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 mjj19921212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撩过的小狼狗也重生了 作者：糯糯啊 文案： 　　季元一辈子顺风顺水，唯一后悔的是没把持住和周衍和谐过一次。 　　不过没关系，现在他重生了。 　　周衍一辈子势在必得，唯一后悔的是克制住只和季元和谐过一次。 　　不过没关系，现在他也重生了。 　　*欲求不满了两辈子的小狼狗他病得更严重了* 小甜饼biu biu biu~ 　　受重征娱乐圈，攻有病治病。 　　撩天撩地健气受CP偏执年下攻。 内容标签：年下 天作之合 娱乐圈 甜文 主角：季元 ┃ 配角： ┃ 其它： ===================== 第1章 周衍大混球 　　细说起来，季元活到二十七岁这一年回望自己的人生，基本上是一帆风顺。大学时偶然拍了一部小网剧后攒下不少热度，进圈后一路走来虽然没有大红大紫，始终在五六线徘徊，但是风评很好，有演技有外表，只缺一个爆点罢了。 　　二十七岁还是能闯的年纪，他也并没有灰心。 　　但内里有时的焦躁只有季元自己知道，某些方面他可以说是倒霉到喝凉水都塞牙。 　　诸如回到星途，这么些年来多少好剧本经过他手里，最后又滑到别人手上，他点儿背到已经定好进组时间的戏都能飞了。最后季元自己瞧出了一个定律，但凡是有搂搂抱抱情情爱爱的戏都轮不到他，他一块小鲜肉硬生生都要给磨成老腊肉了，连荧屏初吻都没有献出去。 　　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 　　网上有不少人猜测季元是不是被什么小气金主包养，要不然怎么会连亲热戏都没有。 　　季元自己也是完全懵逼有苦说不出。 　　这就算了，更让季元不爽的是三次元恋爱方面。出道六七年来，圈内圈外他都遇见过不止一个心动对象，可要么对方表示自己是钢铁直男，要么就是暧昧的好好的，对方就莫名其妙半路决定不搞基了，更有被他告白以后没两天瞬间找到男朋友而闭门不见的，次数多了，到现在搞得季元自信心层层跌到谷底，想谈恋爱跟特么走个钢丝一样小心。 　　季元对着镜子拉了拉衣领，又拨弄了两下几根乱飞的头发丝。他的资本很足，天生一双眉目含情的桃花眼，皮肤细致白皙，薄唇微抿时可以看见腮边的酒窝，他面相见嫩，瞧着比实际年龄小五六岁。 　　季元看着镜子里那个极其精神的自己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暗暗期待今晚能顺利。 　　摆在桌上的手机此时震了一下。 　　池立安：我到了。 　　池立安是上个月工作中认识的，与季元相比，虽然也是一个不走流量的，但池立安的咖位高了不是一星半点，圈内很有分量。 　　对方是一部季元接拍电视剧的男一号。季元在其中饰演反派男二号，两人对手戏份虽然不算多，却意外擦出了火花来。 　　池立安在圈内名声尚佳，也是公认的实力派演员。原本以为大十岁的年纪会让两人有隔阂，却不料在剧组相处的一段时间里，他的脾气举止格外对季元胃口。稍稍一暗示对方似乎也有那方面的意思，两人之间的关系升温非常快，这次出来滑雪就是池立安主动提的。 　　要说这段关系进展到这里都很让季元满意，唯一一点让季元不满的就是，两人目前最亲密的动作也不过是上次分别时池立安落在他脸颊上的亲吻。 　　这也太他妈纯情了，季元有点受不了。 　　虽然这么些年来只和一个人上过床，但季元好歹说也不是个处了，看见这一块能吃还不跑的好肉，第一念头当然是先把人吃下肚子。 　　要不然他一朵祖国的花朵就要缺少滋润干死了。 　　趁着这次滑雪，怎么说也要干一炮，季元对着镜子咬牙切齿。 　　他拿起手机给池立安回复了一条“马上就到”后又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小翘臀，他今天穿的可不是普通内裤，全是为了勾引池立安而准备的新装备。 　　季元信心满满地打开酒店房门往外走，没想到出门就差点儿撞上一个人。 　　“抱歉。”尽管不是自己的过错，季元还是立刻停住脚步下意识的用英语道歉。 　　对方是个白人男性，两人差点儿有肢体接触的一瞬间季元余光注意到他的手立刻放到了腰间，整个人都表现得非常防备。不过在看清季元脸的一瞬间，他又在意外的目光中收起了外露的不悦：“没事。” 　　他说完以后面无表情径直走了。 　　莫名其妙。 　　季元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心想，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同一架下降的电梯。 　　“我在电梯了。”他又给池立安报告坐标，免得对方等待太久会不耐烦。 　　不过一发完这条信息季元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池立安目前为止表现出来的温柔体贴，以及良好修养都十分合他心意，而池立安目前为止的最大优点莫过于竟然还没有跑路。 　　季元想起自己以前差点儿要进入正式恋爱关系的那么多怂包对象，不由又是对池立安一阵感动，恨不得当下立刻吃完饭抱着人回房间滚床单。 　　而他身边那个白人男子此刻正在打电话，他的语速很快，换上了一种季元无法判断是哪国语言的语种。但反正注定是路人，春心大动的季元没有在意这些细节。 　　电梯门一开，他迫不及待地迈步走出去，匆匆向着池立安所在的餐厅进发。 　　他出行比较隐秘，平时也没有什么跟拍狗仔，因为并不怕曝光之类，约会都是落落大方的。 　　“抱歉久等。”到了位置，季元抿唇一笑，桃花眼微微弯起，依稀跟着露出腮边的酒窝来。他有意体贴，此时的言行举止都更显俊逸优雅。 　　对面坐着的池立安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因为行程相对匆忙，在打扮上没有季元的细致，不过他的成熟英俊丝毫不减分，起码从外貌上看两人十分登对。 　　“我也刚到。”池立安将菜单递给季元，微笑道：“看看想吃什么。” 　　点餐以后，两人在等待餐点上桌的时间里聊天。季元本来性格开朗十分健谈，加之池立安又十分会带动话题，两人一言一语越发投机。 　　说到兴起，季元的脚往前伸，本来是想稍稍舒展一下，不料鞋尖碰到了池立安的鞋侧，一下将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带出了某种暧昧的暗示。 　　季元一愣，正想将自己的脚收回来，却不想池立安面不改色地将自己的脚也往前送了送，使得两人原本有一定距离的脚并排贴在了一起。无意的暗示变成了有意，两人四目相对都心照不宣起来。 　　季元的心头跳了两下，对今晚的预期越发光明。 　　不过就在此时，季元后脖子突然一凉，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他怎么觉得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很快，这股冰凉的感觉慢慢延伸下去，不仅仅是后脖子，连带着整个脊背都不太舒服。 　　季元用余光往两边看了看，餐厅里就餐的人不多，但都在享受着自己与爱侣之间的浪漫晚餐，没人有空以及心情东张西望。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他和池立安之间的气氛太过良好，让季元随即将这个念头抛到了一边去。 　　就餐进行到中途，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自然。季元突然有了尿意，他将叉子轻轻放下，对池立安道：“抱歉，我要去一趟洗手间。” 　　没想到等他一起身，前面那种冰冷的视线带来的不适感立刻回到了他身上，而且带来更加强烈的存在感。季元莫名有了些不安，不过表面上他对池立安微微点头，步子稳健地迈开走了出去。 　　穿过光线暖橘昏暗的餐厅，通往卫生间的走廊空空荡荡。 　　男厕所中隔间的门全部开着。季元走进去放了个水，穿好裤子洗手之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随后厕所门一开一关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有人走了进来。 　　季元依旧低着头随着水流搓动双手，思索着一会儿怎么邀请池立安到自己房里去才不突兀。 　　等到他意识到不对劲时，刚才的脚步声已经停在了他身后，对方的足尖几乎碰到了他的鞋后跟。 　　季元不用抬头也能用余光从镜子里看出背后人身影高大，身影足足比他高了半个脑袋。 　　季元吓了一大跳，猛抬起头望向镜子里自己背后的身影，同时往侧面抽身想离开水池与背后人之间行程的逼仄压抑的空间，却不料被身后男人一把揽住继续压迫，瞬间形成了两人正面相对的姿势。 　　不过也是因为这样，季元认出了来人。 　　“周衍，你干嘛呢？！吓我一跳。” 　　即使已经七年没见，即使周衍也不是他记忆中那个稍稍带着青涩的模样，但是周衍的脸他是不会忘的，毕竟他是季元睡过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男人。 　　记忆倒退，季元最后一次见到周衍还在自己大三的时候，周衍十七岁。那时候的周衍还乖得很，一口一个季元哥，跟个小尾巴一样粘着他。怎么看怎么无害，而如今自己面前这个明显发育太好有面色冷冽的成年男人，怎么看怎么不像当初那个小屁孩啊。 　　腹诽归腹诽，身后站着的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歹徒，自己也没有性命之忧这让季元大大松了一口气。即便两人睡过一次以后就没再见的经历细想起来又挺尴尬，季元还是强撑着头皮开口问：“挺巧啊，你也过来滑雪吗？” 　　季元来的欧洲小国其实不算有名的滑雪景点，在这里遇见周衍还真的挺奇怪的。 　　周衍比季元小三岁，在季元十五岁的时候搬到他家对门。估计是青春叛逆期，一开始就是个脾气挺臭的单亲小屁孩，后头相处久了两人关系倒是还不错。不过等季元上大学那一年周衍突然搬走，等他大二寒假回家再见周衍时，对方已经褪去小屁孩的模样，看上去挺像一回事了。 　　大概也就是被外表欺骗，季元鬼迷心窍，竟然和当时才十七岁的周衍睡了，季元每每想起来都脸红。 　　而此时的周衍与他记忆中那个少年已经是两个模样。 　　除了左边眉骨旁的那一颗小黑痣依旧如初，季元恐怕都要以为此时的自己是在做梦。 　　他满脸英气，线条锐利，面色冰寒但某种有闪着被情愫纠缠的灼热的光芒，宽厚的肩膀与怀抱将季元紧紧束缚其中动弹不得。 　　周衍并没有回应季元干巴巴想要打破沉默的话题，他也好像无意于改变两人紧紧相贴的姿势。 　　就两人之间此时凝固的情势来看，不是尴尬或者紧绷这样的词语可以简单形容的。 　　而对于季元来说，看起来他不过是被环住腰肢，拧住手腕，两个成年男子之间的博弈，也许他稍一挣扎就能获得自由，但季元莫名有了一种坠入深海后被寒冰包围，不知所措之时回身发现一头深海巨怪凝视自己许久，似乎正在思忖着什么时候将渺小的猎物一口吞吃入肚的无力反抗之感。 　　光是周衍的目光就让季元惶惑，进退不由自主，两人之间的主动权全落在了周衍手里，情势很是不妙。 　　实际上季元瞎想的没错，周衍的确想吃了季元。 　　这么多年以后再次将季元拥在怀中，他的目光从季元的嘴角、眼睛、下滑到季元的脖颈与被衣领包裹着只露出边角的锁骨，每一寸都引出他骨血里最深沉的欲望。 　　去吻他，拥抱他，全面侵占他，如果杀死他吃光他的肉喝光他的血，是不是就能让他完全融入自己，再也逃不走了呢？ 　　如果说出口可能会让季元颤抖的可怕想法一个跟着一个无法自控地从周衍的脑中冒了出来。 　　他依旧没有说话，呼吸却深沉起来。杀了他，吃了他！在季元看不见的地方，周衍的手紧紧握成拳头，青筋暴起。 　　季元越发紧张，他克制不住加快的心跳，浑身则跟着僵硬成了一块铁。季元试着往后抽了抽自己的手，周衍的力道如影随形，并且立刻用力将季元往镜子上压去，让季元更加动弹不得。 　　两人贴得紧，周衍骤起的突兀生理现象就更能够清楚地被感受到，季元吓得立刻不敢动，生怕周衍发起疯来。 　　我操，我操！这种下一秒就像要发生凶案的氛围下竟然还能进入hard模式？！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人声，似乎是有人想要进来用厕所，季元心里燃起希望，他低声又急促地对周衍道：“外面来人了，你先放手，咱们有话好好说，别被外国友人看笑话是不是？” 　　他一没欠周衍钱，二没抢他人，这用简直要吃了他的目光看着自己，季元又怕又不解，但语言上只能先哄着他。 　　奈何外面的人声又很快远去，不知道是被什么借口支开了，季元更绝望了。 　　“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周衍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低沉，含混中似乎染着欲色，老实说起来十分性感，让季元一瞬间有些晃神。 　　周衍无疑已经和他记忆中的那个小孩儿相去甚远，此刻正压迫着他的是一个成年的，浑身充满力量的男人。 　　这个无法否认的事实让季元没来由的一阵心虚，然后是前后一想又是一阵恼怒：“我和他的关系关你什么事？” 　　两人之间力量悬殊，博弈起来季元不占一点优势，如果不是周衍手腕用力捆着他的腰，季元的上身毫无疑问会垮在洗手台上。 　　周衍也明显不将他放在眼中，面对季元的虚张声势，他甚至低笑一声，抬手用拇指慢慢地擦过了季元柔软的唇角。 　　如同记忆中的一般柔软。 　　“周衍！”季元忍无可忍叫出他的名字，双目因为怒火散发着比平常更加热烈的勃勃生机。这一簇小火苗落在打周衍心头，打破了他的最后一丝忍耐，瞬间欲望脱枷。 　　他骤然垂首，偏头吻住季元的唇瓣，擒住季元下巴的手微微用力，使得季元不得不启唇，周衍的舌尖便长驱直入，舔过季元舌尖时还能尝到残留在他舌上的葡萄酒味。 　　周衍的亲吻猛烈又贪婪，季元顷刻间便被酥麻和混沌的感觉席卷了整个大脑，他被迫张着嘴承受对方的全部热情。 　　没有关上的自来水龙头还在哗啦啦的淌着水，暧昧的接吻声与两人同样急促鼓噪的心跳，组成了此刻全部的背景音。 　　作者有话要说： 　　阅读须知： 　　季元受X周衍攻，小攻是个持续性三观不正的变态，但本文甜。 　　背景微架空，同性婚姻合法。 第2章 周衍大混球 　　季元记得七年前两人第一次接吻的时候，周衍的表现简直又呆又傻，懵懵懂懂脱了他的衣服还红着脸问他怎么办。 　　虽然周衍骨子里的强横一直没有变过，但彼时纯情的他无疑比现在这个强吻他的男人要可爱多了。 　　亏自己还午夜梦回想起过往时觉得摧残了周衍这朵小娇花，哪里想到有一天人会进化成现在这副食人花的模样回来行凶作恶。 　　这算报应吗？让你稀里糊涂睡人家！季元思绪纷飞。 　　周衍的进犯他无法抵挡，大脑自动逃避式的开始想起了很早发生，大部分多年来已经被季元忘到边上的记忆。 　　周衍从小就不是什么普通小孩，搬到季元家对面时有小半年都不声不响，看谁都跟杀父仇人似的。季元妈自己儿子乖，不用操心，她就觉得这样明显叛逆期的小孩儿挺可怜，加上周衍没爹是一点，他亲妈也不靠谱，一个星期基本六天不着家，唯一回来的半天也是呆半个小时就走。 　　季元妈知道以后就让周衍到他们家吃饭，时间久了周衍妈干脆给他家交了伙食费，一副完全放心将亲儿子扔给对门话都没说过三句的陌生人的样子。 　　周衍与季元小时候期待过的弟弟不一样，放在当时感觉不很明显，但如今回想起来，周衍早熟得厉害。至于周衍的家庭身世，从他十二岁搬到对门而后突然离开，都一直没有过任何透露，季元对此一无所知。 　　只是说起来他早年里的确对周衍有过一段朦朦胧胧的喜欢。 　　故而隔年同学聚会以后再见到面貌又不太一样的周衍时，季元除了惊讶还有惊喜。周衍趁着他醉酒呆里呆气地亲他，他也就起初半推半就，后半程完全主动的和人睡了。 　　大写的没羞没臊。 　　嗡……嗡……嗡…… 　　周衍口袋里突然震动起来的手机猛然将季元拉回现实，他想趁周衍不注意将人推远点，没想到面前的周衍依旧像是铜墙铁壁，纹丝不动地立在原地，只不过口舌之间对季元的侵占慢慢放缓，直至最后停了下来。 　　周衍的喘息就在耳边，季元自己也不遑多让，如同快要溺毙一般大口呼吸着，快要软成一滩不说，脸烫得快要烧起来，这种情势下就算心里对周衍妈卖批飞屏，口中也难以骂出气势。 　　况且对这么一个情况，骂一句以“我操.你”三个字开口的，似乎都容易将好不容易回转过来的气氛再次带歪。季元来回纠结，最后出口的也就是断续带喘的几句毫无威慑力的话：“周衍，你他妈，是不是，想上天？” 　　周衍口袋里的手机还在震，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接完吻就是劈头盖脸一句骂，估计谁心情也不会好，但周衍偏不，他还能笑出声来。 　　从这儿季元就估摸着这个人这些年是不是变态了。 　　周衍微微抬起头，让两人原本脖颈相交的脸变成鼻尖相对，他眼里明显有愉悦的光：“先别说话。” 　　他低头亲了一口季元的嘴巴，这时候放开了对季元的桎梏。 　　季元气到想将周衍按在地上暴揍，然而想到刚才感受到的那一身实打实的肌肉，又怂怂地转身将水龙头关了起来，嘴巴里无声地骂人。 　　周衍接起电话，极其流利地吐出一段外语，季元仔细一听，和他前面在电梯里听见的是同一种语言。 　　不远处的厕所入口的百叶出风口站着两个明显的人影，前后联系季元毫不怀疑那两个人和周衍认识。硬跑是跑不出去的，能不能智取也要另说。 　　季元摸了摸口袋，他的手机前面放在桌上没有带来，当下进退维谷。 　　周衍那边声音高高低低地说了几句，回头看季元，对方正照镜子。 　　季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惶恐。这个眼里带水，脸颊透红，看着跟吃了一顿十全大补药的人是谁！？特么简直跟刚才打了一炮似的。这点儿定力季元自己都觉得丢人，更别说一会儿还要出去和池立安继续吃饭了。 　　虽然说他现在和池立安还没有半点真正要负责任的关系，然而较真起来，现在的局面也很是尴尬。 　　前面要睡人的宏图伟业此时也全歇了，睡睡睡睡个鸡儿，就算他现在能够成功从这个厕所出去，想到周衍也住这个酒店，他都能活生生吓萎了。 　　季元干脆低头，重新打开水龙头往自己脸上泼了两捧水，再抬头胡乱揪了一把纸巾往脸上擦，最后给自己壮完胆后等着周衍挂电话。 　　周衍见季元看着自己，又伸出一只手亲昵地摸了摸季元的脖颈，摸得季元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在周衍没多久就将电话挂了。 　　“我们正常地谈一谈可以吗？”季元将周衍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撸掉，“我先回答你之前的那个问题，和我一起吃饭的人叫池立安，是我预备要交往的对象，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七年不见你瞎胡闹什么呢？” 　　季元自己这几年过得吃斋念佛的苦日子，但他并不觉得周衍也是。起码这会儿相见，周衍从头到脚都透着低调富贵气，他刚撸下去那只手上戴着的手表也小一百万有余，更不说周衍年轻帅气还是个一号，放在gay圈里也是闪闪发光让人哄抢的角色。 　　“我很想你，元元。”周衍执起季元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将季元才抖掉的那一身鸡皮疙瘩都给亲回来了，他差点儿从地上跳起来：“元元你个头，你想个毛线，这七年是死是活连个音讯都没有，一见面满嘴跑火车？” 　　当年虽说季元作为已经迈入成年圈的年纪和周衍睡了的确有锅要背，但是事后周衍主动消失得无影无踪也是事实。季元不是没有想过联系周衍，可对方的手机号码以及电子邮箱一类的联系渠道全都失效，季元没有其他办法，只得作罢。 　　总的说起来，周衍作为享有完全主动权的人来说，吐露出很想你这种话，让季元觉得不够真诚。 　　“没有来找你是为了你的安全，”周衍依旧脸色温和，但后半句又开始犯病了，“我很抱歉，但是不要说什么和打算和别人交往的话，这不可能。” 　　周衍什么威胁的话都没说，只是眸中笃定的光芒就让季元莫名感到一阵心慌。 　　这时候，厕所的门忽然被外面的人推开，一个亚裔男子站在门口对周衍稍稍颔首：“周先生，该出发了。” 　　周衍依旧看着季元，口中回应道：“知道了。” 　　那人又退了出去，对自家周先生在厕所莫名其妙堵着一个C国小明星的事情没有表露出半点儿惊讶。 　　“等我回来。”周衍再度开口话说得温柔，可动作一点儿也不。他有力的手忽然罩住了季元的发心，将季元毫无防备的头颅拨弄到自己的左胸口，然后低下头在那裸.露出来的白皙优美，引人食欲的脖颈上吮出了一个暗红色的吻痕。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又完全出乎季元的预料，等季元反应过来之时，周衍已经整理好衣服大步走出了厕所。 　　季元立刻回身歪头看向镜子，他的脖子上多了一个明晃晃不可能用衣领遮掉的吻痕，暧昧至极。 　　这要怎么和池立安解释？出来上个厕所回去自带吻痕，难道要说不小心撞的啊？ 　　季元只恨刚才没胆子将周衍脑袋锤爆了。还好他臭美口袋里没忘记放一盒小巧的粉饼，虽然遮盖力一般，但聊胜于无。 　　季元拿着粉饼在厕所鼓捣半天，终于弄了个七七八八，终于才磨磨蹭蹭出了厕所。 　　出了厕所门才看到周衍并没有真的离开，他站在餐厅门口，从池立安的角度可以清晰看见对方。季元才放下不久的心又猛提了起来，厕所就算了，要是周衍在这里发疯，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可在厕所耽搁了太久，现在再不回去就会显得非常失礼。季元的步子踌躇再踌躇，还是经过了周衍面前。他在心里求爷爷告奶奶，结果没成想周衍竟然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这么让季元从自己面前走了过去。 　　季元即是松了一口气，心里又不上不下的，就像是身边埋了一枚定时炸.弹。 　　池立安此时也抬头看过来，看见季元往回走，还对他笑了笑。 　　前有池立安，后有周衍，季元回给池立安的笑容要不是有这么多年的演技功底，还真笑不出来。 　　“餐厅厕所出了点问题，我在那儿等了一会儿。”季元编瞎话解释。 　　池立安点头，目光又往周衍那儿看了一眼，弄得季元紧张兮兮。 　　“怎么了？” 　　“周家公子，”池立安垂眸慢条斯理地切割盘子里的牛排，口中和季元解释，“看来这趟出来玩地方选错了，有他在的地方准不太平。” 　　“为，为什么啊？”一来是佩服池立安的料事如神，二来季元则完全不晓得池立安竟然认得周衍。 　　“你大概不熟这些事，”池立安笑，“我也是因为家中长辈和周家有故交所以知道一点，前面是我失言，有些言过其实了，他们办他们的事，咱们玩咱们的，不影响。” 　　周家？季元对周衍的背景没有丝毫了解，此时听池立安说才知道原来他以为周衍那个早就死了的爹是活的。池立安在圈内的传闻中的确小有背景，这么联系起来，周家也不会是普通家庭了。 　　周衍的突然消失原来是回归了周家的缘故，仅从池立安的简短描述来看，就知道周家不是善茬。 　　前面周衍所说不见自己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这话能信吗？ 　　季元的思绪又忍不住飞出去，他重新握住刀叉，听见餐厅门口有远去的脚步声，微微偏头用余光偷看，周衍和一行人已经走了出去。 　　人群之中，周衍高大的身影对季元来说有些陌生。 　　脖子上被周衍亲的那一口似乎还隐约发烫，因此后面半餐即便和池立安还有话题可聊，但季元总是有些心不在焉。 　　上楼后两人在电梯口分别。 　　在池立安看来，季元是个十分有潜力的后辈，为人也努力真诚，举止间透着可爱，他的确挺喜欢季元。 　　而季元后半程所表现的不在状态他也看出来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池立安有想安慰他的心情。 　　“去我房里坐坐吗？”他顿住脚步，偏头看季元。 　　要是放在重遇周衍之前，听见池立安这样暗示的话，季元铁定立刻摇着小尾巴屁颠颠地和人走，可现在他心再大也没心情不是。 　　“时差好像还有一点儿没有倒过来，有点累，今晚我想好好休息一下。”季元委婉拒绝了池立安的邀请。 　　池立安略有些失望，不过没有表现在脸上：“那晚安，明天见。” 　　他低头依旧进退有度地亲在了季元的脸颊上，只是抽身那一刻随着吊顶的水晶灯光线一晃，他似乎看见了季元脖颈上的深色。 　　池立安一愣，季元已经往后退了一大步。 　　“晚安！”他说完快步与池立安分别，如果不是怕被池立安看出异样，季元恨不得用跑的。 　　本来好好的计划都被周衍打乱，季元此时的心情糟糕透顶。 　　“周衍，我草泥马！”季元关上房门，憋了半晚上的气立刻忍不住化作国骂飞了出来，因为不担心被谁听见，声音并没多收敛。 　　谁知下一秒，他差点儿被沙发上坐着的人影吓到腿软。 　　“你不如直接草我。”昏暗的光线里，周衍一边解着自己的手表一边云淡风轻地对季元说，他背后的窗还开着，正往里面吹凉风。 第3章 周衍大混球 　　季元下意识的反应是先握住了门把手，想要趁周衍与自己还有一段距离时逃跑，然后他的脚步又顿住了。 　　他没地方跑，而且仔细想想跑也没用，倒不如有毛病就解决毛病，有问题就处理问题。 　　季元抱着豁出去的心情，又转身回去，涌到天灵盖的气让他整个人如同炸毛的猫，情绪爆炸。 　　“周衍你到底想干什么，六七年不见是这么一上来就瞎胡闹的么？” 　　他说话的口吻中依旧忍不住将周衍当作从前那个半大小孩，可眼中看见的周衍，光是露出的那一截小臂都精壮结实，记忆与现实之间的矛盾让季元有些无所适从，找不到准确的语气与他对峙。 　　另一方面，季元完全不理解为什么周衍可以在自己先消失七年以后，回头就跟没事人似的过来搅合他的日子。 　　怎么着，他季元命里合该摊上这么个神经病啊？ 　　七七八八的心情乱成一团，猛一下要季元全都处理好是不可能的。 　　周衍起身走到季元身边，亲昵地握住了他的手，将他带到屋里。刚才季元那句气性十足的话好像从他耳边飘过，没有惊起半点儿动静。 　　与季元浑身要喷火似的情绪涌动相比较起来，周衍此时冷静得可怕。 　　“我一直在关注你，”他看着季元的眼睛，语气几乎可以被称作温柔，但眸光深处的东西却仿若蛇信子带着透骨冰凉缠上季元，周衍开口解释了这些年的过往，“我回到了我生父那边，中间几年都很不平稳，如果那时候你和我有牵扯可能会有仇家伤到你，所以我一直没有来找你。” 　　季元是个十分容易心软的人，周衍这么似乎很有苦衷的一说，他的确有些骂不出来了，他于是没说话，听周衍继续道：“这些年你拍的每一个广告，每一部电视剧，我都了解过，把关过……” 　　“把关？”季元忽然听出一些不对劲来，他打断周衍的话反问他，“什么把关？” 　　周衍的指尖揉了揉季元的眼角，很想要低头亲亲他的眼皮，不过还是按捺住了这股冲动，回道：“只是看看哪一些剧更适合你。” 　　季元脑子里却是嗡的一声。 　　他不了解周家，也不了解这些年周衍到底去干了什么，不过从池立安的讳莫如深以及周衍如今整个人的变化，他也不难猜测出周家必然不是什么小户人家，做到干预他这么一个小明星的路子很可能是易如反掌。 　　周衍所谓的把关，就很有可能是这些年他星途诡异的原因之一。 　　为什么明明有很多很好的资源，但最后到他手里的都是些意料之外的戏码？ 　　为什么明明他咖位不大，却也没有受到过多少刁难？ 　　为什么他这么些年来的感情路坎坷不断，多的是临阵脱逃的对象？ 　　以前一些稀里糊涂季元自己猜测不到原因的问题，此时都豁然有了解答。即便这个假想在当下的季元眼中都未免有些天马行空，让他细思极恐。 　　“赐婚、青柠、棋逢对手，都是因为你推掉的？”季元不敢相信的问周衍。 　　这三部剧是后面大火，而最初主演都找过季元的剧。赐婚是一部古装剧，青柠则是青春校园，棋逢对手为强强职场。三部剧的剧本都很优秀，十分对季元胃口，可也都一样，三部剧在最后关头选择了换主演，导致三部剧都和季元无缘，而主演都从新人一跃成了大火的明星。 　　周衍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前面季元还一直以为这些奇怪的经历纯粹是自己倒霉，结果他原本光明的未来是被人为掐掉的？他是普通人，一来他喜欢演戏，想要演好戏，二来他当然也有欲望，他也想火，想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 　　他气到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周衍的唇角微微扬起：“冷？”他起身将开着的窗户关了起来。 　　季元就在自己面前，对于周衍来说实在很是甜蜜，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你凭什么？”季元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只不过声线依旧不稳，“凭什么能够心安理得对我的生活和选择指手画脚？” 　　原来他前面初初感觉周衍疯那都是轻巧的，他觉得周衍简直就是有病！ 　　周衍背对着他站住了，他开始慢慢地将窗帘拉上。 　　“我也问过自己凭什么，”窗帘缓缓合上，将这处小小的房间与外界全然隔绝起来，周衍转回身道，“开始两年我看过很多心理医生，国内国外的，有名没名的，” 　　他的声音太过平淡，无论叙述什么过往都好似经不起一点波澜，但字字句句落在季元心上又灼热得惊人。 　　“还吃过很多药，各种药，”周衍半跪在季元面前，由下往上仰望着他，“但是没有用，没有一点用处，我想要你，想上你，想吃了你，这些冲动我控制不住。” 　　如此的句子在周衍说来，依旧是语气寻常到像是理所当然。 　　季元开始真的害怕起来：“你，你疯了吧？” 　　周衍闻言竟然笑了。 　　他的确是疯了，而且周衍清清楚楚知道自己疯了。 　　他的精神处在两个十分极端的点，仿佛一直有一个冷静理性的自己在看着那个疯狂的自己做出无数疯狂的事情。最初的时候，他一面晓得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劲，所以才会选择去看心理医生，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从而不会进一步对季元造成什么伤害。而另外一面，他对季元的层层掌控以及生活中的控制却也无法收回地不断加深。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完全学到了如何滴水不漏地掌控自己的外在情绪，可内里却已经被无法填补的空洞欲望所填满，如鬼怪干枯的手想要从枯井里将季元拉扯下去一并吞噬。 　　他没有多少真正想要的东西，唯一一样深入骨髓的瘾就是季元。 　　“如果你想要演戏，”周衍怜爱地亲了亲季元的手，“你想演什么都可以，前提是和我在一起。” 　　被他亲过的手背像是被微弱的电流刺了一下，季元忍不住往回一缩，他此时的脑子一团乱，下意识地问周衍：“什么戏都可以？” 　　“嗯……”周衍停下来略微思考了一下，“床戏不行，吻戏，可以借位吧？” 　　最后几个字的疑问语气，仿佛像是说出借位两个字已经非常大方。 　　季元一把揪过床上的大枕头砸在了周衍脸上，挡住了他那张英俊的脸。 　　再英俊也是个变态，变态不要脸。 　　“如果我不要呢？”季元深吸一口气，开口问。 　　“不要什么？”周衍将刚才的枕头放到一边，目光凝视着季元的脸，虽然语气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但人却缓缓站了起来。 　　前面的蹲姿极度缩小了他整个人的压迫感，此时重新站起来，高大的身影完全罩住季元的，而周衍陡然收起的笑意更让他浑身添了一层冰霜，原本似乎平和了一阵的气氛骤然尖锐紧绷起来。 　　季元有预感，此时只要他说错一句话，后面的情势就会完全失控。但他心里负气，又对周衍非常不满，甚至可以说带着些许矛盾交织的憎恨，于是后面那句百分百会触怒周衍的话，季元也一口气说了出来。 　　“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他抬头毫不畏惧地与周衍对视，字字句句扎在了周衍最不愿意听的点上。 　　周衍心里的那一口枯井中的鬼手立刻蹿了出来，恨不得将季元拉下去扯碎了吞吃干净，好让他的嘴里不能再说出这样的话来。 　　起码不是现在。这六个字季元藏在了心里，因为如果说出来，他自己也会觉得自己太没出息。 　　被周衍莫名其妙逼到这个份上，将他的生活搅乱成这样，他竟然都没有什么办法真的从心底里讨厌周衍。 　　讲到底是周衍的段数高。 　　他清楚知道季元此时心里并没有装下别人，即便是池立安，那也是季元好奇心与新鲜感作祟，谈论真的喜欢，季元从头到尾有过的感情也只是年少青涩是与自己的浅浅纠葛，这么多年他从来没给季元任何对其他人心动的机会。 　　可听见季元亲口说出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这种话的时候，即便周衍知道季元的心情，他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暴躁。 　　周衍一把将季元压倒在了床上，他的目光如同凶兽，盛怒之下迸发出的汹汹气势让季元忍不住瑟缩。他的手脚被周衍制住，只能感觉到一个个灼烧般的亲吻落在自己的脸上，唇角与颈间。 　　“周衍，你，”他想要开口斥责周衍的行为，却被周衍偏头稳住，肆意轻薄。 　　季元完全被动的被周衍压在床上予取予夺，上一次两人这般亲密还是七年前，此时情景交换两人的心情却完全不同。 　　周衍带着怒气的亲吻让季元很不舒服。要季元说，周衍他妈的哪儿来的脸生气？ 　　他攒起火来，因为知道周衍有刻意防备，故而干脆放松了自己的身体，甚至唇舌间迎合上去。 　　感受到季元柔软的舌头缠住自己的，周衍有一瞬的失神，进而低喘了一声，他伸手下去想要扯开季元的外套，没想到季元却屈起脚来猛踢在了他的腿间。 　　饶是周衍也被季元踢到痛处，一下被人掀翻在了一边。 　　季元趁机立刻跳下床一边擦嘴一边尽量远离周衍。 　　两人四目相对，周衍突然开口叫了声：“季元哥。” 　　模样有点可怜。 第4章 周衍大混球 　　季元别过脸不去看他，无可奈何地说：“我想休息了，请你出去。” 　　他的心软全数落在了周衍眼里，更让他多了几分势在必得。 　　周衍靠墙坐着，虽然刚才被人踢到床下却也丝毫不显狼狈，季元的手机此时响了一下。 　　两人的视线一齐看向了季元的手机。 　　季元将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池立安发过来的微信。 　　池立安：好好休息，明天见。【心】 　　季元在周衍的高压视线下飞快打了几个字回过去。 　　季元：明天见，晚安。【心】 　　本来好好的气氛全给周衍给搅合了，导致现在自己打字都从天灵盖冒出尴尬。 　　想起这个季元就气不打一处来，放下手机干脆对还站在原地的周衍说：“你出去不出去，不出去我就出去溜达了。” 　　现在看见周衍就想打爆对方狗头，季元又深知自己武力值不够，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最好。 　　“喜欢他吗？”周衍低声问，才被压抑下去的欲念再度上涌，他真是一点都不乖。 　　季元没听清，皱眉问：“你说什么？” 　　“喜欢池立安吗？”周衍的瞳仁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季元，他面色深沉，让季元无法判断他的情绪到底如何。 　　周衍缓步向季元逼近，每走一步就因为得不到季元的答案而脸黑一分，直到彻底停在季元面前，两人咫尺之遥，季元才看清楚他眸中恐怖的又失控的情绪。 　　“关你屁事！”季元却也忍无可忍，彻底爆发，他一拳朝着周衍的面门而去，被周衍往后躲过，又一把就势握住季元的手腕，季元拍过武打戏，期间稍稍学过一点武打基础，此时也还算皮滑，脚下同时踹向周衍的小腿骨，奈何也被周衍躲过。 　　周衍一把将人抱住，往旁边床上倒去，滚了半圈便又成了季元被他压在身下的姿势。他的背部弓起，仿若制住猎物的猛兽，即将下嘴将猎物蚕食干净。 　　心中有一百种让季元听话的手段，让他哭，让他知道乖巧，但周衍对季元舍不得也狠不下心。 　　面对季元的毫不认输，周衍的心硬了又软。 　　“你乖一点，元元。”周衍连着将三四个亲吻落在季元的脸侧，“不然我会控制不住想要杀了他。”然后把你关起来。 　　他再疯也不舍得真对季元下手，但季元之外的人是分不到任何理智与同情的。 　　季元挣扎地哼哧喘气，听见这句话则又有了毛骨悚然之感。他清楚周衍这话并不是开玩笑的，这个变态根本不在乎别人是死是活。 　　他睁大眼睛看着周衍：“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小时候明明挺好的。” 　　他记忆中的周衍虽然不是什么好小孩，但起码还算正常，七年过去怎么就变成了目无法纪横行霸道自以为是的变态了？ 　　其实是季元从来不了解周衍到底在想什么。就算时间回到周衍刚搬到他家对门时，周衍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已经初具雏形。 　　周衍自懂事起到十二岁，一直生活在周家。这是周家老太爷的意思，他的念想里头，无论是不是正房生的种都该留在本家，至多就是分个嫡庶罢了。但周衍父亲正式的妻子十分厌恶周衍与他母亲，周衍的父亲也并不将他和他母亲当作一回事，下面趋炎附势的人自然也就不会将周衍当个真主子。 　　周衍的生母也不是一个负责人的人，她享受荣华富贵的生活，周衍只是一个保证她能从周家沾光的工具，仅此而已。 　　等到周衍十二岁那年，周家老太爷病逝，家族里就再没有一个说得上话的人在意周衍的去留，最后奔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因，不过葬礼后的半个月周衍就被从祖宅中赶了出来，和他生母一起每个月拿几万块的生活费过日子。 　　待三年后周家长公子在意外事故中死亡，原本这个被周家赶出家门的私生子又重新回到了所有人的视野中，突然变得重要起来，周衍将他们每个人都看得透彻。 　　一直以来他没有过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等回到周家，再看当时那些形形色.色冷然此时又刻意逢迎的脸，周衍才第一次有了怀念的人，以及对于占有一个人的欲望。 　　他厌恶周围的一切，但他喜欢季元，非常非常喜欢季元。 　　季元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在与周衍的僵持中睡着的，等他凌晨时分醒过来时周衍已经不在房间里，连他曾经来过的痕迹都消失不见，仿佛昨天晚上的所有事情都是季元做的一个梦。 　　季元从床上坐起来，打开床头的夜灯后慢吞吞地起身走到镜子前，他伸手搓了搓脖子上的一处地方，没两下被掩藏在里面的暗色痕迹就露了出来。 　　昨天晚上果然不是一场梦。 　　他又检查了窗户厕所衣柜，最后将房门反锁上，这才回到床上仰躺着望着花纹繁复的天花板，长长叹了一口气。 　　周衍变成了一个他陌生又有些恐惧的人。 　　季元对周衍的行为愤怒，气愤，但很难真的憎恨他。只是要说让他在这样的基础上再和周衍在一起，诚然季元也不可能做到。 　　他翻了个身抱过枕头，想起这些年遇见过好几个不错的对象，联想到他们最后的表现，也就清楚是周衍从中使了手段，让人跟活见了鬼似的。池立安的确是第一个和他走到将要交往这一步的。 　　既然知道了周衍的疯病，他就不能害了池立安，季元在极其矛盾纠结中迷迷糊糊想到了天亮，第二天起床时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憔悴。 　　他洗漱完毕稍稍修整一番后难得给自己认真上了底妆来修饰精神不佳的状态。好在今天要滑雪，穿的厚不用太费劲儿去掩饰脖子上的吻痕，季元直接穿了一件高领把痕迹遮住了。 　　池立安早早已经在餐厅等他吃早餐，一见精心打扮过的季元后眼前一亮，以为季元的举动是为了见他。 　　严格来讲的确是为了他，但是里面的意义不太一样。 　　“昨晚睡得好吗？”池立安问。 　　早餐自助区里找不到一点亚洲食物，这让季元的胃口更差，而面对池立安的提问他也只能说假话：“还好，稍微有一点儿认床。” 　　池立安看出食物不对季元眼：“这周围有一家提供午餐和晚餐的中餐店，不知道正宗不正宗，中午不如去那里试试吧？” 　　“好，”季元点头，苦着脸说，“早上我就比较喜欢喝粥吃个包子什么的，面包咖啡当下午茶还行。” 　　“想起在剧组的时候你大晚上点烧烤馋死一群人的事儿了，”池立安笑，“你是我见过第一个半夜真敢吃那么多又辣又油的东西的演员了，说实话我就是从那次以后开始注意你的。” 　　“我是不是特别厉害，不长痘又不长胖哈哈哈。”两人聊天的语气轻松自在，季元一时都将周衍给忘到了脑后。 　　直到—— 　　“立安哥。”池立安闻声与季元一起回头，两人脸上的笑意还没收掉，就看见了身后站着一样拿着餐盘的周衍。 　　周衍风度翩翩，正满面笑容地看着他们，只是笑不及眼底。 　　池立安脸上的笑容不变，季元的神色则整个僵住了。 　　“周公子，巧了。”池立安虽然不解为何周衍会突然上来和自己打招呼，但互相都是认识的人，面子都要过得去，“你也过来度假吗？” 　　“嗯，的确挺巧的。”周衍的目光不动声色地从季元身上掠过，“一起坐吗？” 　　虽然池立安被周衍的这个提议意外到，但是也不好反对，最后三人坐到了一处。 　　季元原本就没胃口，现在更加没有胃口了，只恨不得灵魂出窍现在就从这种修罗场飘走。 　　“我看过很多季元的作品，算是他的粉丝，”周衍笑眯眯地看着季元，“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你们两个在交往吗？” 　　季元心头怦怦跳，总觉得这时候如果回答说两人正在交往，周衍就能当场黑化了。 　　好在池立安将这个问题挡下来，道：“严格来说是我在追求季元。” 　　“哦。”周衍了然地点头。 　　季元立刻想起来昨天晚上他满嘴杀人放火的话，心头狂跳连忙开口将话题扯开去：“一会儿还要滑雪，我还不是很会，可能手脚会比较笨。”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滑雪我还算拿得出手，我一个人过来的，刚感觉无聊，你们别嫌我电灯泡啊。”周衍在餐桌下碰了碰季元的脚，季元立刻往后躲了躲，台面上恨不得用叉子给周衍来一下。 　　周衍说出来的话和表现出来的神态都十分无害，纵使池立安觉得奇怪也无法想到其他什么方面去。 　　“不用麻烦你了，立安说好教我的。”季元投了否决票。 　　周衍厚脸皮跟上一句：“季元哥，我不会霸占太多你们两个人的两人时间的，你就当稍稍满足一下我一个小粉丝的愿望，我下午就要走了。” 　　卧槽，这个变态演技满分，怎么他不来混娱乐圈？ 　　一边装逼一边还在桌子下面用脚蹭他的脚，季元的脚都快缩到没地方可缩了。防备周衍骚扰的同时还要惦记着别让池立安发觉。 　　“你下午就要走了？”季元反问。 　　“嗯。”周衍点头。 　　季元看向池立安，池立安笑，半是安慰地说：“我们下午可以好好滑。” 　　三人吃完饭后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再换上装备前往滑雪场。 　　滑雪场人不算很多，零零散散已经开始滑雪。 　　出乎季元意料，周衍说的教他滑雪还真的只是教他滑雪，动作指导和语言间没有一点出格的地方，几乎到了让季元放下警惕的份上。 　　季元算有天分，没一会儿已经能够滑得挺像模像样，天地之间的放目望去只剩下几个零星人影与皑皑白雪。 　　即便摔倒再爬起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但是每一次成功滑翔在天地之间的自由与畅快感对于季元来说是前所未有的。 　　烦恼着他的那些问题，周衍，以前，现在，以后要思考的事情，在当下全都微不足道。 　　“季元，慢一点！”他听见周衍这么说。 　　听见这话他简直想立刻加速，但季元惜命得很，他还是慢慢地将速度降了下来。周衍很快滑到了他身边，季元回头看时周围已经不见其他人。 　　“你滑得好。”周衍面露笑意，停在季元身边后一把将他揽过去毫不介怀地亲了一口。 　　如若撇去前情提要，此时的他们两个就像是一对过来滑雪的普通小情侣。 　　季元也不知为什么有些失落。 　　其实如果周衍不要那么疯，慢慢来，他说不定还是能够接受他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季元就被自己吓了一跳，他一把推开周衍，一股气有对周衍的也有队对自己的：“别瞎亲！” 　　季元的余光中能看见池立安正从远处过来，他正想说话，却看见高处的积雪似乎动了动。 　　下一秒一声巨响传来，铺天盖地的白雪撕破了平静的假象，毫无顾忌地倾泻而下，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所过之处席卷了所有生机。 　　“元元！” 　　季元仅剩的记忆是周衍焦急的声音与扑向他的怀抱。 　　“喂，小伙子，别睡了，到了。”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在季元耳畔响起，他满头冷汗的惊醒过来，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出租车后座。 　　电台广播中主持人声音欢快：“2010年转眼就要过去了……” 　　2010年寒假伊始，季元20岁，周衍17岁，两人还没睡过。 第5章 季元真天真 　　季元迷迷糊糊地从出租车上下来，放眼望去，这的确是他家小区外头没错，但是那家店不是早就从早餐店换成服装店了吗？还有没记错的话那个买水果的大妈去年回家带孙子了来着。 　　这种时空错乱的场面让季元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装，是十分要俏的薄外套，大学时他很喜欢的一件，后面不知道怎么丢掉了，让他心疼了好久，怎么现在又穿回在了自己身上？他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下车以后下意识地就要往前走，出租车师傅从窗户里探出头来着急忙慌叫住他：“哎，小伙子，你后备箱行礼不要了啊？” 　　季元连忙哦了一声，虽然还是迷糊，可好歹先把自己的行礼给从车后面拿了出来。 　　出租车绝尘而去，隐约还能听见司机师傅的抱怨。 　　刚才的电台广播还可以说是听错了，可现在这满眼看着街上的景色都这么有穿越感，季元就不得不打了个寒颤。 　　他的记忆划分很明晰，他明明还在滑雪场不是吗？ 　　铺天盖地的冰寒席卷过来的时候，周遭所有都被毫不留情的吞噬，最后唯一的感觉只剩下周衍的怀抱。 　　季元摊开自己的手看了一眼，他原先拍戏的时候有过一处伤口在手背上，此时双手却是光滑整齐，没有一点儿伤疤。 　　“元元！”季元正发愣，他亲妈就出现在视野里。 　　“哎，妈，”季元愣愣地回道。 　　“干嘛，冻傻了啊？快点回去，你爸爸一大早就起来给你做好吃的了，现在正好能赶上。”季元妈上前将季元手中的行李箱接过去，一把拽住季元将人往里头拉，“在学校怎么样啊，有什么烦心事没，交女朋友了没？” 　　季元给他妈一拉，稍稍有些清醒了，他连忙问：“哎，妈，明年是几几年啊？” 　　“2011年啊，”季元妈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跟看傻子似的，“你读书读傻掉了，这个都不知道？” 　　她说完又从上到下看了季元一遍，既心疼又嫌弃拉扯着他的外套，以布料的单薄来佐证自己的话：“看看你穿的这是个什么，也不怕冻着，手脚都是冰凉的吧？” 　　“啊？”季元则整个人都被震惊和不敢相信笼罩了。 　　差点儿给他妈拉一个踉跄的感觉不是假的，但他也完全能够确定自己所经历过的二十六岁，以及那前面的七年时间更都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 　　如果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么他好像真的从2017年底回到了2010年底，回到了很多他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没有发生的时候。 　　季元心里迷雾一片，又带着不能外露的翻江倒海的情绪，整个人不知所措的跟着他妈往家走。 　　楼道外面的告示牌上张贴着小区里老年人的书法作品，写的全都是喜迎2011的各种字幅，楼下的老太太带着孙女推婴儿车从楼道里走出来和他们打招呼。记忆中那个颇为吵闹的小姑娘此时重新变成了在婴儿车里嘬奶嘴的娃娃。 　　季元心头狂跳，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回到了七年前。 　　两人走进楼道里，季元妈看见那辆停着很久没人动，曾经对门周衍骑着去上学的自行车，想起季元和周衍以前关系挺好，叹了一口气道：“现在也不知道周衍怎么样了，转眼走了都一年多了啊。” 　　她对周衍好，挺将周衍当作半个儿子宠，对于周衍的离开记挂不已。 　　被自己妈一句话点醒，季元低头看向那一辆静静停放着的自行车，周衍其人也跟着蹦到了他脑子里。 　　七年前他大二寒假回来过年，在楼道里依稀就和他妈有过一段关于周衍自行车的对话。 　　然后转头第三天去参加同学聚会喝多了回来路上遇见周衍，就和他睡了！ 　　操了。 　　想起这一段过往，季元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按照原来的轨迹进行下去，他和周衍是必然会遇见的。 　　“发什么愣呢？”季元妈见季元没有回话，有些奇怪地问，“一路上心不在焉的。” 　　“没有啊，”季元回过神来，发挥了后世练就的十二分演技对他妈咧嘴一笑，“我就是饿得很，想快点回去吃饭了。” 　　季元妈妈跟着笑，表面却是很嫌弃的推开他。 　　“嘁，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最喜欢干什么，和妈妈说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你都20了，过完年21，妈妈又不怪你早恋。”季元妈老神在在，口中蹦出一连串说教，“就是有一点妈妈要提早和你说的，这个你年纪虽然小，但是是更加不能冲动的，你毕竟是男孩子，要更负责一点，不能做出那种占了人便宜就跑的事儿，知道没？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嗯嗯，要对姑娘好，要负责任，我都知道了啊，妈你从小到大这些话念过多少遍了？”季元无奈，顺嘴道，“再说我又不喜欢小姑娘。” 　　似乎重生的迷糊感完全被他妈这一顿念叨拉到了真实。 　　季元望着电梯上不断跳动的数字，无奈地舒了一口气，没想到重生这种玄学的事情也能落到他头上。也基本等于第一次滑雪就遇见雪崩是一个运气了。 　　“怎么就不喜欢小姑娘了？”季元妈白了他一眼，“不然你还喜欢什么？” 　　季元才想起来自己七年前还没跟家里出柜过，这时候他家母上还指望着他能找个小姑娘谈恋爱结婚生子什么的。 　　“我喜欢小伙。”迟早都要出柜，季元顺嘴就给说了。 　　他妈虽然是一愣，但上下看季元一眼又没说话，隔了一会儿电梯门一开她才说：“这我也早看出来了，就知道你肚子里全是坏水。” 　　语气里有失望，可接受的速度比上辈子季元和她出柜时还快。 　　“哎，这个性取向的事情和肚子里有坏水有关系啊？”季元这就有点不服气了，他又好奇地问，“哎，你怎么接受的这么快？” 　　母子两个人往家去，一边开门一边说话。 　　“怎么没有一肚子坏水？对门周衍，你不把人家当小媳妇儿似的养着么？你那点儿心思就写在脸上，能看不出来吗。”季元妈一语道破天机，将季元噎得没话说。 　　“胡说八道，我才为人正直的很，我又不喜欢他。”季元说完和他一脸懵逼的爸打了个招呼，拉着行李箱回到自己房里，关上房门以后一下躺在了床上。 　　房间里的摆设和七年前一模一样，甚至书架上的各种高三复习资料都没有收掉。书桌上还放着个相框，里面是他一手搭在周衍肩头，两人对这镜头笑的照片。 　　季元盯着那照片，想到他妈刚才说的话“你不把人当小媳妇儿似的养着么？” 　　客观来说，这话并没有什么错。早年里周衍多可爱啊，长得干净帅气，人又很早熟，因为一直有各种实战技术的练习，打架还是一把好手。在当初中二病全开的季元眼中看来，可不就是个十全大补汤，成天惦记着想喝一口么。 　　而就连他刚才说出来的那一句自己不喜欢周衍，都感觉很是心虚怎么回事？ 　　“啊！”想到这里，季元烦恼地卷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依旧是想骂自己一句傻逼。 　　回忆起来，七年前他回家的时候听到他妈提起周衍，心里还挺伤心，毕竟人不声不响跑了个没影，他就跟失恋了似的。大概也是那个时间里开了窍，后面再遇见周衍，也不管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他就趁着醉意和人瞎亲。 　　睡不睡的都还是他主动亲人一口以后发生的事情。 　　将事情前后捋一捋，说到底是他自己把持不住勾引了当时还没成型的小变态。 　　季元生无可恋，没人可以怪罪只能怪他自己。 　　不过季元转念再一想，这个事情现在也不是无药可救啊。毕竟他现在回到了事情发生的前两天，是完全有能力让自己别办出这种糊涂事的。 　　不睡周衍，那么后面和他就再没有瓜葛，他可以顺利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向走事业线，感情线也不会再遇见稀奇古怪的经历。 　　那些什么念念不忘，什么不允许这儿不允许那儿，怎么摆脱周衍那个已经成型的大变态，怎么继续自己的路，怎么处理池立安和自己之间的关系。 　　逻辑整理清楚以后，这些个让季元无比头大但如今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一下都烟消云散，季元豁然开朗，立刻体味到了重来一次的妙处。 　　他在自己床上滚了又滚又笑成了一朵花。 　　这次我不睡你，看你凭什么管我。 第6章 季元真天真 　　J市的冬天湿冷，特别是今天一大早下起雨来，空气中更是透着一股不太讨人喜欢的阴寒，拼命往人的骨头缝里钻。 　　不过这也没有能够挡住季元爸妈外出的计划，夫妻俩一大早就出门去市郊的一处小农场摘菜去了，说是东西新鲜好吃，给季元开开胃口。 　　按照以往大二时候的季元，在家里他铁定起不来，可这会儿七年以后的生物钟跟过来，他将将八点也就爬了起来。 　　走进厕所解了个手，季元迷迷瞪瞪抬眼望向镜子里那个人，鬓角的头发碰到了耳朵，乌云盖顶似的发型看上去半长不长的土的冒泡，但却是这个时候的流行。 　　丑是真的丑。 　　要不是季元年轻了七岁的那张脸着实胶原蛋白丰富，季元都没眼照镜子。 　　而突然回到大二寒假，季元发觉不适应的东西并不止时尚审美这些地方，诸如这会儿的智能手机和他后面已经惯用的比起来，就基本和小孩儿玩具差不多，怎么用怎么心累。电视上网络上的流行用语也是尴尬到让他浑身毛鸡皮疙瘩。 　　这会儿子连微信都还差大半个月才出来。对于一不知道股票行情，二没记过彩票号码的季元来说，重生的乐趣实在少得可怜。 　　季元往脸上泼了两把冷水，去厨房找了两个热包子回到房里顺手挂上球球号，等会儿他们高中班长就该来找他说第二天聚会的事情了。 　　季元妈亲手做的肉馅包子勾人馋虫，季元正鼓着脸咀嚼得起劲，抬眼看见旁边相框里周衍难得笑意外露的脸。他立马噎了一口，季元抬手将相框往下一按，啪嗒一声盖在了桌上。 　　眼不见心不乱。 　　等季元吃完一个包子，电脑右下角的球球号依旧没有动静，倒是球球宠物满屏幕乱跳。 　　隔几年再看这个季元觉得蠢得逗乐，但他还是顺手给小企鹅又是洗澡又是喂食，然后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那个女球球宠物，他突然想起来，这个宠物还是个已婚身份。 　　他养了个女娃娃，周衍养了个男娃娃，还是季元自己非得让两个球球结婚来着。 　　现在想起来不仅幼稚爆表，羞耻度也是爆表。 　　季元连忙将球球宠物给退了，免得它跳来跳去不断提醒他这种羞耻的过往。 　　好在球球在这个时候突然跳动了起来，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开去。 　　季元点开信息，果然如同上辈子一样是以前高中班长来找他了。 　　班长：圆圆！明天咱们同学聚会，你来的吧？【星星眼】 　　圆圆是季元高中的外号。 　　上一辈子季元之所以会走上做演员的路，就是因为这次聚会结束以后，一个在相关行业工作的同学的舅舅顺路来接人，一眼看中了季元的脸，这后面才顺道联系了季元，喊他去试镜看看。 　　虽然那部电视剧最后没用上季元，但却连带着让他有了那次小火一把的网剧的试镜机会。最后结果是，那部正正经经大制作的电视剧在评分网站上的好评还不及网剧一半。这是圈子里日渐浮躁的气氛所导致的，各个环节从上到下都并不在乎成果，每个人单单想着从自己能够着手的地方捞上一笔。从影视到音乐，无一不是如此，大制作不再是代表好质量的代名词。 　　季元顶着一张流量小鲜肉的脸，对这种气氛却其实很厌恶，以至于后世等他小有名气，他也从没接拍过什么情情爱爱的粗糙剧本。 　　此时的同学聚会，他自然也还是要去的，当下的机会要抓住。 　　季元：我来，你把时间地点告诉我一下。 　　班长：好咧，明天下午四点半在人民公园见面，咱们一起吃个饭再去唱K，人不是很多，七八个吧。 　　季元：好的。 　　班长：咱们几个月没聊，你怎么和性转一样，说话感觉一板一眼的。【疑问】 　　班长一句话有点点醒了季元。 　　他倒不是故意一板一眼，只是对于他来说，已经远远不止一个学期没有和班长说过话，此时交谈先涌上来的都是陌生。更别说要重复一段七年前的对话了。 　　季元：哈哈哈哈，没有吧，我就是手冷，打字有点慢。 　　班长：信了你的邪，反正明天记得准时到哈。 　　没一会儿功夫，依旧是班长发信息来问。 　　班长：诶，对了，忘了问你，周衍他来不来啊？ 　　以前周衍总跟季元一块儿玩，他们一群玩的好的也都认识周衍。 　　班长：不是我要问的啊，是常婷婷问的【贼笑】 　　季元：？？ 　　这是个什么节奏？他早就将七年前的诸多小细节忘了个干净，常婷婷他是知道的，就是她的舅舅一眼相中了季元让他去试镜。不过季元倒是一下子没有想起来常婷婷还喜欢过周衍。 　　班长：常婷婷喜欢周衍啊，你做个红娘呗？ 　　季元：周衍才17诶？ 　　这话说出来就好像一巴掌呼在当年季元的脸上，隔空都让季元此时的嫩脸一红。 　　班长：过了年都18了，有什么不好的，女大三抱金砖听过没，你怎么这么迂腐。 　　季元：周衍搬家都一年了，我和他没联系了，做不了红娘啊。 　　班长：真的假的，周衍和你没联系了？你们以前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啊。 　　后面好到都不穿裤子了，还不是七年不见。 　　季元在心里吐槽，吐完又自己呸了自己一句。 　　季元：反正就是不联系了。 　　班长见他这么说，以为是什么恩断义绝的经历，于是也不再问。 　　班长：那好吧，我和常婷婷说一句，让她别惦记了，你当我没问啊，你也别往心里去。 　　季元托腮盯着电脑屏幕，自己抱着雄心壮志这一次要摆脱了周衍，可才不到一天就发现回到这个节点，周衍其实比原来更加充斥他生活的角角落落方方面面，几乎到了让人无奈的地步。 　　等到约莫要吃中午饭的功夫，季元爸妈从外面回来了。 　　“还是咱们自己去摘来的菜新鲜，”季元妈拉着季元去厨房择菜，又和他念叨，“对了，我今天出去的时候好像看见周衍来着。” 　　季元叼着一瓶儿童奶，听见他妈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差点儿吐奶，他瞪大眼睛问道：“周衍，你哪儿见着的？” 　　上辈子这时候可没这种大跃进，季元心头噗噗跳，生怕有什么不受控制的剧情冒出来。 　　“我就说像，又没说是他，隔那么远我哪儿看的清楚去。”季元妈说，“要是周衍在，我不得喊人家回来吃饭啊。” 　　季元心里松了一口气，没说话了。 　　季元妈摘回来一堆香菜，季元跟着收拾了一会儿不太乐意了。 　　“妈你买这么多香菜回来干嘛啊，臭死个人了。”季元闻闻自己的指尖，鼻尖都跟着皱了皱。 　　“我爱吃，你爸也爱吃，怎么着，一会儿我还得放火锅里去呢，就你不爱吃，活该臭死你。”季元妈毫不留情地点破，“周衍都喜欢吃，你说你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你老提他干嘛啊，人都不在这儿了。”季元抱怨道，“你还是怜取眼前人，多关心关心你亲儿子吧。” 　　季元妈瞪他一眼，伸手作势要拧季元耳朵，给季元灵活躲过后说：“人周衍一小孩儿，你还跟人家吃醋？” 　　季元也无从和他妈解释这个小可怜日后会演化成为大变态，只能哑巴吃黄连，将所有苦都自己吞到肚子里去。 　　隔了一会儿，季元自己又忍不住问了。 　　“哎，妈，你说人小时候生活的环境对性格影响大不大，要是小时候往好了教育，是不是就不容易干那些违法犯罪啊，心理扭曲的事情了？” 　　他纯粹是想起周衍，小时候怎么看怎么正常一小孩，话少也不是什么无药可救的毛病，怎么能变成后来那个样子呢？ 　　季元他妈深以为然地点头：“这个当然了，要不说孟母三迁呢，环境对孩子影响太大了，不说别的，你就说周衍吧，刚搬到咱们家对门是个什么样子，后面走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跟两个小孩儿似的呢。” 　　季元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觉得他妈说的挺有道理，也不怪她老提周衍了。 　　说不准周衍这个时候还没开始变态呢，从根上扭转还有救？ 　　不管怎么说，周衍这辈子怎么进化和自己是没有关系了，季元心里算盘噼里啪啦的来回打，最后得出一个依旧美滋滋的结论。 　　第二天一早，季元先去理了个头发，过程中严词拒绝了托尼老师的各种推荐，最后顶着一个清爽利落不带一丝发胶的头型参加同学聚会去了。 　　天气依旧是昨天那个阴沉不定的模样。 　　季元下出租的时候天在下雨，人民公园里人不多，雨滴打在常绿树的树叶上，又往下低落坠进深色的土壤中。 　　年轻男女的说笑声无法被雨声遮住，从公园里的一处凉亭传了出来。 　　季元转了个弯，进入众人的眼帘，立刻有人笑起来。 　　“哎，季圆圆来了！” 　　凉亭下站着五个人，两男三女，配上季扬正好三男三女。他们一圈是高中时候关系比较好的，大学期间的寒暑假都至少要聚会一次。 　　“卧槽，没天理了啊季圆圆，你怎么又帅了好几个度？”常婷婷跑过来毫不避嫌地搂住季元的肩膀，“你的颜值一下让我从失恋的阴云里出来了，我喜欢你好了，咱们谈恋爱吧？” 　　季元给她逗乐，再看旁边站着的其他人，一个个也比季元的记忆中年轻了很多。这个时候的大家还不是已经被现实所疲惫，忙碌奔波于工作事业而渐渐疏远后的样子，众人朝气蓬勃，相处起来亲昵又自然。 　　原本以为要花点时间重新融入十九岁生活的季元几乎是一下就找到了当初的感觉。 　　“那先定了啊，”季元将常婷婷推进凉亭里头，“等明年就领证去。” 　　班长道：“季元一来，这些小姑娘眼睛里就没别人了，我们剩下两个大老爷们不是很辛酸了么？” 　　另外有女生笑：“谁让季元那么帅，你们又没得比。” 　　众人相处气氛热闹，让季元都完全忘记了重生的不适感，等吃完饭唱了歌，常婷婷舅舅果然来接人了。 　　这次的季元打扮收拾的比上一次亮眼许多，常婷婷的舅舅常乐一眼就注意到了他。本来不打算和这些嬉闹着有点醉酒的孩子多说什么的常乐走出驾驶室，问季元道：“住哪儿，我这车上还能载个人，顺路给你也带回去？” 　　几个女生都已经坐上了车，常婷婷也从副驾驶座探出脑袋来：“哎，对啊，季圆圆，你和我们一块儿走吧？” 　　“谢谢舅舅，不过我家和婷婷家不顺路，而且我这边回去也就四五公里的事儿，打个车不用十分钟，我们几个男生晚上不怕，你先带她们回去吧。” 　　常乐点头：“那成，你们自己路上注意点安全。” 　　说着便返回车中开车走了。 　　上辈子常乐就是看了他两眼，这会儿子话都没和他多说一句。这回却是主动提出要顺路送他们回家，季元心里不免更多了几分把握，心情更好了不少。 　　也估摸着上一回他喝了不少酒，看着昏头昏脑没什么精神气，损了不少常乐那边的印象分。季元这回一来是为了给人留个好印象，二来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屁股，只浅浅喝了几口酒，远没有到上一次那样喝醉的程度。再者，这一次聚会在他的主张下提早了大半个钟头结束，碰上周衍的几率就更小了。 　　季元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赶快打个车回家去，免得半路再遇上周衍。 　　他马不停蹄赶到家里，等看见楼道里暖橘色的光芒，整个人都安定了下来。 　　电梯的数字一层一层跳动，等停在他家楼层之时，季元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周衍啊周衍，老子这辈子和你分道扬镳咯！ 　　叮咚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电梯内的光芒呈现长方形照射到黑暗的楼道里，靠墙站着等电梯的周衍抬起头来，看向扶着电梯门正乐呵的季元。 第7章 季元真天真 　　楼道内的感应灯无声亮起，将周衍的身形映照得更加清晰。他穿着一件深色大衣，双手都插在兜里，闻声抬头明显是不经意，不过一见着季元他的视线立刻聚焦起来，并且原本靠墙的动作也换成了自然而然往前走。 　　此时的周衍各自还没有后世高，不过也已经175左右，稍稍只比179，但通稿往往吹成180往上的季元矮了一点。他的面庞有些青涩，与后来锐利的模样天差地别，望向季元的目光带着惊讶与意外。 　　还没出电梯的季元笑容僵在脸上，脑中嗡的一声，突如其来的相遇让他不知道这时候是该往前走还是往后退的好。 　　脑内BGM恨不得是向天再借五百年。 　　“季元哥，”周衍上前拦住又要因为季元愣神要重新关上的电梯门，然后带着季元不太懂的情绪勾了勾嘴角说，“好久不见。” 　　这时候的周衍还不是变态，这时候的周衍还不是变态。季元在心里头给自己不断默念试图洗脑，更别说要是算心理年龄，他现在可比周衍大十岁，怎么也不好和一个小孩儿计较不是。 　　好久不见，上一次的相遇中，在支开其他人后，季元依稀记得周衍说的也是好久不见。黑暗的墙根下面，季元听完这句二话不说带着点怒气地将人推到墙上低头亲了下去。 　　再后面两人就鬼使神差找了家附近的宾馆开了个房。 　　过往的回忆与现实一起砸向季元的脑海中，带给他不小的心绪起伏，他意外发现自己竟然还是有些在意的。 　　“季元哥？”周衍疑惑的声音在季元耳边响起，他已经停在了季元身边，一手绕过去按着电梯的开门按钮，以防电梯门重新关上夹着季元。 　　这个动作就像是他伸手环抱住了季元，他骤然靠近，鼻尖差点儿都要碰到季元的脸侧，说话时候的气流拂在季元耳边，带着点酥酥的感觉。 　　季元立刻回过神来，他挤出周衍身躯与铁壁指尖的缝隙，从周衍身边错开去低头开自家的门，语气沉闷：“嗯，好久不见。” 　　当年他才和周衍见着时差不多也是这么个不上不下的情绪，一方面有重见的喜悦，一方面也有埋怨，对周衍的态度自然热情不起来。 　　再就是此时的季元怎么也没有想到周衍会出现在自己家里，现在喊他进门好还是不进门好？ 　　季元妈听见开门声，放下手里在看的书起身，走到门口刚好和拉开大门的季元撞了个对脸。 　　“诶，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季元妈一边将季元扒拉进屋，又探头去看周衍，笑说，“我就知道周衍还没走，前脚刚关门，你后脚就开了，周衍刚说要去找你去。” 　　最后半句转头看向季元说的。 　　这下好了，不用季元纠结不纠结，他妈就将周衍拉进屋里来了。 　　不过照着她刚才的话捋一捋，事情前后倒也没有错。照着上辈子的过法，他这会儿还在KTV没有出来，周衍到他家问了自己的去向，然后再坐车过去找他，前后耽搁一阵子差不多也就是那个时候，依旧是照着原本发展的那条线。 　　现在之所以会给他带来意外的情绪，是因为自己先将事情发展的顺序打乱了而已。 　　季元前面其实不是没有想过周衍也重生的可能性。毕竟两个人死的时候是一块遭灾，没道理他一个人这么欧不是。 　　但无论前面有什么疑窦，这会儿也全都打消了。照着周衍后面那个变态的狗脾气，怎么可能按部就班照着原本的路数过呢，要不然在电梯门口就能来一场十八摸。 　　季元脱了自己的外套挂起，又眼角偷偷瞥了一眼跟着他妈坐到沙发上的周衍，继续前面的思绪，更别说周衍现在这一副乖乖孩的模样，和成年后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这么一想清楚，原本的担忧烟消云散，季元打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心情也轻松了许多，毕竟小变态比大变态好对付多了。 　　“元元，哪儿去？” 　　季元妈一句话喊住了闷声不响要回房间的季元。 　　季元磨磨蹭蹭回过身，眼睛也不看周衍：“我回房间睡觉去啊。” 　　“睡什么觉，周衍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给我睡觉去？一会儿再去。”季元妈下达死命令，“过来坐着。” 　　季元往那看了一眼，正好瞧见周衍带着殷切的目光，瞧着还怪可怜的。 　　他没办法，只能慢吞吞走过去，在距离周衍半米远的地方坐下了，冷淡意味明显。 　　“你们两个说说话，”季元妈站起来，不动声色推季元一把，“我去给你们洗点儿水果。” 　　“我去啊。”季元跟着站起来，却给他妈反手一掌按了回去，差点儿倒在沙发里。 　　“平时浑身懒筋能数了卖，现在勤快了？给我回去。”季元妈跟着一眼瞪过去，她看出季元的那点小心思，却只当他是在和周衍斗气，并不知道内里的原因让季元此时如坐针毡，更不说和周衍独处的难受了。 　　有问题解决问题，逃避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这是季元妈妈的观点。 　　“季元哥，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周衍往季元身旁坐了坐，放低声音问他。 　　刚经历过变态模式的季元还真有点不适应周衍谨小慎微的模样。 　　季元稍稍偏过头半张脸对着他，想了想说：“还好，不生气了，”他顿了一下，心机元上线，言辞之间将周衍的脑回路往边上勾，“我真没生气，咱们两个人又不沾亲带故，说什么咱们得为了未来向前看是不？我理解你。” 　　不过说出口有感觉有点怪，这怎么那么像情侣斗嘴时候阴阳怪气的反讽呢。 　　为了让自己的言辞更有说服力，季元又朝着周衍转了小半圈，完全正面对着他，用上自己十成十的演技，目光真诚，语气动人，以期通过语言的诱导达到给小周衍洗脑的目的。 　　“我现在过挺好的，你以后好好上学，考个大学，我跟你说，大学可有意思了，特别多漂亮小姑娘和帅小伙儿，我这种脸，”季元指着自己那张自带附加分的俊脸，睁眼说瞎话都不带闪舌头的，“就我这种长相，扔到大学里都是路人甲，那些个男男女女再配上知识文化素养，简直了！” 　　周衍疑惑地盯着季元，问：“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 　　季元面不改色继续忽悠：“当然是真的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也是，”周衍点点头，瞧着乖巧又听话，“我记住了。” 　　竟然这么好教育，季元不由有点扼腕，如果上辈子他没着急忙慌色.欲熏心要去睡人家，和人促膝长谈一晚上，说不定周衍这歪了的苗子就能给掰回来呢？ 　　唉，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老话还是有道理。 　　季元妈端着水果从厨房走出来，她问周衍：“周衍，你前面搬得怎么那么匆忙啊，现在在哪儿住着呢？” 　　周衍接过她手上的水果，回道：“搬回我爸那边了，现在在A市。” 　　“A市啊，”季元妈立刻道，“元元他就在A市上学啊，你怎么不联系他？他想你着呢。” 　　即便是给自己妈戳破了对于季元来说已经七八年前的小心思，季元还是没忍住当下面红耳赤：“妈你别瞎说！” 　　“我前面走的时候手机掉了，这边的电话号码都找不见了。”周衍解释。 　　季元在旁边默默从心里给了周衍一个呸。 　　瞎鸡儿扯淡吧，手机掉了是一个，那球球号还能忘了吗，想要找人还不容易，就看愿不愿意找了呗。 　　他一边腹诽一边听季元妈和周衍说话，坐在旁边跟个小仓鼠似的啃水果。 　　满口留香嘎嘣脆。 　　他全然没有注意到周衍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变了又变，眼底深处藏着阴暗的情绪，全因为瞳仁里倒映着的他。 　　周衍没有想到自己在经历了意外死亡后还会回到十七岁这一年，他原本是不打算亏了和季元的初夜，于是按着原来的步调准备重新复制那一晚。 　　当然，让他重来一次，他绝不会再笨手笨脚，还让季元主动，怎么说都要将人里里外外吃个干净透彻。 　　只不过饶是周衍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在瞬间脱离掌控，变成完全不一样的剧情走向。重生这两天来，他仔细对照过此时与前世的各种对比，周家那边毫无异样，一切按照他原本预期中的方向行进着。 　　想来J市这边也会一样，季元还是那个季元。 　　可现在，季元却摆明不是原来那个季元。 　　周衍捏着一颗沙糖桔，剥了皮以后递给季元，看着季元毫无芥蒂地接过去放进嘴里一口吃掉，他嘴角露出点隐晦的笑意。 　　或者说，季元现在也依旧还是那个季元？ 　　“这回过来待多久？”季元妈问周衍，而后又一把抓过季元手上刚接过去的一个新橘子，递回给周衍手上，“让他自己剥，又不是没有手。” 　　季元委屈：“又不是我使唤他给我剥的。” 　　小变态现在一心向善，他也不能拦着不是？那他季元成了什么人了，他是那种见不得别人好的人么？ 　　周衍将句子捏在手里，回道：“明天下午的飞机，家里那边还有点事。” 　　“是不是给你报了寒假补习班？”季元妈心思单纯嗤嗤笑，“以前元元就不愿意去，你看读书成绩也还行，学校也考了个全国排得上名的，要我说不用逼得太紧。” 　　“寒假补习班？”季元探头看向周衍，很是不相信。 　　“嗯，寒假补习班。”周衍点头肯定，他也不算说谎。在周家的每一天都过得像在补习班，只不过是补习的内容不一样罢了，既没有文史哲更没有数理化。 　　他说完趁着季元妈不注意又将手上的那个句子塞回到了季元手里。 　　“挺好挺好，”季元啊呜一口将橘子吃进嘴里，然后拍着周衍肩膀说，“你前途光明我就放心了。” 　　“哎，对了，周衍今天住这儿呗。”季元妈忽然想起这一茬，一张嘴就是板上钉钉的话，“阿姨没收拾客房，不过元元房里的被子都是新晒过干净的，你们两个睡在一起还热乎不是。” 　　季元刚给自己开了一瓶儿童奶，当下有些挂不住脸色，他隐晦推脱：“我睡相不好，一会儿影响周衍休息。” 　　“你睡相不好又不是新鲜事，谁不知道？你们又不是没睡过。”季元妈将自己亲儿子的意见撇到一边，笑眯眯地看向周衍，“周衍不嫌弃就行。” 　　不是没睡过这句话落在季元耳朵里，一箭正中红心，就他费神想借口推脱之时，周衍开口了。 　　“我不嫌弃。”周衍望着季元妈，目光真诚且发自内心地说，“谢谢阿姨了。” 第8章 季元真天真 　　季元趁着他妈去厨房做夜宵的功夫也跟着站起来，又扭头对周衍说：“我去帮忙，你在这儿坐着。” 　　“你跟进来干什么？”季元妈听见玻璃门给人拉开的声音，回头看去，见是季元。 　　季元对季元妈地自作主张不是很高兴，季元妈又觉得两个原本关系那么好的小孩儿一起睡一晚上也没什么。 　　“再说周衍难得来一趟，明天就要走的，你和他说说话也行不是？”季元妈小声开解季元，“说实在的，今天我一见着周衍，就想起来前两年他在咱们家过年的事儿了，家里也没有个管他的人，这个时候还能自己跑过来，我估摸着就是因为到了年关心里没什么着落吧？ 　　要不是他现在回A市了，我都想再让他留咱们家过年。” 　　周衍在他们家住对门住了三年，有两个年都是在季元家里过的。明面上周衍是和他妈一块儿住在这里，可实际上周衍的亲妈，三年里头季元拢共也就见过两三次，大多数时间要么是她早出晚归，要么是一连几个月根本就不回家。 　　起初成天成天见不着人，后面是干脆有家不回，自己过舒服日子，压根是不管儿子的。 　　周衍一个人在对门住着，还是季元妈看着他独来独往挺心疼，让季元去喊人回来吃饭，一来二去的，周衍亲妈那边知道了，还乐得轻松，给季元家里交了伙食费，彻底不管管亲儿子了。 　　在这种情况下，周衍的性格有缺陷之类在季元妈看来也是正常。她是搞教育的，有些可惜好苗子走歪路。由此种种，季元妈是对周衍有些心疼衍生出来的爱护的，能掰回来一个就是一个。 　　季元给她说的沉默下去。 　　其实这个时候的周衍的确算是个小可怜，真要他拿出十成的狠心，季元也拿不出来。他耳根子偏软，原本进厨房以前雄赳赳气昂昂要将他妈说动让周衍睡客房的念头也有些动摇。 　　“成了，”季元妈见自己儿子低着个头像是不很高兴，伸手摸摸季元脸，哄他，“明天想吃什么妈都给你做，还是妈妈带你出去买衣服？” 　　他妈要是口气硬，季元还能和她对抗一下。可偏偏季元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季元妈这么一说，他就彻底蔫了。 　　“去买衣服。”季元一脸正色将事情板上钉钉。 　　这也算是一件正经事，现在他衣柜里的那些衣服实在很难就着他领先了七年的审美，大半衣服的潮流都能吓季元一跳。 　　季元妈其实也挺惯着儿子，于是点头应了，好歹将人哄了出去。 　　客厅里，周衍还保持着刚才季元进厨房时候的姿势。季元关好厨房门走过去，正经是个帮过手的口气：“一会儿面条就好了，你先去洗手。” 　　“好。”周衍起身。 　　季元趁着他去厕所的功夫，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里，从柜子里头摸出一床干净棉被和一只新枕头。又将自己盖的被子折起来占床的一半。 　　要睡可以，那必须分被子睡。这种季元妈肯定懒得弄的东西季元只有自己动手了。 　　他脱了鞋子给新棉被套被套，动作虽然算不上熟练，但也能看。只不过冬天的棉被又重又厚，套起来费劲儿。季元撅着屁股哼哧使力地将被角落先塞进被套里面，好不容易塞好了，他都快瘫了。 　　房间里有些老旧的节能灯刚亮起来的时候光线有些昏暗，周衍的脚步停在房门口，不动声色地望进去先看见的就是在暗淡的灯光下，季元撅着屁股这里晃晃那边挪挪。 　　真是让人想去揉一把。 　　他的脚步声落进季元耳朵里，季元回头一看是周衍，立刻警醒地跪坐起来：“别看着啊，过来自己铺。” 　　周衍抬脚走近，双手虽然放到了被子上却没有动，他和季元打商量：“我睡相很好，晚上不会动的，你分点被子给我就行，别折腾干净被子了吧？” 　　季元坐在床沿穿鞋，闻言道：“我一会儿给你踹到床底下去，半夜能冻死你。” 　　“不会的。”周衍扭头盯着季元白皙的后脖颈，十分想凑过去把上面亲出点点红印子来，想想就觉得漂亮。 　　季元回头假凶：“我说会就会。” 　　节能灯的灯光慢慢开始亮起来，白皙的冷光从上往下打在季元的脸上，他一双桃花眼有点犯懒，此时往周衍这边一斜透出居高临下自己却浑然不觉的艳色，季元的嘴唇颜色正好，又是看着就很软的感觉，看得周衍心头一热，将视线错开。 　　他脑海中的想象不受控制地旖旎起来，季元的眼睛好看极了，欺负狠了就会哭出来，眼眶里水汪汪的闪着光，透着靡丽。口唇轻启，连喘都让周衍心颤。 　　周衍怕自己再看一眼，会不受控制就地撕裂伪装，将人里外吃个干净。 　　季元其实现在也处于一个挺矛盾的心理状态，一方面么知道了后来的那些事情，他对周衍不可能做到真的回到当年的心境里头去，但是另一方面来说，此时的周衍并没有对他做过什么事，那些明里暗里对他生活的控制，周衍的改变等等，这些都是远在天边没有发生的事情。 　　别说上辈子季元都没有真的对周衍恨到咬牙，重回到这个时间阶段，他更不可能对小周衍心存厌恶了。 　　季元心里可以说是矛盾之极。 　　这会儿他刚凶完就看见周衍转头不语，季元以为是周衍不高兴了，当下又觉得自己和个还没怎么样的孩子凶也挺不像一回事，想了想又收拾语气补充了一句：“反正就先铺好吧，大冬天要是冻感冒了就不好了。” 　　他的心软全给周衍看在了眼里头。心软就好，心软才能温水煮青蛙。 　　吃了面，洗了澡，季元登上电脑看了一眼球球号，没动静。他又开了网页浏览最近的新闻，打算看看最近的动向。 　　也算巧合，打开某个知名八卦网站，池立安的名字就晃眼地出现在大标题的推送里头。 　　季元毫不犹豫地点进去，帖子内容是关于池立安正在参演的一部剧的路透图片。此时的季元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路人甲，但是池立安那边早已经是圈内闻名的双料影帝。 　　季元盯着图片看了一会儿，当时雪崩之前他好像看见了池立安，不知道他在那个世界是生是死，不由有些感叹。 　　其他想法倒没有多少，说白了，就算是上辈子他现在想起来也就是被荷尔蒙冲昏了头脑，对池立安的好感，季元更多的是来自崇敬与欣赏。周衍出现之前他看不透，周衍出现以后他才知道里面的差别。 　　和池立安在一起时人会很舒服，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私底下，池立安风度翩翩进退有度，都会是一个很好的对象。但是他和周衍不同，起码对于季元来说感觉完全不同，和池立安在一起他基本不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季元正出神，一时忘了从贴子里退出去，他起身出外头喝水，磨蹭了一会儿再回房间里的时候看见周衍正坐在电脑前，看着他没看完的那篇报道，目光专注又认真。 　　虽然说这个时候的周衍根本都不知道池立安是谁，但是季元依旧忍不住一阵紧张，他盯着周衍的脸，仔细观察上面的神色变化，好在没有发现后来见过那种疯狂的色彩。 　　季元放松，越发确定了周衍不会是重生的了。 　　听见季元进屋，周衍转头看他，目光已经很平静，起身在将要从季元身边错开的时候询问他：“季元哥，你喜欢他啊？” 　　语气也是波澜不惊的。 　　在季元看不见的地方，周衍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呼吸深沉，被他压抑下去的情绪一层层涌上来，会不会发作出来基本就取决于季元的一个回答。 　　“他演技挺好的，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季元实话实说，“但我现在人还没见过呢，我喜欢他干嘛。” 　　季元在周衍背后推了他一把，“快去洗澡，洗完了早点睡觉。” 　　周衍真就走了。 　　心大如海的季元还不知道刚才的情势危急，差点儿把变态激活。他关了电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又摸出手机来。 　　习惯了七年后的丰富资讯夜生活，回到现在还真的怎么弄怎么不适应，他翻来覆去好一会儿也没睡着。 　　房间里的大灯已经关了，剩下的只有季元这边的小台灯散发出光芒来。 　　季元看了看自己这边和周衍那边井水不犯河水的被子分界线，觉得单纯睡一晚上也不会有什么，心下放松，迷迷瞪瞪终于要有睡意。 　　房门被人拧开，季元微微抬了下眼皮望去，看见周衍就穿了条裤衩进来了。 　　就穿了条裤衩！ 　　季元的瞌睡虫一下给惊飞到了天上。 　　周衍的身材处在少年与青年之间的过渡，但明显更加偏向于青年，修长的四肢上有不可忽视的肌肉线条，肤色呈现着淡淡的蜜色，更不说有些地方年纪轻轻负担却不小，鼓鼓地顶起了裤子里面的一片天。 　　可歌可泣，让人动容。 　　全副武装穿着整套睡衣的季元往被子里一缩，只露出一双眼睛来质问周衍：“你干什么不穿衣服？” 　　“阿姨让我放着明天早上她给我洗，”周衍站在床下，能明显感觉到季元的目光在他人鱼线上流连不断，于是隐约朝着季元那边更转了转，“而且我想晚上睡着可能会热，的确也不用穿。” 　　现在就忽然觉得有点热的季元理不直气不壮的偏要说反话：“热个屁。” 第9章 周衍演技帝 　　季元在被窝里伸了伸腿，和人一张床睡让他有些不自在，特别当对象是周衍的时候。 　　他用后脑勺对着周衍，看上去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实际上紧张得很，偷摸自己伸手在被子里将睡衣纽扣是否扣紧了又检查了一遍。他平时都是朝着周衍睡着的那边睡觉，现在这样其实不太舒服，但现在也只能忍住。 　　周衍喜欢他，季元无可否认，但他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小周衍对自己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他从前一直是觉得可能自己喜欢周衍多一点的，可后来好像又是周衍喜欢他多一点。 　　季元想来想去有点糊涂了，心里那种矛盾纠结的感觉再次涌上来，让人心烦。 　　这么躺了有大半个钟头，黑漆漆只有角落里一点插电小夜灯光芒的房间里静悄悄，两个人的呼吸连绵起伏，周衍听上去也像是睡着了。 　　季元估摸着是这样，于是慢慢转过身想要给自己换一个舒服的姿势睡，谁想一转身就对上了周衍的脸，他挨着枕头边，眼睛闭起来的时候能够看见浓密的眼睫毛，微微翘着，透着难得的安静与可爱。 　　季元就着夜灯的那一点微弱的光芒，仔细审视起了周衍的脸。 　　周衍不像他妈妈，起码在季元对他妈的印象中是和周衍长得没多少相似地方的。那么大概周衍应该是像他的生父了，周衍的每一处单摘出来并不算是多好看的，但是凑在一起时便又成了英俊。他的鼻子很挺，嘴唇薄厚适度，闭眼时敛去了里头的光芒，睁眼就能看见里头狼光一样的锐气。不过季元最喜欢的是周衍左边眉骨旁边的那颗小黑痣，每每见了都想用手碰一碰。 　　季元打量了他一会儿，又想到了自己这回终于将上辈子此时做了的荒唐事扭转了回来，依照着蝴蝶效应，从这以后自己大概和周衍就可能没有多少交集了。 　　这么一想，季元又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周衍眼前晃了晃。 　　周衍没反应。 　　季元大着胆子伸手过去碰了碰他眉骨旁边的小黑痣，一触即分。 　　他暂且算是心满意足，收回手准备睡觉，却不想周衍睁开眼睛，意味不明地看向了他。 　　当场抓包。 　　季元丝毫不慌，睁眼说瞎话：“有个虫刚咬你，我给碾死了。” 　　“季元哥，”周衍开口，依旧是那个小可怜的语气，一下捏住季元软肋，“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季元给他这么一说，语塞了。 　　周衍继续道：“因为我爸爸那边发生了一点意外，所以我回去的比较突然，很多联系方式都没了，也没能抽出时间回来一趟，这两天有空，我立刻就回来了。” 　　这话半真半假。 　　联系方式的确是丢了的，但没时间回来找人这个说法却不完全是真的。 　　周衍回到周家的时候，周宏威的亲儿子，众人眼中的“嫡长子”周家大少才死没多久，周家上下一片乱。要不是周宏威早就被周太太的手段弄得无法生育，那么怎么着也轮不着周衍回去分这一杯羹。 　　起初大半年里头，周衍依旧没有被多重视。他赌了一口气回到周家，自然日日夜夜都不舍得荒废。周衍清楚自己是喜欢季元的，但彼时他不清楚自己那么喜欢季元。待一年多以后他看清楚自己的心意，回来找季元时，又有些不合适了。 　　周家风波再起，他不得不暂时避开季元以保证他不成为自己的软肋。 　　“我当然是有点生气的，”季元体味着自己当年的心情，“不过现在我不生气了，你也别多想，早点睡吧。” 　　他想早点结束话题，尽快将这一晚同眠的时间度过，但是周衍那边却又往他这边凑了凑。 　　季元就立刻往后面缩了缩。 　　周衍凑凑，季元缩缩，最后把季元快给逼到了床边，他恼了：“你干嘛？” 　　季元往后缩是带着被子一起的，周衍往前凑却把被子扔在一边，此时已经露出了大半肌肤裸.露的上身，特别是腹部的肌肉线条在被子里里头若隐若现，格外吸人眼球。 　　“季元哥，我喜欢你。”周衍的语气和表情一如当年那个迷迷糊糊中被季元亲了的小孩儿。 　　要是周衍和后来一样对他用硬的，季元铁定不就范。可他就是很受不了这种软绵绵又直击人心的攻势，听完这句话当下就和心房给人狠狠捏了一下似的，整个心就有点软下来。 　　“别瞎说，”季元粗声粗气掩饰心虚，“你懂什么？友情和爱情都不一定分得清楚呢。” 　　他又看向周衍露在外面的身体，虽然屋里开了空调，但是温度不算很高，这么睡还是会冷，季元见周衍不动弹，干脆自己伸手将周衍身后的被子提过来准备给他盖上。 　　他果然还是关心我，周衍因为季元这样一个小动作，内心登时烧起了一把烈火，燥得他受不了。恨不得扑上去将季元浑身上下舔舐轻咬一遍来宣泄此时的喜悦与悸动。 　　周衍也的确没有忍住。 　　而季元，他没想到就这么一个抬手的空荡，周衍能像条泥鳅似的滑溜进来，一下钻进了季元的被窝，将他给紧紧抱住了，那发疯的模样又像是要吃人。 　　隔着衣服季元都能感觉到周衍浑身发烫，哪里像是个会冷的样子。 　　季元用力想要挣脱，原本预想着自己这时候总能挣脱，却不料周衍的力气大到超出他想象，死死抱住他让他根本动弹不得。 　　重生之依旧弱鸡，季元简直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周衍以为自己能够克制，可重新抱到季元的那一瞬间，有些话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我喜欢你，是想上你的那种喜欢。”周衍压低声音，语气沉稳，骤然外露的侵略意味让季元有一种回到了那个滑雪酒店楼下餐厅的厕所里，重新被成年的周衍堵在角落的压迫感，层层从他后脑勺以及被周衍拥抱住的地方涌上来，惊涛骇浪一般让他再次无所适从。 　　好在周衍想起此时不能吓着季元。 　　他用力地在季元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一如从前一样迷茫不知往下如何一样，他停了下来。 　　“你，”季元这下给他噎住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明明前一刻还如狼似虎，说出来的话让人没耳朵听，可一瞬间又能这么无辜。 　　可是转念一想，周衍这时候就喜欢自己也是附和逻辑的，虽然说出来的话黄暴了一点，但是模样依旧是从前那个纯情的小样子，让季元想劈头盖脸抽他一顿的想法也无法真的发作。 　　周衍的双脚在被子底下缠住季元，是个十分依赖又霸占的姿势。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紧紧贴在一起，季元退无可退，怕再一动弹两个人能一起滚到床底下啊去，于是也不敢再动。 　　周衍看向他的眼神坚定又执着，带着他计算中这时候自己该有的不知所措，每一寸情绪如何让季元心软，周衍都把握得非常得当。 　　季元果然说不出狠话来，而是将他当作了一个小孩儿，苦口婆心劝慰起来。 　　“周衍，你现在还小，”季元一开口，就感觉周衍顶了顶他，某些个他不是很熟悉但是也碰过几次的地方，立正了。 　　分量重如泰山，一下将刚说完你还小三个字的季元打脸彻底。 　　“你年纪还小，”季元改了个口，撅着自己屁股往后躲，“对于感情上的事情还不太理解的，可能有点疑惑。” 　　周衍的脑袋挤过去，凑仔季元脸颊边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好像在认真听他说话。 　　季元心头扑通扑通跳，觉得这么引导不行，他退了一步说：“这么说吧，你后面肯定是有自己很多事情要忙的，以后你也不太会回来J市了，咱们两个又不太能够见面，就算你现在喜欢我，感情都是会变淡的。” 　　他经历过上辈子，因而十分笃定在今晚以后周衍便会再次在他的人生中有七年的空缺。 　　也许让周衍念念不忘的是因为当年他们睡过一次，无论男女，可能都是会对自己第一次的对象有比较深刻的印象。加之中途谁也不知道周衍怎么就黑化了，最后成了那么个德行。 　　季元是这样想的，此时也觉得已经成功过避免了周衍的变态化成长。 　　周衍闻言慢慢松开了季元，两人的脑袋重新有了五六厘米的距离。 　　季元大概并不清楚，自己这些劝慰的话，在周衍耳朵里透露出来都是季元自己内心的潜台词。 　　如果周衍与他当初没有那六七年的空白，他和周衍其实是可以有结果的。 　　周衍不是什么好苗子，要他自己说，周家能养出来的都不是什么好苗子，更不说他这样自小就被丢在一边的。以至于他后面一手掌握了周家大权，背地里那些人形容他时也没有一个褒义词。 　　他从小什么都没有，起初什么都不争，冷眼看着旁人趋炎附势狗眼看人。后来能争了，有的争了，却又发现那些名利财富与权势都不是他真的想要的。 　　此时此刻季元的脸颊红通通，像是热，像是赧然，如同一只初初开始成熟的果子，透着新鲜诱人的气息。 　　他是周衍唯一真正想要的。 　　一口咬下去必然甜到出汁。 第10章 周衍演技帝 　　季元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差点儿从床铺边缘滚下去。 　　他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迷迷瞪瞪搓了搓眼角，睁眼就给站在床沿看着他软绵绵脸蛋出神的周衍吓了一跳。 　　“操，你跟这儿站着干嘛？”房间里的窗帘还拉着，严严实实遮挡住了外面的光线，季元有些分不清楚时间，他从被子里伸出一只光裸的手臂，给外头关了空调以后的冷空气冻了一下以后才发现不对，连忙缩回来，季元十分不信任地盯着周衍，心中有怀疑但不好说出口，只问，“现在几点了，我衣服哪儿去了？” 　　他另一只手暗暗伸下去摸了摸自己的裤衩，幸好裤衩还在，应该没出什么涉及节操的大问题。 　　周衍看着还像是真的不知情，老老实实地说：“我不知道，你睡到半夜在被窝里一直动来着，可能是自己脱了？” 　　这话季元没法回，他的确是有这个睡热了可能自己脱衣服的毛病，不能这么盖棺定论是周衍捣鬼。而要再细说下去，周衍要是反问他一句怎么没穿衣服，季元又觉得丢人的很。 　　他这儿正前思后想的怀疑，床下小变态又出声了。 　　“九点半了，我马上去机场，”周衍忽然在床边半跪下来，趁着季元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在他的脸颊上飞快亲了一口，然后立刻起身，“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先走了。” 　　给人这么莫名奇妙亲了一口，季元瞪着眼睛也不知道该怎么弄，骂他一顿？周衍不痛不痒，打他一顿？自己又衣衫不整，末了只好这么躲在吹胡子瞪眼家地被窝里看着周衍走了。 　　周衍如同上辈子一样，匆匆回来一次，走之前也很是匆忙，像是根本没来过。 　　季元坐在桌边吃早午饭，听他爸妈说话。 　　“周衍看上去又长大不少吧？”昨天晚上加班的季元爸回家时都没见着周衍。 　　“嗯，是不少了，也不知道孩子在那边过得怎么样。”这是季元妈。 　　“感觉是好不了，你看看周衍妈妈那个不负责的样子，再说他爸爸要是管事的人，当初相比也不会把周衍就这么扔在这里，周衍可是A市人吧？他妈妈也不像是J市的啊。” 　　季元对这些一点儿都不了解，但是通过池立安的只言片语也能稍稍推测出周家不是什么普通家庭。估摸着周衍过来J市生活的那几年就是给发配到了边疆。 　　不过又怎么样呢，后面他和周衍起码有七年不会再有交集。季元尽量两耳不闻他爸妈的闲谈，将周衍能抛到脑后多远就抛到脑后多远。 　　下午没什么事情，季元和他妈一起在沙发上看电影，电影播放的恰好是《蝴蝶效应》，季元妈妈一边打毛线一边看，看到最后疑问不断。 　　“这么怎么来来回回一下以前一下以后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就是说我们对从前做出的任何一个小小的改变都可能带来蝴蝶效应一样对未来结果的扭转，”季元咬着儿童奶的吸管漫不经心地给他妈解说电影。 　　可才说完他自己先愣住了。 　　此时此刻他自己已经成了那只扇动翅膀的蝴蝶，那么他和周衍的以后，或者他未来人生的变数真的会如同他所预料一般吗？ 　　那七年的空白是不是还会依旧存在？ 　　他正在想，放在茶几上当摆设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季元立刻回过神来，他拿过手机发现是常婷婷打来的电话。 　　季元连忙起身，因为不出他所料，这个电话应该是常婷婷打来告诉他关于她舅舅可能帮他牵线的事情。 　　果不其然就是这样。 　　“昨天晚上回家路上我舅舅就问我关于你的信息了，什么年龄身高之类的，特别详细，我还以为他是要干什么呢，没想到是看中你啦，”常婷婷在电话那边嗤嗤乐，“我舅舅平时在A市工作的，这次难得回来，真是太凑巧了，我之前和他说过我有一个同学长得特别帅，他都不信，昨天总算亲眼见着了人，这才没有话说了。 　　我先给你打个电话，让你有点心理准备，再把你的电话给他好吗？他现在在做一部剧的制片，我跟你说，那部剧可厉害了，男主是陈华，女主是李悦，具体的他跟你说怎么样？” 　　陈华与李悦都是圈子里的一线流量小花，常婷婷现在提到的这部剧季元是知道的，当年播出之前的各类宣传都算到位，加上上映正好赶上暑期档，蹭了不少流量。不过这部剧最后口碑很差，在评分网站上连五分都没到。 　　如果按照原来的发展，季元被常乐推荐去试镜的是一个男二号的角色，不过后面因为他试镜时候的表现一般二并没有能成功试上。 　　虽然说按着他现在的演技和表现，这样一个觉得季元是有百分百把握能够拿到的，但是这么一部剧季元又不太想要参演。 　　整部剧不仅剧本雷人，演员们的演技还浮夸肤浅，后期制作也全都是五毛钱特效，和宣传中的相比起来完全货不对板，整个就是一圈钱的诚意作品，后来常常被剪辑成表情包或者雷人视频片段在社交媒体上被广为传播。 　　“行，你把我的电话给他吧。”季元爽快答应，让常婷婷松了一口气。她可是在她舅舅面前将季元吹得天花乱坠，说了他的各种好话，要是这个时候季元不愿意那就糗大了。 　　季元结束了和常婷婷的电话后，约莫只有五分钟，他的手机铃声就再度响了起来。 　　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一个不知名的电话号码，想来就是常乐的了。 　　“喂，你好，是季元吗？我是婷婷的舅舅常乐，”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 　　“舅舅你好。”季元嘴甜，一上来就是句套近乎。 　　常乐对他这声舅舅也没意见，他就常婷婷一个外甥女，对于被常婷婷夸上天的季元，自然也会有些好感。 　　“婷婷可能已经和你说了大概的情况，我就不绕弯子了，”常乐直截了当，不过后面半句说出来的内容却大大出乎季元的意料，“你知道secret吧，他们近期有一只广告正在试镜模特，你如果有这方面的意愿，我可以向朋友推荐你。” 　　季元当然知道secret，中文品牌名则被引申译为迷，这是个世界著名的奢侈品牌，主要经营香水和包，还有一条高端化妆品的线，其中香水这一块，几乎每一瓶都是经典中的经典，一问世无论多贵都能引起一股新的风潮。 　　常乐现在提到的这个广告季元也知道，因为2011年新推出的这个系列的产品在其后的很多年里都被奉为不可超越的完美，不再生产以后连当时那系列的空瓶都被有心人炒出了令人咋舌的高价。而这一年的广告让人印象深刻的另外一个原因是，secret的香水为了打开大中华区的销售，第一次，也是开创先例的一次拍摄了两只广告。 　　要知道高傲如同secret，在此之前从没对哪个地区有偏爱到要为其定制一只广告的地步。 　　正是因为如此，这个广告的拍摄机会让无数当红明星趋之若鹜，挤破了头都想要将这个机会拿进手中，各类拉踩上位的通稿和明争暗斗的手段，使得消息爆出的那一阵子大有宫斗剧的即视感。 　　secret的这个机会可比那什么暑期档雷剧要好的多了，季元心头猛跳了一下，马上道：“我知道，谢谢舅舅，我有意愿！” 　　常乐在电话那头说：“嗯，你也不用着急，正式的试镜在年后了，我听婷婷说你是在A市上大学的，这样正好距离也近，到时候我再联系你。” 　　季元十分客气地和常乐告了别，一挂电话立刻激动地跳到了床上，差点儿伸手捶床。 　　不过没一会儿季元自己也冷静下来。 　　虽然常乐提供的机会很难得，他对试镜也很有把握，但是娱乐圈的事情很多时候并不是你有实力你就可以获得机会，这背后的资本运作与力量博弈很多时候不是个人才华或者能力就能完全抗衡的。 　　更别说他现在一穷二白还是个什么知名度都没有的普通路人甲，要和那些一线流量小花去争抢一个炙手可热的机会无异于痴人说梦话。 　　就算试镜还远远没开始季元就差不多知道了结果。 　　不过这并不足以让他灰心，既然国内的机会争取不到，为什么要拘泥于此呢？secret的年度广告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已经成了一个全球必看系列，与其参加一个竞争激烈的国内广.告.机会，倒不如将目光投到涵盖的确更广的全球市场。 　　secret的年度广告从来不在意模特的知名程度，成功参演基本就等于火遍全球四个字。 第11章 周衍演技帝 　　关于常乐这次为什么没有选择将电视剧的机会给季元，而是给了他一个更加优质的机会，季元想来原因大概还在与第一印象的差别。 　　上辈子的同学会以后，他们一群男生笑笑闹闹都很晚，又都是一副醉酒的状态，歪歪斜斜要精神气没精神气，要礼貌也没顾得上礼貌，和他这辈子规规矩矩见人三分笑，嘴上抹蜜糖的状态天差地别。加之形象上面季元又多有注意，帅气程度也比上辈子好上太多。 　　一得到这个意料之外的机会，季元立刻就去secret的官网上反复看了他们从千禧年开始以后的每一支广告。secret的每一支广告里通常会将当年旗下所有主打产品都融入细节，而每年的每一个广告都会有一个与当年所有系列所呼应的主题。 　　youth（青春）、poison（毒.药）、luxury（奢华）……都曾是secret惊艳全球的系列产品主题。 　　以挑剔出名的secret，从来不掩饰自己对俊男美女的热爱，以至于几乎每一年的广告中都会出现一个令众人惊叹的美丽尤物。 　　官网上对今年广告的相关信息透露极少，不过季元还是找到了在最近一场新闻采访中香水的设计总监Danae所透露出来的一个关键词：narcissism（自恋）。 　　季元突然被这个关键词点醒了。 　　这一年的广告之所以能够成为经典，正是因为这个关键性，给secret系列产品都带来点睛一笔的关键词。secret自从问世以来，从来没有遮掩过自己的“自恋”态度。它高傲，冷淡，像极了在云端顾影自怜的神明，对凡尘俗物不屑一顾。只不过从前的产品里面一直还语带掩饰，而这一次明明白白说出了口罢了。 　　季元顺势回忆起了自己后来看过的关于这次广告拍摄的纪录片，Danae在其中对这一次广告拍摄的细节进行回顾时，曾经明确表示过，即便好评如潮，可其实这次广告无论从选角还是最后成品来说，都并不尽如她意。 　　“当时所有的模特几乎都无法达到我期望中的表现力，就算一些所谓的专业演员也是如此，我想他们应该感谢上帝给了他们一张完美的脸蛋，否则那呆滞的表现力，不仅让我无法忍受，观众也一定不会买账。 　　在没有开始选角的时候，我还天真的想过，也许会有那么一个人，拥有让上天嫉妒的容貌，又有天赐的表现力，可事实证明果然窗和门不可能同时打开。” 　　secret后面拍出来的两支广告，季元也全都看过。国际版的那一支其实质量已经非常上乘，国内版用专业眼光看倒是的确有些不尽如人意。导致在那次回顾的纪录片里，Danae对大中华区的这第一支广告连提都没有提，记者问到相关的问题她也是满脸不悦，很快就将话题跳过。 　　现实要屈服在资本下，资本也常常为现实折腰。secret在这一年开始希望打开东方这个最大的市场，自然要下血本迎合受众。导致请来拍广告的一小半是流量明星。 　　首先要说，这样做的好处是明显大于坏处的。有辨识度的明星能够带来话题与宣传度，从而大大优化广告的投放效果。其次，粉丝效应带来的购买力也不容小觑。 　　从这一支广告后secret以迷的中文品牌名进军东方市场，的确做到了无往不利，甚至从以前那个不沾烟火的模样变得亲民起来。只不过坏处也有，自此国内市场与国外市场的宣传几乎一分为二，联合起来看怎么都很古怪。几年后再看那个单独拍的广告，不少负面评论也开始涌上来，早就没了当年众口群夸的样子。 　　季元大略理出了思绪，心下也有了底气。只不过他看看电脑屏幕里头男男女女的身姿体型，再捏捏自己身上的肉，感觉怎么都不像一回事儿。 　　他的身材虽然也有点料，打篮球健身都没落下，但是系统性的训练从来没有过。现在身上有肌肉的雏形，也仅止于此。 　　现在看起来有点不够了。 　　夜里季元洗完澡，裸.体站在镜子前面转了一圈，本来是想照镜子看看自己身上的肉，谁成想转了一圈以后忽然给自己腰后面的几点红斑亮了一下眼睛。 　　他赶紧又转回去做到洗漱台上，将镜子上的水汽抹了凑近仔细看，这下看得更加明显，他腰后面有五六个小红块，错错落落散在他的皮肤上，现在已经开始转为暗红的颜色，明显不是虫子叮得出来的，最下面一个都印在他屁股上了。 　　季元一下就想到了周衍，以及他临走之前那老实的样子。 　　老子真是信了他的邪！ 　　季元火光冲天灵盖，恨不得现在暴打周衍一顿，趁他睡死了竟然连这么猥琐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季元气得双颊同红，伸手按了按那些红痕，不知怎么又觉得有点发烫，吓得他赶紧不敢再碰，干脆擦干身体穿好衣服。 　　眼不见心不烦。 　　自此以后一整个寒假里季元卯足了劲，每天又是控制饮食又是健身，把他爸妈先给吓了一跳。 　　季元妈想到自己儿子从前到了过年里头那回不是吃吃喝喝胖三斤，再看他现在这么每天连赖床都不赖了，打了鸡血似的天天往小区里的健身房跑。前后一联想上一回季元这么反常就是在周衍走后不多久。 　　现在这不是周衍又走了一回，估摸着是因为同一个原因吧？ 　　周衍走之前给季元妈留了电话，季元妈前思后想还是悄摸打了个电话给他。 　　虽然同是正月，周家的气氛却完全不同，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的一顿饭可谓是阴冷暴躁，周宏威坐在主位上，虽然拿着筷子却没有夹菜的动作，下面其他人便都不好提筷子。唯独一个周衍姗姗来迟，他才一坐下，周宏威的筷子就拍到了桌上，重重一下震天响，将其他人都吓得抖了一抖。 　　筷子应声以四溅的姿态落到了地上。 　　周衍抬眼望去，目光平淡，与周宏威对视时毫无波澜：“怎么了，爸爸？” 　　“爸爸”两个字语气落在周宏威耳朵里略带嘲讽，然而等他仔细看周衍的神色他又十分认真，仿佛真的不解他为何而怒气大发。 　　对于这个儿子，周宏威从未上过心，如今不得不将周衍找回来他也打从心底里并不愿意。特别是自从回来以后，周衍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让他捉摸不透。 　　他将周家扩张到如今版图，竟然连一个十七岁孩子的心思都猜不透了。周宏威不知是自嘲的心情更多还是挫败更多。 　　旁边周宏威身边坐着的年轻女人这时出声打圆场，她招呼一边的佣人：“给先生换一双筷子来，”她又转头对周宏威说，“先吃饭，有什么话吃完再说就是了。” 　　周宏威和正妻闹翻以后，这些和他有过露水姻缘的女人们就隔三差五出现在周家。重生回头看，即便周衍依旧厌恶自己的母亲，却也不得不说她是最聪明的一个。 　　这些女人里面没有一个蠢到会和周宏威这种人谈感情，但她们野心太足，都想成为周太太得意。只有周衍的母亲拿着周家的钱过逍遥日子，平日和周宏威几乎没有交集。在回到周家以前与其他男人周旋，回到周家以后则又安分守己。 　　周宏威和周衍生母自然都算不上什么好人，在周衍看来也是互相祸害罢了。 　　这顿饭好在是顺利吃完，至于有多少人食不知味这就没有准数了。 　　周衍从气氛压抑的周家大宅离开，一上车脸色就沉了下来。车辆缓缓行驶出去，他坐在后座往外看。行驶到闹市区里，各色广告映入眼帘。其中有一款是后来季元代言过的奶茶品牌，虽然那个和女主有互动的广告让周衍醋得要疯，可是他又实在对季元在广告中的可爱印象深刻。 　　季元抿抿嘴角露出酒窝，只隔着电视屏幕简直就要让周衍发狂了。 　　前面开车的司机默默无声地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实在很不明白周衍怎么情绪转变如此之快。前面出门还像是要杀人，现在就跟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 　　周衍正想着季元出神，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是个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不过电话号码是他背得滚瓜烂熟的。 　　“喂，阿姨？” 　　季元妈躲在阳台上给周衍打电话，透过窗户看了一眼沙发上正喝奶的季元，好好问了周衍最近有没有和季元有联系，或者两个人最近有什么矛盾没有。 　　周衍一一否认了，季元妈又说：“自从你走以后第二天，就开始折腾了，现在每天吃的东西也奇奇怪怪。” 　　季元妈虽然没直说，但是话语里的意思很明显，季元这是想他想的。 　　周衍心中燃起狂喜，恨不得现在就能过去将这么软的季圆圆欺负哭了。 第12章 圆圆去试镜 　　临近寒假结束的最后两天，常乐终于又给季元打来了电话，并且告诉他三天以后试镜会在secret的C国分部开始，让他务必准时到场。 　　季元抽出一天时间收拾好了要带去学校的东西，第二天就赶到了学校里。 　　secret的试镜活动虽然没有大张旗鼓地进行宣传，但其实国际版的广告历年都有自主报名的机会。 　　季元的体重控制得非常好，体型通过坚持性的锻炼，在短期内也达到了能力范围中最好的程度，原本浅浅的肌肉轮廓被加深了一些，肢体修长而优美。因为合理饮食和健康运动，季元原本就很通透的皮肤也几乎达到了零瑕疵的状态。 　　他按照报名的要求给向secret发送了报名用的基础资料和视频资料，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去国内广告试镜那一块走个过场。 　　之所以说是走个过程，是因为季元很清楚这个广告里的参演者都会是谁。三男三女不是一线小花就是流量大佬，剩下的个别还是超级关系户。要他这么个要关系没关系要门路还没门路的人，根本不可能与之相比。 　　不过季元本来也就没打算和人相比，他之所以也还很看重这次国内试镜的机会，完全是因为Danae会在试镜当天亲自到达现场，而国内的试镜还要早于国际版，这是一个表现的绝佳机会。 　　季元一觉睡到闹钟响，他伸手按掉震动的手机。今天一天都恰好没课，他起来洗涮一遍后马不停蹄赶去了常乐给的地址，时间也才早上八点半。 　　常乐给季元打电话的时候，指望的是他现在能起床，却不想才开口就听见人声响在自己背后。 　　“常叔，”季元开口一句倒是让常乐意外，将工作场合和私下里分得清楚是好事。 　　他们两人站在此时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头，这些人大多都是群里人，都在为试镜开始的事情忙碌着。常乐原本没指望季元多机灵，他要是还是再叫自己舅舅那也就叫了，旁边的耳朵听着也没什么，反正也不是他一个人带了人过来。 　　不过没想到季元叫他“常叔”。常乐在圈子里年数不算少了，认识的人也很多，常叔其实算是他一个人人都可以叫的称呼。有的是当作是个外号，有的是真当作辈分来叫。总之叫一声“常叔”可要比叫舅舅低调多了。 　　此时季元叫这么一下，果然没有引起旁边人的过多注意。 　　“嗯，”常乐应了一声，“一会儿我有事会先走，我朋友会过来带你，尽量好好表现，就算这次选不上，以后圈子里也说不定有个门路。” 　　“谢谢舅舅，”季元小小声道，警惕又机灵的小模样让常乐差点儿忍不住笑。 　　没有一会儿的功夫果然有个人从楼上下来，要说是谁季元也熟，就是曾经他入圈最初跟过的经纪人刘峰。刘峰其人并不能算是一个优秀的经纪人。他性格不够圆滑不说，为人又不够世故，不好不坏不进不退，对艺人倒是严苛极了。 　　季元并不是非常喜欢他。 　　“样子还行，先上去看看吧，”刘峰显示上下打量了季元一番，眼神里虽然有惊艳，但毫不掩饰地将季元当成急于入圈的小新人来对待了，语气傲慢，“表现好点以后我说不定还能带带你。” 　　上辈子他差不多就是这么给刘峰骗的，结果要么是给些千奇百怪的资源，要么就是扔到一边管都不管他，初期许多合作的机会还是季元自己想办法搞来的。 　　季元当着常乐的面点了点头，心里其实给刘峰翻了一百八十个白眼。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刚要关门，匆匆忙忙跑过来一个年轻小姑娘：“哎哎，等等。” 　　季元连忙伸手将开门键给按住了，小姑娘背着个包，这么大冷天的脸上还夹着汗，此时气喘吁吁进了电梯并对季元说了一声谢谢，等看清季元的长相以后又多看了季元两眼。 　　“抱歉，等一下人啊。”她按住开门键不松手，回头一脸歉然地对着刘峰与季元。 　　等了十几秒，外面的连靠近的脚步声都没有，季元有些疑惑，刘峰则是很不耐烦：“小姑娘，你要等的人是不是还在五环外堵车呢？要么松手要么别坐电梯了，别人的时间不是时间？” 　　虽然季元和刘峰不太对付，但这几句话他还是觉得刘峰说得不错。 　　小姑娘脸都跟着涨红了，一副社会小新人的模样，外面有另外的人进来，不过都不是她要等的人，于是电梯里又变成了四五个人盯着那小姑娘的后背。 　　季元靠着电梯门都能感受到那小姑娘芒刺在背的感觉，他也隐约皱起了眉毛，毕竟这样的举动实在很没礼貌。 　　终于在电梯里刘峰恨不得动手一把将人推搡出去的时候，小姑娘坚持按开门键的动作终于有了回报。 　　外头传来一阵慢悠悠的脚步声，继而露出一张被墨镜遮住半张脸的人面来，从体型上可以看出是一个男人。 　　“应该能赶上的，”小姑娘很小心地对那男人道，“电梯上去很快。” 　　这听着像是一场对话的开始，然而男人一声没吭，一副懒得理人的样子，隔了一会人才说道：“看见你这挫样都烦。” 　　根本是一点都不为自己让一电梯的人等自己的事实感到丝毫抱歉。 　　不过电梯里其他原本在抱怨的人，包括刘峰都一下不说话了。因为来的男人不是其他，正是此时圈内聚集流量能拍前三的男星陈郝英，自然不能得罪。 　　陈郝英本身黑历史其实很多，诸如不止一次被爆料耍大牌，习惯性轧戏，睡粉后装无辜，擅长买通告倒打一耙等等。不过现在网络虽然还没有后世那么发达，但是种种迹象已经初见端倪。营销炒作都日新月异，别说洗一两个黑点，就是洗一吨黑点都不在话下。粉丝习惯性健忘与包容 ，吃陈郝英这一口的人只会觉得是总有刁民想害朕。 　　季元自然也不喜欢他，不过今天这个试镜的结果季元很清楚，非陈郝英男主无疑。 　　电梯里气氛沉默，人人心中各有所思。 　　等电梯门一开，陈郝英率先走了出去。 　　试镜的准备已经做好，与楼下的吵闹相比较，这里静悄悄一片几乎到了让人不安的地步。 　　很快有工作人员过来接人，让季元和陈郝英他们快点过去准备开始试镜。 　　试镜的场景很简单，一张铺着白色桌布的长桌，上面摆着几样secret还没问世的新品，场景外Danae坐在机器后面，没化妆也没打扮的样子看上去却也气势非凡。 　　此刻她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意，正用英语和旁人抱怨：“看那矫揉造作的表演！也许我应该摘了隐形眼镜，好让我不用经历这样的视觉痛苦。” 　　陈郝英此时不太耐烦地歪过头听刚才一起上来的小助理给自己快速翻译Danae的话。 　　一轮表演结束，Danae将视线投向了季元他们这边，陈郝英以为是在看他，立刻隐晦地挺了挺胸膛，使得Danae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陈郝英平时收到的追捧多了，对自己十分有自信，即使他的演技次次惨不忍睹，却依旧有无数粉丝夸赞他进步很大，日积月累下来倒像是真真儿的了。 　　在这里他们被给到了广告主题，果然是季元原先猜想的“自恋”二字。 　　陈郝英看了一眼主题，没有多想就走入了镜头里。面对桌子上琳琅满目的新品，他一样一样流连的抚触过去，目光停留在产品之上舍不得离开。 　　“糟糕透顶，他的样子简直就是葛朗台看见了成箱的金子，油腻至极。”Danae毫不留情地吐槽，语速极快又语带嘲讽。 　　季元站在一边听得一清二楚，差点儿没忍住笑出来。季元其实很想告诉陈郝英，他刚才拿起来的那些产品没有一样是关键，真正的主打产品陈郝英更是碰都没去碰，这起码说明陈郝英是一点功课都没有做过的。毕竟secret的主推产品已经在官网有所曝光。 　　季元的表情正好被陈郝英看见，他当下有点黑脸，等结束以后他快步走到助理身边问她刚才Danae说的是什么，助理怕触怒他没敢告诉，只说是对另外试镜人员的点评。 　　“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试镜了，”陈郝英瞥了一眼季元，声音不低，恰好能让季元听见。 　　季元毫不在意陈郝英的话，他收到工作人员的指示，迈步走入了镜头里。 　　在场所有人都被他一瞬间的变化震撼了，诚然，没上台之前的季元的外貌就已经足够吸引众人的视线，不过他气质温和，又没有任何突出的言行举止。谁能料到他一入镜霎时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首先是目光漠然起来，其次是动作与举止都细致到了极点，连垂落身侧的手都弧度恰好。 　　季元的步子缓慢，从长桌的一端往另外一端走，他模样高傲，对周遭一切都似乎兴致缺缺。 　　原本一直在吐槽的Danae这时候突然安静了下来，她盯着季元，观察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 　　季元终于在众人的凝视下走到了长桌的另外一端，然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单手托腮满面无聊，却又眼角眉梢都透着优雅与高贵，直到目光扫过面前的一只玻璃瓶才像是终于被什么吸引了，他伸出手，指尖修长白皙，指腹碰到了一只小小的瓶子。 　　这是secret今年的主打产品，Danae的心头好。 　　瓶身在他手下一转恰好面对镜头，季元极缓地勾了勾嘴角，像是一个被取悦的神明，终于向凡间投下一瞥。 第13章 圆圆去试镜 　　与陈郝英的肤浅表演相比，季元才算是真正的把自恋的态度展示得淋漓尽致。真正的自恋者是不会轻易将自己以外的事物放入眼中的，对自己以外的事物就算有欣赏也是点到为止。 　　就连陈郝英都看得有些愣神，完全被季元刚才周身的气势以及营造出来的氛围给带了进去，一直到旁边的小助理拉了他一把，提示他那边还有赶时间的事时，陈郝英才回过味，从那个情境中脱离出来。 　　他在心里草了一声。 　　等下面的人宣布镜头结束，季元立刻起身出戏，看上去略带一点紧张地看着Danae。差点让人认不出他就是刚才那个 　　Danae揉了揉自己的眼角，原本阴云密布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不少，看向季元的目光充满赞许：“终于没有让我白飞过来一趟，你入选了。”她对季元说。 　　站在一旁的刘峰完全没有想到常乐给自己推荐的这么一个小新人能有直接让大名鼎鼎挑剔又毒舌的Danae一眼相中的本事。要知道为了赶中午的飞机，昨天下午到今天一大早上她已经面试了几十人，其中大半都是圈内有头有脸正当红的明星，从来没有一个能让Danae亲自开口有夸奖。表现还过得去的，她连句夸奖都欠奉，表现不好的更是能当场将人骂得狗血淋头。 　　整个试镜下来，最终敲定的竟然只有季元一个。 　　等下楼的时候，刘峰对待季元的态度与上楼时候便大不相同。他带着点笑意，正视着季元道：“前面小看你了，看来你潜力还是有的，以后发展应该不错。” 　　季元也对他笑笑，旁的话却是一句都不多说。他知道刘峰是个什么意思，不过上辈子什么都不懂被忽悠过一次，这次还能再来一次么。刘峰为人目光不够长远，所在的经济公司也是三线开外，做事又常常欠考虑，能混到现在都是运气好，季元哪儿能把自己绑他身上。 　　刘峰见季元不说话，又有点儿担心这回将人带过来是白白给人铺路搭桥了。他手上现在是没有拿得出来的艺人，又听说常乐那边有个不错的小伙，就要了照片来看看。常乐那边的其实不知道刘峰手下没有能上的，他就是有点职业病，看见季元这条件觉得他能够去试试，让刘峰顺便带他过去。 　　起先刘峰也是这么想的，顺便让常乐欠他一个人情，可现在看见季元的表现又觉得这个人不签回来可惜了。是以当下心思一转道：“你人是我带过来的，这个广告机会现在成了，你也是一定要和我商量的，要不然你一个新人，给人生吞活剥了都不知道，拍完广告费都没地儿找去。” 　　诸如此类吓唬人的话，一套一套往外倒，如果季元真是个新人，还真得被他吓着了。 　　他嗯嗯敷衍几句后随口说：“我想这个广告也不一定是我的。” 　　这种机会不知道多少人想要，稍稍一操作将他这个小角色换掉还不是很简单。Danae不食人间烟火，更不会知道国外secret分部是如何具体操作这些的，在追求宣传效果的道路上，牺牲掉一点广告质量又何妨，粉丝群体和大部分路人观众是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 　　刘峰前后一想，觉得季元倒挺通透，转而算是安慰他，“不是你的也没办法，不过你是有潜力的，不用担心太多，大不了就是多熬两年。” 　　另一边陈郝英坐到保姆车上，因为不满而话多了起来。保姆车里连同司机和两个助理都是他十分熟悉的人，又都是签过保密协议的，不用担心他说出来的话会被传进别人耳朵里头，因而他开口就没有什么顾忌。 　　“说两句话的时间都没有么，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话说的是前面试镜结束他想要与Danae聊两句，在陈郝英看来这是一个已经很尊重人的行为，他火起来不算很久，但是走到外面捧他的人还是不少的，却没想到一来是因为Danae的确赶时间，二来他英语口语实在糟糕透顶，Danae仅仅是示意性的和他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去。 　　陈郝英因此觉得非常不满，更觉得Danae一口敲定和季元的合作而觉得不合适了，难道不是故意给自己打脸？ 　　实际上Danae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在她眼中季元和陈郝英没有什么不一样。 　　本来陈郝英的试镜是安排在昨天的，圈子里其他稍稍有分量甚至说七八线的明星基本都被安排在了昨天先试镜，要是昨天的试镜招满了人，那么今天本来就不打算安排试镜了的。陈郝英本来也安排在昨天，不过在前期沟通的时候考虑到他昨天有通告要赶走不开，所以安排出时间延迟到了今天。 　　即便陈郝英自己心里是有点清楚这个前情的，他还是将不满顺延下来，连带着把这件事情拿出来提起。 　　“武逸飞和解乐乐怎么就排在昨天？今天和我一块儿去的你们看看都是些什么人，跟着一块儿我都觉着跌份。”陈郝英抱怨不断，将旁边两个本来就很忌惮他脾气的小助理弄得战战兢兢不太敢说话。 　　跟着陈郝英一块上去的，也就是按着电梯门不松手差点儿给人踹出来的那个小助理自然是看见了季元的表演和陈郝英表演的差别的，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两者谁好谁坏，此时听见陈郝英这么说，她心里默默腹诽：要不是看你工资给的高，谁愿意给你这傻逼干活。 　　不过脸上还是笑着，什么也没说。有钱是大爷，更不说这么一个现在火到躺着都能赚钱的主。 　　陈郝英下午还要赶回剧组拍戏，原本在路上是要休息的，不过他现在心里记挂着事儿，越想越不得劲。这个广告的重要性谁都知道，自然谁都想要，他都听说武逸飞那边有不要广告费出演的意思。虽然不知道真假，可是想想也有这个可能，毕竟这个能在国际上曝光的机会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争取到的。 　　说起武逸飞也是个圈内的一线，和陈郝英是差不多时候火起来的，走的包装路线又是八九不离十，两人自然有些不对付。这次广告机会两人都想分一杯羹，陈郝英便格外注意武逸飞的动向，工作室那边也琢磨着怎么在这事上做一番文章。 　　而陈郝英担心武逸飞这边的变数，是一点，另外来说，今天试镜时候突然见着的季元也让他很是意外与忧心。虽然话里话外是各种对季元的贬低，但是要说实话，陈郝英自知和季元有很大一段差距。他是纯纯正正的科班出身，然而这些年来一没走心演戏，二没多加练习，无论演什么剧都是囫囵一口吞下去再吐出来，这带来的当然是不进反退的结果。 　　再者来说，陈郝英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他前面瞥了一眼季元的资料表，人才二十岁，这之中的差距不用多说也显而易见。就看季元那不用化妆就能掐出水的皮肤状态，和他时不时熬夜素颜不能见人的样子，对比起来难免磕碜。更不要讲季元的五官寸寸恰好，奢而不靡，俊而不俗。 　　即便陈郝英也不乐意夸季元，可对方的外貌条件无法否认。 　　车子在行驶的过程中遇到减速带，一阵颠簸。陈郝英不耐烦的睁开眼睛，他干脆拿出手机来打开了社交媒体，刷到热搜已经有不少推上去的稿子占据了热点。 　　【传陈郝英受邀参演secret中华区首只定制广告】 　　粉丝甲：啊啊啊！小陈实在是太厉害啦！疯狂鼓掌。 　　粉丝乙：secret太有眼光啦，小陈代言实至名归~#陈郝英# 　　粉丝丙：我的妈，secret主动邀请！史上第一人啊！ 　　这种稿子自然都是一水瞎吹，只要不宣传过大，secret那边不会在意，又能赚一波关注度和曝光度，长期以来不少明星都是这么吹的。 　　【陈郝英接受采访：将会努力做到更好！】这篇稿子下面粉丝吵了起来。 　　粉丝丁：呵呵哒，武逸飞家的粉丝就别来倒贴好么，小陈只想自己默默做好份内工作，非要蹭热度大丈夫？ 　　粉丝戊：看见我家小陈收到邀请，是不是眼睛都要冒火了？呵呵哒，各种想上位显得很难看哦。 　　他随便翻了一翻，而后突然有了灵感。 　　要和武逸飞这样的人争夺追逐可能还稍有变数，然而和季元那样要背景没背景要人脉没人脉的，倘若陈郝英稍稍有心，掐断他的以后，直白来说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陈郝英所需要花费的力气不过是一篇通稿。 　　季元抱着篮球和室友们从篮球场上回来，额边的汗水被一吹有点冷。不过青年们的身上都像是烧了火，一点儿都没觉得冷，甚至还要跑去学校超市买冰饮。 　　季元一身休闲，个子高身材好，又是个流汗的模样，加之剪了头发以后将那张脸完全露了出来，更加显得面目俊朗。 　　来来往往有经过的女生都要多看季元几眼，惹得室友们故意闹他。 　　季元也不觉得难堪，反而露出点微笑，没有明确的指向性，但看的人都心情大好。 　　等从超市出来，季元拧开瓶盖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水，随后深深呼出一口气，重回大学时光实在是说不出的畅快淋漓。从前没有多注意过的那些小细节现在看起来都无比可爱。 　　“季元哥。” 　　季元往前走，依稀听见了周衍的声音。 　　一定是幻听。季元目不斜视，加快脚步，不过头皮已经开始有点发麻。 　　“季元哥？” 　　随着这一声的落音，周衍已经粘在了他的面前，一脸乖样，眼睛都跟着放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不过两个月没见，周衍好像比过年前又高了一点，站在他身边就要持平了。周衍穿着一件羽绒服，将羽绒服的帽子也扣到了脑袋上，两根系带都跟着绑好，一副怕冷极了的样子。 　　季元停下脚步，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周衍直抒胸臆：“我想你了，就过来看看你。” 　　视线依旧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季元，眼睛里头噌噌冒光。季元浑身一哆嗦，冰饮的冷像是一下都涌了上来一样，让他浑身一哆嗦，就怕给人看出来他和周衍之间有条隐形腿。 　　他一把将篮球交给身边的室友，并对他们说：“这是我家对门住的一弟弟，你们先上去好了。” 　　周衍顺着季元的话转过头去看他们一眼，语气乖巧之际：“你们是季元哥的朋友吗？平时多谢你们照顾他了。” 　　男生们被周衍的礼貌弄得浑身挺舒坦，不过钢铁直男们谁也没多想周衍和季元之间的关系，冲着周衍也打了声招呼，就各自先走了。 　　就季元一个在那里瞎担心。 　　他一气儿将周衍拉到了学校生活区里还没开放住人的两栋寝室楼之间，那儿基本是没有什么人去的。 　　一见着周衍季元就想起来自己屁股上被他嘬出来的痕迹了，后头想想这兔崽子胆子也是真的大。仗着他半夜睡眠如同死猪的习性胡作非为，也不怕他醒过来就给人一脚踹出去。 　　“你来这儿干什么？”季元满眼防备，脸上还有刚运动完的自然红晕，眼角又有英气。 　　周衍本来就憋得慌，给他这么看一眼差点鸡儿梆硬，他连忙垂下眼眸掩饰自己如狼似虎的欲光，省得季元撒腿跑。 　　这事儿季元绝对干的出来。 　　“我想你了，来看看你。”周衍低着头，足尖在地砖上踢了几下，一派纯情样。 　　实则心里面的意.淫已经将季元压到一旁草丛里头一边强吻一边十八摸，基本已经提枪上阵了将人弄哭了。 　　前面就说过季元这人吃软不吃硬，周衍要是像上辈子那么强来，季元说不准现在还真能和他干一架直接踹死人。可周衍改成现在这个模样，季元反而下不了手了。 　　下手怎么都有一种在摧残祖国花朵的感觉。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季元问他：“你不上学啊？” 　　“上学，”周衍依旧低着头，双手却开始解身上羽绒服外面那层扣子，“今天下午学校有活动，不上课，我就偷偷溜出来了。” 　　“我在二中上学。”周衍又补充一句，此时已经将自己的羽绒服扣子完全解开，默默开始拉衣服拉链了。 　　二中的确就在季元的大学旁边不远，公交车一共也就三个站，这么一想周衍又是个挺乖的了。季元觉着说不准上次自己诓周衍的话他可能有点听进去了。 　　“嗯，行了，见着面就回去吧。”他开口赶人，心软归心软，但是口风不能松，要不然每回都是有一就有二，纵容下去就没有底线了。 　　一阵凉风吹来，季元一哆嗦，周衍终于抬起头来，他一个跨步上前，将自己的羽绒服敞开了从两边包裹住季元，结结实实将人包了个满怀：“别冻着了。” 　　小路岔道上一对男女低语着朝这边走来，原本也是想找个安静角落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谁知道刚探头就看见新学期开学帅了一百八十倍的校草被另一个男生裹着羽绒服一脸懵逼地抱着。 　　不好意思，打扰了，【拱手】jpg 　　小情侣默默退了出去。 第14章 圆圆去试镜 　　季元运动以后出了一身汗，自己都嫌弃自己身上有味，偏偏周衍能抱住就不撒手。 　　“我不冷，你给我松开！”季元毫无防备，放在身侧的两只手被周衍铁钳似的手臂紧紧捆住，他动了一下手竟然没撼动周衍的动作半分，季元不由得就有点恼火，念周衍名字的时候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周衍，你听见没？” 　　他哪儿知道周衍这种变态听见自己名字从季元嘴里出来都能是浑身一阵舒坦。 　　周衍心知季元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他重生一次之后对自己又明显更有顾忌，直接随心所欲将人吓着是不成的。这样慢慢往前靠，泡豆子一样将人泡软了以后才能将人一口一口毫无抵抗地吞下肚子。 　　因而周衍在季元明显已经到了怒气临界点时候，立刻将手给松了开去。 　　“我就是很想你了，所以忍不住有点想抱你，你别生我气。”周衍往回退了一步，眼神可怜见的，抬头就好像差身后自己长出一条尾巴来，要是那样，这会儿铁定已经冲着季元欢快又热烈的摇动起来。 　　季元被自己的这个极具画面感的奇怪想象弄得一愣神，反应过来时前面涌到天灵盖上的火气又给周衍弄消了一大半。 　　“真是想揍你。”季元忿忿地说。 　　“我特别喜欢你。”周衍真诚地道。 　　牛头不对马嘴。 　　季元的脸却给周衍说红了。这话要是让别人来说，季元都会觉得对方油嘴滑舌，但是给周衍说，他就是有那种自带十二分真诚的本事，让季元完全不能怀疑对方话语里头的真实性，他竟然给周衍这么一句稚嫩的表白说得心里发痒。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季元立刻不再留情，将人压着往生活区外面走，目送着人上了公交车以后才转身折返回寝室后还有种想要狂奔八百米骂自己一声包子的冲动。 　　陈郝英接到通知，secret那边的参演人选已经确定下来，他、武逸飞还有几个女明星都入选其中。整个名单里面除了一个季元是Danae亲口指定下来的，其他人要么是关系过硬，要么是人气居高，将广告的效益考虑到了方方面面，演技加起来是个撅嘴吐舌头的面瘫级别。 　　其实到这个份上，就算是季元真的只参加了这个后世会被定位成质量不够的流量广告，他的演技和颜值也足够让他在这个时候大火一番，顺势出道走红也不是什么难题。就是能不能顺利出演不是个定数。 　　也不只是陈郝英一个人对季元有意见，女明星那边还好，就算有对比大家也不会将男女标杆扯到一起去，但是陈郝英和武逸飞在看了季元试镜的片段以后都是难受至极。 　　他们自己有多少演技自己是最清楚的，平时演戏的时候都是男女一号，又是长剧本，也没什么能艳压他们的人。可这么一个广告短片里的碾压式对比，可谓是下下扎心了。 　　行驶的保姆车中。 　　武逸飞将椅子往后放倒，眼睛上敷着一贴护眼贴，嘴里丧气：“啊啊！小李你说这个广告什么时候拍来着？” 　　助理小李在一旁刷手机，随口道：“下个月。” 　　武逸飞又是一阵丧气的瞎嚎。 　　助理小李在他伤口上撒盐：“淡定一点，反正一个月里你的演技也不可能突飞猛进，慢慢来吧，咱们先把表演课上完了再说。” 　　武逸飞一把扯下自己眼睛上的护眼贴，眨了眨眼睛问小李：“我听说那个新人年纪特小，而且不是科班出身，他演技怎么能这么好，到时候拍广告我向他讨一讨经验怎么样？” 　　小李一脸严肃：“你的男神人设不要了啊？高冷，高冷记得住没，偶尔在社交媒体上透露一下自己的日常，语气反差萌一点，粉丝很吃这一套的。” 　　武逸飞有点难受，小李拍拍他的肩膀，哄孩子：“一会儿参加完这个活动，咱们出去吃火锅。” 　　“牛油麻辣锅？”武逸飞坐直了，双眼放光。 　　“菌菇养生锅。”小李对他微微一笑。 　　武逸飞彻底蔫了，他摸出手机用小号刷微博，刷了一会儿忽然卧槽了一句。 　　小李凑过去看：“怎么了？” 　　“陈郝英又作妖来了。”武逸飞皱起眉头，完全没想到陈郝英和自己斗一斗也就算了，现在遇见个小新人都能这么手不留情的断人后路。 　　【secret广告选人或有内幕？陈郝英直言新人不守规矩。】 　　类似标题还有几个，都是差不多的意思，里头多选用了陈郝英今天早上在剧组接受媒体访问的时候的回答，并配了个视频。 　　记者：“所以现在和secret的合作已经确定了吗？大概什么时候开始广告拍摄呢？” 　　陈郝英：“是的，已经确定了，下个月会投入到广告的拍摄里。” 　　记者：“听说在广告选人的部分有闹出一些不愉快来？” 　　陈郝英：“不算不愉快，不过在试镜的人选方面的确有人通过不正当的渠道进入，”他笑，“我只是不太喜欢不公平竞争，从入圈比他早的角度来说，刚入行的新人还是要守规矩一些，不然可能对其他新人不公平。” 　　六个广告名额虽然已经确定下来，但是并未对外公布。只不过媒体们稍一推测也都知道五个明星是谁，唯有一个季元的消息空白一片，没有丝毫透露。 　　这么来推算陈郝英话里头指责的是谁也明明白白，可不就是把矛头对准了季元吗？ 　　现在大家都不知道季元是谁，所有的流言仅止于猜测。不过一旦广告拍完并放出，在季元最有机会大放光彩的时候，无论是粉丝或者媒体都不会放过陈郝英这篇提早放出来的“爆料”。到时候什么潜规则，什么新人不守规矩，诸如此类的帽子往季元头上一扣。 　　这就是人还没火先就有了个黑点，再想“洗白”就是难上加难了。 　　就这么一篇报道下面，已经有不少路人或者粉丝猜测纷纷甚至破口大骂了。 　　A：啊啊啊，小陈好有爱啊，为其他新人鸣不平。 　　B：嗯，以小陈的咖位其实完全不用在意这种有背景新人啦，不过他还是选择站出来说话，感觉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呵呵，黑粉们还老掐着以前的是事情不放，有意思么，多关注小陈的新作品吧。 　　C：挖槽，这算爆了个大料吗，坐等广告出来以后看看是哪个新人这么牛逼。 　　武逸飞看见这篇消息的同时，季元也已经看完了。 　　这在他的意料之中，陈郝英这个人完全做得出来这种事情。季元并不担心，他反而希望陈郝英现在能多说一点，越夸张越好，这些他砸过来的石头他以后都得一块一块给他扔回去。 　　看谁砸死谁。 　　季元不慌不忙地登录自己的网站查看邮件，发现自己之前发给secret国际版广告的试镜暂时还没有回音。不过这也不着急，毕竟国际版的广告拍摄要比国内的晚整整一个月，现在时间还早。 　　正想着，刘峰那边给季元来了电话。 　　“季元？”刘峰开口直截了当，“你那个广告可能是没了。” 　　“为什么？”虽然是意料之中，但是季元还是提出了问题。 　　刘峰道：“也没有说得很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估计是那边上面的操作。”刘峰这时候倒是真心实意为季元可惜，毕竟这样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到了手里都能溜走，换谁谁都心里难受。 　　他其实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只是不想和季元明说。反正就算是说了又有什么用呢，季元现在又不能如何。 　　陈郝英现在是一线流量，是要被公司大捧的，别说陈郝英心眼小，其实公司那边也不乐意看见自己旗下艺人被莫名压一头，到时候广告一出来，那不是让季元踩着这么多鲜肉小花的脑袋上位么。把季元换下来还能再推一个人上去，广告效果也会比较均衡，何乐而不为。 　　secret的C国分部也与Danae这类不食人间烟火全奔着艺术奉献去的不同，他们深知娱乐圈的这些水花，也知道一个新人和一个娱乐圈有头有脸的明星能带来的不同效益。更何况这么一只众人强破头要上的广告，他们这边连广告费都是给的最基础的，多请一个也没有费钱都哪儿去。 　　两边一合计，将季元给换掉的决定也就轻轻松松了。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刘叔。”季元说。 　　刘峰还想哄几句让季元签约到自己那儿，却也给季元打太极给推了。 　　季元挂了电话，正要起身，邮箱忽然响起了提示声。 　　他打开邮箱一看，新收到的邮件竟然是Danae工作室那边发过来的。想来是secret的C国分部这边匆匆下了换人的决定，还没来得及和Danae那边交接，Danae那边的名单上依旧还是有季元的缘故。 　　邮件写得简单，大意是邀请季元与其他几位明星一起到Danae所在的酒店共进晚餐。 　　季元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两下，唇边忽而露出一点笑容，这种天赐的机会当然要去。 　　季元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走之前又收到了另外一封邮件。 　　这封邮件更简单，直接报了晚餐地点和包厢。 　　与此之前没多久，才下飞机在酒店休息没多久的Danae陷入了暴怒之中。 　　“你们将这次广告拍摄当成了什么？”Danae拿着电话，时而法语时而英语将C国分部的负责人骂了个透血淋头，“把我唯一看得上眼的明珠换成了石头，我的天，让我和五颗毫无灵气的石头合作就已经足够折磨人了，现在还成了六个！你们简直就是想要我的命！” 　　“哈，别说什么你们为难，目光短浅是非不分的混球！要么把人给我找回来，要么这个广告我不拍了！” 　　C国的负责人没敢告诉Danae实情，但其实早早和总部联系过。总部的人虽然对这个决定说不上多赞成，但是商人眼里自然是一切以利益为重。Danae那边哄哄就好了，或者在其他事上放纵她一些。 　　Danae挂了电话，一旁的助理有些担心地问她：“那么，一会儿的晚餐我们是否要和季先生取消呢？” 　　“取消，”Danae干脆改了主意，“但不是取消和季元的，取消和其他几个人的，其他人改成九点以后见面。” 　　他们既然要胡乱干涉她的广告，那么她当然要有所回敬。 　　因此后面那份邮件只有季元一个人收到了。 　　季元按照地址找到了餐厅，没想到竟然是一家火锅店。他顺着服务员的指引到了包厢门口，先扣了扣门，然后等了两秒钟才将门推开。 　　Danae坐在圆桌旁，脸上干干净净没化妆，奔着六十去的年纪看上去依旧充满活力，有魅力的人连脸上的皱纹都显得可爱。 　　“很高兴见到你，Danae。”季元对Danae一笑，态度亲昵自然，换成别人谁也不敢这么直呼Danae的名字，但季元的口气却将之当成了一件平常极了的事情。 　　一旁的小助理也得到了一样的招呼。 　　Danae本来就对季元有些好感，此时见到他这样，心里充斥着的不悦竟然消散了一些。她对季元点点头，趁着季元脱下外套的功夫上下又将他打量了一遍。 　　和传统模特相比，季元的身高只能算过关，但是他身上具有一股让Danae很欣赏的东方气质。从季元的眉眼以及动作语态等诸多细节透露出来。 　　季元与Danae平时工作中接触到的模特或者明星都有很大不同，就连和国外的C国人都有些差别。Danae想起试镜那天季元上台前和上台后的表现，结合现在温润的模样，实在很难想象他只是十九岁才转二十的青年。 　　季元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你应该也已经收到了通知。”Danae开口。。 　　“是的，我收到了，我被排除在了广告拍摄的名单之外。”季元开口，英语流利到基本听不出口音。 　　Danae则有些意外：“你不对此感到不公或者难过吗？” 　　她以为这样年轻冲动的年纪，会比自己更加对上面的决定感到无法忍受才是。 　　“我当然感觉到不公平，”季元说，“不过我的目标从来不在这支广告上，所以难过的情绪并不多。” 　　“那你的目标在哪儿？”Danae顺着季元的话往下问，但心里已经对季元将要说出口的话有了期待。 　　季元面色笃定，像极了那个广告中走出来的自恋者：“我希望获得您今年另一只广告拍摄机会。” 　　他眸中有光，若要Danae说，那是季元注定要成为的璀璨星光，国际版广告不让季元拍那就是亏了。 第15章 周衍小狼狗 　　习惯了有经纪人和助理的生活，现在暂时什么事情都要自己亲力亲为，让季元稍稍有些不习惯。除此之外学业上也需要不小的心力去兼顾，毕竟都毕业好多年了，该忘记的都忘记的七七八八，平时还好，应付考试时实在有点吃力。 　　季元从衣着打扮到气质谈吐，和上辈子这个时候都是天差地别的。因而新学期一开始，他的改变就被不少人注意到。有学霸人设，又英俊帅气，为人温和有趣，明里暗里喜欢他的女孩子自然是不会少的，敢上去表白的也有挺多。 　　不过也在得到广告机会以后的没几天，他突然注意到身边人看他的眼神都挺怪的，连往他跟前凑的可爱小姑娘都少了。为此季元早上洗漱的时候盯了好一会儿的镜子，并没有变丑啊。 　　“你不知道啊？因为坊间流传你是基佬啊。”室友之一得知季扬的疑惑以后哈哈大笑，“我也不知道谁说的，但是传闻你和男的在九号宿舍楼后面亲嘴哈哈哈哈哈。” 　　他的语气明显是不信，只将之当作了一见搞笑的事情。 　　“我觉得太假了，就没和你说，但是好像又不少人信了。” 　　狗周衍。 　　季元表面笑嘻嘻，心里将周衍骂了个祖宗十八代。三人成虎，铁定是当天周衍瞎抱自己的时候别人看见，一传十十传百，说不定下次他再听见这个传闻，改成了他和周衍在九号寝室楼后面把娃都生了。 　　不过与上次时隔半个月，周衍倒是没再出现，也任何其他动静，希望他是在好好上学，让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滋养他变态的大脑。 　　啊！想个鬼。 　　季元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将思绪里的周衍一脚踢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国际版的广告开拍时间定在四月里，目前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按照Danae的意思，季元需要在这段时间里再好好健身。这暗示到时候可能会有一些比较裸.露的镜头，但是Danae又不让季元过度健身，她想要呈现出最自然的肌肉状态。 　　而半个月以后就要开拍的国内版的广告则开始了更加紧张的筹备。 　　武逸飞卷着军绿色大衣躺在椅子里，下面还有两场戏就要杀青，他和助理小李两人一块坐在没风的角落里眯着眼睛享受片刻里的安逸。 　　小李坐在旁边刷消息，她忽然哎了一声。 　　武逸飞掀起眼皮：“怎么了？” 　　小李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确认以后对武逸飞道：“secret的广告，导演换人了。” 　　“嗯？”武逸飞坐起来，指着前面炭火盆里的红心番薯，“拿一个出来，咱俩分，换人了？” 　　小李点头：“估计就是因为换人的事情闹开了，原来她还真是个爆脾气啊。” 　　“这你看不出来？”武逸飞瞥她一眼，挺委屈又自叹，“你看那天我去试镜，她给我狗血淋头一顿骂，要不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都给她骂哭了。” 　　“我的妈，就跟我初中数学老师一个样，想起来心里都有阴影。”武逸飞接过小李递过来的热腾腾的番薯，想了想又说，“不过她一走，我可能发挥还能稍微好一点。” 　　与武逸飞的乐观不同，陈郝英那边对Danae的抽身则有些懊恼，毕竟这整只广告的含金量有不少都是和Danae挂钩。 　　“那当初还来试镜，还说我？”陈郝英道，“那这不是闹着玩吗？” 　　经纪人则笑：“这种人其实就跟温室里的花一样，满嘴的梦想信念，其实你看到了真要面对现实的时候，一阵风就能给她吹歪了，你也别放在心上，她不导就不导了，咱们国内导演过来也不会是什么小咖，对于国内观众说不定接受度更高一些。 　　另外这个噱头还在，毕竟是secret第一次单独为一个市场拍广告，不仅是咱们国内，国外媒体也有好多都关注这个事情，你好好表现，后面好处多着呢。” 　　陈郝英暂时算是听进去了，他点头道：“我就是想到这个事情也觉得挺可笑的，为了那么个小新人闹成这样值得吗？” 　　“你第一天进圈啊？”经纪人拍拍他的肩膀，“无利不起早，没事儿也不会有殷勤，我估计十有八.九就是谁和谁有一腿。” 　　他这句暗示明显不已，陈郝英一愣，继而再想也觉得可能是，心下一笑，即使是没有任何石锤的事情，也让他对季元更有几分轻视。 　　这些人丰富而又荒诞的心里戏季元无从得知。 　　广告拍摄的时间在四月，国际版的拍摄地点也还是会在C国，只是地点暂时还不确定。这段时间里Danae与季元的邮件交流频繁。 　　Danae原籍为F国人，后嫁到M国，季元学过法语，只是后面不说有些生疏了，此时在邮件里和Danae交流的时候顺便练习了法语。而已经在工作中很少使用母语的Danae也因此很愿意和季元发邮件，有时候除了工作灵感还会说到生活琐事，倒是渐渐成了忘年交。 　　广告开拍之前还有另外一个问题，一旦开始工作以后，因为寝室管理等等原因，季元必定要去外面租房子。这段时间他一边和学校申请，一边也开始去外面看房子。 　　A市的租房价格无论在七年前还是七年以后都令人咋舌，季元满打满算手上这么些年的零花钱就剩下两万左右，还不算他还要买衣服和一些以后必要的化妆品，真正能用的暂时实在不多。 　　他想租的位置又不是很偏，房租就更不用说了。因此季元打算能省就省，想办法不用中介自己租房子去。 　　季元用自己的账号在各个论坛上浏览信息，仔细甄别，老半天以后也没看出多少门道。他准备下线之前无奈只能自己开了一个贴，将要求和心理价位都说了，然后退了下去。 　　等第二天季元登上自己的账号，私信里就满是各种中介的消息，其中倒也有几条真的房东本人，但不是位置不行就是价位不合要求。 　　正当季元失望至极时，一条新的私信跳了出来。 　　圆圆的老公：花园小区，采光通风良好，两室一厅带厨房，新装修，90平。 　　妈耶。 　　季元看见这个ID，整个人都有点颤。不过他安慰自己：世界之大，十有八九是巧合。季元只能尽量忽略那个ID的细节，与这个人稍稍交流了两句。 　　好在交流起来对面很正常。 　　对方的措辞明显可以看出不是中介，价位也的确还算正常甚至偏低不少。季元问了一下，圆圆的老公表示家里新买的房子，一直没人住，空着也是空着，干脆就拿出来租了。 　　两人直接交接也省得中介赚钱，对双方都好。 　　房子比季元估计的大了点，不过一个当卧房一个当书房也还不错，关键价位实在很贴心。于是两人约定明天下午去看房。 　　圆圆的老公：希望一切顺利。【亲吻】 　　大概是个妹子，季元看着他们一路聊天下来满屏的亲亲表情这样想道。 　　夜里。 　　受了白天ID的刺激，季元睡着开始做梦，他回到了高中的操场上，手上抱着一瓶儿童奶，周衍从远处抱着一颗篮球走过来，随着周衍越走越近，季元的身体就开始越变越小，等到周衍停在他面前时，季元已经成了个一手四个小肉坑的奶娃娃。 　　“哇啊，”季元腾地一下站起来，面庞涨红地抬头看向周衍，并很有危机感的往后退了一步，奶声奶气地说，“为什么我这么小，你这么大？” 　　面前高大的周衍忽然摇身一变成了后来西装革履的大变态样子，他勾唇一笑说：“我是圆圆的老公，我当然大。” 　　周衍说着伸手就要将奶圆抓过去，季元连忙要跑，却被身后的楼梯台阶磕了一下，一个落空。 　　现实中季元随着这份失重感猛踢了一下腿，立刻从梦里醒了过来。 　　“我操……”他以手掩面，在心里连声说了几句操，而后躺平在床上呼了一口。 　　我的妈，还好是个梦。 　　季元转念又想，变态在梦里都不放过他？！真鸡儿想打人。 　　因为这么一个ID还害得自己做了那么一个噩梦，季元第二天去赴约的时候就格外想看看这个ID背后藏着的是怎么样一个人。 　　到了约定的小区外面，季元给对方发了短信，告诉他自己今天的穿着。 　　对方没一会儿就回过来，“看到你了，我在停车，马上就来。” 　　季元站在原地抬头四望，远远看见有个中年男人朝自己这边快步过来，一边跑还一边招手。对方有些秃顶，年龄大概四十往上，季元再想起昨天两人聊天时候对方的语气和【亲吻】表情，忽然觉得这怕不是个变态吧？ 　　他掂量了下自己的拳头，想着一会儿要是真出什么事情自己能不能将对方撂倒。 　　男人就先气喘吁吁地开口了：“你是季元吧？昨天在网上和你联系的是我女儿，我下午时间不多，咱们把流程走了，你要是觉得可以就定了？” 　　好在对方开口语气和善，而且和自己联系的果然是个软妹。 　　季元舒了一口气，立刻双标地觉得圆圆的老公这个ID怎么这么可爱？ 第16章 周衍小狼狗 　　行驶的轿车里。 　　刚才陪季元看房子的中年男人此时充当着司机的角色，详细的将前面和季元之间的对话与交流复述给了后座人听，并道：“我一开始过去的时候，他好像有点看出来我不是网上联系他的人，所以我和他说网上和他聊天的人是，”司机顿了顿，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周衍的神色，有些迟疑地说，“是我女儿，您看可以吗？” 　　司机其实也是莫名被周衍叫来帮忙演这么一出戏，女儿一说是他随机应变信口胡诌，现在么即是担忧周衍对此不悦，又是不敢不明说。 　　毕竟周家一水儿怪脾气，这个回来不算久的二少更是万年阴沉，并不是很好伺候的主。他一句话将人性别都变了，很难不怕周衍对此有意见。 　　周衍则只是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算是默许。对司机所陈述的关于季元以外的事情都并不很在意。他拿着手机，屏保是上次去季元家里时趁着他睡着偷拍的，直男角度的照片成品效果非常糟糕，是让季元看见铁定要抢手机的那种丑照。周衍偏偏能垂着眼眸又怜又爱地盯着看半天，还能从其中找出可爱来。 　　“说了什么时候住进去吗？”周衍放下手机开口问。 　　“说是下周住进去，反正钥匙和小区门卡我都已经教给他了，他付了现金给我。” 　　下周。周衍在心里估计了一下，距离季元的广告开拍也没多久了。 　　重生这一次，不仅仅是他，季元也显然加快了自己前进的步伐。 　　终于将房子的事情定了下来，季元觉得安定了不少。后面一段时间的空档里，他更加将自己投入到广告的准备中去。 　　国内版的广告因为开拍时间早，又有外景，已经流出不少路透照片加上官方有意宣传和渲染，营销号与各类媒体通稿齐发，在广告还没有出成品之前就将气氛炒到了沸沸扬扬。 　　几个参演的明星在社交媒体上互相艾特配合宣传，表面上也是无比和谐，不过私下里互相骂几句傻逼那是叫心照不宣。 　　不过临时换导演的事情也上了八卦头条，八卦媒体基本统一口径，将之说成是Danae要导两只广告的话时间不够，因此只能将重心转回国际版。但是前面一系列的陈郝英爆料新人不守规矩，而广告开拍之前那个不知名的新人又被替换成为另一个众人熟知的明星。 　　前后一联系，加上陈郝英那边的水军推波助澜，普通网友心中基本都将季元当成了个走后门被人揭发，不得不被撸下去的心机吊，而陈郝英因为仗义执言，顺势炒作一番，在网络上的形象前所未有的正面起来。 　　四月之初，在对secret国际版广告的瞩目下，Danae终于在社交媒体上宣布了参与拍摄的名单，并且将这一年的广告主题确定下来。 　　广告主题为自恋，参与演出的一共有三位，除了季元，另外两位都是已经小有名气的模特。按照每年惯例，Danae分别将三人的资料稍作罗列，其中两人网民们都能在网络上有迹可循，只有季元一个依旧干干净净毫无资料可查。 　　广告参演人员的名单与国籍一公布，立刻在C国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不为其他，国际版广告中历年来亚洲人的数量一直很少，加起来五六十人的参演总人数里面，满打满算到现在也就出现过两个亚洲人，其中一人还是在国外长大的混血，C国就算混到国际上的模特也从来没能够成功通过试镜入选。 　　如今这突然像是石头缝里蹦出一个人来，先是将C国网民吓了一跳，后面就是一阵惊喜狂潮。 　　#季元是谁# 　　#secret参演人选确定# 　　等等相关话题立刻被刷爆了热搜榜，但众人还都一时拿出不任何头绪。就连以八卦见长的一些媒体也是你看我我看你，集体有些摸不找头脑。 　　网民集体炸了锅。 　　露娜来拿蓝：通过之前那么多支经典广告的例子，感觉这个季元小哥哥又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啊，好想快点看见真人长什么样子！ 　　偷偷吃薯片：感天动地，感天动地，今年有定制的国内版，没想到国际版也有咱们的人，简直成功打入内部了。 　　淡定一点比较好：我觉得大家还是不要太激动了，这不就是secret那边为了打入市场的策略吗，你看现在就是挺成功的，网友们跟打了鸡血似的。人家的执行总裁都在镜头前明确说过今年着重开拓C国市场的，一切都是套路而已吧。 　　常乐那边也立刻打电话给了季元。 　　在知道了这个机会是季元自己争取来的以后，一边夸了他几句，一边还嘱咐他：“现在有谁联系过你没有？要是签公司什么的，先别着急，我给你把把关，别被人坑了。 　　另外刘峰要是来找你，你也尽管推了，他那边不是什么好去处。” 　　常乐早前将季元推荐给刘峰，一是没想到季元能一下子飞这么高，二也是想给季元一个机会，也没打算让他和刘峰搅合在一起。现在就怕季元好骗，给刘峰哄过去，于是先来打一针预防针。 　　“嗯，我知道的舅舅。”季元应道，“现在联系我的还不多，我也暂时没打算签。” 　　如果没有常乐这边给他搭路，季元不可能有国内版广告的试镜机会，更就不会顺手认识Danae获得现在的机会了，所以季元对常乐还是很感谢的。加之常乐对他也有几分长辈对小辈的关心，季元也有所感念。 　　挂了和常乐的电话，季元收拾好寝室的东西，下午就准备搬去花园小区那边住。 　　广告开拍在即，Danae和另外两个模特已经准备启程过来C国。原本这样的安排是因为国内版也由Danae执导拍摄，后续工作要参与的不少，干脆就将拍摄场地都暂定在了C国，现在这样是方便了季元。 　　季元这边哼哧哼哧搬东西，已经结束了广告拍摄，正在剧组的陈郝英刷到热点时给惊了一跳，眼睛珠子都快给瞪出来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将人季元从国内版的广告人选上撸下来，人能一下蹿到国际版上去。 　　国内版再受关注，那和国际版也远不能相比，这在国际上基本等于一炮而红的机会。这么在外面晃一圈在回去，再回到国内的知名度与关注度都是实打实的，谁都不傻，这么着顺势拍个剧走个综艺，身上自带的流量就算是稳了。 　　现在的八卦媒体和网民多厉害，陈郝英不是没有见识过。此时他再想起来自己前面所故意说出来的那些话，忽然就有了无穷的危机感。 　　季元要是火了会不会追究这些陈郝英并不知道，但是有心要为季元炒作的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一点的。 　　陈郝英被这事儿弄得着急上火，憋了一个晚上硬是在脸颊上憋出了一颗痘，硬是影响了第二天的拍摄进度。 　　同剧组的武逸飞见了背后和助理小李八卦。 　　“缺德就容易上火。”小李嘿嘿嘿。 　　“怪不得我的皮肤这么好。”武逸飞哈哈哈。 　　下午三点半，花园小区1单元502室门前。 　　季元拖着行李箱站着掏钥匙，501的门忽然开了一道缝，季元下意识扭头看过去，那条缝却没有动，反而慢慢又合了合，将猫眼对准了自己。 　　真是一贯冷冰冰的邻里关系，季元这么想，这时候又终于找到钥匙，抬手将门开了起来。 　　等他进门，501的房门才缓缓打开，周衍靠在门口若有所思地看着502。 　　季元本来打算住进来以后自己好好将房子收拾一遍，却不想房东大叔非常心善，早早请了钟点工将房子内外连窗户都擦得干净透亮，以身作则实践好房东的典范。 　　这让季元省了不少事情，不顾即便如此他稍作一番收拾也累得瘫倒在沙发上。 　　他掏出手机刷了帅新闻，忽然两条八卦消息跃入他的眼帘。 　　【季元就是当初国内版广告的神秘第六人？】 　　【音频流出，知情人士透露季元即为被临时替换的第六人！】 　　这两则才发布不久的消息下面已经被能让季元一眼看出的水军所占据，热评前几条大意相同。 　　网友一：结合一开始陈郝英的透露，新人不守规矩，后面被踢出广告拍摄的也是新人，再结合这个爆料，应该就是季元没错了。所以走后门走到国际版去了？这就有点丢人丢大发了吧。 　　网友二：其实大家之前都顾着高兴，我反而觉得有点一言难尽。这种机会真的国内版都强破头，别说国际版了，我觉得一个毫无背景的新人是不可能做到这种份上的。 　　网友三：预备粉转路了……还是去喜欢更加值得喜欢的人吧。 　　大致差不多意思的评论在其他媒体转发以后也出现在了评论区热点上，来来回回这么渲染，大部分立场不坚定也不知道实情的网友们很快就被带到了沟里。网络上前期对季元的好感霎时间被压到了谷底。 　　季元仔细看完，不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这说到底还是在通过拉踩给陈郝英造好感度，顺势将他黑成负数罢了。谁莫名其妙在背后有这样的动作也不难猜出。 　　陈郝英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现在骑虎难下，不得不通过这种妄图压制季元发展的手段来维持自己前面立下来的人设，如果幸运的话，他成功让季元无法在娱乐圈有前景，那么他名利双收。但是以后的情况注定是反之，现在陈郝英黑得越狠，以后被打脸就会越重。 　　而与其现在毫无底牌撕个乱七八糟，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倒不如养精蓄锐一巴掌将陈郝英飞了。 　　季元心里毫无波澜，关掉手机正想要眯上眼睛睡一会儿，球球号突然跳动起了消息提醒。 　　【亲圆圆脸】请求添加您为好友。备注消息：我是你lao，我是周衍。 　　季元头皮一麻，眼睛睁得溜圆。 　　这种故意不删除前面半句话，甚至留给人一点想象余地的行为，季元统一将之归纳成为周衍的挑衅。 　　绝对是故意的啊！ 　　他立刻点了拒绝，并附上消息，“我是你姥爷！” 第17章 周衍小狼狗 　　隔着一堵墙，周衍几乎能够完全想象出季元打出这句话时脸上生动的神色。嘴角的酒窝一定是气得露出来了，脸上明明没有多少多余的肉，但却长了个这么可爱的东西，跟里头沁满了蜜糖一样。竖起来的眉毛也会很生动，嘴角一抿时嘴巴上的肉都会跟着互相蹭蹭。 　　周衍因为自己的想象而有些愣神，有一会儿功夫才缓过来。 　　季元将手机放在自己心窝口，刚才怎么躺怎么舒服的姿势现在浑身都泛着一股别扭劲，手机压着他咚咚咚的心跳声，没有一会儿又震了一下，是一条新消息。 　　【亲圆圆脸】请求添加您为好友。备注消息：季元哥…… 　　现在又是一副哄人的样子。 　　这不就是打个巴掌给块糖么，真就是欠揍。 　　季元眼盯着那个带着另一重挑衅意味的ID，觉得与其自己一个人在这儿窝火，还不如直接口头教育周衍一番。 　　他划开界面，先改了自己的呢称，然后点击同意，添加好友成功的消息提示才跳出来，对面就发来了新消息。 　　亲圆圆脸：【啾】【撅嘴亲】 　　季元冷漠一笑，手上打字利落，丝毫不为周衍亲昵讨好的表情包所动。 　　打周衍头：干嘛？有事就说。【刀子】【带血的刀子】 　　亲圆圆脸：我前面去你学校找你，你的室友说你现在要搬出去住了？ 　　周衍自然没有真的去学校找季元，他随口一说，也是笃定这种琐事季元不会专门去问人罢了。 　　打周衍头：嗯。 　　亲圆圆脸：我可以到你那儿暂时借住一下吗？【泪眼婆娑】 　　周衍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表情包，一套比一套六，隔着屏幕不认识他的人还得说他是个萌哒哒的软妹。 　　要不是季元见识过他长大成人以后的变态样，以及以前的叛逆期，现在都要被他这个态度轻易哄过去。 　　不过周衍这么一说，季元倒还是犹豫了一点。周衍从前住他家对门的时候就能看出来家庭关系复杂，亲爹亲妈都不靠谱，现在就算回了A市，那也不可能一时之间就摆脱掉这样的成长背景。 　　季元对此一直都是很容易对周衍心软的，此时恰好被周衍给利用了起来。 　　聊天框里弹出新的消息，里面季元的语气果然肉眼可见地舒缓了很多。 　　打周衍头：怎么了，你没出什么事吧？ 　　不论怎么样还是得先问问。 　　亲圆圆脸：就是，就是家里的一些事情，也没什么，但是暂时想在外面住两天，就是周末。我在这边也没有什么好投靠的朋友，现在能想起来的只有你了。 　　要说前面那些都还没什么，周衍现在是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孩，无处可去求他收留几天，这段话着实戳中了季元的软肋。 　　反正现在租住的地方有两个房间，原本要算作书房的小房间就空出来让周衍住几天好了。而且这段时间里他要进行广告拍摄，其实在家里的时间也不多，周衍本身也应该要上学，两人真正能相处的时间很少。 　　就当是照顾弟弟了。 　　季元一想通，立刻也没什么犹豫。 　　打周衍头：花园小区一单元502，过来提前和我说一声，不然时间对不上，我可能会不在家。 　　亲圆圆脸：【吻】 　　打周衍头：再发一个和亲有关系的表情图你就别过来了，还有，立刻把昵称改掉【炸.弹】 　　周衍装死不回复了。 　　而通过两天的热议，网友们基本将季元敲定成了一个靠走后门的草包，若不是他的资料实在无迹可寻，同名同姓的人又说，季元此时早已经被扒了个底朝天。 　　另外，陈郝英的人设好感度这段时间也被网友们造上神坛。先前的各种黑历史被这一波洗白带动得烟消云散。网友们本身就是擅长遗忘和原谅的，七年前如此，七年后也照样会是如此。早就熟知这一行套路的季元对此并没什么大期待。 　　再经过两天发酵，国内版的广告终于也完成了后期，将正片放了出来。 　　广告投入高，下血本，请来的明星起码是二线打底，宣传周期又控制得很好，一路走来从没有缺乏过话题度。此时广告正片出来，风格华丽奢靡，通过剪辑等后期的加工，弥补了前期很多漏洞，的确可以算得上是普通广告中质量上乘的一支了。 　　只不过若是要和secret往年的国际版相比，韵味少了八分，高冷更是丢了九分。好在是各路粉丝都很买账，此时的粉丝控评还没有后世那么成规模成体系，但是放眼望去各路社交媒体的评论上说，绝大多数都还在夸赞居多。 　　而鲜肉小花们的尬吹又是一波通稿跟上。 　　【secret广告XX艳压，演技炸裂】 　　【陈郝英再破颜值巅峰！九图养眼】 　　总的来说，除了Danae那边对此很不满意外。无论是市场还是明星亦或是粉丝，大众对于这支广告的成品效果都打了高分。 　　在这种背景下，国际版的广告也开始进入了拍摄环节。 　　与季元一同拍摄的两个模特先前虽然没有参演过secret的广告，但是在国际上都算是小有名气的男女模特，一个叫Allen，一个叫Brenda，两个都是世界各地到处飞的住，这次过来C国拍摄他们也没什么异议，反而将之当成了一次愉快的旅行。 　　季元和他们一见面立刻就因为互相开朗的性格而熟悉起来，在没看剧本之前就已经打成一片。 　　Danae则相对严肃许多，从灯光到道具，各种细节她都亲自检查。等将剧本交给他们三个时还是一脸正色：“好好看，一会儿排练几遍就到布景里面试。” 　　季元将拿到手的东西简单先看了一遍，才发现与其说这是剧本，倒不如说是背景介绍。Danae想要让三人重现narcissism这一词的故事来源，但只是选取了故事轮廓，而将人物性格全都加以处理与解读，并最后将narcissus的结局也留作了开放式。 　　而之所以说是背景介绍，那是因为三人在剧本里都没有一句台词，还不如演默片。说得惨一点，默片还能用大幅度的肢体语言来表达感情，这个剧本则真的是指望三人神仙附体，天灵开窍了才能做到生动地表达了。 　　不过只要能表演出来的东西，季元到都不担心。唯一让他意外的一点是，在看见剧本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演的可能是边角配角，这不算他自卑，而是现实环境中亚洲艺人担当主角的例子实在很少。这有早年歧视的根源，也有许多遗留的问题。 　　却没想到看了剧本，自己演的竟然是narcissus，自恋一词的来源，那个无法让人移开视线的少年，广告中注定独一为二的主角。 　　季元需要在镜头前面表现的是narcissus的自恋、自怜，同时还要展现他的自傲与孤高，他目中无人又理所当然，天生尤物甚至让人不忍责备，仿佛生来就该高居云端受人追捧。 　　这里侧面也完全透露出Danae对于这系列产品的态度，它们理应该受尽万千宠爱，理应该在成为所有人视线的聚焦处供人仰望。 　　工作一开始，季元的优势就体现得更加明显了，他入戏快，情绪足够，完全可以无视镜头给人的紧张感，几乎是只让Danae提醒了一遍就将她最想要的情绪给呈现了出来，由是他结束的最早，暂时坐在边上耍手机，Allen和Brenda则还需要由Danae亲自指导，在旁边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表演。 　　季元坐在沙发上端起旁白的水瓶喝了一口水，前面帮他化妆的妹子带季元过去卸妆。虽然没有正式的进行拍摄，但是为了身临其境，三人还是都画好了全妆。在镜头底下吃妆严重还看不出来，但是要回家还是该卸了的。 　　“你刚才演得特别好，”化妆妹子小声对季元说，又问他，“你演的是主角吗？” 　　旁边的工作人员对具体内容都并不清楚。 　　“没有主角配角的分别，三个人都是差不多的。”季元将话说圆。 　　他兜里的手机震了起来，打断两人对话，季元掏出手机一看，是周衍给他发过来的信息。 　　亲圆圆脸：我马上放学了，在家门口等你好吗？ 　　打周衍头：嗯，我一会儿就结束了。 　　正在往化妆棉上倒水的妹子顿了一下，瞥到一眼季元的手机屏幕，有些八卦地问：“哈哈，这个是你女朋友吗？” 　　“嗯？”季元抬头看她，有些不解。 　　“这个不是情侣名吗？”妹子睁大眼睛朝着屏幕里那格式相同的名字努了努嘴。 　　亲圆圆脸。 　　打周衍头。 　　前面那么多双眼睛和多支镜头盯着季元表演一个极度自恋患者他都没不好意思，被妹子这么一说他却是不知怎么有了点被抓包的奇怪心理波动。 　　“没有，这个是我和我朋友开玩笑的一个梗而已。”季元立刻发挥演技帝的本事，面不红心不跳地否认，语气笃定使人信服。 　　虽然心里的确又是很想打爆周衍狗头了。 第18章 周衍小狼狗 　　二中里，憋了一个星期终于要放学的学生们在最后一节自习课前的课间里也没多活跃。 　　毕竟还有两个月就要直奔高考去了，没有人不为此紧张，当然，除了周衍以外。他因为个高坐在后面几排，一副面冷手黑的模样，却因为长相帅气莫名合了偶像剧男主的高冷人设而很受女孩子欢迎，虽然周衍的回应一概是理都不理。 　　故而没有多少时间，二中就知道了高三新转学过来的这个周衍是个不爱理人的，却不知道他刚才还在球球上和人发了满屏爱心，俨然花痴。 　　“哇，这个季元好烦啊。”前排女生课间刷手机，不知道看见了哪条新闻，正和其他女生窃窃私语。 　　单手杵着下巴看书的周衍立刻抬头，开口冷声问：“你刚说什么？” 　　因为他实在是很难得开口和她们说话，前排女生愣了一瞬才偏头看周衍，有些犹豫和不确定地说：“你，和我说话吗？” 　　周衍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将女孩看得脸红：“嗯，你刚才说季元什么？” 　　前排女孩不知道周衍是被戳中了一根叫做季元的敏感神经，还以为是男生要和她们八卦，于是热情地和他分享说：“就是这个季元，拍secret国际版广告的那个季元。” 　　“一开始我还觉得他挺好的，谁知道是个潜规则又走后门的人，感觉这样的人走到国际上都会很丢人啊。” 　　“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不过这种人一定好看不到哪里去了，和小陈是没法比的。” 　　“就是就是，其实前面我都还不太喜欢小陈的，觉得他有点黑历史，不过这次广告里他实在太好看了吧，而且仗义执言，又美颜盛世，简直跪了，路转粉。” 　　两个女生前前后后将陈郝英如何在采访里爆料季元走后门不守规矩，如何利用这个草人设洗白，如何还在持续踩人的行为都和周衍说了个遍，当然，这些是从周衍的角度看，女孩子们不明就里，还是深觉得陈郝英干得漂亮的。 　　周衍全将关注放在了季元身上，还没了解此时娱乐圈里那些弯弯绕绕，没想到一眨眼还能出这么多事。 　　周衍合上自己面前的书，在两个女生说完话以后期待的目光中，忽然笑了下。 　　“谢谢，我了解了。” 　　六点多的天已经黑了大半，季元从出租车上下来，司机还不等季元甩门的动作收回手，就立刻启动车辆钻进了车流之中。 　　A市的晚高峰十年如一日令人咋舌。 　　季元的脚步踏在落叶上踩出松脆的声响，周围的人行色匆匆，来往间都各有各的方向，或成群结队，或形单影只。 　　季元的双手插在兜里，脚步有些慢，因为知道周衍此时已经在楼上等着他，他又忍不住有些思绪纷飞。季元不是一个朋友很多的人，从前混娱乐圈，的确有不少朋友，但知心的很少，大部分是场面朋友，绝大多数则为圈子里的点头之交。偶尔也有自己这么回家的时候，天气冷的时候戴上帽子口罩，慢慢踱步回家里也没人认识。 　　那种时候就像现在，会让季元感觉到一些孤单。 　　季元常常会想重生前后发生的事情，重生回到这个阶段对于他的意义是重新开始，摆脱上辈子周衍对他的隐性控制，并且给自己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但是真的回到了这一刻，走到了今天，季元又渐渐明白无论如何他可能都无法将周衍完全摒除到自己生活之外。 　　周衍以他的影响力，依旧还是在慢慢入侵他现在的生活。对此，季元有些无措，但又有些得过且过，往直白了说，他甚至无法否认自己现在还是有一些喜欢周衍。 　　周衍也是喜欢他的。 　　那么如果说周衍这辈子表现能良好，在一起之类的，似乎也不是不可以啊？这样的想法偶尔就会从季元的脑中划过，等他稍后有所反应总会被自己吓着，此刻也是一样。 　　“瞎想什么。”季元轻轻嘟囔一句，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些，等走到楼下抬头往上看，黑暗的楼道像一条没有尽头的路，有些恐怖，仿佛稍一踏足就会被干净利落地一口吞了。 　　季元呼了一口气，稍稍整理好心虚，垂首一头扎进了黑暗之中。 　　感应灯被轻微的震动唤醒，照亮了小小的楼道，季元伸手按下电梯按键，有点凉。 　　但是周衍现在好像很听话，季元的想法又发散出去，毕竟现在周衍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长大，如果是这样，那些奇怪的、霸道的、带着一点变态的性格是不是能够从根源上扭转过来呢？ 　　简直就像是自己生了个孩子出来带一样烦人。 　　季元走进电梯，用力戳了一下“5”。电梯侧面的的镜子里映出他口罩外面的眼睛，睫毛睡着垂眸的动作覆盖住下眼睑。 　　一路上楼，他什么都没有想明白，但是周衍在楼上等着他这个事实不会改变。 　　一会儿上楼给他找个被子铺个床，随便下碗面吃，其他什么都不管了，兔崽子要是敢瞎胡闹，就一脚从五楼给人踹下去。 　　如果周衍是个贴心可爱的恋人，那这种家里有人等他的感觉让季元感觉好极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还不等季元踏步走出，在电梯口殷切站着等待的周衍就一把扑到了季元身上粘人地撒娇：“季元哥我快冻死了。” 　　季元的手被周衍胡乱拉住，的确是想给冰块贴住了似的冻人。 　　季元因此没有忍心将自己的手给抽回来：“再不出去电梯门关了，快着点儿。” 　　他一边开门一边数落周衍：“你是不是傻，不会先去楼下超市转悠几圈，或者去楼下奶茶店坐一会儿吗？就这么在门口干等着，要是我再晚回来一点，能给你冻成个冰棍。” 　　房门被推开，季元摸到墙边的电灯开关，按下去后灯光霎时间填满了整个客厅。 　　“小房间有床，一会儿你自己去把床给铺好了，我去下个面条。”话一说完，连季元都觉得顺口得奇怪。 　　周衍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和季元一起脱了外套挂到了衣帽钩上。 　　这种两人一起进家门，一个做家务一个做饭的感觉实在太像小情侣了。季元那句自己去下面，说得周衍心里又暖又涨，一股暖流来回激荡，着实想要扑上去将季元给好好疼一疼。 　　好在这个时候季元直奔着厨房去的，他但凡要是回个头看周衍一眼，一来是要被周衍黑沉沉的目光吓着，二来是被他那双眼睛看一眼，周衍绝对压抑不住内心的波澜。 　　短短几步路季元走的平淡无奇，实则步步惊险。 　　家里的材料很少，季元下了一包挂面，弄了两根青菜和几片腊肉，一人一个水煮蛋。 　　“我在新闻上看见你的名字了。”周衍提起话头，“有个也叫季元的人。” 　　季元低头喝汤：“嗯，就是我。” 　　对此季元不觉得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地方，兴许早点让周衍了解些弯弯绕绕，他能少疯点。 　　“那季元哥，你以后准备走这条路吗？”周衍哗啦啦下去一大口面，清汤寡水吃得像山珍海味。 　　两人一个探路，一个投石，都在试着认识对方的想法。 　　“嗯。”季元吃的慢吞吞，想起现在网上那些言论，又补充一句，“往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别多看。” 　　“那些明显都是瞎说的话，我不信。”周衍语气明明很平淡，但季元抬头看他一眼又觉得在他眼里看见了点不同寻常的味道。 　　不信是一个，要不要管又是一个了。 　　虽然季元现在也很怀疑现在才十七岁的周衍能够干出什么事来，可他还是先想着给人打个预防针。 　　“现在有什么事情，我都会自己解决，”季元开口，说出的这段话不仅仅是对现在的周衍，也是对以前的周衍，“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平坦平坦都是我自己的事儿，不干别人什么事儿。” 　　这话周衍哪儿能听不出什么意思，但听得出和听进去了又是两码事。 　　季元觉得自己也许可以改变现在的周衍，周衍何尝不觉得也许可以潜移默化让季元适应自己呢。 　　“还有，”季元心想着，既然说了这个事儿，就不入一次性说开，“这种踩人黑人的手段很平常，娱乐圈多得是了，以后拍戏还会有炒作绯闻，拉个手接个吻拍激情戏，都是很正常的事儿，你别大惊小怪。” 　　拉个手、接个吻、拍个激情戏。 　　当当当三下，全扎在了周衍要疯的点上。季元其实还有几句没说，可瞥眼看见周衍的脸色，求生欲让他硬生生刹了车。 　　“看什么看？”他外强中干，瞪人毫无底气。 第19章 圆圆敲里吗 　　有那么一瞬间，季元都觉得面前这个周衍就是上辈子肆意控制他人生，理所当然侵占他的安全空间，自作主张又理所当然拉近或者疏远两人之间关系的混球。 　　周衍松了松手，将捏在手里的筷子暂时放到碗上，他将双手放回兜里，以免季元看见他此时握成拳头的手上暴出来的青筋。 　　心里有无数个声音引诱着周衍，告诉他将季元真的会和别人接吻，会和别人亲昵，所以不如将他困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如将季元藏起来。这样的心魔已经缠了周衍两辈子，他常常觉得这也有道理，甚至已经决定这么做。 　　但是每当看见季元充满生气的样子，周衍又无法真的下手这么做。他知道自己的不正常，如今的自制力恐怕也是暂时，周衍清楚知道自己内里偏执的情况恐怕比上辈子还要严重。 　　他看着季元，有时想要变成蝴蝶轻轻落在他的眼皮上给他一个亲吻，那样周衍的心就能软成一片。但有时他又忍不住恨不得一口一口带血带肉地将季元生吃下去，这样才能让他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但此时此刻，还保有理智的周衍深知道季元吃软不吃硬，因而此时还得继续装成十七岁周衍会有的样子。或者说，装作十七岁周衍都不可能做到的样子。 　　十七岁的周衍俨然已经是个成型的没有三观的变态，别的事情他手起刀落没有犹豫，碰上季元也不过是在不伤到他的底线上来个手起刀落罢了。 　　季元心扑通扑通跳，虽然是瞪着人呢，可很没力度，腿又软得想要转头跑，生怕周衍现在将自己拖回房里做一些不适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事情。 　　周衍的眼神和动作，就像蛰伏着的猛兽，随时准备狩猎。 　　妈、妈妈啊，你的宝贝儿子怕还是要在变态手里遭殃。 　　“你明明知道这么说我会不高兴，”周衍开口，语气并不像季元预料的那样可怖，反而在不悦中透着点委屈巴巴的告白，“我这么喜欢你。” 　　这句告白不含一丝虚假的情绪，故而听起来格外动人。 　　两辈子，季元即便知道周衍喜欢自己，但讲真这么面对面平静又真诚的告白他还是第一次接收到。 　　他心头再次急促地跳动起来，不过和刚才的感觉不同，刚才是怕，现在是慌，心慌意乱的慌。 　　“别瞎胡说八道，”季元面红耳赤，难以掩饰情绪波动，“你喜欢个屁。” 　　周衍将季元的反应看在眼里，见他的态度果然软化下来，眼里也没有前面的试探与防备，于是更压了压自己心里翻涌的黑浪，顺着往下说。 　　“你恋爱都没谈过，去演戏不是给人占便宜吗？”周衍这句是大实话。 　　别说现在的季元，上辈子的季元除了和池立安临死前那么一段时间有过点暧昧，他的确是个恋爱都没谈过的小纯情。 　　可事实是一回事，说出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他么没谈过恋爱是哪个狗东西害的？季元眼里火光都要喷出来了，但一想到面前这个周衍并不是后面那个周衍，又将火气硬生生压下去，到嘴边的话一转，成了：“什么占便宜不占便宜啊，那是拍戏，都跟你这么算以后有男女朋友有家室的都要退出娱乐圈了？” 　　他看着周衍还以一副挺有歪理的模样，抬脚想踹他，不想周衍就跟桌子底下长了眼睛一样，双腿一动就将季元的脚给夹在了小腿肚之间。 　　“松开。”季元用力往回抽，一下的确是抽出来了，但被周衍的手又立刻捏住了，结结实实握着他的脚腕子，让季元猛然出在了再动就可能失去平衡的地步。 　　于是他那句松开便很没有威慑力。 　　隔着袜子，周衍都能摸到季元有点软的脚背。季元这人看着瘦，但藏着肉的地方挺多，浑身上下又皮滑柔嫩的。周衍没忍住，单手捏了下季元的脚背，而后赶在季元发作以前立刻松开了手。 　　面前的面条经他们这么一会儿的闹腾，已经开始慢慢要被汤水给泡涨了。 　　季元也不想就着这些问题和周衍纠缠太多，干脆低下头重新拿起筷子：“快吃，吃完洗碗去。” 　　周衍倒还听话，真的乖乖吃完去洗碗了。季元松了一口气，自己去摊在沙发上消食，又有点发愁自己怎么心软让周衍这么个东西住进来了。 　　周衍洗完碗回来，蹭到季元身边，有心趁机占便宜：“那你的初吻还要在拍戏里面用了吗？” 　　季元斜睨他一眼，先没说话。 　　周衍又说：“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别便宜外面人了。” 　　这摆明的意思就是让他们两个先亲一口。 　　季元觉得周衍怕是将他当成了个二百五。 　　他抬脚，脚丫子正好贴在了周衍心口，阻止了周衍想要继续靠近的动作，因为晚饭吃得饱，多半力气都在消化上了，说话时带着点懒洋洋的意味，半合着的眼眸里敛去锐光，又有股子周衍未曾在季元身上见识过的冷艳感：“周衍，你是不是当我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季元觉得脚下踩着的周衍的心房，里头的心跳声骤然急促了不少。 　　刚才只是为了阻止对方靠近的动作，此时一下成了快烫手山芋，季元连忙踹过一脚将周衍推开，而后放下自己的腿，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恼羞成怒破口骂道：“操，你特么在老子屁股上都能下嘴嘬，你特么没亲过我？” 　　这旧账季元心里记着，就是没打算说罢了。谁知道周衍打蛇上棍，还想以此来要点好处。 　　周衍没想到季元知道这事儿，一时没话。 　　季元趁机起身，站起来一溜烟地钻进厕所洗漱，完了以后出来给周衍扔了个枕头：“自己收拾收拾睡觉去，别来吵我。” 　　他转身进了自己房里，将房门啪嗒锁了，想了想还拿来一张凳子堵上，这才稍稍安心。 　　季元转身扑到被面上，对自己很是恨铁不成钢。他刚才对周衍说要接吻的提议，竟然有那么一点点心动。 　　简直是天底下最没出息之人啊！ 　　丢人是真丢人。 　　季元翻来覆去睡不着，捡了枕头去小房间的周衍也睡不着。 　　他翻来覆去都是季元刚才躺在沙发上抬脚软绵绵踹着自己胸口的模样，一双眼睛季元自己看不见，但却是；冷冷淡淡地勾人，季元的脸长得实在很好，一寸肉不多一寸肉不少，鼻梁高又不突兀，唇形唇色都恰到好处，动一动脸就若隐若现的小酒窝更是让周衍口干舌燥。 　　非常想要狠狠疼他。 　　周衍想得心火烧，实在忍不住从床上喘着粗气做了起来，跑去卫生间想着隔壁的季元自我疏解了一次。 　　要不是知道忍一时天长地久的道理，周衍现在就想破门而入将人压住了欺负。 　　季元那边则比周衍纯洁得多了，此时勉勉强强将什么周衍啊，接吻啊的事情甩去了一边，手机忽然跳出了消息提醒。 　　季元就着小夜灯将手机拿过来眯着眼睛看了一眼。 　　亲圆圆脸：【亲吻】【亲吻】【亲吻】 　　才有睡意的季元被周衍这一串亲吻提醒，一下不仅仅是没有了睡意，想起自己刚才的荒唐念头，又紧接着想起了今天白天被化妆师误解了自己和周衍情侣名的事情。 　　虽然随手一改也有他这边的半个锅，可是季元还是觉得大部分责任都得给周衍背。 　　这什么破网名？这破网名还打扰他睡觉。 　　打周衍头：把你的球球昵称改了。【匕首】 　　季元开口，如冰霜暴雪般冰冷。 　　亲圆圆脸：不想改。 　　你不改我改，季元身心冷漠，操作飞快地在自己的呢称里加了个字，然后立刻给周衍发消息。 　　打周衍狗头：【微笑】【微笑】【微笑】 　　打周衍狗头，亲圆圆脸，一不对称二没谐音，这么看来总不像是情侣名了吧？季元左看右看，暂时心满意足。 　　球球安静了须臾。 　　滴滴一声，黑暗中季元重新捞过手机看。 　　亲圆圆嫩脸：【害羞】【害羞】【害羞】 　　亲圆圆嫩脸，打周衍狗头，顿时更像情侣名了。 　　季元脑中的那根筋被周衍的厚脸皮挑中，突突跳个不停，他在床上打了个滚，用力一锤床。 　　心底咆哮：周衍，草泥马，草泥马你听见没？！ 第20章 圆圆敲里吗 　　季元一早起来先要去学校上课，早上的课程比较满当，下午才有时间分出来去拍广告。 　　起床本来没打算理会周衍，却不想才推门出去就看见周衍站在餐桌旁边来回摆弄，模样认真极了。虽然天气冷，但他额头上还带着微微渗出的汗水，可气息稳得很，看不出累。 　　果然不像是个正常人，季圆圆记着昨天晚上的懊恼，现在带着点儿小心眼的腹诽。 　　周衍不到六点就起来了，他先去楼下空气还不错的公园里头跑了三四圈，因为实在找不到可以健身运动的场所，他干脆就着公园里的那点老年人运动器材折腾了一会儿。他力气大，几个动作差点儿没有把器材给搞坏了，给一旁的老人看得胆战心惊。 　　但没办法他每天习惯的运动量摆在那儿，要是不动浑身都不是很舒坦。家里有各种沙包器械让他用，不出一脑门子汗的时候少有，今天实在是因为地方受限而不得不将就了。以后这些力气都用到季圆圆身上，怕是要去他半条命。 　　等周衍运动得差不多了，他又折到小区外面卖早点的铺子里，各种早点都来了一份，满满当当活像是要拎回去给十个人吃。 　　“我一会儿要出门，估计今天晚上回来时间会比较晚，你今天还在这儿住吗？”季元问周衍。 　　周衍点头：“在这儿住。” 　　虽说这狗崽子忒让人心烦意乱的，但周衍现在的确没人可靠，季元又并不知道昨天晚上周衍站在门口等是故意让他心软心疼，于是将自己的钥匙拿出来给他：“你带上先，放学就回来，别在外面瞎胡闹。” 　　这钥匙周衍手上其实也有，可一个用作不可告人的变态事情和与季元亲手将家里的钥匙交给他相比，意义是完全不同的。你看，后面那半句话，让他别在外面瞎胡闹的，明白点儿说就是关心他呢。 　　周衍那颗只对季元软过的变态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宽慰，恨不得现在就将季圆圆抱过来亲上一口。 　　季元是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周衍能想多少，反正周衍没说话，季元也就没有在意。他绕过周衍刚想去厕所洗漱，一眼瞥见桌上乱七八糟堆起来的各种早餐，着实吓了一跳。 　　“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嘛？”季元眼睛瞪圆，炸毛了，“早点铺子都给你一个人搬回来了，我们又吃不掉这么多。” 　　“你喜欢什么就吃什么，不喜欢就不吃了。”一来是周衍浑然不在意这点粮食浪费的事情，在他考虑范围之内的只有季元口味和他爱不爱吃的问题，二来是周二少爷是个没过过经济上平常日子的人，在细节方面注意不多。 　　在季元看来简直欠揍。 　　“浪费你知不知道啊。”他折回本来要去厕所的脚步，径直走到餐桌前面，将东西数了数，十个包子，馅料不明，煎饺烧卖各五个，还有豆浆豆腐脑一份、油条茶叶蛋各四个。 　　季元一样样拨弄整齐，自己在心里飞快的算了算，皱着眉头十分考究，翁声道：“嗯，这样，豆浆和豆腐脑吃了，其他你看着能吃多少吃多少，也别撑着了，剩下来的晚上回来热了当晚饭吃。” 　　他这副精打细算的小媳妇儿模样，在周衍眼里又是个可爱至极的。 　　小媳妇儿季圆圆自己吃完早饭以后洒脱换了衣服走了。 　　周衍另一边也是要去上学的，虽然现在课堂的程度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他上课也不听就是了。不过因为每次月考和摸底考的成绩他都能排班里头前五，加之家里头有有些不可言说的背景，老师也不太管周衍。 　　临到下午，周衍他妈给周衍打电话来。 　　“晚上有个饭局，周宏威让你也一块儿来。这一年多的功夫总算是要开始让你见人了。”周衍他妈对周宏威，也就是周衍的亲爹并无好感，即便是现在周家正房与周宏威处在分居的状态，周衍他妈也并不愿意和周宏威靠近讨好。 　　她平时和周衍也不太联系，也不知道这回怎么由着她来传递消息。 　　“知道了。”周衍的态度则更加冷淡，说完话就要挂了。 　　“哎，”周衍他妈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叫住了周衍，“晚上挺多要紧的人，你别和你爸闹脾气。” 　　话一说完周衍这边就已经干脆利落地将电话挂断了。 　　这次饭局会去什么人，周衍想了想大概还能记得。一部分是周家世交的朋友们，一部分是生意上的伙伴，坐在一起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但周衍对此的兴趣真没有多少，周宏威自己不开口，让他妈告诉他这事儿，估摸着也并不太想带周衍去，或者么就是周宏威身边那些个花蝴蝶作妖传的话。 　　上辈子没去，这辈子周衍打算去了，他可不想在周宏威手里再耽搁那么久。 　　季元原本预计着上午上完课，中午在食堂随便吃一点就能够赶去广告拍摄。谁知道有临时调课，下午硬是拖到了三点半才赶到拍摄现场。 　　好在Danae他们都还体谅，并没有说季元什么，只让他快点化妆赶紧开始。 　　Allen趁着休息时间和化妆的季元瞎聊天。 　　“季，你可算是来了，一早上我和Brenda都快要给D骂哭了。”他呼出一口气，英俊的脸上做出愁苦的表情，差点儿逗笑了季元。 　　Allen是模特世家出身，他的父母都是圈内有名大佬，他虽然是靠着家里的关系出道，不过后天也很努力，现在在欧美圈子里头的名气不小，不过他为人随和性格开朗，相处起来很舒服。 　　季元为了化妆绷着脸，又一次说抱歉：“明天我会提前请假的，今天实在太耽误你们了。” 　　“一点儿都没耽误，”Allen心直口快，“我们两个还有不少需要调整的地方，D对你已经满意了，我们两个，说实在的，我看了昨天的拍摄镜头，我也觉得糟糕透顶，我还想问问你有什么可以传授的技巧呢。” 　　果不其然，和Allen说的一样，等季元化好妆终于要正式开拍的时候，Danae那边依旧在给Brenda找感觉，广告的每一个细节都在Danae的监控范围之内，她恨不得将演员的每个细微动作和表情，甚至眼眸中的情绪监管到位。 　　这么拍摄起来，不仅需要花费的时间多，大家的体力和情绪也需要多倍消耗。 　　季元的五官和两个纯种白人放在一起的立体感会稍显得弱一些，但是也毫不逊色。或者换句话说，季元的五官在他们之中反而显出了一种独属于东方人的魅力。 　　季元的五官线条很好，并不像欧美人的刀削感，但却因为中和而更胜一筹。他的身形与脸蛋在妆效以后都几乎自带了中世纪欧美油画里的奢靡感，奢靡之中又有一股自然纯真的清透。随着他每一个到位的眼神戏延展开去，化成处处妥帖的情绪，从眼睛到脚趾，没有一个地方不让Danae感到满意。 　　她只庆幸在这么让人挫折的一年里还能遇见个季元让她稍感安慰。 　　季元的戏感和外貌就是俗称为老天爷赏饭吃的那一类，加之后天努力，演技自然如火纯青。 　　与他这样看似新人但其实有六七年表演经历人相比，Allen和Brenda的确要吃力很多，受到Danae的斥责也多多了。Danae在生活中算得上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但一旦涉及到她的工作方面，那是容不得一丁点儿瑕疵的。 　　他们一连拍摄到晚上八点多，也只完成了让Danae满意的几个镜头而已。 　　同一时候，周衍此时正在包厢里和周宏威参加饭局。 　　周家父子两个都能演，这种场合下面看上去父子关系融洽又自然，丝毫没给外人一点儿看穿的机会。饭吃得差不多，几个小辈提出另外找地方外，长辈倒也没拦，让他们自个儿去了。 　　这几个小辈以前都是和周家长子一块儿的，对周衍这个私生子很不待见。周衍对此倒并不在意，他们待见不待见他，他根本无所谓。 　　几人在长辈面前不好表露，等出了包厢便有点将周衍丢在后头，稍稍有个给他下马威的意思。当然，这里头还是有一部分原因在于周衍的年纪小过他们不少，真要说起话来也玩不到一块去。 　　周衍不远不近跟在他们一群人后面，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季元在半个小时前回过他一条信息，现在又没动静了。 　　他正想着，脚步从一间包厢门口经过，正巧里头的服务员端着东西出来，门开了一条小缝，露出里头的人来，周衍一眼看见去，正好瞧见一张面熟的脸。 　　陈郝英在里头坐着呢。 　　要说陈郝英今天怎么在这儿，其实也不是他本意，不过面子上没什么办法，投资方那边现在都是大佬，过来一起吃个饭稳一稳那是寻常事儿。 　　周衍看进去这会儿，正和门对着的陈郝英也看了出来，两人一对眼，陈郝英没多看周衍，只往周衍前面的人身上看。 　　周衍他不认识，但是周衍前面的人他认识啊，有几个都是圈子里的公子哥。 　　不过今天看来是不巧走不开了，陈郝英心想。 　　而前面那些个人虽然说并不是很待见周衍，但现在也并不是真的要和周衍撕破脸，相反，这会儿的确是个需要和周衍交好的当口。周家长公子死了一年多了，现在明摆着就是周衍继位，没有说先把关系闹僵了的道理。 　　不过等他们拐了个弯到电梯口，一回头却发现周衍不见了。 　　“哎，人呢？”众人面面相觑。 　　“兴许是胆子小跑了吧。” 　　“也是，到底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孩儿。” 　　众人不甚在意，周衍不敢来最好，他们自有自在逍遥的地方。 　　季元好不容易拍完了一幕让Danae说通过的场景，有了摊在沙发上休息十几分钟的时间。此时已经晚上九点半，他摸出手机，想了想给周衍发信息。 　　打周衍狗头：你到家了吧？晚饭吃了没有。 　　他心里想的是那些包子煎饺的东西周衍有没有吃了，没有吃的话他就直接回家不买夜宵了。 　　周衍收到信息拿出手机看见这个，心里觉得的却是季元实在很关心自己，问问题这么详细。 　　瞧他家小媳妇儿，这么挂念自己。 　　不过他现在做的事情不是很适合回复球球信息。 　　停车场后面有一片地方没有监控也没有路灯，还放着一只巨大的垃圾桶。陈郝英也不知道自己倒了什么霉，本来想取个车，谁知道会被人揪到角落里头，连个开口出声的机会都没有，身后的人力大无穷，拎他跟拎小鸡仔似的。 　　对方打了还专门挑了让人看不见的地方大，下下都是狠手，一看见是个十分有经验的人下手。 　　陈郝英求饶无门，打又打不过，身上一阵阵钻心的疼差点儿晕过去。 　　最绝望的是对方连为什么打他都不说，简直日了狗。 　　周衍本来还想再揍他一会儿，见季元给他发了球球信息过来又停下动作，将人一脚踹到一边，松开了捂住陈郝英嘴巴的手，手脚俐落的从后面的一堵矮墙翻了出去，走过半条街直接上了在这儿等他已经有一会儿的司机的车，扬长而去。 　　陈郝英到了不知道更没有看清楚是谁抹黑打了自己，半晌过后才哆哆嗦嗦摸出自己的手机来给助理打了电话，让他过来接人。 　　就这么受了一身的伤，但是医院也不能随便去。现在这些八卦狗仔消息可谓是无孔不入，随便一点儿风水草动就能让他们大写特写，陈郝英暂时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一股气憋在肚子里，连朝着谁发也不知道。 　　他临了数一数自己树敌的那些人，又觉得每个人都有可能找人来阴自己一发，到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下的黑手，这么一想就受了第二次气，后头一年都没敢自己一个人办事出门。 　　周衍坐上司机的车，面色冷冰冰，司机在他上车的时候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看见周衍手上有一点蹭破皮的地方，又想起刚才他让自己在在那么个偏僻的地方等着他，稍微一琢磨也就知道他可能做了个什么。只不过周衍打了谁这个细节司机不知道。 　　司机专门接送周衍已经一年多，他来来回回做这么个工作，已经是半个人精，看人准得不得了。要不然那天也不会一眼就知道季元对自己有怀疑，才编了一个网上和他聊天的人是自己女儿这样的话。 　　同理，对于周衍这个人，司机也看得出一些门道。这个二少爷虽然正式受到承认的时间很短，目前也看不出多大的动静，但是性格绝对不是普通人，以后往大了折腾的时候有着呢。也是因为这个，现在周衍让司机做的许多事情，司机尽心办好，也不和外面的人多说。 　　就是有一点连司机也不明白，这人的情绪到底怎么转变的这么快？ 　　譬如说周衍，常年冷着个脸，看着就是不高兴的模样，但是上车又没有一会儿的功夫，他低头看一眼手机就能显出笑脸来。 　　就跟手机里有宝贝似的。 　　亲圆圆嫩脸：今天晚自习，我也现在才要回家，一会儿一起吃饭吧。【亲亲】【害羞】 　　周衍坐在汽车后座，面无表情浑身杀气手上带血地打出了这段话。 第21章 青春躁动期 　　季元给周衍发完信息以后打车准备回家, 出租车来的挺快, 不过就是路程有些堵。 　　季元坐在车上百无聊赖, 打发时间认真听起了司机师傅的电台广播。司机师傅也不知道对准了哪个电台，现在正在播放新闻纪实节目。 　　新闻纪实里详细说了一个青春期躁动的少年因为无知而干出了一系列违法犯罪的事情。 　　“据他交代，犯罪嫌疑人是因为观看了一些国外X片, 引起了一些不恰当的冲动，所以……青春期的孩子，特别是男生, 有这种现象其实较为普遍, 在这种时候需要家长和社会的正确引导，以免使之误入歧途……如果不加以正确引导, 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季元倒是听进去了，他不仅是听进去了, 他还想起这个时候的周衍来了。 　　周衍现在就很危险啊。 　　季元从兜里掏出手机，一眼先看见了周衍发过来的一连串么么哒。两人最近聊天多, 季元都能够从聊天中看出周衍越来越躁动的那颗心。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两人又住在一个屋檐下，想起周衍那身肌肉，再想想自己房间的那个小门板, 怎么都不是个能经得住周衍踹一脚的样子。 　　刚刚吃了电台“青春期男生容易犯错冲动”洗脑包的季元立刻关球球界面, 打开手机浏览器，在搜索框中小心翼翼的输入“如何应对性冲动时期的男孩子？” 　　搜索完一看，前面一半是各种医院广告，下半截是各种小网站的奇怪信息，总之没有多少季元想要的内容, 他翻来翻去没看出什么门道，这边出租车已经停了下来。 　　“到地方了啊。” 　　“谢谢师傅。” 　　季元随手将手机按熄，下车往回走。这个时候的周衍还没有到家呢。 　　回程路上也遇见堵车，这人力不可抗，实在没什么办法，周衍下了车就直往家里飞奔，也还是赶在季元身后两步进的楼道。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开口说话，季元又将自己的视线往下一挪，正巧看见周衍手上的几处擦伤。天气冷，揍人的时候又没有注意，虽然蹭破了好几处皮，但是周衍一点儿没感觉到疼。 　　周衍上学呢，这么晚回来还双手带伤，去干了些什么明明白白。季元前面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会儿猛然回过神来，恨不得揍这兔崽子一顿。 　　“你在外面干什么去了？”季元将周衍的手抬起来举到面前，就着楼道里的光亮仔细看了看，见没什么其他伤痕，面色才稍稍舒缓了一些，只是眼神依旧不依不饶地直追着周衍。 　　“遇见个傻逼，揍了他一顿。”周衍说出来的也不能完全算是假话，就是那个无所谓的态度让季元不欣赏。 　　“什么是遵纪守法，什么是现代社会好公民你懂不懂？”季元恨铁不成钢，语气又十分谨慎。 　　他是抱着想要将周衍从走歪路的方向往回揪的念头的，对这种事情格外注意，说教起来一套接一套，“八荣八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学校思想政治课学过没有，以暴制暴能有用吗？” 　　他一溜话说完，电梯门也打开了，两人一前一后往里走。 　　季元凶人的时候眼睛格外有神，看人还特别专注。譬如现在，他的视线全都凝聚在周衍身上，一瞬不瞬，盯得周衍心痒难耐，至于季元说出来的那些话，他光听见季元声音好听看见季元脸蛋好看了，其他周衍自然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的，再看一会儿周衍怕自己低头亲上去，干脆将脑袋给低了下去。 　　季元站在电梯里和周衍面对面，见周衍不说话，以为他是不服气，于是又问：“抬头，说话。” 　　他干脆利落，周衍却是往后一靠，修长的身形靠在电梯壁上，有些懒散。 　　“抬头你给亲吗？”周衍反问。 　　季元完全没有想到周衍不仅没有反思错误，还能思想活动如此跳脱的想到这种事情上来，一时之间既是想要跳起来打人，又是想要往后退两步同周衍隔出安全距离来，又想起青少年的不稳定性来了。 　　“你讨打是不是？”季元虚张声势，干咳一声掏出手机，“我看看新闻，你别烦我。” 　　这么明显的顾左右而言他，周衍哪儿能看不出来。他低笑起来，又站直身子往前走了一步，低头将下巴放在季元肩头：“我和你一起看？” 　　周衍的胸膛宽阔厚实，完全不像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该有的单薄样。这么样往季元身后一靠，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扑面而来，重活了一辈子却还是个老纯情的季元经不住都有些腿软。他动了动肩膀，没将周衍抖落下去。 　　他捏着手机的指尖用力到发白，心里两个小人疯狂打架。 　　小人一号叉腰：怕什么，又不是没睡过！你忘了周衍多厉害啦！ 　　小人二号垂泪：我呸！你要脸不要脸，周衍不懂事儿你也不懂事儿吗？二十六岁白活啦？ 　　这个思绪还没互相打架出结果来，那边季元的手机就给他自己呆呆地按亮了起来。 　　“如何应对性冲动时期的男孩子”几个大字一下映入了周衍眼帘，脑子里是什么心思一下被抓了现行。 　　季元的眼睛这才跟着撇到屏幕上头，他当即面红耳赤，一把将手机给关了塞进兜里，憋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尴尬使得气氛凝结，尴尬使得气氛诡异。 　　“我是为了你的身心健康，”季元强辩。 　　嗯，就，就是这样，他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儿，自信使人信服。 　　周衍这会儿倒是将腰直起来了。不过紧靠着季元的动作没有收回来，他似乎在笑，又有呼吸的热气能吹到季元的耳垂上，使得他本来就发红的脸一气儿红到了耳朵尖上。 　　红通通可爱至极。 　　季元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周衍一偏头，动作又轻又快地在季元耳垂上亲了一口。 　　救、救命！ 　　季元浑身又是僵硬又是发软，平时一定是要回头骂出声，现代连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心虚与躁动。他放在兜里的手指紧紧纠结在一起，完全是个不知所措的样子。 　　季元这个反应也完全出乎周衍意料，这证明季元可能远比他以为的喜欢自己。周衍先是讶异，然后眼里就燃了火光，原本垂在身侧的骨节分明的大手抬起来想要握住季元的肩膀。 　　电梯门这会儿却叮的一声，缓缓开启，一下将季元给震醒了，他双肩一哆嗦，先周衍一步走了出去，当即又恢复成了那个凶巴巴的季圆圆。 　　“别瞎鸡儿胡闹。”季元警告。 　　“我的鸡儿从不胡闹。”周衍辩解。 　　嘴炮不过，季元赶紧从兜里掏钥匙，开门开灯头也不回拿了衣服就去洗澡，暂时将自己和周衍隔绝开来是最好不过。 　　相比于他，周衍心情不能更好。晚上吃个饭的功夫顺便收拾了陈郝英一顿，这首先是心头解气，至于周衍后面在圈里怎么收拾他，那又是另外慢慢解决的事儿。其次是季元这明显软化的态度，让周衍看见了点门道。 　　温水煮青蛙果然行之有效。这么下去，先再将人心甘情愿地吃进嘴里，后面要是季元再知道他也是重生的，那就好办很多。起码到那个时候，周衍了解季元的脾气，不怕他会跑。 　　季元还不知道周衍的这些心思，他脑子一团浆糊，只想洗个澡清醒清醒。 　　季元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出门前没有忘了将睡衣整整齐齐地穿好。从卫生间推门出去，果不其然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周衍一双漆黑的眼珠子就直直看向他，森森闪着狼光。 　　季元立刻跑去房里给自己加了件薄外套。 　　他觉得自己该和周衍谈一谈了。 　　“你现在家里那边怎么样啊？”走到沙发边上，挑了离周衍远的那一头坐着，问清楚了，再提起让人回家的事，季元是这么打算的。 　　“我妈不回家，我爸每天带不同的小老婆回家。”周衍云淡风轻说出来的话差点儿让季元准备拿茶杯的手把茶杯摔了。 　　在家庭美满和睦的季元看来，周衍那边简直是地狱模式的惨况。 　　“我再有几个月就高考了，”周衍卖惨一把好手，说得情真意切，“我不想受到他们那些不好的影响。” 　　这话说的周衍自个儿都差点信了，头上闪着祖国花朵的金光。 　　季元想想觉得也是，于是本来说让周衍明天走人的话也有些说不出口了。 　　“这边距离二中挺近的，来回都方便。”周衍继续下药。 　　季元彻底熄火有点说不出狠心的话了。 　　“如果你要在这里长住，那我们有些话要说清楚。”季元想了想，退了一步，“首先、你给我把球球昵称改了，其次、不能乱说话，嗯，剩下的，我想到什么随时补充吧，就是一点最重要，住在这里就要听我的话，知道吗？” 　　“知道。”周衍点头，一副乖样，可下面半句话又让季元想打死他，“我这么喜欢你，当然听你的话。” 　　在青春期躁动男孩周衍真诚目光的注视下，季元屁都不敢放。 第22章 青春躁动期 　　季圆圆很怂, 又很愁。 　　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到在电梯里周衍在他耳垂上亲的那一下, 浑身都跟要烧起来似的，脸上从内而外一阵阵散热气。 　　他一边是怵周衍以后发展成大变态，一边又十分不受控制地对周衍有心动的情绪。年轻许多, 又分外听话，似乎有掰正潜质的周衍让季元无法抵抗。理智告诉他不行，但是不由自主的情绪又无法保留。 　　季元不由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现在回到了年轻的身体里, 也有了青春躁动期么？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把持不住。 　　原本说是要远离周衍的计划现在被全盘打乱, 周衍都住到他家里来了。季元翻了个身，用枕头蒙住脑袋, 觉得自己惨兮兮又没出息。 　　这种情绪一延续，导致后面两天广告正式拍摄时季元的状态都不够好。以至于少被Danae骂的他都接连淋了狗血, 让旁边的Allen与Brenda心里平衡不少，又对季元好一阵挪揄。 　　广告拍摄的间隙里面, 虽然是午饭时间，但三人为了保持体态也不能多吃，多半时间是用来休息聊天。每当这种时候, 周衍就像是开了天眼, 必定是会发消息过来粘人的。 　　亲圆圆嫩脸：好想看见你啊。【亲吻】 　　亲圆圆嫩脸：拍广告累不累？ 　　妈妈！这个小奶狗变态是谁？前面就说过季元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周衍尤其吃准这一点，和上辈子在厕所压他的那个人不一样就算了，连和之前上学时候那个打架斗殴的不良少年都不一样了。 　　简直就像是拥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友，让季元不知所措, 无法招架，脸红心跳。 　　Allen握着马克杯，与Brenda凑在一起小声八卦正在旁边低头看手机打字的季元。 　　“一定是在和女朋友或者男朋友聊天了，那种表情我了解。”Allen一脸过来人。 　　至于季元看手机是什么表情，却很难一语说明。他有时候瞪眼，有时候又似乎是想笑，变来变去千奇百怪。 　　Brenda单手杵着后脑勺，挑眉看着季元，嗤嗤笑：“那就可以解释这两天季的脸色不好了。” 　　“哈哈哈，辛苦，辛苦了。”Allen笑成一朵花，毫无硬照上的高冷男神形象。 　　“喂，”听完全程的季元忍无可忍抬起头，笑骂道：“你们说话我是可以听懂的。” 　　“那么你不是在和你的恋人聊天了？”Brenda八卦兮兮。 　　“不是。”季元一脸笃定。 　　“反正我觉得是。”Allen一脸不听劝，差点儿捅破季元的那点心虚，好在休息时间没多久就结束了，让季元稍稍有了点喘息的时间。 　　趁着他们去拍摄的间隙，季元在自己平常混的小论坛上偷偷发帖。 　　【树洞】如何抵抗朋友的甜言蜜语。 　　季元掐头去尾的将周衍的发言截图下来打上马赛克发表上去，没一会儿就许多网友回复。 　　1L：哇，这么甜的吗？你确定这个只是普通朋友？楼主是不是有点自欺欺人了。 　　2L：同觉得楼主有点自欺欺人了，你要是不喜欢他你就不会和他这么自然的聊天了。看楼主的语言描述你也不是绿茶的类型，所以不如早点顺势在一起好啦。 　　还不如不问，看完这些回答季元更慌了。 　　心里有了奇思，生活中处处都开始让季元留心观察。 　　周衍这阵子的确是乖，就是有一点奇怪的。有一回他玩了笔电没有关，季元瞥见一眼，是在搜索Allen的资料。 　　页面播放着的Allen的另外一只以性感为卖点的广告，屏幕中的他几乎全身赤裸，浑身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季元表面没注意，但实际上在旁边默默用余光监督。 　　结果发现上厕所回来的周衍将那个短短三十秒的广告足足看了三遍。 　　三遍，下巴上几根胡子都数出来了吧？季元偷偷看周衍的表情，隔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你看什么呢？” 　　听他一问，周衍拔下耳机，立刻将电脑屏幕合上了。 　　“看一点资料。” 　　这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季元心里爬上小蚂蚁，磨牙霍霍不知道该咬谁。 　　而现实中的另外一边，陈郝英被人打了一顿的事情虽然没有见诸报端，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就给流了出去，起码圈内的一些人都知道了。 　　不过这事后面几天的事儿，这会儿季元这边国际版的广告都快拍完了。 　　武逸飞和陈郝英刚好在合作一部新剧，听见这个消息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 　　“我说他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动静呢，还以为转性了，原来是被人收拾了。” 　　小李在旁边和他八卦：“现在都在猜是谁做的呢，据说是一点有用的证据都找不到，活活给人白打了一顿。” 　　“哼，活该。”武逸飞捏着一块西瓜，盘腿坐着，想了想又问小李，“我这部剧是不是演得挺好的？起码有进步吧。” 　　要说武逸飞，和季元就是两个极端的典型了。两个人虽然都是老天爷赏饭吃给的脸蛋身材，但是一个科班出身演技平平，另一个路人出身却演技自然爆表。 　　小李没好意思说其实你这部剧进步也不大，只能给武逸飞奖励性地又递了一块瓜。起码在一众捞钱揍人的例子中，武逸飞想要进步的精神让人敬佩不是。 　　“也不知道国际版的大广告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武逸飞望眼欲穿，“我觉得应该是要秒杀国内版的。” 　　也不是武逸飞一个人盼着，国内国外对secret的年度广告都是千呼万唤的。 　　在这种风声中，持续了一个多星期的正片拍摄总算是完成了，不过后期制作要花费的时间还有不少，目前依旧放不出什么风声来。 　　因为一到C国就全程忙于拍摄，拍摄结束后的当天晚上Allen他们怎么说都要拉着季元出去玩，结果喝酒喝到最后，只有季元一个人和Allen这个醉到连酒店地址都说不出来的人在一块，其他人要么换了场子要么先撤了。 　　真是要了亲命了。 　　季元没有办法，这晚上的也不能将人扔在外头。他只好打了个车准备将人带回家，好歹让Allen有个醒酒睡觉的地方，不至于第二天热搜头条出现诸如“知名男模竟冻死街头”这样的新闻。 　　季元坐车里又想起掏出手机给周衍打电话，好让他在家里有所准备。 　　电话是很快被人接起来了，但是对于季元说要将人带回去的事情周衍明显不是很高兴。习惯了球球上软人设周衍的季元来说，电话和现实中青春躁动的少年周衍相对可怕很多。 　　“咱们家里这么小，住不下三个人。”周衍冷冰冰。 　　“怎么会住不下，我和他睡一张床就是了。”季元看来，和Allen一起睡比和周衍一起睡的风险小太多了。 　　“不许。”周衍干脆利落的否定了季元的提议，“我和你睡，让他睡小房间好了。” 　　“不行，那要么，”季元退一步，找到一个折中的方法，“要么你和他睡我房里，我睡小房间好了。” 　　这么来看应该是没有什么不安全因素了。 　　周衍那边也算是勉强同意了。 　　车开到小区楼下，周衍已经等在下面，等季元从车里出去，他立刻探进车里将Allen给揪了出来，扛麻袋似的扛在了肩膀上。 　　季元在后面跟着。 　　他压根就没有喝多少酒，莫名其妙就跟个绝缘体似的坐在热闹的卡座中。要不是还有个Allen，季元都差点儿要觉得自己是透明的。 　　季元暂时还没想到这种不正常可能是人为的。 　　他的目光落在前面的周衍和Allen身上，那股子蚂蚁爬的感觉又从心尖上冒出来了。 　　周衍不仅关心他的广告拍摄进度，还被他抓包过偷查Allen的资料，结合起来一看怎么都有猫腻。季元并不清楚周衍到底是天然的湾仔码头还是双性恋的偶然开窍，但是Allen的确是一位十分有魅力的人。 　　这么一想，季元就更加观察细致入微起来。 　　周衍察觉到身后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本身就写燥火，给季元盯着一看就有些燃起来，热得不行。电梯眼看着往上要升到五楼，季元还在盯着看。 　　周衍的心跳急促，没忍住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了下来，随手搭在了烂泥一样歪靠在墙上的Allen身上。 　　他这边是将人当成了一个免费晾衣架，可此情此景落在季圆圆眼里就是周衍关心Allen，直接把外套脱下来披人家身上了！ 　　心里头的小蚂蚁立刻分泌出无数的蚁酸，噼里啪啦在季元心里放起了小炮仗。 　　唯一喝了的那几口酒一下和着冲天的酸意蹿到了季元脑门上，嗨呀，好气。 第23章 青春躁动期 　　季元一直回避的一个问题现在明确地摆在他面前。 　　他喜欢周衍。 　　季元对此并不想否认, 也不想自欺欺人。他只是有些发愁, 自己明知道周衍以后会变成的那样一个人, 他真的又喜欢吗？人可以因为各种不合适的原因拒绝在一起，可其中原始的欢欣喜悦谁都否认不了，但这之中的相互关系实在太难整理清楚了。 　　从这种角度出发, 重新省视摆在季元面前的问题，就成了能不能或者该不该和周衍在一起。 　　感情方面，无论季元曾经在戏里体会过多少次, 然而现实中他终究是白纸一张。青涩或者激烈的感情体验, 前前后后虽然时隔七年，也都是拜周衍所赐。 　　季元一时之间有些头脑发懵, 心里还酸着，却又不是前面那个滋味了。 　　电梯门一开, 周衍拖着Allen往家门口一杵，他掏出钥匙将门给打开了, 待将Allen随手推到沙发上歪歪斜斜地躺着，回头才发现季元还没跟上来。 　　周衍立刻回头，将门推成大敞开, 才发现季元在门口站着呢, 低头磨磨蹭蹭也不知道干嘛。 　　“怎么还不进来？”周衍一手扶在门上，因为门里门外的一点高度差而微微垂眸看着季元，此时他的声音温柔又体贴，又不是那个变态的样子了。 　　季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感觉那么委屈。 　　上辈子吧，他兢兢业业干点喜欢的事儿, 狗周衍在暗地里左一下右一下地动手脚。这辈子他原本都下定决心离周衍远一点了，谁知道还能引起这么大的蝴蝶效应，让人干脆都住他家来了。 　　狗东西，非要往自己面前凑。 　　自己也是个大傻逼，就知道周衍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成天心烦意乱。 　　这股情绪加上酒精的作用，季元眼眶就有点不受控制地湿了，平时那点情绪收放这会儿不见踪影，眼睛红通通像是一只小兔子。 　　季元也知道自己要是真在周衍面前哭了那才是真丢人，是以当下周衍一开口，他就反应过来，瓮声瓮气地说：“我这不就进来了么。” 　　说完低头就往门里面走，看着表面是挺寻常的。 　　“圆圆，”周衍一把抓住季元的胳膊，一边将门关上，他明显察觉出季元的不对劲。 　　周衍的目光追上去正视季元的脸，意外中看见了季元带着水光的眼睛，鼻尖也不知道可能是在外面冻的，也是微微发红。 　　别说这辈子，就是上辈子加起来，周衍也没见过季元真哭过，当下他既是心疼又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感，一时手臂上的肌肉都跟着绷紧了。这股力道顺着他扶在季元胳膊上的指尖传达到季元身上，让他胳膊一阵酸疼。 　　“哭什么？” 　　这招人疼的小东西，真是想活活勾死他么？ 　　“你干嘛，想把我胳膊拆了？”既然都被人看见了，季元干脆凶巴巴地瞪过去，一双微微透红带水的桃花眼，换上别人么也就觉得季元好看，给人瞪一眼可能还会自我反省，但是周衍不一眼，季元喘口气都跟勾引他似的，这会儿这么样子一点儿也不凶，反而见得可怜兮兮，简直就是刻意引诱。 　　因此他不仅没有放手，反而另一只手也用上了力，将季元给结结实实禁锢在了自己和门板之间那点小小的范围之中，喘息有些起伏地注视着他。 　　周衍想好好亲一亲季元那张会骂人的嘴，又怕打扰了自己现在放长线钓大鱼的计划。季元对他的态度明显是在一天天软化下去的，要是现在前功尽弃反而得不偿失。 　　周衍垂眸，目光深沉的落在季元眼里，用保有的最后一点理智克制自己的动作，缓缓靠近想在季元的额头上亲一下。 　　背光的环境里面，他面部的线条却更加清晰，英挺的轮廓带着超乎年龄的成熟。恍惚之间，两人之间的情景对换，季元想起了两人重逢后的那个周衍。 　　他心跳鼓噪，无措、紧张和委屈化作了一股难以控制的情绪冲上大脑，季元的指尖在冰冷的门板上抠了抠，而后骤然握成拳头。顺着心里头的冲动，他豁出去一般，季元整个人往前扑去，仰头吻住了周衍的唇瓣，轻轻吮了吮。 　　嘴唇上传来的酥麻触感让，周衍愕然地睁大了眼睛，有那一瞬间怔住。季元主动吻他这个事实的冲击力太大，饶是周衍也完全无法预料，更无法招架。 　　他费尽全力拼凑起来，在心里无数次告诫自己要先将人慢慢吃进嘴里再放肆的理智也在这一秒轰然垮塌。 　　去他妈的克制，傻逼才克制！ 　　也就是瞬息之间，周衍原本放在季元肩头的双手用力收紧，一手往上扣住季元的后脑勺，一手往下揽住季元的腰肢，将人用力的压向自己。 　　由季元主动带起的亲昵，此时却全没了主动权。周衍如饥似渴地将季元的唇瓣囫囵尝了一遍后，立刻启唇加深这个亲吻。 　　两个人的衣物摩擦在一起，燃起一股灼热的高温。 　　季元心里头的火也被这个激烈的亲吻给挑了起来，他的手绕到周衍的脖子后面，双手伸过去揽住周衍的脖颈，使两人紧贴的动作更加难舍难分。 　　噗通一声响，继而是哗啦哐当的两声。 　　“shit！”Allen低咒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惊到了门边亲得浑然忘我的两人。 　　季元连忙抽身想过去看，却被周衍拉住，他将此时还面红喘气的季元推到一边餐桌旁做好，自己拉了拉衣摆，遮住倔头倔脑昭示存在感的肌肉线条，然后抬手将客厅灯给按亮了。 　　Allen是睡迷糊了从沙发上滚了下来，顺带着将茶几上的水壶给拨弄到了地上打翻，现在一脸水还带着点花茶的茶渣，被泼了一脸冷水算是醒酒了。 　　季元坐在旁边低头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探头探脑的小季元，心头怦怦跳，有点兴奋又有点不知所措。 　　“你是谁，不是，我怎么会在这里？”Allen完全反应不过来，只是直觉周衍不是个善茬，因而面色也严肃起来。 　　周衍那边好不容易才尝到一口子肉味，就给一个洋鬼子匆匆打断了，能对他脸色好的起来么，自然不是个善茬了。 　　Allen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水渍，看见周衍目光不善地盯着自己，以为自己是醉酒后入了什么狼窝，正想掏手机回忆C国的报警电话，季元那边就冒了个头出来：“你醒了啊？” 　　“季！”一看季元也在，Allen才算是松了一口气，遵循着寻找安全感的身体本嫩，立刻起身上前想要往季元身边扑，却没想到被周衍一把给拽住了。 　　Allen一愣，正不知所以，周衍又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手。 　　季元上前将他怎么喝多了，自己又怎么将人带回来的事情说了。 　　“还以为你要睡到明天早上，没想到……”季元看看Allen身上狼狈的状况，“你要不要去换身衣服？” 　　Allen也有些头疼：“我得赶回酒店去，明天上午我还要飞回M国，不能耽搁。” 　　只是这会儿他的衣服湿漉漉走不了，折中一下不得不先脱了衣服草草烘干。 　　Allen换了衣服，坐在沙发上等衣服干，手里捧着一杯周衍给季元泡时顺带给他的蜂蜜水。他看看季元，又看看周衍，因为尊重隐私而没好意思问他俩什么关系。 　　他和季元熟悉，自然是要往季元身边靠，这么一来周衍脸色更不好看。因为周衍脸色不好看，Allen更和周衍搭不上话，于是就更往季元身边靠。以此形成了一个死循环，直到周衍黑着脸将季元拉到旁边，自己一屁股坐到了他们两人之间。 　　周衍：感动吗？ 　　Allen：不，不敢动。 　　季元：？？ 　　这一晚上折腾，临了送Allen下楼自己打车离开，季元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而楼下的冷风一吹，他的酒意也算完全清醒了。季元在楼下踱了两步，想到自己刚才胡乱主动和周衍接吻的事实，这浑身上下的血就往脸上冲。 　　啊啊啊啊啊，现在还怎么上楼。 　　季元觉得自己半条命都交代在刚才的冲动一吻里面了。 　　他正在犹豫，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还没送完？”周衍的嗓音不悦。 　　“送完了。”季元现在小媳妇儿样老实了。 　　“那怎么还不上来，我下来接你？”周衍道。 　　“不用不用，我上来了。”季元被风吹得一哆嗦，连忙拢了拢自己的外套，抬步往楼里面走。 　　阴暗处的有两个镜头晃了晃。 第24章 季元假的吧 　　等会儿见到周衍一定要镇定, 嗯, 万事镇定为上, 季元在电梯里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电梯门哐的一声开了起来。 　　502的大门不仅敞开，周衍还就站在门口等着他。季元一脚踏出电梯，抬头一眼对上周衍灼灼的目光, 心里立刻有点怂，后脚跟磨蹭着想往回收。 　　可这会儿电梯门已经应声关了起来，他无路可退。 　　“怎么了？”周衍冲他伸出手来, 将季元的手腕擒住, 轻轻捏在手里。 　　周衍面色沉稳，霎时间一点都不像是那个在球球上会撒娇的小兔崽子了。 　　虽然是个很柔和的动作, 可是季元也不知道怎么就是更加慌，更加想跑了。他的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楼梯, 心想要是现在甩了周衍的手，他能顺利跑掉的几率有多大。 　　周衍哪儿能看不出季元的这点小心思, 他目光一凛，握着季元的手掌瞬间收紧，而后以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道一把将没有防备的季元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另一手立刻跟上, 将季元的腰紧紧搂住。 　　季元失去平衡，脸一下撞到了周衍胸口，半边脸都疼。 　　周衍的确是和前面不一样了，季元也反应过来。他顾不上脸疼，一边挣脱着周衍的束缚一边站直了, 抬头看向周衍时，才发现他脸上的神色深沉又果决，并没有什么柔色，甚至染了阴暗的光。 　　季元的心剧烈而不受控制地跳动了起来，这种感觉他经历过所以熟悉，此时的周衍就好像是那个在厕所将他给堵住，肆意掠夺的大变态。 　　“周衍你给我松开。”季元壮着胆子，假定起码这个时候周衍还没有上辈子那么极端。 　　没想到周衍还真的慢慢将手给松了开来，只剩下最初握着季元手腕的那只手掌没有动，算是个桎梏住季元行动的动作。 　　季元怕冷，在外面这么一会儿，吸了一点冷空气，鼻尖就微微有些发红，此时楼道里的灯亮了又黑，黑了又亮，恰好将他脸上那点表情变化都照进了周衍眼里。 　　周衍也大概能想得出来前面季元在里面主动吻他是有醉意加成在里头的，不过即便如此，周衍并不会在意季元是为什么吻了自己，他只要知道季元的出发点是喜欢自己，那就足够了。 　　至于现在季元这种明显酒醒以后有些后悔的样子，周衍也不会顺他的心意。 　　前面他装模作样藏着狼尾巴，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能吃到这一口嫩肉么。现在嫩肉他尝到了，肉再想跑那就不可能了。 　　而对季元现在这种假模假式的凶样，周衍只觉得是真可爱。 　　他愉悦地低笑出声，垂首在季元的发红的鼻尖上亲了一口：“外面很冷，回家再说。” 　　季元心里砰的一声，整张脸都给周衍给亲红了。 　　真是臭不要脸！ 　　季元闷头甩开周衍的手，自己一头钻进了屋里。周衍跟在他身后进屋，顺手将门给反锁了起来。 　　这个时间点回屋反锁上房门正常不过，可是那落锁的声响放在此时的季元耳朵里，怎么都有点让人一哆嗦的意味。 　　镇定，镇定。他继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季元的目光落在四五步开外的自己的卧室门上，走进去，关上门，睡一觉咱们又是一条好汉！ 　　一步，两步，三步，四、 　　周衍的脚步紧紧地跟了上来，落在季元的耳朵里就跟死亡号角似的。刚才还是光明之地的卧室，有了个跟在身后目的不明的周衍，就成了个黑洞洞要吃人的漩涡。 　　里面可是有一张现成的大床，又软又舒服。 　　想到这里，季元抬起来的脚步又落回地面，他还在犹豫要不要转身的当口，背后的周衍却已经耐心告罄，从背后拦揽住了季元的腰，亲昵地抱住了他，紧接着就是一串密集又灼热的亲吻落在季元的面颊上。 　　季元不知所措时，周衍低声问他：“刚才为什么哭了？” 　　哭了？ 　　季元发愣，一下还没联想起来自己前面红眼睛的事儿。而等想起来的时候，他又要面子不愿意承认。 　　“谁哭了？瞎说八道。” 　　季元一副满脸歪理但我就是没有哭的表情，可惜周衍是从身后抱着季元，要不然看见他这样子，非得好好亲亲他那张口不对心的嘴巴。 　　周衍将人给在怀里转了一圈，低声带着点调侃，一脚往前挤进了季元的双腿之间，使得两人拥抱的动作不得不更加紧密，也切断了季元的退路，让他边躲边靠到了墙边。 　　“真没哭？” 　　“你这是屈打成招，得到的一定是假话！”季元满脸革命烈士被逼上悬崖的意思，然后半推半就不是很情愿地承认，“那我就是哭了吧。” 　　语气是一副：既然你这么想，那我就哄哄吧。 　　“那为什么哭？”周衍被季元萌得肝颤，指尖忍不住屈起来刮了刮季元的红通通的脸颊，目光坚定地跟着季元闪躲的目光。 　　季元又不愿意说话，闭着嘴巴要当哑巴。 　　那种什么好像有点吃醋，想想又觉得你这个狗东西烦人所以委屈到想哭的事实说出来简直太丢人太傻逼了。 　　周衍倒也不强迫他，他换了个话题：“你喜欢我。” 　　这四个字周衍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他是这么想的，且认定了季元必然还喜欢自己的这个事实。 　　季元这个人，虽然说有一颗想恋爱想解决单身问题的心，但从来不是一个随便能喜欢别人的人。以往周衍在暗地里偷偷观察了他那么多年，对这自然了解极了。季元既不是会酒后乱性的人，更不是对待感情态度轻浮的人。 　　他主动亲吻自己，只能是出于喜欢，不可能是其他什么原因，即使现在季元好像又不愿意承认了。 　　不过周衍并不在意，反正他只要知道这个事实，以后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季元小声嘟囔，开口又没能说出下半句，忍了忍还是骂周衍，“你这个狗东西。” 　　对于周衍刚才所说的喜欢，季元并不是个否认的态度。 　　都被逼到这个份上了，季元也没心做什么掩饰。这让原本以为季元还会逃避的周衍陷入狂喜，他原本淡然放在季元肩头的双手瞬间收紧了，目光随之紧逼上去，强硬地与季元对视，并且认真地重复确认了一遍：“你喜欢我。” 　　周衍那颗占有欲爆棚的变态之心一下就被季元喜欢着自己的这个事实给滋润到冒出糖水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周围化作了温暖的波浪，一层一层地冲刷在他的身上。 　　季元本来已经很不好意思，又给周衍这么重复絮叨，恼羞成怒抬起头瞪着他骂：“狗东西你烦死了。” 　　他的话音刚落，周衍已经底下头捧起他的脸颊，热切又急迫地吻了上去。相较于前面那个由季元主动开始的亲吻来说，这个吻的掠夺意味更甚。 　　而原以为那个吻已经是全无保留的季元，这会儿才知道，前面周衍下手有多轻，又收敛了多少的情绪。 　　季元呜咽了一声，被周衍急迫的动作支配到无法招架，唇齿之中全都是周衍的味道，层层寸寸不断深入侵占。而拥抱也无法维持原样，在激烈地推撞与拉扯中，摩擦带出的热度几乎要燃起火苗。 　　以至于等被周衍半抱着往漆黑的卧室里带时，季元都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等，等等。”季元的脑袋被推在柔软的枕头上，周衍的双手放在他的膝盖上施力。 　　季元趁着这会儿周衍压制动作的抽离，立刻屈起双腿从周衍身下滚到了一边，而后一手推着周衍胸膛。 　　他当然知道周衍想干嘛。 　　周衍现在浑身上下都写着自己想干嘛呢。 　　这个极度膨胀的狗东西，季元在心里骂人。 　　“你给我下去。”季元又将被子给自己裹上了，“满脑子都装了什么东西？” 　　“我满脑子装的都是你。”还有怎么和你合体，周衍默默在心里补充了后半句，要是直说出来季元铁定是要气的，那就真的不能合体了。 　　虽然说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份上，季元也知道不可能说像他一开始计划的那样能和周衍干干净净没有关系，可是起码说，他也不能重蹈覆辙和上辈子似的把魔爪伸向未成年的周衍。 　　见他不说话，周衍又在床边坐下，认认真真地和季元说：“我们是情侣关系，做这些事情都是很正常的。” 　　“谁，谁和你情侣关系？”季元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亲完就不认账了？”周衍往前靠了靠，脸色倒没怎么变，只是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绷紧了。 　　季元万分肯定，现在他要是否认，周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能上来把他给睡了。他干咳一声，非常识趣地往回拉：“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有些事不是成年之前不能随便来么。” 　　“那就是情侣关系了？”周衍才不和他玩花里胡哨的文字游戏，他直奔主题，就要从季元嘴巴里撬出一句准话来。 　　季元极其不情愿的，但又心跳急速地将脑袋往下一点。 　　周衍低笑起来，声音愉悦，他身体前倾压住被窝里的季圆圆肉卷，重重亲了一口季元的额头，眼睛里的情绪变了又变。 　　心里有一股声音大盛：现在他是你的了，占有他，标记他，让他只属于你。 　　周衍的心被这只黑暗的手用力捏了一把，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低头再看季元时，他的眉眼，他的嘴唇，都越发诱人了百倍，让他几乎想要一口吞食。 　　然而季元睁开眼，从被缝里露出来与周衍对视了一眼，里头干干净净，粲然带着光。 　　那个操纵人心的声音瞬息之间消失无踪，周衍勾起嘴角，只轻轻地在季元嘴角亲了一口。 　　“晚安。” 　　“狗东西。”季元小声嘟囔重新躲回了被子里，将自己脸上的笑也藏了进去。 　　【独家爆料！secret新进男主Allen回国前春宵一度？】 　　报道详细说了Allen和季元怎么去了酒吧，什么时候离开的，离开去了那儿，在楼上呆了个把钟头有余才下楼打车回酒店。 　　一大早八卦新闻就刷上了版面，吸引了不少眼球。Allen本上具有不小的知名度，加之如今又是secret的广告主角之一，有狗仔跟拍倒是并不奇怪。泡个吧约个炮，也并不是什么罕见的新闻。 　　而这则新闻之所以热度飙升飞快的原因，更多的则是由于新闻底下的九张配图。 　　前三张是在酒吧门口打车的图片，可以看见Allen完全靠在季元身上，后面三张则是季元和周衍将Allen带上楼去，前面几张都拍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最后两张则是季元将Allen送上出租后站在橙色路灯下面，恰好回头的连拍。 　　他裹着大衣，身材修长，动作和角度都恰到好处。 　　原本不过八卦一下的网友看见后面这两张照片，瞬间炸了。 　　“啊啊啊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这个小哥哥也太好看了吧！？” 　　“同觉得！要不是看这个爆料ID，我还以为这他么是谁的写真啊。” 　　“求深扒！这个小哥哥到底是谁！” 　　网友们的呼声没一会儿就被满足，另一则重磅新闻丢了出来，爆料的狗仔微博转发了前一条微博，并配字：根据推测，照片里的另一名男子应该是secret的另一个男主角季元！ 　　前一刻还欢欣鼓舞要收下这个小哥哥的网友们一下有点蔫了，不过评论有些众口不一。 　　“假的吧……竟然是季元？” 　　“额，虽然人长得超好看，但是人品貌似很差啊？” 　　“我不管啊，你们不要我要，那些所谓的人品黑点又没有石锤，都是某人张张嘴而已，说不定都是假的呢？” 第25章 季元假的吧 　　网络上网民们的一见从来不存在完全的同意, 对同一件事情的观点五花八门是常有的事情。 　　也就是目前网民的数量和社交媒体的流量还远没达到后世的巅峰, 要不然在这种没什么社会新闻, 娱乐圈又很安宁的时候，此类具有八卦吃瓜兴致，能引起不少人兴趣的新闻也早就要炸了。 　　不过即便如此, 这则新闻还是引起了不少的关注，特别是在新闻稿子追加上那个与Allen春宵一度的对象可能是季元。 　　当然，网民也有疑问, 比如说照片里曾经出现过的周衍的身影。 　　“那另外一个人？不是也跟着上去了么, 难不成……” 　　“楼上的你想的是什么，大声说出来！” 　　“哇靠, 3、3P？这也太赤鸡了吧？” 　　这个关注点一扯开，一群原本关注季元的颜粉又散了一点。 　　“嗯……虽然颜值我是非常吃, 但是要真是三个人，噗, 太劲爆了，我有点接受不了。” 　　“我是觉得大家在这里看图说话，其实一点证据都没有, 退一步说, 就算他们真的怎么样了，他们一没犯法二来都是成年人，这有什么好被旁人指指点点的地方？” 　　等季元一觉睡醒在床上发愣回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时，这个新闻已经扩大到了热搜前三。 　　武逸飞端着咖啡杯，抿了一口给自己提神醒脑, 他照常看八卦刷新闻，没想到一刷小号，首页关注的那些八卦号一溜都提到了季元。 　　“又怎么了这是……”他低语，见事情前后看了一遍，而后下了结语，“扯淡！” 　　武逸飞表面上在微博上维持高冷男神的假象，其实私下里的微博小号比谁都活跃，关注国内国外圈里圈外的各种八卦杂事，简直就是个八卦小机器。Allen这类男模的动态他也掌握得清清楚楚，报道里面的荒唐他自然能一眼看出。 　　经纪人还调侃过他，以后要是过气了，武逸飞还能去经营八卦小号混一口饭吃。 　　小李在旁边搓手，起了个大早冻得不行，听他这么说疑惑地问：“什么扯淡？” 　　“这个新闻，”武逸飞给小李分析，“一来是Allen是直男，二来么，”他挑了挑眉，一点儿没害臊，“Allen好歹也算我的路人男神，怎么可能一个钟头就滚完了。” 　　小李在旁边瞪眼看他：“你也不怕被人听见。” 　　武逸飞叭叭往下说：“还有，”他的视线从照片里面季元的脸上扫过，“季元长得这么好看！换我我也不舍得只滚一个钟头啊。” 　　小李扭头，要不是他们现在在自己保姆车里休息，她都想将武逸飞的嘴捂住。 　　满嘴跑火车，就没个把门的。 　　“不过啊，”武逸飞放下手机，“季元这是第几次上热搜了，他签公司了？” 　　一般来说没人在后面运作，这么见天带出话题度保持热度的少之又少。虽然说季元身上现在的关注度也能够理解，但是他这个热度又每每来得非常奇怪。 　　就像是一个路人被频频爆出新闻，而路人本身无意解释也无意参与，简直高冷成仙了。 　　“我听说有不少人联系过想签他的，里面还有……”小李提及了几家非常大的娱乐和影视公司，“但是据说季元那边都没答应，说不定是个只拍一支广告，并没有想走这条路吧？” 　　武逸飞脑袋往后一仰，想起昨天上表演课被老师臭骂一顿的事情，心里十分不平衡：“小李啊，你说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我要是那么会演又长那么好看，我绝对演个过瘾。” 　　花园小区今天不是非常平静，保安室内两个交接班的保安在说话。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好几个人在一单元那边晃晃悠悠的。” 　　“昨天晚上你是不知道，跟树后面躲着还被个相机，大晚上吓我一跳，咱们这儿什么时候还住了明星了？” 　　“嘁，谁知道呢。” 　　而一单元楼上早上没课睡了个懒觉才醒来的季元还没有马上和外界的新闻连接进度。他睁眼盯着天花板，先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大脑迅速自动回放了昨晚上他答应了周衍的糊涂事。 　　卧槽，卧槽。 　　季元一下坐了起来，下床时被被子绊了一下，差点儿一个面朝地摔下去。 　　他拉开窗帘让光透进来，光脚在地上来回踱步，自己和周衍现在是情、情侣关系？ 　　季元说不出自己现在是懊恼的情绪多一些还是期待多一些，终于踏出了许多年没有走出去的那一步，这以后的一切季元无法预料，所有都会成为一个全新的开始。 　　心底里其实是有隐约兴奋夹杂着无措的感觉生出的。 　　管他呢，季元很快想通透。无论多少种情绪在心头徜徉，他唯独没有后悔的情绪在。未来本来就是不可控的，他要的不多心也不大，更没妄图掌握过以后的点滴。既然都是走一步算一步，倒不如试一试他从没试过的那种可能。 　　周衍这时候已经回到学校。 　　他本身对娱乐圈的各种八卦新闻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如果不是季元涉足其中，他根本看都懒得看。季元的这条新八卦，也还是班上关注的女生课间讨论时候落进他耳朵里的。 　　“哎，你看新闻了吗？那个季元的照片流出来了诶。” 　　“真的啊？！好看么？” 　　“颜值的话，非常好看，可就是人品太差了啊。” 　　周衍握在手里刷刷写数学题的笔尖顿了顿。 　　“怎么了，是什么新出的新闻？” 　　前排女生就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旁边的女生看：“喏，这个，据说昨天晚上和Allen一起过夜诶。” 　　“我去，真的假的？” 　　“嗯，不过其实也有人说现在也没有权威人士出来说这个就是季元，我都希望不是，这样的话就可以留一个好念想，季元那种人才不配合Allen配对呢。” 　　周衍的自动笔芯一下扎进了纸里，他腾地一下站起来，将椅子带出一声哐当响。 　　前排的女生给他吓了一跳，回头来看时与周衍对视了一眼，被其中沉沉怒气吓了一跳，一时乖得像两个鹌鹑。 　　周衍错开与她们对视的目光，径直走出了教室，一直到晚自习也没见人影。 　　而差不多也是这会儿，季元一边给自己煮速冻饺子一边刷微博，也看见了这条热点。虽然对这条热点能够刷到这份上有点意外，但是对于狗仔的尿性季元已经熟悉的不得了，被拍到倒并不怎么吃惊。 　　微博下面反面居多的评论也并不让季元担心，前期被黑后期洗白的艺人多了去了，打脸有多厉害后期粉丝就多死忠，此类例子娱乐圈里数不胜数。即便这并不是季元的本意，但他暂时也没打算花力气处理。 　　目前来找他签约的公司很多，其中不乏很多手握顶级资源的经纪人，可是季元并不想走流量路线。他想拍戏，想拍好戏，他真正看中的是一家此时籍籍无名但是后面几年依靠口碑为人熟知的影视公司。 　　不过季元目前不见人影就黑红的趋势并不符合那家影视公司的路数，是以到现在也没等到他们发出邀请。好在这也不急，季元本来就是想要等广告正片播出以后再开始考虑签公司和将身上的脏水洗干净的事情。 　　他不在意网上的消息，周衍却在意。不仅仅是在意，应该说是在意地快要被心里惊涛骇浪般的酸醋给淹死了。既是想要将网上那些对季元品头论足的言论一起清空，更想将那些在那儿拉郎配的人全都一脚踢死了。 　　也好在是昨天晚上两人确定了关系，而Allen还是他亲自扛上楼的，要不然光是这个新闻就足够周衍犯疯病了。 　　季元也不知道怎么自己吃了一碗饺子的功夫，再上微博看就发现网上的那些消息已经被人删得干干净净。他还在疑惑，一个陌生的球球头像就闪了起来。 　　季元点进去一看，结果是周衍。 　　昵称依旧是那个“亲圆圆嫩脸”，可头像也不知道是换成了个什么东西。季元将头像放大了看，发现是家里沙发上他看电视的一个背影，也不知道周衍什么时候拍的。 　　亲圆圆嫩脸：圆圆睡醒了吗？ 　　我是猪吗我现在还没睡醒，季元看了一眼十点半的时间显示口不对心地腹诽。 　　打周衍狗头：嗯哼。 　　亲圆圆嫩脸：晚上想吃什么，我打包回来好吗？【撅嘴】 　　打周衍狗头：大盘鸡、水煮鱼！ 　　亲圆圆嫩脸：【撅嘴】 　　季元就没回。隔了一会儿周衍又闪了起来。 　　亲圆圆嫩脸：你也给我发一个【撅嘴】。 　　打周衍狗头：我没你那么不要脸。【翻白眼】 　　亲圆圆嫩脸：那等我回来亲吧。 　　季元觉得这话里面威胁意味颇为浓厚，他心头乱跳，想到周衍亲人的架势，内里就有点虚。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就是个系统自动表情么，季元心道，我亲得他妈都不认识他。 　　打周衍狗头：【撅嘴】【撅嘴】【撅嘴】 　　周衍看着手机屏幕跳出来的新消息，坐在行驶的车里忍不住笑了。 　　同一时间，剧组拍摄间隙里的一场小采访里，许久没有出来露面的陈郝英被记者拉住问个不停。前面的问题都还算是正常，却不想后面也不知道哪家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记者问他对早上季元那个新闻怎么看。 　　怎么看？还能怎么看，先是被打了一顿，最近又莫名其妙没了个很好资源，明显被人盯上打击报复的陈郝英暂时没那个胆子给自己瞎炒热度了。 　　不过有些事情也由不得他，从他嘴里撬不出话，记者自己东拼西凑也能成一篇文章。 第26章 季元假的吧 　　断章取义或者标题夸张是许多娱乐小报惯用吸睛的手段, 陈郝英以前在这方面没少用过小手段, 却没想到这些手段有一天也会反到自己身上来。 　　【陈郝英评论Allen生活作风混乱？】 　　【陈郝英直言, 并不认识Allen】 　　不少八卦账号都在后面两天发表或者转发了类似文章，配图用的是他在采访中的几个片段。 　　完整版的采访其实是记者询问他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陈郝英说：“不是很熟悉, 没有在正式的活动中见过他，不算认识，对于私生活之类的, 我也不好评论。但是, 我不觉得私生活混乱与否会影响一个人的专业素养……” 　　这话说得也并不算圆滑，只不过陈郝英多年没有被这么揪着故意黑, 当下哪儿能不知道这背后一定有人下手。可不知道是谁他也没办法，只能想办法一边发澄清通稿一边想办法解决事情。这也阻挡不了网络上的黑子死灰复燃, 将他以前的黑历史重提一遍，让他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正面人设又有些危险。 　　这么一来, 他不得不安分了一阵子。 　　季元那边在广告拍摄结束以后基本就回到了正常的学习生活，虽然因为是新人所以secret给的广告费并不多，但关键在于secret给的是美金, 三十万美金转换成人民币将近两百万, 完全足够季元富裕地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了。他给自己留了一部分，剩下的全给了家里。 　　而周衍的表现也出乎季元预料。 　　除了周衍对于两人亲密的需求远远大过季元，每天晚上要花一点时间将蹭到自己床上的周衍赶出去这两点以外，其他方面周衍可以说是挑不出毛病来。 　　上完课回家摸摸周衍头，睡前亲亲周衍嘴, 生活美滋滋。对于那些网络流传终究会慢慢淡下去的八卦，或者周遭人如何评论他，季元暂时都不在意，所有一切都等广告开始以后再说，他耐心的很。 　　原本还有些记者蹲八卦会到花园小区溜达溜达，可也不知道哪天起，保安就没在树后头或者草丛里头看见人了。 　　“哎，那个没见过的明星搬走了？” 　　“谁知道明星还是什么，说不定抓小三呢，拍证据，拍着了就走了。” 　　保安室里的保安敲下结论。 　　总之，日子这么一晃到了五月里，一直风不吹草不动的secret官方账号在全球多个社交媒体上几乎同时发布了一条多语言的消息。 　　secret迷：2011年度主题“自恋”——【视频】 　　无数人同时刷到了这条新动态，抱着期待又惊喜的心情点开视频。而对于许多C国网友来说，这个视频还有一些不一样的意义。 　　他们还记着季元在里面呢。至于那样一个人品败坏的空降伞兵能演成什么样子？那一定是演技很差的，毕竟这样的剧本才是坏人罪有应得，才是解气的结局。 　　“就看着吧，我估计就是一个边角小角色，Allen和Brenda，哪个的咖位不压死他了，犄角旮旯演个小角色吧。” 　　“我就想看看季元到底长什么样子，是个草包还是花瓶。” 　　结果十分钟以后，全球互联网一起炸锅了。 　　国外网友对季元并没有国内网友们的偏见，因此评论区格外和谐。 　　“啊啊啊，上帝啊，短短五分钟的片子，我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吸走了，季元是我见过唯一一个合格的纳西索斯！” 　　“说实话，一开始Danae公布人选的时候，我还在想一个亚洲人如何担当欧洲神话传说中的人物，完全没有想到正片会是这个效果，如果要评价，那就是完美二字。” 　　“果然美是不分国界的。” 　　“太厉害了吧，Allen和Brenda在他身边都沦为了配角。我想说的是这里并不仅仅是剧情上的配角，而是那种浑然天成的气质，无论谁站在他身边都会成为配角吧！啊，亲爱的季元，不知道他的英文名是什么，但我觉得纳西索斯的确适合他。” 　　“剧情满分！把原文里顾影自怜眼里只有自己的少年演绎成了孤高又通透，亲爱的纳西索斯。” 　　一支广告为今年secret旗下的产品定调，其中却没有出现任何一款产品的影子，但这并不影响大众观感，众人甚至对产品更加期待了。 　　“看了广告以后太期待今年secret的香水了，之前的虽然也很想买，但是因为实在太贵而从来没有舍得买，今年必须花钱了，莫名感觉用了以后会成为纳西索斯啊啊啊。” 　　国内网络上，secret微博下的评论的感情则更加复杂一点。 　　“我……额……那个……大家有什么想说的吗，我觉得我现在心里空荡荡的，血槽好像空了。” 　　“不是，我想问问，说好的走后门草包呢！？我觉得自己要瞎了啊啊啊啊，季元也太好看了吧，哭了，哭了，跪在电脑前面看完的，真心看得我热泪盈眶啊，这特么是神仙吧，美貌满分不说，一举一动的细节真的都满分啊，气质要爆出屏幕了。” 　　“真的，多少年了，别说咱们国家，放眼整个亚洲能走上欧美舞台的明星都屈指可数，季元小哥哥真的很厉害了，现在想想前面网络上的一些评论有点太过分了，毕竟大家都只是在说，但是没有人给出一点证据不是吗。” 　　“手机差点儿掉了，完全没有想到季元会是主角……” 　　这些评论从四面八方盖过来，瞬间充斥了整个屏幕。即便负面一些的评论也并没有办法从任何“人品”之外的地方对季元进行攻击。 　　对于网络上的这一切，正在上课认真做笔记的季元并不是很清楚。 　　他戴着眼镜，头发软软的趴着，单手杵着下巴，兜里的手机开着静音，所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尝试联系他。 　　直到前排的同班女生频频回头看他，季元才抬了抬眼皮，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季元！”她小声开口，但是激动之色难掩，“真的是你啊？” 　　女生面红耳赤，眼里的光blingbling。 　　讲台前正在讲课的老教授一眼看见她的不专心，立刻开口严厉道：“那个第二排穿红色衣服的女同学，有什么想说的不如和大家分享一下。” 　　女生也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激动地有些忘乎所以，当下站起来举起手机和全班人说：“secret的广告发布了，主角是我们班的季元！” 　　认真上课的众人被她这一声吼，随即又被她宣布的话震清醒了。纷纷偷偷掏出手机来想刷刷社交媒体，老教授给气着：“给我坐下，手机都收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平时分扣五分！” 　　季元是提前知道视频发布时间的，但这会儿上课上忘了。虽然给这么提醒突兀又奇怪，他还是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得，上面十几个未接电话，好几个地方打来的，他的球球信息也爆了。 　　原本是打算抱着上完今天课再泡个图书馆的季元也不得不提前回到了家里，因为学校那边在论坛里已经刷爆了这个消息，连他的课表都不知道怎么被人扒出去贴上了，还没等下课教室门口就站了很多围观等着他出去的人。 　　季元妈那边也是，还上着课呢，同一个办公室的年轻老师将她叫出去，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儿，没想到对方举起手机就问这个是不是季元，是不是她儿子。 　　季元虽然是和她提过拍广告什么的事情，但是她完全是将之当作了季元小打小闹。毕竟娱乐圈那是想进就进的吗，哪儿那么容易啊。季元妈原来预想的广告也就是什么地方小台放的杂七杂八，说不定季元演个年轻爸爸买保健品的广告，谁知道广告拍完季元就给家里打了一百万。 　　全世界在此时此刻都为季元疯了，那些曾经联系过季元表达过合作意向的经纪人或者大的娱乐影视公司更进一步向季元递来了橄榄枝。 　　相较于很多大牌明星出道前被动的局面，季元现在占尽主动，基本是个躺着挑公司的节奏。 　　可他等来等去还是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那家公司。 　　思来想去，提前回到家的季元还是给常乐打了个电话。 　　常乐也是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当初随便一推荐，季元就真的把握住了这个机会，还表现的这么好。如今季元再打电话给他时依旧是一口一个舅舅，让他心里也很舒服。 　　“五湖？现在应该有很多公司你都能进，怎么想到去五湖了？”常乐是圈内人，知道五湖影视公司的经营状况是比不上许多大公司的，资源自然也差不少，“你要是真想拍好片子，先吸引一些人气再拍也不错。” 　　“我想好了舅舅，您那边要是有认识的人，能帮我联系一下吗？” 　　人么，常乐的确是有认识的。他也看得出季元有主见，于是不再阻拦，点头将牵线搭桥的事情答应了下来。 　　五湖影视那边其实并不是没有想过联系季元，只不过说季元前期被陈郝英黑得太厉害，一看着并不像是那种能静下心来演戏的演员，更像个草流量的明星流，这和五湖的风格不一样，这边也就没提起真去联系季元的事儿。 　　等有了落脚的地方，季元想，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时候就到了。 第27章 周衍神经病 　　周衍一下午脸色就没有好过。 　　高三少之又少的体育课, 在体育老师的主持下跑了俩圈后就被宣布自由活动, 要放在平常, 这种时候往往学生们就会集体回到班里里面念书自习以准备紧张的考试。 　　不过今天有些特别，起码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不同寻常。班里面的人一小撮一小撮的凑在一起，没干别的事情, 而是将secret的广告片看了一遍又一遍，而后饶有兴味地讨论起来。 　　季元在学生群体中的形象并不正面，这主要因为陈郝英的粉丝群体比较低龄。而当绝大多数人都在斥责否认一件事情的时候, 从众心理也会起到很大作用。 　　周衍一直以为自己受不了别人说季元坏话, 可此时才知道，反过来的话他一样受不了。 　　每夸一句就好像他的所有物被人觊觎了一分, 让他无法忍受。 　　"季元颜值无敌了，怎么能这么好看啊......" 　　"真的, 长得太好看了，好看哭, 我再也不黑他了，我黑转粉!" 　　"你们看这个镜头，好想亲亲他的脸啊！" 　　周衍趴在桌上, 单手拿着手机拨弄, 戳开手机相册翻阅里面季元的照片。 　　两人确定关系以后一个多月的相处其实非常顺利，顺利到两人都理所当然觉得似乎就是天生如此。 　　但周衍很清楚并不是的。 　　他曾经想过让季元有的那些限度的自由，他以为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可此时只不过是让路人赞叹两句，周衍的嫉妒心就从角落里面完全钻了出来。 　　季元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小心，小心他走远了就不回来了，放任季元太危险了。 　　那一股不受控的情绪每每总能找到机会煽动周衍的理智，巴不得他去做出重蹈上辈子覆辙甚至更加恶劣的事情。 　　但凡有见过周二少的人，大概不会觉的周衍的人生有多少缺憾，或者说是不信他的人生会有多少缺憾。 　　可周衍缺乏安全感，具体一些来说，他对季元缺乏安全感。 　　上辈子，周衍能够牢牢掌握住季元在娱乐圈的起伏与安稳，但是他从来没有真正的拥有过季元。 　　私欲在不断扩大，但现实又无法满足，长久累计起来的空洞势必造成更大的问题。 　　他可以机关算尽，步步紧逼，清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可是对与错在周衍的概念里并不重要。 　　重要的只有季元在他身边，季元独属于他。 　　只不过即使重生一次。如今的周衍依旧不清楚两个人该怎么相处，这是最大的隐忧。 　　照片里的人对着镜头喜笑颜开，镜头外的人目光深沉，季元毫无所察危险就在身边。 　　五湖那边很快收到了常乐的联系，圈内人或多或少都有层关系网，目前有多少人联系了季元，五湖这边也清楚得很。 　　前面没有主动联系季元是因为觉得季元以后的路数与他们公司的发展并不相符合，不过在广告公布以后季元的表现又不仅仅是让圈外人咋舌，圈内人不少也觉得前面是看轻了季元。 　　他的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表现力和演技都明显高于同年龄演员一大截 ，如果有心好好走这条路，以后前途明摆着光明一片。 　　在这么一个前提之下，没有提前联系过季元的五湖自然就觉得自己这边没有什么机会。毕竟论资源和实力，五湖远还排不上一线。 　　然而谁能想到季元并没有选择那些向他伸出橄榄枝的大公司，反而托着常乐表达了与五湖合作的意愿。 　　不过五湖在起初的惊喜过后，也有担忧。那些大公司开出来的条件必定比自己的好上不知多少，能不能最后和季元谈拢条件，那又是另外一码事了。 　　现在来说，季元是占尽主动权的那一方。可现在有这个机会，五湖这边也想经量争取。季元能主动联系他们，并且清楚知道五湖这边的发展规划，那也就意味着季元实际上也是个想要好好往演员这条路上走的人。 　　利用季元现在身上的人气来好好经营，对季元对公司是双赢。 　　就着中间人铺路搭桥，两边干脆约了当天晚上的饭局，打算将事情敲定了下来，以免后面还有什么难以预料的变数发生。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说的没有错，起码晚些时候在饭局上季元见到的人，此时即便默默无闻，但后面几年凭借着他们的一股子韧劲儿，出来的作品都得到了业界的认可，在厌烦了雷剧奇葩剧的观众群体中也赢得了不俗的口碑。 　　季元算是内行人，很清楚新人合同能够得到的待遇，五湖这边一提及这方面的内容，结合年代一权衡，季元就知道这是对方真心实意的结果。 　　他没有什么需要拿乔要价的地方，既然两边都有合作意向，事情整体就敲定的非常爽快。 　　如同季元提出联系一般让五湖始料未及的是合同签约也如此顺利。 　　五湖目前旗下有名的艺人并不多，其中混得最好也不过是业界三四线的艺人。虽然都是三四线，但是上辈子季元在原公司时放到他眼前的资源数一数二的也有不少。 　　后面想来虽然有一部分一定是因为周衍个人影响或者幕后操作，但是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公司规模不同，能捏到手里有话语权的资源也会不同。 　　五湖真正崛起起码还有五年，季元记得当五湖的很多艺人被观众所熟知的时候，距离他们真正出道很多都已经过去上十年了，可以说是真正的老牌演员，只是一直因为戏路问题无法迎合市场缺乏爆点罢了。 　　季元不怕熬，他就怕演奇葩剧。 　　一行人吃完饭，从餐厅里往外走。 　　时间不过才九点左右，夜生活没开始，远不算晚。 　　出门之前周衍还没回家，季元在球球上给他发消息对方也没有回复。等他这会儿准备回家时，季元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依旧没有周衍发过来的消息。 　　怎么了这是，季元心里犯嘀咕，又不免有担心，打电话过去时周衍的电话竟然还是关机的。 　　季元挺没心没肺的一个人这会儿都忍不住有些坐立难安。 　　同行的人将季元送到小区门口，准备下车时，他才看见周衍正往测门口走的身影。 　　季元立刻解安全带，又将车窗摇下去喊人："周衍！" 　　这狗东西，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周衍原本浑身冷意的往回走，整个人都放空了，看着就不好惹，一路回来旁边人都不自觉离他远点。季元这一声叫喊好像让他回魂了是的，周衍的脑袋立刻转过来，漆黑的双眸在黑暗里显得更加亮，瞬间锁定了季元所在的方向，将单纯疑惑充当司机的经纪人都吓了一跳。 　　季元被焦急的情绪所困却并没有立刻察觉到周衍的情绪其中哪里不对。 　　周衍很快转换脚步的方向，大步向着季元这边走来。 　　送季元回来的是五湖那边分配给他的经纪人，名叫陈几桥，年纪四十往上，不过保养得宜看着也就是三十几岁的样子。此时因为跟着季元的目光往副驾驶座的窗口方向看向周衍，而显得身姿有些不自然地靠近季元。 　　周衍眸中锐利的光芒如同冰冷的刀刃，隔空都让陈几桥察觉到了一丝不适。 　　季元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已经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你怎么回事啊，"他目光严肃地看着周衍，一点儿也没怯他那点凶，"怎么现在才回家？" 　　他这边是有正事儿要办，可周衍那边可是正常上课的高中生，电话不接就算了，磨蹭到现在才回家能干什么去。 　　没想到周衍一点儿也不虚，还反问季元："你出去干什么了，他是谁？" 　　对方明明只是一个小孩儿，陈几桥见过的人多了去了，本来应该不至于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可现在他却很意外，周衍的目光里有的情绪于他的年纪太不相符了。 　　那种眼神让陈几桥几乎有被死神的镰刀触碰了喉管的感觉，让人很不好受。 　　"你还凶？"要不是顾忌着陈几桥这个外人在，季元都想伸手给周衍一个脑瓜蹦让这犯了疯病的兔崽子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背后是自己的经纪人，反正以后什么事情也都是要让陈几桥知道的，季元想想也没觉得有什么好隐瞒。他干脆转过身去对陈几桥介绍道："陈哥，这是周衍，嗯，我男朋友。" 　　虽然泡了个高三未成年很羞耻，可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说出口嘛，季元松了一口气。 第28章 周衍神经病 　　首先, 陈几桥被季元爽快又自然的出柜态度给惊着了。 　　即便同性婚姻合法, 可同性群体一直以来是少数人群的事实不会因此改变, 普通人依旧都不能完全自然面对，更别说是娱乐圈，出于各种目的, 想要对此遮掩的人数不胜数。 　　不得不说季元又做了一件有些异类的事情。 　　其次，陈几桥压根没有想到前一刻还像是恨不得上来砍他一刀的周衍，整个人一下就愣住了。 　　他那只伸出来好似要掐自己脖子的手, 瞬间转了个方向, 握住了季元的垂在身侧的手掌，没有说话, 更没有了前面汹汹的气势。 　　季元一句话就跟开关似的，把周衍要疯起来的情绪一下扭了回来。虽然他还是脸皮薄, 将自己的手很不好意思地抽了回来。 　　早年间艺人要是有了另一半，为了维持发展与人气, 通常会选择对自己的感情进行隐藏。隐婚的明星数不胜数，结婚十几年还宣告单身的明星也不是一个两个。 　　即便说11年左右的情况已经没有这么严重，但是以陈郝英, 武逸飞之类的鲜肉, 为了不流失女粉丝，也还是都会选择对恋爱情况保持低调。 　　有些都是经纪人和公司有强制要求，不少甚至会落实在合同上。 　　五湖的合同对此并没有提及，不过很有可能遵循着行内默认的规则来执行。 　　可是这方面季元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隐瞒，这也是他现在就选择将事实和陈几桥说明的原因。 　　这倒不单单是因为周衍的, 上辈子季元就没有想过在这方面有所掩饰，只不过就是一直单着没能有机会宣布自己不是一条单身狗而已。 　　而季元觉得简单自然不过的事，在周衍那边看来却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原本扬到最高点，连他自己看起来都全然无解的怒气骤然消失一空，一股无名的，与周衍来说算是陌生的情绪忽然在他心底发出芽来。不就仅仅冲散了怒气，甚至像是一颗化开了的糖，带出一股绵密的甜味。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抱着季圆圆啃上两口，季圆圆就跟那糖心汤圆似的，外头白乎乎软绵绵，里头丝丝都是甜滋味。 　　于是源于这样，周衍的眼珠子依旧是漆黑一片狼光，只不过前面是凶，现在是浪。 　　季元背对着他正和陈几桥说话，没把注意力多放到周衍身上："这方面我不太清楚公司那边是怎么操作的，"季元怕五湖那边真有限制，想着既然说出来了，那就干脆交流清楚，"在这儿说话不是很方便，陈哥要么咱们上楼说？" 　　季元上辈子就知道陈几桥，他在圈内名声很不错，手下带出来的艺人无论是不是一直在他手下，对他也没有坏评价。以后两人是需要合作的，和他直接剖白比遮遮掩掩来的好。 　　陈几桥前面是给周衍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回过味来觉着季元的提议也行，便找个了地方将自己的车停了。 　　季元站在旁边阴暗处，趁着陈几桥听不见赶紧低声教育家里小孩儿："你怎么回事啊，头一回见生人就这个态度？一会儿给人打招呼，听见没有？" 　　周衍的手要搂他的腰，脑袋又蹭着季元的侧脸一副明显想要动手动脚的架势。 　　季元哪儿能让他得逞，起码不能在陈几桥面前不是。 　　季圆圆将原则两个字写在了自己脸上，回头警告地看向周衍。 　　“再乱动把你手砍了！”前面的帐还没算呢，狗东西可别想瞎糊弄过去。 　　季元满脸严肃认真，一副说到做到的架势。 　　陈几桥此时从车上下来走到了季元身边。 　　周衍淡淡抬眸看了他一眼，很快又将自己的视线完全落在季元身上。 　　一边的陈几桥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周衍一番，对方虽然不显山不露水，可看着就不是个善茬。怕？谈不上。可陈几桥也的确不是很想和周衍多有牵扯就是了。 　　只是也有一点让陈几桥有些疑惑不解的地方，他记忆力很好，所以可以确定自己是头一回看见周衍，可这年轻小后生却有一股让他觉得眼熟的地方。 　　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他似的，刚才季元是不是说他叫周衍来着？ 　　陈几桥自己在心里头转了一个弯，又想了想自己有没有见过年长一些的中年人，思来想去倒是的确有那么一个人选，周宏威？ 　　周家虽然家业大，可一直低调得很，不对。 　　陈几桥又立刻自己否决了自己这个猜测，虽然的确是听说周宏威的亲生次子回归了周家，但要恰好是面前这个半大青年的几率也实在太小了，更不说季元这个干干净净简简单单的模样，怎么都不像是和周家有牵扯的。 　　要真是周家人，陈几桥脑洞跟着大开下去，也说不上单纯好还是坏。好么在于季元背后有这座山在，娱乐圈那就是任他闯了，坏就坏在感情上的事情分分合合谁知道会怎么发展。现在浓情蜜意，以后说不定就成了最大的阻力了。 　　而旁边的周衍，依旧并不喜欢陈几桥，但此时也因为季元的话而有所收敛，甚至在季元扯了扯他的手以后开口淡淡地打了招呼："陈哥你好，我是周衍。" 　　陈几桥对他点点头，也没摆长辈架子："你好，我是陈几桥。" 　　周衍主动一打招呼，陈几桥内心里就更加确定他和周宏威没什么关系了。 　　周家人在外面虽然不至于眼高于顶，但也不至于亲和，哪儿能给季元这么一搡就乖了。 　　小小的电梯间站着三个大男人，互相不说话也挺奇怪。不过周衍顾忌着陈几桥，想亲近而不能；季元顾忌着陈几桥，想问问周衍大晚上浪哪儿了才回来也不好问；陈几桥顾忌着周衍，一些要交代的话也不好明说。 　　三人在这种略带尴尬的气氛中，一路进了家门。 　　周衍看着年纪小，季元也明显不大，又是两个男生，陈几桥进门之前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家里会是这么一个正经过日子的模样。 　　季元蹲鞋柜旁边找拖鞋，头也不抬地问："我买的拖鞋哪儿去了？" 　　"我上次收进柜子里了，"周衍回到小房间里没一会儿翻出一双新拖鞋。 　　"你们两个现在同居？"陈几桥低头穿拖鞋，开口问道。 　　五湖那边虽然不是很介意艺人单身与否，不过也并不鼓励在这方面过于高调。 　　季元现在只要稍稍运作就能火起来，遇见个偷拍跟拍实属正常不过，就算是自己不主动表明，媒体没几天也能给捅破了。 　　到时候往正面扯还是负面推，都很难说。 　　"不算，"季元说，"他一个星期就住个三四天吧。" 　　祖宗了，一个星期就七天，一起都住四天了还不算同居，那什么算同居？ 　　"我建议要么是换个安保更好的小区住，要么就暂时不要住到一起。"陈几桥说，"不然现在要是爆出什么负面新闻会对你非常不利。" 　　他这么一说，把季元也给提醒了。原本周衍过来也就是用家里的借口的，现在一两个月都过去了，也没听他说家里到底怎么样了，人反而是都不提走了。 　　周衍看出季元心思转到哪方面去了，立刻站起来去厨房泡了壶茶端出来，一人一杯给倒上。 　　"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这边也要回去和公司那边沟通一下，时间也有点晚了，我得先回去。"陈几桥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有了离意。 　　季元将人送到电梯口，目送这电梯到了一楼这才折返回来。 　　一回头差点儿撞上在门口杵着的周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笑什么笑，"季元见不得周衍这略带得意的样子，"你给我说说，前面发什么疯，晚上又哪儿去了？" 　　周衍是心里那股火下不去，去打沙袋发泄了一顿，并不是很见好转，再看见季元和陈几桥一起回来，情绪自然好不起来。 　　不过那是前面，现在不一样。周衍眼里只剩下一个季元，旁边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儿都入不了他的眼。 　　陈几桥在回程路上接到了来自朋友的电话，两人聊了几句有的没的，正要挂电话的时候，陈几桥忽然想起点事儿来。 　　"哎，问你个事，你知不知道周宏威的儿子，对，就后面那个二儿子，叫什么名？" 　　"什么名？"朋友的声音从听筒里面隐隐约约穿出来，"我想想啊，好像是叫周衍吧" 　　陈几桥我操了一句，差点儿将油门当做刹车踩了。 第29章 周衍神经病 　　陈几桥找了好几个人打听了关于周衍的事儿, 越听越觉得心惊。 　　“周宏威这两年收得厉害, 都躲在后头, 就这么着还赔上一个大儿子呢，又碰上一心狠手辣的老婆，据说是把他弄得没法生了, 要不然怎么会只在外头留了一个种呢？” 　　“早年里也是不太喜欢这个二少的，就是周家老爷子看在血脉的份上护着，要不然早给整死了。” 　　“不过我是听说这个二少是个心狠话不多的, 周宏威是吃他老子, 自己真本事不多，本来周家大少也差不多是个混过去的, 周家这二少不一样，有他亲爷爷那股劲儿, 就这么下去周家没几年也就变天了。” 　　周宏威的确是个吃自己老子那点家底的，唯一做得好的事情也就是激流勇退将家里那些不是很干净的产业洗白了, 使得周家没被上头开刀，还能多存几年。但周衍的亲爷爷当年的狠劲和魄力，只要是听说过的人, 没有不发怵的。 　　倘若说周衍像他爷爷, 陈几桥再想到季元，怎么都觉得这是兔子喂狼嘴里了。 　　陈几桥不提没什么，一提的确把季元给点醒了，他不由开始琢磨是不是要让周衍回家去。 　　他没藏着自己心思，坐在沙发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周衍当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要放在一个小时以前，周衍要是知道季元因为外人一句话，就动了让他走的心思，恐怕他那颗已经黑了大半的心就能彻底看不见亮堂地方了。不过现在，周衍脑子里还满是刚才季元主动和外人承认两人关系的情景。 　　那种美妙的滋味完全出乎了周衍的预料。 　　张牙舞爪的嫉妒心顿时被这种感觉一拳打趴下，缩在角落里动弹不得。平日里周衍看季元就是宝贝团团，现在更是怎么看怎么顺眼，跟饿坏了的人见了最喜欢的饭一样，什么都不想就想上去啃他一顿。 　　季元坐得好好的，忽然觉着头顶发热，他一仰头就对上周衍灼灼的视线，季元浑身一紧，往靠背上贴了贴：“你站着干什么，刚才我问你的话呢，你晚上去哪儿了，刚见到客人怎么一张臭脸？” 　　周衍没说话，他往季元那儿一坐，忽然倾身过去将季元给抱住了，季元本来就是强撑出来的问姿，乍然给周衍一抱又有些摸不着头脑，语气里的凶便犹豫起来：“干嘛啊？” 　　“你在副驾驶上坐着，他往你那靠，我能不臭脸吗？”周衍不开口则已，一开口这蛮横的劲儿就让季元想踹他。 　　周衍没明说的是，看季元和别人一车坐着都让他心里发堵。 　　“我看你不是臭脸，你是臭不要脸。”季元其实并没把这话当真。 　　他先想到的是：正常人怎么可能因为这个不高兴？ 　　季元这会儿还觉得周衍是个有药可救的正常人，因此对他采取的对策没什么特别。 　　“臭不要脸才喜欢你。”周衍故意逗他。 　　季元气地拿脚踹周衍脸：“狗东西，你骂谁呢，以为我听不出来吗？” 　　周衍一把握住季元的脚，将人带着在沙发上滚了一圈，变成个季元坐在他身上的姿势，看似占尽主动，其实并没拿到任何好处，周衍的手还从季元的衣摆处钻了进去。 　　周衍低笑，指尖在季元的腰窝处戳了戳，软绵绵的，他道：“看着瘦，肉都藏在身上了。” 　　周衍眼神晶亮，虽然仍旧是想要骂他，可季元又忍不住要笑。 　　哎，狗东西真烦，谈恋爱真好。 　　要不要让周衍搬走？两人闹了一阵后，周衍被季元打发去厨房切水果，季元继续坐在沙发上纠结。 　　陈几桥说的话很有道理，即使是他并不在意恋爱问题是否会被曝光，但是在进入演艺圈的前期需要注意的方面实在是太多了。任何一点小问题都可能被有心人利用炒作，或者被粉丝本身纠结在意。 　　和周衍同居被发现以后的新闻标题，季元现在都是一想一个。 　　【劲爆！季元竟与未成年男性爆出恋情并同居】 　　哇靠，从这个标题想想，季元自己都瑟瑟一抖，觉得自己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禽兽。 　　虽然么，论禽兽明显是周衍禽兽一些。 　　六月就是全国统一高考，季元也不是很清楚周衍在这方面的志向或者决定。别说上辈子周衍那样子，就算是这辈子，他看着并不像是好好学习记过遵纪守法四个字的模样。季元至今不是很清楚周家到底是什么成分，只是看着如今周衍大部分情况下还是很乖，于是没有做最坏的估计。 　　留周衍在这里也是他想要让周衍离不好的影响远一点。 　　他这边还在犹豫是否要让周衍先搬出去，浑然不知网络上正在掀起的热潮。 　　网友的意见持续地分成两派，一派自然还是以陈郝英当初暗示季元走后门的话为依据，以此发散将之当成季元的原罪。另一派则大半是颜粉，完全被季元的演技和颜值征服，争锋不让地互怼起来，直到一个热门网络论坛上出现了一个帖子。 　　【我，我在XX上被Danae回复了……】 　　楼主在开头就放出一张某国外社交媒体上的图片，他用英文提出了一个问题：“听说季元是通过人际关系空降入广告的，有这回事吗？” 　　Danae的回复明显带着情绪：无稽之谈，我不清楚这种可笑的说法是从哪儿传出来的，别把你们司空见惯的那一套搬到我这儿来。 　　楼主：原本我也就是想着说随便写了写，也没指望有人能够回复我，结果没有想到，一觉醒来Danae竟然回复了。 　　1L：卧槽，真的是？感觉这是中彩票的运气啊。 　　3L：看了一下，的确是真的。这么多年Danae真的一次都没有失手过，本来在看广告之前我也是有所怀疑的，但是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这种想法了。 　　帖子风向后面一拐，说起外网上的评论。 　　19L：翻译了一些英语评论，真的非常自豪，别说我们国家，就算是整个亚洲，被人认可的国际明星都屈指可数，这次季元是真的长脸，完全将外网都征服了。 　　56L：不止英语国家啊，基本上各个州，只要有secret广告投放的地方，都是压倒性的正面评论。 　　80L：不关注娱乐圈的留学党表示，怪不得今天上课的时候好几个同班小姐姐来问我认不认识季元。然后我一脸懵逼地去搜索了一下，出来的早期新闻都不怎么正面，搞得我挺尴尬的没好意思翻译，只能说是新人也没听说过。 　　91L：所以呢？证据呢，石锤呢，一开始暗示有人走后门，大家就自己把季元套了进去，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什么权威人士出来证明或者明确说季元怎么样吧？让我看还不是某人自己眼红又想洗白，带个全网节奏黑人还能顺便给自己炒一番热度真是美滋滋。 　　91楼的言论一出，帖子的风向再次骤转，这么明显的指责陈郝英的粉丝怎么会看不出来。 　　由于早期一波节奏，陈郝英的粉丝自然是站队最早的，如今虽然有些被打脸，但大部分人由于陈郝英的原因，对季元抱有的依旧是负面态度。现在有人指出这个问题，他们也还是要护主到底。 　　102L：洗白？搞笑了，小陈怎么了还要洗白，要演技有演技，要人品有人品，资历比一支广告出道的高了不要太多，某些人也是厉害，还没真出名，水军倒是飞起了。 　　这么一来再次撕到不可开交。 　　武逸飞躺在酒店床上敷着面膜刷手机，刷到这个帖子，从上到下看了一遍以后，双手打字飞快。 　　小李从外面拎着夜宵走进来，瞥了他一眼：“你干嘛呢？” 　　武逸飞挪动嘴唇口齿不清：“西（撕）B呢。” 　　267L：陈郝英满嘴P话啦，信他就有鬼了。 　　武逸飞留下这句话，一抬头小李就凑在他旁边，将他刚才那句话全给看见了。 　　武逸飞有点心虚，将面膜掀起一个角道：“我用的小号，他们不知道是我的。” 　　小李指着他屏幕上那个呢称念了出来：“我不叫武逸飞？还玩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啊你，我还好说，要是被刘姐发现了，你才惨了。” 　　刘姐是武逸飞经纪人，还是他亲姨妈，平时管他管得非常严格。 　　武逸飞立刻翻身坐起来，扑上去要抱小李大腿：“大姐姐饶命！” 　　小李跳到旁边：“干嘛！你不要乱来，我男朋友是会吃醋的！” 　　“哇，我一个基佬，还能对你怎么样？”武逸飞口无遮拦，满面委屈，“他有什么不放心的？” 第30章 周衍神经病 　　“我觉得你是故意用自己有男朋友这点来攻击我, 单身狗没人权啦？”武逸飞顺杆往上爬, 准备开始得理不饶人。 　　小李忍：“你要不要吃夜宵啦？我跑好远才买到的。” 　　武逸飞拍拍自己脸上还没有完全吸收进去的精华液, 从旁边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看着小李将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鸭脖鸭架，欢呼一声后戴上手套就开始啃。 　　“说起来, ”小李在旁边给他整理东西，她挑起话头，“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听他们在讨论, 说季元可能是签了五湖了。” 　　“五湖？”武逸飞先是意外, 而后就立刻展现出了一个新上线脑残粉该有的专业态度，“果然！我喜欢的人非常的有追求和深度。” 　　季元的出道方式可以说比较另辟蹊径, 他用secret这个独特的平台做到了使自己闻名于众，与许多一开始要受公司摆布的新人就有了很大的不同。在这样具有选择余地的时候, 谁都想不到五湖这个决定。 　　小李背着他翻了个白眼：“我认同季元有深度有追求，但你说话怎么这么……” 　　小李说着回头, 武逸飞直勾勾盯着她，委屈巴巴抿唇问：“我怎么了？我微博千万粉丝呢，你说话给我注意点。” 　　“你这真面目能吓死你粉丝……”小李低声哼。 　　“你说什么？”武逸飞怀疑道。 　　“我说你特别可爱呀。”小李转头咬牙切齿, 粲然一笑。 　　—— 　　广告播出以后的效应开始排山倒海一般的显现出来。 　　首先季元是真的火了, 即便目前还不知道他能火多久，但是当下绝对到了圈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各种合作事宜和活动邀请都入雪花一般飞下来，陈几桥忙得和陀螺似的帮季元层层筛选。 　　季元作为一个普通大学生的生活也彻底被打乱了，他上的每一节课几乎都是场场爆满，他坐在中间别说学生, 就连一些年轻讲师都忍不住盯着他看。上辈子别说是拍了个小网剧以后那点可怜的知名度，就是最火的时候也没这种排场啊。 　　季元有点头疼，却也不得不应付着。 　　陈几桥开车将季元接上，正好到公司讨论些事情。 　　“我想着学校这边要不还是暂时先请几天假，等这几天的热度过了再说？”季元道。 　　陈几桥笑：“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落了，现在还有几个综艺邀请和电视剧本送过来，虽然是没有完全定下来，但是有两个综艺不错，还是可以去上一下，热度是下不了，不过请假几天让他们的好奇心歇一歇倒是可以。” 　　他说完又想起来周衍的事，有些犹豫要不要问问季元怎么处理。 　　昨天他不确定周衍身份的时候还担心过两人在一起的事儿让媒体拍到了不好，可现在转念一想周二少其人，就算被拍到了，打个招呼也没谁敢将这种新闻胡乱往外发，要不然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么。 　　于是陈几桥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 　　季元当下热度在，又因为曝光稀少而充满神秘感，是个吸引眼球的利器。陈几桥挑挑选选，最后为季元确定了两个平时收视高风评好的，一个叫“开心大过天”、一个叫“极限奔跑”，一个内景一个外景。 　　这两个节目季元以前都上过，也因此被吹过一阵颜值，只不过后续运作没跟上，没多久又给大众忘了。现在重新来，他便鼓足了劲儿，准备好好表现。 　　“开心大过天这次的主题就是关于secret的广告，所以会去的明星你应该也知道，”陈几桥说，“国内版的六个加上你，一共七个人，那六个目前在圈子里都是紫红的，到时候要注意别太没存在感，但也别太出格。” 　　陈郝英武逸飞这些人，上辈子因为咖位不同，季元都没怎么交往过，但是大概是个什么情况季元心里也挺有数。 　　“极限奔跑要到这个月底了，不着急。”陈几桥将手上的两本剧本递给季元，“今天着重想要和你聊一聊的就是这个。” 　　两本剧本是陈几桥挑选过后的结果，一本是五湖自己的，一本是和五湖没什么大关系的。 　　五湖这本是一部江湖剧，打算让季元演的角色则是个男二号，人美心毒大反派一个，戏份并不算多，但是人物情感转变非常细致，前前后后由一条完整的故事线串联，贯穿了男女主角人生经历的起承转合。 　　而另外一本剧则是当下红火着的霸道总裁爱上我同款，邀请季元演的是男一号。剧本是由小说改编的一部IP剧，本身有不少读者基础，网络上对于拍成电视剧的呼声很大。不过季元看了看剧本，对于男女主角相遇的第一幕就觉得非常之不能理解。 　　霸道帅气的男主角在为自己的女友定制了一只求婚钻戒，去取戒指的时候被同买戒指的女主角撞见后偷偷试戴，被发现以后还理直气壮表示“哈？难道你觉得我是小偷吗？我只是看它漂亮想试试而已，你有钱了不起啊？” 　　季元看得脑门全是黑线，这特么什么和什么啊？ 　　“后面这个拍摄期短，也比较轻松，现代剧么，不用戴发套也不用拍动作戏，古装这部会比较辛苦一点，两部剧的档期差不多，都接的话可能得轧戏了。” 　　陈几桥觉得季元可能会选后面这部偶像剧，毕竟这个东西火得快，人气也能带。而他之所以把这个选项留给季元，也是觉得拍个把IP剧也无伤大雅。要说雷剧，这还不是近些年来最雷的呢。加之五湖那边也没有说非得让季元拍这部，在各种决定权方面他们还是给季元本身留了不少余地。 　　“我更喜欢第一个剧本，”季元说，“后面这部，陈哥，能推你就帮我推了吧，目前摆在最前面的也是我上学的事情。” 　　陈几桥笑了：“虽然是没想到，但这样也挺好，公司里面前辈很多，名气不一定多大，但是和他们对戏还是很有所收获的。” 　　两人将这事情敲定了，陈几桥顺道又送季元回家。 　　季元拿着手机也不知道看了什么嗤嗤笑，陈几桥随口问了一嘴：“笑什么？” 　　“周衍给我发了个笑话。”季元在后座乐呵呵的，又说，“对了，陈哥你到我那儿吃晚饭吧，家里堆了好多菜，顺道。” 　　陈几桥注意力还在季元前半句话上呢，心里是更好奇季元和周衍到底怎么相处的，但这话又不能明着问。陈几桥迂回曲折，状似无意地问：“也行啊，什么笑话这么搞笑？” 　　季元就认真将笑话给他念了一遍，然后勾着嘴角说：“是挺好笑吧？” 　　其实不怎么好笑，陈几桥觉着这就是季元恋爱中能将冷笑话都品出别样滋味来。不过表面上他也配合着笑了笑，内里又是抓心挠肝，想问问季元和周衍到底怎么在一块的。 　　可这种问题又太过隐私，就算是打着经纪人关心的旗号也不能说得清楚。 　　“对了陈哥，”季元按黑了手机再次开口，询问陈几桥道，“我这会人是不是自己开个微博号？” 　　陈几桥将方向盘转了个弯，点头道：“是该开一个，不过不用说太多话，这种公共平台怕有几千双眼睛盯着看，就等着你出错呢。” 　　“嗯，我知道。” 　　要说现在微博上那都是安稳平和的，哪儿有后面季元见识过的各种大型撕逼现场那样鸡毛乱飞啊，季元觉得没什么好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么。 　　季元好些日子没有登录微博了，他现在那个微博号本来就是偶尔用来看看新闻热点，平时连发布都很少。这段时间比较忙，没空管其他的，更是连看新闻都省了。这会儿刚好与陈几桥说到这个话题，他顺手将微博客户端给点开了，没想到消息数量全都是99+。 　　季元点进去一看，发现他上个月最近的一条微博下面已经有了上万条评论。 　　元乎乎：天气好，心情也好【太阳】 　　“观光团到此一游！” 　　“没想到季元是我学弟，只恨自己毕业太早。” 　　“啊啊啊啊，ID太可爱了呀，圆乎乎！” 　　“求发微博，求认证是不是真的季元啊！” 　　大部分评论的画风都让季元看了忍不住一笑，只是依旧有少数黑评参杂在其中。对于这样的评论，最好的回击方法不是下场撕，而是用实力证明自己。 　　季元想了想，发了一条新微博。 　　元乎乎：1、嗯，是季元本人的微博 2、现在回家吃火锅。 　　才一发出，立刻有评论飞进来，季元低头看得认真，陈几桥已经将车开到了停车位里。他正解安全带呢，抬头一看，停车位侧边的空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双手插兜正看着这边，不是周衍是谁。 　　老是被一小孩儿盯得浑身不自在，陈几桥也挺郁闷，只是对方身份又让他没法抱怨，一时只能后悔答应季元过来吃火锅的事儿了。 　　嗨，就当是观察观察两人的相处，也就能知道这周二少是走心还是走肾了，陈几桥安慰自己。 　　季元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从车上下去，周衍立刻上前站到了他身侧。 　　在家里吃火锅本来是一件挺居家的事情，却因为掺杂了个周衍而让陈几桥倍感压力。 　　他自动自发决定动手帮忙，完全不将自己当作客人。陈几桥原本以为周衍这样的顶多也就是当个大爷坐在旁边看着他们准备，没有想到周衍倒是先撸起袖子开始洗菜了。 　　“我去换件衣服，周衍你先把牛肉和羊肉拿出来吧。”季元说着趿拉着拖鞋往房里走。 　　厨房里一下就剩了陈几桥和周衍两个人。 　　陈几桥悄悄观察周衍的脸色，明显觉得他越洗菜越脸黑，当下领悟，周二少那儿干过这种活啊，季元还又吩咐了一样，能高兴么？ 　　为了防止两个人有矛盾冲突，陈几桥立刻走到冰箱旁将东西给拿出来。没想到一打开冰箱就愣住了，冰箱里头满满当当塞了不知多少菜。 　　季元这会儿从房里走出来，脚步停在陈几桥身后，对他说：“你看，我没骗你吧，家里东西多到吃不下了，他买东西一点估计都没有的。” 　　后面这个“他”明显说的是周衍了。 　　陈几桥有心想要和季元说说这个措辞的问题，免得周衍火了，可才往季元那儿靠了一步，周衍的视线就转了过来，冷淡地望着两人。 　　陈几桥心下更觉得季元完蛋。 　　他见过圈子里不少艺人都奔着豪门世家去的，可能够终了的有几个？大多人聪明呢，都知道是各取所需，谁都不吃亏，可季元这样摆明和人过小日子的，那不是眼见着伤心吃亏吗？更何况对象还是周衍这种心狠手辣的。 　　这种时候，季元应该见好就收，陈几桥见他眼神明亮，一点儿没给周衍的反应吓着，反而回望过去，就觉得不好。 　　怎料季元的胆子远比他想得大很多，季元眼睛一瞪，还骂回去了：“你看什么呢，我说错了吗？” 　　陈几桥心里都帮着季元打了个寒颤，原以为一场腥风血雨就要再厨房展开，谁想周衍张张嘴，骂人的话一句没有：“没说错，下次不买这么多了。” 　　语气还挺老实。 　　买菜洗菜承认错误。 　　这怕不是个假的周二少。 第31章 季元心真软 　　陈几桥走了以后, 季元抽空又重新看了看剧本。 　　这部叫做《春风醉》的古装剧, 季元曾经听说过, 是一部收视平平但圈内不乏好评的片子。收视率起不来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题材缺乏迎合年轻大众的元素，也还有参与出演的演员此时都并不算红火。播出以后并没有能带起话题，收视率自然也就上不去了。 　　剧情涉及到的故事并不复杂, 武侠题材的一部电视剧，季元出演的是其中的男二号梁齐，梁齐出身名门世家, 是江湖之中闻名的翩翩佳公子, 虽然精通药理但全都将之砸在了歪门邪道的毒术研究上。 　　男主角则为一门庭败落的门派之后，身上又有上一辈的血海深仇, 与梁齐的出身天差地别。梁齐为人性格孤傲狠厉，男主却与他志趣相投, 甚至在遇见女主以后，感情都自觉想要退让。却不想在男主问鼎江湖以后, 发现梁家便是当年害他全家的罪魁祸首，而梁齐也完全违背江湖正道的价值观，做事决绝。最后两人之间的矛盾爆发, 男主亲手将梁齐杀死。 　　整个剧本除了人物之间的剧情矛盾, 另外一重吸引人的地方则是其中对于江湖多样性的描绘。其中的快意恩仇，年少轻狂，抑或是老来沉稳与无可奈何。 　　前面匆匆看过以后季元就觉得对这个剧本十分喜欢，现在仔细看了一遍，更加觉得爱不释手。梁齐这个角色也非常得季元心。 　　相比于江湖剧中有一个模板刻出来的男主角们, 配角甚至反派出彩的剧目并不少见，《春风醉》的中的梁齐亦是如此。 　　仔细考究起来，梁齐从头到尾都并没有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他只不过离经叛道，并没有按照当时人们所期待的行为做出举止罢了。他随性洒脱，又自在逍遥，过分些也不过就是恃才自傲目中无人罢了。 　　与其将之定位在反派的角色上，倒不如说是个倒霉蛋。 　　周衍收拾完厨房的东西，端着水果走了出来。 　　季元躺在沙发上，撑着肚子消食。周衍坐过去伸手在季元的肚皮上摸了摸，不知怎么想到前几天看见的广告，其中有一个宣传奶粉的有一幕就是年轻爸爸摸着年轻妈妈的肚子。 　　这个想象套用一下，让周衍的心多跳了两下，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个隐秘的笑容。 　　季元的手跟着放到周衍手上，也不是推开，眼睛依旧看着手上的剧本，自己的手就放在周衍手背上，嘴里慢吞吞地发出一个疑问的语气词：“嗯？” 　　“樱桃，洗好了。”周衍没跟他说自己想到了什么，要不然季元铁定得跳起来咬人，他只将自己面前的水果推到季元面前，又提溜起一个水润圆乎的樱桃，捏着柄送到季元嘴边。 　　季元目不斜视，嘴巴张开微微露出舌尖，托着那颗樱桃将之卷进了嘴巴里头。 　　周衍喉咙一热，忽然很想俯下身去尝尝季元嘴巴里樱桃的味道。 　　他一愣住，季元那边就已经将樱桃吃完了，季元顺势半坐起来，将手上的剧本给放到一边，一手托着自己的嘴巴，将樱桃核吐到了手上，开口和周衍聊闲天：“对了，你有没有看过开心大过天啊？” 　　开心大过天的在年轻人的群体里格外受欢迎，周衍看过不奇怪，没看过才奇怪。 　　“没看过。”周衍也吃了一个樱桃，感觉并不是非常甜，起码没有刚才他看季元吃进嘴里的那一个甜。 　　“你是不是小孩儿啊？”季元说，“我小时候可是都看的，期期不落，特别搞笑。” 　　季元还觉得自己是二十六岁，周衍十七岁，而老师忽略了两人生理年龄其实只差三岁的事实。说起话来不自觉带着点夸张。 　　“你小时候？”周衍挑眉，“这档节目是你高一的时候才有的，算起来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啊。” 　　“额，”季元无从解释，也不好说自己是重生以后没绕过来，下意识说了这么一句，当下只好伸手抓起一个樱桃塞到周衍唇边，“你吃这个。” 　　明显转移话题，但这颗樱桃实在太甜，周衍也无心追究。 　　“这部剧说的是什么？”周衍看了一眼被季元放在旁边的剧本，开口询问。 　　他不问还好，一问这个季元自己就想起来了。周衍上辈子那是什么德行啊？虽然说过这辈子就看淡一点不管前面的事情了，可季元想想还是要在心里骂他一句狗东西。 　　他这辈子是不可能让周衍像以前那样管着的，可是又不知道他对此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因而想要趁机问问。 　　看来那个趁机就是现在了。 　　“就是一部武侠剧类的，我在里面演男二号，戏份不多不少吧，人物挺出彩的。”季元开口，正思忖着怎么绕到关键问题上，周衍自己就先开口了。 　　“感情戏呢？”他问，说着将剧本拿过去翻看起来，“吻戏，床戏？” 　　“哈哈哈，”季元笑，“哪儿有那么好的福利啊。” 　　他一说完，周衍凉飕飕的目光已经斜视过去，完全定格在季元脸上，语气也并不是那么暖心：“福利？” 　　他揪住季元口中吐露出来的关键字眼，让季元脸上的目光也当场定住了。 　　“就是没有呗。”季元难得收起自己嚣张的爪牙，在周衍面前老实起来，不骂人也不说狂话了。 　　他至今还记得上辈子周衍飞天遁地在厕所在就酒店房间堵他的时候身上那股子骇人的气场，这辈子如今好不容易还挺好的，季元可不想重回黑暗时代，万一几句话激发了小变态的变态属性呢？ 　　周衍没说话了。 　　季元坐了一会儿觉得安全，便又放开胆子，开始使唤变态。 　　“给我拿两颗樱桃来，”就在面前的东西他也懒得动手，就让周衍给他拿。 　　周衍对此并不在意，真伸手给季元拿了两颗樱桃以后，虽然心里对刚才季元所说的福利二字颇为感冒，但是面上也没再追究。 　　“不过，”季元吃了樱桃，又觉得这个事情说清楚比较好，“这部剧是没有什么爱情戏的，但是以后拍了的剧肯定是有的，这个又拦不住的。” 　　这是给小变态打预防针。 　　季元自己换位思考，即便是很多时候他都很想踹周衍几脚，可是真的让周衍去和别人演戏亲啊抱啊的，他心里肯定也是非常不高兴，要喝不少醋的。 　　所以周衍的心情他也理解，此时说完这段话，季元立刻观察起周衍的神色。 　　刚才福利两个字给周衍带来的阴云还没有完全消散，季元就又来这么一套戳心的话，心底里那个变态本我自然而然的冒出头来，透过周衍的瞳孔冷冰冰地看着季元。 　　季元给养的太好了，不仅是季元自己注意保养，季元爸妈那儿也并不让他吃苦受累，季元一身细皮嫩肉，又唇红齿白，眼珠子圆溜溜透着水润，懒懒看人的时候简直要勾人魂。普通人给他看着都要心跳加速，更别说这么一个每天只想将他吞进肚子里不放出来的周衍了。 　　现在听季元说以后要不可避免地和别人接吻拍床戏一类的，周衍当下就有想要将他生吞活剥了，让别人再看不见他，让他完全只独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欲望。 　　周衍将樱桃核吐出来，表面上也不见多少情绪转变，不过伸手过去捏住了季元那只想要拿樱桃的手，然后在季元转过来疑惑的眼神中忽然倾身将季元给压倒在了沙发上。 　　就这么一秒钟，季元望进周衍的目光中，心里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季元没有防备瞬间失去平衡，往后倒下去的瞬间余光撇到沙发不怎么柔软的扶手，心想着自己这回要game over，少说得被磕成个轻微脑震荡。 　　却不想周衍就是在这种狂躁的情况下也不忘伸手托住季元的后脑勺，挡住了后落下的疼痛。 　　不过季元也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周衍的嘴唇就密实地压了上来，他的舌尖探进去，触碰到了季元咀嚼过后还没有吞咽下去的樱桃肉。就是这会儿功夫季元也不忘了吃，将那点樱桃肉连忙要勾回来，他的舌尖与周衍的摩擦而过，让周衍原本还算平静的动作瞬间染上了强制与侵占的色彩。 　　与其说是在两情相悦的接吻，季元觉得自己都要被压着给强了。 　　周衍的动作太重，接吻的同时带着啃噬撕咬的动作，即便已经明显掌控着力道，但是带给季元的体验也完全没有多少愉悦可说，反而让他嘶嘶喊痛。 　　可就是痛他也没空喊，周衍完全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将进犯往更深层次带，原本两手压住季元的两只手，此时也空出一只来，不容商榷地从触碰到了季元单薄衣物的下摆，并想要从下面探进去。 　　季元腰部敏感的肌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同时他心中警铃大作，挣扎的动作像是案板上的鱼。可这点力道相比较周衍施加在他身上的，则无异于蚍蜉撼树，并不能动摇周衍半点，反而更激起了周衍的控制欲。 　　季元被压得更紧了，同时感觉到周衍身下明显的变化。 　　反抗不了，季元只能想办法换种手段。他将两只原本推在周衍肩头的手挪到他后背，又慢慢蹭到周衍的后颈，然后轻轻摸了摸周衍的后脑勺。 　　前面都是反抗，这个动作却带着无声的安慰。 　　周衍心头一震，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看向季元。 　　季元的眉头皱起，并不像愉悦，嘴唇通红还带了点牙印，看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他终于缓下来的动作给季元一个喘息的余地，也能从两人相交的唇齿间说一两个字了。 　　“疼，周衍，”他的声音就更可怜了，仿佛是一只小手在周衍的心头抓了抓，让他心疼极了。 　　周衍总是处在这样的矛盾之中，每每想要将季元给吃干抹净或者对他下点狠手，却又会败在季元的一个眼神一句话里面，将那一股黑暗的情绪完全压倒过去。 　　他这么一停，也让季元知道了周衍吃哪一套。 　　为什么怕大变态，就是因为大变态出招完全不按路数来，让人无法预测他下一步会做什么。现在季元觉得自己可能找到了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当下立刻就想要试一试。 　　周衍亲吻他的动作终于在季元摸脑袋的行为中停了下来，唇分，两人的喘息都十分急促。 　　周衍以为季元依旧会想上辈子那样，在这种时候迫不及待地推开自己。而那种行为则无异于再给他心里那股子暗黑的情绪施肥浇水。 　　不过周衍没有预料到，季元不仅仅没有骂人也没有推开他，反而伸出双手将他给抱住了。 　　趁着周衍愣住的一瞬间，季元又低下头亲了周衍的脸一口，并将话给说完整了：“就算以后拍吻戏，可是我又不喜欢他们，我喜欢的是你啊。”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立刻将周衍心里那点魔障给击垮了三分。 　　看着周衍松下来，甚至带了一点笑意的脸色，季元在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吃软不吃硬，季元拿了小本本记在了心里头。 　　有套路总比没套路好。 　　“再说一遍。”周衍撑起上半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的季元，像小孩似的低头又碰了碰季元的嘴唇，这次动作只有亲昵与兴奋，“再说一遍喜欢我。” 　　瞧这傻子，季元在心里吐槽，不过一张说话的嘴巴特别乖巧：“就喜欢你，特别喜欢你。” 　　别的不说，周衍只要不疯起来，方方面面都是男友力标配，季元说出这句话没有半点儿违心。唯一有的可能只是因为刚才周衍粗暴的动作而想要锤爆周衍狗头的冲动。 　　周衍心中扬起的那些惊涛骇浪都在此时化作了一片淡淡的涟漪，季元口中吐露出来简单的几个字则像是糖水一般，成吨倒进去让那些水都化成了黏糊糊的糖浆。 　　他再看身下的季元，眼里就只有笑了。 　　“不生气了？”季元问。 　　“嗯，”周衍低头，用脸颊蹭了蹭季元的，用雀跃的心情回应刚才季元的表白，“我爱你。” 　　这回换做季元愣住了，周衍的语气与神色都做不得假，他说出这三个字的的确确就是这个意思。 　　喜欢两个字对于周衍来说明显完全不够力度，甚至就连“爱”这个词，他都觉得无法完全描述他对季元的喜欢。那种铺天盖地而来的占有欲、珍惜感与因他而变化的感情，全都只因为季元一个人而已。 　　季元心重重跳了两下，两人胸膛紧贴，衣物又单薄，周衍清楚感受到他心跳的变化。这种变化是因自己而起的，周衍嘴角带笑，低头亲了一口季元的眼皮，声音低沉又说了一遍：“我爱你。”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季元说完自己脸先红了，他别过脑袋不和周衍对视，转头心跳却越发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两人之间的氛围经历了前面的狂风暴雨，此时终于算是雨过天晴，太阳出来了。 第32章 季元心真软 　　不过这也就是一会儿的害羞。 　　等季元终于爬起来跑去厕所照镜子以后, 回来就又是一双眼睛瞪着周衍停不下来了。 　　厕所镜子的灯光下, 季元明显看得见嘴巴上有点破皮的地方, 甚至还有微微红渗出血迹来的。这哪儿是接吻，这分明是吃人还差不多。 　　周衍这狗东西就是浑身上下的皮都跟着痒了。季元虽然心里恨不得给周衍一棒子，但是表面也没说什么, 淡定地回到沙发旁边，准备将剩下的樱桃全都吃了。 　　谁想前面不觉得，现在一张嘴都觉得嘴角有点疼, 季元吃一个樱桃嘶了好几声。 　　周衍在旁边盯着季元吃樱桃, 听见季元吸气，立刻关切地问：“怎么了？” 　　罪魁祸首还有脸问这个！季元炸毛。 　　“平常说你是个狗东西, 还真没说错，真像狗崽子一样爱咬人, 不对，”季元小脾气上来了, 前面憋着不敢说的话全都冒出来了，“狗崽子都没你那么会咬人。” 　　“那狗崽子爱什么？”周衍故意问季元。 　　季元没觉得这是周衍挖坑给自己跳，还真顺着他这个提问想了想, 狗崽子爱什么？ 　　他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东西, 周衍自己就凑上来在季元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语气低沉带着沙哑，“狗崽子爱吃奶，爱舔人。” 　　季元脑袋里轰的一声，脸马上给周衍说红了, 原本生龙活虎瞪人的眼珠子也给周衍一句话弄得偃旗息鼓，安安稳稳坐着的动作也仿佛屁股下面扎了针。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被周衍这句话勾的心火烧，想起两人之间唯一睡过的那么一次。周衍的确没撒谎，狗崽子爱干的事情他也都在季元身上干过。 　　季元想起上辈子的一些和谐画面，当下是彻底坐不住了。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转身就往回走，樱桃也不要了，嘴巴也紧紧闭着不说话了。 　　“我说错了吗？”周衍在他身后笑道，起身跟着季元走到房门口。 　　臭不要脸色.情狂，骂死他都不委屈，季元砰一声将房门关上了。 　　学校那边季元请了假，学校也表示理解，只要不耽误季元的学业就行。 　　开心大过天的排练就在第二天，季元下午得赶过去排练，陈几桥过来接人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季元破了皮的嘴巴了。 　　他立刻想到昨天晚上吃火锅时候的事情。 　　在厨房怼了周二少一顿的季元吃火锅的时候也不是很安分，一会儿觉得不够辣让周衍去厨房拿点辣椒，一会儿自己吃了两口不乐意往下啃的肉骨头也往周衍碗里放。 　　陈几桥在旁边看得那叫一个头皮发麻，听着周衍的语气也并不是很好。 　　全程周衍也没说过几句话，还全都是对季元的。 　　“太辣了不好。” 　　“吃太饱了一会儿还吃水果吗？” 　　对于这两句话的回应，季元可谓是像只小老虎。 　　“辣不辣我有数的，你去拿过来先。” 　　“反正一会儿你得帮我把樱桃洗了。” 　　对此，周二少便一句话都没有说。陈几桥视线琢磨着两人之间的氛围，因此频频落到季元身上去。又看季元吃到满嘴红油，心想着他嘴巴是不是挺辣的啊？ 　　就因为这么多看了一眼季元的嘴唇，从而注意到周衍整个人情绪的转变，和季元对话的时候脸色明显是黑下来的。 　　陈几桥心中为季元说了两句阿弥陀佛，吃完火锅以后立刻没停留，用家里有事情的借口跑路了。 　　现在坐车里想想，还有点对不起季元。 　　嘴角破了皮到底是什么原因陈几桥也想得出来，可是谁平时接吻会这么用力啊？这之中必须是带着愤怒的情绪了。 　　这与陈几桥昨天的诸多猜想不谋而合，和着那股猜测与昨天抛下季元独自面对狂风骤雨的愧疚感，让陈几桥最终决定开口与季元交流一下这个问题。 　　“你嘴怎么了？”陈几桥也不是个直来直往的人，问个话也是够曲折迂回。 　　季元没想到他问这个，既觉得有点不好明说吧，又觉得掩饰起来也不容易，还不如将话给说清楚一点呢。 　　他想了想，还是照实说。 　　“周衍弄的。” 　　四个字季元也把握不好到底用什么语气，毕竟他也不是很清楚陈几桥开口问出这个话题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啊。是以这个四个字的语气就有点平，听上去可以是没有情绪，也可以是落寞低沉。 　　陈几桥自然而然想到了后面那种情绪。 　　“没事，”他将方向盘打了个弯，算是安慰季元说，“能理解。” 　　这些公子哥有几个还真能好好对人的？周衍这么样还有点出乎陈几桥衣料了呢，不就接吻的时候用劲儿大了点，泄愤么？ 　　季元却给他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能理解什么？ 　　理解周衍为什么生气啊？季元这边和陈几桥的频道完全错开，他以为陈几桥说的理解是周衍对于拍吻戏之类的行为的吃醋。 　　可能陈哥以前带过的艺人也和爱人之间经历过这种问题？ 　　季元想了想，觉得应该是这么一回事，他对付周衍也不算得心应手，如果陈几桥在这方面有应对的经验的话，那说不定能给他提供一个更好的思路呢。 　　季元于是顺嘴问道：“陈哥，你在这方面有经验没有，怎么解决比较好啊？” 　　陈几桥道：“算是有吧，以前手底下艺人也有走这条路的，其实这种也就是短期内的事情，所以不用往长远了看，关键是让他顺心，顺心了就好解决很多了。” 　　陈几桥以前带的艺人有一个也抱了金主大腿，两人在一起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吧，但是后面捞着的好处并不少。 　　“你说话能顺着他一点儿就顺着他一点儿，也别使唤人了。”陈几桥道。 　　周衍现在可能刚和季元在一起，有新鲜感还能宠着季元一点，但是陈几桥用经验之谈觉得季元要是按着现在这种与周衍相处的方式下去，周二少总会烦了厌了，到时候季元不会有好果子吃。 　　虽然说艺人的私生活他不用多管，但是季元这种单纯样就让陈几桥忍不住多教他一嘴。 　　“这样吗？”季元有点发现自己和陈几桥可能不在同一个频道上了，“我平时也不太使唤他来着，但是他什么都不懂，不和他说清楚他就老做错事。” 　　陈几桥抿唇，觉得季元可能是老实得过了头，怎么还是一副要和周二少好好过日子的态度？ 　　他想了想还是准备换个角度说：“你和周二少在一起，他有和你保证过什么吗？” 　　“周二少？”季元在旁边和周衍用球球发信息呢，听见陈几桥对周衍的这个称呼，差点儿没绷住笑，“你说周衍啊？” 　　陈几桥见他意外，也有些疑惑：“对啊。” 　　这下是季元来了兴趣，他挪了挪自己的安全带，改了下坐姿，半个人都朝着陈几桥看过去：“周衍是什么背景，陈哥你知道吗？” 　　这也不像是一个自问自答的反问句啊。陈几桥有点懵，“你不知道？” 　　季元晃晃脑袋：“不知道，你和我说一下吧？” 　　陈几桥看着面前这个傻白甜本甜忽然有点语塞，感情这真是有情饮水饱，连自己和谁谈恋爱呢都不知道啊？ 　　“其实我也不是非常清楚周家，不过圈内都知道，很低调，但是背景很大，”陈几桥将早年周家早年那些事情也和季元说了说，后面补充一句，“这些我也不能完全说是真的啊，因为也都是圈里人在说的。” 　　季元对于周衍的家庭背景不一般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因此听完陈几桥的话以后也没有表现出非常惊讶，不过周衍在别人眼里的形象还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陈几桥没心说周衍坏话，但是圈内的一些风评摆在那里，感情方面并不是很清楚，但是为人处事来说，才十七岁的周衍在回归周家以后已经做了几件让人咋舌的事情。 　　“反正不是一个简单的人。”陈几桥下结论，要不是看季元真对周家一无所知，他也不好说这么细。 　　即便是相处不长，但陈几桥看季元就是那种没什么坏心眼的人，因此他并不是非常担心季元有什么心思。退一步说，就算季元并不什么简单角色，自己说周衍的不是他也不能告诉周衍去，对季元来说又没什么好处或者利益。 　　陈几桥的话说得周衍跟个黑手党一样，虽然狗东西发起疯来的确够呛，但是平时生活里面他还是很好的啊。季元忍不住想给周衍挽回一些形象。 　　“其实周衍这个人挺好的，平时回来还做作业呢。”季元万分真诚。 　　陈几桥听在耳朵里却是一脸黑线。 　　他实在是想象不出周二少在家里做作业的场面，这就跟一个肌肉壮汉叼着奶嘴一样充满违和感。 　　“反正，”陈几桥想了想说，“你的感情问题当然还是你自己处理的，我也不多说，以后你自己注意就好了。” 　　两人话题一转，到了一会儿要排练《开心大过天》的事情上。 　　“今天来的人不多，就是武逸飞和陈郝英，另外几个人档期没接上，可能就不上这期节目了，你们就在前半个单元，后半个单元是另外的主题另外的人，”陈几桥给季元介绍大概情况，“武逸飞和陈郝英你知道吧？” 　　“嗯，知道，看过他们的剧。”季元说。 　　陈几桥想起前几个月里季元被全网黑的事情，又说：“后面网路上的公关公司那边都有人负责帮你处理，前期那些不好的影响应该会很快会弄完，你上个节目出个通告，基本也就能吸引一波粉丝。” 　　陈几桥又看了几眼季元的嘴巴，心里暗想，还要这就是彩排，正式上节目还是下个星期的事情，要不然这种细节可能又要被八卦贴子抓着当点来黑或者吸引眼球了。 　　该提醒季元的地方陈几桥也尽职尽责地提醒。 　　“上了节目，应该说到了彩排现场，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都别把情绪表现太明显，上次那个谁不就是被人在后台拍到耍大牌，全网一波黑么，所以你要格外注意这些细节，这个当口是最关键的，千万别给有心人抓住把柄。”陈几桥想到陈郝英的所作所为，虽然也是觉得反感，但也接着说， 　　“另外，就算见了陈郝英，你也别太往心上去，娱乐圈就是这么个捧高踩低的地方，现在他是流量王，正当红咱们也没办法，能忍的还是要忍，要不然出了事情解决起来也挺麻烦的。” 　　季元在旁边端出了一个小新人应该有的职业素养，陈几桥说什么他都点头，最后乖乖地应了：“我知道了，陈哥。” 　　他当然不会和陈郝英起什么冲突，实际上季元都懒得多看陈郝英几眼。 　　陈几桥开了一会儿车，想想又觉得季元实在与众不同。 　　泡了个金主吧，又好像不知道金主到底是干嘛的。等知道自己男朋友是个了不得的人吧，有没有表现出一丁点想要接机谋利的念头。 　　不过说起来，陈郝英这段时间也不是完全顺风顺水。 　　被人打了一顿不说，资源也飞了几个。这么想想也得是有心人搞他的结果。陈几桥之前没有想过，现在将前后的事情串联一下，就明白是周衍动的手。只是看季元的模样又并不知情，更不知道对此加以利用。 　　“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和周衍说，”陈几桥道，说着将车缓缓驶进了电视台的停车场，“让他帮你解决也行啊。” 　　却没想到季元立刻摇头：“算了，让他帮我解决还不如说我自己往下咽。” 　　平时就管天管地了，要是跟他说了以后日子还能好过么。 　　这就是背靠大树但不爱乘凉的例子了。 　　陈几桥失笑，下车陪着季元一起上了电梯。 　　五月转六月的天气已经并不冷，季元穿得简单，脸上也没化妆。即便如此走到后台就已经十分亮眼。 　　季元上辈子个子就定格在了一米八没往上蹿了，这辈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开始运动的原因，他觉得个子上窜的速度并没有停止，前两天量了量已经一米八一了，照着这个趋势可能还可以长个两三厘米。 　　他是新人，陈几桥带着他自然是要简单介绍一番，季元眼里自然带着笑意，看谁都一样，态度温和谦逊，让谁看了都觉得舒服极了。 　　开心我最大一般有开场的明星参与表演的歌舞，而后就是各个小游戏环节串联起来的活动。跟组导演在简单介绍完了以后将台本给季元。 　　虽然节目效果上来看是一个非常自然的抖包袱，但很多都是台本上早已经准备好的包袱，少数则是主持人根据观众反应和艺人们的表现作出临场反应。 　　除了季元，武逸飞和陈郝英的行程都比较满当，这会儿两人都还没有现身，季元在后台坐了一会儿，化妆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人季元倒还记得，就是当初去试镜secret的时候那个按着电梯门死活不让关的小助理么。这么一说，他的视线越过她，看向小助理身后，后面跟着进来的果然是有些疲惫脸色也不太好看的陈郝英了。 　　化妆间里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季元原本坐着，此时想了想站了起来，往前一步走到陈郝英面前去，在陈郝英看向他的同时打招呼道：“你好，我叫季元。” 　　陈郝英一愣，没想到季元会这么自然上前和他打招呼。 　　他打包票季元是知道那些全网黑的事情哪儿来的，陈郝英自己换位思考，要是有人这么搞他，他一定拿不出任何好脸色来。可季元偏偏还能忍？ 　　靠，这逼装的，忒恶心吧。 　　心里这么想，陈郝英毫不掩饰地皱起眉头来，只对季元随意点了点头，“你好。” 　　连伸手握住季元伸出来的那只礼貌的手都懒。 　　季元垂眸，重新坐回了位置上，也没多说什么，他心里骂陈郝英傻逼，可表面就能不显山不露水的，鱼陈郝英的例子完全相反。后面两人便全程没有什么交流。 　　陈郝英是从剧组赶过来的，昨天晚上熬夜拍戏，累是真的类，他对自己助理依旧没有什么好脾气，更不说其他工作人员了。 　　相较于季元坐在座位上和工作人员打成一片的样子，实在天差地别。 　　季元这边是个连艺人助理都还没有配到位的小新人，陈郝英那边则是目前当红能压死人的大明星，说起来谁委屈谁强势，旁边人都是一眼看得清楚的。 　　陈郝英也不是第一次来上开心我最大这个节目，平时基本上有新作品都是要过来宣传一下的，可就是这种频率，他也依旧和工作人员没有什么交流，态度更说不上好到哪里去。 　　这儿看他不顺眼的人多了去，现在更是从心理上就站到了季元的这一边。 　　陈几桥前面嘱咐季元的话一点儿没说错，也就是这个小小的化妆间里面，还真有有心人掏出手机将这前后两分钟的事情都完完整整偷偷拍了下来。 　　化妆间的门没安静一会儿，又立刻被人推开。 　　一张圆圆的有点可爱的女生的脸先探了进来，她笑眯眯的看了众人一眼，目光又从季元和陈郝英的身影飞快扫过，然后整个人跟着挤了进来。 　　“哎呀，小李。”化妆师明显是认识她，立刻就将人的名字给喊了出来，“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武逸飞的助理小李。 　　她手上拎着某家的奶茶，满满当当看着摇摇晃晃。 　　跟着小李一块儿从后面进来的就是武逸飞，他和陈郝英完全不同，脸上首先也是带着笑的，再有一个就是也没有化妆，整个人看着和电视上的不太一样，倒不是说难看了，只是打扮的风格显然有差距。 　　武逸飞的手上也拎着一点吃的，进门就放在了桌上，而后目光在屋里面看了一圈以后立刻落在季元的身上，直接忽略了陈郝英在中间挡道，径直奔向了季元，也不用季元站起来，武逸飞就十分自来熟地将季元身边的一张椅子拉开坐下，笑道：“季元，我叫武逸飞，以后多关照。” 　　武逸飞这话说得出来，季元起初以为是客气，不然武逸飞现在这种当红的架势，哪儿用得着他关照啊。 　　不过客气归客气，这起码说明武逸飞这人比陈郝英来的平易近人得多。 　　“你好，”季元也笑，“我看过你的电视剧。” 　　前面还非常开朗的武逸飞让季元出乎意料的有点脸红了。 　　“我是不是演的特别不好，”武逸飞小声但并不像开玩笑地说，“其实我都不太好意思看我自己演出来的东西，但是为了进步，又必须看。” 　　武逸飞满脸难受，格外憨厚老实。 第33章 武逸飞可爱 　　摆明就是个实诚人, 再联想到武逸飞在台上与社交媒体上的表现的反差, 季元觉着这可能是明星造人设的例子里与本人反差最大的一个了。 　　“我觉得你的每个角色都在进步, 最近一部的《平原》里面的表现就很不错，”季元开口安慰，有理有据倒真不像是随口敷衍人。 　　他说的《平原》是武逸飞之前拍的一步偏向文艺的片子, 武逸飞的表现的确很不错。季元的例子一说就说到武逸飞心坎里，他当下更觉得季元实在是好。 　　“嘿嘿，那部戏真是花了好多力气, 我自己觉得也挺好。”武逸飞将带来的吃的打开, 原来是几块蛋糕和几只蛋挞，“大家来趁蛋挞还热吃了吧。” 　　他转头招呼众人, 又将其中一块巧克力味的小蛋糕推到季元面前：“这个特别好吃，我平时最喜欢了, 你吃吃看。” 　　“谢谢。” 　　季元被他满脸真诚戳中，觉得武逸飞怎么这么可爱？跟只小奶狗似的。 　　他这么一想, 又联想到周衍，不像周衍那个臭不要脸的狗东西。只是既然想到了周衍，季元又按亮手机看了看, 没看见周衍有消息发过来。 　　季元这么一晃神的功夫, 武逸飞已经将小叉子拆出来。 　　旁边工作人员也不围这桌，都是笑嘻嘻拿了吃的就走，在边上和小李侃大山。陈郝英则自己刷手机，也不抬头和大家有太多交流。 　　“给你叉子。”武逸飞将叉子递给他，自己就在旁边坐着。 　　“你不吃吗？”季元看了看桌上, 只剩下他面前这块蛋糕了，武逸飞的眼珠子时不时飘到蛋糕上，明显馋嘴的。 　　“我助理会和我经纪人告状。”武逸飞瞥了一眼小李，愁容满面，“而且我过几天要进组了，要减肥，我是喝水都会胖的。” 　　武逸飞盯着季元通透的皮肤，心里小人又是一阵捂脸。 　　果然男神，吃蛋糕好看，长得好看，说话还好听，完美，完美了！ 　　“吃一口其实也没关系的，”季元悄悄将一旁多余的叉子塞进武逸飞手中，“她现在没注意。” 　　再不给武逸飞吃一口，季元觉得他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武逸飞用叉子飞快挖了一小块，塞进自己嘴巴里，人生心满意足。 　　“你真好，”武逸飞从兜里掏出手机，将准备已久的台词搬出来，“咱们加个微信吧。” 　　季元觉得无何不可，顺手将武逸飞微信加了。 　　开心大过天的节目流程并不复杂，往往就是聊天与游戏结合，中间包囊许多包袱，整档综艺十分轻松。 　　上辈子季元就和开心大过天的几个主持人关系不错，这辈子虽然算是第一次见面，但因为熟知对方脾气，很快也就自然相处起来。 　　正常排练十分顺利，就等着过几天正式拍摄。 　　因为有了和陈几桥的谈话，季元晚上再回家看周衍感觉又有些不一样了。 　　季元在厨房里下面条，周衍站他身后切肉丝。厨房里周衍会的东西少之又少，切菜算是一样他很擅长的。前面都没多想过，现在再看周衍将肉丝切得整齐均匀，季元脑洞就忍不住飘到这是不是周衍打打杀杀多了的结果。 　　“前面我去超市的时候看见牛筒骨不错，明天炖汤喝怎么样？”周衍见季元看自己，于是开口挑起话题。 　　季元脑洞一下收了回来，鉴于周衍的黑历史太多，季元十分质疑他的买菜水平：“你怎么知道不错啊？” 　　周二少的方法简单粗暴：“因为我买的是最贵的。” 　　“你的钱真好赚。”季元哼道，不过下半句又是，“那你明天要早点把汤炖好了，晚上就可以喝了。” 　　说完这句，季元又反应过来有点不对劲的地方。 　　“你怎么成天这么闲？还是个高三学生吗，高考可就在下个月了啊。” 　　以前一个星期里面还有两三天不在花园小区，现在基本没有空缺的时候了。 　　周衍指了指客厅堆成小山头的那一摞书：“我请假在家复习了。” 　　季元趁着煮面的时候走到客厅，果然看见一堆书，书上面还放着几张批改过的试卷。季元拿起来一看，客观题基本全对，主观题有一两分的失分。他再往下看，找到政治试卷，就差五分满分。 　　起码说明思想觉悟很不错啊。 　　季元偷偷一乐，回头差点儿撞到走到他身后的周衍身上。 　　“笑什么？”周衍见他脸上带笑，自己也不自觉的有些笑容，又将下巴搁在季元肩膀上，偏头亲了亲季元的脸。 　　“笑你是个还没高考的小屁孩。”季元给周衍亲得心软，但嘴还是要犟。 　　周衍脸色不变，依旧是笑，不过在季元说完这句话以后狠狠顶了他一下，将季元吓得往后跳了一大步。 　　“你干嘛？”他垂眸偷偷看周衍腰下，前面还觉得周衍在往三好学生的道路上越靠越近，可人就能瞬间变身。 　　特么拍小黄片的男优也没周衍这样说来就来迅速变身的吧？ 　　“让你看看谁是小屁孩。”周衍语气低沉，可一句话又扎中了季元的玻璃心。 　　这狗东西明里暗里说谁小呢？！ 　　“比一比还不知道谁大谁小呢。”季元红着脸嘴硬，其实心里是清楚得很自己与周衍根本不是一个牌面的尺寸，可做人不蒸馒头争口气啊。 　　反正周衍现在又没看过，一点儿不妨碍季元吹牛皮。 　　“那去房里比一比？”周衍伸手就将自己的衬衫从裤腰里扯了出来，腰腹上性感结实的人鱼线一闪而过，若隐若现地随着他准备脱裤子的手引诱季元的视线。 　　季元忍住可耻的心动：“你闭嘴。” 　　这辈子他要守住底线，起码在周衍十八岁以前坚决不能下手。 　　厨房里煮沸的面条带起面汤从锅盖边缘扑腾出来，发出嗞嗞声，打破了两人对峙的僵局。季元立刻飞迸到厨房，顺手将厨房的玻璃门给关上了。 　　娘咧，差点儿信了他的邪。 　　—— 　　忙碌的后台在作着紧张的准备工作。 　　季元到得最早，现在已经换好衣服化好妆。应该配给他的助理暂时还没到位，陈几桥那边说可能得下星期，季元也没多在意，反正他暂时也没真到缺了助理不能活的地步。 　　这么一比起来，季元在工作人员眼里跟个小可怜似的，即便忙绿，也因为好感对他多几分照顾。 　　节目开场过后，季元和武逸飞与陈郝英一起上台，这一块儿主要是聊他们拍摄secret广告时候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secret每年的选拔多难，不过今年开了两个有史以来，第一个有史以来的地区性广告，第一个有史以来的出演国际版C国明星，重中之重，季元在里面担当的还是主角位置，这可以说是非常不容易的了。” 　　主持人开场基本都要商业吹一番，以往观众偶尔还有觉得夸张过头的，可这一波说季元的，却没有一个人觉得哪里不对，换句话说，这段介绍语合适极了，完全没有一点过分的地方。 　　“而且我完全没有想到季元才二十岁，别人的二十岁哈哈哈。” 　　主持人们互相捧哏，很快将武逸飞和陈郝英也夸了一遍。而后话题一转，开心大过天的台柱子主持人忽然开口问起：“我记得一开始有消息传出来是说季元是国内版广告的人选之一，后面怎么到了国际版上呢？” 　　这个话题并没有在彩排中出现过，是上台前导演临时在台本上加的。现在这么一问出口，季元和陈郝英都愣了愣。 　　“这个，”季元并没有在任何公开场合回应过这件事情，不过他坦荡荡不需要掩饰，当下很快反应过来，将话接了过去，“因缘巧合吧，一开始官网发出选拔报名网站的时候，我在国内版和国际版都投递了申请，也发了相关材料，后面在国内版试镜的时候得到了与Danae直接沟通的机会，就定下了出演的机会。” 　　“所以说你是直接得到了国际版的演出机会？” 　　“是国内版，只是后面可能还是觉得我不合适吧，于是换成了国际版。”季元说得已经算隐晦，不过旁边陈郝英的脸色却有些挂不住了。 　　这件事情在他看来已经翻篇，现在被人提出来说不就是故意打他脸吗？ 　　季元也清楚，这个问题在后面要么不播出，一播出必定会引起话题，与其说得圆滑将解释权交给看客，还不如他自己将话说得清楚一些。 　　而即便这个话题后面再没有人提起，表面上大家依旧都挺开心，不过陈郝英对于季元的不喜却是又上了一个台面。 　　这期节目本来就很受关注，武逸飞陈郝英都是当红的小鲜肉，随便拉一个出来都吸引眼球，加上季元最近又在风头上，当晚开心大过天的收视率几乎飙到了历史最高点。 　　一些擅长经营八卦的博主立刻就网友们的态度为出发点，开始在网络上带节奏。 　　八卦八卦啊：季元正面回应自己并非空降军？直指陈郝英说谎【视频】 　　下面评论五花八门。 　　“哇靠，博主你太标题党了吧，一下带两个人的节奏有意思吗？大家看过来，季元并没有说小陈说谎，小陈也并没有明确说过季元是空降军！带节奏死个妈！” 　　“现在来说这个有意思吗？戏精果然戏精，还没火就被骂不是凭空来的。” 　　“本吃瓜群众表示，某些人的粉丝还要帮正主装白莲花人设吗？博主标题党没错，但是早几个月季元被某人一句话全网带节奏黑的时候，某人站出来澄清过一句？新人就是好欺负啊，欺负完了以后抱歉都不用说一句，还不给人解释的机会。” 　　“恶，陈郝英的粉丝真是恶心，免检定，我就是路人一个，真的看不下去有这么莫名其妙欺负人的吗？要我说季元说话还是太客气了，就应该直说自己当初得到了演出机会却被人黑掉，娱乐圈也真是傻逼当道，也不知道陈郝英这种长得奇葩还没演技，最擅长轧戏骗钱和耍大牌的人怎么火的。” 　　“只有我觉得这个视频里的东西脑补一下就是爽文典范吗？小新人努力争取演出机会却被大势力无情刷下，结果新人反手一个巴掌就拿到了更高端的国际版演出机会，哈哈哈，怕是某些人眼睛里火都要烧起来了吧。” 　　后面这类评论的点赞数明显高过前面的，舆论失势十分不利，陈郝英那边立刻开始想办法挽回。 　　相比较起来，季元完全不理会这些风云，安安静静做一个佛系明星。 　　陈几桥和他说现在微博刚开通，要和大家多多互动涨粉。可上辈子季元也没有什么在微博上活跃的经历，一时也不知道发什么，于是干脆写点日常。 　　元乎乎：筒骨汤非常好喝，今天有的喝吗？ 　　一条微博两种用处，季元发完微博以后立刻截了个图在球球上发给了周衍。 　　打周衍狗头：【图片】 　　亲圆圆嫩脸：宝贝想喝就有。 　　打周衍狗头：咦……你真恶心。 　　亲圆圆嫩脸：【亲亲】【亲亲】 　　季元这一边和周衍发信息一边和陈几桥确定《春风醉》的拍摄，因为确定进组，陈几桥将后面几块剧本也拿过来了。 　　没想到春风醉的整个剧情，和季元按照前面简介脑补出来的又有不一样的地方。首先梁齐这个人虽然和男主角的确有真友谊，可是心黑手毒也没的说，人物内心纠葛他也有，可说到底骨子里他就不是主流观点里的好人，甚至可能丢到坏人堆里他也可以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来。 　　以至于和他交往的男主角都差点儿给人带歪了去。 　　“过几天去拍定妆照，最近有几个约访谈的，我先没接，你现在底子还是太薄了，过多在综艺节目曝光不是很好。” 　　“嗯。”季元点头。 　　他知道这个道理，许多艺人火了以后作品不见推出，基本就靠综艺维持热度，久而久之口碑自然就会降下去，陈几桥的考虑有他的道理在。 　　季元打开手机看刚才自己发出去的那条微博。 　　他的粉丝数量几天之内到了百万级别的，后台还在每秒钟十几个的刷新，评论和点赞转发数量也非常爆炸，一圈本来就粉他颜值的粉丝在看了开心大过天的节目以后更加忠心耿耿。 　　“嗷！男神的颜值简直三百六十度找不到一点死角啊，动态静态都帅炸了。” 　　“璞玉，璞玉，新晋老婆粉报道！” 　　季元稍稍有点不习惯，但是谁都喜欢被人夸啊。 　　他心情不错，陈郝英的心情却是糟透了。 　　季元那一番话被有心人拿出来反复咀嚼，用作打脸陈郝英的证据，前面几个月他好不容易有点洗白化的人设基本又崩了个差不多。 　　陈郝英团队自然是抓心挠肝想挽回一下，找角度买通稿花式夸陈郝英。 　　就这么，还真找到一个洗白点。 　　开心大过天的那期节目里面有个镜头是武逸飞接受惩罚，那时季元与陈郝英都站在台下，不过还在镜头里面，只是麦克风关了。 　　镜头里一扫而过可以看见陈郝英笑着似乎是在和季元说话，季元却面无表情地往旁边走了一步。 　　看上去十分像是陈郝英找他交流却被季元冷漠对待，但实际上那个时候陈郝英是和别人说完话，转回头表情都没变就让季元走远点。 　　季元不和他一般见识，就往旁边退了一步。不过这种实情看客不知道，被有心人稍稍一运作，季元脸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挖挖挖八卦：这两天全网夸季元，我觉得有点言过其实了吧，他完全没问题？【视频】这个视频很清楚了吧，到底是谁黑谁？陈郝英怎么说都是前辈，某些新人的架子可真是大哦。心疼陈郝英，莫名其妙被这么带节奏。 　　这条微博发出来的几分钟前，武逸飞刚好还转发了一条夸季元的微博。 　　武逸飞本人：嗯。//@我是一个小号啦：福利！季元当时在国内版选拔时候的试镜视频【视频】超级带感啊啊啊，不看后悔系列！ 　　天知道武逸飞想说的是：啊啊啊啊，我男神演技超棒吧，大家都来看都来看。 　　但在小李的死亡视线下，还是只能点到即止地发了一个嗯。 　　就这么一条微博，让本来就和他不对付的陈郝英粉丝抓到了个黑点，不仅去季元微博下骂他耍大牌欺负陈郝英，还去武逸飞微博下面说他和季元狼狈为奸。 　　“靠。”季元皱眉。 　　“操。”武逸飞跳脚。 第34章 武逸飞可爱 　　好在因为有前车之鉴, 陈郝英暂时不敢作妖去给这条微博点个赞之类的, 要不然这事情的热度还得往上飙。即便如此, 类似这条新闻的通稿也被人不断有意操作着发出，诸多“知情人士”站出来爆料，说出来的话跟真的似的。 　　一只可爱的小白兔啊：【抠鼻】见过季元一次, 感觉就不是什么善茬，拽上天了，所以一点儿也不怀疑视频的真实性。 　　“博主在哪儿见过的？”网友问。 　　“我在大过天后台工作啊。”小白兔回。 　　又有营销号将这两段截图作为佐证, 还马赛克掉了小白兔的ID, 配上一个耸人听闻的话题，将风向往季元耍大牌上面带。 　　“真的气死了, 小陈一直都在被冤枉，好几次卷进撕逼都是因为这个季元, 新人真是戏太多了，现在搞成这样, 不出来给小陈道个歉能行？【微笑】想想真是给小陈觉得不值，流年不利吧这是。” 　　“石锤哇！小陈加油，我们一直都在, 流言蜚语我们一起抗。” 　　“嗯……路人泼个冷水吧, 这个图片连ID都给糊了，造假别太容易吧，我现在P个图说自己中了五百万，彩票中心也不能给我兑奖啊，凭什么这么一张不能确定真实性的图可以被用来带节奏？” 　　在这之中有一条评论比较特别。 　　三三不是四四：我是后台化妆师, 彩排的时候见过季元和陈郝英，表示季元人很温和，并不是耍大牌的那一种。 　　三三不是四四的确是当天的化妆师之一，此时也是有点看不过去网上这种胡乱黑人的情况。要不是忌惮于陈郝英粉丝的战斗力，她简直想将陈郝英在后台是个什么德行都说出来。 　　不过陈郝英粉丝显然不买账，纷纷涌到三四的微博下面跳脚。 　　“粉装路？视频那么明显都摆在那儿了，你嘴皮子一张一合就改了？不好意思，眼见为实，我相信我所看见的，也相信小陈的人品。” 　　“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操，说谎话是要被雷劈的知道吗？” 　　“证据呢？到现在某些人的粉丝也拿不出证据，真是呵呵了，一群只看脸不看人品的，站小陈。” 　　“那当然了，毕竟某些人也就靠着一张脸混日子了。” 　　三三不是四四本来并没有像在这件事情里面掺和太深，谁曾想她放下手机去看了会儿电视的功夫，再拿起来发现消息箱里已经是个爆掉了的状态。 　　不仅仅评论区一片血雨腥风，私信里面不堪入目的言辞更是数不胜数，不仅是骂她，连她祖宗十八代都带上了，当下将小姑娘气得够呛。 　　三三不是四四：如果要证据，我的确有，但是不是很方便发出来，请一些人身攻击以及侮辱性的评论私信都停止好吗？我只是说出了自己的见闻，并没有攻击谁不是吗？ 　　即便事实的确是这样，可三三不是四四的微博下面的恶评也并没有改善多少。 　　“呵呵，所以证据呢？别光说不练啊，给证据呗？吹谁不会啊。” 　　“同上，求证据甩我一脸，笑看傻子演戏。” 　　不过中间渐渐还夹杂了一些鼓励小姑娘的评论。 　　“博主挺住，不能和脑残粉计较，因为她们把脑子都献给主子了，自己没留下多少。” 　　“瑟瑟发抖，陈郝英粉丝战斗力比军队还厉害啊，王者水平的键盘侠，真是好怕留个评论就被他们粉丝追杀道家里来。” 　　三三不是四四倒真不是吹牛皮，她的确有可以拿得出手的证据。彩排当天同为化妆师的另外一个小姑娘拍过一段视频，她们两人关系不错，私底下还一起吐槽过这件事情。当时那个视频里清晰地展示出了陈郝英与季元在后台对待人的态度，到底是谁耍大牌谁为人不和善，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只不过她也有顾虑，这个视频不好随便发，发出来以后基本是确定要掉饭碗的，再说偷拍行为本身就不算好。可三三不是四四完全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网友骂成这样，要说心里不憋着火气那又是不可能的。 　　她正在考虑要不要发的时候，开心大过天那边的一位导演联系了她。 　　导演也是快人快语，直接告诉问了三三不是四四手上到底有什么证据。三三不是四四原本以为这是来劝自己不要多说的，正想表示自己心里有数，谁知道导演在看过自己给他发的视频以后，还说挺好，让她放心大胆地发，还和她保证不会丢饭碗。 　　如果不是和这个导演三次元认识还加着微信，三三不是四四简直要以为这是路人故意来激她发视频的。 　　三三不是四四连忙再三确认了发了视频并不影响自己的工作以后，这才干脆利落地发了第三条微博。 　　三三不是四四：你们要的证据【视频】 　　视频并不长，前面一分钟基本都是拍季元的颜值以及他和工作人员交谈的画面，而被拍摄的人也显然并不知情，后面一分钟才转到陈郝英的助理与陈郝英一前一后从外面走进屋里。 　　重头戏自然在后面一半的视频上。画面清楚地记录了陈郝英双手插兜走进屋里后，季元站起来与他打招呼，陈郝英则是皱着眉头满脸不悦，连插在兜里的双手都没有掏出来，直接就只是颔了颔首说你好，将季元那只伸出来的手晾在了半空中，场面不可以说不尴尬，随后十几秒就是两人没什么交流，季元又坐回去的画面。 　　这下前面刚被骂蒙了也不知道怎么回嘴，并有一些开始动摇粉籍的季元粉和纯粹看不惯陈郝英的路人们瞬间打了鸡血。 　　“博主这波操作满分哈哈哈，前面那些说眼见为实的呢？你们谦虚好学的小陈？那个还是个无声的，短短几秒钟的视频，现在摆在眼前的这个视频可是有声动态而且长达两分多钟哦，谁才是耍大牌没礼貌的那个啊？” 　　“哇哦，之前一直有人说陈郝英脾气不好耍大牌，我还没当真，觉得是他们说话太夸张了，现在看见这个视频，觉得大家好像都没有说错啊，这个态度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真恶心到了，无论是什么身份，一起上节目，别人伸手和你打招呼了，论谁也不会这么没礼貌吧？” 　　“你们仔细观察旁边工作人员们的眼神了吗？太明显了，平时就摆明不会做人，再看那个助理，简直和受苦受难的小媳妇儿一样，话说给陈郝英工作久了，会不会有心里阴影啊，需要看心里医生吗？” 　　陈郝英的粉丝自然不会轻易妥协，即便是这么硬邦邦的证据摆在面前。 　　“这种恶意拍摄的视频有意思吗？选取这种片段来黑人，真是一波好手段呢呢。” 　　“这种别有用心的视频，谁在后台工作还会拍视频啊，有点恶心人吧？谁知道是不是季元的助理自己拍的，现在又来装作是后台工作人员，黑人0成本，装模作样真圆滑。” 　　“陈郝英的粉丝双标也太明显了吧，前面对一个几秒钟的小动图高.潮，现在又说别人拍视频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难道视频里面是外星人控制了陈郝英的手让他抬不起来啊，这种就是修养问题，怎么洗？” 　　“原来圆滑等于有礼貌，那么没礼貌才是真性情？长见识了。” 　　事情发展到这里可以说是又经历了一轮惊天大逆转，网友们本以为吃瓜到这儿也就差不多了，谁知道没多久开心大过天所属的电视台官博也发了一条微博，虽然简短，但也十分打脸。 　　XX卫视：说明，ID为“一只可爱的小白兔啊”的微博用户并非我台工作人员，所发表言论与本台无关。 　　有粉丝询问三三不是四四是不是卫视员工，没想到官博竟然回复了肯定的答案。 　　“哈哈哈，陈郝英粉丝再来啊，再来质疑一个，前面不是在官博下面蹦跶很欢快，还要让官博出来发声吗？现在官博说话了，你们人呢？” 　　“哈哈哈，年度爽文，大快人心，我要去给季元发个么么哒，安慰他跌宕起伏的一天。” 　　而季元那边，此时微信上也是消息不断。 　　陈哥：微博上的事情你暂时不要回应。 　　这是十几分钟前陈几桥发给季元的消息，而现在。 　　陈哥：卫视那边的态度倒是有点奇怪了，一般来说他们和稀泥多一点。 　　季元也觉得自己有点儿倒霉催的，怎么就和个陈郝英给杠上了？要说他心里没有火气那是假的，不过一如陈几桥所说，季元自己也没想到卫视那边会发一个偏向于他的微博来回应这件事情。而且三三不是四四那边的态度也干脆利落，好像他们没出手，卫视那边就主动站边似的。 　　这种情况实在太少见了，更不说就算季元现在火了，可陈郝英这么多年下来的势头还是明显比季元强不知多少的。 　　陈哥：这个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操作了的，周二少？ 　　季元：他好像不是很关注这方面的事情…… 　　不过陈几桥这么一说，季元也不是很确定了，毕竟他身边要论手眼通天，说起来也就是周衍这么一个了。 　　与此同时，武逸飞情绪上也炸了锅。 　　五一飞：气死我了，你别往心里去，一会儿我再发条微博。 　　季元：没事，先别发微博了，这个时候带上我对你可能不太好。 　　五一飞：你怎么这么善良啊！ 　　粉丝滤镜看人真是要命，武逸飞捂着手机窝在车里满心觉得季元真是个高岭小白花，简直要把他的保护欲都激起来了。 　　小李在旁边督促他：“你别真在微博上胡说八道啊，现在势头已经有点开始反转了，你掺一脚说不定又被别人骂蹭热度，陈郝英那群脑残粉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群杠精，专门盯着你黑的又不是一个两个。” 　　武逸飞抱着手机歇菜，委屈巴巴：“那就这么看着他们欺负季元啊，哎，季元刚进圈子，可别这么被吓走了。” 　　“你还担心别人呢，”小李冷笑，一开口将武逸飞吓得魂飞魄散，“一会儿去拍新剧定妆照，我听说池影帝也在。” 　　池立安池影帝，武逸飞对演技好的人有天生的崇拜感，池立安算是其中一个，只不过早年武逸飞刚出道的时候和池立安有过一段广告上的合作，武逸飞紧张，一条片子拍八百遍过不了关，池影帝前两年说话也直接，直说让武逸飞回学校再练两年基本功。 　　把武逸飞吓的，现在每每想起还是人生最大的阴影之一，后遗症大概就是见到或者听见池立安的名字都要双腿打颤心脏狂跳。 第35章 周衍狗东西 　　季元没想到, 即便是各方各面的解释都已经对陈郝英很不利, 陈郝英的粉丝也没放弃, 私信评论里直接骂季元的少了，转而成了希望季元能够站出来为陈郝英说两句话，好好解释一下当天到底是什么情况。 　　“作为当事人之一你有责任和义务说明白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能让人凭空受冤枉吧？” 　　语气好一点的也有。 　　“可能大家之间有点误会，还是希望您能站出来给小陈解释一下，谢谢！” 　　季元被这种脑回路深深折服了。他从头到尾被骂到现在, 事情开始反转了又要他去解释？怎么解释, 说陈郝英人特别好，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的确是自己给前辈甩脸子了？ 　　季元的舌尖擦过上颚，一声哼藏在了心里头。 　　他再一刷新微博, 新的动态出来又是一个转向。陈郝英主动发了微博。 　　陈郝英：谢谢各位关心，拍戏到清晨匆匆睡了一会儿, 没想到网络上发生这么多事情。谢谢一直站在我身边支持我的粉丝们，你们是我前进路上最大的动力。至于那些流言蜚语，我想说清者自清, 对于有心的证据我不做任何回应, 另外本人与季元并无不合。 　　他这条微博一出，下面的评论自然优势两面倒。 　　粉丝会抓重点，看见他说拍戏到清晨才睡，心疼得快哭了似的，在评论区各种对他亲亲抱抱举高高, 同时根据陈郝英的话引申出去，依旧认为这个是欲加之罪，是有心人对他们爱豆的陷害。 　　“小陈你怎么这么好啊，【哭泣】，心疼，你好好休息【爱心】，我们一直都在！” 　　“大家不要吵了，不要给小陈带来困扰，有些小人咱们也先不要理了。” 　　当然大部分吃瓜路人的评论就没有这么友善了。陈郝英这条微博明显就是维稳粉丝的，对路人或者黑粉那是一点儿效果都没有，唯一的作用还是个反向的。 　　绝大多数人已经敲定他是过错方，对这样含糊其辞的微博更就觉得是陈郝英心虚不敢多说，于是呵呵嘲讽之声不绝于耳。 　　“哎呀，带节奏大王今天歇菜了？果然是见好就收，估计也是怕被更多石锤捶死吧？” 　　“傻逼，你欠人一个道歉知道吗？欺负过的新人不是一个两个了，这回也是碰上个硬钉子，要不然还得横着走。” 　　陈郝英不发这条微博季元倒不会说什么，他一发这条微博，季元微博下的评论就更加趋向于让他也发条微博应和陈郝英了。 　　陈几桥那边也刚和人聊完，再回来和季元说这事儿。 　　陈哥：他们那边也挺逗的，自己先把节奏带起来，现在收不了场了又说希望咱们也做点表示，把表面粉饰太平了。 　　陈郝英的工作室那边找到陈几桥，意思也是让季元在微博上说一下诸如他和陈郝英的关系不错之类的，后台视频里只是开玩笑。 　　别说季元，就是陈几桥听见都给气笑了。虽然五湖现在算不上大公司，季元也不是大咖，可也没有这么随随便便将闷亏吃进肚子里的。 　　陈哥：那种微博咱们发不了，我已经说过了，顶多就是暂时当作没有这事儿，不促进话题的进一步发酵。 　　季元：我发条微博简单说一下好了。 　　陈哥：其实没必要，这事儿大不了，后面不会有多少影响。 　　陈几桥那边还在打字，以为季元是怕闹出事情对他的演绎道路造成影响。但实际上五湖那边也不会看着外人这么欺负自己旗下的艺人，加之背后不是还有周衍么，陈几桥想想，卫视那边也只有周家有这个分量直接打招呼了。 　　谁知道陈几桥的话还没发完，季元新消息就过来了。 　　季元：发好了。 　　季元：【图片】 　　季元的确发了一条很简短的微博。 　　元乎乎：陈郝英说希望我站的远一点，所以我站得远了一点，就这么简单。 　　陈几桥愣了一会儿，发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过来。 　　陈哥：这样也行吧。 　　其实这样比不发微博解气多了，陈几桥刷了下新增评论，绝大多数吃瓜路人对这条微博的反应都是哈哈大笑。 　　“rio耿直了可以说。” 　　“季元拒绝了您的塑料姐妹花友情，并希望您离他远一点哈哈哈哈。” 　　陈郝英的粉丝还是有的洗。 　　“小陈没有别的意思，你们不要脑补过度了，他就是不喜欢有人站在他旁边太近而已，他性格比较内向啊。” 　　季元也跟着刷了一眼这些评论，而后干脆将客户端退了，眼不见心不烦。这事儿闹了快一天，浪费了不知道多少时间。 　　武逸飞一千个不情愿，也不得不按照时间赶到了拍摄现场。 　　池立安比他到得早，正坐在一张有点旧的椅子上，单手刷手机消息。身上穿着一套整齐的西装，剪裁服帖材质上乘，将他平时内敛的气场勾勒得有些锋芒毕露，简直亮瞎人眼。 　　武逸飞站在他身后多看了他两眼，隐约看见那个手机屏幕上一闪而过的是季元的照片。他一愣，池立安就好像已经察觉到他的视线转回头来，目光淡淡地放在了武逸飞身上。 　　“你好！”武逸飞下意识微微点头，连肩膀也小幅度的弯下去，要不是半路反应过来控制住了自己，就差当场给武逸飞九十度来个鞠躬了。 　　“你好。”池立安倒是反应平静，随后将视线转了回去。 　　武逸飞一步三磨蹭，被小李半拉半拽着带过去化妆。他其实也很珍惜这次拍摄机会，要知道有池立安的片子基本上就是收视率保证了，加之和这样的实力派对戏，自己也会有很大的提升。 　　不过心里再明白是一回事，生理上的不适感一时之间武逸飞依旧很难克服。 　　感觉身边坐着池立安这尊大佛，武逸飞就觉得脚尖发软。 　　池立安身边很快也走来一个给他查看妆容并进行最后补妆的化妆师，化妆师居高临下，视线从池立安的手机屏幕上瞥过，比武逸飞坦然多了的开口搭话：“哎，原来池老师也喜欢这个广告吗？” 　　前面化妆的时候就看见池立安在看，现在转回来发现池立安又打开看了一遍。 　　广告也不是其他广告，就是secret的国际版年度广告。 　　武逸飞在旁边竖起耳朵听，喜欢什么，什么广告？ 　　“嗯，演得很好。”池立安道。 　　化妆师笑：“是吧，我也觉得，季元在里面的表现实在太好了，有机会给他化妆就好了。” 　　武逸飞有点口干，不过说起季元他又觉得自己总算是找到了一点和池立安的共同之处。 　　“池老师，你喜欢季元啊？”武逸飞自己是粉丝，一开口自然就把这个句子里的喜欢二字当成了单纯的粉丝对偶像。 　　他眼神闪烁，发现池立安在这个问题下面愣了一愣，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嘴角微微扯出一点弧度：“他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至于喜欢，池立安起码对季元有过很大一段好感的，只不过现在要说喜欢不喜欢？池立安这么多年单身下来，大概就是因为理性过了头。上辈子在雪山上的酒店时如果还没有完全看出季元和周衍之间有些什么，现在结合种种也早就看出来了。 　　如果季元也喜欢自己，而不仅仅止于那一点朦胧的好感，池立安倒也有信心与周衍争一争。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打算去做这些无用功了。 　　武逸飞不知道池立安心里多少种思绪迅速转过，他只因为池立安的回答觉得他接地气了一点。果然说到底还是人嘛，看见好看的人，优秀的表现还是会夸奖的。 　　“嗯，我也这么觉得，”武逸飞眸光闪亮，眼睛因为带笑弯着。 　　池立安已经完全忘记了早年和他还有过一段合作，如果不是因为重生一次，这部戏他也不会接，现在见到武逸飞就如同初见，再看他的神态语气与网络传言并不相符合时，莫名也觉得有些可爱了。 　　季元靠在电梯里叹了一口气。 　　不少人都是黑红黑红来的，没想他一开始也走了这条路。 　　这还没怎么样呢，就要累死他了，相比起来上辈子他简直就跟活在温室里一样。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五楼，季元走到门口正要开门，却不想门就先从里面开了。 　　周衍一点没形象，腰间围着一只围裙，手还捏着门里头的把手：“正好，洗个手就能吃饭了。” 　　他明显刚洗过澡，有一阵子没剪的头发正软绵绵的呆在头顶，将周衍平时的锐气减去了不少。周衍的怀抱依旧宽阔，让季元刚叹了的那口气立刻找到了依靠的对象。 　　回到家里有个人等着你的感觉实在太棒了。 　　季元脑袋一糊，上前两步一把抱住了周衍。 　　“你这个狗东西……”他低声道，然后转头在周衍的脸上用力亲了一口。 第36章 周衍小宝贝 　　季元吃饱喝足躺在沙发上晾肚皮, 周衍坐在边上看书, 他就把脚架在周衍大腿上, 插着耳机和季元妈妈讲点话。 　　他最近懒了不少，一直坚持下来的运动也懈怠了不少，虽然是没怎么肉眼可见地胖起来吧, 可身上的肉的确是软了不少。 　　周衍一手扶在他小腿肚上，之间摩挲了几下，又滑又糙。滑的是季元的皮肤, 糙的是不密不疏的腿毛。 　　“嗯, 好着呢，晚上喝汤了, 就是骨头汤，牛骨头炖萝卜, ”季元半垂着眼睛，跟要睡着似的。 　　季元妈妈在电话那头刚开始做饭, 季元爸爸蹲在旁边剥蒜头，两人你一言我一语。 　　“懒东西自己也知道炖汤喝了？”季元妈妈笑，“让妈妈刮目相看了, 是该好好补补, 别累着自己。” 　　“是周衍炖的，”季元也没瞒着，“他跟我住一块呢。” 　　“啊？”季元妈妈倒是没想到这一出。 　　季元这么一说，连带着周衍的目光都跟着有些讶异地转过来了，他远没想到季元会这么实诚和直接。 　　季元当然还没这么大胆和家长直接说自己正和一个未成年同居呢。他妈虽然是个像很开明支持的态度, 但季元其实也不清楚里头是真心成分大一点还是我玩笑成分大，他爸就更是个老古板不会想到这方面了，乍一下别给老头吓出毛病来。 　　“对啊，”季元的脚丫子踹了下周衍顺杆往上摸的手，口中继续道，“那什么，就是我现在住的地方离他学校挺近的，加上他家里环境不是很利于他学习么，我就收拾了个房间出来让他暂时住一下了。” 　　周衍听到这个也并不意外，他就知道季圆圆不是这种狂放做派。 　　“哦，原来是这样啊，”电话那头，季元爸妈对视一样，都不由自主地点头，“挺好的。” 　　季元妈开口肯定，“你们两个熟，互相照顾是好事儿，”不过她又立刻提出了对季元的严正批评，“可你个做哥哥的，怎么还让周衍给你炖汤？” 　　那，那就是他愿意呗！ 　　这话季元说不出口了，毕竟他前面给周衍发消息让人给炖汤的记录还没翻页呢。 　　“我知道了。”季元有点蔫。 　　“还有，周衍是不是马上要高考了来着？这段时间你可要好好的，想想妈妈在你高考的时候怎么对你的。” 　　季元还真用心想了想。 　　他妈在照顾自己高考的那段时间里，可以说是一个无微不至啊。连嗓门都不敢大了，就怕季元留下心理阴影，整一个学期基本都是季元想干嘛干嘛，饮食上将季元养胖了一圈，颜值都跟着往下降了几分。 　　这么一想，季元就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周衍，然后想象了一下周衍胖了一圈以后的模样，大概会比现在憨厚老实好多倍，违和感瞬间将整个空间都充斥了。季元没忍住哈哈笑了两声，又垂眸敷衍他妈：“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表现。” 　　耳机里面背景音的油烟炒菜声越来越响，季元妈不能一心二用：“那先挂了吧，我这儿炒菜呢。” 　　季元嗯了两声，挂了电话周衍已经躬身凑到他眼前了。 　　“笑什么？”周衍亲了一下季元的嘴唇，问话的时候显然心情很好，眸子里带着温和的笑意。 　　“我妈说让我顺着你点，不能喊你给我炖汤，要我照顾你。”季元的眼皮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就在周衍眼前上下拨动了几下，跟拂在他心尖似的让人心头发痒。 　　季元在外人面前，那是顶天的讲道理，脾气温和，可是在周衍面前，他就是浑身骨头都透着仿佛伤残的作劲，就被周衍专注又纵容的目光看着，季元都觉得自己骑到周衍头上，对方还会问他骑得舒服不舒服。 　　“明天还给炖汤吗？”季元忽然觉得有点热，干脆伸手遮住了周衍过分明亮的眼睛。 　　看不见周衍的眼睛，却能通过他勾起的唇角知道他是笑了的。 　　季元的手立刻被周衍拉了下去，先在他的手心里亲了一口，而后将人的脑袋推到沙发角落里，底下用抱枕垫着，两人自然而然又温柔至极的接了个吻。 　　等没一会儿，周衍起身去给季圆圆老祖宗端果盘时，季元摸摸自己肚皮，也跟着坐了起来。 　　刚才和他妈打电话，季元又想起来一件事儿，周衍他们家到底干什么的，他还没亲口问过呢。外面传闻听再多，那不是问本人更好吗？ 　　是以，等周衍重新坐下来的时候，就发现季元在旁边睁着圆眼珠看着他呢。 　　“看什么？”他拿起一颗草莓，送到季元嘴边。 　　“你家里，嗯，就是，做什么的？”季元开口有些干巴巴，又想到陈几桥开口称呼周衍都是周二少，仿佛有种回到了旧上海的感觉，更就让季元有点无从开口了。 　　这和他面前的周衍差距也太大了。 　　“做生意的，”周衍将草莓上的叶子取了，又给季元吃一口，“简单说是做生意，就是早年里手段和渠道不是非常干净，现在差不多都正规了。” 　　他说完，将季元咬了一口还剩下半个的草莓送进了自己嘴里。 　　“特别有钱吗？”季元一问出口，就觉得自己说话跟二傻子似的。 　　周衍似乎也忍了笑，点头道：“特别有钱。” 　　对于季元来说，即便是陈几桥几番提醒，他都还是觉得周衍与自己的故事是“绯闻明星泡竹马小狼狗”的剧本，可周衍这么一肯定，剧本就瞬间变成了“富二代包养小明星”的金主剧。 　　虽然无论说哪个好像都不那么附和社会主义的和谐价值观吧，但是后面这个的震撼还是更大一点。 　　“那这次卫视那边的表态，”季元话还没说完，周衍就接过去了。 　　“嗯，是我。” 　　季元终于知道“老子背后有爸爸”是什么滋味了。 　　说实话，不爽是不可能的。娱乐圈里再牛逼的明星依旧要讨好资本家，这个谁也改不了，除非你自己也成为资本家。就是季元觉得自己这个未成年爸爸跟天上掉下来似的，一时之间就不知道是开心多一点还是惆怅多一点。 　　上辈子周衍也是这么管着他的！ 　　还就爱把好资源放到他面前晃一圈，然后一旦发现亲热戏就让人端走。这跟上了肉却只让人闻闻不让人吃有什么区别？ 　　季元想起上辈子的糟心事儿来，有点牙痒起来，即便他是觉得面前这个周衍和上辈子的事情没有关系，可狗东西还是狗东西，季元腾一下跨坐到周衍腿上，双手将人当沙发上按，掌心顶住周衍的胸膛，目光凶悍：“以后都要和我说一声，咱们商量着来，知道不知道？” 　　周衍放任季元胡闹，双手扶着他的腰，免得他一个没平衡仰到后面去，脑袋还跟着季元的问话点了点。 　　狗崽子挺乖。 　　季元心气儿顺了点，觉得该打个巴掌给个甜枣，于是低下头，用自己并不知道十分敷衍的态度亲了一口周衍，其实摆明就是要用这点好处再要个好处。 　　可没办法，外人再看得出来，甚至是周衍自己也知道，可他就是很吃季元会哄人的这一套，给他亲一口那是软了不该软的地方硬了不该硬的东西。 　　“以后要是我拍戏，剧本我都不会瞒着你的，但我要演什么戏，你不能瞎掺和，知道没有？”季元眼睛就盯着周衍，问完了还又亲人一口。 　　周衍性格里已经成型的因素使然，他必定还是不会容忍自己无法接受的事情。可是季元这么一来，他又隐约开始动摇：“感情戏我接受，牵手拥抱我也接受，但是接吻床戏我不接受。” 　　“谁谈恋爱只牵手拥抱啊，”季元皱眉，“就是嘴巴贴嘴巴的吻戏呢？” 　　周衍没说话，但是用无声的凝视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哇，你真是个狗东西！”季元脑袋瓜子都疼，眼睛当下就给瞪圆了，活脱脱像是炸了毛的猫，随时上去准备给人一爪子。 　　周衍的手用力搂住了季元的腰，以防他转身下去就走。 　　“为这种事情不高兴，觉得吃醋那是很正常的。”周衍开口，“我爱你，你又这么好，如果你见到了很多其他人，渐渐觉得我不好了怎么办？” 　　这话不是哄季元，周衍的确是这么想的。他实在很怕季元会在以后的人生中遇见其他人，其他比他更好的人。特别是在周衍很清楚自己的许多状态都不是常人眼中适合交往的对象。 　　就如同上辈子池立安的出现，就让周衍有过深切的惶恐。 　　不过在季元那边看起来，这话除了是夸得他心里美以外，剩下的全部都是杞人忧天。 　　上辈子他和周衍有七年的分别，可到头来他再见一个青春期的周衍，都依旧完全把持不住，现在虽然常常骂人家是个狗东西，可实际上方方面面都越来越依赖对方。他不是真正的20岁，心理年龄来算，他起码27了，连一个17岁的周衍他都抗拒不了，要是手段再好一点的狗东西，他又怎么会说不要就不要？ 　　“除了你太霸道的时候，我觉得你都很好的，”季元抿唇，态度又软下来，他垂眸，居高临下地与周衍对视，立刻趁气氛讨价还价，“嘴巴贴嘴巴就是肉碰下肉而已，这个程度你不能干涉，如果你能做到这个，你就是我的， 　　嗯……”季元有点卡壳。 　　可这个时候不放点甜言蜜语出来，周衍也不会吃这套啊，季元心里着急，嘴巴一顺口就：“你就是我的小宝贝！” 　　季元脸红了，周衍眼睛亮了。 第37章 季元大老公 　　还是沙发上, 突然得到了“小宝贝”爱称的狗东西现在极其膨胀, 要求季元做出行动上的证明。 　　季元拿着手机, 在周衍视线威逼下，犹豫再犹豫，还是点开了对周衍球球昵称的备注栏。 　　“亲圆圆嫩脸”这个昵称倔强的立在原处, 几个汉字在主人的指使下并不是非常想动弹，即便这个昵称本身已经挺羞耻的了。 　　“改了以后就不许瞎管我了？”季元偏头，妄图与资本家进行口头协议, “吻戏就不能管了。” 　　“不能张嘴的那种, ”周衍跟着补充，将定义给限定下来。 　　季元这才勉勉强强点了修改, 将这个呢称改成了“周衍小宝贝”，一改完他就立刻把手机给扔到一边去了, 觉得那五个字简直日人狗眼。 　　不过起码今天晚上的这一番讨价还价很有进步，季元在心里偷偷舒了一口气, 越发清楚了周衍的性格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这让他心中轻松不少。 　　微博上一场撕逼经由各方都有意平息的前提，在几天以后终于渐渐被其他八卦新闻冲散, 只在各家粉丝心里留下个黑洞, 时不时在下一场争端中拿出来添油加醋指责对方。 　　时间转入六月里。 　　《春风醉》马上要拍定妆照，季元为此又开始控制饮食起来。 　　可在此之前，没成想又有点小变故。 　　陈几桥开车来接他，路上和他解释道：“孙正导演，就是导演《帝国王朝》的那个, 你知道吗？” 　　“知道。”季元点头，孙正是圈中的老导演，很有名望，也是出了名的老顽固了。他前辈子和孙老先生合作过一次，对老先生挺熟悉，于是即便陈几桥还什么都没有说，季元就猜出来这是要去干什么了。 　　“老导演人挺倔，就觉得你年纪太小，可能驾驭不好，”陈几桥说，“今天让你过去和男主角试试戏，你好好表现。” 　　“嗯，我知道了。”季元点头。 　　陈几桥用余光瞥了他一眼，觉得年轻人就是心大，这还是不知道后面会出什么事儿。孙正导演眼里可容不下沙子，要是这去了没有看上季元，季元基本就和这个戏没关系了。这可是搬出周二少也没法解决的问题，老爷子那儿一定是有他没我有我没他的态度。 　　等到了地方，季元坦然跟在陈几桥身后进了门。 　　屋里人不多，就孙正和几个两个工作人员，以及《春风醉》的男主角程旭东。程旭东在圈子里也是老演员，今年三十出头，在剧里要演从十几岁成长到三十多的男主角，跨度挺大。 　　听见背后的脚步声，以及招呼声，孙正慢慢悠悠转回身，见到季元以后，眼睛先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 　　精神气不错，只是这个面相实在是太好了点，杵在那儿不动就跟一景似的，又年轻，能不能驾驭得好一个内心情感复杂的角色还真难说。 　　孙老爷子也不多话，直接现场给他们两人选了一段戏，给人几分钟看台词，然后就让人直接演出来。 　　老爷子选的是剧情中后期，当男二提前知道自家长辈为男主家破人亡苦难开端时与男主的一场对手戏，需要体现出全剧中几乎男二内心第一次的纠葛，他将男主当成好友，甚至决定过想要在男主报仇路上助他一臂之力，怎料到头却发现自己才是男主报仇路上唯一要除掉的那个人，此时此刻，男主依旧被蒙在鼓里在月色下与男二小酌谈心，可男二却依然知道两人后期必然割裂开来的命运轨迹。 　　准备时间一过，孙老爷子在坐在旁边仔细观察起两人的一举一动来。 　　程旭东的演技圈内公认，在他面前很少有不被压下的，老爷子心里自然觉得季元一开场就要给人压下去一头，却不想季元原本低着的头缓缓抬起，前面那个脸上温吞的年轻人的眼睛里已经全是淡淡的凉意，不过望向男主角时，眸底又不尽然是冷漠。 　　“有眉目了？”梁齐靠在四方小桌前，手微微抬起，似乎在把玩空气中谁都看不见的一只酒杯。 　　程旭东被他一开口惊了一下，完全没想到季元能这么快入戏。不过他很快收拾好情绪，应对下去。 　　“有了一些消息，只是说什么的都有，乱七八糟一时也整理不出头绪来。”男主纯然是希望能够早日找到仇敌，对男二却是完全不设防备。 　　“你可真是，蠢钝……”梁齐唇边勾起一抹笑，却是冷意多些，他垂眸心想，这时候如果下药，男主说不定都会不设防的喝下去。 　　男主苦笑：“可不是……” 　　“查不出来说不定是好事，”梁齐退了一步，看向男主的目光里夹杂了点不可名状的期许。 　　“怎么会是好事，”男主摇头，“我定是要将仇人找出来，为我爹娘和门派报仇的。” 　　“这样也好。”梁齐慢慢将头扬了起来，露出下巴显得傲慢至极，仿佛男主第一次见到时候的那个贵公子，说完这四个字便起身走了，男主还没听懂其中决断的意味， 　　这么一段戏，表演起来前后还没到一分钟，却被孙正给看呆了。 　　他年纪虽然大了，但也知道资本之间的事情，原本打算只要季元的演技能过得去，他也不苛求太多。大不了等到了剧组里面一点点指导么，谁曾想季元的演技不仅有，竟然到了和程旭东对戏都没被压下去的地步。 　　“不错。”不太主动夸人的老爷子一开口，陈几桥就猛然松了一口气。 　　起码这人选定了以后就不用折腾了。 　　某知名八卦论坛。 　　【《春风醉》季元定妆照，疯狂舔屏啊！】 　　楼主：偶然翻到五湖的官博发的，太实诚了这官博，连点水军都不买，都没多少人看见吧。本来我也是看看就过去的，谁想到就看见了季元的定妆照，我的亲娘咧，颜值再度让人腿软。 　　附图【图片】大家一起欣赏。 　　1L：啊，所以说季元是真的签约了五湖啊，这个公司真的很低调了，我记得有很多不是很热门但是很良心的电视剧都是他们家的。 　　5L：是不是有点想不开了，签这家公司，不知道怎么经营热度的话，很快就要被大家忘了的啊。 　　10L：我倒是觉得挺好的，说明季元能静得下心演戏啊，比那种白目鲜肉不是好多了。 　　五湖那边宣传是真的跟不太上，《春风醉》这部剧的定位又不是走年轻人喜欢的感情剧路线，甚至一开始男二号都没准备找季元。 　　其实老导演还觉得季元这么漂亮的皮相影响拍摄效果了，后面还是给五湖那边上层说服了，一方面也是想让季元带带可能有的人气，毕竟谁也不能每天用爱发电，那不得喝西北风去了。 　　因为这个原因，网络宣传就并不是十分走心，像是论坛里的帖子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工作室带头故意草流量发出去的，哪儿像五湖，还让真网友给他们发了一贴。 　　五湖自己发的东西，标题都是类似《春风醉》定妆照、孙正导演指导《春风醉》…… 　　孙正无论拍过多少好电视，圈子里多有名，可对于绝大部分的观众来说，压根都不会去了解电视剧背后的制作人员叫什么名字，这类中规中矩的标题自然引不起什么水花。 　　却没想到，网友这么一发帖，五湖那个定妆照的微博立刻有了不少转发，到了晚上灯季元用自己的微博发了一条以后，热度才是真正起来了。 　　元乎乎：第一部 电视作品，希望达到让自己满意的成绩。//@五湖…… 　　“雾草，古装照真的又是另外一种上天的好看，太适合古装了吧！” 　　“老公啊啊啊啊！” 　　微博里面被定妆照亮瞎一片，嗷嗷叫着各种夸和期待，转发量瞬间蹭上了热点话题。 　　季元自己也觉得那张照片好看，古装的他和secret广告片里的风格完全不同。季元有点臭美，将微博截图发了个图片给周衍。 　　打周衍狗头：好看吗！ 　　周衍那边隔了一会儿。 　　周衍小宝贝：【图片】，这是什么？ 　　季元打开周衍发过来的那张图片，发现是前面他发过去的那张图片一角的截图，其中重点突出了一条评论。 　　“季元是我老公，谁都别和我抢？” 　　打周衍狗头：老婆粉呗。 　　习惯了粉丝们各种亲爱的，宝贝，老公，这种爱称的季元，一下还没了解到周衍这张截图的重点内容。 　　周衍小宝贝：什么老婆粉？这是能瞎说的么，这都什么歪风邪气，管陌生男人叫老公？ 　　周衍从来都是言简意赅派的，难得有这么话痨一说一长串的时候，季元这才知道他是吃醋了。 　　不过他是周二少说两句就能乖乖服软的人吗？季元还是要怼。 　　打周衍狗头：哼，你这个老土冒，你不懂。 　　不仅如此，还得寸进尺进行诱导。 　　打周衍狗头：那你叫我老公呗，叫了我就只有你一个老婆。 　　季元吊儿郎当，流里流气地调戏起周二少来。 　　球球号半天没闪过消息提醒，季元自以为扳回一局，谁知消息框突然跳出一条新消息来。 　　周衍小宝贝：老公。 　　…… 　　季元觉得自己还是高估了周衍的底线。 第38章 季元没脾气 　　六月里头的事儿不少, 林林总总算起来, 季元能忙到脚不沾地。是以, 当他问陈几桥七号八号两天能不能空出来的时候，陈几桥以为他是累了想休息。 　　“可能得费点儿劲，一天可能还行, 八号是有安排行程的，这个确定了改不了。”陈几桥说，“怎么了？” 　　季元说出来的话差点儿没给他惊一跳：“没什么, 因为周衍要高考了, 那两天我就想陪他考试去。” 　　陈几桥想象了一下烈日下面扎在家长堆里面等待周二少考试的季元，直想叫他一声祖宗。 　　这不是瞎胡闹么, 要是让季元这么弄，转天头条就能是他。 　　“现在不比从前, 你还当自己是路人甲呢？”陈几桥说，他心又想, 就季元这张脸，从前以后也都不可能是路人甲啊。 　　季元其实也没有其他想法，他是和他妈打电话的时候被点醒了, 觉得这种特殊时期的确该给狗东西一点特殊关怀。比如说家里做好饭给人送过去吃之类的, 虽然说就他那点厨艺，这个想法有点华而不实，但是总归是心意不是。 　　不过陈几桥这么一说，季元也觉得有点不妥，于是退一步问：“那就稍微把行程安排一下, 我就中午过去和他吃个饭，晚上去考场接他，可以吗？” 　　季元满脸诚恳，即便是“周二少要高考”这种听起来很违和的事情，在他口中叙述出来都跟自己弟弟一样自然，陈几桥都不好意思泼他冷水了。 　　“这样也还行，”陈几桥有点点八卦，“周衍他让你去的啊？” 　　季元放松下来坐车里玩手机，漫不经心回道：“没啊，我还没和他说，他知道我最近忙，都挺乖的。” 　　陈几桥实在不能将“乖”与周衍这个人联系起来，“乖？” 　　“啊，”季元调整了下坐姿，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陈几桥的面色，就知道他又想哪儿去了，不由想为周衍说几句话，“他人真的不坏，前几天我带到公司里的汤还是他炖的。” 　　季元不是会撒谎的，也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对自己撒谎，可即便陈几桥在心里头这么给自己做铺垫，他想起周衍来依旧不是个伟光正的形象。 　　这个话题两人没有多纠结，没一会儿就揭了过去。 　　季元还记得，上辈子和武逸飞好像是在某场大型活动中有过一面之缘的，只不过当时两人并不认识，互相打招呼都是浅浅点个头。武逸飞将人设维持得非常好，全程都是高冷男神面不改色，和他现在所渐渐熟悉起来的这个武逸飞完全是两种形象。 　　五一飞：我前几天去拍定妆照，吓尿了我跟你说。 　　季元：啥？ 　　五一飞：我之前和一个前辈合作过，当时表现不太好被他批评了一句，有点心理阴影了，这个剧原定的男主角不是他来着，没想到半路上变了，唉，总是拍定妆照的时候我看见他就想起从前的事儿来了。 　　五一飞：就跟上学的时候看见最害怕的老师一样，腿软的很。 　　季元：哈哈哈，画面感出来了。 　　五一飞：不过结果还是挺好的，这次前辈没骂我，最后还和我说合作愉快。 　　季元：哪个前辈啊？ 　　季元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想着深究什么。 　　五一飞：池立安，人特别帅！ 　　季元一手捏着手机，一手刚要掏牛肉干，看见武逸飞发过来的人名又将手给缩了回来。 　　周衍正坐在他旁边翻书，余光微微落到季元身上。 　　季元改成了双手捧手机，想打个字吧又不知道打什么字好。 　　重生以前两人并没有发展出什么实际上的关系，满打满算还处在暧昧期里，要说那时候对池立安有什么好感，回头想想也并不是从爱情的角度出发的。 　　季元现在依旧觉得池立安是个优秀的前辈和演员，可池立安的名字牵扯出来的也只是一段重生前的波澜不惊罢了。只不过认识过的人此时又成了陌生人，想想会有一些玄妙罢了。 　　周衍的余光瞥了一眼季元的手机屏幕，周二少眼神好，别的看不见，一眼就先看见了“池立安”三个字。在季元没注意到的地方，周衍握着书的指尖一下收紧了，目光也锐利起来。 　　不过季元发了个表情过去，随即就将手机给按熄了，再起身往厨房走，并看不出什么情绪上的波动来。 　　就留下周衍一个人在后面抓心挠肝，非常想知道季元和武逸飞聊了有关于池立安的什么。 　　可尽管心里头百般滋味，周衍嘴上也不能问。他是和季元一块儿重生的，可大尾巴狼装到现在，季元还以为周衍是个现年十七的小青年，这要是给季元知道了内情，恐怕两人关系是要伤筋动骨。 　　周衍没想到先前自己给自己挖了这么一个坑在，是以，季元回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周衍的情绪好像不太对。 　　估计是高考前紧张了。 　　季元打量了周衍一会儿，温柔慈爱的目光在做了亏心事的周衍的角度有点像是激光。寸寸让人周二少平日里沉稳的心都跟着渐渐有些失控的跳动起来。 　　“别紧张，”季元在周衍身边重新坐下，拿了个橘子在手里给剥成两半，又拿了几瓣橘子递到周衍嘴边，“我和陈哥都说好了，等你考试那两天，中午和晚上我都陪你吃饭，你放松心态，考出个好成绩来就行。” 　　周衍的心这才往下放了放，念头一转又着实想亲季圆圆几口。 　　睡前。 　　就是可惜了，自己不知道这年的高考考题是什么，季元摇头晃脑地从厕所里走了出来：“重生就没记住点什么……” 　　周衍站在不远处，隐约听见他说重生，猛一下抬头看去：“你刚说什么？” 　　妈耶，季元一个激灵，才注意到周衍站在一边，立刻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没说什么啊，”季元挺直了腰板，面色一片纯真，“你听到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听到。”对于这种敏感话题，周衍也是满脸诚恳。 　　两人对视一眼，俱是松了一口气，各自头也不回地回房去了。 　　季元一直处在没有助理的状态，也终于在高考前落实了下来。 　　陈几桥手下艺人不止季元一个，的确也不方便说天天又给他当司机又各种安排的，有个助理会方便不少。 　　助理叫吴亮，大学毕业一年，前面做过一段时间的实习助理，也不算完全没有经验。 　　陈几桥说他人老实，季元见了一回还真觉得人挺老实。 　　吴亮个子不高，一米七左右，体型中等，一见着季元就来了个详细的自我介绍，就差把顺产还是破腹产也说了。 　　吴亮等陈几桥走了，又从自己兜里掏出一本崭新的笔记本，希冀地递到季元面前，“您能帮我签个名吗，我女朋友特别喜欢您。” 　　“你就叫我季元好了，”季元听见“您”字有点起鸡皮疙瘩，他随手接过笔记本在上面唰唰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将本子递了回去。 　　吴亮原本没预计季元人这么好相处，他虽然工作也不算久，可看知道季元今年才大三，圈子里一些不好的习性或者作风都还没染上，心里就觉得挺难得。 　　季元回到家里，在吃晚饭的时候将自己有了个新助理的事情告诉周衍。 　　原本以为像周衍这种爱吃醋的狗东西会问个详细，没想到周衍只是恩了一声，没什么表示。 　　季元心里怀着疑惑仰头喝了一杯水，又去厕所撒了个尿，洗完手走出来没忍住说：“我刚才说什么你听见了吗？” 　　“你说你助理分配下来了，是个男的，比你大两岁。”周衍抬头，“怎么了？” 　　狗东西竟然大方了一回！季元觉得是自己小看周衍了，当下也不好说什么，就干巴巴道：“没什么，以为你没听见呢，你好好复习。” 　　实际上周衍一点儿也没大方，他早就自己问了陈几桥，比季元还提前一点知道了有关于吴亮的信息，也看了人的照片，心里清楚不是什么有竞争力的款型，要不然他大方个屁。 　　季元做好了在高考这两天给周衍充足关爱的准备，可谁知道第二天他定了六点半起来的闹钟准备给周衍煮面吃时，周衍都已经运动回来，大汗淋漓站在玄关了。 　　季元穿着睡衣一脸懵逼，以为自己做梦，他按了按眼角，周衍已经换下鞋子走到他面前，偏头亲了口季元的脸：“起来上厕所？” 　　这是以为季元半梦半醒晨起撒尿来着。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季元反应过来，跟着周衍走到他的小房间里，“几点出门？” 　　“八点吧，学校也不远。”周衍双手捏住自己的衣角往上一掀，结实的上半身就露了出来，季元看得目不转睛，好歹忍住没上去摸一把。 　　“九点都开始考试了，还要提前进入考场，要是碰上个堵车怎么办。”季元的视线又滑到周衍的人鱼线上，说出来的话都跟着软绵绵不像是个说人的语气。 　　周衍知道他吃哪一套，当下脱裤子也利落，等脱了外裤手就放到内裤上了。 　　他的指尖隐没在内裤边缘，是个要往下扒的动作。 　　季元心怦怦跳，好歹是在最后关头理智战胜了心动，他转过身去趿拉着拖鞋往厨房走：“我给你下完面条，吃完早点出门。” 　　周衍站在他身后，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 　　狗东西，季元烧着脸心想，要不是今天高考，看我不踹死你。 第39章 季元没脾气 　　季元月底前去上的外景综艺极限奔跑最新一期昨天晚上开播了, 收视率很不错, 季元为了早上能起得来, 晚上睡的有点早，没赶上电视直播，于是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在车上用平板补看。 　　五湖那边没让季元造什么人设, 他前辈子和现在也都没打算给自己套个壳，因此在电视上的表现都非常本我。 　　极限奔跑上有常驻嘉宾，每期又会请一些有话题度的明星过去, 全程也是做各种户外任务, 比开心大过天这种药耗费体力的多了。 　　季元和一个女明星搭档，又是背又是抱, 好在女明星体重控制得好，季元也注意锻炼, 全程没有表现出什么疲惫的地方。从后期剪辑来看，镜头分配也比较合理, 关键是季元这边的包袱和笑料也挺多，一两句话总能让人自然而然地笑出声来。 　　特别是说到自己外号那个地方。 　　镜头里，季元站在人群中间, 脸上难得带了点窘迫：“真的要说啊？” 　　主持人见状怎么会放过他, 当下猛点头：“当然了，快说快说。” 　　“唯一有过的外号，应该是高中同学起的吧，叫我‘季圆圆’。” 　　“就是把后面一个字叠音嘛。”在场人笑。 　　“是圆乎乎的那个圆，”季元抿唇, 声音轻了一些。后期特效还故意放大了“圆圆”两个字，并配上了非常少女粉的颜色。 　　在场人愣了一瞬，全都笑了起来。 　　季元自己也笑着看完了一个多小时的节目，而后点开微博。最新一条微博是他前一晚转发的节目播出的宣传博，现在下面也是挤满了各种评论。 　　“哈哈哈，季圆圆这个外号也太可爱了吧！满分！” 　　“嗷，每天沉迷吸一口季圆圆无法自拔。” 　　“么么啾！” 　　下半个月之所以开始忙碌的另一个原因是《春风醉》要开拍了，季元的戏份虽然比男主程旭东少很多，但从始至终贯穿在内，在剧组呆的时间和程旭东得差不多。 　　这个时候拍电视剧虽然也开始用不少电脑合成的特效，可是还没有季元重生前一些明星直接用抠图来完成拍摄这么夸张。但即便如此，在这种环境中，《春风醉》全程的外景都要实地拍摄，的确是少之又少。要从赚钱的角度来说并不讨喜，烧钱还费时间，参与出演的人员也辛苦。 　　不过孙正把关，老爷子一辈子认真过来的，有他在这电视剧就不会马虎了来。这么一来，为了节约很多成本，大牌明星就请不起了，剧组各方面也都会艰苦很多。 　　恶性循环下来，炒不起热度就没有收视，回收不了成本赚不到钱，投资也难拉，在投资人本来都个个是爸爸的情况下，简直是苦哈哈。 　　在这种前提之下，当陈几桥通知季元晚上有个饭局喊他去一下时，季元也不意外。 　　上辈子他也陪过不少饭局，不过兴许是周衍在背后打过招呼，他坐那儿既没有人动手动脚，也没人拉着他陪酒，久而久之他这么个透明人也用不着出现了。 　　“晚上我还想和周衍吃个饭，”季元说，“我不去行吗？” 　　“点名了让你去的，”陈几桥说，“怕是推不掉，你还是过来一趟吧，就是陪着吃顿饭，程旭东和林冉也去。” 　　林冉是《春风醉》的女主角，圈里不温不火的一个女演员。 　　这种饭局平日里看着光鲜亮丽高高在上的明星也不得不都摆出笑脸来，没办法，有钱的是大佬。其中涉及不少潜规则的部分季元就算没经历过也听说的多了。 　　一个几千万甚至过亿的投资项目放在眼前，愿意为之折腰或者默认潜规则的人多了去。你不认自然有其他俊男美女扑上来抢，好看的不止你一个，想成功想出头的也不止你一个。当得到远远大于失去的时候，改变的东西就很多了。 　　“非常重要的一个投资方，要是他们撤了，咱们这部剧就等先停下来直到拉到其他投资再说，”陈几桥那边也挺无奈，投资方点名要季元去，大概什么意思他也能想出来。 　　圈子里么，都是偏好姿容出色的了。 　　但陈几桥想着投资方大概也不会过分到哪儿去，于是提醒季元：“你就配着喝两杯酒就行了，要是……你也别忍着。” 　　挂了电话没多久，早上的考试也就告一段落。季元暂且将晚上要去陪人吃饭的事情放在了一边，让吴亮将车开到考点门口想停下来，却发现果然这里已经水泄不通，好在他提早和周衍说过车牌号，便让吴亮将自己先送去了饭店包厢，而后再将周衍接过来。 　　吴亮心里将周衍当作了季元的弟弟，一路上还和人搭话呢，周衍在陌生人面前本来话就不多，更不说吴亮并不是他需要刻意应对的对象，周衍的话就更少了。 　　他坐在车上，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景象，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开口问道：“季元晚上有事没有？” 　　吴亮刚才听季元讲电话听了个大概，知道季元晚上要陪吃饭的事情。他又觉得周衍并不是外人，便顺口说道：“本来说是没事的，不过刚才好像说是让季元晚上去陪个饭局。” 　　“答应了？”周衍终于将看向窗外的脑袋转回来，从后视镜里看了吴亮一眼。 　　吴亮不知怎么觉得他这一眼一点儿也不像是个还差几个月才成年的小孩儿，竟让他有种见大领导的感觉。 　　“啊，对，答应了。”吴亮点头。 　　周衍这才把目光收了回去，隔了一会儿道：“你给我留个电话吧，等你送他过去以后把地址告诉我一下，晚上我让家里人去接他，你可以早点回去。” 　　瞧瞧这孩子多贴心啊？吴亮觉得前面认为周衍冷淡都是自己猪油蒙了心。饭局吴亮反正进不去，的确都是个在外面等的时间，这么也没什么差别，正好晚上还能早点回去陪陪女朋友。 　　季元陪着周衍吃完饭，又陪着他休息了一会儿，这中间都没提到晚上饭局的事情，只在最后离开饭店的时候开口和周衍说：“晚上你先回家，我工作上有点事儿。” 　　“嗯。”周衍不动声色地答应了下来。 　　季元是觉得这还是个小事儿，也没必要和周衍说什么，不过是吃个饭么，就算有什么事情他表现个不愿意，对方也不能因此强迫他什么。 　　吴亮开车送人，半路上想起来才和季元说：“前面弟弟说晚上他让人来接你，让我把地址告诉他。” 　　“啊？”季元一愣，迅速联想到周衍前面淡定的表现，不过这也依旧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又反应过来，点头道：“行，那你早点回去吧。” 　　吴亮高兴地点点头：“有事儿你打我电话。” 　　季元到的时间不算晚，不过没想到林冉和程旭东都已经早早到了，等他一进包厢，座位都基本确定好了。要论在圈子里的辈分，季元该坐在比较偏的位置，可现在空出来的那个座位比制片人还靠近投资方。另一个位置比较奇怪的就是林冉，也坐在投资方的旁边。 　　这摆明了是将两个模样好看的都给拽到自己边上去了。 　　饶是如此，季元也在打过招呼以后淡定地坐了过去。 　　投资方的人姓赵，季元也跟着在场人叫他赵总，就是觉得这赵总的眼神油腻腻地落在自己身上怪不舒服。 　　他发挥了十二分演技，该笑就笑，不过该躲也躲。赵总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看看林冉，一副男女通吃的恶心样。 　　赵总是吃准了现在五湖那边一下周转不开，整个剧组就指着他的钱投进来，动作语气之间就比较放肆。 　　程旭东站起来给赵总敬了一杯酒，赵总显然不是很在意，谈笑间要让林冉和季元给他敬酒。 　　“可得给我全干了，一滴都不能剩下，”赵总道，“要不然我可是要不高兴的。” 　　老子管你高兴不高兴，季元心里吐槽，可面子上也得带笑。毕竟这不是他一个人爽快了就好的场合，剧组那么多等开工赚钱的工作人员呢。 　　林冉面上有点挂不住，眉宇之间的不情愿渐渐开始显露出来，赵总见了，还偏要她再喝一杯。程旭东先出来给林冉解围：“林冉酒量不好，赵总，我来帮她干了吧。” 　　“这点面子都不给我？”赵总面色不好看起来，就盯着林冉。 　　季元立刻也拿起酒杯道：“我和程老师一起帮冉姐敬您一杯怎么样？” 　　赵总这才转头过来，视线从季元身上扫过，一手伸到季元手臂上，黏糊糊地碰了碰他的皮肤。 　　季元当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差点儿没忍住将手里的酒泼到他脸上去。 第40章 季元小祖宗 　　这位赵总在圈子里男女通吃是有点名声的, 领着他们来的制片人心里也有数。要说这部片是找了刚进圈什么都不懂也没名气的人来, 那可能也只得咬咬牙给人占便宜, 甚至做些更过分的事。可这来的三个演员，季元即便是里面资历最浅的，可也不是哪个无名氏, 真闹出点人家心不甘情愿的事情来，大家都没法收场。 　　制片人连忙抬起酒杯预备岔开话题：“赵总，我来敬你一杯, 预祝合作愉快。” 　　赵总看都没看他, 捏着自己的酒杯也没动，反而笑着对季元道：“你先喝了, 咱们再干一杯。” 　　旁边的林冉有些担心地看着季元。 　　季元勾了勾嘴角，用眼神安抚性地看了她一眼后, 伸手不轻不重地将赵总的手给撸了下去：“干杯不是两个人的事儿吗？我一个人多没意思，赵总要是想再喝一杯, 咱们干了这杯再倒也行。”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在场人都有点捉摸不清。不知道季元究竟是生气呢，还是愿意陪着这场面应付呢。不过制片人也算是看出季元起码不傻, 他见过有些脾气冲的年轻人, 这会儿说不准已经摔门而去了。 　　季元长得实在是好，就放在圈子里看，都是百里挑一的了。赵总要是有点什么别的想法也正常，制片人估摸着赵总也不会强来，心里想着能应付过去就应付过去最好了。 　　又这么坐着客套了一会儿, 赵总是认准了他们这边少了他的投资干不成事，动作和语气之间的暗示越发频繁，弄得制片人等也有点焦头烂额，频频用眼神示意季元别冲动。 　　季元心里当然也有数，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喜怒，要是出点什么事儿是整个剧组吃饭的嘴在后头张着呢。 　　在这时候，季元的手机响了其他，他放下筷子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后，对众人说了一声抱歉：“我接个电话。” 　　他随即起身走到包厢外面，将周衍打过来的电话接了起来。 　　“我马上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到，你们在哪个包厢？” 　　季元抬头看了一眼后将号码告诉了周衍。 　　“没出什么事儿吧？”周衍问他。 　　“能出什么事儿啊，也就吃顿饭。”季元说，现在也不过八点左右，算算时间距离夜生活都还早呢，“我先挂了啊，一会儿你到了给我发短信。” 　　周衍那个脾气，季元没打算告诉他，想着能早点走就早点走了。 　　季元挂了电话回到包厢，也不知道前面说了什么，这会儿众人不由自主地将视线落到他身上。 　　赵总笑看着他，主动提议道：“一会儿吃完饭，再换个场子吧？” 　　“行啊，”程旭东搭话，“难得聚到一起，玩得尽兴点好。” 　　程旭东是老演员，经历过这种场面应付多了，又想与赵总交好，自然会圆滑很多。相比较起来，在场唯一的女性林冉，恐怕要比季元还不舒服一些。 　　季元没他们的顾虑，又觉得自己再和这个赵总多呆一会儿恐怕要被他的油腻恶心到揍人，干脆就直言道：“你们玩得开心，实在抱歉，我一会儿得先走了。” 　　赵总脸上的笑容没了，有些不悦道：“旭东说得对，都是难得聚到一起，不玩尽兴些怎么行？你这就走了算什么意思？” 　　制片人连忙出来又打了几句太极缓和气氛，程旭东也立刻将话题扯远了去，将赵总的注意力转移走。 　　季元坐在旁边自己吃菜，仿佛是一点都没有受到身旁低气压的影响。 　　十几分钟后，包厢外传来轻轻两下叩门声，服务员进出常有的事儿，没人在意。 　　可等门开了，服务员身后却站着一个人，没进门，就在门口站着。 　　服务员手放在门上，看看里面，又看看外面，也不知道该请人进去还是怎么的。 　　“这，”有人往门口看去。 　　季元背对着门，赵总喝酒有点上头，伸手强搂着林冉说笑，林冉挣脱不了，脸上全是强颜欢笑。这还不算完，季元听见后面开门动静回首时，赵总一顺手将另一只手也给搭到他肩膀上了。 　　周衍脑子里的那根弦啪的一下就断了。 　　季元的目光和门外的周衍一对视，立刻发现他的目光变了。 　　“我朋友来接我了，”季元甩开赵总的手，知道周衍的神色是个要疯的前兆，人便马上站了起来，与剧组其他几个人打完招呼就准备走。 　　周衍已经缓步从门外向季元走来，越靠近季元便走得越快。 　　赵总跟着季元一块儿起身，并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就贴在脑门上了，还要拉扯他，被季元灵巧往后一躲没拉到，脸还跟着黑了，酒精上头几乎口不择言：“给脸不要脸是吧，真当自己是个玩意儿了？” 　　季元真想给这孙子一板砖，可在场这么多人现在都指着他投资吃饭，季元怎么也不能这么任性。他憋住没说话，还想在动作上稍稍牵制周衍一下，免得他动手。可一样的话落进周衍耳朵里，周衍是忍不了的，何况他也本来就没想忍。 　　“你有什么脸，又是个什么东西？”周衍垂在身侧的拳头稍稍转了一下，语气里的鄙夷毫不掩饰。 　　场面一下因为这句话给点起火来，可都不等旁边人站起来想出点东西来劝劝，周衍已经走到了季元身前。赵总还想动手脚，但伸出来的手猛然给周衍握住了，用力拧到一边，另一手的拳头带着风，一下打到人下巴上了，同时抬脚对着人肚子又是一脚踹，用劲儿实打实，旁边人都能听见那一声闷响了，赵总就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给踹碎了似的，多少年没这么疼过了。 　　这一看就是个正经练过的，在场的人和哪个能和周衍比啊，原本想要上前的人动作都不由自主跟着慢了，就怕那吓死人的拳头也往自己身上招呼两个。 　　周衍那边踹完以后人还如松般站着，冷然地看着赵总哀嚎着失去平衡往旁边倒下去。 　　他跟着上去毫不留情地又补踹了两脚，下下没留力气，直踢的人嗷嗷叫唤，季元一把将人拉住了，再让周衍补几下，赵总这种肾虚三高款可能就得归西了，旁边人见周衍被季元拉住，这才上前装作拉架。只不过赵总已经给干净利落地收拾得差不多了，哼哼唧唧闭着眼睛只会叫痛。 　　制片人这心肝脾肺肾都跟着周衍对赵总这一顿揍错位了，白花花的银子都装上了小翅膀，瞬间从他眼前飞走了。这么来一下，还有个屁投资？这还不如他代替赵总挨一顿打呢！ 　　他也不知道周衍是谁，仅仅知道这是季元带来的朋友，只能先将火气撒到叫得出名字的季元头上：“季元，你他妈的带什么人来闹事的这叫什么事儿？”他又焦急地跑去查看赵总的情况，问他能不能起来，再跟着好一番赔礼道歉。 　　从制片人的角度说，他的反应无可厚非，有钱的是爸爸，他们再怎么着也不能和这个过不去。平时陪吃陪喝的拉投资，多得是吃苦受罪的时候，能够哄哄过去的事儿谁不得忍着？ 　　“不用你扶！”赵总稍微有点缓过来，气也冲到了头顶，不敢看周衍，只冲着制片人吓嚎，“这事儿别想轻易了了，投资也别他妈想了！” 　　“那点钱留着你自己攒棺材本看看够不够，”周衍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赵总，“我姓周，叫周衍，有事找我。”他抬手将一张名片塞进了赵总的衣服口袋里。 　　后面半句话也不仅仅是对赵总说的。 　　周，周衍？制片人愣住，这名字怎么听着耳熟的很？ 　　周衍说完拉着季元就走。 　　门口停着周衍的车，等将季元带上车，前面坐着的司机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连忙就正了脸色不敢再看。前面租贩子的时候他还装房主呢，这会儿可别给人认出来了。 　　“前面我问你有事没有，你哄我呢？”周衍倾身过去帮季元系好安全带，话语里面明显有不悦。 　　季元酒量其实一般，只是上头很慢，这会儿慢慢上头了，脑袋开始有点懵，不过他还是尽量解释了一下：“其实也就刚才那一下，其他没什么，这种事儿不是很正常的吗……” 　　在圈子里的确很正常，周衍自己以前也不是没参加过这样的饭局，坐在旁边看那些人胡来时也没怎么想过其他，他自己不碰，态度也不过就是个事不关己。可季元不一样，他几乎从来没让季元暴露在这样的环境下，光是想象周衍就觉得头疼，别说亲眼看见的刺激了。 　　无论这是多让人习以为常的事，但季元在周衍心里头就是个小白莲，摆在神坛上都不为过，外头那些人连看都不许给他多看一眼，更别说是还动手动脚了。 　　按照上辈子周二少的脾气，赵总那只手今晚都可以别想要了。他得庆幸现在的周二少都差两个月成年，等过两年说起周家时靠的是周二少的雷霆手段时，今晚这事儿可真就没二话了。 　　“什么正常，”周衍话里含着怒气，正想往下说，季元酒劲儿彻底上来，眼皮沉重地抬不起来。他伸手过去捂住周衍的嘴巴，身子一歪，靠着周衍的肩膀要睡觉，满不在乎二少的火气，恐怕天底下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司机在前面不敢回头，只是听见周衍这明显要发出来的火戛然而止，不由有些奇怪。 　　他不是很清楚后座的季元到底是何方神圣，司机只知道，二少每回和他在一起，脾气就更怪了，那种忽然转性似的好，带来强烈的反差感，还不如一直坏脾气呢，怪吓人。 　　晚上发生多少事情都随着季元到车上以后不久睡着了给忘到了一边。许多诸如这后面怎么收拾，这剧还拍不拍了，要说起来他是不是也要背负不小的责任云云，都没来得及问周衍。 　　等第二天被陈几桥的电话吵醒，周衍已经出门考试去了。 　　原以为陈几桥打电话过来是说昨天的事情，季元还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可谁想他就是和季元说了下中午和下午的行程上的小变动，说完也就要挂电话了。 　　“哎，陈哥，”季元支吾了一下后问，“昨天晚上那个事情，有什么影响吗？” 　　季元觉得自己这基本是废话，要给人这么揍了一顿还能没事儿继续投资，那是有鬼了。 　　“没什么影响啊，”陈几桥前半句听起来心情不错，后半句又有些疑惑，“你不知道啊？” 　　“我昨天酒喝多了，刚睡醒来着，”季元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没撤投资，另外周氏还确定要投两千万，放心拍吧，稳了。”陈几桥声音愉悦，“你要是没休息好，下午活动我帮你先往后推一推也行，还有钱俊杰让我和你说声昨天晚上可能有点对不起啊。” 　　季元没记错的话，钱俊杰好像是他们总制片，也就是昨天一起的那个制片的名字。 　　“啊，不用不用。” 　　季元将电话挂了，还有些迷迷瞪瞪，浑然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成了众人眼中的小祖宗。 　　上辈子虽然也有周衍在背后吧，可季元从来没这么直观感受过有钱任性的做法。 　　《春风醉》一共三十集，这个时候的电视剧拍摄成本远远没有后来的高。一来是明星片酬没有坐地起价，二来也是市场的确没有后来的宽广。 　　《春风醉》如今加起来一集近百万的制作预算已经算是惊人，可以让剧组放宽心拍好这部剧了，峰回路转也就这么简单一回事。 第41章 武逸飞机灵 　　《春风醉》外景居多, 等开拍了季元肯定是在外面的时间要比在家里的多, 影视城那边靠近南方沿海, 和J市距离很近，季元顺道如果有空还能回他爸妈那儿看一眼。 　　也凑巧拍摄时间集中在了暑假里面，对季元的学校生活没有太多影响。这段日子里他基本没有去过学校, 一来是没有时间，二来也是因为到学校容易引起些骚动和混乱。季元室友前两天告诉他，每天都有校外的人在学校里找人来着。 　　季元自己在家里看同学笔记本, 室友还常常给他录课堂上的视频, 这么夹杂着学，作业一次都没迟交过, 讲师和教授那边也没什么多说的，也都体谅。 　　而周衍高考终于结束, 似乎是有些空闲下来的时候了，不过季元发现他却明显比以前更加忙碌了起来。 　　虽然也都还在他这儿住, 但是白天出门早，晚上回来晚，天天脚不沾地, 相较起来, 季元倒看着挺清闲。 　　季元心大，也不太管事儿，平常少有问周衍在外面干嘛的时候，可现在这样，他心里也渐渐涌上好奇。就算是自己每天要骂骂这狗东西, 但口不对心啊。 　　等这天晚上周衍又十点多才到家的时候，季元就坐在沙发上等他。 　　“怎么还没睡？”周衍在鞋柜旁边脱鞋，看见季元时动作顿了顿，顺手将手里提着的一袋东西放到了一边。 　　“你这段时间很忙吗？”季元问，他眼珠子跟着那袋子转了一圈，发现里面装着的是他很喜欢吃的一个牌子的冰淇淋，于是前面专心问话的念头一下就被搅乱了。 　　“嗯，我爸那边的一些事情。”周衍换好鞋子走到季元面前，低头习惯性地要亲他。 　　周衍的身高蹿得飞快，现在已经比一米八的季元高两三厘米了，看模样还不像是要停下来。 　　季元满眼就看见周衍身后那袋子东西了，伸手去够，刚才和周衍的动作错开，没亲上。 　　“是不是有点化了，我先吃一个呗。”季元将袋子扒拉到自己面前，想要从中取出一个来。 　　“眼里就只看得见这个了，”周衍没亲到人不是很高兴，说话扎心，“今天多吃这一个，明天得多跑半小时。” 　　吃了冰淇淋醋德周二少格外冷漠。 　　新剧开拍，季元虽然不至于过胖，但是也不好再多肉了，要不然影响外在形象。是以季元的确被周衍这句话扎了下心，不过抬起杠来他一向有自己的歪门邪道。 　　“明知道我爱吃，那你还故意买回来馋我？”季元道，“好哇，你就是想看着我受苦。” 　　他一会儿看周衍一眼，一会儿又看周衍手上一眼，眼神滴溜溜地转，又一句话将周衍打成反动派。 　　周衍站着没动，眼里倒是温温柔柔的，反而因为季元前面那句无理取闹的话而有些笑意，直想亲亲季元亮晶晶的眼睛。 　　季元能骂人，也能哄人，是能屈能伸的典型教材，见周衍不说话，他立刻又转个方向：“我男朋友就特别喜欢我，一回家总是先给我吃好吃的。” 　　你是我男朋友吗，狗东西？ 　　他一挑眉，眼神就写着这句话呢。 　　周衍果然忍不住主动将包装盒取掉，露出里面的几个小盒子，并将其中的一只递给了季元。 　　季元满意伸手去接时，周衍抬手将人的脑袋按到自己嘴边，终于称心如意地在季元嘴上亲了一口。 　　“圆圆？”周衍开口。 　　“嗯？”季元注意力已经被冰淇淋转移开，听周衍说话，以为他是还要亲。 　　以往在门口这么蹭着亲一会儿也是常有的事情，季元视线方向不变，脸和嘴巴的方向却扭到周衍那边去，嘴唇撅了撅，示意周衍要亲就快亲。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周衍低头再亲了他一口，季元觉得完事儿抽身，就听见周衍后半句跟着出来了，“八月份就是我生日了。” 　　季元这时候终于打开了包装袋，掏出小勺子挖了一口进自己嘴里，在听周衍这么说，有点疑惑：“你生日不是九月份吗？” 　　“我说的是我身份证上的生日。”周衍与他一起往屋里走。 　　三两句话，季元就有点听出来周衍暗示的是什么了。 　　“那挺好啊，挺好。”季元心里有些发虚，又有些兴奋，“到时候咱们好好过生日。” 　　周衍想听到的明显不是这样的回答。 　　“我觉得四舍五入一下我已经成年了。”周衍一脸正色。 　　季元比他还正经，十分装逼：“瞎说八道，差一天到法定结婚年纪，那民政局也不给你发证啊，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面前，你不要给我胡搅蛮缠。” 　　周衍骗不到肉吃，只能转头洗澡去了。 　　等剩下季元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抱着冰淇淋时，他心里头如同万马千军奔腾而过，臊得慌的情绪也在脸上表现了出来。 　　差，差点没装成功。 　　季元不是个和尚，和周衍在一起以后早想过八百回的掌声雷动，生生都卡在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上。如今终于马上要到了谁也拦不住他的时候，矜持算个屁！ 　　狗东西还说不定什么都不懂，季元又偷乐了一会儿，看他到时候不好好教教他。 　　待季元将浪荡的思绪收回，又将一整个冰淇淋都吃光的时候，周衍终于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上身没穿衣服，下面就穿着一条极其紧绷能看见轮廓的内裤，身上的水珠子还没有干透，顺着周衍结实的肌理往下流，从胸口到小腹，最后渗进了内裤边缘。 　　季元装作若无其事地挑周衍毛病，视线却极其没骨气地往周衍身上瞥：“你洗澡怎么那么久？”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久？”周衍擦着头发反问，暗沉沉的视线落在季元身上，压迫感差点儿在他心窝口灼出一个洞来，好似周衍下一秒就要扑到他面前吃人似的。 　　“我又不是神仙，我能什么事儿都知道啊。”季元红着脸粗声粗气地骂人，想上去踹周衍一脚吧，又怕自己上去了以后先忍不住抱住周衍亲两口再袭胸，“你不要老是玩文字游戏，对你没好处我告诉你。”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季元在心里给自己哼哧哼哧打气，在周衍开口之前臊着脸转移话题，“你整个暑假都这么忙吗，不毕业旅行个什么的吗？” 　　后面半句算是今晚季元真正想着问周衍的话终于上线了。 　　周衍逗够了人后，也将上衣慢吞吞穿了起来。要不然再看几眼季圆圆红透透的脸，他在厕所那一发就白自己解决了。 　　“应该都会忙，旅行就不去了。”周衍说。 　　成年在周家就是个标志性的时间跨度，周家的产业没有第二个人可以交了，周衍在各方各面的涉足周宏威也并不反对，甚至是带有鼓励性质的。 　　“我还想说剧组开拍以后你能过来探班呢，”季元把实话给说出来了，话一出口好像还挺可怜。 　　他和周衍住习惯了，自己现在要出去肯定是会想的。季元原本考虑是周衍暑假里有空正好能够过去探探班之类的，现在这么一看，说不定周衍是没时间的。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周衍笑了，走过去坐到季元身边，探舌进去亲了一口，尝到点香草味的余香，“D市又不远，你们起码拍到九月初，中间我本来就打算多飞几次过去陪你的。” 　　季元平时的行程周衍就差比他还清楚了，张嘴跟个活的备忘录似的。 　　季元开心了，想了想又问：“你平时那么忙啊？” 　　“忙啊，”周衍捏住季元的指尖，在指腹上蹭了蹭，“养你这么费钱，能不忙吗？” 　　刚被砸了两千万的季元虽说有点不服气吧，但也反驳不了，最后还是个狗东西压在沙发上陪人玩了一出葫芦娃才算收场。 　　武逸飞那边比季元先进组，每天和季元聊天时，季元都快和他一起把戏演一遍了，连那部戏大概讲什么剧情都熟悉起来。 　　五一飞：我发现我不是我们剧组演技最差的了！ 　　五一飞：放烟花放烟花！ 　　季元：是你进步了还是别人退步了？ 　　武逸飞老实的很。 　　五一飞：其实是女主角感冒了……影帝他真的很好诶，一点儿都不凶，也别有耐性，今天上午就光NG了，他都不骂人的。 　　季元：池老师好像就是挺好脾气的。 　　五一飞：那我以前好可怜，被他骂到有阴影【哭唧唧】 　　五一飞：不过！我还是觉得他改变好多啊，我怀疑…… 　　季元：怀疑什么？ 　　武逸飞想起刚关掉的一本网络小说，张嘴就和季元胡咧咧。 　　五一飞：哈哈哈，我怀疑他重生了！ 　　妈，妈耶！ 　　季元手机差点儿掉地上。 第42章 周衍小狼狗 　　说者无心, 听者有意。 　　季元想了想打字过去。 　　季元：他改变很多吗？ 　　五一飞：很多！我前几天听见导演和制片说话, 都说池老师他好像比以前沉稳了很多, 我也觉得他脾气变很好，就跟突然老了很多岁一样的。 　　五一飞：哈哈哈哈，重生是我瞎说的, 怎么可能有这么不科学的事情嘛。 　　不科学事情的亲历者季元现在十分动摇，重生这种事，难道还能组团来的吗？不过, 季元退了一步想, 就算是池立安真的重生了，那又如何？互相再见面以后, 自己可能就想和人家道个歉，上辈子最后还牵扯上池立安之类的。 　　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 还不如好好复习期末考试。 　　这事儿很快就被忙碌的季元丢到了边上。 　　《春风醉》因为定妆照前期在网络上散发了一波热度，如今又有陈几桥那边的团队在帮季元维持热度, 直到季元参加完期末考试进组拍戏，都维持着不小的关注度。 　　有句话说，由俭入奢易, 由奢入俭难。季元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 剧组现在虽然说资金充足，各种方面也不抠门，酒店和日常的伙食都在标准线上，可这终究和家里没法比，更不说剧组里面还缺个狗东西呢。 　　差不多开拍了小一个月, 周衍那边终于抽出空来，告诉季元过两天能飞过来探班。 　　《春风醉》的剧情正好拍到一段武打戏，大夏天的演员们不仅仅要穿着厚重的衣服和发套，还要吊威亚各种飞来飞去，表面上云淡风轻，但其实是恨不得动动手汗珠子就能下雨的状态。 　　季元拍完早上的戏份，中午没什么事儿，要等男女主角的几个镜头以后再有他的戏。天气实在是热，快直奔四十度的大太阳下，吸口气都是闷到肺里的，一不小心就要中暑。 　　季元化妆得半天，等着的间隙里也不好把妆面全卸了，好歹午休的小房间让他能躺在里面清凉一下。 　　武逸飞这两天也刚到这个影视城拍戏。季元上辈子没和武逸飞交往过，这辈子认识了以后觉得还挺对胃口。武逸飞的性格要真说起来并不适合在娱乐圈发展，也好在是有个是知名经纪人的姨妈给他把关，要不然他的路子也顺不了。 　　五一飞：热死我了，我屋里空调还坏了，天要灭我。 　　季元：感觉我脑袋要掉了，发套好闷，不过我这儿空调还挺好用的，你那儿远不远，过来蹭蹭？ 　　五一飞：我到池老师房里蹭了。【得意】 　　季元：【鼓掌】 　　季元：不是说见了人就腿软吗？ 　　五一飞：那是从前的我，现在的我经过历练已经坚强勇敢。 　　五一飞：晚上出来吃火锅不？这两天我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五一飞：而且我助理她晚上不在，没人管我【得意】 　　不仅仅是武逸飞嘴里淡出鸟了，季元嘴里其实也挺淡出鸟的。这边的伙食虽然说食材都很好，但是口味的确并不很对季元胃口。 　　晚上收工还算早，季元卸了妆稍作整理，带上吴亮去和武逸飞会和。 　　吴亮将人送到地方，自己马上开车回去和女朋友视频去了。 　　季元和武逸飞两人都没化妆，进包厢之前都挺淡定，特别是武逸飞，在几个路人的窃窃私语与频频转头中，完全压抑住了自己想上去搭季元肩膀的冲动，面色高冷地走在季元前面，一手还插在裤兜里。 　　直到进了包厢，服务员也暂时退出去。 　　武逸飞连忙将插在裤兜里的手给伸了出来，在空气中甩了两下：“热死人了，这儿的空调是不是有点坏了？” 　　而后又在空气里深深地吸了一口：“真香啊！” 　　季元对他这种类似精分的形象切换有些无语：“你怎么成天和画皮一样？” 　　武逸飞坐到位置上，听见季元这么说，有点委屈：“我也不想啊，我姨妈在这方面要求很严格的，我现在的粉丝都觉得我是高冷总裁款，就是，” 　　武逸飞怕季元不了解这种充满少女心的人设，停下来想给他解释一下。 　　季元抬手阻止他，并顺口道：“就是目不斜视，深情专一，对路人永远冷酷无情。” 　　武逸飞愣了愣，而后有点不好意思地问季元：“原来你也看总裁文吗？” 　　季元喝了一口茶，淡定地说：“我猜的。” 　　实际上是季元看过不少这种剧本，只是一直有个狗东西不让他演罢了。 　　“哦。”武逸飞有点失望地将脑袋又缩了回去，专心致志看起菜单来。 　　季元觉得武逸飞这人可有意思，关键是太软了，脾气温温吞吞，像个馅料Q弹的小馒头。和他玩一起，季元都觉得自己攻气满了起来。 　　服务员一进一出，沸腾的锅底旁就又只剩下两个人了。 　　季元最近体重控制的很好，吃这么一顿火锅倒不至于怎么胖起来，就是要注意着不能长痘痘了之类的。武逸飞也怕留下自己偷吃的证据，因此鸳鸯锅一边是清汤，一边是微辣。 　　“季圆圆，我听说你谈恋爱来着。”武逸飞夹了一筷子肉进去涮。 　　季元讶异：“你听谁说的？” 　　连他身边助理吴亮都不知道的事儿，除了陈几桥也没人知道了，不至于说连武逸飞都听说吧？ 　　“我姨告诉我的，”武逸飞见季元的神色有变，立刻和他解释道，“那个谁被打的事儿么，没几个人知道的，毕竟这个事情就挺丢人，她说可能是你男朋友，但也不确定。” 　　大家都只知道这么个事儿，但没谁能精确到周衍身上，因此季元男朋友到底是什么身份在八卦中并没有明确定义。 　　说完武逸飞又合理化自己的行为，“我从一个粉丝的角度，很关心我爱豆的恋爱状况，你是单身狗吗？” 　　武逸飞不是那种有什么怀心思的人，季元也就犹豫了一下，便干脆摇头：“不是。” 　　“哇！”武逸飞拿起酸梅汁猛喝了一口，“我压压惊。” 　　男神不仅也是弯的，而且年纪轻轻就解决了单身问题。 　　再详细的武逸飞就没往下问，没有让季元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不过隔了一会儿，他又旁敲侧击地问：“谈恋爱的感觉怎么样？” 　　季元烫了一块黄喉，闻言回道：“挺开心的，就是偶尔会想打死他。” 　　武逸飞有些嫉妒：“说挺开心的时候，你脸色都亮了，”他惆怅地放下筷子，“我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单身问题啊。” 　　“网上要给你生猴子的迷妹都快排出长龙了，迷弟也不少吧？” 　　“那不一样啊，”武逸飞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比较肤浅，我喜欢长得好看的，像你这种……” 　　说完才意识到这个断句有点危险，武逸飞连忙解释：“我就是举个例子，不是说我想和你谈恋爱啊。” 　　季元忍住笑意：“我知道。” 　　毕竟两个受是没有未来的。 　　“但是长得好看的也不难找吧？”季元问，特别是当武逸飞并没有像他一样的跟着个狗东西在身后，加上本身条件又不差，圈内圈外找个男朋友不可能太难。 　　“难死了，”武逸飞擦了擦嘴角红油，和季元诉苦，“圈内的我不太喜欢，圈外的我又怕他不理解咱们的工作或者说因为常常异地之类的感情又会变淡，对了，你男朋友是什么情况啊？” 　　“他？反正不混圈，算圈外的人吧。”季元道。 　　“那他对你工作理解吗？”武逸飞问，“就比如拍戏或者可能炒绯闻之类的。” 　　季元想起周衍那个狗德行和疯病，觉得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要是说理解，周衍远远没到这个高度，要说不理解，周衍又有点妥协。 　　他想来想去只能说：“还行吧，互相调和互相理解。” 　　季元又安慰武逸飞：“缘分这种东西，说到就到了，有时候真是一眨眼的。” 　　“那是因为你好看，”对前途顿感无望的武逸飞非常丧，“谁喜欢你都是一眨眼的，像我这种起码得好几个眨眼。” 　　季元无从安慰，只好给武逸飞夹了一大筷子肉进碗里。 　　武逸飞吃了一会儿，说起八卦又精神十足。 　　“对了，你知道之前，好久之前了，陈郝英也被人打过的事儿吗？” 　　虽然是周衍动的手，但是季元对这个还真的不清楚，他摇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了？” 　　“可能得有好几个月了，反正那个时候我还和他在一个组里，也是吃饭的时候出的事儿，”再结合赵总吃饭的时候被揍了的事，武逸飞心有余悸地总结了一句，“吃饭还是挺危险啊。” 　　不过他不知道，吃饭本身不危险，危险在于和季圆圆扯上了关系。他现在身边就坐着个定时炸.弹呢。 　　两人吃饱喝足各自回酒店休息。 　　武逸飞站在房间门口掏房卡的功夫，旁边房间的门开了。 　　池立安穿着休闲，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眼镜，扭头看了武逸飞一眼，随口道：“刚回来？” 　　“啊，对，”武逸飞立刻跟见了老师一样，就差当场立正了，“和季元吃拐角那家火锅去了。” 　　池立安笑：“我就问一句，你就把时间地点人物都交代清楚了，要是生活在抗战年代，你可悬了啊。” 　　武逸飞给他说得很不好意思：“可，可能是的。” 　　他又想起池立安也是季元粉丝，连忙说：“对了池老师，季元的酒店就隔咱们几条街，开车十几分钟，要不下次我们吃饭你也一起吧？” 　　池立安想了想点头道：“要是有机会的话。” 　　武逸飞的手在口袋里捏着房卡转了几圈，在池立安的视线下慢慢地掏了出来，犹豫了一下道：“那，晚安？” 　　“晚安。”池立安颔首。 　　—— 　　“武逸飞季元同吃火锅，相谈甚欢。” 　　也不知道哪儿被拍到的，季元洗了个澡回来翻微博就看见了八卦号发的新闻。 　　“嘿嘿嘿嘿，其实，悄悄说一句，我嗑他们两个CP的糖很久了。” 　　“哈哈哈，楼上别跑，我也觉得武逸飞和季元很配诶，霸道总裁的小妖精之类的。” 　　“进门时还能保持高冷的武总裁在出门的时候眼睛都要黏在季圆圆身上了，甜飞！” 　　“话说屋里肥肥一直没有掩饰过他是季元粉丝吧，你看看都点赞了多少有关于季元的微博了，简直痴汉。” 　　季元看粉丝脑洞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被他们的脑补逗笑，正乐呢，周衍来电话了。 　　“喂？”季元把手机调整成免提，拿出面膜对着镜子贴。 　　他还能通过话筒听见周衍那边有人说话的声音，不由得问：“你不会还没回家吧？” 　　“回了，”周衍道，“那是佣人的声音。”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系列。 　　“哦，”季元说，“你明天几点的飞机过来，我让小吴接你去，你过来以后先到酒店休息一下，我明天和导演说一声，先拍别人的戏份，我早点回来。” 　　“嗯，”周衍那边传来一声关门的声响，“明天上午的飞机，下飞机一点半左右。” 　　季元心里挺美，嘴上不是很乖巧：“那是不是没什么事儿了，没事儿我挂了啊。” 　　周衍知道季元不是真要挂电话，只是皮这一下他很开心，故而跟着笑了两声。他晚上是喝了酒的，带着点微醺，声线低沉，透过话筒的两声轻笑，听得季元脸红心跳，心里痒得不行。 　　“笑什么你？”季元提起手机躺到床上，觉得前所未有想看见周衍的脸。 　　周衍几乎是心有灵犀一般，开口说：“转视频吧？” 　　季元说：“我现在敷面膜，跟鬼一样。” 　　“我又不怕鬼。”周衍道。 　　这种钢铁直男教科书般的回答，立刻遭到了季元的嫌弃。 　　“你应该说你敷面膜也很帅啊！” 　　“你敷面膜也很帅。”周二少没有底线没有原则，立刻改口，又锲而不舍地问，“转视频吗？” 　　季元有点矜持地慢吞吞道：“嗯，那转吧。” 　　两人于是用手机视频。 　　季元原本躺着，视频以后又改成坐着，他怕躺着的角度看上去脸很大。 　　“你今天出去玩了啊？”季元也能看出周衍的醉态，这明显是喝得有点多了。 　　“和长辈喝了一点酒。”周衍说话时眼睛专注地盯着屏幕上季元的脸，视线没有移转，让季元的嘴角忍不住就要往上翘。 　　“我今天和武逸飞吃火锅去了，还是咱们家的火锅好吃，外面吃一点都不实惠。” 　　季圆圆这精打细算的口吻一点都不像是个正当红的新人，更不像是个泡了富豪男友的感觉。 　　可这种过小日子的口气却很让周衍心动，他忽然凑近镜头亲了季元一口，低声道：“想你想得快疯了。” 　　季元烧着脸嫌弃他：“手机脏得很，乱亲什么，” 　　本来就这么疯的一个人了，再疯点还得了么？ 　　可再怎么吐槽，季元还是忍不住对着手机小声说：“反正明天见了面不是随便亲吗……” 第43章 小别胜新婚 　　季元不说还好, 一说完周衍那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再看季元一眼, 听见他的声音，对于周衍都是一种刺激。他怕自己放下手机就做凌晨飞机奔到季元身边把人给睡了。 　　周衍心一横，干脆把正在视频通话中的手机给挂了。 　　让刚玩了一把柔情的季元对着突然断连的手机目瞪口呆。 　　按, 按错了？ 　　周衍小宝贝：想亲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嘴巴。 　　周衍小宝贝：【语音消息】 　　还不等季元以为对面是失误挂了视频通话, 周衍的消息就一连串发过来了, 季元将手机贴在耳朵旁，周衍的声音透过录音传到他耳朵里, 原以为是承接文字的柔情蜜意的话，谁想到一长串语音里面周衍想亲的全都是和谐用语, 全程需要被马赛克的程度。 　　刺激不是一星半点。 　　季元脸色烧红，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双腿, 卷起被子换了个姿势，将手机拿起来飞快打字纠正周衍的思维误区，同时也是明哲保身的手段。 　　打周衍狗头：不是什么地方都能亲的！ 　　周衍小宝贝：刚才你不是说想亲哪儿亲哪儿吗？ 　　季元语塞, 毕竟刚才自己说出口的话还没凉, 想否认也否认不掉。可这个问题的关键依旧是在周衍身上，他觉得，是这狗东西脸皮太厚了。 　　打周衍狗头：总之你不要给我抱着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早点睡觉！ 　　周衍小宝贝：么么哒。 　　周二少目光认真，表情严肃地一戳一戳在屏幕上给季元留下了文字亲亲。 　　周衍脑袋有点晕, 不过看着季元的昵称心就软成一片，不管可以不可以，周衍想，反正到时候落到他手里了，不管是哪儿他都要亲的。 　　武逸飞睡觉前也刷热点消息，跟着一起看到了媒体拍到他和季元出门吃火锅的消息。不仅是这个，随后有几条粉丝自己做的各种细节证据微博也给他看到了。 　　“整理了一下肥肥从几个月以前开始点赞有关于季圆圆的微博，还有各种打call记录，是脑残粉本粉没错了，莫名甜【图片】【图片】” 　　“哇，单身这么多年的肥肥要迎来自己的春天了吗？” 　　“女友粉老婆粉觉得在季圆圆的颜值前面，自己毫无竞争力，只能祝愿他们两位幸福！” 　　武逸飞心里坦荡荡，他看见这些东西就觉得粉丝脑洞怎么会这么大，说起事情来理论加证据一套接一套的，要是他是纯路人，恐怕都要被说服了。 　　他把东西的链接发给季元，两个人在微信上来回哈哈哈。 　　五一飞：哈哈哈哈，我要改昵称了，我不叫武逸飞，我要叫自己季元的男朋友，粉丝册封的。 　　季元：哈哈哈哈，准了准了！ 　　五一飞：可是我怕自己被人打死哈哈哈。 　　五一飞：我觉得你保不住我。 　　季元：hhhhh，他明天要过来探班，你们可以认识一下。 　　五一飞：【知名男星安排正牌男友与小三见面】标题送你了！ 　　两人你来我往的胡扯，完全将这个事情当作了一个笑点。 　　最后武逸飞给几条非常认真分析的微博点了个赞，季元则把两人聊天截图了一段发了条微博。 　　元乎乎：准了【图片】 　　图片就放了两人聊天的前三句，到武逸飞说怕被人打死那里戛然而止。 　　粉丝在评论区各种开心。 　　“这算是官方发糖吗？！” 　　“哇，屋里肥肥日常聊天这么激萌的吗？” 　　“早就听说肥肥私底下其实一点都不高冷，在见证了这种gay蜜聊天的方式以后，我觉得传言可能是真的。” 　　唯一有一点不是非常和谐的地方，也被其他粉丝立刻发现了。 　　有一个ID是“圆圆的老公”的用户，平日里从来都是季元微博的前排，日常么么哒打电话停不下来，几个月来，很多粉丝已经对他很眼熟，并且对他抢先把ID给注册走了表示羡慕，谁想到今天这条微博下，圆圆的老公留评可以说是非常冷酷了，仅仅只有一个字。 　　圆圆的老公：哼。 　　“哈哈哈，脑公吃醋了！” 　　“前排围观脑公。” 　　“脑公今天不和圆圆么么哒了吗？” 　　“围观大型抓奸现场。” 　　粉丝们都将这件事情当作一出玩笑，不过圆圆的老公后面的用户周衍一点儿也不开心。 　　他是知道武逸飞的，也知道他是一个小基佬，更知道武逸飞做不了top，季元和他就是好姐妹的友情，可是这种玩笑依旧让周衍吃了海醋了。 　　不过周衍引而不发，且等着第二天见到人了再说。 　　平常娱乐圈有个风吹草动都有报道满天飞，这么两个关注度本身就很高的艺人大半夜开个玩笑，第二天也立马有媒体当真将之分析成了两个人疑似有新恋情。 　　陈几桥看了以后和季元说：“这种新闻放在平常其实也没关系，甚至挺好的，说起来武逸飞的人气比你还是要高一点的，这种粉丝看了会增加好感度的新闻没什么大关系，不过，”他顿了顿，说到重点上，“周衍那边对这种炒作无所谓吗？” 　　季元正在吃早饭，吴亮也在一边，听了以后还挺迷茫，周衍不是小季弟弟吗？ 　　“没有聊过诶，”季元说，“好像没什么反应，他知道武逸飞的，不会当真啦 。” 　　季元这么说了，陈几桥也觉得无碍，就没多管。 　　季元吃了饭上好妆，出去又遇见导演孙正，他连忙说：“孙导，下午我家里人来探班，能不能早点回去？” 　　孙正这个人平时一板一眼，虽然对季元的表现一直都十分满意，但是季元也见过他的严肃刻板，并不指望孙正会轻易同意了。 　　谁知道孙正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嗯，知道了，下午本来就没排你的戏份。” 　　那就正好了，季元试探地问：“那是不是上午拍完就可以走了？” 　　孙正双手背到身后，嗯了一声，迈步走了。 　　季元乐了，早上的几场戏格外有动力，程旭东和林冉差点儿没跟上他。不过即便这样，等正式弄完也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了，正好差不多收工吃午饭。 　　季元先回了酒店。 　　吴亮手里拿着一堆小卡片，打牌似的放到季元面前：“吃哪个？辣妹子面馆，川香馆，还是粥味道？” 　　天太热都懒得出门，干脆就是点外卖最方便。 　　没想到季元摇摇头：“你自己看着点吧，我不吃，”他从旁边扒拉出几个果冻和几片饼干，“我吃这个先垫垫。” 　　吴亮知道他可能是要等周衍：“那我一会儿先吃了，早点去机场好了。” 　　“行，”季元点头，“辛苦你了。” 　　一晃和周衍也一个月左右没见面了，季元躺在被子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吸果冻，心想狗东西也不知道是胖了还是瘦了。 　　这么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季元是给痒醒的，嘴巴上像给蚊子叮了一口似的，酥酥麻麻带着痒意。他一睁眼，就看见周衍半跪在床头，低头亲自己嘴巴。 　　季元的视线再偏了一寸，又看见周衍的手上拿着他睡前在吃的吸食果冻。 　　他的手往上一摸，摸到周衍的脸以后主动凑上去啄了他一口，而后推下来一点半坐起来。 　　周衍的眸色深沉，明显没有亲够，季元倒也想再亲，可他的肚子此时十分煞风景，咕嘟响了一声。 　　“果冻也含在嘴巴里睡觉，跟叼奶嘴似的。”周衍昨天吃的海醋还没下去，可一听季元肚子叫，他又狠不下心在人肚子饿的时候就收拾他，“没吃饭啊？” 　　“我看电视看忘了。”季元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此时已经是两点多，机场过来四十分钟左右，那周衍应该是刚到了。 　　季元平时在电话里要嫌弃人，但身体是很诚实的，这么久没有见到周衍，再见到他，黏着人就不想撒手。 　　周衍打电话叫了点吃的到房里来，刚挂了电话回头就碰上季元往前一跳，双手揽住周衍的肩膀，双脚环住周衍的腰，眼睛亮堂堂地看着他。 　　周衍双手就势在季元屁股上托住了，季元低头啾啾啾在周衍脸上嘴巴上各自亲了几口，又低声道：“终于来了。” 　　“想我吗？”周衍问他。 　　他能明显感觉出季元的依赖与想念，但是言语上的表达不同，季元几乎是很少说的。 　　“想你了！”季元直言。 　　分别放大的思念出人意料，并给重逢更多的悸动。不过后遗症也是有的，对于季元来说就是忘记了周衍平时霸道烦人起来的样子，对于周衍来说就是完全忘了昨天微博上让他不爽的事情。 　　周衍放行李，季元就跳下床帮他弄，又给他拿拖鞋，让他去冲个凉，房间里头和谐一片。 　　等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季元才松了一口气，他躺到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心情好到轻轻哼起歌来。 第44章 馋死也忍着 　　吃饱喝足。 　　季元摸摸肚子有点愁：“昨天晚上火锅就吃了不少, 现在又没控制, 晚饭不能吃了。” 　　周衍伸手过去跟着摸了摸, 季元肚子上的肉果然软了一点：“少吃一点就好了，哪儿会胖这么快，又看不出来。” 　　看见季元饿肚子, 他觉得比自己饿肚子还难受。 　　“镜头里面都是比本人胖的，要是再胖一点我脸就圆了，特别影响上镜效果。 ”季元觉得周衍不懂自己的烦恼, 周衍却顺着他前面的话想起来季元昨天晚上和武逸飞吃火锅, 以及后面的微博事件了。 　　他双手撑在季元身边，慢慢逼近季元。季元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 一边往后靠一边疑惑地看着他，等周衍停住, 季元也跟着停住了。两人的脸颊相距大约三四厘米，季元眨眨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靠过去用自己的脸蹭了蹭周衍的。 　　跟猫似的。 　　周衍的脸皮哪儿有季元的嫩啊，当下感觉自己脸上跟被一团软豆腐蹭过去了一样，好不容易攒起来要质问人的那点气势, 轰然又给季圆圆蹭没了。 　　“你干嘛？”明明是自己先蹭人脸, 事后有点害羞的季元恶人先告状，凶巴巴地掩饰自己的情绪，“你皮痒了是不是？” 　　“你昨天在微博上和人准什么了？”周衍问他，语气半软不硬的。 　　季元立刻知道那条微博周衍是看见了的。 　　“就开个玩笑呗。”他心里还是有点虚，不过表面上一点儿也不表现出来。 　　输人不输阵, 怎么着都得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我都和他说过你了，”季元又补充，“他知道我有男朋友。” 　　“知道也不能乱开这种玩笑，”周衍在这种事情上的做派非常守旧复古，不过季元觉得这都是为了掩饰他爱瞎吃醋的事实，“你有家有室的。” 　　季元哈哈大笑，被周衍的这句有家有室逗乐，他一听这话就跟畅想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一样。 　　周衍却面不改色盯着他：“知道了吗？” 　　敌方严肃认真，季元也跟着点头，就是嘴上还要占便宜，狡黠道：“知道了老婆。” 　　周衍一愣，两人四目相对，隔了一会儿季元发出爆笑，往后一倒，觉得是自己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挺乐呵。 　　怎料，周衍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季元道：“作为我的老公，你是不是要有点表示？” 　　“什么表示？”季元一听这事儿还有后话，立刻坐直了看向周衍。 　　上次是改了球球的两人之间的备注，这回周衍盯上了季元的微信号。 　　“改成周衍的老公。”他指着季元那个原本就硬邦邦写着季元两字的昵称框，理直气壮地要求。 　　刚才一口一个老婆的季圆圆现在憋着了。 　　周衍掏出自己的手机界面给他看：季元的老公。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早就改了的。 　　“你脸皮那么厚，你当然不介意了。”季元瓮声瓮气，“我那么多好友呢，别把人家吓死了。” 　　可话是这么说吧，季元又觉得周衍好像挺委屈。 　　他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周衍这么一弄，季元就觉得还是得有点表示才行。 　　他思忖半天，退了一步说，低头啪啪啪打字，过了一会儿把手机拿起来给周衍看：“这样。” 　　手机屏幕里头赫然是“狗东西的老公”。 　　周衍满意了，低头在季元脸上亲了一口。 　　季元瞪着眼睛，凶巴巴要求周衍小媳妇儿：“叫声老公来听听。” 　　“老公。”周衍心情好，细节完全不和季元计较，“下午想干什么？” 　　季元那颗膨胀的心就给周衍扶住了，并且十分舒服地摸了两下，整个人都飘飘忽忽。 　　周衍说是来探班，但其实就两个人现在没有公开的关系来说，剧组他也不适合去。季元这个懒东西原本是有心在酒店里抱着小媳妇儿睡一个下午的，可是两人现在这个状态又极其容易擦枪走火，带来不可避免的危险，季元忍了忍，觉得还是做一些外出活动比较好。 　　“去看电影好了，看完电影正好能吃个晚饭。”季元兴致勃勃做规划，别说在这里，就算是两个人一起住在A市家里的时候，其实也没有进行过这种类似于约会的日常活动，“我听说胜利路，就是咱们看电影的那条路上有一家川菜馆特别好吃，一会儿看电影的时候我就先在手机上排个号。” 　　周衍说：“前面不是说怕胖不吃吗？” 　　午饭已经开始渐渐消化下去的季元，现在想到水煮鱼蒜泥白肉之类的就馋嘴，歪门邪道也有自己的道理：“反正我要去吃。” 　　两人出门，季元也没特别乔装打扮，不过还是小小的上了个底妆。 　　没办法，最近比较累，皮肤状态还是稍稍有点不好，看着没有以前通透精神了。 　　周衍看他不仅不做点什么扮丑的伪装，还要给自己美化一下，有点不解：“不怕被拍吗？” 　　“怕啊，”季元说，“但是被拍这个事情又不是我自己能够控制的，与其弄得灰头土脸或者欲盖弥彰那种打扮，我还不如随便日常一点，就算被拍到了起码不丢人啊。” 　　周衍顺着逗他：“那要是拍到咱们两个在一起，到时候你怎么解释？” 　　“要是随便咱们走路上的那种照片，”季元闻言倒还认真回了，“我就说是和圈外朋友一起玩呗，要是拍到了比较亲密的照片，” 　　他顿了顿，在周衍期待的目中中无比自然地说：“那就承认我和你在谈恋爱呗。” 　　反正他早就做好了这种准备的，陈几桥那边也都清楚季元在这种方面是没有打算刻意隐瞒谁的。 　　周衍听了这话免不了心花怒放，搂着季元又亲了一口。 　　两人高高兴兴出门了。 　　周衍挺理解他，没牵手也没靠太近，两人直接隔着二十厘米左右的距离。 　　季元手机响了一下，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是武逸飞的微信。 　　五一飞：你的昵称怎么变了！ 　　狗东西的老公：哈，哈哈。 　　五一飞：难道你男朋友的小名叫“狗东西”？ 　　季元抱着点怀心思。 　　狗东西的老公：啊，对，他小名就叫这个。 　　五一飞：挺……挺别致的啊。 　　狗东西的老公：哈哈哈，没有，其实他小名叫狗剩。 　　周衍在边上看季元兴致勃勃地打字，转头过来看了一眼：“聊什么呢？” 　　“没什么。”季元立刻收起坏笑，有板有眼地对周衍解释道，“武逸飞问我怎么改昵称了，我告诉他因为爱。” 　　周衍自然知道季元胡说八道呢，可是这个回答又让他甜到心里头去，当下也就不和季元追究什么了。 　　这大下午的，商场里人其实也不多。D市季元上辈子来过好多趟，熟门熟路带着周衍从后门的电梯饶了上去，硬是没有遇见多少人，一路到了电影院里面也没人认出他来。 　　他们来看的是一部科幻片，网上评分很不错。他们前面一排坐着几个小姑娘，每个人手上都捧着爆米花和可乐。 　　季元进场的时候没买，心想着控制一下自己的嘴巴，剩下可以增肥的体重解约到晚上吃饭，可现在坐着没事儿，又挺馋嘴。 　　他双手没事儿干，藏在黑暗里头握住周衍的手指头按来按去的玩。 　　周衍看了他一眼，偏过头去低声问他：“想吃啊？” 　　季元挺可怜，点了点头：“没事，但是我可以忍住！” 　　周衍心软，当下就想出去给他买。 　　前排的小姑娘忽然开始说话了，声音还不低，清晰地传进后面坐着的周衍与季元的耳朵里头。 　　“哎，你们有看昨天微博上武逸飞和季元的互动吗？” 　　“看见了，我靠，当时我的腐女心啊，也太甜了吧！” 　　“季圆圆一看就需要肥肥这样的霸道总裁款呵护啊！” 　　她们一边说话，一边还吃爆米花，吃得嘎嘣脆，奶油的甜香味一阵一阵往季元鼻子里钻。 　　至于她们聊天的那个话题，季元除了有点意外，也没有什么其他情绪。 　　他转头看向周衍，叹了一口气说：“我好像有点忍不住了，你去买一份吧，咱们拼着吃。” 　　周衍和季元不一样，前排妹子的发言句句和针似的往他心头扎，瞬间中了他的逆鳞。 　　前面那点心软瞬间无影无踪，此时的周二少心如磐石：“忍不住也给我忍着。” 　　季元又馋嘴又委屈又有点不明所以，一路从电影开场馋到了结尾。 　　圆圆哭晕在厕所。 第45章 季元真男人 　　电影散场, 两人在座位上多坐了一会儿, 而后在人群最后面低着头慢慢走出了黑暗的通道。 　　下午五点出头, 天气依旧是热，不过商场的人明显多了起来。影院里的厕所门口有几位女士排着队，男厕那边则略显空旷。 　　季元偏头看了一眼, 有点想尿尿。周衍见状问他：“要上厕所？” 　　季元回头过来，倔头倔脑地说：“一滴可乐都没喝到，哪儿来的尿啊。” 　　而后硬生生将尿意忍了下去, 大步往前走了。大丈夫还怕憋个尿么？ 　　前面看电影的时候全场委屈都化作了想怼周衍的欲望, 季元恨不得眼睛里就扑簌扑簌能放冷箭，看他不射死这个狗东西。 　　后面这半句要是落到周衍耳朵里, 说不准得兴奋地一哆嗦。 　　季元这么明显的哀怨点，周衍哪能听不出来。周衍其实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醋吃得有些无厘头了, 但一发作起来的时候又有些控制不住。 　　现在想想季元快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头就闻着四面八方的香味，自己坐那儿又不敢出去露面, 还真是可怜得不行。周衍本来对季元就心软，这么一想当下就觉得自家圆圆真是委屈可比窦娥，想亲亲他又想揉揉他。 　　“一会儿晚饭可以多吃一点, ”周衍跟上去, 指尖在季元的手臂上轻轻蹭了一下，“吃了饭咱们去逛超市？还要在这儿住这么久，多买点好吃的攒着。” 　　季元本来就没多生气，就是有点埋怨，听周衍这么说, 一面是不想马上给他笑脸，一面又觉得这个提议非常具有诱惑力，于是只能强行控制住自己的脑袋，让它矜持地，不那么急促地点了一下。 　　“好的吧。” 　　季元发挥自己的演技，格外突出了这三个字里的勉强和不情愿。 　　对晚饭的期待很快就冲散了没吃到爆米花可乐的怨念，季元兴致勃勃在前面领路，直奔那家记忆中的川菜馆。 　　“特别正宗，老板就是四川来的。”季元道，可到了地方就傻了，哪儿有什么川菜馆，川菜馆的位置变成了一家日料店。 　　季元这才想到这家他六七年以后吃惯了的饭馆，这个时候可能还没开呢。 　　“走错了？”周衍问。 　　季元也不能说是没走错，就是这店要几年以后才开吧，他憋红了脸道：“啊，可能是。” 　　仿佛接连两个打击还不够似的，季元正在原地沮丧，旁边忽然有几个路过逛街的高中生打扮的女生，忽然跑到他面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而后睁大眼睛问他：“你你你，你是季元吗？” 　　她们动静大，很快引来了不少人注意，一下打破了季元低调做人的幻想。 　　周衍反应比季元快，他立刻拉上季元的手，从越靠越近的人群中穿过去，同时给吴亮打电话，让他开车来接人。 　　原本也就是个正常走路的情形，可后面的路人见季元和周衍越走越快，他们也下意识的要追人。这一番折腾，等吴亮把人接上车还能看见后面乌泱乌泱的小姑娘和小伙呢。 　　唯一可能安慰季元的逛超市行动也不得不就此取消了。至此，季元的情绪跌落到了谷底，真心实意地委屈起来，要找个人怪罪，那就自然要全堆到狗东西身上了。 　　他闷声闷气地怪周衍：“有些人看上去人模人样的，背地里连个爆米花都不帮自己男朋友买。” 　　周衍想笑，又怕笑出声季元的玻璃心要碎，于是忍住。但觉得季元可爱爆了的心情不减，便伸手去握住了季元的手掌，牢牢捏在手心里不松开。 　　吴亮从后视镜里偷偷看后排，就见季元原本是坐着不理人的动作，周衍就此靠过去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这是哄人呢。 　　可是有弟弟这么哄哥哥的吗？这不是摆明情侣关系吗？ 　　吴亮方向盘差点儿没抓牢，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前面那些他看起来挺疑惑的点，结合陈几桥和季元素日里的态度，吴亮这才知道就自己一个蠢蛋把周衍当成季元的弟弟呢。 　　季元烦得要死，可浑身又充满了想和周衍耍赖的劲儿，可他又偏偏立场非常不坚定，周衍亲了他一口以后季元就好了一半了。 　　季元把脑袋靠在周衍的肩头，一样一样和他数：“等下我不出门了，我要吃很多好吃的，你给我买去，要吃凉皮、荔枝、草莓、西瓜……” 　　吴亮一听这东西还挺多，就在前面插话：“要不我去吧？” 　　“不用。”周衍言简意赅，吴亮就不说话了。 　　于是在楼下，季元自己先上楼回房间，周衍则自己出去买东西。 　　吴亮和季元一块儿上电梯，没忍住问：“元儿，周衍原来是你男朋友啊？” 　　“对啊，”季元点头，又笑，“你一直没看出来啊？” 　　“前面倒是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吴亮也跟着笑了，“就是没往那边想。” 　　“那你们这么出门，”吴亮又道，“不是挺危险的，外面拍到的话很难解释啊。” 　　事业起步期，又是小鲜肉流派的，吴亮想当然觉得季元会担心这些。 　　“拍到就拍到了，”季元无所谓，“随缘呗。” 　　吴亮将他送回房间后自己也回了自己楼层，季元一个人往床上一倒，长长舒了一口气。 　　今天真是又累又烦又倒霉，可是想到周衍，季元就觉得又甜又酸又满足。 　　狗东西真的烦，可是谈恋爱真的好啊。要是狗东西不时不时疯那么一下就更好了。 　　吴亮的担心还真没错，还没等天色全黑呢，路人发的偶遇季元的图片就给人发网上了，先是在论坛发酵了一会儿，而后阵地转移到微博上。 　　本来倒不像是会有这么大热度的样子，可也不知道怎么忽然有好多营销号都齐齐转发，一下将事情给搞起来了。 　　其中主要的图片还是周衍握住季元手臂将他带出人群的那张背影照，以及两人侧面的一张照片。季元有点愣住的发呆表情以及周衍眉头微锁，并侧身帮季元挡住镜头的动作全都被镜头记录了下来。 　　“有网友说今天在XX百货5楼拍到的，据说是季元刚和这个图片里的小哥哥看完电影出来，可能想吃饭，但是后面被路人发现就匆匆忙忙走了。” 　　“在现场！！季元素颜！素颜！素颜！说三遍，但是天生丽质超好看！旁边那个小哥也很帅。” 　　“那个拉手臂的动作好像带着季圆圆私奔啊哈哈。” 　　“可能是工作人员？” 　　“这种看电影以后吃饭的流程，难道不是更像是谈恋爱吗……” 　　如果说八卦就到这一节还没什么，没想到不多久更多料也来了。 　　“啊！！我表示看电影就坐在季元他们后面，本来还没认出来，只是觉得前排两个小哥哥好像是帅哥，随手拍了一张，对比了一下衣着，好像就是季元和这个小哥！【图片】” 　　这位路人妹子给出的图片则更加直观了，照片里面记录的其实是周衍偏头过去和季元说话，但是因为动作太近，拍出来很像是周衍亲了一口季元的脸。 　　群众们一下沸腾了。 　　“女友粉心碎了一地……我问天问大地！” 　　“石锤，卧槽石锤啊！” 　　“屋里肥肥才是要心碎的那个吧哈哈哈哈，娱乐圈万年单身狗又被秒杀了。” 　　接受不良的也有，有些好像故意带节奏的评论。 　　“所以装什么直男？呵呵，还在节目上和女嘉宾互动，有点恶心吧。” 　　“取关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只是这类评论数量相对来说并不多，而且很快被粉丝评论反扑了回去。 　　“哇，有些抱怨的就够了吧，季圆圆又没骗你们感情。” 　　“反正我一直是抱着欣赏的态度看季圆圆的，你们不觉得他这种颜值已经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品种吗？” 　　等季元知道自己和周衍暴露的消息，那还是陈几桥打电话过来和他说这事儿。 　　“公司这边对你这方面本来就没有多少限制，所以现在怎么弄还是看你，是要先说是误会还是直接承认？”陈几桥觉得自己这问题就是白问。 　　果不其然，正盘腿坐在沙发上使唤周衍给自己洗草莓的季元不过是愣了愣，立刻就说：“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发条微博解释一下好了。” 　　陈几桥那边对季元放心，也就没多问这个，只又说：“你措辞委婉一点，这事我这看了，像是有人故意在背后弄这条新闻的热度呢。” 　　可能是觉得季元这边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公开恋情或者传出绯闻，毕竟是事业初期，于是有心人就伸手推了这事一把，在后面等着看他们收拾残局。 　　谁知道季元和他的团队就这么生性不羁，一点儿没将这个事情当作烦恼来看。 　　周衍那边还不知道发生了生么，等洗完草莓端着碗出来，就看见季元靠在沙发上盯着自己瞧，两人一对视，季元还怪里怪气地开口道：“哎呀，怎么办呢？” 　　“怎么了？”周衍坐下来，取下一颗草莓的绿叶子，将之送到季元嘴边。 　　“我，”季元张嘴咬了汁水淋漓的一口，口齿不清地往下说，“我听说，做明星的另一半压力可是很大的。” 　　周衍又将剩下半个自己吃了，示意季元往下说：“嗯，然后呢？” 　　“但是呢，我这么好，我怕竞争对手太多，你压力也是一样大，”季元张张嘴，示意周衍再喂。 　　周衍复又送过去一个草莓，就见季元一边吃一边拿着手机打字。 　　季元现在的微博后台自然又是爆炸状态，都是问他关于周衍的事儿还夹杂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他一概没管，就自己打字。 　　过了一会儿，季元将手机举起来给周衍看。 　　元乎乎：简而言之，正在恋爱中，上了粉底不是素颜，大家晚饭吃好喝好嘿。 　　“我是不是特别宠你啊？”季元得意地问。 　　周衍是完全没想到季元会这么爽快利落地把微博发了，他虽然非常希望，但并没有期待能在公众面前迅速昭示自己的地位。季元的这个举动，不仅仅说明了他对周衍也是认真对待的感情，更是将周二少那颗被占有欲扭曲到有点乱七八糟的心从四面八方一起安抚了一顿。 　　让那原本黑透了的地方一下大放光明，恨不得瞬间清泉上涌鸟语花香起来。 　　周衍深深吸了一口气，平稳住自己的心情，以免控制不住瞬间激动起来的情绪将季元就地压了，口中听着还算耐心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季元前面的问话，可仔细听，一个嗯字简直是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季元不察，嘿嘿一笑拍了拍周衍肩膀，吊儿郎当道：“宠老婆是应该的。” 　　微博评论也是一瞬间炸了。 　　“一边哭一边觉得圆圆可爱死了，专门还提了自己不是素颜，简直娱乐圈一股清流。” 　　“失恋了，哇的一声。” 　　“@武逸飞，哈哈哈哈，我什么都不说。” 　　周衍浑身的肌肉绷紧了，又随着季元拍他肩膀的动作松了下去。仿佛存了两辈子的那个大洞被季元几句话瞬间填平了。周衍都曾恐惧过的自己的许多病态心理，在季元面前甚至都来不及显形，就被他蜜糖一般的心情束缚住了。 　　他忽然倾身过去用力抱住了季元。 　　季元一愣，又反应过来，伸手摸了摸自己怀里的脑袋，知道这时候周衍心大概最软，于是催眠般低声问他：“以后是不是要乖一点呀狗东西？” 　　周衍的声音埋在季元胸口，有点闷，“嗯。” 　　季元又说：“以后看电影要不要给我买爆米花可乐？” 　　周衍回答：“买。” 　　季元再接再厉：“赚了钱给谁花？” 　　周衍：“你。” 　　季元有点听出来周衍这个时候可能是无条件什么都答应了，这种时候不要求点别的简直天理不容。 　　季元摩拳擦掌，压抑住激动的心情继续问：“那，那以后我拍戏，剧情需要的内容你是不是也不管了？” 　　周衍立刻抬起头来，脸色如冰雪般严酷：“不是。” 　　狗东西前面原来都他妈装傻呢。 　　柔情蜜意消失无踪，塑料感情说掰就掰。 　　季元面无表情抬脚踹开周衍：“滚。” 第46章 我不担心你 　　季元出柜出得干净利落, 可他的记忆错乱的症状又体现出来了。 　　发微博的那瞬间他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六年以后, 已经顺利出柜的季元, 一点儿没想起来现在家里人的态度还指望他结婚生子弄个大孙子回去。 　　季元那边是虽然后面想起来了，但有点缩头乌龟，没想好说辞怎么和家长剖白前就憋着, 连周衍那边他也没提起。 　　谁成想，等送走没呆几天的周衍以后，季元妈那边的电话就先打过来了。 　　季元在拍戏的间隙里看见吴亮拿手机和他说是他妈, 就觉得不太妙, 心头狂跳地接了起来。 　　“喂？”季元妈声音挺轻的，明显是故意压低了说的, “你也是，周衍要过来, 你怎么不提前和我们说一声，让我们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季元妈虽然还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但自动自发觉得两个孩子现在关系好极了，互相都该知道行踪。 　　“啊？”季元有点懵，“周衍去咱们家了？” 　　“对啊, 前面刚到的, 大包小包拎了东西过来的，现在和你爸在客厅说话呢，”季元妈也就打电话来和季元问问，见季元并不知情的模样，又打算将电话挂了。 　　“你等等啊, 我打电话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季元大概猜到周衍是要做什么，但是也不能完全确定。 　　他挂了电话飞快按出周衍的手机号，电话打过去却是被人很快掐掉了，并没有接起来的打算。 　　另一边的J市。 　　季元爸揣着和蔼长辈的样子，先是问了周衍的高考情况，又问了他要填报的志愿，等把话说完没话可说了，季元妈那边拿了瓜果点心端着饮料出来了。 　　“伯父伯母，”周衍站了起来，模样郑重，“今天过来是有一件事想要征求两位的同意。” 　　季元爸妈都不是严苛脾气，周衍忽然这么一下，倒是把他们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有话坐着说呗，来，”季元妈拉了周衍一把，没拉动。 　　季元爸也迷糊：“你说，你说，不着急，也没什么事儿，拎这么多东西来干什么，” 　　周衍也直接：“希望伯父伯母同意我和季元哥在一起。” 　　季元爸季元妈想过周衍说不定来借钱，说不定来讨债，可就是没想到周衍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深水炸.弹似的落在人心上了。 　　“什么？”季元爸以为自己听错了，“干什么来着？” 　　季元妈却是比他先反应过来了，她满脸讶异地看了周衍几眼：“你们两个孩子还真……” 　　季元妈虽然说是有点看出季元喜欢周衍，可并不确定他们两个会在一起。就算是一开始的调侃也是玩笑成分居多，现在冷不丁让周衍到他们面前先把话说了，一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要是面前这人是季元吧，他们能打能骂能下手，可面前的人换成周衍，他们难免束手束脚。 　　而对于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季元爸来说，周衍的话除了让他懵还是让他懵。 　　他转头问季元妈：“什么意思这是？” 　　季元妈拍拍他手，挑着措辞将话解释清楚：“就是元元和周衍在一块儿了，两个男人在一块儿了。” 　　这么说，季元爸的脸色才变了变，只是大部分情绪还在无法反应里出不来。 　　“哦。”过了好一阵，季元爸站起来了，他想了想说，“我出去买个菜。” 　　季元妈知道他的脾气，这是一下子还没想通，又不好意思对小辈发火，要出去避一避。 　　她也不拦，让季元爸出门了。 　　等屋里就剩下季元妈和周衍两人，季元妈许多话也就能直说了。 　　“我就说怎么昨天同事和我说恭喜，”季元妈失笑，但笑里多少有点无奈，“原来是这么回事。” 　　“你的年纪虽然比元元小，”她继续说，“可是懂的事情并不比他少，谈恋爱这种事情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和季元他爸爸本来是不打算多干涉的，你的家长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季元妈看周衍挺顺眼的，可是要说周衍的家庭情况，那真不算理想，心疼周衍是一回事，可两人在一起以后要面对的处境，季元妈当然先将自己儿子能不能顺心了放在第一位。和季元这种从小幸福美满合家安康相比，周衍简直就是爹不疼娘不爱随随便便被脚踹的地步，对自己亲儿子尚且如此，还能对季元多好啊？ 　　季元妈先是没细想，但话一问出口就觉得这事儿的确是个不得不追究的。 　　到了这份上，周衍也就干干脆脆没有隐瞒，将周家的情况和季元妈给吐露了一遍。 　　与此同时，季元爸正猫在自己家小区楼下的花园里头，给季元偷偷拨电话呢。 　　季元前面没接通周衍的电话，正天马行空各种瞎猜测，这边见了他爹给他打来的电话，立刻就给接起来了。 　　“喂，爸，你那边，”季元话说一半，他爸就给他喝住了。 　　“季元，你怎么回事啊？”季元爸拿出一根烟准备给自己点上，抬头被旁边一个带小孩儿的老太太瞥了一眼，又有些尴尬地将烟给拿了回来，同时压低声音道，“周衍这边，你怎么弄的，你是不是糊弄人家了？” 　　季元爸老实，又不像季元妈一样早早对季元的心思有点猜测，还以为是季元和周衍重新联系起来的几个月里，自己儿子将周衍给拐了，毕竟周衍可比季元小三岁，是不是还未成年来着？ 　　钢铁老直男下意识不接受两个人男人在一起的这种逻辑，但是周衍在他看来是个好孩子，季元也是个好孩子，要说两人谁对谁错，老季说不出来，支支吾吾也不知道是发火好还是说点其他什么好。 　　“我没糊弄他。”季元挺委屈，直想说是周衍糊弄人，可又怕周衍现在在自己家挨揍，于是憋了一会儿没说话。 　　父子两个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季元小心翼翼问：“爸爸，家里现在怎么样啊？” 　　其实季元想问的是周衍现在怎么样，可是又怕自己说到周衍两个字刺激到他爸，便委婉了一点点。 　　“鸡飞狗跳，周衍被你妈吊着打呢。”老季故意吓唬人，说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差点儿没忍住笑。 　　他该生气，脑子告诉老季这一点，可是实际上他又不知怎么就是做不出生气的举动。失望是有的，毕竟从季元呱呱落地的那一刻起，这二十几年来他都指望着自己儿子以后能成家立业。甚至未来生活的设想他都做过无数次，在单位还常常给季元留意长得好家里也好的合适的小姑娘，给自己做准儿媳的参考。 　　突然这么一天，两个小辈跳出来说：您想多了！ 　　那滋味一时半会儿也不好说。 　　季元在电话那头给他爸的话吓了一跳，原本坐在角落里，现在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差点儿把凳子给带倒了。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季元冷不丁一嗓子，将旁边吃龙眼的吴亮吓得掉了一颗刚剥好的龙眼肉，抬头看向满脸焦急的季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爸你妈是那种人吗？”老季想隔空给他儿子一脑瓜崩，这下忍住想要揍季元一顿的念头，想干脆一些将话问问清楚，“你就和我说，和周衍在一块儿这事是谁先提出来的主意，是认真的还是就这段时间瞎胡闹？” 　　“什么主意不主意的，又不是间谍搞密战……” 　　“还敢说别的？” 　　“我的主意，我的主意！”季元连忙将锅揽到自己身上，后面半句慢吞吞道，“当然认真的了。” 　　谁在这方面瞎胡闹啊。 　　老季心里有了数，既然是自己儿子的主意，那他更不好意思对主动过来承认错误的周衍发火了。季元爸将电话给挂了以后找了个可以抽烟的地方连抽了三根烟，这才折返回家里去。 　　这个时候周衍已经将自己家里的情况和季元妈说得差不多了。 　　“你们现在谈恋爱，其实没什么，”季元妈说，“只要你们好好的，我也不管你们，但是以后的事儿要以后另说。” 　　这话说的隐晦，但是周衍听出来，意思不过就是谈恋爱她不管，但是结婚的事儿是另外算的。 　　一来是季元妈也是年轻过的，谈个恋爱和结婚不可能是一件等同的事儿，特别是他们现在这个年纪，基本没有几个长性的，二来也是周衍这个家庭情况，依旧让季元妈不满意得很，当成隔壁邻居可怜小孩疼疼可以，要让自己宝贝儿子搭上去，那就不是个事儿了。 　　“谢谢伯母。”周衍郑重地向季元妈道了谢，此时门口传来开门声。 　　进门的季元爸和出门的时候又不是一个样子了，他走到客厅里头，将前面问季元的问题也一样问了周衍。 　　“是我追的季元哥，”周衍立刻说，“我的主意。” 　　季元爸看出来了，这是两个人都怕长辈对另一人发作，而将事情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要说这个年纪的孩子有几分真心，也许包括季元和周衍都不能确定说什么。 　　可起码这会儿，季元爸觉得这两个孩子并不将之当作儿戏。 　　从季元家下楼，周衍松了一口气。 　　事情已经比他到达之前所想象的顺利多了，他从兜里掏出手机，上面显示季元打来的未接电话和短信已经是要挤爆了。 　　他拿起手机回拨了一个回去，电话不过响了一声就被人接了起来。 　　“喂。” 　　“喂！”季元的声音焦急又担忧，“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周衍温声打断他：“已经说好了，你别担心，没什么事儿。” 　　季元莫名其妙有点难受，周衍总是这个样子的，他想得多做得多，像一座山一样站在他自己面前，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确定他能够安逸自在的过生活。 　　“我才不担心你，”季元的开口，声音忍不住有点哽，“谁担心你这个狗东西……” 第47章 一起睡三天 　　季元出柜在家里以及在网络上都没掀起太大波澜, 唯一可能算受到伤害的可能就是个武逸飞, 粉丝不仅对季元微博评论区进行了一番狂轰乱炸, 还对武逸飞的微博也进行了疯狂留言。 　　“霸道肥肥懵了，男神和别人跑啦！” 　　“江南皮革厂倒闭了，季元和别的男人跑了！” 　　“雨季来临, 万物复苏，交配的季节到了，只有武逸飞还是一只单身狗。” 　　武逸飞躺床上一边把这些评论截图发给季元, 气到打滚。 　　五一飞：气死我了。 　　五一飞：真的气死我了！ 　　狗东西的老公：哈哈哈哈哈, 妈耶，这些评论我要保存下来。 　　五一飞：此刻觉得全世界都在针对我。 　　五一飞：人呢？？ 　　狗东西的老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刚才周衍找我视频了一会儿。 　　五一飞：你消失了一个钟头了！宝宝委屈宝宝不说。 　　狗东西的老公：【脸红】 　　狗东西的老公：其实我有一个理论，你单身这么久, 是不是因为外在人设阻碍了你的交友路线呢？ 　　季元这么一说，武逸飞在床上滚了一圈, 细想一下好像的确有些问题存在。 　　说到底就是虚假安利的锅！接近他的是被外在人设吸引来的，等见了真人发现有差距，人就走了。一来二去可不就是耽搁时间吗？ 　　他泄气, 给助理小李发微信。 　　五一飞：小李啊, 吃夜宵吗？ 　　小李：不吃，胖不死你。 　　五一飞：QAQ 　　虽然口头拒绝得干脆，但小李还是没一会儿就跑到了武逸飞的房间，和他一起翻外卖小卡片。 　　武逸飞现在丧气得很，等外卖的间隙里面躺在床上仰头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梦游一样对小李说：“小李啊, 实在不行咱们凑活过吧？” 　　小李窝在沙发上头也不回得问他：“你有看过一个段子没，就一个gay安慰一女孩，给她下了碗面，女孩感动于是对gay说凑活过吧的故事？” 　　武逸飞当然看过，一下就悟出了小李想要说的话是故事里面最后精髓的那句“你没男人要我可有男人要的。” 　　他正觉得扎心，没想到小李说出来的话更加扎心。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换了个立场更讽刺了吗？”小李悠悠闲闲，晃了晃脚丫子。 　　武逸飞无话还嘴，当下死得不能再死了。 　　心里有事儿挺影响第二天拍摄情绪，一开拍导演倒是没说什么，旁边的池立安先看出来了。 　　一个镜头在卡顿中勉强过了，武逸飞松一口气去旁边刚想坐下，就看见池立安盯着自己。 　　“昨晚没睡好？”池立安问他。 　　“有点，”武逸飞和池立安相处起来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生疏和局促，说话时候也挺放得开了，“一点多才睡着。” 　　他们早上是七点钟就起来的了。 　　池立安再接着往下问，武逸飞就一点儿防备都没有，将话给说了：“我觉得我可能得单身一辈子了。” 　　池立安失笑：“怎么会没人喜欢你呢？” 　　武逸飞知道池立安不是乱说话或者会乱传播的人，这么长时间拍戏下来，对方的专业素养和为人品性来说，他也都看在眼里，现在既然聊起来了，气氛有轻松，武逸飞便跟着嘴快道：“哈哈，那你喜欢我啊？” 　　他话一出口就觉得很不妥当，但是已经收不回来了。 　　池立安明显因为他的话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点头道：“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他这么说，武逸飞觉得就是安慰自己了，此时也没将之当真，只是非常真诚地对池立安道：“谢谢池老师！” 　　《春风醉》季元的戏份拍到八月已经进行得差不多，恰好是赶在了周衍生日前两天杀青了他的戏份，季元立刻马不停蹄赶回了A市。 　　虽然说是有了几天没负担的休息时间，但是后面的计划还是一个紧接着一个排过来。 　　“有几个剧本我觉得不错，另外还有一档综艺，一群明星出国旅游去，”陈几桥将大概的都和季元说了一遍，“这几天你就先好好休息，没什么其他事儿我也就不找你了。” 　　剧本季元现在没拿到，但是陈几桥所说的那档综艺，他是大概知道一点的。上辈子他还看过呢，记得既有老牌明星也有鲜肉明星，一起旅游的时候各种趣事和矛盾交织，还算挺有看点，收视率也很不错的一档综艺。 　　《春风醉》上映之前还有一大段空档，这段时间里季元不可能什么都不做，那人气怎么都要往下掉。参加一些不错的综艺节目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剩下的陈几桥说的剧本也可以好好看看，电影电视剧好本子他一个都不想错过。 　　周衍约好了时间来接他，本来是要站在接机的地方等人的，可被季元给支开了。 　　“万一有粉丝认出来怎么办，”季元心里还是不想周衍跟着他一起暴露在大众视野下承受这种压力，“你去停车场车里等我。” 　　周衍拗不过他，只能在车里等他。司机也跟着一块儿等。 　　没多一会儿，季元拉着行李箱哼哧哼哧跑过来了。 　　周衍立刻下车帮他放行李，季元则一溜烟就跳车里去了。 　　“刚才有人认出我来了，幸好我腿长跑得快。”季元虽然累，但语气很轻快。 　　周衍偏头听他说话，又抬手用拇指擦了擦他嘴角，看了看又没忍住低头亲了他一口。 　　季元现在一点儿也不口是心非，他见到周衍开心得不得了，伸手一把抱住他，头也跟着靠到周衍肩上了：“我特别想你！” 　　周衍低声笑了，可以听出里面的喜悦的情绪。 　　司机之前给已经去世的周大少也当过一段时间司机，周大少也养过不少明星，当红不当红都有，只不过没有一个是周二少这么相处的。 　　这怎么，司机想，并不像是利益关系，反而更像是正儿八经谈恋爱呢？ 　　季元在车上腻歪了周衍一会儿，脾气温顺，可一回家没多久就恢复原状了。 　　他坐在沙发上摆着手指头算日子。 　　“休息三天，然后有两个节目，半天，一天……”季元算得头疼，加上过不久就要开学，他觉得日子实在不能更黑暗一点了。 　　“这三天我都要睡过去！”季元偷偷看了旁边帮他放行李的周衍一眼，其实心里是知道第二天就是周衍的生日了，铁定是要搞点花样的，可是嘴上就是故意这么说吓唬周衍玩。 　　原本以为前面一直强调自己要成年要过生日的周衍听见这句话一点反应都没有，继续四平八稳地将他的脏衣服拿出来分好了往洗衣机里扔。 　　等转回头和季元说话的时候，说的也不过就是一句：“晚上想吃什么？” 　　季元一下就愁了。 　　那什么，其实他也不是不想过夫夫生活的啊！可是前面一直很主动的周衍忽然之间淡定了，季元这边是完全不好意思主动提出什么的。 　　那就憋着？ 　　季元觉得也不行，一下就有点烦起来。正想开口问问狗东西是身上哪根筋不对头了，眼角忽然撇到茶几上放着的一叠信件，中间有一份格外眼熟的。 　　他起身将东西拿过来一看，竟然是他学校的录取通知书。 　　“欸？”季元才想起来，他一边是忙昏了头，一边是忘了周衍是个刚高考完的人，一点都没想起来录取志愿这种事情了。 　　没想到周衍报了他的学校。 　　周衍的确报了季元的学校，还录取了，不过等季元问起他的时候，周衍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甚至没一会儿将话题还带了过去：“一会儿就在家里随便吃一点，你早点睡，好好休息。” 　　两个人也好歹一个多月没见了吧，再见面一点都不像季元想象的那样激情碰撞。季元先仔细想了想这两天来自己和周衍的聊天内容，可是没什么不对的征兆啊？ 　　他又认真翻了微博，看看有什么不利于他们感情发展的八卦消息没。 　　也没有。 　　季元觉得周衍可能在装逼，说不定一会儿就憋不住了。他于是耐性地等，季元等啊等，一直等到七点多两人吃完饭，周衍帮他洗了水果，都没等到周衍有什么大反应，中间甚至都没多看他几眼。 　　洗完水果将东西放到季元面前，周衍嘱咐了他一句少吃点以后立刻洗澡去了。 　　照着狗东西的尿性，洗完澡以后一定要不老实吧？季元于是吃个水果慢吞吞，就在沙发上等。 　　怎料周衍洗完澡出来，看他一眼后也只是说：“早点睡，晚安。” 　　这就转身回房了！ 　　扎心了，狗东西。 　　季元莫名其妙，累是的确累了，他干脆也就洗了澡准备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情明天起来再说。 　　夜半。 　　季元给尿憋醒，刚伸手想去把台灯开起来，房门忽然传来被人拧动的声响。 　　季元懵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房门就给人推开了。与此同时季元把台灯也拧开了，一下照亮了走进来周衍的脸。 　　“吓死我了，”季元见是他，立刻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只不过刚说完，季元又马上反应过来，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刚0点过1分钟，“不是，大半夜的，你梦游呢？” 　　周衍精神奕奕，双眼闪着狼光：“不祝我生日快乐吗？” 　　季元这才注意到，周衍不是空手进来的，他拿着不少东西。他也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说要睡三天的时候周衍没反应，因为此睡三天和彼睡三天的重点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段子完整版：一个女性朋友和一个男性gay合租房子。有一天晚上她很沮丧，那个gay很体贴地给她下了碗面。她突然觉得很温馨，就说：“要不我们就这么凑合过过算了。”没想到gay脸色大变：“你没男人要，我可有的！” 第48章 池哥很认真 　　季元是饿醒的, 不过他也觉得自己可能是被尿憋醒的。腰间横亘着一只强壮的手臂, 周衍的无误。窗帘没拉开, 室内漆黑一片无法判断准确时间。季元勉强摸到床头的手机，拿过来按亮了，上面显示时间是中午十一点二十九分。 　　对于作息规律的季元来说, 这个点不饿才怪了。 　　他将周衍的手推开，刚坐起一半，腰臀之间立刻传来一阵酸痛感。周衍因为他的牵扯也渐渐苏醒过来, 季元偏头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是想回头扇他一脑门好还是凑上去亲他一口好。 　　季元现在才有空分神想昨天晚上周衍的表现，敢情那并不是冷淡或者怎么, 而是周衍在吃正餐之前的克制。真能吃了以后真是一刻都不带推辞，大半夜就扑过来了。 　　当然要是对昨天晚上不满意, 他早就一脚将狗东西踹下床去，哪儿会让他还睡在这儿。 　　“干什么去？”周衍显然还睡意朦胧, 将手重新揽到季元的腰间，脑袋跟着往季元后背靠，说话间有点含混。 　　“尿尿, ”季元又将他的手掰下去, 周衍闻言却跟着他坐了起来。 　　“我陪你去。” 　　“滚蛋！”提起撒尿，季元想到昨天晚上周衍那点手段，面红耳赤加恼羞成怒地骂道，“尿个尿关你屁事。” 　　周衍一开始时怕季元腰疼，也没别的想法, 可是季元这么一骂人，他立刻和季元想到一件事情上去了。于是脸上立刻带上了隐秘的笑容，自己坐起来将旁边的台灯给拧开了。 　　季元双脚在地下摸空找拖鞋，又听周衍在他后面问：“腰疼不疼，一会儿我给你揉揉？” 　　“才不疼。”季元装逼道，说完强撑着面色不改利落起身往厕所去了，等关上卫生间门，自己呲牙咧嘴抖了半天。 　　想到昨晚再想到现在，季元总算是领略了什么叫做痛并快乐着。 　　原本说好了让他休息三天，不过第三天还是没能够休息成。周衍对此颇有怨言，还说要去找陈几桥说说。但季元一脸敬业：“你别捣乱，这是工作，是事业，得认真对待。” 　　其实是他自己找了陈几桥说要提前开始工作，要不然在家里还不知道腰会不会被狗东西折腾断了。季元有点想不明白，再怎么说自己现在都也是一个二十出头年轻力壮的体魄，要说花力气，周衍可要比他花力气多了，可人怎么每天上去下来稳稳当当，还每时每刻跃跃欲试想要不轨？ 　　可这也不是全抱怨，季元自己也没有自制力。周衍一脱裤子吧，他也忍不住要脱，只恨不得白天晚上都不分了。 　　离开学前还有两三天，武逸飞那边的拍摄进程也结束了，回到A市以后立刻约季元出去见面。 　　在外面总会有狗仔拍摄，季元觉得不好，干脆喊武逸飞到家里玩，也好让精虫上脑的周衍见了外人能稍微克制一下。 　　两全其美，季元给自己打了个满分。 　　虽然是快要往九月里去了，但夏天的热还没褪去，即便如此，武逸飞还是全副武装到了花园小区。 　　季元站在楼下接他。 　　武逸飞左看看右看看，随后很警觉地将季元往门里推：“你不怕给人看见啊？” 　　不是他神神叨叨，是季元住的这个小区实在太普通了一点，安保普通，住户也普通，要说在京城完全是排不上号的级别。 　　季元按开楼下密码门，无所谓道：“这小区特别养老，我就没见过几个年轻人。” 　　武逸飞说：“我以前有几个粉丝特别吓人，跟到我家里去，也不知道怎么上楼的，猫在楼道里大晚上跟鬼一样，差点没有把我吓死，从那以后都有心里阴影了。” 　　季元拍拍他肩膀：“小可怜。” 　　两人前后走进电梯里，武逸飞又想起来问：“你男朋友在家没？” 　　“在啊，”季元点头，“今天专门买菜去了，在洗菜呢。” 　　武逸飞受宠若惊：“真的啊？你们也太好了吧。” 　　“就算不你来我们也是要做饭的，”季元说，“习惯了。” 　　“怎么不找个家政？” 　　季元说：“狗剩不喜欢外人。” 　　“哈哈哈，”武逸飞听见狗剩这个外号忍不住笑了，而后又有点紧张道，“那我今天过来，他，” 　　“你是我朋友啊。”季元领着他出了电梯，“怎么能算外人。” 　　季元和武逸飞说过一点周衍的事，大概就是周衍的年纪这一类，深聊并没有。不过对于比季元还大四五岁的武逸飞来说，周衍真的是个小孩儿了。所以他没有想到等周衍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自己见到的是一个人高马大面目俊朗非常有气势的男生。 　　两人互相打了招呼，等周衍再回到厨房，武逸飞忍不住对季元说：“你男朋友很帅啊。” 　　季元将早就准备好的水果端出来，闻言谦虚地点了点头说：“还行还行。” 　　“你一直叫他狗剩，我还以为是个傻大个呢。”武逸飞道，而后有些羡慕地说，“你们很像普通情侣诶，他虽然年纪小了一点，但是看上去挺稳重的。” 　　这一点季元是认同的：“是很稳重。” 　　“其实今天我是来找你聊天的，”武逸飞小声说。 　　他身边唯一一个天然弯的朋友就是季元，两个人虽说认识的时间不久，但是熟悉得很快，互相都很放心的那一种。武逸飞有事儿就自动想找季元说了。 　　“嗯？”季元窝在沙发上，将电视机打开，抱了半个西瓜在怀里，“你说。” 　　“要是一个人说喜欢我，然后我也觉得我喜欢他，但是呢，在他说喜欢我之前，我没有觉得自己喜欢他，你说这个情况，我是真喜欢他的吗？” 　　季元挖了一块西瓜进嘴里，还没吃完就被武逸飞这种绕口令似的说话方式给弄晕了。他整理了一会儿后，在武逸飞希冀的眼神中道：“也算喜欢的啊，谁和你告白了？” 　　季元八卦道。 　　武逸飞脸色苦恼：“剧组杀青那天晚上，大家去聚餐，都有点喝多了，然后在酒店房间门口池老师和我说的，我觉得他是不是喝醉了啊？” 　　季元听见池立安的名字，就有点不好。 　　倒不是说其他什么，只是他极少和武逸飞在涉及感情方面的事情上说起池立安。虽然说上辈子自己和池立安其实没有什么深入发展，顶多暧昧过，这辈子也和池立安半毛钱联系都没有，但是武逸飞只要说起池立安，季元都顶多从路人角度说说对方的专业素养，其他方面只字不提。 　　要不然季元自己都总有一种给闺蜜介绍自己前男友的婊气感。 　　“应该不会的，”季元想了想道，“表白这种毕竟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池老师那边不至于说喝醉了连这个都说，那你怎么回应的啊？” 　　“我就直接飞回来了啊。”武逸飞语气极其傻白甜，“我有点害怕……” 　　季元要被他打败：“你怕什么，他又不会吃人。” 　　“可是我觉得他不应该喜欢我啊，”武逸飞有点烦恼，“我综合素质和他差了好多，还有点怕他来着。” 　　季元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可是第一次有这么厉害的人和我表白，”武逸飞又满脸心动，“我怕不答应他就喜欢别人去了。” 　　季元给他塞了一块西瓜，看武逸飞吃成一只仓鼠后说：“喜欢别人哪有这么快，你就是想太多了。” 　　“有些人喜欢人就是很快的啊，”武逸飞以自己举例，“比如我，虽然我现在好像有点喜欢他，可是我一开始有点喜欢你来着。” 　　周衍正好端着一盘土豆丝从厨房出来，听见这句话目光立刻锁定住了武逸飞。 　　武逸飞觉得自己后脖子一凉，却不知道是怎么了，还想继续说时，季元抬头看了周衍那边一眼，起身道：“我先去把剩下的菜炒了，吃完饭咱们再说。” 　　只会一盘土豆丝的周衍和季元于是交换了位置，变成他在沙发上陪客了。 　　武逸飞原本以为周衍看上去有点冷，人会不好相处，结果没想到周衍语气温和，比季元还会接话，而且还说是自己的粉丝，很了解他的作品。两个人坐着聊了十几分钟，武逸飞就觉得和周衍熟的不得了。 　　周衍也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套了个七七八八，挑眉笑道：“喜欢这个事情是很难一下确定的，不过池哥我知道，不是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的人。” 第49章 我住你对门 　　“真的吗？”武逸飞其实不太了解池立安, 一听周衍的语气熟稔, 立刻更信了。 　　“真的, ”周衍点头，两辈子加起来也没说过池立安什么好话，还觉得对方是个傻逼, 可现在为了拉郎配嘴上和涂了蜜糖似的往外冒，“池哥人稳重，有担当, 还长情, 基本就没缺点。” 　　可他没想到，武逸飞不是这个路数的。 　　听周衍讲完这些话, 武逸飞心更虚了：“他这么好，我配不上他啊。” 　　周衍：“……” 　　他忽然觉得自己前面因为听见武逸飞说喜欢过季元而吃的那一口醋是完全不必要的, 面前坐着的可能是个傻子。 　　不过周二少有的是手段。 　　他话锋一转，面色有点担忧, 话里好像还有所保留：“池哥也不是没有缺点，他这么多年没谈过恋爱你知道吧？” 　　“啊，知道。”武逸飞点头, 紧张地看着周衍, 听他往下说。 　　“其实就是因为池哥在感情方面，”周衍整理了下措辞，语气更谨慎了一些，“比较脆弱吧，还长情, 喜欢上一个人就不太缓的过来，暗恋还行，可要是说被人拒绝，那没有三年五年可能回不过劲。” 　　武逸飞听傻了：“这么吓人？” 　　那他不是必须答应了？ 　　周衍点头，面色郑重一点看不出前面那些话都是他瞎鸡儿扯淡出来的。 　　武逸飞大概知道一点周衍的家世，也知道池立安有点背景，两个结合起来，池立安和周衍认识这一点就没什么奇怪的。这么看来，周衍的话就更有信服力了。 　　“嗯，”周衍说，“所以处理这个问题的时候，你要谨慎一点。” 　　武逸飞心有余悸地垂首：“我有数了。” 　　希望池老师没有因为他提早飞回来，还不回他电话短信微信而伤心。 　　季元招呼周衍去端菜，到了餐厅以后正想招呼武逸飞一起吃饭，却没在客厅看见人。 　　“武逸飞呢？”季元问周衍。 　　周衍神色轻松，搂着他亲了一口，隐约还能看见一点笑意：“在阳台上打电话呢。” 　　季元也不知道周衍乐什么，不过等他将米饭盛好，武逸飞红着脸从阳台上回来了。 　　“洗个手可以吃饭了。”季元话音刚落，武逸飞就蝴蝶一样扑到了他身边。 　　“我也不是单身狗了！”武逸飞有点兴奋，前面那些不确定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下都踏实了。要不是他姨妈和小李盯得紧，他现在都恨不得发条微博昭告天下。 　　只可惜武逸飞的老婆粉和女友粉还挺多的，占了他粉丝的绝大多数，形象揣在这，要像季元这样出柜基本是不可能了。 　　季元：“？？”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做饭不到半个小时，外面就变了天了。不过结果也不错。武逸飞是个很好的人，池立安也是，他们两个能在一块儿季元虽然有点意外，可是也觉得挺好。 　　没几天要开学了，季元准备开学以后抽空要回去上课的。上学期没怎么好好上课，虽然他自己也认真念了，可是效果总是比不上听课来的好。 　　以前每门课基本没有下过八十五的，上学期期末成绩出来结果有两门课都掉到了七十五档的，让季元有点担心。 　　不过他又有点担心如果自己和周衍一块儿出现在校园里面会不会又扯出其他事情来。季元并不想让周衍过多的曝光在大众视线下面。 　　他自己是选择了做这一行没有办法，但也深知道这一行的压力，所以越发不愿意让周衍也一起承受这一些。 　　九月一来就真的有了秋天开始的感觉。 　　陈几桥和季元讨论剧本，翻了几个都不是很合适。 　　陈几桥叹了一口气：“你还是我带的第一个因为长得太出挑才挑不到剧本的艺人。” 　　季元自己不是很乐意演那些什么第一美人第一帅哥的角色，而很多他喜欢的剧本吧，在角色设定上又没有他的大长腿或者他的颜值，总之还挺难受。 　　最后看了半天，确定了一部偶像剧。季元记得这部剧，即便男女主角一开始的人选不是很讨喜，但这部剧后面再评分上远远高于很多类似的总裁剧，大概还是因为剧情本身轻松又有趣，且没有落俗套的狗血剧情。 　　“对了，《走在路上》确定会去的艺人已经确定了几个了，”陈几桥想来又和季元道，“你和武逸飞是不是还挺熟悉的？他会去，好像还有池立安吧，” 　　剩下陈几桥又说了几个女明星的名字，包括刚和季元合作过《春风醉》的女主角林冉。 　　季元点头，熟人挺多，他心里就有底了，起码比一群完全陌生的人出去玩来得舒服多了。 　　因为武逸飞和池立安已经在一起，季元这边觉得一起参加个节目什么的也就没什么了。再说了，池立安都不认识自己呢。 　　可周衍晚上听季元说了这个一起拍的艺人名字，立刻就在心里炸了毛了。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因此只能在床上欺负人，将季元压着里里外外吃了两回。 　　季元没忍住被人给欺负哭了，关键还不知道为什么，于是等周衍抱着他做完清理，他一脚将人踹出了房间，哑着嗓子让人滚蛋。 　　第二天周衍为了争取回房里睡的权益，眼巴巴去和季元认错。 　　季圆圆大爷躺在沙发上，周衍坐在沙发末尾给他捶腿：“昨天晚上是我不对，我一想到你们一群人出去玩那么久，我就有点吃醋。” 　　季元不知道该乐好还是该气好：“你怎么不卖醋去，这都能吃醋？” 　　周衍挺理直气壮：“武逸飞之前还说喜欢过你呢，我还不能吃这个醋了吗？你们一块儿出去玩，要是碰撞出什么火花怎么办？” 　　其实武逸飞都是幌子，可池立安的名字周衍又不能提，此时可以说挺憋屈。 　　季元拍沙发，瞪着人道：“武逸飞是0啊！你见过两个0能擦出火花的吗？再说了，武逸飞和池立安一块儿参加节目，他们两个是一对，我还没嫌自己吃狗粮呢，你别凑热闹了。” 　　“他们两个感情稳定吗？”周衍试探消息，手上捏腿不停。 　　季元眯着眼睛想了想：“还不错。” 　　刚在一起不久呢，其实也看不出什么海誓山盟来。不过想起白天武逸飞给自己发的微信，里头还挺感谢周衍，季元又有点怀疑地问周衍：“上次你和武逸飞说什么了没有？” 　　周衍一脸纯良：“没有啊，他看着挺呆的，我就礼貌性说了两句。” 　　季元骂道：“什么呆，人家那叫老实，以为谁都像你一样。” 　　不过这个问题还算是翻篇了。 　　没几天，季元在家休息，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喂，你好，我是周衍的妈妈，能出来见一面吗？” 　　妈耶。 　　季元一下精神了。说实在的，虽然周衍妈当年也在他家对面住吧，可人真没见过几次。季元也不知道她忽然说要见自己是怎么回事，但是当下还是答应了，两人约在一家西餐厅里见面。 　　季元不知道周衍有没有和家里人说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消息，所以有点猜测不准周衍妈会和自己说什么。 　　季元先到的地方，刚坐下来没一会儿，他就见到周衍妈花枝招展地过来了。 　　周衍妈保养得宜，看上去跟三十多岁一样，她在季元面前坐下，一开口就把季元惊着了。 　　“你是季元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和周衍怎么认识的，不过他和你没有什么未来，你自己心里要有数。” 　　这话是标准的豪门母亲胁迫灰姑娘的说辞，可问题是…… 　　季元有些尴尬地开口：“阿姨，您不认识我啦？在J市咱家住对门来着。” 　　季元这话一出口，周衍妈都跟着愣住了，“额……”她盯着季元看了有一会儿，像是认出来了，又像是没认出来，但前面汹汹的气势算是收回去了，“先点菜吧？” 　　季元吃了有生以来最诡异尴尬的一顿饭。 　　大概周衍妈有同感，后面也没多说什么，吃完饭两个人立刻分道扬镳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季元回家，周衍已经在家了。 　　季元走进门见着他，又想起前面周衍妈的事儿，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过等他将整件事当作玩笑讲给周衍听以后，周衍的脸色却不是很好。 　　“她可能把你当成我爸养过的那种小明星了，”周衍说。 　　他觉得周母挺逗乐，早十八年没把自己放心上过，现在倒以母亲身份自居来准备教训季元？要不是因为季元心大，且有这么类似笑料的一出，季元还不得活生生将委屈受了？ 第50章 一起睡觉啊 　　季元知道自己无论是和周衍爸爸还是周衍妈妈都不是一个路数上的人, 因此周衍说了那方面的事情他会处理以后, 季元就做了甩手掌柜, 没去多问。 　　不管周衍妈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从那天以后暂时就没再来联系过季元。 　　《走在路上》的节目组联系季元，告诉他开拍的时候是要到他们家里来的拍摄旅行前的准备工作的。当天早上八点刚过, 人就差不多到了地方。季元和周衍这边还在吃早饭，稀饭配小菜包子，简简单单全放在了桌上。 　　周衍也在, 不过说好了是不拍到他正脸的, 只是也有不方便的地方，早饭吃到一半的周衍得站起来腾位置, 帮季元拿行李箱。 　　工作人员也有八卦心理，对周衍有点好奇, 时不时有人偷偷看周衍一眼。 　　要是放在平常，周衍的确不是平易近人的款型, 可这些人到时候都是要全程跟着季元一起拍摄的，对他们好一点他们也能对季元好一点，周衍这会儿对来人是满脸客气。 　　行李箱里面是昨天晚上就整理好的东西, 二十八吋超大一个, 因为天气还不冷，去的又是北半球国家，玩个十几天倒不用带太多衣服，就是毕竟人在外面，杂七杂八的东西说不准就有要用上的, 忘了会比较麻烦。 　　负责和季元联系的小导演在镜头后面和季元对话，以便能够提供一些供以后期剪辑的素材。 　　“平常都在家里这么吃早饭吗？” 　　季元夹了一小块红油腐乳，将剩下的小半碗粥呼噜呼噜喝光，放下碗筷道：“如果不用早起出门工作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其实挺方便的，包子都是冷冻装买好的，热一下就行了，粥的话提前在晚上定时预约，这样早上起来花十几分钟蒸一下包子就可以了。” 　　镜头又跟着季元往屋里走，周衍推着他的行李箱走出来，镜头随后往下面一挪，只能看见一只握着行李箱拉杆的骨节分明的手。 　　“季元，介绍一下带了什么东西吧。” 　　季元知道这都是节目流程，于是又将行李箱放倒，在镜头前面将行李箱给拉开了。 　　行李箱并不是他自己整理的，是昨天晚上周衍帮他弄的，他大概只是有点数，具体一样样都是什么，季元自己都不知道。 　　镜头下面一拍也就轻易看出来了。 　　“这个是衣服，裤子和衣服带的挺多的，”季元一边说一边将里面一件挺厚的外套给揪出来，抬头看向镜头外面，“这么厚穿不上吧？” 　　周衍手插在兜里垂头看着季元，然后说：“用得上，那边有几天可能会有大降温，我查过的。” 　　季元于是点点头，将衣服又放了回去。 　　负责和他沟通的妹子在镜头后面嗤嗤笑了两声，弄得季元挺不好意思。 　　“然后是一些，嗯，”说是给别人展示自己的行李箱，但是季元这会儿也基本等于自己重新过一遍自己的行李箱里有什么东西，“护眼贴，还有防蚊虫的，还有墨镜……” 　　一样样数下来，东西又给季元全都翻出来了。里头装着的东西可以说是包罗万象，连茶叶和冲泡的饮料都包括上了。 　　等介绍完毕到了要放回去的时候，季元又遇见麻烦了。东西多到原本就是把行李箱放得满满当当没有一点空档的，现在要放回去他自己折腾半天也不会。还是周衍蹲下来又给他重新放一遍。 　　一会儿下午的飞机就要出国，一走十天半个月的见不着人，季元其实都恨不得这是个双人旅行，好让他和周衍不用分开。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这会儿虽然嘴巴上是像抱怨周衍，可语气又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你放太多了，一会儿到了地方我打开拿东西放不回去怎么办，那不是要完？” 　　周衍的一双手鬼斧神工，几下将东西整理得妥妥帖帖，闻言道：“那就请人帮你一下，而且到时候路上消耗一部分东西，就不会那么难放了。” 　　“嗯。”季元在旁边闷闷地答应了。 　　周衍抬头看他一眼，瞧见季元样子挺别扭，但也还不知道他这是为什么，只是以为他不是很习惯这样到家里跟拍的事情。虽然有心想要安慰季元，可是毕竟是在镜头下面，周衍也不能做什么，仅仅只好克制地捏了捏他的指尖。 　　等这段拍摄终于喊了停，季元和周衍有了一点回房间独处几分钟的空档。周衍还在房里转悠，四处看有没有可以让季元带上自己又忘了的东西。 　　没成想转头就看见季元蹲在屋外脏衣服篓子里翻来找去。 　　“干嘛呢？”季元原本是想避着周衍飞快找到一件他的脏衣服包着带上，是不准备让周衍看见的。 　　毕竟要直白说出他的想法：想带上点有周衍味道的东西。感觉话要是一出口，简直就要比周衍这个大变态还变态了。 　　只是现在被看见了，季元还得找说辞来装逼：“嗯，就是我看看有件衣服是不是掉进去了，没找着啊。” 　　周衍走近了低头在里面帮他翻了翻：“这里面都脏了的衣服了，找着了也没法带过去，实在不行就到地方再买好了。” 　　他这阵子一天都没犯病，态度又十分良好，季元这会儿因为离愁别绪地很是舍不得。又怕这个逼装大发了到时候带不走周衍的衣服，难受的还是自己。于是当下乖乖坦白道：“其实我是想带一件你的衣服走的。” 　　“嗯？”周衍愣住了，季元的声音实在太小，起初他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我的衣服？” 　　可要带他的衣服也不用再脏衣服篓子里找啊？周衍的脑回路转了转，猛然才回过味来这是为了什么。 　　他那颗本来就满是干柴，天天只用季元这个火星子随便瞧一眼就能点着的内心，一下燃烧起了熊熊烈火，眼神一瞬间就变成豺狼虎豹了。周衍拉着季元回房里去，又抬脚将房门稍稍关上一点隔绝了外面人的视线，而后就力大无穷地将季元给抱住按到了墙上，压着人脑袋就往下亲，季元没有防备，一下就给周衍钻了舌头进去。 　　周衍将一条腿卡在了季元的双腿之间，动作强势的桎梏住他，唇齿之间恨不得上牙齿啃季元一顿。季元被他这种汹汹的气势镇住，浑身都有点软了，虽然是很想要配合周衍的动作好好接个吻，但是理智又告诉季元这时间和地点都不对，外面还有好多人站着，且是扛着摄像机的人！ 　　周衍完全被季圆圆临走之前所表现出来的依恋的情绪给甜到了，狂喜涌上心头他哪里还能管自己的动作克制不克制？ 　　季元费尽全力将头偏转过去，而后喘着气在周衍耳边咬牙切齿地低声道：“外面还有人拍呢，整个下午的行程都是要拍的，我进门的时候好好的，出门的时候嘴巴肿了，你是不是想让我被人笑话死？” 　　狗东西这个名字真是没有叫错人，季元在心里骂，可不是个狗东西吗，走哪儿都能起兴。 　　周衍的喘息比他还厉害，一大半是因为欲求不满，嘴巴不能亲了，他就退而求其次亲到季元脸上，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用牙齿在季元的脸颊处轻轻咬了一口，给季元咬得哎呦了一声。 　　“再这样我要生气了，”季元严肃道。 　　心里又非常后悔自己刚才和周衍说了实话，早知道狗东西疯起来是这么不受控制的，他就该憋住不说。说起来也还是周衍最近疯的时候少，季元把这方面的警惕完全给放松下去的缘故。 　　周衍松开手上的动作，又将季元的爪子拿起来放在嘴边亲了几口：“要衣服不简单吗。”他说着一抬手就将自己身上的一见居家服给脱了下来。 　　这衣服是昨天晚上洗完澡才换上的，干净，而且也带着他身上的味。 　　周衍穿着衣服的时候看不太出来，其实衣服下面是很有肉的，结实又性感。特别是胸腹处的有型的肌肉，季元每每见了都挪不开眼睛想伸手摸一摸。 　　没过多一会儿，外面等了一阵的人看见季元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件衣服，而刚才进去的周衍身上又换了一件。 　　周衍将人送到楼下，在镜头下面和季元接了个点到即止的吻：“到了机场和我说一声。” 　　季元朝他挥挥手，正式踏上了出游的行程。 　　虽然说国家的法律法规方面对同性恋情并不抵触，但他们依旧是社会中的少数人，且由于很多原因，像季元这样公开出柜还在镜头前面坦然展现自己和同性恋人生活的明星更是基本没有。 　　工作人员全程将季元与周衍的互动看在眼里，心里都挺感慨。 　　不过要是季元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可能只会想说他们太单纯。像武逸飞和池立安这种情侣档一起出游才是虐狗之最啊。 　　季元不是第一个到机场的，他到的时候武逸飞已经到了。原本百无聊赖坐在候机室里的武逸飞听见动静抬头，一见是季元，立刻就站了起来，原本可能是想要笑的，可是一看见镜头立刻就非常高冷的收敛住了笑容。 　　他这是如火纯青地在镜头前面装十三，撑人设，季元想到武逸飞在镜头前后的反差却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 　　季元拖着行李箱走过去坐了下来。 　　“刚到啊？” 　　“有一会儿了。”武逸飞淡定点头，其实余光里看见季元从兜里掏出手机，是很想要拉着季元聊八卦的。 　　他眼底深处的五一飞灵魂上蹿下跳。 　　等镜头稍稍挪远了一点，武逸飞立刻凑近季元说：“装得好累啊！” 　　“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呢？”季元拿出平板看视频。 　　武逸飞虽然很好奇很想和他一起看，但是表面上还是很有气势地靠后坐着，满是高冷总裁的孤高。 　　“以前是习惯了，”武逸飞更小声，可满面粉红色泡泡地对季元说，“但自从谈了恋爱以后我就发现好难维持啊。” 　　“一会儿要是，”他抬头张望四周，又低下头，“池老师来了，我偶尔表现太花痴，你不要嫌弃我啊。” 　　这满是少女心的语气。 　　连见池立安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季元：“……” 　　又想到节目组的安排是三男三女分开来住，三个男的很可能是住在一个房里的。季元高瞻远瞩，先问道：“你们到时候晚上低调一点啊……” 　　武逸飞仿佛被恶霸调戏了的少女，背对着镜头满脸害羞：“怎么可能！我到时候准备和你一起睡的。” 　　“你们不会柏拉图恋爱吧？”季元不敢相信。 　　“不是啊，”武逸飞不是很好意思地说，“但就因为不是，所以我才不好意思，唉，我觉得谈恋爱这种事情可能有毒，我现在怎么看都觉得池老师好好啊，我怕我和他睡一张床晚上忍不住扑上去。” 　　季元拍拍他手臂：“忍不住你也得忍。” 　　周衍满身疯狗病，就算是武逸飞，让他看见和季元睡一个床，估计也是要犯病。 　　“为什么？”武逸飞却不知道里面的利害关系，满脸迷茫。 　　“因为狗剩会咬人的。”季元给了他一个好好保重我也无能为力的眼神。 第51章 你又为什么 　　他们这样也没说多几句话, 工作人员就跑过来提醒他们因为正在拍摄, 让他们说话的时候别偷偷把麦捂住, 省得收音不清楚。 　　于是两个说了没几句真话的人只能结束了话题，有什么都转到微信上说。 　　五一飞：嘤嘤嘤。 　　狗东西的老公：嘤个鬼，和男朋友一起出去旅游还不好吗, 还有节目费，赚钱休闲两不误。 　　季元知道这样类型的综艺节目，节目组为了最后呈现的综艺效果, 可能会想出各种手段来为难嘉宾, 通俗点说就是给嘉宾制造难关，达到一定的戏剧冲突。果不其然, 没一会儿工作人员又跑来告诉先到的他们两个：“等一会儿人到齐以后，咱们这儿有点事情要宣布。” 　　她话音刚落, 季元就注意到武逸飞原本垂着的脑袋忽然扬起来了，并且朝着远处望去。虽然他这回没有像见到季元一样的站起来, 可是眼神里的光彩明显更亮一些，这么一看，来的是谁, 季元心里也就有数了。 　　季元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 果真是池立安过来了。 　　之前季元想过很多次再见到池立安以后的反应，初重生的时候，讲真的，有点说不上来的古怪。可现在真到了重新见面的时候，季元才发现自己的内心毫无波澜。 　　从这样的角度来说, 他再回想上辈子最后时光里的那点小暧昧，自己是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池立安的。那点好感大概类似于一个期待将自己嫁出去的女孩在遇见一个不错的相亲对象后，觉得将就将就也能试试的心情吧。 　　池立安一走到他们面前，季元和武逸飞都跟着站了起来，季元看了一眼武逸飞，笑着伸出手去：“池老师你好，久仰大名，我是季元。” 　　池立安也回了他一个笑容：“你好，季元，一直听逸飞说起你，终于见面了。” 　　两人开口有了交流，季元就更觉得无所谓了。在他看来，池立安这么淡定的反应下，更说明了这个时空下面的池立安和那个时空的根本不是一个人。 　　那在意什么？ 　　武逸飞碍于镜头，即便是心底里有一万个想要扑过去的武肥肥，他表面上也只是点到即止地和池立安问了声好，而后中间时不时将目光落到坐到他们对面的池立安身上。 　　池立安并不是话多的人，但是聊起天来也不会让人觉得没有话题，三人坐在一起聊天倒也有话说。 　　剩下的三个女明星也陆续来了，一个叫万佳佳，是个三线左右的女演员，演了几部剧都是不温不火的，看着乐呵呵的一个笑脸人。还有一个叫苏雯是个老资格的女演员，早期有不少经典剧目，六十出头为人和善。最后一个叫方灵，是个歌手，年纪在女艺人里面是老幺，平时走的曲风也是锐利独特，从她的大半就可以看出来是个特立独行的人。 　　如果不是之前就和武逸飞熟悉，严格来说在场的大部分互相都至多只是点头之交，很多可能还是陌生人。一群陌生人要出去旅游，不方便和尴尬的地方本身就很多，更不说节目组要故意制造麻烦了。 　　就像前面说的那样，等人一到齐，节目组就立刻给了他们一个晴天霹雳。 　　“旅行途中各位要把手机交给节目组暂为保管，到时候沟通会有我们这边另外分配手机给大家。” 　　这话一出，季元心里简直拔凉拔凉的。 　　他还指望着偷偷和狗东西视频打电话呢。 　　武逸飞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他热恋期的男朋友就在他身边安安稳稳坐着呢。不过其他几位女艺人对此也颇有怨言，毕竟没有提前通知，到了这个时候才忽然提出来。 　　“当然，我们分配的手机也是可以打电话回国内的，大家有需要也可以向节目组提出来。”好在后面那句话稍稍解了怨气。 　　毕竟是来参加节目的，又拿了人不少钱，季元倒是没有怎么说，反而是后面工作人员将机器对准了他问：“对这个突然的决定有什么想法吗？” 　　“有点意外吧，”季元笑了笑，“不过可以接受，旅行嘛，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困难的。” 　　幸好带了狗东西的衣服，那不然不是要哭了。 　　“还有一点要宣布的，”工作人员继续开口，拉回众人有些转移了的注意力，“到达目的地以后，会有导游专门为大家打点好一切，这个导游呢是大家轮流来担当的，每人负责两天的行程，第一天的导游是池立安。” 　　池立安笑得有些无奈：“昨天晚上才通知我这件事情，有点匆忙，如果准备的东西让大家不满意，希望大家多多包涵了。” 　　后续又是宣布旅游经费有限，每天花多少钱都是有规定的，还不能用自己的钱云云。 　　总之当把这些东西都宣布完了以后，大家就知道了这一趟行程注定不是什么享受的行程，而是将人拉出去历练去了。 　　池立安在众人中间显然是有威信的，是以他带队的前两天虽然是大家最不熟悉最需要磨合的时候，倒也没有出什么大岔子，且租到的房子都是各人有各人床的房间，没有发生说谁要和谁拼床的局面。季元更是分到了一间自己的小卧室，而武逸飞和池立安睡一个屋。 　　搞得武逸飞成天起床以后傻乐呵，被季元吐槽无数次口嫌体正直。 　　第二个导游分到了武逸飞的头上，有池立安帮着，倒也没出什么岔子，本想着也就顺顺利利过去了，没想到还是发生了一件不太愉快的小插曲。 　　因为经费有限，武逸飞负责的那段行程又有不少门票要卖，导致当天吃饭的钱不是很宽裕，于是武逸飞和大家商量着稍微吃得简单一点。 　　大家点餐的时候因为考虑到这个因素都还算体谅，只有方灵对这样的安排不是很满意，点餐的时候不知道是没听见武逸飞说的还是故意给忽略了，她一个人把自己想吃的全给点了。 　　其他人都是能省就帮着省了，没有一个不是吃了个六七分饱，就她吃完以后还能每样剩下半盆。等到结账的时候算了算，费用果然超了不少，武逸飞这边本来就紧凑，这么一来就把他负责两天的预算费用全都用光了，且还倒扣了不少。 　　“钱有点超了……”武逸飞在这种方面还是稍微显得有些糊涂，完全没有能够撑住自己的人设。 　　“出来玩本来就是要吃得好一点啊，每天跟吃草一样，有什么意思，你们说是不是？”方灵对于武逸飞的处境没有感同身受，直接开口向其他人寻求认同。 　　“我们现在是一个团队活动，在已经告知的前提下是需要大家有一点团队精神的。”池立安难得语气有些严肃，语带指责地望着方灵。 　　其实这两天的相处下来，方灵的我行我素已经有些显露，只是娱乐圈么，谁都懒得撕破脸，更别说每个表情和动作都被记录在镜头下面的时候，那更都是能装就装的了。 　　季元心里MMP，表面稍还带了一些微笑，没理会方灵看向他的目光，而是转头径直对武逸飞道：“这样吧，从我的经费里面扣走今天超了的钱，这边先付了就成。” 　　“这样也不好，”苏雯开口，她是团里年纪最大的，说话也最有分量，基本开口就是定音了，“今天超了的这部分钱，从生下的我们几个人的经费里面平摊给匀掉，这样不会给单独个人太大压力。” 　　虽然事情看着是这样简单解决掉了，可是总归是一件让人不很愉快的事儿。 　　方灵看样子对此满不在乎，剩下的半天行程里面依旧是自己晃来晃去，隔一会儿要喝杯饮料，再隔一会儿又觉得饿了想吃块蛋糕。 　　万佳佳是个挺温和的人，在团队中间基本起到了和事佬的角色，同时存在感基本也是最低的。 　　他们这档节目都是亚洲面孔的明星，在国内可以说基本走出去大家都认识，可在国外真的没什么特别。除了下飞机的时候有当地的一些亚裔粉丝来接机外，剩下的偶尔也就是在热门景点遇见一些。 　　在老外眼里，所有人几乎都是泯然众人的。而这里之所以用上“几乎”，则是因为的确有一个意外。 　　季元在其中算是个意外角色，出到外国给粉丝认出来的几率造成了个几乎连节目组都没预料到的盛况。 　　secret的本年度广告被誉为经典中的经典，季元作为第一个亚裔男主角，在国外圈粉无数。那支广告视频在国外各大视频网站上的点击量全都爆表。他们的行程去的又是欧美国家，外国友人也不管他们是在拍什么节目，原本脸盲症觉得亚洲人都长一样的毛病也在看见季元的脸以后不药而愈，好几次围上来的人太多，硬生生将拍摄进程给打断了。 　　不过这些事情对于季元来说虽然是意外，不过不算烦恼。 　　真正算是烦恼的是到了行程几乎结束，轮到他压轴做导游的时候，团队里的钱不够了。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不够，是基本除了车票门票，吃饭的钱就够大家喝咖啡，连个面包都别想要第二个的那种。 　　本来倒不至于这样，也还是因为万灵在前一天当导游的时候将钱包给弄丢了，里面少了不少的钱。 　　季元觉得自己大概是命真的苦，怎么什么好事儿都给自己摊上了？ 　　好在最后两天的行程并不算满，他自己算了算，干脆打算自己跑一趟当地的亚洲超市，买两天份的菜和肉，准备将东西弄好自己在家里做好饭菜。 　　去的路上周衍给他的电话打了过来，C国现在是夜晚。 　　“嗯，想你了，”季元想人时候的特征就是超级乖巧，一句谎话都不说，镜头下面他的反应就更真实了，平常在团队里也算沉稳的那一个，此刻对着电话声音软得不得了，“后天回国，嗯，忘了几点了，一会儿回去看了告诉你。” 　　“现在去超市呢。” 　　季元自己会做饭，会做各种家务。其实周衍做惯了少爷反而是不会的那一个，可是即便如此，在家里的时候周衍能不让季元动手依旧不会让季元动手。他一个电饭煲都不太会用的人，现在硬生生已经自学到能炒一两道菜了。 　　在家里给人照顾惯了，且还一点委屈都不用吃的季元现在碍于各种原因只能先忍着，这不由得让他更加想念狗东西了。 　　这么一看，狗东西基本上全是好处，没有坏处啊！ 　　他一路聊，最后提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回家了。 　　方灵对自己弄丢了钱的事情表现坦然，私下里对着采访镜头的时候淡定地说：“感觉还是挺麻烦的吧，我也没想到这么波折，也不知道最后几天会让我们怎么过。” 　　不只是他，其他人也担心这一点，纷纷对着采访镜头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武逸飞在采访镜头前难得抱怨了两句：“不知道季元会怎么处理，感觉太麻烦他了，早上出去还没回来呢。” 　　万佳佳说：“对，还是觉得有点不好吧，算是辛苦队伍里的男同志了。” 　　苏雯道：“感觉团队里的男孩子们还是比较有担当的，佳佳也不错。”话说到这里就完了，对谁不满意显而易见。 　　没想到在这种前提下，季元还是给了团队一个大大的惊喜。他在超市里买了好多食材回来，给已经吃烦了外国菜的众人来了一道地道的火锅，将众人的怨言和疲惫都一扫而光。 　　而季元最后想的是这节目终于结束了，他要回家，他要见狗东西去！ 　　归国前一晚上，大家酒足饭饱，坐在一起说话聊天，为分别做准备。 　　“我觉得玩的还不错，认识大家也很开心。”万佳佳说话依旧是滑不溜秋，“回国以后也要常联系啊。” 　　武逸飞已经完全忘记了人设这回事，趴在桌上畅想道：“我还挺喜欢出来旅游的，我听说X国那里的雪山特别好，很适合滑雪，我还挺想去的，你们呢？” 　　X国滑雪胜地，上辈子季元的亡命之处。 　　基本就是下意识，他和池立安同时道：“不想！” 　　武逸飞满眼迷茫盯着异口同声的两人：“为什么？” 　　季元和池立安同时转头互相看了一眼，一瞬间的惊异都没有被掩饰下去。 　　对啊，池立安又是为什么？ 　　季元的心头狂跳起来。 第52章 我都没摸过 　　季元不得不开始思考一种可能性, 池立安也重生了？ 　　可问题在于, 池立安重生不重生, 季元本身不在意，因为这辈子他之于自己是基本没有瓜葛的人，唯一的身份只能说是好朋友的男友。但还有一个人不一样, 节目组拍摄结束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季元独自躺在床上思考这个问题，他很快联想到周衍。 　　周衍重生了吗？ 　　从这个角度回看所有事情的开始到现在, 周衍的确有些表现不同的细节, 诸如季元总是觉得他比上辈子的同一时期成熟了，但也疯了不少。 　　不过此时一切都只能先设立在假设的基础上, 假设周衍真的也一起重生了，那他这么久了一直都在这儿装呢？ 　　武逸飞和池立安从外面走进了屋里头。 　　季元和池立安却都有些心不在焉, 最后一晚三男三女分别住两个房间。等武逸飞去洗漱的功夫，季元将麦给摘了, 稍显犹豫，但话一出口倒是比他自己想得容易一些：“《劫数》、2017年9月到12月，你有印象吗？” 　　季元说的这一串就是他和池立安相识的那部戏, 以及拍摄时间, 是十分关键的信息，如果池立安重生，那么他必然会有反应。 　　池立安脸上明显可见表现出了意外了，他马上也将自己身上收音的麦给摘了，而后轻声像是感叹一般：“我虽然想过着一种可能, 但一直不敢相信这么不科学的事情竟然也能发生两次？” 　　事实证明这不仅仅发生了两次，很可能还发生了三次。 　　季元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怎么，一方面忽然有种重新见着老朋友的感觉，另一方面一下子又给这个事实冲击到脑袋有点糊涂。 　　季元往后倒去：“我现在都要想想周衍是不是也有问题了。” 　　“他啊，”池立安想到周衍，也并没有什么好感，毕竟两人首先不是一路人，其次这辈子上辈子周衍和他都不算对付，“我觉得很有可能。” 　　卫生间的门把手动了动。 　　武逸飞用毛巾捂着脑袋出来，有点迷糊地问：“哎，吹风机放到哪里去了啊？” 　　“好像前面我在客厅看见了，”池立安起身，帮武逸飞找吹风机，和季元的谈话也就此结束。 　　是夜。 　　季元在黑暗中翻了一个身，同一屋睡着的武逸飞也跟着翻了个身，不过后者只是睡梦中无意识的动作，和本人一样无忧无愁的，另一边睡着的池立安抬头看了看武逸飞，见他没什么异动，这才放心躺回去。 　　而季元这边，问题想了一个就跟着有另一个，季元退一步觉得，如果隐瞒自己的重生算是欺骗，那么自己不也是做了一样的事情吗？而且这之中还要考虑到一个周衍到底是有心骗自己还是仅仅因为不知道他也重生了而隐瞒这个。 　　啊！也不对。 　　季元想到自己重生以后因为并没有考虑到周衍也可能重生的这重可能性，因此在很多动作和语态甚至人物性格方面都没有掩饰，假如周衍真的也是重生的，那么他无疑可以看出来自己的不同。 　　一直等到临睡着前的昏昏沉沉，季元终于敲定了一个结论，无论如何，周衍铁定装了个大的无疑。 　　第二天的飞机抵达国内，在摄像机镜头终于停止拍摄的那一瞬间，众人无疑都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一段行程里有各种笑料，也有不愉快发生，但是相识一场大家也都还珍惜。只有方灵一个人无意于节目组里的其他人多交流，几乎从第二天回程开始就和众人零交流，此时也表现得恨不得早点解脱一般。 　　接机时间虽然是晚上，但是机场依旧有大批粉丝乌泱乌泱将各种能站人的地方挤了个满。 　　季元心情比较复杂，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想揍周衍一顿先还是久别重逢干柴烈火先，两种情绪你争我打，谁也不放过谁。 　　节目组归还的手机一开机，立刻收到了好多条信息。快半个月没有碰自己手机了，季元忍不住多摸了几下，。最新的消息毫无疑问是周衍的，他点开来看。 　　周衍小宝贝：我在车里等你。 　　周衍小宝贝：【亲亲】 　　卖个鸡儿萌。 　　季元哼了一声，心里揣着别扭，手上打字十分高冷。 　　狗东西的老公：嗯哼。 　　周衍小宝贝：【撅嘴亲】 　　安排好的保安帮着他们开道，即便如此，被夹在中间的武逸飞季元等人依旧是形容不免有些狼狈。旁边粉丝的热浪惊人，欢呼咆哮着他们的名字。 　　一只手忽然从人群中伸了出来，在季元软乎乎的脸上摸了一下。 　　哇！吃我男神豆腐！？ 　　季元一愣，武逸飞则比他先反应过来，立刻转头过去面色有些严肃，而后一把拉过季元，握住季元的手臂，展现出了十足男友力，将他给护在了身旁，又低声问：“没事吧？” 　　季元还有点懵，摇了摇头说：“没事。” 　　他们两人的粉丝群里本身就有一批圆肥CP粉，在看见武逸飞这个动作的当下，立刻欢呼到几乎像是要晕倒，高呼发糖了。 　　“太甜了吧！” 　　“圆肥一生推！” 　　事件中心的主人公们还没有什么反应，旁边没忘了护着武逸飞的池立安脸色有点黑。 　　你们看不见池影帝在护着肥肥吗？怎么不喊肥安一生推？？ 　　一群没眼力价的小屁孩。 　　很早之前池立安会觉得吃醋这种事情是幼稚与不成熟的表现，可现在他要说，吃醋完全是在乎与喜欢的表现，将之武断地判断成幼稚是不合理的。 　　等他们艰难地穿越过人流，终于进入保姆车内，人人包括保安都像是经历了两万五千里的长征之路，累到快瘫倒。 　　季元走在稍后的地方，一抬头看见道路尽头自己的车，车门已经是开着的，由于内外的光线差异而显得里头黑洞洞，活像是张开了一个大口要吞噬外面的一切。 　　季元被人半推着抬脚进入了保姆车呢，还不等他坐稳，身后的门立刻被重重拉上。在那一瞬间，黑暗中一只手忽然将他给拉了过去，使他失去平衡往前倾去，后排坐着的周衍将他抱了个满怀。 　　车里的灯随之亮了起来。 　　吴亮在前面开车，十分有默契的没有回头看后面车厢里头的情形。 　　小别胜新婚，吴亮心想自己也算是过来人，这个是懂得的。他还故意将后排的灯调暗了一些。方便小情侣酱酱釀醸。 　　周衍的动作急切，两句话都不带说的，还没怎么样呢，季元都能听见他明显比平时粗重许多的喘息在自己耳边响着。这明显不是周衍平时的正常状态，这是他变狗东西要吃人时候的样子了。 　　季元有一百个问题想要砸到周衍的脸上，可他关键时候很卡壳。又完全没有预料到周衍浑身上下散发出的荷尔蒙的味道对他有这么重的影响。他自己几乎是一下就软掉了，浑身上下包括那个别扭的小脾气。 　　周衍的双手原本是一只放在季元手臂上的，现在迅速改成了一手放在季元的腰上，一只则往他的衣服里面钻。肌肤相触，两个人同一时间都轻微地抖了一下，这个小动作仿佛带着电流击穿了两人最后一点克制。 　　已经是开始进入深秋的天气了，又是这么晚的时候，怎么能不冷。季元前面穿越人流的时候给吹了一点风，将他一身爱俏的打扮都给吹凉了。而周衍的手则是暖意融融的，触碰到季元的肌肤上，满是一股熨贴的舒适感，让人忍不住想要更多。 　　季元原本就软掉的身体一下更软了，更没了招架之力。 　　“圆圆，”周衍呢喃着亲过季元的耳垂，声音低沉，“宝贝……” 　　周衍的鼻息很快转移了阵地，随着季元仰头的动作喷到了他的脸侧，在不是很明亮的光线之中急切地寻找着季元柔软的嘴唇，想要尝一尝久违了的甜蜜滋味。 　　季元最后时刻想要口头上制止一下周衍的动作：“你等，等一下唔……” 　　可话一出口就被周衍精准的定位给打断了，他一口含住了季元的嘴唇，印上去就不撒嘴，先从里到外吮吸舔舐了一遍，这还是耐心的。季元松了一口气，以为周衍还有些理智。不过他很快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几乎是碰到他舌头的一瞬间，周衍原本掐住他腰身的动作就狂放起来，虽然没有其他过分的举动，但是那施加在季元身上的力道便像想要将他的腰掐断了一般，似乎要将人揉入骨血中去。 　　季元忍不住呜咽一声，听起来怪可怜的，他挣扎了一下想要调整自己的动作，却被周衍当成了要挣脱，当下越发不容许季元的下一个动作。 　　季元很高大，在普通男生中绝对是算是一等身高的那一类。可现在被周衍抱着，简直就像是成了个任人拿捏的洋娃娃，随他怎么摆弄。 　　季元的主观意志在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一点作用，周衍的手就如同铁钳似的，将他制住了就不准人再动弹了。 　　倘若真的要挣扎，必定会有很大的动作，前排坐着个开车的吴亮，这么点距离听什么都是真真切切的。季元只得先忍着，让周衍胡乱伸舌进去搅弄地天翻地覆，给他过了一把长久没见造成的急瘾。 　　季元一乖下来，周衍的动作也就慢慢放松了一些。他将人抱着里外亲了个透彻后，终于将狂风暴雨给收了起来，而后将季元抱着轻轻吮吸他的嘴唇与面颊上的软肉，餍足地呢喃问他：“想我了没有？” 　　这个问题周衍最近天天要问，季元一直是回答想的，可现在，他心里有气，脱口就是：“想个屁。” 　　周衍在季元面前一向是很难克制的，今天这一顿几乎是将季元的眼泪都欺负出来了。 　　周衍知道季元的别扭脾气，当下低笑出来，毫不在意他一句脏话。 　　“亲完了？”季元觉得自己嘴巴发麻，像是都肿起来了，说话的时候感觉也是非常奇怪。 　　周衍十分餍足，抱着人的动作依旧没有改变，他低声道：“嗯。” 　　这个嗯其实也不是非常真心，其实周衍只是过了一个干瘾，他也顾忌着吴亮在前面呢，要不然他哪儿能这么简单轻松就放过季元，毕竟这距他开胃小菜都还有一段远远的路呢。 　　季元睁开眼睛，眼角有点水光，而后那双眨一眨能让周衍心跳都乱掉的眼睛忽然一下就给瞪圆乎了。 　　“那给我坐好了，我有话问你。” 　　周衍也不知道季元要问什么，不过顺着他的意思放季元坐到了另一个位置上。给人瞪一眼心里都是酥麻麻的。 　　没等季元开口说话呢，周衍还学会恶人先告状了：“刚才听见他们喊的了，我有点不高兴。” 　　季元虽然说想敲周衍脑壳，可这会儿仍旧没忍住问：“听见什么？” 　　“他们喊你和武逸飞是一对。”周衍面目严肃。 　　季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反问道：“看见我和别人一对你就不开心吗？” 　　“不然呢？”周衍上钩。 　　“那你上辈子能忍七年，真是难为你了。”季元冷笑。 　　季元心里则觉得自己这个话茬引得太机智，简直该叉会儿腰外加给自己点个赞。 第53章 凶狠又无奈 　　季元深知道自己的性格其实撑不住笑面虎的人设, 此时也不过就是给自己增加点气势。 　　而原以为会被自己吓住的周衍却是勾唇笑了下, 眼里原本一片乖气的视线, 顿时带上了毫不掩饰的邪气。既然是放季元去见了池立安的，周衍就早有事情会往这边发展的心理准备了。 　　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季元，有欲望的光芒也有势在必得的光芒, 周衍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直了直身子，又探头过去亲了一口季元脸颊上的软肉。 　　“一会儿回去我再和你说, ”他低声道, “在这里不是很方便。” 　　周衍指的是前排开车的吴亮。 　　季元也跟着看了吴亮一眼，不过心里却没来由的打起鼓来。就像是心间给人狠狠地捏了一下, 一颗心脏瞬间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 　　自从重生，他一直以来面对周衍时候的底气大部分都是建立在周衍是个真真正正十几岁小孩的基础上的。要是换成上辈子在厕所里遇见的那个霸道又强势, 半夜在酒店房间里堵人的周衍，他是完全没有把握也没有信心拿捏住对方的。 　　现在周衍忽然表现出了重生前的状态, 季元立刻就觉得有点吃不住他了。 　　明明该觉得心虚的是周衍，可这会儿季元却先在旁边坐立不安起来。 　　前面开车的吴亮浑然不觉后排气氛的风起云涌以及细微变化，一心只想在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将车开快一点, 自己也好早点回家, 人小情侣也不用拘束憋着。 　　因而这车比平时快了不老少，到家的时候季元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应付一瞬间又让自己觉得有点陌生了的周衍。 　　周衍先下了车，站在下面为季元拉开车门，又向他伸出手道：“下车吧。” 　　季元犹豫了一下，还是顺手扶了一把周衍的手, 两人的手一碰上，周衍就反过掌心将季元的手握住了，季元往回抽了一把，没抽开。 　　吴亮向他道了一个别，而后很快一溜烟开车走了。周衍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紧紧握住季元的手，跟着将两人握住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大衣兜里暖着。 　　吴亮走了，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环境中，季元稍稍放开了一些，嘟囔着说：“人走了，你现在可以说话了吧，别把问题逃避过去，听见了没？” 　　周衍却答非所问，等电梯的空档中语气温柔问季元：“累不累，后面好好在家休息几天？” 　　季元再次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了，摆明有点赌气。 　　周衍于是顿了顿，终于说了季元想听又有点害怕听见的话：“以前的事情都早过去了，现在咱们两个不是好好的？” 　　即便是季元已经做好了自以为足够的心理准备，可这个时候也是给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周衍竟然真的也是重生的！ 　　季元再回想起自己从一开始重遇周衍到现在，中途做的那个么些口头教育，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大获成功，觉得这个狗东西真的听进去了，还以为自己从源头上将一个潜在的犯罪分子改造了呢。没想到全程其实都是狗东西在装乖巧，他骨子里就是上辈子自己遇见过的那个十分不讲道理且为人蛮狠又笑里藏刀的东西。 　　这么来看，季元只想送给自己两个字：真蠢！ 　　气完了就是委屈。 　　周衍他耍猴呢？ 　　季元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对周衍既往不咎，就是因为他觉得上辈子的事情都是上辈子的周衍做的，和这辈子的狗剩没半毛钱关系。可现在现实重重打了他一耳光。 　　好气，气得要像个气球一样鼓起来了。 　　“谁要跟你好好的！”季元一生气，有点口不择言，满心就是想撒火，一开口就直接往周衍的痛点上戳了。 　　他自己也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要是换成上辈子被那个样子的周衍堵在酒店里的自己是根本不敢怎么开口刺激周衍的。这个时候敢说这样的话，还是已经被周衍给宠忘了，胆子都给撑大了。 　　季元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差点儿将周衍的大衣口袋给扯着了。价格不菲的大衣一下变得有点皱，季元此时背对着周衍，没看见周衍的眼神一下因为他这句话变了样，黑沉沉的像是要吞人。 　　“不跟我好好的还能怎么样？”周衍问他，语气完全是一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季元转过头毫不畏惧地盯着他，一双平时看一眼周衍就能让他心软的眼睛，现在瞪着人的样子也让周衍有些受不了，即便这个时候季元说出来的话都是气人扎心的。 　　“不跟你好能做的事情可多了去了，”季元说，“天高海阔，世界离了你还能不会转了吗。” 　　这话有点违心，起码季元心底里清楚自己现在不可能和周衍掰了，他舍不得。但是这种时候就是见不得狗东西一副势在必得，自己只能被动接受这种被人骗了的事实。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五楼，周衍握着拉杆箱的把手的动作依旧是没有变，甚至在听完季元的话以后还先走出了电梯，并往旁边撤了撤，给季元让出一点路来，而后商量似的对季元说：“你先出来，我们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 　　说完周衍也只看着季元，并没有上手将人提溜出来的意思。 　　今天晚上起码要和他分房睡。季元在心里给自己暗暗下决心，什么小别重逢以后的干柴烈火，都可先去一边吧。 　　至于其他的东西，季元现在还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比如说周衍的脾气怎么变得这么好商量，比如说周衍现在压抑的目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等季元一步跨出电梯，再两三步迈入房门的时候，周衍才从他身后拉着行李箱山一样的拦在了季元的身后。这个当口才察觉到有点不对劲的季元已经被堵住了退路，根本没有地方跑了。 　　无路可退那就只能往前走，季元强行镇定下来，先是一只手在墙上摸了几下想要开灯，开了灯以后就立刻跑到自己房里去，然后也不能让狗东西进门。 　　可他的指尖才碰到电灯开关，另一只大手就先从他后面用力盖住了他的手背。周衍的手压着季元的手，将门口的灯按亮了。 　　周衍另一只手已经松开了行李箱，，将门关上并从里面锁住了。 　　而季元来不及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立刻感觉到周衍手上的力道不撤反增，将他的手掌紧紧握住并且一下将季元的手提到了他的头顶，形成了一个从背后压制住他的动作。 　　“你欠收拾了是不是？”季元又是心慌又是不高兴，开口就是一句骂人的话。 　　周衍浑身都是低气压，他脑袋一歪，靠到了季元的肩头上，声音几乎就贴着季元的耳朵，说话时呼出来的热气弄得季元耳朵尖都发颤，继而又是一片烧红，热得受不了。 　　“你怎么就不能听话一点？”周衍的语气里是无可奈何的一声叹息。 　　季元脑袋嗡嗡嗡，狗东西现在还敢怪自己不听话了？ 　　他都恨不得现在自己能够回头，看他不一拳头揍过去给他好看。 　　嗯，要揍不能打脸，季元这种时候还分散了一点思绪出去想这种无聊的问题，要揍也要揍肚子，狗东西肚子上肌肉一块一块的，不知道多抗揍。 　　“现在骗人的是你，你还怪我？”季元用力挣扎了几下，奈何周衍像是个力大无穷的怪兽，完全不将他的力气看在眼里，单手压制住他都像是捏白菜一样轻巧，弄得季元咬牙切齿地问，“你松开不松开？” 　　“我松开了你不跑？”周衍问。 　　“当然跑了。”季元实话实说。 　　“那我不松开。”周衍不仅不松开，还一抬手将季元剩下的那只能动的手也给一起按到了墙上，至此，季元正式成为了一条只能在砧板上挣扎的鱼。 　　周衍一点儿也没有愧对于变态的身份，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候看见季元挣扎时候脖子上的那点肉，还忍不住低头嘬了几口，并低声道：“晒黑了一点。” 　　季元对他这种随时随地连吵架中都来状态的情况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要气死我了。” 　　周衍亲完他的后脖子又去亲他的脸颊，在这个间隙里他回道：“你这张嘴巴也是要气死我了。” 　　季元愣了，气人的怎么就是他了？ 　　“你离了我能过得好好的，我一点都不怀疑，你的世界离了我以后也是照样会转的，我也不怀疑，”周衍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意外让季元听出了一点心酸。 　　这种情绪是季元完全想不到会在周衍身上看见的。 　　周衍从身后紧紧抱着季元，一边终于慢慢松开仅仅桎梏住季元的手，一边将前面说了一半的话接着往下道：“但是我离开你以后，过得一点都不好，我的世界离开你以后就不会再转了。” 　　季元终于能够回头了，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周衍凶狠但又很无奈的目光。 　　周衍依旧是那个会吃人的周衍，但又不是那个舍得对季元下狠手的周衍了。即便是季元口中吐露出能让他气疯了的话，周衍依旧还是连动手都舍不得用力。 　　本该理直气壮觉得不高兴的季元，因此又有点不知所措。 第54章 想要的来了 　　“你总是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 ”季元憋了一会儿, 前面给气到的样子有点收了, “可明明就不是这个样子的。” 　　上辈子睡了就跑，不是，季元的思路一顿, 现在面前这个周衍和上辈子的周衍就是同一个人，不存在什么上辈子这辈子的事情。 　　季元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想到, 睡了就跑找不见人影从此断了联系的是周衍自己, 几年之中全面监控他的生活，让季元几乎没有自我选择的余地, 也是他。七年以后再见面，完全不讲道理也不讲路数直接将人压到厕所里强吻差点儿强上了的人也是他。 　　可周衍说话的时候总是又让季元会觉得他有无数个理由和不得已的苦衷。 　　明明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可是又有办法让他狠不下心来去真的责备周衍什么。 　　这不是耍赖是什么。季元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可的确无法生周衍的气, 说话的语气都跟着软了下来。 　　只有玄关处的一盏小灯亮着，灯光昏黄，从头顶上照下来, 将两人的面容映照得不是很清晰。季元垂眸下去, 沉默了。 　　周衍低下头，眼神中依旧是恨不得将他一口吞下去的凶光，浑身肌肉也紧绷在一起，蓄力待发，只要季元稍有异动就会上前毫不留情地将他给撕碎入腹, 但是周衍的动作却很克制。他低下头，像是确认季元还站在自己面前一样，用嘴角轻轻碰了一下季元的嘴角。 　　“就是这样，”周衍确认道，同时退了一步又亲亲季元的眼角，“对不起，一开始骗了你，之前没有很快去找你，但是不要说离开了我能够过得很好这种话，我不一定每次都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心里的那种吞噬欲一直以来都存在着，而且一直以来也只为季元存在着。 　　季元给他美好的一面，美好的感受，那种吞噬的欲望也只是稍稍被压制下去罢了。季元表现得越好，两人相处得越好，其实只是会滋养那种可怕又深沉的欲望，那个声音只会在周衍的脑海中反复告诉他，引诱他：你看，这么一个好东西，就该一点不剩地吃干净，就该只给你一个人看，牢牢掌控在手心里，不然怎么能够放心下来？ 　　因为在一起时候的感觉太美好，所以更不能接受季元说出来戳人心的话。 　　就如同那句诗文所说：如果我未曾见过太阳，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季元就是出现在周衍生命里的一束阳光，让他原本乏味的生活，被周遭人事物培养出来的冷漠性格都瞥见了一束曙光。 　　曾经周衍也觉得季元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地方。他赌一口气回到了A市，回到了周家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在这个轻蔑他的地方拿回自己的那一份，夺回属于自己的地方，季元这个人甚至有一段时间是被周衍刻意望到脑后的。 　　过了一年当他忍无可忍回到J市时，再见到季元才觉得内心豁然开朗起来。周衍从未因为单纯渴望一样东西而这么渴望一个人。在此之前他有过的原动力是在周家好好地，平安地生活下去，或者是在压抑已久回到周家以后要夺.权的念头。 　　季元不一样，在周衍不知道自己想念什么，渴望什么的时候，季元用朦胧半醉的样子亲吻他的那一下，周衍的世界都在那一瞬间被点亮了，继而燃起了热烈的，无法熄灭的火光。 　　重生之于季元，被他当作一种馈赠，可以让他远离他所想远离的人和事。而对于周衍来说也是一样，只是与季元相反，周衍用它来靠近想要远离他的人。 　　他上辈子花了七年才构建出一个自认为安全，可以护住季元的势力范围。中间走了不知多少弯路，吃了多少苦。这辈子他有了先机，自然不会让自己再像上次一样走几年弯路。 　　周宏威不像周母，他是知道周衍和季元在一起的事情，且知道周衍以投资的名义砸了不少钱在季元身上。但他完全没有在意这种小事，一来是几千万放在周家完全不算什么大数目，二来是养个小明星也正常不过，管他男女，玩玩而已何必当真。 　　周衍无所谓周宏威怎么想，反正等周宏威真觉得事情需要插手的时候，他已经不可能控制住自己了。 　　而在季元听来，“我不能每次都控制住自己情绪”这种话，简直就是清新脱俗地说“我有病，你不要惹我。” 　　这个不要脸的狗东西。 　　季元又觉得眼睛有点烧，有点水要冒出来了。 　　“八荣八耻背给我听听看。”季元说。 　　周衍动了动嘴唇，顺畅背出来了。 　　“可是我还是觉得你以后要欺负我的，”季元心已经是彻底软下来了，低着头声音有点小小的，“你以前太会欺负人了，我都忘不了。” 　　周衍一心一意都是季圆圆，季圆圆生气他拿他没办法，现在季元把态度给放软了下来，周衍就更拿他像个宝贝了。 　　“我以后都不欺负你，”周衍微微屈膝，由下往上仰头对上季元垂着的脑袋，亲昵只带安抚地碰了碰季元软软的嘴唇。 　　唉。 　　季元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周衍拿他没办法，其实季元拿周衍也没办法。即使知道周衍绝对是那种手段利落，希望自己的一切都合他心意，要不然就像上辈子那样管控自己人生的强横的一个人，可周衍卖个可怜，季元还是忍不住对他会心软。 　　这中间有周衍重生后表现太好的缘故在，也有季元现在越来越喜欢他，清楚自己离不开他的成分在。 　　“我腰酸。”季元抬起头看了一眼周衍，“我口渴。” 　　使唤人还是顺嘴的，不过放在现在是有点想确认周衍乖不乖的意思。 　　周衍抬手一抱，将人抱起来提溜到沙发上去了，又将客厅的灯全都按亮了。 　　季圆圆躺在沙发上，周衍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来，又帮他揉腰。 　　前面那点暗潮涌动，随时要撕破展开一场恶战的氛围一下就没有了。 　　季元被揉腰揉得直哼哼，再想到两人自从在一起以后周衍的种种表现，甚至跑去家里主动抗下出柜压力的事情。再回想自己刚才气头上说的话，就觉得有点过了头。 　　他其实有点要面子，又被周衍惯的有点性子，直白了说有时候会作一作。但是伤人的话是不能用气头不气头，或者手周衍多惯着他来做借口的。 　　季元翻了个身，小鱼打挺正面朝上看向了周衍。 　　“嗯，”季元欲言又止，虽然是觉得理亏了，可是还是不好意思大声说，于是又对周衍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点。 　　周衍倾身过去，两人动作里就摩擦一点暧昧来。 　　等人靠近了，季元双手揽住周衍的脖颈，避开周衍的目光，用脸贴住周衍的脸颊，在他耳边说：“刚才我说的话，嗯，都是为了让你生气才说的。” 　　季元慢吞吞，但是很认真的告诉周衍：“要是你乖的话，我想跟你好好的，离了你世界也转不动的。” 　　周衍想宠着他，想顺着他，此时此刻原本也是想让季元先过了个坎再说以后的事情，因此千般忍万般耐的，然而季元总是能够一句话就挑起他的火气来。 　　周衍再抬头，与季元面对面互相对视着，觉得自己是完全忍不了了。 　　季元说完那串话以后，心里就立刻放下了一个担子，终于把刚才那点纠结的心情解开了。 　　要是周衍乖一点，自己再哄着他一点，那不就是天下大同了么，从这个角度考虑问题，季元又觉得什么不可以了。 　　“你乖不乖？”季元眉头严肃地瞪着周衍，眼底深处却很柔软。 　　周衍的嘴角终于勾出一抹笑意来，原本撑着上身不落下去压住季元的身体跟着伏了下去，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量，“今晚以后我会很乖的。” 　　天真如季元，听了这话以后心满意足，完全没想到为什么周衍会在很乖上加一句“今晚以后”这种期限。 　　这分明就是要搞事的前奏，可季元偏偏一时没听出来。 　　周衍不像是普通人的男朋友，季元也不像是普通人的男朋友，因此两个人一来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吵过架，二来是就算有什么不和也会很快结束。 　　季元放下了心防，推了推周衍说：“起来，压得好重。” 　　周衍的确是起来了，只不过起来以后将季元也给抱了起来，一路进了房间踹上房门里头就似乎是没有了动静。 　　　　季元刚被放到床上，周衍就从后面密实地压了上去，将人整个罩在了自己身下。 　　房间里面没开灯，透过不遮光的那层纱质窗帘能看见外面马路上明亮的灯火，即便关着窗偶尔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也难以忽略。 　　这让季元有点紧张。黑暗和周衍的气质太契合了，带给季元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特别是在这种发现身边的小狗崽其实就是前世大灰狼的时候，季元还是稍稍有点不适应。 　　“把灯打开，窗关上，嗯呜……”季元扭头想和周衍好好说话，可才偏头嘴巴就被人给叼住用力吮吸起来。周衍的舌头探进去，将季元的勾过来含进嘴里用力嘬，又酥又麻立刻让季元无心顾及其他了。 　　季元穿的少，衬衫扎在裤腰里面，此时被周衍随手一扯就乱了，周衍略带粗糙的指腹在季元的腰线上来回摩挲几下很快就没有停顿往上覆在了季元的胸前，指尖压住凸起的乳头反复揉搓。 　　光是揉个胸周衍都能用花样百出的指法将季元给弄软了。 　　两人的喘息一个比一个粗重，夹杂在一起不分你我。 　　季元的双手原本放在身体两侧，此时也跟着撩开了周衍的衣服，从他的小腹摸上去，在一块块肌肉结实的腰背处舍不得撒手。他的手比周衍乱多了，摸在硬肉上像是棉花蹭铁块，可那软飘飘的力道却让周衍浑身发热，如同着了火一样难受。 　　“摸我下面。”他松开季元的嘴唇，低头亲到他的脖颈上，同时拉着季元的手往下伸进自己的裤子里头。 　　下面那个东西已经完全翘起来，硬邦邦地从内裤边缘探出头来，季元的手在上面撸动了两下，周衍的性器立刻就再次涨大了一圈，顶端渗出一些液体来。 　　周衍舒服地喘息了一声，同时嘴上已经一路亲到季元的胸前，此时张嘴用牙齿轻轻咬住季元的乳头，又是舔又是吸，手也没闲着，握住季元下面那根也硬起来的阳具用力快速撸动，另一只手还在后面的穴口摩擦按压。 　　几个地方一起来，季元几乎是一下就要给弄哭乱，一张嘴全是颤音：“嗯嗯……啊……” 　　这是舒服到完全控制不了要叫出声了。 　　“喜欢我吗，嗯？”周衍喘息粗重，他一边问一边舔弄季元的耳垂，卷入自己口中滋滋有声地舔弄吮吸起来。手下的动作不仅没有体谅季元的敏感，反而动得更加厉害，光是用手就要将季元生吞活剥了一般。 　　周衍本身就很没有安全感，更别说季元前面肚脐还说了那样的话，他现在是铁定要问回来的。 　　话一说完，原本只是在入口处磨蹭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蹭到的润滑剂，直接一下插了两根进去，并且很快找到了季元的敏感点，模仿着性器抽插的动作，周衍的手指在季元后面飞快进出着。 　　季元素了大半个月了，哪儿一下能经住这么猛的节奏，更不说周衍前面给他撸管的动作还一下都没有停过呢。 　　季元脑袋都要成了一团浆糊了，周衍问什么他都回答：“啊……嗯，喜、喜欢的。” 　　“喜欢谁？”周衍动作缓了一点，又忍不住亲季元的眼角。 　　季元的手腕早就没劲了，更别说帮着周衍撸了，可光是看着季元这么一副沉浸在欲望里面的小浪样，周衍就跟浑身打了鸡血一样，爽到要爆了。 　　身下本来就已经肿胀到了极限的器官更加着急，顶端渗出不少透明的液体，只盼着能够代替手指进入季元的身体里驰骋一番。 　　“喜欢你，”季元搂住周衍的脖颈，偏头去找周衍的嘴巴。 　　两人张嘴亲在一块，季元的呻吟全被周衍给吞进了肚子里。 　　周衍松开他，去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一只套子撕开为自己套上，接着没有上床，而是站在床下将季元给拉了过来。 　　季元被翻了一个身，半跪在床上裤子只褪了一半还在腿弯里，挺翘圆润的屁股确是整个都露出来了。穴口因为做过扩张而微微张着，嫩红可爱，不过看着与周衍身下夸张的尺寸很不合拍。 　　这种裤子都没脱干净就要做的感觉让季元有点羞，他往前缩了缩有点想跑的意思，周衍却一下握住了他的腰，将巨大的那根不容商榷地顶进了季元的身体里。 　　“难受……”疼倒是不疼，就是涨得厉害，季元喘着，双手紧紧抓着床单。 　　周衍将自己完全顶进去以后就不再动作，他俯下身去反复亲吻季元的背脊，双手又按住季元的胸肉揉。身下被紧致亲密吸住的感觉太过美好，将前面那些不确定的感觉一扫而光，周衍低吟了一声，带着喘息从后面凑到季元耳边：“宝贝……” 　　他一边说一边缓缓动起来，每次抽出一点点又慢慢捅进去，季元逐渐适应了这种节奏，原本有点紧绷的身体也放松起来，并且随着周衍的顶弄忍不住笑声叫了出来。 　　“啊，啊啊。” 　　“舒服了？”周衍问他。 　　“嗯，”季元短促地应了一声，分不出是回答周衍呢还是忍不住又被他顶得叫了。 　　“喜欢我干你吗？”周衍的腰腹有力，身下的节奏由慢到快，一个动作来回颠簸着两人连接的身体。 　　季元被他问得有点臊，没说话，嘴巴也尽量闭着，不然一张嘴就要叫出声来，他嫌自己有点太浪了。 　　季元不回答，周衍也有的是办法，他都不拔出来，直接在床上将季元的身体给推平了自己跟着他一块儿压上去，就着盖被子一样的动作，他撑着上半身，低头看着自己的那根在季元后面加大马力捣弄，嘴上又将前面的问题问了一遍。 　　季元被他干得完全忍不住舒爽敏感，张嘴就是一连串连绵孟浪的吟叫声。 　　“啊啊啊啊……喜欢，喜欢……” 　　眼角本来将落不落的泪水一下就流了出来，季元没办法，只能示弱求饶。 　　周衍的体力惊人，连着干十几分钟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减速的地方。等季元忍不住在完全没有抚慰前面那根就射出来的情况下，他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 　　黑暗里，季元被他抱到床下双手搂住周衍的脖颈，双脚被迫架在周衍的臂弯里面，被人上下抛动颠弄着，伸出头撞击的声音暧昧不停。 　　季元全身都是汗，周衍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双目已经完全被欲望占据，而被干哭了的季元此时已经是毫无抵抗之力，只能由着他怎么弄怎么高兴。 　　周衍低头伸舌舔去季元脸颊上的泪水，声音里面隐隐透出兴奋：“叫老公。” 　　“老公，嗯……”季元现在是让说什么说什么，说完一眨眼，有一滴眼泪流到了面颊上。 　　身体上的过度快感渐渐让人难以负荷，季元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反应。身体一面是疲惫的，一面却又自动回应着周衍的进攻。 　　而季元的眼泪又是另外一重让周衍兴奋的源泉，让他恨不得能干死这个可怜兮兮的小东西。 　　恍惚之间，季元被顶到了墙上，上升与下落的趋势完全不受他控制。季元伸手去摸自己身前的那根，嘴里的声音越来越媚，叫到了周衍的心上。 　　周衍喘得更加厉害，剩下挺动的节奏下下几乎要将墙给撞翻了。 　　终于等季元又射了一次，周衍再插了十几下，这才将东西给拔了出来。到此时，如果不是周衍抱着，季元已经完全是躺到地上站不起来了。 第55章 圆圆气鼓鼓 　　《走在路上》很快就在十一月底开始正式播出。 　　原本季元计划中抽空回学校上课的打算全盘落空, 有两个电影剧本他舍不得错过, 从《走在路上》的行程回来以后基本都泡在了剧组里面。好在这次的拍摄的都是现代剧, 拍摄地就在A市，所以隔天还能回家一趟。 　　但是就曝光度来说，近一个月来就有点下降了。 　　“等《走在路上》播完以后, 《春风醉》差不多就能接上去了，刚好能够维持曝光。”陈几桥觉得挺好，“那边电视台都是熟人, 关系也挺好, 后期剪辑咱们也不会吃亏。” 　　综艺这东西太看后期了，后期这东西能把一件事拆开了又揉在一起, 黑变白，白变黑, 人设在里面反反复复有时候很容易变了色。后期剪辑要是善良，那能让明星轻松不少。因为后期剪辑故意吸睛搞事的综艺节目也不是没有, 特别是《走在路上》的电视台，那是有不少相关方面黑历史的。 　　走在路上的播出是每周末的黄金时间，网络平台则要晚一天。 　　第一期的内容比较简单, 没有涉及到出行以后的事情。一开始先放了六个明星在家里整理行李的画面, 然后就是一些后期单独采访的交流内容。 　　季元和周衍一块窝在沙发上看这期。 　　电视台将保密做得很好，小区的外貌基本没有漏出，镜头切到周衍那边的时候也至多只露出肩膀和手，肩膀往上的脑袋一点看不见。 　　画面里一出现周衍帮着推出行李箱的那只手，旁边立刻加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手是？” 　　而后镜头就切到了两人讨论厚衣服要不要带的事情上。 　　旁边的字幕立刻又花哨地写上“原来是男朋友的手”。十分满足网友们的八卦心态。 　　周衍原本对于季元要出门参加《走在路上》并不是很高兴，但是看了两分钟电视台后期制作出来的效果以后，脸色立刻舒畅了。 　　任何公开大写说明自己是季元男朋友身份的内容，周衍都会点个大大的赞。别人觉得略显浮夸的后期，要是让周二少做，还得多放大一点。 　　等进度到季元被采访的那段，就是周衍也不知道的内容了。这段是在家里整理好行李以后才录的，季元公开出柜且和男友同居中，前面整理的时候又拍到周衍了，这种明知道能够吸引看点的内容采访的工作人员肯定是会着重提问的。 　　别的明星那边大多数问对旅行的期待，到了季元这里，开口第一个问题是：“行李是你自己整理的吗？” 　　季元在镜头里立刻笑了，他摇摇头：“不是，昨天晚上他帮我整理的，我一直看剧本呢。” 　　电视机外，周衍的手从季元的脖子后面绕过去，指尖勾了勾他的脸颊说：“懒东西。” 　　季元歪了歪头躲过他的手，懒洋洋躺在周衍怀里哼了一声，理不直但气很壮：“帮老公整理一下行李，委屈你了吗？还敢叫我懒东西。” 　　床上被逼着叫老公叫多了，季元总是要在平时找回场子的。不过综合来看这种行为是恶性循环，特定时候受苦受累的还是季元自己。 　　一听到老公这两个字，周衍的心头就发烫。他低声笑出来，垂头用力亲了一口季圆圆大爷的脸，真心实意：“不委屈。” 　　季圆圆大爷慢吞吞伸出手，从茶几上拿了一个大樱桃塞进周衍嘴里：“乖。” 　　要周衍真是狗崽子，这会儿一定是给摸了狗头般舒心，张嘴就要汪汪汪叫出来了。 　　镜头又切了回去，继续往下播放起来。 　　第二天一早，周衍开车将季元送到剧组里去，接着自己回学校拿点东西。此时两人还不知道网络上因为昨天晚上播出的内容被集体塞了一嘴狗粮。 　　“季元家是最小的诶，感觉就是都不到一百平吧？【笑哭】不过想想A市的房价，感觉也是爆炸了。” 　　“我记得圆圆说过他现在住的房子是租的哦，并不是买的，可以理解呀，他才出道不久，手上都没攒多少钱吧。” 　　由这类比较跑偏关心房价的网友开了个头，网上讨论的声音此起彼伏。虽然讨论的内容囊括了各个出场明星的方方面面，不过真的引起讨论度并上了热搜的是#季元男朋友#这个标签。 　　营销号都是无利不起早，要么是花钱让他们发，要么就是看见了热度他们也会自己往上蹭。一早因为明显看见这个话题刷开了热度，营销号们也有不少下场的。 　　“甜哭，#走在路上#第一期季元男友镜头曝光，帮忙收拾行李男友力爆啦。【视频】” 　　网友也是一窝蜂炸锅。 　　“卧槽，这只手，手控一本满足，另外听口音好像是A市本地人吧？” 　　“看身材和手感觉是个帅哥诶。” 　　“哈哈哈，只想@圆圆的老公怎么办，脑公你是不是要气死了。” 　　“甜哭了我日，真情侣果然和娱乐圈某些人炒作出来的CP有天差地别。” 　　圆圆的老公这个账号因为在季元的微博下面太过活跃，而且能找到很多早期的留言记录，几乎是季元的广告才放出，他还没什么大热度的时候就能看见这个账号了。 　　而且季元的每条微博下面都会有他真情实感的回复，时间久了粉丝们已经对这个账号十分眼熟，慢慢都已经演化成了粉丝之间的一个梗了。 　　不过相比于圆圆的老公这么一个在网络上无伤大雅的梗，网友们显然更加关注并且在意这次正式被曝光出来的季元男朋友的画面。毕竟上次匆匆出柜，网络上流传的也不过是几张模糊照，后面没多久也就被人为删除得差不多了。 　　八卦论坛里面对这样的事也是扒皮热度高涨。 　　“他们住的房子让人小到让我意外诶，暗搓搓说一句，其实前面季元爆出男朋友的时候，我还暗搓搓想过是不是有人包养他了，毕竟他出道以来好像接触到的资源都很不错，感觉不像是一点背景都没有的人。” 　　“拜托，早就有澄清过好不好，你们一直说的好资源，其实现在看来其实也就只有secret的那个年度广告，那也是季元自己努力争取来的啊，国内版的还被潜规则给pass掉了，这像是有背景的人会遭遇的事情吗？” 　　“我觉得看电视，他们就是两个非常普通在谈恋爱的男生啊，不过季圆圆的男朋友是真的体贴这点没跑了。” 　　“要我说你们看东西还是太过于表面了，一共几个镜头你们都不会看精髓部分的吗。房子大小怎么说明得了有钱没钱？季元被保护的这么好，你们觉得真没猫腻啊？” 　　“反正看完节目我对季元的好感度上升了好多，直接出柜还能在节目上秀恩爱的，也就他一个人了吧？” 　　众人在网络上所担心可能会吃醋的圆圆的老公，私下里正坐在自家沙发上看着这圈评论乐呵，周家的佣人本来就很少见着二少回家，偶尔回来一次总是难免会和周宏威起点矛盾。以往的周大少是从小在家里长大的，脾气都熟门熟路，家里的佣人也还敢和他走得近些。 　　而周衍不一样，当初他在家的时候地位不高，佣人对他只能说还有表面尊重，但实际上是怎么一回事，大家都心里有数。这么算起来，他现在回来，配上个喜怒不定的脾气，没什么人敢触他霉头。 　　这会儿远远看见他一个人拿着手机笑，旁边的佣人不仅没有放松心情，反而有种大白天见了鬼的感觉，不动声色地闪到了边上去。 　　周衍今天回来是例行和周宏威一起吃顿饭。晚上季元正好也在外面有节目要上，周衍一个人在家凑合，还不如回来应付他爸。 　　吃饭的时候说起季元。 　　也不知道周宏威是想干什么，说起来的时候也没往什么包养啊，情儿啊上的说。 　　“投的那部电视剧的导演是孙正来着？”周宏威夹了一块子米饭送进自己嘴里，开口跟打算和周衍聊家常似的。 　　周衍嗯了一声：“是他。” 　　周宏威不是追星的人，近两年也没了以前的精力，身边虽然有不少女人，可是也都是早年就跟过他的几个。不过孙正他的确是知道的，老导演，拍出来的电视剧经典能数出一箩筐来，基本是能进他组拍戏的也不会是草包。 　　“那倒也还行。”他说。 　　起初这句话说出来，周衍以为他夸孙正，没想到周宏威下一句话表明前面半句是说季元呢。 　　“砸点钱在人身上无所谓，可也别太瞎折腾。” 　　也就说到这儿了，没有反对的意思。 　　旁边周衍亲妈也坐着一起吃饭，她最近作妖少，基本都是在家里呆着，虽然和周宏威连表面夫妻都不是，可偏偏在每回周衍回家吃饭，她还都是在的。周衍也不知道这两个老妖怪是不是想给自己营造一点早年缺失的家的感觉，总之家的感觉或者加的温暖他是没有感受到，不过心里挺膈应。 　　再看周宏威提起季元时候他妈脸上变了变的表情，周衍又想起那回他妈去找季元吃饭的逗乐事情，最后思绪还是转回季元身上，于是喝口水都觉得甜了。 　　一顿饭也就吃了不到一个小时，话没说多少，精神压力倒是挺重的。 　　等周衍起身准备回家时，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 　　还是自己家里好，有季圆圆在的那个家。 　　周衍看了网上的各种吐槽，上面说到他们住的房子太小的这些评论他也看了。其实周衍是早就有想换个房子的念头的，但是季元比较懒，住惯了的地方不太舍得换。 　　这边地方虽然小，可是阳台上季元还养了不少花花草草绿色植被，连原本没有的各种小家电都添置了不少。整个家里是一个要认认真真过日子的样子。 　　其实不换也可以，周衍还考虑过将旁边的502给打通了，两个房子连成一个，这样的话也能拓宽不少能使用的面积。不过如果这么做，又要暴露当时他用的不少心机手段，加之工程量不小，感觉不太值当。 　　周衍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直接换一套房子来的轻松。 　　他这边正想着呢，季元回来了。 　　时间已经是奔着晚上十一点多去了。 　　季元开门进来，脸上有点疲惫，这一整天都是连轴转下来的，脸上的妆都没有来得及卸就直接回来了，整个人恨不得摊在地上烙饼似的不动弹。 　　不仅身体上疲惫，精神上也有点紧张。 　　“我妈前面给我打电话来着，”季元在厕所卸妆，周衍靠在外面的门边和他说话，“让我今年过年回去过，然后问你正月能不能去一趟。” 　　“我可以直接和你一起回去过年。”周衍说。 　　周家这边有他没他也没大所谓，周宏威也不是在意这些传统节日的所谓团圆的人，周家的年恨不得过成清明节，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好怕我妈揍我啊，”季元低着头，往脸上泼了两捧水，声音有点慌，他眯着眼睛转头看周衍，“你觉得她会打我吗？” 　　虽然前面周衍主动去出了柜是把大问题解决了，但是这个问题解决的明显还不很彻底。就今天他妈给他打电话时候的那个叮嘱以及郑重的语气，季元就觉得这事儿不太妙。 　　“要打就让她打我，”周衍瞧见他挺可怜的那小样，又想欺负人，走过去将人给从后面拦腰抱住，恶劣地故意顶了顶他的屁股。 　　周衍在这个地点是有过不止一次的不良记录的，季元吓得往前一蹿，双手撑住了洗脸台，闭着眼睛骂人：“该让她多打你几顿，我洗脸呢，狗东西还不松手。” 　　季元脸上的泡沫都没有冲干净，睁开眼怕又脏水流进眼睛里头，到时候还要眼睛痛，于是不敢睁眼，能做出的反抗动作十分局限。倒是一张脸被周衍的动作给臊红了，从周衍的角度由上往下看，又是白又是红，粉透粉透的像团软绵绵的嫩肉，怎么看都觉得咬一口下去能出水。 　　周衍的声音愉悦：“怕什么，反正都有我呢，要挨打我先上挨骂我也先上，什么苦都不用吃。” 　　只吃鸡儿不吃苦。 　　周衍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但是话没说出来，不说出来的话，在语言和行动上哄哄季圆圆大爷那还是有可能达成每日一吃的，可是要是他说出来，季圆圆大爷准保要用脚丫子踹人眼睛都得跟着瞪圆溜了。 　　季元胡乱又往脸上泼了两捧水，再拿过一旁的毛巾擦了擦，直起腰来从镜子里面看周衍，低声含混地念了一句：“狗东西。” 　　说话时声音又是笑的。 　　季元其实还有一点觉得不开心的事情。 　　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方灵。拍走在路上的时候，这小姑娘就是个挺自我的样子，不过镜头前大家都是给足面子也不大说什么。可今天去拍开心大过天的宣传的时候，一群人又被方灵弄得挺下不来台的。 　　节目里主持人问他们有没有什么镜头之外搞笑的事情，众人说了一些以后，方灵站出来说了一件。 　　“我觉得那次万佳佳把季元脏衣服洗了的事情就挺搞笑的，”方灵当时这么说的，“万佳佳平时就挺妈妈的，满屋子找脏衣服洗，结果把季元放在被子里面的一件衣服也给拿出来洗了。 　　季元好像还挺不开心的，也不知道衣服放着干什么的，但事后估计也不好意思说万佳佳什么吧。” 　　话一说完，全场人除了方灵基本只剩下尬笑了。 　　说起这件事情，季元当时的确是不算很开心，但万佳佳的确事先是不知道。事后也是季元和武逸飞说起来的时候被方灵听见了，本来季元是不打算让万佳佳知道这衣服不用洗，镜头面前还对万佳佳说过谢谢的。 　　方灵这么一说，季元现在也开心不起来了。一来是万佳佳听了这个明显是有点懵逼，先就转头看向了季元，二来是要大家都看着季元指望他解释的，这么一来不就是要把出来旅个游还不舍得男朋友，非得带一件男朋友衣服出来睹物思人的事情给公之于众了么，而且还显得他在背后碎碎念万佳佳了似的。 　　万佳佳的确是有点尴尬，她转头问季元：“那个衣服原来不能洗啊，是我从你枕头下面拿出来的那件吗？” 　　刚被方灵形容成妈妈，万佳佳也不是很高兴，不过她脸上都是笑着，看不出什么情绪转变。 　　“噗，季元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了，”主持人饶有兴味地问。 　　“其实也不是不能洗，”季元想了想，“就是那件衣服我没打算洗，不过佳佳在当导游的时候是最尽责的那一个，把大家照顾得很周到，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明明是因为那件衣服是你男朋友的，还要骗人。”方灵毫不留情戳穿季元本来还带着点掩饰的话，连着台下观众一下都跟着哇的一声。 　　季元低头一笑，心里是mmp飞屏。 　　主持人也做出了一个吃惊的神色，这段彩排的时候方灵没说，突然一下说出来让大家都挺没准备。不过又算是有话题的一个点，主持人也就顺着往下挖料。 　　季元不得不说了，原本在镜头前面也是一贯温和男神脸，此时被无数个镜头照的不是很好意思，脸都微微有点红了，“嗯，因为我有点认床，所以身边习惯带一点自己觉得舒服的味道。” 　　武逸飞在旁边听了嗤嗤笑，又是心疼季元，又是觉得他现在的惨样特别好玩。 　　季元没忍住还是将这一段上节目的小插曲全都说给周衍听了，他一翻身将脑袋埋进周衍的胸前，“等这期节目播出以后，我觉得自己就可以狗带了。” 　　都说有妈宝，他算个什么，男友宝？应该是瞬间刷新了全国观众朋友的认知。 　　周衍闻言想笑，不过怕季元恼羞成怒于是只能憋着：“应该不至于吧，我觉得很可爱啊。” 　　从他的角度当然觉得这种行为可爱了，事实上周衍觉得季元这种行为简直是要萌翻天了。让他那颗膨胀的心都要没处摆放，恨不得将季圆圆大爷抱在怀里上上下下亲上一万遍。 　　季元还是觉得有点不高兴。虽然说是这件事情爆出来的本身并没有多少大不了的，顶多就是他自己觉得有点脸红不好意思，但是方灵的整个态度让他觉得有点不高兴。算是朋友没有到那种亲密的地步，但开玩笑的程度偏偏越界了。 　　“啊！烦。”季元已经有了一些睡意，双手搂住了周衍的腰，摸到他小腹上的肌肉，揉了揉，而后才闭上眼睛慢慢准备睡觉了。 　　周衍这两天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得到了无限的满足，这会儿低下头亲亲季元脑袋，也跟着闭上眼睛睡觉了。 　　和季元预料的差不多，开心大过天在这周六的时候先播出了，比走在路上的第二期还要早一天，那段方灵突然插话的地方也没有减掉，还着重做了后期效果，放大了众人的表情。 　　更让人有遐想余地的是后期神奇地将走在路上第一期里面众人根本没有注意到的内容给剪了出来，同时加上了走在路上第二期里面的一点预告片。 　　短短五秒钟的片子，先是对比了周衍当天拍摄时候显露出的那点衣角，而后将后面出来时候迅速换了一件衣服的图片也截出来了，再对比了走在路上的第二期片花里面季元行李箱，里面隐约似乎露出的一点衣角。最后给出结论，综合来看，季元当天是直接将男朋友身上的那件衣服给脱下来带走了。 　　分析不可以说是不周密。 　　网友瞬间是沸腾了，被成吨倒下来的狗粮给覆盖住是一点，另外来说方灵在节目上的表现也引起了不少的争议。 　　“感觉那一段里面大家真的都非常尴尬诶，方灵这个人怎么说呢，真的是日常说话不过脑子系列。” 　　“感觉万佳佳一开始时最尴尬的那一个了，不是说这种节目一开始都会有彩排的吗，这段怎么感觉有点突然，大家包括主持人都像是没有准备好一样。” 　　“拜托，你灵又不是第一天这么‘直爽’了，她的人设不是特立独行日常脱线么？反正我看完就觉得挺呵呵的，也就是大家的脾气好，这种要情商没情商要才华也一般的人怎么能混出头的也不知道。” 　　“楼上是不是都有一点跑题了，只有我的关注点在于季圆圆出门还要让男朋友把衣服脱了带上这种行为真的是太甜了吗？我一直觉得季圆圆是男神范的那种人，以为他谈恋爱的日常应该是女王受类型的，没想到其实是一块小甜饼吗？” 　　“我只看见屋里肥肥在旁边一脸慈母笑是怎么回事哈哈哈，武逸飞你振作一点，单身亿万年并不是你能够放弃自己做一个颓废肥的理由啊！” 　　粉丝之间燃起的各种战火一下烧到了正主微博下面。 第56章 喜欢胸大的 　　粉丝之间的撕逼争吵那实属常态, 网络平台上战火处处都有时时在烧, 基本是不会有明星本人去参与其中的, 否则会十分影响路人粉的好感度，降低自己的公众形象。 　　同理，事情一开始, 即便是心里有很多不高兴，季元也并没有想参与的意思。他忙了两天的工作，剧组那边正好这两天没他的内容, 又赶上快期末复习的时候, 学习时间够呛，他便抽了两天回学校, 听听重点再向老师请教一些问题之类。 　　周衍开车和他一起到学校，两人上午分头上自己的课, 中午的时候叫上了季元以前的几个室友一起在食堂顶楼的小餐厅包厢里吃饭。 　　虽然季元现在还是容易在学校里引起围观，不过情况相较来说已经好了很多, 起码不会过分影响他上课。有和他要签名和合影的，在不影响正常学习的情况下，季元也都会答应。 　　季元的几个室友和他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可周衍他们是都认识的。之前周衍来学校里找季元的那次, 他们都记得。等周衍来这儿上学，季元还和几个室友打过招呼，当初是觉得周衍是个真第一次上大学的小娃娃，季元是这儿不放心那儿也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寝室里的几个糙汉子帮着能照应就多照应, 后面回想起来觉得有点翻白眼。 　　五个男生坐在一块儿胃口都挺大，因为说了是季元请客，室友们点菜的时候也没和他客气。 　　“以前我怎么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你还有这潜质呢，一眨眼竟然越来越红了，” 　　“就是，吃穷他，让他不老实。” 　　“不仅是事业有成，感情上也比我们成功得多啊。”季元下铺一男生半开着玩笑，“不请客真说不过去了，本来我们都商量好了，要是你这趟回来没有请客，那我们就天天去学校食堂逮周衍去，刷他的饭卡。” 　　季元喝了口水，扬了扬手上的饭卡：“我没带自己饭卡，反正这次刷的也是周衍的。” 　　“哇你小子，这都不忘了压榨弟弟？” 　　室友们虽然是知道季元谈恋爱并且出柜了，但是并不知道季元的男朋友就是周衍。他们都还将周衍当作是季元邻居弟弟呢，因此开起玩笑来有点荤素不忌。 　　“季元这人忒不老实，刚进大学那会儿我们晚上聊天，他还说他自己喜欢胸大的呢。” 　　这话季元自己有没有说过，他也忘了。这都多八百年前的记忆了？他立刻谨慎地看了一眼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但表情舒缓的周衍，注意到对方的脸色马上有些微妙了起来。 　　这话一出，剩下的室友也跟着哄笑起来，一齐开季元玩笑。而后有一个人又转头对周衍说：“周衍，你可别和季元学坏了，你这哥哥不行。” 　　周衍笑，转头看着季元：“原来你喜欢胸大的？” 　　那眼睛里头的凶光恨不得化作利刃biubiubiu飞到季元身上。 　　季元喝了一口雪碧，浑身上下也不知道是因为冰饮还是因为周衍的目光，顿时有点透心凉心飞扬的感觉。 　　“我现在喜欢胸小的。”季元立刻面色认真地看着周衍，努力挽回。 　　室友在旁边不知内情，更不知道两人之间的眼神交锋与暗潮涌动，还在哈哈大笑。 　　“你慌个毛线，以前喜欢胸大的和现在喜欢胸小的有什么冲突，”室友和他挤眉弄眼，“对了，你男朋友什么时候带过来给我们见见啊？” 　　“季元这一看就是特别妻管严。”直男说话一时间绕不过弯来，即便是知道季元交往的对象是男人，可是聊天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将人先假设成为女性角色，说完这句又挺八卦地凑近季元问他，“诶，平时你女、不是，你男朋友管你严格吗？” 　　季元寝室里剩下的三个全是单身狗，饶是自从进大学校园以来就急切想要解决自己的单身问题，可是转眼大三了，依旧是成天只能在寝室里汪汪汪着过日子。由此出发，他们对第一个脱单的季元的恋爱生活还有几分好奇。 　　两人发问，剩下的另外一个人则是笑：“一看就严格啊，要不然怎么以前喜欢胸大的现在就变成了喜欢胸小了？” 　　“胡说八道，谁说妻管严了。”季元放下手里的饮料，有点要面子，另一方面又觉得狗东西平时真的不太管他，只要避免了他要疯的一些点，那小日子可以说是滋滋润润，能把周二少使唤来使唤去呢。 　　要是放在平时吧，季元肯定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不怕，可现在有个“胸大”二字从前面就一直被反复提起，他都不用正眼看一旁周衍的脸色，就可以知道在假笑的掩饰下面周衍的脸该黑成什么样子了。 　　狗东西不可怕，犯了狂犬病的狗东西就很可怕了。 　　“那你喜欢胸大的还是胸小的？”周衍在旁边，语气凉凉。 　　季元瞪了他一眼：“你别瞎起哄，”他推开凳子站起来，“我去上个厕所，要是菜先上了你们就吃，别管我。” 　　他一紧张就容易尿急，这个毛病周衍是清楚的，只不过平常生活里真让季元紧张的场合少之又少。 　　顶楼餐厅的消费比较高，平时学生并不是很多，特别是这种大中午，包厢外面也只有一两桌人在吃饭。季元绕到走廊边上的男厕所，推开门进去撒了个尿。男厕所常年空旷，里头打扫得还算干净，不过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季元洗了手刚想推门出去，门先给外面的人拉开了，季元手上的动作一顿，本来是想站到旁边给人让个位置的，没想到门一开对上的是周衍的脸。 　　他脸色看不出多生气，但也绝对不是好心情就是了。 　　“你上厕所啊，”季元心跳起来，暗道不好。 　　这个场景和他第一次重见周衍的时候太他妈像了，加之周衍现在浑身散发着不悦的气场，季元当场都觉得自己凉了。 　　他嘴上打哈哈，脚步往旁边一偏，思考着现在要从门缝的那点空隙里溜出去而不被周衍抓回的几率有多大。不过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周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将人给拽进了厕所隔间里，并且动作很快啪嗒一声将隔间的插销插上了。 　　季元给他推得差点儿一脚踩进蹲坑的黑洞洞里头。 　　“你是不是欠揍了？”季元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妄图以嚣张的气焰来吓唬住周衍。因为眉目之间可凶，像是猫主子要挠人。 　　周衍将手抬起来，按到季元的胸口揉了揉，语气意味不明：“喜欢胸大的？” 　　季元怕外面有人忽然进来，一会儿听见他们的对话要吓死，于是放轻了声音说：“都八百年前的事儿了，我都忘记自己说过什么了。” 　　季元是真的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说过喜欢胸大的这种话了，仔细想想可能是有的。毕竟他早年和周衍的感情比较模糊，可能自己都不是很懂，弯得也不是非常彻底。大学开学和人夜聊说句喜欢大胸倒也有可能。 　　虽然这事儿是小事儿，可是碰上狗醋王那就成了要解释的大事儿了。 　　季元见周衍没说话，脸色也没好转多少。他又抬起头来，心下一定，伸手戳了戳周衍的胸肌：“你的胸本来就很大啊。” 　　季元的健身锻炼有些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一般如果不是需要露肉的时候是都不会刻意去锻炼肌肉的。因此他身上虽然有肌肉线条，但并不夸张过分，躯体柔韧结实但远不是肌肉男。 　　不过周衍不一样，他穿上衣服看不出什么，脱了衣服以后身上的肌肉绝对是很有看头的。那胸肌比有些女孩子大是绰绰有余。 　　季元戳了戳，忍不住再戳了戳，有点喜欢：“怎么这么大？” 　　戳一下还会跳。 　　季元喜欢自己的身体，周衍心里当然高兴。季元带点色迷迷盯着自己胸的小表情完全打散了周衍前面心里的那点不悦，他低声问：“喜欢吗？” 　　“喜欢。”季元点头。 　　周衍彻底心满意足不说话了。 　　前面还小声说话怕外面人误会的季元，现在有点蠢蠢欲动，见周衍好像不生气了，胆子就又重新大了起来，手上用力揉了两把周衍的胸。 　　周衍握住季元的手腕，低头亲了他一口：“脱了衣服让你好好摸？” 　　“那你是不是想冻死。”季元将周衍的外套拉好了，想了想又觉得不摸有点吃亏，于是假模假样地装正经补充一句，“回去再摸也不迟。” 　　两人在厕所呆久了怕室友问起，也就这么回去了。 　　吃完饭，下午季元还有一节课，周衍陪他去上课。 　　室友一走，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季元就觉得可以好好教育一下周衍，顺便给人打一打预防针。 　　“我觉得你真的是有点太能想象了，”季元说，“你以为我是人民币啊，哪儿都有人喜欢我？” 　　周衍有时候的醋吃得莫名其妙，季元觉得这种毛病不能培养，不然以后一惊一乍要累死人。 　　他这么一说，周衍还真就想说自己的确是这么想的：“当然是哪儿都有人喜欢你了。” 　　周二狗子觉得全天下都要和他抢圆圆，而且绝对不承认这个是自己的心理毛病。 　　季元被他理所当然的语气打败，啧了一声说：“那怎么现在没人过来和我表白？” 　　话音刚落，旁边岔道上忽然跑出来一个不知道远远跟了他们多久的小姑娘，脸蛋红得像个苹果，打扮挺可爱的。 　　冷不丁拦在了季元身前头也不敢抬，但是声音很大：“季圆圆，我特别喜欢你啊！” 　　周衍面无表情地看着季元。 　　历史性的教育失败现场。 　　季元：我恨_(:з」∠)_ 第57章 还给我摸吗 　　做明星碰到半路表白这种情况应该算是很普遍, 季元虽然觉得这是上天有心不让他教育狗东西, 不过气势这东西, 本来一半都是装出来的。 　　只要表现的够自信，指鹿为马又算什么，季元深深相信这一点。 　　秉持着此种信念, 季元按首挺胸不去注意旁边周衍微妙的脸色：“谢谢你啊。” 　　妹子听见他和自己说话，这才抬起头来，脸蛋依旧是红扑扑的, 她看看季元, 又看看旁边的周衍，而后再次将目光挪到了季元的身上：“嗯, 能在学校里见到你真是太幸运了。” 　　周衍臭着脸在旁边不高兴地提醒人：“季元不是单身了。” 　　怎么能半道上就蹿出来跟人乱表白，现在这个社会风气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道德沦丧世风日下。 　　小姑娘挺不好意思, 又从气场上面察觉周衍不是很好相处，于是不自觉地往季元那边靠了靠, 然后说：“我知道的呀，嗯，我就是粉丝对偶像的那种喜欢, 不是那种谈恋爱的喜欢。” 　　这不明摆着的吗, 季元想。可周衍还是在旁边一副恨不得要吃人的样子。 　　季元感觉妹子被周衍瞪着也可怜，出于补偿心理，他问：“那我给你签个名？” 　　妹子脸就更红了，满眼睛都是小星星，感觉都要感动哭了：“真的吗, 谢谢啊，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你，我们寝室都喜欢你。” 　　“谢谢！”季元赶紧打断她的话，就怕小姑娘等下说出自己祖宗十八代都喜欢自己，狗东西怕就是要当场犯病了。 　　妹子虽然语气激动，但是动作之间非常低调，心还是挺细的，因为怕太过兴奋之类的会引起其他人的围观，给季元造成困扰。小姑娘小心翼翼地从兜里拿出一本漂亮的手账本，翻到其中一页上，并将笔递给季元。 　　周衍在旁边看着她像是变戏法似的从兜里一下就拿出这么多东西，更认为这个小姑娘是别有用心司机潜伏着接近过来的，心里的醋简直要翻成了海，一浪接着一浪打过来。 　　前面季元的教育不仅没有成功，现在还因为这个妹子而成了反面教材。 　　给人签名已经是轻车熟路的事情了，季元接过笔唰唰的写下自己的名字。刚递回去，又听小姑娘说：“那个，圆圆能抱一下吗？” 　　小姑娘脸上的红晕终于消散了一点，眼睛笑起来弯弯的。 　　要不是周衍在边上，季元一定觉得这小姑娘长得真可爱，现在提出来要和自己抱一下的要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现在周衍就在边上呢，死亡视线如同激光一样灼烧在自己后背。 　　季元倒不怕要是抱了一下周衍会对自己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就怕这小姑娘半夜走道不安全。 　　毕竟现在狗东西的眼神是要宰人的样子。 　　出于对自己安全以及对小姑娘安全的考虑，季元轻轻摇了摇头：“抱歉啊，这个就算了。” 　　小姑娘抿了抿嘴，小声嘀咕：“传闻果然是真的。” 　　季元本来是想迈步和人告别以后就往前走的，听见这句有点疑惑：“什么传闻？” 　　小姑娘挺八卦：“网上他们说你男朋友特别爱吃醋，是不是因为这个你不让人抱呀？” 　　季元看上去太好相处了，一点没有电视机里的男神样，让小姑娘挺放松，说出来的话也直接了一点。 　　粉丝之间早有所讨论，在私下论坛里津津乐道，从几点证据出手确定了季元男朋友是个大醋桶这一点。 　　虽然听起来都是歪门邪道，而且论证得很不严谨，但是结论却是误打误撞全都对上了。 　　季元听了这话有点暗爽，差点儿当场笑出声来。他不能老是说周衍爱吃醋，同一句话说多了，周衍自己又不承认，这就没有了信服力，但要是从第三者口中说出来就不一样了啊，这简直是力证。 　　他用余光看了一眼周大醋桶在旁边的脸色，即便是很想点头附和一下妹子的话，可脸上还是很正色的：“快要上课了，我要先走了，再见。” 　　小姑娘有些遗憾地点点头：“嗯，谢谢你呀，再见！” 　　他们往前走了两步，周衍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个女孩子还站在后面盯着季元看呢，就跟成了望夫石似的。周衍差点儿没忍住伸手将季元给拉到怀里来，跟旁边这所有眼睛盯着季元放不下的男的女的看看，季圆圆大爷是谁伺候着的。 　　可周衍不能。 　　这是季元的考虑。八卦媒体本来就是无孔不入的了，他一个人上学麻烦就算了，犯不上让周衍也跟着一起。 　　周衍明显是气着了，这气倒不大，只是少有的脸色明着不好。 　　季元跟他一块儿做到后排的角落位置，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教室里却也没有人说话。无一不是低着头自己干自己的事情，有一两个会回头看看季元这边的，其他也还好。 　　季元觉得对方是女粉丝，自己又是弯的，那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可从周衍的角度来说，季元前面饭桌上才被人爆料过喜欢胸大的，这里面的一重危险还是十分明显的。更别说在周衍心里季圆圆大爷本来就是上天入地，连空气都该喜欢他的那种，现在一下被提醒了，更是真觉得满世界都在觊觎季元了。 　　季元难得能够自己到课堂上来听课，一上起课来就十分专注。原本是有想要哄哄周衍的心思，不过转头就被老教授给吸引去了注意力。 　　直到两节课上完，两人开车回家，季元才注意到周衍的情绪好像还没有完全转回来呢。 　　“晚上吃什么呢？”季元开口问。 　　他想转移一下周衍的注意力。 　　电台广播做背景音，轻松愉悦地响在车厢里面。 　　周衍不高兴归不高兴，但不是和季元摆脸子的性格，他目视前方，语气还挺好：“你想吃什么？要是去外面吃就早点订了，在家里吃还得去趟超市。” 　　家里有多少东西现在季元是没什么数的了，一般都是周衍自己或者他让人添置。 　　虽然周衍是没凶自己，但是季元还是觉得有点不得劲。 　　“我平时都不抱粉丝的，”季元在旁边道。 　　周衍这才转头看了他一眼：“嗯，然后呢？” 　　脸色还不是很好，眼睛都是冷冰冰的。 　　季元心里这时候转了一个弯，但吃醋会生气成这样吗？周衍不会是以为他爱吃醋的这个事情是自己说出去给别人听的吧？季元连忙说：“你爱吃醋这个事情不是我说出去的啊！” 　　简直是另外一重对于他爱吃醋的肯定，周衍又把目光给收了回去，只是原本握住方向盘的手更紧了一点。 　　人不仅仅是没有能哄回来，周二狗更气了。 　　好气哦，想吃人，还得是圆乎乎的那种人。 　　两人开车回了家里，也不自己去超市了，周衍打电话让人送到家里来。 　　到家季元就完全放松下来，他躺到沙发上，拿出手机啪啪啪按，先是回复了几条信息，而后打开微博。微博上还是一贯的满消息提醒。他本来只是想要刷一刷新闻，连八卦都没想怎么看的，结果点进消息中发现某一条频率特别高的微博，这条微博发出时间并不久，也就是十几分钟以前。 　　方灵：我和季元@元乎乎以及@万佳佳没有任何不和，节目上是朋友之间的玩笑，希望大家不要过度解读。 　　万佳佳一点儿没让季元意外，她已经转发了方灵的微博。她本来就是个老好人，会维持这种表面假象再正常不过，但至于本人心里怎么想的，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万佳佳：【抱抱】【抱抱】//@方灵：…… 　　陈几桥那边的微信也立刻跟着进来了。 　　陈几桥：微博上你看见了没有？方灵的那条。 　　狗东西的老公：刚看见。 　　陈几桥：转或者不转都行，看你吧，转也不用多说什么。 　　狗东西：我就不转了。 　　季元不喜欢去迎合娱乐圈这种表面朋友的氛围，一来方灵和他不是朋友，二来，那个玩笑除了尴尬外一点都不搞笑。 　　于是这条微博季元全当是没有看见，将之给忽略了过去。 　　晚上是第二期的走在路上，周衍在房间里弄电脑，季元自己坐在沙发上看。 　　第二期里面正式开始旅游，方灵在第一天就表现非同凡响，非要大家别管她，她要按照自己的规划路线去玩景点，一下将团队的步伐给打乱了，团队不得不因此在旅游第一天就开了一次严肃认真的集体会议。 　　虽然还是没什么成效，这从方灵后面单独采访里就可以看出来。 　　“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一堆人挤在一起啊，自己想玩什么玩什么，这不才是旅行的意义吗？我不觉得一群互相不喜欢的人强行凑在一起有什么意义。” 　　这段季元也是看节目才知道，当下都要给方灵的直爽鼓鼓掌。不褒不贬，这女孩儿大胆直言的勇气是的确超乎常人，能够活生生将一个主打温情的综艺拍成欧美娱乐圈的撕逼大戏。 　　也应该是上一周的话题度考虑，第二期节目的剪辑明显有了一些偏重，季元这边的戏份剪得相对多一点，还放了他跟周衍打电话的一点片段。总体来说整个形象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在季元看直播的时候，周衍去洗了澡，等季元看得差不多了，他从浴室里出来了。 　　周衍只围着一条浴巾，走出浴室门口时停顿了一下，好像是看了一眼季元，不过等季元抬头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精壮的后背，有一两滴没擦干的水珠子顺着周衍的脊背滑了下去，隐没进了腰际。 　　季元登时有点心猿意马，又想起白天的时候周衍答应给自己揉胸的事情了。明天早上反正有空，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他立刻关了电视站起来，本以为周衍在房里还没睡，谁知道走进房间里时房里的灯已经黑了。 　　季元心里有所图，于是慢吞吞走过去，小声问：“你睡觉啦？” 　　周衍背对着他，其实是没打算睡的，不过这会儿想要骗季元来哄哄自己，好让他白天吃的那几口醋能够消化掉。 　　季元果然是挪过去了，他在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周衍露在外面的手臂，热乎乎的：“你是不是为白天的事情还不高兴啊？” 　　周衍心里一喜，觉得季圆圆是要开口哄自己了，他从鼻腔里嗯了一声，矜持地等待着季元开口给他喂口糖。 　　黑暗里，季元又挪了挪屁股，他的眼睛就着小夜灯的一点光亮，落在周衍半露在被子外面结实的胸肌上，垂涎又踌躇地开口：“那，那还给揉吗？” 　　周衍：…… 　　周二狗子觉得人生仿佛飘零的落叶，大概没什么值得期待的了。 第58章 站在谁那边 　　周衍委屈屈, 这委屈就要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发泄出来。 　　季元拖着酸痛的腰背赶早去片场。 　　他悔不该当初起了色心, 结果便宜没占到反而被人收拾了一顿。季元低下头盯着自己的一双手, 觉得最亏的是自己根本没揉到几下，反而是周衍那边揉他比较多。 　　他在汽车后排的座位上，拉开自己的羽绒服, 将脑袋伸进去看了一眼，而后伸手偷偷摸了摸自己胸口。 　　昨天晚上别人使用过度的地方现在还有些肿痛，按一按都能让他哈口气。 　　这个狗周衍。 　　周衍注意到季元的动作, 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看什么呢？” 　　季元总不能直接说自己是在看自己被他揉肿了的胸吧, 他抿了抿嘴巴：“我动动脖子，活动下颈椎。” 　　周衍于是将目光给收回去了。 　　季元有点气, 他摊在后座上犹如拖着一个游离的躯壳，再回想起那天的事情, 还是有点不服气。季元想了想，开口问：“你现在还生气吗？” 　　周衍还没来得及说话, 季元就自己接了一句：“我看你现在也没脸生气。” 　　说话的时候眼珠子都要翻到天上去了，看得周衍要笑。 　　“不舒服？”周衍问，“要不请个假休息一下好了。” 　　想到眼看就要过年, 自己的戏份更加要抓紧拍好。陈几桥那边帮着活动过了, 顺利的话季元过年的时候是要回家好好过的，不用在片场各种赶工，这种时候怎么能休息。 　　“不休息，”季元说，又故意吓唬周衍, “为了后面我更好的拍摄效率，你自己去小房间睡觉去，拍完以前不要回来了。 　　起码还得拍大半个月，周衍是受不了当这么久和尚的。当然季元说是一回事，周衍到底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饿了没有？”周衍拐了个弯，在前排将话题扯开了。 　　两人去的路上要路过一家小巷子里的早点铺子，很有名，两人吃过几次，的确不辜负他们在外面的名气。 　　不过季元下不了车，都是周衍去买了以后坐在车里吃完。 　　“哼。”季元从鼻腔里冒出个声音，眼睛也跟着斜过去。与他的萎靡不振相比，周衍则神清气爽得多了。虽然算起来也没睡多少时间，可整个人看上去就是精神奕奕的。 　　因为一个白天不顺心，这狗东西能够连起来两个晚上折腾他。他不就是说了想揉胸么，事情本来也是他自己答应下来的，季元现在心里觉得有点委屈，瞧周衍这么舒服，更加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周衍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不会和季元计较，这个时候就更不会往心里去了。他停下了车，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回头对季元说：“等我一会儿就回来。” 　　季元想到那家早点铺里的小馄饨与油条豆腐脑，这才慢吞吞点了下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周衍知道他其实嘴馋，现在只是嘴硬，脸上带着笑关上车门走了。 　　旁边路上人来人往，有赶着去上班的上班族，也有赶着去上课的学生党，各种各样的人从车旁边路过，季元耳畔都能听见他们说话聊天的声音。还有人路过的时候将车窗当成镜子，往里面看了好久，吓得季元以为他们在看自己，连忙将羽绒服的帽子给戴了起来。 　　就只有外面的路人不知道，就在一道车门的阻隔下，有季元这么个明星坐在后面。 　　周衍大概去了十几分钟，后面带着大袋子小袋子回来了。 　　他买东西照样还是一点儿数都没有，基本上将早点铺子里有的东西都挑了个遍，买回来堆在季元面前，让他跟皇帝似的随便挑。 　　“买了这么多又吃不下，”季元张嘴要说他，“又不是第一次买了，还是一点估计都没有。” 　　周衍将东西递给季元，让他后排放着：“你看看喜欢吃的就吃，不喜欢吃的就放着好了，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种时候周衍是将自己骄奢淫逸公子哥的形象展露无遗了。 　　“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连饭都吃不上呢，”季元痛心疾首，但是鼻端闻着包子的香味，又很想马上吃一口。 　　周衍低声笑，觉得季元这时候的认真模样也是挺可爱的，他说：“一会儿就到地方了，这个时候可能还有不少人没吃早饭呢，你带过去和大家一起吃也不是一样的吗？” 　　季元想想这样好像也是个道理，暂且就应了下来。 　　到了片场，吴亮也刚好赶到。他现在过得挺轻松的，一来是季元并不需要自己做司机，自从周衍考了驾照以后，基本很多时候只要周衍没事情都是周衍自己来载人。二来是季元在生活上一般也没什么特别要求，吴亮这助理的日子过的分外舒坦。 　　季元到了地方将早饭放到休息室里，自己挑了几样喜欢吃的放到一边，另外的又喊吴亮来吃：“你没吃早饭吧？” 　　“没吃呢。”吴亮走过来，“这么多啊？” 　　桌上饭盒摆的满满当当，不知道的还以为全剧组的伙食都要从这里包了。 　　“嗯，你一会儿出去问问谁没吃早饭的，现在都热着呢，趁早吃了。” 　　吴亮正觉得肚子饿，此时连忙点头，他又看了看坐着慢条斯理吃饭的季元，见他脸色没有前几天好了，先想到的是拍戏拍累了。 　　季元和他以前见过的那些当红明星最大的一点不同就在于对工作的认真负责。整个剧组有目共睹，虽然也不是什么特别危险的戏份，但是换成其他明星可能就用替身过去了，季元基本都是能自己上就I机上上。把那张漂亮脸蛋当作空气似的。 　　“元儿，你最近是不是挺累的啊？”吴亮坐在旁边和季元一起啃包子。 　　他目光关切，盯着季元看。 　　季元喝了一口汤，不知道吴亮问的是哪方面，心有点虚：“啊，有点吧。” 　　说着心里又是将周衍骂了个遍。 　　拍到中午，差不多休息了一会儿。不过因为是要赶进度，吃饭都是飞快的，连妆都不能卸，带着妆吃了饭又拍了两场以后，又有一场安排记者的采访。 　　季元在剧里还算是配角，不过戏份也很重，加之是最近当红的艺人，身上很有话题度，记者提问就会比较多。 　　问起拍这部戏的经历，后面就拐到了拍戏的进度上面。 　　“过年也停不下来了，”一位比较老资格的演员回应记者，“赶进度没办法的事儿。” 　　“那不是过年也要再这里过了？” 　　季元见人将话筒递给自己，也就直说了：“过年完成进度的演员可以回家，几位老师戏份重，会比较辛苦一些。” 　　“圆圆过年打算回家吗？”记者问。 　　季元点头笑：“爸妈催着我回家。” 　　本来就是这么个简简单单的采访，记着也没说什么，季元觉得自己也没说什么，应该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已。 　　而方灵那边，这个时候却不像季元一般好过。 　　走在路上的第一期播出以后舆论对她就不是特别友好，结果没想到第二期一播出，舆论更几乎是一边倒的在网络上diss她，导致粉丝控评都控不过来，恶评几乎是瞬间席卷了她的微博。 　　“也太搞笑了吧，真把自己当成小公主了？上个节目而已，大家都是一样起点的明星，谁还欠你了怎么的，就会拿乔。” 　　“心疼和你一起参加节目的人了，一开始就这么奇葩，一路上得让人受多少气啊？” 　　“哇，那个态度真的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方灵的确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心气儿那自然就高，她以前曝光没这么多，偶尔一些怼人的话全被粉丝当成了有个性。结果现在被人扒到了大众视野的下面以后，顿时就感觉被照妖镜给照到了，原形毕露。 　　粉丝们也坐不住了，谁愿意自己本命被这么反反复复在网络上骂啊，洗白的方式最好的莫过于转移注意力，将话题扯开去，或者倒打一耙。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没礼貌，明明是一群人抱团欺负人，现在反过来说方灵，第一次见识娱乐圈的险恶，太心疼方灵了。” 　　“这么有才华的一个人，大概方灵也没有想到会遭遇这种事吧？太纯粹干净的人真的不适合混圈，那些妖魔鬼怪自然有一百种方法来恶心人。” 　　“除了池立安和苏雯老师，剩下的万佳佳和武逸飞季元是什么东西？拍几部烂剧就上天了。” 　　本来就热热闹闹的舆论因为这类言论又翻出了新的水花，一时之间撕逼不可开交。 　　季元已经将注意力转回来，不太关注这些八卦，每天更新的动向基本都是武逸飞这个八卦精和他聊天的时候透露的。 　　他自己其实更加喜欢逛逛论坛，浏览浏览什么历史小故事，趣味小知识这种益智性的内容。 　　拍完一天的戏又是九点以后了，吴亮开车送季元回家，季元在后排和武逸飞发微信。 　　五一飞：嗨。 　　狗东西的老公：干嘛。 　　五一飞：你的冷漠刺伤了我的心。 　　狗东西的老公：鸡皮疙瘩都被你讲掉下来了。 　　两人聊了几句，季元说起因为粉丝周衍也能吃醋的事情，非常愤愤不平。 　　狗东西的老公：你说他是不是有点太敏感了。 　　季元非常想找点认同。 　　五一飞：是有点儿，不过要是换位思考，池老师天天在外面和粉丝拥抱，天天接受粉丝表白，我也会吃醋的【脸红】 　　狗东西的老公：【刀子】你到底站在谁这边？ 　　狗东西的老公：【刀子】【地雷】【骷髅头】小心我揍你。 第59章 不要太过分 　　【季元耍大牌？搞特殊待遇提前离开剧组】 　　某八卦论坛首页忽然刷出一个醒目的标题。因为和方灵的各种事情都扯上若有若无的关系, 虽然季元一直没有正面做过回应, 但也不妨碍他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之上。 　　只不过他本身没有什么黑料可挖, 到了这会儿忽然出现这么一个标题倒是挺让人意外的，吸睛效果明显，帖子的点击与回复量在短时间内累积了很可观的数目。 　　帖子第一楼放的是几两天记者在剧组现场采访的一个短视频, 不过经过了一些剪辑，只留下了季元表示过年爸妈催着无论如何都要回家的那几句。黑人手法比较拙劣，但大部分路人没看过完整视频, 加上帖子里明显有带风向的水军, 一下子还是将不少人给带跑偏了。 　　2L：谁没有爸妈啊？他倒是挺会孝敬啊，他的意思怕不是剧组里别的演员都是孤儿来的？拿了钱拍拍屁股走人, 粉丝就成天吹颜值。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人品才是底线。 　　3L：支持楼上的说法。之前说季元不住在剧组酒店天天回家我就觉得奇怪, 那得多耽搁拍摄啊，全剧组等他一个？又自私又恶心。 　　6L：形象全面破灭了~粉转路, 粉转路。 　　年轻演员里不能吃苦不能受累，哭戏不敢哭，笑还不舍得毁形象, 在不少人眼里都是个个花瓶的代表。此时这样的视频爆出来, 不少人第一时间也将季元给归类了进去。 　　13L：观望，等反转。 　　19L：呵呵，前排那几个别太刻意了吧？就这么短短一个视频，还剪辑的痕迹，你们收了多少钱来黑人？我看过完整的视频, 季元所说的过年要回家是有前提的，是在完成他本职内所有拍摄任务的前提下，造谣还无成本了是不是？ 　　即使不少帮季元说话的，#季元耍大牌#这个热搜一下还是因为热度蹿到了前排位置，无巧不成书，方灵那边因为应付各路逼问难以正面做出回应，干脆在昨天晚上放出了一张生病在住院的照片，因而这会儿#方灵病倒住院#的话题就顶在热搜第一的位置，十分打眼。 　　如果给杀人犯挖出一点悲惨的往事来，都能有一堆人会表示同情。更不说方灵这样还算有不错的群众基础，有不少当红歌曲的明星了。原本骂她的声音一下子少了很多，而且反之大部分声音都转向开始指责路人们的言辞太过分，抓住别人的一点小毛病咄咄逼人云云，的确将舆论氛围一下给扭转了不少。 　　此时#季元耍大牌#这个话题上了热搜，前面不少被指责过的方灵粉丝立刻打了鸡血，将前些天偶像被各路粉丝追着骂的惨状先发泄到了季元身上。 　　“最心疼的还是灵灵了，她本来就是个简简单单做音乐只看作品的人，因为识人不清而给人坑了一个大的，#季元耍大牌#，她把人当成朋友开玩笑，人家却没有把她当作一回事，但是我还是相信到头来公道自在人心，一切水落石出的那一天，谁是君子谁是小人都会明明白白【心】【心】#灵我前行#” 　　“太解气了！#季元耍大牌#这几天一直没有睡好，半夜有时候都会哭醒，感叹这个世界的不公平，为什么要对一个单纯善良的人这样？特别是在灵灵住院的消息出来以后，我整晚都没有睡着过，某些人一直标榜自己，其实就是为了掩盖他表象底下的肮脏！” 　　“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季元耍大牌#这种艺人留在娱乐圈是耻辱，大家一起抵制他！” 　　时间已经是一月份，季元刚好昨天完成了自己的戏份，提前离开了剧组，正好这两天能休息一阵，再参加几个节目以后就能回家。 　　本来有几个卫视邀请他去上新年晚会，季元也都没接。现在难得放松下来有个悠闲的早上能和周衍在一块儿吃个早饭，刷了刷手机就看见不少这种微博。 　　他一下给惊住了。 　　这都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被方灵粉丝们所叙述的悲天惨状，以及语气的戏精状态给弄怔住了。知道的是因为方灵在节目中的不良表现与不当玩笑而被骂了一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杀父夺母的大仇得报了。 　　上辈子他和方灵没什么接触，只是知道对方是一个混得颇为顺风顺水的艺人。中间虽然也知道她和其他明星起过矛盾，可是并没有亲身陷入其中过。现在自己经历了才知道脑残粉互相撕逼的画面多么精彩纷呈凶残暴力。 　　季元不是个特别爱生气的性格，但是看见全网这么铺天盖地的消息过来他也不能做到无动于衷。原本吃了一半的包子这会儿也吃不下去了，戳了戳手机屏幕，最后又有点烦恼地将手机给按黑了。 　　他现在不能冲动地发表任何意见，不然总是会漏洞百出被有心之人抓到把柄来再渲染一番。 　　周衍本来是拿着个水煮蛋帮季元剥壳，见季元看过手机以后有点不高兴，他边将手里去了壳的鸡蛋递过去，边问：“怎么了？” 　　季元于是又将自己的手机按亮了，将那几条微博给周衍看。 　　“烦人，”季元将鸡蛋拿到手里，往两边一掰，小心翼翼将蛋黄放在一边，囫囵两口把蛋白吃掉了，嚼着嘴里的东西含糊不清地道，“看来今天又不能好好休息了。” 　　周衍将那些微博快速浏览了一边，而后放下手机，先是看了一眼给季元放到一边的蛋黄：“蛋黄也吃掉。” 　　“那么干巴巴的，怎么吃啊。”季元将蛋黄拿起来稍微沾了一点酱油，送到周衍嘴边，使唤道，“你帮我吃，不要浪费。” 　　季圆圆大爷不是白叫的。 　　周衍吃了蛋黄，又说：“你不用管这个事了，再不准备期末考，小心要班上倒数，这种事情陈哥处理的经验肯定比你丰富啊。” 　　他的话的确一下子转移了季元的注意力。 　　相比较网络上浪费时间的撕逼，季元更加关心的的确是自己的学习成绩。许多该背该理解的内容他都还没记住。而且周衍说得也有道理，陈几桥在这种事情上也一定有处理经验，不用季元自己冲在前面。 　　周衍吃完早饭不多久要出门。 　　季元趴在沙发上背书，周衍走到门边换鞋子：“我去学校一趟拿点东西。” 　　“嗯。”季元应了一声，眼皮都没抬一下，对周衍的说法也没什么怀疑。 　　周衍走没一会儿，陈几桥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网上的热搜你看见了吧？”陈几桥的语气倒是波澜不惊，似乎没有被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节奏给影响到、 　　“看见了。”季元想起这个觉得有点背不下去书了，“现在要怎么解决，需要我发微博还是怎么不？” 　　陈几桥在电话那头发出否定的语调：“不用，你就当没这个事情，难得休息该干嘛干嘛，这边我已经在让人处理了，本身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这次是明显有人故意想要黑你。” 　　因为那个视频剪辑得实在一般，只要正式出来说明清楚，再买点通稿很容易就能把事情压过去。陈几桥本来也就是这么个打算，没想到前面周衍打电话给他问了这个事情。 　　周二少的意思明显，这事儿没完。不仅仅是要解释清楚这么简单，谁伸出来的这巴掌，他还要打到谁脸上去。至于这中间的花销或者其他，全都不在周衍的考虑范围之内。 　　陈几桥如果说前面的处理还有点缩手缩脚的意思，现在则是完全放开了。简单让人梳理了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哪边要黑季元也就一清二楚了。 　　季元挂了电话继续背书，却不知道由看客们构成的网络世界里好戏正要上演。 　　方灵所谓的住院当然是假的，她顶天就是一个小感冒，恰好还是前一天晚上和朋友在外面玩给冻着的，和她所谓工作辛苦半点关系都没有。网络上将这场感冒刻画得骇人听闻，本来也就是戳一戳就破的。 　　有几个狗仔更是在方灵放出住院的第二天跟拍到她和朋友出门吃饭唱歌，虽然整个行动非常隐秘，各种遮挡，但是通过镜头还是完整记录下来了方灵的整个行动过程。 　　这种时候如果将这些照片放出去，那么所谓方灵病倒住院的谎话立刻也就被戳穿了。方灵那边的团队当然不会放这些照片流出去。 　　跟拍的狗仔靠这些照片赚钱，也知道这时候方灵团队必须会将照片买回去，价格开了个大的，吃准了方灵团队不会不给。方灵团队那边虽然是非常不愿意，但综合考虑以后也还是准备给钱了。谁知道临了狗仔这边又生变了。 　　这照片不卖了，还准备要发出去。 　　方灵团队那边以为这是故意想要敲更多的钱，一时怒气难忍：“大家都在圈子里混的，事情不要做的太绝，你们现在狮子大开口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狗仔那边也直接：“实在抱歉，那边有人打过招呼了，这照片人家定了。” 　　这倒是将方灵那边说愣了：“谁定了？” 　　“来头很大，我这边没法给你透底，你们自己准备好公关吧。” 　　这话基本等于变相告诉方灵团队那边麻烦事儿才刚刚开始。 第60章 让你装白莲 　　娱乐圈里卖可怜的明星多了去了, 这儿晕一个, 那病一个, 磕破一点皮都能放大无数倍来鼓吹敬业爱岗。方灵那边就根本没有将之当成什么不对的事情。 　　当天下午果然风向立刻开始有了转变，首先是季元刚杀青的剧组出来发表了声明，季元离开剧组是在完成自己戏份的前提下, 且在剧组期间每天准时准点，并没有所谓的耍大牌现象。这条微博一经发出，立刻有几位圈内老前辈, 也是这次电影同组的演员转发了微博, 并站出来为季元发声。 　　“季元是我合作过的后辈之中为数不多认真真诚地对待表演的演员。” 　　“小季每天都是比我们早到的，哪儿来的迟到早退的说法呢？希望大家还是更关注电影本身, 不要人云亦云毁了一个好演员的前途。” 　　“吃过不少小季带来的早点，平时他也谦虚学习, 认真钻研最好的表演状态，耍大牌一说实属无妄之灾了。” 　　圈内这些老演员们有些一两个月发一条微博, 有些大半年发一条微博。可即便他们的话题度没有流量艺人来得高，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更加有信服力。 　　加之他们的微博很快被转发，又有营销号跟上发文, 没多一会儿网络上原来的风声就给盖了下去, 算是挽回得差不多了。 　　季元也觉得事情到这儿也没什么后续了，武逸飞在微信上安慰他。 　　五一飞：人红是非多，你这也是难免的。 　　狗东西的老公：感觉天上掉下一口大锅就背我身上了，心好累。 　　五一飞：其实也可以理解，谁让你长那么好看呢, 爱慕你和嫉妒你的人是成正比的。 　　狗东西的老公：成正比也太惨了吧！ 　　五一飞：口误口误。 　　五一飞：哪里惨了！我们要是换一下，全天下的人都嫉妒我，我也不怕。【左哼哼】 　　狗东西的老公：你这么肤浅，池老师知道吗？ 　　五一飞：我要是肤浅，我就喜欢你了，你比他好看那么多咯。 　　五一飞：人呢？ 　　狗东西的老公：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刚刚截了个图，发给池老师了，耽搁了一会儿。 　　五一飞：？？？？【惊恐】 　　五一飞：你竟然是这种、12￥ 　　发了还没打完的半句乱码过来，武逸飞那边就没有了消息。 　　其实是没有真的发给池立安的，但是武逸飞并不知道。季元一看他那边半天没有消息，就知道武逸飞应该是上当了去找池立安解释了。 　　他抱着手机在床上傻乐，耳朵很尖地听见外面的门开了又关，当下就从床上蹿下去，跑到房门口看了一眼，果然是周衍刚从外卖小哥那儿接了外卖，手上还大袋小袋提着。 　　拍戏辛苦，季元没怎么控制饮食都跟着受了不少，因而现在有几斤肥胖余地，晚上馋嘴了想吃夜宵，也可以随便点了吃了。 　　周衍将东西放到桌上，偏头见季元笑眯眯，心情也跟着好起来：“笑什么？” 　　刚坑完武逸飞的季元将手机消息框拉出来给他看：“武逸飞哈哈哈。” 　　不过周衍看见手机屏幕上的消息，就注意到池老师三个字，他挪开目光看向季元，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马上低头咬了季元的脸一下，就是明明白白告诉季元自己是吃醋了的。 　　小气能论斤卖了！ 　　季元搓了搓自己的脸，知道这个池立安这个议题比较敏感，周衍很有可能会借题发疯，所以他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十分阿Q精神，闷声闷气拐弯打击周衍：“我告诉你，我今天早上都没洗脸，脏死你活该。” 　　“哪儿脏了，”周衍揽住要跑的季元，在他另一边脸颊上亲了一口，“我看是香的。” 　　季圆圆大爷十分好哄，听见周衍这句话，当下就原谅他前面乱吃飞醋的事情了，并指使人道：“帮我把盖子打开。” 　　外卖叫的是旁边一家挺有名的牛肉面馆，专门做夜宵生意，晚上食客络绎不绝。他们叫这个外卖也足足等了快两个钟头了，好在因为距离近，送到手的时候面还很新鲜。 　　季元满心是在吃上面，可周衍不是。他心里吃那点醋不仅仅是因为池立安，还有季元老是和武逸飞开玩笑这一点上。武逸飞可是一点儿都没掩藏脑残粉属性，要说元吹他铁定是除了周衍以外的第二个。 　　“武逸飞那边，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以前还是现在的，不要乱开玩笑。”周衍思考了一会儿，将话茬提起来了。 　　季元刺溜吃面呢，嘴角边上还染了不少红油，他偏头瞪周衍，等将嘴巴里的面条吃下去才开口。 　　“他又不是真的喜欢我，你怎么什么醋都吃啊？” 　　这都恨不得天天给季元唱颂歌了，周衍觉得自己的醋吃得很应该：“他喜欢好看的，你不就是最好看的吗？” 　　这话一出口将季元吹到了天上，一颗小心脏十分膨胀，所以原本有效嚣张的气焰立刻下去了不少，嘴里嘀咕道：“那你不是也喜欢好看的吗？” 　　周衍单手杵在下巴上，另一只手摸了摸季元脸，动作轻挑但语气认真：“我喜欢你，和好不好看没有关系。” 　　季元就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他看看面前的牛肉面，又看看周衍，隔了一会儿才哦了一声，脸有点红，低下去再次奋力吃面。 　　周衍刚表了白，是希望季元回应他一两句的，然而季元半天不说话。周衍有点等不住了，他追问：“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季元揪过一张餐巾纸擦嘴，在周衍视线的逼问下，万分犹豫又满脸惭愧地说：“我喜欢你，就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这是真话，不过季元又很快补充了一句：“但是我喜欢你以后和你长得好看就没关系了。” 　　这话绕弯子绕得季元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意思，他原本以为周衍可能会不高兴，可谁知周衍却是笑了。 　　他的声音温柔，眼神像是要望进季元的心里去：“那还好我长得好看了。” 　　季元正在度过一个普通人的美好的一晚，可网络不同。网络上的风波暂时看着好像是过去了，可是只有方灵团队那边知道事情还没完。只不过他们并不清楚为什么这照片别人买走以后对方不马上放出照片，不仅如此，还一点风声都没有。 　　结果等到近半个月以后，他们注意到了事情古怪。这半个月里网络上对于方灵生病住院的关注度基本没有下去过，基本上每天都有一到两个营销号在发这个新闻。因为一开始的营销号比较小，方灵团队这边姑且将之看成了蹭热度的行为，没多注意。 　　他们这会儿当然是不会傻到自己炒这个新闻的，而是想要拼命将关注第降低下去。要不然到时候打脸起来多难看，这有一颗定时炸.弹放着呢。 　　幕后操控的人显然将时间点掐得很准，正好是大众即将要将上一波季元闹剧给遗忘了的时候，网络上的新一轮动作开始了。 　　先是有人扒出发表那个季元耍大牌，且被多方转载的帖子的发帖人以及前排点赞数很高的几个恶评都是方灵的粉丝外，还有人流出了方灵粉丝群里组织带话题刷季元耍大牌的聊天记录。一下是起码将这个事件和方灵联系了起来。 　　粉丝行为偶像买单，一时间网络上纷纷为这种戏精粉丝的行为所震惊。 　　“方灵的粉丝是我见过全天下最戏精的没有之一了，我还留着她们说圆圆粉黑人的图片呢，结果竟然是她们自己在背后策划的，只有恶毒二字能够形容了。” 　　“年度打脸现场？还心疼方灵，我真是一阵恶寒，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粉丝！” 　　方灵那边则迅速出来公关，想要与之撇亲关系，同时又有粉丝出来道歉，表示是少数不理智粉丝的行为，不代表所有方灵粉丝，方灵粉丝都是希望同行能够和谐相处的云云。 　　结果还是有一大批方灵粉丝不争气，明明是自己这边主动黑季元，现在被揭穿后依旧破口大骂，将路人的好感度降到了最低。 　　方灵团队那边焦头烂额，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干净的当口，几个营销大号忽然转了之前方灵说生病住院的微博。 　　“喜欢方灵很久了，方灵是一个特别刻苦的歌手，希望她不会被舆论打倒！#方灵加油，我们一直在你身后#” 　　两个营销大号粉丝加起来千万，其中有不少方灵粉丝，看见这条微博的措辞，一下被带了节奏，分分钟将这条微博转到了热门，连带着话题也飞到了榜单前五。 　　粉丝之间抱团群暖众志成城抵抗外面的压力，只有方灵团队知道这完全不是一个好征兆，只不过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也不能自己站出来说：大家别转那个微博！方灵生病是假的吧。 　　而憋了大半个月的大招，让方灵团队提心吊胆的猛料也终于在全网都被方灵努力工作到生病的这个消息烦到的时候放了出来。 　　【根本没生病？发完微博方灵便与友人通宵狂欢！】 　　白莲花装得越久，这一巴掌打回去就越疼，整个网络都因为这个消息沸腾了。 第61章 大家学习啊 　　“等, 等等？？？” 　　“真, 火钳刘明！” 　　方灵原本就因为刚刚爆出的新闻而处在风口浪尖之上, 一根针掉在地上都有可能滚雪球一般形成新的黑料，现在来了这么一个标题劲爆的，恐怕是连八十岁老太太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发表新闻的是微博上一个知名的营销号, 标题耸动不说，内容更是字字诛心，完整将视频里的内容描述了出来。一锤子下去立刻将方灵锤到了地心里, 连个挽回的余地都没了。 　　视频跨度有不止一天, 将方灵发微博前一天与发微博当天，以及后面一天的生活基本都记录了下来。什么因为工作强度太大而累垮了身体, 什么身体出现状况在这支视频里面都成了显而易见的谎言。这一来是让方灵的很多粉丝无话可说，一时之间连脑残粉都不知道该怎么洗了。二来则是让很多中性的理智粉非常失望, 站在方灵身后的人少了不少。最后则是别方灵卖可怜卖烦了的普通网友，见到这则新闻简直要高呼苍天有眼。 　　“没想到在年底还能吃到这么甜的一口瓜, 上班都更加有动力了哈哈哈哈。” 　　“装病这操作666啊，这特么是我唯一一次要感谢狗仔的时候了，本来我还真的觉得她挺可怜的呢, 结果没想到人装了一波大的。” 　　“这波怎么洗？这波总应该没得洗了吧？要是方灵粉丝能这都睁眼说瞎话, 那我就只能拱拱手夸他们一句社会了。” 　　“骂季元，骂武逸飞，骂万佳佳，和方灵有过合作的他家粉丝哪个不骂？这么久把路人的好感度都败光了。” 　　方灵工作那边一时想不出什么有用的对策，只能是动用关系联系人看看能不能删掉一些帖子与言论。并且将热搜用其他事件试图盖过去。然而网友那边不买账, 这件事情的热搜下不去不说，在一些网友发现自己的微博和在外面论坛发的帖子被删了以后，不仅是没有将事情的热度降低下去，反而是将整个事情带向了另外一拨高.潮。 　　“神奇了，我五分钟前发的微博竟然消失不见了？？？” 　　“卧槽，我的也是，方灵rio牛逼啊。” 　　“呵呵，删一个我发一个，#方灵今天装病了吗？#自己是个什么人心里没数么？进圈这么些年做过什么事情以为都能藏住啊？【方灵黑历史总结】” 　　“最让我觉得恶心的是她和她粉丝的那些态度啊，什么在节目上爆料季元的事情是朋友开玩笑，还说季元开不起玩笑，开不开得起玩笑不是你个二傻子定的好不好！” 　　“楼上+1，当时万佳佳转里那个微博，我还想着季元会不会转，结果哈哈哈，季元是真的耿直，当没看见。这也是一种表明立场啊，季元就差把：我和你才不是朋友，这句话写在脸上了。” 　　这些网友的言论都还算是温和，集体去方灵微博下面各种问候的网友不在少数，一时之间方灵微博下面已经完全看不见正面评论，连粉丝在以前留下的古早评论都被翻出来鞭尸了。 　　“喜欢上灵灵是因为她认真对待自己的每一个作品，关心粉丝爱护粉丝，对粉丝无比坦诚，前排对灵灵表白，希望她新的一年里事事顺利。” 　　“哈哈哈哈，无比坦诚这四个字好讽刺啊哈哈，承包了我今天的笑点。” 　　“很想采访一下这个小姐姐，现在感受到了方灵消费粉丝的关爱了吗？” 　　方灵工作室焦头烂额，纵使是很想将这件事情压下去，可也很那达成目的。不说是周衍在背后要踩方灵，就算是没人刻意踩她，方灵以前攒下的黑料以及负面新闻在此时的集体爆发都够她喝一壶了。 　　方灵脾气很不稳重，情商也不算高，说好听点是直爽，不好听就是没脑子。尽管工作室再三嘱咐她不要再这种时候发表意见，但是方灵还是没忍住自己上了微博，发表了一条自杀式的内容。 　　方灵：你们够了没有？把别人的私生活拿来消费还洋洋得意的姿态真是让人恶心！我怎么样关你们屁事？ 　　网友吃了一半的瓜都差点儿因此掉到地上。 　　“娱乐圈年度牛逼人物出场了，我骂人我耍大牌我不配合拍摄，我说话不过脑，我装病骗人蹭热度博同情，但我比你们都厉害哦，我们谁都不许说我！” 　　“哈哈哈，妈耶，社会我灵灵啊，这个口气真的震我一脸，失敬失敬，给老姐姐让路，送老姐姐出山。” 　　“凉了，这下是彻底凉了，等等，为什么说完前半句我忍不住笑出了声？骂人挺有力气的啊，那装什么病呢？” 　　方灵的这一举动，等于是割裂了最后站在她那边的路人粉的剩余同情。即便是这条微博很快在几分钟以后就被方灵工作室那边删掉了，可是营销号早就赶在前面截图发微博，和吃瓜群众们再度看了一把方灵的表演。 　　“这两年方灵一直在接触音乐以外的圈子，我可以理解，毕竟在国内做音乐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不过事到如今也说不出维护她的话了，只是有点可惜吧，一个本身很有灵气的歌者怎么把一手好牌打成了这样……” 　　而这些在网络上发生的事情全不在季元的眼睛里，网络上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那边已经考完试飞回J市准备和家里人一起过年了，方灵注定起码几年里面翻不出水花的这种事，他就更不知道了。 　　周衍是要和季元一起回去过年的，只是身边有事情不能马上走，因此买了除夕夜前一晚上的一班飞机回去。 　　季元拉着行李箱从大厅里走出来，除了戴着口罩，其他方面他倒是没有刻意打扮什么。飞机是故意买了晚上到达的，十点多J市这种小机场里人不会很多。 　　季元他爸提前半小时到就在接人的地方等着了，他原本是想站在栏杆的最前面，可谁知道哪儿来的一大群年轻的小姑娘乌泱乌泱站在那儿，硬生生里三层外三层将其他人给挤了出去。 　　季元他爸双手揣在兜里，好脾气远远站着，他瞥眼看见其中一个小姑娘手上还拿着一块小牌子，上面写着“圆圆我爱你”五个字。 　　嘿，跟我儿子小名一样诶，老季乐呵呵地想。 　　季元脚步轻快，跨过一道玻璃门，本来是想抬头看看他爸在哪儿的，可抬头看过去第一眼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卧，卧槽！ 　　季元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下，几乎就是这一瞬间，原本漫无目的站着的小姑娘立刻哇的一声冲了上去：“季元！！” 　　季元一米八的个子差点儿被她们推倒了，他扶着行李箱勉强站住，好在前排的几个女生还算克制地退了两步，并且指挥其他人不要再往前冲了。 　　季元潦草地看了一圈，数了数这大概也得有二三十人了，一群看着十几岁不到二十的小姑娘，这么大晚上的跑出来在机场堵他。 　　他心里只能是无可奈何了。 　　季元个子高，往外一眼看见了旁边站着的他爸，他于是摘下口罩对面色通红神情激动的小女生们说：“你们等一下，我和我爸说句话。” 　　女生们集体一愣，随后转头看向老季那边，那目光就跟看见自己公公一样，瞬间闪着狼光。 　　老季给吓了一跳，那边已经有女生过去将他拉到季元身边了，“叔叔你好，你和圆圆一样帅呀。” 　　刚才被挤到一边一个正眼都没给过的老季此时有些受宠若惊，他没什么和这种小姑娘相处的经验，只会点头。 　　季元知道这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爸，我和她们说几句话再回去，你等我一下，”他说完又对女孩们说，“咱们往外面走几步，在这儿堵了别人的路了。” 　　小姑娘们见了他就满眼放光，自然是季元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季元将人带到角落里，问起她们话来：“你们几岁了？” 　　“15！” 　　“17！” 　　五花八门的答案立刻报出来，这里面最小的才十四岁，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岁，在季元看来都是小孩子而已。机场距离市中心最少也有四十分钟的路，这么大晚上的一群小姑娘谁都放心不了。 　　“我们在机场等了你好几天了，”领头的一个小姑娘小声说，“从你那天发微博就等着了，本来人要更多的，不过她们都等不下去了，最后就剩下我们几个了。” 　　季元想起她说的微博了，是他前两天开始收拾行李的时候发的一条微博，大意是整理得好烦，想空手回去云云。没想到就因为这样一条微博，这群小姑娘能在机场蹲他三天，更不说是从早到晚地蹲在这儿。 　　“和你们爸妈说过了没有？”季元神色严肃下来，“这么晚了不回家多不安全。” 　　大概是颜值高的人有额外加成，即便是季元这样的神色语气，小姑娘们也是一水儿的神色荡漾，眼睛里都扑簌扑簌冒出光来，不过好在嘴巴上还是十分老实地回答了季元的话：“和爸妈说过了，他们同意的……” 　　无论怎么样，等到季圆圆就很值得呀，小姑娘们虽然没说，但心里都无一例外是这么想的。 　　就这么抛下这群小姑娘自己回去，季元肯定是不放心的。他领着人到了出租车排队的地方，先问了她们有没有一起来的，并且按照家里地址远近将人排成了两到三个一组，并且让她们给家里人打电话，告诉他们什么时候到家，最好是能下楼或者出门接下人。 　　小姑娘们被管教得服服帖帖。 　　季元又说：“考试刚过吧？难不难。” 　　小姑娘们一个跟着一个点头：“特别难，太累了。” 　　“我也是刚考完试，”季元跟着说，用自然聊天的语气问她们，“脑袋都空了，你们都是J市人吧？” 　　小姑娘们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有什么学业目标没有？” 　　“我是一中的。”有个小姑娘小声说。 　　一中是J市的重点高中，也是季元当初的高中。 　　季元对她笑了笑：“那希望咱们大学还能成为校友，你们也是，”他的目光转向剩下的人，“你们的年纪还在应该专注上学的时候，追星要适度，如果因为我耽误了学习，我也会觉得对不起大家的。” 　　人群里一时被季元说得哑口无言，而后才有应和的声音。 　　季元将所有人送上出租车并一一将车牌号拍下来，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的事情了。老季这会儿终于能从旁边挤过来。 　　他虽然知道自己儿子好像是有点出名了，但是从来没有想过季元这么出名，到现在还有点懵懵的反应不过来。原本是打算在见到季元的时候趁着老婆不在好好问问季元和周衍怎么样了，此时也忘了问，径直带着儿子回家了。 第62章 正能量圆圆 　　“大晚上不让人睡觉还想问什么问？”季元妈揪住老季, 将他从季元的房门口拉开, “让人好好休息睡一觉了。” 　　季元躲在被窝里竖着耳朵偷听, 等听见门外渐渐远去的声音才松了一口气。 　　他抱着手机躺在床上，耳朵上带着耳机，对着话筒小声通风报信：“现在走掉了。” 　　季元觉得自己有点越活越回去了。上辈子没有周衍在他身边, 他反而是顺顺利利且十分坚定地向家里人出了柜。而现在身边有了周衍，且他已经提前为他承担过来自家人可能的压力以后，季元却觉得没那么大的胆子了。 　　这大概是一个人不得不坚强与一个人有所依靠带来的差别。如同季元与周衍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两人互相照顾, 但周衍强势的性格造成了他必然会多考虑多顾及到很多季元不会去管的东西, 而当季元暂时不和周衍在一起时，与别人相处他也能总是很周到的将一切安排好。 　　没人会觉得季元是一个娇气, 需要旁人照顾的人，更就没见过现在镜头里他这张忧心忡忡的脸了。 　　“我就怕我爸明天早上就在家里不出去了, 堵着我问我话，”季元拿着手机在床上烦躁地滚了半圈, 眼睛是盯着手机屏幕的，恰好与对面的周衍对视在一起，“他肯定觉得是我的错。” 　　诸如是什么仗着近水楼台引诱了年纪小的不懂事的弟弟啊, 诸如是什么弟弟抗拒却没有挡过哥哥的手段啦。季元想到他爸平时看个电视剧都能百转千回的脑洞, 就觉得自己有八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我也没几天就过来了，”周衍却其实并不担心季元爸爸，老季他性格简单，在小辈感情方面考虑的并不是很多，反而是季元妈妈在此之前就和周衍表达过顾虑, 且明显更加难对付，“伯母怎么说的？” 　　“我妈劝着我爸呢，”季元没想到周衍那儿去，“反正不会让他打我的。” 　　“你爸还动手打过你呢？”周衍声音略微抬高了一点，脸上也露出吃惊的表情。 　　他平时一个宝贝蛋儿似的季圆圆大爷竟然还被打过，周衍心疼极了。 　　“小时候我不听话，”季元有点不好意思，“趁着他们出门不在家的时候搞实验，结果全屋子都是水，差点儿把家里给淹了，我爸回来就脱了我裤子在我屁股上揍了几下。” 　　他一边说一边打了个浅浅的哈欠，像个小猫似的。周衍见了，用指尖扣了扣屏幕，像是蹭了蹭季元的脸：“困了？” 　　季元点点头，后面也忘记了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自己醒的时候耳朵里还塞着耳机，手机却是没电关机了的。 　　大清早，窗外的鸟叫声就叽叽喳喳传进房里。季元习惯性的往旁边一摸，迷迷糊糊原本是觉得可以搂住一个肌肉结实的身体的，结果没想到扑了个空，他人也跟着清醒了过来。 　　唉。 　　季元看着天花板，赖着不想起床。 　　周衍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过了八点，季元耳朵里听着他爸出门了，于是麻利地爬起来洗漱完毕，去厨房搬出他妈给他热着的包子油条，又给自己乘了一大碗粥出来。 　　季元妈坐在沙发上打毛线，身旁的一个大篮子里已经堆着一堆东西，像是一件大毛衣。电视里面播放的正好是走在路上的第五期重播，季元还没看过。 　　季元妈一边看一边和季元吐槽：“这个什么方灵怎么脾气这么差的啦？还有那个万佳佳一看也是个和稀泥的，还好其他人都好，要不然可真难受。” 　　季元远远地和她说话：“放到哪儿了？” 　　“就是钱弄丢了的那里，”季元妈说着又扭头笑看着季元，“不过你上这个节目不错，表现的很好，不枉费妈妈这么多年来对你的教育了，咱们没丢人。”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呀。”季元不经夸，一夸尾巴尖就要往天上翘，恨不得左右摇摆起来。 　　“我单位里还成天有来和我打听你的呢，”季元妈低着头，脸上眼睛里还是笑，不过多了点挪揄的意思，“学校里的年轻女老师就算是以前和我不认识的，现在都已经和我熟悉起来了，成天和我套近乎。 　　我们班上的学生都听话了不知道多少，诶，对了。” 　　说到这里，季元妈又站起来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房间里拿了点东西出来，一下放在季元面前说：“吃了早饭一会儿帮我把这些东西签掉。” 　　季元看着那一堆小卡片，里面不仅仅是新年的，还有什么中秋啊，端午啊，国庆的，各种各样中老年风格也不知道他妈存了多久的古早贺卡。 　　“什么东西？”季元满脸疑窦，不懂他妈这是要干什么呢。 　　“我们班有几个差生都是你的粉丝，我和他们说了，要是考试进步能达到我的要求，就给他们你的签名和寄语，一学期人进步可不小呢，从不及格到快优秀了。” 　　季元妈挺得意，在季元初入这一行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家儿子还能有这种用处，简直比打兴奋剂还高效啊。现在不仅仅是她以前和人约定过的差生努力学习了，有这种福利，班上的尖子生也不乐意了啊。这不能差别待遇吧，季元妈就给班里人说了，以每个学期的期末考为标准，只要能进班级前十的都可以来一张。 　　这下就是全班一起打了鸡血了。原本她带这个班的时候也就是个普通版，和尖子班差还是不少的。可一学期下来，这回期末考的时候全班的各科平均成绩愣是就排在了尖子班的后面，在平行班里就是翘楚了。 　　什么虚头巴脑的鼓励哪儿比得上这个啊，那学生们都是真心要学了，和强行逼迫的效果完全不一样。 　　“敢情你就是把我当成奖品了啊？”季元狠狠吞下一口粥，吐槽道，“这还是亲妈吗……” 　　“就让你签个名罗里吧嗦的，”季元妈说话直戳要害，斜着眼睛威胁季元，“你要是签了呢，一会儿晚上你爸回来我就拦着他点，你要是不签，等晚上你爸要是忘了开口问周衍的事儿，那我还得提醒他一下。” 　　“你这还是亲妈吗？！”季元哀嚎，顿时手上嘴上都加快动作，呼噜噜喝下去好多口粥，然后将碗筷推到了一遍，立刻取了笔写。 　　季元妈在旁边盯着看，季元刚下笔她就啧了一声：“手上的劲儿呢，怎么一下笔这个力气就是虚的，别写那种花里胡哨的字，你们明星签名那一套就是不学好，都乱成一团麻了。” 　　季元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又只能拿出高中时候认真写字的劲儿，慢吞吞的开始签名。 　　他的字从小是他妈督促着学习起来的，漂亮那是没得说，认真写起来更是好看。 　　季元妈看了一会儿又回去沙发那儿，将按了暂停的电视继续播放起来，同时又漫不经心地问他：“周衍还有几天过来啊？” 　　“还要四天呢，”季元低着头回答说，语气里的迫不及待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以为自己唱梁山伯祝英台呢，季元妈在心里吐槽，满头满脑都是人家。 　　季元不知道他妈的内心戏，他写了一会儿，又想起前面他妈吓唬他的话了，便有些担心地问：“爸会骂人吗？” 　　他害怕得很。 　　“骂你干嘛？”季元妈头也不抬，数落起自己儿子那是一套一套的。“骂你是个懒蛋，上节目还要别人帮你收拾行李？” 　　虽然嘴上是这么骂季元的，但是学校里其他老师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季元妈都是一脸笑：对对，小情侣感情好么，对，男朋友特别懂事有礼貌，待人特周到，那是，我儿子选的能不好吗？ 　　又是一个圆吹无疑了。 　　季元不是很服气，虎里虎气地说：“那又不是我使唤他的，我早上起来他就给我收拾好了，我有什么办法？” 　　季元妈瞪他：“你这脸皮能够按斤卖出一套首都豪宅了，话是这么说的吗？” 　　“反正就是这么回事。”季元小声比比。 　　“你说什么？” 　　“我说我会好好写的。”他立刻挺直脊背。 　　季元妈也不耽搁，中午一过，她就揣上卡片出门了。季元端着面条问她：“哪儿去？” 　　季元妈低头穿鞋：“和班里前几名的小娃娃约好了，今天在学校把东西给他们的，一会儿等着急了。” 　　她麻利地出了门。 　　相比于季元放假在家的悠闲，武逸飞那边则是在年关将近的时候达到了忙碌的最顶端，各种晚会的彩排，平常是个八卦精，可这两天忙到连给季元发给微信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了。 　　陈几桥吴亮也没有因为季元的休息而歇着，他们各有各的事情要忙活。而周衍也一样，周氏那边许多要他参与的事情，没有一样是走得开的。 　　季元一下子成了最悠闲的一个，有点不是很适应。 　　晚上他爸回家，季元妈果然是很讲义气，在季元的眼色下面顾左右而言他，好几次将老季的话匣子给岔开了，等季元平安躺到床上，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又是平淡而幸福的一天呀。 　　一个普通微博用户在这样的夜晚，发表了一条微博。 　　“我家女儿今年十七了，明年就要高考，正好是学业最紧张的时候。她成绩本来一般，又爱追星，没个长性，天天爱这个粉那个的，结果没想到这个学期期末竟然考到了班里前十名，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我都差点儿问她是不是作弊来的了。结果今天下午忽然出门，回来的时候和中了彩票一样，我问她怎么回事，她才和我说了，原来是她们老师鼓励她们，只要考到班里前十名就有奖品，奖励一张季元的签名卡片。 　　PS：我闺女她班主任就是季元的妈，所以这个不作假，放张图给大家看看，这字我给满分！闺女喜欢这样的偶像，太让人放心了。” 　　夜猫子网友刷到这条微博，没有一个不惊讶于这种操作的。 　　“元乎乎的字逆天了，行云流水啊【惊叹】小妹妹太幸福了吧！竟然能在我婆婆手下上课【笑哭】” 　　“挖槽，也太可爱了吧！嫉妒使我面目全非质壁分离有丝分裂同时进行了。” 　　这条微博很快被几个娱乐博主转发，并配上了亲民友好的标题【季元鼓励粉丝认真学习，引家长称赞】 　　结果与这条微博一起发酵起来的还有前一晚上季元将机场接机的粉丝安排好送回去的新闻。两条合并起来看，季元几乎是一下要成为娱乐圈有史以来最正能量最日常最随意又最亲民可爱的明星了。 第63章 叫我老公哦 　　对于季元第二天一大早就又上了热搜的事情, 陈几桥也有点懵。说句实话, 他就没有带过像季元这么省心的艺人, 虽然是刚入行，但是工作刻苦态度良好不说，背后站着那么大一个金主大人也丝毫不要求差别待遇, 而且浑身上下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坏毛病的。 　　但是季元上热搜这一点，除了一开始secret的那支广告是正面的，中间几次基本都是莫名其妙被人黑。现在搭配着走在路上的讨喜表现以及这种过年前后一个十分正面的热搜, 效果应该很不错。正好是将季元这段时间没有活动的空档里缺少曝光度的地方给补上了。 　　等年后《春风醉》上映, 接着还有暑假档的两部口碑电影，后一年整体都维持在有作品出来的节奏里。 　　昨天那位家长的微博此时已经被转发了上万条, 评论点赞是更是成倍。 　　“这种方法真的机智啊，用这个年纪孩子喜欢的方法给他们增加动力, 比用强硬的方式好太多了。” 　　“我觉得圆圆妈妈一定也是一位很可爱的女士呀。” 　　“圆圆不考虑开一个书法培训班之类的吗【捂脸】” 　　当然还是有人会质疑这种微博，怀疑这是背后故意炒作之类的。另外就有网友站出来帮忙佐证。 　　“没有啊, 是真的事情，我弟弟就在这个班上，今年考了全班第一, 拿回来以后酷酷地说送我了, 我弟弟平时超级贱的，可是昨天真的有被感动到【笑哭】今年决定不揍他了。” 　　“楼上的弟弟暖哭了吧！” 　　季元一早上将这些评论看了个遍，纵使平时脸皮挺厚的，这个时候也给夸得不是很好意思。和周衍例行打电话的时候又忍不住炫耀：“你上网了吗？” 　　周衍显然是知道季元想要说什么，提前夸他：“圆圆的字世界第一好看, 圆圆是世界第一优质偶像。” 　　季元给人夸了还不知足，怀疑周衍说这么快不真诚：“感觉你像是客气一下而已。” 　　周衍失笑。 　　季元又感叹：“他们都好可爱啊，粉丝怎么会这么可爱呢？” 　　周衍换了一只手捏手机，他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两下，冷酷的周二少不是很服气被一群陌生人比下去：“我呢？” 　　是我周二少不够可爱还是你季圆圆眼光太高？ 　　“他们是小可爱，你是狗东西。”季元贱兮兮。 　　“那你是什么？”周衍问他。 　　季元往沙发里缩了缩，有点别扭，但是顿了一下还是说：“我是狗东西的老公。” 　　周衍浑身上下的不舒坦这会儿也就都舒坦了。 　　说得差不多了，两个人又将电话转成免提，就放在边上，自己照样是干自己的事情，偶尔说一句话的时候就像是对方就在自己边上似的。 　　季元拿出纸笔又打开手机上的录影功能，对着白纸上开始书写。 　　季元当然不是无欲无求的，他想红呀。既然一些日常让网民喜欢，那稍微多发两条微博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将几个写字时候的基础笔画写在了纸上，而且一笔一划介绍的很清楚。 　　“这个地方这样拐过来，力道稍微重一点……” 　　周衍在电话那头听见了他说话，有些好奇：“在干什么呢？” 　　“写字呢，”季元回应。 　　周衍脑筋转得快，笑了：“还真要开一个写字的速成班吗？你个懒东西。” 　　季元有点不服气，认真地说：“不是速成班，欲速则不达这句话你没听说过吗。” 　　后面又是哼了一声，作为对周衍的回应，其实是想说你才懒的，可是考虑到现在正在录像，说太多有点毁灭自己的公众形象，于是忍住了。 　　“圆圆说的都对。”周衍立刻退步，给他顺了一把毛。 　　季元这才往下写，一个五分钟的小视频将汉字笔画里的顺序都教完了。 　　视频内容也没有什么好编辑的，他直接发到了微博上去。 　　元乎乎：来一起写字呀。【视频】今日作业：基础笔画每样写十遍，评论区交作业好吗。 　　季元发完视频心满意足，等了有十分钟才戳开评论区，怎么着都要让人稍微看看内容是不是。 　　季元妈妈是老师，季元从小耳濡目染其实心里也想当老师，要不然他大学也不会选择那么一个中规中矩的专业。此时教学心大起，原本是慢慢期待着打开评论区以后会看见许多认真点头小孩的影子，结果没想到打开评论区完全是一种他意料之外的画风。 　　“我听到了什么！！另外一个声音是男盆友吧！无疑是了！啊啊啊，圆圆完全和平时的状态成两个人啦！好甜呀。” 　　“‘圆圆说的都对’哈哈哈哈，谁说圆圆男朋友是吊炸天的那种，圆圆的男朋友明明是娇妻类型的呀，看节目里那种帮忙收拾好一切的感觉，人．妻受没跑了。” 　　“嘤嘤嘤，懒东西什么的感觉三个字都含着宠溺的味道呀。谢谢圆圆教主的教学视频” 　　“圆圆终于学会响应民意撒狗粮了，我感觉到非常的欣慰啊。” 　　季元期待中的评论就排在稍微后面一点，不过响应的人也是非常多了。 　　“好的圆圆老师，是的圆圆老师。” 　　季元盯着那条说周衍是人．妻受的评论看了一会儿，嘴角越咧越开，最后忍不住笑出了声而且将那条评论给点赞并且评论了一句“哈哈哈”。 　　网友们见他评论，一下都跟着他哈哈哈起来，将周衍的人．妻受形象定格在了网络之上。 　　教学之旅转眼就是三天，季元的评论区诞生了明星评论区下前所未有的奇观。带图评论以及各种＃和圆圆一起学写字＃的标签红红火火。 　　不过对季元来说的重中之重是，终于要等到周衍过来了。 　　季元跑去小区楼下给自己买了一点零食。Ｊ市地方小，他们小区里基本也都是熟人，虽然很容易被人认出来，但是其他的诸如造成骚动之类的倒是不用担心。 　　他拎着一排钙奶哼着歌往家走，武逸飞的微信这个时候进来了。 　　五一飞：就【截图】给你看下。 　　图片里是季元悄咪咪和网友互动，并且点赞人．妻受那条评论的证据。其他小姑娘隔着屏幕就安检季元的荷尔蒙爆表，哪里能看得出所谓是攻是受。可武逸飞的眼睛是雪亮的，周衍和季元谁攻谁受他还不知道吗。 　　武逸飞就是这两天忙，要不是早都来找季元了。谁让季元那天吓唬他，搞得他不打自招去找了池立安，结果悲惨，被好一顿收拾，这在武逸飞看来完全是无妄之灾，全是季元所赐。 　　此仇不报非君子。 　　五一飞：我要把这个发给周衍看！ 　　五一飞：小妖精，你就等着下不了床吧。 　　狗东西的老公：呵，怕你不成。 　　季元咬着钙奶的吸管又吸了一口，揣着总攻的自信毫不畏惧。 　　狗东西的老公：你以为我这个昵称是白取的吗？ 　　五一飞：【泪涟涟】我不信！ 　　狗东西的老公：不信你去问周衍。 　　问周衍…… 　　一开始武逸飞还不知道周衍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和池立安在一起久了还不知道周衍么。虽然池立安是没说过周衍什么，可武逸飞自己回想一番也能察觉出来周衍当初说池立安感情脆弱之类的话就是骗人呢。 　　季元善良简单，周衍却绝对是个黑心狠心的角色。 　　武逸飞在手机那头想了想，连连摆手，算了算了。 　　季元今天心情好，一路等到家都是哼着歌的。 　　沙发的老季听见开门声转头望了他一眼，故意说给季元听：“诶，客房的床铺好了吗？” 　　这话是对季元妈说的，季元一边换鞋一边竖着耳朵。 　　上一次周衍来时季元是只盼着他睡客房，可现在不一样，两人小别重逢谁不指望能干点什么那就是傻子。不过照着他爸的话来说，季元心里的希望之火又灭了。 　　季元妈继续织毛衣，话语里倒是很洒脱：“有什么好铺的，浪费被子，又要重新晒被子洗被单，我懒得弄，你要弄你去好了。” 　　老季噎住：“那怎么睡？” 　　季元妈瞪他一眼：“就你事儿多，该怎么睡怎么睡。” 　　季元没想到他妈这么英姿煞爽女中豪杰啊！当下在心里给她打了九九八十一个电话。他本来想存在感很低的溜到自己房里去，却被老季叫住了。 　　“几岁了还买这么些吃的？”他是在季元妈那儿被噎着了，来揪季元的毛病了。 　　季元妈心疼儿子，用毛线针戳老季胳膊：“看个电视都不消停，元儿，别理你爸，他就是想吃又不好意思。” 　　“胡说八道！”老季骂人没什么底气，又问季元，“周衍什么时候的飞机，我去接人。” 　　“我去吧。”季元说。 　　“你去再被人认出来怎么办？”老季虽然不是很高兴，但想得周到。 　　季元于是马上跑回房间和周衍私信，给他做个心理准备。 　　周衍也是晚上的飞机，等接回来差不多要九点半了。季元坐在沙发上和他妈一起看电视，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 　　季元妈看出来了，吓唬季元：“你爸不舍得打你，说不定这会儿打周衍呢。” 　　季元强行稳住：“我才不信。” 第64章 他太能装逼 　　嘴上说着不信, 可季元想象力丰富的脑袋里已经开始想象起他爸与周衍一言不合要动手的画面。他爸虽然自诩文化人, 可是据说早年也是有点爆脾气的, 至于周衍么，虽然脾气算不上多好，可是季元知道他对自己爸妈一定是不会有二话的那种, 要真的起冲突，像他妈说的打人，那也必定是老季打周衍。 　　不过实际上此时此刻老季正在驾驶着的汽车中, 氛围要比季元的想象中和谐多了。 　　季元他爸这人没什么其他爱好, 机关里头坐坐办公室，年纪到了算是老资格, 本来就是闲职的单位就更加清闲了。下下棋品品茶，刷手机看看国家新闻基本就是他一整天的日常。 　　周衍将他的爱好了解得一清二楚, 一路上从茶叶聊到茶具，一套一套说得老季完全想不起来其他, 与周衍高谈阔论像是遇见了知己一般。 　　等再停车位上将车停好，转头在看见拉着行李箱跟着在一边的周衍，老季这才想起来似乎自己还不是很想摆出好脸色。但是前面那么多笑脸都给了, 现在突然说凶人家一下, 老季也觉得挺别扭，于是心里藏着烦，转头领着周衍上楼。 　　老季出了电梯，才想按门铃，房门就从里面飞快地打开了。季元一脸紧张地站在门后头, 看了一眼老季又看了一眼周衍，然后马上又往后退了两步，让出空间叫他们走进来。 　　周衍握着行李箱的手有些发紧，目光紧紧追随着往屋里走的季元，一路来没有觉得什么的嘴巴突然有了干渴的感觉，忽然觉得需要摄取水分了。 　　季元的唇形很好看，看上去软软翘翘的，不知道是不是前面刚喝了水还是紧张舔了嘴唇，此时从周衍的视线里望过去，季元的嘴巴带着点水润，可爱诱人简直要他的命。 　　“伯母好。”即便如此，周衍还是保持着最大的克制，用平和的声音转向季元妈那边打了招呼。 　　季元妈起身，心情挺不错：“坐飞机累了吧，让圆圆把你行李拿回房里去。” 　　季元回头，目光有些希冀的看向周衍。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周衍的想念，越发让周衍有些忍无可忍。可是家长现在还在面前，仪态不能失了，周衍为了抑制住内心那股要破笼而出的渴望，连头都不往季元那边转了。 　　这种时候看见季元听见季元的声音都会给周衍带了深重的影响。 　　“我先把带来的礼物拿出来。”周衍避开季元的目光，将他已经握在拉杆上的手也轻轻撸了下去，并且视线并没有和季元有所交集。 　　这让季元心里有点受挫，并且开始怀疑起周衍是不是有点不高兴见到自己，或者说并没有像自己那样高兴呢。 　　疑问一旦产生，就会不自觉地观察起另外一个人的行动来，以此去对照内心的想法是对还是错。 　　周衍半蹲到地上，将行李箱打开，露出里面满满的东西，原来二十八吋的行李箱里装着的并不是原本老季预料的衣服之类的东西，而是几个礼盒。周衍本身的衣服在里面只占了很小的一块地方。 　　前面在车上和老季提到过的茶叶与茶具，周衍亲自带了整齐的一套。 　　“是专门找了那边的老师傅定制的，还是用了点办法插队了，单子据说都排到后年去了。”周衍说。 　　老季喜欢这些东西，哪里能不识货。他跟着蹲下来，摸着那个礼盒爱不释手，想了想又紧张道：“飞机托运这段时间老是有新闻传出来说很暴力，会不会给摔破了？” 　　他这么一想心里就是一惊，要是真给摔破了，那简直像是在他心上割下一块肉来那么疼。 　　“我让人都包好的，减震防震，不怕。”周衍将礼盒打开，露出里面的包裹果然是里八层外八层，恨不得小小能放在掌心的杯子恨不得裹成一个大馒头。 　　几个大馒头拆开来里面又有四个小杯子与一个小茶壶，成套订做的，质感与材料都是顶尖。老季虽然自己不抠门，可是买这种几万块刹不住车的东西还是要狠狠心的，况且这套东西看着小巧，可手艺都在里面，两位数上能刹住车都算不错了。 　　周衍这么个手段，一下将老季给降服了。他心里舒坦到顿时什么话都没有了。 　　季元在一旁还心里碎碎念，通过周衍全过程里既不看自己又不和自己交流的这种表现来断定周衍这个狗东西一点儿也没想自己，正酸不拉几地想踹人，老季就抱着自己的新晋小宝贝儿指挥起他来：“帮着周衍收拾收拾，就会在旁边干站着。” 　　送给季元妈的东西也有，比季元爸的实惠不少，是一套很适合她这个年纪的顶级护肤品，季元妈也喜欢得不得了。 　　季元是真委屈了，他拿起行李箱左右各看了一眼，左边是客房，右边是他的房间，他赌气，拉着行李箱要往客房走。 　　老季在后面叫住他：“干什么，还想使唤我啊？” 　　前面季元妈说了要睡客房是要让老季去铺床的，老季现在什么都不想干，只想洗了新茶具再用自己藏着的那点好茶跑了品一品。 　　季元心里再中一箭，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爸妈，两个人都是挺高兴和周衍说话，什么几点上飞机啊，中间累不累啊，挺远也幸苦是不是啊？ 　　不仅老公不是亲老公了，现在连儿子都不是亲儿子了吗？ 　　季元浑身上下都冒出不乐意的泡来，完全没有注意到周衍在交谈的间隙里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多像是要趁热扒了他的衣服。 　　他按亮了房里的灯，将行李箱拉到墙边靠着墙站好，又盯着行李箱看了一会儿，就蹲下来悄悄将这个行李箱当作周衍，在他脑袋上拍了两下，边拍边说：“狗东西，我打死你。” 　　季元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他头顶盖下来，将他笼罩在了阴影下面。 　　周衍靠在门边，目光如同淬了火一般，热得灼人，虽然没有往前走近，可是压迫感却如影随形将季元拥住了。 　　即便被周衍一个眼神就看到腿软，可季元口不对心，闷声闷气装凶吓唬人：“看什么看，小心我扣你眼珠子。” 　　季元这张嘴，特别是在这种时候蹦出来的往往都是反话，更何况他将自己因何不悦都其实告诉周衍了。周衍心情起伏波动，如同海浪忽然被牵动，拍出了一个滔天巨浪。 　　周衍正想开口，季元妈从身后走过来，第一眼先看见蹲在地上一手还拍在箱子上的季元，不由得催他：“快点起来洗漱了，洗完睡觉，你不累周衍还累呢。” 　　“谁说我不累，”季元现在听不得周衍如何，就要顶嘴。 　　“你累什么，”季元妈瞪他，“在家躺着喝钙奶也累，那你不就算残废了？” 　　季元头顶要冒火，因为被反问到无话可说这才是最气的，特别是在周衍面前，此时很有一种丢脸的感觉，连脸颊上都透出一点不自然的红来。 　　季元觉得丢脸至极，周衍则觉得可爱惊人。 　　小小的洗手间里，季元坐在马桶上泡脚，他妈在旁边翻箱倒柜给周衍找牙刷和毛巾。周衍站在旁边乖乖等着，看着心无杂念，其实目光落在季元放在盆里的脚上面，非常想要蹲下去用手摸摸，说不定那个时候季元就红着脸骂他一句变态，那他心都要酥了。 　　季元不知道周衍想得是什么，就故意撅嘴撩舌：“妈你不用找了，他脸皮厚，洗脸不用毛巾。” 　　周衍光明正大看了他一眼，顺着季元的话往下说：“嗯，阿姨不用做找了，我和圆圆用一块就行。” 　　季元妈一边直起腰一边奇怪：“哎，我明明好像收到这儿了的，毛巾给放到哪儿去了？”顿了顿她又转头伸手要掐季元，“就你能说，我看你脸皮最厚。” 　　季元哼了一声：“反正我不忘事儿，脸皮厚就厚了吧。” 　　季元妈这才一边念叨一遍走出去，让他们自己洗了。 　　她才走出去，厕所原本敞开着的们就被周衍用手不动声色地带了带。 　　季元刚好泡完脚，正将盆子里的水倒了，周衍有力的手掌却已经擒住了他的手腕，将人一把从地上拉了起来。季元没有防备，更没有预料，一把就被周衍给拉到了怀里去，连脸上的震惊都没来得及收。 　　周衍双手按在季元的背上，用力将他按向自己胸口，脑袋继而往下一垂，已经是亲了上去，急切地吮吸侵占起来。 　　季元微微一愣，随即也反应过来。两人身高相当，只是体型与体力相差一些。季元的脚还没来得及穿好拖鞋，光溜溜地站在地上，脚背上还有水，模样其实哟些狼狈。 　　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两人亲密的动作，更用力的拥抱，更用力的亲吻，或者还需要一些更亲密的接触才能证明小别之后重逢的真实感。 　　至于等季元被周衍拉着一脸正经从厕所走出来，而回到房里关上房门以后又被人拉着在门口瞎胡闹时他才知道。原来周衍并不是不想他，只是这厮太能装逼。 第65章 我最爱的人 　　可无论周干柴季烈火怎么想将双人大床烧出一个窟窿, 可到底是在与长辈共处一室的家里, 周衍有心可季元很不好意思。 　　周衍再转念一想, 这把火要是真的烧起来，一时半会儿也收不住，到时候真的让长辈听见什么, 那他这回来的努力要打一半水漂。于是两人最后只互相动手过了一把干瘾。 　　季元妈早上起来没一会儿，就听见季元那边房门轻轻打开了。她以为是早上季元起来尿尿，在厨房里往外说：“还要睡多久？尿了尿就起来, 等下买菜去。” 　　“伯母, ”周衍跟着站到了厨房门口，一开口季元妈才反应过来, 家里这会儿还有个周衍。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季元妈拿过一旁的擦手巾擦了擦手。 　　七点半，在季元妈的印象里, 对季元这种懒蛋来说还算是凌晨。以往放寒假在家每日呼呼大睡到早上九点半，等一等吃个早午饭实属寻常。 　　“今天已经算是赖床了。”周衍笑, 他穿着居家的睡意，在季元妈看来，即便是此时面前的青年已经有了稍显成熟的外表, 可内里她看周衍, 与当年那个住对门的小孩没什么大差别。 　　季元妈看了走在路上，里面虽然刻画不多，但是依旧是能从细节里看出来平时周衍与季元是个什么相处法。季元妈还记得刚认识周衍时候的事儿，什么家务什么厨房都是一无所知，基本就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没跑了。 　　而季元名义上是个懒蛋, 可是该懂的东西也都懂，自己生活在外面洗衣服做饭之类的，季元妈是一点儿也不愁的。所以她原本以为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会是季元照顾周衍多一些，可是现在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如此。 　　难得一个大早，季元妈今天准备弄点费事儿的早饭，于是一早起来准备包饺子。 　　周衍提议帮她，且很顺手地将水池子里放着的一捧芹菜拿了起来。 　　季元妈笑：“我来吧，你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收拾。” 　　“圆圆和我也自己做过饺子，他说把老叶子给掐了就行。”周衍拿着菜蹲在垃圾桶边上，人看着还是很精神，不过样子有点违和。 　　周衍看着还是不像会干这些事儿的人。不过季元妈观察他手上的动作又清楚，这也的确不是第一次干活的样子。再联想起周衍以前在这些事情方面的傻样，季元妈心里又有些欣慰。 　　两个人在一起，除去家庭背景来说，最重要的还是互相之间的体谅以及愿意为对方做出改变的决心。周衍年纪虽然小，可是在这方面表现的非常好。 　　这让一开始对他并不是很满意的季元妈有些渐渐开始改观了。 　　季元果然是快九点才慢吞吞从房里走出来，趿拉着拖鞋站在餐厅里面喝水。 　　“周衍？”他左右看了看，又听见厨房有动静，于是抬高声音问，“妈，周衍哪儿去了？” 　　“我在厨房。”周衍的声音传出来。 　　季元拉开厨房的门，发展砧板上放着一个个形状可爱圆滚滚的饺子，而周衍则跟着季元妈学习怎么包。 　　“周衍都跟着我干了好一会儿了，谁像你这个懒东西？”季元妈低着头，又对周衍说，“先把这儿捏上，然后两个手的虎口用力掐一下，对。” 　　周衍在别的事情上厉害得很，但是在包饺子这种小事上却意外的手笨。季元在旁边看得嗤嗤直笑，他跟着洗了手包给周衍看，也是根本快到周衍还没怎么看清楚一个圆滚滚的饺子就出炉了。 　　“笨蛋。”季元得意洋洋地将手上的饺子放到砧板上。 　　“就你聪明！”季元妈看不惯季元这尾巴摇翘到天上去还欺负人的样子，一边帮周衍说话一边将季元往外推，“洗脸刷牙去，一会儿该吃饭了。” 　　季元没往心里去，心情极好的一晃一晃地出去了。 　　客厅里，老季还在摆弄自己昨天晚上新得到的茶具，爱不释手目不转睛。季元洗漱完一屁股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爸，给我喝一杯呗。” 　　他说着伸手要去拿茶杯，被他爸立刻拦住了。 　　“可不敢动手。”老季就差一下将茶杯给揽进自己怀里宝贝住了。 　　“真小气。”季元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自己盘腿在沙发上坐好，脑袋贴着靠背，电视里是喜气洋洋的新年音乐，鼻端闻见的是厨房的饺子香，有爸有妈还有一个很喜欢的狗东西，什么事情都不能在现在破坏季元的好心情。 　　一顿饺子下肚，季元捧着和饺子一样圆溜溜的肚子，躺在沙发上休息。虽然已经是很饱了，可是嘴巴又馋，想吃点清爽解腻的水果。 　　“好想吃水果呀，不知道哪个我最爱的人能帮我拿一下呢？”季元懒洋洋，在A市的时候被周衍惯出来的大爷样完全出来了。 　　季元爸妈哪儿惯他这个臭脾气，季元妈刚要伸手捏捏季元脸皮有多厚，周衍就立刻站了起来，三两步走到厨房里去了。 　　季圆圆大爷最爱的人这句话都说出来了，周衍能让别人把这个头衔抢了么。 　　厨房里响起哗哗的冲水声。 　　季元妈拍了一下季元的大腿：“你是没手还是没脚，使唤人倒是一绝，要不是大过年的，我准得揍你一顿。” 　　季元拿过一旁的抱枕搂在怀里，哼了一声：“你舍不得，就别吓唬我，我才不信。” 　　这欠揍的小样，让原本是不想揍他的季元妈都恨不得真揍他一顿了。 　　过年这种时候讲究的就是团圆与和美，周衍站在水池边上将一个个鲜红可爱的大草莓来回冲洗，耳边还能听见客厅里季元他们说话的声音。 　　面前的小窗户往外看，几个小孩儿结伴在楼下的小公园里转悠嬉闹。一切看上去都十分安宁，这是原来的周衍最陌生的，又是他现在最想要留在身边珍惜的。 　　一家人悠悠闲闲过了个年，也不过就是初二，陈几桥那边就联系季元该回去了，初四就有活动要参加，后面一连串都是挺忙的。 　　季元爸妈这才有点真实感觉季元是一脚迈入了娱乐圈了，要不然前面都还觉得儿子这是回来过寒假了。 　　回到A市的感觉基本就是一脚从天堂回到了人间。享受过清闲的季元被瞬间抛入紧张的工作之中。 　　《春风醉》马上要上映了，各种宣传工作也越发紧锣密鼓。这部剧比一开始受到了更多的看好，一来说有季元这样正有热度的也有话题的演员在其中，不少人都等着看他在广告以外的第一部 电视剧是怎么表现的。 　　而参与制作《春风醉》的各个工作人员则非常有信心这是一部近些年来难得高质量的武侠片。真金不怕火炼，现在话题度越高质疑越多反而越好，到时候造成的反差效果才能更让人心服口服。 　　除了这边定下来的各种宣传工作，因为secret去年的广告被定位在了最难以超越的巅峰，一档国外知名电视台的纪录片也开始进行准备拍摄，纪录片用的很多都是当时拍摄现场里的一些真实镜头，但是各个主演也要接受新的采访。 　　记者那边很快联系了季元，在与Danae确认以后，季元接受了采访。不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派来采访季元的记者是个严重的种族主义者，话里话外都不对味。 　　“其实您在主演secret的广告以后，在外网就吸引了很多关注，不过您似乎并没有到海外市场发展的意愿，请问这是为什么呢？毕竟很多人都想分走一块欧美市场的蛋糕，而得到海外观众的喜欢也是对一个亚洲明星更高的肯定吧？” 　　记者看似客气，实则处处都是坑。 　　早早准备在一边的翻译完全没有派上用场，季元开口用流利的英语回应了这个问题。 　　“首先我认为，无论哪里的观众，只要喜欢我，我都怀着感激的心情，因为他们是平等的。其次关于进军欧美圈，我暂时的确没有这样的打算。虽然secret的年度广告我以模特的身份进行面试，但实际上我更愿意走的是演员的道路。 　　我觉得不用拐弯抹角，如果从演员的角度来说，我认为欧美圈子对亚裔演员过于傲慢。无论几十年前到如今，即便不少人都想否认，但这是事实。” 　　季元的一长串话让记者也有些始料未及，他笑了笑，干脆换了个话题：“一开始您在投递面试视频的时候，有想过自己要竞争的对象是些多么优秀的白种俊朗的男子与充满魅力的金发女郎吗？” 　　“是吗？”季元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这句是吗不知道是对有没有想过反问还是俊朗男子与美女的反问，在记者还没琢磨回来的时候，季元继续说，“我以为需要担心这个问题的是他们，毕竟最后我赢了。” 　　突出人种二字就足以见得这个记者的偏见与不怀好意，对于这种人，季元自然尖锐起来。 第66章 原来是你啊 　　“并且, ”季元接着上面半句继续往下说, “魅力是不分种族或者肤色的, 包括但不仅仅局限于白种人。” 　　亚裔演员在国际上混出头的少，不少国内的艺人原本都向好莱坞有所进军，但真正留下自己印记的少之又少。仅有的那么几个也是一只手数的过来。早些年欧美影视作品中便有宁愿让欧美人化妆来饰演亚裔, 也不愿意取用真正的亚裔演员，而如今这个状况虽然有所好转，但是偏见与歧视依旧存在。C国的不少明星虽然可以在国际大片中露面, 可绝大多数都是打酱油的角色。 　　在谈种族歧视色变的表象下, 依旧掩藏着许多人不会轻易开口的烂疮。 　　这一段采访内容季元并没有指望会被放出来，毕竟如此敏感且明显的傲慢提问, 触及了政治正确的红线，不可能会放在最后的纪录片里面播出。 　　结果没有想到, 等纪录片正片出来的时候，这一段竟然保留了。 　　且在纪录片发布的当天, Danae将这一段视频截取出来还在社交媒体上发了文。 　　“这段影片我们经过郑重考虑还是将之留在了纪录片的结尾，这并不意在赞同，正好相反, secret反对任何形式的偏见与歧视, 同时也希望所有人，无论种族还是肤色，宗教或者信仰，都能够努力让这个世界充满包容与爱。” 　　这条推先是在外网上引起了一阵风波，网友们纷纷对记者的提问表示了谴责。 　　“天哪, 我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口中能够说出来的话。” 　　“他无知粗鲁又傲慢，简直恶心。” 　　“瞧他眼里的洋洋得意！愚昧至极。” 　　更多的网友也在同时表达了对季元的鼓励。 　　“季元自信大方，并且很好的回击了这位种族主义者的提问，高下立现。” 　　“身为少数族裔，真的很感谢季元能在那种时候做出那种反应！加油！” 　　纪录片还没有在C国正式上映，不过随着外网的讨论度提高，这个视频被人先翻译并传回了国内。 　　“种族歧视的记者与季元的采访片段！【视频】” 　　国内网友和国外网友看完视频以后的反应，首先从内心上的感动来说，程度就完全不同。许多艺人在国外走得战战兢兢，许多即便是遇见了歧视问题，也会为了发展而少有回怼的。像季元这样不卑不亢冷静淡定的就更是基本没有出现过了。 　　“季元在这个视频里真的太攻了吧！那个冷笑卧槽，苏到我了。这还是每天教我们写字的那个季老师吗……” 　　“唉，人在国外看见这样的视频更加感慨了，觉得secret的态度很棒，季元的态度更棒！这两天还有人问我是不是和季元来自同一个国家，我很自豪的点头了。” 　　“百感交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粉转脑残粉了！” 　　“所以，季元英语也是满分的……写字还那么好看……学校还那么名牌……长得还那么完美……年纪轻轻已经不是单身狗了，对比一下自己的人生，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这个视频以后，季元的微博粉丝增速又快了一倍。许多原本对他无感的，甚至是并不喜欢他的人都粉上了季元。 　　就连几个官方报纸都发表了关于这次事件的评论，并且赞扬了季元的回应。 　　被这么集体无死角夸一边，饶是季元也觉得很不好意思。secret的态度虽然有公关的成分在内，并给自己做了一波很正面的营销，但起码结果是很好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后面没两天陈几桥忽然打电话给季元，说是有几个投资人很想和他一块儿吃顿饭，点了名的事情不是很好拒绝。而且先前因为周衍的缘故，季元基本是没参与过饭局的，日子过得很是轻松。 　　“是几个大财主，你还是来一趟吧，最好别告诉周衍了，免得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陈几桥说，“我和你一块儿去，出不了什么事儿，你要是不来，公司这边也挺为难的。” 　　陈几桥都这么说了，季元也没什么其他的话了，于是问了时间和地点，暂时没和周衍说。 　　等到了吃饭的地方，排场果然很大，不过人并不多，包括陈几桥一起坐上去也不过是六个人，还有一个是五湖的老总。财主应该就三个，季元看了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判断出真正的大佬应该是坐在最中间的那个。 　　莫名其妙还有点眼熟，季元心里犯嘀咕。 　　众人坐下来一起吃饭，本来是例行公事的一些对话，大家都是客套，无论什么情绪大多也都是装出来的。过程里还真像是陈几桥前面保证过的不会有什么不对的。 　　就是季元并不知道，他看着眼熟的那个大佬不是别人，正是周衍的亲爹周宏威。 　　周宏威前面意外看见了那个网络上流传很广的季元怼记者的视频。周宏威不是个好人，可他的民族自豪感很强，做生意的时候早年也遇见过不少不识好歹的老外，只可惜自己的英语不够好，全都靠翻译，也不知道那个金发碧眼的翻译有没有真的骂回去。一看那个视频再想起以前的事儿来，有一股子胸中恶气被抒发出来的感觉，别提多舒服了。 　　原本对季元的定位是自己儿子的小情人，现在却也觉得季元有些方面是真心实意不错的。本来从没挂心过的一个人，这些天里他让人找了季元不少的资料，可找来找去还是觉得不如自己亲眼看看来得实在。 　　周宏威是个长辈看晚辈的意思，可他身边的属下却因为他以往的作风完全会错了意思。在饭局快要结束的时候其中一个见周宏威三五不时将目光放到季元身上，以为是很感兴趣，于是主动开口暗示道：“我看季元和周董很投缘，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换个场子？” 　　不说季元现在从定位上来说还算不上一线明星，周宏威看上谁了，那就算是一线明星基本也很难开口拒绝。 　　周宏威再怎么不是个东西也不会抢自己儿子的人啊，可他这会儿没说话，忍着敲属下脑袋的冲动观察起季元听见这话的反应。 　　一般来说，用皮肉换取实际的利益在娱乐圈并不算少见。季元要是同意了，周宏威对他的印象就会跌到谷底，如果不同意那才是另说了。 　　陈几桥和五湖的老总一起转头看向季元，都不知道他会怎么说。特别是老总，心里忐忑不定，就怕季元说出来的话连带着坑了五湖，他可是对季元的直爽略有耳闻的。 　　“不是很凑巧，”季元笑眯眯道，“今天晚上还有一个必须要去的行程，”他转头看向陈几桥，“陈哥，吴亮前面给我发短信说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他这个拒绝一点都不圆滑，开口提议的那个人脸色有点挂不住，正想要说话，周宏威却先开口了：“成了，那就吃到这里吧。” 　　周宏威的话让剩下众人包括季元都愣了一瞬。不过既然大佬都开口放行了，剩下的就更没理由留人了。 　　季元走出幽静的饭店时，时间不过八点半，他也完全不清楚自己刚才是又见了一个家长，更不知道周宏威对他的印象都快好过那个与他不和的亲儿子周衍了。 　　《春风醉》在年后的播出赶上了好时候，因为季元身上的话题度正在热火朝天且还赚足了普通人好感的当口。此时配上到位的宣传，原本许多没有打算看古装爱情但偏武侠的剧目的人都决定追剧，大部分还是为了支持季元。 　　而整部剧的制作精良，演员一律用自己的原声，基本都是当场收音，少数后面补的也是演员自己配，这与目前越来越多的演员“演技”全靠配音表现出巨大的反差来。 　　开播头一天的前两集，虽然还没有季元的多少戏份，但剧集的背景铺成与剧情的紧凑，服装与道具都无一例外受到了观众的好评。 　　“一直都不太喜欢看10年以后的武侠剧了，感觉太水了，拿了更多的投资却没有了以前严谨的态度与诚意，结果《春风醉》真的很让人惊喜啊。一开始是奔着季元看的，结果发现剧里的每一个人，包括跑龙套的小配角都很用心，看了下导演竟然是孙正先生，怪不得了，对这部剧的期待更大了，迫不及待等明晚。” 　　季元赶不上每天的直播，就只能在视频网站上看第二天的更新。他与周衍头对头躺在一起，给他介绍剧情的走向：“我演的人有点纨绔子弟的意思，但又懂得很多，是个很有才能的人，不过心狠手辣，为人一点都不善良。” 　　他描述到这里，又有点奇怪地看了看旁边的周衍，忽然哈哈大笑：“我靠，这不就是你吗！” 第67章 有意思个屁 　　对于这话, 周衍也无法否认。 　　只是季元得意洋洋的小模样挺招人, 他凑过去按着季元的脑袋亲了他一口。 　　两个人四只脚贴在一起, 分不清哪只是谁的。夜晚静谧，客厅里只开了壁灯，光线并不明朗, 反而是电视机的显示屏透出来的光亮照得人清楚些。 　　“我马上就出场了，”季元给周衍做预告，他的脚丫子跟着一晃一晃, “不要被我的帅气吓到。” 　　周衍专注地盯着电视机, 果然没一会儿，季元饰演的梁齐就从一处凉亭后面转了出来。梁齐是的的确确的世家公子哥, 无论言谈还是举止都透着由内而外的逼人气势来。此时的场景是他翩翩出场，然而在吩咐家仆处置事情的时候又是狠厉毒辣, 与之外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周衍看了几眼电视又看几眼怀里的季元，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脸：“那个时候是不是还要瘦一点？” 　　“为了上镜减肥嘛, ”季元说，“上镜胖三分，要是不减肥那就成了月饼脸了, 你看见前面出来那个女主角没有？她电视上看着算是普通胖瘦吧？但是实际上人特别瘦, 风一吹就走了。” 　　周衍记得《春风醉》的女主角林冉，之前将那个投资人揍了一顿的饭局上林冉就在，他点了点头：“是差不多了。” 　　季元倒是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周衍什么时候见过的林冉，问了以后经过提醒才想起来那次饭局的事情。结果知道以后也不说其他的话，反而越发嗤嗤笑。 　　周衍有些奇怪：“这又是笑什么？” 　　“梁齐的记忆力也特别好, ”季元朝他挤了挤眼睛，光明正大的暗示。 　　还提这一茬。 　　周衍觉得自己找到了能教训教训季元的理由，他翻了个身压住季元，低笑着威胁他：“那今晚就睡了梁齐。” 　　季元脚抬不起来，手挥不出去又忍不住哈哈直笑：“你丧尽天良，自攻自受！” 　　两人闹了一会儿还是停了下来，季元坚持要把电视剧看完再去酱酱釀醸。他的臭毛病都是周衍自己惯出来的，此时也是得自己忍着，足足憋了小半晚上。 　　《春风醉》的收视率好到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历史之最，但是绝对是同时间段播出的电视剧中的佼佼者。让人完全想不到这部剧一开始面临着连投资都拉不到的窘境。同样的，周衍那边投的钱不仅没有亏本，反而也眼见着要赚。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件好事。 　　而因为剧情紧凑步步惊险，第二天虽然才播到第四集 ，可是网络上的相关讨论量已经叠加了不少，对剧情的猜测，对主角们的评价，还有更多的是对制作这样电视的工作人员以及演员们的感谢。 　　“这两年雷剧当道，真的让我感觉有点绝望。我们说高质量电视剧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欧美市场，其次是亚洲的日韩市场，甚至一些发展水平不如我们的国家与地区都能制作出比我们高水准很多的电视剧，而国产剧却基本成为了雷剧的代名词。感谢《春风醉》让我看见了还是有用心做影视的国产剧的，比个心！” 　　“以前上影视赏析课的时候老师说，雷剧太多是因为国内观众审美水平没赶上，现在我只想咆哮！真的开始赶上了，只要别再给我们喂屎了好吗！” 　　“呜呜呜，我圆为啥这么坏，真的坏到骨头里了，可是真的太洗眼睛了，感觉每一帧画面都是享受啊！”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呸，不是，男人不坏男人不爱，现在我很想好好采访一下圆圆家里的人.妻受是什么感想哈哈哈。” 　　武逸飞也追了《春风醉》。 　　他觉得自己演技不够好，只要有好剧他都是要一集不落追下来，遇见精华片段那都是要反反复复观摩的。 　　看多了就看出问题来了。 　　在武逸飞与池立安交往深入以后，也渐渐开始了解到周衍以及他背后的周家是个什么身份。不仅仅是季元觉得周衍像梁齐，就连武逸飞在追了《春风醉》以后都偷偷觉得梁齐和周衍好像。周衍就一点都不像是才十九周岁都没到的人啊。 　　可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周衍，季元跟人处的还挺好。 　　武逸飞有考虑过季元是不是可能被假象迷惑并不知道内情啊。晚上追完最新更新的时候，翻来覆去在床上翻滚，并且露出了烦恼与发愁的表情。 　　平常这种时候都是抱着自己的平板不知道盯着哪个经典影片里的帅哥犯花痴的。 　　刚洗完澡出来准备做点什么和谐运动的池立安有点下不去手了。他先想了想白天武逸飞的情绪，又想了想这些天哪里是不是有什么异常，通通否定以后才坐过去问他：“怎么了？” 　　武逸飞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并且道：“我觉得应该和季元说一声吧？不然心里总是有点过意不去。” 　　原来是因为这个，池立安松了一口气，本来到嗓子眼的干醋也消了：“不用了。” 　　武逸飞一骨碌坐了起来：“为什么？要是季圆圆被抛弃了多可怜啊！” 　　周宏威那么花心那么不是东西，周衍一定也差不多，更别说周衍还那么多心眼，武逸飞怎么想都觉得不得劲。 　　池立安也无从解释说季元是不可能被抛弃的，毕竟太绝对的话他也不好说，更不能提及以前的事儿。他只能稍稍委婉一点道：“季元和周衍认识很多年了，季元很了解他，你放心吧，就算他们两个人分手季元也不会吃亏的。” 　　武逸飞将信将疑，被池立安哄了去睡觉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睡着了的武逸飞做了个噩梦。他梦见周衍不仅把季元甩了，还封杀季元，还抱着新欢和季元示威。而他只能抱住哭唧唧的季元和他可怜兮兮感同身受的一起哭。 　　妈呀。 　　武逸飞从梦里吓醒了。 　　天色大亮，他摸过手机一看已经是早上八点半，武逸飞起床刷牙洗脸，全程还反复琢磨那个梦，最后终于忍不住隐晦地给季元发微信。 　　五一飞：你以后别太冲哈。 　　狗东西的老公：嗯？ 　　五一飞：对周衍好点。 　　狗东西的老公：嗯？？ 　　五一飞：我不会把你在网上点赞的事情说出去的。 　　季元睡得有点懵，半天没看懂这傻孩子到底在愁什么。 　　《春风醉》的热度持续了一个星期左右，剧情已经过半，在网络上也形成了固定的观众群，许多粉丝因为觉得他们宣传还不够，都纷纷组成了自来水，进一步扩大宣传规模。 　　与《春风醉》早一段时间播出的另一部青春偶像剧渐渐反而落了败势。 　　这部剧叫《香草爱恋》，剧情倒并不算多差，只不过十分俗套，加上演员的演技一般，时不时有些出戏。因而虽然前期在网络上造势厉害，后期的口碑就有点跟不上了。好巧不巧，这部剧还是陈郝英演的。 　　之前因为被网友打脸消停了很长时间，如今借这部剧的男主角位置回归，时隔小半年，许多粉丝已经将之前陈郝英做的糟心事忘干净了，热评全是鼓励与支持。 　　一是的确为了数据好看，二也有点与《春风醉》较劲的意思，这两天为了挽救收视率，这部剧的营销与宣传做得越发卖力，连季元晚上都没忍住去看了两眼。 　　《香草爱恋》讲了一个女主角与男二号是青梅竹马的对门邻居，在校园中渐渐萌生出懵懂的情愫，而后来却因为意外分离，女主角毕业以后追求自己的梦想，一路发展平淡。某天在家长安排的相亲下遇见了为人英俊善良的男主角，谁料此时消失已久的男二号忽然出现，并且霸道炫酷地告诉女主别想脱离他的掌控。女主角在与男主男二的纠葛中摇摆不定，最后在一场男二号为了保护女主的车祸中，男二死去，女主最后和温柔体贴的男主结婚生子。 　　季元看了这一段剧情简介，这种强行让霸道总裁下线的方式只能是高呼牛逼，热烈鼓掌了。 　　周衍忙完了自己的事情，见季元盯着平板看得认真，便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季元将这个故事梗概说给他听，说完以后哈哈大笑：“是不是特别有意思，霸道总裁竟然出车祸死掉了，简直清醒脱俗诶，要不是男主是陈郝英演的，我还真的想追这部剧了。” 　　这熟悉的剧情，这熟悉的配方，周衍听完脸都黑了，有意思个屁，什么狗屁编剧什么狗屁电视。 第68章 总裁被撞死 　　可即便周衍再不高兴都没用, 这部电视剧已经播放过半, 他也没真牛逼到能一句话让各大电视台和网络频道都把这部收视率与话题度都尚可的电视剧下架了。 　　不仅如此, 每天晚上季元也不看春风醉了。毕竟都是自己知道的剧情和画面，他开始看《香草爱恋》了。从第一集 开始补，从女主与男二号的校园生活补到了相亲被打断, 陷入男二与男主的纠葛中。 　　季圆圆大爷每天这么吊儿郎当的抱着零食看电视，模样像是一点儿都没有被电视里在周衍看来颇为扭曲不合理的剧情影响，时不时还呵呵呵哈哈哈的笑。 　　周衍忍了两天, 心里那份独属于季元的不安全感又重新萌芽探出头来。季元觉得这样的剧情有意思, 是不是代表着他觉得这样的剧情是可以接受的？ 　　一想到什么温柔可亲的男主角，周衍吃人的心情都上来了。 　　夜里。 　　季元歪着脖子躺在懒人沙发上, 平板里响起背景音是《香草爱恋》的主题曲。周衍原本是出来倒杯水，这时候不免拿着水杯在门口站住。 　　周衍将自己憋在心里的话问了：“你就没觉得这部剧的剧情有点奇怪吗？” 　　季元抬眼看向他：“哪里奇怪？” 　　“前面半段, ”周衍格外强调这四个字，“挺像我们的, 后面就完全不一样了。” 　　重要的字眼他都加强了语气，好让季元别被一部电视剧给带跑偏了。 　　“哪里像了，”季元将平板放到边上, 对周衍招招手, “你水给我喝一口。” 　　周衍走近了将水杯递给季元，眼瞧着季元喝了一口后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首先，”季元擦了嘴角的水，有条有理地分析给周衍听，“你看他们高中的时候, 男二号多温柔多体贴呀，你呢？” 　　仅仅是第一句，周衍就被反问到语塞。 　　季元高中的那会儿周衍还在上初中，刚从周家被赶出去到J市，心智不成熟不说，还赶叛逆期，整天恨不得跟个刺猬一样。话多一句都没有，拳头倒是很好动。就算是对季元，一开始周衍也是没什么特别好的脸色，顶多是因为住人家对门，季元妈对他也算照顾，这才和季元有话说的。 　　“你温柔体贴吗？”季圆圆大爷威逼，重复询问。 　　“不温柔，不体贴。”周衍无奈，坦诚认错。 　　“其次，”季元继续说，“男二号中途失联是因为车祸失忆了，你呢，你失忆过吗？” 　　这特么还和车祸过不去了是吧，对于编剧写出的这种剧情周衍觉得心里烦，但还是被季元问到哑口。 　　“没有。” 　　明明是想要抱怨一下这部剧的剧情发展，怎么就成了对自己的广告机会了周衍也不是很清楚。 　　“最后，”季圆圆大爷一锤定音，挑眉反问，“这个男二号还因为偷偷想女主角想哭了呢，你呢，你想我想哭过吗？” 　　这个…… 　　周衍还真没为什么事情哭过。眼泪在他看来是软弱是无可奈何，而他所认准的道理是强取豪夺无对错可言。如果笃定自己能够将之掌握在手里，那暂时的不确定有什么好流泪的呢。 　　季元虽然是笃定周衍没有吧，可是问题出来以后又稍稍有点莫名的期待。要是狗东西真的想自己想哭过，那得多可爱啊！ 　　季元偷偷在心里摸了一把周衍狗头，然后目光期待地看着周衍。 　　“没有哭过。”周衍开诚布公，“十岁以后就没有哭过了。” 　　季元有点失望，伸手胡乱揉了一把周衍的头发，不是很开心：“你是机器人吗，那你以前特别想我的时候怎么办啊？” 　　“我有很多你的照片和视频，”周衍屈膝和季元一块挤到懒人沙发上，指尖碰到季元的手背，有点烫，“想你的时候就自己撸，” 　　这么纯情的动作，这么黄色的想法。 　　季元干咳了两声：“还有呢？” 　　“撸完就想见面的时候怎么睡你。”周衍的手掌慢慢收紧，将季元的手整个都包在了里面，烫得很。说话的时候也丝毫不觉得自己这种想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季元拿起平板盖到他脸上：“不要脸。” 　　在多方挽救下，加上剧情开始转入雷点，《香草爱恋》的收视率反而开始有点回温了。 　　总裁男二号终于出车祸死掉那两集更是刷到了整部剧最高收视的一个节点，不知内情还摇摆在男二男一之间的观众仿佛被当头敲了一棒子。 　　“卧槽？什么操作？这个人会活回来的吧？？特么还有这种死法？真的死了？” 　　“凉凉……” 　　“我的总裁 ！说好的龙傲天呢，怎么就这么死了？” 　　“编剧你出来我们谈谈，我一定不拿刀捅你。” 　　“之前虽然有看见过剧情简介……但我一直以为是人恶搞的……” 　　实际上剧情这么安排的确不是非常合理。《香草爱恋》这部剧是由一部几年前的小说改编的，小说里的剧情并没有这么发展，而是写了女主在两个男人之间摇摆不定，最后便进入了结局，给观众留下了一个想象的空间。没想到拍成电视剧以后强行狗尾续貂，弄了这么个奇形怪状的结局。 　　周衍下课以后开车去接正好结束工作的季元，副驾驶座上，季元拿着手机和武逸飞聊天。 　　五一飞：我跟你讲，一开始不是这么决定的，一开始说就打算把小说拍出来，结果我听我姨妈说，陈郝英不乐意和别人双男主，结果就让人把男二号写死了。 　　狗东西的老公：竟然是这样。 　　五一飞：对呀，陈郝英就是事儿逼，就特烦人。 　　武逸飞一点没辜负季元平时叫他八卦精，一说起陈郝英来就又将人前八百年做的事儿全数落了一遍。连他在剧组里和女演员暧昧之类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季元被武逸飞搞笑的说辞逗乐，忍不住在车里笑出了声。 　　周衍一边转弯一边问他：“笑什么？” 　　季元放下手机：“武逸飞和我说那个《香草爱恋》原本总裁是不用死的，结果那个陈郝英，哈哈哈，说他不愿意和别人双男主，施压让人把这段剧情改了。” 　　周衍：“呵。” 　　原本就很讨厌陈郝英的周衍，当下又找出了一个讨厌他的理由。 　　五湖旗下原本是签了不少有实力的演员的，诸如《春风醉》里的林冉与程旭东，他们早前就演了不少电视剧，论起资历来说都是老的。但是因为戏路和炒作的一些问题，一直没有大红大紫。 　　整个五湖现在最火的也就是季元一个了，除了几个三线左右的，剩下的都是些基本要掉出十八线，微博几十万粉丝可点赞评论都基本看不出是真人的那种。 　　原本签下季元时还挺犹豫和季元的发展路线符合不符合的上层现在都庆幸不已，好歹是将季元签下来了，要不然眼见着人成了别人公司的摇钱树，那不是得憋屈死。 　　陈几桥也是很舒服的那一个。他以前手下带的艺人都很一般，混的最好的就是个万年男二号，如今因为季元是他手下的，连公司都对他看重了不少。 　　从季元的角度来说，他也一点没有后悔签约到五湖。 　　首先是五湖的自由度很高，很多时候季元如果提出异议的事情他们都不会强迫，这是别的大公司不会给他的。其次五湖在认真出作品，这也是如今圈内浮躁的气氛中所缺少的一点。 　　忙过了宣传期，季元就有点又闲下来了。去年是紧凑的一年，一部春风醉和两部电影，基本可以将他这一年所需要的话题度都撑过去。 　　上半年眼见着是季元快要毕业的时候了，他打算这段时间里都不接剧，偶尔上上综艺就行了。因此季元过上了晚出早归的生活，连每天播出的电视剧都可以看直播了。 　　他要看《香草爱恋》，又知道周衍对这部剧不是很喜欢，季元于是还故意拉着他看。 　　“唉，再有五分钟这个炫酷的男二号就要被车撞死了。”季元抱着茶杯小口嘬，老神在在地提醒旁边的周衍。 　　周衍：“……” 　　“就那辆红色的车，”季元指着电视屏幕，幸灾乐祸戳周衍心结，“撞死了以后女主就去和别的男人生娃娃了。” 　　周衍眉头都锁起来了，手已经伸到了季元的脖子后面，凉飕飕贴着。 　　季元还不怕死：“哎呀呀，怎么忽然觉得你和男二号长得还有点像呢？” 　　这明显就是故意了。 　　周衍的虎口掐住了季元的后颈，他探头过去轻轻地亲了季元的耳垂一口，有点不高兴了：“你是不是想挨揍？” 　　他还是没舍得说季元，只能言语上小小吓唬人一下。 第69章 参加访谈啦 　　话不过两句, 季元的真实目的就出来了。他将尺寸拿捏稳妥, 在周衍即将犯疯病的前一刻立刻改变了态度。 　　“今天我要和你理性探讨的问题就是, ”季元挪了挪脖子，将周衍的手抖落下去，而一把握住他的手臂, 防止周衍下一步的动作，“这种奇怪的电视结局完全是可以避免的，比如说我给你提几个要点, 你仔细记一下。” 　　周衍没说话, 静静看季元开始装逼。 　　“以后不能乱吃飞醋，以后不能随便发疯, 以后要特别听我的话。”季元掰着手指头给周衍数出来三个要点，里头全是他的贼心眼, “可以做到吗？” 　　周衍已经是完全不说话了。不吃飞醋是不可能的，不发疯那也是不存在的。 　　季元忽然觉得大事不好, 松开手就想站起来，没成想给周衍一把拉着失去平衡倒了下去。 　　他这晚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自己撩的骚，哭着也要撩完。 　　《走在路上》的高收视率以及《春风醉》的意外走红, 让季元的知名度一下飙升到了年轻一辈中拔尖的那一拨, 综艺邀约也是越发多起来。 　　陈几桥在这方面给季元把关的很好，最后给季元看的那些资源基本也都是很过得去了。这就是在小公司的另外一个好处。有句话说“宁为鸡首不为牛后”，讲的就是差不多的道理。五湖虽然是不够规模，但是像在这种公司里做个拔尖的艺人，那么好资源基本上是随便挑的。要是到其他大公司去, 季元就不可能这么舒舒服服想上什么节目上什么节目，想拿什么电视剧拿什么电视剧了。 　　季元上过不少娱乐性质比较浓厚的综艺，访谈类的倒是没怎么上过。陈几桥那边给他说了一个发出邀请的节目。 　　“我觉得可以去上一上，这个节目挺靠谱的，不会说问一些奇怪的问题搏出位，主持人的水平也够，你现在的形象已经差不多很好了，正好上一下这中节目，向大家展示一下生活中的你是什么样子的，好让形象更加丰满一点，也能让更多人喜欢。” 　　陈几桥这样的考虑十分周到，季元对那个节目也有印象，一般就是坐在那儿和主持人聊家常，没什么压力，最多两三个钟头就能弄好了。 　　不过有一点不一样的。季元明明记得这个节目好像是录播来着，结果没想到后面签了合同才知道是直播。虽然是有点意外了，不过季元也没说什么，好在是上节目之前那边将整个流程以及大概会问什么问题都先和季元透了底，而且在化妆的时候就和主持人熟悉了起来。 　　主持人是个中年的女主持人，性格和脾气都是出了名的好。 　　在开场白以后，季元在灯光的聚焦下从后台迈上了舞台，与主持人一起坐到了舞台中间的沙发上。台下乌泱泱坐着几百号观众，手上都拿着整齐的各种应援用具。各个区块分成几个明显的团体。 　　季元也不知道这些小姑娘小伙子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动向的，许多粉丝团简直有他不能想象的行动力以及执行力，有个别人的脸他看多了都有点眼熟了。 　　采访是主要分成三块，一块是聊季元以前，诸如童年啊，学习啊。一块是聊他现在以及一些恋爱上大家都关心的事情，还有一块儿则是聊他目前演员的身份相关。 　　大体是这么分，但是真的聊起来的时候会说什么是没有准确台本的。 　　女主持人坐姿优雅，视线礼貌地望着季元的方向：“我们认识的季元就是面前这个完美男神的形象，但是我听说季元小时候和现在很不一样。” 　　“就，”季元有点不好意思，“我妈是说我挺调皮的，但是我不是很记得了。” 　　主持人笑：“没事儿，我们这里拿到了独家视频。” 　　女主持人话一说完他们身后的大频幕上就出现了一段家庭录像。是季元大概三岁多的时候，大夏天光着白花花的身板，肉嘟嘟地躺在凉席上，嘴里还叼着一只奶瓶，脚丫子随着翘起的二郎腿还一晃一晃的。 　　镜头之外出现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臭圆圆，刚才洗澡的时候是谁溅我一身水？” 　　小季元将自己嘴里的奶嘴揪出来，奶声奶气地说：“那是臭圆圆，我现在是香的，所以不是我。” 　　观众席一片哈哈笑声，还有同步直播的网站更是开启了疯狂的弹幕刷屏模式。 　　“啊！那个小肉脚脚，好嫩呀！” 　　“圆圆小时候也太可爱了吧！那个眼睛黑湫湫像是会发光，那个脸圆嘟嘟好想亲一口！” 　　“男神好皮哈哈。” 　　主持人又说：“其实大家可能会有点意外，季元以前的人生理想是做老师。” 　　季元的脸上闪过期待，回答说：“对，其实我现在都觉得当老师很好。可能是受到我妈妈的影响比较大吧，她就是一名老师，所以我小时候会觉得她的职业很好，大学报考专业的时候也是打算毕业以后就去当一名英语老师之类的。” 　　主持人想起他在微博上至今每天坚持着已经快两个月的写字教学，笑道：“你现在也算是季老师了，我看你评论区不少人都真的有进步很多，台下的粉丝，你们有跟着季元学习练字吗？” 　　台下的粉丝一齐高呼：“有！” 　　季元心里有点高兴。他每天都会看评论区，两个月下来虽然不是说能做到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改变，但是他看了不少给他私信前后字迹对比照片的网友，是真的改善了不少的，大大抚慰了季元当老师的那颗心，也带给他很大的成就感。 　　主持人和季元又聊了两句，然后故作神秘：“后面几个问题呢，大家一定会非常感兴趣。” 　　等观众们全都聚精会神听她说下面半句的时候，主持人才说：“关于季元感情方面的一些问题，我相信是很多人都想要了解的。” 　　台下立刻哇得一声。 　　这的确是非常多人想要了解的。季元是有男朋友的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但是他男朋友是谁，什么身份，长什么样都几乎无迹可寻。唯一曝光他们关系的照片现在网络上基本已经找不到了，而就算当初有的时候其实也只是一个周衍的背影。 　　网友们最靠近周衍的一次可能也就是季元发视频的时候没有掩盖周衍的声音，让网友们好好想象了一把。 　　“下面的问题我代表网友提问，”主持人拿出一叠小卡片，先抽出第一张，看了一眼以后说，“我先说明，这些问题里如果有季元不想回答或者觉得不方便的，他可以跳过。” 　　她说完以后才将问题念出来：“想知道季元和他的男朋友是怎么认识的，谁追的谁？” 　　这个问题倒没什么不能说的，反正也没有什么敏感信息。 　　季元想了想说：“因为家里住得比较近认识的吧，追的话，严格来说一开始可能是我追的他？不过也不是很确定谁追谁，好像就是自然而然在一起了。” 　　“666，圆圆家的小人.妻不知道是何等美色，竟然能让季圆圆这种条件的追他。” 　　“咬手绢哭，嫉妒到发狂了。” 　　“被季元追……我觉得换成我可能已经癫狂了。” 　　主持人也有点意外：“我还以为你会是被追求的那一个呢，你条件这么好，从小到大一定没有缺过追求者吧？” 　　季元十分耿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也还好，没有发育的时候个子小小的，有点像个豆芽菜，后面发育了以后开始抽条，长得高但是体重没跟上，看着还是不好看，而且现在也有一半是化妆的功劳，其实卸了妆也很路人甲的。” 　　主持人对着镜头摆摆手：“季元真的太谦虚了，前面我在化妆间遇见他的时候他就是素颜，和现在的样子真的没有多少差别。” 　　她笑着又拿出第二张卡片：“第二个网友想要问季元的问题是‘想要知道你们平时生活中谁照顾谁多一点？’” 　　这个也好回答。 　　季元说：“这个问题我在微博里也有看见提问的，” 　　“我们就是从微博上找的。”主持人小声提醒。 　　季元有点囧，赶快把话题带过去：“就是和大家的猜测也差不多，他平时照顾我比较多吧，因为我工作比较忙，加上习惯问题吧，他比我会照顾人很多，不过他也绝对不是大家想象中那种保姆型的男朋友了，因为他懂得没我多，比如说一开始买菜做饭啊，他连煮饭的时候米饭要放多少水都是我手把手教学的。” 第70章 头上拍苍蝇 　　“我看节目里面有他帮你收拾行李的片段, 而且你也不像是特别会做家务的人, 所以我还以为是你平常会不操心点, 他就是那种什么事情都会干的人。” 　　“才不是，”季元吐槽，“一开始住到一起的时候他买吃的都是一次塞满一冰箱, 然后隔两天就要买一次的那种，两个人怎么吃得完，很多都浪费掉了, 十指不沾阳春的大少爷, 不懂的地方太多了。 　　而且他从小到大都没做过家务，很多都是从头教学, 现在很多时候如果不叫外卖，也都是我做菜, 他一般是负责烧饭洗菜这一类的，剩下的洗衣服打扫的话, 偶尔是请阿姨回来帮忙，如果我们两个都有空，那可能谁闲着谁做吧, 做得多了就渐渐好了不少。” 　　“那我看在《走在路上》里他给你收拾得那么好？”主持人问。 　　“那不算家务吧, ”季元说，“就是一些衣服之类的，还有日常用品，他对我比较了解，知道我要用什么, 所以都准备好了。” 　　主持人低头笑，同时又翻了翻手上的小卡片，脸上立刻露出了更加促狭的笑意，八卦道：“下面一个问题，问你说当时拍摄的时候带上的那件衣服，是真的从男朋友身上直接脱下来的吗？” 　　季元是没想到网友连这种问题都记得，还专门提问了，他微微有点脸红，无奈地朝天看了一眼：“这个问题可以不回答吗？” 　　主持人还没说话，台下观众先抢答了：“不可以！” 　　主持人出来解围：“前面说好的季元觉得不适合回答的问题可以不用回答，不过看他的反应，大家应该也知道是什么答案了吧？” 　　台下一片笑声。 　　季元在心里揍了狗东西一百八十多下。 　　“在演艺圈里，”主持人放下卡片，将话题又自然引开，“就我自己了解和知道的一些艺人，大多数都不会选择在事业的上升期选择公布恋情，你当时直接公开是做什么考虑呢？” 　　娱乐圈里为了事业隐婚十几二十年的大有人在，选择隐瞒自己的恋情基本上是一种默认的操作。 　　“有几个方面的考虑吧，”季元思索后回答道，“一方面我觉得恋爱不恋爱，对我希望能拍摄出好的作品，两者并不冲突，另一方面我觉得这也是对恋人以及粉丝的坦诚以及公平，我希望他知道我对待这段感情得态度和他一样认真。” 　　主持人跟着季元的话点头。等他说完，主持人扶住了自己的耳机，听了一会儿后转头对季元说：“导演那边忽然说有电话打进来要爆料，现在已经等在线上了。” 　　“爆料？”季元看上去很意外，实际并没有。 　　主持人垂首，还没等季元问出什么，那边已经把电话的声音切进来了。 　　“我现在可以说话了吗？”一个小小的女声传进众人耳朵里。 　　“嗯，你说，我们都听着呢。”主持人接话。 　　“好，我就是想说，季元前面骗人的！他说什么没人追他，我小学和初中都和他一个学校，从初中到高中都超多人追的，排队能从一中门口排到市中心的音乐广场去。” 　　季元几乎是隔着十万八千里感受到了屏幕上周衍的视线凝固。 　　我不是……我没有…… 　　他只知道会有一个电话进来，话题大概是学校往事之类的，但没想到一进来就说了这种事情，措辞还这么夸张。 　　“然后当时季元的反应呢？”主持人觉得有趣，追问道。 　　“哈哈哈，”电话里一串爽朗的笑声，“他特别特别正经，每次看完别人的情书以后就要和人家说，‘现在我们要以学习为主，不能谈恋爱好吗？’” 　　台上台下包括无数的电子产品屏幕前都是一片哄笑，几乎是都可以想象到稚嫩青涩的季圆圆对小姑娘的说教声了。 　　“嘤嘤嘤，季圆圆怎么这么温柔呀，感觉真的好好，从小到大都是男神款呀。” 　　“感觉告白被拒绝这种事都没有那么受伤了，好想被季元拒绝……” 　　“哈哈哈，操心的老父亲人设，真的从读书的时候一直维持到了现在，想起上次机场送人的事情了。” 　　季元虽然表面窘迫，但内心感受倒是还好。其实这个电话环节也是提早安排好，他自己也知道的，所以倒没有不适应。 　　等全部拍摄完，时间比季元预料的晚多了，后台的一些工作人员邀请他一块儿吃夜宵去，季元给婉拒了。他只想回家抱着枕头睡觉去。 　　周衍开车来接的他，吴亮得闲自己开车走了。 　　周衍说是说今天晚上事情挺多的，并不确定能自己过来接人，不过这会儿算是准时准点到了。季元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晚上的直播，即便是自己没说什么不对头的话吧，可是心里总还是因为那个爆料电话有点没着落。 　　周衍的确是看了这期节目的，而且看节目的环境还格外诡异。 　　这节目的前半段开始播的时候他还在周家没出来，电视也不知道怎么就正好开到那个频道，季元的声音一出来周衍就没忍住看过去了。 　　周宏威和他妈都在，一见季元都也认识。原本一家三口是没话说地状态，因为一个季元却忽然找出了话题。 　　“这不是那谁吗？”周宏威先开口，“电视上看着还真精神啊。” 　　“嗯。”周衍目不转睛，难得温吞地应了一声周宏威的话，深以为然。 　　周宏威看了一会儿，见季元说话都很隐晦，并没有透露出半点周衍的身份，就更觉得季元不错。从一个小情人地角度看，季元这种态度一点儿不给周衍拖后腿，也不妨碍他以后娶妻生子。周宏威在心里给季元点了个赞，嘴巴上说出来的话也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周衍懒得理他，继续往下看就看见了那段电话爆料，什么追求者排队的话。周衍当下就有点坐不住，起身随口告了别，从家里出去了。 　　此时此刻。 　　季元坐在副驾驶上给自己系安全带，嘴巴里絮絮叨叨说：“说话说太多了，口好渴，一会儿去那边路口的奶茶店买杯饮料好不好？” 　　只要是用上了“好不好”三个字的，其实都不是真的客气，只是季圆圆大爷的另外一种使唤人的手段，意思是让周衍给他跑腿去。 　　“车上有矿泉水，”周衍让季元自己找，“刚才我从那儿拐过来的，已经关门了。” 　　季元嫌嘴巴淡，不过还是将就喝了两口矿泉水。 　　今天这一期节目说了好多事情，让他的回忆涌回来了，此时周衍就坐在身边，季元故意伤春悲秋：“哎，有些人都好久没有叫我哥哥了。” 　　周衍偏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明显是酸了吧唧的：“最近光顾着好好学习了，把称呼的事情给忘了。” 　　一口醋吃了太平洋一半容量了。 　　季元想踹人，可在车里空间局限只能蹬了一下腿来表达：“我就知道你这个狗东西要说这个。” 　　他说完又怀疑道：“那家奶茶店这么早关门吗？是不是你故意不想让我喝？” 　　周衍装了一会儿酷，还是没完全绷住：“初中那会儿真的有很多人给你写情书吗？” 　　“也还好吧，”季元傲娇道，“就是每星期一封啊。” 　　周衍眉头皱了皱，忍不住加了一脚油门。 　　要是有人想要知道那种“全世界都喜欢我媳妇儿是什么感觉”，周衍觉得自己就特别合适回答这个问题。 　　两人回到家以后一起在电脑上一起将整一期节目又拉出来看了一遍。 　　播放到季元小时候那个家庭录像的时候，季元是光着的一个，重点部位被打上了可爱的小黄鸡马赛克，不过圆嘟嘟的屁股一点没遮盖。 　　季元不觉有他，从这个角度看自己屁股就觉得很搞笑：“好白好圆啊哈哈哈，像个包子，整个人和莲藕成精了一样。” 　　“现在也是又白又圆，”周衍说，“都不能下重手，一拍一个巴掌印。” 　　“滚，”季元红了脸，“变态才爱打人屁股。” 　　周衍心情转好不少，低声笑了起来。 　　画面里，主持人问起季元的婚姻观。 　　季元认真地说：“水到渠成吧，我觉得时间对了，人对了就可以了，没什么特别要追求准备的。” 　　画面外。 　　季元晃着脚丫子，单手托腮：“嗨呀，可惜是有些小弟弟今年都没满19岁，这种问题就很不适合回答了。” 　　老虎头上拍苍蝇，季圆圆大爷的特殊技能之一。 第71章 挺幸运的吧 　　武逸飞也看了昨天的节目, 不过不是直播, 是第二天的重播。看完以后他才知道自己以前误会大发了, 脑补了一堆根本是莫须有的事情，结果其实季元和周衍原来是住对门的竹马。 　　看完节目他又有一些怪池立安：“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清楚啊？” 　　池立安也挺委屈：“我也不知道他们以前还住过对门啊。” 　　周衍这土生土长的A市人，谁知道他还去Ｊ市生活过。连池立安也是才知道原来季元与周衍是这么认识的。不过想想也是, 如果不是这种情况，季元与周衍应该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集。 　　季元做艺人，那是低调养生又内敛, 周衍做公子哥, 那是心狠手辣又傲气。两个人唯一的共同点就应该是都不是喜欢在外面瞎胡闹玩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两个人不会有交集的原因。 　　武逸飞再想到前段时间还常常去季元面前旁敲侧击的提醒季元, 就觉得自己好傻逼，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也不知道季元有没有听见去, 别给人小情侣再闹出什么矛盾来，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武逸飞想来想去, 决定找人出来吃个饭。正好他和池立安在郊区弄了一套房子，整体装修都弄可以住人了，请他们一起吃个饭算是给新房子添点人气。 　　季元听电话里武逸飞将这顿饭夸得天花乱坠, 等和周衍开到了地方还以为是车子导航没用了。他们的车一气儿开到了一个村口, 两边还都是绿油油的田地。 　　“Ａ市还有这样种菜的地方呢？”季元扒拉着车窗户往外看，“咱们不会是已经开出Ａ市了吧？” 　　“应该没有，不过也快了，”周衍照着导航拐进路口，路上季元还看见一个拿着竹筐子在田埂上走路的老太太, 给他盯得目不转睛。 　　村子里没多少年轻人，住着的都是老年人，一大半房子都空了。武逸飞和池立安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在这里搞了一套以前的老房子，基本没什么大改动，将里面的好多旧物件都留下来了，新加进去的装修也都是仿古的。门窗的木雕都找了南方一些老手艺的师父，做工十分考究。 　　在这种地方，一也不用担心狗仔，二还不用怕老人能认出他们来。 　　车开进去没多少路，季元就看见武逸飞双手插在衣兜里，探头探脑站在路口拐角往外看了。一见着他们的车，武逸飞立刻抬手招了招。 　　这里也没什么停车场，不过房子前面的空地不小。武逸飞他们的房子面对一个小池塘，门口的地铺着平整的青石板。 　　季元从车上跳下去，站在外面与武逸飞一起看周衍停车。 　　趁着周衍没下车的功夫，武逸飞小声问季元：“他怎么看着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啊？” 　　“他天生这张脸，”季元给周衍打圆场。 　　其实周衍是真的有点不高兴，原因也简单，屋里有个池立安呢。 　　“我上次见他的时候还是笑的，”武逸飞继续小声，眼角盯着周衍观察他的动向，“不过上次他是故意坑我。” 　　对于这一点武逸飞有点在意，但又想吧，要是没有上次周衍坑他那回，他也不能这么顺利和池老师在一起，从这个角度想，又觉得周衍还行。 　　但季元拆起周衍台来可不太留情：“他就是忒坏，心机屌。” 　　“哈哈哈哈，心机屌。”武逸飞大笑。 　　正好赶上周衍开门下车，听见声音看向武逸飞：“怎么了？” 　　武逸飞收住笑脸：“没，没什么啊。” 　　他左顾右盼，觉得自己抵挡不住周衍的高压视线，干脆拉着季元的手往屋里去：“走走走，池老师一早就开始做饭了，就等着你们。” 　　这话音一落，武逸飞立刻感觉到那一道原本平淡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瞬间有点灼人。吓得他松开季元的手，自己一溜烟先跑了。 　　季元停下脚步回头拉住周衍的手，和他一起环顾四周：“没想到他们在这里弄了一套房子诶，还弄得这么好。” 　　两人现在住的房子还是季元租来的那套小房子，虽然他后面想了想，当时那个叫“圆圆的老公”的聊天账号不可能那么巧合，加之房租也便宜，估计就是周衍搞的事情。 　　真的是完全没有辜负心机屌这个称呼了。 　　周衍以前倒是提过换套房子的事情，季元那会儿没觉得有什么必要，小房子住着也不错，可现在看了武逸飞和池立安弄的这套房子又觉得从无到有自己布置一套房子的感觉又是完全不一样的。 　　“你们这套房子完了也不能长住吧？”毕竟两个人平时也是忙得很。 　　听见季元的提问，武逸飞又从厨房跑出来说：“能住，池老师后面拍戏少了，我也会减少一点工作量，在这里太舒服了，每天空气好，还不吵，鸡一叫唤就起来了，天黑差不多就睡觉了。” 　　池立安跟着武逸飞走出来，脖子上还挂着围裙，模样挺好玩，他出来和两个客人打招呼。 　　周衍原本是站在季元的身后，这会儿立刻挪了挪脚步，半挡在了季元的面前。 　　池立安知道周衍平时是个挺稳重的人，两个人因为家庭的关系也在不止一个场合早就见过面。那个时候的周衍对他的态度与对旁人无二，所以池立安才不会去想他是不是重生这种无厘头的事情。 　　上辈子的事情说来也简单，他和季元都是空窗许久，觉得对方是个靠谱的恋爱对象，于是有试一试的心理。既没有爱到死去活来，也没有情到浓时无法自拔，满打满算也就是因为欣赏而心生过好感。这并不是真的喜欢，池立安和季元都明白。 　　所以从池立安与季元的角度来看，他们都早就抛下以前的事情，觉得没那么有所谓了。 　　“都坐吧，一会儿开饭了，我手艺一般，都是照着菜谱学的，不过也没办法，”池立安没有回应周衍的不悦，自然将话题带过去，“这儿也没饭馆，你们要是不想饿肚子就只能吃我做的饭菜了。” 　　武逸飞在旁边星星眼特别赏脸：“池老师做饭特别好吃，比五星酒店地还好呢，他就是谦虚。” 　　几人在桌前坐下，武逸飞与池立安将菜端出来。菜都是家常菜，一个酸辣土豆丝，一个排骨汤，一个红烧肉，一个西红柿炒鸡蛋，剩一个爆炒肥肠。 　　这里头周衍会做的就两个，酸辣土豆丝和排骨汤。他拿起筷子夹起来尝了一口，操，真特么好吃。 　　吃完饭，武逸飞打发周衍和池立安出去钓鱼完，自己和季元则跑到后院的藤椅上坐着喝茶，大阵仗鼓捣了一番茶具其实就是为了聊天。 　　“我看那个访谈来着，”武逸飞怕周衍耳朵灵，依旧只敢小声逼逼，“原来周衍那么好啊？” 　　他觉得周衍特别可怕来着。 　　“在节目上我没好意思说他的坏毛病，”季元捧着茶杯，没有武逸飞的顾忌，音量寻常，“他也有特别烦人的时候，每天想踹他八百回。” 　　听季元这么说，武逸飞又往回拉：“我觉得周衍也还行了，毕竟年纪还小嘛，再说了家里有挺那什么的，他是我见过的脾气算好的了，”他想了想后面这半句有点虚，于是加上个限定，“对你算好的了。” 　　季元不要脸：“那是，我这么好，他当然要对我好了。” 　　说完和武逸飞对视一眼，两人都哈哈哈笑起来。 　　“人设崩掉了！”武逸飞说，“小心我发微博揭穿你。” 　　武逸飞是个八卦精，聊了一会儿就又暴露了。 　　“那他平时出去玩不？”他问，“池老师那边就常常有人喊他出去玩，不过他现在都不去了。” 　　“有，但是他基本晚上回家了就不太会出门了，偶尔会回他爸那儿吧。”季元说。 　　“这个生活作风也太健康了吧？”武逸飞拍大腿，“池老师应该好好学习。” 　　“那是因为池老师年长一些啊，”季元道，“周衍他一来是反感这种社交上的事情，二来是目前也没什么需要应酬的地方，过两年就不一样了。” 　　与此同时，被打发去钓鱼的两人坐在池塘边，一言不发，迷之尴尬。 　　过了一会儿池立安先开口了：“不觉得挺倒霉的吗？” 　　周衍转头看他，池立安说完下半句，“被雪崩弄死了。” 　　周衍握着手里的鱼竿：“我倒是觉得挺幸运的。” 　　隔着一道院墙里面突然传来武逸飞和季元夸张的笑声，池立安愣了愣又点头：“是挺幸运的。” 第72章 我才配不上 　　去了武逸飞他们自己弄的房子一趟, 季元回家以后也开始觉得想换套房子住了, 要不然他爸妈过来都腾不出地方睡一觉。 　　他从第一支广告到现在, 手上也攒了不少钱，只不过电视剧加上两部电影以及几个综艺节目的钱加起来想在Ａ市买一套像模像样地段环境都好的房子，其实也还是挺够呛的。毕竟这个年份不必以后, 上个节目动辄就几千万甚至往亿逼近，再者季元的咖位也还远没到那个地步。 　　周衍那边倒是不缺房子，也早就提过想要换个大房子住的事情, 不过季元还是想要自己买套房, 毕竟意义不一样。 　　武逸飞听说季元想买房，立刻给他推荐自己正住着的那个小区。 　　“安保很好, 这个是最关键的，地段也清净。” 　　季元去武逸飞家玩过, 知道那边的大概位置以及整体情况。的确很合适，最主要是价格摆在那儿, 是他能够接受的。 　　周衍对于季元坚持要自己买套房子也没什么反对的意思，换句话说，季元只要不戳到他犯病的点, 那就是无法无天想干嘛干嘛周衍都只会跟人后面给人擦屁股。 　　一到周末, 季元拉着周衍去看房子。 　　房子虽然是二手的，但是并没有人住过。原来的户主也不缺房子，买到以后装修都没弄过，基本是个毛坯房，带着的就是房子原本的那个样子。 　　房子朝向也不错, 外头带着个大阳台，没有窗帘的遮挡，整个客厅无比敞亮。 　　“装修得慢慢来，不过刚好这两个月时间还挺多的，”季元越看越满意，心情好得不得了，“到时候还能买一些器材回来放在家里自己健身。” 　　这个主要是为了周衍，他有日常健身的习惯，季元自己是渐渐荒废了。 　　听说季元要买房，家里两个长辈非常关心。 　　晚上和他视频通话的时候说起这个来。 　　季元妈说：“你身上的钱够不够啊？不够我和你爸这儿还有，你拿回来的钱都没动过呢，我们自己还存了一些钱，不够就说知道吗？” 　　“够了，”季元忙道，“我手上足够了，后面还有几个工作一接，绰绰有余，你和爸就别操心了。” 　　老季凑到镜头里：“我前面还和你妈说在那边买套房子也挺好的，毕竟你以后工作生活都在那儿了，家里这边给你买的婚房这两年升值不少，本来说你要是缺钱可以先卖了，现在看还是留着，说不定明年又涨了。” 　　“这必须涨啊，哪儿能说不定呢，”季元妈说。 　　周衍是叫了一声伯父伯母就在旁边安静如鸡听他们说话的，不过在听见老季说婚房两个字的时候耳朵就竖起来了。 　　等挂了视频就问季元：“家里还给你买过婚房？” 　　季元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早就买好了，买的时候你还没搬到我家对门呢，那个时候买房便宜，涨价还没这么疯，爸妈想得长远，就先买了。” 　　这么一说周衍好像又有点想起来了：“哦，是，那个时候我还听伯母说有个专门的婴儿房，是在那个婚房里吗？” 　　“对，”季元的指尖在茶几上拨弄，从果盆里拿出一个红提塞进嘴里，乐不可支，“现在想起来是不是有点逗？” 　　周衍嘴角也带着笑，嗯了一声。 　　季元吃完东西坐了起来，贱兮兮要撩周衍。他伸手在周衍肚子上摸了摸：“看你屁股不够大肚子上也没肉，也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们老季家生出个大胖小子啊。” 　　他自己说完先又乐了，在沙发上滚了一圈头发都有点乱了。 　　“那要是生不出来怎么办呢？”周衍配合演出。 　　“生不出来你还想怎么样！”季元演负心渣男，一拍手正想说那就休了你，可抬眼看见周衍的目光，到嘴边的话立刻就成了，“那我就和你一起共患难啊，谁叫你是我老婆呢。” 　　一句话又占了周二少一个便宜，季元笑都要止不住了。 　　周衍一把将人给抱起来，在季元屁股上拍了一下：“挺大的，试试你能不能生。” 　　大概是因为提起买房的事情，季元妈白天又偷偷给季元打电话，私底下问他：“那你以后是都准备在Ａ市了？那你和周衍呢，说过以后怎么办没有？” 　　周衍的年纪虽然还小，可是明年也是能结婚的年纪了。他们两方的家里都不是需要小孩儿奋斗什么的，物质条件早就超额达标了。虽然年纪上来看，两个孩子都完全不是要为这种事情着急的，可是季元妈想着周衍家的背景，还是想问问季元他们有没有聊过这方面的事儿。 　　别等到时候谈恋爱谈个五年八年的分手了，那多没意思。季元妈还是老做派，觉得谈恋爱这个事情都是要奔着结婚去的，要是不为这个那就是耍流氓。 　　季元被她问得有点懵：“我哪儿想那个去啊，再说这个有什么好想的，过两年再说也一样啊。” 　　他和周衍有点特殊的地方在于，外面看来他们谈恋爱才一年，可要是他们自己感觉，其实也和七八年差不多了。虽然七八年里面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充满距离的。 　　从这个角度一想，那好像说结婚的事情也没什么不应该了。 　　“我就是怕周衍像他爸，”季元妈说，“自打知道他爸是那么个不靠谱的以后，我就担心这个，你是不知道儿子能多像自己老子，周衍吧的确是个好孩子，可是感情方面又说不准了。” 　　季元却是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些，此时听完不由一脸黑线：“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你见过他爸他妈没有？”季元妈又问。 　　“见过阿姨一次，没见过他爸爸，”季元回答，“他自己都不太回家，我估计着以后见面的机会都不多，别说现在了。” 　　季元妈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那就还是个想结婚的打算呗？这就不能草率了，算了算了，你三棍子敲不出个屁来。” 　　季元妈十分嫌弃地将电话给挂了。 　　周衍照例回家吃饭，周宏威原先没什么好说的，现在唯一有个共同的话题也就是季元。于是一个问一个答，就知道了季元买房的事儿，再知道了地段的房子，周宏威就说：“买那儿干嘛？比那好的房子家里也多了去，还省事儿。” 　　在周宏威看来，一个小情人么，送套房子那算什么。 　　“那不一样，”周衍也就直说了，“虽然不分什么我的他的，但毕竟还没有结婚，这也不是婚房，那还是要随他的意思。” 　　这段话给周宏威有点说晕了：“结婚？” 　　他是挺看好季元的，可是从没想过周衍要和季元结婚这事儿。 　　周衍妈即便和周宏威连个貌合神离都算不上，但听见周衍以如此自然的语气说出结婚的话来，反应和周宏威差不多。 　　“什么结婚？” 　　“结婚，缔结婚姻。”周衍语气平淡，放下筷子就要起身，并不是很在意他们两人的反应。 　　周宏威一直以来对周衍以后的安排都还包括结婚生子。这个儿子虽然是他不得已接回来的，可现在看来各方各面却都反而比逝世的长子更加适合周家的环境。 　　但也就是这样，周宏威才渐渐开始觉得周衍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结婚怎么能和个男人？”周宏威皱眉。 　　他早就考虑好要让周衍和那家联姻，大家心照不宣就等时候到了，可现在周衍说要和季元结婚？ 　　“怎么不能？”周衍反问他。 　　法律法规的确没有规定不允许，也早就有不少同性伴侣踏入婚姻的殿堂。 　　“门当户对最重要，结婚是一件相互能够助力的合作，不是你任性就能决定的事情。”周宏威一开口就是歪理。 　　周衍站在餐桌旁侧目看他：“那是你对婚姻的观念，结果呢？” 　　结果是小老婆不断，大老婆气到给他使手段干脆让周宏威不孕不育，憋憋屈屈只能找回本来被他流放到外面的私生子。 　　荒诞至极。 　　周衍妈在旁边打圆场：“季元他们家到底是小门小户，和你配不上。” 　　“我没觉得他配不上我，我倒觉得我配不上他。” 　　周衍清楚自己一身的病，九成九还积在心里头，三五不时就想犯个病，除了季元无药可医。更不说季元所代表的家庭和美人生平顺，没有一样是周衍有的，他拿什么和季元比。 第73章 季圆圆的受 　　买房的各项手续办得快, 可真等到装修这个季元一开始以为自己会亲力亲为的环节时, 毕业论文的压力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本来想过上辈子已经做过一次的事情, 现在重新来一次应该不会有什么。可被紧紧压缩到一起的时间里要完成一份优秀的毕业论文，那的确很不容易。于是没有办法，负责跟进装修的事情大半都落到了周衍的身上。 　　要季元自己装修, 因为手上已经没有剩下多少钱，他是奔着精打细算去的，可是摊上周二少这么个财主管事儿了, 一样一样话费起来完全是如同流水, 到最后花了多少钱也没个准数，只知道一个多月里房子以飞快的速度得到了装点修整, 一点没让季元操心。 　　好不容易到了六月毕业典礼，季元也像极了一个普通大学毕业生过来参加毕业典礼以及后面的毕业照拍摄。可他一来这毕业照就注定不能拍得平静。毕竟说这么一个光明正大和季元合影的机会, 谁都不会放过，一个上午, 不仅仅是全班里的同学轮番请季元合照并要了签名，后面连其他班都在旁边看得蠢蠢欲动，忍不住一个个上来了。 　　他们拍照的地方在图书馆门口, 周衍今天也在学校里, 不过没有到季元面前来，在他们拍照的时候只坐在图书馆一楼的自习室里，落地玻璃窗正好对着正大门的方向，他从里头看季元或者季元从外头看他都是一眼就行。 　　周衍坐在桌边，手上捏着的笔在指尖缓缓转动。目光穿过玻璃全都放在了季元身上。人群中的季元笑容灿烂, 可以看得出是真的喜欢这个毕业活动，因此毫无距离感地和朋友们同学们勾肩搭背的拍照。 　　出门前季元就给周衍打过预防针。 　　“毕业拍照会有很多离愁别绪，可能勾勾肩膀拉拉手臂都是很正常的，你别见风就是雨啊。” 　　周衍当时没说话，表情就是个不高兴。 　　季元就拉住他面对面站电梯里，对着监控探头的面撅嘴亲了一口周衍，重复又问了一遍：“刚才说的听见没有，记住了吗？” 　　周衍这才慢吞吞，虽然不很情愿，但被季元顺毛顺得很舒服，开口嗯了一声。 　　因为早前一时心软答应过，却也不意味着现在看见这种画面周衍觉得没问题。季元被几个年轻可爱的小姑娘拉过去拍照，三个女生将季元挤在中间，脸都快凑到一起去了，笑容满面地拍照。 　　周衍的笔越转越快。 　　过了几秒钟，照片似乎是拍完了，三个女生有点恋恋不舍，其中一个举着手机对季元说了点什么，而后季元似乎是有些疑惑地半蹲了下来，差不多是正好和身高一米六地女生平齐的高度。 　　女生依旧笑眯眯举着手机，在季元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转头飞快在季元脸上亲了一口。 　　季元愣了，周衍手上的笔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旁边的男生女生刚才有不少都是目睹了全过程的，当下惊叹声一片，无数蠢蠢欲动想要上来有样学样的。 　　季元在反应过来以后有点无奈。这在所有围观人看来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甚至可能是一个善意的玩笑，但行为上来说，他的确有点被冒犯的意思，加之…… 　　季元想到周衍，回头看去时发现原来周衍坐着的座位上此时已经空了，连人带书都不见踪影。他心下就觉得不好，于是从人群中往后退了两步，果不其然就看见了已经快走到他身边的周衍，那脸色明显就是看见了什么的。 　　未免周衍忽然发起什么疯来，季元匆匆告别：“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说完也没管后面的同学怎么挽留，便大步往前，刚走两步就碰上周衍，周衍的手自然放到了季元的肩膀上，将他半圈进了自己怀里。 　　学校里大多数人都知道季元有个干弟弟在学校里上学，也知道那是周衍，因此他们这样略显亲密的举动倒是没有人说什么。 　　“刚才我都没注意，那个女孩子说想和我说句悄悄话，不想被别人听见，问我能不能蹲下来，我就蹲下去了，也没多想……”季元的神色也显得有些懊恼。 　　刚才的女生似乎还拍了个视频来着，这话他没和周衍说。 　　周衍是不高兴，但并不是对季元的：“早知道就不该和他们拍照，得寸进尺。” 　　两人坐进车里，周衍将季元的脸给扭到自己这边，依稀还能看见那个女孩在季元脸上留下的唇膏印记。他伸手拽出一张湿纸巾，帮季元仔细擦了一会儿，面色冷峻：“现在的人可真有意思。” 　　这句话季元就有点搞不清楚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季元还是小声说：“虽然这个玩笑不是很合适，但是她应该也没有恶意的，你别犯病到别人身上啊。” 　　“没有恶意都把人亲成什么样了？”周衍将手上的湿纸巾摊开给季元看，上面能够依稀看见一点唇膏的红色。 　　我又不是豆腐做的，季元在心里吐槽，但是明着并没有说什么。 　　可是这种事情从周衍的角度他也完全能够理解，又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再说什么恐怕是火上浇油。季元自信周衍不会对自己怎么样，毕竟这又不是他故意在外面拈花惹草，严格来说他自己也是受害者，他就怕周衍对那个女孩子不客气。 　　“那你亲我一下，盖过去。”季元将自己被亲过的脸颊转到周衍那边，并且故意鼓起脸来，将脸蛋撑得圆乎乎肉嘟嘟，热人垂涎。 　　周衍生气，但面对这样的邀请依旧无法拒绝，他沉着脸凑过去吧唧亲了一口季元的脸，亲完接着又是一口，连着好几下，终于是脸色慢慢好转过来。 　　“以后别这么听话，”周衍说，又有点吃醋，“说蹲就蹲，那怎么平时不听我的话？” 　　平时什么话？ 　　平时你对我也没什么要求啊，季元想。 　　周衍接着将话给说完了：“车上又不同意，厨房又不同意，阳台不同意，连浴室也不同意。” 　　抱怨连天了。 　　季元前面那点稍稍类似愧疚的心情立刻被周二少这股不要脸的劲儿给冲淡了，红着脸骂人：“滚吧你！狗东西满脑子没点好东西。” 　　“我满脑子都是你，你是不是好东西？”周衍问他。 　　“我当然是好东西，”季元脑子转弯飞快，“那你就是脑子里的好东西太多，补过头，物极必反成傻子了。” 　　牙尖嘴利季圆圆，哑口无言狗东西。 　　不过言语上的张狂并不能说明优势与否，这用这趟原本是要回家的车一路开到了偏僻的树林子里晃了大半天的事实就可以说明。 　　季元乐呵呵来到学校，最后困意朦胧地躺在后座上回的家里，口中嘟囔着周衍的坏话，一回家就扑到床上睡觉去了。 　　周衍神清气爽拿出电脑处理事务，正在客厅敲键盘呢，手机忽然响起好几条震动提醒，都是微博上有人艾特圆圆的老公。 　　前面那个女生将拍好的视频编辑起来发到了微博上，配字是：感觉可以收获一大票羡慕嫉妒恨啊~嘿嘿嘿，亲到季元了，美滋滋美滋滋。 　　下面一片哈哈党。 　　“哈哈哈，卧槽，这个操作666啊！” 　　“敬佩敬佩，这位小姐姐厉害了。” 　　“此处默默艾特圆圆的老公。” 　　视频的内容更加直观展现了事发的过程。 　　季元面对镜头：“是拍视频吗？” 　　女生：“对，那个，圆圆，我有个悄悄话想和你说，你能稍微蹲下来一点吗，我不想被别人听见，拜托拜托！” 　　季元抿笑，语气温和：“好。” 　　他接着十分配合地半蹲了下来，女生就在这个时候猝不及防地亲了上去，季元的眼睛一瞬间就睁圆了，满脸惊吓。女生则在这个时候立刻跑开了，只留下视频里一阵哈哈哈的笑声。 　　周衍立刻评论并转发了这条微博。 　　圆圆的老公：用这样的小聪明占人便宜很有意思吗？性骚扰知道是什么吗？//@…… 　　他平时虽然只转发一些季元相关的微博，可因为这个老公梗以及他参与季元话题的勤快度还是累积了一大票饭圈的粉丝，加起来小十万，转发一条的影响力还是不小的。 　　瞬间原微博下面就多了不少评论。 　　“我也觉得不妥啊，感觉季圆圆一脸收到欺骗的震惊……虽然小姐姐挺漂亮的，但是觉得没问题的我来举个例子，一个有男朋友的女生被另一个男生骗去亲了一口，感觉是不是立刻就不一样了？这和性别没关系，违背当事人意愿的事情真的不是很好啊。” 　　“同学校等着排队和季圆圆拍毕业照的却没有排到的人表示，简直讨厌死了！！本来季圆圆是一直笑着和人拍照的，可被这么一亲马上就走了，唉，害我都没拍到，现在正在床上打滚气呢。” 　　“哇，看了楼上的评论是觉得不太好了。” 　　“而且圆圆是真的有男朋友的，嘤嘤嘤，不知道圆圆家的人.妻受现在有没有躲在被窝里边看视频边哭唧唧呢。” 　　季圆圆家的“人.妻受”周二狗子一脸冷漠浏览评论中。 　　“季圆圆太可爱了，被亲以后一脸懵！不过还是要说一下小姐姐这种行为不是很好啊，会给人带来困扰吧？” 　　“哼！给圆圆家的人.妻受打电话！妖魔鬼怪全都退散。” 　　周衍将看得顺心的评论一条条点赞过去，心里的气总算是消了下去。 　　起码今天的圆圆超美味，这一届网友素质也很可以。 第74章 我自带替身 　　房子还要等几个月才能住人。但进入下半年的季元又重新投入了忙碌的工作里面。 　　结合季元本身的追求与理念, 公司团队对他的包装路线也有了新的定位。季元现在这样有人气又有靠山, 演技又得到专业认可的情况是最好的。他完全可以坐在资源堆里慢慢挑, 这种时候就要注意不要一失足白费了前面的功夫。 　　前面几个月因为买房子季元挺缺钱，陈几桥听他问过几次广告费的事情，还以为他是想接一些来钱快的广告, 正想将手上把着的线松一松，季元自己又不问了，明摆着也是不想随便接工作。后面两人聊开了才知道是为了买房子。 　　虽然陈几桥还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这和周衍在一块儿呢, 买个房子还这么磕磕巴巴的, 周衍那儿要什么房子没有啊。 　　既然是无所谓钱多钱少，那就走逼格路线呗。 　　“也不用说真那么清高, ”陈几桥帮季元规划好了，“一些接地气的综艺还是可以时不时上一下, 但是一般的剧本都别接了，这样一边能够保持人气一边也能够做自己真的想做的事情。” 　　季元对此也认同：“前几天你拿过来的剧本, 里面那本《盛夏》我觉得挺好的。” 　　季元所说的《盛夏》是一部同性题材的影片，讲的是两个年轻的男孩在初夏相遇，经历了心动挫折与误会后最终牵手的温情电影。剧本写得很不错, 剧情拿捏也到位, 两个年轻的肉体碰撞在一起燃烧起来的火花格外让人心动。 　　陈几桥没想到季元会看上这部片子，这部片子的另一位男演员已经确定了下来，是圈内也颇有潜力的年轻男演员。 　　“这部周衍那边没问题吗？”陈几桥先想到的就是周二少那个小气的德行。 　　要说拍个吻戏都只能借位，那这种充斥着大量激情片段的肉搏戏，周衍怎么可能同意？ 　　求生欲驱使, 陈几桥和季元商量：“要不你还是换个吧？” 　　季元摇摇头，这部片子他是记得的，不仅仅在国内票房口碑大好，甚至因为对感情得细腻雕琢而一路杀到了国外几个大得电影节上，并且表现不俗，拿了不知一个奖项回来。 　　更重要的是，周衍那儿他有办法。 　　“你看这个，”他将另一个主演的半裸写真拿出来给陈几桥看，又伸出一根手指给人头遮住，另一只手又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从相册里找出一张周衍的上身照片，同样遮住脑袋，“是不是有点像？” 　　两个人的身材都练得不错，严格来说周衍的更加结实一点，不过不仔细倒是看不出什么差别。再说要是真的细究起来，季元觉得到时候让周衍停下健身一段时间收一收也是可以的。 　　陈几桥很难忽略刚才季元打开相册的时候里面还有一些一闪而过尺度更大的照片，全是周二少的照片，他被镇住差点结巴：“像是很像，不是，你是想让周衍来做你的裸.替啊？” 　　这特么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陈几桥都给季元的奇思妙想当下忍不住在心里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季元淡定地点点头：“你先把这个剧本给我留着，晚上我问问他。” 　　陈几桥彻底服气了。 　　第二天季元精神气十足地到公司了。 　　陈几桥立刻问他：“怎么样？” 　　季元咧嘴笑：“同意了。” 　　陈几桥的担忧完全是想多了，这种对周衍来说完全无损并且能够确保整个过程在自己掌控中地差事他怎么会拒绝。根本就是两全其美还能哄季圆圆大爷开心。 　　开拍正好是在暑假里，周衍有时间全程陪着季元进组。别人是带资进组，季元是带老公进组。圈内人不少即便不清楚季元男朋友到底是什么身份，可对方背景雄厚这个点却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因而也没什么人敢触黄线。只是季元男朋友真人是谁，长什么样，知道的人没几个。 　　来回八卦也就是暗地里说季元牛逼，这都能自带，却完全不知道说这自带来的就是周家的二少。 　　另一位男主演叫刘然，是个比季元年纪小两岁的男孩，不过他出道早，十四岁就入行了，现在算不上新人。在圈内风评也不错，和季元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果然也是客客气气的，还说是季元粉丝。 　　季元也挺喜欢他，将他拍过的电影一部部数了出来，刘然就将季元在《春风醉》里的表现夸奖了一番，商业互吹十分卖力。 　　季元的助理吴亮在旁边将两人站在一块儿赏心悦目的照片发给自己女朋友。 　　女朋友：哇咔咔，刘然也好帅，攻气必现，站一秒刘季。 　　超级直男吴亮：什么是攻气？ 　　女朋友：就是你身上没有的那种气质！ 　　吴亮捂着自己受伤的心默默躲到了一旁角落。 　　很快进入了紧锣密鼓的正式开拍。 　　两个主角相遇的片段没什么特别亲密的内容，平平顺顺拍了一个多星期。在此期间剧组演员之间也差不多都熟悉了起来。 　　刘然是被提前通知过的，有什么床戏啊之类的都不用他自己上，裸.替已经安排好了。周衍天天就在剧组里晃悠，刘然当然也很快知道了这就是自己的裸.替。裸.替在行业内并不是什么受人尊敬的职业，刘然也不知道对方是季元的正牌男友，还以为周衍是剧组自己安排的。 　　唯一有了解的是周衍是季元的朋友，但男朋友这个点剧组普通工作人员不知道，级别高的也不确定，并没有谁能和刘然通气。 　　刘然看了两天就觉得奇怪了，周衍看着也并不像是干这行的啊？刘然虽然是年纪小，但在娱乐圈里也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与季元有话可聊又年龄相仿，很快就混在一起玩了。 　　“他叫周衍，第一次拍。”季元介绍周衍的身份，并没有直接和刘然说他是自己男朋友，要不然也挺奇怪的，拍个戏还带上自己男朋友做裸.替。 　　从这个角度想，季元都忍不住被自己戳中笑点想要笑出声来。 　　刘然看向周衍，即便是两个人的身材很相似，可是气质这个东西是改不了的。周衍光是坐着的时候那八风不动的样子，眼神里又满是锐气，虽然看不出是直是弯，可只要是个零号见了基本都要心痒。 　　刘然好巧不巧，就是这么个零号，不过他掩饰得很好，起码当着季元的面并没有外露任何情绪。 　　那边吴亮没什么人可说话，每天就还是和女朋友聊天。 　　女朋友在那儿担心：“拍这种戏很容易入戏太深的，要是季圆圆没有把持住倒戈了怎么办？” 　　吴亮不信：“他男朋友就在边上呢，季元不是那种人，你就是想多了。” 　　腐眼看人基的女朋友呸了他一句：“你这种钢铁直男一点儿都不懂。” 　　另一边，剧情终于进展到了第一场激情戏。两个年轻肉体的第一次碰撞，生涩又热烈，这一场戏里面没有床戏的要求，其实只是热吻加摸索，大部分镜头都是局限在上半身的。 　　刘然一开始觉得这种程度应该用不上裸替，没想到那边周衍已经换好了他在剧里的衣服。 　　一想到一会儿周衍要把那件T恤脱下来，刘然到了嘴边的话又落下去了，他抱了一杯冰饮在旁边等着看。 　　周衍鼻子以上的地方都不能露出来，镜头就很讲技巧。好在换上周衍也有好处，季元的在拍激情戏的时候情绪比正片还好，基本连导演的指导都不需要了。 　　两个人在镜头下面互相凝视了一会儿，而后由季元主动试探性凑过去亲了周衍一口。周衍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被镜头捕捉下来。 　　周衍立刻依照剧本将人按到了洁白的床单上，低头启唇亲了上去。 　　“咔！”导演在机器后面马上喊了停。 　　季元和周衍都有些不明所以，转头看向镜头。 　　导演起身说：“生涩，要把生涩演出来，你们两个现在都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第一次对同性产生好感和冲动，很多行为都是好奇的探索，不能一上来就这么熟悉流程。” 　　吴亮躲在一旁笑。 　　季元有点不好意思，将周衍那只自然撸到他衣服下面的手拽了出去，又小声说：“你稍微克制一下！” 第二回 周衍忍住了，他果然十分克制，慢慢亲了季元一会儿，才演出忍不住爆发，与季元互相将上衣脱了。从摄像机的角度看，只能看见大半周衍肌肉勃发，充满力量的脊背，季元的身体则被遮掩了大半。 　　但是拍摄出来的效果太好，导演也就并没有说什么。 第75章 他想喊救命 　　只不过拍摄效果太好也是引人疑惑的点。 　　一般来说这种需要看上去很走心地激情戏需要演员双方深入的感情投入, 必须要非常入戏才行, 普通情况下都不可能说搂着脖子就往上亲, 更别说在这么多机器的聚焦下了。 　　刘然抱着冰饮其实也没喝几口，他坐旁边一会儿就看出了不对。 　　导演喊了可以，机器暂时也停了以后, 周衍并没有立刻起身，反而流连般继续吻了季元两三秒左右，而且腰腹以下因为没有带护具, 明显可以看出有些不对劲的凸起。 　　刘然微微睁大了眼睛, 讶异极了。 　　一是周衍和季元的“太过入戏”，二是周衍惊人的尺寸。 　　周衍起身背对着众人, 然后伸手将前面被他抛去一边的季元身上的衬衫捡了起来，第一时间将季元的衣服穿上了。自己则光着上身毫不在意, 与季元低语了两句后转头往休息处走。季元则一边穿衣服一边跟在他身后，两人全程还在说话。 　　这太奇怪了, 简直就像是恋人之间的相处般亲昵自然。 　　刘然很快联想起季元男友的背景传说，再想起周衍的态度与平时的样子，再回忆周衍的名字, 一下有些发愣, 虽然觉得自己的猜测可能很接近事实，可又觉得这个猜测太失真了。 　　季元上一部口碑收视都很好的《春风醉》就有周氏的大笔投资，这又说是叫周衍，实在很巧合。 　　周家举足轻重，但是并不是非常高调, 当时周大公子在世的时候还常常出来玩，圈内圈外都知道不少他的事情。周大少是周宏威的翻版，即便是有了未婚妻也依旧夜夜笙歌男女通吃，名号很响亮。 　　可现在众人都知道回到周家的二少爷却与之截然相反，不仅仅是很少露面，连个姓氏名谁都不是很高调。再加上早年的放养状态，就更少有人对周二少有多少了解了。 　　要真是周二少…… 　　刘然抱着那杯冰块已经融化光了的饮料，心中七上八下没个底。 　　要真是周二少，能把这样的人物找来做替身，那他就只想给季元高呼一句牛逼了。 　　刘然觉得自己命苦，有一号的身材可实际上是个零号，加上明星的身份放着吧，偶尔约一次还提心吊胆总怕遇见神经病。就算是顺利约到了，总也十次里面有九次对方也是个零。 　　两个零号只能相顾无言默默穿上刚脱下的裤子，在心里骂一句操蛋后再各回各家。 　　现在一眼看见百分百确定对方是一的天菜，刚想下手还特么是别人的自带男友。这不仅仅是意味着他看得见吃不着，还意味着他们两个在整个拍摄期间很有可能在自己面前狂撒狗粮。 　　刘然生无可恋地在工作人员的招呼下起身拍自己的片段去了。 　　周衍换上了自己的外套，身下却没有马上平息下去，好在他坐下来以后就不是很明显。季元坐在边上有点脸红。 　　拍戏什么的是无所谓，就是和别的演员拍床戏可能他都不觉得有这么害羞。但是和自己的男朋友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面，还用镜头记录下来整个过程，就有种公开拍了小电影的感觉，羞耻度爆表。 　　吴亮怕他们热，跑去拿了剧组准备的冷饮，一人一杯给他们。 　　季元抱着冰饮咕嘟咕嘟喝，眼角瞥了一眼周衍，忍不住用脚尖踢了一下他的脚：“你怎么还不好？” 　　说的是有些敏感的突起部位，太特么吸引人眼光了。 　　周衍其实很委屈。因为知道这部戏是有很多需要色诱的片段的，虽然只是上半身，可季元却也提前开始做准备，两人生命大和谐的过程里都不许周衍下嘴啃一口嘬一下的。 　　算起来也都小半个月了，周衍有点忍无可忍，看见点肉沫都要红眼睛，更别说刚才亲自上去啃了几下。犹如给快饿死的人喝了一口粥后就不让他再吃了，那还不如让他一开始就饿死呢。 　　周衍有点后悔让季元演这部剧了。 　　“看着你好不了。”周衍将冰饮拿到手上，喝起来不像季元那么文气，他直接将封口的塑料纸撕开，冷冰冰的饮料几口就下去半杯，一股透心凉终于钻进他的身体里。 　　“瞎说八道，什么都怪到我头上。”季元嘴上这么说，但动作间也还是不很自然地拢了拢自己的腿。 　　他其实也有点，但没有周衍那么明显。 　　谁让周衍既是狗子某些方面又是驴呢，季元在心里酸溜溜地想。 　　得知季元正在和刘然拍戏，八卦精武逸飞的微信又一个接着一个飞过来了。 　　五一飞：啊！刘然！也是我男神啊。 　　狗东西的老公：你男神怎么那么多…… 　　季元忽然有点心疼池立安，武逸飞这心简直要大到兼容四海了。好在池立安肚量大，要换成周衍，季元觉得周衍可能已经被自己的醋淹死千八百回了。 　　不过季元其实想岔了，池立安没那么大度，他早就要被醋淹死千八百回了。 　　五一飞：嘿嘿，你吃醋啦宝贝儿！果然你也喜欢我，走！不要周衍了，我也不要池老师了，咱们一块过吧。 　　狗东西的老公：哈哈哈哈妈耶。 　　狗东西的老公：等下，周衍说要看我手机。 　　季元故意吓唬武逸飞。 　　武逸飞果然秒怂。 　　五一飞：啊！！！大爷！！我就是开玩笑。我害怕…… 　　他说完立刻将前面一条信息给撤回了。 　　五一飞：周衍季元天生一对【心】【心】 　　害怕了一会儿，武逸飞又满血复活了。 　　五一飞：说起来，其实一开始我真的瞄到过刘然来着，那个时候吃了小狼狗的洗脑包，觉得这种岁数小腰力好的小孩儿不要太顺眼，可惜我是没这个命啊。 　　正享受着小狼狗岁数小腰力好的季元感觉自己中了一枪。 　　狗东西的老公：难道你表白被拒啦？ 　　五一飞：还没表白呢，就被生理上的巨大问题给难住了。 　　生理问题？ 　　五一飞：他也是个零啊！他喜欢的类型，大概应该是周衍那样很有料。 　　季元还在疑惑前半句，紧接着看见这句差点儿被口中的饮料呛到，他惊天动地地咳了一声。连在拍摄中的刘然都分了个神转头看了他一眼，机器后面坐着的导演也转头看向他，关心道：“怎么了，没事儿吧？” 　　周衍将他手上的饮料拿过来放到一边，而后在他的背上稍稍加力拍了几下。 　　“呛着了？咳出来了没有？” 　　这种甜丝丝的饮料呛进肺里可不是一般难受。可这种难受比不过季元心里的操蛋感。 　　这几天他和刘然的关系很不错，刘然是常常过来和他讨论剧本的，有时候说差不多了也还要多坐一会儿。季元觉得这是敬业，周衍对此却不是很高兴，加之他们对手戏里面有很多感情戏，周二少每每都是眼睛要冒火的。 　　季元全然没想到刘然很有可能是眼睛里装了周衍。 　　但这也不能给人下定论，说不定人真的是单纯说剧本呢？ 　　一种思绪在周衍给季元拍背的时候拐弯再拐弯，季元忽然反应过来，那这两天周衍这两天的不高兴不是白白来的？ 　　季元觉得天上掉下一口黑锅正好砸在了自己身上。 　　原来他觉得周衍这口醋吃得也算合情合理，周衍委屈。可季元现在觉得委屈的那个可能是自己。 　　刘然也是个憋不住事情的人，晚上他就没忍住微信问了季元。 　　扶我起来送：元儿，周衍是你男朋友吧？ 　　狗东西的老公：是的。 　　本来还想隐瞒，但知道刘然是个零的季元立刻毫不犹豫地回复了。 　　扶我起来送： _(:3 」∠)_ 　　扶我起来送：忽然后知后觉发现这两天吃了好多狗粮，嗝。 　　刘然知道了周衍是自己男朋友，好像也没有什么大改变啊，季元第二天照常拍戏，这么想着。 　　可他并不知道，从刘然的角度来看，这个改变可太大了。 　　第二天季元和他站着拍一场面对面互诉心意的戏。 　　季元说：“我以为你并不喜欢我，不，我以为你讨厌我。” 　　刘然眼神温柔，指尖想碰碰季元的肩膀却只是动了动，像是不舍得：“我喜欢你，好像很不应该，但你才让我感受到了生命的完整。” 　　季元是低着头地，刘然却抬着头，他的方向看过去，越过季元的侧脸就是正死死盯着他们这边的周衍。 　　周二少眼神冷漠，视线充满压迫感地落在刘然身上。这让刘然忽然出戏，并且意识到自己刚才念出来地台词一字不落地落进了周衍的耳朵里。 　　以前拍戏的时候周衍也会偶尔用这样的视线看着他们，可那时候刘然感受到的全是“好man好有男人味，我靠腿软了！” 　　但现在…… 　　台词的余音还没有完全散去，刘然却觉得周二少的样子分明是并不想让自己感受到三次元生命的完整了。 　　妈，妈妈啊。 　　刘然想直呼救命。 第76章 那你含棒哦 　　周衍这么一瞪, 刘然下面一整天的拍摄都不怎么在状态。导演看出来了, 不过没说他什么, 干脆晚上就提早收工，让他们今天能够好好休息。 　　今天拍摄的场地距离他们住的酒店有点路程，太阳终于慢慢落下去, 空气中的闷热也渐渐散去。刘然本来是要坐剧组车走的，不过这边收拾还要一会儿，季元在边上见了就邀请他一块儿回去。反正吴亮开的车宽敞, 多刘然和他助理两个人也无所谓。 　　刘然看看季元旁边的周衍, 对方面无表情也回看过去。刘然有点慌，他也不能当着周衍的面直接对季元说他男朋友可怕之类的, 但是又实实在在对自己的性命有所担心。 　　“走吧。”季元没看出来刘然的内心戏，态度轻松地招呼他, 自己跟着也转身了。 　　从这儿去停车场大概是五六分钟的路程。 　　这个时候拒绝反而显得刻意，刘然干脆咬了咬牙, 也跟着走了上去。 　　季元趿拉着凉鞋在前面走，才拍完已经迫不及待卸了妆，不过还没有来得及洗脸。身上的衣服也简单极了, 就是大夏天路人甲们最通常的装扮。 　　“一会儿吃什么好？”季元看上去心情不错, 显得兴致勃勃。 　　吴亮一边给女朋友回信息，一边说：“太闷了，是不是吃点酸辣口的比较开胃？” 　　“酒店对面有一家凉皮店，还卖肉夹馍，吃那个去吧？”季元转头看刘然, “一块去不？” 　　刘然实在不知道怎么定义季元了。 　　季元的言行举止和衣着打扮，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此刻或者其他什么时候，他说话的态度对谁都差不多，亲昵自然又没有距离感。可这又是季元的另外一重特别之处，正是因为他特别，他才能和谁说话都没有距离感，才能和谁相处都态度自然。 　　刘然比季元资格老，可在剧组里导演一类的对他也还是偶尔有严肃说话的时候，但季元就不会有这种时候。 　　所以说到底，背后有靠山还是很舒坦啊，刘然又有一点情理之中的羡慕。 　　“还是打包到酒店里吃吧？”刘然说。 　　“也是。”季元点头，他又对吴亮说，“吴亮你一会儿去店里把菜单拍给我，然后我和你说要买什么。” 　　季元说话的时候脚还不停，用鞋尖踹马路上的一颗小石头，踹了几下没稳住，鞋子不小心蹭到了花坛边上擦破了一点。 　　“我了个！”季元盯着自己的鞋面，蹲下去看，心疼之情溢于言表，“我的鞋！” 　　周衍也跟着蹲了下去，只是他看的不是鞋而是季元的脚尖：“没蹭着肉吧？” 　　两人头对头，周衍还伸手摸了摸季元的脚尖。 　　“鞋外面的皮蹭破了，”季元唉了一声，足尖又在地上来回摩擦了两下，“算了，将就着穿吧。” 　　这双凉鞋刘然认得，是secret旗下的一双当季新品，也不算特别贵，好像是三千出头吧。当然这个不算贵是按照季元的收入以及背后的金主大人推算的。 　　既然是将周衍认定为了周二少，刘然的思绪也就延伸开了。 　　当初周大少还在的时候和不少明星好过，有几个现在都混到了不错的位置。和周大少在一起的时候基本都是能拿就拿，背后有爸爸那是代言广告好资源不断，别说三千块的鞋，就算三万一双都不带眨眼睛的。 　　从这个角度想，刘然又觉得季元现在的心疼样实在是淳朴可爱了。 　　车子一路开到了酒店楼下，此时天色已经擦黑。 　　季元和刘然的助理去买凉皮，季元又要打发周衍干活：“你去隔壁买点水果好不好，我觉得嘴巴好闲啊。” 　　自从上了车周衍就没太讲话，全程都是拿着手机在发信息。相较于刘然时不时用眼角看他一眼，季元则是非常习惯了周衍的沉默似的，并没有和周衍说什么，而是其他人滔滔不绝扯起了凉皮起源之类的闲天。 　　不过没想到这个时候冷不丁吩咐人倒是很顺口。 　　两个助理走了，车上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刘然越发不敢轻举妄动。好在周衍只是放下手机应了一声，便跟着下了车，扭头往水果店去了。 　　“咱们先进去，一会儿到我房里吃晚饭。”季元说。 　　等到两人进了电梯刘然才知道季元是故意将周衍支开，好和他说话的。 　　“你下午的时候怎么忽然不在状态了啊？”上升的电梯里，季元问刘然，他试探道，“是不是周衍的问题？” 　　刘然想掩饰，“没有，”可是第一下没忍住面露苦色，于是马上被季元看出来了。 　　与刘然的窘迫相比较，季元反而更不好意思，他真诚地说：“抱歉啊，我就猜到可能是他的问题了，你不用管他的，他一点儿也不凶。” 　　虽然这个话说出来以后季元自己也觉得非常心虚，但是总不能因此影响到整部剧的拍摄吧？他硬着头皮继续瞎扯淡：“周衍这个人就是有点内向，相处熟悉了以后他特别和蔼可亲。” 　　刘然满脸写着：你说出来的话你自己信吗？ 　　季元自己的确是不信的，但他没有放弃安慰刘然：“换个角度想，剩下的戏份再有半个多月就该拍完了，是不是挺好的？” 　　刘然看季元一脸希冀，也不忍心打击他的热情，只能强装着有被安慰到：“是的。” 　　季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至于季元前面提出来去他房里吃晚饭的事情，刘然就当作耳边风略过。等吴亮和他的助理提着东西回来，他马上就领着自己小助理找借口回了自己房里。 　　天知道一会儿和周二少一块儿呆着会出什么事情。 　　可这一整天，乃至后面剩下大半个月的提心吊胆，刘然都含泪将之归结于自己单身。 　　要是自己也有个伴的，周衍不至于这么不放心吧？要是自己也有个伴，起码在围观狗粮现场的时候不至于那么心酸啊。 　　助理小张劝他：“然然，其实吧，换个角度生活人生可能会开阔很多。” 　　刘然仰面：“什么？” 　　他期待着被什么烂俗的心灵鸡汤浇一脸，却没想到小张说：“说不定你不是零啊！说不定做一就好了呢？” 　　刘然一把将粉丝送的抱枕扔到了小张脸上：“我可去你的吧，为什么姐妹互X，我就得是上面那个！？” 　　这终究是个暂时无解的问题，一直延续到了年底电影上映的时候，他和季元已经渐渐成为关系很不错的朋友。大概是因为季元将他的性向和位置和周衍说过，后面刘然还见过周衍两次，对方倒是没有再吓人。只不过太过接近季元的各种举动依旧被视作不允许，随时随地冷眼招呼。 　　季元之前演的两部电影在暑期档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两部国产片在某个知名电影评分网站上的评分都在八分以上，有一部甚至接近九分。而《春风醉》的成绩也十分不俗，三部影片季元饰演的角色没有一点相似性，有好人有坏人，有意志坚定的也有苟且软弱的，业内以及观众们对他的评价已经是演技上乘且可塑性高了。 　　以至于等《盛夏》上映之时，观众们已经基本信任了有季元的片子等于好片子这个设定。 　　不过《盛夏》也有让人意料之外的地方。粉丝们发现季元竟然在这部剧里面接了床戏！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床戏吻戏都有的是季圆圆！？我还以为他会一直保持不拍亲热戏的风格咧，卧槽，突然嫉妒刘然了，这他么是季圆圆的荧屏初吻吧！” 　　“两个都是我男神啊！啊啊啊啊，这个ＣＰ我吃的！” 　　“楼上你吃个鸡儿，圆圆家的人．妻受要哭了好嘛！” 　　上映不过短短一天，从电影院回来的粉丝们就基本席卷了季元和刘然的微博。 　　“求问那么香艳的床戏是不是真人上场啊！感觉毫无剪辑痕迹啊啊啊啊！” 　　“是我的错觉吗，刘然的身材越来越有料了诶！” 　　“刘然攻一脸！哔翻季圆圆好嘛！” 　　结果没两天又有采访流出来，说明这些亲热戏的片段是用了替身的。具体怎么倒是没有明说，不过对粉丝已经足够交差。 　　“嘿嘿嘿，我就说季圆圆是不会让他家的小受受哭泣的。” 　　也有粉丝眼睛很毒。 　　“吃刘然和季元ｃｐ的，难道你们看不出刘然是我身下受吗？” 　　刘然难得刷到这么一条慧眼识英雄的，手滑点进他主页看了一眼，卧槽，是个干净清爽的帅哥。 　　后面具体是个什么操作刘然有点忘了，他只知道等他反应过来以后自己已经躺粉丝家床上事后盯着天花板喘气了。 　　身下受这种评论能让他白留吗？刘然用事实证明是不能的。 第77章 我看你演戏 　　今年过年依旧是回到Ｊ市季元家里过, 唯一的不同是周衍比去年更忙了, 即便是人来了, 笔记本也是一刻不停的被敲打，手机也是隔三差五的有电话。 　　相比于周衍，季元看上去依旧悠闲。陈几桥知道他的性格和习惯, 临近年关其他明星最忙的时候季元的行程总是最松的，就算是有什么拜年活动都是提前录好视频，都是奔着不打扰他回家过年为前提的。 　　季元妈和季元爸基本已经适应了周衍的存在, 也渐渐开始为他们两个的将来考虑。见周衍这么忙, 季元妈又要关心，悄悄问季元：“平时你们在Ａ市的时候也这样啊？” 　　季元大冬天抱着抱个西瓜吃得嘴角沾水：“也没有, 就是年关到了公司里会忙很多，他爸那边开始让他接触很多事情了, 他就会比较忙。” 　　“你们这么年年到咱们家过年，他爸妈那边真没意见？”季元妈八卦, “你见过他爸没有？” 　　“见他爸干嘛啊，怪吓人的。”季元小声说，满脸得过且过。 　　季元妈瞪他一眼：“你们两个要是奔着结婚去的, 那这不是迟早的事儿吗？虽说他爸妈都不是很合适, 可是结婚的是你们两个，日子也是你们自己过的，也好在你不是女孩子，你要是我闺女我铁定棒打鸳鸯。” 　　季元给自己挖了一口大的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你怎么还双标啊, 我不是闺女你就不疼我了啊？” 　　“闺女还男孩儿能一样吗？你又不用给人生孩子，女孩子在那种家庭看人脸色的辛苦你知道啊？”季元妈拿手戳季元脑门，“得亏你喜欢男的，我估摸着你要是喜欢姑娘，也不见得疼老婆。” 　　“谁说的，我第一个疼老婆，”季元张嘴就胡扯，还要求牵扯第三方的人证，“不信你去问周衍，我疼不疼他。” 　　“你当我没见着昨天晚上他给你放洗脚水呢？”季元妈说，“我看你越过越回去了，浑身的懒能论斤称了卖。” 　　季元不想在这种不利于自己的话题上扯远了，顾左右而言他道：“反正结婚的事情还早得很呢，我和周衍完全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 　　不过稍后在晚饭桌上，周衍用事实证明了其实只有季元一个人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 　　“今年八月份等我二十周岁以后就满足领证的条件了，我觉得时机也很合适，所以我想到时候如果伯父伯母允许，能先和圆圆把结婚证领了，婚礼的事情后面再谈。”周衍将话说完，季元是吓着了。他觉得其他人应该也会像自己一样被吓着，可谁知道季元爸妈都非常淡定，像是对周衍的话早有预料一样。 　　“结婚不是你们两个的事儿，也不是我们能拍板的，你爸妈那边是个什么想法？”季元妈开口问。 　　周衍看了一眼坐在旁边一脸惊讶的季元，继续说：“我想先征求你们的同意，我爸那边年后再带圆圆去见他一面。” 　　周衍那么个爹，季元光是想想就觉得压力大到脑壳疼。再说了，我答应你结婚了吗？说过要去见你父母了吗？季元活想踹死这自作主张的狗东西，可当下也只能瞪着眼睛吹不着胡子。 　　“既然这样，那就年后见了面再说吧。”季元妈留下余地，没有马上答应。 　　万一要是他儿子到那儿受了委屈，也不至于说显得他们这边上赶着要和人家结亲似的。 　　吃完晚饭各自回到房里。 　　周衍站房门口，季元躺床上玩手机，他问：“要泡脚吗，我给你去放水？” 　　季元哼哼唧唧：“不泡，臭死你得了。” 　　周衍走近了在床边坐下，手上捏了捏季元穿着袜子的脚：“怎么了？” 　　这就跟一个直男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女朋友生气一样，季元看着周衍那张清白脸就更气闷了。他抬脚使劲儿拱了一下周衍的肚子，却也不想给他爸妈听见，于是说：“你把门关上。” 　　周衍把门关上了。 　　“饭桌上要说结婚的事情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什么年后结婚，我要结婚了我怎么都不知道？”季元压低了声音，人也跟着从躺变成了坐。 　　“年后我就能领证了啊，为什么不结婚？”周衍理所当然地说。 　　啊！！ 　　季元内心暴躁，这个直男癌的基佬的脑回路怎么这么烦！ 　　“那你要先问过我啊，问我以后再和爸妈讨论，万一我对结婚的事情还有别的想法呢？”季元尝试心平气和地和他沟通。 　　但这话落进周衍耳朵里只有一个意思，他皱眉：“你不想结婚？” 　　看样子是马上要犯病了。 　　季元彻底被打败了，他哀嚎一声往枕头里倒下去：“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对象简直是个神经病加傻子。 　　周衍却跟着他倒下去，紧紧拥抱，或者说是束缚住了季元的动作，嘴上则重复问了一遍：“你不想结婚？” 　　此时的语气已经比前面又森冷了一分，握住季元手腕的虎口也施加了更大的力。 　　季元抱怨还没完，就觉得周衍要杀人了。 　　“你是不是想闷死我？”他愤愤转头，脸憋得有点红，“再不放开我要生气了。” 　　虽然眼睛里头有点水晶晶的，看着不是很凶狠也不是很有说服力。 　　周衍就算是疯着，听见季元的这句话也倒还算是听。他手上松了松，季元顺利翻过了身。 　　对付这种情况下的周衍季元已经很有经验，他马上伸手环住周衍的脖颈，啵啵在他嘴巴上亲了两口。等周衍的目光稍微软化了一些以后，这才又使唤人说：“你给我坐好了我再和你说。” 　　周衍果然坐好了。 　　“结婚这个事情，你要提前和我说，然后我们一起去告诉我爸妈，另外年后要去见你爸，这种事情也是要提前和我说才行，你这么自作主张，我当然会不高兴，这个不高兴是针对上述的行为，和结婚本身没有什么关系，明白了没有？” 　　周二少同样很会抓重点：“那你的意思就是同意结婚了？” 　　季元简直想给他一个脑瓜崩让他滚出去睡沙发，这脑回路怎么还就在结婚这个事情上转不出去了？ 　　虽然退一步说，关于周衍说的八月份就领证这个事情，季元也没觉得有什么好反对的。两人来回纠葛也算老夫夫了，就算是今年不结后面也是迟早的事情。 　　季元含含混混地说：“先见了你爸再说吧。” 　　周衍抿笑：“那见了以后就确定结婚了。” 　　看看这无耻又无理取闹的范本，季元心里吐槽，但行动上已经完全懒得反抗了。 　　本来挺轻松的一个年，因为年后还要去见周宏威，这给季元带来了不少的压力。 　　“你爸喜欢什么啊？给他买点什么礼物？” 　　“你妈在不在啊？” 　　“具体咱们是几号去见他们？” 　　这着急忙慌的小模样，周衍看得心痒，将人搂着亲了好一会儿才说：“用不着带东西，你人去了就行了，他们也不能说什么，咱们就是通知他们一声。” 　　其实要不是说季元家里注重这个双方要见面的礼节，周衍根本都不想让那边的人见到季元，省得季元还要像现在一样各种担心和忧虑。 　　“你爸是不是特别凶？”季元躺周衍怀里打听对方爸爸。 　　周衍想了想：“有我在你别怕。” 　　这就基本等于委婉曲折地说“是”了。 　　这心理压力，季元觉得自己心死了。 　　可预防针提前是这么打下去的，但真的回到A市并去了周家，季元觉得这和自己想得不太一样啊。 　　家里就周宏威一个，季元见到他第一眼，对方正在后花园里用小锄头翻地呢。他先看见的就是那张和周衍很相似的脸，怎么他好像是在哪儿见过来着？ 　　没等他多想，周宏威已经闻声抬头看过来，两人一对视，周宏威的目光比季元还惊讶一点。 　　“我过年前和你说过要带季元过来的，”周衍言简意赅，“商量结婚的事情。” 　　好像是说过？周宏威有点想不起来了。他渐渐开始将生意上的事情都交给周衍，甩手掌柜当多了就有些不太记事了。 　　可是结婚？ 　　周宏威的目光又在季元身上扫了两眼，后者则有点紧张：“叔叔好，我是季元。” 　　“我知道，我看了你好多电视。”周宏威点头，说出来的话自然得像个普通小老头。 　　季元则不知道是喜是忧好。 第78章 正文完结啦 　　提起电视, 季元脑袋里首先蹦出来的就是刚热映引起话题度的《盛夏》, 这不会是看的那部吧？ 　　季元心头咚咚跳, 人看着更老实了。 　　其实叫叔叔有点不太对头，周衍惯季元爸妈叫伯父伯母，但其实周宏威比老季他们要大不少, 现在是奔着六十岁去的人了。周衍妈妈年轻很多，现在也不过是四十出头，保养得宜看上去跟三十几岁似的。 　　周宏威虽然是个将家业交给周衍的意思, 不过和周衍关系并不亲近, 两个人谁也没有亲近的打算。只不过是依照着旧时候的规矩传了个血脉。周家主家就剩下周衍一个，但旁系里杂七杂八的人可海了去了。 　　当初周大少之所以出事, 也和旁支那些人脱不了关系。周衍让周宏威刮目相看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对公司的管理与把控, 另一个就是他处理与旁支关系的时候，手段雷厉风行几乎一年多就让人服帖下来。暗地里不少人都说周衍有他爷爷年轻时候的样子, 比周宏威这个老子可厉害多了。 　　相较于周衍的强硬与咄咄逼人，季元这时候的老实样才是招老人疼的样子。加之单单从作品上来说，周宏威也的确是看了季元很多的作品, 也刚好所有都看了就是没看《盛夏》, 理应当省了季元不少的担心。 　　“进屋去，外面挺冷的。”周衍开口，话说出来是挺舒心的，可是明显不是对周宏威，只是对着季元说的。 　　周宏威也没指望这个不孝子能突然转性对自己献殷勤, 他倒是也有想要和季元他们聊一聊的话，于是跟着拆下手套跟着他们的脚步踱回了屋内。 　　即便是周衍说不用拎东西过来，季元也没空手。季元妈那边给他寄来不少J市特产，他挑了几样精品，自己又买了一株品相很好，他打听来周宏威应该喜欢的花种。 　　这重的就不是价格而是心意了。 　　周宏威对于季元会带来这样的礼物感觉有些意料之外，但受宠若惊的情绪是有的。他和季元一块儿蹲在那盆花面前看了许久，季元其实不懂这些，花是他托着陈几桥找了懂行的朋友买的，中间了解的不多。 　　周宏威听了反而觉得他有心，年纪大了他的确好这口花花草草的东西，此时蹲着给季元指点其中的门道，从叶子寸寸看过去，哪儿好哪儿不好都讲了一遍。 　　如果抛去周宏威如何对待周衍这个前情，单纯就现在的相处来说，季元完全不会对面前的人有什么厌恶感。较真起来，周衍的童年也不能将罪责全都揽到周宏威身上。他是一个糟糕透顶的父亲和丈夫，至今改不了变不了，季元也没圣母到做他们父子关系的改善者。 　　单纯以后能像这样和平说两句话，平时像是路人甲一样互不干扰地生活，那也挺好了。 　　只不过这会儿季元还不是很确定周宏威到底怎么看他们结婚的事情。 　　从周宏威的角度说，他也意外周衍还会带着季元来跑这么一趟，周衍现在已经基本脱离他的控制，可以说他们两个人就算是对外公开结婚的事情，周宏威也没信心能将周衍拦住。 　　这就不可能是周衍的主意了，还得是季元的主意。 　　周宏威心里更觉得这孩子懂事，看季元的时候顺眼加倍。 　　他的态度干脆到让季元讶异：“你们想过两个男人结婚以后血脉的问题吗？”开口第一句就没有反对结婚这件事情。 　　季元想了想开口说：“现在领养系统很健全，退一步说，代孕体系也比较完善，如果想要的话，两种方法都是可行的。” 　　周衍开口则硬很多：“血脉不血脉那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季元捏了一把他的手，示意他别跟吃了火.药似的说话。不过周宏威倒是没有被周衍的态度气着，反而看着像是习惯了似的，他也不管周衍，只看季元说：“还是代孕吧，别人的孩子总归不一样。” 　　周衍眼中闪过一丝讥诮，顾忌着季元并没有再开口，免得真闹起来让季元尴尬受惊。 　　季元点了点头。 　　周宏威便说：“那就随你们吧，到时候婚礼别忘了通知我。”这话是特意叮嘱季元的，周宏威知道周衍可不一样管他在不在场，很有可能还不想他在场呢。 　　季元来之前想象的棒打鸳鸯，高高在上，门当户对怼他的说辞一点都没出现。周宏威反而和蔼可亲得有点可怕。 　　说完结婚的事情还和他说：“五湖的规格还是不行，不如自己开个工作室，咱们演得好就不能埋没了是不是？我听说前面有几个很不错的剧本你都给推了，为什么啊？” 　　因为你儿子是个控制欲变态的狗东西啊。 　　这话季元不好直说，支吾了一下后就说：“因为不太合适吧。”眼睛却是斜了周衍一眼。 　　周衍在一旁对周宏威提起这样的话题有点黑脸。 　　“要是有什么资金不到位，缺什么少什么的都让周衍给你弄啊，都是奔着结婚去的人了，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周宏威将从前包养小情人的气势拿出来了，不过说完又觉得可能有点不合适，于是将话锋转了转，“年轻人做自己喜欢的事业也不错，你也是个聪明孩子，自己好好把握吧。” 　　周衍听不下去他和季元瞎聊天，起身拉着季元要走。 　　周宏威也不强留，就说：“下回跟着周衍回来吃饭。” 　　季元点着头被周衍拉了出去。 　　回程车上季元松了一口气和周衍说：“你爸原来没那么可怕啊。” 　　特别是后面那几句，就跟家里普通开明长辈似的。 　　周衍拆他老子台一点都不给人面子：“那是因为他的确挺喜欢你的，《春风醉》和之前的两部电影他都看过几遍，老头没有别的爱好，种花种草是一个，年轻的时候想做演员没当成，自己演得不行是一个，我爷爷也没允许， 　　你这是刚好撞到他的枪口上了，要是换个职业，就算换成所谓门当户对的女孩子他也未必能对你有一句软话。” 　　那我也是挺幸运的啊，季元想。这总比见了面就胆战心惊或者吹胡子瞪眼来得好吧。 　　可最上说出来却是志得意满摇头晃脑地道：“谁让我就是这么牛逼呢。” 　　周衍失笑，被季元的小样萌得不行。 　　周宏威这一关过得轻松简单，至于对此真的有反对的周衍妈妈，即便是她不愿意周衍和男人结婚，可周宏威都已经不发表反对意见了，她这样只生下周衍而在周家没有实际地位的尴尬处境来说，她根本没有一点发言权。 　　是以她也只是懊恼了小半天，便干脆将之抛去了脑后，从此越发与周衍疏离，不再管他一星半点的事情了。 　　八月，暑气大盛。 　　季元才结束了一部戏的拍摄，回到家里有一个星期的休息时间。他和周衍已经搬进了去年买来装修好的大房子里面。累过了头也不管什么规律作息什么准点吃饭了，基本上刚回来的这两天都在睡觉。 　　这天早上九点，季元此时此刻概念里的一大早，他迷迷糊糊给周衍半搂半抱着去了厕所，毛巾擦脸电动牙刷刷牙，最后洗得差不多人也就有点醒了。 　　季元将脑袋靠在周衍的肩膀上，嘴角给人凑过来吧嗒亲了一口带响的。 　　“干嘛啊你？”季元蹭到周衍身上，自己软绵绵一点力气都不愿意使，要不是周衍揽在他腰上的手使劲儿，这会儿人都该滑下去了。 　　“一会儿出去办点事，”周衍精神十足，说完将人抱回到房里，看样子还要帮他穿衣服。 　　这会儿季元好歹是完全清醒了，他自己站到地上从衣柜里扒拉出几件衣服，比了比换上其中一套，脑袋还有点懵：“到底要去干什么？” 　　周衍的心情好极了，抛出一点关键线索提醒季元说：“今天是我生日。” 　　季元倒真给点了一下，他一拍手：“我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了！”他说完又往外跑，要去找出自己带回来的行李箱里面放的礼物。 　　这是有点将生日就去领证的说法忘记得干干脆脆了。 　　周衍闷了一口气将人拉回来，不再废话，径直带去了民政局。 　　季元坐在车上盯着民政局门口左顾右盼，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我以为你说生日就登记时开玩笑啊。” 　　“没开玩笑，”周衍拉着季元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语气柔和但内里很吓人地说，“现在下车，或者我们回家睡觉，你自己选。” 　　看周二狗子的样子，回去说不定就死在床上了。 　　季元识时务，立刻松开了周衍的手自己推开车门，回头对周衍明媚一笑：“走吧。” 　　他的屁股还是想完整留着的。 　　可即便过程懵比，等真的将红色小本本拿到手里，季元又反复摸了摸。 　　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又有种本该如此的宿命感，但更多的是渐渐涌上心头甜丝丝的喜悦感。 　　元乎乎：以后要乖哦，季太太。【图片】@圆圆的老公。 　　圆圆的老公：以后都会很乖的，笔芯！//@元乎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怀疑脑公单恋不成盗了圆圆的号！啊啊啊啊，我不信圆圆就这么结婚了！？” 　　“脑公卧槽？原来脑公真的是脑公吗！！！！！” 　　“出道就爆出恋情，当红上升期立刻结婚，敢问圈里谁有我圆圆社会？” 　　“嘤嘤嘤，为什么打了脑公的马赛克，好想看真人呀。” 　　“果然！季圆圆家的那只是人.妻受啊。” 　　在两人手机不断响起的消息提示音中，事件主人公两人相拥在一起安静接吻。 　　剩下的那些以前或者以后的事情，都是后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明天开始番外。 本书由 mjj19921212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