要了她。 “你不是很能耐吗?你不是连冰冷的湖也敢跳吗?你不是连命都不要了吗?怎么,我不过是要了你,就受不了了,啊~” 林昆眼睛瞪得铜铃那般大,远处清冷的灯光投进他的眼底,发出可怕的就像幽冥鬼火一样的光芒。 林玉宁心下大骇,她突然感觉到死亡的威胁。 林昆是个黑白两道通吃,地位尊崇,从来只有他把别人整得死去活来的,从未有人敢忤逆她。就是以前的自己,也只是在他容忍的范围里使些小性子。 而这一次,她竟然为了陆鸣远开车坠湖。 狠狠的伤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 所以他才这样凶狠。 但是她一点也不后悔。 不知道是亲密的亲缠让她的体温上升,还是因为愤怒的火焰沸腾了血液。 她突然觉得不那么冷了,从头到脚都被愤怒的焰火包围。 “林昆,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你不是说爱我吗?这就是你的爱,就因为我触怒了你,你就把我死里逼,你根本不爱我,你只爱你自己,林昆,你是个恶魔!” 也许是绝望到了极点,也许是明白再怎么样也躲避不了凶残的羞辱。 林玉宁突地暴起,挥手打向林昆。 “小丫头,没有男人的身体温暖不了的女人!”林昆却是突地笑了。 林玉宁惊骇不已,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 刚刚那样羞辱她,竟是为了提高她的体温。 这种取暖方法,还真是够……变态的! “不用谢,你的身体在任何时候,我都是满意的!”林昆拍拍她的小脸。 大手从旁边一抓,便抓起条毛毯将她裹了起来。 然后像抱着捆柴火一样将她扛到肩上,大步的走向不远处的冰雕公园。 林玉宁愤怒的不已,用力的挣扎,捶打着林昆的后背。 终于他放下了她,丢在一张宽大的床上。 林玉宁身上衣服已经不见了,只好拉紧了毛毯,“林昆,你又想干什么,刚刚在湖边还不够吗?你滚开……啊!” 林昆倾身将她抱个满怀,像大人抱着襁褓里的婴儿一样,将她连毯子一样抱进怀里。 “蓝玉宁,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他霸道的宣誓主权。 “不管你有什么心思,在筹谋什么,都该知道,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我林昆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至于你这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从来不是重点。” “在你眼里,难道我就只是个你想要就要,没有灵魂没有意识的玩具吗?林昆,你放开我!”林玉宁恼怒的挣扎,咒骂着。 “不,你不是玩具,你是我的暖床人!” 说着他再次俯身吻住她。 林玉宁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害怕又憎恨林昆,他根本不在乎她想的什么,甚至不顾她为了别的男人连命都不要。 他只是为所欲为的想要就要,哪怕这个人恨他,随时都会愤起杀了他。 又或者像他说的那样,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根本不怕她起杀心。 林玉宁无比的绝望。 另一边,陆鸣远跑进青藤设计学院,及时找到蓝玉烟。 校方也听说了大门外的交通事故,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便疏散了人群。 而蓝玉烟则趁着人员疏散这会人多,带着陆鸣远乘着星辰国际大酒店的工作车,让陆鸣完假扮成酒店工作人员的模样乘车离开了。 在经过来不及封锁的现场时,她看到散落一地汽车零件,还有长长的血迹。 当看到那个斜靠在坐垫上的少女时,不由惊声大叫:“是张子心!” “你认识她!?”陆鸣远疑惑的问道。 蓝玉烟面色凝重,“是,就是她针对我,害得我被大家质疑,然后才有了今天的比试,她,她怎么撞成这样了。” “停车!”蓝玉烟突地着急的喊道,不等车完全停下便起身作势下车。 第421章半身瘫痪 蓝玉烟一边准备下车,一边说:“这样,鸣远,你先去酒店等我,我下去看看。到底同学一场,她不仁,我不能不义。” 陆鸣远却是拉住她,“校领导会去的,你就不要管了。” 蓝玉烟明白他担心的是什么,要不然也不会急匆匆的跑进学校找他,若不然以他善良的个性,定是会先救张子心的。 “鸣远,我知道你是怕连累我,我没事的,张子心人缘不好,先前的生活费又被俞眉刷光了,她现在没钱又受了重伤,家人也都在外地,肯定会受不了的。我要是在的话,其他同学多少会看在我的面上,关心一下她。这样她心里也会好受些。” 蓝玉烟说的也是事实,陆鸣远想了想,那么多人在了,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陆鸣远只好同意,又嘱咐道:“那好吧,那你注意点,竟然不要和张子心打照面。她受了这样的重创,先前又那样讨厌你,只怕会把情绪发泄在你身上。” “好,我明白!” 说着蓝玉烟便下车了。 果不其然,张子心身无分文,家人也不在。虽然救护车来了,但是连个医药费都没有人交。 张子心这样的伤势,明眼人一看就是无底洞。 在场的又都是学生,学校放假了,财务人员都已经离校,校方领导身上带的钱也不多,只够付急救费,至于后续治疗则要等警方找到肇事司机,才能拿到赔偿。 蓝玉烟见众人为难,二话不说直接让田兰送来了一万块钱,保证了治疗。 “玉烟,多亏了你,要不然这匆匆忙忙的,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校领导又是感激 又是惭愧。 这人虽然是在校外出的事,可是到底是自己的学生,不能见死不救。 蓝玉烟笑着摇头,“没事的,先救人吧。” 张子心被推进手术室之后,一直到天蒙蒙亮才出来。 在场的师生都等到昏昏欲睡了,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张子心浑身插满了管子被推出来了。 主治医生似松一口气,又不无遗憾的说:“命是保住了,但是尾椎断裂,胯骨骨折,小腿粉碎性骨折,这辈子是站不起来了。” 众人听闻个个面露哀悽之色。 “这么年轻,就残废了,可怎么受得了了?”同学们到底是心思简单的人,听到张子心的遭遇,不免心生同情。 “既然张子心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蓝玉烟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指向五点。 “蓝玉烟!”校领导却是叫住了她。 “教授,还有事吗?” “学校已经放假,外地的师生都要赶着回家过年了,这本地的学生也不多。但是张子心出了这样的事,身边肯定是时刻离不了人的。所以还请你再等一等,好事做到底,等我把在京都的同学都叫过来,大家辛苦一下,分组轮流照顾一下张子心。等她父母回来,就可以了。” 校领导都这样说了,蓝玉烟不可能拒绝。 不一会,校领导便将还在医院和学校的同学都叫了过来。 “张子心瘫痪了,身心受到重创,也需要人照顾。在本身经济不宽裕的情况下,请护工也不太可能。再者,主要是她需要关心,同学一场,希望大家能不计前嫌,多关心一下她。” 众人自然没有道理反对,只是在京的学生统共也就二十来个。最终按照两人一组,每天三班轮回着,照看张子心。 同学们也没有异义。 蓝玉烟不由的在心下感慨,看来关键时刻,同学们都还是非常有爱心的。 “好,现在同学们都回去休息吧,这前面的前班由我和几个老师负责,你们都回家养好精神,等轮到了再过来了。” “好的!” 同学们各自回家。 蓝玉烟也要跟着出了医院,她刚要离开住院部,便见陆鸣远的司机正站在住院门口。看到她过来,连忙走过来说:“玉烟,你出来了,鸣远在单人病房。” “鸣远,他怎么了?不舒服吗?严不严重?”蓝玉烟心下一惊,忙地就往单人病房跑去。 一进病房,却见陆鸣远好好的坐在沙发上吃早餐。看到她进来了,忙地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了,“累坏了吧,你也真是傻,把人送到医院就好了嘛,怎么守了一夜,快坐下吃些东西。” 他一边打开保温食盒给她装了碗瘦肉粥,又将勺子递到她手里。 蓝玉烟见他精神不错,而自己确实熬了一夜,又累又饿,便不再客气了,拿起来勺子就吃了起来了。 陆鸣远又剥了茶叶蛋给她。 “医院的食堂就只有这些,虽然简单,却也还算营养,将就吃吧。”陆鸣远一边剥鸡蛋壳一边说道。 蓝玉烟三下五除二就将粥喝完了,这才拿着鸡蛋一边吃,一边疑惑的看着陆鸣远。 “你不是在酒店吗?怎么在医院了?” “你傻啊,我这是保外就医本来就该住医院的,也正好可以在医院里,把张子心的事打探清楚些。” “啊,那你一个晚上没有睡,都去打探事情去了。”蓝玉烟一听他整晚没睡,又急了。 陆鸣远往司机那感激的看了一眼,说:“我没去,是忠哥去的,有他在,怎么可能让我做这种劳心劳力的事,我就只管在房里躺着睡大觉。” 陆鸣远为人礼貌,即使是家里的司机保姆,只要比自己大的也都是叫哥叫姐的。 蓝玉烟也是劳苦出身,也早就习以为常。 “谢谢忠哥。那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蓝玉烟转头问道。 司机点了点头,“差不多,现在的情况就是,肇事司机找不到了。这人一入水,北湖沿案几百公里了,早就没了线索。但是撞人的车已经找到了,是一辆报废的车,应该是有人偷偷的进废车场开出来的。所以,到这里有关肇事方的线索就断了。” “线索断了,听你这意思,这不光是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还有可能是蓄谋已久的?怎么会这样了?” 蓝玉烟难以置信的说道。 第422章肇事司机的异常 “不过,有一个地方非常可疑。”司机想了想又说:“当时我和鸣远发现张子心之后,我们停下车来查看,不一会交警就来了,然后那个肇事司机又冲了出来,按理他完全没有必要回来了。再者,那一带就算要快来也应该是附近的民警,而交警应该来得不那么快的了。可见是有人报警了!” “你是说有人报警了,然后司机又回来跟交警撞上 ?”蓝玉烟讶异不已。 “我也觉得很奇怪,这一点不太符合正常逻辑。那个肇事司机明明已经离开了,为什么又突然回来了。还大剌剌的把车开进湖里。不过这样一来,就很难有线索了。北湖那么大,这肇事者随便找个地方上岸,也能逃过警察的追捕。” “其实那个地方本来就是监控死角,等于已经是逃过了,为什么又还要出现呢?”蓝玉烟听说了整个事情的经过,转头疑惑的看着陆鸣远。 陆鸣远奇怪的眨眨眼睛,“你看着我做什么?” 蓝玉烟仔细的想了想,慎重的说:“你说当时你们和交警有些争议,交警一定要你留下配合,然后那个肇事车就出现了,你说她是不是为了你替你解围?” 说完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陆鸣远更是一脸懵圈,“怎么可能,我跟那个肇事司机连照面都没有打过,他是甲是乙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 说到这里他又顿住了。 蓝玉烟一下似察觉到什么,“像想到什么了吗?” “我都不知道那人是谁,可是那人却是看到我的,也许真像你说的,是在为我解围,可是谁会冒着生命危险为我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大不了我进看守所里呆着,又不是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有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吗?” 陆鸣远越说越觉玄乎,最后直接摇头,“一定是想多了。也许这就是个亡命之途!”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交警不是说了吗?车了废车厂开出来的,掉进湖里之后,司机不见了。也许他就是想通过这个方式,来彻底的抹掉事故的痕迹,让警方无法查到真凶是谁?” 蓝玉烟想了想又说道。 陆鸣远拍一下她的脑门,“这个可能性才更合理。不过,张子心又没有死,那个司机有什么可跑的。” “你没见人家开的都是辆废车嘛,这说明这个人经济状况不太好,又是没有证件的车子,这要是抓到,多罪一起罚,还有张子心的医疗费什么的。加在一起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是天价了。可能就是怕这个吧。” 蓝玉烟很是惆怅的样子,想起后世有一个出名的交通事故。一个男人也是撞了人,那人没有死,可是那男人却拿刀捅死了被撞的人。 因为撞死不过是一次性赔偿,而撞伤却是永无止境的医药费。以至于坊间流传起一句话,撞伤不如撞死。 蓝玉烟想到这些,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人性的恶,有时候真的难以想象。就是可怜张子心,这人虽然刁钻刻薄了些,但是花样的年纪就这样毁了。 到底是同学一场,再者张子心也是因为针对自己,才会延迟放假回家的时间。虽然也算是绺由自取,但是她的过错远不需要用一生的健康来弥补。 陆鸣远知她心地善良,温柔的搂住她,“人各有命,再者说好,半身瘫痪总好过丢命。再说她是学设计的,只要她坚强,总是能过日子的。” 蓝玉烟想了想张子心那争强好胜的性格,只怕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其实换到谁身上能接受呢? “好了,别想了。”陆鸣远拍拍她的后脑勺,“玉烟,你也累了,是现在就回家睡,还是在我的病床上将就一下,你自己看着办。忠哥,你也累一晚上了,到外间休息一会吧。” 他总是这样周全。 忠哥感激的笑笑,“都是我应该做的,那我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你随时叫我。” 忠哥也确实累坏了,他打开医院专供给病人家属的陪护小床,躺上去不到几分钟就打起如雷的鼾声。 这下蓝玉烟就算是想留下蹭半张床都不行了。 陆鸣远拉过她的手,将她搂在怀里了,亲了亲她的眉心,“那你路上小心点。我留下再看看情况,如果没有警方追查过来,也就回家去。” “昨天把你吓坏了吧。”要不然他也不会急匆匆的趁乱跑进学校找她,又乔妆打扮的离开。 陆鸣远摇摇头,压低声音,附在她的耳朵边,几乎是用气声说:“倒不是怕,只是我姑父来过电话,他说现在他在法国又查到非常重要的线索,若是成功的话,林昆的整个集团都能端了。” “真的?”蓝玉烟惊喜的看着他。 陆鸣远慎重的点头,“只是这事牵涉太大,所以暂时都没有告诉别人了,就连我爷爷奶奶都不知道。所以他要我这段时间务必小心,莫要再被林昆抓住把柄,要不然他们行事也会投鼠忌器。你也要注意点,离那个林玉宁远一些,这个人城府太深。” 蓝玉烟认真的点了点头,“嗯,放心,我会注意的了,见到她就绕三丈远了。” “不过说起林玉宁,倒让我想起珠宝公司的事了。珠宝公司那边的大秀效果非常好,我听陈叔叔说,现在订单似雪片一般,很多珠宝经销商都愿意与我们家合作。还有很多商场邀请我们去开专柜,近这架式,明年肯定就能完成百家直营连锁的目标了。届时,我们前期投入了的这些成本也就能收回了。” 蓝玉烟说起公司的事情,便滔滔不绝,十分的激动。 也是,烟罗起起伏伏困难重重了,从差点倒闭,到如今的再登高峰,可不得高兴一下。 陆鸣远却突地表情凝重起来,说:“有关珠宝公司的事情,你帮我带个话给陈叔叔,就说,商人重利,总是赚了还想赚。我们的让利措施虽然短期内刺激他们的积极性,但是同时也让他们握住胁迫其他珠宝商的利器。很有可能,这些人会借此机会要求别的品牌也降价。届时若是挑起价格战,那对我们新起品牌来说,就十分的不利。” 第423章林玉宁造访 蓝玉烟觉得有道理,点头应道:“好,那我稍晚点就去公司。” “别太辛苦了,一个电话就说清楚了,让陈叔叔他们自己去操心吧,你呀,好好学习,养好身体。”陆鸣远心疼的看着她。 自从认识她,她就一直这样瘦了,好不容易在中专时长了些肉,考进大学之后,又瘦了回去。 本就巴掌大的小脸瘦的更加可怜,突显得脸上的五官大的仿佛装不下。 陆鸣远说到这里,又拿起一个包子给她,“多吃点。” “可以了,我吃饱了。”蓝玉烟哭笑不得的将包子放回保温食盒里。 “有一种冷叫你妈妈觉得你准以,有一种瘦叫你男朋友觉得你瘦。殊不知,美丽冻人就是要穿的少,而要给曼妙身材,就得瘦啊!”蓝玉烟调皮的说道。 “胡说八道。”陆鸣远捏捏她的小脸。 “好了,那你歇着吧,我先回趟家。” 蓝玉烟说着,依依不舍的吻了吻他,陆鸣远心下一动了,听着屋外依旧鼾声如雷,揽了她深深的吻了起来。 两人免不了又腻歪一会,蓝玉烟看看时间,真不早了,终于起身走了。 她回到家里,陈国富和刘香玉他们竟然都在,一见她进门,就着急的迎了上来了。 “玉烟,你这一晚上去哪了,也不打个电话回家了,是要急死我们吗?”刘香玉着紧的抱住女儿。 一旁的陈国富无奈的笑笑,“我都跟她说了,你什么事也没有,就是同学出了车祸,去当善财童女了,她偏不信了。要不是我拉着,连夜都去医院找人了。” 说着,他两手一摊,看着刘香玉笑道:“怎么样,现在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吧。” 刘香玉白他一眼,“你懂什么,那人家都不出车祸了,还说没什么事了。不过回来就好了,饿了吧,累了吧,先吃点东西,赶紧去睡一下。” 刘香玉说着便将蓝玉烟往餐厅拉。蓝玉烟探头一看,餐桌上果然摆满了热腾腾的早餐了。都这个点了,也不知道热了几回了。 “妈,我在医院吃过了。我不饿了,我去睡一下。” 说着她转头对陈国富了,正色说:“对了,陈叔叔,鸣远让我带句话给你。他说商人重利,我们让利这么多,他们会热衷推我们的产品,但是也会以此为借口,要求其他的珠宝商让利,届时可能会挑起价格战,就对我们不利了。” “啊,价格战?”刘香玉严肃的也拧起眉头。 陈国富点一点头,“好,我明白了,你先去睡吧。” 蓝玉烟把话带到,便回了自己房间,稍作梳洗倒头就睡。 熬夜最伤身体,都说熬一次夜,补七天觉都回不来了。 蓝玉烟又连续熬了两次夜了,这一觉也是睡的昏天黑地。 医院,陆鸣远待蓝玉烟走后又回到床上睡了会了,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也不见交警找他,倒是来找过忠哥,忠哥如实说了遇到张子心的事,只字未提陆鸣远也在现场。 警方倒也没有多问。毕竟他们要的是车祸的真相,至于有几个人围观,后来那么多学生在,他们也不可能记全。 如此陆鸣远便算是躲过去了了。 又在医院呆了一晚,见没什么事,这才回到陆家。 陆鸣远一进门,白青凤就哭着跑上来,一把将他抱住。 “鸣远,你这是跑哪去了,你吓死奶奶了,好好的你去什么大学城,有没有伤着啊。又去找那个蓝玉烟了是不是,我就说她是个扫把星,惹上她,准没好事。” 白青凤上看看下看看,直到确认陆鸣远没有问题,这才松开他。 陆鸣远由着奶奶打量,听到她说玉烟的不好,宽容的摇摇头,避重就轻的说:“我没事。” “没事就好,累了吧,快上楼歇着,一会让李主任给你检查一下。”白青凤说着推着陆鸣远往楼上走。 “鸣远!”客厅方向突地传来嗡嗡的声音。 陆鸣远扭头一看,这才发现林玉宁竟然也在。 她的脸色很不好,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估计是感冒了,鼻塞的严惩,说话的声音也嗡嗡的。 “哦,玉宁,你先坐一会啊。我先照顾好鸣远,一会再来跟你说话。” 白青凤好像这才想起林玉宁似的,却也不作停留,推了陆鸣远就要上楼。 白青凤的态度不冷不热的,又似乎顾忌着什么,不得不对林玉宁和颜悦色一样。 陆鸣远知道奶奶现在不太喜欢林玉宁,但是不喜欢又强撑着和颜悦色,这可不是白青凤的个性。 故而有些疑惑,他竟也不避讳林玉宁了,笑了笑回道:“你怎么了,感冒了。” “嗯,是,这两天昼夜温差大,估计夜里没有盖好被子就着凉了。”林玉宁说着,压抑的咳了几声。 “那可得多吃些温补的。奶奶,琴婶不是最擅长做什么姜汁药膳吗,小时候常做给我吃,说驱寒最好,不如你让琴婶做一些。”陆鸣远破天荒竟关心起林玉宁的饮食来。 林玉宁受宠若惊,忙地摆手说:“不用了,我已经吃过药了。不用那么麻烦的。” “那就去泡一杯黑糖姜茶吧,奶奶,我记得上回修远哥去台湾不是带了几大盒给你,要是没有吃完,那就拿些给林玉宁吧。” 白青凤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宝贝孙子,暗暗在他手上戳了戳了,好像在说,你为什么突然关心她。 “奶奶,那你去吧,我在医院睡了一天一夜了。这会一点都不累了,我帮你招待林玉宁就好了,你快去泡姜茶吧。”陆鸣远强行的将白青凤推走了。 这才来到客厅。 林玉宁鲜少这样近距离的与陆鸣远单独相处,拘束的手脚不知该往哪放。 其实她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见到他会这样紧张了。也许是因为在乎吧,因为在乎一个人,所以就希望在他面前留下最好的一面,可越是希望留下美好的,反而越不知道怎么做。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欢陆鸣远什么。 也许一开始是因为少女的情窦初开,可是到现在,发生这样多的事,却还是见到他忍不住的产生期待。也许就是习惯吧,习惯了喜欢他,以致于不明白为何喜欢了。 林玉宁想着心事,再看向他的眼神不觉有些痴了。 第424章肺里呛了水 陆鸣远像是不知道她眼神的异样一样,客气的和她话起家常。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我记得你现在应该是在周福记当助理来着,怎么样,做得还顺心吗?”陆鸣远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边喝一边状似随意的问。 大秀那天,他是悄悄去的周福记,所以除了蓝玉烟和刘香玉几人,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林玉宁自然也不知道,她笑笑,“还好,同事们都很关照我,周大师也教了我很多东西。” “那就好。你能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并且能当作自己的事业来做,真是太好了。”陆鸣远这话是很诚恳的。 林玉宁感受到他话中的善意,略有些激动的说:“谢谢,想不到你现在还会关心我……咳咳……” 一激动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你怎么咳的这样严重,听你整个胸腔里都在回响,可别是肺炎了,正好我也要叫李主任来给我检查身体,一会给你也看看。”陆鸣远说这话时,两眼暗自打量着林玉宁。 后者神情一下紧张起来,“不用了不用了,我没事,就是重感冒。” “感冒最容易恶化成肺炎了。听我的,一会让李主任看看。”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这话刚说完,李主任就背了个药箱进门了。 林玉宁再三推托,却是架不住陆鸣远突如其来的热情关心,终于还是让李主任看了。 果然肺中有痰咳不出来了,建议住院做进一步检查。 林玉宁是拒绝的了,陆鸣远却说自己也要住到军区医院去。 这样一来,她便答应了。 白青凤不过到库房找一圈黑糖姜茶,再出来便听宝贝孙子要住院。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 “奶奶,我没事的了。我这不是保外就医嘛,总呆在家里总是容易让人诟病,说我们陆家以权谋私。”陆鸣远语气轻松的说道。 一旁的李主任也跟着点头,“是,鸣远没什么大碍,最近各项指标都平稳。” “那就好。那你去吧。”白青凤松一口气,到底也没那么放心,亲自将陆鸣远送到医院,又陪着他作了各种检查,确认没有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而林玉宁则被安排在隔壁病房。 趁着检查完,其他人都离开了房间。 陆鸣远这才拉过白青凤问道:“奶奶,林玉宁怎么来我们家了?” 白青凤奇怪的看他一眼,“不是一直你跟她聊天嘛,怎么她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啊。” “其实她来没一会,你就回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哭哭啼啼的,可能是和林昆闹意见了吧。原来以为是个知书达礼的,没想到也这么的没有眼力介,我这正为你的事着急呢,哪有闲心思照顾她,鸣远,你不要理她。顾好你自己,反正也安排她看病了,仁至义尽。” 白青凤竟对林玉宁这样疏离起来,倒是让陆鸣远很是意外。 他以为她会看在林家的面上,至少会对林玉宁友好一些。 “你真当奶奶傻啊,现在,你们一个个都对林昆阴阳怪气的,我就是再看林家的面子,也不可能不顾你们的想法。再说了,这林玉宁和蓝玉烟也算是堂姐妹,一路的货……” 白青凤正要连了蓝玉烟一起骂。 见陆鸣远的脸色沉下来,忙地止住,“好了,我不说了。你休息吧。” 白青凤替陆鸣远拽了拽被角,便出去了。 陆鸣远躺在床了根本睡不着。 他突然想起蓝玉烟问的那个问题,说那个肇事司机是帮他解围。 他原本觉得只是个笑谈,完全是她天马行空的异想天开,只是刚刚看到林玉宁,还有她抑制不住的咳嗽时,他突然觉得也许真有可能。 只是,他又觉得自己的这个念头有些荒唐。 林玉宁怎么可能会是那个肇事司机,她还未满十八岁,驾照都没有吧。 再者说了,她近来不是与林昆的关系很是非比寻常。 她哭着来陆家,也许只是与林昆闹了别扭。 他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 看看外面的天色,正是晴好天气,索性站了起身准备去楼下走走。 在经过医生办公室时,突然听到一个压抑的难听声音,请求的说:“李主任,我没什么事了,你就随便开点药好了,我就是感冒了。” “林小姐,你这可不是普通的感冒,你的CT上显示,你的肺里有大片的阴影。是严生的肺炎,现在要做肺结核的排查。不放你出院,是为你健康着想,也是为了不传染给其他人。这事,我已打电话给林家了,一会阿昆就会来医院。你放心吧,就算是肺结核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 李主任耐心的安慰。 林玉宁的脸色则难看到极点。 她根本不是怕肺结核,因为她根本就不是肺结核,她就是前天夜里在冰水里潜泳太久,呛了水进肺里引起咳嗽,只要过几天就会好的。 她从小生长在水边,自会下地走就要干农活,潜水这种事就是国家级运动员也未必赢得过她,过去她也曾呛过水,所以根本不当一回事。 原本以为就算住院,也只是当作感冒来治,却没有想到说她可能是肺结核。若是传染病,她还怎么去公司上班。 想着还有好多事没有完成,她便急的不得了。 只是李主任是个权威又称职的医院,他的面子,就是林昆在也得给。 林玉宁没有办法只好转身出了医生办公室。 陆鸣远忙地躲到一边,看着她走远了,这才进办公室找李主任询问情况。 李主任只以为陆鸣远是关心林玉宁了,便详细的说了林玉宁的病情了。 陆鸣远看着CT片子上的肺区的阴影,思索良久,说:“除了肺结核,会不会是有什么东西呛进去了?然后导致的感染,其实没有肺结核那么严惩。你知道在国人看来,肺结核等同于绝症,很多人吓也吓死了。” 陆鸣远久病成医,很多常见的病理都知晓些。 看到了这些CT照更加觉得之前蓝玉烟说的怀疑可信。却并没有说破,而是换一种角度给李主任建议。 第425章疑心林玉宁 李主任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确实有这些可能性,不过好好的肺里怎么会呛东西呢。还是等复查结果再说吧。” 陆鸣远想了想了又说:“我听说现在国外有一种新的设备,叫核磁共振,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身体里面有什么。我们医院不是也进了一台吗,不如让她用一下那套设备,不就很快知道结果了。” “咦,鸣远,你不是一直不太喜欢林玉宁的吗?怎么突然这样关心她了,你可别是看人家长相好看,就移情别恋啊。”李主任竟然十分严肃的竖起眉毛。 也难怪他这样反应激烈。 两人虽然年纪相差很多,但是陆鸣远的病一直是他负责的,两人久而久之也就成了朋友,所以陆鸣远的很多事也不瞒他。所以李主任知道他与蓝玉烟的感情,也知道他们有多么不容易。 所以突然看他关心起别的女人,很是不满。 陆鸣远撇撇嘴,“你想哪去了,我这就是单纯的好奇。并且想见识一下新设备嘛。” “但愿如此,反正啊,玉烟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个性牢靠,你最好不要辜负人家。” “是是是,李大国手说什么都对。好了,先安排林玉宁做个检查吧。”陆鸣远怂勇着,李主任想想也有道理,便开了检查单子。 核磁共振结果半个多小时就检查出来了。果然在林玉宁的肺里发现,液状物。 林玉宁看到 “看来了林玉宁的肺部感染是因为进了东西。” “那现在可以排除肺结核了吧。” “虽然是可以是肺结核引起,但是也不能这个不能导致肺结核。再说呼吸道疾病都是容易传染的,所以林玉宁还是得住院隔离治疗。林玉宁没有办法,只好听从李主任的安排排除这个了,不过也 林玉宁也是被赶鸭子上架,等到检查结果出来,也傻眼了。 她支支吾吾,好一会才尴尬的说:“可,可能前两天喝水时呛到的吧,我说怎么这一下感冒这么严重呢,原来是这个原因。” 液态物进入身体,与身体融为一体引起感染,只能说有液态的东西,但其实并不能说就一定是进了水了。 可是林玉宁这样一说就证实了进的是水。 喝东西呛进肺里,还真会发生这种情况,可是也太巧了吧。并且她神情紧张,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其他。 “李主任,看来了林玉宁的肺部感染是因为进了东西。那就不是肺结核了,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陆鸣远看一眼林玉宁,说道。 林玉宁连忙附和,“是啊,可以排除肺结核了,就不会传染,不用住院隔离治疗了,我还要去上班呢,那李主任,你帮我办一下出院吧。” 李主任正色说:“虽然是可以排除肺结核引起肺炎,但是也不能说这个症状就不会导致肺结核。这呼吸系统的病理本就复杂。再说呼吸道疾病都是容易传染的,所以,你这段时间就安安心心的住院治疗。待康复再出院。” “啊,可是我真的还有好多事要做。”林玉宁原本是想和陆鸣远一起住院,然后好好相处,可是现在这个检查结果一出来。 她又害怕会被陆鸣远发现别的事情。 “那个,我,我,我在家里不外出就好了,一样可以好好治疗的。李主任请你还是给我安排出院吧。” 林玉宁恳求的说道。 李主任还想说什么,陆鸣远突然说:“李主任,林家家境优渥,肯定也少不了周全的家庭医生,既然她不喜欢住院,不如就让她出院吧。” “这样,一会等林昆来了,我跟他商量一下,你们都先回病房吧。玉宁,你这情况有些严重,一会先让护士给你做个雾化,把这肺里的东西给清了。” 李主任年纪比林昆大一些了,在辈份上也算是林昆的长辈了,所以他的话林玉宁还是要听的。 看着林玉宁回到病房,乖乖的接受雾化。 陆鸣远则再次回到医生办公室,跟李主任说:“李主任,林玉宁的病情能不能对林昆隐瞒一部分。” “为什么?” “实不相瞒,我怀疑林玉宁和一起车祸有关,但是现在没有线索,但是刚刚她自己说漏嘴了,说自己呛了水。可是我们之前只说肺里有液态物,并且她神情紧张,似乎在说谎。” “你,你是说前天晚上的你遇到的那个车祸,那怎么可能?”李主任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我也希望是假的,但是……总之李主任,你只要说林玉宁是重感冒,不要说他是呛了什么东西进去就好了。昆叔这人生性多疑,又护短,如果他知道可能与林玉宁有关,一定会想办法帮她遮掩的。这就于司法不公了。” 陆鸣远没有告诉李主任林昆更多的事情。 “可是,你怎么就怀疑上林玉宁了,她驾照都没有吧。” “对啊,她驾照都没有了,撞了人才会逃跑,这一逃就掉进江里了。我想这事昆叔可肯定也是知道些的,所以我们就不要多事了。要不然夹在中间这是报警呢,还是沉默呢也是为难是吧。毕竟您与林家也是老交情。” 陆鸣远体贴的为李主任着想。 后者郑重的点点头,“我倒是不怕为难,只是……罢了,这事就当不知道吧。” “那就多谢了。我先走了!”陆鸣远见说服了李主任这才回到自己的病房。 其实他不是担心林昆知道林玉宁的病情,而是担心他知道自己怀疑上林玉宁了,若是让他起疑,那么接下来想再利用这件事对付林昆,就难了。 他在床上躺了一没一会,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喧哗声,林昆带着好几个手下,大张旗鼓的来了。他径自进了林玉宁的病房。 面无表情,看不出来喜怒。 直到病房门一关上,他唰地一声拉上帘子,便将林玉宁关在了狭小的空间里。 林玉宁还在做雾化,手里握着喷雾罩,睁大的眼睛定定的看着靠近的林昆。 林昆拉过一条凳子,在床边坐下,眸光锐利的瞪着林玉宁。 光光的脑袋反射着头顶的灯光,更显凶狠。 “嗬,你想做什么?”好一会,林昆方嗤笑出声,只是那笑却是不达眼底,神情更显可怖。 第426章李小毛醒了 林玉宁转开头,林昆忽地伸手扳过她的脸,直视着她的眼睛,说:“我问你,你想做什么!” 林玉宁不出声了,据着喷雾罩的手紧紧的抓着喷雾器的手柄,力气大的骨节发白,几乎要将手柄捏断。 大眼睛死死的往下看,就是不对上林昆的眼睛。 “你是不是想死?”林昆蓦地抬高了音量,语气尽显凶残。 “蓝玉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趁我一个不注意就跑到陆家,你以为陆家就可以躲过我的视线,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培养你,宠着你,但是一样可以把你毁了。” 说着,他突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报纸甩在她的脸上,大标题上赫然刊登的就是那起车祸的照片。 照片是附近的监控探头拍下来的,虽然林玉宁裹着头脸,看不清容貌,但是依稀可以判断是个女人。 “看到了吗?你已经通缉犯。虽然你做的天衣无缝,实际上只要我稍稍使点劲,你就是少年杀人犯了。会坐牢的!”林昆拍拍她的脸终于松开了手。 “那你想怎么样?”林玉宁终于拿开了喷雾罩,用吵哑的声音说道。 “是应该我问你想怎么样?”林昆眸光凉薄的扫她一眼。 “我想离开你,只要在你身边,我就是那个可怜的蓝玉宁。永远挺不直腰杆,我就是再出色,再光鲜也只是你的玩物。林昆,你知道,我恨你!”林玉宁咬牙切齿的出声。 “你夺走我的清白,让我做你的情妇,让我一辈子活在见不得光的地方。” “你想见光,我林昆随时可以对外公布,娶你!”林昆淡然的说。 “可是我不爱你,我不爱你,我不爱你……”林玉宁是真的豁出去了,她知道无论怎样林昆都不会放过她。 “爱?你知道什么是爱吗?”林昆突地讽刺的笑了起来了。“你以为你对陆鸣远就是爱,你爱他什么?” 林玉宁愣了下,她确实不知道自己爱他什么。虽然他很优秀,温文尔雅,但是对自己惯来是不假辞色。 “你爱的不过是一个你自己永远也得不到,也成为不了的美好影子而已。你嫉妒蓝玉烟,也不过是因为你们同样的出身,甚至她还不如你,却过得比你好,蓝玉宁,你谁都不爱,你只是嫉妒,想要得到你梦寐以求想得到却得不到的东西罢了。” “你胡说!” “你说我见不得光了,呵呵,可是你自己呢,你见得了光吗?你觉得你出身和蓝玉烟差不多,可是你比她差远了。你甚至没有她的善良。别忘了,周桂琴……” “不要再说了!”林玉宁忽地痛苦惊恐的抱住头。 “小丫头,我们才是同一类人,明白吗?”林昆将她搂进怀里,蛊惑的声音说:“我们都有见不得光的一面,所以要拼命的努力,站在最光明的地方,然后把那些自以为伟光正的人狠狠的踩在脚下。让他们知道,所谓善良与正义,不过是权位者的游戏罢了!” 林昆嘴角一挑,露出不可一世的笑容。 林玉宁怔怔的,林昆拍拍她的头,将喷雾罩重新扣到好的嘴巴前。 “好了,生病了就乖一点,唔,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做?”他又恢复那副霸道总裁宠溺小娇妻的模样。 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林玉宁没有办法,只好乘巧的任他抱着。 等林玉宁做完雾化,林昆便大手一挥,命人将全套医疗设备搬回了林家了,要林玉宁在家休养了。 蓝玉烟得知林玉宁生病了,不能去公司,忙地将自己画的一新稿子带去公司,让周钱好好参谋。 有林玉宁那个人在,总感觉背后有双阴毒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暗暗的捅自己一刀子。 这下好了,她不在,便可放心大胆的画稿做小样,完全不用担心有人背后算计。 这日她正在工作室里打磨调整刚做好的小样,秘书突地抱进来一叠文件,说是要送到工厂做成大货的新产品。 蓝玉烟没有多想,便让她放在桌上了,自顾继续打磨样品。 不一会,田兰突然兴冲冲的跑了进来,老远就喊:“玉烟玉烟,出事了!” 蓝玉烟心里一惊,忙地放下手里的东西,便迎了出去了,“田兰姨,怎么了?” “李,李小毛……”田兰跑得太急了,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不停的喘大气。 蓝玉烟急的不得了,“李小毛怎么了?他,他死了。” 李小毛躺了快一年了,医生说这么久还不醒,醒来的机会也就小了,几次建议他们办理出院,是蓝玉烟心里堵了一口气,坚持保住他的命,希望他能够醒来让蓝仙娥能够受到应得的报应。 没有想到了,坚持了快一年,还是逃不如一个死字。 蓝玉烟面露失望之色,田兰却是摇头了,“不是,是,他醒了!” “醒了!太好了,那蓝仙娥这次完蛋了!” 原先那些罪名,顶多让她在监督里蹲个三五年,但是现在李小毛醒了,就可以指证她故意杀人。即使未隧也能让她多蹲个十年。 蓝玉烟迫不及待的,和田兰一起赶到医院。 刘香玉和朱大娘已经到了,他们第一时间通知之前的办案警察。 李小毛果然是醒了,只是刚醒来不久还很虚弱,与二人说了一会话又录了口供,便疲累的又睡下了。 蓝玉烟看到脸色明显红润起来的李小毛,很是激动了。 “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了。这一次蓝仙娥绝对逃不过法律的惩处了。”蓝玉烟沉着且肯定的说道。 “这个李小毛也真是走运了,这都死不了。”朱大娘却是恶狠狠的说。 她这辈子最恨的两个人就是蓝大柱和李小毛,要不是这两个人,她的女儿就不会死,也不是害得玉烟小小年纪没有爸爸。 “外婆,李小毛活过也算是好事。要不然,蓝仙娥又可以继续逍遥。”蓝玉烟抱了抱朱大娘,好声说道。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朱大娘恨恨的转身。 第427章奇怪的张家父母 “好了,既然李小毛这边情况已经稳定了,警方也来过了,那就小满在这看着就行了,我们都回去吧。”田兰想了想,这李小毛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人,救他一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不可能再给他什么温情关怀。 所以一行人便又走了。 蓝玉烟想了想,正好今天晚上也轮到她去照顾张子心,便直接转去了张子心病房。 张子心醒来后发现自己双腿废了,却是出乎寻常的平静。不哭不闹,甚至还能微笑着和来看她的同学说话。 就好像她并不是遭遇了严重的车祸,而是只是得了一场重感冒,待住几天院,就可以全须全尾的出院。 蓝玉烟和一般同学,因为先前张子心针对她的事,原本还有些芥蒂,但是出了这事之后,都自动的摒弃前嫌,生怕她所有的平静只是表象,真正的内心已经伤心的快绝望。 蓝玉烟很是讶异,若是张子心有这样的淡泊心性,先前又怎么会那样刻薄的针对自己,要不是自己实力过硬,就真要被怼的重修学分了。 李小毛的与张子心的病房也就相差两层楼,蓝玉烟没走几分钟到了。 这还没到病房,老远的就听到有女人在哭。 蓝玉烟以为是张子心终于还是没有崩住情绪,伤心的哭了出来了。 她忙地快走两步,这才发现是个中年女人,正对张子心包着层层纱布的腿,边哭边自责的说:“都怨我,都怨我,是我害了你啊。” 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了,也在不停的抹眼泪。 算算时间,张子心的父母也该到了。 想来就这对中年男妇,就是张家父母了。 “叔叔阿姨。”蓝玉烟礼貌的喊道。 张母一听有外人的声音,忙地止住哭声,扭过头来,一看是个高挑明艳的少女,愣了下。 张子心微微一笑,“妈,爸,她就是蓝玉烟。就是她帮我出的医药费,蓝玉烟,谢谢你。想不到,我那样对你了,你竟然还对我这样好。” 张子心语气十分诚恳,倒是让蓝玉烟有些不好意思。 “你就是蓝玉烟。”张母眸中划过一丝冷意,蓝玉烟好生奇怪。 虽然她在学校里与张子心起了争执,但是她一个当妈的也该明白主要错在自家孩子,如今蓝玉烟又不计前嫌,帮她垫付了大额医药费。就是心中再有不快,装了装出感激的样子啊。 倒是张父尴尬的笑了笑,“蓝同学,谢谢你的慷慨解囊,你是替心心一共交了两万是吧,那个,我这身上正好有,呶,给你!” 说着,张父打开一旁的行李,便要从里拿出两扎钱来给蓝玉烟。 “给什么给,我们没要她赔心心的腿都算好了。要不是她,我们心心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吗?” 这话说的就太强词夺理了,虽然张子心滞留学校导致车祸,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但是她若是不针对自己,后又意难平的跑出学校,怎么会遇到车祸。 “妈,你胡说什么,出车祸又不关蓝玉烟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张子心竟然十分讲道理的替蓝玉烟说话。 张母却是怒指蓝玉烟:“怎么不关她的事,如果不是她。我们能变成现在这样吗?妈,早就告诉你不要来京都,不要和这种人来往,你怎么就不听……” 蓝玉烟忽地打断她的话,奇怪的说:“不要和这种人来往,阿姨,你认识我吗?” 张母突地愣住了。 张父突地站起来,红着眼眶吼道:“我找他算账!” 说罢扭头就走。 张母急忙拉住他,抬手就在他胳膊上用力的打,“算什么账,算什么账,你是嫌心心还不够惨嘛,你想干什么,非得要心心丢了命是不是!?” 张母这样一说,张父立即就怂了。 他一个大男人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不停的重复着,“是爸不好啊……” 蓝玉烟越听越觉得奇怪,怎么听张家父母的意思,他们好像认识自己,又知道张子心为什么会车祸。 她转了转眸,望向张子心。 后者眼神闪烁,却是不敢与蓝玉烟对视。 蓝玉烟越来越觉得奇怪,犹豫了下,这才走到病床前,面色凝重的说:“叔叔阿姨,我有话直说,你们是有什么仇家吗?” 这话一问,张家父母愣了下,随后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们就是普通的小市民,哪有什么仇家。” “可是你们刚刚说,都怪你们,是你们害了张子心,若不是仇家,又怎么会怪到你们头上。还说不要和我来往,难道说那个人和我还有关系?” 蓝玉烟盯着他们的眼睛,不错过他们眼中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果然张家父母神情更加慌乱,飞快的摇头,“真的没有,我们没有仇家。我们一辈子平平淡淡的,赚钱也不多,听说做设计的工资高,所以就让心心从小学艺术,其实她本人并不喜欢的,都是我们逼着她学的,如果我们为逼她,她也不会来京都上学,就不会出车祸了。心心从小就优秀,一直是第一名,到了京都才发现处处不如别人了,尤其是你,不怎么用功也比她学习好,我们就叫她不要和你比,我们就是这个意思。” 这个解释虽然也算有道理,但是蓝玉烟却是不会相信的。 “哦,是吗?”蓝玉烟用的虽然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一听就是根本不相信张家父母的话。 张家父母却是强调似的连连点头,“是的,是的。” 蓝玉烟看他们一眼,说:“那就好。不过啊,那天的车祸就发生在我们学校门口,我过后也去看了,撞的是真的挺惨的,看现场那满地车零件,还有老长乌黑的刹车痕迹,感觉那个司机真的是玩了命的撞人,根本不把人当人了。撞了一次还不错,又要来撞第二次,幸好交警来的快,要不然这第二次张子心已经昏迷了,肯定就直接被碾成肉酱了。所以张子心能捡回一条命,也真是托了警方的福。” 蓝玉烟在客观事实的基础上,用略显夸张的语调重复着当天的车祸情况。 张家父母闻言面上血色尽失,就连张子心也不像刚开始那样淡定。 第428章坚持不指认凶手 蓝玉烟看着他们,突地语气严肃:“现在警察一直在找那个司机,如果找到的话,这个人可以按故意杀人罪处置的,看这情况应该会判死刑。不过现在又说一点线索也没有,张子心,你有注意到撞你的人长什么样吗?” 蓝玉烟紧盯着张子心,“如果你有看与她有过照面,按照那个司机的凶残样子,肯定会担心你把他认出来了。就怕了会再找上你,来个杀人灭口。反正被抓到他也是死刑,要是能在被判刑之前灭了你,那也算是不亏了。这种变1态杀人犯的想法。有时真是不可理喻的。” 蓝玉烟煞有介事的说着,好像那肇事司机真的会找上张子心,再一次下杀手。 她已经看出来了,张家父母就是有什么隐瞒,只是顾忌着什么不肯说出实情。宁可忍受张子心下半辈子残废也不敢说出来的实情,肯定非比寻常。 蓝玉烟就是利用这一点,敲打他们心底最脆弱的防线。 果然张家父母面色越来越难看,眼中一片绝望之色。 “老张,你,要不……”张母请求的对张父说道,后者却是一口拒绝,“不可以。” “什么不可以,你是真的要让心心丢了命嘛。”张母到底心疼女儿多一些,忍不住再次哭喊起来。 张父重重的垂下脑袋,又是一声叹息。 “张子心,你自己想清楚了,命是你自己的,要不要你自己看着办。作为同学,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蓝玉烟转向张子心,态度诚恳的说道。 张子心终于撕下她淡定的面具,垂下眼睑,绝望的摇了摇头。 “蓝玉烟,你们这种天生含着金汤匙的人是不会懂的。我们这种普通人,就像是地上的蚂蚁,只要那有权有势的人稍微一用劲,就死无葬身之地。我一个人死不要紧,我还有家人。你走吧,今天的话就当没有听到。”张子心猛地抬眼,对蓝玉烟说道。 蓝玉烟终于明白了,“难怪这几天你这么淡定,其实你早就知道自己的生命会受到威胁,你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所以只是失去了双腿,你觉得已经是值得庆幸的事。可是张子心,那个人一天不落网,你就一天不得安生啊。” 她是真的为张子心考虑。 张子心却是摇头,用一种超出年龄的苍凉的语气,说:“蓝玉烟,我那样针对你,你还能为了考虑,我谢谢你,但是这件事你别再过问了。这是为我们一家人好,也是为你自己好。” 张子心坚决什么也不说,蓝玉烟就是说破了嘴也没有用,只好作罢。 只是回想整个事情的经过,蓝玉烟愈发觉得奇怪。 她回到学校,通过校领导,将学校外围所有监控都仔仔细细的看了,只可惜张子心出车祸的那个位置是死角,她通过别的探头只看得到一辆暗红色的小轿车来回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下午五点的时候,那个时候路上的车子还挺多的。当时的光线也很好,所以看得到车上坐着两个人,只是这两个人都戴着帽子裹着围巾,别说脸就是男女都分不清。 之后便不知道停到哪里去了,一直等到张子心车祸之后车子才快速驶过。 没过多久又闪电般的绕回,然后被警车追着跑。 从这个过程来看,以及张家父母的反应,已经可以断定肇事司机就是等在这里杀张子心。 只是张家父母不愿意去警方说明情况,蓝玉烟也不可能把他们打昏了强行带到警察去去,只好拷贝了一份录相留作备用。 是夜,蓝玉烟假装成护士偷跑进陆鸣远的病房,将张子心的事仔细的和他说了一遍。 陆鸣远闻言,诧异不已,又深深的皱起眉头。 “现在等于是只要张子心一家可以指认林玉宁,那么林玉宁绝对是跑不掉的了。可是他们却怎么也不去,还说过几天等张子心的脚好了就回老家休养。” “鸣远,你说他们为什么不指证林玉宁呢?”蓝玉烟懊恼的问道。 陆鸣远思索良久,“可能是因为林昆吧,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张子心的老家了解一下情况,只要确凿的证据。就算张子心这个受害者不指控,也可以让司法机关进行公诉。” “好,那我这就回去和陈叔叔商量一下,派人去张子心的老家。” “嗯。”陆鸣远话锋一转突地说:“对了,你先前不是让郭晓武和林玉宁取得联系吗,现在进展怎么样?” “郭晓武那边听说还不错,他现在不是当了模特嘛,林玉宁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让林昆又接受了他。现在总算可以公开演出了,没想到他那瘦到病态的身材竟然很受时尚圈的欢迎。只要不像蓝仙娥那么作妖,这日子肯定越过越好的。奇怪的是,林昆为什么不继续打压郭晓武?” 蓝玉烟说到这里又有些担心起来,“原本是想让郭晓武引林昆出手的,没有想到他压根不把郭晓武当一回事,还捧他当起模特来。这万一郭晓武又成了他的马仔,我们的努力岂不前功尽弃了。” “他首肯郭晓武的原因估计并不等于重新认了郭晓武这个马仔,只是觉得不在乎,或者有一种上帝视角的,我可以捏死你也可以捧红你的意思吧。像他那样自复的人,做得出这种事。”陆鸣远想了想,根据所有林昆那么多事情表现出来,他确实是这种性格的人。 “那郭晓武呢,他会不会受林昆的诱惑。”蓝玉烟皱起眉头,很是担心。 陆鸣远摇头,“不会,你别忘了他妈妈可是我们帮忙安顿的。” “但愿吧,不过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蓝玉烟不无担心的说:“我们和林昆虽然没有说破,但是彼此心知肚明,他肯定也知道我们在查他了,所以我们一定要在他出手之前,把他的犯罪证据找到。若不然他只会更狠的对我们。” “不用担心,我姑父就要回来了。他说这一次他拿到林昆在海外非常重要犯罪证据,并且国际刑警也在查他。” 第429章一无所获 “啊,国际刑警。”蓝玉烟惊讶的出声。 陆鸣远凝重的点头,“林昆的势力比我们之前想象的要可怕的多,当然一旦查出来受到的惩罚也是难以想象的。” …… 林玉宁回到林家之后,寝食难安。 她知道,陆鸣远已经怀疑上自己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林玉宁才不得不听从林昆。 而林昆自从将她接回来之后,更加霸道了。 以前林玉宁还有自己的专属房间,平常的时候,也都是各住各的了。自从出了这事之后,林昆竟然日日赖着不走。 说是要她好好养病,实则动不动就又亲又抱。 林玉宁想到这些心里面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这人心情不好,病也就缠缠绵绵的很难了。 她躺在床上,郁闷的左翻翻右翻翻。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房门突地一响,林玉宁知道,这个点肯定是林昆来了。 她拉起被子盖住头,懒理进来的人。 另一半床忽地往下沉了沉,林玉宁便被一个强壮大的身子连人带被子的揽进怀里。 “宝贝,怎么晚饭又不吃了,要我喂你吗?”林昆拉下一点被子,一边亲吻她的头,一边温声问道。 这语气,这模样,换作任何人都要觉得他是个温柔多情的男人。 林玉宁心里却膈应的很,紧裹着被子不说话。 林昆猛地掀开被子了,一把将她抱坐起来,“乖,吃点东西!” “林昆,能不能不要演了,你不累吗?”林玉宁愤怒瞪着他。 林昆却是不以为意,笑了笑,“你忘了,再过两个月,就是十八岁生日了,你忘了我要给你一份成年礼的。你若是不吃饭,饿出个三长两短,你怎么收我这份礼。” “……”林玉宁定定的看着他。 林昆端起床头的碗,拿勺子将里面的食物舀起来递到林玉宁嘴边。 “乖,吃完我就告诉你。” “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你为什么不可以放过我,其实你要是放过我,你让我一个人生活,我可以不要什么大礼的。”林玉宁突地哭了起来。 她才十八岁,其实有时候想想,善良一点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可以活得轻松一点,至少未来的路还可以期待。 在医院里短短的那一日,陆鸣远只是那偶尔的一点关怀,让她又忍不住生起期待。 她原本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他的正眼。 “林昆,你放过我好不好?”林玉宁恳求着他。 林昆依旧带着笑容,伸手轻轻的捏住她的脸颊,让她的嘴张开,然后将食物塞了进去。 “乖,别闹,吃饭!”林昆就像听不到她的控诉一样,好脾气的一口一口喂着她。 林玉宁不肯吃,林昆索性用舌头顶进她的嘴。林玉宁终于是服气了,乖乖的将一碗饭吃完。 “原来我的小宝贝是想让我这样喂啊,早说嘛。”林昆心情极好的样子,他吹着口哨,又端了碗汤,真的口对口的再次喂进林玉宁的嘴里。 “真好喝!”林昆舔过嘴角残留的汤汁,再次吻住林玉宁的嘴。 免不了,又是一通纠缠。 林玉宁简直是欲哭无泪,她发现无论自己怎样,都改变不了林昆的心意。 他就是有那样的耐性,或者说厚脸皮,自说自画的处置林玉宁。 夜深了,林昆终于睡着了。 林玉宁悄悄的睁开眼睛,看了看一旁还在熟睡的林昆,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林昆,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你以为我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以为你可以将我搓圆捏扁……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这个行事莽撞,处处漏洞的无用之人,才是最狠的狼,会咬住你最致命的地方,让你永无翻身之地。 没错,她就是故意去的陆家,故意让陆鸣远怀疑上自己。也是故意的撞伤张子心,然后将车开进湖里。 她就是要这样漏洞百出,这样林昆才不会把她当作威胁。继续像原来那样的放松警惕,以为她还是过去那个离开他就什么也不是的可怜虫。 而陆鸣远则一定会延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届时林昆废车厂这个窝点就会暴露,他的很多罪行也会露出马脚。 只是林昆太狡诈,她不得不故意使小性子,混淆他的注意力。 林玉宁拿起他的手,悄悄的起床。 她拿起床头的碗,讽笑了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林昆,你一定不知道我早在饭菜里下了安眠药,就等着你自作聪明的来喂我。 林玉宁脸上的笑容更大,然后大摇大摆的出了房间,直奔林昆的书房,轻而易举的再次打开他的保险柜。 保险柜的密码还是原来的,林玉宁暗自庆幸,林昆上一回并没有怀疑她。 林玉宁伸手拉开柜门。 保险柜里塞满了文件,还有一个小盒子。 她快速的打开了,竟都是只是物流公司的正常文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她又将盒子取了出来了,盒子没有上锁,轻轻一按就打开了好,里头竟是一块布了,布的上面还压着张纸条。 林玉宁拿起来一看,噌的下满脸通红。 这布竟然是她和林昆第一次时用过的床单上剪下来的,而纸上记录的正是那天的日期。 “变态!” 林玉宁气愤的将布和纸条放回盒子里,双扔回保险柜。 搞半天,这保险柜里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了。 林玉宁又在书房的其他地方找了找,也没有什么发现。 狡兔三窟,林昆在书房没有,那么别的地方一定会有。 林玉宁又趁着林昆熟睡,将整个宅子翻了一遍。 也是什么也没有。 而她却累了一个晚了,累得满头大汗。 怎么会没有?不可能啊,林昆在京都常住的就是这座宅子。难道还有自己错过的地方? 她环顾四下,最后抬眼看向头顶的吊灯,整个屋子也就只有这个地方没有找过了。 林玉宁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依旧暗沉沉的,估摸着林昆还能再睡上两三个小时,便又去库房找了个人字梯,爬到顶上又将所有的吊灯给找了一遍。 依旧是一无所获。 她彻底的挫败了,坐在大宅的门口的台阶上,捧着脸哀声叹气。 什么罪证都没有,要怎么摆脱林昆。 难道说这么久的努力全都白废了吗? “你怎么在这里?”头顶蓦地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第430章猫哭耗子 林玉宁骇了一跳,抬起头来,便见个高瘦的男人站在眼前,竟是郭晓武。 林玉宁紧张的往身后看了看,确定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这才拉起郭晓武了,走到角落里。 “你怎么来了。这天都没有亮,你这个时候来干什么,就不怕林昆看到再找你麻烦啊,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林玉宁辛苦一夜,一无所获,难免心中有些郁结,这会见到郭晓武,噼哩啪啦一通问责,显是迁怒了。 “若不趁夜,白天人多口杂岂不是更容易泄露。这几天林昆都把你看的死死的,我也只能这时候来找你。”郭晓武白她一眼,很是不忿的说道。 想了想,又想起正事, 严肃道:“对了,我来是告诉你,张子心醒了,她的父母也来了,不过目前的情况来看,她们并没有下一步的打算。” 林玉宁倒是不意外,神色一凛,“你见过他们了?” “没有,我见他们做什么?我只是提醒你小心一点,张子心这一家子虽然有把柄在昆哥的手上,但是现在张子心的腿废了,万一狗急跳墙,到时跟你来个鱼死网破,你就是躲得过法律,也逃不过昆哥的处罚。” 郭晓武不无危言耸听的样子说道。 不想,林玉宁却是淡定,“他知道是我做的。” “啊?”郭晓武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林玉宁讽笑一声,“要不然他天天守着我做什么。郭晓武,你和蓝玉烟也算是熟吧,把张子心的事透露些消息给她。” “你要做什么?”郭晓武很是不解。 “鱼死网破。” “你……” “你不是说,林昆一天不倒台,我们就一天没有自由吗?你别忘了我是未成年,我就算犯了错,也顶多少管所呆几年,而林昆不一样,下半辈子都别想离开监狱。” 林玉宁眼眸一眯,很是阴狠。 “真真是最毒妇人心,这林昆别的不好说,但是对你的真的不错,你竟然一出手就要弄死他。”郭晓武很是不屑的说。 “郭晓武,你就别在这里猫哭耗子了,你比我更想弄死他,好了,你快些走吧,一会等林昆醒了,又是麻烦。” 林玉宁挥一挥手便转往大宅里走去了。 没走出几步,却看见林昆高大的身子就站在大门口。 玄关处的灯光从他的后背照过来,将那个高大的身影映照的更加雄伟 挺拔。 因为背着光,看不清神色,却更显压迫。 “昆,哥,早啊!”林玉宁愣了下,旋即露出笑容,尴尬的打着招呼。 郭晓武则愣了下。 无论他在别人面前有多么英俊潇洒,但是一面对林昆,不自觉的就低下了头,露出局促不安的神情。 林昆就那样站在门口,只拿一双眸子淡淡的瞧着他们,看不出神色,也察觉不到喜怒,但越是这样,越让被瞧着的人感到不安。 “昆哥。”林玉宁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衣角。 林昆终于转头看着那牵住衣角的白嫩的小手。 她的指头可真是纤细,一根根似春天刚出的笋尖一般,放在蓝丝绒的睡袍上面,就像上等的玉石。 “你感冒才好,怎么顶着晨露就出来了,不怕再着凉吗?”林昆竟是没事人一样将她搂进怀里。 然后才转眸投向不远处的郭晓武,“你来做什么?” 郭晓武看一眼林玉宁,“我来……” “是我让他来的。”林玉宁突地打断他的话,“他现在不是模特嘛,刚好我设计了几件衣服,想让他比对一下。” “哦?”林昆显然是不信的,一双眼睛犀利的看向郭晓武。 郭晓武垂下眼睑,老实的回道:“是,林小姐本想给您一个惊喜的,她说马上就要过年,想亲手给您做一身新衣服。” “哦,那可真是有心了。不知衣服做的怎么样了?”林昆又似笑非笑的转向林玉宁。 后者娇嗔的推他一下,“都说是惊喜了,您还问。” “既然我已经知道了,那就不是惊喜了,我也很期待你会给我做一件什么样的衣裳。”林昆揽紧她的腰,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 林玉宁莞尔一笑,千娇百媚的偎依着他,“好吧,反正你都知道了,就直接在你身上比照着做好了,郭晓武,你回去吧。昆哥,我带你去我的工作室看。” 郭晓武连忙应下,“是!” 说着便要倒退着离去。 林昆却突地出声,“许你走了吗?” 郭晓武一愣,停在原地。 林昆面上表情不变,揽了林玉宁便去了一旁的工作室。 郭晓武便一直站在那里。 林昆他不追问,不代表能够轻易瞒过他,他只是不稀罕打破沙锅问到底罢了。又或者根本是将他们当作逗弄的蛐蛐,你们可以蹦跶,但是再怎么蹦跶也在他定好的框框内。 早晨的冬天,太阳一出,水汽蒸发,晨风吹过了,比夜里还要冷。 郭晓武没有林昆的命令就那样一直站着,他感觉自己的脚冻的像冰棍一样,只好幅度极小的了挪动着,以免冻僵。 林玉宁确实画了好些设计稿,便全都拿出来一一给林昆看。 林昆状似认真的看着这些稿子,但是眼角余光一直关注着林玉宁。 他总是这样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控制着她。 林玉宁也只能装作没事人一样,指着画稿阐述她的设计理念。 “所以,你叫郭晓武来了,是要他给你参考意见。”林昆突然说道。 “不是,我是想比照着他的身形做一下样衣。” “身形?我和他的身形可不太一样。倒是陆鸣远与他有些相似,一样的病态!”林昆往窗外瞟了一眼,正好看到站在那里的郭晓武。 林玉宁面色瞬间僵了下,她倒是没有想起来这一点。 “你是在怀疑什么?”林玉宁的反应还是很快的了,说着又露出伤感的表情,“你觉得陆鸣远会看得上我做的衣服,我又何必自讨没趣。这一回我是真的想为你做衣服,昆哥,我……” 林玉宁欲言双止,一双水盈盈的眸子在晨曦中显得分外多情。 第431章讨好的方式 林昆挑了挑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不过是蜉蚁,撼不动大树。昆哥,我总是要依附你的,这段时间,我几次惹你不高兴,总要弥补一下。”林玉宁这话倒是讲的实诚。 “所以,你是想讨好我?”林昆目光如炬,直勾勾的盯着她。 林玉宁顿了下,方点了点头。 “呵呵……”林昆低低的笑了一声,忽地凑近她的耳边,轻咬着她的耳朵说:“你知道讨好我的方法非常简单。” 滚烫的气息扑在林玉宁的脖子上,让她瞬间红了脸颊。 “嗯, 不如趁着晨光正好,唔~”林昆暧昧的说着,唇已经衔住她的耳朵尖。 林玉宁心头一阵恶寒,“郭晓武就在窗外……” “让他滚!”林昆突地对门外喊一声,便有他的手下应声出去赶走了郭晓武。 “这下没人了,你可以讨好我了。”他两手一摊舒服的靠在椅子上,一副任她予取予求的模样。 林玉宁暗恨无比,简直想骂自己笨蛋,什么讨好他,林昆就是个没有原则的色棍。 “不是说好了看衣服的吗?”林玉宁下意识的推开他,林昆却是凑得更近,面不改色的说:“我更喜欢和你不穿衣服的样子。” 这话说的那就相当露骨了。 他扳过她的脸,微微的眯起眼睛,“难道说,你所谓的要讨好我,只是借口。” “当然不是。”林玉宁连忙否认。 林昆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一副期待她“讨好”的模样。 林玉宁缓缓的抬手伸进他晨袍的衣襟里。 林昆崴然不动,继续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林玉宁咽了咽口水,凑上红唇温柔小意的亲吻着他的下巴。 她与林昆之间,更多时候是被动的接受,这样光天化日之下的主动是极其罕有的。 这让她感到屈辱,不甘,又无奈。 林昆满意的靠在椅子上,任她亲吻着自己。 林玉宁不敢怠慢,其实她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只是心底的那道防线很难放下,她的亲吻始终停留在腰部以上。 这让林昆很不满意 。 “是觉得这里的暖气不够吗?”他突然说道。 “没有啊。”整个大宅是集体供暖,除了露台,无一不是在最舒适的气温里。 更何况工作间向阳,阳光正好照进来,比别的屋子更加暖和。 “那你怎么舍不得脱我的衣服,我以为你是怕我冻着。”林昆含笑说。 他的话就是圣旨,林玉宁只好解开他的衣裳,露出整个健壮的胸膛,继续亲吻着。 林昆很强壮,也很健康,他的身体丝毫没有中年人的油腻,比起郭晓武那种少年瘦弱的身材,更多几分男性的荷尔蒙气息。 充满了浑厚的雄性感,像是天生的王者。 不得不说,他的外型是极好的。 林昆被她的小手和柔唇亲吻的通身滚烫,暗哑着声音,“小丫头,你要磨蹭到几时。” 林玉宁讶然,终于解开自己的衣服,倾身趴在他身上。 柔软的身体与健壮的胸膛紧密的贴在一起。 林昆发出熨贴的声音,大手情不自禁紧揽住她的腰。 “你这妖精,是想馋死我。”他不耐的说道,却是没有更进一步,只是揽紧了她的腰,不断的将她压下自己。 许是习惯成自然,哪怕她的心里再抗拒,身体却不受的控制的被他点燃。 终是最后一道屏障除去,她就那样趴坐在他的身上,紧密的连接在一起。 林昆微微的推起她上半身,望着她的眼睛。 “你有多恨我?”他突然问道。 林玉宁满脸通红,眼眸里全是水光,也不知是委屈的还是情意在涌动。 “说,你到底有多恨我。”他握住她的纤腰用力往下一按。 林玉宁紧咬着下唇,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恨吗?肯定的,只是这个时候,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甚至有一种隐秘的说不出口的满意。让她想要疯狂的尖叫。 “那你爱我吗?”林昆又忽地柔缓了语气。 爱?那正更是不可能了。 她怎么会爱一个夺走她清白,控制她自由的人。 “说!”林昆压低了声音,怒声命令。 “说不说!”林昆更使劲的往下压,那隐秘处顿时失控。 山洪爆发冲昏她的理智。 “是!”林玉宁贝齿轻启,难耐的溢出一个声音。 “是什么?” “是,喜欢,喜欢……” “喜欢什么?”他继续逼迫着她。“喜欢我吗?” “喜欢。”林玉宁脑子一片混乱,顺着他的话便应了。 林昆满意的笑了,“你这该死的妖精,总要这样才肯承认。” 他托住她的腰,猛地站了起来。 林玉宁便整个的沉溺了。 这注意是一个混乱早晨。 待风平浪静之后,林玉宁已经回到卧室的大床上,而林昆已经离开了。 林玉宁紧拥着被子,心绪复杂。 是这个身体太贱了,经受不住男人的挑拨,是它贱,不是我,我不可能喜欢林昆的,我恨他,恨他…… 林玉宁不停在的心里警告着自己。 撒一个谎就要圆一个谎,林玉宁说了要给林昆做过年新衣的,也只能照着做。 林昆也很乐意此事,一回到家便问她做的怎么样了。 林玉宁便趁着养病,认真的做起衣服来。 她的手艺不算好,与普通的裁缝差不多,虽然做出来的衣服不那么高级,却也还能入眼。 林昆很是满意。 另一边,没有林玉宁的公司,让蓝玉烟觉得简直是天堂。 虽然周钱问过几次,林玉宁怎么还不来上班,并几次打电话关心希望她能趁着寒假在公司里多呆些日子。 林玉宁倒想来,只是林昆一直不放。 好在蓝玉烟新做的一批样品都出来了,周钱觉得还不错。 眼看着年关将近,越来越多的人购买新衣和珠宝。 烟罗和珠宝店每日门庭人气鼎盛,生意越来越好。 蓝玉烟看着每日的销售报表,盘算着,这样下去,几乎不用担心换季库存的问题。 正欢喜着,桌上的电话突地响了起来。 她接起来一听,便听里面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什么百年传承,宫庭御用珠宝品牌,你他妈的放屁,全是抄袭。你呀呀的要不要脸,就是这样欺骗经销商和顾客的?!” 第432章剽窃 蓝玉烟一脸懵,耐着性子问:“这位先生,请不要生气,可否冷静一些告诉我详情……” “我冷静个屁,你们周福记给我提供冒牌的款,现在顾客都喊着要退货,你让我怎么冷静,赔钱!” 电话里的人更加愤怒的说。 “您稍等一下,请问你是哪里的经销商,我是湖市广贸银楼的,总之,我的损失,你们必须赔,少了一个子儿,我让顾客直接去你们公司讨!”说着,电话那端传来啪的一声,电话便挂断了。 湖市广贸银楼。 蓝玉烟忙地找营销部去查这个经销商。 这边还没查出具体情况,突然大门外传来吵闹声。 竟是京都几个大商场的珠宝经销商找上门来了,说的也是周福记抄袭的事。 还口口声声的嚷着,“难怪周福记愿意少五成的进价,原来是根本不用自己设计,直接抄别人的款,就少掉了设计成本,坑的还是经销商自己。” 周钱怒不可遏,别的不敢说,他周家百年御用珠宝的招牌可是实打实的,怎么可能抄别人的款。 只是当经销商们拿出抄袭的货时,周钱直接傻眼了。 “这些根本不是我们公司的货。” “这就是你们的货,只是你们抄的别人家的款,这里面刻着你们周福记的标志。”一个经销商恼怒的将手里的戒指摔在周钱的面前。 周钱拿过一看,那根本不属于周福记的指环内,果然印有周福记的独属标记。 蓝玉烟又拿了其他几个项链和手链来看,也都有周福记的标记。 这说明,这些货就是从周福记的工厂出去的。 “这些就是你们这个星期上的新款,台湾的连福生早在一个月前就上了,这就是抄袭。”经销商们恶狠狠的说道。 “这不可能,我根本没有要求过工厂生产这些货。”周钱气愤的说道。 蓝玉烟看着这些珠宝,突地想到什么,林玉宁没上班的第二天早上,周钱的秘书抱进来一叠说要下单生产的设计单,当时周钱不在,只有自己在。 所以就让秘书放在那里,之后她就因为李小毛醒了的事离开了。 难道说这些款就是那时下单生产的。 周钱还在据理力争。蓝玉烟突地抢前一步,朗声说:“大家稍安勿躁,现在把你们认为的所有的抄袭的款都退回给公司,消费者索要的赔偿也全都由我们公司承担。” “蓝玉烟,你在公司只是一个设计师,你不要自作主……”周钱一听这话,那不等于是在承认我方抄袭,也就是在砸他周福记的招牌吗? 周钱不干了,便要喝斥蓝玉烟。 蓝玉烟沉声说:“周大师,你不要急,我们是大公司该当为经销商们遮风蔽雨,如今他们面临顾客的质疑,我们理当配合善后,正所谓顾客就是上帝,我们不可能得罪上帝,除非我们再也不想得到上帝的青睐。” 这话说的没毛病,开门做生意的。不管对错,都不能让顾客不高兴,要不然就算你是对的,人家不高兴了,就不来光顾你的店,那么你的货再好,你的理由再充分,也只能孤芳自赏,最终关门大吉。 蓝玉烟是个识时务的人,周钱也明白这个理,只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还要据理力争。 蓝玉烟索性利用年轻力壮的身躯,强行的将周钱架开了,强硬的将此事给应承下来。 经销商得了她的准信,终于离开了。 周钱被几个员工按着肩膀,坐在办公桌前,一见蓝玉烟直来,端起一旁的文件架就砸了过去。 蓝玉烟轻巧的躲开,文件架砸在墙上,文件架便四分五裂,纸张散了一地。 “周大师,请原谅我的自作主张,今天的事,我必须这样做。要不然,后续将一发不可收拾,如今只是经销商来要求退货,若是处理不当,接下来就该是连福生来告我们了剽窃了,到时就不只是经济损失,还有名誉,和为官司损耗的人力物力。不如大事化小,将损失降到最低。” 蓝玉烟诚恳的说道。 周钱不屑的冷哼一声,“你说的好听,那我问你,现在他们就不会告我们剽窃了吗?” “会!”蓝玉烟肯定的回答。 周钱怒斥:“那你刚才说的就是放屁!” 蓝玉烟不卑不亢,继续说:“剽窃抄袭在定罪时,也要看剽窃者从中获取的具体利润,利润越高,所需承担的罪名就越小,如果根本没有利益关系,那甚至可以不用定义为剽窃,可以视为借鉴,或者是效仿。这就是完全两个概念了,所以当务之急,召回这些商品,将影响缩到最小。同时也能让外界看到我们的态度。” “什么态度,我看你就根本是为了推卸责任。”周钱愤怒的骂道,“蓝玉烟,我原本以为你虽然急功近利了些,但好歹是有才气的,却但是没有相到,你竟是这种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说这些货是怎么出去的,你能给我个解释吗?” 蓝玉烟愣了下,冷声问:“周大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所有的生产的货单都是我自己签的,就只有那一次,我不在,就出了问题,而你恰好在我的办公室,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周钱咄咄逼人,仿佛笃定了就是蓝玉烟干的一样。 “周大师,你这样说话就失公允了,虽然那天是我在你办公室,可是我只做我自己的事情,我压根碰都没有碰你的文件,再说了就算我签了单了,生产又怎么会认,你才是负责人,他们只认你的签名。” 设计部是由周钱负责的了,蓝玉烟只是个设计师,还不是全职坐班的,怎么可能担那么大干系,去签这个字,用脚头想也明白。 “你是没有签自己的名字,那是因为你冒弃我的签名!”周钱突地拿出一个文件夹,拍到蓝玉烟的面前。 “怎么可能。”蓝玉烟接过一看,确实有那几份抄袭款的单子上的签名有些不一样,因为每个签名都像是复印的一样,与另一份正常款的一模一样。 第433章周钱受伤 “你擅长书法,擅于模仿,孰不知这世上就算是同一个人写的,也不可能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签名了,而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仿写个一样的签名就可以陷害我。”周钱忿忿的说。 蓝玉烟拧紧眉头,摇头厉声否认,“周大师,你这话好没有道理,我为什么要陷害你。你是我们烟罗千辛万苦才请来的合伙伙伴,是周福记的中梁砥柱,我陷害你对我,对珠宝公司,对烟罗都没有好处。” “那是因为你想过河拆桥,现在烟罗已经渡过危机,珠宝公司也上了正轨,你就要把我这老头子扫地出门。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心肠竟这样歹毒!” 周钱怒不可遏,瞪大眼睛连声质问,却是一口气提不上来,哽的差点跌到地上。 蓝玉烟忙地伸手扶她,周钱却狠一甩手,蓝玉烟甩的往后倒去,下意识的就向前抓住什么稳住身形,这一抓好巧不巧,就抓在周钱的肩上,周钱本就一口气没顺过来,脚步踉跄,被他这一抓顿时倒在地上,头刚好撞在桌角。 “啊!”地一声便昏了过去。 蓝玉烟回过神时,周钱已经人事不省的歪倒在地上,后脑勺上鲜血汩汩。 “周大师,周大师!”蓝玉烟心急如焚,一把将周钱抱起就往门外冲。 她从小健身练武,这力气还是很大的。而周钱年过花甲,生的精瘦,抱起来倒也不费力气。 蓝玉烟一心想着,周钱年事已高,又气着了,这会又碰破了头,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火急火燎的往医院赶。 却没有想到,刚一出办公楼大门,便被记者们围住了。 对着他一通狂拍,好在看到周钱头上的血时,没赶拉路。 蓝玉烟赶忙拦了辆车,一路向医院狂奔。 周钱被送进急救室,蓝玉烟这才知道周钱有脑血栓,刚刚一口气提不上来险些中风,好在送医及时,但是状况也不容乐观。 陈国富和刘香玉他们赶过来时,周钱还在手术室。 蓝玉烟便将公司时的事简要的告诉了他们。 他们听了很是愤慨。 “这个周钱真是老糊涂了,就因为你书法和画画不错,就一口咬定是你搞破坏吗?真是个听风就是雨的老浑沌!”陈国富气愤的说道。 “这也怪不得周钱,周福记是他们周家几百的老字号,他着急上火轻信别人也是正常的。眼下还是治疗周钱要紧,另外剽窃的事也要尽快查清。正如玉烟担心的那样,连福生那边现在是没有反应过来,如果他们知道我们出现剽窃他们的款式,一定会借机落井下石的。” 刘香玉是个很善良的人,不愿意将周钱往恶处想,故而比较理性的建议道。 陈国富也觉得她说的有理,“我现在就去联系他们的老板,争取在得到他们的理解。” “你快去吧,这里交给我!” 刘香玉忙地将他送走,又陪着蓝玉烟一起守在手术室外。 周家在七十年代时遭受过多次政治批斗,直系的兄弟姐妹父母孩子差不多在那场动荡里,死的死病的病,最后竟没有留下一个亲近的人。 以致于后来周钱也没有再成家的心思,以致于年过花甲,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他这一身手艺也面临失传的境地。 所以周钱恨新政府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只是时过境迁,逝者已矣,而新政也在不断完善,人们的日子总是会越来越好的。然周钱这个多疑且草木皆兵的个性却是改变不了了。 蓝玉烟看着手术室门前一直亮着的红灯,很是忐忑。也不知道周钱醒来会怎样怨恨自己。 刘香玉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一样,上前揽住了她的肩,轻轻拉过她的胳膊,轻轻的揉着。 “累坏了吧,你这孩子,周钱虽然是个精瘦的老人,也是个一百多斤的男人,你怎么说抱就抱着走了呢,公司里那么多人,总能找到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帮忙呀。” 刘香玉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的给她揉捏。 蓝玉烟知道母亲是心疼自己,望着她笑了笑,“妈,我没事的。我只是在想,是谁冒充周大师的签 名又栽赃给我,原本我只防着林玉宁,以为其他人都是香江集团派来的,都是可靠的,现在想来,香江集团里也有叛徒,这个人不找出来,只怕还会有其他的祸事。可真是防不胜防。” “是啊,我们做个企业也真是不容易,成天不是这事就是那事的。不过这也难怪,人多的地方就是江湖,这有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就要做些损人的事情。都是,各为其主啊。” 刘香玉感慨的说道。 这些年来,她已经习惯将女儿当作平等的合作伙伴来对待,所以讲话也就不像普通的母亲对女儿。 不会报喜不报忧,更为坦诚些。 “各为其主?”蓝玉烟蹙紧眉头,“妈,你说这个人会跟林昆有关吗?还是杨珝坤派来的人,他虽然占着管理层的位置,但是他这人一向不懂经营,也不常在公司,可是难保不会心里不平衡,所以了就故意搞事情。” “不太可能,杨珝坤这人爱财如命,再说了,他现在没有个正当营生,巴不得我们多赚点,他好拿 红利呢,怎么会做这种自断财路的事。” “所以还是见不得我们好的人。”蓝玉烟锁起眉头。 “别太操心了,你陈叔叔不是去处理了吗?只要连福生那边不说什么,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刘香玉安慰她道。 母女俩一直等在手术室外,一直到夜里十一点多周钱方才被推出来。 医生说万幸送来的迅速,及时将脑部的出血点止住了,也清除了淤血,待麻醉过后周钱就能醒来。只是醒来后可能有一个多星期的恢复,如果这一个星期他手脚能自由活动,那么就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如果不能那也是不可逆的。 毕竟周钱是六十多岁的人了,有些心脑血管方面的病症也实属正常。 母女俩将周钱送进病房,又请了专业的护工来看护他。 这边蓝玉烟和刘香玉母女为周钱的事情劳心劳力,另一边陈国富亦是为剽窃之事奔忙。 他出了医院直接驱车去了连福生大中华区总裁,连家第三代老二连又光位于京都的别墅。 都是商场上的老相识,也算是熟门熟路,陈国富原本会很顺利的见到连又光。 却不想连家正在举办舞会。 他进去的时候,正值舞会最热闹的时候,所有人都聚在阔大的宴会厅里跳舞。 连又光这个东道主就站在舞池的正中间,轻揽着一位身穿淡紫色的少女在跳舞。 那少女背影窈窕美丽,波浪卷的长发披在身后,随着身体的摆动,在空中划出海浪般美妙的线条。冰肌玉骨,秀丽天才,当真是一位美丽不可方物的窈窕淑女。难怪连又光的目光一直紧锁着少女,脸上的笑容更是满的要溢出来。 “陈先生,您稍坐片刻,舞会刚刚开始,连总怕是没那么快见你。”连又光的助理将陈国富客气的引到一张桌子前坐下,又从侍者手中端过香槟放到陈国富面前。 待客之道,倒是周全。 “好,你先忙,一会等连先生空下来了,我自己找他。”陈国富笑了笑,表示感激。 那助理却是说:“恐怕今天连总都没有时间见你了,他已经答应了林小姐,一会陪她去北湖看日了出。” “林小姐?”陈国富再往舞池里定睛一看。 那与连又光共舞的美人竟然是林玉宁。 第434章重叙旧情谊 她正说着什么,许是音乐太大了,连又光往她面前凑了凑,举止十分亲密又不失礼貌。 连又光的助理也注意到陈国富的视线,得体的笑笑,“是的,连总非常欣赏林小姐,她是一个非常有才华又有教养的女孩。连总也非常同情她的遭遇,希望能与她成为朋友,只是林小姐不常出席社交活动,今日算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连总格外交待,今晚谁也不能打扰他,他的时间只属于林小姐。” 林玉宁竟然也来了,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可想而知,答案也是后者。 陈国富原本还想坐在原地等到连又光这支舞结束,现在想来,得失礼一回了。 他站起身往舞池中间走去。 “陈先生,对不起,请不要打扰连总。”连又光的助理急忙拦住他。 陈国富自信的笑笑,“您误会了,我与林小姐是故交,她现在也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我找她!” 呃,这样一说,助理总是没有理由拦他了。 陈国富也不管那助理还想做什么,已经长腿开迈,走向了连又光和林玉宁。 陈国富歉意的朝连又光笑笑,转向林玉宁说:“玉宁,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林玉宁一愣,想不到陈国富不找连又光竟然直接来找自己,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你不是重感冒了吗?还穿这样少,小心又着凉了。”陈国富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林玉宁的肩上。 林玉宁更加不解的看着陈国富,眼底却闪过一丝嘲讽之。 陈国富突然对自己示好,还不是看在连又光的份上。白日公司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所以才抢在陈国富的前头来找连又光。 为的就是阻止陈国富与连又光的谈判。只是没有想到这个陈国富倒挺聪明,竟然不找连又光,而是找自己。 瞬间就化被动为主动了了。 林玉宁倒是佩服陈国富的灵动。 “谢陈总关心。” “私底下就不要叫陈总了,还和以前一样叫我叔叔就好!”陈国富温和的笑笑,就好像林玉宁真是他的好侄女一般。 其实陈国富也没有说错,以前的时候他确实是真心实意的对林玉宁好的,只是他自己不珍惜,搞出这许多事情来罢了。 “原来陈总和林小姐私交这样好,我还以为您和您的那位夫人一样,对林小姐很不满意呢?”连又光竟然直接拆陈国富的台。 陈国富心下暗道不妙,连又光这语气不善,明显是不卖自己的账了。 今日前来,算是有求于他,若是把他得罪了,便会白走一趟。 “玉宁不过是个孩子,我们做长辈的又怎么会和孩子一般见识。内人也不只是对亡夫之事意难平,毕竟这好好的家庭,平白就给拆的阴阳两隔,换作谁也是难以接受的。您觉得呢?” “呵呵,此话站在尊夫人的亡夫立场上来说确实有理,不过由陈总口中说来,却是虚的很啊,哈哈!难怪陈总私底下如此关照林小姐,原是如此啊,哈哈……” 连又光越说越说开心,一副我很懂你的暧昧神情。 这不是就是在说刘香玉的前夫死了,他陈国富才有机会抱得美人归,应该感谢林玉宁爸爸的成全吗? 端的是太没道理。 “连总话糙理不糙,从某种角度来说,我陈国富能与内人喜结连理,确实是造化弄人。不过,我与玉宁的渊源却不只于此,您大概不知道,玉宁当年被她父亲虐待差点事去,是内人将救下,又恐她再遭父母毒手,日夜带在身边,乃到去往东市也都带着,这才与昆哥结识,促成她与昆哥的美好机缘。”陈国富讲事实摆道理,都是林玉宁无法否认的。 连又光倒是有些意外,没有想到刘香玉和林玉宁还有这样一段密切的过往,并不像最近传说的那样,刘香玉因亡夫之仇,迁怪林玉宁。 陈国富察觉到两人神色的变化,又是宽容的笑笑,“说到底孩子只是孩子,孩子最初都是单纯无辜的,错的,是我们大人,不该将大人的恩怨迁连到孩子身上。玉宁,你九婶主要是气你姑姑,你又处处维护你姑姑,还望你看在当年她对你的一片慈心上,不要怪她啊。连总,也希望你有机会能劝劝玉宁,莫要将上一辈的恩怨牢挂心上,该当抛下旧怨,这样往后的日子才能过得轻松自在啊。” 这话陈国富是对连又光说的,也是对林玉宁说的。 她虽然长得清纯美好,但是眼中的戾气又怎么瞒得过陈国富的眼睛。 如果林玉宁能改好,对于扳倒林昆也是有帮助的。 故而陈国富这番话是发自肺腑,林玉宁也感觉得到的他的诚意,不由的愣了愣。 “哈,哈哈,既然都是旧相识,那我们不过坐下聊,走,这边请!”连又光久经商场,又岂会看不出这二人异样。 虽然周福记现在和连福生是同行竞争对手的关系,但是陈国富背后的香江集团却是不能轻易得罪的。连福生是台湾品牌,虽然比周福记知名度更高,但是强龙难压地头蛇,更何况在香港的分公司还少不了香江集团的照拂。 在商言商,又岂会将财神爷往门外赶的道理。 故而便叫过侍者,重新上了些酒水饮品,坐下攀谈起来。 林玉宁则是神识不安,她的心里有些矛盾,如果将连又光和陈国富的谈判搅黄了,那就完成林昆交待的任务,可那样林昆的势力又多了一些,对自己不利。 可是不搅黄,林昆又岂会放过自己。 她犹豫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时。 陈国富突地眸光凌厉的扫她一眼,嘴角却是含笑说:“玉宁年后便满十八了吧,马上就是大人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想当年,你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大,瘦骨伶仃的,躺在病床上就一丢丢大,你九婶怕你烧坏了,愣是守了几天几夜着?” 他努力的想了想,似乎时间久远想不起来似的。 林玉宁尴尬的笑笑,“那次烧了七天才彻底退烧。” 想起幼时被父母虐打的情景,林玉宁的心里也是坠了块石头一样的难受。 第435章强强合作 “若是时间可以从来,我情愿回到那个时候,九婶还是我的九婶。”她突地感慨的说。 “只要你愿意,去跟你九婶服个软,她还是你九婶,她这人就是心软,是不会记你的仇的。”陈国富适机说,又飞快的转头,对连又光说:“对了,连总,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次来也是有要事与连总说。陈某管理不当,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员工,竟偷懒将贵公司的产品充作原创设计,还摆上了柜台。实在对不住,您看,就是这几款,请连总过目。” 陈国富当机立断,从品袋里掏出那一套首饰放到连又光的面前。 连又光显然是已经知道此事了,所以看到陈国富拿出的首饰时并不意外,甚至嘴角还噙了丝笑容。 “所以陈总此来是当说客的。”连又光端起酒杯,颇有些不屑的说道。 脸不一定要撕破,但是该端起架子的时候还是该端起来的。 连又光是个精明的商人,这种坐地得利的时候,怎么会不摆足架式呢。 正准备听听陈国富愿给出多少赔偿,再好好的宰他一回的时候。 陈国富却是摇头,说:“不,我是想来与连总谈合作的。” “合作?”连又光惊疑的看向他。 顿了顿,却是有些嘲讽的说:“陈总,您莫不是糊涂了,我们连福生与周福记同样都是做珠宝的,您要怎么合作,难不成要把你珠宝公司卖给我,这样你们就成了我的子公司,如此,便可放心大胆的销售连福生同款了?” 这个主意可不太好,虽然是抬高了连福生,让连又光的心里好受些,却也更让连又光看不上周福记。 像他们这种级别的人物,势均力敌,哪怕对手也能同席而坐,但若是有高低从属之分,那可就怪不得连又光下逐客令了,低弱之人又怎配与他连家二少并肩而坐呢。 这样浅显的道理,即使林玉宁也明白,不由的纳悍的望向陈国富。 若是陈国富打的是这个主意,那么她根本不需要出手,他们的谈判自己都会崩了。 林玉宁定下心来了,淡定的看着陈国富。 后者微微一笑,“您说笑了,周福记是周家的老字号,这卖不卖的可得周大师说了算,我这个法人,也得尊重老爷子的主意啊。” “那你与我谈什么合作。”连又光有些好奇了。 陈国富笑笑,“我要与你谈的是烟罗?” “烟罗? 这……陈总,这么快便可以作尊夫人的主了?”连又光好奇的说道。 陈国富坦然一笑,自信的说:“您可能不知道,烟罗虽是一家服装公司,却也是服装业最大的地产公司,不吹牛的说,凡是有烟罗的店铺,必有烟罗的房产。我们不租门店只买铺子。” “这,连某倒是有所耳闻,只是这与了连福生有何干系?”连又光端起酒杯,尴尬的喝了一口。 “我们烟罗的店铺所在的位置全是各个城市的黄金商圈,且铺面均在一百平米以上,有些更达两三百平,若是只作服装卖场,难免有些大材小用。” “这倒也是。”连又光想起自己去各地考察时所见到的烟罗专卖店,确实够大够气派。 “所以内人一直在想如何充分利用资源,将烟罗卖场打造成多多元一体化生活旗舰店,让每一个来到烟罗的顾客都能够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购买齐全。” “这个想法不错,国外的时尚名品早是这样做了,从服饰箱包到珠宝首饰乃致护肤品彩妆香水,无一不有,简直是管家式的服务。如今的这华国有钱人也多了起来,往往是花了钱还没得享受,着实冤的很啊。” 说起这个,连又光是深有体会啊。 华国经济虽然发展迅猛,但是国民整体经济水平,和眼见都还不够开阔,所以这服务业水平与国际标准还差了一大截。 以至于他这宝岛来的富少,工作之余只能在家里开开舞会,或去歌舞厅里喝喝酒听听歌,生活着实乏味的很。 “你这想法不错,尊夫人这想法不错,若是真有这样的旗舰店,必会引领当地的时尚潮流,成为整个行业的翘楚啊,所以你是想让我们连福生进驻烟罗的卖场?” “没错!”陈国富也不与他卖关子, 干脆利索的回道。 连又光又不解了,“你们周福记不也是做珠宝的吗?怎么不放自家的品牌,倒是胳膊肘往外拐,来找我们合作。” “好东西当然不怕更多,我们周福记的主打是传承,款式古风偏民族传统,所用材料以黄金和各色有色宝石为主,而连福生主打铂金钻石,比较西化。这两个品牌在定位上其实是不一样的,面向的消费者也不同。周福记的消费者,年龄层肯定偏大,比较注意传统,而连福生会有更多年轻时尚的人喜欢。” 陈国富说的有理有据,连又光连连点头。 “所以,将这两个品牌放在一起,只会起到丰富卖场,吸引更多消费者的作用。而不会出现争抢顾客的现象出现。而我知道,连总一直在为找铺面而为难,占领黄金商圈的店铺,就是占领了当地的主流消费群。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一定是强强联合。” 陈国富望着连又光,胸有成竹的说。 “哈哈,其实陈总是不是还想说,也为香江集团在各地的地产业打好前锋,为将来的扩张提供良好的基础啊。” “连总果然是商业奇才,一眼便看穿陈某的算计。幸好连总不做地产,要不然陈某可要失业了啊!”陈国富自谦的说道,又恰到好处的捧了一把连又光。 惹得连又光再次朗声大笑。 “陈总是爽快人,与您做生意,连某很是期待。”连又光主动的伸出手。 “陈某亦是如此啊。” 陈国富握住连又光的手,用力的握了握。 两个人男人相视而笑,便算是达成初步的共识。 全程林玉宁根本插不上话,目瞪口呆看着两人就这样确定了合作意向,全然顾不上林昆交待的任务。 其实陈国富邀请连福生进驻烟罗卖场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第436章坐收渔翁之利 连福生是政府招商引资特意从宝岛引进过来的,他的后台有政府作后盾,届时林昆之流再想利用舆论对卖场进行攻击,那可就得顾忌着连福生了。 另外就是连福生与周福记的定位确实不同,虽是同行,却也可以形成互补之势。 而连福生进驻大陆以来,只在一些沿海城市有进展,内陆地区始终难以打开市场。而连家老爷子年世已高,眼看着就要选继承人了,连又光作为次子本就不占优势,若是在内陆的再不能所进展,那就彻底的失了竞争力,到时只能屈居在那个同父异母的兄长之下了。 陈国富就是看准这一点,这才有把握的提出合作。 他深知这一优势,是林昆无论如何也给不起的。 陈国富凯旋而归,自然就有人铩羽败退。 这样一来,林玉宁也无心再与连又光周旋,找了个理由便要离开。 陈国富也适时站起来,说:“正好,周大师出了些意外还在医院里,我这还得赶回去看他,就不多留了,顺路送你回家吧。连总,那陈某就先行一步,明日请烟罗的法务拟了合同再与您详谈。” “好说好说,那就期待陈总的佳音了。”连又光是真的高兴,没有想到平白得了大片内陆市场。那真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这心里一高兴,便一路热情的将陈国富和林玉宁送上车,看着他们离开收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连步子都轻盈了。 内陆地大物博,是宝岛的几十倍大,那个兄长以为守住大本营就能占据先机,殊不知,他有了内陆市场,就是把宝岛给弃了也不可惜,大不了在内陆重新注册个品牌,只要市场在手,还怕没有钱赚。 连又光想着光明前景,着实激动。 “连总,陈国富提出来的合作条件虽然诱人,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可就得罪林昆了。” “林昆?难不成我连家还怕他不成。”连又光年轻气盛,只以为林昆是个物流大王。 助理却是有些担心,“连总当然不必怕林昆,就是华国主席见了您都得客气几分。他林昆就是再能耐也不敢公然与政府作对。只是,强龙难压地头蛇,只怕他林昆暗地里使许。” 这华国政府总想着统一两岸,连带的对宝岛来的客商也都更加宽容厚待。所以林昆是不敢动连福生的。 “地头蛇,那也陈国富和林昆各自较劲去。我嘛,坐收渔翁之利。你说这林昆与陈国富也明争暗斗了许久了,呵呵,没想到,临了让我连又光捡了个大便宜,这个舞会没白开,传我话去,把我酒窖里最好的酒拿出来,今晚酒尽情的喝。” 连又光是个爱玩会玩的富少,他一高兴,全城的名媛二代都有福了。 美酒美女那是享乐不尽。 另一边陈国富和林玉宁坐上车,氛围便尴尬起来。 林玉宁心里忐忑,琢磨着一会回去如何和林昆交待。 “回去以后照实说就是了,你只是个小姑娘,又岂会是商场老狐狸的对手,连又光卖你的面子,也不过是想坐地起价,多得些好处。这一点,林昆在派你来时便想好了。” 陈国富像是知道她的心事一样,突然说道。 林玉宁猛地看向陈国富了,后者微微一笑,面色倒是温和的很。 “玉宁啊,你还小,未来的路还很长,我也知道你小时候吃了很多苦,又不得父母关爱,突然遇到个人对你细心呵护难免生出孺慕之情。” 孺慕之情? 林玉宁猛地抬眼望向陈国富,后者容色严肃,却显诚恳的又说:“也许我讲的这些话你听不进去,你也一心信赖着林昆,将他当作可以依托一生的人。只是一个人的好与坏是不能单看他对某一个人的,而是要看他心里有没有善良,有没有礼法。玉宁,林昆可以对你好,哪天他不高兴了,也一样可以对你很凶残。” “不用你告诉我这些。”林玉宁没好气的回道。 林昆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不需要别人提醒。 尤其是陈国富和蓝玉烟这般人,这样会让她觉得自己更加的可怜。 陈国富重重的叹口气,语重心长的说:“玉宁,其实我知道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你聪明好学是一个非常努力的人,你在学校也好,在公司也好,都在努力的证明着你自己,我也相信你的未来一片光明。只是如果你这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讨得林昆的欢心,那你就错了。” 林玉宁别转头,一副我不听我不听倔强模样。 “林昆做了好多错事,你跟在他身边相信也知道些。政府一直在扫黑打非,对一些恶势力也是零容忍的态度,林昆继续下去只会是绝路。而你还这样年轻,就要为他葬送美好的青春吗?”陈国富苦口婆心,他是真的希望林玉宁学好。 毕竟只有十几岁的姑娘,做的事也不是什么杀人放火不可饶恕的,若是能悔过自新,那也是善事一桩了。 “你九婶之所以不愿意再认你,并不是她记恨你父母和姑姑,她若是记恨的人,当年也不会那么照顾你,她真正恨得你帮着林昆对付她。她不希望你就成像林昆一样的人。” 只是林玉宁却不这样想,她冷冷的飞过一记眼刀,冷声说: “你不要再说了,你说这些不就是想林昆承认一切违法的事都是他做的吗?但是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站在利益的两端,注定不可调和,陈叔叔,你好自为之吧。”林玉宁突地厉声打算他。待车一到林家门口,不等停稳便拉开车门跳下车去,快速的跑开了。 任凭陈国富怎么喊也不回头。 一直跑到了林家大宅,她才停下来,站在门口捂着胸口喘大气。 “失败了!”大门突地打开,林昆像料到这个结局一样,一脸无所谓的态度。 他的耳目众多,估计连家的事早就一字不落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林玉宁直起身,点了点头。 林昆走上前来了,将一件大衣披在她的肩上,“失败了就失败了,没关系。累了吧,我让佣人煮你爱吃的饺子,走,吃一点去。” 林昆跟个没事人一样,牵着她进屋,又找来舒适的家居服让她换上,体贴的超过任何一个父亲或者丈夫。 但是林玉宁心里清楚,等待她的必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羞辱。 第437章出大事了 “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还是先把衣服也换上吧,屋里虽然暖和,可你穿的也太轻薄了。”林昆看着她身上的露肩上式礼服,略有些不满的说。 “不用了,我自己来了吧。”林玉宁接过他手里的拖鞋和衣服便走到一旁的小房间换上。 林昆一直站在门口,两手抱胸的看着她,眼中流露出惬意欣赏的目光。 林玉宁很是讶异,她原本以为他一定会饿狼一样扑上来,狠狠的羞辱她,责罚她的办事不利。 然,他却轻松惬意,丝毫没有她出师不利后的羞恼。 “你,不问问我今晚的情况吗?”林玉宁扣好家居服最后一粒扣子,望着他奇怪的问道。 “我不是说了嘛,舞会的事我已经清楚了,就不用你再浪费精力,走,吃东西去。”林昆将她带到餐桌前,佣人已经将饺子煮好摆上桌,还有几叠精致的小菜,都是林玉宁平时爱吃的。 林昆见她一时没动,端过碗便要喂她。 “不用,我自己来!”林玉宁接过碗,他也没有反对。 这一晚上,林昆都十分好说话,一直温柔小心的呵护着林玉宁,乃至到了床上,也只是抱着她。 林玉宁愈发觉得奇怪了,这个林昆太正常,也太不正常了。 如此一来,林玉宁反倒忐忑不安起来,一直背对着林昆,睁着眼睛不敢睡下。 “睡不着?”林昆温柔的伸手揽住她的腰,大手搭在她的胸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别装了,你呀,睡着的时候才不这么老实,哪次不是像个虾米一样蜷着,或者直接跟个乌龟一样趴着。只有睡不着才会一直这样僵挺着。”林昆实在是太了解她了,也许是长久以来的相处,让两人在生活中早已没有秘密。 “我只是有些奇怪。” “奇怪什么?”林昆头搁在她的劲窝里,闭着眼睛,似醒非睡的问道。 “你是不是早有二手准备,其实并不看好我今天的行动。”林玉宁终于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何以见得?”林昆嘟嚷一声,好似睡着般的呓语。实际上搁在她胸前的大手已经下移,隔着衣服使了些力。 另一只手则穿过她的身下, 搂在她的胸前。 林玉宁便整个贴在他的身上。 感觉到身后之人越来越明显的变化,林玉宁又有些后悔了,真是好死不死,早知道不胡想这些,省得林昆又起花心思。 “怎么不说话了,唔~”林昆微一探头便捉住她的唇,轻柔的吻了起来,双手则有节奏的按在她身上。 林玉宁悔不当初,转开头,极力的拉开彼此的距离,语速极快的说:“连又光若是和陈国富合作了,那你原先计划的价格战也就打不起来了,那么你又要怎么送我成人礼?你这人别的倒不敢确定,但是对想要的东西一直志在必得,又怎么会心情这样愉悦。所以,你肯定有了二手准备。” “嗬,倒是挺了解我的,看来这段时间的深入探讨工作没有白做。”林昆莞尔一笑,扣了她的后脑勺又吻了上来。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后手是什么?”林玉宁用力的推起他。 “这不正要和你深入探讨吗?”林昆眨了眨眼,不由的分说的堵住她的嘴。 上下其手,将林玉宁整的服服帖帖。 林玉宁筋疲力尽,终于没有多余的力气来考虑其他,沉沉睡去。 京都人民医院,蓝玉烟和刘香玉刚将周钱安顿好。 陈国富就回来了,看到母女俩歪在床边疲倦的样子,心疼的说:“我已经叫了护工了,你们都先回去睡吧。我在这里看着,不会有事的。” 蓝玉烟和刘香玉觉得也是,这男女有别,她们母女留下也不能做什么,再者周钱还昏睡着,不如回家等着。 “那你也好好睡一下,不要累着了。”刘香玉将病房里的折叠床摊开,又找护士要了床干净的被子。 蓝玉烟趁着这空档,了解到陈国富与连又光的谈判经过。 不由的大大的为陈国富折服,“陈叔叔,你可是天生的商人。如果一来,倒是让烟罗捡了个大便宜了。” “你好我好大家好嘛。”陈国富倒是不谦虚,自信的笑笑。 蓝玉烟转念又想到林玉宁也在,又有些担心的说:“只是林玉宁也在,这说明林昆其实是想阻止我们的,我觉得我们还得做些防备工作,万一林昆又使诈,可就不好了。” “我已经通知法务连夜做合同了,只要签了约,就是板上定钉了,他林昆也不可能逼着连又光毁约。”陈国富也想到这一点,早就部署下去。 蓝玉烟松一口气,“嗯!那辛苦陈叔叔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夜色深沉,所有的魑魅魍魉似乎也随着夜色沉睡了。 蓝玉烟白日也着实累了,回到家里不多时便睡着了。 正睡的酣实,门铃突地大作起来,叮铃铃搅碎了晨间清梦。 蓝玉烟皱着眉头,看看时间,才七点多,在冬天来说,实在是太早,也太不想离开被窝了。 她搂了搂被子,正要窝进枕头里再睡。 房门却又被敲响,“玉烟,快起来,出大事了。” 是田兰,她不是回永兴市吗?难道是工厂那边出事了。 蓝玉烟一个激凌坐起身,急忙披衣起床趿着拖鞋就走了出去。 “田兰姨,出什么事了。”蓝玉烟一边扣扣子,一边紧张的问道。 “好事,好事,玉烟啊,这会你可上头条了,呶,怪力少女为救受伤老人,徒手公主抱,夺路狂奔,气不喘脸不红,一群记者追不上。今天早上好多人打电话到公司,都夸你见义勇为呢!”田兰拿着张报纸笑的见牙不见眼。 刘香玉和蓝玉烟互视一眼,扭头就往房间走。 “哎哎,我这一下火车就赶着来给你们报喜了。你们这是什么态度啊?” 刘香玉回转身了,神情严肃的说:“田兰姐,你也知道玉烟是徒手抱着周钱从八楼一直到车上的,又从医院门口抱到急诊室。又守在手术室外到凌晨,她累坏了!还有,我也是半夜才睡,你要是精力充沛,就去医院,把国富换回来吧。” 说完,便扭头进了自己房间,毫不客气的关上了门。 第438章怪力少女 田兰眼角狠狠的抽了抽,“唉唉唉,我长途跋涉坐这么久的火车也是很累的好吧,你不关心我,就知道关心你的老公女儿,刘香玉,你变了,你变得不爱我了,你不关心我了……” 田兰在门外作哭嚎状。 蓝玉烟猛地拉开门,已经换了身常服,一边拔着长发,一边说:“田兰姨,你才知道啊,这女人啊,都是重色轻友的。赶紧的,为了让你的革命战友继续爱你,还是赶紧去医院吧。” 说着,她搂了田兰的肩就往客厅走。 “你这丫头也欺负我,我,我……”田兰作泫然欲泣状。 蓝玉烟咯咯大笑,“行了,别装了。等着吧,洗漱好了陪你去吧。” 田兰这才开怀大笑,“这还差不多,那你快些,我买了些早餐,不给你那没良心的妈吃。” 说着便提了提手里的袋子,转进厨房去弄早餐了。 刘香玉也是和田兰闹着玩的,不一会也梳洗好,三人吃过早餐便出门赶往医院。 三人来到医院,刚要下车,突地看到个人慌慌张张的从里面走出来, 差一点与蓝玉烟撞上。却是连对不起也不说,就跑走了。 蓝玉烟很是奇怪,转头定睛一看,忽地大叫:“刘汉达!” 那人跑的更快了。 “妈,田兰姨,你们先上去!”蓝玉烟说着拔腿就追。 刘香玉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则赶紧去叫保安。 蓝玉烟身高腿长,奔跑的速度与耐性不输男人,而刘汉达到跑到了马路上,前面就是车水马龙,不由的停了下。 便是这个空档,蓝玉烟几个箭步上前,扯住了他的胳膊。 “刘汉达,你怎么在这里,看到我跑什么?” 蓝玉烟对刘汉达来说,怎么也算是恩人。若不是蓝玉烟和陆鸣远的安排,他现在连个像样的工作也没有,还得受蓝仙娥的牵连。 “我,我……”刘汉达支支吾吾的一把甩开蓝玉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蓝小姐,我求求你,你不要让李小毛告仙娥好不好。她已经知道错了,她已经坐牢了,你就让李小毛算了吧。” 堂堂的大男人竟然当众哭求起来,又是在人来人往的街头。 蓝玉烟急忙将他拉起,刘汉达却是不肯起来,继续哭道:“本就是那李小毛贪心不足威胁仙娥,仙娥害怕才会打杀他的,仙娥就是害怕,她也不是真的要想李小毛死,她不是故意的,你行行好,李小毛会听你的,你让撤诉吧,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了!” 说着,便要磕头求起来。 蓝玉烟真不知该说刘汉达是痴情还是愚蠢了,蓝仙娥朝三暮四,坏事做绝都成这样了,刘汉达竟然还痴心不改,也太难以理解了。 “刘汉达,你先起来吧,你要求应该是求李小毛,求我有什么用。” “李小毛不是好人,他要是见了我肯定会更恨仙娥的。我知道 ,你们都觉得仙娥不是好人,觉得她贪心又蠢又坏,可是仙娥,她真的对我很好。她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女人。蓝小姐,我求你了。你帮我去跟李小毛说吧。”刘汉达真是中邪了,又说蓝仙娥坏,又说她温柔。 算了,这男女之事旁人是说不清的。 “你先起来吧,这么多人看着不好。”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刘汉达固执的不肯起来。 蓝玉烟瞅着真是不可理喻了,心下一狠,抓起他的肩膀就往肩头一甩,像拎麻袋一样起来就往医院里跑。 “刘汉达,我劝你看看脑科吧!”真是脑子有病的,一个大男人搞得跟宫廷剧一样,又哭又跪。 路人们见到这一幕纷纷往后避,不知道是谁眼尖,说一声,“咦,这不是昨天抱老人进医院的女孩吗?力气可真大啊!” 这一喊,其他人都看了过来,指着他们议论起来。 刘汉达懵了下,转而羞愧的无地自容。 没有想到一个女孩子竟然把他扛到了肩上,还引来了这么多人围观,顿时老脸通红,挣扎着喊,“蓝小姐,你放我下来。” “放你下来可以,你别再跪了,有话好好说!”蓝玉烟也不习惯被人当稀有物种围观。 “好好!”刘汉达连声答应。 蓝玉烟这才将他往地上一掼,又耸了耸肩,活动下筋骨。 呀的,刘汉达正值壮年,少不得有一百四五十斤,累死了。他要是不又跪又哭的,谁要扛他。 “都散了忙自己的去吧,这位大哥说不是相信我能抱起一个男人,哭着喊着说我骗人,我就演式一下给他,都散了吧,散了吧……” 蓝玉烟哄走所有人,拽着刘汉达走回医院。 终于离开围观人的视线,到医院的花园里坐下。 “你的忙我帮不上,我劝你也别再折腾了,蓝仙娥触犯法律,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你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过自己的日子吧。” 蓝玉烟瞥他一眼。 刘汉达羞臊的脸通红,“蓝小姐,我……” “得,如果是李小毛的事情,你自己找他说,如果是蓝仙娥的事情,你自己去看守所找警察。其他的事,你可以说了。” 蓝玉烟真是怕了他了。 这个脑子进水的痴情汉子,脑子抽抽起来真不好对付。 刘汉达就是为了蓝仙娥,但是蓝玉烟不让他说,便纳纳的杵在那里。 “没话说,那换我说了。你刚刚见到我为什么要跑?”蓝玉烟瞪着他,严肃的问道。 刘汉达看了看她,“我,也没什么,我本来是想找李小毛算账的。” 他支支吾吾的一副心虚的样子。 “然后呢?” “有好多护士,我没有机会。” “你是想打他替蓝仙娥报仇?”蓝玉烟翻了个怪眼。 刘汉达点头,忿忿说:“他又不是什么好人,打死他也活该。” “打死他你就可以进监狱陪蓝仙娥了,不过我告诉你男女监狱是分开的,你要是进去了,这辈子也就没有机会再见她了,你要是在外面好好的活着,三五不时还可以去探探监。” 蓝玉烟截过他的话头,毫不客气的说道。 刘汉达心虚的闭紧嘴巴,闷闷的不说话。显然是没有把蓝玉烟的话听进去。 第439章受到应有的惩罚 蓝玉烟眼眸一转,突地坐下来,认真的说:“刘汉达,我告诉你,这监狱里的日子是很苦的了,一日三餐吃着稀饭和咸菜,穿的也是统一的囚服,监狱里日晒不足,夏闷冬冷。蓝仙娥那细皮嫩肉的肯定受不了。” 刘汉达一听蓝仙娥要受苦,心疼的都要哭了。 “但是监狱里也是有商店的,只是比外面贵多了。还有监狱里也能做活,只是工资很低,所以一般囚犯想过好日子,都得外面的家人接济。如果家里人给的钱多,那也是可以像外面一样吃鱼吃肉,还可以穿大棉袄,夏天怎么地也能买个小风扇。就是东西贼贵,这坐牢时间太长了,家里人都吃不消。” 蓝玉烟一边说,一边观察刘汉达的神色。 “你是说,只要我有钱,仙娥在里头也能过好日子。”刘汉达欣喜的问道。 “是啊,监狱里都是女人。蓝仙娥那花花心思也能收着点,其实对你们来说是好事呢,你想,她虽然坐牢了,但是只要好好表现,这个刑期是可以减的,到时又只有你这一个男人对她好,她这心就是冰坨子做的不也得感动啊。不是有句古话,叫,患难见真情吗?所以真正对她对你有利的就是,坦白罪行力求宽大处理,然后你努力挣钱,供她在监狱里吃好喝好,好好表现。养的白白嫩嫩,等减刑释放,你们就可以相亲相爱在一起啦。” 蓝玉烟替刘汉达画了一个美好蓝图。 果然刘汉达心动了,“好,好,我努力工作,我劝仙娥坦白,谢谢你,蓝小姐,谢谢!” 刘汉达终于走了。 蓝玉烟松一口气。 真是个痴蠢的汉子,不过正是这份痴蠢才更加专一。 蓝玉烟摇头叹息一声,进了住院大楼。 周钱已经醒来了,正由护工喂着喝流食。 但是还处在恢复期,只有头能动,手脚则有只有手指头能动,医生说这是正常情况,很快就可以恢复。 众人见了这状况也是松一口气。 只是周钱一见蓝玉烟进来了,就激动的瞪眼睛,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子。 “老爷子,你可不能动气了,你这就是气急攻心引起的。再这么激动,可就真的要瘫了。”护工好心劝道。 周钱却更加激动。连手指头都翘起来了。 “好好,你不要激动,我出去就是。”蓝玉烟没有办法了,只好先退出了病房。 这周老顽固,都病成这样还不忘冤枉自己。 蓝玉烟坐在外面的椅子正郁闷,突然听到过道里传来噔噔的脚步声,抬眼一看,竟是林玉宁手里提着个保温壶,踩着高跟鞋着急忙慌的跑来。 “玉烟,老师在哪里,他病的严重吗?怎么好好的会生病呢,急死我了!” 林玉宁一副担心的愁容满面的样子。 这么愁还有心思精心打扮,可见不是真心的。 蓝玉烟扫一眼林玉宁的穿着,纯白的皮草大衣,下着香槟色高跟短靴,头上还着戴着白色的毛帽子,整个人美好的就像个纯洁的小公主。 这哪像来看病人,更像去参加时装周的名媛。 做戏也不把行动置办妥当。 蓝玉烟懒得与这种虚头八脑的人浪费时间,“在里面,不过刚刚醒来,还不能说话。” 说完,便挪到病房门更远点的位置。省得听到林玉宁那装模作样的关心。 林玉宁果然是周钱的得意门生,这一进门,不一会里面便传来欢声笑语。 林玉宁还将她护工的活也给接了过去,又是给周钱喂流食,又是给他揉腿,伺候的无比殷勤,也不管那身公主装会不会拖累手脚的施展。 不过这样也好,周钱的病,需要好心情了方能痊愈的快。 蓝玉烟也不稀罕和林玉宁在周钱面前争什么宠,见不需要自己便离开了。 刘香玉和陈国富也各自忙去了,只留了一个陈国富的的助手,和护工,还有林玉宁陪着。 蓝玉烟原本对林玉宁是不太放心的,毕竟这林玉宁狡诈多端,所以特意交待陈国富那心腹助理,务必时刻注意着林玉宁,不要让她和周钱单独相处。 如此这般倒也相安无事了,数日之后,周钱便可以由人扶着下地行走,生活也能够自理了。 蓝玉烟又觉得自己可能是多心了,毕竟这林玉宁还指望着周钱传授她更多珠宝技艺呢,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也在这段时间,蓝仙娥的案子终于判下来了。 不知道是哪个高人指点了蓝仙娥,她竟然反诉李小毛武力威胁,并与自己强行发生关系,指控李小毛人生伤害与强1奸罪。 此案一并处理,最终蓝仙娥伤害李小毛的案件定性为防卫过当,再加上其他案件,最终多罪并罚,判了十几年。 蓝仙娥已经快三十岁了,再坐十几年牢,等到出狱就四十几岁的人了,她这一生最美好的年华也只能在监狱里度过。 蓝仙娥不甘的在法庭上大吵大闹,将陈国富刘香玉蓝玉烟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骂着骂着又大哭起来。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蓝仙娥有今天的结果,纯粹是她绺由自取,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而李小毛心术不正,一样要接受法律的惩罚。 匡七这个从犯也被判了五六年。 最开心的当然还是刘汉达,他在法庭上口口声声说,一定会照顾蓝仙娥的余生。果然说话算话,每个月都定期打钱给蓝仙娥,让她在监狱里也能过上好日子。 只是蓝仙娥会不会让他这个情,那就另当别论了。 此事终于告一段落。 连福生与烟罗的合作已经确定下不,双方挑了个良辰吉日,腊月二十三,也就阴历小年这一天,举行盛大的签约仪式。 连又光向来是个高调的,特意请来了全城媒体来见证这个对他本来说,极其重要的时刻。 这一日,所有人盛装出席。 蓝玉烟也穿着烟罗最新早春款出席了签约仪式。 她与田兰并肩坐在台下,微笑着看着刘香玉走上台,与连又光握了握手。不一会便有秘书送上合约,给二人签字。 二人刚刚签完一份,正要交换签名时。 大门突地被人推开,发出砰地一声巨响,所有人都疑惑的转头,便见周钱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第440章乾坤大挪移 刘香玉感到不妙,提笔便要快速的签完合约,不想连又光却是按住她的手,“刘总,周大师怕是有要事找您,何不等他的事处理完了,我们再签约不迟。” 刘香玉诧异的看着连又光。 按理连又光比自己更着急签约,为何突然阻止自己。 蓝玉烟猛地站起来,快步的走到周钱面前,微笑着说:“周大师,您的身体刚刚好,怎么不在医院歇着?” 周钱怒目而视,“哼,蓝小姐是要我继续在医院里病着,你好继续装见义勇为的怪力少女吗?蓝玉烟,你小小年纪心肠恁地狠毒,竟要我老头子的性命给你的好名声做踏脚石。” 此话一出,登时在场的媒体全体掉转方向,对准蓝玉烟。 怪力少女见义勇为,徒手抱着老人送医的照片,可是在头版上登了好几天,也让蓝玉烟赚足名声,更为今天的签约热足了场。 所有人都觉得蓝玉烟是一个单纯不做作,又有别样魅力的富二代。 却没有想到,这会是自导自演,并用别人的性命作代价的一场戏。 这件事若是真的,那么蓝玉烟和烟罗都将名誉扫地,还要负刑事责任。 “周大师,您误会了,当时您气急攻心,又撞了头,我也是吓坏了,才会抱着你就跑,根本就没有想过其他的……” “别再装了。”蓝玉烟想要解释,周钱厉声打断她。 这时候记者们已经围了上来。 周钱抓过近前一只话筒,目光如炬,神情愤慨的说:“今天我老头子把话撂这了,蓝玉烟,你也给我听好了。你先是背着我,冒充我的签名了,剽窃连福生的款,并投入大货生产。我当时还觉得,你作为周福记的设计师,又是股东之一,一定是年少无知,偷懒耍滑所以才这么做的。但是今天,看到连福生与烟罗,你们竟然开起了签约仪式。我老头子终于想明白了,不是你蓝玉烟偷懒耍滑,是陈国富和刘香玉过河拆桥,要一脚踢开我老头子,好与连福生合作。哼,你们这样背信弃义,过河拆桥的小人,我老头子就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会让你们奸计得逞的!老头子硬气了一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被人背后捅刀子的人。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与你们拆伙!” 蓝玉烟想要阻止,可是这时候若是阻止周钱的话,那在别人看来更是作贼心虚。她索性站在一旁,听他说完。 而他的话,也引起了全场海啸般的震动。 今天到场的人,全都是冲着连福生与烟罗的强强联合而来的,却没有想到,这两家的联合是建立在背叛周钱的基础之上的。 都说无商不奸,可也没有一个商人会将奸摆到明面上,个个表面上还要做为一副不为赚钱只为梦想的伟光正形象。 但是周钱这番话,等于撕下了烟罗这一层光辉外衣,将最丑陋卑劣的一面展露在人前。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将没有一家企业愿意再跟烟罗合作。 而坐在角落里的林玉宁也惊呆了,她一直知道林昆留有后手,却没有想到他一出手,直接就来了个乾坤大挪移,将原本形势一片大好的烟罗拖入无底的深渊之中。 她感到恐惧,也庆幸这段时间没有轻举妄动,若不然也会落入林昆调下的局中。 “陈国富,刘香玉,蓝玉烟,你们还有何话可说?!”周钱两眼喷火,愤怒的瞪过这几人。 刘香玉短暂的震惊之后,回过神来。正要开口说话,林玉宁却先行开了口。“老师,与连福生合作,是九婶的决定,与玉烟无关的。玉烟只是个孩子,哪懂商场的这些弯弯绕绕。再说了,她也却实是拼尽了全力才及时将您送到医院的,医生都说了,要是再晚一步,您的性命就有危险!她这样做,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可以抹了她对您的好。” “我呸,我原先也以为你那个妈和继父唯利是图,你这个孩子好歹还是善良的,哼,你本来就是个大力士,你早就知道自己有能耐把我送去医院,故意激怒我,就是要我住到医院里,像个废人一样,才不能干涉你们与连福生合作!” 说着,他将一叠照片甩了出来了。竟是那日在医院门口,蓝玉烟扛着刘汉达的照片。 刘汉达中等身材,体型一看就比周钱重的多。但是照片里蓝玉烟扛起时,面不红气不喘,还能竖着眉毛骂人。 这看进周钱眼里,本就对蓝玉烟有怀疑,这样一来就更加肯定蓝玉烟有预谋的。 蓝玉烟真是跳进黄河也难洗清。 “周大师,您真的误会了,烟罗是要打造一造式管家服务的旗舰店,除珠宝,还有箱包护肤甚至后续还会增加美容spa,而连福生的产品定位与我们周福记并不同,所以才会与他们合作。并没有要背叛您的意思,周福记一样也会是烟罗旗舰店的主打产品。” 刘香玉拿起面前的话筒了,大声的解释道。 连又光突地站起来,一脸了的惊诧,阴阳怪气的说:“嗬,刘总,原来你们烟罗卖场并不是做我们连福生独家的,你,你这是要我们连福生给周福记做陪衬啊。好一个强强联合,原来是暗度陈仓。我信了你们真是中了邪!” 说完,他愤怒的抓起桌上的合约,撕的粉碎,并放下狠话,“我连又光平生最厌恶的就是不守信用的商人,从今天起,你们烟罗与我连家誓不两立!我们走!” 连又光甩下手里的碎纸,转身便要走人。 他这一若是走了,今天的签约仪式就是个笑话,烟罗也会背上了背信弃义的骂名。 “站住!”蓝玉烟一个箭步冲上主席台,挡在了连又光的面前。 “怎么,怪力少女,难不成你要用武力逼迫我连福生与你合作不成?”连又光嘲讽的说道。 “不敢!“蓝玉烟嘲讽的笑一笑。说: ”连少好一招抛砖引玉,釜底抽薪,一下便将我们烟罗置于死地,与周钱也合作破裂,接下来我继父与母样必将腹背受敌,无论是珠宝公司和服装公司都要遭到舆论和公信力的质疑。最为严重的是,与周大师的关系破裂直接导致前期的所有投资打水漂。呵呵,我突然觉得,到底有多蠢,我继父和母亲才会做出这种自杀式的助人为乐。”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个个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第441章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是啊,出卖周钱,与连福生合作,对陈国富来说没有半点好处。 这周福生珠宝公司成立都不到半年,新品大秀刚刚开过,投资还在不断追加,盈利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又怎么会放弃,反而独捧连福生呢? 如果说刘香玉和陈国富是唯利是图的奸商,那这一举动了,根本就不符合奸商行为了,倒真的是蓝玉烟说的那样,自杀式的助人为乐。 这样一说,在逻辑上根本行不通。 “还是说,连少会给我们,远远超过周福生所能带来的钱途?”蓝玉烟拿起原先摆在刘香玉面前的那份合约,一目十行,朗声念道:“合约第二十九条,乙方每月的十号之前,将上月甲方营业收入的百分之七十五打入甲方银行账户,另外百分之二十五作为甲方卖场租金,员工工资,水电等设施费用,及佣金。” 烟罗与连福生的合作只抽取25%的营业收入,这样算来确实不高。 稍微有点经济头脑的人都明白,这根本是一个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生意。 蓝玉烟适时又逼近连又光,继续说:“也就是说,我们烟罗与连福生的合作,只抽取营业额的百分之二十五,这百分之二十五里面还得支付员工工资、卖场租金,日常维护等等费用。试问,连福生一个月的营业额是要有十亿,还是九点九亿,才能等同于周福生未来盈利,才能让烟罗唯利是图的放弃周福记?” 连又光被问住了,这种小学毕业都会算得账,几乎不用脑子想就能明白。 蓝玉烟牢牢的看着他,那明亮的眸子就像聚光灯一样令人不敢逼视又被盯着无法逃避。 好一会,连又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那,是你们烟罗公司自己的事情,关我什么事?” “哼!”蓝玉烟冷笑一声,再次面向周钱,“周大师,您认为奸诈狡猾,唯利是图的我们会做亏本的买卖吗?” 周钱面皮抖了抖,也是被问住了。 他今天在医院里,突然收到这些照片,又听说烟罗要与连福生合作,下意识的便认为烟罗是要背叛自己。 毕竟连福生和周福记都是做珠宝的,这同行是冤家,谁都知道的道理。自然也就没有想那么多,直到蓝玉烟给他粗略的算了下账,才明白,也许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待众人冷静下来,蓝玉烟才接着又说:“大家都知道,我继父陈国富是做地产的,香江集团旗下除了地产,还有酒店,购物中心。而我母亲,也惯来是个精打细算的很会持家过日子的传统女性。 这些年,她带着烟罗攒下些房产,尤其是商铺,随着各地经济发展,这些铺子如今都水涨船高,成为当地最繁华的店面。可是我们烟罗只会做服装,这些店铺又大,若是只陈列服装,实在是大材小用。 故而才会受我继父的启发,决意将烟罗打造成集穿衣打扮珠宝美容为一体的旗舰店,而连福生珠宝在宝岛非常受欢迎,这才想到与他们合作。也是为了让我们烟罗的消费者在店里可以多一份选择,就像别的购物中心也不只连福生一家珠宝,不是吗?” 蓝玉烟眸光流转,璀璨生辉,明艳的小脸上闪动着自信的光芒。她口齿清晰,话语简洁明了易懂,众人听了皆觉得无力反驳。 “说得好!”陈国富这时候站了起来,用力的鼓掌。 他边鼓掌边说:“不愧是我陈国富的女儿,也不枉你母亲的悉心教导,小小年纪就比很多久经商场多年的成年人看得还要清楚。” 他来到蓝玉烟面前,赞赏的竖了竖大拇指。 “不过这也怪不得各位,欧州人不是有个故事叫《皇帝的新衣》,这个故事就说了,说真话的总是孩子,因为他们单纯,不会受外界的干扰。才会大胆的讲出真话,也希望在场的朋友们,能保持初心。” 这话说的,不由的让很多人面色尴尬,却也不假,令刚刚还怀疑蓝玉烟的人感到惭愧。 陈国富说着,面向一转,又对连又光说:“连总,看来了我们烟罗庙小,供不起连福生这尊大佛,竟然您不屑与我们合作。那便作罢了,在场的朋友们,虽然签约仪式作废,但是准备酒宴仍可继续,请各位移步宴会厅,吃好喝好,千万尽兴!过会,我再来与各位把酒言欢,失陪!” 陈国富说完,便一手牵着刘香玉,一手牵着蓝玉烟走下主席台,来到周钱面前。 周钱面色尴尬极了。 他是一个硬气的人,没有想到今天差点因为这刚直的脾气,误会别人,不由的老脸通红,尴尬的下不来台。 “是我想岔了,告辞!”周钱拄着拐杖就要走人。 “周大师,您走了,谁来主持大局啊。”刘香玉忙地挽住他的胳膊,柔声说:“正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周大师是国内最伟大的珠宝大师,有您在,周福记未来必定大放异彩,如果让您走了,那才是我们最大的损失。” “我,唉,是我老头子老糊涂了,玉烟丫头,你要是生气,就骂回来吧。” 周钱也真是个有担当的,竟然放下架子跟一个丫头道起歉来。 蓝玉烟微微一笑,摇头说:“周大师,其实您说的也没错。虽然我没有剽窃连福生的作品,可是我确实没有起到应有的监督作用了,那日你不在公司,我却看也不看便让秘书将单子送去生产了。” 说着,她眸光一转,又俏皮的说:“这说明,咱们珠宝公司啊,一天都少不了您,您看,这一少了就捅这么大篓子,下回可得吸取教训。您老啊,也要保重身体,长命百岁,才能将周福记发扬光大。” “你这丫头,就是嘴巴能说。跟装了机关枪似的。”周钱终于绷不住,露出了笑颜。 蓝玉烟笑的眉眼弯弯,十分喜气,“什么机关枪哦,我这叫舌灿莲花,舌尖口快,铜唇铁舌……” 周钱好笑的,白她一眼,“还舌战群儒呢。好了,这不是还要陪客户把酒言欢嘛,那边还有一堆记者要应付呢,就别在老头子身上耽误时间了,赶紧去吧。” 第442章兰博基尼 蓝玉烟看一眼陈国富和刘香玉,“这种事让他们俩去就好了,我陪您去吃东西吧。连二少可会折腾吃喝玩乐了,今天的酒会是他安排的,必有许多罕见的美食,您这段时间在医院天天清汤寡水的,想必嘴巴也淡出鸟了,走,我们胡吃海喝去。” 周钱这人一旦认可了,便会很好说话。 再看向蓝玉烟时,便觉得她爽利可爱,便也不再推辞,随她去了宴会厅。 其实蓝玉烟和周钱手挽手露面,也是在告诉众人,他们内部的分歧已经成了过去式。 一切都是误会! 周钱也明白这一点,再加上本身也对蓝玉烟改观了,到了宴会厅之后,也就十分配合她的应酬。 林玉宁一直旁边着,直到此时,她才走过来了。 甜甜的喊一声:“老师!” “玉宁啊,你也来了,来来,往后啊,你可得跟玉烟好好学习,她的处事之道啊,可比你精明能干多了。不过你啊,也有自己的优点。” 周钱还是真心喜欢林玉宁这个温柔美丽又有才气的女孩的,所以说话也很直接,直截了当的告诉她对蓝玉烟的欣赏。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林玉宁闻言气的七窍生烟,却又不能破坏在周钱心中自己的美好形象。 只好强装优雅的笑道:“是啊,玉烟一直以来都很能说的,她的那张巧嘴啊,简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黑的说成白的。比那古代的状师还要厉害。” 这话说的,什么叫把死的说成活的,黑的说成白的。不就是在说蓝玉烟那些话是诓周钱的吗? 幸好周钱这人心大,不是那种敏感细腻的人,要不然少不得又要费一番唇舌来解释。 果然有林玉宁的地方就没有好事。 蓝玉烟懒得和林玉宁这种人计较,便说:“周大师,这里人多空气不流通,我还是送您回医院,歇着吧。” 周钱吃得也差不多了,确实会场里再怎么高雅安静,一人呼口气汇在一起也是挺大的声。他一个老人家呆久了确实浑身不得劲。 便同意了。 林玉宁还想跟上,蓝玉烟却抢先说:“玉宁,你也算是周大师的关门弟子,他不能在现场与招待众位宾客,你可得替周大师好好招待他们。” 这话说的,还真让林玉宁没有办法反对,只好留了下来。 周钱身子骨到底才刚好转,到了医院让护士做了常规检查便睡着了。 蓝玉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来到陆鸣远的病房。 周明生贪污受贿洗钱案年后便要进行终审,而李向阳那边虽说有了有利线索,但是人还是没有回来。蓝玉烟心里亦是着急的很,若是不能赶在终审之前提交新的证据,那么陆鸣远必是要被判刑的。 所以这段关键时期,陆鸣远也乖顺了很多,每天老老实实的呆在医院里。 蓝玉烟到时,他正靠在床头看书,身上穿着浅蓝色的毛衣,短发自然的散落在额前,架一副金丝边眼镜,着实斯文俊秀了。 蓝玉烟站在门口,看着这样一幅美男专注读书的画面,不觉看的痴了。 “玉烟,怎么来了不进去?鸣远睡着了吗?”负责照顾陆鸣远的男保姆兼司机阿忠,看到蓝玉烟站在门口,诧异的说道。 他一说话,陆鸣远一下便察觉了,转过头看到站在门外的蓝玉烟,忙地起身放下书,走了出来。 “玉烟,你来了怎么不进来,站好久了吗?”陆鸣远打开门便牵着她进了房间。 阿忠自觉的留在了门外,没有来了打扰他们。 蓝玉烟轻轻一笑,“没有,我就是刚刚把周大师送回病房,看着他睡着了,就上来了。” “周大师?你今天不是参加烟罗和连福生的签约仪式去了吗?怎么又来看周大师了。”陆鸣远疑惑的问道。 “唉,别提了,签约泡汤了。”蓝玉烟坐下来了,嘟起嘴巴,很是泄气的样子。 “泡汤?”陆鸣远神色一凛,“难道是周大师不同意?” 陆鸣远的脑子转得果然快,轻而易举的就猜到周钱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是的。”蓝玉烟便将先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陆鸣远听。末了又加一句:“虽然是周大师导致了签约仪式泡汤,但是我觉得周大师不是重点。” “哦?”陆鸣远奇怪的看着她。 蓝玉烟定了定神,表情凝重,“你想啊,周大师就那样一说,连又光当场就撕了合同,根本不给我们留回旋的余地。之前,他表现出来的是非常想与我们合作,并且从合约的条款来看,他与我们的合作简直是无本的买卖。可是他却果断的撕破了脸,这说明,有人许下了比和我们合作更大的诱惑。还有周大师,早不到晚不到,偏偏在签约仪式的时候到,一切都是算计好的。” “你是说,这件事,还是有人给我们设局。”陆鸣远肯定的说道。 蓝玉烟点头,“对,原本是想让我们挑起价格战的,后又让我们和连福生起争端,最后再来这么一出,这个幕后之人真是神通广大,虽然每一步棋都是不是事先策划好,但是每一步棋都紧扣我们的命脉。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你是想说林昆。” “除了他还有谁会这样对我们穷追猛打。”蓝玉烟没好气的说:“眼下,连福生与我们决裂了,一切的努力又回到原点,不知道连福生接下来会怎么对付我们。连福生虽然在大陆的影响力不是很大,但是他有政府作后台,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陆鸣远听到她这样说,也不由的担心起来。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陆鸣远沉思一会了,过一会又说:“不过你不用着急,我有办法。” “哦,你有什么办法?”蓝玉烟惊喜的看着他。 陆鸣过淡定的笑笑,“其实你有没有发现了,林玉宁今天的反应?” “她的反应怎么了?”蓝玉烟刚刚并没有很详细的讲过林玉宁,很是奇怪陆鸣远突然提起她。 陆鸣远想了想说:“她似乎并不像原先表现的那样维护林昆。她似乎在观望什么,还有她对周钱的态度,过于热情。周钱虽然有实力,但是却不曾见过林玉宁对别人这样。所以,她一定是想通过周钱图谋什么。” “你这样一说,还真是了。郭晓武告诉过我,林玉宁和林昆的关系不简单。但是林玉宁又想扳1倒他,只是又很怕他,所以一直没什么进展。所以我们就以林玉宁为突破口。”蓝玉烟百思不得其解,“那要怎么做?林玉宁虽然想扳倒林昆,可是在林昆与我们之间做对比,她肯定还是更依赖林昆的。” “林玉宁是不可能跟我们合作的,但是林玉宁身上的破绽更多,你忘了她很有可能就是撞伤张子心的那个司机。这件事已经了解过了,那个废车厂曾经是林昆的产业。顺着这条线,一定能找出林昆的漏洞。”陆鸣远肯定的说道。 蓝玉烟恍然大悟,“我倒是把这事给忘了。虽然张子心不指证林玉宁,但是只要有足够的证据,一样是可以提请公诉的。不如,我们现在就去那个废车厂走一趟。” “我昨天夜里已经和阿忠去过了,你猜我拿到了什么?”陆鸣远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蓝玉烟。 “车辆报废信息。” 蓝玉烟打开第一页就是那辆事故车。 兰博基尼,竟是一辆豪车。 “这辆车是在一次地下赛车时报废的,之后便被送进废车厂,然后有工人又将车子修理改装了。” “废车为什么还要改装,这是犯法的呀。”蓝玉烟不解的皱起眉头。 难怪那辆报废之后还可以上路,并且速度那么快,原来是改装过的兰博基尼。 这种车可不是一般人买得起,也不是一般人修得来,更不是一般人开得了的。如此以来,查证的范围立马就缩小了好多。 第443章谁都能踩上一脚 陆鸣远:“没错,正因为是犯法的,所以废车厂都没有建档,厂区的监控也是七零八落,所以才会找不到把车开走的人。但是呢,这已经报废的车,为什么要重新改装,它改装之后的价值是什么?” “肯定是卖啊,像这种豪车即使是个模型也有大把的车迷买。”蓝玉烟想也不想的回道。 “没错,所以这里面一定有条见不得光的利益链。还有地下赛车,又是谁组织的,怎么获利的。这些信息随便挖一条出来都是要命的。” 陆鸣远越说,蓝玉烟越觉得心惊。 她这个富二代果然是草根出来的,离真正的纨绔世界相差的太远。故而陆鸣远说的这些,她以前简直是闻所未闻。 “那我们现在第一步要怎么做?不如把这些资料交给你爷爷奶奶,他们位高权重,也有人脉,处理起来也更谨慎。”蓝玉烟越来越觉得林昆的势力可怕。 比起林昆的这些事,商场上的那些阴谋算计根本算不得什么。 陆鸣远亦有同感,“我也是这样想的,此事干系重大,不是我们动得了的。” “只是我奶奶那边估计是指望不上的,倒是我爷爷,可是他年纪大了,我不想让他老人家太担心。而我父母都是梗直的军人,他们最不喜欢公权私用,所以麻烦他们也不太好。” 蓝玉烟呶了呶嘴,“那看来,我们还是只能指望你姑父和修远哥了。只是他们一直在法国,不能让他们分心。” “所以,我们现在只能靠自己了。”陆鸣远转头,颇为严肃的望着她,“你怕吗?” “有什么可怕的,难不成林昆还能要了我的命去。”蓝玉烟挑一挑眉,颇为不屑的样子。 陆鸣远不置可否,笑一笑,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只恨我这个身体,肩不挑手不能提,总让你受受委屈。” 末了语气竟有些酸楚。 在他看来,若是自己足够强壮,那么根本不会让林昆有机可趁,他可以像李修远一样无所畏惧,站在蓝玉烟的前面,替她挡风遮雨。 而不总要她出头。 蓝玉烟听到他这样说,亦是自责。 “若是没有你,我还在永安乡那小旮旯里玩泥巴呢,怎么会有如今的烟罗。人世间的事,总是不能尽善尽美的,若是好事全让我一个人占了,那岂不是连神仙都要妒忌,会遭天谴的。还是现在这样最好!” 蓝玉烟甜笑着,紧紧的抱住他,吻了吻他的下巴。 陆鸣远心下五味杂陈,岂能不知她是为了安慰自己,故意这样说的。将她抱得更紧了。 另一边,周钱和蓝玉烟离开了,林玉宁在会场里呆的无趣,也提前离席。 林玉宁换上常服,刚想离开更衣室,郭晓武突地闯进来了,反手便将门关上了。 “郭晓武你干什么?”林玉宁紧张的下意识抱住胸前,待看清是郭晓武之后这才松懈下来,不满的问道。 “林昆是什么时候和连又光搭上的?”郭晓武直截了当的问道。 林玉宁斜他一眼,没好气的回:“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天天和林坤在一起。”郭晓武剑眉一竖,怒容满面,“林玉宁,你是不是被林坤给收买了,你以为他真会对你好吗?你现在帮着她,就是在坑你自己,等他对你腻味的时候,会像扫垃圾一样把你扫出林家。” “郭晓武,你胡说什么?”林玉宁恼怒的瞪他。 郭晓武眸光狠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林坤根本不是收养关系,而是情人关系。我早就看到过他对你动手动脚,你想想,你这么小他都下得去手,他根本不是人,是禽兽!” 再肮脏龌蹉的事,林玉宁自己知道就好,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会让她非常的难以忍受。就好像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样难堪。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如果你是来说这些的,就赶紧走吧。” “我才没有闲功夫管你的私事,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敢出卖我,和林昆合起伙来玩我的话,我就把你们的丑事抖出去。到时侯,看你的脸往哪搁。” 郭晓武深知林坤是不会怕这些的,但是林玉宁就不一样的,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脸皮薄,又怎么会甘愿被人说傍上快四十的老男人呢。 果然林玉宁气的柳眉倒竖,“郭晓武,你敢,你要是敢透露出去半个字,我就让死无全尸。” “想让我不要说出去,那就记着我们的约定。” “你想多了,我比你更想弄死林昆。” 林玉宁斩钉截铁的态度,倒是让郭晓武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 “你记着就好。那这次林昆和连又光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你一定要盯紧了,别天天跟在林昆身边,一点用处都没有。” “不用你提醒我,没什么事赶紧走吧。”林玉宁没好气的,终于将郭晓武赶走了。 更衣室安静下来,林玉宁心情更加郁闷。 “妈的,全天下的人都能来踩我一脚,就连什么也不是的郭晓武也敢威胁我,真当我林玉宁是纸糊了,随便你们欺负。” 林玉宁气愤的奋力将手里的皮包往前一扔,砸在墙上,顿时手包里的所有东西都掉了出来,化妆品散了一地,弄的满地姹紫嫣红。 她还是气不过,又上前用力的踩了几脚,直到那些物件被踩的稀碎方才罢休。 “呀,这是怎么了,地上怎么这么多胭脂口红……”周钱的秘书走进一来,一看这满地的狼藉吓了一跳,只是再一看林玉宁那吃人般的眼神又闭牢了嘴巴。 “玉宁,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金秘书好一会才硬起头皮,堆了笑脸关心的问道。 林玉宁突地眼睑一翻,略带威胁的看向金秘书,凉凉的说:“金秘书,只有你能接触到到周大师的文件,那些签了蓝玉烟名字的生产单,你一定很清楚怎么回事吧。” “玉宁,你说什么呢?我只是个秘书,就是上传下达的传话筒而已,我怎么会知道具体情况啊。” 金秘书牵强的笑笑,满脸都是心虚。 第444章峰回路转 林玉宁站起来,步伐缓慢,踩过地上的物什,发出嘎嘎的轻响,每一脚都似踩在金秘书的心上。 她抬起头看着林玉宁,强作笑脸,但是眼神却显慌乱,不住的闪烁。 “玉宁,我说的都是真的。”金秘书强调说道。 林玉宁却是不屑的冷笑,“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先前是周钱在医院里,而蓝玉烟和陈国富没空料理你了,现在周钱康复了,不日就要回公司。你身为他的秘书,平时帮他整理这些文件,就算那些生产单不是你放进去的,你也躲不过工作失职的责任。就等着被公司追究责任吧。” 她说到这里了。停顿了下,眼神更加不屑,“如果你看过公司法,一定会知道,因个人行为给公司带来巨额损失,是要负刑事责任的。这一次少说也有几百万,你好好想想,你要怎么陪这几百万,又经受什么样的刑事处罚。你赚的这些工钱够付吗?” 林玉宁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屑与鄙夷,又很是同情的望着金秘书。 金秘书脸上的笑终于挂不住了,脱力一般的靠着墙,请求的看着林玉宁,“林小姐,你你救救我, 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我真的是无辜的,我没有想过要害谁?”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林玉宁扫她一眼,终于收回了视线。 金秘书手撑着墙,以稳住身形,“那天,周大师有事出去了,然后营销部就交给我一份同意生产的清单。我按着清单整理出了生产单,当时那里面就有那几个款了。我还奇怪,我说这些款式在公司没有看过样品。营销部的告诉我,这些是外联设计师是做的。我听以前烟罗工作过的同事说过,以前蓝玉烟经常从她的同学那时买设计稿,我以为这些可能也是她同学做的,所以就没有当一回事,然后就送到周钱的办公桌上,等快下班时,周大师说单子签好了。我就直接抱走下发了。” “也就是说周钱其实是看过这些单子的。”林玉宁猛地眯起眼睛。 金秘书点了点头:“嗯,按时间来看应该是看过的了。可是他后面经销商来闹事的时候,他问我怎么回事,我也是如实说的,所以他就认定是蓝玉烟剽窃。他就很生气,和蓝玉烟吵起来了,之后的事你也知道。” “从整个事情的经过来看,周钱知道那几款设计图,后来又认定蓝玉烟剽窃。有意思,这个周钱想干会?贼喊捉贼吗?”林玉宁挑起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来。 金秘书却摇头,“周大师不会这样做的,他最爱惜羽翼了,周福记就是他的命根子,绝不会让公司开玩笑的。” 林玉宁脸上笑容却是更大了,“对啊,所以周大师认定是蓝玉烟搞的鬼,其实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说谎。这些都是你编的,是你满着周大师把单子混进去。” “冤枉啊,林小姐,我没有干过这事,我上有老下有小,就是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做这事。” 金秘书吓的脸都白了,连忙辩解道。 “那不是你,就是周钱了。”林玉宁逼视着她,肯定的说。 “可是……”金秘书刚想说什么,林玉宁却是打断她,“是周钱,还是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是,是周钱。”金秘书望着林玉宁的眼睛,好半天才艰难出声。 林玉宁似终于得到满意答案,收回威胁的目光,又问:“周钱为什么这样做?” “他……我不知道。”金秘书实在不解林玉宁究竟为什么要让她说是周钱做的。 林玉宁轻轻一笑,肯定的语气说:“因为周钱想给蓝玉烟一个教训。因为他早就看不惯蓝玉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恶习,厌恶她明明什么也不会,只知道花钱买同学的作品来冒充自己的。这一次周钱也以为是买的同学的作品,所以有意给蓝玉烟一个教训,却不知捅了马蜂窝,这一次的作品竟然是连福生已经上市的款。” 金秘书明白过来了,原来是林玉宁是要挑拨周钱和蓝玉烟的关系。同时也可以帮到自己,不由的大喜,可是了很快又皱紧眉头,“那,那这些款从哪里来的,还是与周钱无关啊。” “为什么要与周钱有关,只要周钱有意陷害蓝玉烟就够了。”林玉宁捡起地上的手包,漫不经心的拍了拍,“金秘书,这就摘清你的责任了,你还管其他的做什么。” 金秘书听了眼睛一亮,“好,我明白了,我这就找陈国富去说。” “不用,他会找你问的。”林玉宁捡起扔在地上的手包,又瞟一眼地上碎掉的化妆品,傲慢的命令:“收拾了。” 说完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蓝玉烟这一回我看你们和周钱还要怎么维持表面的太平。 林玉宁心下不屑的想着。 在经过宴会厅时,眼中的嘲讽更加明显。 觥筹交错,不过是追名逐利的商人们的伪装而已,一旦利益被触碰,没有一个会善罢甘休。 连又光之流不会,陈国富这种道貌岸然的一样不会。 等着吧,很快就会上学一场狗咬狗的大戏。 林玉宁想到这些,感觉自己已经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就连脚步都更加轻盈,头也抬的更高了。 果不其然,连又光回到公司之后,便召开公司高管,拟定出了一份制裁周福记的计划。 先是发律师函,责令周福记剽窃。后又联合多家珠宝公司,公开谴责周福记恶意竞争,违背市场规律,请求工商市场等部门对周福记调查。 而陈国富这边也不是吃素的,以连又光本来与周福记有合作意向为由,声名所谓剽窃是双方商议好的,并且周福记并没有因此获得盈利,在双方毁约之后便销毁了所谓的剽窃作品。 至于政府部门的调查,那周福记就更不担心了。他一个才成立不久的公司,万事皆走的合法程序,经得起检查。 反而是那些老牌珠宝公司,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陈国富趁机请求政府部门彻查整个行业,这样一来,那些珠宝公司没有一个经得起查的。 一个人不是含金量不足,就是员工待遇不到位,还有偷税漏税的事情。 原本是讨伐周福记,反而变成了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此一大批珠宝公司受到惩罚,最后竟然只有连福生和周福记全须全尾的。 众珠宝公司这才反应过来,敢情了是连福生和周福记,联合起一,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摆了他们一道。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了。 经此一事,整个珠宝行业大洗牌,行业也变得规范很多。 蓝玉烟简直不能用吃了一惊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想不到自己惴惴不安许久的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收尾。 ”陈叔叔,你,你怎么会和连又光唱这一出。“蓝玉烟实在好奇,忍不住在私底下问道。 陈国富重重的叹一口气,”其实也不是我要和他唱一出,实在是那天事出突然,连又光又当场毁约,而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大家都清楚,我只好又找到他,许以更大的诱惑,说只要把其他的珠宝公司打垮,那么接下来的市场,他占七,我只占三成,他这才答应的。“ ”这个连又光也太贪心了吧。“蓝玉烟咂舌不已,同时又觉得陈国富这样做太不厚道了。”陈叔叔,我们这样等于是把所有同行得罪了。“ ”同行是冤家,本来就没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陈国富颇为不屑的说道。 第445章新年到 话虽如此了,可是生意场上的人都是愿意笑脸迎人的,没有一个会傻到撕破脸,毕竟都在同一个圈内,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没有谁能够保证一辈子不求人。 陈国富这番话虽然说的大气,却也是断了自己的后路,实在是下下策。 他看出蓝玉烟的担心,轻松的笑一笑。 又说:“经济蓬勃发展,市场繁荣的表象之下,其实也有一些短视逐利之人,他们为了获取更多的利润,所以以次弃好, 标签上打着千足金,万足金,实际上金含量也就九成,各种稀奇古怪的人造宝石鱼目混珠,他们打着物美价廉的名义,严重的冲击了真正品质优良的珠宝品牌。像连福生,其实就是深受其害。” 蓝玉烟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其实您也是抓住了连福生的痛脚,逼得他不得不再次与您合作。” 对于蓝玉烟的领悟力,陈国富很是欣慰,点一点头,说:“没错。国人毕竟还不够富裕,但是人逢节庆喜事又难免要买个金银首饰,所以优先选择这些打着物美价廉的二流产品。而真正有产品保证的像连福生之类,却迟迟的占领不了市场,尤其是二三线城市,开一家店亏一家店。而政府对此的干预与监管也不到位,连又光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 “陈叔叔,您不愧是走过政途的,对于商政两道,了然于胸,难怪短短几年就可以成为香江集团大中华区的总裁。玉烟对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蓝玉烟笑盈盈的说道。 陈国富拍她一下,“别拍马屁了,现在虽然稳住了连又光,但是那些受挫的珠宝商们肯定会怀恨在心的。这段时间我们也是要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来了,以后更加要小心谨慎,务必要将品质和管理都做到精益求精。” “是,陈叔叔。玉烟谨记在心!” 蓝玉烟笑盈盈的应下了。 刘香玉这时走过来了,说:“好了,别再聊了。明天就要过年了,以往我们都是回永安乡过年,今年受到诸事拖累,难得在京都过年,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公司里员工们该放假也要放假了,只是营销部那块的工作还得安排一下,这越是到了节假日,门店人流量越是在,人手也越是紧缺,可不能掉以轻心了。” 说起过年的事,他们确实是够头疼的。 开门做生意的,越到假日越忙,可是华人最看重过年,又不能不给大家伙放假,所以工作上的事只能亲力亲为,恨不得长出三头门臂,方才应付过来。 华人的新年总是这样的,忙忙碌碌,热热闹闹。 整个京都城,大到古城楼了,天门广场,小到巷尾胡同,犄角旮旯都张灯结彩,挂着红灯笼,贴着对联,一派喜庆。 尤其是那富人家,还学了西洋人士,在庭院里布置起像圣诞树一样的灯塔,端的是年味浓趣,好不喜乐。 林玉宁窝在客厅的沙发里,难得阴沉了许久的老天爷,露出了笑颜,金色阳光洒满庭院。 她窝在温暖的沙发上,看着佣人们陀螺一样的忙碌着,心情也跟着他们的脚步混乱。 自从小年那日从酒店回来之后,林玉宁就一直没有见过林昆。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信。若不是大宅里的佣人一直在忙碌,有条不紊的布置这一切,她都要以为,他都要放弃这座宅子里的一切。 她的心情有些沮丧,有些乱,更有些烦躁。 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原本是她与周钱的秘书商量好,由她去挑拨周钱与蓝玉烟的关系,却没有想到很快政府就干预了,紧接着爆出被检查的企业产品质量都不过关,只有连福生和周福记合格。 让整个珠宝市场大洗牌,周福记这个成立不到半年的公司一下成了行业标杆,周钱此时开心还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剽窃那点小事。 林玉宁打的那个小算盘也落了空,恰在这个时候,郭晓武也找不到了,她一下连个发泄怨气的人没有,心中着实憋屈。 也不知道这些事与林昆有多少关系,他又为何迟迟不肯回来。 林玉宁越想越烦躁,第一次这么盼着早些见到林昆。 “小姐,饭好了,请用餐。”保姆走过来了,恭敬的请林玉宁过去吃饭。 林玉宁面无表情的起身,走了几步之后,终于还是开口问了,“昆哥,他,有打电话回来吗?” 保姆摇了摇头,“先生没有打电话回来。” “那他有说过去哪里了吗?” “不好意思,我不清楚。” 保姆一问三不知,林玉宁更加烦闷,她看了看满桌丰盛的菜品,却一点味口也没有。草草的扒了几口饭便放下了筷子,“我出去一下,若是昆哥打电话回来,记得让他留下电话号码。” “是,小姐!” 保姆恭敬的应下。 林玉宁则叫了司机送了自己在街上闲逛。 公司放假了,不用上班,学校放假了,也不用上学。街上虽然热闹,但是大冷天的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林玉宁坐在车里,漫无目的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心情更加郁结。 “小姐,您要去哪?”司机眼看着满箱的油都要跑光了,林玉宁却还是说不出目的地,不由的也烦躁起来。 大过年,谁不想在家好好的与家人团聚,愿意在这街上瞎晃荡。 林玉宁心下一阵火大。 真是什么人都能给她脸色了吗? “大过年京都城难得这么热闹,正好我来了大半年了也没有好好看看京都城,你就转个遍吧。”林玉宁掩下心中不快,命令道。 再怎么不待见,她也是林家名正言顺的主人,你们这些打工仔再有怨气也得忍着。 司机只好再加满油,一条条街开过去。 眼看着太阳都下山,而京都城大大小小的街道也逛得差不多。京都城虽然大,有特色的地方也不少,但是对于无心看风景的人来说,哪都差不多。 林玉宁终于逛的没劲了,正要吩咐司机回家。突地看到路边一个灯火通明的商场里,正在举办活动,那高高的舞台上,正拿着话筒卖力吆喝的正是蓝玉烟。 第446章羊绒衫 “朋友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不是999,也不是199,而是十九块九,只要十九块九,朋友们,就可以用十九块九的超低价,买到这件羊绒衫。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再想这样的优惠,就是明年了。来,来,看一看啊,羊绒衫,轻薄保暖,是你们保暖扮靓的利器,来,看一看,不论是配裤子,还是配裙子,是单穿,还是内搭都好看啊……” 华人过年都注重穿一身新衣喜庆过大年,而羊绒衫原本是属于高档服装,是很多人买不起的服装 。但是现在却只要十九块九,那些原本想买,又舍不得买的人,当下便觉得捡了大便宜,纷纷为了这件低价的羊绒衫,购买别的商品。一下吸引了很多原本想买,但是又舍不得买的顾客。 蓝玉烟身上穿着羊绒衫,手里还提着羊绒,一边说一边迈着热情的步伐在舞台上打着转,围在舞台下方的人们发出热烈的喊声。 有那已经买过烟罗服装的,便扬着小票喊着要来一件。 蓝玉烟便将他们引到舞台的另一侧,那里堆了像山一样高的羊绒衫,但是不肖片刻便销了小半, 林玉宁看到这火爆的场面,眉头紧紧的皱起。 这个蓝玉烟,真是阴魂不散,哪哪都有她。 “停车!”林玉宁气不过,叫停车子。 待车一停稳,便往商场走去。 这个时代,电视购物还没有兴起,商场促销折扣也还不会故意抬高标价,所有的让利折扣都是消费者看得到的。 而烟罗的品质一直有目共睹,价格也一直是普通工薪阶层可望不可及的,所以蓝玉烟这一吆喝,在后世看来了,虽然又土又傻,还很可笑,但是在这个时候,却是史无前例的。 她的身边已经围满了人,也让原本积压在仓库里的羊绒迅速的销售完。连带着在其他门店购买过顾客,也闻讯赶了过来,喊着叫着要买她手里的商品。 使得商场里的人气爆涨,其他商家也跟着沾光,于这大年的前一天,生意爆涨。 “这个烟罗服装真是不走寻常路,原本过年前一天,大家都懒得再出门了,却被她这样一搞,生意这么红火。”附近的店家,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又是感情的说道。 “是啊,我之前看上一件大衣,一直舍不得买,现在算算,加上这个羊绒衫,只有以前的七折呢,不行,你帮我看着一下,我去把那件大衣买了,顺便就可以把这件羊绒衫送给我妈了。她还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呢。”有一个售货员交待完同事,便火急火燎的往烟罗的门店赶。 其他的售货员也是蠢蠢欲动。 从这些人表现,足以可见,烟罗的这个活动是多么的成功。 林玉宁从一家家商铺走过,听到的类似这样的话,心里更加的忿忿不平。 什么高档衣服,都是平时压在仓库里卖不出去的,什么十九块九超低价,根本是卖一件赚一件。 奸商! 林玉宁抬眼看着远处,因为不停的吆喝和走动,在大冷天里也依旧脸蛋红扑扑,看起来格外活力的蓝玉烟,心里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突然肩膀一痛,原来是有个女人因为抢到了羊绒衫,正兴奋的边走边看,没有没到林玉宁了,撞在她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那女人发现自己撞了人,连忙道歉。 林玉宁往女人身上扫一眼,她手里提着印有烟罗的购物袋,但是身上却是穿的洗的发白的薄外套,里面罩着一件藏青色,连领子都磨毛边的夹袄,大冷天的出门连帽子都没有戴,可见家境不富裕。 刚买的烟罗衣服,可能是她所有衣服最好的。 虚荣的女人,省吃俭用买一件衣服就可以变漂亮了吗?根本是痴人做梦。 没有相应的鞋子,首饰作搭配,一样是个穷酸的老妇女。 林玉宁心下不屑的想着。 那女人见林玉宁半天不说话,以为将她撞疼了,又见她衣着光鲜,想来是个富家小姐,是她这种平民百姓惹不起的,不由的忐忑起来。 “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您是受伤了吗?那个,我,需要我陪您去医院瞧瞧吗?”女人提起去医院,怯生生的没有底气。 林玉宁突地笑了,“没关系,大姐,我没事。” “那就好,那,我您若是没事,我先走了啊!”那女人见林玉宁笑容亲切,心下松一口气,便要走开。 林玉宁却忽地身子一歪往女人身上倒去,手里捧着暖手的热水袋也突地脱手而出,盖子一下子打开,满袋的热水哗就泼在女人手上的羊绒衫上。 “啊,不好意思,我,我的鞋跟被绊住了,我不是故意的。”林玉宁丢下手里的热水袋,便要去帮女人抖去羊绒衫上的水。 却是一来二去,水将整个衣服都湿透了,也淋了女人半身。 林玉宁愧疚不已,连声道歉。 女人看到林玉宁的高跟鞋鞋跟确实是嵌在人行道上的花砖里,而暖手袋里的水也都是干净的,再一想也是自己先撞的人,也不好意思为难她。 “没事,反正这新衣服拿回家也是要洗了再穿的,小姐不用过意不去。”那女人还真是个宽宏大量的。 绞紧羊绒衫拧去衣服上的水,便要抖开了,重新折好,却突地发现了,原本羊绒衫的一边竟然短了一截。 她吓的一跳,又抖了几抖,衣服还是两边不一样长。 “大姐,您衣服怎么变小了呀?”林玉宁睁大眼睛,惊讶的喊道。 “这,这是……”那女人支吾半天,说不出所以然来。 “这衣服浸了些水就变小,这,衣服是一次性的呀。”林玉宁又说一句。 “这说这衣服怎么这么便宜, 原来是一次性的呀,奸商!?我找她去。”那大姐咬一咬牙,转身便往舞台跑去。 “哎,大姐,有话好好说啊,不要急!”林玉宁嘴上关心着,眼睛里却止不住的得意。 无知的蠢妇,羊绒衫是要冷水行的,遇到热水会缩的道理都不懂。 蓝玉烟,我看你怎么收场。 第447章衣服缩水了 林玉宁突然心情就好了,她紧了紧围巾,混进了人群里。 蓝玉烟瞧着来买衣服的人越来越多,而原本准备的羊绒衫都销的差不多了。 正如林玉宁想的那样,这些羊绒衫确实是库存,但是产品质量都非常好的。 对于服装业来说,再火爆的品牌也都会有往季库存。这些库存要么在来年折价销售,要么就批发给专门做积压货的服装商。 但是无论哪一种方法都是让库存变得非常廉价,且因为是库存,款式过时,不受消费者的待见,从而销售情况不理想。 但是现在蓝玉烟推出“买新款,低价换购羊绒衫”的方法,则可以促进新款销售,又可以清理库存。 也因为低价,让一些原本买不起烟罗的普通市民也能体验到烟罗的品质,从而扩大烟罗的影响力。 是为一举三得。 蓝玉烟见成效甚丰,心中欢喜,继续卖力的推销,突然一个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奸商!” 那尖利叫声未落,便见一个中年妇女冲上舞台,指着蓝玉烟破口大骂:“奸商,你卖个垃圾给我们!” 将一个购物袋劈头甩到蓝玉烟的脸上。 蓝玉烟猝不及防,正好被甩到眼部,疼的一下捂住眼,好一会缓不过来。 那妇女却还在大骂:“十九块九不是钱吗?你们这些昧着良心的奸商,奸商,就把这种一次性的衣服卖给我们,大家看看啊,我这就是泼了点水,衣服就成了这个样子,大家看看啊,这还能穿吗?” 妇女将手里的衣服展开,高高的举起,“你们看啊,我这刚刚买的,还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成这样子了,半边衣襟就缩的小孩子都穿不了进去,这衣服见不得水,就是一次性的,十九块九,就买个一次性的衣服,我还不如买条抹布,还能多用几次。” 台下原本热情高涨的人看到女人手里的衣服,也登时傻眼。 “啊,真的,就过了一下水就成这样了?”有人疑惑的问道。 “大家不信,可以看我的收据,就是刚刚开的!”女人又拿出收据递到众人眼前。 大家一看日期就是今天。 这一下子捅了马蜂窝了。 这个衣服竟然是一次性的,不能过水啊,这不能过水还买他做什么。 “退货!”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紧跟着有更多人喊着退货。 一时间原本热闹的销售现场成了售后现场。 所有买了新款来不及换购老款的嚷着要退新款,而已经换购的则嚷着一起退。 这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听风就是雨,一听说对自己不利的,就像被踩了马尾,急的跳脚。 眼见场面要失控,几个店员没了主张。 好在蓝玉烟揉了揉眼睛,终于缓过来了。 她淡定的走到妇女面前,举着话筒,掷地有声的说:“这位大姐,请不要着急,如果你手里的产品有质量问题,我们烟罗一定负责到底。大家也不要急,我是蓝玉烟,烟罗老板的女儿,你们所有的担心,质疑我都能够全权负责。” 众人一听是老板的女儿,稍微放心一些。 “既然是老板的女儿,那把我的钱还给我,这样的垃圾衣服我不要了。”妇女气愤的说。 蓝玉烟点一点头,“不要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这个衣服变成这样,是遇到冷水还是热水。” “热水。”妇女稍一想便果断的回道。 “很好,各位,既然大家对我们的衣服存有疑惑,那么正好,我蓝玉烟在此,正好给各位科谱一下,各种衣料的维护清理知识。” “我不要听你科谱什么知识,我要退货。”妇女一听就急了,怒声反驳。 “大姐不要急,我人就在这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绝对会给你解决好售后问题。” 她朝台下招了招手,叫上来一个工作人员,在她的耳边叮嘱一番。 那员工闻言频频点头,很快露出放心的笑容,“好,蓝小姐,我这就去办。” 那员工说着便要跑下台,妇女却一把拉住她,“你要去干什么,我告诉 你,我不怕你的啊。” “大姐,光天化日之下,我们能去干什么。我只是让他去拿一些工具,让你知道为什么衣服会缩水。”蓝玉烟微笑着解释,又给那员工使了个眼色。 员工赶紧跑下台,不一会便抬上来一个蒸汽烫斗,一桶热水,一桶冷水,还有几件材质不一的衣服。 “诸位,这位大姐觉得羊绒衫有质量问题,那不怪她,是因为她并不了解羊绒衫特性,既然大家提出来了,那么我在这里就给大家好好解释一下。”说着,她分别拿了好几种不同材质的衣服,在热水和冷水里各扔了一份。 不一会她提起热水里的衣服,扔进去的那几件衣服竟然都缩水了。 “大家看到了没有,不管是羊毛大衣,还是羊绒衫,或者纯棉衣服放进热水里都会缩水或者变型。”蓝玉烟话还没有说完,那妇女就抢着说:“大家看到了吧,这就是一次性的衣服。” “大姐,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再发表意见!” 再好脾气也不免有些怒了,蓝玉烟沉下脸,严肃的说道。 “是啊,人家都说了会负责,就让人家好好把话说完。”台下还是有明智的,不太客气的劝道。 那妇女尴尬的闭上嘴巴。 蓝玉烟朝那替自己说话的人,感激的笑笑。 又提出冷水里的衣服,“大家再看,冷水里的衣服,就全部都好好的。并没有缩水变型的问题。这说明纯棉或者纯羊绒的衣物是不可以用热水清洗的,大家以后要洗的时候,就用冷水轻轻的揉搓,这是纯度高的衣物的特性,包括皮衣、皮草等衣物也都不能直接用热水清洗。” “啊,可是,可是那么脏,冷水洗不干净怎么办?” “就是啊,这都要干活的,像油这些的冷水根本洗不干净。” 台下的大多是劳动人民,又不是歇起手来享受的富太太,难免会把衣服弄得很脏。 “纯羊毛是非常好清洗的,如果有油渍,弄一点肥皂轻轻的揉搓就可以了。洗好之后把水份挤干,然后平铺着晒干就好。当然,如果不小心缩水了,大家也不要着急,只要用蒸汽烫用力拉扯衣服,就可以利用水汽将衣物恢复原样了。” 蓝玉烟耐心的讲着纯羊毛的保养方法。 然而围观的人却没有耐性了,“这么讲究。买个衣服还得像伺候老爷一样,那买回去干嘛。” “就是嘛,买个衣服,变成请个祖宗。”底下又有人不悦的喊了起来。 “好衣服就是这样的,羊绒衫是以纯羊毛制成,羊毛就和人的头发一样,因为天生的构造,需要格外的保养,当然也因为其是纯天然的所以也特别的保暖。”烟罗的员工忍不住帮起腔来。 台下的人更不不耐烦了。“还是麻烦。” “这么麻烦,还是不买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都觉得花这么多钱买这个衣服不值得。 嚷着还是退货更好。 人群中的林玉宁露出得意的笑容。 蓝玉烟,你以为只要讲清楚这些高档织物的特性与保养方法就可以了吗,殊不知这些麻烦的洗护要点,只会让普通的小老百姓更加不待见这些衣服。既然你的衣服再高档,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难伺候的祖宗。 人家才没有耐性养着他们呢。 只要没人买,那么今天的目的就达到了。 烟罗的工作人员,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嚷着要退货,眼看着此前所有的努力都要白费,不由着急的看向蓝玉烟,请求着她快想办法。 第448章名品洗护 很多天以前,烟罗包括周福记的门店里,都在说今天凭购物小票换购羊绒衫的事。 若是最终都退货了,那之前投入的人力物力财力全部成了泡影,这对于烟罗的每一个工作人员都是非常打击的事情。 但是纯羊毛织物不好洗护也是事实。 普通老百姓不懂这些衣物的保养,也没时间和精力费心思,也是不争的事实。 毕竟大家都是要养家糊口的。 蓝玉烟眸光转了转,突然眼中一亮,望着大众,自信的说:“大家不要急,你们的问题我们烟罗早就想到了。” “为了让大家更加放心的购买我们的产品,并且没有后顾之忧,我们烟罗将在明年推出旗舰店计划,届时,所有在本店购买的衣物珠宝首饰箱包,皆可来店免费洗护,保养。” “啊,免费……洗衣服,洗鞋子!?”顾客们难以置信的问道。 这一年得卖出去几十万件,若是全都店里洗,那得多少人力物力财力,烟罗的工作人员急了,个人不赞成的摇头。 “玉烟,这可不是小事,你不要……”有那敬业的,拉过蓝玉烟,真诚的劝道。 蓝玉烟却是自信的笑了笑。 其实在国际上,高档衣物免费保养的服务早就推行了,只是在国内还没有流行起来罢了。再者,并不是所有衣物都需要专业保养的,而人类都是有惰性的,大多数人也不愿意特意的将衣服送洗衣店,除非是那些非送不可的。 所以,真正推行起来之后,并不会像她说的那样,真的所有东西都送来洗。相反,还会有一些人因为烟罗的洗护方便,而将其他品牌的衣服顺便送来一起洗,那样他们就可以多做一笔干洗生意。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相信这一举措,一定会为烟罗带来一大批忠实的顾客。 在此时,虽是蓝玉烟的首创,很多人都觉得不可行。但是蓝玉烟重活一世,清楚的知道,这个办法一定可以让烟罗再登高峰。 她自信的挺起胸膛,斩钉截铁的说:“是的,只要是我们店买的衣服,都可以终生免费洗护保养。” “你说话算话吗?” “绝对算话,明年五月份之前,一定将这一服务落实到位。”蓝玉烟想了想,虽然旗舰店的计划早就开始了,但是增加洗护这一项业务,还需要采购设备,所以预留了多一些时间。 对于顾客来说,只要有这方面的服务就好,至于具体什么时候落实,其实他们的心里并没有明确的概念。 在华人眼里,子承父业是理所当然的事,所以玉烟作为老板的女儿,亲自作下的承诺也自然被众人认为是可信的。 故而他们又一次恢复热情。 场面终于不再尴尬了。 蓝玉烟这时候又拿出一件新的完好的羊绒衫交给那妇女,“看您选择的款式一定是送给长辈的吧,您是一个有孝心的人,祝您的家人健康长寿。” 她将衣服郑重的递到妇女手上。 妇女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一旦事情说清楚了,也就不再为难,拿着新衣高高兴兴的走了。 时间越来越晚,而商场明天就要打烊准备过年,所以那些为了抢便宜货的人,都争先恐后往这边赶,以至于过了打烊时间依旧人满为患,直至所有的羊绒衫都被换购完了,众人才散去。 蓝玉烟与员工们清点了一下,这一天,京都所有门店加起来,竟然销售了七万多件衣服。加起来营业额有近一千万,相当于以前一个月的销量。 当然各个换购点的工作人员也累得够呛。 而刘香玉也没有亏待大家,结算之后,一人多发了一个月的工资作为奖厉,原本烟罗的员工就多有一个月工资作年终奖,这下又多一个月工资作奖励。还有卖了这么多货的提成,那年终收入当真是丰富无比。 各个顿时觉得所有的苦与累都值得了。 一个个欢天喜地的回家去了。 终于所有的工作都完成了,蓝玉烟累的瘫倒在店铺中间的休息椅上,“终于结束了。” 她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刘香玉也知她累坏了,但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她,只好将推了起来。 “玉烟,你今天当众说以后所有的衣服都终生免费洗护,这事,非同小可,你可想过,接下来要怎么做吗?” 刘香玉知道女儿是个有主张的人,也不是脑袋一热乱出主意的,虽然觉得这个提议很不妥,但是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蓝玉烟爬起来,靠在一旁的货架上,说:“妈,在国外呢,早就流行起干洗了,只是国内大家的生活水平刚刚好转,平时也穿不起什么高档衣服,所以也没有想过干洗的问题。但是今天的促销让我觉得,既然我们要扩大市场,那么必然有一些人,是不懂洗护保养,也没有那个条件去做的,所以我们有必要帮助他们。他们才能够更加信赖烟罗,成为我们的忠实顾客。” “你这样说也没有错,可是这个成本?全国那么多店,这得买多少设备,又要多大的店面啊。” 刘香玉忧心忡忡的说。 “是啊,这一条龙的服务当然是好的,可是成本也是吓死人,我们烟罗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可经不起折腾啊。”田兰也跟着担心的说道。 “我们烟罗的高档衣服的利润在五成以上,但是干洗的成本,一旦旗舰店落实,员工方面的支出是统一的,所以我们主要的成本是干洗设备。我们只要在门店提供这项服务,然后由各个门店将需要清洗的衣服收集然后统一交到旗舰店的洗衣房去洗,所以我们只要在一个城市设立一个清洗点就可以了。成本是我们能够承担的范围。” 蓝玉烟为免大家担心,将自己的想法,完完整整的说给大家听。 “你这样一说,倒是免强,只是这干洗机,我之前也了解过,一台设备就几十万,还有人工,这若是所有买走的衣服都送来洗,也是非常吓人的工作量。” “放心吧,一开始大家图新鲜,可能是好多人不管什么衣服都送来洗,但是当大家习惯以后,也怕麻烦,很多不需要干洗的就不会送来的。这人嘛,天生怕麻烦,不是吗?再者说了,都是机洗,只有一些娇贵的需要特别护理,其他的真没有那么麻烦。”蓝玉烟倒是自信的很。 “再说了,我们到时还可以代理其他品牌的干洗业务。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这国际大牌进入我国以来。价格是照着国外的标准来,可是这服务就大打折扣了。所以,只要我们推出这个服务之后,这些国际大牌一定会跟着来的,只是他们要是单独提供,也要面临成本的问题,所以到时侯,我们就可以跟他们合作,到时就不愁赚不回成本了。” 蓝玉烟越说越详细,刘香玉和田兰也都明白了其中的商机,终于放下心来。 “我明白了,到时我们就可以再开一家,烟罗名品洗护中心。”田兰高兴的一拍大腿,“并且这种店不需要开在闹事区,到时我们买的那些闲置的房产就可以利用起来,连房租都省了。玉烟,你这小人精,怎么这么聪明呢。” 蓝玉烟呶了呶嘴,“我这不过是依样画葫芦,要怪只怪那些国际大牌,太不尊重我们华国的消费者。” 田兰想了想,在国际名品购物中心的那些大牌店的服务,不由的直摇头。“有道理,这些大牌在国外对顾客那个俯首贴耳,老实的就是个服务人的仆从,到了我们国家反而摆起爷的谱来了。偏生那些爆发户,还就好这一口。明明花钱了,还个个跟孙子似的。” 第449章思之如狂 三人又聊了一会, 终于歇够气了,这才一起出了店门。 陈国富和肖栋梁也从别的店里赶了过来,接上三人一起回了家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就是新年。 公司和门店都放假了,蓝玉烟他们也终于可以放心的睡大觉。 兴许是过年了,心情太过激动,又或者时外面不时响起鞭炮声,蓝玉烟不到八点就醒了。 今年大家都在京都过年,肖栋梁和肖婷都在。 因为前一天大家都累坏了,所以这时候全都在睡觉。蓝玉烟起来走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在睡觉,也不好打扰大家。只是一个人又有些无聊。 她坐在窗边,想起了陆鸣远。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这几天都忙着店里的事,也没有时间过去找他。 主要是过年了,陆家人都回来了,人多眼杂她也不好私下去找。 想来,可真是思之如狂啊。 活了两世,没有想到要见一面还是这么难。 蓝玉烟有些懊恼。 她不由的想起前世那个新年夜,就差一点点,她就能成为他的新娘了。却没有想到,被凶徒一刀结果在了那个巷子里。 蓝玉烟有些伤感。 “想什么呢?”肖婷不知道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 肖婷这几年一直在国外留学,明年就要毕业了,到时就可以回国进烟罗工作。 原本田兰的意思是想她大学毕业就进烟罗的,是蓝玉烟觉得还是出国学习先进的管理知识,这样才能让烟罗成为屹立不倒的品牌。 毕竟她本人的心思不在管理上,只想与陆鸣远夫唱妇随做好设计。 肖婷一开始不乐意,但是偶然的机会出国当了一个学期的交换生,便明白国内的那些管理知识太落伍了。 于是心甘情愿的去了国外。 如今已经考取了MBA,只等明年毕业,就可以回国。 “你猜我这次在飞机上遇到谁了?”肖婷突然调皮的问。 “谁啊?”蓝玉烟兴趣缺缺。 肖婷白她一眼,一副你不关心我的表情。然后恨恨的说:“李修远啊,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是那么欠揍。拽的跟什么似的,我差一点在飞机上和他打起来。” “修远哥回来了?”蓝玉烟真是忙昏头了,这才想起,陆鸣远早就告诉过她,李修远最近会回来。 “喂,你怎么只关心他回来,一点都不关心,我为什么要和他打起来,你就不问问我他怎么欺负我了,蓝玉烟,你变了,你变得不爱我了。” 肖婷嘟起嘴巴,不满的说道。 “哎哟,我的肖婷姐姐,我爱你,我最爱你。”蓝玉烟像哄小孩一样,抱了抱她,故作妖嗲的哄道。 肖婷佯怒的推起她,“你得了吧,不要装了,你才不爱我。你其实是关心他回来有没有带回证据,帮陆鸣远洗清罪名吧。” 说着,她挑高了眉头,一副我早就看透你的表情。 “知我者,肖婷姐姐是也!”蓝玉烟也不否认,笑了笑这才正色说:“鸣远这个案子拖得也很久了,再不判决,会对鸣远越来越不利。” 提起正事,肖婷也收起玩闹的神色,严肃的说:“是啊,可惜,我一直在国外读书,一点忙也帮不上。” 古语有云,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虽然他们现在不穷,但是危机四伏,困境重重,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穷,所以她很期待能为家人分忧,然而却只能在国外干着急。 蓝玉烟明白肖婷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揽了她说:“你需要帮什么忙啊,你只要好好读书,成为有用的人才,这样以后才能带领我们烟罗做的更强,走的更远。” 这下肖婷又不乐意了,她翻了个怪眼,“蓝玉烟,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酸啊。” “我说的都是心里话!”蓝玉烟非常诚恳的说。 肖婷摆摆手,“行了行了,我还是告诉你飞机上遇上的事吧。” 说着她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神秘兮兮的说:“其实是有人在追李修远,那个女人简直了,恨不得挂到他身上,李修远一着急,随手就拉了我说,是他女朋友,哈哈。他还说,我不喜欢洋人,我只喜欢同胞。然后我,我就故意说了向句日语,他竟然真的以为我是日本人。气的差一点把我给摔出去,幸好我眼疾手快,扒住了他……”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住了,脸颊通红。 “后来怎么了?”蓝玉烟好奇的问。 肖婷蓦地有些尴尬起来,“后来,后来我就把他揍了,让他连姐姐我也认为出来,当然得揍得他满地找牙。然后他终于认出我了,然后就顺理成章的把那洋妞给气跑了呗。” “你揍他?”蓝玉烟眼角狠狠的抽了下,“不会只是他差一点摔了你,你就揍他吧,说,还有什么精彩的故事没有讲。” “哪有什么精彩的故事,反正就是他被揍了。”肖婷突地言语支吾起来。 蓝玉烟多聪明的人,一听这语气就明白肯定有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发生。 却也没有拆穿,笑眯眯的说:“是,肖婷姐姐好厉害,只不过,我觉得人家修远哥哥也挺好的呀,人长得帅,家世也好,能力也很出众。我看啊倒是能与你成一对。” 肖婷一听,急眼了,“好个屁,花心大萝卜,瞧他那熟练的样子,肯定没少把妹,我才不要那种花心大少呢。” “熟练的样子?嗬,你怎么瞧出来的呢?” “我……”肖婷一下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满脸窘的通红。” “瞧你,脸都红了。” “我这是气的。”肖婷气鼓鼓的说。 蓝玉烟点头,。“好,你不喜欢他。” “不过,我今天还得去找他。”肖婷不悦的呶呶嘴。 “找他做什么?”蓝玉烟饶有兴问的望着她。 肖婷斜她一眼,“小没良心的,我都是为了你。那个白老军长不是不待见你,只能我去帮你问问陆鸣远的事啊,要不然我才不去找他。” “是的。”蓝玉烟想要有道理,连连点头,感激的说:“谢谢肖婷姐姐。” “这回我非得好好修理那个女人不可。” “啊,修理哪个女人?” “白老军长啊,走!” “白老军长,肖婷姐,你可不要乱来啊。” “走啦,磨磨叽叽的!” 肖婷还是以前的个性,说风就是雨,当即拉了蓝玉烟就出门了。 她已经二十二岁了,早就考了驾照,所以拿了钥匙直接载了蓝玉烟直奔陆家。 第450章先下手为强 大年三十,跑到不待见自己的人那里,明显不是在给对方找晦气,就是在给自己找憋屈。 蓝玉烟左思右想,觉得这都是一件极缺德的事。故而怎么也不肯下车,还要肖婷进去坐坐,问清楚情况就回来。 肖婷不乐意了,眸波一转,突地吆喝道:“我说你这女人在这里鬼鬼祟祟干什么呢?我让你下车,你听到了没有,你是不是来陆家找麻烦的。啊?” 肖婷这一嗓门非常大声,立即引来了陆家门卫的注意力。 他们探头一看,见是蓝玉烟,知她不是白青凤待见的人,但是又是陆鸣远中意的人。所以,他们很理智的决定,冷眼旁观。 肖婷却是眼一瞪,“喂,我说你们,这里有个人鬼鬼祟祟的,你们怎么也不管管,怎么当保安的。都要你们这样不负责任,这陆家还怎么可能安全。” 肖婷上纲上线,直把门卫们说的脸色青白交加。极是尴尬。 “得了,我还是亲自找李修远说吧,你,跟我进来。”肖婷反手拉起蓝玉烟就往大门里走。 门卫一看这架式,赶紧上前阻挡。 “喂,你们自己不负责任,难道也不许别人打抱不平吗?”肖婷气鼓鼓的说。 门卫还是非常有素质的,耐着性子与肖婷解释:“小姐,您误会了,我们都认识她,不是不怀好意的人。” 肖婷一听,柳眉倒竖,怒道:“那不是不怀好意的人,为什么让人鬼鬼祟祟的站在这里。还是说,你们和她是一伙的,准备来个里应外合,监守自盗啊。” 这话说的,让门卫当场吓白了脸。 “怎么,没话可说了?那就让我把她带进去,好好的找这家的主人,说个清楚。”肖婷着鸡毛当令箭,拽了蓝玉烟就要破门而入。 蓝玉烟着实吓了一跳,真没有想到肖婷竟有如此诡辩之才,死的也能说成白的。瞧着那两个门卫为难的都要哭了,心中有些不忍。 正要开口说话,肖婷狠狠的瞪她一眼,“告诉你,事情没有讲清楚,别想跑掉了。” “……”这一眼气势十足,蓝玉烟一下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你们稍等一下吧,我进去通报一声。”还是其中一个门卫机灵些,拔腿便要往大宅方向跑。 肖婷一把拽住他,“通报什么呀,先下手为强吗?我们跟你一起进去。” 说着,肖婷拉着蓝玉烟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那门卫被说的没有办法,只好让他们跟着。 走到半途,李修远和陆鸣远刚好走了过来。 李修远一见肖婷,转身就跑,肖婷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他的后衣领,就吼:“跑什么跑。” “没,我就是……”李修远难得吃憋,露出这般困窘的样子。 “就是什么呀。”肖婷凶神恶煞的一吼,让他下半句话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蓝玉烟瞧了瞧看傻眼的门卫,“你先过去吧,看来这姑娘和修远哥哥有得话说。” 门卫本着敬业之心,望向陆鸣远,后者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你去吧。” “可是白老军长,她……”门卫不放心的看了看蓝玉烟。 这陆家的门卫可真是尽职,都这样了,还惦记着白青凤不待见蓝玉烟这事。 “奶奶那边,我会去说的。”陆鸣远都这样说了,门卫只好离开。 肖婷和李修远已经干起来了,她揪着他的耳朵,恶狠狠的说:“李修远,你答应过我什么,不是说好了,一回来就来找我的嘛,你倒好,这都年三十了,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就不打算找我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都像是小情侣吵架。 “姓肖的,你个泼妇,我是答应了找你,可是也要我抽得开身啊,我总得把事情安排好了,你给我放手,放手……”李修远用力拍开肖婷的手。 肖婷不甘示弱,“你安排个什么,不知道我很着急嘛,你回来就该来找我,你看看你,这都什么时候了……” 两人越吵越怨,就差扭打在一起了。 陆家长辈听到动静,急急的跑出来。 “这,这是怎么了,修远,这是谁啊,怎么回事?”白青凤首当其冲,跑到二人跟前,便要将两人拉开。 肖婷见白青凤来了,猛地松手,李修远猝不及防,险些摔倒。 幸好白青凤眼疾手快,急时的扶住他,而后转头不悦的面向肖婷,“你是什么人,来我家吵什么?” “白奶奶,非我要来你家吵闹,而是他说话不算话,在国外的时候他明明说过回国就找我的,可是我等了这么久,他却是杳无音信。” “国外?”白青凤扭头瞪向李修远。 自家外孙是个什么性子,她是很清楚的。一听肖婷的话,理所当然的就以为肖婷是他在国外交的女朋友。 两眼一瞪,拎了李修远就斥:“好你个小子,又惹风0流债了吧,叫你好好交个女朋友,你偏的不正经,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跟人家姑娘说的话也不算数,你是想气死我吗?” “姑娘,你不要生气,我已经教训她了,你们是在国外认识的呀,认识多久了,来来,我们进屋里慢慢说,外头冷。” 白青凤破天荒的竟然看也不看蓝玉烟这边,拉了肖婷就往屋里去了。 这可真是破天荒的啊。 蓝玉烟惊讶的瞪大眼睛,陆鸣远耸了耸肩,了然的说:“修远哥老大不小了,女朋友交了一个又一个,什么金发碧眼,黑皮卷发的都有。好不容易交个正常的华人,可不得抓紧机会。放心吧,我奶奶他们这会可没心思顾我们了。” “啊,难怪肖婷姐姐要闹这么大动静呢,原来修远哥是前科累累啊。”蓝玉烟好笑的说道。 “是啊,我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这人老了总是盼着抱曾孙,鸣天还小,只能把希望放在修远哥身上。只是修远哥这又不着调的,要不然也不会见着肖婷就这么激动了。” 陆鸣远笑眯眯的说着。 却是不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蓝玉烟突然想到陆鸣远过完年也有二十二周岁,已经过了法定结婚年纪,却不是白青凤希望抱曾孙的对象。 还是因为他身体不好,而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原因。 蓝玉烟突然觉得无比愧疚。 第451章生死仇人 蓝玉烟突如其然的情绪变化,陆鸣远立马就感应到了。 他垂下眼睑,轻轻的牵起她的手。 “等再过两年,你长大了,奶奶就不会紧盯着修远哥了。”他以为她是因为白青凤不喜欢她,而伤感。 殊不知,她在意的从来不是这个。 “古人十三岁就结婚,十五岁就当妈,也是可以的。”蓝玉烟不想他担心,于是调笑的说道。 陆鸣远一听这大言不惭的话语,莞尔一笑,“瞧你,真是一点也不知道矜持,你也说了那是古人,现代社会不一样了,太小了当妈妈对身体也不好。” “谁要和你生孩子。”蓝玉烟故作羞恼的瞪他一眼。 陆鸣远却是牢牢的牵了她的手,笑意盈盈的望着她。 两人目四相对,甜蜜的情意似巧克丝一般,缓缓的环绕着他们。 虽是隆冬,花园里却是扮着新年彩妆,到处摆放着当季的盆栽树木,一片生机盎然,映衬着二人如花笑颜,胜似神仙美眷。 良辰美景,花好人圆。 突然之间,一声厉响打破此等美景。 二人神色俱变,齐齐转头看向屋内。 只听屋内响起炸雷一般的尖叫声:“你说什么,你外公是田济光,田济光,你滚,滚,滚出去!” 话声未落,便见肖婷被白青凤连推带提的推出大门。 而肖婷和李修远则一脸懵的看着白青凤。脸上还挂着僵硬的笑容,显然白青凤的变化,让他们始料未及。 “外婆,你,你刚刚不是还是很中意肖婷吗?好好的……” “中什么意,姓田的忘恩负义了,不得好死,他的后代能是什么好种。给我滚,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的话,别怪我白青凤狠辣无情。” 白青凤在讲这话时,整个眼球外突,面色铁青,双手紧紧的据成拳,似乎真的在努力隐忍着爆打肖婷的冲动。 肖婷听到她这样骂自己的外公,也是怒火中烧。 “原先听玉烟说你是因为年轻时的遭遇才对福西人有误会,现在看来,你就是一个尖酸刻薄,蛮不讲理的死老太婆,你以为我稀罕来你陆家啊,要不是为了陆鸣远,希望他的案子早些了结,要不是因为玉烟喜欢他,你就八抬大轿的请我,我都不来了。你们这些杀千刀,没人性,打着正义的名号,残害无辜的党匪头子。当官了不起,带兵了不起,其实就是披着制服的禽兽……” 肖婷本就是个泼辣的性子,又素来护短,这白青凤不分青红皂白,一听自己外公的名号,就轰自己,还连带着外公一起骂。她怎么可能受得了这口气。 再说了,外公是怎么死的,她早就听母亲讲过无数遍,心里本就压着一团火。这会,白青凤作为害死外公的同党,还反咬一口骂外公是忘恩负义,简直是黑白颠倒。 肖婷无论如何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当即跳起脚来,指着白青凤破口大骂。 白青凤活了几十年了,刀枪火海都见过,就是没有人这样指着鼻子难听的骂过。 这口气也是压在胸口,熊熊燃烧起来。 “好,好,好。你竟然敢污蔑国家政府,好,我现在就报警把你抓起来。让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好好受点教训。” 白青凤说着,便要叫过保安了。 肖婷也不再怕的,“好啊,来啊,我倒是要看看,这害死了我外公一家的党匪们,又要怎样害死我的,让阎王爷看看,这就是所谓的新政,就是这样迫害百姓……” 听着两人越骂越过分。 “肖婷,肖婷,你消停点行不行。”李修远连忙捂住肖婷,又对白青凤埋怨道:“外婆,你一把年纪了能不能别那么冲动。别一听福西省就炸毛,行少地,你也是七老八十的人了,能不能稳重点。” “你给我起开。”肖婷那暴脾气一上来,用力的咬一口李修远的手,然后冲到白青凤面前,“叫人啊,叫人抓我啊,有本事你就弄死我,正好,把我们了田家斩草除根,看看能不能把资本主义的尾巴都给割了。” “你,你,你……混账东西,你们姓田的忘恩负义,为富不仁,你还有理了。看来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没教养的东西。”白青凤一激动就说话不利索。 肖婷却是泼辣惯的,怒视着白青凤,“白青凤,谁没有教养,你有教养,你一个半截入土的老人家,和我一个小姑娘急气白脸,你有教养!” “你,你……”白青凤被气的说不出话来,鼓着大眼睛。 肖婷不甘示弱,紧紧的盯着她。 双方剑弩拔张,一触即发。 “能听我说句话吗?”蓝玉烟走过去,微微侧身将肖婷挡在身后。 白青凤一看蓝玉烟似乎找到了新的攻击目标,满腔怒火就要朝蓝玉烟发泄。 陆鸣远又抢步上前,抱住白青凤,“奶奶,就是杀头的罪也要听犯人把事实讲清楚呢,你何不听他们把话讲完。” 陆鸣远这话讲的好,等于是先维护了白青凤的观点。白青凤喷火的心情终于好受一些。 蓝玉烟清一清嗓子,“听你们的话中意思,就是白奶奶和肖婷姐姐的外公田济光应该是认识的,并且有相当深的渊源,所以白奶奶才一口认定田外公不是好人,对吗?” “那是当然,田济光为了一己私利,出卖朋友,出卖人民,无顾别人的生死。他就是该死!”白青凤义愤填膺的说着。 肖婷听闻又想反驳,蓝玉烟按住肖婷,面向白青凤正色道:“好,就当你说的是真的,那这些又与肖婷有什么关系?” 白青凤不服气的要反驳,蓝玉烟紧接着又说:“你可曾了解过肖婷的过往,知道她的为人,又是否了解过她的母样,知道她母亲又遇到过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武断的说他们上梁不正下梁歪。试问,哪个做子女的在听到自己的长辈被人这样骂时,会不生气?” “你也是当奶奶的人了,如果有人这样指着你的孙子骂,你会不生气吗?这不仅仅是维护自己,也是出于对长辈的孝道。” 白青凤眼一瞪,不忿的反驳:“就算你说的对,那也改变不了他外公出卖我们部分,害得我们差一点全军覆没。” 第452章仇人变恩人 “你胡说!”肖婷终是没有忍住,厉声反驳。 “我外公明明为国捐出了所有财产,只留了一点点作为家用,可是就是因为这一点点,说他是资本主义,是人民的罪人,就把他关进牛圈里,各种严刑虐待,最终惨死在肮脏的牛圈里。” 肖婷忍不住哭了起来,边哭边说:“还有我几个姨和舅舅,全都死的死,病的病,无一善终。若不是家中的老佣人谎称我母亲是她的孩子,就连年幼的我母亲也难逃厄运。如果我外公真是你说的那种奸诈小人,他又怎么会连自己的妻儿老小都护不住。分明是你们过河拆桥,贪心不足,想吞没了他所有财产。” “那是他罪有应得!”白青凤怒目相对,“那你又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样的恶事。当年就是他亲手把我的亲生女儿,交给敌军的。我的孩子,那时才出生不久啊,他怎么狠得下心,就将她交给敌军。” 白青凤不胜打击,几欲站立不住。 肖婷愣住了。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陆家人都知道,白青凤原本有一个女儿,就是在战争年代失散的,却没有想到,是被人送去给了敌军。 “不可能,不可能,我外公决不是那样的人。” “事实就是如此。”白青凤一口咬定。 “事实是,你的亲生女儿死在那次动乱里。是你们所谓的破四旧人士亲手扼杀了她。”大门口突地传来一个冷沉的声音。 不知道何时,陈国富刘香玉和田兰也来到陆家。 田兰原本一团和气的脸,竟是黑如锅底,周身散发着森冷的恨意。她走上前来了,看着白青凤,“原来我二姐是你的女儿。” “你什么意思?”白青凤傻了下,目眦欲裂。 “我原本兄弟姐妹五人,大姐,二姐,三哥,四哥,还有我,那时我还小,家里的产业虽然都被充公了,但是我姐姐们都长大了,他们能赚工分,我父母也还算健壮,都能下地干活。但是突然有一天,一堆人闯进我们家,见东西就砸,把家里弄的乱七八糟,还把我父母和哥哥姐姐一起关进了牛圈里。那时天热,牛圈里蚊子多,我四哥本就发烧,这样一折腾,没过几天就病死了,我三哥年少轻狂和他们打了起来,他们竟然把我哥拉出牛圈,生生的给几头大水牛撞破了肚子。我大姐受不住惊吓神经失常。我父母年纪本就大了,又遭受这样的打击,在牛圈里关了两年也没有熬过去,只有我二姐终于等到了平反的日子,可是经过这些事得了一身病,也没有几年就去世了。 ” “也是从我二姐口中才知道,原来她并不是我父母亲生的,她跟我说,在牛圈里的时候,我父母但凡有一口吃的都要省给她,他们总是说对不住我二姐,原本她是军人的孩子,却在战争时失散了,找不到亲生父母,要不然她根本不用受这个罪。” “你二姐,她,她多大。” “具体出生年月不知道了,到今年大概五十一二吧。不过,你竟然说我父母把你的孩子送给敌军,那么可能她就是你的女儿吧。” “口说无凭,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有照片,其他的……哦,还有一个外银锁,至于其他的这么多年都没有了。” “拿来我看看。”白青凤急切的说道。 “银琐?是这个吗?”肖婷突然从衣领里掏出一枚古银项链,上面坠着一枚两指宽的方形长命锁。 这个银锁因为是外公家留下来的东西,所以肖婷作为唯一的子嗣所以一直当作传家宝戴在身上,此时突然听母亲提起,便毫不犹豫的拿了出来。 “啊,是,就是这个!”白青凤一看银锁,踉跄着上前,将长命锁紧紧的攥在手里。 泪瞬间如脱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 边哭边断断续续的说:“这是我出生时,我母亲给我的,我一直戴在身上,女儿出生后,又着急行军,只好把她留在一个老乡家里,为了方便以后相认,所以留了这个当信物,上面铸有我们苗家特有的图案,还有我的名字。” 她翻到背面,角落里果然有一个小小的古文凤字。 “你,你真是我二姐的亲生母亲。”田兰不敢相信的问道。 “照片呢,照片给我看看。”白青凤急急的说。 田兰:“照片在家里。” “快去取!”白青凤说着,拉了田兰就往外走,陆鸣远赶紧叫了司机开车,李修远则召集起陆家其他人,一行人一起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蓝玉烟家。 因为过年,所以肖婷和蓝玉烟两家都住在一起。 一是为了方便工作,二也是图个热闹。这些年,他们两家早就亲如一家,不分彼此了。 田兰进门后,便进了卧室,拿出一个相册。 田家当年是资本家,生活条件很不错,在动乱之前拍了不少照片。 照片中可以看得出来,田家人非常的友爱。 田家外公外婆也都是非常和善的人。 “抄家之后,只有这一本相册了,还有后面几张,是平反之后我找到二姐之后拍的。那时她的神智有时清醒,有时糊涂,精神面貌也大不如前了。”田兰一边翻着相册,一边解释道。 白青凤翻着翻着,突地捂着嘴痛哭起来了。 “这田家二姐,跟我妈长得还真像啊。”李修远讶异的说道。 陆振风拿过来一看,果然眉眼非常的相似,一看就是有亲戚关系的。 “没有想到,我大姐真的没有被出卖,还……”陆振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现在你知道的吧,我父亲根本就没有出卖你,反而一直帮你养着女儿。只是造化弄人,害得她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不过,这也怪不得我父亲,要怪,也该怪那些野心家。” 田兰提起自己亡故的亲人,亦是十分生气的。 想当年,若不是自己命大,刚好被以前的老佣人带到乡下去了,而乡下要淳朴,也感念田家是个好人家,所以没有拆穿她的身世,才得以平安长大。 要不然,这田家就真的断子绝孙,在白青凤心里也要一直是个忘恩负义之徒。 白青凤老泪纵横,抬起婆娑泪眼。望着田兰,颤抖着唇刚想说什么,突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453章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白老军长!” “白奶奶!” “奶奶!” “外婆!” “妈!” “青凤!” 所有人都惊恐大叫,场面一下混乱紧张起来了。田兰离得最近,用力的抱住白青,只见她嘴唇青紫,面色惨白,双眼紧闭,已然昏死过去。 “不好,快把她放下,大家散开,不要影响空气流通。我奶奶可能是中风,或者是心肌梗塞。”陆鸣远久病成医,当机立断的说道。 田兰闻言,赶紧将白青凤平放在沙发上,陆鸣远又上前让白青凤的脸侧着。 陆鸣远则抢步上前,用手指用力的按压白青凤的人中,一边不停的喊着:“奶奶”一边不停的给她做心脏复苏。 而这时,蓝玉烟也即时的抓起一旁的电话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所有人都退出两步远,个个担心的看着白青凤。 在等待救护车来的时候,感觉时间是那样的漫长。 白青凤除了年轻时在战场上落下的一些旧伤,平时连伤风感冒都很少,快七十岁的人了,也依旧头发浓密,健步如飞,平时体检,医生也说她各项身体指标十分康健。 怎么也没有想到,突然会晕倒。 自古有话,这常生病的人倒是还好,就怕那平时不生病,突然就病了,铁定是大病。 陆家人都担心的心脏提到嗓子眼,个个露出悽惶之色。 陆振风甚至抹起了眼泪。 李向阳用力的抱了抱她,温声说:“妈只是情绪激动没事的。” 陆鸣远累得满头大汗,急的面红耳赤,然而在场的也只有他略懂医疗,其他人有心帮忙,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在旁看着干着急。 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又或者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 白青凤突地咳嗽一声,而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奶奶,你醒了,奶奶……”陆鸣远欣喜不已。看来奶奶真的是心肌梗塞。 白青凤转了转眼睛,有些迷惘的看了看陆鸣远,稍过一会,才歉意的笑笑。伸手在孙子的眼下拂了拂,“奶奶没事,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没事就好,奶奶。”陆鸣远用力的抱住她。 其他人见白青凤没事了,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下来了,哭声与笑声混合一片。 不多时,救护车也来了,白青凤虽然人醒过来了,但是突然晕倒,必要的检查还是需要做的。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白青凤果然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加上年纪大了,一口气没有提上来造成的心肌梗塞。 好在急救及时又妥当,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只是这种病一旦发过了,以后就有可能再发,所以医生交待以后身边不能离人,并且要携带救心丸,以备不时之需。 如此一折腾便到傍晚时分。 蓝玉烟一行,见白青凤已然无碍,也不好再多停留。 毕竟是年三十,他们家还是冷锅冷灶,连团圆饭都还没有开始做。 便说:“白奶奶,既然您没事了,那我们就先回家了。其他的事就等您康复再说吧。” 田兰也连声附和,“都是过去的事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的,您好好休息吧,想知道我二姐的事,我往后再说给你听。” 其实田兰还是有些不喜欢白青凤的,但是看在她一个生病老人的份上,所以话也就说的客气些。 一行人说完便要离开。 白青凤却是叫住他们,“等等。” 她略微犹豫了下,“蓝玉烟,以前是我不对,有心结,总是误会了你,还有肖婷,你能看在我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的身份上,原谅我先前的失礼吗?” 呃,白老军长竟然主动和两个小辈道歉。 这可真是罕有的事。 蓝玉烟和肖婷互视一眼,齐声说:“既然是误会,那就怪不了谁。” “好孩子,真是宽宏大量的好孩子。”白青凤欣慰的说着,又转向田兰和刘香玉说:“你们把孩子教得很好。那个,我有个不情之请,可以答应我吗?” 白青凤如此放低姿态,倒是让人很不好意思。 “你看,今天大家为了我折腾了一天,眼见着太阳都要落山了,你们肯定连年夜饭都来不及做。正好,我们家里都保姆在,都安排好了,不如,你们一起到我们家过年吧。” “也算是我给玉烟和肖婷两个晚辈赔罪了,另外了,也能让你给我多讲讲我女儿的事。可以吗?” 白青凤请求的看着田兰,一副生怕她不答应的表情。 她都这样放低姿态了,田兰仍是有所顾忌。 除了自己以外,还有蓝玉烟,曾经白青凤那样对他们,岂能说原谅就能原谅的。 正要拒绝,肖栋梁拉住她的手,客气的回道:“白老军长客气了,既然误会讲清楚了,那也好,大家聚在一起也热闹些。我们就不跟你客套了,国富,香玉,玉烟,那我们就厚颜一回,去鸣远家里,蹭个年夜饭吧。” 肖栋梁这话讲的好,意思很明确,是冲着陆鸣远的面子去的。 这样一来,大家都没有拒绝的理由了,隧点头答应了下来。 白青凤此时满脑子都是逝去的女儿,顾不得细想他们的潜台词,拉过陆凌修了,激动的说:“老陆,快,去让司机安排车子,再叫琴嫂加几个菜。” 说着,又一把抓过田兰的手,激动的老泪纵横,“我,我这辈子,最大的挂念就是大女儿,只可惜到死也没能与她相认,你既然是她的妹妹,那就是我的女儿。你,可会嫌弃我?” 田兰的心里说不上嫌弃或者不嫌弃,只是膈应,觉得就这样和白青凤摒弃前嫌有些不甘心。 毕竟这些年,白青凤给蓝玉烟的为难,还有给烟罗带来的困境都是事实的。 她这人惯来不是什么温柔体贴的主,三言两语的就冰释前嫌,那是不可能的。 肖栋梁知道爱妻的性子,故而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以大局为重。然后代田兰回道:“白老军长客气了,当年的事对您,对田家都是刻骨铭心的伤害。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您请节哀!” 第454章当众告白 白青凤对走散的女儿牵挂挂肚了一辈子,如今已经知道结局,虽然心中仍有遗憾与痛苦,却也莫可奈何。 含泪点了点,“你说的对,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我们都要好好的。” “好了,都说时间不早了,你就不要讲这些了。我们回家吧,再不走,就只能在医院里团年了。” 陆凌修拍了拍老妻的肩膀,男人对于亲生骨肉总是比女人少了一份骨肉相连的情意,故而虽有些伤感,却也不像白青凤那样激动。还是非常理智的。 在他的安排下,一行人终于回到了陆家。 陆家是非常民主的家庭,家中上下只有上下属之分,没有主仆之别,所以大过年的,这大宅里的工人也都像企业里的一样该放假的放假。 而琴嫂在陆家工作近三十年,本身亲属也都在京都,早就像一家人一样。所以老早的带着一家老小来到陆家,像往年一样与陆家上下一起团年,同时也能帮忙料理一下家务。 毕竟这陆家情况特殊,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以前的时候,陆振邦夫妻过年都是在部队里的,也只有今年情况特殊,全部回了京都。 所以琴嫂一家早就习惯了过年来陆家。 故而当一行人回到陆家时,琴嫂和她的女儿儿媳早就做好了两大桌的年夜饭,几家人并作一起,二十来号人,热热闹闹的过了大年。 席间,白青凤免不了又哭了几回了,惹得琴嫂又跟着哭了一番。 田兰其实与田二姐的相处并不久,少时田二姐已经成年,忙碌于工作,后来二姐被关押,而自己则被养母抱到乡下抚养,为了她的安全,双方完全断了联系。直到平反,而那时田二姐已经神经失常,大部分时候都是糊涂的。 少数清醒时,讲的话也是逻辑混乱。 却是反反复复的跟田兰道歉,说是自己的错,是自己拖累了父母,要不是他们顾着自己,也不会早死。 田二姐的余生都活在对田家父母的亏欠中。而田家父母又觉得是自己的资本家成份,害了养女。 白青凤听了这些话了,再次愧疚不已。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是听信了别人的话,误以为甜甜早就被敌军杀害了,我也不会错过这么多年。是我脑子不灵光啊。”白青凤自责的哭起来。 众人免不了又安慰她一番。 “外婆,由此可见,这么多年,你真的是误会福西人,也误会了田老先生。”李修远脑子活络,将白青凤从悲痛自责中引入现实。 白青凤也是敢做敢当的性子,当下承认错误,“是,我的错。玉烟,对不起,我以前不该那样对你的,我……” “您也是爱女心切,我不会怪你的。”蓝玉烟诚实的说。 只要白青凤不再反对她和陆鸣远就好,至于其他的,她并不想在意。 “好孩子!”白青凤动容的拉住他。 “外婆,别光说人家是好孩子啊,得来点实际的呀。”李修远打趣道。 白青凤微微一愣,似乎没明白过来他所说何指。 李修远站起来了,走到陆鸣远身侧,拍了拍他的肩,继续对白青凤说:“外婆,您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之前为了她和鸣远的事,您老可没少生气。” 话说,蓝玉烟和陆鸣远,虽然早就倾心互许,可是当着众长辈的面被直白的说出来,仍是有些害羞的。 “是啊,白奶奶,要不是您反对,我这大清早的也不会想方设法的带她进您家了。还不是她担心着鸣远,又不受您待见。” 肖婷适时接过话头,也指责起白青凤来。 白青凤脸色有些挂不住。 这不再讨厌福西人,和同意蓝玉烟和陆鸣远交往那可是两回事。 白青凤正为难着,王俊艳却突地出声:“修远,鸣远还有一个学期大学才毕业呢,再说了,蓝小姐还没有成年,您不要乱说,败坏人家姑娘的名声。” 这等于是委婉表达了反对之意。 蓝玉烟一下便急了,这好不容易和白青凤解除了误会,可不得又要多个反对者。 “王阿姨,您多虑了,我和鸣远算是亦师亦友的关系,这些年,若是没有他的帮助,无论是烟罗还是我个人都不可能有现在的成绩。正所谓投桃报李,在我的心里,对鸣远,除了感激亦是决意一生守护。” 一生守护?! 这话从一个未成年的少女口中说出,着实震惊众人。 “你小小年纪,知道一生代表了什么?”王俊艳面色冷了几分。 就连刘香玉几个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们早就知道蓝玉烟喜欢陆鸣远,却不知道她竟能说出一生守护的话。 一生那么长,而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玉烟,女孩子家家总要矜持的,你怎么能当众说这样的话,真是小孩子心性,想一出是一出。”刘香玉挽了她的手,替她圆场。 蓝玉烟垂了垂眸,又忽地抬起,神色无比坚定,“我知道,你们之所以反对,是怕我年轻不定性,到头来始乱终弃,伤害了鸣远。作为没有发生的假设性事件,我也没有办法让你们相信我。但是未来的事,谁又说的准呢。毕竟生死都无法为人自行决定,又怎么能保证未来没有发生的事。所以,我只能告诉你们,此时此刻,我就是愿意喜欢他。不管他是健康还是疾病,智慧或者愚蠢,他都是我此时此刻认定要守护的人!” “即使他不要我,我也认定了他!”蓝玉烟眸光缓缓流转,深情而又坚定的望着陆鸣远。 你用一世健康换重活一次,我又怎会弃你而去。 刘香玉怔住了,虽然蓝玉烟很早熟,做事也有自己的主见,但是在作母亲的看来,孩子始终是孩子。 她一直以为女儿只是情窦初开,却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的坚定。 陆鸣远自然是个好人,只是陆家,还有他的身体,始终是让当母亲的不放心的。 “玉烟。”刘香玉担心的看着她。 “妈,如果人生可以从来,你明知道我爸爸会早死,你还会选择他吗?”蓝玉烟突然问道。 第455章一起过大年 “我当然会。”刘香玉毫不犹豫的回道。 “可您嫁给我爸时,按周岁来算,也不过十九岁,又比我成熟多少呢。”蓝玉烟突地笑了笑,又对众人说:“所以说,谁说年轻就没有定性呢,我妈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可是……”刘香玉仍有些不放心。 就是众人也依旧是太不赞成的目光看着她。 “人生就是有无数的可能性。世事无常,生命短暂,谁能保证今日的辉煌明天不会落没,谁又能保证今日的穷困不会成为他日成功之星的光芒。仇恨也罢,相爱也好,这世间本就没有永恒不变的事。正如白奶奶曾经也想不到,会有一天与我们一家同席团年。”蓝玉烟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却是出离的沉重。 最后落在陆鸣远的身上,眸光变得更加悠远惆怅,却又有种坚定不移的力量,好似秋起的晨雾,一定会被阳光晒散。“陆鸣远,你愿意和我一起冒险接受更多的可能性吗?”清脆有力的声音响起,没有任何的迟疑与退缩。 也没有少女面对感情疑问时害羞与忐忑。 她就那样当着众长辈的面,直视着陆鸣远,深情而又坚定的目光让人毫不怀疑她此时的肯定。 现场突地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两眼直勾勾的看着陆鸣远。 有期许,有怀疑,亦有反对。 陆鸣远回望着蓝玉烟,好一会突地嗤笑出声。 “鸣远……”王俊艳出声想说点什么。 陆鸣远却已经出声,他说:“你呀,一个女孩子为什么总抢走男人该说的话,该做的事。” 他伸长手,越过餐桌,轻轻的揉了揉她的额发,“早就告诉过你,女孩子要矜持些,你呀,总是学不会。也罢,我认了。 他的语气满是无奈又宠溺,眸光温柔的仿佛是一汪清泉。 两人便旁若无人的对望着,似乎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彼此。 鬼丫头,你都如此大胆表白,我若再退缩,又岂是真正男儿。 既然你想要我当众承认对你的感情,那便承认吧,这本就是早晚的事,哪怕家中长辈再反对,亦陪着你一起面对。 陆鸣远心想着,神情更加坚定。 果如他想的那样。 陆家长辈均面色凝重起来。 尤其是王俊艳,刚刚喊那一声,明显是要阻止他有所回应的,却没有想到直接被无视了,这让当妈的即愤怒又心塞。 陆鸣远本就从小不在她身边长大,母子间并不亲昵,这会又被无视,更加让她这个做母亲的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失败。 然,再看看其他人,陆振风夫妇是一直对蓝玉烟很看好的,所以蓝玉烟当众表白,他们只是有些惊讶,旋即便是一脸微笑。 陆凌修和陆振邦这两个男人对孩子们的事没有那么斤斤计较,再者鸣远也是成人的,他们自是不会当众反驳。 原本十分讨厌的蓝玉烟的白青凤,经过今天的事,面色虽有些古怪,却也没有直接反对。 若是自己这时候唱反调,那这母子就更加生分了。 王俊艳是个聪明人,心思百转之后,笑了笑说:“真是个孩子,说的跟港台电视剧里的台词一样,那么悲怆感人的。放心吧,太平世道,没那么多大风大浪。那个,玉烟妈妈,都说这青春期的孩子最有自己的想法,我看你也不要说什么反对的话了。就让孩子们顺其自然吧,只要他们不影响学业就好。” 王俊艳突然之间用这种轻松俏皮的语气,来谈论陆鸣远的感情问题。着实让熟悉她的陆家人惊了一跳。 “大嫂,你,真的不反对他们交往。”陆振风疑惑的问道。 “儿大不由娘,更何况这儿我小时候也没有管过,大了就更没有资格过问了,再者说了,妈不也说了,玉烟是个好孩子,又这样倾心鸣远,我有什么好反对的。” “大嫂,你能这样想,那真是太好了。”陆振风高兴的说着,又问白青凤道:“妈,你也不会再对福西人有偏见了吧。” 陆振风亲亲热热,笑眯眯的挽住白青凤,后者看了看蓝玉烟,又看看田兰,好一会才慎重的出声:“倒不是反对,就怕这姑娘太厉害了,到时把鸣远吃的死死的。” 白青凤还是很有远见的,一看陆鸣远对蓝玉烟那无奈又宠溺的样子便觉得,这两人的相处,肯定是女强男弱。 “这好的时候当然无所谓,这不好的时候……”白青凤拧着眉头还想说些什么,陆凌修突地插嘴,“哪有不好的时候,我这几十年不也过来了。” 呃…… 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 陆凌修和白青凤,可不就是她自己口中说的女强男弱,其实白青凤心里也明白,自己强的也就是在武力上,其他方面倒是让陆凌修治得服服帖帖的。 他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极有军事头脑,若不是他的战略布局,白青凤单凭一身蛮劲,也不可能在战场上屡立奇功。 这样说来,倒不觉得男弱了。 也许这就是刚柔并济。 “好吧,那就按俊艳说的,顺其自然。” 白青凤终于点头首肯。 陆凌修微微一笑,拍拍老妻的肩膀,“就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年轻人,就算受点挫折也不怕什么。更何况,比着鸣远如今的处境,玉烟丫头还能说出这番话,那便说明,她是真心对待鸣远的。我们长辈的,不就求儿孙有个真心相待的人嘛。” “好了,你们也都不要说了,都坐下坐下,这年夜饭都要凉了,快些吃饭吧。”陆凌修拿出长辈架式,压手示意众人用餐。 刘香玉本想说些什么,陈国富却在桌子底下悄悄的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多言。 刘香玉看着他,突地有些心虚。 刚刚蓝玉烟问她可会再选蓝建国,她可是毫不犹豫就说了会。 再看陈国富时,却又觉得有些愧对他。 这人的感情果然是不能一分为二的,尤其是对于刘香玉这种传统的女人。 总觉得爱一个人便要从一而终。 可是她的心里明明又已经十分在意陈国富,这让她觉得自己是个三心二意的女人。 第456章日久生情 就在刘香玉愁肠百结之时,蓝玉烟突地端起酒杯,看着刘香玉和陈国富二人,动容的说: “妈,今年还是你和陈叔叔第一次一起过年呢,我也是在爸爸去世以后,第一次感受到全家团圆的幸福时刻。陈叔叔,谢谢你,对我和我妈的关爱,谢谢你,让我再次体会父爱!这一杯,我敬您!” 此话一出,刘香玉那摇摆纠结的心情,顿时像吃了定心丸一样。 心里的怪异感也更甚。 既觉得欣慰,又有些伤感。 也许是因为变了心的不只是自己,就连蓝玉烟这个作女儿的也会将他人当作父亲。 这让她觉得,人心竟是这般善变。 什么夫妻之情,父女之情,都是会变得。 蓝玉烟原本察觉到母亲的酸楚心情,本想用这番话让她明白,自己都不介意她与陈国富的新婚姻,她自己是完全没有必要再纠结的。 却不想,刘香玉的眼神更加不安。 “妈,我们一起敬陈叔叔吧。”蓝玉烟握住她的手,用掌心的温度给母亲力量。 刘香玉望着女儿,眼中不自禁的闪动起泪光,久久的说不出话。 “妈,如果爸爸地下有知,一定会欣慰我们能有全新的幸福的家庭。也一定会祝福我们的,我们也一定不能让他失望,要开心快乐的度过余生。” 蓝玉烟坚定的看着母亲。 刘香玉含泪,点了点头,“好,开心快乐的度过余生。” 她端起杯子,敬了陈国富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辛辣的白酒下肚,食道里传来火辣辣,却又带着甘甜回味的感觉。 “玉烟真是懂事,看来令堂与陈先生的婚姻能如此琴瑟和谐,没少你这个女儿做工作啊。” 王俊艳状似艳羡的笑笑,又说:“这世上蛮少见你这样为父母着想的孩子的,大部分孩子在父母离异,都会很希望父母重聚,即便有一方去世了,也希望活着的这方永远不要忘记已故的亲人,虽然有些自私,但也体现了孩子对亲生父母的眷恋。” 这话说的,是在指责蓝玉烟就不眷恋亲生父亲了吗? 蓝玉烟正要声明自己的立场。 王俊艳又是微微一笑,对陈国富说:“不过像陈先生这样的人中龙凤也是世上罕见的好人,玉烟丫头对你另眼相看也正常。” 如果说先前的话还是隐晦的指出蓝玉烟忘记亲生父亲,那么这句话就非常的直白的在说蓝玉烟是看上陈国富的身份地位了。 若是不明蓝玉烟品性的人,一定会受到这些话的误导,觉得她是一个嫌贫爱富的势利小人。 果不期然,陆家其他人面色都不好起来。 陆鸣远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这好不容易做通奶奶的思想工作,怎么母亲又捣起乱来,着实为难。 “妈,您大概不知道,陈叔叔和玉烟还有香玉婶那是患难与共走来的。当年的永安乡是贫困乡,人民生活非常的艰难,常常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能打的头破血流,说到底,还是太穷,所以才会在乎那些看似不起眼,却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巨大影响的东西。陈叔叔这个乡长也当得不容易,直到香玉婶带着大家办起了制衣厂,大家的日子才好过起来。可以说,香玉婶和陈叔叔,那就是珠联璧合,没有他们的通力合作,这永安乡估计还摘不了贫困乡的帽子。” 田兰也跟着点头,“这事我可以作证,当年若不是国富作保,我也不敢认准了和香玉一起办厂子。当时,香玉负责生产,我负责销售,国富就负责联络政府的支持。可以说,我们能有今天的成就,我们三个绝对是缺一不可的。” “是啊,一个好汉三个帮,同舟共济才能开大船。所以,我妈最终能和陈叔叔走到一起,我是真的替他们高兴。虽说每个人只会有一对亲生父母,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一家人,也算是日久生情了。” 蓝玉烟说着,露出幸福的笑容。 “日久生情,这话说的好。香玉,谢谢你能接受我。若是不然,余生我可就得孤苦伶仃的过了。”陈国富端起自己的酒替刘香玉倒了一点,又把自己的杯子满上。 “陆老,白老军长,还有各位,承蒙你们的款待,我陈国富三生有幸,能过这样热闹的大年。香玉,玉烟,来,我们一家人,敬你们一杯。愿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新年快乐!” “好,新年快乐!”陆凌修作为一家之长,率先站起来,端起酒杯。 他都表态了,陆家其他人自然也不在话下,纷纷举杯。 人家当事人都不计较了,王俊艳再揪着不放就显失礼了,只好附和着大众。 接下来,田兰一家,还有琴嫂一家,又轮着敬了陆家人。 陈国富和李向阳都是人精一样的,最是擅长应酬交际,在二人的带动下,其他人也熟络热情起来。 王俊艳刚刚的质疑很快便在这热闹的推杯换盏中没有人再提。 但是没人再提,不代表这话的影响就不存在了。 然而对于蓝玉烟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今天能一起过年,对她来说就是最幸福的事。 也算了了她前世未了的遗憾,她很感激。 团圆饭吃完,众人又坐在一起看春晚,玩游戏,共同迎接新年的到达。 不管众人是否心思各异,陆家总是看着热闹喜庆的。 林家却是冷冷清清。 林玉宁看着城市的灯火一点点的亮起,大宅里所有的灯也被点燃,花园里似落了整个星河,流光益彩,璀璨多姿。 宅子里,佣人们穿梭如织,看起来忙的热火朝天,实际上他们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就好像一群提线木偶一样,机械的工作着。 让人完全感不到新年的喜悦。 林玉宁坐在餐桌前,看着满满一大桌菜,心中五味杂陈。 自小年之后,林昆再也没有回来过。 原本看到佣人做了这么多菜,她以为林昆会回来,却没有想到,所有的菜上桌,就连太阳都落山了,他还是没有出现。 林玉宁的心里开始慌了。 她突然那么渴望林昆出现,却一直到新年的钟声响起,林昆都没有回来。 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信。 第457章反常 这是六年来,他第一次这样无影无踪,也是第一次没有和林玉宁过年。 兴许是每逢佳节倍思亲,又或者是这空阔华丽的宅子,太过冷清。 林玉宁突然怀念起林昆的怀抱来,若是他在,一定会抱着自己坐在柔软的大沙发上观看春晚吧。 她又想起幼时,在永安乡的家中第一次看电视机的情景。 那也是一个新年夜。 永安乡的新年,吃完年夜饭之后一直到正月初二,除了必要的开火做饭,是不可以干活的,要不然会被视为得罪灶仙公,是不吉利的。 所以洗完年夜饭的碗筷之后,她也终于有了休息的机会,可以坐在门边,看着春晚守岁。 也是在那个晚上,她听到朱大娘闹到蓝玉烟家里。 她侧耳倾听了,听到了蓝玉烟和朱大娘他们的对话,知道蓝建国并不是真正的杀人犯,但是她知道这个事情不能让蓝大柱知道。 所以,她有意的关上房门,不让蓝大柱听到蓝玉烟母女的谈话。 甚至在之后的日子里,有意的隐瞒,并帮着她们母女。 那时,他们确实是像真正的家人一样相亲相爱,彼此关心的。 若不是陆鸣远,她一定也会像肖婷一样,被刘香玉当作亲生女儿一样看待的吧。 林玉宁回想起自己短暂的生命里,似乎也就只有刘香玉是真的无微不致的照顾过自己。 想到这些,她的心里沉甸甸的疼,也愈发的憎恶蓝玉烟。 正在此时,门外突地传来汽车声,林玉宁猛地自沙发弹起来,抬眼望去,隔着阔大的落地窗,便见林昆自车上下来。 他穿了一身大毛领的貂皮大衣,头上还戴了顶毛绒绒的黑帽子,看不到光头,风度翩翩,就像电影里的杨子荣一样潇洒帅气。 他往屋内看过来,对上林玉宁的视线,微微的愣了下,又面无表情的转开了。 就好像没有看到林玉宁一般。 林玉宁心中莫名失落,又有些忐忑,忙地跑出屋子,林昆也上得台阶来,两人便这样面面相对。 “昆哥!”林玉宁一出声,才发觉喉头紧涩的厉害,难听的就像要哭一般。 林昆停下来看她一眼,却又很快的转开,错身往门里走去。 依旧是无视林玉宁的存在。 “昆哥!”林玉宁诧异极了,一把拉住了林昆的袖子。 林昆终于回转身,正眼看向她。 “昆哥,您吃饭了吗?那个,佣人做了好多菜,我一个人都没怎么动,你要是不嫌弃,我去热热给你吧。”林玉宁极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温声细语的说道。 林昆看了她一会,终于惜字如金的吐出两个字,“不用!” 说完便抽回手,转身径自去了楼上。 这一夜,林昆都呆在书房里。 林玉宁则开着电视在客厅里坐了一夜。 因为过年,电视里整夜都有热闹的内容播放,林玉宁却一个画面也没有看进去,她不安极了。 她不明白,几日不见,林昆为什么就变得冷漠了。 此时此刻,她宁可林昆来找她吵一架,甚至像以前一样无礼的羞辱她,也好过这样就好像这个屋子里不存在这个人似的。 这种感觉让她内心无比的失落煎熬,就好像有钝刀子一直在心上割一样,压抑的她快喘不过气来。 这个除夕夜,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没有,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佣人们又都忙碌起来,远处不时传来鞭炮声,还有烟花不时在空中绽放。 林玉宁举目望向书房,那里依旧门窗紧闭。 看着佣人已经做好的早餐,她犹豫了一下,端起一份走向了书房。 门没有反锁,轻轻一扭就打开了。 林昆竟然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的帽子和大衣都脱掉了,光光的脑袋在棕色的牛皮沙发上特别扎眼,胸口随意的搭了条薄毯子,一只脚穿着鞋,另一只鞋子则踢到了茶几底下。 头靠在沙发扶手上,不知道是不是睡姿太不舒服,他的眉毛紧紧的蹙着,神情似乎有些困苦。 林玉宁轻手轻脚的将早餐放在茶几上,本想就此离开,突地碰到他垂在沙发边沿的手,感觉非常冰凉。 林玉宁愣了下,鬼使神差的,捏了他的手,便要放进薄毯。 林昆却猛地惊醒,触电一般的弹坐起身,下一秒大手已如铁钳一样制住林玉宁的咽喉。 “啊!”林玉宁始料未及,惊呼出声。 林昆也回过神,发现是林玉宁,紧紧的蹙起眉头,然后松开了她。 “昆哥,我看你昨天回来,一直没有吃东西,所以来给你送早餐了。”林昆扫一眼茶几上热腾腾的饺子。 深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端起碗便吃了起来。 林玉宁退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了,神情略有些局促看着林昆。 林昆似乎真的饿了,三下五除二的就将一碗饺子吃完,放下碗倒头便又要睡下。 “你,睡的话,还是去床上吧,沙发上枕着头不舒服。”林玉宁笑了笑,尽量用平常的语气说道。 他个子高大,睡下之后,不是头要搭到扶手上,就得脚伸出去,又只盖了个薄毯子,虽说屋内有暖气,却也不是真正的热天,仍是容易着凉的。 林昆将将要躺下,听到她的话,蓦地僵了下,而后抬眼审视着她。 林玉宁突地又有些后悔起来,怎么就多事的往他跟前凑,难道忘了他曾经是怎么狠狠的羞辱自己吗? “你,是在关心我?”林昆突地出声,眸光终于有了温度,灼灼的望着她。 林玉宁笑了笑,却是答非所问,“我把碗拿出去。” 她拿起碗就要走,林昆却蓦地出手紧紧的攥住她的手腕。 林玉宁吓了一跳,手里的碗险些甩出去。 林昆却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那双大手跟铁钳一样,牢牢的箍住她的手腕,力气大的让她的手掌都失血发白了。 “昆,哥。”林玉宁弱弱的喊一声,以示自己的手很痛。 林昆猛地松手,腾地起身大步的出了书房,一头钻进卧室,反手便又将门关上了。 林玉宁紧绷着的心蓦地松了,却又再次绷起,整个心房就像坐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不安的几乎要跳出胸膛。 林昆,这是怎么了? 第458章拜年 恁地反常了。 反常到她都不认识他了。 自从认识他以来,他一直是高高在上,成竹在胸的模样。而这两天,却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难道他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是陆鸣远的案子终于有了对他不利的证据? 他,终于有倒台了吗? 这个问题一出现脑海里,林玉宁的心情更加的不安起来。 她突然有些害怕,害怕林昆真的倒台了,虽然这是她一直在盼望也在筹谋的事。 然而,他若真的倒了,那么她所有的生活也会跟着乱套。 她突然害怕了,害怕那还没有到来的惊天巨变。 林玉宁滑坐到地上,手里的碗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也没有察觉。 她满心里都是对未来的恐慌与担忧。 六年了,虽然这六年没有一天是她真心实意想过的日子,可若是真的不存在了,她又觉得是那样的失落。 就好像谁过的,即使在厕所里呆久了也能习惯屎的味道。 难道自己真的已经习惯了林昆的禁锢了吗?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林玉宁失魂落魄的站起来。 林昆在大宅里一连呆了三天,不是在卧室就是在书房,除了吃饭这些必要的沟通之外,他几乎不与其他人多说一句话。 然后便在初三下午这边,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又走了。 整个大宅又平静下来,平静的就像风暴将要来临的天空,虽然云彩依旧,却充满着让人窒息的压抑。 整个新年林玉宁都在这样忐忑不安中度过。一直到林昆离开,她终于熬不住了,决意去一趟陆家,亲自去打听一下,是不是真有对林昆不利的证据。 这个新年,是蓝玉烟重生之后最快的新年。 不仅多了陈国富这个继父,还能和陆鸣远名正言顺的在一起除旧迎新。又能与肖婷、李修远和陆鸣天几个吃喝玩乐,这日子过得简直快活赛神仙。 这一日,五人又聚在一起打扑克。 因着多了个人,便说输了的那人退场。 因为陆鸣天最小,打牌技术肯定不如其他四人,而陆鸣远从来没有玩过牌,所以这兄弟俩总是输的那个,总是轮着被p下去。 把另外三人乐得不行,而这兄弟俩也乐观,一副越挫越勇的愉快样子。 欢声笑语便不停的从书房里传出,感染的客厅里的大人们也笑眯了眼睛。 “真好啊,这屋子里真是太久没有听到这么多的笑声了。”陆振风由衷的感慨道。 王俊艳和陆振邦以前都是来去匆匆,基本上吃个团年饭就带着陆鸣天回部队了,陆鸣远又时时病着,这大宅里也就只有李修远插科打诨。 然而白青凤和陆凌修又惯来严肃,故而这笑声实在不多。 难怪陆振风这般感慨。 “是啊,妈,这个蓝玉烟还真是个开心果,跟谁都处得好。就连鸣天都姐姐长姐姐短的叫得欢。”李向阳也跟着夸赞起来。 白青凤耸了耸眉头,言不由衷的说:“都说是个小孩子嘛,小孩子不就是要吃要玩,有什么稀奇的。” 嘴上虽然说这样说着,但是眼中却禁不住的流露笑意。 医生说了,陆鸣远的身体就是宽心,只要心情好,这病就没什么耽误的,若是心情不好,就会加重病情。 这话倒真是不假,蓝玉烟在的这几日,鸣远的气色确实好了很多。 “说到这个吃,我倒是想起来了,琴嫂,我不是从法国带回好几本食谱和烹饪器材嘛,你研究的怎么样了,不是有什么下午茶甜点的嘛,不如给我们做几道,正好让孩子们也尝尝。” 李向阳突地转移话题。 琴嫂笑盈盈的说:“啊,那个啊,都是年轻人的东西,我这老太太老花了也看不懂,倒是让我儿媳妇琢磨了下,我这就让她试试手艺。” “行!” 李向阳点点头,拉起陆振风说:“我们也去研究一下,听说这个外国人的烘焙可有意思了。” 陆振风也算是时髦人士了,那外国人的甜点蛋糕、咖啡鸡尾酒什么的也没有少吃,自然是知道西方烹饪有趣,故而没有拒绝,跟着李向阳一起去了厨房。 白青凤矜持了一会,没过多久闻到厨房里飘来的诱人香气,也忍不住跟了过去。 她这一去,其他人也都跟着去瞧热闹,看着琴妇的儿媳妇,像变魔法一样,将面团烘烤成个个色香味俱全的点心。 不由的都兴趣大起,跟着做起西点来。 如此一来,陆家的大人小孩都有了乐子,整个屋子里欢声笑语与食物香气,交织成幸福和乐的画面。 林玉宁提着大包小包,从车上下来。 林老爷子是陆白二老的老战友,且林老爷子人在东市不便亲自来陆家,由她这个名义上的孙女来陆家拜年,也是名正言顺。 所以她现在虽然处境尴尬,但是来陆家拜年倒也无妨。 她闻了闻空气中诱人的食物香气,脸上浮起得体的笑容,“陆爷爷,白奶奶,我来给你们拜年了!” 林玉宁提着礼物走进客厅,白青凤听到喊声探出头来,一看是林玉宁下意识就皱起眉头。她这人向来是直性子,不愿意掩饰自己的喜好。 倒是陆凌修客气的说:“是玉宁啊,我们在做外国点心呢,你自己坐会吧。” 其他人则只是笑笑,便算作招呼了。 这与她第一次来陆家受到的待遇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看来,自己果真不是个受待见的。 林玉宁有些心酸,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昆哥去东市了,不能亲自来给二老拜年,便嘱了我来。一点点心意,还望二老不要嫌弃。”她将手里的礼盒往前举了举。 陆凌修手上还沾着面粉,便说:“放那里吧,我们先忙啊,琴嫂,你去给玉宁倒杯茶,玉宁了,茶几上有点心水果,你先坐一会啊。” 说着便又钻进厨房忙自己的去了。 林玉宁免不了又是一阵失落。 想不到如今的陆家二老见到自己,连其他的礼仪都不做了,只管让她坐冷板凳。 她很是不甘,却又顾及着礼貌,强作欢笑的到客厅里坐下。 又过一会琴嫂才端了杯热茶过来,“不知道小姑娘爱喝什么,白老军长和陆老参谋长,他们都喜欢喝普洱,也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惯。” 说着,便将一杯浓的像墨汁的普洱摆在林玉宁的面前。 年轻小姑娘当然是不太喜欢这些浓茶的,更何况林玉宁还在陆家住过一段时间,这琴嫂分明是知道她爱喝什么的,却还说这样的话。根本就是故意给自己难堪。 林玉宁心中很是不悦,面上却是笑着说:“没事,普洱养胃,喝喝也挺好的。” “好,那你看会电视,我先去做西点了。这东西看着容易,上手还挺难的,一群人手忙脚乱的。” 琴嫂说着,便抛下林玉宁转进厨房了。 在林家孤家寡人,到了陆家竟然还是一个人坐冷板凳。林玉宁心里那个气啊,却又不能说出口。 眼见着就要憋出内伤了,突然听到砰的一声门响。 客厅后面的一个房间门突地被从里面打开,陆鸣天像只猴子一样蹿出来,紧随其后的是一个明艳高挑的女孩,边追着陆鸣天边喊:“陆鸣天,你个赖皮鬼,快把你的压岁钱交出来!” “哈哈,肖婷你个守财奴,竟然抢小孩子的压岁钱,不要脸!”李修远也跟着跑出来了,指着女孩打趣道。 女孩回眸一个瞪眼,“愿赌服输,是他陆鸣天牌技太差。你要是大方,就把你赢的那份贡献出来啊。” 李修远立即怂怂的缩回脑袋,“才不,那是我应得的。” “你们两个家伙,要不要五十步笑百步哦,鸣天,你回来了,你的钱姐姐帮你出了。”房间里面又传出个清脆的声音。 林玉宁听了,煞时脸色苍白。 第459章口是心非 这个声音就是化成灰她也认得,竟然是蓝玉烟的。 再定睛一看,已经跑到客厅边的高挑女孩,可不就田兰和肖栋梁的女儿肖婷吗?当年就是她的出现,蓝玉烟就开疏远自己了。 新仇旧怨,还有这连日来的郁闷齐涌心头,几乎要撑爆她的胸膛。 肖婷正笑呵呵的与人说话,突然感觉到两束有如实质般的目光,如阴冷的毒蛇一般盯着自己。 一转头却对上个冰肌玉骨,美丽不可方物的姑娘。 那姑娘微微一笑站了起来,面向她甜甜的喊道:“肖婷姐姐。” 似在哪时过,又想不起来。肖婷正诧异着。 身后的李修远却不悦的喊道:“林玉宁!” “林玉宁?”肖婷脑子里猛地灵光乍现,一张憔悴瘦削的小脸与眼前的美丽脸庞重叠。旋即瞪大眼睛,不悦的惊呼:“蓝玉宁,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肖婷是个直性子,从不掩饰喜恶,故而眉毛一竖,神情义愤起来。 这些年,她虽然一直在外读书,但是有关林玉宁的那个鸡鸣狗盗的事,田兰早就告诉过她。她在听了那些事之后,也咬牙切齿的放过狠话,说:要是让她见到林玉宁,定要撕了她的脸不可。 “我是来给白奶奶还有陆爷爷拜年的,没有想到你们也在,肖婷姐姐,我们该有六七年没见了吧。”林玉宁笑容可掬,丝毫不受肖婷怒容的影响,声音清脆,仪容得体。 倒显得肖婷太过喜怒形于色,不够稳重大方了。 肖婷却是冷嗤一声,“是啊,六七年不见,想不到你光长了一身油光水滑的皮囊,脑子还和以前一样都是黑心黑肺。” 她初生牛犊不怕虎,那是比田兰还不饶人的刀子嘴。 毫不客气的责骂林玉宁,一双神采飞扬的眼睛却是得意的看着她。 好像在说,我都这样骂你了,你还能崩的住这层虚伪的笑面皮吗? 说不尴尬是假的,林玉宁纵是再有涵养,若是不计较都显得虚伪,可若是计较在别人家里吵起来那也不好看。 这着实是个难题。 肖婷就是笃定了这一点,就是要林玉宁难堪。 让你欺负我玉烟妹妹,让你一肚子坏水,让你装好人,哼,看姐今天不扒了你这层伪善的美人皮。 林玉宁紧紧的看着肖婷,眼里慢慢的涌起泪,她紧咬了下唇瓣,带着哭腔道:“肖婷姐姐,你我六七年不见,远日无忧近日无愁,为何一见面就拿话怼我?” 六七年都不见了,你对我又能了解多少,好端端的骂人,才是最没素质。 肖婷面上更加不屑,“行了,林玉宁,这里都没有外人,收起你的可怜相,装给谁看呢。是想在陆爷爷和白奶奶面前卖惨吗?那您得移步到厨房,这里可没人买你的账。” 肖婷刀子一样的利嘴,说出来的话让林玉宁面色更加惨白。 是了,李修远从来不拿正眼看自己,蓝玉烟也与自己早就撕破脸,陆鸣远则一心维护她,就只有一个陆鸣天年岁小,和自己关系还算不错。 可他一个小孩子也帮不了自己。 林玉宁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隐忍大度全成了给瞎子抛的媚眼,白费功夫。 “别自己是屎就觉得全天下人都跟你一样是屎!”林玉宁冷冷的瞥她一眼,转过身突然看到王俊艳和陆振邦从厨房里出来了,正正好听到她这句粗俗无比的话。 林玉宁面色倏地通红。 虽然她自以为和肖婷的对峙中,自己并不输底气,但是作为一个名门闺秀,即使理直气壮大也不该出口屎尿屁。 “王阿姨,陆叔叔。”林玉宁极力的堆起笑脸,尴尬到了极点。 “嗯!”王俊艳和陆振邦倒没说什么,微笑的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可他们越是当没听到,林玉宁就越尴尬。 真正为孩子好的长辈,即使是亲戚家的孩子也会在他犯错时善意的提点几句。但是他们当没有听到一样,那就是当林玉宁只是一个认识的陌生人罢了。 林玉宁心酸到了极点,委屈的要哭起来。 为什么所有人都无视自己,难道就因为出身不好,所有人都看不起自己吗? “你们几个,要是闲得无聊,就一起去陪奶奶做西点吧。”陆振邦方向一转,却是对肖婷几人说的。 肖婷朝林玉宁得意的挑了挑眉,脆声答应道:“做西点,好啊,我在国外还专门上过烹饪学校呢,玉烟,走,我教你做蛋糕。” 说着,一转身拉着蓝玉烟就跑去厨房了。 “我也要去!”陆鸣天也跟着跑了。 林玉宁更加尴尬。 陆振邦这话虽然是支开了肖婷,避免了两方继续争吵,但是亲疏立显,明显是将肖婷当作自己人,将林玉宁当作了外人。 这让林玉宁更加不爽了。 蓝玉烟和陆鸣远纠缠不休好歹也有几年了,肖婷算什么东西,又凭什么让陆家另眼相看。 林玉宁怒火中烧,面上却一点情绪也不敢表露。 “玉宁,你坐吧。”陆振邦客气的指了指沙发。 林玉宁露出得体的笑容,“陆叔叔,我也去做西点吧,昆哥爱吃这些,我平时在家跟厨师们学了不少。” “嗯……”陆振邦却有些犹豫。 “您放心,我不会和肖婷吵起来的。” 林玉宁乖巧而又有些愧疚说。 陆振邦还是有些疑问,王俊艳却说:“孩子们就是喜欢打闹,让她去吧。 林玉宁忙地像得了特赦令,迈着小碎步进了厨房。 华人传统建筑,厨房都要占据一个独立的房间,后来有了楼房和各式轻巧的炊具,厨房才越做越小。但是陆家是传统人家,故而厨房仍像老式宅子那样,占了老大一间,足有一百多平。 厨房里,除了新式的灶台炊具,还有西式的组合厨柜。 中间则摆了一张好大的长桌子,上面摆满了食材,白青凤他们便围着这个长桌子,李向阳和陆凌修在揉面,白青凤和陆振风则在摆弄揉好的面团。 肖婷则独自站在一角,面前各式器具齐全,摆足了架式,倒真像个专业面点师做着点心。蓝玉烟和陆鸣天则在她身边,有样学样。 场面还是非常热闹的。 “我来给大家做蛋糕吧。”林玉宁撸起袖子,就从李向阳那边拿走一些面粉,然后来到肖婷附近,开始筛粉打蛋。 林玉宁从小就做家务,到了林家之后虽然不用干活,但是小时候攒下的机灵劲还在,故而确实跟着厨师学了几手。 不多时。她便调好了蛋糕食材,放进纸杯里,又在食材上铺上提子干和碎巧克力了。 调好烤箱温度,放进去。 不过片刻,烤箱里就飘出诱人香气。 香喷喷松软可口的蛋糕便做好了。 “啊,还是玉宁厉害,我们这老半天面团都没有弄好,那个什么饼干也都焦了,你这怎么一次就成了。”老小孩老小孩,这人老了就跟小孩子一样的。 白青凤一看林玉宁这么利索的做好了蛋糕,忍不住好奇的凑上来。 林玉定温柔的笑笑,一五一十的跟她讲做蛋糕的小诀窍。 白青凤端枪打战可以,但是一遇上这软绵绵的面团实在没招。试了好多次都失败了,林玉宁便手把手的教她。 “这个林玉宁可真会出风头。”肖婷恨恨的嘟嚷道。 蓝玉烟往林玉宁那边看一眼,“她做她的,我们做我的,管她做什么,你刚刚不是说要教我做可颂吗?” “蓝玉烟,我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我可是在为你打算,你没看到你的情敌加杀父亲仇人之女正在讨好你未来的准婆家吗?”肖婷大眼一睁,恨铁不成钢的警告。 “鸣远不点头,她林玉宁就是再得陆家人欢心,那也白搭,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你觉得陆家人还会当她是自己人吗?”蓝玉烟偏着头,微笑的反问。 第460章食物中毒 陆鸣远的案子即将终审,李向阳手里握着林昆的犯罪证据,就是林昆这个年都不好过,她一个林玉宁再怎么蹦跶也没有用。 她又何必和这种人争一时长短。 肖婷这几天也陆陆续续听说了陆鸣远的事,不由舒心的笑起来。 “你个鬼精的丫头,原来如意算盘早就打好了啊。” “好了,我们的面包是不是可以开始烤了。” “再做几个火腿可颂吧。”肖婷心情一好,又切了几片火腿,做了火腿可颂,这才将满满一盘子面包放进烤箱里。 “点心有了,不如我们再做一壶英式奶茶。”肖婷调好烤箱的时间,又吩咐陆鸣天去找了红茶来煮奶茶。 另一边林玉宁还在耐心的教白青凤做蛋糕,这一边肖婷却已经烤好了面包,做好了奶茶和咖喱,又从琴嫂的儿媳妇那边取了一碟曲奇和其他几样精致的点心,一桌丰盛的下午茶便准备妥当了。 “当当当,肖氏西饼屋正式营业,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哦!”陆鸣天指着餐台夸张的说道。 众人一看,果真是品种繁多,色香味俱全。 李向阳率先捏了块蝴蝶酥塞进嘴里,边嚼边瞪大眼睛竖大拇指,一副赞不绝口的模样。 其他人按捺不住尝了尝,确实火侯恰到当处,奶茶也分外馨香。 肖婷搞怪的说:“趁着时光正好,不如几位移步大厅, 小的这就奉上美食。” “好,好,我们揉了这大半天的面也着实累的很,那就洗手吃起来吧。” 陆凌修抢先洗了手,脱了围裙跑客厅里坐着去了。 蓝玉烟又将厨房里其他做好的点心,捡了卖相好的装盘一起端出去。 “玉烟,能帮我的蛋糕也装一下盘吗?我刚刚只顾着教白奶奶做蛋糕,还没来得及洗手呢。”林玉宁晃了晃手,难为情的说道。 蓝玉烟心想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行!” 然后拿了一个珐琅彩琉璃盘装了几个纸杯蛋糕便出去了。 所有食物摆上桌,一屋子人齐聚一堂,吃起美味的下午茶来。 这自己做的食物,即使味道不那么美,吃起来也分外的美,更何况肖婷和琴嫂媳妇的手艺确实不赖,这点心饮品都相当美味。 众人边吃边小声的说笑着,气氛还算融洽。 “陆爷爷,您吃一块我做的纸杯蛋糕吧,这个纸杯买的好。一口就一个。”林玉宁殷勤的推销起自己的蛋糕。 在陆凌修看来,这大人之间的恩怨不应该波及小孩,所以他对林玉宁还是非常客气的,故而笑盈盈的接了过来,“果然是一口一个,蓬松香甜正适合我们这种没牙齿的老头子。青凤,你也吃一个。” 陆凌修很给面子的,又拿了一个给白青凤。 白青凤刚刚在厨房已经吃过了,便摆了摆手,“我刚刚也尝过了,味道是很好,不过老人家不能吃太多甜食,现在就不吃了。” 陆凌修见她不吃,但是东西已经捏在手上了,又不好放回盘子里,便放进了嘴里,笑眯眯的说:“那我就多吃点吧。” 旁人见陆凌修说好吃,便也要去拿那个吃,却不小心旁边的杯子突地倒了,顿时满杯的饮料就倒在蛋糕盘里。 “啊,蛋糕湿了就不好吃了。厨房里还有,我去换一盘吧。”林玉宁连盘端起湿掉的蛋糕倒进垃圾桶里,又跑进厨房重新装了一盘。 吃东西不小心洒出来,这是常有的事,众人也没有当一回事,很快就便抛至一边,继续聊起来了。 又过一会,陆凌修忽地面色古怪起来,“哎哟”一声叫出来。 “爸,你怎么了。” “不知道,肚子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吃多了,你们继续,我去个洗手间。”陆凌侯摆摆手便去了厕所。 这一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陆凌修竟然拉起肚子来,这老年人最怕头疼脑热拉肚子,看起来是不起眼的病,却可以以瞬间老人的精气神给耗没了,尤其是拉肚子。 不过一个来小时,陆凌修就因为持续不断的拉肚了而面色惨白,气息奄奄。 陆振邦急忙背起陆凌修,另一边李向阳则急急的开了车子,一家人火急火燎的赶去医院了。 其他人也没有了心情,跟着去了医院。 另一边陈国富刘香玉听说陆凌修突然入院,也赶了过来了。 “好好的,怎么会拉肚子呢。”慌乱之后,有人提出了疑问。 “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了,陆老身体一向很好。”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说吃坏东西,我们都是吃的一样的呀,我们都没事,怎么就陆爷爷一个人有事?”肖婷突地皱起眉头忧心忡忡的说,“会不会是林玉宁做的那个蛋糕的问题,我们没有吃蛋糕。只有陆爷爷吃了。” 她突地转向林玉宁神色严肃的说道。 林玉宁霎时慌了神,忙地摇头摆手,“我没有,不是我,我不可能在蛋糕里下泄药的。” 肖婷却是轻蔑的笑了笑,“我们又没有说泄药,你心虚什么,也许只是老人家不合适吃蛋糕呢。” 这话,虽然是在替林玉宁开脱,却分明在说她在不打自招。 林玉宁的脸色更加苍白,惊恐的瞪大眼睛,“我真的没有,蛋糕你们虽然没有吃,可是,可是我们在厨房时,白奶奶和我都吃了很多啊,陆爷爷是老年人,白奶奶也是啊,我们都没事,真的不是我。” 林玉宁说着眼泪便哗哗的往下掉。 “林玉宁,你就别再装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过年这么多天,杂七杂八吃这么多东西都没有事,就你一来就出来,你就是个扫把星,瘟神!” 肖婷得理不饶人,怒上心头说话也是口不择言,跟连珠炮一样的痛骂林玉宁。 “我真的没有,白奶奶,王阿姨,陆阿姨,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是诚心来给大家拜年,也是诚心想做点好吃的,我没有想过要害大家啊。” 林玉宁哭的委委屈屈,泪流满面,一副我见犹怜,比窦娥还冤的神情。 但是除了她,也实在想不到谁还会害人。 故而,纵使肖婷说话尖酸刻薄,其他人也没有帮林玉宁说话。 “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都瞧不起我,都觉得我有一个杀人犯爸爸,也生不出什么好东西,你们都觉得我是坏人,好,我错了,我不该热脸来贴这个冷屁股,我不该出现在你们面前,污了你们的眼。但是,没做就是没错,若是不信那就报警,让警察来还我清白。”林玉宁也急了,也顾不得矜持,当即跑到医生办公室打了报警电话。 这样一来,其他人便又觉得有些不可信了。 “会不会真的冤枉林玉宁了,你看她都去报警了。”陆鸣天皱着眉头,弱弱的说道。“得了吧,什么热脸贴冷屁股,林昆现在与我们是势不两立,她来装什么好人,估计是听说我们有了林昆的犯罪证据,故意跑上门想药倒我们,好趁机偷走证据。” 肖婷义正言辞。 原本还觉得林玉宁不可能做这些的,顿时又迟疑了。 林玉宁听到肖婷的话,握着话筒的手猛地一僵。 脑子里嗡嗡的就只剩一句话,他们真的有了林昆的犯罪证据。 这句话就像变成了无数只蜜蜂不停的在脑海里飞舞着,振动的翅膀发出嗡嗡的共鸣声,吵得她几欲崩溃。 肖婷看到林玉宁抓 着电话,却迟迟的没有拨出去,不屑的说:“看吧,她根本没有勇气报警,因为报警的结果就是,贼喊捉贼!” 这句话终于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猛地转过头来,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恨意与怒火,燃烧的她眼眶赤红。 第461章有问题的蛋糕 肖婷被这一瞪吓了一跳,“瞪什么瞪,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嘛。” 林玉宁眯了眯眼睛,飞快的拨出了报警电话。 肖婷嗤笑着,“我等着看你落入法网。” 蓝玉烟一直冷眼旁观。 林玉宁在听到有林昆犯罪证据时,那山崩地裂般的强烈反应,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睛,直击她的心灵。 也许,林玉宁是真的爱林昆的。 即使林昆罪恶累累,他也是真心待过林玉宁。 所以她瞪肖婷的那一眼,并不是为报警,而是发泄对林昆的爱意。 林玉宁,可恨之时,又何尝不可悲。 蓝玉烟走过去,按住电话上的拨出钮,平静的说:“林玉宁,不管是谁在蛋糕里做了手脚,都算了吧,陆老也只是拉肚子。并没有生命危险,等治疗一段时间就没事的。你走吧。” “玉烟,你帮她做什么。”肖婷气愤的拉过蓝玉烟。 蓝玉烟劝肖婷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她如今众叛亲离,还有什么比这更悲惨的下场,就让她去吧。” “蓝玉烟,你就这么肯定出问题的是蛋糕?”林玉宁却是冷笑一声,“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你口口声声说让我走,可我若是走了,不就坐实是我做的蛋糕有问题吗?我不走,我偏要报警,我要事实真相,看看到底是谁害得陆爷爷,是谁表里不一,心怀龌蹉。” 林玉宁猛地拍开蓝玉烟的手,重新拨了报警电话。 这一回,蓝玉烟没有拦了。 道理只讲给懂道理的人听,至于那些不讲道理的讲也白讲,倒不如省省力气。 林玉宁打完报警电话便沉默的的站到一边。 陆家人看到她这个样子又有些尴尬,却也不知该多说什么。毕竟陆凌修病倒是事实,医生也说了是食物中毒引起的急性肠胃炎。 好在该吐的吐完了,该拉的也拉空了,到了医院反而不需洗胃之类的,直接打了针,吃了药半小时之后情况就稳定下来,还算没遭什么罪。 只是到底年纪大了,就算病情控制住了,但这抽伤的元气肯定是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就在陆凌修被转移到普通病房的时候,警察也赶到了了。 陆凌修是革命老将,是华国举足轻重的人物,他的入院必然引起中央的重视,也让办案人员不敢怠慢,因此效率奇高。 不过半天之后便将所有食物检验完毕,果然出问题的就是蛋糕。 肖婷眉头一竖,气呼呼的指着林玉宁,“林玉宁,这下你无话可说了吧。” “玉宁,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我们陆家虽然和林昆有些不愉快,但是对你却还是以礼相待的,你怎么可以这样阴毒,竟在老人家的食物里下泄药。”陆振风还算开明的,以为她是为了林昆所以心生报复之念,故而虽然气愤,却也没有多加苛责。 白青凤却没有那么好说话了,她本就是一个爱恨分明的人。 一确定是她做的蛋糕的问题,当即下令,“振风,别跟她废话。警察同志,林玉宁心肠歹毒,下药害人,就请按司法程序,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林玉宁面如死灰,泪如雨下,不停的摇头,“不,不是我,我没有做过,我没有。警察同志,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我真的没有。” 她拼命的否认,不停的请求着。 肖婷实在看不过去她这副楚楚可怜的嘴脸,不忿的说: “林玉宁,你就省省人力吧,好在陆爷爷没有大碍,没有造成严重后果,赔些医药费营养费,刑事方面的处罚不会太重,顶多再拘留几日,你就不要再多说了,若是深究起来,以投毒罪处置,只会罚得更重。” 林玉宁听到这话,神色一僵,缓缓的转过眸子,怨毒的看着肖婷,又看了看蓝玉烟,突地指着蓝玉烟愤怒的说:“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在蛋糕里动的手脚,是你要冤枉我,好让所有人都讨厌我。” “林玉宁,你疯了吧, 蛋糕是你做的,关玉烟什么事。”肖婷气的一掌推过去,推得林玉宁险些站不住。 她撑住墙,声嘶力竭的吼:“警察同志,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不相信,你们把每一个蛋糕都检查了,如果是我做蛋糕时下的药,那一定每个蛋糕上都有问题,如果要是蛋糕做好后下的,那就只会是个别的。蛋糕做好之后,白奶奶一直和我在一起,她可以作证,我蛋糕做好之后就没有再碰了。” 警察互视几眼,林玉宁的话也没有错,作为警察肯定是要秉公办案,任何疑虑都要尽力查清。 带队的警察转向白青凤,“白老军长,您是否可以证明林玉宁把蛋糕做好之后就没有再碰蛋糕了。” 白青凤仔细的想了想,客观的说:“蛋糕做好之后,我们一起吃了几个,之后就装盘去了客厅,直到老陆出事,这个过程里,她确实没有再碰蛋糕。” “好吧,既白老军长这样说,那么我们就把每一个蛋糕都检验了。”警察想了想说道。 林玉宁眉心一沉,又补充道:“其实根本不用每一个都检验,因为我和白奶奶都吃了,我们都没有事,这说明有问题的一定是陆爷爷吃过的盘子里的那几个。” 警察:“我们取得样就是垃圾桶里的。” “那这样刚好,就只需要化验厨房里的就好了。”林玉宁肯定的说道。 警察深深的看一眼林玉宁,又看看白青凤,“还是每个都化验吧。” 蓝玉烟听着林玉宁的话,心里生起不好的预感。 听林玉宁这话的意思,是只有陆凌修吃过的那一盘有问题,而这一盘刚好是自己端出去的。 如果按她和白青凤说的,她们吃的都没有问题,并且做好之后也没有机会再碰,那么不就只有自己碰过这些蛋糕了吗?那岂不是自己成了下药的人? 蓝玉烟望向林玉宁,果见她眼中流露出奸险的味道。 难道说这是林玉宁给自己设的一个局,以她自己为饵。 这……若真是查出来只有那一盘蛋糕有问题,自己还真是浑身上下长满了嘴也说不清啊。 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半多小时之后,警局那边传来了消息,果然是只有那一盘有问题。 “是,是你,玉烟,你为什么要陷害我!?”林玉宁转头,痛心疾首的望着蓝玉烟。 说着,林玉宁又转向白青凤,声泪俱下:“白奶奶,你现在相信我是清白的吧。” “林玉宁,你是故意让玉烟帮你装蛋糕的,你陷害她!”肖婷一听检查结果,怒气冲冲的质问着。 林玉宁害怕的躲到白青凤身后,可怜巴巴的说:“白奶奶,你相信我,你一直和我站在一起,你是知道的,我根本没有机会在蛋糕上动手脚,我又怎么可能陷害玉烟,我真的没有。也许,也许只是陆爷爷不适合吃蛋糕呢,也许是蛋糕和别的什么食物一起引起不适呢。白奶奶,我没有下药,我也没有陷害玉烟,我也不敢相信玉烟不是那样的人,呜呜呜,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玉宁痛哭流涕,一副为蓝玉烟的行为痛心疾首的样子。 肖婷更加气愤,“你,林玉宁,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再敢胡说,我撕了你的嘴!” 说着,她抡圆了胳膊便要一来打林玉宁。 林玉宁则不住的往白青凤后面躲,好不可怜的样子。 “行了,都别吵了!”白青凤铁青着脸,她也被这一出又一出给整糊涂了。 “警察同志,你是说只有陆老吃过的那盘有问题是吗?”她定了定神,认真的问道。 警察点了点头,“早的,目前检查结果是这样的,我们在蛋糕表面的那层果浆里有高浓度的泄药。” 第462章人赃并获 “果浆?”白青凤疑惑的皱起眉头。 “我根本就没有放果浆,蛋糕烤好之后,我刷的是黄油。”林玉宁探出头强调道。 白青凤仔细的想了想,自己当时吃那个蛋糕时就觉得虽然好吃,但是腻了一些,就是因为不习惯太多黄油。如果是果浆那么酸酸甜甜的肯定就不会是这样的感觉。 “确实,我没有吃出果浆的味道。”白青凤如实说道。 林玉宁作惊恐状,突地又想到什么,泪眼婆娑的看着蓝玉烟,“玉烟,你为什么要害我,我知道你一直恨我爸爸,恨他害死了你爸爸,可是我,我真的一直把你当姐妹啊,你为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你就不能留条后路给我吗?” “我爸爸是罪人,他已经受到惩罚了,我是无辜的啊,玉烟,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下仇恨呢,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肯罢休啊!” 林玉宁不停的哭着,口口声声的说着把蓝玉烟当姐妹,但是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告诉警察,蓝玉烟是有作案动机的,她是为了对付自己才故意毒害陆凌修。 如果坐实了蓝玉烟下的药,那么她这个行为定会让陆家人彻底厌弃。 蓝玉烟心一阵阵的发凉,她原本还有些同情林玉宁,觉得林昆就要倒台了,她的日子会很难过,也想着她能力不错,只要本本分分的就让她在珠宝公司继续工作下去,反正有周钱看着她,总不能捅出什么大篓子。 却没有想到,她心肠如此歹毒,竟为了对付自己,朝那么和蔼的陆爷爷下手,不顾他老人家的健康以达到自己卑劣的目的。 “警察同志,他们说的对,陆爷爷吃过的那盘蛋糕是我亲手端出厨房的,但是我只是装了下一盘,绝对没有作其他的动作。” “厨房里就你最后一个出来,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没有。”林玉宁怒指着她。 “我不能证明,但是没做过就是没有做过。我蓝玉烟要对付你有一百个法子,就是一对一单挑,我也能打得你爬不起来,这种拐弯抹脚的小伎俩,不是我的作风。”蓝玉烟正气凛然的说。 “只是你是最后一个从厨房出来的,蛋糕也确实经你的手,这如果没有证据证明你自己的清白,可就真的不好说了。”警察也看出来,大家对蓝玉烟的重视,故而说话也比较客气。 “她没有证据,我有!”李修远突地走了过来。 “修远?你有什么证据?”陆振风一看儿子自信的出头,不由的皱紧眉头。 “妈,您忘了,我原本学的是什么专业。”李修远自信的笑了笑。 “什么?”陆振风奇怪的看着他,“你吊儿郎当的,从来不肯好好上学,我哪知道你什么专业。” 李向阳也头疼的看了看儿子,想了好一会,说:“当年他私自带着鸣远去福西找苗绣片,妈一气之下,不是他扔部队里,当了两年的通讯兵吗?如果非要说专业,那这个勉强算得上。” “什么叫勉强算得上,我那两年可是上山下少,爬高潜低的吃了好多苦头。你们是不知道,要在高原上架设基站,线塔是多么艰难的事情。”李修远不服气的辩解。 李向阳听了眼角抽抽,没好气的打断他,“好了,说正题,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玉烟的清白。” “嘿嘿,其实很简单啊!”李修远嬉皮笑脸的,说:“就是上回奶奶不是让人从国外买了一套监控设备,防着玉烟进门吗。我这心疼他们小情侣的,所以就把监控探头的方向转了转。你说这玉烟十天半个月也不来一趟陆家,探头往那也是浪费,这往里照不是可以监监工嘛,正好看看园丁厨娘们有没有偷懒的。” “你……”李向阳一听,尴尬的朝白青凤那边瞅一眼,话说这私自改了白青凤的命令,可是大罪,说不定又得被扔到更艰苦的部队里历练。 白青凤脸上也是青红交加,倒不是因为外孙阳奉阴违,而是自己防着蓝玉烟进家门就被这样大刺刺的说出来,显得她堂堂老军长太没气度。 “咳,李先生,你是说,陆家有监控探头刚好可以看到厨房。” “没错,有一探头就在厨房的窗户上,正好可以将里面的一切录下来。” “那太好了,有这个监控录相,就可以很快查清真相了。”警察欣喜不已,连忙叫了李修远回陆家去查看监控。 李修远临走时,特意朝林玉宁看了一眼,目露嘲讽的说:“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不仅送给你,也送给你的养父林昆。” 说着,他的脸色猛地一沉,已不像先前那么嬉皮笑脸了,而是非常的严肃。 其实他根本不是很久以前改的监控,而是林玉宁进门之后改的。 林昆现在有证据他手上,原本他是防着林玉宁在陆家乱找东西的。所以事发之后,他一直不出声,就是想看看林玉宁到底还有什么目的。 没想到,还是那么的蠢,林昆都要倒台了,她还是只想到对付蓝玉烟。 这一次,还看她怎么狡辩。 监控录相一调出来,清楚的拍下,林玉宁在给蛋糕刷黄油时,又趁人不备,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些东西掺在黄油里。 而事发之后,她一直和大家在一起,这个装了问题果浆的瓶子来不及处理,还放在她的包里。 里面的果浆一经化验,与蛋糕上面的一模一样。 顿时,人赃并获,林玉宁再不可能推卸罪行。 白青凤怒不可遏,示意警言一定要从严处理。 陆凌修虽然退位许久,但是开国元勋的身份,即使国家主席见了,也要敬礼,岂能由她一个小小的女子祸害。 林玉宁被羁押进看守所,以最严重杀人未隧罪等待审判。 多行不义必自毙。 林玉宁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策划的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轻而易举的被误破了。 她痛恨不已。 然,人证物证俱在,她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休想抵赖。 第463章北方的寒冷 事情查清楚了,证实蓝玉烟是无辜的,陆家人对她又是愧疚,又是感激。 “虽然这一次外公受了些罪,但是要我说啊,也是因祸得福了,林玉宁这个人阴险歹毒,这下好了,伪善的面具戴不住了,我看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来我们家装模作样,又有什么脸再去珠宝公司上班。杀人未隧,不让她去少管所呆几年我都不姓李。”李修远恨恨的说道。 “真是可惜,这个林玉宁还差几个月才十八岁,要是现在就是十八岁,那就不是少管所了,而是监狱。”肖婷义愤难平,恨不得让林玉宁把牢底坐穿。 “是啊,竟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了,活腻了。”白青凤眼一瞪,杀气腾腾,“修远,这一次绝对不能放过她!” “知道了,外婆!”李修远上前勾住白青凤的脖子,眨着眼睛,一脸玩味的问道:“那你现在开始喜欢蓝玉烟了不?” 白青凤神情一阵尴尬,转头看了看蓝玉烟,“还行吧。” “还行吧,瞧瞧,你这傲娇的小模样。”李修远没大没小的扯扯外婆的脸颊,打趣的说道。 “好了,修远,别没大没小的,你外婆累了,让她回屋休息吧,妈,我陪你回屋睡会。”陆振风斜一眼李修远,上前挽了白青凤往卧室去。 这几日陆凌修虽然没什么大碍了,但是身体还是有些虚弱的,一直在医院里养着,白青凤刀子嘴豆腐心,每天都往医院跑。 到底年纪大了,精力不济。 便跟着陆振风进了卧室。 外间便只剩几个小辈了。 因着这一次李修远立了大功,肖婷对他态度也好了很多,这会见长辈走了,立即拉了他要他教她通讯方面的知识。 李修远则一脸倨傲,爱搭不理,肖婷恼羞成怒,便又追着他打了起来。 引得蓝玉烟哈哈大笑。正笑的前俯后仰,突然手被握住,一转头便对上陆鸣远温柔的笑脸。 “让你受委屈了。”他满是愧疚的说道。 “什么委屈。”蓝玉烟不解的看着他。 陆鸣远:“我们不该对林玉宁动隐之心,她不值得我们同情。” “悲悯幼弱,乃是人之常情。你们若是没有这份悲悯之心,我反倒要觉得害怕呢。”蓝玉烟确是笑一笑,大度的说道。 陆鸣远十分欣慰,她竟如此通情达理。 微微一笑,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东市,庭院深深的宅子里,光线昏暗,使得光光的脑袋分外醒目。 林昆眉头紧紧的皱成川字,目光深沉的看向悠远之处。 “昆哥,您说句话啊,如今周明生的事是捂不住了,我们也没有想到,李向阳竟然会找到法国银行的原始档案。”对面沙发上,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很是急躁的说道。 旁边一个油头粉面,看着颇有文化的男人倒是沉稳些,“不过一个周明生,捂不住就捂不住,大不了我们法国这条线不要了,昆哥,当务之急,还是当机立断的好。” “当机立断,说的简单,这条线我们经营十几年了,说断就断,你知道要损失多少吗?”五大三粗的男人愤怒的大吼。 就在两人争吵不休之时,一旁的电话机突地响起。 油头粉面男人接起来一听,神色蓦地僵硬起来,好一会方神色艰难的说:“昆哥,小姐被逮捕了。” 林昆猛地抬起头,一把抢过电话,听着里面的人说完,久久的没有出声。 “昆哥,我这就回京都去把小姐保释出来。” 林昆摇了摇头,“陆凌修身份特殊,警方已经下了不得保释令。” “那怎么办?”另外两人眉头紧锁的对视一眼。好一会方试探性的说:“昆哥,既然小姐已经在里面了,不如……” 二人欲言双止,但是林昆已经听出他们话中的意思,厉声打断:“放屁,玉宁十八岁都没有满,她就算能参与周明生的贪污,怎么又支使得动法国银行,猪脑子。” “可是昆哥,小姐她……” “别再说了,我自有打算!” 林昆说完便不再理会二人,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北方寒冷的冬天,家家户户都有暖气,室温都在人体感觉最舒适的二十多度,即使外面天寒地冻,室内也依旧温暖如春。 是以,身在气温虽高,却空气湿冷的南方人总是羡慕北方人。尤其是遇到了阴雨天气,南方的室内比室外还要阴冷。 林玉宁也一直是这样的想的,身在北方,真是一件享福的事。 直到,被关进看守所,她才深切的体会到北方严寒的残酷。 结着冰棱的水龙头,硬成冰雕的毛巾,还有呵一口气也能冻成冰渣子的空气…… 什么骄傲,矜持,优雅,在遇到残酷的生存环境之后,通通都成了浮云。 她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般思念林昆,这种思念,跟新年前,他久久不曾露面的那种思念完全不同。 “别再说了,我自有打算!” 林昆说完便不再理会二人,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北方寒冷的冬天,家家户户都有暖气,室温都在人体感觉最舒适的二十多度,即使外面天寒地冻,室内也依旧温暖如春。 是以,身在气温虽高,却空气湿冷的南方人总是羡慕北方人。尤其是遇到了阴雨天气,南方的室内比室外还要阴冷。 林玉宁也一直是这样的想的,身在北方,真是一件享福的事。 直到,被关进看守所,她才深切的体会到北方严寒的残酷。 结着冰棱的水龙头,硬成冰雕的毛巾,还有呵一口气也能冻成冰渣子的空气…… 什么骄傲,矜持,优雅,在遇到残酷的生存环境之后,通通都成了浮云。 她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般思念林昆,这种思念,跟新年前,他久久不曾露面的那种思念完全不同。 那时她有些弯弯绕绕扭扭捏捏的杂念,此时,就只是一门心思的,巴不得林昆立即出现在面前,暖化她冻的红肿僵硬的手指,温暖她瑟瑟发抖的身躯。 人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想当年在永安乡,那么冰冷刺骨的河水里,她依旧要穿着一身单衣,光着脚做没完没了的农活。 如今,却只是在寒冷里呆着,便已经受不了了。 她蜷缩在只铺一床薄薄的褥子的硬板床上,身体不住的哆嗦着,因为抖得太厉害,床板发现嘎嘎的响声。 吵得同室的嫌犯,不悦的大叫。 “吵死了!”一个高胖的女人,一脚踏在床板上,发出砰的巨响。 林玉宁本能的又是一抖,抬眼看向女人。 “看什么看?!”胖女人恶狠狠的瞪着她,一双眸子上上下下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她。 “哟,长得挺俊啊,哎,你是做鸡的吧!”胖女人突地伸出肥胖的手捏住林玉宁的下巴,轻蔑的说道。 林玉宁恨恨的回瞪她,撇开头,挣开她的手。 “还挺有脾气,是不是做鸡的,老娘试试就知道了。”胖女人突地扯开林玉宁身上的薄被,抓了她的衣领一把将她提到面前,肥腻的手就往她屁股上摸去。 说是摸,倒更像是揉碾,就好像林玉宁那挺翘的屁股是个面团一样,狠狠的的锤揉着,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说:“小样,还挺有料啊,果然是个天生的骚表子!” 胖女人蓦地面色一狠,翻转了林玉宁的身子,脏手就要往她小腹下方刺去。 林玉宁压抵着的恐惧愤怒终于爆发,她用力的往后一仰 ,再往上一撞,正正好撞在胖女人的鼻子上,胖女人的鼻子顿时血流如注。 第464章为了谁 林玉宁趁她吃痛之际,往旁边一滚,反手又是在胖女人脸上狠狠一巴掌,顺势又抹了她鼻子上血涂在自己的脸上,与此同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啊,不要打我,放开我……” 边喊边撕扯自己的衣服,将白嫩的皮肤抓出一道道红印。 床铺也乱的一塌糊涂。 胖女人都懵了,不明白她这抽得什么疯。 林玉宁势往胖女人身上扑去,胖女人下意识挥掌就往林玉宁身上打…… “干什么!”房门外忽地响起狱警凶狠的声音。 “警察同志,救我,救我……”林玉宁凄惨的朝门外喊。 胖女人这才明白,林玉宁是在使苦内计呢。 “不是,是她先撞的我,她把我鼻子都撞出血了。”胖女人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只是林玉宁也是满脸是血,头发衣服也全都乱了,看起来比胖女人惨多了。 本身胖女人也高高壮壮,而林玉宁娇小瘦弱,谁欺负谁一目了然。 狱警严厉的指着胖女人,“闹事,关小黑屋!” 说着,便将胖女人拽了出去,任凭胖女人如何骂骂咧咧也都于事无补。 胖女人和狱警一走,林玉宁便站了起来,她抓起薄被用力的在脸上擦了擦,血污的小脸立马变得白净起来。 幽黑的瞳仁轻轻一转,扫向角落里一直沉默旁观的嫌犯们。 他们一见林玉宁看过来,立即往后缩了缩。 进到看守所里的女人,哪个没点故事,也都巴望着能得到轻判,故而大部分人都是老老实实的呆着,极力的减少存在感,方能独善其身。 故而胖女人和林玉宁争执起来的时候,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殃及自身。 而这时,见识到林玉宁对付胖女人的手段之后,更加不愿意招惹她了。 林玉宁很满意这些人的表现,牵动了下嘴角,面无表情的回转头,坐回到床上,拿被子紧裹住身体。 其他女人也安分的回到自己的床位,一室虽有五个女人,却安静的好似无人之境,就连呼吸都轻悄悄的。 林玉宁看了看高窄的窗户,那里有一点暗淡的光线,也不知外面的天光,还是另一个房间的灯光。 看守所里就这样,并不像真正的监狱那样,嫌犯们可以定时放风,而是一直呆在这狡小的羁押室里,分不清天光日夜。 林玉宁安然无恙的呆了不知道多少天,多的她都快要适应这阴寒的天气了。 果然是天生贱骨头,这才几天呢,竟然快要适应这恶劣的天气了。也好,这样一来,即便没有来救自己,一样也死不了。 救? 她思来想去,这世间也就只有林昆可能来救自己。 只是他如今自身都难保了吧。 周明生和陆鸣远的案子也该开庭了吧。 林玉宁神情麻木,心中却是苦海澎湃。 如果林昆真的倒台了,那自己要怎么办,白青凤说了,要以谋杀未隧控告自己,即使自己未满十八岁,那最好的青春年华也要在少管所里度过了。 这看守所里的日子就如此难捱,到了少管所岂不是更加苦闷。 这还只是次要的,一旦有了犯罪纪录,那她这一辈子就完了。就再也不可能比过蓝玉烟,一辈子要受人白眼,就像李小毛那样。 林玉宁越想越觉得害怕,越想越觉得往生无望。 就在这万念俱灰,却一筹莫展之际,狱警突地敲了敲门,面无表情的说:“林玉宁,出来!” 林玉宁腾地站起来,两眼晶亮的看着她。 “是,是林昆吗?”她急切的问道。 “不知道。”狱警冰冷的回道。 狱警将她带到一个房间里,林玉宁走进一看,真是林昆。 她浑身的血液顿时欢腾起来,情不自禁的往他怀中扑去。 “严肃点!”却不想被狱警厉声阻止了。 林玉宁讪讪的停住,两眼泪汪汪的看着林昆,“昆哥,你,你终于来看我了。” 话未说完,林玉宁就已经泪流成河。 林昆倒是很镇定,他指了指一旁的小桌,自己先在桌边坐下,林玉宁忙地跟上前,在他对面坐下。 “昆哥,对不起,都怪我太愚蠢,我不懂事,对不起……”林玉宁倒是没敢直接向他求救。 林昆用眼角余光扫一眼狱警,而后才用意有所指的目光看着林玉宁,沉声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玉宁垂着头,眼珠子慌乱的转着。 既然林昆还能来看自己,那便说明他还没有落马,他还是可以救自己的。 只是要怎样才能让他出手相救,若是说自己只是因为嫉妒蓝玉烟,所以才设计陷害,最终弄巧成拙把自己给栽了。那么就没有理由让林昆出手了。 她犹豫再三,方才抬眼凄凄哀哀的望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林玉宁还是只是嫌犯,并没有被法院定罪,仍有与探视人单独相处的自由。还请警察同志行个方便。”林昆察觉到什么,转头对狱警说道。 狱警看一眼林昆,说:“只有五分钟!” 说着,便开门走了出去。 林昆见房门关上了,这才压低声音,快速的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玉宁抿一抿唇,语速极快的说:“李向阳已经拿到了你陷害陆鸣远帮周明生洗钱的证据,所以就去了陆家。我本想给他们下药,趁他们手忙脚乱的时候,把证据偷出来,却没有想到,只药倒了陆凌修,而李修远竟然改了陆家的监探方向。” “你,你是为了我。”林昆很是震惊的看着她。 林玉宁眼中又涌出泪来,“这段时间你天天在外面奔忙,我以为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可是你又什么都不跟我说,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帮你,只好……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林玉宁这话说的倒也不讲,她起初的目的确实是去打探消息,只是中途被蓝玉烟和肖婷气到了,这才失了分寸。 林昆则难以置信的久久的看着她。 李向阳手里有法国银行证据这件事他也是通过在法国的手下知道的,而这段时间他又不经常在家,林玉宁肯定没有途径得知,所以她一定是去了陆家之后,才知道这个消息,所以才会临时起意给陆凌修下药。 这么一想,林昆就对她的话深信不疑了。 “你这个伤瓜,蓝玉烟陆鸣远那些人,没有一个是心思单纯的,你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动手脚,怎能不被他们知道呢。”林昆的神色蓦然变得无比温和,眼中还有浓浓的心疼。 林玉宁知道,林昆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她边哭边说:“都怪我太冲动了,我应该和你商量过再行动的。对不起,昆哥。本就是多事之秋,还要让你为我操心。” “罢了,你先在里面呆几日,我会请律师处理的。”林昆握住她放在桌面上,冷的像冰一样的手。 眉头皱了皱,便脱下身上的外套,罩在她身上,并温柔的帮她系上扣子。 林玉宁再控制不住,紧紧的抱住他,“昆哥!” 林昆身子一僵,旋即似笑非笑的说:“鬼丫头,知道我现在动不了你,才知道抱过来,往常怎不见你主动。” 林玉宁被他这样一说,神色一愣,随后绯红,娇羞的喊一声:“昆哥。” “好了,时间到了,我改天再来看你。”林昆握住她的肩头,依依不舍的将她拉起,这才转身离开了看守所。 立春过后的京都非但没有转暖,反而多了一些冬雪初融的湿意,呼呼有风都似乎夹了冰刀子,吹过人的皮肤,就像有刀子刮一样,生生的疼。 林昆两手插在裤袋里,仰头望了望天色。 气温虽然极低,天气却是极好,晴空万里,天空湛蓝。 以后,这样的天看的就不多。他的眸子里突地多了几分留恋之色。 第465章人心惶惶 “昆哥,您出来了,小姐怎么样?”油头粉面的男人急忙从车里出来,将自己的外套给了林昆。 林昆摆摆手没有接,一头钻进了车里。 油头粉面男人,也是林昆公司的法务顾问,叫罗天顺。 罗天顺跟着钻进车里,见林昆表情沉重,又不肯多言的样子,拿不定他的情绪便也不敢多说。 “以后,好好跟着她。”许久之后,林昆突地出声。 罗天顺愣了愣,好一会才皱着眉头,疑惑的问:“昆哥,您让我跟着谁。” “牵一发而动全身,周明生的事捂不住了,接下来会有更多的事情牵扯出来了,总要一个有分量的人承担。” “昆哥,您,您是说您要亲自……这,根本不到那个时候啊,昆哥,您再好好想想。”罗天顺一听这话就急了。这林昆要是把所有的罪责承担下来了,那整个林氏集团也就毁了。 他罗天顺跟在林昆身边也有十几年了,说句实在的,林昆在外面怎么样不好说,但是对自家兄弟那向来是两肋插刀的,当然对叛徒也十分残酷,所以才能吸引到这么多人效忠他。 林昆表情严肃,郑重的说:“照我的意思去做,以后,林玉宁就是林氏的老板。” 说完,他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罗天顺知道这就是打定主意,不会改变的意思了。 “只是昆哥,小姐还那么小,她真的可以撑起林氏吗?再说,您要是获罪了,政府会放过林氏吗?”罗天顺想了好一会,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林昆眼也不抬,淡定的说:“林氏物流一直独立运营。账目税务经营也没有半点问题,不会受到影响。” “可是小姐她,白青凤不会放过她的。”罗天顺说出最担心的事。 “我自有办法。”林昆淡然的说道。 而他的办法,就是说林玉宁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逼迫的。 他布置好公司的事之后,便主动到警局自首,承认所有的过错,包插主使周明生贪污洗黑钱,并说是自己得知李向阳拿到了自己的罪证,所以才逼迫林玉宁去陆家偷证据。 林玉宁未成年,又是受人胁迫,这样一来,罪责一下就很轻了,顺利的被保释出来了。 终于离开了那暗无天日,又阴冷潮湿的看守所,林玉宁迫不及待的跑出来,一看到停在门口的豪车,欢喜的跑了过去。 打开车门,正要喜滋滋的喊昆哥,却不想,车里坐着的却是罗天顺还有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 “罗叔叔,昆哥呢?”林玉宁疑惑的问道。 罗天顺眸光沉了沉,“我们路上慢慢说吧,这是林氏物流集团的执行总裁谷芊明。” “你好,谷姐,早就听闻您的大名了,久仰久仰!”林玉宁朝谷芊明伸出手,热情的打招呼。 她跟在林昆身边近七年,这些基本的商务礼仪还是很懂的。 谷芊明客气的握了握她的手,这才说:“我是来接您去公司的。以后您就是林氏物流集团的董事长。” 林玉宁大吃一惊,不解的问:“你什么意思,董事长不是昆哥吗?他人呢?” 她隐隐的察觉到什么,神情很是惊恐。 “周明生的案子已经终审开庭了,陆鸣远方突然提出新的证据,就是法国银行是我们在法国的贸易公司做的,而这个贸易公司一直由昆哥直接领导,作为公司法人已经被带去配合调查。而他本人则向警方坦白,就是他做的,并且为免事情败露,所以指使你去陆家偷证据了。” “你是说,我之所以能出来,是因为昆哥把所有的罪都扛到自己身上了?!”林玉宁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以为林昆手眼通天,一定是上下周旋之后,这才把自己保释出来的,却没有想到他是把事给扛了。 谷芊明表情凝重,“牵一发而动全身,昆哥这些年做了哪些事相信你也多少有些耳闻,接下来他是不可能再管理公司的,而公司这么多员工要养活。一定不能倒,小姐,请您务必打起精神,管理好公司。当然,我也一定会竭尽全力的辅佐您,待到昆哥出来,林氏还能和以前一样生意兴隆。” “你是说,昆哥他把公司交给我了。”林玉宁心神俱震,鼻梁就像被人打了一拳,酸涩的厉害。 “是的,您是她唯一的合法的继承人。”罗天顺郑而重之的点头。 林玉宁瞪大眼睛,眼泪夺眶而出,必情复杂到了极点。 林昆爱她,她是知道的,但是这份爱,她一直以为就好像喜欢一件好看的衣服,一辆好车,一个精致的洋娃娃那样。主要是控制和占有,而不是飞蛾扑火般的真爱。 却没有想到,林昆竟真的可以为自己飞蛾扑火,牺牲他自己。 “他现在在哪?”林玉宁哽咽的问道。 罗天顺摇了摇头,“不知道,他身份特殊,定是被秘密关押在某处。” “也会很冷吗?”林玉宁想起自己呆过的看守所,不由的担心起来。 罗天顺还是摇头,“也许会吧,也许不会。” 林玉宁忽地掩面号陶大哭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难过。 也许在这朝夕相处间,即便林昆不是她最爱的人,也早已成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林玉宁哭的肝肠寸断。 陆家,同样气压极低,客厅里挤挤挨挨坐了一圈人,却是个个表情凝重,心事重重。 “真没有想到,这个林昆竟然主动出来认罪,却是让林玉宁逃过去了。真是气人!”李修远率先打破沉默,义愤填膺的说道。 “林玉宁这事,严格来讲,我现在也没事了,放她一马就放她一马吧,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就留下案底。”陆凌修倒是宽宏大量,神色轻松的看向陆鸣远,欣慰的说:“只要鸣远没事就好。” “鸣远本来就是无辜的,是被林昆和周明生陷害的。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再者,年纪小就可以犯罪吗?那鸣天也可以去给林玉宁下一碗毒药,反正年纪小。” 李修远眼一瞪,不服气的说道。 陆鸣天也跟着用力点头,“我原本还当她是好朋友来着,没有想到心这么毒,竟然下药害爷爷,绝对不能原谅他。” 蓝玉烟看着众人,最后对陆鸣远说:“这件事林昆已经主动交待了,并且与林玉宁之前的口供也对得上,我们怕是不能再追究林玉宁了。但是,还有一件事,鸣远,你还记得在我们学校门口被撞残废的张子心吗?” “张子心?当然记得,我一直让阿忠查呢。” “当时张子心一家在害怕什么,不敢说出真凶。但是我们一直怀疑是林玉宁干的,正好,现在林昆伏法了,张子心一家应该不用再受他的威胁,想来是可以指认林玉宁的。” “啊,还有这事。”陆凌修惊讶的说:“林玉宁竟然把你同学撞残废了。” 蓝玉烟点了点头:“是的,陆爷爷,张子心双腿粉碎性骨折,完全没有恢复的希望,以后只能靠轮椅和假肢了。” “太毒了,那我们赶紧派人去找这个张子心,就不相信不能把林玉宁抓起来。”白青凤一拍沙发扶手,立即叫了陆振邦去找张子心。 正月十五一过,这年就算过完了,京都大街小巷里那些喜庆的新年装扮就撤了下来。 而春发还未到来,放眼望去,整条街上只有矮冬青焕发出一点生机之色,其他地方均是灰扑扑的。 林玉宁站在林家老宅前,表情凝重。 自从林啸出事之后,林昆就是林家最有出息的子弟了,如今他又出事,整个林家顿时如大厦倾倒,人心惶惶。 第466章怀孕 不过罗天顺告诉她,林家人并不只是为林昆的事担心,而是林昆这一进去,那些产业由谁接手。虽然罗天顺早已拿出林昆亲笔写的文件,指定他名下所有产业由林玉宁接管。 但是林家人却不认同,他们以为林玉宁只是养女。再者,即便她这个养女有继承权,那也是未成年。 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哪有能耐管理公司,故而他们名正言顺的提出由她的监护人代管公司。 而这个监护人理所当然是林老爷子,只是林老爷子年过八十,近年来老年痴呆的厉害,连人都认不全了,哪还有能力当她的监护人,故而这事也就落到林昆的其他兄弟姐妹头上。 这些兄弟妹姐,林昆都不与他们亲近,又怎么能安安分分的作监护人。 说是代管,肯定是管了几年之后,大权一在握,那就由他们说了算了。 “小姐,不如还是我进去吧,您在车里等我。”罗天顺谨记林昆的嘱托,凡事挺身而出,尽力护住林玉宁。 林玉宁却是摇了摇头,“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话落,她昂首挺胸迈进大门。 林家自从搬去东市之后,老宅便一直空着,只有个老佣人看管房子。 故而看着有些萧条。 这些人说是要给自己当监护人,竟是连表面工作都懒得做,连屋子都不打扫,这是想要住进她和林昆的宅子,当家作主吗? 林玉宁面色冷沉,提了提衣领走了进去。 “你还有脸过来,阿昆都让你给害惨了,扫把星!”刚一进门,林家大姐就劈头骂了起来。 “阿昆一直本本分分的做生意,和陆家也是关系很好的,都是你,一定是因为你们蓝家的恩恩怨怨,才会害得他和陆家失和,我早说过了,穷山恶水出刁民,像你这种出身贫贱,父母又没文化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玉宁一直没什么表情,学着林昆那一惯处变不惊的语气说:“你们,叫我来就是为了骂我?如果是,那么抱歉,昆哥自会教我做人。” 说着,转身便要走人。 “昆哥?昆哥也是你叫的,蓝玉宁,你别忘了,你是阿昆收养的。” 这些姐妹兄弟一下急了,这称呼可不能乱叫的。 若林玉宁和林昆同辈,那么他们这些也成了哥哥姐姐,也就没有资格当监护人了。 林玉宁回转身,漫不经心的说:“昆哥早就说过,所谓收养只是为了方便入学,实际上我和他就是平等的。” 林啸一拍桌子,怒道:“他善良大度,你就可以不知感恩?真是个白眼狼,既然你不认是我们林家人,那正好,就此解除收养关系,你不再是我们林家人!” 那正好,解除了收养关系,不再是林家人,那他们连监护人都不用做了,直接可以继承林昆的产业。 林玉宁料定他们的如意算盘,不屑的轻笑一声,说:“虽然我不是他的养女,但是我是他的女人!” “什么?!”林家兄弟姐妹震惊了。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了,破口大骂,“不知羞耻,为了我们林家的财产,竟然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说的也来,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你那个放荡的姑姑,也就教得出你这种卖贱的侄女。” “就是,你不要脸,我们林家还要脸呢。” 林家兄妹七嘴八舌的骂了起来。 罗天顺听到里面越骂越难听,跑进来,严肃的说:“各位,各位,不论小姐是什么身份,就是一个路人,有昆哥的亲笔文件在,她就是名正言顺的林氏董事长。” “罗天顺,你是不是也被这不要脸的小骚货给迷住了,竟然帮着她说话。”林家大姐出生在军中,后又遇到大跃进,没有正经上过一天学,生的几个子女也没有出息,全靠林家基业过活。 好不容易盼来林昆出事能分一杯羹的时候,最是痛恨林玉宁。 故而一听罗天顺的话,气的口不择言。 罗天顺也不是吃素的,本来这些人和林昆关系就不亲近,平时也没什么来往。 所以,也就不客气的眼一瞪,厉声说:“大姐,看在昆哥的份上,我不与您计较,但是这种污蔑人格的话,要是再说,就别怪罗某不客气,在华国了,污蔑毁谤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你少拿法律来压我,有本事你把阿昆救出来,我看根本是你这个知法懂法的故意把阿昆弄进局子里。好和这个小骚货里应外合,吃空了我们林家的产业。” 眼见这些人越说越难听。 林玉宁突地冷眼扫过他们,说:“我怀孕了,昆哥的孩子。”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像落进湖里的重磅炸弹,顿时糊水翻滚,惊涛骇浪。 就连罗天顺都震惊了,林玉宁与林昆的关系,他们作为最亲近的下属,多少是知道的,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怀孕了。 “小姐,您……”罗天顺支吾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家兄妹短暂的震惊之后,就是滔天的愤怒。 “天哪,这是造的哪门子的孽,我们林家竟然出了这乱伦的畜牲。”林大姐哭天抢地的骂起来。 林玉宁不再理会他,转身往门外走。 林家兄妹则乱成一锅粥,有的骂林玉宁不要脸,连自己的养父都勾引,也有的哀声叹气,心疼这眼看到手的钱贱就要灰飞烟灭。 当然也有那个别有侧隐之心的,则想不能,林昆怎么就和林玉宁有了孩子。 林玉宁十八岁未满,而林昆则已经快四十了啊。 “甭管这林玉宁几岁,生下来的如果是阿昆的种,那就是阿昆唯一不可更改的继承人啊,那还有我们什么事?”林大姐两手一摊,急切的看着其他有文化的弟妹们。 “如果这林玉宁也没有放出来就好了。”有人恨恨的说道。 “哎,我听说陆家一直在找什么人,好像是跟一个青藤设计学院的学生车祸有关。”林啸好歹是政府人员,突然想到什么,神秘兮兮的说道。 “你是说,这人车祸可能与那小骚货有关?”林大姐凑上来,满眼企盼的说道。 第467章开庭 林啸想了想,拧着眉头说:“不好说,得找人问问才知道。” “那还不赶紧的问去啊。 ” 林家兄弟姐妹立即行动起来。 林玉宁从林家出来,罗天然便迫不及待的问她,“小姐,您真的,怀了昆哥的孩子?” 林玉宁扫他一眼,却是没有吭声。 她刚刚其实只是为了堵住那些人的嘴,至于真有还是假有,她并没有把握。 她已有快两个月没有来月事了,但是她从小受虐,体质虚寒,再加上前段时间看守所里条件艰苦,所以她也不确定是月事不调,还是怀孕了。 罗天顺见她不吱声,有些失望,“那,您是骗他们的。我的姑奶奶,这事可不能随便开玩笑的,您要是真怀孕了,那就得好好的照顾身体,这学校也肯定是不能再去了。如果是假的,那这挡了她们一时挡不了一辈子,还是得再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罗叔叔有办法吗?”林玉宁看着她,眼中充满了玩味。 罗天顺语气一滞,“反正昆哥写了文件,他们不认也没有办法。除非他们以林老爷子的名义去告昆哥,但是林老爷子早就糊涂了,别说上法庭,就是录口供都困难。” 这也是为什么林家这几个兄弟姐妹撕下脸皮,和林玉宁闹的原因。 若不这样闹,他们是一个子儿都捞不着。 “那就好!”林玉宁放心的坐进车里。 “不过,如果您真的怀孕了,往后还得小心些,林家人好脸面,如果知道您未婚先孕,还是昆哥的孩子,他们一定会觉得这是奇耻大辱,会想方设法的弄掉孩子。”罗天顺想了一会,再次忠告。 “知道了!”说完,林玉宁便不再出声。 她两眼放空的看着窗外,思绪纷飞。 一步错,步步错,人生就是一盘没有回头路的棋局,胜败已经注定。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让林昆在这盘棋输的不要那么难看。 昆哥,如果你不是用那些卑劣的方法,将我留在你的身边,也许,我会纯粹的爱你。 她的心突地无比沉重起来,就好像压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仿要窒息。 “呕……”林玉宁忽地扶着车门干呕起来。 “小姐!”罗天顺紧张的看着她。 林玉宁摆摆手,罗天顺却仍是不放心,扭头对司机说:“去医院。”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林玉宁竟是真的怀孕了。 罗天顺激动的就像自己要当爸爸,用力的握了握关的,满怀希望的说:“太好了,昆哥若是知道您怀孕了,一定会很高兴的,我会想办法尽快通知他,接下来,您好好保重,务必要这个孩子健康平安的生下来。” 林玉宁紧紧的握住检查单,神情复杂。 孩子? 这对刚到十八岁的少女来说,实在是太过陌生的生物。 有些抗拒,却又有种莫名的亢奋。 一直回到林家大宅,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她仍是有些做梦般的不真实感。 罗天顺则叫了谷芊明,重新安排了两个佣人贴身照顾林玉宁。 新来的这两个佣人,相貌普通,身材却极是健美,一看就是武力值爆表的。 可见,这个孩子对林氏集团来说是真的很重要。 林玉宁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 古人三妻四妾,便有母凭子贵的说法,想不到,今时她林玉宁竟也能享受一回。 只要这个孩子顺利的出生,那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撼动她林氏继承人的地位了。 她意识到这一点,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是夜,一个黑色的颀长身影悄悄的潜进林家花园。 来到正在园中,因为失眠散步的林玉宁身旁。 “一切都安排好了吗?”林玉宁对着暗影中的男人,小声的说道。 “安排好了,只等开庭,林昆永远也别想从监狱里出来。”暗影中的男人正是郭晓武。 林玉宁点一点头,“很好,以后我们就不要见面了,林昆又派了两个人跟着我,免得被他们发现。” “放心,等这事了结,你想见我我还懒得见你。”说着郭晓武一个闪身,便熟门熟路的离开了林家。 林玉宁继续在园子里缓缓的走着。 夜深人静,月朗星稀。 正月十五了,月亮已经溜圆,又是家家户户阖家欢乐的日子。 只是这阖家欢,从来不属于她林玉宁,从前不是,以后更不会是。 元宵节后的第三天, 周明生案终审开庭。 林玉宁终于见到一直被秘密关押的林昆。 他似乎过得还不错,面色红润,只是光光的脑袋因为不能每天剃头,长出来许多头发,已经有了一寸来长,看着倒是比从前年轻了些。 他朝林玉宁笑了笑,视线意有所指的往她的肚子上瞄了瞄,神情间颇有几分自鸣得意。 看来,罗天顺已经将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他了。 也好,这样他就可以放心的呆在监狱里了。 林玉宁也笑了笑,算是回应。只是很快便绷紧脸庞,就连眼波也分外的平静。 蓝玉烟往她这边看了一眼,发现她与林昆两人的互动,不由的狐疑起来。 “怎么了?”一旁的陈国富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心的问道。 “你不觉得林昆的神情太轻松了吗?似乎对将要面临的牢狱之灾丝毫没有担心的。这不太符合正常人的心理。”蓝玉烟想了想说。 陈国富倒是不以为意,“对于某些人来说,监狱只能困住他的身体自由,并不能限制他在外布置的一切。他之所以毫无畏惧的站出来承担这一切,并是早作了安排。” “那他岂不是得不到应有惩罚。”蓝玉烟气恼的说。 “当然不是。有句古话叫人走茶凉,当下林昆自是觉得胸有成竹,可是若干时间之后,他发现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切,只不过是替他人做了嫁衣。” “陈叔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蓝玉烟好奇的看着他。 陈国富挑眉笑了笑,一副晦谟如深的表情。 庭审开始。 李向阳拿出从法国带来的最新证据,指证林昆才是与周明生洗钱的幕后黑手。 第468章反水 林昆供认不讳,认下这些罪证。证明是自己让郭晓武伪造了陆鸣远的账号信息,并通过他的账号洗钱,陆鸣远本人对周明生案全程完全不知情。 郭晓武也出庭证实了林昆的话。 人证物证俱在,陆鸣远被当庭释放,终于获得真正的自由身。 而周明生因为巨额贪腐被判处终生监禁。 林昆伪造他人信息,参与洗钱属从犯,认罪态度又较好,原本只要判个几年就好。 然郭晓武突地提出新的指证,说林昆在法国的贸易公司并不是单纯的国际物流,而是走1私团伙。并拿出了多份证据。 这些证据表明林昆参与走私的物品除了迎合崇洋媚外的那些消费者的普通商品之外,还有很多国内的文物字画走私出去,算在一起,走私物品的总价值达五六亿。 走私原本就是比洗钱从犯的罪名要严重的多,涉嫌金额又这么高,可想而知接下来林昆将要面临怎样的审判。 林昆终于维持不住淡定了。 他腾地站起来,瞪大眼睛,极力的伸长手怒指着郭晓武,却是久久的没有出声,只一双眼睛瞪的好比铜铃,凶狠的像要吃人。 旁听席上的罗天顺也震惊了,法国这条线的证据他早就清理干净了,若不然也不会放任郭晓武到处蹦哒。并且郭晓武出庭作证,也是林昆事先安排好的,目的就是为了将罪名控制在周明生这一个案子里。 却没有想到,他当庭反水,指控林昆。 “肃静!”法官敲了敲锤,警示众人安静。 林昆腥红着眼,收回手慢慢的坐回到被告席上。 “监于本案有新的证据呈交上来,择期再开庭重审,本次庭审结束!” 法官再次落锤,便带着郭晓武重新交上去的证据和一座评审团人员离开了。 庭审结束,一切都要等到再次开庭,而导向的结果对林昆来说无疑是严峻的。 法院门口,郭晓武刚刚走出大门便被林玉宁和罗天顺拦住了去路。 “郭晓武,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罗天顺面色阴狠的说道。 “我在维护正义。”郭晓武昂首挺胸的回道。 “别忘了,昆哥要是毁了,你也别想有好下场。”罗天顺气急败坏的低吼。 郭晓武高昂着头,眸光不屑的睥睨着他,冷笑一声,说:“别想有好下场?难道还有比我现在更惨吗?” 郭晓武身量极高,这样一挺胸膛,高昂着头,更显伟岸,使得原本也不矮的罗天顺顿时短了半截,就连气场都有些虚张声势。 罗天顺怒瞪着他,“你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 “难不成您还想对我抄家灭族不成?”郭晓武怒吼一声,低头逼视着罗天顺,咬牙切齿,“你不过是林昆养的一条狗,我能有什么下场,也都是你未来可能遇到的,除非你保证这一辈子都不会露出马脚。” “你……”罗天顺便要反唇相讥。 “罗叔!”林玉宁突地打断他。眸光冰凉的看向郭晓武,冷笑一声,不屑的说:“你不过是个虾兵蟹将,胆敢做打前锋,置昆哥于万劫不复之地,便是有了可靠的后盾,我若是猜的没错,你的靠山是陆家吧。” “错,我的靠山是国,是家,是法!”郭晓武义正言辞。 “哈哈!”林玉宁突地大笑起来,眼中尽是嘲讽,“一个走私团伙的犯罪份子说自己的靠山是家国法,郭晓武,你以为当了污点证人,就真的不用坐牢了吗?哼!” 林玉宁轻蔑的笑了笑,转头对罗天顺说:“罗叔,我们走!” 罗天顺听了林玉宁的话,突地想到什么,转身大步的离开。 林玉宁跟在他的身后,忽地转头,深深的看一眼郭晓武,那一眼透着丝不可捉摸的诡异。 郭晓武蓦地后心一凉,就像是被什么冷血动物盯上了一样。 最毒妇人心,林昆就是做鬼也想不到,他今天面临的灭顶之灾其实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导演的。 她早就利用林昆的信任,将他走私的证据拿到手,并交给郭晓武。 而后又故意在陆家闹事,以自己为饵,诱林昆上钩。 林昆以为不过是洗钱从犯,所以并不当一回事,毕竟公司有罗天顺谷芊明坐镇,再者黑白两道到处都是他的手下,就算到了监狱里也少不了追随他的人。 所谓的坐牢对他来说,就像是渡假。 所以,他自信淡然接受这一切,却没有想到林玉宁当庭给他一记重击。 林昆,你就在牢里好好的呆着吧,我会好好的守着你打下的这份基业的,还有,我们的孩子。 呵! 林玉宁看着大冷天里也依旧花红树绿的园子,蓦地唇角一勾,失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笑着笑着,脸上却又爬满了眼泪。 那样的悲凉! “小姐!”谷芊明一进林家,便看到林玉宁在花园又哭又笑,模样可怜的就像无助的孩子。以为她是在为林昆的事而担心的神经失常,不由心疼的扶住她。 她说:“小姐,罗天顺是法律专家,他一定有办法将昆哥的刑罚减到最轻的,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昆哥出来。” 林玉宁转眸看她一眼,含泪带笑,楚楚可怜。 “谷总。”林玉宁靠在她的肩头,娇弱的就像不堪一击的小白花。 “放心吧,公司有我们,不会有事的。”谷芊明怜爱的拍拍她的肩。 林玉宁对自己的依赖与信任,作为一个年长的下属心里非常的受用。 林昆的行事作风其实就像封建大家族的家长,非常注重心腹子弟的培养,往往都是从年少时相中,然后手把手的培养出来,所以大部分都对他非常的忠诚。 就像林玉宁,十岁那次相遇,她对自己对敌人的狠决就深深的吸引了林昆,让他觉得她是可用之人。还有郭晓武的姿色与机灵劲,也是在十几岁时便被相中,用于声色场所。 但是一旦发现有人背叛,那惩罚的手段也是非常狠辣的。 林玉宁跟在他身边六七年,即使他从不与她谈起公司的事,但是林玉宁敏感聪慧又怎么会察觉不到。 若不然,也不会轻而易举的就毁了林啸的前程。 更不可能设下今天这个局。 只是她千算万算,却是没有算到,胜券在握之际,心竟然这样痛。 “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昆哥根本不用出面,就算警方查到我们头上,也可以找个管事的出来顶着。是我不好,害了昆哥。”林玉宁泪如雨下。 这几句话竟是情真意切。 “小姐千万保重自己,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怀着昆哥的孩子呢。不要再哭了,外面风大,我扶你回屋歇着吧。” 谷芊明体贴的将她半扶半抱起,一直到送进卧室里躺着,又让佣人煮了热粥来亲自喂了林玉宁吃下。看着睡着了,这才离开房间。 客厅里,罗天顺焦急的团团转,看到谷芊明出来,立即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走过来。 “小姐没事吧。”罗天顺关心的问道。 谷芊明点点头,“没事,她睡着了,可能是情绪太激动了,有些失控,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罗天顺微松一口,“那就好。我们之前真是低估陆家了,想不到这个李向阳这么有手段,只是我们一直是单线联系,郭晓武接触的也一直是皮毛,他手里怎么会有那么详细的证据呢。” 谷芊明神色一凛,紧张的说:“你是说,我们团队里出了内鬼。”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了别的理由。”罗天顺表情凝重的说。 第469章因为健康 两人陷入沉思,仔细的在脑海中搜索,有可能是内鬼的名单,只是他们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能接触到这些核心信息的,只有我和你还有昆哥,我是不可能的,我也相信你不会出卖昆哥,那还有谁呢?”谷芊明说着,眸光一转忽地往楼上看去。 “不可能,小姐虽然挺聪明的,可是这些事昆哥一直不让她介入,毕竟我们做的这些事都是在刀口上抢钱的事,万一泄露那都是大罪,昆哥那么爱她,怎么可能让她知道,她也没有机会。” “算了,眼下还是先想办法给昆哥脱罪吧。” 两人只得放弃这个话题转移到正事上来。 林家愁云惨雾,陆家却是一派喜气洋洋。 白青凤早早的让人准备好了火盆,清水和柏叶,等陆鸣远一回来就端了出来,让陆鸣远跨火盆,又拿柏叶沾水洒在他身上。 “好了好了,消灾去难,我们鸣远终于没事了。”白青凤紧紧的抱住孙子,忍不住热泪盈眶。 陆家人将陆鸣远迎进屋子,又是一通嘘寒问暖,殷勤备至。 直到陆鸣远坐下来了,喝完一碗压惊茶,众人这才平静下来。 “那个,我听说法庭上,林昆原来的手下指证林昆走私,是真的吗?”陆凌修神情很是凝重的问道。 “是真的,我也没有想到郭晓武手里竟然还握有林昆这么重要的罪证,这下林昆怕是有的受了。”李向阳点点头,好亦是凝重,“林昆这次若是定罪了,整个林家怕是要垮。林家那几个兄弟姐妹也就算了,只是林老爷子,戎马半身,也是一个耿直刚硬一辈子的人,临老却看着儿女们一个个走向歧途,这心里肯定不好受。” 陆林两家交好几十年,晚辈对林老爷子的为人也一直很敬佩,也曾受过林老的照拂。故而想到他,不免有些忧心。 “听说林家那几个子弟都来京都了,只留了林老爷子一个人在东市,不如我们一起看看他吧。”白青凤想了想说。 陆凌修很是赞成,点头说:“这倒是个好主意,省得那几个子弟在,麻烦事又多起来。” 白青凤眸子一转,突然看向陆鸣远说:“鸣远啊,这段时间不是把你拘在医院里就是困在家里,也憋坏了吧,不如我们一起去东市,就当是散心了。” 陆鸣远闻之一愣,满脸抗拒,“这,奶奶,你看我这小半年都没去公司了,虽说有香玉婶和田兰姨还有玉烟坐阵,只是到底是我的本职工作,还是不能太麻烦他们的,毕竟他们现在也是事务缠身。” “你呀,满脑子就是工作工作。”白青凤不悦的瞪他。 虽然现在她不反对陆鸣远和蓝玉烟一家交往了,但是一想到以后这大孙子就身心都挂在人家身上,又有些不平衡。 这孩子大了,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奶奶,我这也是为了咱们陆家好啊!”陆鸣远语重心长,深深的看一眼白青凤,感慨万千的说:“您看这林家啊,子弟多吧,光是昆叔这一辈就有七个,也出息吧,可是呢,你看看这到头来,有几个省心的。可是他们为什么这么不省心呢,古话就有说,子不教父之过。不说别人,就这林家老大,还是您亲自帮着接生的,可是呢,当时林爷爷根本没心思管她,就交给那没文化的老乡,使得林大姐虽然身在名门,却目不识丁,目不识丁也就罢了,当年香玉婶也没有文化,但是没有文化还不思进取。 如今也都是当奶奶的年纪了,还带着老老小小吃住林爷爷的。再说林啸伯伯,他原本是林家最有前途的,但是呢,治下不严生生的把前程给断送了。他为什么会这样的呢,就是小时候啊,林爷爷对他太娇惯了,那时没了战事了,林爷爷终于有时间含饴弄孙了,可是也是各种骄惯,最终,养出来的这个林啸伯伯也是任性妄为。 还有林昆,那就更不得了,能有今天的这番惊世骇俗的犯罪行为,少不了林爷爷当初的教导无方。所以啊,这孩子不能惯着,得靠自己的双手努力拼博,才能习得一身受益终身的本事。” 陆鸣远以林家为例子,倒真是恰当的很。 林老爷子经历过最惨痛的年代,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幸福生活。 所以对几个孩子也都是疼爱的很,林大姐因为幼时寄养在农民家里,农民又觉得她是首长的女儿,非常的宠她,所以虽然长在农村但是半点农民的淳朴没有学到,反而变得非常的任性自私。 林啸林昆几个是林老爷子从小带在身边的,又本身有些聪明,从小也是在各种赞美中长大,品性自然也就极端起来。 所以陆鸣远说这林家这几个是因为林老爷子教导无方,才酿成终生大错,倒也不差。 白青凤点了点头,刚想附和着说几句,突地又想到什么,拧起眉头,说:“我不就叫你陪我去个东市,咋就不努力拼博了。” “我就是告诉你,这人不能荒废事业,也不能仗着家世偷懒,得靠自己,靠自己!”陆鸣远认真的说,还用手指了指自己郑重的强调。 白青凤被说的一愣一愣的,“你不要绕来绕去,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那我就直来直去,我要上班。”陆鸣远也学着她的语气,正色道。 “……”白青凤气鼓鼓的瞪着他。 “奶奶你就让他上班去吧,你忘了我哥可是工作狂,你不让他工作,就跟要他命一样,李爷爷都说了工作让他快乐,快乐让他健康,难道你不想哥哥健康啊。”陆鸣天坐到他身边,天真活泼的劝道。 呃, 这个健康才是杀手锏。 白青凤终于败下阵来,“好吧,你工作去吧!” “谢谢奶奶!”陆鸣远和陆鸣天同时抱住她,一左一右的在白青凤脸上用力的亲了一口。 孙子们都如此相亲相爱了,白青凤还能说什么,只能眉开眼笑的接受。 第470章洗白 最终决定由陆振风和陪着白青凤和陆凌修两老去了东市,陆振邦和王俊艳则回了部队,李向阳留下继续关注林昆案子的后续事宜。 至于陆鸣天和陆鸣远,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 蓝玉烟他们也回归正轨,不用再陷在担惊受怕里。 开年公司本就事多,一个个也都忙了起来。 蓝玉烟上学期缺课太多,差点重修,故而这个学期也抓紧起来,正好事情都解决了,她也就将重心放在了学习上。 大学生活简单平静又美好,加上她去年期末的一展才华,蓝玉烟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了校园里的风云人物。 虽然她极力的保持低调,却仍然阻止不了同学们对她的仰慕。无论是去到教室,还是去图书馆,又或者是食堂,只要有蓝玉烟的地方都是人气最旺的。 蓝玉烟俨然成了同学们的偶像。 她倒是泰然自若的很,丝毫没有成为人群焦点的好尴尬,或者自鸣得意。 依然按部就班的做自己该做的事。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蓝玉烟终于可以离开学校,不用再被热情的同学们包围了。 她背着包兴奋的回到家,刚要走进小区大门,突然看到绿化带里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疑惑的走过去,便见郭晓武神色慌张,警惕的看看左右,急切的说:“蓝小姐,请你帮帮我!” 蓝玉烟皱了皱眉,“郭晓武,鸣远现在已经没事了,林昆也很快会受到法律的惩处,我们的合作也就结束了,你还要找我做什么?” 郭晓武虽然孝顺,蓝玉烟以安顿他的母亲为由,使得他同意与自己合作。但是本质上,这人还是好逸恶劳贪图享受的,所以蓝玉烟并不愿意与他有更多的接触。 更何况现在又扯出林昆走私的事,就更不想牵扯太多。 故而在看到郭晓武时,她下意识的就是疏远。 郭晓武愁眉紧锁,“蓝小姐,只有你能帮我,我,低估了林昆的势力,原本以为他进去了,就不会有人可以再威胁我和我妈的安全。没有想到,他们还是找到我妈,要我翻供。蓝小姐,如果林昆只是普通的罪名,随便判几年,到时侯出来肯定会变本加厉的对付你们。你一定不想那样的事情发生吧。” 郭晓武求人之时顺便将蓝玉烟一军,以求更多胜算。 其用心与手段实在让人不喜。 偏偏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蓝玉烟前世对林昆的了解太少,这一世也没有深交,故而对林昆的势力着实摸不清底细,这也是她不想牵扯太多的原因。但是如果他势力大到连走私罪都可以洗白,那么就太可怕了。 所谓百足之虫,僵而不死,绝不能让他有翻身的机会。 蓝玉烟思虑再三,慎重开口,“现在是什么情况?” 郭晓武:“就是他们要我改口供,指证另一个人来担罪。” “林昆不是那个法国贸易公司的法人吗?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推脱。”蓝玉烟不解的说道。 郭晓武:“林氏集团业务遍及全球,他虽然是法人责任是肯定有的,但是如果法国那边有执行总裁,并且这个执行总裁只手遮天,借助公司资源行违法之事也是有可能的。如果是这样,那么林昆就无需负刑事责任,只需受经济处罚就好。也就是说,只要他给够罚款,并补上国家损失,就不用坐牢。” (注:本段法律解读为剧情需要。) 蓝玉烟恍然大悟,“这一招釜底抽薪,还真是高招。” “所以我才来找你想办法,蓝小姐,你一定要答应我,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一定要照顾好我妈。”郭晓武说着,竟似要哭起来。 可见是真的被林昆吓怕了。 蓝玉烟,“你放心吧,我答应过照顾你妈肯定会兑现的,只是林昆这事非同小可,我得回家和家人商量一下,寻求专业的帮助。” “明白,那我先就走了。”说着郭晓武便跑出小区,转瞬消失在熙攘的街头。 蓝玉烟得了这消息便脚步一转,再次回到马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往珠宝公司去。 近日,陈国富正好在珠宝公司,蓝玉烟到了之后径自去了他办法了,将郭晓武说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陈国富并不意外,沉重的说:“这件事我也听说了,郭晓武说的也是事实,林昆在法国的那个公司平时看起来确实是个正经的贸易公司,各岗位职员也都齐全,若是那位执行总裁,没有提出异议,林昆确实可以减轻罪刑。” “那怎么办?”蓝玉烟紧张的看着他。 陈国富倒是淡定,“我们原本就没有料到林昆有这些事,所以眼下的结果与我们本来的预期也没有什么不同,所以,玉烟,又何必紧张。随他们自己去吧,他有本事脱罪,那是他的事。” 听这语气,竟是不把林昆的事当一回事。 蓝玉烟着急起来,“这不一样,陈叔叔,林昆的势力太可怕了,如果他出来,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我们,到时侯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 陈国富瞟她一眼,“商场的利益之争从来就没有停过,难道因为这样我们就要把对手置于死地?” “林昆不是普通的商场竞争。”蓝玉烟简直不敢相信,陈国富竟然如此轻敌。 故而有些生气的说:“既然陈叔叔不把林昆当一回事,那么我只能另想办法了!” 陈国富蓦地脸色一沉,走到蓝玉烟面前,严肃的说:“你以为我是怕林昆吗?不,玉烟。林昆是罪人也好,恶棍也罢。难道就因为他犯了罪,我们也要以牙还牙,用同样卑劣的方法来对付他吗?如果我们那么做了,那我们与林昆又有什么区别,不同样都是为了达到自己目的,不择手段的罪人吗?” 蓝玉烟愣住了,“陈叔叔,你说什么呢,我没有让你用非法的手段对付他。” “可是当下,他所有法律诉求合理合法,并且这个案子与我们没有关系,你要我们如何插手,又要如何治他的罪。”陈国富严肃的反问她。 第471章人群中没有了你 蓝玉烟这才明白,原来是觉得林昆犯罪自有公安部门来处理,自己不过是个商人,无权插手。 也对,陈国富虽然不从政了,但是骨子里的原则没有改变。 “我们是无权插手,可是我们还是可以暗中帮助一下郭晓武,让他找到更多林昆的罪证。”蓝玉烟想了想,中肯的建议道。 “玉烟,你说的我会慎重考虑。”说着,他转了转眸,又慎重的说:“不过,有一点我想请你记住,你还是个孩子,孩子就该无忧无虑的。如今我和你妈公司都上了正轨,一切都非常顺利,所以你也要安安心心的把心思用在学习上。不要那么操心,这样你妈也可以少担心你。” 蓝玉烟知道陈国富是真的关心自己,而妈妈也确实希望她能活的简单一点。 如今白青凤不再阻止陆鸣远去上班了,能够全身心的创作,就更加不希望她为公司的事操心。 想到这些,她只好说:“好吧,我明白。林昆的事我会尽量不插手的。”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下班了,走,我们一起去接你妈。”陈国富拍拍她的肩,携了她一起去了烟罗。 正好刘香玉和田兰朱大娘陆鸣远他们都还在,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找了家酒楼,好好的吃了一顿。 大人们也知道蓝玉烟和陆鸣远在谈恋爱,所以酒足饭饱之后便说还要去聊聊老年人话题 ,就让陆鸣远送蓝玉烟先回家了。 元宵一过,春天的脚步似乎就来了。 脱去新年盛装树木芬芬抽出新叶,呈现出盎然生机。 这还是开学以后,蓝玉烟第一次单独和陆鸣远相处,不免心中小鹿乱撞。 她紧紧的挽住陆鸣远的臂弯,“不如我们走一走吧,这里离你家还挺近的,等你回家了,再叫阿忠送我回去。” “那不成了你送我了,陈叔叔和你妈可是再三交待要把你送回家哦。”陆鸣远微笑着,语气里并不反对她的建议。 “反正送我到家也是阿忠开车,你,不过是个人形摆设。” “哟,这就嫌弃我了,那好,那我这个人形摆设就不杵在这妨碍你了。”说罢,抽了自己的胳膊就要走人。 蓝玉烟忙地抱紧他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头,“是啊是啊,太妨碍我了,所以得亲自把你送回家,免得再跑出来妨碍我。” 她一边说一边抱了他的胳膊往陆家走去。 当初刚来京都时,陆家所在的区域虽然也是市区,但是比较偏郊,算是在城市最外环,如今京都城都建到五环外了,陆家则在在三环内,算是市中心了。 看着沿路风景,蓝玉烟不由的有些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京都城都大到不认识了。” “那是因为你总是忙来忙去,不曾认认真真安安静静的认识它。像我,就觉得,京都城虽然大了好几圈,却还是我熟悉的样子。”陆鸣远故意找她话里的漏洞。 蓝玉烟歪起头,故作不悦,“嗬,陆鸣远。你今天故意跟我对着干是不是。” “哪敢哦,你可是我的最高长官。”陆鸣远忙地讨饶。 “嘁,才不信!”蓝玉烟嘟起嘴巴,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 陆鸣远看着她调皮的样子,愉悦的笑了笑,“不过说认真的,玉烟,你真该少管些别人的事,专心做你自己。” 他忽而认真起来。 蓝玉烟愣了下,转眸疑惑的看着他,“原来他们这样热心的让你送我,是想让你当说客啊。” “陈叔叔也是为你好。玉烟,林昆的事牵扯太大,不是我们惹不起,而是,没必要。”陆鸣远扳正她的身子,认真的说道。 蓝玉烟见他慎重,也严肃的说:“鸣远,我也实话跟你说。林昆若是不除,就是一个不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炸得我们粉身碎骨。” “不是不除,这事我姑父会处理的,再不行还有我爷爷,和爸爸。以前他们不接受你,我不好说什么,现在,他们已经认可你了,也认清了林昆的真面目。就算不是为了你们,为了国家利益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的。所以,你不必要担心。另外,我可以透露一点给你,我姑父已经找到张子心了,她也答应来京都指证林玉宁。到时不光林昆,就是林玉宁也要受到严惩。” 陆鸣远温声细语,有理有据,让蓝玉烟不得不信服。 “但愿一切顺利。”蓝玉烟长叹一声道。 “年纪小小,老叹什么气。好了,听说今天在中华门广场上有烟花节哦,我们一起去看看吧。”陆鸣远点了点她的小鼻子,拉紧她快步的往前走去。 中华门广场也就是军区大院附近的那个广场,原先的老广场盖了大楼,又在旁边建了个更大的新广场,给附近的居民游乐使用。 此时广场中央已经布置起了烟花燃放点,游玩的人们则围在四周。 八点一到,烟花齐放,除了广场中央的,附近楼顶竟然也有。 这些烟花在摆放时,便组成了各种形状,有星星和花朵,还有各种卡通图案,一旦同时燃放,整个天空便成了绚烂了游乐园。 所有人都激动的大喊起来,孩子们更是又蹦又跳。 蓝玉烟前世今生都没有亲身经历过这样绚烂的场面,也像个孩子一样激动的蹦跳起来。 “哇,太美了,你看,一个大公鸡。”她指着刚刚升上天空的烟花叫道。 “今年是鸡年嘛。”陆鸣远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里也跟着乐开了花。 烟花一朵朵的绽放,热闹了整个天空,也璀璨了整个城市,取悦了在场的人们。 陆鸣远紧紧的牵住蓝玉烟的手,生怕人潮拥挤,将他们冲散。 然越是担心什么,越是来什么,当所有烟花放完,人们如潮水一般退出广场时,他真的和蓝玉烟走散了。 “玉烟,玉烟!”陆鸣远大声的呼喊她的名字,在人群里焦急的寻找着。 他们都不是三岁小孩了,就算走散也能各自找到回家的路,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人头攒动如海水一样多的人群,他就是非常的恐惧。 他不停的喊着找着,越来越害怕。 就好像他曾经这样失去过去她一样,陆鸣远像疯了一样在人群里狂奔,拉住每一个与她身形相似的女子,只是他找了一个又一个,都不是她。 直到广场上的人都散掉了,仍是没有蓝玉烟的身影。 “玉烟,你在哪里?!”他蓦地胸口一阵剧痛,痛的他几乎站立不住,踉跄一步险些跪到地上。 “哇!”一口鲜血涌上喉咙,他忙地捂住嘴巴,鲜血却已经迫不及待的冲了出来,吐在地上。 “鸣远!”身后忽地响起熟悉的声音。 第472章不让你担心 陆鸣远的背脊一僵,快速的用衣袖擦了擦嘴巴,幸好黑色的衣服在夜色中看不出血迹。 他这才放心的转过身,微笑着说:“玉烟,你上哪去了。” “我去厕所了呀,我刚刚跟你说过的,可能是太吵了你没有听到。”蓝玉烟歉意的说道。 她一从厕所出来就看到陆鸣远焦急样子,不由的内疚起来,他定是以为自己走丢了,才这般着急,急忙跑上前来。 只是他的模样却又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他只是释然的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没事就好。” 便傻傻的站在原地。 那样着急的时候,突然看到自己安然无恙的出现,难道不该上前热情的拥抱,才能表达失而复得的激动心情吗? 蓝玉烟有些疑惑,却也没有深究,上前便要环住他的腰,陆鸣远却是往后退了退,扫一眼四周,说:“还有人呢,被人看到多羞人,好了,我该回家了,你也不要再送我了,让阿忠送你,早些回去吧。” 原来是害羞啊!这倒是他的性子。 蓝玉烟只好作罢,“好吧,那我明天去公司找你。” 陆鸣远把她送到车上,蓝玉烟却又舍不得了,“要不,你一起上车吧,反正阿忠也还是要回来的。就当是我陪我再看看京都的夜景了。” 陆鸣远却是抬起胳膊嗅了嗅,摇头,“嗯呃,不要,烟花虽然好看,但是臭死了,我现在感觉从头到脚都是硝烟味,再到密闭的车里更臭。我要回家洗澡,好了,明天公司见。” 说完,还冲她调皮的眨了眨了眼睛,转身便逃也似的走出老远,这才回转身冲她热情的挥了挥手。一副生怕被地主老爷拖去当小媳妇的样子。 蓝玉烟莞尔,只好由他去了。 车子一离开,陆鸣远便猛地蹲到地上,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鲜血便顺着他的指缝涌出,转眼便将整只手给染红了。 好好的怎么会吐血,明明最近心脏情况良好,李主任还说,他的心脏竟然有重新发育的迹象,缺失的部分竟长出来好多。 怎么会吐血呢? 他在地上蹲了好一会,这才起身,拦了辆出租车去了医院。 他不想这个样子被蓝玉烟看到,也不想给白青凤看到。要不然她知道自己是和玉烟一起之后发的病,一定又会埋怨玉烟的。 他不想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共处机会,就这样毁掉。 陆鸣远强撑着终于到了医院,李主任见他脸色苍折,双手满是鲜血,吓了一跳。急忙给他儿急救 处理。 “李主任,我怎么样?”终于止住血,换了干净的衣服躺在了床床上,陆鸣远神态轻松的问道。 李主任心疼的看着他,说:“倒没什么大碍。” “李主任,你跟我说实情吧。没什么大碍,怎么会吐这样多的血。”陆鸣远认真的说。 李主任安慰的拍拍他的肩,“是胃部的小血管破裂引起的出血,止住了就没事了。不过,你刚刚是不是很激动了,因为情绪激动,加速血液流动,而你的胃因为长期服药,胃粘膜受损导致一些小血管暴露在外,再加上食物的刺激,所以会破裂出血。你记着以后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少食多餐就可以避免了。” “好!”陆鸣远认真答应下来,又说:“对了,今天晚上的事不要和我家人提起,就当我只是过来看了看你。” 李主任“这事怎么能瞒着呢。” “你也说了没有大碍,我以后小心饮食就可以了。”说着他坐起身便要穿外套要离开。 “你去哪,要好好歇着。”李主任见他要走,急忙按住他。 陆鸣远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我已经给阿忠打了传呼,他会来接我的。若是不回家,奶奶那里又不好交待,你知道她看我一向看得紧。” “那好吧。”李主任想想,既然陆鸣远不想被家人知道,那就不能呆在医院里。幸好陆家本身也购置了完整的医疗设备,真有什么事,急救也来得及。 便说:“那你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 李主任看着他明明虚弱的走路都脚下打飘,却还坚强的要回家。 不由的皱起眉头,心下又为他对家人的体贴而动容。 陆鸣远微笑的点头,看着时间差不多,便出了医院,阿忠已经等在住院大楼楼下,一看他出来,急忙扶着他坐进车里。 李主任一直看着他上车,又再三交待了阿忠有任何情况都要及时通知,这才依依不舍的让他们离开。 陆鸣远一上车便无力的靠在座椅上,却仍是不忘关心蓝玉烟,“她到家了吗?” “到家了,我看着楼上灯亮起来才走的。” “那就好。”陆鸣远终于放心的靠坐进座椅里,闭上了眼睛。 阿忠跟在他身边也有好几年了,深知他诸事都只愿自己扛,就怕别人担心他的性子。故而在广场上,看到他拒绝与蓝玉烟同车便明白他定是身体不舒服了。 所以才分外小心,就怕他的良苦用心功亏一溃。 “鸣远,其实你不该瞒着玉烟的。”车子开出一段路,阿忠善意的建议道。 陆鸣远却是虚弱的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阿忠知他性子,只好作罢,认真的开起车来。 只是当车子驶到陆宅门口时,突地一停了下来。 陆鸣远抬眼往前看去,透过前挡风玻璃,可以看到大门是开着的,阿忠却是没有把车开进去,而是停在大门外。 他疑惑的出声:“怎么了?” 车门忽地被从外面打开,一股冷风从车外钻了进来,冻得陆鸣远一个哆嗦。 他猛地坐起身,蓦地又僵住了。 只见车门外,蓝玉烟虎着脸,眼睛大大的睁着了,一眨不眨的看他。 门口的路灯刚好自她头顶洒下了,使得那张紧绷的小脸更加的明暗清晰,一如雕塑家手下的美少女铜像一般,充满着不可侵犯的严肃。 “玉,烟,你不是回家了吗?”陆鸣远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强作镇定的问道。 第473章打赌 “如果我真的回家了,是不是就永远不会知道你什么时候又去了医院。”蓝玉烟木着脸,气愤的说道。 “我先把车开进去,你们有话好好说,二老这个点该是睡下了。”阿忠提醒蓝玉烟不要吵到白青凤。 蓝玉烟这才坐进车里,直到阿忠把车开进车库里停好离开了,依旧铁青着脸,瞪着陆鸣远。 陆鸣远看着眼中满是受伤的情绪,心中亦是不是滋味。 “玉烟,我……” 话未说完,蓝玉烟却是一头扑进他怀里,紧紧的抱住他,“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瞒着我。” 她抬起头,泪光点点的望着他,“鸣远,你的一切一切都是属于我的,不管是健康还是疾病,我有权知道你的一切,你却擅作主张,替我作了决定,你,你这是侵犯我的知情权,我,不饶你!” 她嘟起嘴巴,一半埋怨一半撒娇的说道。 陆鸣远又是一愣,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样霸道不讲理,却又别有温情的话。 “玉烟。我不是想瞒你,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我自己可以处理好,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陆鸣远无奈又宠溺的说道。 “反正你是我的,你的一切都要告诉我。”蓝玉烟任性的揽紧他,恨不得将他揉进身体里。 刚刚在广场分别时,她就觉得诧异,等到路上,原本活泼的阿忠却是一言不发,车子也开得比平时快很多。蓝玉烟便觉得有些异常,故而假装回了家,实际上一直跟在他身后看着陆鸣远从医院里出来。 她原本忍着,觉得他不肯告诉自己,是怕自己担心,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拆穿他,就让他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只是再一想想,又觉得不应该。 若是以后他每次都瞒着自己,长此以往更是不妥。 最终蓝玉烟还是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幸好陆鸣远不舒服阿忠特意将车子开得很慢,她这才能够在大门外堵住他们。 蓝玉烟紧紧的抱着他,就像抱住珍宝。 陆鸣远终是无奈的说:“好,我是你的,我的一切你都有知情权,以后,再也不敢瞒你了,主人!” 他讨好的说道。 蓝玉烟斜他一眼,“我才不要当你的主人,我要做你的妻子。” “是,妻子主人。”陆鸣远从善如流,微笑着应道。 “走吧,我扶你回房间。”蓝玉烟打开车门,扶着陆鸣远往楼上走去。 其实他现在除了有些乏力,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蓝玉烟那恩威并施的样子,他实在不敢多说话,只好由她去了。 蓝玉烟本就长得人高马大,力气也大,故而轻轻松松的就能半扶半抱着他走。 两人生怕吵到白青凤和陆凌修,故而尽量放轻脚步。 不想老人睡眠浅,两人将将穿过客厅,正要往楼上走,白青凤突地打开房门,看到蓝玉烟扶着陆鸣远,顿时紧张的问:“鸣远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还要扶着?” 陆鸣远顿时后背一僵,张嘴便要找个理由敷衍。 蓝玉烟却是抢先说:“白奶奶,他没事,是我们在打赌,我说我力气大,可以背他上楼,他不相信,偏不肯让我背。既然你醒了,要不给我们作个见证,看看我能不能背他。” 白青凤略松一口气,满脸不相信,“你背他?你这细胳膊腿的,背得动吗?” “看来真是有其孙子必有其奶奶啊,你们都不相信我,那我就证明给你们看!”说着,蓝玉烟站到陆鸣远面前,一个矮身便捞起他两条腿,咚咚就往楼上去了。 一直上到二楼,这才放下陆鸣远,转头对白青凤得意的说:“看吧,我说了我力气大。” 说着还不忘调皮的冲陆鸣远眨眼睛,“鸣远,你说了我要是能背得动你,你就把你最喜欢的那套画具给我的,现在要兑现了。快给我,我拿了好早点回家睡觉。白奶奶,你先休息吧,我拿了东西就走。” 说罢,推了陆鸣远就往他卧室里走,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蓝玉烟在长辈面前个性总是很调皮,故而白青凤也习惯了,“一会让阿忠送你,别太晚了。鸣远,你也早些睡啊。” “知道了,奶奶。”陆鸣远答应一声,便被蓝玉烟拉进房间。 房门呯地一声关上,两人皆松一口气的坐到地上。 “幸好我机灵,怎么样,瞒过你奶奶了吧。”蓝玉烟神采飞扬的说。 “是,小机灵鬼。”陆鸣远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好了,你快些休息吧,我走了。”蓝玉烟拉起他,帮他脱了外衣,又除去鞋袜,贴心的将他扶到床上,盖好被子。 陆鸣远看着她如此模样,不觉失笑,“还说你是我的主人,这下我倒像是皇帝,你呀,就是那贴心服侍的宫女。” “管他是什么,反正你是我的就成。”蓝玉烟嘻嘻一笑,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心跳,体温,确实没有任何问题,这才放心下来。 “好了,你休息吧,我走了。”蓝玉烟站起身陆鸣远却突地伸手拉住她,蓝玉烟刚刚起身,重心不稳被他一拉便扑进他怀里。 氛围一下亲密起来。 “干嘛?!”蓝玉烟了眨眨眼睛,双颊绯红的望着他。 “吻你!”说罢,陆鸣远便掌住她的后脑勺深情的吻了起来。 只要是陆鸣远,蓝玉烟便是来者不拒,故而热情的配合着他。 两个隔着被子紧紧的拥抱着,她感觉到男人的掌在自己后脑勺的手不停的升温,直至烫的像个烙铁一样。 “鸣远,你……” 蓝玉烟太熟悉他了,这番变化自是知道他的想法。 陆鸣远幽深的眸子紧紧的锁着她面容,再次用行动来表露内心的想法。 他掀起被子将她牢牢的锁进怀里。 被窝里就像着火了一般,温度不断的攀升。 “鸣远,不可以,你身体不舒服呢。”蓝玉烟阻止他,他可是刚刚从医院里出来,玉烟不想太再费精力。 “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它吗?”他握住她的手移到自己身下,眼中跳跃着炙热的火焰。 第474章人总会死 “陆鸣远,你几时也学了这样流氓了。”蓝玉烟羞的满脸通红。 “跟你学的。以前总是你主动的,抢了男人该做的事,我总要找机会弥补回来。”他的语气里竟有几句哀怨。 其实蓝玉烟明白,他只是想用这种方法告诉她,他是真的很好。 蓝玉烟感动不已,紧紧的抱住他,“傻瓜,我们是一体的嘛,谁主动又有什么关系。好了,今天真的不行,依你奶奶的脾气,这会肯定在客厅里等着,我若是呆久了,她肯定就来敲门了。” 说着,又碰了碰他腿间,调侃的说:“至于它,改天再来收拾!” 蓝玉烟说的也是实情,陆鸣远只好作罢。 果然,白青凤一直在客厅里等着,一直将蓝玉烟送到车上这才回屋。 生怕蓝玉烟再杀个回马枪,然后把她的大孙子怎么地似的。 蓝玉烟倒是不与白青凤计较这些,她此时满脑子都是陆鸣远的健康状况。故而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又去了趟医院,找李主任仔仔细细的又再问一遍,李主任的再三肯定陆鸣远只是胃有轻微的问题。 然蓝玉烟心情却更加沉重了,她看着李主任,神情凝重,良久才又开口,“李主任,是不是就算鸣远的心脏病不会恶化,他的其他身体器官也会受到影响,从而陆陆续续的出状况,直到千万严重的病发症,最终……” 她突地闭紧嘴巴没有再讲下去,而是定定的看着李主任。 李主任没有想到,她竟会这样问。 怔了好一会,方才牵强的笑笑,说:“原则上来是这样的,不过健康人也一样,人的身体到了一定年纪就会开始退化,即便没有生病也会衰竭,最终无法支撑整个身体的运作而病倒。” “李主任,你不用拿话安慰我,你老实告诉我,鸣远他还能撑多久,如果不做心脏移植的话。” 蓝玉烟瞪大眼睛,牢牢的看着他。 李主任脸上的笑容慢慢僵硬起来,“那个,玉烟,你知道我只是医生,不是算命的,怎么算得出他有多久的寿命呢,那,你不要太紧张,放轻松,只要心情愉快,就能身体健康……” 他尽量的让语气听起来轻松俏皮,蓝玉烟却是冷声打断他,“像他这种先天性心脏发育不全者,全球最长寿命的是三十五岁。对不对?” 李主任怔怔的,好一会,方点头,“是!” 蓝玉烟垂下眼睑,良久方斩钉截铁的说:“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合适的心脏的。” “玉烟,心脏移植不同于其他的器官移植,这个捐赠是一定会死的。”李主任看着好绝决的样子,很是担忧。 “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走非法途径的。” 蓝玉烟笑了笑,终于辞别李主任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陈国富和刘香玉田兰等人已经到家了,三人正聚在客厅里边喝茶边聊些事情,看到她回来了,纷纷看了过来。 “玉烟,怎么这时候才回来了,都快半夜了。”刘香玉担心的说道。 蓝玉烟笑笑,“广场上有烟花节,去看了看耽误些时候,对了你们怎么还没有睡啊。” 已经快一点了,按照平时他们早就睡了,今日却还聚在这里,个个精神抖擞的样子。 “别提了,我们今天从饭店里出来,也是不巧竟然遇到了林玉宁,也不知道她怎么搞的,又吐又泻。虽说她这人不行吧,可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吧,然后就一起把她送医院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田兰说着,一脸八卦的望着蓝玉烟。 蓝玉烟疑惑的皱了皱眉,“怎么了?” “她怀孕了。” “什么?”蓝玉烟惊讶的大叫出声。 田兰摇头叹息着说:“我们也很惊讶,你说这林玉宁过了年才满十八呢,怎么就怀孕了,也不知道孩子是谁的,我们问她,她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唉,你说现在林昆被关起来了,她一个女孩守着那么大的家产,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蓝玉烟震惊不已,却也不得不承认田兰的话很有道理。 她说:“我之前在陆家也听说了,林昆的兄弟姐妹都来了京都,虎视眈眈的要分林昆的家产。林玉宁再是有城府,应付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人精也是非常困难。” 田兰闻言点了点头,“不过这几天又好一些,可能是知道林昆有可能脱罪,林家那些兄弟姐妹逼得不那么紧了。” “要我说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也就是你们吃饱了撑的,操她那份心,还不如早点洗洗睡,养足了精神好赚钱。”朱大娘这时从浴室里走出来,一边擦着面霜一边不屑的说道。 “外婆。”蓝玉烟上前,自然的拿过她肩上的毛巾,帮她擦头发。 朱大娘看到蓝玉烟,这才眉开眼笑的说:“林玉宁若是我们玉烟一半善良,我也不至于和她一个孩子记仇,你们啊,也少管闲事,都去睡吧,玉烟,你也去睡吧,好不容易周末好好休息。” 朱大娘抽回蓝玉烟的手里的毛巾,便将她往卧室里推。 “也是,各有各的生活,算了,我也去睡了。”田兰说着站起来往自己屋走去。 自从刘香玉和陈国富结婚之后,田兰便不方便再在这边长住了,索性把旁边小三居给买了,正好肖栋梁和肖婷回来住着也便利。 但是他们习惯了吃住一起,所以又把中间打通,如此两家并作一家,倒也像个大家庭一样方便。 其实陈国富几十年都是一个人过的,起初不太习惯这么多人,一直想要刘香玉搬去他在京都的别墅,刘香玉却觉得别墅太空阔,没有人情味,再者,她这人对生活本就没什么讲究。 这样和田兰住一起,工作起来也方便,故而一直不肯搬,陈国富也只好依了她。 慢慢的竟也习惯了,如今就是朱大娘来,他也不难为情了。 看着田兰都回自己屋了,陈国富也拉了刘香玉起来,“我们也去睡吧。” 话说这还是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当着朱大娘的面同房,刘香玉很是不好意思。 第475章万万没想到 她红着脸说:“朱大娘难得来京都,我晚上陪她……” “我不要你陪,我体型大,一个睡自在,若不然压着你可不好,走了!” 朱大娘倒是识相的很,推了蓝玉烟一起回了房间。 客厅里就只剩下刘香玉与陈国富了。 刘香玉瞪他一眼,气鼓鼓的进了房间。陈国富忙地跟上,小意殷勤。 夜渐深沉,万籁俱寂。 林玉宁却是躺在床上彻夜难眠,她其实已经很困了,今日好不容易有些胃口,吃了顿饱饭,却没有想到,还没走出酒店的大门,就狂吐不止,还引得腹痛。 吓得她以为要流产了,要知道这个孩子如今是非常关键的,若是没了,她那唯一的依仗也就没了。 幸好医生说只是因为胃部痉挛引起的腹部不适。 只是这样一来,却是让刘香玉他们知道了自己怀孕的事。 想着他们那或震惊或同情,但更多的是鄙夷的眼神,她的心就跟针扎一样的痛。 如果可以选择,谁愿意小小年纪就怀有身孕,谁愿意没有嫁人就当妈妈。 她不愿意,但是她没有选择。 无论是林昆,还是林氏集团,都需要这个孩子来稳住人心,更需要这个孩子制衡林家那几个如狼似虚的兄弟姐妹。 “小姐,您还难受吗?”谷芊明敲了敲门。 “进来吧。”林玉宁睡不着,索性坐起身。 谷芊明拿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罐走了进来,“医生说,您妊娠反应有些严得,可以吃些醋姜缓解,这是我让佣人做的,您尝尝,要是有效果的话,回头再让他们多准备些。” 林玉宁确实胃里难受得很,虽然已经不是像先前那样又吐又泻了,但总觉嘴巴里胃里都寡寡的,说不出的难受。 便捏了块醋姜放进嘴里,经醋泡过的生姜,已经不那么辛辣,还带有一丝丝甜味,还有些呛辣,吃进肚里了,确实好受了许多。 便将罐子接了过来,“放这吧。” “你喜欢就好。”谷芊明见她会吃了,欣慰的笑笑。又取了软枕垫在她身后,眸光里尽是温柔。 “谷姐,您不用天天陪着我的。”林玉宁知道谷芊明这样尽心照顾自己,只是看在林昆的面上。再者,她天天跟着,也让自己少了很多自由。 谷芊明不知她这些小算计,笑笑说:“现下是关键时刻,我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若不然过几日,昆哥出来看到你瘦了憔悴了,可不得埋怨死我。” “昆哥,他真的可以很快出来吗?”林玉宁突地问道。 “当然,罗天顺可是精通各国法律的,现在他已经作了万全准备,等走私罪揭过,接下来就是周明生那个事,也一并能处理了。”谷芊明自信的说道。 林玉宁眸光一转,计上心来,“哦?帮着周明生洗钱这个怎么处理,郭晓武可是一口咬定是昆哥和他联系的。” 谷芊明不屑的冷哼一声,“郭晓武那人就是个墙头草,一个朝三暮四,谎话连篇的人说的话,是不足以为证据的。” “你们,是要对郭晓武出手?”林玉宁审视着谷芊明,好似要从她的脸上挖出答案一般。 谷芊明忽地打住话头,掖了掖被角,“瞧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安心养胎,快睡吧。” 说罢,便不再多言,拿了条被子便走到一旁的沙发上躺下。 她竟是要彻夜守着林玉宁。 林玉宁心急如焚,谷芊明和罗天顺要对付郭晓武,那郭晓武又是个墙头草,万一把自己供出来,那之前谋划的开发岂不就落空了。 可是谷芊明就睡在沙发上,她也没有办法脱身去给郭晓武通风报信。 愁绪一多,就更加睡不着了。 这一世人,几多欢喜几多愁,有人称心如意,就有人愿望落空。 蓝玉烟如今最愁的就是陆鸣远的身体,但是这事又急不得。 便只能从长计议。 想着昨日与陆鸣远约好了公司见,便早早的起来去了公司。 刚刚到了公司门口,正要进办公大楼,便瞥见郭晓武缩在一旁,十分落魄凄凉的模样。 她犹豫了下走过去,“郭晓武,你怎么又来了。” “蓝小姐,这一次你的要帮我了。要不然,我这真顶不住了。”郭晓武可怜巴巴的说道。 “先跟我进来吧,慢慢说。”蓝玉烟瞧着他那模样了,一时半会是打发不了的,立在这春寒料峭里也不是个事,想着陆鸣远也没有来,便将他带进了公司接待室,还很好心的给他倒了杯热茶。 “说吧,他们都怎么对你了,不过,我丑话摆在前头,我不一定帮得了你。”蓝玉烟冷着脸,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语气。 本来她与郭晓武之间的合作就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如今又牵涉甚广,即使她有心做点什么,但是也不该把自己陷进去,以免被有心人利用,再次成为林昆团伙的目标。 郭晓武也明白自己再次找上门确实是强人所难,但是身家性命受到威胁,他了顾不得那许多了, 郭晓武思虑再三,突地似下了什么大决心,清了清嗓子说:“蓝小姐,不瞒你说,我,我手里的那些证据都是林玉宁给我的。” “你说什么?”蓝玉烟吃惊不心。 眸子瞪的大大的看着郭晓武。 郭晓武咽了咽口水,这才慎重的说:“早在周福记的新品大秀上,我就与林玉宁联系上了,也是那时我知道,她其实一直想摆脱林昆的控制。她本想借着这次机会让林昆下半辈子都在监狱里,那么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可以成为林家的主人。但是谷芊明和罗天顺已经察觉到是有内鬼,所以现在把林玉宁看得很紧。如果再没有新的证据,那么罗天顺一定能够让林昆脱罪。到时,我们前面的所有努力就白费了。” 这个消息实在太震惊了。 在蓝玉烟的既定认识里,她一直觉得林玉宁是因为林昆多年的照顾,由孺慕之情转化成男女之爱,所以心甘情愿的爱慕林昆,甚至小小年纪就为他生儿育女。 却没有想到,这一切根本不是林玉宁愿意的,而是受林昆的压迫。 “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蓝玉烟心下惊涛骇浪,面上却是不显,依旧镇定的问。 第476章重要的三件事 郭晓武:“之前我还能过通过电话与林玉宁联系上,但是最近林家看守的水泄不通,电话也有人看管,我试着打过一次,发现不对就挂了。所以,我现在也没有办法向你证明。但是,蓝小姐,你虽然与林玉宁关系恶劣,却也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她的,你可以上门向她本人求证。” 蓝玉烟听到这里,忽地笑了起来,一双眸子璀璨生辉的看着郭晓武,明亮的似能看进人的灵魂里去。 “其实你就是想让我给你传个话呗。”蓝玉烟忽地说道。 郭晓武蓦地怔了下,方才说:“也可以这么说吧。” “这样吧,这几天你先找个地方呆着,我找机会去林家一趟,但是能不能帮到你,我还是那句话,不一定。” “谢谢,蓝小姐,只要你肯定帮忙,已经感激不尽。” “行,那你走吧。等我消息。” 蓝玉烟将郭晓武送走,就坐在那仔细的琢磨起来。 这林玉宁的事愈发的复杂了,她就是不想管闲事,也忍不住好奇起来。 她突然想到昨天陆鸣远说的,张子心已经同意指证林玉宁。想来这事林玉宁还是不知道的,也许可以利用这件事再将林昆一军。 约摸半个钟之后,陆鸣远来公司了,蓝玉烟便将郭晓武来过的事与他讲了一遍,又提起想利用张子心的事来对付林昆。 陆鸣远皱紧眉头,沉默良久。 蓝玉烟见他这副表情,深怕他反对,恳求道:“鸣远,我知道你们都希望我能安心读书,不要再管其他的事,可是郭晓武这边一直是我跟他联系的,他也信任我,而且,林昆那么混蛋,我是真的担心,鸣远,你就答应我吧,我保证,等林昆的事了了,我就除了设计和读书,再不管其他事了。” 陆鸣远却还是只看着她不吭声,蓝玉烟急的摇晃他的胳膊,“鸣远,你就让我见一见张子心和林玉宁嘛,求求你了。” 她嘟起嘴巴,可怜巴巴的说道。“真的,等这事解决了,除了设计和读书这两件事,其他事都不做了。求求你!” 陆鸣远居高临下,斜眼久久的睨着她,好一会终于出声,“你真就只做这两件事?” “真的真的!”蓝玉烟连连点头。 “那我不能答应你了。”陆鸣远收回目光,满脸不悦的说。 “为什么?”蓝玉烟困惑的看着他。 陆鸣远扫她一眼,“只做设计和读书,设计是为你妈做的,算是家庭,读书是为你自己算是事业。只要家庭事业显然不把爱情当一回事,哼……” 这语气怎么有些哀怨呢? 蓝玉烟眼角狠狠的抽了抽,又忽地放声大笑,边笑边抱牢他的胳膊,撒娇道:“你耍我!” “我耍你什么,明明是你不把我放在心上。” “呵呵,陆鸣远,好吧,那我只做三件事,设计、读书和爱你!”蓝玉烟笑呵呵的,在他的脸上用力的亲了一口。 陆鸣远才转忧为喜,得意的说:“这还差不多。” “好了,时不待我,走吧。”蓝玉烟挽了他就往门外走。 陆鸣远无奈的摇摇头,感慨道:“果然说爱我是别有目的,伤心啊!” 蓝玉烟哭笑不得,这货竟然如此矫情。 眸子一转,突地伸手关上房门,一个转身便将他抵到墙上,欺身踮角,逼近他的脸庞,颇有几分恶霸气势的说:“你说什么!” 陆鸣远始料未及,蓝玉烟本身也力气在,被这一拉一抵,脚下失衡,讶异的瞪着她。 “瞪什么瞪,姐姐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真爱。”落话,捏了他的下巴,便来了个法式深吻。 陆鸣远目瞪口呆,他不过是随口逗逗她,这小丫头竟然动起真格的来。 这可是办公室,虽然是周末,但是门外也有不少加班的同事,并且窗帘没拉呢…… 蓝玉烟吻上陆鸣远的唇眼角余光突地看到一张饶有兴味的脸,这才发现这一幕竟是给外面的同事做直播。 双颊倏地通红,忙地松开陆鸣远,退开一步,神态却仍是有些嚣张,“看你下回还敢不敢质疑我,不然的话,就让所有人知道你被我强吻了!” 陆鸣远忍俊不止,捂着唇拼命的忍笑。 蓝玉烟瞪他一眼,说:“走啦!” 然后一把拽了他的手,踩着风火轮似的离开了。 他们一走,办公室便爆出雷鸣般的笑声。 听到身后的笑声,蓝玉烟双颊烧得更加厉害,就像熟透的苹果。 她恨恨的瞪一眼陆鸣远,“都怪你。” “刚刚不是挺嚣张的嘛。这会怎么怂了。”鸣远抵唇轻笑。 “你还说!”蓝玉烟恼羞成怒。 陆鸣远见她真是恼了,这才牵了她的手,“是,怪我怪我。” 说罢,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蓝玉烟懊恼的瞪他一眼,气鼓鼓的来到车边,习惯性的坐进后座。 陆鸣远跟着坐进来,一把揽了她圈进怀里,宠溺的说:“好了好了,别恼了,知道你脸皮薄,害羞了。” “你才脸皮薄呢。”蓝玉烟气恼的要推开他。 陆鸣远把她更紧了,“好,你脸皮不薄,你的脸皮是铜浇铁筑的,才不会害羞。” “你的脸皮才是铜浇铁筑!”蓝玉烟瞠圆了眼睛,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哎,那你到底是脸皮厚还是脸皮薄。” “我……”蓝玉烟鼓着眼睛,眸光扫过前排,发现阿忠还没有来。忽地计上心来,用力的扯住他的脸颊,“陆鸣远,给你机会给我好好说话。” 蓝玉烟少年老成,鲜少这样恼羞成怒,陆鸣远不由的心花怒放,再次失声笑出。 “不许笑!”蓝玉烟扑进他怀里,张嘴便封住他的唇。 蓝玉烟近距离的瞪着他,恶狠狠的表情,却是轻轻的咬了下他的唇,“让你笑我,我就吻你!” 陆鸣远却是往车边瞟了一眼,眼眸又忽地瞪大,似乎很紧张的样子。 蓝玉烟心下却是不屑的想。 她已经锁住车门了,就算阿忠来了,也进不来了,再说车窗只能从里往外看,在外却看不到里面。“别想诓我!”蓝玉烟抱住他的脑袋,更加嚣张霸道的吻他。 忽地一阵冷风吹进来。 蓝玉烟猛地一愣,转头却看到阿忠已经打开了驾驶室的门,并且瞪大眼睛看着他们。 “啊!”蓝玉烟低呼一声,转身埋头钻进车门与座椅的夹角里。 “哈哈!”陆鸣远开怀大笑。 阿忠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好意思,我以为车里没人,所以就用钥匙开了车门,打扰了,那我要不再走开一会。” 蓝玉烟窘的拿脚用力的踩陆鸣远。 她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阿忠是司机,司机肯定身上带了备用钥匙,怎么会以为锁了车门就不会有人进来呢。 蓝玉烟窘的简直想挖个洞钻进去。 陆鸣远笑了一会,这才拉起她揽进怀里,“好啦。阿忠又不是外人,正好让他学习一下,怎么交女朋友,省得一把年纪还是单身汉。” 蓝玉烟气的再瞪他。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如此恶趣味呢,真是失策! 蓝玉烟恼了一路,好在不多时便到了林家,有了正事,总算是压下那羞恼的情绪。 林家果然是像郭晓武说的那样,简直是三步一岗,到处都是人高马大的保安。 蓝玉烟以周钱的名义,说林玉宁年后三天两头的不上班,很多工作都对接不上,所以特意过来商谈。 保安是新来的,并不认识蓝玉烟和陆鸣远,往里通报了一下便放他们进去了。 蓝玉烟也是有备而来,将一早准备好的工作资料捧在手里,慢慢的往里走去。 林家真的是很大,他们从大门口,一路曲曲折折,穿过了竹林走过小桥,趟过小溪,足足走了五六分钟这才到达一栋好似江南园林般雅致的房子前。 第477章再推一把 上次来林家,可能是季节不对,花草树木没有那么茂盛,走起来倒没觉得路有多远,今天这一走竟有种逛公园的感觉。 七弯八拐草木茂盛,曲径通幽的。 林家果然是豪富,难怪林家那些兄弟姐妹都虑视眈眈。 只有光有钱,没有人情味,这也着实够悲哀的。 里的人接听过电话,已经迎了出来,一看是蓝玉烟和陆鸣远,显是一愣。 “是你们。”林玉宁难以置信的出声。 其实听说周福记来人,她就有些怀疑是蓝玉烟来了,因为若是周钱来看他都是直接报名字,而其他人则根本不可能来。 却是没有想到陆鸣远也会来,这着实让她有些欢喜,却又有些难为情。 她下意识的挡了挡肚子,“进来吧。” 说着又转头对旁边的谷芊明说:“谷姐,他们是蓝玉烟和陆鸣远,来找我谈珠宝公司的事,你帮我去房间,把我的记事本拿来吧。谢谢!” 谷芊明神色和善,没有表现任何有异的情绪,微笑的点一点头,便去楼上拿东西了。 林玉宁左右看了看,却是没有将二人引进屋子里,而是指着不远处的草地说:“今天天气好,不如我们就在外面说吧,正好晒晒太阳。” 草地上摆了一副藤制的桌椅,上面铺着厚厚的长毛垫子,弧形的座椅完美的贴合人体曲线,坐在上面,晒着暖融融的太阳,确实非常舒服。 “你们来找我该不会是为了珠宝公司的事吧。”一落座,林玉宁便单刀直入的说道。 蓝玉烟微微一愣,倒是没有料到林玉宁如此坦诚。 “有话你们快说,趁着谷芊明不在。”林玉宁又急切的补充一句。 原来她特意选在草坪上,是为了防止别人偷听啊,这样看来,她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是郭晓武让我来给你传个话,他说罗天顺他们现在开始针对他了。如果他这个人证失去作用,那么就再没有什么能够指证林昆有罪,所以,你有什么要我转达的吗?” 蓝玉烟没什么表情,照本宣科一般的叙述道。 林玉宁往大宅的方向看一眼,谷芊明捧了盘水果走过来了,她面色一沉,急速的说:“京都第四废车厂以前是林氏的仓库。” 说完,便猛地站起来,尖声大骂:“蓝玉烟,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别用你套所谓的道德伦理来绑架我。既然你早就不把我当姐妹又何假惺惺的来了关心我,我告诉你,我现在非常好,特别好,你们给我滚,滚!” 说罢,便气冲冲的往大宅里面跑去。 经过谷芊明时还很不小心的将她手里的东西撞掉了,谷芊明忙地扶住她,“小姐,你没事吧。” “谷姐,我没事,你让他们滚!” 林玉宁拂开谷芊明,头也不回的跑了。 蓝玉烟和陆鸣远全程愕然。 “对不起,小姐让你们离开,请吧。”谷芊明作了个请的动作。 蓝玉烟收起自己桌上的文件转身走人。 她原本是想借着工作的名义和林玉宁好好谈谈的,没成想谷芊明看得太紧,林玉宁这才匆匆的撂下一句话,又故意发脾气。 这样也好,省得谷芊明那般人怀疑到自个身上。 蓝玉烟和陆鸣远回到车上,却是久久的没有说话。 他们的表情都分外凝重了,心事重重。 许久之后,蓝玉烟方皱紧眉头,语气凝重的说:“如此看来,林玉宁上次车撞张子心并不是偶然,而是精心策划的,她,是想让我们揭露废车场,她说废车厂以前是林氏的仓库,也就是说林昆和林玉宁是有机会进入废车厂的,那么知道这个结果,我们只要反向查找,就可以找到林玉宁把车开出来的证据,那么就可以指认林玉宁是撞伤张子心的凶手了。她,她这是想做什么?” “上一次林玉宁被你奶奶指控投毒谋杀陆爷爷,林昆就出面说是自己指使的,你说,这一次如果张子心控告林玉宁,他还会不会出来承担。林昆他,他对林玉宁到底是什么情感?” 蓝玉烟越想越觉得,这两个人的心思太复杂了,简直是匪夷所思。 “也许林昆是真的爱惨林玉宁。” 陆鸣远思虑良久,不无感慨的出声。 蓝玉烟更加不敢相信。 “宁负天下不负卿,这天下真有这样的不顾一切的感情吗?”显然蓝玉烟是不相信的。 她始终觉得,一个善良的人才会有正确的爱情观,才会有为所爱之人不顾一切的牺牲精神。否则他在别处的自私自利与残忍,同样也会用在爱人身上。 正如许多家暴男人,他平时的性格也有偏执倾向,喜怒无常,或者容易失控。 而一个温和善良的人,即使遭遇爱人的伤害,也会选择更合理的方式自保,或者反击。 而林昆,那样一个不顾国家利益,又无视他人人身安全的人,他会对林玉宁那么好吗? 她不相信。 陆鸣远似乎感应到她的想法,重重的一声叹息,“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存在即合理,反正不管林昆会不会再次保下林玉宁,现在一定要趁着林昆团伙手忙脚乱的时候,再给他们迎头一击。如果他们肯保下林玉宁,那自然是最好,如果他们不肯保,本身林玉宁也活该受报应。” 蓝玉烟闻之有理,隧点了点头,“好吧,那我们去找张子心吧,尽快立案。” 二人这才往张子心落脚的军区医院走去。 原本张子心一家是不愿再来京都的。 无论离去之时,张子心一家抱着怎样的心情,但是原本健康美丽的少女突然成了残疾人,任何家庭都会陷入痛苦煎熬之中。 张子心纵使早有最坏的心理准备,庆幸不是死亡,而是捡回一条命,可是面对残缺的身体依旧难免悲伤。 张家父母亦是心中难受,却又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女儿,所以在李向阳找到他们时,他们全家人都努力的维持着表面的幸福。 直到李向阳无情的戳破这层表相,他直指着张家父母大骂,“你们就是懦夫,连女儿健康和性命都保护不了,有什么资格当人父母。” 又骂张子心,“如果连性格都不怕失去,又何必怕林昆的报复。苟且偷生只会助长坏人的嚣张气焰,根本不会让他们愧疚。” 最后又搬出林昆已经入狱,只要再多一把力,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张家人这才北上京都。 李向阳安排他们一家入住军区医院,确保他们安全的同时,还能让张子心的伤腿继续得到治疗。 虽然张子心的腿是不可能恢复了,但是医学日渐发达,国外已经普及义肢,届时等张子心的伤腿长好新肉,便要安装义肢,便可与往常一般直立行走了。 张子心原本灰暗的心,顿时受到了鼓舞,认真的配合医生做复健。 复健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截断的双腿肌肉,神经,骨髓都受到严重的创伤,要想重新恢复功能必要付出拆筋剥骨般的代价。 蓝玉烟到时,张子心正在父母的搀扶下,双手撑在杆子上,努力的向前行走着。 她的腿是一边是从小腿部截去,另一边则是从膝盖上方一点截去。 所以小腿截去的部分如果努力复健,还是可以恢复一部分行走功能,到时装上义肢也能更好行走。 她练的满头大汗,五官痛苦的皱在一起。 蓝玉烟看了,心脏也紧跟着缩在一起。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张子心如果按照正常放假时间回老家,也许就不会失去双腿。 “张子心。”她走过去,温声唤道。 第478章许久没有听到的名字 张子心身子一僵,停住了运动。 蓝玉烟上前,双手托在她的腋下,将她挪到一旁的轮椅上坐下,又接过张母递来的毛巾替她擦汗。 张子心神色有些古怪,不自在的拿过毛巾,“我自己来。” 一个人狼狈的时候,最不喜欢两种人看到,一个是爱人,一个是仇人。不希望爱人担心,更不希望仇人看笑话。 虽然蓝玉烟不再是张子心的仇人,但是两人总是有些过结的,故而张子心很不乐意蓝玉烟的出现。 当然也不想在她面前露出失败者的情绪,所以面上看起来还是挺平和的。 “学校不是开课了吗?怎么有空来看我。”她语气闲适的说道。 蓝玉烟到底是活了两辈子的人,怎么会看不出她努力掩饰的情绪,却也没有戳破。 微微一笑,说:“今天是周六。我过来前问过医生了,说帮你定制的义肢下个月就可以到货, 到时你就可以站起来,和我们一起去学校上课了。” 张子心握着毛巾的手,微微一僵,旋即笑了笑,却是没有回话。 蓝玉烟察觉到她的情绪并不配合,便不再与她客套,直接说:“我今天来是告诉你,我们已经有线索了,你可以放心的控告林玉宁,一定可以找到有力的证据的。” “证据?警方不是说学校边上的监控没有拍到吗?”张子心终于露出真实的情绪,很是忧心的问道。 “你放心,我们自有方法的。”蓝玉烟自信的笑笑,“只要你心志坚定,我们一定有办法让坏人受到惩罚,要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蓝玉烟温声鼓励她。 张子心突地转过头,定定的看着蓝玉烟,好一会才说:“那我是不是恶有恶报。” 蓝玉烟没有料到她会这样问,一下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她,才不至于让本就尴尬的关系更加难堪。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陆鸣远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他两手插在裤袋里了,神情闲适,眼中含笑,看着张子心,又说:“张子心,人活着就得向前看,过去已经是过去,你还这么年轻,就算没有双腿,一样可以成为优秀的设计师。” “谢谢!”张子心笑笑。显然言不由衷,心底该是更加落寞的。 陆鸣远又是一笑,走到近前,“我看过你的设计,虽然灵气不足但是胜在基本功扎实,我想你小时候家里应该是从事过服装有关的工作的,所以你对各种面料的特性,还有以往时尚潮流还是很了解的。所以你的作品有很明显的模仿痕迹,但是又不乏新颖之处。所以,将来你即使不能成为一代设计大师,但是做一个服装品牌的主设计师,或者自己开个服装工作室,接受一些服装定制工作完全没有问题。” 蓝玉烟闻言,努力的想了想张子心的作品,忽地作恍然大悟状,说:“对啊,你不说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难怪我以前看张子心的作品总觉得足够精致,却又总觉得缺少打动人心的地方。” “张子心,残疾人一样可以过得很幸福。只要你愿意!”陆鸣远点点头,眸光里尽是满满的鼓励。 陆鸣远这番话对于未来虽然不乏画饼充饥的鼓励,但是对于张子心的评价却是实事求是的,故而了张子心听了很是受用。 她的神情终于带了真诚,“谢谢。” “不客气!” “那张子心,风波过后,便回学校上课吧。”蓝玉烟趁热打铁,眸光璀璨的看着她。 张子心回望她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三人又说了些话,主要是了解张家和林昆的过往。 原来她有一个叔叔,早年因为家穷,年过四十也没有娶妻,再后来听了隔壁村一个媒婆的话,买了个外地老婆回来了。只是这外地老婆性子非常犟,怎么也不肯圆房。 而这个叔叔心想毕生积蓄都花去了,还借了不少外债,本来就是为了有个老婆热炕头,却是花了钱连个和气脸都看不着,也是生气,所以对这买来的老婆也非常的不客气。 没多久竟将这老婆生生的打死了。 再之后便来了一群人,抓走了那个叔叔,说他买卖妇女抓了他去坐牢。 而同村人也因为坐视不理,等同从犯,要受处分,尤其是张子心父母,因为就住在两隔壁,平时明明是有听到那女孩的哭嚎声的,却是放纵不管,最终酿成惨祸。 所以张子心父母也要被判刑。 这时候来了一个男人,告诉张子心父母,说他们其实并不住村里,而是镇上工厂的工作,平时都住在工厂里,也是回老家时才知道这事。 原本张子心父母还觉得这样凭空捏造没有用,却没有想到,同村村民,还有那工厂工人都替他们作证,就这样张子心父母成了城市工人,也洗脱了嫌疑。 “当时我们一家真的把这男人当救苦救难的菩萨,我们都以为他是个好心人,是来救我们全家的,却没有想到,他们把我们当作花钱养的狗。如果我们不听他们的。他们就会让村民和工人们翻供,到时我父母就会罪加一等。我们没有办法,只好听他的。” 蓝玉烟:“那个男人就是林昆吗?” 张子心摇头,“不,是他的手下,我也是到了京都之后,林玉宁找到我,让我陷害你时,才知道他们是林昆的人。人命关天,我们只是小老百姓,哪里担得起这样的事,整日都处在惶惶中。其实看到是林玉宁撞我时,我当时的心里其实也是松了一口气。我想,就这样也好,终于是两清了。” 说着,她止不住的哭了起来,泪水哗哗的往下流。 蓝玉烟很是不解,林昆那么大一个老板,怎么会牵看进一桩山村妇女拐卖案里。 正疑惑着,张子心哭着又说: “也许这就是报应吧,如果当时我叔叔打蓝爱娣时,我们能拦一拦,或者发发善心,替蓝爱娣报警。也许她就不会被我叔打死,我父母也不会牵扯进来,我也不会被林玉宁威胁,也就不会失去双腿了。” “蓝爱娣?!”陆鸣远惊叫一声。 蓝玉烟也是震惊不已,“你说,什么,你叔叔买的老婆叫蓝爱娣。” “是啊。”张子心怔怔的,不明白他们怎么会这样大反应。 蓝爱娣和陆鸣远互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震惊,还有对此事一些难以想象的恐惧。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你叔叔的买的老婆,是林玉宁的亲姐姐,蓝爱娣。” “啊!”张子心惊讶的张大嘴巴,好一会才说:“这样就说得通了。蓝爱娣是林玉宁的亲姐姐,所以她一定恨死了我们全家,所以把我当枪使,还撞断我的腿。只是……” 她突然想到什么,又皱起了眉头,“那林昆为什么又让我父母做假证,难怪不该是让我父母也坐牢吗?” 蓝玉烟和陆鸣远也是想不通。 感觉这些事情聚在一起,越来越诡异,似乎林昆的背后有一个万丈深渊,那时充满了未知的罪恶。 辞别张子心,蓝玉烟和陆鸣远又一次的陷入沉默。 他们枯坐在车厢里,一起望着了虚空处,许久没有说话。 “玉烟,你还记得东市林玉宁差点被拐卖吗?”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陆鸣远看着路边亮起的灯光,突地悠悠出声。 蓝玉烟疑惑的看向他,说:“记得啊。当时就是林昆救的她,要不然林玉宁可能就是另一个蓝爱娣了。” 陆鸣远神情却是更加凝重,“林昆是她的救命恩人,那为什么林玉宁还么恨林昆,甚至要和郭晓武合谋置他于死地。你说,这么多年,我们是不是都想错了?” 第479章愧疚 他转过头来,眸光里似乎涌动着什么不知名的情绪。 蓝玉烟心下猛地一沉,可怕的念头闪过心头。 她紧蹙了眉头,痛苦的喊:“鸣远。” 陆鸣远神情也变得非常痛苦,沉重的说:“如果林昆根本不是她的救命恩人,而是那个想要拐走她的人,可是我们却一直以为林昆是好人,还要林玉宁感谢她,甚至乐见林玉宁被林昆眉头。而实际上,林昆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将她禁锢在身边。” 说到此,他忽地停住,略过一会,又用一种更加沉重的语气说:“你说,林玉宁会不会是这个原因。所以才恨我们,几次三番的针对我们?” 蓝玉烟握住陆鸣远的说,急切的劝道:“鸣远,这些只是猜想,也许林昆只是讨厌蓝爱娣,要知道,在永安乡,是蓝爱娣处心积虑的要跟林昆走。林昆根本是不待见她的。她一个女孩子,到了东市,林昆又不喜欢她,她在林家呆不下去,然后在外面找工作被拐了,这也是有可能的。” 蓝玉烟说着,确是连自己都有些心虚了。 其实陆鸣远的怀疑她亦有同感,只是不敢承认,不想承认……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些年自己还有妈妈以及田兰他们都对林玉宁做了什么。 当年,林昆去到永安乡,林玉宁明明对他是害怕的,如果那时,他们仔细的问过林玉宁的想法,也许事情就不是现在的样子。 她心里一抖,猛然想起在老家养殖场边上的菜地里,林昆和林玉宁,一前一后的出现在山道上,当时的他们就怪怪的。 当时自己明明是有觉得不正常的,却没有深究。 “鸣远,此这事非同小可,这样吧,我回家仔细问一下我妈和陈叔叔,毕竟之后也是他们和林玉宁相处多一些,也许只是我们多想了呢。” 陆鸣远却是重重的叹息,“玉烟,如果真是我们当年想错了,那么林玉宁今天的一切,我们都有责任,我们必须赎罪。” 他是一个重情重义,又责任感极强的人。如果林玉宁的事真与他有关系,他一定会负责到底。只是蓝玉烟却不想他这样自责,思虑再三,方慎重开口。 她说:“赎罪?鸣远,这话若是别人说,那也就是了,可是你不一样。如果不是因为你,林玉宁就不知道会被卖到哪里去,即使林昆是凶手之一,却也是因为你她回到了家乡,虽然之后,因差阳错又跟了林昆,可是以林玉宁的性格她也未必有更好的选择。 当然,林昆年纪大,与林玉宁怎么都是不般配的,这也不是林昆为非作歹的理由,但是要说责任也该是我的,我妈的,我们永安乡人的。是我们识人不清,引狼入室,错把犲狼当恩人。而那时的你,已经身在法国,鞭长莫及。所以,你不用自责。你也放心,如果真是我们对不起林玉宁,我和我妈一定会倾尽全力帮她。” 她说的也是事实,可是对于责任感强的人来说,仍然觉得自己责无旁贷。 蓝玉烟又劝了他一会,陆鸣远方有些释然。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可以确定林玉宁是真的要对付林昆,我们也可以放心的配合她,若不然,我这心里总担心是林玉宁的苦肉计。”末了,蓝玉烟自嘲的笑道。 陆鸣远收起心思,恢复理智, “嗯,当务之急还是尽早的让林昆的案子了了。这样,我们兵分两马,我现在回家找我姑父,早点带张子心去立案,也暗中调查一下废车厂。你那边继续想办法与林玉宁联络,要是可以的话,最好和她挑明当年的事,这样她的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明白,知己知彼方能通力合作嘛。我明白的!”蓝玉烟笑一笑。 不多时蓝玉烟便回了公司。 虽然是周末,但是作为老板,刘香玉和田兰这些本就工作为主要人生目标的人,自然是在公司的。 而陈国富这样的大老板,琐碎的事都有属下做,倒显得比较空闲,正好跟着刘香玉进进出出,倒像个无业游民一样,也惹得公司员工艳羡不已。 有那相熟的员工不时打趣刘香玉,说她不是嫁了老公,而是娶了个跟班。 刘香玉一开始很不习惯,无奈陈国富就像个狗皮膏药一样,只得随他去了。 蓝玉烟到时,陈国富正坐在刘香玉办公室一边看报纸,一边陪着刘香玉办公。着实是有些无聊的,见到蓝玉类进来,忙不迭地往旁边让了让,叫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蓝玉烟却是有些严肃,走近他说:“陈叔叔,我们谈谈。” 陈国富一愣,尴尬的笑笑,“周末啊,公司没事,大家都下班了,我一个人呆在家里也无聊,你妈也真是的,这都合法夫妻了,有什么可忌讳的。” 这个陈国富真是越老越没正经。蓝玉烟无语的翻个怪眼,“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你先跟我出来一下。” 话落,便拉了陈国富去了旁边的小接待室,又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这才凝重看着陈国富。 陈国富被她看的心里发毛,“玉烟,你怎么了。有什么事直说行不行?” “陈叔叔,我们可能都做错了。”蓝玉烟紧握着杯子,好一会方有些哽咽的开口。 “错,哪错了,那个,玉烟,是不是陈叔叔哪里出格了,你说出来,我一定改,你千万不要反对我和你妈啊,你知道我好不容易才等到她的,你那个妈你是知道的,只要你开口那就是圣旨,她就是爱我爱的死去活来也会答应你……”陈国富一副苦哈哈的模样,使得蓝玉烟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都变得伤感不起来。 “啊,不是你和我妈的事,好了好了,我直说就是,林昆可能就是当年差点把林玉宁拐卖的人贩子。”蓝玉烟一口气说出最有可能的残酷事实。 “啊!”陈国富猛地瞪大眼睛,僵得跟雕像一样。 好一会之后,他方难以置信的惊叫:“这怎么可能,林昆怎么可能是人贩子,玉烟,你是不是搞错了?!” 他瞪大眼睛,直直的看着蓝玉烟。 蓝玉烟便将蓝爱娣、还有张子心一家的事情细细的说给他听。又指出在永安乡时,林玉宁对林昆的态度。 陈国富稍一细想便觉得确实事有蹊跷。 “这怎么可能呢,林昆是林老爷子特意派出来帮我们帮找林玉宁的,哪有那么巧的事,刚好鸣远去找了林老爷子帮忙,这凶手就是林昆。这,怎么想都觉得有太匪夷所思了,只是再想想爱娣的遭遇,这,又很难让人不往那坏处想……唉!” 末了,陈国富重重一声叹息,勾着头沉默起来。 “现在追究那些陈年往事已经没有必要了,如果真的是我们想错了,害了林玉宁,那我们竭尽全力的帮她将林昆绳之以法。至于其他的,回头再说吧。”蓝玉烟想了这一路,此时情绪倒平静下来了。 木已成舟,追悔莫及,与其陷在自责愧疚中,倒不如好好想想未来该做的事。 陈国富是个男人,那伤感懊悔的情绪很快被理智代替。 他仰起头,目光如炬,“好,我这就去找人彻查当年的案子,林玉宁被拐案,那几个人贩子现在都还在监狱里,只要找到当地警局调出当年宗卷,必会有蛛丝马迹。” “嗯!”蓝玉烟想了想,又说:“另外,我们也得和林玉宁通通气,你看能不能通过周钱让她回珠宝公司上班,她现在学校没有去,天天呆在林家,林家又有好多人看着,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总是不利的。” 第480章真心相待过 “这个我会认真和周钱说的。另外,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先不要告诉你妈。”末了,陈国富又谨慎的交待。 刘香玉是个比陆鸣远还会给自己揽责任的人,哪怕现在只是怀疑,她都会自责的茶饭不思,陈国富这样交待,倒也有理。 蓝玉烟便应下了。 两人又商量了些细节,陈国富想着正事,与刘香玉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刘香玉很是奇怪,蓝玉烟却是笑着打趣,“你不是嫌人家陈叔叔多事嘛,现下好了,他走了,你倒又想念起来,不如再下去找回来,估摸着这会还没有走远呢。” 刘香玉斜一眼女儿,“连你也笑话我。” “我这不是体贴妈妈嘛,如果你自己拉不下面子,要不我去帮你叫。”蓝玉烟说着便要下楼拉人的架式。 刘香玉忙地叫住她,“行了,别想一出是一出,赶紧去面料室今天新到了些面料,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你今年出的款可比往年少啊。” “是,老板妈妈。小的这就去工作!”蓝玉烟调皮的吐一吐舌,旋身往面料室去了。 年前的周明生贪污案对烟罗冲击不小,但也正因为这段时间的停滞,反而带来触底也以弹般的飞速发展。 新年一开工,营销部就忙得鸡飞狗跳,来自全球的意向加盟商代理商电话都要把营销部的电话打爆了,各门店的补货单也像雪片一样往公司飞来。 都说开年是淡季,可现在的烟罗倒是比旺季还要忙。 故而刘香玉和田兰也是忙得脚不沾地,这刚把春装的补单生产完,又马不停蹄的做起夏装计划,秋冬的开发也在行程中。 服装行业便是这样,所有的产品设计至少要提前两个季度,而生产至少要提前一个季度,这样才能在换季之前让消费者们买到称心如意的商品。 真是多事之秋,这公司的事已经够让人焦头烂额,其他地方还一出接着一出。 让人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蓝玉烟站在挂满面辅料的仓库里,闻着熟悉的纺织品味道,心情难得的平静下来。 果然只有充实的工作,才是让人忘却烦恼的最佳方式。 另一边林家,林玉宁站在二楼卧室的窗口看着蓝玉烟和陆鸣远离去,笼着冰霜的脸上更加怨毒。 她的手紧紧的抓着窗帘,几乎要将那块窗帘布生生的扯出个窟窿来。 若不是身不由已,她是绝不会与蓝玉烟合作的,还将废车厂这样重要的秘密告诉她。 废车厂虽然可以让林昆多一项更重要的罪名,但是同时也会让她接手林氏之后少了一大助力。 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烈手段。 “小姐!”谷芊明站在门口,看到那捏在窗帘上,骨节发白的小手,眸光闪过一丝精明之色。 林玉宁握着窗帘的手猛地松开,回转头笑了笑,但是眼眶仍是红红的,似乎强作坚强的模样。 “小姐,对不起,我不该让他们进来的。”谷芊明心疼的拥抱住她。 林玉宁没有拒绝,乖顺的靠在她肩上,“谷姐,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我爱钱,爱名利地位,而昆哥正好可以给我这一切,所以,我就是一个拜金的女人对吗?” 林玉宁说着眼泪流了下来,楚楚可怜。 “试问这个世上,哪个不爱钱,哪个不要名利地位?”谷芊明不答反问,一对眸子灼灼的盯着林玉 宁,林玉宁怔了怔,又流下泪来。“原来谷姐眼中的我,也是个拜金女。” 她哭的更凶了。 谷芊明轻轻一笑,又说:“谷姐不是说你,我只是说出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心里想,却又敢承认的事实罢了。那些自命清高说不要的,不过是得不到罢了。如果今天昆哥爱上的人不是您,是她蓝玉烟,指不定多高兴呢,说句不谦虚的,只要昆哥愿意,愿意被他爱的女人可以站满京都城。”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又温声说:“当然,你是不一样的。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想过平安简单的生活,你与昆哥的感情也不是单纯的追名逐利,而是在长久的相处中,日渐的相互依存。昆哥爱你需要你,只要你能好好的,他便是死也愿意。” 谷芊明说到此,莫名有些伤感。 林玉宁想,大概谷芊明是感同身受了吧。 “谢谢你,谷姐。”林玉宁抬起水光光的泪眼,嗫嚅着唇又说:“昆哥真的那样爱我吗?” 谷芊明肯定的点头。 “我知道了。”林玉宁心头酸楚,推开谷芊明回了自己房间。 屋子里的窗帘还拉着,质地优良的遮光帘将窗子遮得严丝合缝,一丝光线也漏不进来。林玉宁没有开灯,就这样抱膝坐在床尾的地毯上。 黑暗里呆久了,双眼也慢慢的适应黑暗,她看着正对着床尾的沙发,神思飞扬。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林昆脱光她衣服的呢? 恍忽中,她好像看到一个刚刚开始发育的女孩,因为屋子里没有一个女人,就连厨娘都是男性。而她突然下腹疼痛,流出鲜血。 她吓坏了,害怕的夹住双腿,不敢移动,身体僵硬的像雕像。 直到林昆回家,发现她以奇怪的姿势站在屋子里。 便过来询问,她羞涩又害怕,林昆久问不得要领,再一低头看到她裤腿上的血迹,便一把将她扛进了房间。 她吓的哇哇大叫,拼命的挣扎着。 “别怕,你只是长大了。没事的,清理干净就好。”那是她一次听见他极有耐性又温柔的说话。 他还说:“你要是觉得害羞,那就把窗帘拉上,灯全灭了,我就在旁边陪着你,我看不到你,你也就不用害怕了。” 他果然拉上了窗帘,灯光全熄。然后坐到离他最远的地方,不停的用脚尖轻敲着家具,告诉她,他没有靠近。 在他的鼓励下,林玉宁换掉全部的衣服,跑进浴室里冲洗干净。等她洗好时,浴室门口摆放着种类齐全的卫生棉,还有详细的使用方法。 这些记忆现在想来,林昆是真心的待过她的。 第481章所谓专情 如果他一直那样体贴温柔,也许她真的会原谅当年的拐卖之举,也许真的会将他当作长辈一样尊重爱戴。 豺狼终归是豺狼,即使披着羊皮的狼也改变不了豺狼的本性。 就在自己慢慢对他改观之时,他却对她上下其手,毁灭了她所有的梦想。 连与陆鸣远站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 林玉宁想起陆鸣远与蓝玉烟离去时的样子,手牵着手,那么的相亲相爱。 她的心似针扎一样的疼,疼的她快要窒息。 林玉宁紧捂着胸口,匍匐在地上,似雌伏的小兽,抬起的眼眸在暗夜里发出怨狠的目光。 林昆,你毁了我的未来,那么便拿你自己陪葬,下半辈子你都别想从监狱里出来。 她猛地起身,来到窗边一把扯开窗帘,刺眼的光线照进室内,刺痛了她的眼睛。 林玉宁唇角一勾,却是笑了。 我终将能够昂首挺胸的站在日光之下! 也许是林氏集团没了林昆这个灵魂人物,即使手下能人众多,却也不如以前那么办事得力。又或者是因为林玉宁的暗中授意。 李向阳的人竟然轻而易举的进入废车场,并且拿到了出事车辆的原始信息。 他们惊愕的发现,原车主竟然是林玉宁。紧接着又发现这辆车是因为重大事故才被拉去报废的。 既然能查到车主信息,那么很快事故信息就出来了。 竟然是在一起地下赛车时出的事故。 “果然和我们预料的一样,这台车还有废车厂都有参与过地下违法赛车。”陆鸣远拿着李向阳调查到的资料,眉头紧锁的说道。 李向阳谨慎的点头,“废车厂所有人是林昆,现在出事车辆又是林玉宁,张子心再指控林玉 宁撞人。那么一旦事实成立,林昆要面临多项指控,非法改装车,非法组织危险活动,对未成年人监管不利,经其买车行事危险行为,还有林玉宁撞人,那么作为监护人也是要代为承担刑事责任的。” 陆鸣远想了想又说:“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张子心所说的,蓝爱娣事件,我想有必要查一下蓝爱娣在被拐卖之前都经历过什么。” “好,那我立即派人去东市。”李向阳马不停蹄又去查蓝爱娣的事。 陆鸣远也及时的将这些重要的线索告诉蓝玉烟。 蓝玉烟听完,思索良久,说:“郭晓武跟着林昆也有五六的了,要不找他问问,也许他也知道蓝爱娣的事。” 陆鸣远觉得有道理,二人便又找上郭晓武,后者一听到蓝爱娣的名字,眼神便变得闪烁起来。 蓝玉烟心细如尘,立时察觉到郭晓武的情绪变化,立即问:“你认识蓝爱娣?” 郭晓武垂了垂眼眸,“认识,那时我刚刚跟着林昆,然后有一天他们就交给我一个麻袋,让我处理了。我打开一看,竟是个光溜溜的女人。” “光溜溜的女人?蓝爱娣。”蓝玉烟惊讶的瞪大眼睛。 “对!”郭晓武面色更加难看。 “所以,是你把蓝爱娣卖掉的?”蓝玉烟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如果是他经手卖掉的,那么郭晓武就是人贩子,那罪名就比在法国时做小白脸要严重的多,甚至会判刑。 郭晓武连忙摇头否认,“不是,我没有卖她。其实,其实,他们当时是让我扔了。” “扔了?”陆鸣远和蓝玉烟均紧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不好的预感。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蓝爱娣原本是昆哥家的小保姆,然后有一天趁着昆哥喝醉,就爬上了昆哥的床,然后昆哥就把她给要了,但是一醒来发现是蓝爱娣,连衣服都没有给穿,直接揭了床单裹着丢出了家门。” “什么?!”蓝玉烟知道爱娣是个比较攀龙附凤的人,却没有想到竟然胆敢爬林昆的床,要知道她只林玉宁大了一岁多,当时也就十三四岁吧。 郭晓武想了想又说:“林昆这人别的方面不好说,但是在女人方面一直很克制,他从来就不乱搞女人,这么多年,他身边唯二近得了身的就只有林玉宁和谷芊明。谷芊明比林昆大几岁,是林氏物流中心的总裁,大家也都知道她,是个女强人。两人除了工作上,没有听说过别的关系。所以真正与林昆有过男女之情的就只有林玉宁了。所以当时那个处理了,其实是要丢进海里。” 郭晓武说到这里也觉得太残忍了,语气也变得哽咽。 蓝玉烟和陆鸣远则再次惊愕的瞪大双眼,“不过就是一夜情,就算蓝爱娣无耻勾引,那也罪不至死吧。” 郭晓武也是一声叹息,“是啊,我,那时虽然有些混蛋,也干过不少偷鸡摸狗的事,可这杀人,实在有些不敢,所以就转给另外一个混混,那人不知道这层关系,又见蓝爱娣长得还算周正,就给卖了。” 蓝陆二人听完不由的唏虚不已。 “这样看来,林昆还真是一个洁身自好的男人啊。”蓝玉烟满是嘲讽的说:“只是哪怕不喜欢蓝爱娣,也不至于要人性命。可见这样的人说是专情,其实也是控制欲很强的。难怪这么多年,林玉宁锦衣玉食的日子过着,仍然对他怀恨在心。” “其实林玉宁也是知道蓝爱娣的事的,如果没有她的授意,其实我也有些不敢违抗昆哥的命令。是她答应我会在昆哥面前说好话,所以我才把她给别人的,只是没有想到会卖到张家村,找了那样的人家,最终还是死了。” 郭晓武感慨万分,虽然蓝爱娣也不是什么好人,甚至来说这样的下场也是她自己作的,但是到底是条人命。 “那依你来看,林昆究竟有没有组织过人口贩卖,或者授意过手下人做过这些事。” “这些我就不清楚了,但是我觉得以林昆的势力,就算他本人没有做,他一定是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的。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就找到蓝爱娣拐卖的地方,还封了当地人的口。”郭晓武想了想,颇为客观的说。 第482章车祸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林昆作过的恶,简直是令人发指。”蓝玉烟气愤的说。 接着又很担心的看向郭晓武,“郭晓武,那这段时间你小心些,不要让林昆的人找到你了,当年蓝爱娣只是爬了他的床就要灭口,那你现在作为污点证人,他们定是要杀人灭口的。” 陆鸣远想了想说:“要不这样,这段时间你就住军区医院吧。我让李主任给你办住院,军区医院有不少老首长养病,又有武警驻守,林昆的手下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里作乱。” 郭晓武如今已是进退两难,听从陆鸣远的安排是唯一出路,便点了点头,感激的说:“那就谢谢你们了。”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送你过去。” 陆鸣远当即叫阿忠开车,带了郭晓武直接往军区医院去。 就在车子将要驶到军区医院,途经一个红绿灯时,前方一个车辆明明是绿灯却停了下来,等到黄灯亮时前车通过了,他们却只能停在斑马线前。 “这什么司机啊,好好的突然停什么车。”阿忠很是不悦的骂道。 却还是乖乖的等着,等到下一个绿灯亮起时,他缓缓启动正要通过时。忽地横向车道,一辆大货车风驰电掣般的冲了出来。 那大货车体型庞大,直直的朝好他们的车门撞来,这若是撞上,定要将连车带人撞的散架。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全车人吓的脸都白了。 阿忠猛地打方向盘,用力的踩下油门,车速提到了最快,只是刚刚起步的车子再快也快不过全速冲刺抢红灯的大货车。 “砰!”巨大的撞击声自车尾处传来。 小轿车顿时像个原地旋转的陀螺高速的旋转起来。 “啊!”车内人尖声大叫。 蓝玉烟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眼前一黑,似有什么庞大物体,从眼前晃过,又是砰地一声,穿破前挡风玻璃,甩在了马路上。 车子终于一个侧翻停了下来,其实也不过是电光火石间。 蓝玉烟捂着头这才看清甩出车子的庞大物体竟是郭晓武,他此时身体不住的抽搐,鲜血从他的身下迅速的往四周蔓延。 原是陆鸣远和蓝玉烟上车都习惯性的系好安全带,司机阿忠自然也是系着的,故而在车子旋转时虽然头晕脑胀,却仍被牢牢的固定在位置上,郭晓武却是受离心的牵引,被甩出了车子。 原本繁忙却有条不紊的路口一下混乱起来。 “啊!”蓝玉烟手忙脚乱用力的拉扯安全带,只是她的位置刚好是侧翻后压在地上了,安全带的扣被压的变形,无法打开。 陆鸣远打开自己的安全带便来帮她解,也是打不开,正要打开后座,去后备箱找工具,先一步下车的阿忠突地惊慌大叫:“不好,油箱漏了,快跑!” “油箱漏了,会爆炸的。”蓝玉烟急忙推开陆鸣远,“你快走,别管我。” “不,就是死我也不会丢下你。”陆鸣远固执的用力扳起后座,然而有一半后座被蓝玉烟压住了,他只能扳开一点点缝。 极力将手伸过去,也只能够到工具箱的一点点边。 因为油箱漏了,阿忠又不敢将车翻正,更不敢爬上车体,生怕轻微的失衡就会引起油箱爆炸。 “阿忠,别管我们,先救郭晓武。”情急之中,陆鸣远还能冷静的吩咐阿忠。 蓝玉烟急的大哭,“鸣远,你不要管我了,你快走啊。” 连阿忠都不敢碰车,可见情况是有多么的危险。 “如果你死了,我到了地下也不会原谅你,我会永远恨你,快走,快走啊!”蓝玉烟声斯力竭,陆鸣远却不为所动,用尽全力的扳起那半边椅子,终于将工具箱拖了出来。 从里面拿出一个老虎钳夹断了安全带。 “走!”陆鸣远推起蓝玉烟,让从撞碎的玻璃窗钻出去。 “快跑!”车外,阿忠忽地凄声大喊。 蓝玉烟已经钻出车外,听到这一声喊,反身抓住陆鸣远的手用力一拉,扛到肩上,奋力的往前跑着。 “砰,嗵……” 身后猛地响起爆炸声。 蓝玉烟不顾一切,将肩上的陆鸣远用力向前一抛,陆鸣远便被抛到大货车后面。 “玉烟!”陆鸣远扶着车厢刚一站定便见火光冲天而起,蓝玉烟被爆炸掀起的热浪冲到空中,她则借势纵身一跃,扑到了面前。 陆鸣远急忙将她扶住,而这时,大货车也被小车爆炸时的明火烧着了,两人赶紧往路边撤离。 小车爆炸,让原本就混乱的路口更加混乱了,好多围观的路人被爆炸碎片伤到,就近停着的车辆也是布满细碎撞击坑点。 而原本还有一线生机的郭晓武再次被爆炸物击中。 当警察和消防赶到现场,清理之后,竟有十几个人被炸伤,车子因为停的远的,倒是问题大。只有大货车因为离小车太近,又满载货物,被烧成了空架子。 最严重的是郭晓武,车货之后,阿忠不敢移动他,原本还有一线生机的他再次被爆炸物击中,当场身亡。 好在他们三个都系了安全带,出来之后又躲到大货车之后,避免了被炸伤,但是也都有不同程度的皮外伤。 “好好的怎么会撞车呢,为什么会撞车呢?”蓝玉烟坐在医院的病床上,泪流不止。 陆鸣远用缠满纱布的手紧紧的抱住她,“这是意外,意外。” “郭晓武,他还那么年轻,他才二十三岁啊,他,怎么就死了,鸣远,鸣远……”蓝玉烟心痛如绞。 痛惜生命如此脆弱。 陆鸣远亦是心中沉痛,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将她抱得更紧了。 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放声大哭。 “鸣远,玉烟。我觉得这次的车祸不是意外。”阿忠突然走进来说道。 陆鸣远和蓝玉烟猛地止住哭声,疑惑的看着他。 阿忠身上还好,只是脸部在被破碎的挡风玻璃扎伤了,所以整个头部都缠上了纱布,看着吓人,伤势倒无大碍。 “我开车一向很稳,特别是在红绿灯路口,为免和抢黄灯的车子撞上,所以启动时我都会确认一下横向力道有没有车子快速开过。所以当时我也是看到那个大货车有减速的,只是在我们启动之后,他突然加速,朝我们冲了过来。所以,这次的车祸一定是故意的。” 第483章阴风 蓝玉烟和陆鸣远闻言不由的大惊失色。 如果车祸故意为之,那么目的为何不言而喻。 陆鸣远当即叫来李向阳和李修远,要阿忠将车祸的情况仔细的跟他们说了下,末了又补充一句,说:“姑父修远哥,我觉得当务之急,要快点查清挡住我们的那辆小车车主以及司机的所有信息,还有大货车的情况也要彻查。” 李向阳点了点头,“没错,如果不是小轿车的突然停车你们早就通过了路口,就不会与货车撞上,所以这个小车和货车之间一定有关系。我现在就去查。” 李修远想了想,也说:“货车的资料交警已经调取,但是如果是蓄谋的,那么交警手上的信息不定准确,我也去找人打听一下。” 陆鸣远郑重的点头:“好,那就拜托两位即刻去查清楚,如果真是有预谋的,只要查清楚,那么幕后之人就是板上定钉的杀人灭口,那么灭口原因也就不言而喻了。” “这样一来,即使郭晓武死了,我们一样可以治那恶魔的罪!”蓝玉烟忿恨的说道。 刻不容缓,李向阳和李修远商量完便各自办事去了。 蓝玉烟和陆鸣远、阿忠三个人因为负了伤只能呆在医院里。 三人面面相觑,面上都难免哀凄之色。 “原本是想带郭晓武来军区医院避祸的,却没有想到,这里成为了他的临终之所。”蓝玉烟难过的说道。 陆鸣远心疼的搂住她的肩,安慰道:“只怪对方太阴毒,我们已经尽力了。再说了,郭晓武有现在的结局,也是他自己年少无知时种下的恶果,你不要自责。” 蓝玉烟含泪摇了摇头,“不,我最难过的不是郭晓武的死,而是,他的妈妈怎么办?她甚至连他生前的最后一面都来不及看到啊。” 她怆然泪下,泣不成声。 她突然想起自己前世,母亲死后孤苦无依的活着,再没有一个亲人可供牵挂,别人最盼望的节日,成了她最难过的日子。 她甚至不敢在节日出门,害怕看到那些携手同行的人们。 而郭晓武的妈妈比她的前世还要凄凉,她已经那么大年纪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是怎样的心碎。 蓝玉烟感同身受,心痛的连呼吸都是痛苦的。 陆鸣远并不知道她前世曾那样孤苦伶仃过,只以为她是为郭晓武惋惜,同情郭母,但是不论哪一种,她的悲伤却也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看到她这般难过的样子,陆鸣远紧紧的抱住她,用温柔却有力的拥抱来给她温暖。 “玉烟,玉烟……”刘香玉打着趔趄冲进病房。 一接到医院的电话,她就疯了一样的跑出办公室,若不是田兰拉着,她连车子都不知道坐。 蓝玉烟听到母亲的声音,松开陆鸣远转过头一看母亲怆惶的样子,不由的微微一愣。 “玉烟,你……”刘香玉眼泪夺眶而出。 一路上她虽然惊慌无措,却死死的忍住眼泪,直到此刻看着女儿好好的出现在眼前,那颗紧绷的心弦猛地就松了。 眼泪就像开闸的水汹涌而出。 刘香玉是个隐忍的人,这么多年,再苦再难,她也鲜少哭泣,即使哭也是隐忍克制的。 此时却是不顾一切的,冲上去,紧紧的抱住蓝玉烟号陶大哭。 电话里,那人说蓝玉烟出了车祸,乘坐的小车爆炸,大货车烧得只剩车架,还有一个人当场死亡。 那样惨烈的车祸,她实在不敢想象蓝玉烟会受到多大的伤害。 她吓坏了,抱着女儿狠狠的哭着,渲泻着心中的恐惧,和失而复得的喜悦。 “妈妈!”蓝玉烟听到刘香玉歇斯底里的哭声,前世今生母女俩的遭遇又一次的出现在脑海里。 她亦是控制不住情张,抱着母亲大哭。 蓝玉烟的眼泪是哀伤,更是喜悦。 这一世,她与母亲都好好活着,再不会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 “好了,早就跟你说了,别着急,玉烟丫头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就你一听说车祸也不问清楚些,哭着喊着就来了, 快把眼泪擦擦,看把玉烟的衣服都哭湿了。” 田兰眼圈红红,却是笑着拉开刘香玉,又拧了湿毛巾,给母女俩擦眼泪。 母女俩这才情绪平复下来,然后又将车祸的过程,还有两人的疑虑给说了一遍。 众人又是一阵义愤。听说李向阳和李修远已经去处理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陆鸣远和蓝玉烟都是皮外伤,在医院里观察一段时间没什么不舒服便可以回家了。 陆鸣远因为本身是个病号,虽然医生说了没事,但是陆家长辈却是不放心,仍要他留院观察几天。 蓝玉烟觉得也是,车祸这么大的事,对于陆鸣远这种先天心疾病人来说,是小心的刺激,马虎不得。 便劝陆鸣远听长辈的话住下。 安抚好陆鸣远,蓝玉烟想着郭晓武那边后事还需要处理,便和母亲还有田兰一起去往太平间。 太平间就在住院部的负一层,从住院大楼出来,再绕到侧面,就有一条斜坡通往地下的太平间。 陆鸣远本想跟着的,但是蓝玉烟觉得像太平间这种地方阴气太重,作为病人还是不要来的话,所以坚定的拒绝了。 迷信这种东西,陆鸣远他们是不信的,但是作为亲眼看过鬼差,又重生一回的蓝玉烟来说,绝对不敢怀疑。 三人将将来到斜坡入口,猛地从地下蹿起一股冷风,冻得三人直打哆嗦。 “呀,这莫不是阴风。”田兰打趣的说道。 实在是这股冷风太过邪门,冻得人骨子里作疼,她有些害怕,便故意玩笑着壮胆。 蓝玉烟往里瞅了瞅,心下亦是狐疑。 虽说通道里都会有穿堂风,但是斜坡通往地下室是个弯道,理论上是形不成穿堂风的,所以就算有风也该是微风,不可能就忽倏那一阵,强劲又冰冷刺骨。 刘香玉斜一眼白眼了,不悦的说:“这春寒料峭的风吹过来当然冷了,田兰姐,你不要瞎说,吓着玉烟了。玉烟,别听你姨胡说,我们赶紧进去给郭晓武告个别就走吧。” 第484章他有家人 说罢便挽紧蓝玉烟的胳膊,另一手则紧握着她的手,用自己的体温来安慰女儿。 田兰见蓝玉烟神色不太对,虽然明白自己那话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蓝玉烟感受到母亲与田兰姨的爱护,心里升起浓浓暖意,笑道:“我没有被吓到呢,我们走吧。” 说罢,三人便手挽手的继续往地下室走。 太平间的格局其实和楼上的病房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中间通道,两边房间。并且太平间所占的位置也不大,毕竟这病人去逝也就停个一天半天就会拉到殡仪馆去火化,或者交还给家属办后事。所以太平间说起来吓人,好像是停尸房一样,其实里面也就只有两个死人。 其他房间则用来堆放医疗用品。 虽然是地下室,但是窗户也是露出地面的,所以通风采光什么的都非常好,并没有想象中的阴气森森的感觉。 反而是,刚好到了傍晚时分,斜阳正好照进窗子,在屋内铺上一层淡橘色的光芒,使得房间里看起来暖洋洋的。 便在这层暖洋洋的光芒里,一排整齐的柜子竖在墙边。 柜门上写着死者的信息。 “郭晓武就在这个柜子里,你们要看的话……”看守太平间的护工指着其中一个柜子,正要伸手去开柜门。 蓝玉烟却是叫住了他,“不用了,我们只是来吊唁的,就不必打扰,再毁坏他的死身了。” 虽说春寒料峭,但是气温到底比冰柜里的高,尸身反复拉出自是会对尸身造成损坏。 郭晓武那样英俊的人,自然是不愿意自己的身体因为腐坏变得难看的。 蓝玉烟表情凝重,对着冰柜深深的一鞠躬。 在心里默默的说:“生不是开始死也不是结束,郭晓武,如果你对此生的所作所为有所不甘,或有所后悔,那就请来生做一个好人,不要再辜负父母的培养,不要再让他们伤心。如果你到了地下,见到你父亲,也希望你们能够和好。” 是的,生不是开始,死也不是结束,生命的轮回从来不会停止。 蓝玉烟这样诚恳的默哀,其他三人也跟着静默住。 一时间,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只有尘埃在空中不停的浮动。慢慢的这些尘埃似乎有了什么奇怪的变化,它们慢慢的往光线中间凝聚,慢慢的形成一个高大的人形。 蓝玉烟瞪大眼睛,定定的看着那人形。 那人形恍若无物,明明没有什么动作,她却好像听到了他在说话。 他说:谢谢你,蓝玉烟,谢谢你对我母亲的照顾,以后就拜托你了。 “郭晓武!”蓝玉烟猛地向前,想要抓住什么,眼前却只有整排冰柜,和暖洋洋的光线。 “玉烟。”刘香玉愕然的看着女儿。 就在这时,门外忽地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快,快,把郭晓武的遗体转到手术室。” 蓝玉烟侧耳一听,竟然是李主任。 果然,下一秒,李主任就带着几个护士,推了一个冰床跑了进来。 “李主任,这是做什么?”蓝玉烟奇怪的问道。 李主任一看蓝玉烟,惊喜的说:“玉烟,原来你在这里啊,太好了,天大的好事,郭晓武竟然和鸣远的血型一样,并且他虽然死了,但是送来医院的时候心脏还是跳动的,所以当时我们做了简单的处理之后就把他及时冰冻起来。现在只要取出他的心脏,就可以移植给鸣远了。” “你说什么,你说,郭晓武的心脏可以给鸣远。”蓝玉烟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说道。 刘香玉和田兰也抑制不住的喜悦,纷纷殷切的望着李主任。 后者肯定的点点头,“是的,好了,不要耽误时间了,这个心脏移植一定要趁着还是活体,若不然非但不能移植成功,还有可能让受体产生严重的术后排异,到时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李主任边说,手上却没有耽误,继续指挥助手工作。 就在他们要拉开冰柜的门时,蓝玉烟突地说:“你们经过家属的同意了吗?” 未经家属同意移植肾脏那算是违法行为,也是人道所不允许的。 李主任愣了下,“他,有亲人吗?” 蓝玉烟这才想起来,郭晓武几年前离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老家,也没有向别人提起父母,就连郭晓武这个名字也是李向阳在给他办回国证件时,取得谐音名字。 原本他是叫郭小武的。 也是担心自己连累家人,郭晓武才会请求蓝玉烟替他照顾母亲。 按照这些信息来说,他确实没有家人。 蓝玉烟一下被问住了。 李主任以为她是不了解郭晓武的情况,急忙拉开她,说:“如果没有家人,只要民政部门同意就可以了,玉烟,你放心吧,我们是军区医院,绝对不会做违规的事的,一切都有合法的手续。” 说着,便又要指挥护工去拉柜子。 “不,他有家人。”蓝玉烟突地喊道。 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主任焦急的看着她,以他和陆鸣远这么多年的感情,可以看到他的眼中是有埋怨之色的。 有家人,找到家人,再恳求家人同意,办理一系列的手续,那……就无法保证等到手续下来,这颗心脏还能不能用。 但是她这话说出口了,所有人便不能当没听到。 作为一个医学教授,学术权威,行医治病几十年的老医生更加不能因为私情而枉顾礼法。 “李主任,那这……怎么办?”医护们也为难了。 蓝玉烟此时亦是有些后怕,却也无法后海,她相信陆鸣远亦是不愿意她投机取巧的。 她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李主任,心脏移植最多可以延迟多久。” “一天,最多一天。虽然在理论上,可以用特殊的段保存五十年甚至更长时间,但是实际实际情况下,谁也没有试过。” “好,一天,你先准备好手术,我这就去找郭晓武的家人。”蓝玉烟说着扭头就走。 刘香玉想交待什么,田兰却拉住了她,“让她去吧,玉烟和鸣远都是执拗认死理的孩子,让他们钻营苟且肯定是做不出来的。” 第485章盗匪 刘香玉想了想,却是拦起田兰一起追了出去,“多个人多张嘴,我们一定可以劝服郭晓武的妈的。” 田兰一想也对,急忙去开车了。 田兰是个泼辣性子,车技自然也飒的很,一路上风驰电掣,本身她也是做营销的,京都周边街街巷巷也烂熟于心。 故而一路上倒是十分顺畅。 蓝玉烟坐上车之后便沉默了,华人对死者有莫大的敬畏之心,最是忌讳死无全尸,而郭母又是上了年纪的人,只得这么一个儿子。 怕是没那么爽快答应。 蓝玉烟在心里反复推敲恳求郭母的话,一会觉得郭母会答应,一会又觉得郭母理都不理她。 她心里实在没底,越想越觉得前路茫然。 刘香玉紧握住她的手,“再坏也不过现在的样子,就当这世上从来没有过郭晓武的心脏。” 蓝玉烟看了看母亲,虚弱的笑了下,只是那笑却是比哭还难看。 医院里,正聚在陆鸣远病房,满心期待着心脏移植的陆家人,突然看到空手回来的李主任,当场变了脸色。 “李主任,你不是说要给鸣远做手术吗,怎么,又回来了,你怎么回来了?”白青凤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大声的质问着。 李主任欲言又止,身后的助理则有些为难的说:“蓝玉烟说郭晓武的妈妈还在世,我们不能擅自移植,不过她已经去找郭母了。” “什么?”白青凤急的连退两步,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蓝玉烟她搞什么,郭晓武哪里来的家人,她是故意拖延时间,存心不让鸣远好过嘛!”陆家其他人没有发话,琴嫂突地骂了起来。 不怪琴嫂这样激动,陆鸣远等于是她和白青凤一起带大的,看着他从小受了多少病痛,这情感上自然是偏向陆鸣远的。 白青凤听了琴嫂的话,也气的嘴唇直抖,“蓝玉烟呢,她人呢,让她滚回来了,乱嚼什么舌根……” “奶奶,郭晓武的妈妈真的还在世。”陆鸣远突地说道,他拉住白青凤的手,温声细语,却无比坚定的说:“奶奶,我知道你心疼我,你怕我失去这好不容易得来的重获新生的机会。但是奶奶,郭晓武的妈妈活着,我们就必须得到她的同意,才可以移植郭晓武的心脏。” 白青凤面色为难,转头老泪纵横的看着陆鸣远,“鸣远,奶奶,奶奶年纪大了,奶奶怕到死也看不到你康复啊。” 她当然知道,国法不可违, 只是与宝贝孙子的命比起来,都不那么重要了。 “奶奶,您可是人民敬仰,被写进教科书里的女英雄,难道你要别人说那些都是假的,其实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知法犯法的罪人吗?您忘了林爷爷的遭遇了吗?” 陆鸣远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极力的劝说着白青凤。 后者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怆然泪下。 “李主任,您先出去吧,我相信玉烟一定能带回来好消息的。”陆鸣远露出阳光般的笑容。 白青凤看到孙子如此光明磊落,心中有再大的不甘也只能认了。 她用力的握住陆鸣远的手,坚定有力。 等待是煎熬的,时间似乎变得极其缓慢,一分一秒都像是蜗牛的步伐,艰难而缓慢的前行着。 他们盼望着时间快点过去,蓝玉烟早些带回来好消息,却又害怕时间过得太快,错过手术最佳时间。 另一边,蓝玉烟一行终于到达了定市。 幸好蓝玉烟老早就将她接到了市里住下,不必再翻山越岭去那大山深的小县城。 郭母还不知道她日思夜想的儿子已经去了,每日都活在儿子在国外有了大出息,不久就可以回国和她团聚的憧景里。 确实,郭晓武只要有机会,就会打电话回家。 这个年头,街边尽是公用电话亭,随便找一个不必担心被窃听,打完之后再胡乱拨几个号,就算有人跟踪也不知道他打去哪里。故而即使与家中保持联系,也可以很好的隐瞒下来。 这就是通讯不发达时的好处。 因为林昆的案子就要了了,所以郭晓武明确的告诉过郭母,他很快就可以回国,只是具体的日子没有定。 这郭母担心儿子回来会找不到家,又不够饭菜吃,故而除了必要的外出其他时候都等在家里,每次准备好儿子幼时爱吃的菜,等着儿子回家。 这一日,她突然听到楼道里传来有力的脚步声,与邻居们走过的声音完全不一样,铿锵有力,典型的男人的脚步声。 郭母心中一喜,连忙奔到房门前,将想开门,却又近乡情怯。 她停在门前,凑眼往猫眼看去,蓦地一张满脸横肉的脸放大在眼前。 郭母吓了一跳,这根本不是儿子,她突然记起蓝玉烟交待过的,千万不要跟外人提起郭晓武,也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说这叫财不外露,免得陌生人看她一个老太太住这么好的房子,手里又有这么多钱,打上歪主意就不好了。 郭母一心等着儿子回家,自然将这些话劳记在心。 她一看那男人满脸横肉,便想到那电视剧里打家劫舍的土匪,急忙锁住门,又把旁边的斗柜拉过来堵上。 门外,已经响起咚咚的敲门声。 敲门声倒是还挺文雅,也是这些盗匪也怕引来左邻右舍的注意,肯定装作探访亲友的普通人。 郭母还要等儿子回家呢,就算不为自己,为了儿子也要保住这么命。 她躲到房间里,焦急的转了一圈,看到床头的电话,急忙拿起来拨电话给蓝玉烟。 蓝玉烟留的是烟罗公司的电话,并且告诉过她要找哪些人。 电话响了没几声就接通了,可惜刘香玉和田兰都出来了,而朱大娘年后就回了永兴市,钟小满也在外办事,陈国富这几天也去了香港。 竟然一个人都找不到。 而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响,那满脸横肉的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郭母丢了电话,吓的缩成一团。 突然阳台上传来砰地重物落地声,郭母吓的一下钻进床底下。 第486章郭母 城市里的套间本就不大,又只一个大门,除了床底,还真没有什么可藏身的地方。 她吓的瑟瑟发抖,震的低矮的床板也震动起来。 垂下的床单忽地被从外面掀起,一张人脸露了出来。 “啊!”郭母吓的尖叫。 “郭妈妈,是我!”蓝玉烟听到郭母惊慌失措的声音,急忙出声安抚。 “玉烟,是你,你来了!”郭母猛地钻出来,又一不小心撞上床板,蓝玉烟急忙伸手把她拉出来。 她揭去郭母头发上沾着的蛛丝,温声说:“郭阿姨,没事了,门外的坏人跑了。” 郭母后怕的往门外看看,“跑了,他怎么跑的?” 蓝玉烟如实说:“我刚刚上楼时看到门口有个男人鬼鬼祟祟的,所以就使了一个小计策,吸引来很多人,那人一看楼下这么多人,自然就不敢乱来了。” “那,那你怎么从窗户进来的。”郭母仍是不放心。 “你把门锁住了,只能从窗户进来啊,放心吧,是隔壁大爷给我开的门。”蓝玉烟笑笑。 蓝玉烟三人刚刚转到楼梯口,便看到那男人 ,所以就让田兰往楼下撒了好些钱,这天下下红雨的事,自然让人趋之若鹜,楼下立即聚集了好多人。 而她自己则通过隔避,从阳台翻了进来。 郭母这才松一口气,“你来真是太好了,我刚刚还以为是小武回来了,我还想着去开门,幸好,我看了一眼。” 郭母心有余悸,想着那张满脸横肉的脸便心跳加速。 蓝玉烟估摸着那个男人也是林昆的人,他们定是知道了郭晓武的心脏可以移植给陆鸣远,就故意来找郭母的麻烦。 “郭妈妈,你放心吧,那人已经走了。”蓝玉烟扶着郭母到客厅里坐下,又去开了房门,让刘香玉和田兰进来。 郭母一看这么多人,不由的又有些心有余悸。 “这两位是?”郭母犹豫着出声。 蓝玉烟给郭母介绍道:“这是我妈妈刘香玉,这是我姨田兰,他们都是烟罗服装的创始人。” “哦,烟罗的老板娘,你们好。”郭母虽然不关心新闻,但是烟罗的新闻实在太火了,她就算不想知道,只要会出门,总能从路人那里听到几嘴,故而一听烟办便站了起来,神情也变得有些拘谨。 毕竟对于郭母这样的小老百姓来说,烟罗公司的老板那绝对算是大人物了。 她站起来了便要去泡茶,蓝玉烟却是按住了她,“郭妈妈,我们这次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蓝玉烟神情严肃,刘香玉和田兰亦是目光沉痛。 郭母心生不好的预感,嗫嚅着唇,说:“什么重要的事啊。” 蓝玉烟紧抿了下嘴唇,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这里面装着的是有关郭晓武在这几年经历过的事,之前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你,看看吧。” 郭母更加疑惑,心下也正加的不安。 她接过文件夹,打开。 先是刚和林昆混时的照顾,染着夸张的黄头发,穿着古惑仔一样的衣服,后来到了国外便是白衬衣黑马甲,再后来当了模特,英俊帅气…… 记录着一个男人从年少轻狂到成熟优雅的过程。 照片之后便是周明生案和林昆案的资料,还有郭晓武出庭作污点证人的照片及资料。 郭母看完之后面上血色退尽,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看蓝玉烟,又看看刘香玉和田兰,抖着嘴唇,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你不是说小武在国外做生意,工作的很出色吗?怎么,他,你,……”郭母语无伦次,若不是刘香玉上前将她搀着险些倒到地上。 “你再看看这个吧。”蓝玉烟心一狠,又将郭晓武在法国流浪时的照片给他。 照片中的男人头发蓬乱打结,衣不蔽体,蜷缩在天桥底下。 郭母再控制不住捂住嘴,哭出声来。 “周明生案的来龙去脉,新闻已经翻来覆去的说过了,相信你也有所耳闻。当时我们烟罗,还有陆鸣远被冤枉参与其中,尤其是陆鸣远因为账号被盗用,所以被扣上涉嫌洗黑钱的罪名。陆鸣远的姑父不得已远赴法国寻找线索,这才找到已经被林昆驱逐的郭晓武。” “在这起案件里,郭晓武只是最底层的传讯人员,他通过夜店认识了当地的银行经理,将银行经理又介绍给林昆团伙其他人员,最终完成利用伪造陆鸣远的身份资料,完成转账,并嫁祸给陆鸣远。 为了避开林昆团伙的追踪,陆鸣远的姑父便向大使馆重新申请登记了郭晓武的资料,郭晓武害怕连累家人,所以故意隐瞒了家庭信息。但是他又牵挂着家里,所以才让我来照顾你。他原本以为只要林昆团伙落网,就可以回家与家人团聚。却没有想到……” 蓝玉烟看着泪流满面的郭母欲言又止。 “没有想到什么?”郭母急切的问道。 “就在今天下午,他,他,被林昆团伙……”蓝玉烟实在不知道怎么对一个伤心的母亲开口。 郭母似乎预感到什么,哭喊着:“他怎么了,我儿子怎么了?” “他被灭口了。”田兰突然出声。 “啊……”郭母两眼一翻,往地上倒去。 “郭妈妈!”刘香玉和田兰急忙将她抱起,抬到沙发上坐下,蓝玉烟用力掐了掐她的仁中。 郭母缓缓睁开眼睛,又猛地站起来,“他在哪,我儿子在哪……” 他不顾一切的往门外冲,蓝玉烟急忙将她拉住,“郭妈妈,你不要着急,我们就是来带你去看他的。” 郭母一听了,又一次的往外冲。 刘香玉和田兰互视一眼,也不再耽搁,一起往外走去。 等到了车上,郭母反而沉默了。 她一言不发,只是流泪。 终于他们回到了军区医院,郭母下车时才发现两腿软的站都站不住。 刘香玉和田兰一左一右扶着他往太平间走去。 而陆家人听说郭晓武的妈妈来了,也急忙跑下来。 “郭妈妈,请你救救我孙子。”白青凤迫不及待的说道。 兴许是爱孙心切,白青凤竟是不问蓝玉烟与郭母谈得怎么样了,直接开口。 第487章拒绝捐赠 “白奶奶,郭妈妈刚刚得知郭晓武的喜讯,其他的等她看过郭晓武再说吧。”蓝玉烟急忙阻止她。 白青凤心急如焚,听了这话却也只能按下心思,陪着郭母一起去了太平间。 原本还算空旷的太平间立马显得拥挤起来。 李主任担心人气太旺,会影响冰柜的效果,只好让一众人退后站好,然后才让人打开冰柜。 郭晓武的的身体慢慢的露了出来,车祸时他从挡风玻璃处飞了出去,后脑勺着地的摔下,致命伤也正是如此,所以整个尸身清理之后,表面看着并不可怕。尤其面部,只在靠近耳朵的部位有些擦伤,故而郭母一眼便认出了儿子,不顾一切的往前扑。 蓝玉烟急忙抱住她的腰,“郭妈妈,请节哀。” “啊,我的儿子,小武,小武,啊……”郭母号陶大哭了,语无伦次。 在场的人听到这悲怆的哭声,不免也是心中难受,潸然泪下。 “郭妈妈,人死不能复生,郭晓武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您一定要保重啊。”蓝玉烟极力的安慰着。 郭母扒着蓝玉烟的胳膊,哭的肝肠寸断。 “人死自是不能复生的,可若是让身体其中一个部分继续存活,您愿意吗?”李主任突地谨慎的问道。 刚刚刘香玉已经悄悄的跟李主任说过先前的情况了,故而李主任看到郭母心碎欲绝的样子,这才有此一问。 郭母泪如雨下,不住的摇头,“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儿子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有活的部分。” “器官捐赠。”李主任冷静的出声。 郭母猛地惊醒,转头看着李主任,“你,你……” 大概是情绪太激动,她一时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郭晓武伤的是头部,且死亡时间非常短,又及时的冰封保存了遗体,故而他的眼角膜,心脏,肾脏都还可以供其他病患使用,届时,他虽然死了,但是他的身体的一部分不就还活着吗?他的眼睛还可以看到东西,他的心脏还能跳动,他的双肾也还能正常工作,甚至他的皮肤也可以提供给烧伤病人。他的死,可以让更多人更健康美好的活着。” 李主任声情并茂,极有感染力的劝说。 郭母却是面色一沉,语无伦次,厉声大骂:“你,你,你这是将我儿子大卸八块吗?你,你,你,我就是穷死累死,我也不会卖儿子的器官。你,你简直是个人面兽心的毒医。” 她尖声大叫,猛地推开蓝玉烟闪身挡在郭晓武的遗体前。 “你们谁也别想动我儿子的身体。” 白青凤一听这话,急的便要与郭母理论。 蓝玉烟却是拦住她,抢先说:“郭妈妈,现在都火化了,到时烧得只剩骨灰,大卸八块与否又有什么重要,重要的难道不是可以让更多的更好的活着吗?” “别人活得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的儿子都死了。”郭母痛失爱子,已然失去理智,不管不顾的吼道。 此话一出,等于堵死了谈判的后路。 现场突地无比安静,所有人都看着郭母,张着嘴巴却是想说什么,又无从出口的样子。 蓝玉烟知道若是再拖下去,即使郭母会同意,也于事无补。 她心急如焚,“郭妈妈,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知道你不愿意自己的儿子被抬上手术床,变得支离破碎。我也知道再大的道理也弥补不了你的丧子之痛,我只求你,可怜可怜一个年轻人,他一出生就被诊断为先天性心脏病,别的孩子能跑能跳的时候,他却是在医院里度过的。他长大了,甚至不敢接受喜欢的女孩,他怕自己先天不足的身体无法给喜欢的女孩幸福。郭妈妈,您白发人送黑发人,孤苦伶仃,可若是你孩子的心脏还活着,那他就也是您的儿子。可以像郭晓武一样孝顺您,求求你,救救他吧。” 蓝玉烟泪如雨下。 郭母震惊看着蓝玉烟,“你,你,你什么意思,你要我救谁。” 蓝玉烟:“就是我的男朋友陆鸣远,也是周明生案里被冤枉的那个人。” “所以,你帮小武照顾我,你带我来医院就是为了挖我儿子的心脏给你男朋友吗?”郭母厉声说,眼睛瞪的大大的,燃烧着刻骨的恨意。 田兰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脸一沉,怒道: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玉烟照顾你时,郭晓武还活得好好的,他是白天才出车祸死的。” 郭母眼一瞪,反驳:“这人刚死,你就找到我要挖他的心脏,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郭晓武死了,我们谁也不希望,但是车祸就那样发生了,我们也没有办法。”蓝玉烟大声的说。 郭母一挥手,“反正,不管你们说什么,我是不会同意的,我的儿子不得好死,我也不想帮别人。” 郭母态度强硬,这是无论如何也说不通了。 氛围又一次的陷入僵局。 夜幕彻底降临,窗外一轮弦月挂在窗边,在城市灯火的映照下,暗淡的几乎看不到,只有一道弯弯的灰浮的影子。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亮光的窗口聚集着无数刚刚孵化的飞虫,不停的飞舞着,照进室内的路灯光线也跟着明明暗暗。 与室内的光线交织在一起,形成似白非黄的光影。 太平间里鸦雀无声,十几个人个个神情凝重,或不甘,或祈求或愤慨的看着郭母,而后者则固执的挡在儿子面前,拒绝其他人靠近。 “妈妈,妈妈……”隐隐中,郭母突然听到一个似真似假,似在天边又似在耳边的声音。 而这个声音其他人似乎也听到了,瞪大眼睛,诧异的看看左右。 便在这时,那由窗口照进来昏黄路灯忽地变得更暗了,一个颀长的身影显现出来,竟与冰柜上躺着的郭晓武十分相似。 这是,,,,灵魂出窍了吗?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看着这诲暗的身影,想要尖叫却叫不出,想要逃跑脚下却跟灌了铅一样。 只有蓝玉烟,她终于相信下午看到的那个模糊的影子是真的了。 蓝玉烟是重生之人,自然不会害怕鬼神。 她走到那影子前,轻声的问:“郭晓武,是你吗?你,你……” 第488章灵魂出窍 “对不起,蓝玉烟,我妈让你担心了。”郭晓武的影子轻声的说。 郭母终于从震惊中醒过神来。 “小武。”她大喊一声,扑向郭晓武的影子,却是扑了个空,直直的穿过了他的影子,再回道,郭晓武的影子已经转向郭母。 “妈,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该不听你和爸爸的话,我该认真读书,好好工作,好好陪着你们,对不起,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郭母泪如雨下,不住的摇头,“不,妈妈从来没有怪过你,小武,妈妈只怪自己只顾着工作,没有好好的教导你,对不起,小武,是妈妈的错。” 郭晓武却是摇了摇头,淡然的说:“妈,我就要走了,阎罗说我这辈子犯了太多错,需些阴德才能好轮回,妈,你一定要把我的器官捐出去,多救一个人,我就多一份阴德。要是救得的人多,也许下辈子就可以再做你的儿子呢,若是那样,我一定不会再辜负你。” “小武,小武……”郭母哭喊着。 “妈,你一定要答应我,帮我多积些阴德,做好人做好事,不要像我一样,坑蒙拐骗,助纣为虐。”郭晓武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郭母流泪点头,“好,妈妈答应你,妈妈什么都答应你。” “妈,来生,我们再见!”郭晓武微微一笑,又朝蓝玉烟看了看,“别忘了你答应我的,照顾好我妈。” 蓝玉烟用力的点头,“你放心,等鸣远用了你的心脏,你就是他的一部分,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妈妈的。” 郭晓武又是一笑,眸光似有似无扫过众人,倏地一下便消失不见了。 整个室内的光线一下恢复明亮。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神情却是懵懂的很,好像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 “怎么了,刚刚是不是停电了一下。”有人疑惑的问道。 蓝玉烟与郭母对视一眼,对她说:“好像他们都不记得郭晓武的灵魂出窍了,这样也好,省得他们害怕。” 蓝玉烟小声对郭母说道。 郭母已经不像刚开始那么激动了,点了点头。 “鬼神之说,到底与现实生活相差太远,我想小武这么做也是不想打扰大家寻常的生活。郭妈妈,那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你也不要再提起了。”蓝玉烟仔细的叮嘱道。 郭母点了点头,“既是小武自己的意思,那就按他说的做吧。” 她走到冰柜前,深情的望着儿子满是冰霜的脸庞,“小武,妈妈一定好好活着,替你赎罪,让你来生投个好人家。” 郭母用力的抹去眼泪,回转身看着李主任,“医生,你说要捐哪些就捐哪些,我全听你的。” “太好了,郭妈妈,你能想通真是太好了,我替那些等待移植的病友谢谢你,谢谢!”李主任深深的一鞠躬,而其他的医护工作人员则迅速的拉着冰床出了太平间,往手术室走去。 所有的医护人员转眼便带着郭晓武的遗体走光了,陆家人也紧忙赶回病房,帮着陆鸣远做术前准备。 太平间里转眼便只剩下郭母,蓝玉烟刘香玉和田兰四人。 刘香玉和田兰有些不解郭母怎么不跟郭晓武的遗体走,而蓝玉烟则是明白的。郭母定是以为郭晓武的灵魂还在这里,所以她想留下多陪一会儿子。 万物皆有归途,才能各安其道,两不相害。 郭晓武既已离世,自有鬼差引他入黄泉,又怎么还会在太平间里。 蓝玉烟挽住郭母的手,“郭妈妈,你救了鸣远,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家人,我会像对待亲妈妈一样孝顺您的。” 郭晓武最后对蓝玉烟说的话,让郭母更加信任蓝玉烟。 她点了点头,终于放下所有的防备跟着蓝玉烟离开了太平间。 移植手术的准备工作老早就做好了,就等郭晓武的器官取出,故而很快陆鸣远便被推进了手术室。 心脏移植在国际上也是非同小可的大手术,并且稍有不慎便会死在手术台上。 但是眼下根治陆鸣远也只有这个办法。 蓝玉烟即使有万般纠结,却也只能微笑着目送着他进手术室。 她站在门口,仰头看着虚空,一直默默的祈祷着,祈祷着阎王爷能看在他们这一世与人为善的份上,给陆鸣远一次康复的机会。 从黑夜到白天,一直到第二天金芒万丈的早上,手术室门口的灯终于灭了,陆鸣远被推了出来,送进重症监护室。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但是能不能彻底康复,还得看接下来七十二小时的排异情况,只要接下来没有问题,那么陆鸣远便可彻底告别心脏病,成为一个健康人。 他全身尚在麻醉中,闭着眼睛,乖巧的躺在病床上。 除了医护人员,所人都只能通过探视窗口探望。 “玉烟,你昨天守了一夜了,回去睡一下吧,医生说了,约摸到晚上鸣远就能醒来,你要是不睡觉,等他醒了看到你憔悴的样子又该担心了。”刘香玉搂过女儿,好声说道。 这样的话从昨天晚上开始,刘香玉就不时说着,然蓝玉烟放心不下,只好由她守着。 如今人已经到了重症监护室,医生也说了,如果没有排异就能康复,那他们就没有必要在这守着了。 蓝玉烟何曾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回到厂里她也是睡不着的。 “妈,你不用担心我,我困了就在这靠一会,公司里还有好多事呢,你快去吧,我等鸣远醒来就回家睡觉,明天还得去上学呢。” 蓝玉烟坚持不肯,刘香玉只好作罢。便去了护士台,要了张躺椅,又让田兰从家里带了毯子,让她困了就靠会。 而陆家两老,年纪大了,守了一夜之后便去睡了, 陆振邦王俊艳还在从部队赶来的路上,李向阳和李修远去处理郭晓武的后事,还有后续应付林昆的案子。 郭晓武这一死,唯一的线索就只有出事的货车以及废车厂了。他们必须赶在林昆手下前面将这些证据拿到手,才能彻底扳倒林昆。 林家,花团紧簇的花园大宅同样笼罩在低气压之中。 谷芊明和罗天顺面色凝重的瞪着对方。 第489章只能是我的 他们本原是想想杀了郭晓武灭口的,却没有想到郭晓武死了,倒是救了陆鸣远,还害得派去对付郭母的人泄露了。 真的做多错多,他们越来越多的证据曝露出来。 “罗天顺,你看看你这干的什么事,脑子呢,怎么能拿大货车去撞陆鸣远的小车呢。”谷芊明愤怒的说道。 罗天顺也没有想到,阿忠的车技那么好,竟然躲过了大货车的车面撞击,使得陆鸣远和蓝玉烟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若不是郭晓武没有系安全带,估计连郭晓武都死不了。 反而是出事的大货车被烧成了架子,可是就算烧成了烧子,总能通过残赅还有车牌信息找到车主的。 这样一来,又给了陆鸣远他们顺藤摸瓜的机会。 若是一车人都死了,那么就算是他们林氏物流的大货车,也顶多算是意外,没有人再来查他们。 真是千算万算,终是算空。 “现在怎么办,你说怎么办?”谷芊明也维持不住一惯的沉稳优雅了,气急败坏的质问。 罗天顺眉头紧锁,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即使他有通天的手腕,也不可能把那么多的证人证据清理干净。 “眼下,还是尽量保住昆哥吧。”罗天顺最终说道。 就在这时,罗天顺的BP机突然响了,他拿起来一看顿时面色大变。 “出什么事了?”谷芊明也跟着担心起来。 罗天顺则没有回答她,而是飞奔到书房打了个电话出复仇,听完神色更加凝重。 “罗天顺,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说话啊。” “张子心去了警察局报案,说撞断她腿的人是小姐,并且还提供了非常详实的证据,包括废车厂的资料。” “小姐?这,怎么可能!”谷芊明不自禁的拔高音量,“不是周边监控都没有拍到小姐吗,废车厂那边也早让人处理了,她怎么可能还能拿到证据。” 罗天顺皱紧眉头摇了摇头,“现在说这些已经于事无补,他们就是拿到了证据,并且矛头直指小姐,如不出意外,过一会警察就上门拿人。那个,你先带小姐出去避避,能拖一时是一时,我马上去看守所问问昆哥。” 罗天顺嘱咐完谷芊明,便快速的奔出房间。 谷芊明也不敢耽搁刚要去找林玉宁,却听佣人惊慌失措的跑来,“谷总,不好了,不好了,小姐见红了。” “什么?”谷芊明急忙跟着佣人跑,边走边冲楼下喊道:“司机,备车!” 她奔到主卧,只见林玉宁痛苦的坐在地上,睡裤上果然有鲜红血迹。 “小姐,你撑着点,我这就送你上医院。”谷芊明上前指挥佣人将林玉宁背了起来。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往医院赶。 将要到达医院时,谷芊明突地对林玉宁说:“小姐,不管一会医生怎么说,你都要求住院,知道吗?” “为什么?”林玉宁奇怪的问。 “我现在没有办法跟你解释那么多,你只要记得一定要住院,让医生给你办住院手续。”谷芊明严肃的几乎是命令的语气说。 林玉宁在他们面前向来乖巧,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 到医院之后,林玉宁果然按谷芊明要求的那样,明明只是轻微的出血,却紧持称自己不舒服,办理了住院手续。 就在林玉宁被送进病房,准备好好歇歇的时候,警察便赶到了。 他们亮出了逮捕令,但是如今林玉宁是个孕妇,又有先兆流产的症状,也只能录些口供,便留了个女警守着就走了。 谷芊明看警察们走了,这才松一口气,她来到病床边,担忧的看着她。 林玉宁乖顺的拉住她的手,“谷姐,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我,我只是气不过,我姐姐虽然做了错事,可是她罪不至死,如果不是张子心他们冷漠无情,我姐姐就不会死的那么惨。我,对不起!” 林玉宁已经从警察口中知道了案情,也终于明白谷芊明要她住院的原因,不由的潸然泪下,愧疚不安的说着赔罪的话。 谷芊明揽住她的肩,“现在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养好孩子。” 说着,好往门外扫了一眼,“不会有事的。” 林玉宁知道她这是防着门外的女警偷听,所以才不想多说。 又哭了一会,这才在躺回到床上。 谷芊明安抚好林玉宁,想着外面还有好多事,便找了个亲信过来看顾林玉宁,自己则急匆匆的走了。 林玉宁了无睡意,她穿了件短毛的长棉袍,走到窗口,怔怔的看着窗外。 茫然的眸光里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阴冷。 郭晓武死了,现在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的真正想法,出不会再有人能威胁到自己,而他的死,也能够更快的扳倒林昆。 罗天顺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原本只是想找个普通的货车的,但是林玉宁却悄悄的改了他的指令,特意将去“外面找车”,改成了“去找车”。 他们一定不知道,她早就偷偷的学会用电脑,并且还改了罗天顺的邮件。 他们都以为她只是依附林昆的小女孩,殊不知,小孩子学东西才是最快的,林昆罗天顺这些中老年不会的,她早就谙熟于心,并且做的不留痕迹。 你们毁了我原本可以平淡幸福的一生,我又怎么能辜负你们的期望呢。 未来,林家的一切,都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林玉宁素雅的面容慢慢变得狠绝,就好像凌驾一切的女王。 罗天顺费尽心机,他想了一切办法,让人顶包抵罪,又试图通过律师钻法律空子,然而更多的证据被扯出来了。废车厂不光有改装报废车辆,还组织地下赛车,从中牟利,并且造成多起严重交通事故,死伤数人。 林玉宁这个赛车车主,又无证驾驶,撞伤张子心,多罪并罚同样罪名不轻。 林昆却是将这些罪名都认下了,他说自己是林玉宁的监护人,是他使用林玉宁的证照购买车辆,也是他安排人冒充林玉宁赛车,自始至终林玉宁都不知情。 林玉宁就这样又一次的全身而退了。 第490章看笑话 而林昆这边,牵一发动全身,随着洗钱,非法赛车,紧接着张子心又曝出蓝爱娣之死。 李向阳也从地方法院调来了原始宗卷,查出林昆非法干预司法公正。 这一宗宗罪名,累加在一起,即使没有命案也足以让林昆的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更何况还有郭晓武命案,原本罗天顺是想自己把这个罪名担下来的。 林昆却拒绝了,他放心不下林玉宁,要罗天顺在外面帮助林玉宁撑起林氏。 四个月后案子终于了结了,林昆被判了无期徒刑。而林玉宁则正式成为林氏集团的最大股东,国内最年轻的董事长。 最终竟是林昆一人承担了所有的罪名,这着实出乎蓝玉烟的预料。 “宁负天下不负卿,这林昆还真是个痴情种。”她看着新闻上关于案件结果的报导,万分感慨道。 陆鸣远却是摇头,“还是爱得太自私了,如果他真有那么痴情,真那么爱林玉宁的话,就该做个好人,他有那么多财富,只要守法合规,不一定富可敌国,过些小富即安的日子是足够的。” “他本就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可能在认识林玉宁之前就是一个六亲不认的主,能为林玉宁承担这么多,已经难得了。”蓝玉烟拧眉想了想,也是难以理解林昆这种人的追求。 看他与林家兄妹的关系完全就是一个没有亲情,冷血自私的人,可是对林玉宁却又这样无私,这人心着实不可捉摸。 “好了,不说他了,反正现在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蓝玉烟甩了甩头,转眸笑望着陆鸣远,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陆鸣远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 嘴唇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泛黑,透洋粉嫩健康的光泽。 就连极瘦的身体也长了不少肉,看着比从前壮实了很多。 医生说只要坚持吃抗排抑药,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健康长寿。 蓝玉烟无数次的感谢上苍感谢故去的郭晓武,给了陆鸣远重获健康的机会,也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她知道陆鸣远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他一直介意自己的身体,害怕不健康的身体成为她的负累,所以他极少提起未来,他怕没有未来。 “好了,我没事了,你也别老往医院跑了,马上要期末考了吧,这个学期你虽然乖了些,可是也不能怠慢啊。曾经那么辉煌的成绩,要是突然掉下来,一定会被人看笑话的。” “看笑话就看笑话,反正我从来不是个注重成绩的人。走,今天天气好,难得晴朗又有风,不那么热,我们去楼下晒晒太阳。李主任说再过几天你就可以出院,再也不用长住医院了,可得好好晒晒太阳,要不然以后想晒也没得机会了。” “好,听你的。”陆鸣远宠溺的捏捏她的小脸。 两人手挽手的往楼下走去。 经过一楼大厅时,却是好巧不巧,遇上了前来产检的林玉宁。 她的肚子已经高高隆起了,只是四肢依旧纤瘦,站在逆光处,就好像在一个大皮球上安装脑袋和四肢,显得有些滑稽。 怀孕也能这么瘦,看来,林玉宁这段时间的日子并不好过。 林玉宁也看见他们了,扶着女佣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 虽然林昆的事情告一段落了,但是蓝玉烟的心里一直还存有些疑惑,比如说林玉宁对林昆的恨是不是因为林昆就是当初想要拐卖她的人。 因为郭晓武死了,有关拐卖案的线索彻底断了,李向阳也没有办法再深究。故而这件一直悬在蓝玉烟和陆鸣远的心里,所以他们在见到林玉宁的时候,难免心情复杂。 “你,快生了吗?”蓝玉烟看着林玉宁的肚子,先行打破僵局。 林玉宁飞速的扫一眼陆鸣远,而后落向自己的肚子,轻点了下头,“嗯,还有两个半月吧。” “今天要做哪些检查啊,要不要我陪你,我,对这家医院还挺熟的。”蓝玉烟笑了笑,态度十分友好。 林玉宁眸底划过讶异之色。 是了,先前蓝玉烟看到她一直是冷眼相对的,万万没想到,突然这么友善,还很真诚的提出陪她做产检。 是要看自己笑话吗?笑话她小小年纪就未婚先孕,伤风败俗!? 林玉宁面色冷了下来,“不用了。” 蓝玉烟也明白,这年些来两人的关系着实没有亲近到陪产检的地步,也就不再虚以委蛇,直接了当的说:“玉宁,你不要误会,我,我其实一直有些话想问你,正好今天遇上了,不如,边陪着你做产检边问问,也好解了这些年的疑惑。” “我们没有恶意的,只是有些疑惑需要你来解答,如果是我们误会你了,我们也想正式的向你道歉。”陆鸣远又补充道。 他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如果真是自己错了,他是绝对不会推卸责任的。 林玉宁沉默了一会,这才松开女佣的手,“那你去外面等我吧,有蓝小姐和陆先生陪我就可以了。” 女佣听话的退开。 蓝玉烟急忙接过她手里东西,帮着林玉宁挂号排队。 在等侯医生检查的空档,蓝玉烟看着林玉宁的眼睛,认真的说:“其实不瞒你说,郭晓武跟我说过,是你请求他,所以他将本该要扔到海里淹死的爱娣交到别的混混手里,这才导致爱娣被卖到山区,给张子心的叔叔囚禁直至虐待至死,后来林昆又找到她又干涉司法公正,所以,我们一直在想,林昆和人口拐卖还有什么关系?如果有关系,那么当年你差点被拐,是不是也和他有关系?” 林玉宁一直沉默的靠坐在椅子上,直到蓝玉烟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蓦地背脊一僵,而后垂下了头。 “林玉宁,你可以诚实的告诉我,被拐之后的整个经过吗?越详细越好。”蓝玉烟观察她的表情,觉得一定与林昆有关系。 林玉宁沉默了好一会,忽地抬眼恨恨的瞪着蓝玉烟,“所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是看我怎么从人家的手里逃出来,最终还是栽在人家的手里,甚至还怀了他的孩子。” 第491章两相抵消 蓝玉烟和陆鸣远同时怔住了,想不到林玉宁这么干脆利索的承认了。同时他们的心灵倍受道德的煎熬。 “林玉宁,也就是说,当年确实是林昆派人把你拐的是吗?”蓝玉烟强忍心痛,再次问道。 林玉宁斜睨着她,“是,又能怎么样,我已经报仇了,他下半辈子都只能在监狱里,而我继承了他的一切,你休想看我笑话。” 林玉宁抬起下巴,神色清冷绝决,“蓝玉烟,你就不要再装好人了,以前你瞧不起我,觉得我只是靠着林昆的寄生虫,现在看我继承了林氏,又来巴结我,哼,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如果你想要疑惑就是这个,那么你已经得到答案了,走吧!” 林玉宁抢回自己的东西,转头往旁边的挪了几个位置,一副与他们划清界线的模样。 以前不知道林玉宁受过那些委屈,如今确认了,就是当年的自己被林昆蒙蔽,才间接导至林玉宁被林昆霸占。无论是出于道义,还是亏欠,他们都不可能不再管林玉宁。 “林玉宁,你误会了,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我之前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那样恨林昆,如果我早知道他那样对你,我一定不会让他把你带走的,林玉宁,对不起!” 蓝玉烟敢做敢当,爽利的道歉。 林玉宁冷冷的看过来,“在人身上捅了一刀,再说对不起,有用吗?” “没有用,但是我们仍欠你一句对不起。” “不需要,以前我需要你们帮助时,你们把我当垃圾一样扫出门,现在我已经是林氏的大股东,我不再需要你们,所以也收回廉价的道歉。”林玉宁说完,猛地起身便要走人。 却是牵动腹中剧烈胎动,差点摔倒。 蓝玉烟急忙上前抱住她,“小心!” “不用你管,蓝玉烟,你给我滚开,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林玉宁气愤的骂道,只是她骂的越凶胎动就越厉害,大概是太难受了,她连站都站不稳。 幸好蓝玉烟力气大,几乎了是抱着她的。 林玉宁便用力挣扎。 一直冷眼旁边的陆鸣远忽地走过来,看着林玉宁,冷声说:“林玉宁,不管你怎么想,你觉得我们假惺惺也可以,但是,你年纪尚小,阅历太浅,又手握巨额财富,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光是林家人不会善罢甘休,就是林昆那些没有落网的手下,一样不会轻易服从你。所以,你看似风光,实则处境烈火烹油。” 他声音清冷有力,句句戳在林玉宁的痛处。 毋庸置疑,陆鸣远说的就是事实。 林氏集团虽然因为林昆的落网,被没收了很多产业,但是林氏物流公司的经营合法合规,一直在正常运营,随着经济的蓬勃发展,这一块利润越来越丰厚,林昆手下无数,有像谷芊明和罗天顺这样忠心耿耿的,自然也少不了像郭晓武这样三心二意的。 所以林昆被判刑之后,这一部分人已经蠢蠢欲动,已有好几个野心大的自立门户,成立自己的物流公司。他们都知晓林氏物流的客户信息,也熟知物流线路,故而无需多大力气便迎得了开门红,分手了原本属于林氏物流的生意。 而林家人也各种捣乱,林玉宁又大着肚子,本身也只有高中文化,工作经验更加不足挂齿,故而确实如陆鸣远说的那样,烈火烹油。 林玉宁尴尬的,气恨的转开头。 “所以这时候如果你有我们的支持,那些人自然也不再欺负你。”陆鸣远又强烈一句。 “哼,原来在你们心里,我只是一个趋利避害的小人。呵,呵呵……”林玉宁嘲讽的笑着,笑着笑着却又哭了起来。边哭边凄声质问,“难道我林玉宁就只是一个小人吗?就这么的不堪吗?” 她捂着脸号陶大哭起来。 陆鸣远轻轻一声叹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林玉宁,你以前是做过很多错事,你不该对玉烟怀恨在心,她原本一直很关心你,照顾你,还有香玉婶,她以前像对亲生女儿一样,在东市时,你晕车不舒服,她一直把你抱在身边。你万万不开,心生杂念。你和玉烟本来该是姐妹的,实在不该成现在的样子啊。” 蓝玉烟也说:“现在看来,你记恨我也是有道理的,毕竟也是我们当时错把林昆当好人,也没有及归发现你的情绪不对。林玉宁,我们就两相抵消吧。” 她突地伸出手,一笑泯恩仇的姿态。 林玉宁仍是哭着。 就在这时,护士叫到林玉宁的名字。 蓝玉烟只好作罢,扶着林玉宁进去产检。 接下来林玉宁都很沉默,不与蓝玉烟说话,也不说答应与她和好,蓝玉烟也不与她计较,尽自己的本份陪着她做完了所有检查。 直到林玉宁跟着女佣走了,也没有回头多看一眼蓝玉烟。 “这个林玉宁,倒是拿起乔来了。”望着林玉宁车子离去的方向,陆鸣远略有些不满的说道。 原本蓝玉烟是要陪他在楼下走走的,现在陪着林玉宁做完检查之后都要吃晚饭了,哪里还有时间散步。 “玉烟,虽然我们以前是有些对不起她,但是,我仔细的想了想,也许这就是命吧,林玉宁受了好多苦,可是到头来,她也收获了不少。至少林昆对她是真心的,我们就不要再拘泥于此了。” 陆鸣远仔细的想了想,安慰蓝玉烟道。 蓝玉烟深吸一口气,“也许你是对的,反正我们和林玉宁是不可能再成为好朋友的,不过看在老乡的份上,我想,不如就帮帮她在林氏立足,就当是弥补当年的亏欠了。” “也行。”陆鸣远果断的答应。 他长臂一伸,搭住蓝玉烟的肩,“好了,该吃晚饭了,想吃什么,我请客。” 蓝玉烟歪着头,看着陆鸣远,眼中闪动着似笑非笑的情绪,好一会方慢悠悠的吐出两个字,“吃你。” 陆鸣远脸一红,无奈的摇摇头,“你呀!” “给不给吃嘛。”蓝玉烟偎着他的胳膊,撒娇道。 陆鸣远戳戳她的脑门,却只是微笑着,没有说话。 夕阳西下,红霞满天,照得整个大地都红彤彤的,也照的相偎在一起的人儿红彤彤的,像是这世间最幸福的颜色。 第492章入职林氏 蓝玉烟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期末考一结束,她就去林氏物流应聘。 这个时代信息还不发达,蓝玉烟往人群中一站,虽然出挑但是并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的身份,故而很轻松的就应聘进林氏后勤部,成为林氏物流的一名接线员。 蓝玉烟原本以为接线员,就是在总机室接接电话,再转接到各个部门分机。还能有些清闲了解内部运作,转而帮助林玉宁。 却没有想到,总机足有一个大会议桌那么大,而上面的指示灯不停的闪烁着,然后她就得不停地接起这些电话,一整天下来,手忙脚乱连坐一会的功夫都没有。 “难怪那招聘的人一听我有练过武术,就把我录用了,原来是这个用处啊。” 她对着陆鸣远大吐苦水。 陆鸣远抬起她一条腿架到自己腿上,轻轻的揉着,“帮助她有很多方法,谁让你非要去她公司上班。”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我若是对业务一点也不熟悉,就凭着一股子热情,那不是帮倒忙嘛。”蓝玉烟嘟起嘴巴。 “值得吗?”陆鸣远看着她,突地认真的说:“玉烟,你要上学,要兼职做设计,现在又去林氏物流做什么后勤,这样辛苦值得吗?” 他的眼中是满满的心疼,如果可以他宁可自己来做这些,但是他知道,虽然林玉宁怀孕了,但是她看自己的眼神总透着股不对劲,所以这样的情况,他是不可能主动靠近林玉宁的,免得她心生杂念。 只是这林玉宁的事,总要有个了结,这才没有阻止蓝玉烟。 蓝玉烟靠着他的肩,“什么值不值得,虽然我是在帮林氏做事,但是吧,也长了不少见识,这些见识以后可都是我的本事,受益终生呢。” 她倒是乐观的很,说着还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陆鸣远最爱的就是她这股坚韧不屈,又阳光向上的精神,像太阳,让失落的世界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温暖与希望。 如果不是她,自己也活不到心脏移植的这一天吧。 陆鸣远望着她的眼神,深情之中又多了许多感激。 他捧着她的脸,温柔的说:“玉烟,你真好,谢谢你来到我的生命里。” 蓝玉烟微笑的望着他。 前世今生,都能与他相知相爱,如今他又重获健康,此生蓝玉烟再无遗憾。心中只有满满的幸福,只愿余生都能这样幸福美满的在一起。 “我爱你,鸣远!”她用浓浓的爱意来回应他。 蓝玉烟突然倾身,唇印在他的唇上,温柔的亲吻着他。 陆鸣远亦是动情,长臂微一用力便将她抱坐在腿上,加深了这个吻。 “鸣远,等我达到婚姻法,我们就结婚好不好。”蓝玉烟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微笑的说道。 陆鸣远轻轻一声叹息,无奈的说:“你呀,什么时候能把这过于积极主动的性子改了呀。” “人家就是想嫁给你嘛,这样我们就一辈子在一起了。鸣远,我爱你,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疯狂的爱着你,我恨不得把你藏进身体里,这样就生生死死也不分开了。”蓝玉烟握着他的手,抵在自己的心口处,诉说着热忱的情话。 陆鸣远吻了吻她的唇,宠溺的说:“好,你说怎样就怎样。余生就请蓝姑娘多多关照了。” 说着,他愉悦的笑起来。 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深情的吻着。 不过陆鸣远心疾好了,蓝玉烟也不用急着去想怀孕的事,倒不像从前那般急切的将他吃干抹净了,反而点到为止,矜持了许多。 陆鸣远本就是个绅士的人,尊重蓝玉烟的行为,故而两人亲昵了一会,便又回归正题,讨论起工作来。 蓝玉烟的学习能力着实了得,兴许是有一个历经世事的灵魂,她在学习时总能举一反三,且思维缜密,故而只要她努力,还真没什么能难倒她的。 虽然她现在身兼珠宝公司,服装公司的设计,还要在林氏物流的后勤部总机室应付客服电话。 但是除了刚开始一个星期因为不熟练设备而手忙脚乱之外,接下来就得心应手了。 毕竟她也是学习过后世的先进技术的,这些老机器,仔细看一下说明书便会了,至于接线员该回答客户的那些问题,她四十余年的人生阅历,早已练就处变不惊的镇定心态,以及以己度人的体贴,自然处理起这些客户问题,也能妥妥贴贴。 于是,不过半个来月,她就成为了后勤部最得力的员工之一。 得到后勤部经理的赞识,并将很多重要工作交给她。 私企就是有这个好处,因为所有人的薪资与绩效挂钩,所以作为部门领导,或者合作关系的同事,自然愿意与能力强的人来往,故而少国家单位的论资排辈,多了能者居上的自由。 蓝玉烟也得以在林氏渐入佳境,同事上下级关系皆处的游刃有余。 当然,她本人,却仍保持着谦虚的态度。 毕竟她来林氏不是为了就业,而是为了了解林氏内部经营,然后更加深入透彻的了解林氏。从而知己知彼,帮助林玉宁治服那些不服的人。 如此以来了,倒是更让上级赏识,以为她只是个办事高效却没有野心的人,也愿意将把更多工作机会给她。 这日,她刚刚接完一个电话,正准备坐下来,好好学习一下林氏的内部管理制度。 后勤部经理走过来,交给她上月度的工作报表,要她交总裁办去。 这样在公司高层面前表现的机会,是很多员工渴望不渴及的事,于是,蓝玉烟便在众同事艳羡的目光下,走出了后勤部,往大楼高层的总裁办去。 林氏物流业务遍及世界各地,这办公楼自然也是人才济济,气派非凡。 虽然京都分公司是这两年才建成的,但是因为是新建的大楼,所以比东市的总部还要气派。 蓝玉烟抱着资料一边往上走,一边暗自打量办公楼里的布置以及各部门的工作状态。 员工的工作状态,往往能体现一个公司的真实运营情况。 若是员工懒散疲赖,那么这公司版图再大,对外宣传的再好,也是一盘散沙,经不起风吹雨打。 若是员工干劲十足,那么这公司即使只是创业初步阶段,或者身陷困境,也一样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而林氏物流,显然受林昆入狱事件影响不大。 每个员工都精神奕奕,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自己的工作。彼此交谈也算友好融洽,可见内部管理十分到位。 林昆,难怪前世今生都被人誉为物流大王,若是没有那些暗中作妖的事,他一定比前世还要风光吧。 蓝玉烟这般想着,突然旁边房间里传来尖厉的叫骂声。 “张书才,你他妈的胆子肥了想一家独大是不是,你信不信我削你!” 紧接着便又是桌椅剧烈碰撞的声音,和互相斥骂的声音。 张书才,那不是林氏物流东南事务部经理吗? 蓝玉烟刚刚还想这林氏的员工有干劲,同事间相处的也很友好呢,一个拐角竟然就听到叫骂声,可真够奇怪的。 她驻足往房门方向看了看,正好房门开了有一掌宽,凑近一些里面的情景便一揽无遗了。 原来是一间会议室,只见长条形的会议桌两边坐满了公司高层,林玉宁端坐首位,身边分别坐着罗天顺和谷芊明,而在距离他们两个位置的地方,一左一右两个男人正剑弩拔张,两不相让的对峙着。 第493章高层吵架 蓝玉烟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被骂的张书才,抓起面前的文件夹就砸到对面,一边火冒三丈的说:“关东平,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们西南事务部每年那么多客户挂在我们部门的售后处,我们劳心劳力,你们却可以坐着拿提成。现在竟然还好意思说我抢你的客户,你们拿提成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们给你们做了多少擦屁股的事。” “你帮我们部门擦屁股,你们部门就没有挂在我们部门的客户吗?你敢说,你们的货就不经过我们东南片区,上次你们的车翻在路上,不都是我们部门给处理的!”张书才面不改色继续痛斥,“这本来就是公司规定,客户是哪个区的就归哪个区的业绩,你倒好,趁着开远集团在西南设分厂,你就钻空子,和他们的分厂签合同。” 关东平也是脖子一梗,毫不退让,“那个分厂虽然是开远集团的,但是这个分厂是独立运营的,连注册法人都不一样了,你凭什么说他们是一个客户。我怎么就不能签约了。” 张书才反唇相讥,“你也说了是分厂,分厂分厂那就是同一个集团,你却利用人家独立注册的逃过财务审核,这次要不是我去回访客户,就被你坑了。” 双方各执一词,急的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而其他高层也是窃窃私语,各自站队。 林玉宁几次出声喝止,他们却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争论。 关东平和张书才越吵越凶,别的高层声音也越来越大,吵得像糊了锅的粥。 蓝玉烟暗自琢磨。 这林昆家大业大,名下子公司颇多,心腹干将也多,所以每个子公司都有像谷芊明这样的人独挡一面,有些像后世家族企业提倡的去创始人化运营模式。 这也是为什么林昆入狱之后,像林氏物流这种本就合法经营的公司得以如常运营的原因。 但是这样一来也让公司培养了一批能人异士,这林昆在世,压制住大家的脾气,那么各安其事,就算有不服气的地方,也会迫于林昆的权威而息事宁人。 但是林昆一倒台,就会出现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弊端。把整各关键部门的高层管理便会拥兵自重,形成战国时期诸侯争霸的态势。 而林玉宁这个少女董事长,也只有冷眼旁观的份,根本插不上话,更加不能发号施令了。 而张书才和关东平争论的这件事,蓝玉烟之前也有所耳闻。 就是之前公司为了平衡各事务部的利益,也为了防止他们争抢客户,所以形成明文规定。 但是在公司以前是有不成文的规定,就是谁的客户,只要客户关系没有断,那么不管这个客户未来有没有迁移地址,业绩仍然算原来分管事务部的。以此来杜绝内部的争夺。但是为了更好的服务客户,又要求就近网点提供服务,这样一来,等于是原片区只收钱不做事,而新片区做了事却没有任何好处。但是公司又规定不能怠慢顾客,长此以往,两个事务部之间便起争端。 既然是不成文的规定,正好这个公司成立分厂之后又新注册了公司名,那这东南事务部的就钻了空子,让这老客户以新公司名义与他们签约。从而通过了财务的审核,并且拿到了可观的营利。 西南事务部发现了,自然不肯,这好好的大客户就被人撬走了怎能甘心。 而本身其他区域事务部也是有类似客户放在他们片区服务的,故而更加气愤。 两方吵得不可开交,不光事务部经理亲自上阵,就连同部门的得力干将也参与进来,眼看着一场不见硝烟的大战就要开始了。 林玉宁却是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理,谷芊明这个执行总裁的话众人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双方剑弩拔张,一副谁也不饶过谁的嚣张态度。 蓝玉烟其实早先也听人说起过这事,说的是这开远集团本属西南片区的,这不近来公司做大了,就到没海地区建起分厂,连公司名称都取了个崇洋媚外的,所以张书才就去重新签了约。 西南内陆地区本就业绩不如东南沿海,但是途经的货运却不少,故而苦力的事就多,赚钱的事反而少,这下开远集团这么大客户又被分了去,自然心生怨恨,所以当众吵了起来。 原来,在林氏物流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也是当初林昆立下的。 为了防止各事部争抢顾客,所以定下谁的客户就是谁的,只要客户关系没有断,那么其他部门或者业务人员不能争抢。 不管这个客户未来有没有迁移地址,业绩仍然算原来分管事务部的,以此来杜绝内部的争夺。 但是为了更好的服务客户,又要求就近网点提供服务,这样一来,等于是原片区只收钱不做事,而新片区做了事却没有任何好处。但是公司又规定不能怠慢顾客,长此以往,两个事务部之间便起争端。 这个规定故然有其合理性,但是这全国的经济并不是全面开花的,总有些片区企业聚集,而有些地方却是服务更多。 时间久了,心生怨恨也实属难免。 蓝玉烟琢磨了一会,看着里面一场不见硝烟的大战就要开始了。 她突地推开会议室的门,扬声说:“多大点事啊, 争吵成这样,几里地外都听到了。” 突地出现一个不一样的声音,争吵的众人蓦地一顿,齐齐转头看向蓝玉烟。 竟是个年轻娇俏的女孩,青春的脸上一看就涉世未深,想来是个不怕死的新员工。 贸贸然就闯高层会议,还说出这等目中无人的话。 就近的张书才眉毛一竖,“你是哪个部门的,赶紧哪来的回哪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蓝玉烟毫不畏惧,眸光一转,看向首位的林玉宁。 林玉宁捧着高高的肚子,坐在尊位上,却也只是一尊高贵的摆设,根本起不到作用,忿恨又无奈。 与自信飞扬的蓝玉烟形成鲜明对比,让她的心里生起浓浓不悦。 林玉宁正要开口,蓝玉烟却朝她眨了眨眼,转头对众人说:“我只是为你们董事长打抱不平罢了,我这在门外都听到了,但是你们只顾自己的利益吵的不可开交,根本当她的话是耳边风,所以才闯进来。” 少女董事长没有威信,但那也是林昆最看重的人,也是林氏物流名正言顺的大老板。 他们私心里有没有自立门户的想法另当别论,但是明面上却还是不敢造次的。可是蓝玉烟这话却实实在在的揭穿他们的假面, 着实难堪了些。 会议室陡地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好一会还是谷芊明先开口,“你刚刚听到我们董事长的话,那你说说,她说什么了?” 众人也都好奇的看着蓝玉烟。 蓝玉烟笑笑,“董事长说,只要重新制定提成方案,让本片区的事务部得到提成,那服务的部门也得到相应的服务费,不就行了?” 啊! “就这样?”谷芊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其实刚刚她和罗天顺一直没有开口制止,也是为了让她看清楚公司的管理情况。 一方面是为了锻炼她,当然也有让林玉宁明白自己在公司的作用,从而让林玉宁更加信赖的意思。 所以听到蓝玉烟的话,倒是有些好奇,她怎么给林玉宁挽尊,却没有想到开口却是这句。 因为这个提议公司以前也提过,只是说来容易执行难,牵扯到的利益也是盘综复杂的,所以一直没办法落实。 所以对于这个提议,谷芊明觉得并没有多高明。 再望向蓝玉烟的眼神时,便带了几分嘲讽。暗想这个从小被誉为天才少女的烟罗少东家也没有多了不起嘛。 第494章利益分配 无论是一个国家,还是一个企业,或者一个家庭,甚至是一个人,要作出变化,必然是有得有舍。 尤其是于国家、企业这种牵一发动全身的大集体。所谓改革、创新,即使整体是好的,但是总会因为触犯到一部人的利益而胎死腹中。 一如闻名古今的商鞅变法,或是新政成立之后的那些改革先驱者,要么名利双收,要么彻底倒台。 而林氏集团这么大,上上下下员工加起来几万人,蓝玉烟她轻飘飘就当众说出改变利益分配的想法,不正好得罪了那些反对者。 即使她是烟罗的少东家,到了林氏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基层员工,就等着被反对者们的口水喷死吧。 林玉宁从小就是个敏感多疑的人,谷芊明看好戏的态度自然被她察觉到了。 原本她对于蓝玉烟那样高挑的出现就有些不爽,即使她打着帮自己的旗号,但是在她看来,接受蓝玉烟的帮助那就证明蓝玉烟比自己强,那是多么不能接受的事。 蓝玉烟环顾一圈,众人神色尽收眼底。 她走到林玉宁的身边,伸手搭在她的肩上,“玉宁,他们就是欺负你年纪小,又大着肚子不敢发脾气,这才有恃无恐,放心,你的意思我一定会完完整整的传达给他们的。一定让他们不敢小瞧了你。” 她一口一口个是帮林玉宁说话,而当下确实吵得不可开交,给高层们不把林玉宁当一回事也是事实。林玉宁纵是再多不甘,也只能隐忍不发。 蓝玉烟很是满意的她的态度。 只要她不反对,那就是默认自己代她发言。 这样她接下来说的所有话也都名正言顺了。 蓝玉烟直起身,再次面向众人,神态自若,淡淡出声,“要想牛干活,又不想给牛吃草这肯定是不行的,毕竟这谁都没有长着圣母圣父那颗无私奉献的心,所以就会像今天这样,你对我不满,我对你不服气,彼此生怨,鸡犬不宁。这一点,诸位可是认同?” 美目俏丽流转,自有一股自信飞扬的神采。 刚刚都吵成那样了,他们就是想不认同也不能睁眼说瞎话,于是乎,大众都选择了沉默。 蓝玉烟眸光一转,又对关东平和张书才说:“关经理,张经理,你们觉得呢?” 吵闹就是他们两个带的头,他们当然不也能否认啊。 闷闷的点了点头。 张书才却是不服气的说:“那又怎么样,这个规定是昆哥定的。” 蓝玉烟却是白眼一翻,不屑的说:“昆哥都把自己整到牢里去了,你觉得他的某些规定能是正确的吗?” “蓝玉烟,你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说话太过分啊。”谷芊明立即炸毛了,警告意味十足的厉声斥道。 “谷总别激动,我只是想了说此一时彼一时,这国家政策都要随着时事进行调整,这企业方针自然也是要与时俱进。当初林昆作下的规定在曾经自然是适用的,因为那时国家还没有大力开发沿海经济,全国各地的业务需求相差并不大,所以你的客户经过我的片区,我的客户经过你的片区,这工作量都差不多,各片区自然也就没有怨言。 可是如今,没海经济蓬勃发展,物流市场也是爆炸式的增长,反观内陆,则改变不大,更甚者许多落后地区,劳工外出,经济萧条,使得这些片区招工困难,但是客户锐减,付出与所得严重失衡。 长此以往,必让这些片区的工作人员失去工作积极性,从而消极怠工,但是物流需求并不仅仅局限在一个地方的,发达地区的货运要经过这地区时,但是因为所在片区的员工情绪消极,从而得罪客户,其实这对于沿海来说也一样是种伤害。所以,分利不均,必然是有损整个林氏物流的一大定时炸弹。” 蓝玉烟语气不紧不慢,吐字清晰,有理有据,众人也都是身有体会,跟着点头。 “你说的这些确实是事实,只是你要怎样来重新分配提成,难不成,要我们部门的提成分给他们不成。”张书才极不乐意的说。 这到嘴的肥肉分给别人,是个正常人都不乐意。 蓝玉烟轻轻一笑,再看一眼林玉宁,说:“你们董事长告诉过我,其实物流行业,从客户签订到收件发货中转到收件人签收,一切都有流程可依。并且这些环节都有相应的责任人,我们就只要根据这些环节制定出相应的酬劳标准。” “酬劳标准,这倒是有点意思,那你说要怎么分配酬劳。”谷芊明似乎来了兴致,好整以暇的看着蓝玉烟。 蓝玉烟:“我们承接的所有货物不都有一套标准的计价体系嘛,按照计价,再刨去运营成本,再根据各个环节给予一定的酬劳。这样一来,即使该客户不是自己片区的,工作人员也能获得酬劳,就不会消极怠工了。” 张书才却是不乐意了,哼一声说:“说来说去,不还是要从我们的提成里拿吗?” 蓝玉烟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又转向林玉宁说:“至于提成,董事长还有一些自己的看法。以前都是片区经理谈下客户,然后按照业绩拿提成,至于之后事便不大上心了,所以也就会出现,人家开了分公司还被别的片区签约好久才能发现的事。这说明,负责拓展业务的工作人员对客户不够关心,也就不存在什么客户跟进服务了。” 这话等于是在指责他们工作不到位了,这下几个片区事务部的头头都站了起来,一个个面带不善的瞪着蓝玉烟。 就连身旁的谷芊明林玉宁都露出不悦的神情。 蓝玉烟倒是坦然的很,按住林玉宁的肩膀,信誓旦旦的说:“所以董事长的想法是,与其在签约时给一笔奖金,倒不如年终返利。也就是说根据该客户当年的总金额,按比例给所有片区返利。这样一来,只要客户关系维护的好,那也是多劳多得了。 多劳多得? 这可是比以前的直接奖金来得更有诱惑力。 众人神色又稍缓了下去。 “多劳多得,按环节制定奖励,说的倒是挺有倒理,可是每个环节该得多少,又该怎么分呢?”谷芊明斜眼向上抬起,带着几分挑衅的望向蓝玉烟。 后者微微的屈了屈背,扭头却是凑在林玉宁的耳边说:“那这个恐怕就得让你们董事长亲自找财务部仔细核算才能知晓了,毕竟这个账要想算得公平公正,还得拿出这几年的台账才算得出来,你说是吧,董事长?” 蓝玉烟笑看着林玉宁,眉毛一挑,俏皮又透着股精明劲。 林玉宁原本还有些不耐的心理,经这一提醒,猛如醍醐灌顶。 她这董事长继位也好几个月了,可是对公司的经营情况还是一无所知,若是能趁这机会看到公司厉年账本,不就对公司的经营情况有了全盘了解了。 “没错,玉烟,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林玉宁终于露出了笑容,一副与蓝玉烟姐俩好的表情。 蓝玉烟满意的笑笑,直起腰,“好,然后把董事长的意思给大家伙阐述明白了,那我也得去做自己的事了。” 她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夹,然后昂首挺胸,从容的离开了。 林玉宁虽然不像蓝玉烟那样有两世的经历了,但是从小吃苦受难,自然也就比普通的少女思想成熟很多,又跟在林昆身边这么多年了,耳濡目染自然也学了些许经营管理的皮毛。 现在经过蓝玉烟刚刚那番话的提点,她也是茅塞顿开,循着那话又作了一番部署,第一次在公司高层会议上取得了话语权。 会议总算是圆满结束。 谷芊明扶着林玉宁回到办公室,却是欲言又止。 第495章他的笑脸 第495章 “谷姐,你去把蓝玉烟叫过来吧。” 林玉宁在宽大的沙发上坐下,又接过秘书递来的水杯,这才温声说道。 “小姐,这个蓝玉烟从小与你关系就不好,上次在家里还与你起了争执,她这悄不声响的就进了公司,你就一点也不防着她吗?”谷芊明却是没有按她说的话去做,而是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苦口婆心的劝道。 “谷姐,在你眼里,我就那样不如蓝玉烟吗?”林玉宁突地反问道。 谷芊明愣了一下,方安抚道:“小姐是独一无二的,您是林氏的董事长,她蓝玉烟再大的能耐又怎么能越过你去。” “既然谷姐相信我,为什么不肯带蓝玉烟来见我?”林玉宁又是一问。 谷芊明再次尴尬了,“小姐,我不是不肯让她见你,我是怕她太刁钻又伤到你。” “说白了,还是觉得我不如她。”林玉宁神情更加不悦。 谷芊明只好说:“好吧,那我派人去叫她。” 林玉宁仍是神情不悦,谷芊明只好亲自去请。 蓝玉烟把文件交给总裁办的秘书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部门,如果林玉宁够聪明,那么自然能理解刚刚自己说过的话,如果自己说那样明白了,她还是不理解,也只能证明她根本担当不起林氏董事长,就算被架到这个位置上,早晚有一天也是会被逼退的。 林玉宁和她的关系到底尴尬,不可能干预那么多。 蓝玉烟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 便打住那些心思,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便要走人。 谷芊明就堵在了办公室门口。 “谷总,经理已经下班了,您有事了打他传呼吧。”蓝玉烟一看来人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便不甚爽快,冷淡的说完,便要错身经过她出门去。 “蓝玉烟,董事长要见你。”谷芊明适时叫住她。 董事长要见你,可真是气派的一句话。 蓝玉烟笑一笑,朱唇轻启,却是很不配合的一句话。 她说:“不好意思,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如果还有工作上的事情明天一早去董事长办公室听命。现在,我该走了。” “蓝玉烟,你在会议室里大放厥词,不就是为了引起公司高层的关注吗?现在,我既给了你机会,又拿起乔来了?”谷芊明一副看透她用意的表情。 蓝玉烟回身,不屑的笑了笑,“谷总,您想多了,我来林氏应聘纯粹是想多长点见识,没有想过在在这里飞黄腾达,您知道,我不需要!” 她又不是普通的打工妹,非得在要在一家公司里上下钻营,搏取出人头地的机会。她是烟罗的少东家,分分钟就可以登上ceo,成为商界耀眼的新星。 谷芊明被她这一顶,顿时答不上话来。 “好了,转告董事长,有事明天上午再说。” 蓝玉烟微笑着挥一挥走,潇洒的离开。 谷芊明郁闷不已,“在别处不敢说,但是在林氏我谷芊明还是有说话的份的,你信不信我让你明天就上不了班。” “你不敢的。林玉宁要的人,你却开除了,你就不怕她多想吗?”蓝玉烟回眸一笑,春光无限。 林氏她都不放在眼里,又会把谷芊明放在眼里。 谷芊明碰了一鼻子灰实在丢脸,到了办公室却只说蓝玉烟已经下班了。 林玉宁哦了一声,扶着肚子站起来,“那我们也走吧。” 竟是不想多言的意思。 谷芊明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多说什么,扶着她往楼下去。 司机将车停在办公大楼门口,林玉宁刚要上车,突地瞥见一辆银灰色的小车从面前经过,后座上坐着的赫然是陆鸣远和蓝玉烟。 蓝玉烟不知道说了什么,陆鸣远打趣的拍了一下她的脑门,那微笑宠溺的样子好看的让整个世界都失了颜色。 林玉宁的心房猛地沉了沉,似有什么东西遗漏了一般。 “小姐,请上车。”谷芊明的声音响了起来。 林玉宁忙地敛起心思,坐进车里。 也许这女人要当妈了,心性也就从女孩变成了女人,心思也就变得更加沉稳,喜怒不形于色。 林玉宁现在就是这样,大部分时候都是一副淡然的样子,看不出她的面皮底下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 这也是和林昆学的。 她年轻小,又掌握着这样一笔不可估量的财富,还怀着孩子,无论身心都处在极度的危险中,自然万事不敢马虎大意。 “小姐,刚刚看到什么了?”车子开过一段,谷芊明终于是没有忍住,试探性的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林玉宁现在对自己更依赖了,却又觉得更加摸不清她的想法。就像刚刚,她在会议室时明明对蓝玉烟是很有敌意的,到了办公室也迫不及待的叫她来问话,可是在听说蓝玉烟没来时,却又很平静。 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就有这样沉稳的性子,实在让人不敢小觑。 “可能是月份大了,近来总是恍忽的很,总感觉脑子不够用一般,好像活在云端似的,迷迷糊糊的。”略过一会,林玉宁自嘲的笑笑道。 “小姐不舒服,那我们去医院吧,让医生给你看看。” “也好。”林玉宁摸了摸肚皮没有拒绝,略过一会又说:“另外,我现在虽然不能去学校了,但是该学的功课是不能落下的,所有的课该上的还要上,即使现在不能上国内的学校,等孩子大一些,也可以去国外上学。我听说,在国外只要考得上,是不管人种性别年纪,更不管有没有结婚生子。” 原来林玉宁是孕晚期有些心力不足啊。 谷芊明暗自松一口气,“小姐说的是,您还年轻,以后又要打理这么大的林氏,总要有真才实学才行,等孩子平安生下来,你的身子也休养好之后,就把课程安排起来。” 林玉宁点一点头,“也不必等到那个时候,像语言这些不费神的可以先找了老师来。” “也对,现在与国际接轨,这语言是得多学几门的,要不然出了曾门那就成了睁眼瞎。小姐天资聪慧,学这些自然不费事,那我一会就打电话安排。” “谢谢谷姐。”林玉宁感激的笑笑,然后依赖的靠在谷芊明胳膊上假寐。 谷芊明拍拍她的肩,又从旁边的袋子里找了条披肩搭在林玉宁身上,照顾的不可谓不体贴。 林玉宁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脑子里却一直浮现着陆鸣远的笑脸。 那般明媚如春光的笑脸,如果不是无意间看到,也许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在她的眼前露出这样的笑颜。 想到这些,林玉宁的心狠狠的抽痛起来。 另一边蓝玉烟从公司里出来,本想自己坐车的,却没有想到陆鸣远早就等在了门口,着实让她喜出望外。 陆鸣远虽然性情温和,对蓝玉烟也极是宠溺,但是大多数时候他并不是一个二十四孝男友。像那种不停送礼,又天天接送的行为是极其少有的。这是因为本身蓝玉烟足够独立,也是因为陆鸣远从小就病着,身体原因也不可能像别的男朋友那有事事恭亲。 故而,他的突然出现接她下班,着实让蓝玉烟兴奋。 上车之后,便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浑然忘了林氏公司里发生的那些事。 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陆鸣远也是发自心底的开心。 多少年了,他终于可以这样心无旁鹜的和她在一起,再也不用担心破败的身体给不了她未来,再也不用时刻小心谨慎着,以免一不小心就让她担心。 陆鸣远深情而又温柔的注视着蓝玉烟。 “哎,对了,我们去游泳吧,鸣远,你一定还没有学会游泳对不对?”蓝玉烟突地两眼亮晶晶,满是期待的看着陆鸣远。 第496章游泳 前世的陆鸣远可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健身达人,什么击剑游泳跆拳道就没有难倒他的,倒是这一世受心疾所累,除了台球这种清闲的运动,别的运动一概不沾,着实少了好多乐趣。 蓝玉烟觉得有他本质上还是一个有运动天份的。 故而待他一康复,便拉着她去做各种运动。 陆鸣远早就想像个健康人那样运动了,自然也就不拒绝。 二人来到市体育中心,这里有最齐全的运动场所,也有最优秀的健身教练。 大热天的,游泳馆是人们在大热天里最喜欢的运动场所。 好在这会是晚餐时间,原本煮饺子一样的游泳池里人已经少了许多。蓝玉烟看着有片水域人比较空旷,便拉了陆鸣远往那里去。 因为预约过的教练也去吃饭了,陆鸣远又身高腿长,站在水里,水位只到他胸口,正常来说是不会有会风险的,所以蓝玉烟就自己教陆鸣远一些简单的水下憋气。 陆鸣远也是天生有运动细胞的人,像这种简单的运动,示范过一遍他就会了。 蓝玉烟又教他双脚用力在池壁上一蹬,身子便会像飞鱼一样穿过水底向前游去。 陆鸣远学的快,竟不肖多久,就能这样简单的姿势游出好几米远。 他很是兴奋,游的乐此不疲。 蓝玉烟很是为陆鸣远高兴,这说明他的健康状况越来越跟普通人一样,说不定不久后就可以像前世那样,成为健身达人。 金色的阳光自游泳馆阔大了落地窗照进泳池里,荡漾的水面便像是落满了金子,渊着鳞鳞的波光,修长的身影在这金光闪烁的水中,是一尾美男鱼,盈白通透,美不胜收。 蓝玉烟坐在岸上,两手撑在岸边上,笑盈盈的看着,脸上颇有几分名师出高徒的自豪感。 陆鸣远又一次突破自己的距离,游到对岸眼看着就可以直接在水中掉头了,突然一个身穿黑色泳衣的人直直的朝他腰部游去。 而水中的陆鸣远似乎还不能自如的视物,眼看着就要被撞上。 蓝玉烟下意识的心头一紧,大叫出声,“鸣远,往你的左边躲!” 说着,她便跳进水里,往他身边游去。 然还是叫的迟了,陆鸣远没有躲开,被黑色游衣的狠狠的撞了下。 刚刚学会游泳的人,被这一撞手忙脚乱,在水里扑腾了好几下,幸好他个子高,又抓着就近的浮球,终于重新站稳住了。 却也呛了好几口水,一出水面就捂着鼻子不停的咳嗽,脸都憋红了。 “鸣远,你怎么样。”蓝玉烟忙地上前,将他带到岸边,对着出水槽擤了好几下鼻子,又重咳几声,陆鸣远终于不那么难受了。 而那撞人的却游开了去,丝毫没有为撞到人而道歉。 蓝玉烟很是不忿,一扭头刚好看到那人又游了回来,她眉心一皱,松开陆鸣远,“你等一下,我去会会他。” 刚刚在岸边她看的清清楚楚,那人泳技极好,肯定是看得到陆鸣远的,却还往人身上撞,显然是故意的。 非得给他一个教训不可! 蓝玉烟猛地扎进水里,嗖的一下,似箭鱼般冲向了那人。 那人果然泳技了得,见有人来,在水中一个翻转便掉转了方向,便要逃之夭夭。 蓝玉烟似早料到他会这样,竟抢先一步赶在她前面,双腿在水中一个劈叉,脚后跟便搭住了他弓起来的背,再一用力了,长腿便似麻绳一样将他来不及伸展的身体,对折夹住。 这泳技再好也需出水换气,而蓝玉烟这一夹似麻绳般牢固,缠的他不能动弹。 开玩笑,我这水库边长大的孩子,又长年健康运动,体能几乎可以与职业运动员媲美。敢欺负我男人,让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蓝玉烟就是这样,欺负她自己若是心情好的话,可能翻个白眼也就过了,要是欺负她在意的人,那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那人大水里不停的挣扎着,超时间憋气可不是那么舒服的事。 蓝玉烟见差不多了,这才松开他,双脚用力往前一蹬,退到一米开外。 那人这才重获自由,猛地钻出水面,指着蓝玉烟便要大骂。 可是刚要开口,大张的嘴巴却蓦地僵住了,就连眼睛也瞪的大大的,似看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看着蓝玉烟。 蓝玉烟身穿一件浅蓝色连体泳衣,盘在头顶的长发此时有些松散,细碎的贴在脖子上,肌肤白净,眸光晶亮,被阳光一照,似笼了层柔光一般,美伦美奂。 那传说中的美人出浴也不过如此吧。 而蓝玉烟也终于看清了这人长相,竟是苏延。 这个苏延还真是个极品,不光嘴毒,还心毒,真是除了有点才华,人品没有一点可圈之处。 “哟,苏大才子这不光画画了得,连泳技也一流啊,就是这眼神不大好,这刚把我男朋友撞了,又把我撞了。大才子,这眼神不好是病,得早点看,要不然年纪轻轻就瞎了,以后可就不能画画了。” 苏延一听,当即脸色铁青,却是一言不发扭头就走。 好似自语一般,“还以为是个难得的美人,原来是个颠倒黑白,上赶着倒贴的轻浮女。” 轻浮女。 虽然他声音不大,但是蓝玉烟耳朵灵,当即柳眉倒竖,一个猛子又钻进水里,拉了他的脚踝用力往后一扯。 苏延猝不及防,便直直的往前扑去。 面前正是一派浮球,俊脸正正好扑在那上面,撞的鼻梁骨酸胀不已。 “你,你这女人还没完没了。我告诉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看上你。”苏延捂着鼻子,站起来怒指向蓝玉烟,却是指偏了。 蓝玉烟听这意思,竟是自己不顾廉耻的要往他身上贴。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她一个眼光一流人品爆表的有为少女,怎么可能看上苏延这种除了恃才傲物的极品。 再说了正牌男友还在边上呢,这苏延的话岂不是在挑拨离间。 蓝玉烟气的血冲脑门,也不管那么多了,破口大骂,“苏延,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撞到人你还有理了,你信不信我报警抓你,告你人身伤害。” 第497章不适 这时候,一个穿着粉色泳衣的女孩急匆匆的跑进游泳馆。神眼慌乱的看了看四下,然后朝蓝玉烟他们这边跑来,边跑边大声喊:“哥,怎么了,你是不是又乱撞到人了,叫你戴上眼镜,你怎么就不听呢。” 那女孩正是苏延的妹妹苏沫,手里还抓着个黑框眼镜。 “早就告诉你了,游泳馆里人多,你一个高度近视,不戴眼镜是不行的。” 苏沫跳进水里,走到苏延面前将眼镜戴到他脸上。 蓝玉烟皱紧眉头,这才说:“你,你是说你哥高度近视。” 苏沫转头这才看清蓝玉烟,很是为难的说:“玉烟姐姐,是你啊。不好意思啊,我哥他一千多度的近视,但是臭美不爱戴眼镜,但是下水又不能戴隐形眼镜。真是抱歉啊。” 戴好眼镜的苏延也看清楚是蓝玉烟了,脸腾地就红成了煮熟的虾子。 “蓝玉烟,怎么是你,你刚刚怎么不说是你。”苏延尴尬无比,“我,我刚刚听着声音有些耳熟,以为是……” “以为是平时狠劲追求你的小学妹吗?”蓝玉烟白他一眼,虽然是因为高度近视引起的误会,但是他话说的那样难听,仍旧是不可原谅的。 “那个,我,我当时看的不清楚,就朦朦胧胧一个影子,确实是不知道是你,冒犯之处还请谅解。”苏延尴尬着一张脸,语气倒还是挺真诚的。 苏沫也跟着说好话。 就在这边三人说话之际,陆鸣远扶着池壁站了一会,本想走到蓝玉烟身边,却是心口一出抽痛,那股多月不曾出来的胸闷乏力感又袭卷而来了。 他只得继续靠着池壁,缓了好一会方将这股抽痛感压下去,却也再无力气下水游泳了。 蓝玉烟与他们说了好一会话,突然觉得有些怪异。 以陆鸣远对自己的关心,不可能自己在这里与人吵了这么久也不来看看的。她猛地心里一沉,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腾地转身就朝陆鸣远游去。 苏延苏沫兄妹奇怪的互视一眼,也急忙跟了下来。 “鸣远,你,还好吗?” 陆鸣远尴尬的笑了笑,说:“我没事,刚刚被人撞了一下,呛了几口水,竟然有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后怕感,本想趟水过去找你,竟然胆怯了,真是笑死人了。” 末了,他自嘲的笑笑。 这个理由倒是合情合情,确实有些人呛过水后,就害怕下水。 “刚刚撞的是你啊,不好意思啊,我没戴眼镜,当时只看到一道白白的影子,以为水池底下的白线,没有注意到是人。”苏延听到陆鸣远这样说,也愧疚起来。 蓝玉烟看了看时间,正好是饭点了。便想着应下来,陆鸣远却先开口拒绝了。 他说:“不用了,我们家里还等着呢,玉烟,你忘了,奶奶还等我回去吃饭呢,要不,你和他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蓝玉烟突然听到他这样说,很是疑惑。两人再来游泳馆之前,明明说好了是在外面吃的,他为什么要说谎,这根本不是他的风格。 然而陆鸣远却又那样肯定,蓝玉烟自是不好反驳他的。只好说:“我陪你回去吧。” “不用了,你就和他们去吃饭吧,省得某些人又说我小气爱吃醋。”陆鸣远玩笑着说完,竟不由分说的上了岸。 蓝玉烟急忙跟上,“鸣远,你等我,我不要和他们吃饭。” 陆鸣远脚步却迈得飞快,不多时便进了男士更衣室。 蓝玉烟站在门外,眉关紧紧的皱在一起。 陆鸣远的行为太奇怪了,让蓝玉烟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你男朋友好像很不开心啊。” 苏延苏沫竟然也跟了过来。 苏延瞅一眼男更衣室,不太礼貌的说:“你男朋友好像也没有那么大方啊。” “哥,你不要胡说了。我觉得陆鸣远有点奇怪,哥,你进去看看。”还是女生心细,苏沫竟与蓝玉烟有同样的感觉。 蓝玉烟也担心的说:“对,苏延,你快进去看看,鸣远他几个月前才做的心脏手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运动过,可能是有些不适应,你帮我看看他。” “心脏手术?”苏延神色一凛,也不敢耽误,急忙奔进更衣室。 蓝玉烟也急忙转进女更衣室换衣服。 苏沫也没有了游泳的兴致,也跟着去换了衣服。 两人整理好再出来,苏延和陆鸣远竟然都还没有出来。 蓝玉烟越发的担心了。 更衣室里,苏延一进去就看到陆鸣远靠在一间淋浴房门口,一手捂着胸口 ,一手紧紧的抓着帘子。 “陆鸣远,你怎么了?”苏延焦急的喊道。 陆鸣远摇了摇头,“我没事,刚刚吃过救心丸了,只是还有些胸闷。” “你,你心疾不是好了吗?”苏延想起进来时蓝玉烟说的话,神色更加不好。 他虽然嘴上不饶人,行为还有些乖张,但是本性不坏,看到陆鸣远这个样子,不由的担心起来。 “可能是还在融合期,剧烈运动过后有些不适应吧。你不要和玉烟说。”陆鸣远转过身来,靠着门框用力的喘了几口气,终于好了些。 “一定不要告诉她。”陆鸣远见他不答话,又强调一句。 苏延皱紧眉头,“好吧。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即使瞎子也看得出来你病了吧。” “那就不要让她看到。”陆鸣远环顾一圈,注意到更衣室的另一头还有门,“我从这里出去。” “我送你吧。”苏延到底是不放心他一个人,换了衣服便和他一起出了游泳馆。 蓝玉烟和苏沫在门外等了许久,却还是不见人影,急的再耐不住,直接冲了进去,吓的一众男人或是尖叫或是轻浮的吹口哨。 蓝玉烟却是不管不顾,喊了几声,一间一间淋浴房找,依旧不见陆鸣远的身影。 他突然就像消失了一般,杳无音信。 “陆鸣远,你去哪了,你出来啊!” 她大喊着,不自觉眼泪就流了出来。 终于有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裹着浴巾,好心的说:“姑娘,你要找的是不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他,已经从后门走了,这女孩啊,要矜持,太上赶着追会把男人吓跑的,哎,姑娘……” 只是他话没有说完,蓝玉烟便瞅见了后门,跑了出去。 第498章相见恨晚 陆鸣远不是她要上赶着追的男人,他是她的正牌男朋友,如果不是有事,他一定不会撇下自己的。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有什么事不想让自己知道…… 蓝玉烟心乱如麻,一直跑到了体育馆门口,这时候苏沫也追了上来了。 “玉烟姐姐,那个,我哥给我传呼了。他,他们去医院了。” “医院!”蓝玉烟脸色唰地雪白。 头也不回的就往路边跑。 苏沫急忙拉住她,“你不要急,他们没事。就是我哥,他冲动,和陆鸣远打了起来,然后就去医院了。玉烟姐姐,对不起啊,我替我哥给你道歉,对不起!” 苏沫不停的说着道歉的话,蓝玉烟却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她终于拦到一辆出租车,往医院飞奔而去。 路上苏沫又说了好多道歉的话。 蓝玉烟摇了摇头,“苏沫,我不怪你哥。你不用道歉了。” 在没有见到陆鸣远之前,她的心总是悬着,根本不敢相信只是和苏延打架了。 他不是那种冲动的人,更不可能为了争风吃醋和人打架。 车子,终于停在了医院门口。 蓝玉烟找到李主任,竟真的看到陆鸣远和苏延一个手上了,一个脸上包着纱布,那纱布上还带着血迹。 “对不起啊,蓝玉烟,我冲动了,把你男朋友打了,不过了,我也没有好到哪去,你看,我都破相了。”他指了指自己被包了纱巾的脸颊,苦哈哈的说。 “鸣远,你没事吧。”蓝玉烟急忙上前,捧住陆鸣远的手。 “没事,其实没有打架,就是他找进来时,地上滑,我滑倒了,这个手就往地上戳,然后他来拉我,脸也朝了地,就他大惊小怪,以为骨折破相,非要来医院。” 陆鸣远倒是不甚在意的样子,语气轻松闲适。 苏延也跟着附和,连声说着抱歉的话,语气也是出奇的好,完全没有之前的吊儿郎当或是毒舌。 蓝玉烟心下却更是不安,她捧着陆鸣远的手,但要拆开上面的纱布。 “啊!”陆鸣远忽地尖叫一声,很是痛苦的样子。 “鸣远,你怎么了?”蓝玉烟忙地止了动作,紧张的看着他。 陆鸣远尴尬的笑笑,看着手上的伤口说:“你不知道,那个外伤药好刺激,原本伤口没那么痛,抹了药反而更痛了。” 说着便往李主任看了看,后者点了点产学研,“对,外伤用药确实会有刺激伤口,这是防止感染的,切记不要再碰伤口以免再撕裂,更不能碰水,每天来换一次药,等结痂就没事。” “这,伤口很深吗?”如果只是普通的摔伤,哪里用得着这么百般小心。 蓝玉烟这心里始终是放心不下的。 “伤口不深的,只是刚好是关节上, 又是经常要动来动去的手,就怕他闲不住再碰到,所以包的严实些。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过个两三天就能结痂,没事的。” 李主任拍拍蓝玉烟的肩膀,再三安慰蓝玉烟这心里终于稍稍安稳些。 苏延又摇头撇嘴,“真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我这伤的还是脸呢,说不准就会破相的,你倒是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尽关心那无关紧要的手。啧啧啧,恁地没有良心。” 苏沫又气又恨,白一眼自家哥哥,没好气的说:“破了相才好呢,省得你又烦追求的女生太多。要不然也不会误会人家玉烟姐姐是追求你的女生了。要是不误会,又怎么会把人家男朋友摔了。我看啊,你就该破相。” “都只是意外,也不怪他苏延的。”陆鸣远温和的笑笑,转头又对蓝玉烟说:“你也不用再担心了。不过,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说回家陪奶奶吃饭肯定也吃不成了,不如我们几个就近找个餐厅吃点吧。” 陆鸣远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道。 苏延从善如流,连忙接过话头,兴奋的说:“好啊好啊,早这么安排不就完美了嘛。” 说着,揽了陆鸣远就要走,完全没有先前吵嘴的芥蒂,倒是个开朗的人。 蓝玉烟对他稍稍改观了些。 苏延其实就是典型的从小顶着光环长大的孩子,自然有些刚愎自用。倒也没有什么坏心思,苏沫则就通情达理的大家闺秀型性格,该端架子时不含糊,该温柔和善时也十分妥贴。 相处久一些,便觉得这兄妹俩十分讨人喜欢。 最难得的是陆鸣远和苏延,苏延是华侨,陆鸣远留过学,也同是被家族寄予厚望的子弟,有着相似的成长经历,竟十分投缘,很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倒把蓝玉烟撇下了,幸好有苏沫在,苏沫虽然是高中生,但是蓝玉烟跳级了,两人实际年纪差不多,倒也有许多小女生的话题。 这顿饭的氛围倒是十分融洽。 “对了,蓝玉烟,你是住在西城新区吧,正好,我们也住那边,就一起走吧。”饭后,苏延竟然绅士的邀请蓝玉烟同路。 蓝玉烟下意识的看一眼陆鸣远,苏延翻个白眼,“看什么看,朋友妻不可欺,我现在和陆鸣远可是知音,还能把你卖了不成。” 蓝玉烟被这一说,闹了个大红脸。 “行了,陆鸣远,你一个大男人总能找到回家的路吧,那我们就走了,我想起来了,今天晚上还有世界杯转播呢,这可是卫星转播,错过了就看不到了,赶紧走!” 说罢,竟不等蓝玉烟表态,拽了她就钻进了路边停着的一辆出租车,崔着司机走了。 蓝玉烟甚至来不及和陆鸣远说再见。 苏沫则笑盈盈的道歉,“玉烟姐姐,你不要生气,我哥就这样,人生只有两件事让他疯狂,一是画画二是足球。世界杯四年一次,国内电视又不能录播,要是错过了就看不到了,你就原谅他吧。” 这苏延就是这种不管不顾的性格,罢了,左右军区医院离陆家只有两条街,就是走路也能了到家。 蓝玉烟便将此事放下了。 就在出租车开出之后,站在路边目送的陆鸣远忽地手捂着胸口蹲在了地上,久久的没有起身。 第499章病因不明 “鸣远,鸣远,你还好吗?”李主任及时上前,担心的将他扶住,“你这是何苦呢,干嘛要这样死撑着,明明身体不舒服,还跑出来吃什么饭。” “人总是要吃饭的嘛,这饭店里的总比医院里的好吃些。”陆鸣远苍白着脸,竟然还能说出打趣的话。 李主任眉头紧紧的皱成川字,“你这孩子啊,该怎么说你呢。明明这般痛苦,为何要瞒着所有人。” “心脏移植是唯一希望,如今这唯一希望也落空了,如果奶奶还有玉烟他们知道,定会受不住的,李主任,你一定要帮我,能瞒一天是一天吧。”陆鸣远恳求道。 李主任忧心忡忡的看着他。 移植之后,陆鸣远的情况一直很好,并且渐渐像个正常人那样生活,却是没有想到今天突然出现心绞痛,检查过后才发现心脏虽然没有病变,但是心率以及供血方面都有问题。 又查不出来哪里有问题。找不出病灶,那么治疗也就成了空谈。 “好在,暂时也瞧不出什么病症,你只要好好调养,总能好的。”李主任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反而是陆鸣远宽解起他来,说:“李主任,你就不要安慰我了,人总有一死,我能多活这些年,未来也许也还有好些年可活,已经知足了。这世上的健康人,不也有个旦夕祸福。生死的事,谁又能有个定数呢?” “你还是和我去医院再观察几天吧。”李主任仍是有些不放心的。 陆鸣远笑笑,“这既然找不出病灶,也开了救心丸了。就不用再去医院了,省得回头又把我爷爷奶奶吓着了,只要家人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我就没有遗憾了。放心吧,阿忠跟着我呢,要是真有事,不还有他嘛。走了!” 陆鸣远洒脱的拍拍李主任的肩膀,撑着他的肩膀站了起来。 阿忠已经将车开了过来了,陆鸣远笑一笑,便辞别了李主任,回了陆家。 他如法炮制,又以手上有伤为由躲过了白青凤的盘问。 另一边,苏延看着蓝玉烟进了小区,这才吩咐司机重新开车。神情已经不像先前那么嘻嘻哈哈,变得无比沉重。 兄妹俩从小一起长大,苏沫对兄长的性子是极为了解的,一看这神情便知另有隐情,忍不住担心的问:“哥,你跟陆鸣远到底怎么了?” “陆鸣远的心脏病没有治好,但是他不想让蓝玉烟知道,所以让我和他演了一出戏。”苏延也没有隐瞒妹妹,便将整个事情的经过言简意赅的给苏沫讲了一遍。 苏沫听完,震惊的张大嘴巴,“你说什么,陆鸣远他,他没有治好,为什么要骗蓝玉烟呢?” 苏延:“他只是不想她担心。他说,如果心脏移植都治不好他,那就再也没有治愈的希望,如果蓝玉烟知道一定会难过的,他不想别人为他担心,他说,蓝玉烟该像个普通女孩那样无忧无虑的做自己,不要再为他分心。” “可是,可是他明明病着,却还要瞒来瞒去,多辛苦啊。”苏沫皱紧眉头,不由的暗暗为陆鸣远揪心。 苏延揉了揉妹妹的头发,笑而不语,只是原本阳光开朗的眼中,莫名多了一抹郁色。 他再次看一眼小区里,转头吩咐司机开车。 林氏公司,果然人才济济,这财务部也不是吃素的,三天之后就整理出了近年来货物的托运费,及经过的所有环节,并算出了每一个环节的当地工资水平。并以此为依据,计算出每个环节合适的薪酬。 林玉宁这些年跟在林昆身边也学了些公司经营之道,又叫了谷芊明和罗天顺一起,核算出了按件提成的分配方案。 “小姐,方案我们和天顺还有几个元老商量过了,没有什么问题,你看看,要不下午召开股东大会,把方案落实下去。” 谷芊明再次翻看了提成分配方案,建议道。 林玉宁却怔怔的看着面前的文件,久久的没有出声。 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坐下来时不得人往后仰靠着,兴许是怀孕之后人也显得成熟些,脸上终于脱去了少女的稚气,带有几分少妇的妩媚韵味。 这样仰靠着尤其是沉默不语时,又有些雍容气势,倒是让谷芊明不敢擅作主张。 “小姐,此事既然要做,那就宜早不宜迟,免得那些人吵吵闹闹的。”谷芊明话刚说完,林玉宁突然出声,却是答非所问。 她看了看时间,说:“现在是上班时间,你让蓝玉烟上来吧。” “蓝玉烟?叫她来做什么?”谷芊明不解的看着她,“难不成这方案还要她看过啊。” 说罢,谷芊明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好像在说她蓝玉烟看的懂吗? 林玉宁笑一笑,泰然自若的说:“既然这个主意是她出的,她又打着了解我的名号,那我就给她这个脸面,让她好好的打着我的旗号把这事给办了。” “小姐?您这是……”谷芊明更加不解。 林玉宁扫她一眼,“变革在任何团体里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谷姐,既然她愿意出这个头,为什么不让出头呢。到时就算闹起来,也是她的问题。这事要是成人,那也是我们管理有方,这若是不成,您和罗叔叔再出面解救,那些元老也就对你们更服气了。岂不两全齐美?” 谷芊明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行,我这就去叫她上来。” 蓝玉烟自从对后勤部的工作熟练之后,这得闲的时间也就多了起来。这日正捧着杯咖喱坐在总机前慢慢的品着,谷芊明就来了。 “蓝玉烟,你跟你去董事长办公室一下。”谷芊明说着还笑了笑,“现在可是上班时间哦。” 这是记上次的仇了。 蓝玉烟撇撇嘴,一口喝光杯子里的咖啡,站了起来,“好啊,谷总请带路吧。” 能让谷芊明亲自两次三番来请的,这是纯心要让了自己在全体员工面前出风头啊。 谷芊明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领了蓝玉烟特意穿过大办公室,让所有人都看到蓝玉烟被总裁亲自领着。 蓝玉烟心中虽有狐疑,却也没有太当一回事。 大不了辞职走人呗! 她心里这般想着,神情间就更坦然了。 一路高调,终于来到了董事长办公室,没有想到林玉宁老早就等在门口,一看到她就迎了上来了。 林玉宁握住蓝玉烟的手,兴高采烈的说:“玉烟,真没有相到你竟然会到我们林氏来上班,你也真是的,若不是那次在会议室看到,我都还被蒙在鼓里呢。你说说你,若是想来公司帮我,直接告诉我一声,就在我身边任职多好,非得要那么迂回的去基层。真是辛苦你了,怎么样下面的人没有为难你吧?” 这话说的,也就是对蓝玉烟来公司上班完全不知情了。并且还表达了对蓝玉烟的高度重视,大大表现了一把两人的姐妹情。 这,不是说好了不屑自己的帮助,对自己的到来极其反对的吗? 这会又这般热情洋溢的是几个意思? 蓝玉烟可不会以为林玉宁突然转性,变得突然亲近自己了。 蓝玉烟是看得很清的,我帮你是因为当年对你的亏欠,但是并不意味着从此就是好姐妹,好朋友了。更不意味着就认可林玉宁的人品,从此与她冰释前嫌。 故而,她冷淡的抽回自己的手,礼貌的笑笑,“玉宁,我既然是来帮你的,自然是要了解公司的运营,那么从基层做起是最好的方法,若是一进公司就直接坐在高层办公室,那不是来帮你,而是来被供养着了。” 第500章做戏 林玉宁笑一笑,摸了摸肚子,说:“也是,我现在行动不方便,很多事情不能亲力亲为,不就是那被供着的菩萨一样,耳目闭塞,根本不了解公司的真实情况。多亏了你啊,对了,上回你提的那个提成分配方案非常好,现在就差最后的定案和执行了。你在这方面有经验,这样吧,以后你就在总裁办工作,就可以更好的帮我管理公司了。” 如此大张旗鼓的要自己帮她把提成分配改革方案落实下去,那万一以后遇到问题,岂不是全成了自己的错。 蓝玉烟好歹两世加起来也是四十几岁的人了,怎么可能上这个当。 “玉宁,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懂物流这些啊,还不是看了你给的材料,又揣摩着你的意思说的。你让我给你做个上传下达的助理秘书什么的倒是可以,若是让我给你负责起来,那肯定不行的。这样大的担子,肯定得像谷总这样的定海神针人物才行啊,谷总,这个艰巨的任务还是您来吧。” 说罢,蓝玉烟便将谷芊明抬了出来。 谷芊明却是不接茬,客气的说:“蓝小姐,您太谦虚了,这点子都是您想出来的,当然得有始有终,将这事负责到底啊。再者,您是董事长最亲的人,若是能成为她的左膀右臂就更好了。” “左膀右臂那是不可能的,您知道,我还在上学呢,不可能一直在公司里上班,再者,我就是毕业了,我妈不还得拘着我进烟罗帮忙啊。哪里有分身来这里,谷总,玉宁以后还得仰仗您。” 蓝玉烟摆事实讲道理,说的也都是实情。 林玉宁没有办法,只好遗憾的说:“那好吧,不过这一个多月你可得好好帮帮我。你看我这肚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生了呢,到时总要有个可靠的人来看着公司。” 这话说的 ,把蓝玉烟摆的比谷芊明和罗天顺位置还重要,若不是她与谷芊明早有交待,铁定要以为林玉宁不再信任她了。 谷芊明怎么说也几十岁的人了,自然不好在这些小细节方面多纠结,再者,该摆的排场也都摆够了,便将蓝玉烟请进了办公室。 只是没有想到,一进办公室林玉宁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冷冷的说:“蓝玉烟,别以为我同意你的帮忙就是认可了你,刚刚我只是抬举你,省得你接来做事员工们不给你面子。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 …… 蓝玉烟满头黑线飘过,这个林玉宁翻脸可比翻书还要快。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再猜度她的用意。 但是既然林玉宁本身是不乐意的,那是不是说明让自己来帮忙是谷芊明的主意?若是谷芊明主意,那她得小心了。 这林玉宁全身都是心眼,万一借机再坑自己一把,那岂不是出了力气还沾一身晦气。 这般一想,蓝玉烟态度更加疏离了。 林玉宁原是想继续不待见蓝玉烟,好维持住自己当年是被林昆坑拐的受害者形象,也能激发起蓝玉烟的愧疚感,让她更加无保留的帮自己做事,却没有想到,弄巧成拙反而让蓝玉烟多了防备。 谷芊明看出蓝玉烟的神情不太友善,满是歉意的对蓝玉烟说:“蓝小姐,董事长少不更事,这又有孕在身,这女人怀了孩子总是情绪化的,你不要往心里去。其实她还是非常感激您的帮忙的。这不,我和罗天顺把方案做出来,她就让我找你上来一起研究了。” 说罢,她从办公桌上拿过一份文件,“呶,你看看,这就是我们拟好的提成分配方案,若有什么不妥当的尽管提出来。” 谷芊明这一番表态就更加让蓝玉烟怀疑了。 也罢,管她是谁的意思,反正自己尽到自己义务,帮完林玉宁这一次,反正也可指着在林氏飞黄腾达,更没有呆长久的意思。 其他的又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蓝玉烟翻开文件仔细的看了起来。 谷芊明和罗天顺都是久经商场的精英,而提成分配方案又有大量的事实数据做依据,方案自然也就做的十分详细,且也符合客观事实,倒没有什么大问题。 她看了好一会,方才合起文件,清了清嗓子说:“提成分配是没有什么问题,这各环节职责风险也做的很仔细。但是若是执行下去的话,一定会出问题。” 谷芊明和林玉宁闻言一愣,不解的看着她。 “既然方案没有问题,为什么又说执行起来会出问题,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谷芊明不解的问道。 “正所谓,有奖就有罚。虽然这份提成分配方案的本质是薪酬方案,是员工们应得的报酬。但是这人无完人,是不可能永远不犯错的。所以一旦某个环节出错了,影响到货物的完整和物流的时效,甚至引起客户的追责赔偿,那么又要如何处置。” “这货物都出问题了,当然相应的提成也就没有了。”林玉宁想也不想的回道。 蓝玉烟摇了摇头,神情凝重,“可是只是一个环节出问题,却要所有人承担责任,岂能服众。若是不服服众,是不是又要变成法不责众,最终都不用承担,那既不要承担,这员工就不怕出错,工作起来自然也就少了一份敬惕心。最终受损的不还是公司吗?” “那按你的意思,这个方案还没有办法执行了?”谷芊明没有想到蓝玉烟竟然一眼就看出问题的症结所在。 其实懂管理的人都知道有奖就得有罚,并且奖要奖的公平公正,罚也要罚得有理有据,如此才能服众,才能让整个公司进入良性的运行环境。 若不然,员工一旦不齐心,那么这公司早晚得做垮。 谷芊明就是深知这一点,所以故意只拿出这一份方案,让蓝玉烟来执行,最终必会引起众怒。 只是现在她看出来了,这个计划也就无法实施了。 蓝玉烟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她清了清嗓子,又说:“所以,你们真正要做的不只是提成分配方案还得有配套的考核和惩罚制度。如此双管齐下,才能真正做到各方利益的平衡。” “那你说这惩罚制度要怎么写?”谷芊明转了转眸,试探性的说道。 “谷总,您吃的盐比我吃的饭还多,您又是林氏的执行总裁,我想,没有人比您更懂了吧,您就不要让我在这里班门弄斧了。” 开玩笑,惩罚制度这种得罪人的东西怎么能自己干。以后她不在林氏呆了,还要让林氏的员工记她的仇。 蓝玉烟果断的拒绝了谷芊明。 谷芊明心下又是一怔,万万没有想到蓝玉烟年纪不大,处事却是滴水不漏,她根本找不到攻击的点。 “好了,我能说的已经说了。”蓝玉烟站起来,转头又看了看林玉宁,长腿一迈往门口走去。 谷芊明和林玉宁交换一个眼神,然后站起来了,叫住蓝玉烟。“蓝小姐,您有经天纬地之才,留在后勤部实在是大材小用,还是来总裁办吧。公司上下虽然看着一团和气,但是那天会议室的情况你也知道,没有昆哥坐阵,他们确实都蠢蠢欲动。等到董事长生了,我肯定分身乏术,罗天顺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所以急需可靠又有才能的人来帮忙。” 谷芊明说的万分诚恳,蓝玉烟却是笑笑,说:“没事,等玉宁生了,我帮你去医院看着,我外婆以前可是接生婆,有她在肯定把大人小孩都照顾的妥妥的。” 又碰了个软钉子,脾气再好的人都挂不住了。 谷芊明脸色难看起来。 第501章苦恼 蓝玉烟像是不知道她面色有异一样。 笑了笑又说:“当然,得玉宁相信我外婆不会公报私仇,好了,先走了,你考虑考虑,要是需要我们来照顾月子的话,一定随叫随到。” 朱大娘可不管什么稚子无辜,反正只要与蓝大柱搭着边的她都恨之入骨。这样一来谁还敢要她伺候月子,其实也就是拐着弯的拒绝了。 直把林玉宁和谷芊明气的差点内出血。 还想再说些什么,蓝玉烟已经挥一挥衣袖,潇洒离去。 “这个蓝玉烟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她推三阻四,说什么来帮我,摆明了是来气我。谷姐,让她滚,我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人出现在公司了。”蓝玉烟一走了,林玉宁就气愤的骂了起来。 谷芊明则是若是所思,好一会方才开口,说:“蓝玉烟是好奇怪,她为什么来我们公司,为什么突然说要帮你。她既然这么不待见你,也没有想过要在林氏长呆。” 其实蓝玉烟一进公司她就知道了,只是介于林玉宁没有表态,她也很好奇蓝玉烟的真实目的,所以一直冷眼旁观。 林玉宁当然是知道的,只是她对蓝玉烟并不信任,再者也不能告诉谷芊明,是自己把林昆是人贩子的事透露给蓝玉烟的。 那样谷芊明绝对饶不了自己。 可恨林昆团伙办事太谨慎了,这么多年,她都没有林昆涉及死刑的证据。 她蹙紧眉头,沉思良久,才气鼓鼓的又说:“她这是帮我吗?她这是变着法的来气我,还不是看昆哥不在了,来跟我耀武扬威吗?说白了,她就是见不得我好,想方设法的要我难过。” 这番话既有事实因素,也带了几分孩子气的忿忿。 倒是符合林玉宁的年龄与处境的。 谷芊明收起心思,重新拿起文件,小心翼翼的说:“董事长,不过刚刚我们那么高调,让全体员式都知道您对她的重视,再开除她肯定会引地非议。” 林玉宁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对蓝玉烟,如果她走人了的话就此了结,未能报仇肯定心有不甘,可又不能为己所用气出内伤同样得不偿失。 这刻,她真是后悔当初没有反对蓝玉烟的入职。 谷芊明看出她的纠结,思索一分,方看着手里的文件说:“不如这样,我们这方案不是没有下达吗?而高层们肯定也会崔,不如我们就跟他们实话实说,说是蓝玉烟建议再出个惩罚制度,所以才推迟提成方案的执行。这样一来,高层们还是会怪到她身上,毕竟那日在会议室,也是她牵的头。” 提起正事,林玉宁这才收敛了脾气,缓下语气说:“可是她根本不在乎在林氏怎么样,就算其实张书才他们怪她又能怎么样?” 谷芊明却是自信的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蓝玉烟虽然烟罗作后盾,可是招人嫌的事出多了,她难跑一个仗势欺人的坏名声,总之对我们来说有利无害便是了。” 林玉宁想想也有道理,“行吧,这些事谷姐拿主意就好,你知道我现在精力不济,是没有能力管这些的。” 说罢,她便疲惫的靠进沙发里,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 谷芊明不好再多说什么,便坐到她身边,扶起她,“小姐,我让司机送您回家吧,这月份大了,也辛苦。以后公司的事您就交给我,您只管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好。” “没事,我在沙发上靠一会就好,你先忙吧,不用管我。”林玉宁摆摆手,拿了软垫塞在后背,转身靠躺在沙发上。 林玉宁从小就不是一个百分百相信别人的人,以前林昆在,她还能仗着他的宠爱放松些,如今……人心隔肚皮,谁能知道哪个人为了和益会做出什么事来。 只能自己盯着,一方面好了解公司的运作,另一方面也好让底下的员工看到,她为了公司是多么的惮精竭虑,即使大着肚子也不懈怠工作。 最重要的是,这是林昆唯一的孩子,只要有这个孩子在,她林玉宁在林氏的地位就容不得人小觑。 谷芊明眸光往她隆起的肚子上扫了一眼,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开口,起身去工作了。 公司的事基本上都还是谷芊明和罗天顺在管,林玉宁挺着个肚子,大部分时候都是听,从旁观察,当然对外都说是她在管,由此来告诉大家她是能撑得起林氏的。 这也是林昆的意思。 不管谷芊明和罗天顺心里怎么想,但是林玉宁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们面上都是尽心尽责的效忠林玉宁。 林玉宁闭着眼睛假寐,脑子却跟走马灯似的停不下来。 不知不觉的,陆鸣远微笑的脸庞又出现在眼前,她的心里顿时跟猫抓一样的难受。 兴许是母子连心,她这心里一不痛快,肚子里的小东西也跟着闹腾起来,把她的肚子拱的跟水波浪一样,直搅的她胸闷肚胀,难受不已。 蓝玉烟回到办公室,便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做自己的事,任凭同事怎么打听都只字不提。 终于挨到了下班,出得公司,陆鸣远竟然又等在门口,她很是欢喜,忙不迭地跳上车,搂了他献了个响亮的吻。 闹的陆鸣远两颊通红,他推起她,“阿忠在呢,矜持点。” “阿忠早就见怪不怪了,是吧,阿忠。”蓝玉烟盈盈一笑,扭头对阿忠说道。 阿忠也笑着回道:“是,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其实陆鸣远已经好久没有让阿忠开过车了,自从移植手术成功后,陆鸣远都尽量自己开车,像这种来接蓝玉烟下班的活更加是亲自开车的多,以此创造更多的属于两个人的时光。 故而蓝玉烟有些奇怪。 陆鸣远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一样,说:“马上又要召开秋冬订货会了,我们下午刚去看了场地,路过你这就来接你了,要不然现在这样忙是没有空的。” 这话等于是解释了为什么阿忠在,也是在说以后工作忙起来接她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少,其实也是在为身体不好作掩饰。 蓝玉烟不知道陆鸣远的身体出了问题,只当他是受工作所累。 搂了他的胳膊,抱歉的说:“对不起啊,都是我硬要来帮林氏,不能留在烟罗帮忙。让你受累了。” 陆鸣远见她没有提起他健康的事,暗自松一口气,笑笑说:“这本来就是我份内的事,你又不是公司的正式员工,这些事本来就不用你出面的。” “话这么说,可我好歹也在烟罗挂着设计师的职呢。还有珠宝公司那边,也是许久没有安生呆着了。想来,我真是个混乱的人,这自己的工作一塌糊涂,还想着做其他无谓的事,吃力不讨好不好说,还惹人诟病。” 蓝玉烟很是沮丧的撅起嘴巴。 她难得露出沮丧的神情,即使遇到困难也是能敢面对积极解决。 陆鸣远不由的皱紧眉头,关心的说:“怎么了,今天在公司遇着什么事了?” “是啊。”蓝玉烟便将林玉宁高调“召见”她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陆鸣远听。末了,还不忘吐槽,“鸣远,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错了,这时过境迁,林玉宁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可怜巴巴的小女孩,林昆也不是随意拿捏她命运的主宰者。而我还上赶着揭旧伤疤,这对林玉宁来说,是不是算二次伤害,又或者说,真的揭露林玉宁和林昆的真实关系,会不会影响她在林氏的地位。我突然觉得,世事好复杂,人心太叵测,而我自己,也真的真没有那么高尚,更没有那么能奈。我……其实只是自作多情的自我感动吧。” 蓝玉烟越说越沮丧,捧着脑袋苦恼的快哭起来。 第502章早产 陆鸣远温柔的拉过她的手,“也许吧,虽然我也很愧疚当年的事,但是命运已然将她推到了现在的位置,以后的事就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倒不如平常心看待,尽人事听天命吧。” 相对来说,陆鸣天比蓝玉烟更加理智,也许是人一直处在困境中,总能更加容易接受低谷的事情。 他虽然赞成对林玉宁一定的弥补,但是也更容易接受事实。 蓝玉烟眉头紧锁,终是深深的一声咱息。 “林玉宁,她怎么了!”阿忠突地惊呼一声。 蓝玉烟和陆鸣远循着他的视线望去,便见谷芊明和几个林氏的员工抬着林玉宁,慌慌张张的跑出大楼,上了路边一辆商务车。 所经之处,留下一路的斑斑血迹。 “林玉宁早产了。” 蓝玉烟大叫一声,阿忠已经发动车子跟上林玉宁的车。 林玉宁怀这个孩子,也是吃了不少苦头,从初期的牢狱之灾,到后面为林昆的案子忧心忡忡,再到如今又要面对林氏上下的诸多压力。 从医学上来讲,早产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话虽这样讲,但这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车子在最近的第三人民医院就停下了,都没有去往市最好的妇产科医院,可见林玉宁的情况有多紧急。 都说生孩子是女人一脚跨进了鬼门关,即使在医学昌明的现代,也依旧有许多产妇在生产过程中因为各种情况出现意外。更何况林玉宁出公司时已经大出血。 情况万分紧急,谷芊明和几个员工火烧屁股一样的抬着林玉宁进了医院,一直到医护人员将林玉宁送进手术室,他们方才怔怔的站在手术室门口,一个个倒像是傻了一般。 这间医院不大,手术室就在一楼,过道正对楼外的花园。 蓝玉烟和陆鸣远就坐在花园里石椅上,不时焦灼的看一眼里面手术室大门。 陆鸣远紧握住蓝玉烟的手,给她以安慰。 蓝玉烟的心情很是复杂,兴许是自己诸事顺心了,便有了空闲考虑起别人的事来。比如说林玉宁,她常常回想,在前世林玉宁是怎样的命运。 只是前世,后来没有再回永安乡,只知道她嫁了个同乡的一个男人,至于后来怎样便无从知晓了。 如果自己在一开始没有格外关照林玉宁,她会不会像前世那样嫁了一个普通男人,过着粗茶淡饭却也温馨的日子呢? 等待总是特别漫长的,在这漫长煎熬的等待时光里,蓝玉烟禁不住的想了这许多。 陆鸣远观她神色郁结,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掌,蓝玉烟感觉到他的力量,终于收回思绪。 “我常常想,不管她曾经怎样对你,你对林玉宁总是有些不同,为什么?”陆鸣远突然温声问道。 “也许是同情。”蓝玉烟笑一笑,却也觉得自己这个答案有些牵强。 她苦笑了一下,又说:“我有时候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虚伪了,明明不喜欢林玉宁却偏要去掺和她的事,掺和了又不能全心全意,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好像那什么,嗯,用一句时髦话来说,圣母婊。呵呵,可不就是圣母婊,说这样的我可真是讨厌。” 蓝玉烟满脸嘲讽,好像自己真做了什么恶心事一样。 陆鸣远摇头轻轻一声叹息将她的头揽在自己肩头靠住。 柔声声说:“傻瓜,什么圣母婊,这世上哪来的圣母,又哪来真正的婊。这世上的人大多是自私的,只是存有良善的人,会控制自己自私的欲念,让自己的言行回归在法律和道德允许的轨道里,而有的人则放任自己的私欲,为所欲为不计后果。就好像你和林昆,你不喜欢林玉宁却因为自己内心的亏欠,和人性的善良,即使心里不愿也始终约束自己,而林昆却放纵无德,最终害人害己。这就是人,人性本就是复杂的,所以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知,又有什么过错呢?” “可是我看到林玉宁还是会讨厌她,会不自在。”蓝玉烟仍旧困惑的说。 陆鸣远推起她,笑笑,“讨厌她就对了,像她那样的人你要是都能喜欢的起来,那我才要怀疑你做人的原则。” 蓝玉烟沉默了,不得不说陆鸣远说的很有道理。 世人吃着五谷杂粮,有着七情六欲,自然也就算不了自私的一面,只是很多人会控制自己,懂得辨别是非,纠正自己的言行。 所以这个社会才能够太平。 可是道理人人都懂,身陷其中的人却仍旧困惑。 陆鸣远知她是个执拗性子,一时半会想不开,摸了摸她的发顶算是安慰。 暮色降临夜色四合,城市的灯火悉数点亮,手术室门口突地传来一阵欢呼声。’ 蓝玉烟猛地站起身往手术室看去,林玉宁已经被推了出来,她的身侧还有一个用襁褓裹住的婴儿。 “生了,母子平安!”蓝玉烟欣喜大叫,瞬间便觉得功德圆满了。 如果前世的蓝招娣粗茶淡饭是平静幸福,那么这一世她虽家庭破碎,却也能够拥有健康的孩子,富裕的生活却也是另一种幸福。 在这一刻,蓝玉烟突然又觉得不那么亏儿了。 “鸣远,我们去看看吧。”她拉起陆鸣远便要走进大楼。 突地一群记者涌了上来迅速的将他们包围,开口便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蓝小姐,你和林小姐争论了什么让她早产呢?”一个满脸青春痘的记者问道。 蓝玉烟脑子嗡地一下,瞪大眼眼,震惊的看着面前的记者。 “你们胡说什么?”陆鸣远一把将蓝玉烟拉到身后,厉声的斥责记者。 “林氏公司上下早就传遍了,就是因为蓝玉烟和林玉宁见过面之后,林玉宁就早产。有图有真相!” 说罢那个记者便将几张拍立得照片拿了出来。 蓝玉烟接过一看,惊怒的差点了背过气去。 这照片竟是她白天去见林玉宁的,拍照角度刁钻,其有中一张想是她抽回自己胳膊时拍的,看起来就像在推林玉宁一样。 “这是断章取义,我们当时根本没有起争执。”蓝玉烟气愤的说。 记者们闻言,厉声反驳:“但是林玉宁现在就是早产了,难道她没到月份,不顾孩子的健康主动去早产吗?” 第503章拍立得照片 蓝玉烟百口莫辩,而记者们也更加激愤,他们争先恐后,话筒和镜头几乎要捅到她的脸上。陆鸣远仗着身高优势,死死的护住蓝玉烟。 蓝玉烟看到些自说自划,根本不听解释的记者们也怒了。 她突地钻出陆鸣远的怀里,揪住叫的最凶的那个记者,冷面如霜,“你们不就是挑拨离间,巴不得别人过得不好嘛。我告诉你们,没有的事!” 她力气大,一甩手那记者身体就摔了去,砸倒一片。 蓝玉烟拉起陆鸣远,扫开挡路的人,快步的往住院部走去,一边怒斥:“你们要是真是主张正义的义士,就不该在别人入院生产穷追不舍,更不应该打扰其他无辜的病患。既然你们总是不会把我好的写,我又何必怕你们,有本事你们就去法院告我。” 她义愤填膺,也不管这些记者会怎么写,拉起陆鸣远迅速的钻进了一旁的住院大楼。 记者们还不罢休,爬起来要继续追,保安终于赶了过来,将记者们拦在了门外。 “那些照片一定是公司员工拍的,角度刁钻定是早有准备,难怪他们白天那么高调,原来是在这等着陷害我呢。我定要去找林玉宁和谷芊明讨个说法。” 蓝玉烟火速的往病房跑去。 陆鸣远忙地要拉她,却是刚一伸手又猛地收回蹲在了地上,神情痛苦。 蓝玉烟察觉到他的异样,飞快的转回来了,“鸣远,你怎么了?” “我,没事,刚刚脚被记者踩了。”陆鸣远手指在鞋面上使劲的按了按,作势缓解脚痛。 蓝玉烟:“我看看,踩的严重不严重。这些人真的是跟苍蝇一样,讨厌至极。” 她扶着陆鸣远到一边坐下,便去查看他的脚伤。 陆鸣远白着脸,“没事,就是踩了几脚,可能刚好踩在关节上,没有什么大碍,就是痛的很呢。” 他没有阻止蓝玉烟,还很配合的活动了下脚趾。 蓝玉烟仔细的看看了,脚背上只是有些轻微的红,确实没有要紧。这才松一口气,又帮他把鞋袜穿好。 陆鸣远头靠着墙壁,懒懒的看着她,笑道:“你呀,大惊小怪,也不嫌脚臭。” “啊,还真是有臭,你闻闻!”蓝玉烟斜他一眼,抬了自己的手便往他鼻子下晃。 陆鸣远抓住她手,紧紧的握在掌中,拉着她在旁边坐下。 温声说:“这次的事肯定和林玉宁是没有关系的。她纵使想要设计陷害你,也不可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自古就说女人生产是鬼门关前走一遭,又是早产,那是一尸两命的事,不可能是她的。而谷芊明是林氏的总裁,在发的地盘上发生这种事,那不是在往自己头扣帽子吗?所以不可能是他们。” 蓝玉烟闻言觉得有理,呶了呶嘴,闷闷的说:“对不起啊,我冲动了。” 陆鸣远点点头,“只不过这件事肯定是林氏内部人员干的,等林玉宁这边安顿好了,我们再找谷芊明讨个说话。” “你不是说也不是谷芊明做的,为什么还要找她?”蓝玉烟不解的问道。 陆鸣远轻笑一声,“你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谷芊明是林氏的执行总裁,林氏上下都归她管,现在却在内部出现了偷拍,还招来记者这样的大事了,这妥妥的管理不善啊。我们找不到始作俑者,当然要找她这个管理者啊。” 蓝玉烟恍然大悟,“我真是气糊涂了,竟然忘了这一茬。所以这件事一定要让她负责到底。她若查不出来,那我们再追究她包庇啊,无能啊,反正无论什么罪名,都师出有名。” 想到这些,蓝玉烟心头的沮丧一扫而空,抱牢了陆鸣远的胳膊撒娇,像只小猫咪一样在他的肩头蹭了蹭说:“鸣远,还是你考虑最周到。” 鸣远,我想了想,这记者们闹这一出,肯定会登报的,所以我们得在报纸印刷出来之前阻止。 陆鸣远傲娇的笑笑,“好了,既然现在已经有了下一步计划,那我们去吃东西吧,这天都黑透了,饿了吧。” 蓝玉烟摇一摇头,“没,有你在,不饿。秀色可餐。” 说着,她便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不过得快一点找谷芊明说好,这晨报每天凌晨两点就会发行,我们得赶在他们前头把新闻撤下来。”蓝玉烟想了想,又说道。 “嗯,未免再遇到记者节外生枝,我们直接去找谷芊明先。” “好。” 两人往外面看了看,确认记者还被保安们拦在了外头,这才放心的往楼上走去。 幸好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什么博客微博之类的自媒体,所有新闻都要通过报纸和电视电台才能广为人知。 他们还有时间将事件的影响降到最低。 林玉宁早产做的是全麻剖腹产手术,这时麻醉还没有过,正两眼紧闭的睡着。 到底是刚刚生完孩子,失血过多,她的脸色苍白的可怕。 倒是这孩子,虽然不足月,小的跟猫儿一样,但是除了瘦小了些,倒是十分健康,竟然连保温箱都不需要住,直接睡在一旁的小床上,正闭着眼睛呼呼大睡。 即使早产的婴儿皱皱巴巴,脸上还沾着许多胎脂,实在算不得一个漂亮孩子,但是那恬静如天使般的睡颜着实令人欢喜。 谷芊明站在小床边上,一直紧盯着孩子,眸中溢满了爱恋之情。 蓝玉烟和陆鸣远到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情景,若是不知情,还以为谷芊明是孩子妈呢。 两人有些疑惑,交换一个神色这才敲了敲门。 谷芊明转头透过门上的探视窗看到外面的蓝玉烟和陆鸣远,微微的蹙了眉,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小婴儿,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出来。 “二位有什么事吗?”谷芊明这时候看到蓝玉烟面上带着明显的防备。 “谷总,这件事需要您处理一下。”蓝玉烟将从记者那里拿来的拍立得照片递给谷芊明。 谷芊明接过一看,惊讶的瞪大眼睛,“这……” 蓝玉烟沉下脸,“我道是您白天那么大张旗鼓的带我上楼是为了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个啊,谷总,您不想我在公司里呆直说就是,何必把董事长牵扯进来,这伤害孕妇致早产这样的罪名,往大了说可是人命关天的,您也太过分了。” “蓝玉烟,你以为是我安排人拍的这些。”谷芊明眉头一竖,厉声反问。 蓝玉烟是故意说的这样好严重的,为的就是先发制人。 她神色更加冷沉,怒道:“不是你,那是谁。这些照片全是拍立得相机拍的,拍立得镜头短,离得远了拍不清楚,可是这些照片全都很清楚,肯定就在我们身后几步远。这人离得这样近,还能不被人发现,若是没有你的许可,怎么可能?” 谷芊明无言以对,紧盯着照片又看了看,“我没有做过。” 就在这时,一个林氏的员工跑了上来,对着谷芊明耳语几句,后者听了面色变得更加难看。好一会方凝重的点了点头,又对蓝玉烟说:“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 “刚刚记者已经来过医院了,说不好就会捅到报纸电视上去。谷总,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如果我蓝玉烟被千夫所指,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整个公司都归你管,你也脱不了干系。” 蓝玉烟难得放狠话,柳眉倒竖气场全开,倒也有些唬人。 谷芊明再次郑重点头,“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处理的。只是……” 她往病房里面看了看,“董事长刚刚生产完,又是剖腹产,肯定离不了人,虽说有护士医生,可这到底……” 第504章不要为难孩子 “你放心吧,我帮你看着,你给我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了。”蓝玉烟见谷芊明态度良好,便也没有多说,应下了照顾林玉宁的差事。 谷芊明又交待几句,便跟着那员工匆匆的离开了。 蓝玉烟正要拉着陆鸣远进病房里看看孩子,陆鸣远却拒绝了。 他说:“我就不进去了,这女人生孩子的地方,我一个男人进进出出不妥。” 蓝玉烟愣了下,陆鸣远前世今生都不是思想迂腐的人,怎么会觉得进产妇的病房不妥呢。 陆鸣远笑一笑又说:“我可不想再让林玉宁对我有什么想法。” 这个理由倒是充分的很。 蓝玉烟便打消了疑虑。 陆鸣远握一握她的手,“好了,你要帮着照顾她,就留下吧,一会我让阿忠给你送份饭上来。还有,虽然谷芊明已经答应处理了,但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晚些,我再联系几家媒体,确认一下有没有把新闻撤下来。” “嗯。又要你辛苦了!”蓝玉烟撅起嘴巴,满脸的歉意。 陆鸣远揉一揉她的发,又抱了抱她,终于走了。 蓝玉烟也进了病房。 其实谷芊明老早就找了育儿保姆,只是林玉宁早产先前没有赶过来。这会该来的人都来了,蓝玉烟只要在边看着就行,并没有多少事情要亲自去做。 想不到一语成谶,真的要来给林玉宁伺候月子了。 “林玉宁,我俩这是什么命啊!”蓝玉烟看了看还在昏迷中的林玉宁,摇一摇头,转头去看婴儿床上的小宝宝了。 不得说,这林玉宁和林昆的基因还是极好的。小娃娃虽然不足月,皱皱巴巴,但是闭着双眼修长,鼻尖挺翘,嘴唇嫣红,露出来的小手骨骼匀称修长,着实是个可人儿。 “小帅哥,你好啊!”蓝玉烟伸手去点小婴儿的鼻尖。 “你干什么!”背后忽地传来一声厉斥,虽然凶狠却是中气不足。 蓝玉烟回转头,原来是林玉宁醒了,兴许是她以为蓝玉烟要伤害小婴儿,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模样,十分的凶狠。 蓝玉烟挑了挑眉,突起逗弄之心。 她抱起孩子,趾高气昂的看着林玉宁,“我想做什么,你还能阻止不成。” 林玉宁本就苍白的小脸登时血气上涌,通红了双眼,“蓝玉烟,你放开他,有什么事冲我来。” 她极力的探起身,奈何麻醉还没有完全过,她的身子还不能自如行动,只能仰起上半身瞪大双眼,目眦欲裂的瞪着蓝玉烟。 后者看一上怀中安睡的小婴儿,轻笑道:“我为什么要冲你去,你算什么呀,哪有这小娃儿值钱啊,是吧,小帅哥,你现在老值钱了。” 蓝玉烟对着小婴儿轻声慢语,其实她很有分寸,一直记得刚刚护士的交待,帮着刚刚喝过奶的小婴儿拍背顺气。 但是这一切落在林玉宁的眼里,却全成了不怀好意的威胁。 她目眦欲裂,却又身不由己,急的哭喊起来,“蓝玉烟,你放开他,只要你放开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放开啊, 我求求你。” “做什么都可以,可是我不需要你替我做什么啊。”蓝玉烟让小婴儿趴卧在自己的肩头,轻轻的摇晃着。 都说为母则刚,看来这林玉宁虽然年纪不大,也初为人母,但是对这个孩子还真是看重。 蓝玉烟有些意外林玉宁的反应,却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想看一看阴险狡诈如林玉宁能为亲生骨肉做到哪一步。 她转了转眸,将婴儿横抱回手中,又看着林玉宁,目光闪动着逼人的寒意。 林玉宁对上她的目光,神色越加难看,“我知道我做了损害你利益的事情,可是孩子是无辜的。林昆也坐牢了,蓝玉烟,你要想报仇就找我吧,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林氏集团都可以,你,你对重整林氏不是很有想法嘛,正好,我让你做总经理,代理董事长好不好,我只求你,不要为难孩子。” “林玉宁,你也知道你做了很多损害我利益的事啊,看来,你不是不知是非,只是明知不可为却为之,简直罪加一等。” 蓝玉烟沉下脸来,怒声冷斥。 老天爷,对产妇如此恶劣是不人道的,但是若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治治林玉宁,改明儿不知道何时才有机会。 林玉宁脸色更加难看,她惊慌无措的摇头,“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我……玉烟。我从小父母不爱,姐妹不亲,谁见我都能踩上几脚,只人你妈真心对我,我是太害怕失去了,玉烟,我害怕失去她的关心,所以才处处针对你,我……” 林玉宁欲言又止,伤心欲绝。 蓝玉烟终是不忍,放缓了语气,“就算你针对我是为了我妈的关心,那么鸣远呢,她本来跟你没有任何交集,你为什么要剪坏她送我的裙子,难道也是因为嫉妒吗?” 林玉宁顿了顿,流下泪来,绝望的说:“是,是,我嫉妒你,我恨你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他的关心。你已经拥有那么多了,有九婶那么好的妈妈,就连朱大娘,陈国富,田兰,他们一个个都对你好,围着你转。我……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放过孩子好不好。” 她请求着蓝玉烟,可怜巴巴的。 蓝玉烟走到病床前,居高临下眸色复杂。 良久之后方开口说:“林玉宁,你最大的错处不是针对我,而是你不知足。我承认因为我的识人不清,错使你入了林昆的圈套。可是反过来想想,这些年你过的真的很差吗?你所得到的与你失去的真的无法平衡吗?别的不说,就说林昆对你的感情,这世上恐怕真的再找不出第二个男人这样对一个女人。宁负天下负卿,也不知道该痛斥这种行为,还是感动了。” 凡事便是这样复杂,蓝玉烟即使活了两世,也无法厘清林昆于林玉宁来说究竟是灾难还是转机。 林玉宁面色复杂,“即使再好,那也不我想要的。” “是啊,所以,我对你终是愧疚的,这是我欠你的,所以我才想要进公司帮你。也许在你看来,我是别有用心。” 蓝玉烟重重一声叹息,再次看向林玉宁,语重心长的说:“知足者常乐,你现在也是当妈的人了,我希望你能摒弃旧怨,好好的生活。不管林昆曾经怎么伤害你,他都已经进了监狱,而你也有了他孩子。看得出来,你也很重视这个孩子,那么更应该放下仇恨,好好的生活。你有孩子,有林氏企业,只要你愿意完全可以把生活过得有声有色。” 林玉宁没有料到她突然又这么好说话,泪眼朦胧怔怔的看着蓝玉烟。 蓝玉烟将孩子轻轻的放到她臂弯里,“刚刚我只是逗你呢,他是无辜的,又这么可爱我怎么忍心伤害他。” 林玉宁感觉到孩子枕在胳膊上的重量,眼泪再控制不住,泛滥成灾,偏头紧靠着孩子的襁褓。 蓝玉烟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她,直起身退到一边,眼望着窗外,久久不语。 另一边陆鸣远从医院里出来,就马上回了办公室,先是联系了相熟的媒体,确认林玉宁早产入院的事不会上报,这才松一口气。 打完最后一个电话,他放下电话正要坐下来了,忽地胸口一阵抽痛,他痛的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久久的动不了身。 “鸣远,你怎么了?”阿忠提了饭盒上来,便看到陆鸣远痛苦的样子。 陆鸣远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关上门,以免被外面加班的同事看到。 第505章心脏衰竭 阿忠见状,心忧不已。他走上前,心疼又无奈的说:“鸣远,你身体不好就该快点去医院,何必火急火燎的来公司。还瞒着所有人,你这样玉烟知道了,真的会开心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要搀起陆鸣远。 陆鸣远摇了摇头,又撑着手站了一会方缓过劲来。 “去找李主任吧。”说完,便挥开阿忠,脚步从容的往门外走去。 他的脚步看起来了越是自然,阿忠的心里就越是难受。 一个心脏病人,怎么可能迅速的恢复过来,定是强撑着才能有自然的表象。 只是陆鸣远执意,他一个雇员也不能说多什么。 阿忠只得紧紧的跟着他,终于来到了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他一个箭步上前扶住陆鸣远。陆鸣远冲他感激的笑笑,“阿忠,以后,怕是要多为难你了。” “你就别再说话了。” 阿忠是白青凤特意从特种部队退役军人里挑出来的,身强体壮,负重几百斤也能箭步如飞的大力士。只是陆鸣远顾忌着别人的想法,不肯让他帮忙。 这会,终于没有旁人了,阿忠二话不说,半扶半抱着将陆鸣远送进车里,又飞快的转到到驾驶位,火急火燎的去了医院。 等到医院时,陆鸣远已经处于半昏迷状了。 李主任一看到,吓的面色大变,“怎么这样严重了,现在才过来。” 李主任一边埋怨阿忠办事不利,一边飞快的做急救。 陆鸣远主要是缺氧,吸了一会氧之后便缓过来了。 他听到李主任指责阿忠,闭着眼睛,插嘴道:“李主任,你不要怪阿忠,是我不让他过来的,今天发生了些事,需要及时处理。” 李主任听到他的声音,面向一转,对着他沉声怒道:“什么事情还能比命重要,你知不知道心脏病最要紧的是急救及时,再晚几分钟,你大脑缺氧即使救过来了,也会出现严重的后遗症,你病了这么多年,不是知道这些恶果的吗?为什么就不照做呢?!” “是啊,我都病了这些年,有分寸的,你看,这不是赶上了吗?”陆鸣远睁开眼睛,竟然还有几分得意的笑了起来。 李主任被他这一噎,面色更是恼火。 他是真的为陆鸣远的健康担心。 收起急救器械,他站在床边看着陆鸣远,郑重道:“鸣远,虽然从胸部的CT来看,心脏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你一次又一次的胸口闷痛,昏迷 ,从这些症状来看,应该是心脏供血不足导到致的缺氧,也就是说这颗心脏虽然看起来完好,但是实际上是不能正常工作的。所以,你必须时时刻刻小心。” “李主任,其实你是想说,这是心脏衰竭的症状,对不对?”陆鸣远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是语气却肯定。 若是心脏衰竭,那么便是不治之症,死亡亦是将来不久的会发生的事。 他神情平静,但是眸底却不可避免的露出哀伤之色。 他久病成医,即使李主任想要有所隐瞒,他也猜得到。 李主任如鲠在喉,终是不忍吐出那个肯定的字,只好转开头,通红了眼眶。 陆鸣远微微愣了下,旋即又似松一口气,放松的躺回病床上。 “那,我最多还能活多久?”他坦然的问道。 李主任眉头紧蹙担心的看着好“鸣远,其实也不是不能治的,只要找到新的合适的心脏,还是可以移植,还是可以……” 他极力想要安慰陆鸣远,后者却是摇头浅笑。 一双眸子似有洞悉一切的力量,灼灼的望着李主任,语气淡然的说:“可又有谁能保证下一颗心脏不会衰竭,其他器官又会不会有并发症。李主任,我这个病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幸运的了,就不要再作无谓的坚持。只要能过安安稳稳的过几年,便足够了。” “鸣远……”李主任欲言又止,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安慰他的话。 陆鸣远却是一副不愿再多言的模样,在病床上靠了一会便坐了起来。 “你,该不会是要出院吧。”李主任看到他要起来,一脸惊恐的看着他说。 “该用的药用了,这继续留在医院也没有什么用吧。还有这硬梆梆,也不知道睡过多少病患的床,我才不想睡呢。” 他一脸傲娇,略显无礼的调侃道。 李主任知他是故意这样了说,神色更加忧心,抓牢了他的手,“鸣远,你,你就算不用其他的治疗,在医院里有医生护士照看着总是更稳妥的,你……” “李主任,谢谢你,但是心意已定。这件事,你知我知阿忠知便够了,我不想再有其他人知道。我走了,放心吧,若真是撑不住,我不会跟你客气的。就是深更半夜也一定会打电话给你,记得保持电话畅通哦。” 他笑着穿好外套,洒脱的往门外走去。 李主任拗不过他,只好再三交待了阿忠,并教了他些急救方法,又嘱咐他片刻不能离身,得了阿忠应允之后,这才放陆鸣远走。 自从心脏移植手术后,白青凤对陆鸣远的监管松了很多,却也没有掉以轻心,若是迟迟没有回家,定会一直等到他回来,问个不休的。 这一次,陆鸣远将近午夜才回家,免不了又是一通盘问。 陆鸣远便抬出林玉宁早产的事来,只说陪蓝玉烟去看林玉宁了,所以才归来晚了。 白青凤现在虽然不阻止他们交往了,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白青凤又误会蓝玉烟,心生不好印象,又得费许多心神才能挽回。 故而陆鸣远只字未提蓝玉烟与林玉宁起争执,又被记者冤枉推倒林玉宁致其早产的事。 白青凤听是林玉宁早产了,这确实也是大事,便不再多说,放了陆鸣远去睡。 阿忠听了李主任的话,坚持要搬到陆鸣远隔壁来住。 陆鸣远知他心意,自是不会多说,正要回房的白青凤见了,却又疑惑起来。 虽然陆家上下都很亲民,没有一点架子,但是这雇员独占主人一间上好的房间,却是很无礼的事。更何况陆家并没有什么主雇之分,除了琴嫂和值班保安,其他工作人员都有正常的合理的上班时间,绝没有像其他豪门世家那样,配个全天侯服侍的保姆佣人。 虽因陆鸣远的健康原因,阿忠以前也长住陆家,但是陆鸣远心脏手术之后,便跟其他司机那样正常上下班了。 “阿忠,你不回家吗?”白青凤叫住阿忠,锐利的双眼疑惑的打量着他。 阿忠心里一紧,生怕白青凤看出异样。 阿忠点了点头,“啊,不回了,这太晚了,那个,还有我租的房子房东说要收回,所以和鸣远说好了,先住他隔壁的客房。” 他是个聪明人,说出酝酿好久的理由。 白青凤却更加疑惑,“上回不是听你说买房了吗?怎么又要租房住?” 她眸光更加犀利,还带了几分谴责。“阿忠,你照顾鸣远几年,我一直是按照同等高薪水付给你的,你还有部队退伍津贴,你又没个其他开销,这些钱是够你买房的,你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阿忠秒懂她话中的意思,这是以为阿忠遇到了经济困难,所以来陆家蹭住了。 阿忠尴尬的笑笑,一时间找不到回应的话。 好在这时候陆凌修从房里走了出来。 他拉过白青凤,责怪道:“青凤,这都半夜了,孩子们累一天,也都困了,你就让他早些上楼睡呗。真是越老越唠叨,一点眼力介也没有,走了!” 白青凤还想再说什么,陆凌修二话不说将她拉进了房间。 第506章隐瞒 阿忠也忙不迭地跑上楼。 白青凤一进房间,就甩开陆凌修,忿忿道:“你个老头子,你为什么不让我问,阿忠也老大不小,这好不容易置点产业,要是没了那不是糟蹋钱嘛。我一定得问清楚。” 说罢又要开门出去,陆凌修拽住她,“你个老太婆,你不要瞎掺和了。阿忠来我们家也有五六年了,他是什么人品你不清楚嘛,人家不想说,你就不要多事。这年轻人现在不都讲那什么,隐私,保护隐私。人家不想说就是想保护自己隐私,亏你还半截入土的人呢,这都不懂。” 白青凤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眼尾一挑斜睨着陆凌修,阴阳怪气的说:“嗬,你个老头子还敢教训起我来了是不是,你是欺负我年老体衰打不赢你是不是。” “你打的赢打的赢,我哪是你的对手啊,一辈子都被你吃的死死的,好老婆子,睡觉了,你不在,我睡不踏实呢!”陆凌修连哄带骗终于把白青凤给安抚住了。 灯灭了,卧室陷入黑暗中。 陆凌修听着白青凤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这才轻悄悄的坐起来,又仔细的听了听白青凤的呼吸声,确认她睡着的这才轻手轻脚的下床,出了房间。 陆家所有人都睡了,只有楼梯口一盏小灯亮着,将将能看清屋内所有的陈设。 陆凌修在楼梯口站了一会这才往大门外走去,来到车库。他走到陆鸣远使用的那辆车前,绕着车子转了几圈,又举着个手电筒对着了轮胎仔细的看了看。 最后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阿忠把车子管理的很好,车内非常的整洁,就连犄角旮旯里都干干净净的,空气中只有淡淡的真皮座椅味。 他闭上眼睛,用力的吸了几口气,停了一会之后猛地睁开,两眼精光四射,透着洞悉一切的锐利。 他蓦地伸手打开杂物箱,几张医院缴费单掉了出来,日期赫然是今天的。 陆凌修捏着缴费单的手蓦地颤了颤,两眼大大的瞪着牢牢的看着缴费单。 “鸣远!”他从齿缝里艰难的吐出陆鸣远的名字,眼中溢满了心疼。 其实他与白青凤有一样的担心,只是阿忠从来不是胡来的人,也有着军人对上级绝对的服从秉性,若是他们不想说,绝对问不出半个字来。 陆鸣远不想自己发现异样,那么一些重要的东西就不会带进家里,而是放在车上,所以,他才会将白青凤拉进房间,偷偷的来检查陆鸣远的车。 果不出他所料,车轮上沾着军区医院那边特有红土,车内的空气里有淡淡的消毒药水味,这些都证明他们去过军区医院。而不仅仅是去过林玉宁生产的医院。 陆鸣远已经做过心脏移植手术,并且医生说非常成功,如果是正常的复查,他没有必要隐瞒,除非有意外。阿忠才会欲言又止,陆鸣远才会遮遮掩掩。 而这张缴费单似乎也说明了什么。 陆凌修下车时,明显得没有了之前的精明劲,变得神色憔悴。 他站在大门口,往陆鸣远的房间方向看了许久,心中五味杂阵。 陆鸣远从小便是懂事的孩子,生病再痛苦也都是微笑的面对家人。那么这一次,也是要瞒过所有人,独自承受吗? 陆凌修感觉喉咙口似堵了什么一样了,梗的他心口沉甸甸的疼。 “鸣远,可怜的孩子!”陆凌侯蓦地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栽到地上去。 他弓着腰,无奈的摇了摇头,“老了,不中用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你健健康康的。” 陆凌修缓缓的直起腰,蹒跚的进了屋子。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一切的一切都被夜色淹没。 也不知道谷芊明用了什么手段,有关蓝玉烟与林玉宁的争执,甚至是林玉宁的早产都没有登报。 但是作为蓝玉烟来说,既然这人能在如此近距离的偷拍自己,那一定是个极有威胁的人物,绝不能没有见报就放过,定要将这人揪出来方可解恨。 同时,她也在想如果真的登报了,那么会是什么后果。 谷芊明对上她审视探究的双眸,气势同样不容小觑。 “蓝小姐,我已经按你的要求做了,怎么,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谷芊明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神情倨傲。 “谷总出手解决麻烦,我当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只是,我一直听说谷总能力非凡,是林昆的心腹大将,一手掌控着亚洲最大的物流集团。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传闻不如亲见啊。” 蓝玉烟略有些戏谑的眼神看向她道。 谷芊明面色一滞,旋即又笑了笑,“哪里哪里,那不过是昆哥错爱。” 倒是挺谦虚的! 蓝玉烟又是一笑,往谷芊明面前近了近,说:“错爱不错爱的,这个得问林昆,只是我有个问题,你说这一次那人能够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偷拍,下回会不会更加神不知鬼不觉。这公司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这么多事,万一有那不可外泄的商业机密给拍了去,会不会影响林氏的运营啊。” 她两眼亮晶晶,似璀璨星光一直看进谷芊明的心里。 谷芊明脸下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这时候,一直躺靠在床头的林玉宁发话了。 她说:“谷姐,玉烟说的有道理。这次偷拍我们吵架事小,就算登报让人看笑话,只要我们自己知道没事也顶多受点非议。可若是把公司的密要拍去了,让竞争对手拿去,那可就麻烦了。对了,我记得昨天,那个提成分配方案你也有拿在手上吧,你去看看,这是我们公司目前最要紧的事,可别再节外生枝了。” 谷芊明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又有多年的管理经验,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层,所以压下新闻的同时也派人清查内部,可恨的是,她动作了所有的手段,竟然查不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这让她非常的气恼,也感到深深的挫败和担忧。 就像林玉宁说的那样,万一把公司密要拍走拿给竞争对手怎么办? 林氏物流可是她与林昆一手创建起来的,怎能败在自己手上。 谷芊明眉头紧锁,终于露出了愁容。 “谷总,这件事可大可小,你可有想好应对的法子?”蓝玉烟看了看她再次出声。 谷芊明深吸一口气,“实不相瞒,我们暂时没有查到。” 林玉宁一听谷芊明没有办法了,担心不已。 蓝玉烟看她一眼,想了想,才谨慎开口,“其实叫我看,这具体是谁既然找不到就先放一放,还是先想清楚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然后针对性的防范,如此也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谷芊明眸光倏地一亮,转头探究的看着蓝玉烟,“这样说来,蓝小姐似乎已经有应对之策了。” 蓝玉烟微微一笑,“应对之策不好说,只是有一些小建议,谷总不妨听听,若是有用自然好,若是无用权当多个思路。” “洗耳恭听!”谷芊明认真的点点头。 蓝玉烟清了清嗓子,“首先我们来看昨天偷拍的事,谷总找我可有预先通知哪些人,而这些人里与我有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再一个,这能如此近距离拍摄而不为人知,可见对公司的布局非常清楚,且深得其他员工的信任,说明这个人在公司是有一定的地位的。再加上谷总找我算是临时之举,而我进入林氏还不到一个月,与其他员工解触不多,与这个偷拍者想来也就没有什么旧怨,所以,她偷拍的目的不是针对我。” 谷芊明和林玉宁都震惊的瞪大眼睛。 第507章出狼窝又入虎穴 林玉宁拧起眉头,疑惑的问:“如果不是针对你,那为什么又要把照片给记者,还来纠缠你呢。” 蓝玉烟:“但是你也很轻易的就将新闻压下去了,那人没有进一步指使记者,更加说明冤枉对他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就好像商场做活动一样,我只是个买一赔一的赠品。你们才是他的目标。” 谷芊明和林玉宁神情愈加沉重起来。 “你说的没有错,这个人能布置好这一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来公司不久,自然就不是他原定的目标。” “现在我们再来分析一下,如果林玉宁早产的事登报之后会有可能的影响。”蓝玉烟看一眼二人,又说:“林玉宁是林氏的董事长,她生孩子了,这女人生孩子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来休养带孩子,那么也就意味着她不能正常的管理公司。” “哦,我明白了,你是说他们想借机架空公司。”谷芊明作恍然大悟状,蓝玉烟却沉声打断她,冷然的说:“不,他们是想借机与谷总争权。” 谷芊明瞬地面色僵硬,奇怪的看着蓝玉烟。 后者自信的笑笑,语气从容,“如今市场前景虽然一片看好,但是这从零起步的白手起家,哪有早就建好的商业帝国来的诱人。如今的林氏一个丫头片子当家,他们自恃能力出众,手握各种资源,早就不把林玉宁放在眼里,而你谷芊明原本深受林昆信任,他们无法撼动,但是林玉宁却在你管理之时,遇到重创还早产,那么你自然少不了一个管理无能的罪名。这时候他们就能名正言顺的罢免你,重新推选一个他们认为合适的执行总裁。” “啊,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谷芊明愤恨不已。 蓝玉烟:“眼下他们是没有把我和林玉宁争执的照片登出去,但是相信等到林玉宁出院的时候一定会在医院门口聚满记者。” “到时他们就会揪着董事长早产的事实不放,追究我的失职。”谷芊明冷下脸来,神情相当的不忿。 蓝玉烟点点头,“没错!” “我绝不会让他们如愿的。”谷芊明咬牙切齿的说。 “董事长,物流公司是我和昆哥一起创建的,十几年了,我们走南闯北,是我毕生的全部心血。请你相信,我就是有异心,就是再混蛋,也不可能拿公司的利益开玩笑。蓝小姐,董事长就拜托你了!” 谷芊明表完忠心,便匆匆忙忙的又去公司了。 林玉宁是全麻剖腹产,不能母乳,蓝玉烟给孩子喂完奶粉之便将孩子放回她怀里。 经过昨天的谈话,林玉宁对蓝玉烟友好了很多。 其实她也没得选择,林氏虽然富可敌国,但是尔虞我诈,真正可靠的人几乎没有。蓝玉烟虽然和自己有过节,好歹自小相识,知根知底,相对可信赖的多。 蓝玉烟倒是没有想那么多。 喂完孩子之后,她拿取了自己的画本和笔,专注到设计上来。 谷芊明着实是个有手段的,一个星期之后便将林氏上下进行了一下次大洗牌,将行政一干人几乎换个干净。 当然公司内部出现偷拍,还流露记者手中,本身也是行政安保工作之失,她借机大洗牌也无可厚非。 可是牵一发动全身,市场部那边也受到了大波及。 原来被开除的保安经理了是东南区域张书才的小舅子,这保安经理被开之后,张书才没有替他求情,他恼羞成怒之下竟爆出张书才利用职务之便,与客户签阴阳合同,谋取私利。 在销售领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有些业务员为了多拉业务,会给客户方的主事人一定返利。这本身是符合行业潜规则的,但是张书才却又与客户方的主事人另定了一个更低的价格,然后与客户方主事人平分了差价,从而双方获利。 这样一爆料还了得,张书才立即因为中饱私囊被以经济罪逮捕了。而客户公司内部也惊天大变。 谷芊明又出面安抚客户,允诺以前张书才许给主事人的那个低价作为与客户新的合作价格。如此一来,客户得了便宜,自然不再为难林氏,继续与林氏合作,为谷芊明拢络住一大批大客户。 紧接着,谷芊明又以此为诫,按里程数重新制定价格,并且按客户的业务量定出相应的折扣。如此一来,下面的销售人员想要再以阴阳合同中饱私囊就难了。 并且谷芊明以张书才为例,告诫其他销售人员,要他们重理合同。 其他片区经理人人自危,毕竟张书才并不是个例,他们手中也有不少阴阳合同,客户方的主事人也担心引火上身,纷纷按要求配合谷芊明的新策略。 大大增长了谷芊明在行业内的威信,人人都称谷芊明是个铁娘子,并赠外号物流女王。 事情到这一步,蓝玉烟倒又有些怀疑谷芊明了。 毕竟这最终的赢家是谷芊明,虽然她是打着帮林玉宁整治公司的旗号,但是真正名利双收的谷芊明。 像蓝玉烟这种向来愿以恶意揣测别人的,都不可避免的怀疑谷芊明。林玉宁这种一直多疑的人就更加疑心谷芊明了。 “好一个物流女王!”林玉宁冷笑一句,关掉电视。 孩子已经满月,但是因为早产长得还很瘦弱,所以林玉宁还是不能脱身。要不然她早就去公司,与谷芊明斗个三百回合。 蓝玉烟进门时正好看到电视上播放的内容,眸光变了变,这才走了进来,先去看了看孩子,这才走到林玉宁身边。 其实说起来,她和林玉宁的关系,还真是古怪。 说关系恶劣吧,但是整个月子几乎都是蓝玉烟陪着的,足可见林玉宁对她的信任以及蓝玉烟对她的关心。 可若说关系好,这二人见面也几乎无话可说,完全像是关系不太好的同事,不得不配合着完成一项工作。 故而看到蓝玉烟进来,林玉宁并没有多少热情,却也没有抗拒,只是冷漠的走开,便将幼小的孩子独自留在了客厅里。 若是往常蓝玉烟也不会当一回事,反正相看两生厌,倒不如像轮班的工人一样,碰个面就各自忙活的好。 但是今天有些不同,她已经决定不再来林家了。 “林玉宁,你已经满月了,我明天就不来了。”蓝玉烟叫住她,平静的说。 林玉宁顿住,转头眸光探究的看着蓝玉烟,好一会方有些不悦的说:“言而无信!” “随你怎么说。”蓝玉烟笑一笑,自顾走到摇篮边看孩子。 林玉宁抿了下嘴,走了过来,“蓝玉烟,你不是说过会帮我稳固在林氏的地位吗?但是现在整个林氏已经在谷芊明的一手掌控之中,你是害怕敌不过谷芊明,想一走了之?” 蓝玉烟看一眼孩子,转头对林玉宁,轻声说:“谷芊明是站在你这边的,她掌控着林氏,就等于是你掌控着林氏。有她的统一价格在先,又有后面的奖惩方案,这林氏如今焕然一新,蒸蒸日上,根本不需要我。” 林玉宁面色一沉,语气森冷,“可是这样一来,我在公司就更加地位尴尬了。这真是,出了狼窝又入虎穴,你既然说要帮我,难道不应该把虎狼都给赶走吗?” 这话说的,倒变成蓝玉烟欠她的了。难道是因为这段时间对她太迁就了,惯得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还真当自己要惟她马首是瞻啊。 话说,蓝玉烟是想着要帮她,但是这主动的帮与被命令的帮可是两码事。 蓝玉烟唇角一勾,若有似无的笑了笑,“如果我说不呢?” 第508章放手 林玉宁登时急了,抬高音量,不客气的质问道:“难不成你怕了谷芊明不成,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从小就胆大又能干吗?竟然会怕一个谷芊明?” 看来这是真急了,竟然连激将法都用上了。 蓝玉烟两手抱胸,不屑的看着她,“林玉宁,我看你是生孩子把脑子也给一起生掉了?” “你什么意思?” 林玉宁柳眉一竖,半分不悦半分疑惑的瞪着蓝玉烟,“你有脑子,你倒是说个可行的法子啊。” 蓝玉烟这次的笑容真切了些,带着几分看透一切的嘲讽,在摇篮边上的沙发坐下。 眸光锐利的望着林玉宁,语气闲适的问道:“且先不论这谷芊明是否有私心,先说说你自己。林玉宁,你多大了?什么学历,工龄几年,有什么特长,对于管理一个公司是否胸有成竹,又能不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还是说不服的话就行驶你老板的权力,开除了事?若是公司亏损,又是否承担的起后果,安置得了公司上下上万名员工?” 蓝玉烟语气平静,但是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沉沉的敲在林玉宁心上了。 这些问题确实超过一个真正的十八岁少女的理解能力。虽然她比很多十八岁少女经历的多,城府也要深的多,但是毕竟学识有限,阅历也着实浅薄,实在没有深入想过蓝玉烟提到的这些问题。 林玉宁不由的愣住了,纳纳的低下头。 蓝玉烟知是说到她心坎里了,又说:“林玉宁,我理解你对林氏物流的占有欲,毕竟这是你和孩子安身立命之本,但是拥有的方式有很多种,也要考虑拥有之后能否使用好它。古来就有句话,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打江山凭的是勇气运气计谋手段,但是守江山却不仅如此,要运筹帷幄的智慧,阔达取舍的胸襟,还要有厚积薄发的学识。而这些,你拥有了了,如何能真正运作林氏?” “所以,所以我才要你帮我……”林玉宁抬头直直的看着她。 蓝玉烟却是笑了,“难道我比你年长很多吗?还是你觉得我真是一个天才?”说着她脸上的笑容更大,不无自嘲的说:“多谢认可。” 从私心上来讲,林玉宁当然不愿意承认蓝玉烟是个天才,更加不会觉得自己比蓝玉烟差在哪里,她觉得自己只是要带孩子,要上学,所以分身无术才会陷入困境。 但是蓝玉烟这样一问,让她的心里莫名的舒爽起来,就好像真的肯定了她内心里觉得蓝玉烟不过如此的想法。 林玉宁呶了呶唇,“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这样拐弯抹角,浪费时间。” 蓝玉烟懒得和她计较那些小肚鸡肠,清了清嗓子,又说:“我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你现在离不开谷芊明,林氏也离不开谷芊明,所以,不管谷芊明的真正用意是什么,你都必须支持她。” 蓝玉烟说的每一个字都有道理,但是林玉宁却更着急。 “那,以后整个公司都是她的了。”林玉宁焦急的说道。 蓝玉烟挑一挑眉,理所当然的语气,“公司本来就是她和林昆和所有的元老共同创办的,她也是公司股东,这个公司只要存在就有她谷芊明的一份。” 林玉宁再次被噎住。 “林玉宁,如果我是你,我会高调张扬的表示对谷芊明的支持,这不仅仅是一对谷芊明的认可,更加能够对外作出一种姿态,告诉他们,你,林玉宁是一个有胸襟,并且任人唯贤才的好老板。这是弱者管理时的一种策略,同时,我也希望你能够是出自真心的。若是只有手段,即使再高明,也终有被人识破,寒了人心的时候。” 蓝玉烟说到这里,神情变得无比严肃,眸光如炬牢牢的看着林玉宁,好像刚刚的话不只是劝说,而是命令。 林玉宁心下纵有不服,却也不得认可。 正如她所说,这是一种策略。只要不是傻瓜,就没有道理拒绝这个建议。 “我知道了,我会支持谷芊明的。”她口服心不服的说道。 蓝玉烟拍拍手站了起来,“还有,即使我曾经亏欠过你,但是也不代表一辈子欠着你。曾经即使有不堪的岁月,那也是过去,人活着得向前看,得想点好的。林玉宁,你是一个聪明人,与人玫瑰手有余香,用善意来与这个世界相处,比带着敌意要好过的多。尤其是谷芊明,她是真心疼爱你的孩子。话尽于此,听不听得进去,随你,往后你好自为之吧。” 她转头深深的看一眼酣睡的孩子,脸上再次恢复平静淡然。 从容的离开了。 林玉宁本想再说些什么,终是没有开口,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 蓝玉烟说的很有道理,然而她越是说的有道理,就越是让她的心理不舒服,这让她觉得自己是不如她的。 这种感觉非常的糟糕。 就在这时,管家走了过来,“小姐,谷总打电话来问,小公子是办满月宴还是等到百天再办。她的意见是,小公子身子弱,最好是等到百天再办。” 谷芊明最近公司的事忙的分身乏术,听说为了恢复因为郭晓武案破坏的海外航线,她这几天正在着手出国事宜,想是要好长时间,这才是她不赞成办满月宴的原因吧。 都是自私自利的人。 林玉宁这样想着,却又回想起蓝玉烟刚刚的话,忙地堆起笑脸。“还是谷姐想的周到,那就按她的意思,百天再办吧。” “是,小姐,我这就去给谷总回电话。”管家正要离开。 林玉宁却又叫住他,“哦,还有,这段时间我看谷姐每天都回来的好晚,也不知道在外面有没有按时吃饭,这样我坐月子不是买了好多补品嘛,你挑些合适的每天炖一些让谷姐回来好吃。” 管家愣了愣,虽然林玉宁平时待人客气,但是大多是言语上说些好话,极少有实际行动的。今儿个竟然主动叫管家炖补品给谷芊明,不由狐疑的看向林玉宁。 第509章隐瞒 林玉宁见管家愣着,又说:“算了,反正宝宝还睡着,我自己去弄吧。” 说罢便去了储藏间,挑了好多上等补品出来交给管家,又细心交待一番方才转开。 管家眸光闪烁,虽有了疑问却没有多说。 蓝玉烟从林家出来,顿觉神清气爽。 虽然她告诉自己有些事情不必在意,可是道理人人都懂,做起来并不容易。就像和林玉宁的相处,感觉总有个神经绷着,这下终于可以放手了。 至于当年的那份亏欠,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林玉宁一辈子都觉得是祸,那她就是做的再多也弥补不了,如果林玉宁能够当作因祸得福,那么亏欠与否也就不重要了。 林玉宁,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还望你能从自己的经历里吸取教训,莫要再给自己的孩子作坏榜样。 蓝玉烟甩一甩长发,扭头大步的离开。 烟罗公司设计部,陆鸣远正评审样衣,蓦地有个杆子不牢靠砸了下来。站在不远处的阿忠看到,吓的张大嘴,却是不敢出声,怕吓着陆鸣远。 抢步上前,一个劈腿终于顶住倒下的杆子。 事出突然,陆鸣远还是被吓到了。 他只觉心猛地一沉,便窒闷的喘不过气,脸色也霎地变白。 “鸣远。”阿忠忙地起身挡住他。 “我可能砸到了脚了,鸣远,你扶我去搽些药吧。”话落,不由分手拉起陆鸣远就往他的独立办公室走。 众人还未回过神来,便看到阿忠一瘸一拐的架着陆鸣远走远,虽然步子奇怪,速速却是奇快。 “这个阿忠真是的,砸到脚有必要让陆总亲自给他搽药吗?”有人不悦的说道。 “是啊,这个阿忠每次都像尾巴一样跟进跟出,我们开会也在一边干站着,陆总的病都好了,根本不需要这样时刻盯着。” “听说阿忠是退伍士兵,这当兵的文化水平都不高,退伍之后若是没有分配那工作也是不好找的,肯定得表现好一点,要不然就失业了。毕竟他跟在陆总身边也好多年了,陆总那么好的人,怎么也是不忍他失业的吧。” “即使有好几年的情分在,也不能这样狗皮膏药一样的贴着吧,看刚刚那样子,谁是谁的老板都分不清了。” “你说陆总都好了,阿忠还不在,难道真是因为不想失业吗?陆总才貌双全,会不会……”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虽然都在表达对阿忠的不满,但是突然出现在这样一句意思暧昧的话,仍叫人吓的一跳。 “不会吧,阿忠看起来那么man的男人,怎么会……”有人讶异的惊叫出声。 其他人也面面相觑。 “阿忠怎么了?”蓝玉烟一进来就看到设计部的人交头接耳,神情古怪,走近才听到他们在议论阿忠,不由的奇怪的问道。 众人一看蓝玉烟来了,忙地表示没什么,只提了衣杆翻倒,差点砸到陆鸣远阿忠及时顶上砸伤了脚。 “砸到脚了啊,我去看看。”蓝玉烟忙要去看个究竟。 这时候一个平时与蓝玉烟交好的女孩拉住她,小声的说:“玉烟,你劝劝陆总,他病好了,就不用老是让阿忠跟着了,这两个大男人天天连在一起,总是不好的。” “不好?”蓝玉烟奇怪的看向说话的女孩。 “这,搞艺术的虽然思想开放,但是这不是每一对都像成杜嘉班纳的。”女孩见她不解,也直说了。 蓝玉烟终于听明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行了,想什么呢,都干活去吧。” 她笑呵呵扫一眼众人,转身往陆鸣远办公室走去。 不怪设计部的人多想,确实在文艺圈,这人都比较放得开,同志也是司空见惯的事,员工们之所以这样想也是为自己打抱不平。 蓝玉烟自然也就不会多怪他们,只要她自己觉得正常就好。 她脚步轻盈的来到陆鸣远办公室门口,发现门竟然是关着的,她敲了敲陆鸣远也没有应门。 “难道不在办公室,去医院了,伤得那样重?他们明明说是来办公室搽药了啊,上来时没有看到他们下去啊。”蓝玉烟奇怪的嘟嚷着。 而里面,阿忠手里举着个氧气枕,陆鸣远则靠着沙发扶手用力的吸氧。 听到蓝玉烟的声音,面色又苍白了几分。 阿忠眉头紧紧的蹙着,“鸣远,还是告诉玉烟吧,你这样能撑多久啊。” 最近陆鸣远喘不上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幸好李主任给他备了方便携带的氧气枕,外面裹上枕套也看不出来有异样。但是每次看到陆鸣远隐瞒的这样辛苦,阿忠就不忍心。 陆鸣远摇了摇头,又用力的吸了一口氧气,这才张大嘴喊:“玉烟,你等下啊,阿忠脱了裤子搽药,我这满手药油的不方便开门,你过一会啊。” 就在蓝玉烟想要去楼下找人时,里面终于传来了陆鸣远的声音。 原来是把外裤脱了搽药油啊,难怪把门锁着。 蓝玉烟便没有多想,答应一声便走开了。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离去了,陆鸣远也终于松一口气,放松的躺进沙发里。 阿忠将氧气枕放到一边,找了瓶药油给自己身上抹了点,又抹了些到陆鸣远的手上。边抹边摇头,“隐瞒总不是长久之计。” “是啊,瞒一时瞒不了一世,是该想个法子了断了。”陆鸣远眸光深远,语气哀伤。 阿忠却以为他是要告诉蓝玉烟了,忙不迭地站起来了,说:“你早该这么想了,我去告诉她。” “阿忠!”陆鸣远拉住他,正色道:“你天天在设计部,看到这些设计师,你觉得他们的能力怎么样?” 阿忠愣了下,“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总归是要离开的,如果设计师们能力没有问题,那我也放心些。” “你都这样了,你还想着烟罗。”阿忠有些生气。 陆鸣远却是笑了笑,似说给他听,又似在给自己说:“烟罗是玉烟和她妈妈的立身之本,如果烟罗不好,她们又怎么会过得好。这个人能力再强,也要好汉三个帮,可是我现在这身体,肯定是帮不了他们了。” “鸣远,你能不能多想想你自己。”阿忠是真的生气了。 这么些年,他早就将陆鸣远当作自己的兄弟,心疼他一个人扛着病痛。 第510章打算 “我就是在想我自己,为我自己打算。只有玉烟没有后顾之忧,我才能放心的走。”陆鸣远眸光坚定的说道。 阿忠眼眶微红,好一会方正正经经的说:“这些年,你一直着力于打造团队,避免过分依赖个人能力,所以,现在烟罗的设计流程有完整的一套,从每个季度的创意主题,和产品结构,甚至面料花形,款式风格都有完整的流程。设计部的员工们只要严格按照这套流程,即使设计不出引领潮流的产品,但是总是符合烟罗的整体定位,能够满足当下流行。再者还有过硬的生产质量,应当没有问题。你出事的那大半年,你不在公司,设计部的运营一直是有条不紊的。也就说,离了你,还是可以好好的。” 说到最后一句,阿忠终于没有忍住上涌的泪意。 陆鸣远满意的点点头,“这样就好,那接下来你再仔细看看,我们要选一个能够服众的人出来领导这个团队,订货会就是很好的机会,等这个事情结束了,我们就去国外。就不用你老替我遮掩了。” 陆鸣远说到这里竟然笑了笑,就好像去国外是旅行这样愉快的事。 阿忠这样的彪形大汉也忍不住鼻头发酸,喉头里就像塞了什么东西一样,哽的说不出话来。 陆鸣远又吸了会氧,觉得不难受了,这才站起来擦了手上的药油,出了办公室。 阿忠这个假装腿受伤的人,自然要好生呆在办公室里,继续装作伤者。 这个时候他期待着陆鸣远早点安排好一切,出国去,那样就可以好好的接受治疗,不用再这样辛苦的隐瞒。 陆鸣远是个极有工作能力的人,订货会上了他提拔了好几个优秀设计师成立独设计工作组,又擢选了一个能力特别突出的为副总监。并且大力推荐给全球的客户认识。 经过周明生案,烟罗呈现触底反弹式的高速发展,业务量越来越大,蓝玉烟他们只当这一举措是为了更好的规划烟罗的设计部,为接下来的全球化发展作铺垫。 最最重要的,陆鸣远自己也不过二十出头,却能这样大力提升新人,丝毫没有独占鳌头的意思,获得了所有人的称赞。 刘香玉作为老板又是准丈母娘更是满意。 田兰看到这一幕,碰了碰刘香玉的胳膊,笑笑说:“当初你还反对他和玉烟交往来着,你看看,好在当初没有昏头,鸣远多有出息啊,以后等我们退下来,他和玉烟还有婷婷一定可以让烟罗发展的更好的。” “是啊,鸣远家世人品才学真的是样样出类拔萃,也不知道玉烟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遇上这么好的子弟。怕只怕,齐大非偶啊。”刘香玉没有田兰那么乐观,隐隐的总觉得一切太过顺利了。 田兰白她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呢,白老军长早就不反对他们了,还有谁唱反调啊,你就等着吧。等到玉烟大学毕业,达到法定结婚年龄,就可以喝到女婿茶了。” 田兰越说越开心,兀自哈哈笑起来。 刘香玉琢磨了会,也实在想不出哪里不对,也许真像田兰说的那样,只是想太多了。 在他们身后,林玉宁听到两人的对话,嘴巴紧紧的抿着,隐隐还能看到面颊的抖动,带着浓浓的恨意。 凭什么蓝玉烟就能找到这么好的男人,自己却只能找个老男人未婚先孕。 她嫉妒的直磨后槽牙。 “林玉宁,他怎么来了?”刚刚谢完幕的蓝玉烟站在台上突然看到正一脸幽怨的林玉宁,不由的嘀咕起来。 一下台就立即去找人跟着林玉宁。 林玉宁这人太难捉摸,今天又是宾朋满座的重要场合,绝不能出现意外。 蓝玉烟便想着将林玉宁拘到眼皮子底下,以免她私下乱动手脚。 只是当她从后台再转到林玉宁出现过的地方之后,却怎么也找不到她。蓝玉烟心里更加的不安了,又问了门口的保安,都只只看到林玉宁进来没有看到她出去。 蓝玉烟更加担心,忙叫了几个认识林玉宁的同事,一起到周边看看,防止林玉宁搞破坏。 另一边林玉宁发现蓝玉烟看到自己之后,便气鼓鼓的走了,一边走一边恨恨的嘟嚷,“有什么了不起的,离法定年纪还三四年呢,到那个时候,谁能和陆鸣远出现在一个红本本上还不一定呢。” 因为是早产,所以她坐月子的时间比一般人要长,足足在家宅了近两个月,好不容易等到今天宝宝乖巧些,她就想到附近商场逛逛,却看到烟罗订货会的广告牌,便想上来看看。 没有想到一进门就听到田兰喜滋滋的畅想蓝玉烟和陆鸣远美好未来,不由的妒火中烧。 这在有家呆久了,又天天被奶娃娃烦着,性子着实也没有以前那么能装了。 林玉宁气鼓鼓,漫无目的往前冲。 一不小心就与人撞上了。 “啊!”林玉宁大叫出声。刚想了喝斥来人,来人却抢先出声,“对不起,撞疼你了吧。” 一听声音竟十分耳熟,林玉宁抬眼一看,竟然是陆凌修。 林玉宁忙地敛起凶相,满脸陪笑道:“陆爷爷,怎么是你?您是来看鸣远的服装秀吗?” 陆凌修也看清是林玉宁,笑笑说:“是啊,就是这酒店七弯八拐的,地方还挺大,我竟然分不清方向了。” 林玉宁热情的替他指路,“鸣远他们公司的活动在东边,呶,就是走过那边的廊桥,再左拐就是了。” 陆凌修摆摆手,“不,我就不进去了,这种场合怪吵的,我就来看看。” “您来了怎么不进会场呢?”林玉宁疑惑的打量陆凌修,突然发现他面上虽然含笑,但是眼下了隐隐发青,似乎熬了几个通宵一般,精神头看起来很憔悴。 林玉宁转了转眸,又笑笑说:“陆爷爷,那我陪您坐会吧,我这生完孩子不久,可能是在家宅的时间久了,竟然也有些不习惯里头的应酬。走,那边有个花园,听说还有游泳池呢,我也是第一次见还能把游泳池建楼顶上的,看个新鲜去。” 林玉宁说着,热情的挽过陆凌修的胳膊就往屋外去了。 兴许是刚下过一场雨,此时的楼顶完全没有夏季的酷热,空气中弥漫着着雨后泥土的芬芳,风一吹过,还有阵阵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林玉宁环顾一圈,指着泳池方向说:“陆爷爷,看,那里就是泳池,我们去看看吧。” 陆凌修往那边看了看,摇头笑笑,“不了,我就在这里坐一会,你先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的。” 说着,在门边的一个藤椅上坐了下来。 “我能有什么好忙的啊,我又不是烟罗的员工,就是来凑热闹的。”林玉宁自嘲的笑笑,在椅子的另一头坐下。 “这半年来,我挺着个肚子,说是帮忙打理公司可是一点忙也帮不上,还得让谷姐他们分心照顾我,呆在家里又无聊的紧。不像鸣远和玉烟,学业工作全都有声有色的。我这辈子竟然有种一眼到头的感觉。” 林玉宁这翻有几分出自真心,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迎合陆老英雄迟暮的心思。 果不其然,陆凌修转头正色打量起她来。 陆凌修是不太喜欢林玉宁的,不仅仅是她害得他食物中毒,主要是觉得她心眼太多。老人都喜欢单纯善良的小姑娘,但是作为一个德高望众的老人,自然也宽容些,所以再见到她也没有苛责。还是像遇到相熟的晚辈那样聊聊家常。 林玉宁转头看着陆凌修,眼中竟然浮起了泪光,却又带着笑,说:“陆爷爷,你说,我是不是绺由自取。” 说罢,一滴泪就从眼眶中滑了下来。 第511章干戈为玉帛 陆凌修想想她也不过刚刚十八岁,心智各方面都还不太成熟,却已经要撑起一份家业,又要爹妈一起当的照顾孩子,着实令人同情。 “孩子,你还年轻,即使错了,也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只要往后好好生活,日子总会是好起来的。”陆凌修温声安慰她。 林玉宁苦笑着摇头,“不能了,我已经把所有亲人都得罪光了。现在九婶见到我就像见到陌生人,玉烟虽然照顾了我一段时间,但是她也说了,她照顾我只是看我可怜,只是出于责任,情感上是不是会再把我当亲人的。我,现在,真的说句可笑的,除了钱,就什么也没有了。” 说罢,林玉宁捂着脸哭了起来。 边哭边说:“可是钱再多又有什么用呢,人也只有一张嘴,一个身子,要再多的钱也只是好看罢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又有什么意义。” 林玉宁悲从中来,将陆凌修当作救命稻草一般倾吐着内心的委屈。 陆凌修想她小小年纪竟然这么悲观,更是感慨。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惩,玉烟丫头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嘴上说着不把你当亲人了,可不还天天往你那跑,帮你看顾孩子。你呀就好好表现,只要你是真心悔过,玉烟丫头懂得你的诚意,自然就不会再生气了。” “真的吗?”林玉宁泪眼婆娑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这古话不是说了嘛,天下之事分分合合,人与人之间也一样,只要你诚心。” “我当然是诚心的。不光是因为我自己,也是为了宝宝,我不想宝宝长大了问我,人家有外婆阿姨,为什么我没有。到那时,我要怎样回答他。”说着,林玉宁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她的话句句戳到陆凌修的心坎上,大大的激起了他的同情心。陆凌修为了安慰她,当场答应帮她劝说蓝玉烟和刘香玉。 人老了总是这样,希望诸事圆满,干戈能为了玉帛,并且他也知道蓝玉烟并不是那么憎恨林玉宁,往后像个普通亲戚一样处着还是可以的。 林玉宁感激涕零,表现的更加乖巧懂事。 蓝玉烟找了一大圈,终于在空中花园看到林玉宁,便见她与陆凌修相谈甚欢的模样。 “陆爷爷,您来了?”蓝玉烟跑上前喊过陆绫修,两眼则警惕的看了看林玉宁。 后者眼眶红红的,看到她来了,露出怯怯的笑,“玉烟。” 蓝玉烟礼貌的点点头,便挽了陆绫修说:“陆爷爷,太阳出来了,暑气大,去屋里吧。” “也好,玉宁,你不是也想到处走走嘛,陪陆爷爷一起看看鸣远的新作品吧。”陆绫修转头却是和蔼的邀请林玉宁。 林玉宁难为情的笑了下,看一眼蓝玉烟才说:“不了,我出来有一会了,恐怕孩子也该睡醒了,我就先回去了。” “家里不是有保姆在嘛,难得出来透透气,就要轻松够了。当妈妈也要劳逸结合,这样才能身心愉快,做一个好妈妈嘛。玉烟,你说是不是?”说罢,陆凌修转头对蓝玉烟笑呵呵道。 蓝玉烟心下有些奇怪,要说这陆林两家老一辈确实交好,可是自从林昆的事败露之后,陆家二老就不与林家走动了,对林玉宁更是不待见。 怎么突然又和亲密起来了,陆老并不是没有原则的老好人。 蓝玉烟百思不得其解,却也不好违逆陆凌陵,便笑笑说:“林玉宁产后不久,也需要休息的,可能她是在外面呆了一会觉得累了,想早点回家休息吧。陆爷爷,你就不要强留她了,反正来日方长,总有机会再聚的。” 蓝玉烟这样说,陆老就好再多说了,林玉宁也足够识相,察觉到蓝玉烟不待见自己,主动离开了。 林玉宁一走,蓝玉烟便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的疑惑,“陆爷爷,你怎么和林玉宁遇上了。我刚刚一直找她呢。” “你找她,你找她那刚刚为什么还要人家走?”陆绫修奇怪的看着她说道。 蓝玉烟坦诚的说:“刚刚我和一众设计师正在T台上谢幕,突然林玉宁站在门边,可是一转眼就不见了。林玉宁以前的行为挺极端的,我担心她又搞小动作,所以一下台就来找她了。” “哦,那你不用担心,我刚刚是在电梯口遇上她的,估计是要回家呢。”陆绫修笑了笑,“玉烟啊,你的担心我理解,林玉宁以前确实做过很多不好的事。不过这人总是会变的,现在林昆已经判了无期,蓝仙娥也二十几年,老家人也早就不来往了,她又这样年轻,着实需要人依靠。所以啊,你也不用太防着她了,适当的,就当是普通远亲吧,逢年过节红白喜事走动一下算了。我知道,你也是个容宏大量的孩子,要不然之前也不会帮她照顾月子。” 蓝玉烟讶异道:“林玉宁可真有本事,就这一会,竟然让您老帮她说起话来。” “我这不是帮她说话,我这是看你本心就是想帮她,只是有顾忌,开解你呢。”陆凌修说罢哈哈笑起来,“走吧,带我去看看你们的新作品。” 一老一小便往会场里走去。 秀已经结束了,工作人员正在服装展示厅整理货品,而客人们则去了宴会厅,待用餐完全毕之后,正好展示厅也整理出来了,就可以开始订货会的重中之重——下单订货。 蓝玉烟个子高,又是设计师之一,自然被客户们拉去试穿。 便再没空闲,陆凌修有意隐瞒身份,只当自己是个寻常老者到处走走看看。 如今的烟罗着实了得,包下了整个酒店开办订货会。光是服装展示就占据了五个蓝球场那的宴会厅,男装女装鞋服配饰,琳琅满目,货架也打造的十分前卫。 除了烟罗的主会场以外,在醒目位置还僻了个专柜,用作展示周福记珠宝。 陆绫修一边走一边看,心中油然而生自豪感,却又有些难过。 鸣远这样有才华,这样热爱这个世界,却只能倒数着生命的寿限。 他望着不远处,正与一个外宾聊得正欢陆鸣远,眉心紧紧的蹙了起来。 “啊!”胳膊上忽地一阵滚烫。 陆凌修低头一看,竟不小心撞到了蒸汽挂烫机,蒸汽烫头被碰翻到地上,里面有的水也洒了好些出来,弄湿了一小片地毯。 “不好意思!”陆绫修连忙道歉,一边弯腰去扶挂烫机。 却不想那年轻轻,身穿烟罗工作服的女孩却是白眼一翻,趾高气昂的说:“你怎么走路的,不带眼睛的吗?这么大的挂烫机摆这里也看不到,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陆凌修向来亲近,非得必要场合,穿着都非常朴素,也不愿曝露身份免得让别人兴师大众,故而身上只穿了件半新的短袖衫,下着卡其色长裤,一双休闲鞋。 就像市井街边普通的老人一样。 与在场盛装出席的宾客一对比,着实朴素了些。 然而,就算是个普通老人混到这高端场合犯了些小错误就该被骂吗? 陆凌修沉下脸转眸严肃的看向年轻姑娘。 年轻姑娘被这凛然的眸光一扫,登时心虚,面上却是更加恶劣,“瞪什么瞪,你还有理了是不是。这里是工作场合,不是你溜弯的地方,走走走,赶紧走,告诉你,这里随便一样东西弄坏了你都赔不起。” 年轻姑娘挥手就赶起陆凌修来了。 陵凌修峥嵘大半辈子,就算在战场上和敌军对垒,那也是让人钦佩的对手,几时受过这样的闲气。 第512章不依不饶 然,这毕竟是烟罗的主场,若是当场发飙定会引得宾客围观,作为主家的陆鸣远和蓝玉烟等面上也不好看。 好在陆凌修不是白青凤那等爆仗性子,也足够有涵养,愣是压下了火气。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叹一口气,说:“那我走便是。” “走?做错事说你两句还说不得了,不许走?”不想那姑娘却不依不饶,一双描着精细眼妆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一圈陆凌修尖着嗓子又叫了起来,“你莫不是来偷东西的吧,要不然你怎么被骂了不还嘴,还勾着头就要走。把口袋掏出来我看看,可别把我们的贵重物品偷 走了。” 这是什么逻辑,敢情宽宏大量还是错的了。竟然还怀疑上他是做贼心虚所以急着走人。 陆凌修再好的涵养也受不了这冤枉,“你这姑娘说的什么混账话,我像是会偷东西的吗?” “会不会偷跟像不像有什么关系,有本事你就把口袋掏出来给我看看。” 夏天的衣服穿的很轻薄,只有裤子带了两个口袋,陆凌修看看左右,幸好客人们的注意力也都在货品上,讨论货品的声音掺杂在一起,场内嘈杂,掩盖了姑娘尖锐的质问声,倒也没有引来别人的注意。 陵凌修不想节外生枝,忍了又忍,伸手掏出裤袋里的钥匙串,又拍拍扁扁的裤子,“现在可以了吧。” 这夏装确实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藏东西了。 陆凌修无奈的看姑娘一眼便要走人,不想姑娘又尖叫起来,一把抓住他即将塞回裤袋里的手,“你偷的谁的钥匙!?” 陆凌修被这一抓一吼,气的简直要破口大骂。 姑娘则扬起脖子朝周边继续大喊:“哪位客人的车钥匙丢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这钥匙是我自己的。”陆凌修忍无可忍,大力的抽回自己的手,推开那姑娘转身就走。 姑娘却又抓住他,“装什么蒜,当我不识货吗,你这钥匙串上挂着的分明是奔驰车钥匙,快说,这钥匙偷的谁的?” “按你意思说,我就不可能有奔驰车钥匙了?”陆凌修真是气坏了,再好的涵养也崩不住, 忍不住反问道。 “是不是偷人家的,让大家伙看看不就知道了。”年轻姑娘又朝人群吼去。 她的声音尖细锋细,周边的人都听到了,停下手里的活,不悦的看着他们。 姑娘一把抢过陆凌修手里的钥匙,高高的举起来,“这个钥匙是谁的,大家都看看有没有丢钥匙?” “这就是我自己的。你不相信跟我去停车场试试不就知道了。”陆凌修气愤的说。 “你当我傻吗,钥匙都在你手上了,那车还不是你想开就能开啊。告诉你,像你这样装模作样的偷儿我见多了,休想蒙混过关。”姑娘红口白牙竟是断定了陆凌修偷东西。 陆凌修气的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再好的涵养也绷不住。 他瞪大眼睛伸长了手怒指着姑娘,却是气的一时找不着合适的话来反击。 “指什么指,被我说中了吧。”姑娘打开陆凌修的手。 眼见所有宾客都看了过来,无法再息事宁人了,陆凌修眉毛一竖,便要拿出老军长的威严来,刚一张嘴,心口却是一阵绞痛,眼前天旋地转…… “交出来,把你偷的东西交出来!”姑娘继续不依不饶。 陆鸣远正好带客人去了别的展厅,突然看到门口的人都往旁边展厅跑去,心下不由的疑惑起来。 “诸位,我过去看看。”他歉意的笑笑,急忙往旁边的展厅走去,一进门就听到拥挤的人群中听到一个年轻姑娘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另有一个虚弱的声音夹在其中,显得那般无力。 陆鸣远拨开人群,定睛一看,只见陆凌修面色发青,嘴唇剧烈的抖动…… “爷爷!”他冲上前,一把推开那姑娘,抱过陆凌修就将他平放在地。“爷爷,我是鸣远,爷爷,爷爷,都让开,让一让,我爷爷定是心脏病犯了,你们都往后退一下不要影响空气流通。” 他大吼着,焦急的心提到嗓子眼。 而先前不依不饶的姑娘看见陆鸣远大喊着爷爷,整个人都傻掉了。 陆鸣远的爷爷是谁,全国人民都知道,那就是开国元勋一,有上将之衔的陆凌修。 看热闹的宾客们也再不敢耽误,迅速的往后退去。 “爷爷,爷爷!”陆鸣远大喊着,奋尽力气的给陆凌修急救。 人到了一定年纪,心脑血管类疾病就成了家常便饭,幸好陆鸣远懂得急救,在他的帮助下,陆凌修终于顺过气来。 当看到陆鸣远急的通红的脸,又是心疼又是内疚,他笑了笑,“鸣远,爷爷没事。” 这会蓝玉烟几个也闻讯赶了过来,急忙上前将陆凌修扶了起来,“对不起,爷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让大家担心了。”陆凌修摆摆手,转向众人歉意的说道。 先前不依不饶的姑娘这才上前,惴惴不安的说:“对,对不起,我,我……都是我的错,您处罚我吧。” 陆凌修没事了,陆鸣远这才有空追究起前因后果。当听到是这年轻姑娘以貌取人把陆凌修当成小偷时,气的直想一巴掌把人拍出去。 这不光是得罪陆凌修的事,而是烟罗公司竟出现这等踩高捧低的人,不是让宾客们看笑话,以为他烟罗都是这种势力小人吗? 员工素质代表着企业能力,一个企业如果踩高捧低,可想而知干不长久。一个干不长久的企业,又怎么敢与其长期合作。 简直该死! 而客人们果然面色不太友好起来。 年轻姑娘还在哭丧着脸求饶,恨不得磕头认错的卑微模样。 然而若是像先前一样理直气壮虽然不妥却也算有骨气,这般卑颜奴相,更加显得人品卑劣,也引来更多非议。 眼看着烟罗在客户心中的形象就要受损,可在事实面前又无法遮掩。 就在这两难之际,突然有个人清清淡淡的声音说:“你是从雪羽服装公司跳槽过来的吧。” 雪羽? 那不是近一两年火起来的服装品牌吗? 第513章受谁指使 恰巧和烟罗一样,主打产品都是羽绒服,可以说是烟罗的竞争对手了。 若是雪羽跳槽来的,那这一出戏就值得的玩味了。 年轻姑娘猛地抬头看向说话的人,竟是上任不久的设计一组的主设计师连娜。连娜穿着修身的套装,脚踩十公分的高跟鞋,走到年轻姑娘面前,一下高出大半个头来。 她脸上挂着从容的笑,一派闲适的表情,“如果记得没错,你进公司时应聘的是设计师,但是因为工作年限不够,所以只给了你助理设计师的职位。对了,我记得订货会分派给你的任务是货品整理,你不在工作间好好整理衣服,怎么跑到展厅当起保安来?” 连娜虽然声音清清淡淡的,但是画着精致妆容的眼眸尽是犀利。 年轻姑娘愣了一会,“是,我本来是在后台整理衣服的,但是刚刚说前面有衣服绉了,我就拿了挂烫机过来。” 连娜打断她,“订货会前会议再三交待,展厅里人多拥挤,挂烫机这等带有安全隐患的物件是绝对不允许带进来的,你为什么要明知故犯,又为什么揪着陆老爷子不放,嚷嚷的众人皆知?” 年轻姑娘一听,更是慌乱无措,“我,我,连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他没有工作证也没有嘉宾证,我就担心,订货会的款都还没有上市,我就担心他是来抄款的,我……” “担心抄款,我们展厅有几千个款式,他一个老人家了,又没有带纸笔也没有相机,怎么抄?”连娜再次打断她。 “她明明说的是老爷子偷了人家的车钥匙。”一个宾客忍不住出声说。 连娜再次犀利的瞪向年轻姑娘,眸子一眯,厉声质问:“我看你分明就是想闹事,搅乱订货会,说,是不是有人指使你来闹事。我绝对不相信是雪羽的人指使的,虽然你是从雪羽跳槽过来的,但是如果是他们也就是太明显了。” 连娜这一通话,立时将矛头掉转,众人不再质疑烟罗的内部管理,反而怀疑起是哪个眼红烟罗的人指使这小员工闹事。 年轻姑娘被这一叠声质问,吓的连连后退,苍白着脸应不上话来。 也不是回不上话,而是这会回什么话都是错。 “我,我,大不了我不干了!”年轻姑娘突地怒吼一声,扭头就跑。 连娜要追,蓝玉烟却是阻止了她,“算了,由她去吧,不过是个助理设计师,即使有什么算计也闹不出风浪来,我们公司几千个款式,正如你说的,抄也抄不过来,再说了,订货会一开完,大货就开始生产,一个月后开架,别人就是想仿版也来不及。” 连娜这才罢休。 蓝玉烟又转向众人,“不好意思,一点小插曲耽误大家了订货了,各位放心,我们烟罗素来以设计新颖更新换代款出名,别人就是想仿我们也不是容易的事,如果届时世面上真出现盗版影响各位的销售,我在此向大家保证,凡是盗版的款,公司一律全款退回。绝不会给各位添麻烦。” 蓝玉烟这样一承诺,那客户还有什么意见,当即乐呵呵的分头继续订货去了。 人群散开,蓝玉烟便要送陆凌修去医院再检查陆鸣远却拒绝了。 他说:“晚些还要招待客人们晚宴呢,你怎么能走开,我送爷爷去就好了,等检查完了我就回来了,你也赶紧去忙吧,意大利那几个客户得仔细应付,田兰姨和你妈都英文都不好,你得在场的。” 蓝玉烟本想说,你在场会更好,只是陆凌修紧紧拉着陆鸣远的手,而今天他又特特的找来,心想可能这祖孙俩是有话要说的,只好作罢。 她将两人一直送到楼下,看着他们坐上车这才转回来了。 车上,陆凌修一坐进车里,便担心的说:“鸣远,你没事吧?” 陆鸣远一愣,不舒服的明明是陆凌修,他抢先关心起自己来,显是察觉到什么。忙地笑笑作没事人似的说:“我能有什么事啊。爷爷,你好些了没有。” 陆凌修面色严肃,“鸣远,你不要骗爷爷了,你一定是不舒服了对不对了,你不想让玉烟担心,可是我是爷爷啊,你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的。” “爷爷,我真的没有。”陆鸣远强作镇定,无奈渐失血色的脸也根本骗不了人。 陆凌修索性摊开了说:“我已经知道了,那天阿忠住进家里,我就到车上看到病历了,鸣远,你不想让人担心我知道,可是你一定不能瞒爷爷。你知道吗?我今天来酒店,就是怕人多事情多,累着你,鸣远,你……唉!” 陆凌修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陆鸣远自责又无奈,“对不起,爷爷,让你担心了。” 陆凌修握住他的手,瞒目凝重,“好孩子,会好起来的。就算颗心脏不合适,总有合适的。人生很长,不要灰心。” “爷爷,你放心吧,我并没有灰心,我想好了,尽快安排好工作的事,就去国外接受更先进的治疗,我要长命百岁,还要孝敬爷爷呢。” 说罢陆鸣远愉快的笑起来。 陆凌修听到他已有安排,也放心不少。 陆凌修年纪大了,难免情绪一激动就出现缺氧休克的症状,这也是无法根治的病,到医院又作了些检查拿了些药便回家了。 倒是陆鸣远被陆凌修拘着又详细的检查一次。 陆鸣远本要拒绝,陆凌修却说,“正好借着我检查这个机会,别人不会知道你也不舒服的,放心吧,爷爷替你保密。” 说罢还冲陆鸣远乐呵呵的比了个耶。 陆鸣远心中五味杂陈,愧疚难当,竟要爷爷来安慰自己,为免他再为自己操心,只好听了他的安排。 如此一来,公司晚宴便没有时间参加了,又特意打电话给蓝玉烟,假说是陪陆凌修做检查。 另一边蓝玉烟没有听出异样,便挂了电话忙去了。 是夜安排好客人,她终于抽出空来处理那年轻姑娘。 翻了人事档案,确实是从雪羽离职过来的,名叫王雨,大学毕业一年,普通家庭,在雪羽是大四实习,其他工作经历便没有了。 从这个工作经历来看,确实不像是雪羽指使的,也确实像连娜说的那样,雪羽作为烟罗近一年冬装方面的竞争对手,也没有道理做的这么明显。 王雨却一个劲的哭着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没有人指使,请求公司不要开除她。 连娜,“刘总,田总,李经理,王雨这个事先前已经放出话说她是受人指使了,如果不开除她肯定圆不过去。”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要把责任全由王雨一个人承担了。 王雨吓的登时不敢哭了,“不要,求求你们不要开除我,我如果被开除了会在这个行业呆不下去的,求求你们了,不要。” 蓝玉烟:“不是大家不给你活路,而是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不开除你,那么公司必然要受到负面影响。再者,你差点把陆老爷子气出好歹,于公于私,我们都没有理由再留你。” 王雨怔怔的看着他,“我,我……” “当然,如果你有充分的理由来说服我,我可以考虑帮你找退路。”蓝玉烟不想做事太绝,毕竟王雨毕业不久,年轻不更事,受人蛊惑犯糊涂也是有可能的。 应该要给年轻人机会,但是她只知道哭委屈那就不能怪别人不宽容她了。 “王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连娜再次厉声质问。 王雨摇头仍是不肯多言。 第514章秘书 “刘总,既然这样,那就开除吧,我们也要向客户交待的。”连娜肯定的说道。 刘香玉沉默了一会,方说:“李经理,你是人事部经理了,这事,就交给你全权处理吧。” 这样一说,答案不言而喻,那就是同意了连娜的建议。 “王雨,如果你还有什么异议,明天上午上班前,你可以再找李经理谈,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蓝玉烟站了起来,挽着刘香玉走了。 其他人见老板都走了,自然也就没有再多留,恨恨的瞪一眼王雨各自散去。 所有人都走了,王雨呜呜大哭。 她一边哭一边收起自己的东西,走出办公大楼。 夜色中的烟罗大厦,霓虹闪烁,比白天更加美丽。 这里是很多学服装设计学生理想的工作场所,也曾经是她梦想开启的地方,却只有短短的几个月就终止了,连带整个服装设计生涯也要终止。 出了这栋大楼,再没有服装公司会聘用自己。 王雨泪如雨下,终是一咬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有些人可以追逐梦想,而有些人一开始就没有资格追逐梦想,王雨觉得自己就是后面这种人。 陆鸣远终于结束所有的治疗,和陆凌修回家。走到住院部门口时,却突地看到个眼熟的身影从不远处走过。 “那不是今天冤枉爷爷的女员工吗?她怎么在这里?”陆鸣远诧异的说道。 阿忠也看见了,他当时不在展厅,所以没有看到是谁,这会听到陆鸣远的话,当即表示,“我去看看。” 陆鸣远没有反对,带了陆凌修回车上先等着。 不过一刻钟,阿忠就回来了,他说:“刚刚她去了住院二部内科病房,听护士说,她的父亲在这里住院,得的是尿毒症。” “尿毒症。”陆鸣远震惊不已,“这个病虽然一时半会要不了人命,但是除了换肾根本没有治愈的可能,并且花费巨大,可以说是个无底洞,很多人得了这个病都只能回家等死。” 阿忠点点头,“是的,原本王雨的父亲欠了好几万的医药费,但是在一个星期前,她突然交齐了欠款,还预缴了十万的治疗费。” “突然这么多钱?”陆鸣远震惊不已。“那难道说今天真的是有人指使她闹事,阿忠你再去查查,她最近都和哪些人来往。刚刚玉烟来电话说,已经作了开除的决定,但是允许她在明天上午九点之前再作解释。你速去查查,如果真是受人指使,那这事就不能开除了之。” “是。”阿忠将陆鸣远和陆凌修送回陆家之后,便又匆匆去调查王雨的事了。 另一边王雨从医院里出来了,刚走到路边还来不及伸手拦车,面前便突地停了一辆黑色轿车。车窗下摇露出一张清丽脱俗的脸,一记冷厉视线,王雨便心领神会,开门坐进车里。 “你是个聪明人,接下来该怎么做,不需要我教你吧。”林玉宁面无情的说。 王雨立即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说:“林小姐放心,订货会的事全是我脑子糊涂,不会办事。” 林玉宁却是不屑的瞟了她一眼,“陆凌修进了医院,陆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一定会查到你头上,还有你父亲的医药费,你要怎么解释。” “我……”王雨到底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一时想不出应对方法。 “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做,不如我教教你。”林玉宁偏着头,姿态慵懒的说。 “还请林小姐指教。”王雨倒是个识相的,连忙应道。 “杨珝坤,山城能源公司的老板,也是周福记珠宝的投资人之一,他,缺个懂设计秘书,不如你去。” “杨珝坤的秘书?”王雨疑惑不已。大老板的秘书,那可是肥差,只是听林玉宁的语气,怎么怪怪的。 “杨总,人才已经给你带到了,不如接下来的话你们自己谈谈。”林玉宁忽地扭头对驾驶位的男人说道,王雨这才发现后座竟然坐着不是司机,而是杨珝坤,只是他扭头看过来时,正好背着光,只能隐约看出个轮廊,瞧不真清楚五官和表情。 “OK,多谢林小姐的引荐。”杨珝坤伸手作了个请的动作, 林玉宁便施施然的下了车。 杨珝坤则猛地踩下油门,汽车便如离弦之箭飞驰出去。 兴许是车速过快,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王雨蓦地忐忑起来。 支吾着说:“杨总,这是去哪啊,我爸爸还在医院里,他刚刚说有些饿,我是出来给他买夜宵的,需要去很远,要很久吗……啊!” 车子又唰地停了下来。 “既然王小姐赶时间,那也好,我们就在车里谈吧。” 说罢了,他熄了油门,只余车顶上昏黄的灯亮着。 他起身爬到后座,王雨忙地往旁边让去。 “不用怕,我不是洪水猛兽。”杨珝坤笑着。 借着车顶的灯光,王雨终于看清他的长相,除了皮肤坑洼了些,五官倒也周正,四十岁上下的样子,倒是比想象中的煤老板要年轻英俊些。 只是他坐的离自己也太近了些,王雨拼命的往门边缩,却还是碰到了他的膝盖。 夏天衣料轻薄,这样一碰两人的体温相触,烫的仿佛要烙下相交的那块皮。 王雨更紧张了,她牵强的笑了笑,“杨总,我大学毕业不到一年,以前在雪羽做实习生,工作经验不太丰富,秘书的工作也没有做过,以后有不得当的地方,还请多多指教。” 杨珝坤摇了摇头,笑容暧昧的靠近王雨,拖音拉调的说:“哎,给我做秘书可没有那么多麻烦事,只需要在我的身下尽情的叫就好。” 王雨脸上的笑蓦地僵硬,瞳孔骤然缩紧,“杨总,您……” 她害怕的去拉车门,腰间却忽地一紧,已被杨珝坤紧紧的抱进怀里,“王小姐,做我的秘书,工资随你开。” 说话间,他的嘴已经拱进王雨的胸口,手也毫不含糊的伸进她的衣摆里。 “放开我,流氓……”王雨拼命的挣扎,杨珝坤猛地抓住她的头发,逼迫着她与自己对视,“王小姐,你父亲的病不只要十万吧。” 王雨蓦地僵住,不甘又无奈的看着杨珝坤。 杨珝坤笑笑,拍拍她年轻光洁的脸,“一个无出色才艺又无家世背景的女人,突然多了那么多钱,除了给我当秘书,还能怎么解释?” 王雨无言以对。 杨珝坤搁在她脸前的手猛地下移,狠狠的按住她的胸前。 嘲讽的说:“若不是看在林小姐的面上,就你这姿色,倒贴十万我也看不上。你该惜福!” 话落,他一倾身便将王雨压在了身下。 第515章没有底线 陆家。 陆鸣远刚刚睡下,便接到阿忠的电话。 他说:“鸣远,刚刚我回了医院,本想再打听一下王雨的事情,竟然看到杨珝坤和王雨一起进了医院,这两人举止亲密,显是不同寻常。” “杨珝坤和王雨,这两人怎么会有关系?”陆鸣远闻言,惊讶的坐起身。 “倒也不难理解。”阿忠沉默了一会说:“杨珝坤虽然也是珠宝公司的股东,与烟罗总是有些关系的,也许就是他指使王雨在订货会上闹事。” “那就更奇怪了,杨珝坤是出了名的钻营会算计,就这样不痛不痒的闹事,能把烟罗怎么样?”陆鸣远想想就觉得不可信。 阿忠:“也许他只是想恶心恶心一下我们,毕竟像他那种没有底线的人。” 陆鸣远想想还是觉得不太可能,“你说的也许有一定道理,但是杨珝坤是个激进的人,他怎么会大费周章,并且王雨公司有段时间了,能力姿色都不突出,原本是个可有可无的普通职员,也接触不到公司的核心,杨珝坤就算要闹事,也该找个更有用的。王雨是在近段时间得到的十几万,怎么看这件事都不简单。” 陆鸣远越说越觉得复杂,对着电话又嘱咐道:“阿忠,你再仔细查是一下这段时间王雨还和哪些人来往过,还有派人把杨珝坤盯紧了。” 挂了电话,陆鸣远觉得还是不放心。 王雨能被人买通,那么会不会还有别人也成了内奸。区区王雨不足为虑,那若是公司高层,骨干员工呢? 思及此,陆鸣远坐起身又打了电话给蓝玉烟,将阿忠了解到的了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她,并要她及早告诉刘香玉和田兰,做好防范。 蓝玉烟同样不敢相信,“怎么可能是杨珝坤,他怎么可能看上王雨,还给她这么多钱?” “我们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也许有别的目的呢。” “嗯。”蓝玉烟答应下来,话锋一转又心疼起他来,“鸣远,总要你为公司的事情操心,大半夜的要照顾爷爷还要忙公司的事,对不起啊。” 陆鸣远莞尔,“说什么傻话。” 蓝玉烟嘟起嘴,甜甜的说:“鸣远,我爱你,我想快一点长大,这样就可以嫁给你,有什么事就不用大半夜的打电话,就可以朝夕相处,遇到问题也可以有商有量,成为彼此的依靠。” 彼此的依靠?他还有那个资格吗?只怕是有心无力了。 陆鸣远心下酸楚不已,面上却强撑了笑容,像哄孩子一样温声说:“好,那你快些去把事办好,然后早睡早起,能吃能睡才长的快嘛。” “知道了,那我去了。”蓝玉烟笑容满面的挂下电话。 想到正事,又赶紧起身去找刘香玉和田兰。 刘香玉和田兰知道后,担心明后天的订货会再出意外,又连夜召开高层会议,重新部署了新的工作安排。 如此若是再出问题,那就是在座公司高层的问题了。 好在了,接下来的两天一切顺利,订货会圆满结束。 唯一的线索就只剩下王雨了。 事发之后,王雨便没再来公司上班,就连一些私人物品都没有带走。而是直接去了杨珝坤的贸易公司,成了她的秘书。两人出双入对,明眼都看得出来他们是情人。 这些事都在说明,订货会上的那出闹剧,只是杨珝坤的恶作剧。 但是蓝玉烟知道,这一切并不像表面的那样简单。 十余日之后,王雨的父亲终于完成了移植手术,王雨看着脱离了危险的父亲心头的悬着的大石终于落地。 她想象着待父亲彻底康复就永远的离开这里,回到老家,不管做什么工作,有手有脚总能安生度日。 那美好平静的日子正浮现在脑海里,病房门忽地被推开。 杨珝坤脚下不稳的走了进来。 王雨忙地起身迎上去,正想叫他轻声一点,以免吵到父亲。不想杨珝坤却似饿虎一样扑到她身上,将她抱个满怀。 “杨总,怎么了?”王雨耐心而温和的问道。 杨珝坤却是不等她说完,就堵住她的唇,双手也不老实的往衣服底下钻。 耳边响起他恶劣的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呆在病房里做什么,哼,老子花了十几万就一次也太亏了,乖乖的,把老子伺候舒服了,保管你爸爸长命百岁,要是敢乱来,哼,老子分分钟叫医院停药。” 王雨温和的脸庞霎时一片惨白,推拒的动作也停止了。 她睁大眼睛,极尽谄媚,“杨总,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段时间我爸爸做手术,所以,要不这样,等一会我爸醒了,我去您家找您。好不好?” 她温声恳求着。 杨珝坤挑唇笑了笑,眼中竟是嘲讽,“不,我就想在这里要了你。放心,你爸的麻醉没那么快过,我们轻点不会打扰到他的。" 说罢逼得更近了。 “不要!”王雨低声哀求。 “我的耐心有限,你要是不乖乖听话,我可不敢保证拉扯不会扯到氧气管。到时,你这好爸爸会不会窒息,那可就不怪不得我了。”杨珝坤拿王父的命威胁,王雨紧咬着唇,终是垂下双手,任他索取。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很长也许只有短短的几分钟。 王父突然睁开眼睛,便看到一个比自己年轻不了几岁的男人,正对着女儿行为不轨,他怒不可遏,瞪红了眼睛,怒斥:“放开我女儿!” 杨珝坤听见王父的声音,非但不收敛反而更无耻。 这女人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再不来点有意思的,那十几万岂不是打水漂了。十几万虽然对他杨珝坤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做买卖就没有亏本的道理。 杨珝坤这样一想就更肆无忌惮了。 王雨听到父亲的声音,又羞又怒,而杨珝坤的作为更让她无地自容。她骇的心神俱裂,用力的推杨珝坤,杨珝坤却无所顾忌,愈发嚣张。 就在这时,王父艰难的抬手,抓过床头的杯子往杨珝坤砸去。 杨珝坤好事被搅,恼羞成怒,抬手接过杯子,反手就摔回王父身上。 王父刚刚动过手术,若是砸中伤口,后果不堪设想。 王雨心神俱裂,不顾一切的往王父扑去想要接住杯子。却被杨珝坤拽了回来,按趴在沙发上。 第516章又死一人 王雨知道杨珝坤这人就是个混蛋,而正派了一辈子的父亲,见到自己的女儿这样又岂能甘心。 她不停的挣扎着,迎来的却是杨珝坤更加凶狠的对待。 可怜王父刚刚醒转,除了头和一只手别的地方都还不能动,只能睁睁睁的看着女儿被羞辱。 杨珝坤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终于满足的离开了。 王雨泪如雨下,却极力的保持冷静,她捡起地上的衣服,快速的穿好,又跑到卫生间里洗了把脸,这才回到病床前,缓缓的跪下。 “爸,你不要怪珝坤,其实,我们之间挺好的,他刚刚喝了些酒,你知道男人嘛,一旦来了兴致要是不发泄,会得病的。您是能够理解的对吧,你放心,下回我会注意的。爸,你不要生气。” 她说话的同时竟然还笑了笑,就好像只是普通热恋中的情侣被长辈撞破亲热事一样。 王父死死的瞪着她,目眦欲裂。 “小雨,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医药费,所以你才对那畜牲忍气吞声,是不是。” “爸,你不要这样叫他,他对我很好的,只是太爱我了,就这几天我在医院里陪着,他就想我想得不行, 所以刚刚才……爸,真的,他真的对我很好。”王雨极力的解释着,说着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 但又不得不这样说,比起父亲的命,这点屈辱又算得了什么。 “爸,如果你不喜欢他,那等你好了,我就和他分手,我们回老家再也不出来。”王雨微笑着,“我裁缝学得挺好的,到时我给人做衣服,你就种种菜。” 她语气平静极了,温声细语,听不出一点异样。 可越是这样,王父的心里就越是刀绞一样的疼。 王父两眼瞪的通红,死死的看着她,久久之后终是一声叹息,摆了摆手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王雨见父亲不再追问,松一口气,掖了掖被角,说:“爸,你术前就没有吃东西,这会肯定是饿了吧,我煮了粥,不过医生说刚醒来只能喝点汤水,我去给你盛一点米汤来,就在护士站,一会就好。你等我啊!” 王雨快步的走出病房背靠在墙上无声的痛哭,哭了一小会又迅速的擦去眼泪,往护士站走去。 打开小小的电饭锅,肉粥的香味随着蒸汽扑面而来。 她蓦地红眼眶,泪水成河。 她自幼失母,从小父女相依为命,好不容易上了大家,眼看着就能工作回报父亲,却不料父亲被查出尿毒症,已经到了肾衰竭必须换肾的地步。 她没日没夜的工作,然而职场是公平的,没有足够的能力,所能获得的薪水也极其微薄,根本不足以支付昂贵的医药费。 爸,只要你好起来,都是值得的! 王雨擦去眼泪,拿起碗装了小半碗米汤,刚要转身去往病房。 突然听到嗵的一声闷响,似有什么重物坠落,紧接着便是潮水般的尖叫哭喊声。 心头似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下,王雨心猛地一沉,丢下碗疯也似的冲向父亲的病房,却在跑到门口时又硬生生的停住了。 不,一定是错觉,不可能的,父亲才刚刚醒转,连麻醉都没有完全过呢,什么事也没有,一定是想多了。 她不停的跟自己说着,又要转回护士台端米汤。 却听广播里传来护士焦急的喊声:“王兴发家属,王兴发家属,请速到一楼急救室,王兴发家属……” 王雨只觉眼前阵阵发黑,耳朵也像是出现幻听一般嗡嗡乱响。 她猛地推开病房门,病床上已经没有了父亲的身影,只有凌乱的被子和连接医疗仪器上的线路,如蛛网般挂在窗口。 洞开的窗户,窗帘随风飘荡,阳光正好,清楚可见外面的明媚世界。 “爸!”她嘶吼一声,冲到窗边。 这一刻,她恨不得冲出窗去一死百了。 蓝玉烟赶到时,刚好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不顾一切往前扑,紧紧的抱住王雨的腰。 王雨奋力的挣扎着,“放开我,让我去死,让我死……” 她是真的不想活了,父亲死了,所受的屈辱、愧疚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她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她拼命的往窗外挣。 蓝玉烟奋尽全力,抱着她往后用力一仰,两人一起仰面摔倒在地。 “你让我死,你放开我。”王雨崩溃的呼喊。 “王雨,你爸爸还没有死,他还在急救室等你!王雨!”蓝玉烟死死的拖住她,大声的告诫着。 王雨转头看到蓝玉烟,泪痕狼藉的五官扭曲的拧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有钱人争权夺利为什么要拿我当炮灰,为什么,蓝玉烟,我要杀了你,给我爸爸报仇!” 她怒吼便掐住蓝玉烟的脖子。 “住手!”陆鸣远匆忙赶来,一巴掌拍开王雨。 蓝玉烟借势爬起来关紧了窗户。 王雨趴跪在地上,号陶大哭,“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们还缠着我做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 “王兴发还在抢救,你没听到吗?他还没有死!”陆鸣远厉声说道。 “对,一楼急救室,爸,爸……”王雨听到这话,突然想到什么,爬起来就往外冲。 她跑的太急,掉了一只鞋子也不知道。 蓝玉烟见状,急忙捡起她的鞋子,追了上去。 医院的每一天都在上演生老病死,也不乏病入膏肓受不住痛苦而选择自杀的人。 医护们早已形成一套有序的急救流程,而围观者也被保安们疏散至他处,除了楼底下那滩没来得及清理的血,一切似乎都与平常没什么两样。 王雨披头散发,跌跌撞撞的来到急救室门口,手术室的门刚好打开,一个穿着手术服的医生走了出来。 王雨急切的上前拉住医生,“医生,王兴发怎么样了,我爸他怎么样了?” 那医生扶了扶被弄歪的眼镜,面色沉痛,“对不起,王小姐,王兴发不久才做过肾脏手术,伤口没有完全愈合,又高空坠落,内脏严重受损,已经……” 第517章状告施暴者 “啊,啊,啊……”王雨不待医生说完,就不受控制的咆哮起来。 一声高过一声,尖利刺耳,像是身陷绝境的困兽发出最后的嘶吼。 “王小姐,节哀顺便。王兴发临死前让我告诉你说:原谅他不能再保护你,好好活着。我还有了事,你再过一个小时可以去太平间看他。” 医生完全职业化的语气,说完便推开王雨,转身再次进了手术室。 王雨顿时失去支撑,脱力的坐到地上,却又触电似的爬起来往手术室扑去“医生,我爸一定没有死,求求你救救他,求求你啊!” 她疯狂的哭喊着,拍打着手术室的门,回应她的却只有呯呯的敲门声。 蓝玉烟见状难免心酸,走上前安慰道:“王雨,节哀顺便,人死不能复生。” 王雨用力的擦去眼泪,面向一转,眸带寒光的看向蓝玉烟,又看看她身后的陆鸣远,恶狠狠的说:“你们,都是杀人凶手!我要你们偿命!” 说罢,抬手便又要掐人。 蓝玉烟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冤有头债有主,我和鸣远几时就成了杀人凶手,王雨,看在你父亲新故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但是也请你不要血口喷人。” 原本她还很同情王雨,但是看到她这么拎不清,又无比的愤怒。 “血口喷人?”王雨痛恨的望着蓝玉烟,似有壮士断腕般的绝决之意,“如果不是你们有钱人的尔虞我诈,如果不是你们争权夺利,大不了我继续打工赚钱,虽然不能给我爸爸换肾,至少可以多活几年,就是因为你们……你们口口声声的说帮我,却害死了我爸,你们都是凶手!” “如果我们是凶手,那你也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你爱慕虚荣,贪图富贵,成为杨珝坤的棋子,你爸爸又怎么会自杀,他分明是嫌医药费脏,他不想用你的脏钱救命!” 蓝玉烟厉声斥责她。 王雨的话虽然前言不搭后语,但是根据阿忠这段时间的调查,蓝玉烟已经梳理出整件的大致原由了。 定是杨珝坤瞅准了王雨急用钱,所以才买通她的。 只是没有想到王父手术成功后却会自杀。 王雨听了蓝玉烟的话蓦地怔住了,“脏,脏,哈哈,脏,呜呜……” 她又哭又笑,形如疯癫,“爸,爸,如果你能活着,脏又算什么,爸……” 她哀嚎着,面向手术室跪了下去,“爸,你为什么要死,为什么,我已经给你筹你医药费了,我们已经不缺钱了呀,爸,你为什么要死!” 瘦小的身子紧缩成一团,不住的哭泣着。 看到这样的王雨,蓝玉烟突然感觉像看到前世的自己,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病重却无能为力。 身在贫穷之家,又没有足够的能力,无依无靠,除了看着亲人被病痛折磨至死,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如果这时有人告诉你,只要出卖尊严就可以救回亲人的命,换作自己也会照做吧。 蓝玉烟叹一口气,伸手扶住王雨的肩头,“对不起,我刚刚那样说也是气话,我知道虽然这些钱来路不正,但是你对你父亲的一片孝心是值得人敬佩的,其实不光是你,换作别人,遇到这样的情况也难保不对金钱动摇。我……” “你们这些有钱人是不会明白的,就不要假惺惺来装好人了!”王雨却愤怒的甩开蓝玉烟。 蓝玉烟索性在她旁边的地板上坐下,神情蓦然沉重。 她说:“你真觉得全世界只有你最惨吗?我们家一开始也不是有钱人,我八岁时父亲就被陷害判了死刑,所有人都骂我是杀人犯的女儿。而你,王雨,你已经大学毕业,你是个成年人,你能惨得过一个年仅八岁的孩子?” 蓝玉烟紧皱着眉头,痛心的看着王雨。 王雨也愣住了,牵动嘴角,好一会又转开头去。 烟罗老板的身世早被报纸电视播了无数遍,她又怎么能不知道蓝玉烟八岁就丧父呢。 “逝者已矣,你爸爸若是在天有灵,一定不愿意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记得刚刚医生说的话吗?他说以后不能保护你了,要你好好活着。他是不希望你再因为他受别人的胁迫所以选择轻生啊。” “都是我的错,爸,我错了,我错了,爸……”王雨号陶大哭。 “你有错,但是最大的错不是你,而是那些趁人之危,利用你的人。”蓝玉烟好声安抚。 “利用我的人?”王雨蓦地止了哭声,含泪的眼中迸出嗜血的锋芒。“没错,是他们,是杨珝坤和林玉宁,是他们逼我的,如果不是他们,我又怎么会……他们夺走了我的清白,他们才是罪人!” “林玉宁,你说是杨珝坤和林玉宁逼迫你的?”蓝玉烟震惊之余,却又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触。 王雨点了点头,“是,那时我爸爸的病刚查出来了,我为方便照顾爸爸,只好从雪羽辞职,到烟罗应聘。我知道我天赋不够,经验也少,肯定是应聘不上的。但是林玉宁跟我说,只要我按她说的做,就一定可以应聘上。” 蓝玉烟:“她要你怎么做?” 王雨这时神情缓和些,“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故意把要求说的很高,显得自己是个有能耐的人,面试时又谦虚些,即使给低等职位接受,让公司以为我是个能屈能伸的可用之材。” “这个林玉宁,还真够了解我妈。”蓝玉烟恼怒的说道。 “后来我就进公司了,就一直没什么联系,订货会前几天她突然叫我在订货会上闹事,反正怎么丢脸怎么来。我本来是不愿意的,这份工作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可是我爸爸要做移植,缺好多钱,林玉宁说只要我按她的做了就给我钱。我……” 蓝玉烟不解的问:“既然是林玉宁要你闹事,怎么又和杨珝坤扯上关系了?” 王雨一听杨珝坤的名字,当即面色变了变。 “王雨,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顾及的吗?”蓝玉烟看着她的神色,沉声问道。 王雨垂下眼眸,这才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讲述了是怎么落得杨珝坤手中。 蓝玉烟听完愤慨不已,“这个杨珝坤简直是人渣!” “对了,你说杨珝坤刚刚在病房里侮辱了你,可有证据?”陆鸣远突然沉着冷静的出声。 王雨看一眼手术室的门,又哇地哭出来,“我爸爸已经死了,哪里还有人给我作证。” 陆鸣远手抵在唇边轻咳了下说:“我是说,既然这件事是刚发生不久,那你的身体,还有衣服上必会留下痕迹。” 王雨蓦地瞪大眼睛,羞怒交加,转而瞳孔大亮,“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事,快,我要做伤情鉴定,对,刚刚顾着安抚我爸,澡也没有洗,我要报警,我要告他强0奸。” 王雨混沌的脑子突然清明,她手脚并用爬起来就往门诊部去。 蓝玉烟与陆鸣远互视一眼,“王雨,你不要急,我们一定会帮你将罪犯绳之以不的。只是这样一来,你与林玉宁的交易也瞒不住了,你以后的生活也肯定会受到……” “我爸都没了,我还管什么以后,只要能让他们死,我什么代价都愿意。”王雨说罢急匆匆的去挂了门诊,又在医生的帮助下报了警。 结果很快出来,她的身上有大量的淤青,还有杨珝坤的DNA。 杨珝坤被抓了起来,他却声称与王雨是交易,是嫖与娼的关系。他与王雨出双入对也有十几天,医院和公司的员工都可以证明。 而林玉宁与王雨的来往全都是面对面的现金交易,几乎没有留下证据。 这样一来,即使王雨告赢了,也顶多是治杨珝坤的嫖0娼罪,而王雨自己也免不了要获卖0淫罪。 第518章 墙倒众人推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杨珝坤经商这么多年,手中的人脉资源不少,再者这个案子,也确实双方都有过错,要判杨珝坤的重罪难于登天。 而林玉宁更是片叶不沾身,依旧在家里云淡风清的带孩子。 蓝玉烟愤慨不已,“这个林玉宁,怎么每一次都可以全身在退,可恶!” 就在事情陷入僵局之时,谷芊明突然找到蓝玉烟。 “蓝小姐,我们谈谈。”妆容精致的女总裁嘴角一挑,语气玩味,眸光却带着不容置否的威慑力。 不愧是最大物流公司的掌舵人,这气场非常人所能比。 但是她蓝玉烟也不是吃素的,且看这架式,怕是来者不善。 “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可谈的。”蓝玉烟扭头便要走人。 “如果说我有指证林玉宁的证据呢?”谷芊明红唇一启,再次出声。 蓝玉烟回转身,难以置信的看着谷芊明。 谷芊明抬起手,掌心里躺着一枚袖珍的录音笔,轻轻一按里面传来女子痛苦的声音。 “妈,你不要过来,不是我害死你的,谁让你偏心,是你自己害死你自己的。不是我,不是我,昆叔救我,昆叔救我,不要,放开我。迎娣,你滚,你放开昆叔,你滚,昆叔是我的。” 录音断断续续,时高时低,时而清晰时而混乱…… “这是梦话?”蓝玉烟不敢相信的看着谷芊明。 谷芊明面色一狠,肯定的说:“没错,这些都是我在照顾林玉宁时听到的梦话。” “你……”蓝玉烟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林昆出事之后,谷芊明就一直像知心大姐一样陪在林玉宁的身边,帮她打理公司,处理杂务,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偷偷录下梦话,还宣扬出去。 “蓝小姐,你是想说我背信弃义,卑鄙无耻吗?”谷芊明冷笑一声,眼中尽是嘲讽之意,“听了这些话,难道你就不心寒,不觉得我这么做是在维护正义吗?” 她将录音回放到某一段,林玉宁正在梦里惊恐的哭喊,妈,你不要过来,不是我害死你的。 “如果林玉宁母亲的死与她无关她何必在梦中害怕成这样,还有迎娣,这女人的情况是知道的,想爬昆哥的床,被识破,昆哥也只是让人把她赶走,林玉宁却叫人将她卖到山区受了老男人的折磨。迎娣那可是她的亲姐姐啊,这样的女人,心肠歹毒无比,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瞄上我。我这,也是防患于未然啊。” 谷芊明感慨万分,一副伤心欲绝又不得以为之的模样。 蓝玉烟短暂的惊诧之后,很快恢复镇定,沉声问:“如果谷总说的都是真的,那为何不把证据直接交给警方,而是来找我,要知道,我还是个未成年,一个在校学生而已,有什么资格审判林玉宁的罪行。” 她可没有忘了,在林氏工作那几天,这个谷芊明可是对自己不屑的很,不可能现在又觉得自己手眼通天,可以担负匡扶正义的重任。肯定有自己的小算盘。 谷芊明淡定的神情出现一点尴尬。 停顿一会,她方说:“还不是因为这些年林玉宁的身边只有你一个亲近的人,这份证据只有经你的手才有说服力,而我,再怎么地也是林氏的元老,我若是针对林玉宁,他人必会以为我是为了利益,从而对证据的真实性产生怀疑,那么就不足以证明林玉宁有罪,还有可能成为她洗脱罪名的利器。” 蓝玉烟沉眉略作思索,轻轻抬眼,不紧不慢的回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是区区一段录音,是不可能作为罪证的。除非还有别的人证物证。” “这个你放心,我早就派人去你们老家暗中走访,查到了林玉宁母亲落水之时,有人亲眼看到林玉宁当时就在岸边。” “什么?”蓝玉烟不敢相信的看着谷芊明。 “这就是人证。”谷芊明交给蓝玉烟一张照片,竟然是自己是刘文清。 “他说当时林玉宁的妈妈跑到水库边失足落水,本想爬上岸,但是林玉宁却阻止了她,让自己的亲生母亲活活溺死。” 谷芊明继续用那种不带感情的声音平静的叙述。 而蓝玉烟的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如果刘文清之前就看到林玉宁害死周桂琴,那为什么在当时不说,而要在几年后和外人说。 “除了这桩人命案子,我也找到了当时拐卖迎娣的人贩子,他们亲口承认是林玉宁嘱咐他们卖给最老最穷困最没人性的老男人。” “迎娣的案子,不是和郭晓武的案子一起结了吗?并且林昆都认了,你……”蓝玉烟很是不解,但话还没有说完,谷芊明突然眸光一狠,抬高音量道:“昆哥那是舍不得林玉宁,早知道林玉宁是这种人面兽心的东西,我就不该同意昆哥照顾她。” “所以你现在是在为林昆鸣不平。你,喜欢林昆。”蓝玉烟望着谷芊明的眼晴,突然说道。 谷芊明微微一愣,旋即恢复常态,“总之这一次绝不让林玉宁再有逃出法网的可能。这些罪证,还有证人的联系方式都在这里,林玉宁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狡猾的很,你尽早办了吧。” 说罢,她将一个牛皮纸袋塞到蓝玉烟手里就走了。 蓝玉烟却久久的不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脚下却也没有耽搁,当即找了田兰,将谷芊明说的情况和盘托出。 刘文清如今也中专毕业,就在烟罗总部产区担任管理。 田兰当即联系上他,竟然真像谷芊明说的那样,不,应该是谷芊明说的还要可恶。 竟是林玉宁摁了周桂琴的脑袋在水里,等于是谋杀。他当时不说是因为同情当时的蓝玉宁一直被父母虐待,觉得周桂琴是死有余辜。而现在说出来则是因为林玉宁越来越过分,所以才在谷芊明的人找上他时说出真相。 接下来了,他们又很顺利的找到那两个卖掉迎娣的人贩子。 人证齐全,林玉宁纵是想抵赖也逃不过警察的侦察。抽丝剥茧,这一查牵扯出更多的罪行。 而原本因为林玉宁得不到林昆财产的林家人,也群起攻之,就连当初那个被告说羞辱林玉宁的司机也翻供,说是林玉宁引诱的他。 墙倒众人推,林玉宁不过刚满十八岁,刚刚能够负起刑事责任,就这么多重罪加身,怕是死罪难逃了。 走在深夜的空无一人的医院过道,灯光明亮,却让人心生寂寥。 在这个集结生与死,哀与乐,健康与疾病的场所,总是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叹生死无常。 蓝玉烟默默的向前走着,最终停在一间刷着淡绿色油漆的门前。 第519章 永远在一起 房门开启,扎着马尾女警关心的说:“蓝小姐,林玉宁是重犯,且作案手段残忍,请您不要离她太近。” “好。”蓝玉烟顺从的应道。 林玉宁被逮捕一个星期了,有了谷芊明之前的暗访,所有的证据早就准备妥就等警方来揭开答案。 故而林玉宁的罪名已经没有反转的可能。 只是让蓝玉烟万万没有想到的,这个时候林玉宁在这个时候点名要见自己,还是选在深夜的医院。 “你来了?”蓝玉烟一进门就听到林玉宁声音,透着股森冷之意。 蓝玉烟抬眼看去,便见林玉宁站在窗边。 宽大的囚服罩在她身上,就像个挂在架子上,窗外的风呼呼的吹来了,吹的衣服列列作响,好像随时会把她像风筝一样吹起来。 “大半夜的找我来做什么?”蓝玉烟站在门边,没有靠近的意思。 “我自杀了。”林玉宁转过身来,苍白的脸上就连唇也没有一丝血色,在身后暗夜的衬托下,显得了无生气。 “自杀?”蓝玉烟皱了皱眉。 “是啊,要不然怎么这么顺利见到你,这般子官匪,还真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不给他们点颜色就当人是空气。”林玉宁笑了笑,神色却更加苍凉。 “林玉宁,你是不是疯了,真当是演电影啊,自杀就可以保外就医。” “是,我是疯了,早就疯了。林玉宁早在叫招娣的时候就已经不存在了。”林玉宁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竟然还发几声咯咯声。 “蓝玉烟,我没有你那个好命,你知道我很嫉妒你吧。”她拂了拂头发走近一点道。 “有话直说,大半夜的没人有空跟你闲聊。”蓝玉烟冷声说道。 林玉宁两手抱在胸前,道:“好吧,我想和你做一比交易。”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蓝玉烟往门外看了一眼,“告诉你,别想逃跑。” 林玉宁却是摇了摇头,“逃跑,呵呵,我才不逃跑。我可以让陆鸣远活着,但是你必须永远的离开他。” 蓝玉烟心一沉,“你说什么,鸣远不是好好的吗?” 林玉宁冷笑,“好个屁,郭晓武的那颗心脏早就不顶用了,要是不找到心的心脏来源,陆鸣远活不过一年。” “你说什么?谁告诉你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总之,我的血型与陆鸣远一致,身体健康,我是他最好的心脏来源。” “你胡说什么,林玉宁,就算你被判刑也不一定是死刑,毕竟那些事都是在你未成年时做的。” “不,蓝玉烟,陆鸣远我势在必得,他,只属于我,永永远远的属于我,即使将来他死了,他也要带着我一起。呵,呵呵,哈哈哈……”林玉宁说到这里突然大笑起来,笑的癫狂任性,笑的疯魔成痴。 笑着笑着,她又猛地收住,眸光深沉的望着蓝玉烟,咬牙切齿的说:“蓝玉烟,你没有办法拒绝我的,除非你忍心看着他死。” “你真是疯了。如果你找我来是说这事,那么抱歉,无可奉陪。”说罢,蓝玉烟拉开房门大步的走了出去。 里面还传来林玉宁疯狂的声音,“蓝玉烟,你不会拒绝的,我已经签了器官捐赠书,这一辈子,都别想把我和陆鸣远分开!” 蓝玉烟她噔噔的往前走前,看起来一派平静,实际上心乱如麻,满脑子都是陆鸣远的只有一年的寿命。 她不辩方向,不觉间跑到露台上,还一个劲的往前冲。 突然冰冷的栏杆拦在了腰间,蓝玉烟猛然醒神,手撑在栏杆上,望着高空下的花园。 鸣远的心疾没有好,只有一年的时间上哪去找合适的心脏,如果不做移植他又要怎样活下去? 鸣远,都是我害了你! 蓝玉烟伏在栏杆上号陶大哭,渲泻着满腔的愧疚与自责。 不对,那个鬼差说过,是他将自己的心脏献给了阎王才换回了自己的重生。也就说没有阎王的许可,谁的心脏都救不回他。 那么林玉宁即使是一命换一命也是没用的。 蓝玉烟突然想到这一点,猛地直起身,便又要返回林玉宁的病房,却见寂静的医院忙乱起来。 所有人都神情严肃,快速的奔忙着。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大家都起来了。”蓝玉烟拉住一个相熟的护士问道。 那护士一见是蓝玉烟,连珠炮般的说:“下午看守所送来的女嫌犯自杀了,她留了遗书,要把所有的有用的器官捐掉,并且点名把心脏捐给陆鸣远。这个女嫌犯身体健康,每个器官都有用,我们正在通知医生做器官摘除手术。要不迟了这些器官就失去了价值……” 说着,护士就跑开了忙自己的去了。 蓝玉烟赶紧往林玉宁的病房跑,正好撞见一行医护人员推着个病床出来,那上面躺着的赫然是林玉宁。 只是她脸色更加苍白了,唇角却微微的弯着,就好像在笑一样。 蓝玉烟呆愣当场。 林玉宁已经没有生命体征,失去了抢救的机会。医护人员遵照遗嘱,进行最后的器官保全。他们拨开蓝玉烟,快速的往过道的另一端跑去。 “林玉宁……”蓝玉烟喃喃自语:“死就真的是解脱吗? “死未必是解脱,但是对于林玉宁来说就是。”蓝玉烟突然感觉有人在耳朵边吹气,传来虚空的声音。 她惊愕转头,便见个透明身影立在墙边,赫然是老家时出现过的鬼差。只是他如今不是古装公子扮相,而是穿了一身潮爆的机车服。手里还转个打火机,不时打亮。 因着他身形虚无了,每次火点燃,从远处看去就好像是在空中飘了团火一样,很是诡异。 “你……”蓝玉烟骇然不已。 “与时俱进嘛,怎么样,是不是本公子还是古装更帅。”那鬼差竟然朝蓝玉烟挑眉媚笑,轻浮的就像夜店里勾妹的浪子。 蓝玉烟心中的惊骇顿时冰封,她牵了牵嘴角,“那个,长得好怎样都帅。” “算你有眼光。”鬼差挑了挑眉自信的又打亮火机。 “哎,你把这个关了吧,要是被别人看到,会吓坏的。”蓝玉烟指了指他手上的火机。 鬼差撇了撇嘴,将火机塞进皮裤口袋里。 “也是时候办正事了,你现在赶紧去叫陆鸣远接受手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下回阎君就没这么大方了。” “你说什么,你说林玉宁的心脏对鸣远有用。”蓝玉烟欣喜万分,转而又愁了起来,“可是林玉宁说过,如果用她的心脏救鸣远,就要我永远离开鸣远,我……” 第520章 新男朋友 蓝玉烟说着声音低了下去,她虽然不舍得离开陆鸣远,但是死者为大,她总不能违背林玉宁的遗愿。 若是违背,又还会有什么磨难等着鸣远,会不会像上次一样,空欢喜一场。 她不敢赌。 罢了,只要爱的人都能健健康康的,纵使孤独一生又何妨。 蓝玉烟思来想去,终是下定决心。 “你呀的还在磨蹭什么,赶紧去吧!”鬼差不耐烦的推了蓝玉烟一把。 蓝玉烟一个趔趄再转身那鬼差已经不见踪影。 她心中虽然仍有不安,但想着鸣远的健康,又急忙去找电话打到陆家。接电话的保姆说陆家人已经知道心脏移植的事,已经全部来了医院。 蓝玉烟只好跑到楼下等,不一会便见陆家的车到了。 陆家人显然都知道了陆鸣远的病情,他们围绕在车前,小心翼翼的将陆鸣远扶下车来。 隔着人群,蓝玉烟望着陆鸣远,不过几天不见,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一般,她不顾一切穿过人群紧紧的将他抱住。 陆鸣远愣了愣,旋即将发抱住,“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你的。” 他也不知道,原本瞒的死死的病情怎么一夜之间,便人尽皆知了。原本他已经放弃治疗,却没有想到医院突然打来电话,说林玉宁死了,并留下遗书要将心脏捐给自己。 从情感的角度上来说,他并不想接受,然而面对家人的眼泪,还是动摇了。 林玉宁已经死了,她的器官要捐给谁都是一样的。 其实他自己也明白,这副病入膏肓的身子未必撑得过手术,又或者还会出现排异。 说到底,前路是生是死完全是个未知数。 他很想坦然的面对,然当看到蓝玉烟时,求生意如井喷之水,灌遍他的全身。 他突然迫切的希望自己能活着,好好的活着。 “玉烟,好多人了看着呢,别哭了。”他扳起她。 蓝玉烟含泪带笑,点了点头,“我等你出来!” “好!”陆鸣远点了点头。 这一夜的医院,本该是笼罩着死亡阴影,却因为多个器官移植病人的同时手术,而聚满了病人家属。 他们的神情忐忑,眼中却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希望的光彩。 蓝玉烟站在最外围,呆呆的看着墙上的挂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曙光出现了,太阳升起来了,忙碌的白天开始了。 手术室的门却还是紧紧的关着。 蓝玉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就连刘香玉来到了身边也未有察觉。 “玉烟。”刘香玉用力的抱了抱她,欲言又止。 蓝玉烟终于收回视线,看着母亲,“妈,听说陈叔叔有意将烟罗打造成国际品牌,我想,我是不是也该走出国门,去学一学外国人的设计啊。” 没头没脑的话听的刘香玉一愣,“玉烟,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蓝玉烟轻松的笑笑,“我只是想肖婷姐姐在国外读书这几年挺好的,确实比以前长进了很多,我们都是烟罗的接班人,尤其是我,做设计的更不能固步自封。” “可是青藤设计院不是挺好的吗?你不也说要做具有华人自己特色的服装,把我们的民族服饰传达给世界,怎么……”刘香玉眉头紧皱,更加疑惑。 蓝玉烟脸上的笑容更大,自嘲的说:“那不过是小孩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豪言壮语罢了,你还当真啊。” 刘香玉看着女儿,她神态自若语气轻松,却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你想清楚就好。”末了,她终是没多说什么。 下午三点,历时十一个小时,陆鸣远终于被推出了手术室。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较之上次移植术后情况更加良好。 蓝玉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她回家草草的吃了饭洗漱一翻,又睡了一觉,便又来到了医院。 此时陆鸣远已经被送至加护病房,陆家人也陆续散去了,只留了年轻力壮的李修远在病房外守着。 蓝玉烟悄步上前,温声说:“修远哥,你回去睡吧,我来守着就好了。” 李修远看到蓝玉烟进来,张了张嘴,难得的没得调侃她,而是很严肃的样子。 “你,都知道了。”略过一会李修远说道。 蓝玉烟蹙了蹙眉,疑惑的看着他。 “警察都说了,林玉宁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你,她一定是跟你说了什么,要不然你怎么会这么冷静。”李修远看向她,眸子里透着洞悉一切的锐利,“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因为林玉宁捐了心脏给鸣无,就阻止你和鸣远的。” 蓝玉烟更加惊讶了。 林玉宁和自己的对话,她任何人都没有说起过,李修远怎么会知道。 李修远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样,笑了笑,“林玉宁在被抓前给我发过一封电子邮件,她说鸣远的心疾并没有好,并且已经开始多器官衰竭,她还说自己可以救他,只要你永远不再靠近鸣远。” “被捕之前?她竟然告诉你这些。”蓝玉烟惊诧不已,“她早就知道会被捕,那是不是说她早就知道谷芊明在查她。如果是这样,那她也太聪明了,再者又为什么乖乖伏法?” 一个聪明又作恶多端,不择手段的人,怎么看也不会是甘愿束手就擒,更何况她还是哺乳期,就舍得下孩子吗? 李修远摇头,“我不知道,接到这封邮件的时候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鸣远的病情上。再说当时的林玉宁好好的,谁能想到她会自杀。” 说着,他又目光肯定的看向蓝玉烟,“不过林玉宁的话你别当真,她死都死了,哪里还管得着你和鸣远的事。另外,我也没有告诉过鸣远有关邮件的事,鸣远一直以为我们是通过李主任知道他的病情的。而林玉宁在遗书上只是交待了器官捐赠,没有提其他的。这个女人,还算她有点良心。” 李修远说的轻松,蓝玉烟却更加沉重。 死人管不到活人的事,李修远只是个普通人,他怎么会知道,死人不光能管活人的事,还可以主宰活人的生死。 林玉宁虽是自杀,却也是带着怨气的,若是知道自己违背她的遗愿,再生祸端,那又要如何收场。 “知道了,修远哥,我会好好照顾鸣远的。”直到你康复出院,我就会离开,从此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安好。 蓝玉烟打定主意,更加细心的照料陆鸣远。只是言谈间总少了以往的亲昵。 正如那鬼差说的,阎王爷真的放过陆鸣远了,他一天天的好起来。 只是他明显的感觉到蓝玉烟的疏远。 她不再是那个一有机会就对自己大吃豆腐的粘人女朋友,而更像个认真负责的护工,周到有余,热情不足。 好几次他伸了手想抱一抱她都被避开了。 “玉烟,你怎么了?”陆鸣远不解的看着她,神情间很是委屈。 蓝玉烟却是神情疏冷,正色道:“鸣远,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你现在身体也好了,应该不会受不住刺激了。” 陆鸣远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事。” “我,下个月我,和苏延一起去意大利学油画,你知道我一直挺崇拜文艺复兴时期那些艺术大师的,而苏延也是这方面的天才,有他的帮忙,肯定会事半功倍。”蓝玉烟越说越顺溜,还很欣喜的笑了起来。 “我妈也希望我能多学点东西,这样以后才能更好的管理公司。” 陆鸣远心头的不安感愈盛,“苏延?” “对,苏延,忘了告诉你,他是我的新男朋友。”蓝玉烟有些心虚,却又很肯定的说道。 第521章 若有来世 “玉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陆鸣远有些焦急,语气却仍是平和的,他拉住蓝玉烟,“他怎么会是你的新男朋友?” “我欣赏他的人才华,爱慕他的人品,其实好早以前我就喜欢他了,只是那时你生病了,受不得刺激不敢表现出来。现在,你已经全好了,所以,也是时候摊牌了。” 她抽回自己的手,退到门边,“苏延,你进来吧。” 话落一个阳光帅气的少年便出现在门口,蓝玉烟一把挽住他的臂弯,“鸣远,你会祝福我们的对吧。” 陆鸣远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嘴角机械的牵动着。 “以后,你家世人品健康样样不缺,定是不缺优秀女孩的喜欢,我,走了!”蓝玉烟说罢,拉着苏延快步的出了病房。 噔噔噔的脚步声,以极高的音频传进耳朵里。 陆鸣远起身追出去,却看到苏延伸手将蓝玉烟拥进怀里,两人似历经苦难终于在一起的爱人紧紧的拥抱着。 陆鸣远顿时觉得双脚有千斤重,再不能迈开,只得愣愣的看着他们。 他看到苏延温柔的替她擦上泪,而蓝玉烟含泪的笑着。 他们看起来,是那样的般配。 玉烟,你是真的喜欢上别人吗? 也对,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从前的小女孩,你的人生观,价值观,择偶观肯定也会改变,只怪我过去没有看到这些变化。而你也顾忌着我的身体不敢坦白,如今我康复,也该放你自由。 陆鸣远黯然转身,蓝玉烟眼角余光看到他回了病房,紧揪着的心终于松下,却又是那样的疼,疼的她快要窒息。 她就知道,以他的为人,若是知道自己另有所爱一定会放手。可是目的达成了,为什么心会这样的疼。 鸣远,若有来世,我们再在一起好不好? 蓝玉烟泪如雨下。 苏延撇嘴,问:“明明舍不得,为什么还要我陪你演这一出,你……” 蓝玉烟却是掉头就走,并不理会苏延的问题。 苏延无趣的挠挠头,他想起前几天蓝玉烟找到自己时说的话,她说她想和陆鸣远分手,但是得找个和他同样的优秀的人移情别恋才有说服力。 苏延也曾问过为什么,只是蓝玉烟不肯说,只说是朋友就帮了这个忙,反正出国之后就两不相干了。 便有了刚刚的那一幕,只是看她伤心成这样,必是有苦衷的。不过能成为与陆鸣远相提并论的人,倒是件荣幸的事。 没有争吵,甚至没有过多的话语,牵缠两世的关系就这样嘎然终止了。 蓝玉烟顺利去了国外,而陆鸣远也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 旁人都以为,他们分手后,陆鸣远就会离开烟罗,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说公是公,私是私,依旧留在烟罗。 其实大家都知道,他只是舍不得那段感情,却又不忍束缚住她,只好用这种方式,继续默默的关注着她的一切。 她原就是个勤奋肯学的,又天资聪慧,去到意大利没多久就会说流利的意大利语,画作还获得最佳学生作品,参与学校组织的欧洲青年画家联展。 她越来越优秀,已经是冉冉升起的天才画家。她的毕业设计还获得国际一线大牌掌舵人的认可,成为该品牌最年轻的签约设计师,也是国际时装周上最年轻的亚洲设计师。 新一季度的国际时装周上,她穿着自己设计的衣服,在国际大师的引领下优雅的在意在T台上。 她已经是耀眼的明星,风头无两,优雅明媚。 她选择苏延果然是正确的,只有苏家在海外的资源才能为她提供更广阔的舞台,让她飞得更高,变得更优秀。 陆鸣远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默默的看着她,想着她,爱着她。 “他来了!”蓝玉烟看到那角落里温润如玉的身影,心突突地跳着。 三年了,三年来她从不轻易与国内联系,也从不打听他的消息。只从母亲欲言又止的话语里知道他的情况。 当初选择分手,刘香玉是不同意的。 但架不住蓝玉烟的坚持,再者当时她与苏延看起来也十分登对,这做母亲的也就不再反对了。只是这些年来,陆鸣远对母女俩的情义,她看在眼里,免不了惋惜。 离开光怪陆离的舞台,蓝玉烟独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精致妆容的自己,莫名的有种陌生感。 镜中的人风华正茂,气度无双,可那眼底却布满了悲伤。这些些,明明努力的工作学习,对一切保持着高度热情,却从双眼里再也看不到对未来的希翼。 一切的荣誉都像是包裹着腐尸烂肉的锦袍,再美也只是遮盖丑陋的表象。 “蓝小姐,别来无恙啊。”化妆间的门突地被推开,一个高挑的女人走了进来。 蓝玉烟转身一看,竟是谷芊明。 “谷总,您怎么也来服装周凑热闹。”蓝玉烟云淡风清,就像见着老朋友一样平常的打招呼,心下却戒备起来。 自从林玉宁死后,林家人就打起了林玉宁儿子监护权官司,其实也就是在争夺林氏企业的控股权。 谷芊明原本以为自己本身是林氏企业的第二大股东,又一直帮着照顾小朋友,法院会将监护权判给自己,却没有想到,狱中的林昆突然发话,作为亲生父亲,他竟然将小朋友的监护权交给了风马牛不相及的李向阳陆振风夫妇,并允许他们管理公司,直至小朋友有能力接管企业。 其实林昆与李向阳陆振风几个年岁相当,幼时就是好友,只是后来渐行渐远,如今他身陷囹囫将家业孤儿托付给他们,也不是没有原由的。 谷芊明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又没有捞着好处的林家人开始对付谷芊明,大挖她的隐私,使得她的名声一落千丈。 而李向阳在商场上向来是铁血手腕,竟然请了国外的信托基金来管理公司,这样既架空了如谷芊明这样虎视眈眈的元老,保全了小朋友应得的财产,又不会授人以话柄,可谓一举多得。 李向阳又找国外的财务公司重新清理了公司的账务,结果发现谷芊明担任总裁期间竟然是亏损的,那么往后谷芊明的分红都先优先填补亏损。 如此一来,谷芊明不仅成了无业游民,还负债累累。 蓝玉烟虽然不在国内,但是这些事也一清二楚,对于她的到来,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没办法,无业游民没正经事干,只能来这里找找老朋友。”谷芊明微笑着走近,蓝玉烟也笑了笑,“那真是我的荣幸,不如一起出去吃个饭。” 她看了看时间便要往门口走去。 “吃饭就不必了,我所蓝小姐一会当众吐出来,那就不太雅了。”谷芊明笑容变得阴森可怕。 蓝玉烟心下一凛,“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谷总就不要打哑谜了。” “如果他们知道,你是林玉宁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你觉得他们还会崇拜喜爱你这个天才设计师吗?”谷芊明说着,自口袋里拿出一个磁盘。 “你什么意思?” “这个磁盘里装着的就是你和林玉宁会面的过程,就在你走后不到十分钟,林玉宁就自杀了,接下来她就将自己的心脏捐给你的前男友。你敢说,她的死跟你没有关系吗?” 谷芊明说着,挺直了腰杆,自信的笑了笑,“舆论从来就不会讲证据,只要我这段监控录相播出去,你,蓝玉烟即使不是杀害林玉林的凶手,人们也会脑补出上千种恩怨情仇的大戏。你,休想在国际时尚圈再呆下去。” 说着,她伸手直指蓝玉烟的面心,恐吓之意明目张胆。 第522章 死了吗? “哦,那要怎样你才不把监控公布。”蓝玉烟波澜不惊的问道。 谷芊明语气一狠,“我要你夺过孩子的监护权。” 蓝玉烟不以为意,“谷总,是林昆这个亲生父亲委托李向阳夫妇抚养孩子的,您想要孩子的监护权应该找林昆吧。” “你是林玉宁的堂妹,你们有血缘关系,你完全可以代孩子的母家与孩子的父家争夺抚养权,现在你功成名就,又有烟罗作后盾,这个官司打起来,胜算至少有一半。只要你夺到孩子的抚养权,并把他交给我抚养,我保证这段监控不存在。” 谷芊明说到这里又是一声冷笑,“实不相瞒,在我进来之前就已经派人去了时装周舞台的总控室,只要我一声令下,视频就会在所有的屏幕上播放。” 蓝玉烟死死的看着谷芊明,眼中怒意如乘风之火迅速的燃烧。 都说谷芊明表里不一,今天算是领教了。 “可我若是说不呢?”蓝玉烟拉过椅子,老神在在的坐下。 谷芊明柳眉倒竖,“蓝小姐,你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也不在乎烟罗的名声吗?” 蓝玉烟不屑的摇头,“谷总,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时装周的总控室是说进就能进的吗?再者,老外最不讲究那些虚头八脑的名声,讲究的是实力。只要我蓝玉烟的作品有人喜欢就不缺人买单。而国内,警方早已将此事作了盖棺定论,并且林玉宁的器官受益者不止陆鸣远,就连官方都对她的案子进行了专题讨论。林玉宁出身悲惨,她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原生家庭来的罪孽,而最终她捐献所有的器官,也算是将功补过。你这时再扯出个我来,是想让那些毅受捐病人给我写表扬性,感谢我说服了林玉宁吗?” 谷芊明精致的脸庞上出现慌乱,她完全没有想到蓝玉烟如此伶牙俐齿,却有理有据的让人无法反驳。 “谷总,看在同胞的份上,请你现在就离开,否则的话就只能让保安让你走了。” 蓝玉烟腾地站起来,手按在墙上的报警器上。“时装周聚集了全世界的时尚名流,安保自然也是世界顶级的。只要报警器一响,不出一分钟,保安就会冲进来。当然,你若是想在这一分钟里做什么,我也不介意陪你活动活动筋骨。” 蓝玉烟捏起空着的那只手,骨骼嘎嘎作响,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谷芊明面上青白交错,愤怒不甘的瞪着蓝玉烟,“蓝玉烟,你别以为这样我就怕了你,告诉你,你要是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们就同归于尽。” 她突地反锁上门,并打燃打火机,扔向一旁还来不及整理的走秀服装上。 干燥的衣料遇火就燃,浓浓的黑烟飘起,还有皮革纺织品燃烧的刺鼻气味。 “蓝玉烟,去死吧——咳咳”谷芊明怒吼着又呛了一大口烟而剧烈的咳嗽起来。 化妆间里都是易燃易爆的化妆品和衣服,又没有水源,只有一瓶干粉灭火器。 蓝玉烟心想灭火肯定是来不及了,她抓起灭火器,便对准谷芊明的面门喷去。 谷芊明猝不及防被喷的急忙伸手抹脸,蓝玉烟趁机越过她身旁便要开门跑出去。 谷芊明察觉到她的动向,竟然不顾脸上的干粉,扑向蓝玉烟,将她死死的抱住。 蓝玉烟虽会些功夫,可这谷芊明长年跟着林昆,黑白两道上走,也不是吃素的。一时间竟挣脱不开。 火越烧越大,烟也越来越浓,烟感器呜呜的响着,整个时装周会场的报警器都响了起来。 蓝玉烟知道,保安们肯定在都在往这边赶,可是火这么大,烟这么浓,还要与谷芊明拼力气,恐怕等不到保安来,就已经窒息了。 她拼命的挣扎着,谷芊明手脚似麻花一样缠在蓝玉烟身上,一起倒在地上。 整个房间都烧着了,火在天花板蔓延,转眼便烧到了门口。 点燃了谷芊明的披散的头发,她痛苦的号叫着,却还是不肯松开蓝玉烟。 蓝玉烟感觉到死亡的逼近,她拼尽全力,身体却因为吸入了黑烟渐渐缺氧无力。 要死吗?真的要和谷芊明死在这里吗? 她感觉被谷芊明抱在胸前的鞋已经点燃了,那里传来炙热的温度。 难道艰难的重活一世,要比前世还要死的早,死的惨吗? 我还没有看到鸣远幸福,我还没有给妈妈养老送终,我要是死了,他们怎么办? 我不想死,我不要死! “鸣远,救我!”蓝玉烟呐喊出声。 砰! 房门猛地被撞开,水流排山倒海一般的涌向屋内了。 蓝玉烟极力的仰起头,往门口望去,模糊的视线里是爱人惊慌失措的脸。 “玉烟,玉烟!”陆鸣远不顾危险第一个冲了进来,用力的掰开谷芊明的手,将蓝玉烟抱了过来。 “好好活着!”至少这一次临死前能看到爱人的脸,能告诉他不要再为自己牺牲。 总算是比前世强一些。 蓝玉烟牵动嘴角,想笑一笑,终是脑袋一歪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还是死了! 黑暗无边的虚空中,蓝玉烟轻轻的叹息。 “死什么死,你只是昏迷了。”后脑勺突地被人打了下,耳边传来男人调侃的声音。 蓝玉烟转头,只见黑暗中渐渐出现一团幽蓝的身影。 竟是那鬼差。 “是你,你是来抓我去地府的吗?”蓝玉烟害怕的问道。 那鬼差轻蔑的笑笑,“你这女人恁地蠢笨,我都跟你说了,阎王已经网开一面,还了陆鸣远的心脏,你又东躲西藏做什么?这下倒好,着了谷芊明那恶女人的道了吧。” 蓝玉烟低落下去:“我知道鸣远好了,但是林玉宁临死前要求我鸣远,这是她捐献心脏的前提条件,我若是不遵照执行,只怕她作鬼也不会放过我们。” 鬼差更加不屑,“嘁,阎王下了令,她敢有什么意见,再说了,经这一世,你与她的前尘旧债也了。” “前尘旧债?”蓝玉烟不解的问。 鬼差点了点头,“对啊,说来你与这林玉宁也是三世牵绊,前前世她本是个地主豪富家的千金,而你却是贫农之女。那时豪绅奴役压榨贫农,贫农活不下去起兵叛乱,林玉宁家被判军洗劫,林玉宁也惨死在战乱之中。”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蓝玉烟更加不解了。 富家千金与贫农之女,八竿子打不着啊。 第523章 喜结连理(大结局) 鬼差笑笑,“那时你可是女中豪杰来着,带头打入她家,而林玉宁原本是出逃机会的,却是被你发现一刀毙命。这豪绅之家恶惯满盈,但林玉宁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却也是无大错的了,你却杀了她,是为罪孽。” “啊,还有这一出啊。”看来前前世的自己还真是对不住林玉宁。 “不过这一世你对她也算仁至义尽,算是将功补过,而她虽做多错事,却在最后良心发现,也算是人死债了,现在已入了轮回。” “入了轮回,你是说我不用担心她来找麻烦吗?”蓝玉烟惊喜不已,转而又低落起来,“可惜我又死了,想再和鸣远一起也不可能了,也不知道我死了,鸣远会怎么样?” “想知道他怎么样,就亲自去看看呗。”鬼差不以为然的说道。 蓝玉烟却是摇头,“人鬼殊途,虽然我很想他,但是我不能破坏规则,会伤到他的。” 人鬼情未了的故事古今中外皆有,到头善始善终的却是了了,前世今生她都没有落下好结果,不敢再妄动。 “你这小女子,倒是挺识大体的。”鬼差不由的生起钦佩之意。 “算了,带我走吧。”蓝玉烟乖巧的走到鬼差面前。 鬼差看着她,挑高了眉头,手中突然多了条链子。 蓝玉烟知道那必是传说中的锁魂链了。 她往身后望了望,浓稠的黑暗里,什么也没有。 “走吧!”鬼差大喊一声,蓝玉烟便觉胸口一痛,她以为这是锁魂链上身了,终是要离开人世,再入轮回所有的前尘往事就会忘的一干二净。 母亲倒也罢了,她已有陈国富照顾,而鸣远呢,他那么爱自己,会不会再一次做傻事。 心绪上涌,她终是不舍大喊出声,“鸣远!” 浓稠的黑暗蓦地被划开一道口子,强光刺入眼睛。 床上的人儿猛地睁开眼睛,惊恐的看着前方。 “玉烟!”耳边传来惊喜交加的声音,竟是陆鸣远。 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说他也来地府。 蓝玉烟心头一惊,转头看去,这一看再次大吃一惊。 粉红的墙,粉红的帘幔,还有各种先进的医疗仪器,这不是地府,这是医院。 她没有死,那鬼差不是要锁了自己去地府而是送自己回人间。 陆鸣远见她什么话也不说,只怔怔的看着自己,以为她还很不舒服,隧放缓声音说:“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一会医生就来看你。” “玉烟,你终于醒了,你这孩子,吓死妈妈了!”刘香玉也来到床前,眼眶发红,想哭又不敢哭出来的模样。 蓝玉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泪控制不住的涌上眼眶。 “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你不要怕,医生一会就来了。”陆鸣远和刘香玉着急的安慰她。 “妈,鸣远,我,我们结婚吧!”蓝玉烟大喊出声。 陆鸣远怔住了,他没有想到,时隔三年,再次听到她的声音却是自己梦寐以求的话。 “你,你说什么?”好一会,他方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说,我们结婚吧,我已经达到法定结婚年纪了,我要嫁给你,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蓝玉烟大声的说着,因为说的太急,又昏迷了许久,差点提不上气来。 陆鸣远急忙帮她拍着胸口顺气,“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你不要急!” 因为林玉宁,她被迫压抑了三年情感,现在听有了鬼差的话,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表明心迹了。她一分一秒都不想等,只想大声的向全世界召告对他的爱。 一出院,她就迫不及待的拉着陆鸣远去注册结婚。 看着婚姻证明,她喜极而泣,等了两辈子,历经生死终于成为他的妻子。 陆鸣远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她,最终却是什么也没有问,哪怕她曾移情别恋过,那又怎样?只要她好好的,只要她还需要自己,只要两个人还可以在一起,那就够了。 陆鸣远深情的望着她,蓝玉烟攀着他的肩膀,亦是深情。 “鸣远,我的心里一直只有你,我没有爱过别人。”她肯定的说道。 陆鸣远讶异不已。 蓝玉烟甜甜的笑着,倾身吻住他的唇,“傻瓜,我怎么会爱上别人。” 她深情的吻他。 欧洲的阳光那么明媚,暖暖的照在交颈拥吻的人儿身上,形成最亲密的剪影,最完美的画面。 刘香玉激动的抹着眼泪,陈国富揽住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 没有什么,比一家人相亲相爱更美好。 “谢谢你,国富。”刘香玉感激的说道。 “什么谢谢你,人家要的是我爱你。”田兰夫妻手挽着手走过来,打趣说道。 旁边还跟着李修远和肖婷这对小情侣。 兴许是现场的氛围太完美,又或者在朝夕相处中早已动心。她红着脸,弱弱的说:“我爱你。” 陈国富像是二八少年一样欢呼起来,一把抱起刘香玉,转着圈,“啊,太好了,我也爱你,香玉,我爱你!” 刘香玉羞的满面通红,“孩子们都看着呢,放我下来。” “我们举办婚礼吧,你和我,玉烟和鸣远,婷婷和修远,我们三喜临门!” “好,我同意!”蓝玉烟勾着陆鸣远脖子,大声的答应着。 一个月后,在京都北湖边,地上铺起喜庆的红地毯,搭起鲜花与纱幔组成的婚礼礼堂,三对新人在亲友们的祝福下,步入现场,结为夫妇。 蓝玉烟看着一张张幸福的笑脸,还有身边已像前世一样健康俊朗的陆鸣远,心也跟着明媚春天一样百花盛放。 此后,蓝玉烟学成归国,与陆鸣远肖婷一起分工合作,共同经营烟罗公司,不仅着重与服饰,还有箱包珠宝化妆品香水等领域也做的有声有色。 蓝玉烟经历两世,也深深的明白,在世为人当与人为善,故而每年拨取大量资金用于慈善事业。并带头发起全体股东政策,即只要是公司员工,就可以在年末分得红利。 除此以外,还领先实施养老医疗等保障措施,使得公司上下不仅能名过上富足而老有所依的生活。 这系列举动,也让他们被称为慈善企业家,而烟罗的产品也得到更多人的信赖。烟罗也随之水涨船高,成为当之无愧的超级商业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