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共白头》 作者:白团子 简介: 从见谭以琛的第一眼起,我就清楚地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 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我是低入尘埃的戏子 我们之间没有爱情,我一遍一遍地重复着 单相思不算爱情,所以最后他娶他人为妻,我也应该释怀 飞蛾注定扑火,我注定一生坎坷 请让我一个人难过,别在我心死时说爱我 章节目录 第一章 初见 你所见识过的最刺激的一场性事是怎样的? 捆绑?囚禁?角色扮演……太小儿科了。 我是个艺人,当然 , 不是特别走红的那种,跟荧幕上那些大紫大红的明星不一样 , 我们这些十八线开外的小艺人,说白了,有时候连鸡都不如。 鸡给人上完了 , 好歹能捞着个卖身钱,可我们呢?为了一部戏,皮鞭,蜡烛 , 戒尺……什么重口的戏码都得陪着导演 , 投资方们玩儿 , 可是玩儿完了呢?人家拍拍屁股走了,说好的角色不给你,你也只能打落了牙往肚里吞。 这么一讲 , 你可能要说:谁让你们贱啊,你们有点儿骨气不陪睡不就没这事儿了吗? 这么想你就天真了 , 我还真认识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女艺人 , 演技好,身段儿好,长得也漂亮,自持怀才 , 理不都不带理对她有意思的投资方的 , 最后呢?被一二世祖给强了。 圈儿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们基本都吃过她的闭门羹 , 如今她出了这种事儿 , 大家自然不愿意管她 , 毕竟,看笑话多省事儿啊, 她成了圈子里的笑谈,茶余饭后大家总要拿出这件事儿来取笑那么一番,好像笑了她,就能显出自己的高贵一样。 我不想笑话她,可我也不像变成别人的笑话 , 跌倒了那么多次以后,我终于想通了 , 我要红 , 不要脸可以,但不红 , 绝对不可以。 所以我接受了经纪人给我安排的“任务”,我像包礼物一样用红色绸带把自己包裹了起来 , 末了还在胸部绑了个蝴蝶结。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爬上男人的床,这个男人名叫谭以琛 , 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床上,他是掌握杀生大权的主子,而我,是低入尘埃,依靠卖身上位的十八线小艺人。 我把自己剥了个干干净净,用尽我毕生所学,把他伺候的很是尽兴,事后,他慵懒的靠在我的胸上 , 抽着事后烟,一副颇为惬意的样子。 一烟抽尽 , 他正要把烟头按灭,一抬头却看到了床单上的落红。 “哪儿做的手术?”沉默片刻后 , 他冷笑了一声,语气轻蔑的问道。 我知道他看不起我,说实话 , 我也挺看不起我自己的。 可看不起归看不起,日子还得照样过,若不是真过不下去了,谁愿意犯贱过来给人当婊子使呢? 此时的我正在给谭以琛捏肩,我的经纪人说了 , 只要我伺候好床上的这位爷 , 以前我犯下的那些错 , 公司都可以既往不咎,不但不用我赔违约金,还会给我安排新戏。 这对于被雪藏了三年之久 , 在圈子里四处碰壁 , 受尽磨难的我来说 , 无异于再生之福,所以这次我绝不能像三年前一样犯傻,最后把自己搞成了一个笑话。 这次,我必须得把床上的这位爷伺候好了 , 他让我跪着 , 我绝不站着 , 他让我趴着 , 我绝不躺着。 好在这次我运气也好 , 上面安排我去伺候的这位爷,长得是真好看!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对,帅得让人合不拢腿。 不过,今晚我合不拢腿,倒不是因为他太帅,而是因为他太猛。 “就……就市医院。”我不敢违逆他 , 他说我这膜是做的,那就是做的 , 尽管这确实是我的第一次 , 可我不敢说,说也没用 , 人家大老板过来无非是图个乐子,你搞出一副忠贞烈女的模样出来,这不是扫人大爷的兴吗? “是吗?”他笑了 , 闭着眼睛说话的样子,声音像是从嗓子里哼出来的 , 调子格外的好听:“还挺像模像样的。” 我讪讪的笑着,继续给他捏着肩,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您喜欢就好。” 我一晚上努力的结果没有白费,谭老板很满意,他一满意,我上面儿的那些老板也就满意了,经纪人当即就给我联系了个片子,给我争取到了女三的角色,我千恩万谢 , 赔着笑脸感激了半天,最后经纪人拍着我的肩膀夸了我一句:“可可啊 , 你要是早这样,不早没事儿了吗?当年你就不该那么倔 , 不然,你早红了!” 我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深恶痛绝的自我检讨着:“是!张哥您教训的是,我那时候不是年纪小,不懂事儿吗?以后肯定不会了!” 见我现在变得这么识相 , 经纪人很高兴,他拍了拍我的屁股,然后对我眨了眨眼睛,眼神儿有点儿猥琐:“你能想开 , 那是最好的了!你放心 , 下次要是还有这种好事儿,张哥第一个通知你!” 我的心“咯噔”了一声 , 没想到出来卖过一次以后,我居然真成鸡了。 成鸡就成鸡吧,我吸了吸鼻子 , 心想反正已经出来卖过一次了,还装什么清高? 经纪人把我当婊子一样随便往有钱人的床上送 , 嫖资还落不到我手里 , 我却还得点头哈腰的陪着笑,感恩戴德般一连说了好几个好。 我觉得我挺贱的,可没办法,命已经这么贱了 , 人要是再不贱点儿 , 之后,要怎么活? 章节目录 第二章 抓奸在床 我本以为自那晚以后,我和谭以琛便不会再相见 , 毕竟我们身份悬殊,我也不是什么天香国色 , 他不可能上过我一次后就对我念念不忘。 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没过两天 , 他居然带我赶了一个场。 本来我还纳闷,像他这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究竟是哪根筋搭的不对居然要我这种十八线开外的小艺人陪他赶场。 不过到了以后我就明白了,这个“场”并非富人云集的“上等场” , 而是毫无底线的“声色场”。 豪华的包间里 , 烟雾缭绕 , 四五个非富即贵的大佬醉醺醺的坐在赌桌儿上打着麻将,一个穿着花衬衫留着板寸儿头的男人拿着话筒阴阳怪调儿的唱着歌,每个男人跟前都伺候着三四个美女 , 美女们个个风姿妖娆 , 身段儿有料儿 , 一看便知是“久经沙场”的老手儿。 这种场所人家谭少当然不能带正经女伴儿过来了,毕竟正经女伴儿只能给他一个人玩儿,而像我这种“不正经”的女伴儿,则是可以随便给任何人玩儿的。 得,他真把我当鸡了! “谭少!”我正不平衡着 , 正在唱歌儿的那个花衬衫突然放下了手里的话筒 , 笑得跟花儿一样的走了过来 , 热情的向谭以琛打招呼道:“你可算来了!我们这都喝了好几场了你才来,不厚道啊!” 花衬衫这么一喊 , 众人的注意力都投到了谭以琛这边儿 , 我清楚的感觉到,有几个不怀好意的眸子投到了我身上。 该死,这么快就被盯上了!我心里“咯噔”了一声,心想这下完了,这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儿,万一有什么特殊的爱好,我他妈的可招架不住啊! 我猜的果然没错 , 这群万恶的资本家简单的寒暄两句之后,一双可恶的大手便趁机滑到了我屁股上 , 我身子一僵 , 浑身的肌肉不由的绷紧了。 “谭少不给我们介绍介绍这小美人儿是谁?”一个光头的男人一边儿对我上下其手,一边儿试探性的问谭以琛道。 闻言 , 谭以琛蹙了下眉,眼底显出几分思索的意味来 , 我知道他在想我的名字,很显然 , 他记不起来了。 “我叫郁可可。”我娇滴滴的帮谭以琛解了围,低眉顺眼的模样,应该不讨人嫌。 “老张手下的艺人,新着呢,正要捧。”谭以琛拿烟指了指我,漫不经心的补充了一句。 “哎哟!老张的人啊!”知道我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后,光头男的手也变得越来越不规矩了,他肆无忌惮的在我身上乱摸着,笑盈盈的“开价”道:“那妹妹你是遇到人了,我正打算给老张的新电影投资呢!妹妹想不想去演个女一号啊?” 这话的意味就很明显了 , 一般的新人听到这话,肯定立刻就把双腿张开了 , 可我不是新人,我知道 , 就算我今天给他睡了,他也不会去张导哪里给我讨女一号的位子。 男人用来骗你上床的话哪儿能信啊? 然而,不信归不信 , 该陪的我还是得陪,谭以琛明显没有管我的意思,屋里的这群大爷我又一个都得罪不起,除了自认倒霉 , 我没别的选择。 进屋后 , 他们这群人玩儿的越来越嗨了 , 嗑药的嗑药,赌博的赌博,喝酒的喝酒 , 很快 , 几个意识模糊的男男女女已经在沙发上爱情动作了 , 这靡乱的场景让光头男也按捺不住了,光头男再也不满足于单纯的摸摸了,他一把撕开了我的衣服,把我压倒了沙发上。 我那时已经喝高了 , 可意识还在 , 看着在我身上肆意亲吻的光头男 , 我不由的有些发颤。 我觉得自己很脏 , 脏的我自己都在犯恶心。 可我不敢反抗 , 这屋里好几个人我都认识,都是当地很有权力的“大手儿”,今天我要是把他们惹了,我绝对得横着出去。 就在我万念俱灰之际,包间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了,一个胖乎乎的女人凶神恶煞的冲了进来 , 红着眼睛扫了全场一眼,最后 , 把目光定在了我和光头男的身上。 “你个臭不要脸的死婊子!”我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 胖女人突然冲过来揪住了我的头发,对着我的脸左右开弓“啪啪”的就是两巴掌。 “狐狸精!不要脸!居然勾引我老公!我今天打不死你个烂B玩意儿!”胖女人揪着我的头发直接把我从沙发上拖了下来 , 一边儿对我拳打脚踢,一边儿扯着嗓门骂着那些污秽不堪的脏话:“不要脸的臭婊子!没男人要的烂货!就知道勾引别人的老公!今天我非打死你这个狐狸精!贱|逼!贱货!” 章节目录 第三章 怎么搞成这样了? 这下,我终于反应过来了:原来是正室找上门儿来了! 我不知道自己这算是撞上了狗屎运,还是一头栽狗屎堆里了 , 经胖女人这么一闹腾,我的身子算是抱住了 , 可与之相对应的,我的脸,算是丢大发了! 胖女人打骂了我一通后还觉得不解气,她可能觉得只是肉体上折磨我不够过瘾 , 于是她一手拽着我的头发,一手掐着我的胳膊,强行把我从包间里拖了出去,然后毫不留情的把我甩到了人来人往的大厅里。 我被摔了个七荤八素 , 头昏脑涨的找不到北之际 , 胖女人尖厉的声音再次传来:“大家都来看一看啊!看看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小小年龄不好好念书,专门出来勾引别人老公!” 胖女人话音刚落 ,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到了我身上,我心里一惊,顿觉大事不好 , 慌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他妈可是艺人啊!好不容易才接了部电视剧,这还没开拍呢就爆出“勾引别人老公”的新闻……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见我捂住了脸 , 胖女人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哼笑 , 像是故意要让大家看看我的脸一样,她再次揪住了我的头发,逼着我抬起头来。 我这一抬头,立刻就有好事儿的人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 我一下子慌了,意识不清的从嗓子里发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呜咽:“不要……不要拍……求你们了……别拍……” 然而 , 没有用的 , 没有人关心这场闹剧的起因是什么 , 也没有人关心我匍匐在光头男的身下是自愿的 , 还是被迫的,他们只是来看热闹的,他们不关心我是谁,他们只关心像我这样的贱人最后死的是不是很难堪。 后来光头男的老婆直接拿酒瓶子对着我的脑袋砸了下来,本来就满身是上,失血过多的我终于不堪重负晕了过去 , 等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郁可可!你是不是非要气死我才甘心!”被打得鼻青脸肿 , 头上还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的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 我的经纪人就怒气冲冲的杀上门了。 “我好说歹说!跑断了腿!说破了嘴皮子!好不容易才给你争取来女三这个位子,你倒好!不在家里好好背剧本 , 他妈的给我到夜总会勾引别人老公去了!”经纪人无视医院禁止大声喧哗的条令,刚进门就指着我的鼻子对我破口大骂:“你看看!你看看你他妈的都干了什么好事儿!” 经纪人抬手就把自己的手机递到了我面前,气急败坏的指着手机上的新闻怒骂我道:“脸让人拍的这么清楚!你他妈的还像出道?还没出道呢名气都臭成这样了 , 还拍戏,你拍三级片儿去吧!” 我一听脑子“嗡”的一下蒙了:什……什么?昨天的事儿居然上新闻了? 怎……怎么这么快? 我猛的把手机从经纪人的手里夺了过来,垂死挣扎般盯着屏幕上的那条新闻,妄想经纪人会不会认错了…… 然而 , 现实总是比想象残酷,新闻里那个衣衫褴褛,满目惊恐的女人,不正是昨晚如烂泥一般被光头男的老婆吊打的我吗? 估摸着光头男的老婆和新闻记者是有关系的,新闻里把我说的要多贱有多贱,网上一片骂声,都在诅咒我全家死光光。 “张哥……这不能怪我啊,是……是谭少带我去的……我……我……谭少的话,我哪里敢不听啊!”我急了,慌忙抱住了经纪人的胳膊 , 语无伦次的解释着:“我一个没名没姓的小艺人,哪里敢招惹谭少?我真的是身不由己的啊!张哥你得帮帮我呀!” 我顾不得身上的伤痛,也顾不得心里的悲哀与愤恨 , 丢掉所有的尊严苦苦哀求经纪人能给我指一条活路。 经纪人也确实给我指了一条路,可那时一条比死亡更可怕的路。 他毫不客气的从我手里把他的手机夺了回去 , 无比轻蔑的瞥了我一眼,然后冷哼道:“谭少带你去的?那你去找谭少保你吧!” 说完后,他便转身走了,徒留我一人坐在病床上 , 茫然无措。 我知道就算我去找谭以琛,谭以琛也未必会帮我,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经纪人显然不打算为我蹚这趟浑水 , 其他人就更不要说了。 我只能期许着谭以琛能发发善 , 看在我脑袋被打破了 , 腿也骨折了的份儿上,给我指个活路。 说去就去,我不顾医生的劝阻 , 硬是驻着拐杖 , 拖着我的残病之躯 , 一瘸一拐的来到谭以琛的住处。 见我面生,门卫死活不让我进去,没办法,我只好在门口等 , 六月的天热的要死 , 汗水透过纱布渗到了我的伤口上 , 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 就在我即将虚脱的时候 , 谭以琛终于出现了。 他估计是要出门办事儿,豪车刚开出栏杆,我就不要命的扑了过去。 “你搞什么呢!不要命了?”司机估计以为我是来碰瓷儿的,拉下车窗对我破口大骂,我汗津津的站在原地,真怕他一个冲动踩下油门真把我给撞了。 好在 , 坐在后座的谭以琛似乎认出我了,没过多久 , 他打开车门下来了。 “怎么搞成这样了?”他笑话我 , 说话的时候顺势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了。 章节目录 第四章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下贱? “这……这不是王哥的老婆误会了吗?”我陪着笑,头不自觉的低了低。 王哥就是那天在包间里对我动手动脚的那个光头男 , 自己猥琐,还把我害成这副模样 , 真是越想越生气。 “是吗?”他吐出一口烟气,飘渺的烟雾下,那张脸显得更加英俊了。 他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 , 这笑容让我有些心慌,我搓了搓手,干笑着点头道:“是……是啊,王太太她太敏感了 , 我不过是陪王老板喝了杯酒 , 她就误会了 , 非说我对王老板有什么非分之想……我……我哪儿敢对王老板有什么非分之想啊?谭少您是知道我的,我这人最有自知之明了。” 谭以琛被我这句“自知之明”给逗笑了,他抖了抖香烟上的烟灰 , 细长的眸子 , 越发的深邃。 “所以呢?”他勾着唇 , 说话的语气染着几分不易令人察觉的轻蔑。 那一瞬间,我感觉我就想一个我像一个跳梁的小丑,竭尽所能的展示着我的丑恶和滑稽,而他则是高高在上的看官 , 他一眼便能看穿我隐藏在小丑面具下的所有卑微和可怜 , 可他不说破这一点 , 他睥睨着眸子冷冷的看着我 , 无形的逼着我让我把我的卑微和可怜演给他看。 我能怎么办?我只能按照他的意思去演 , 尊严这种东西,说有就有,说没,它其实也就那么没了。 “所以我想……您能不能跟王太太解释一下……”我继续笑着,尽管此时此刻我其实很想哭,可我必须笑 , 我不是倾城红颜,眼泪没那么值钱 , 想讨口饭吃 , 只能卖笑:“我跟王老板真没那回事儿……您看现在这事儿闹的,新闻报纸满天飞的,这……这影响多不好……” 闻言 , 他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了。 有些人笑,会让你松一口气 , 而有些人笑,则会让你的整颗心脏都跟着揪紧。 谭以琛属于后者。 “为什么?”几分钟的沉默后 , 他忽然抬眸凝向我,清冷着调子问道。 我答不出来了,是啊,他为什么要帮我呢?就因为那天是他把我带过去陪场的? 我要是这么回答的话,他肯定会说:你完全可以不去啊,我又没逼着你去。 他们这些有钱人,就是这么的不要脸,你不屈服于他们的淫威,他们会觉得你二百五,必须得给你点儿颜色看看 , 你屈服于他们的淫威,他们又觉得你贱 , 没骨气,因此打心眼里看不起你。 我大概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 所以彻底放弃挣扎了吧,我把拐杖往地上一扔,站直了身子看向谭以琛。 “谭少 , 您是不是觉得我挺下贱的。”我问他。 谭以琛估计没料到我会这么问,他稍微愣了一下,俊美的脸上显出几分惊愕来。 我能感觉到他的尴尬,也许教养极好的他 , 即便再看不起一个女的 , 也不会指着这个女人的鼻子骂人家下贱。 于是我笑了 , 笑得又难看,又绝望。 “我也觉得我自己挺下贱的。”我继续说,说话的时候 , 心里莫名的升起了几抹自我作践的快感。 谭以琛没有说话 , 他沉眸凝着我 , 五官分明的脸依旧冷若冰霜,让人很难猜出来他此刻在想什么。 “可是。”稍作停顿后,我抬起头来,对上他漆黑如玉的眸子 , 笑颜如花:“我们要是不这么下贱的话,怎么能衬托得出来你们的高贵呢?” 这一次 , 我又把他给逗笑了。 我想我应该是个合格的小丑 , 你瞧 , 我把主子逗笑了两次。 “你真有意思。”轻笑过后 , 他拿烟头指了指我,骨节分明的五指,在香烟的衬托下,越发的修长。 我也跟着笑,右腿骨折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疼,我有点儿后悔自己刚才为了耍酷把拐杖扔掉了。 “回去养伤吧。”大概是看到我额角密密麻麻的冷汗了吧 , 谭以琛对我挥了挥手,示意让我回家。 我听他这口气 , 好像有点儿要帮我的意思,于是我急忙问道:“那……那王太太的事儿……” 我话刚说了一半儿 , 他便冷声打断了我:“我让你回去养伤,听不懂吗?” 闻言,我愣了两秒,然后慌忙答谢:“好!好!谢谢谭少!谢谢!” 三天后 , 有关我的负面新闻统统被撤了下来,取而代之的 , 是各个网络大咖,新闻记者为我写的洗白新闻 , 说什么那天被捉奸在床的女人只是长得像我,而且那图片很明显是P出来的,为的就是打压我这种即将出道的小女星……总之那些洗白新闻说的像模像样的,要不是故事的主角是我,说不定我也要上网给这位受了不公平待遇的小女星加油助威了。 很多年后,我问谭以琛:你当年为什么要帮我?就因为我逗笑了你吗? 他点了点头,肯定了我的看法:嗯,就因为你逗笑了我。 那一刻,我的心突然冷了……我突然间明白:原来这世上,真有等级这一回事儿。 原来等级之间的差距 , 竟可以如此触目惊心。 你能活下去,也许只是因为 , 你在合适的地点,对着合适的人 , 讲了一个他觉得好笑,可你却完全笑不出来的笑话。 章节目录 第五章 演艺圈的规则 负面新闻被遮掩后,前些日子经纪人为我接的戏也要开拍了 , 我不顾自己的伤没好,早早的就跑到了片儿场 , 生怕自己去的晚了导演把我踹出剧组。 到片场后,我在经纪人的带领下简单的跟导演,制片人他们打了个招呼 , 算是混了个脸熟,然后便掏出剧本开始死命的背台词儿,为了得到这个角色,我可是把自己的第一次都卖了 , 要是这一“仗”打不响 , 我他妈的直接抹脖子。 “你背什么背呀 , 没用的!”我正背的起劲儿,同组的一个女星突然酸溜溜的来了这么一句儿,说话的语气里 , 满是不甘与妒恨:“你演的再好也没用 , 这戏就是为了捧杜芝芝才拍的 , 咱们,都他妈的是绿叶儿!” 杜芝芝是这部戏的女一,这人在公众面前塑造的一直是一副天真浪漫,善良活泼的形象,有清纯小天使之称。 可实际上 , 她私生活靡乱的很 , 据说这次她能拿到女一的位子 , 就是因为爬上了导演的床。 我下意识的抬头瞥了一眼导演 , 此刻的导演正在跟杜芝芝腻歪 , 导演嘴里衔着颗樱桃要喂杜芝芝吃,杜芝芝娇嗔了一声讨厌,然后把嘴凑了上去。 看着导演那油乎乎的大嘴,我心想这杜芝芝的心理承受能力可真强,这他妈的都能下得了嘴,怪不得女一是人家的。 旁边儿的女星们还在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 , 突然,外面响起一阵骚动 , 我正纳闷这是怎么了,便听到有女星花痴般的大喊道:“谭少来了!谭少来了!” 用脚趾头想 , 也知道他们口中的“谭少”是谁,我瞥了急不可耐的往谭以琛跟前凑的女星们一眼 , 然后默默的往角落里挪了挪。 我知道,谭以琛肯定不是来看我的 , 他估摸着是到片儿长溜达一圈儿,看看有没有什么嫩的出水儿的新人 , 有的话就把人搞到床上,打一炮给她个女一女二当当,彼此都获利,何乐而不为。 所以我才不会自取其辱的往他跟前凑呢,我在他眼里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了,就跟吃剩的饭一样,再凑过去,只会膈应人。 可是有时候吧,你不想过去,他妈的偏偏就有人逼着你过去! 我这台词儿刚背到第二页 , 经纪人过来对着我的脑袋就拍了那么一下,恨其不争的骂我道:“你怎么这么没有眼力价儿呢?谭少可是这部戏最大的投资商!连跑龙套的都知道凑过去跟谭少问个好,你杵这儿装什么尸体呢?” “不……不是……”我挠挠头 , 干笑着解释道:“我……我……我这不是背台词背的太入迷,没看见吗?” “现在看见了?”经纪人的脸色有点儿可怕。 “看见了,看见了 , 我这就过去。”我没骨气的点着头,然后抱着剧本怏怏的站到了人群的最后。 本来我想着晃荡一圈儿就回去,可没想到谭以琛居然看见我了 , 还穿过人群过来给我搭了句话。 “你前两天还驻拐杖呢,这就能跑来演戏了?”他半脸着眸子意味不明的扫了我两眼,低笑着问我道。 我受宠若惊,慌忙回答:“小伤小伤 , 都是小伤 , 不耽误演戏。” “这么敬业?”他抬眉 , 说话的声音里染着似有似无的笑。 我汗颜,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这……大家都很敬业,我也不能掉链子嘛……” 见我目光躲闪,他皱了下眉:“你好像很怕我?” 他的语气有些惊讶,好像很诧异我竟如此惧畏他一般。 其实 , 我真正害怕的不是他 , 而是围在他身边的哪些女星们 , 就在他刚刚跟我搭话的时候,那群女星眼底的妒恨,几乎要把我活生生的给撕了。 我有些心累,你说我要真傍上了谭以琛 , 那被她们记恨记恨也就算了 , 可我根本没傍上谭以琛啊!结果就因为谭以琛过来跟我搭了个话,我立刻就成了众人妒恨的对象……你说我冤不冤? 我怕我在跟谭以琛闲扯下去 , 自己会变成众矢之的 , 于是慌忙找了个借口走开了 , 然而,我走的还是太晚了些,妒恨的种子已经在某些人的心里种下,即便我见好就收,也于事无补。 开机的时候,也不知道杜芝芝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 , 和我对戏的时候她总进不了状态,她是导演的情妇 , 大家自然不敢骂她 , 就一个劲儿的骂我,说我演得不行 , 感情把握的不到位,耽误剧组进程。 “你到底怎么搞的!”在重拍了十好几次后 , 导演终于不耐烦了,指着我的脑门破口大骂道:“到底会不会演?不会演趁早给我滚蛋!你不会演,会演的多的是!少他妈的在这儿耽误老子拍戏!” 我窘迫的满头大汗 , 只能不停的道着歉。 “王导啊,要不我们换下一场戏来拍吧,说不定下一场,可可会比较有感觉。”就在我骑虎难下的时候,杜芝芝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主动开口替我解了围。 章节目录 第六章 郁可可,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美人儿都开金口了,导演哪儿有不买账的道理?于是导演一边儿跟杜芝芝起着腻 , 一边儿招呼着大家开始拍下一场。 大概看了看下一场戏的内容,我这才明白杜芝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下一场戏是女二的阴谋被女主发现 , 女主怒火中烧,抬手要甩女二巴掌! 好嘛,感情她是嫌挨骂还不够,想要借着拍戏给我两巴掌。 我心里叫苦不已:谭以琛不就跟我说了句话吗?至于这么把我往死里搞吗? 然而 , 心里在恼火,也没用,杜芝芝有导演做靠山,我什么都没有 , 她想往死里搞我 , 那我只能躺地上任她搞。 这就是命! 第二幕很快就开拍了 , 本来女主是痛失亲人,受了很大的打击,情绪控制不住才甩女二巴掌的 , 那巴掌的力度也没有多大 , 毕竟这个剧情只是为了显示女主的可怜和女二的可恨 , 女主要是可这劲儿的抽女二,那不自毁形象了吗? 可杜芝芝却把女主的设定忘了个一干二净,二话不说,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那一巴掌打得相当用力 , “啪”的一声几乎镇住了全场。 我被她打懵了 , 她这样虎视眈眈的 , 我根本没法儿跟她对戏 , 结果我还在发懵 , 她就阴阳怪调的讽刺我道:“你到底会不会演戏啊?一天天拿着剧本装的挺刻苦的,台词儿呢?往下演啊!” 她这一数落我,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落井下石,都说我是走后门进来的,不然就凭我这长相,这演技,绝对拿不到女二的位子。 我当时挺想哭的 , 太他妈的欺负人了,是 , 我是走了后门,可你们谁他妈的又不是走后门进来的? 我强忍着眼泪 , 逼着自己笑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 , 刚刚有点儿走神,真对不起。” 很久以前 , 有人跟我说过:当你想哭的时候,把眼泪吞下 , 留着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再哭,人前的时候,你得笑。 只有你笑得欢喜了,别人才会笑,别人笑了,你也就能一直笑下去了。 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在人前落过泪。 见我认错了,导演也没好意思再为难我,于是便招呼着大家重新开始拍。 可导演放过我了 , 不代表杜芝芝愿意放过我,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哪儿来的这么多怨气 , 总之,她算是逮着机会了 , 一巴掌一巴掌的可劲儿的扇我,就这一个简简单单的扇巴掌的戏,她逮着导演拍了十七八次都不肯让过 , 非要拽着我一遍又一遍的重演。 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挨扇,其实我知道,不是我演技的问题,杜芝芝她就是想扇我 , 所以我也认命了 , 在杜芝芝扇完我第十九巴掌的时候 , 我说:“芝姐,这一幕要不咱们先去旁边儿练吧,练好了咱们再过来拍 , 让王导先拍别的戏 , 别耽误了进程。” 我这一开口 , 全场的人都愣住了,导演的脸上显出几分尴尬来,我知道,他应该是良心发现 , 不想再继续为难我了。 众人还尴尬着 , 杜芝芝突然火了 , 她猛的又给了我一巴掌 , 指着我的鼻子怒骂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怪我耽误剧组的进程咯?你自己演得不行 , 还好意思过来指责我?怎么,我要求高还有错了?你没演好我让你重演我还有错了?” 她说这还想冲过来再给我一巴掌,不过被剧组的人给拦下了,大家一边儿息事宁人的劝着杜芝芝“算了算了”,一边儿不动声色的把我推倒了旁边儿,让我先到休息室休息一下,拿冰敷敷脸。 我吸了吸鼻子 , 扭头走了,转身的那一刻 , 眼泪终于敢落下来了。 我在休息室哭成了泪人儿 , 我一边儿抹着眼泪,一边儿在心里咬牙切齿的发着誓:杜芝芝 , 你给我等着,只要我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我他妈非弄死你不可! 我正哭着 ,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我连忙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慌里慌张的问道:“是不是轮到我演了?” “还想着演戏呢?”门口传来一声轻笑 , 那笑声,很好听,也很熟悉。 我愣住了,下意识的抬了头,然后,谭以琛那张好看到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便映入我的眼帘。 “谭少啊!”我笑得没心没肺的:“您怎么过来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是剧组的人呢……” 谭以琛关上了门,三两步走进了屋,然后坐到了我对面。 “还笑!”他颇为无语的看了我一眼,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气说:“郁可可,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章节目录 第七章 真傻还是装傻? “因为我刚哭了呀。”我眨巴着通红的眼,一本正经的逗他:“哭完了,可不就笑得出来了?” 他很捧场的笑了 , 狭长的眸子微弯起来,月牙一样的好看:“你真有意思。” 我想我在他眼里一定是个特别有意思的姑娘 , 不然的话,他也不能连着两次这么夸我。 片刻的沉默后,他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红肿的脸 , 低声问我:“疼不疼。” 他的语气太过温柔,让我的心不由的慌了一下,我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点了点头:“疼。” “疼你怎么不反抗?”他问我 , 醇厚低沉的嗓音 , 分外的令人沉醉:“你明知道 , 那个女星是故意在找你茬儿。” 他这问题让我觉着有点儿好笑:这他妈的不是废话吗?要能反抗,我早反抗了!我又不是傻子! 估摸着在人谭少的心里,仗势欺人这个词儿是根本不存在的。 毕竟,谁的势力有人谭少大呢? “她……她有靠山。”我摸摸鼻子,“嘿嘿”的傻笑着。 闻言 , 谭以琛唇角勾起的笑意更深了 , 他也伸手点了下我的鼻子,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你不也有吗?” “我?”我被他这话吓了一大跳,惊恐不已的眨着大眼问他:“我哪儿来的靠山?” 谭以琛没有说话 , 岑黑的眼眸,越发的深邃。 我被他看的心里发憷,支支吾吾的为自己辩解道:“我真没有!我要有,我早扇她了!” 谭以琛偏了下头,凝视着我的眼睛沉声问道:“真傻还是装傻?” “真傻!”我很坚定的回答他:“谭少您真是火眼真睛,一眼就看出来了 , 我妈从小就说我缺心眼儿。” 我当然是在逗他了 , 我妈早在我不记事儿的时候 , 就把我给扔了,怎么可能说我缺心眼儿呢? 然而这一次 , 我却没能把他逗笑 , 尽管我本以为,他会笑的。 “我通常不会给别人第二次机会。”他说,说这话时他的语气波澜不惊,沉稳低醇,可隐约之中,我却能感受到这平静下隐藏的怒意。 我知道他在怒些什么 , 察言观色是我们这行的必修课。 “不过,你确实是个很特别的姑娘 , 所以 , 我破例再给你一次机会。”稍作停顿后,他话锋一转 , 沉眸凝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又把他刚刚问过的问题问了一遍:“真傻,还是装傻?” 换做旁人 , 肯定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我懂,我是谁啊?我在他们这群人精里跌爬滚打多少年了?我怎么可能会不懂…… 其实 , 早在他开玩笑般的说出那句“你不也有吗”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想把我收了,让我做他短期的情妇。 当时,只要我顺着他的话,眨巴着大眼傻乎乎的问一句:“我有靠山?谁啊?” 我敢肯定,他一定会指着自己微笑着回答我:“我啊。” 然后皆大欢喜,我真的有了靠山,他也得到了想要的玩具。 可我不敢啊!是,像我们这种无名无姓,给大明星当个替身还要争个头破血流的小艺人 , 能傍上像谭以琛这样有权有势还好看的不得了的大老板,那确实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但我上辈子没修福 , 我知道傍上谭以琛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谭以琛不是那种会为了红颜一笑而烽火戏诸侯的昏君,他太聪明 , 也太薄情了,我现在需要找的靠山,是可以为了我冲冠一怒的昏君 , 而不是玩玩而已的明主。 毕竟,一年以后,那个人就要出狱了,如果在这之前我不能登上王座 , 那等待我的 , 就只有进棺材了。 本以为开个玩笑 , 说一句“我是真傻”便能糊弄过去,可谁料到,谭以琛对我这极具自嘲精神的“玩具”兴趣颇浓 , 竟给了我第二次机会。 我受宠若惊 , 骑虎难下。 他已经有些动怒了 , 尽管他并没有把这怒意表现出来,可我清楚的很,若是此时我再来一句“真傻”,那估摸着我不用等一年后了 , 现在我就得进棺材。 公主抵死不从确实会激起王子们的征服欲 , 可妓|女抵死不从 , 那等待她的 , 就只有暴打和强|奸。 我是个识相的人 , 起码现在是,所以愣神几秒钟后,我倾斜了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吻了一下谭以琛的唇角。 谭以琛岑黑的眸底闪过一丝不易令人察觉的惊喜,片刻后,他按住了我的后脑勺 , 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吻极富侵略性,柔软的舌霸道的侵占着我口腔的每一寸皮肤 , 有那么一刹那 , 我甚至以为他会在这里要了我。 好在极其讲究的他还没禽兽到在卫生条件堪忧的休息室要了我,激烈的拥吻过后 , 他拍了拍我的脸,低笑道:“走 , 给你报仇去。” 章节目录 第八章 杀鸡儆猴 当谭以琛揽着我的肩回到片场的时候,众人都惊呆了 , 有几个甚至还夸张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估摸着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张导?”谭以琛开了口 , 声音不大,可他话音刚落,导演便小跑着过来了 , 那点头哈腰的模样,跟刚才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 我本以为谭以琛会大发雷霆,可实际上,他并没有。 他勾唇笑了一下 , 那笑容不含任何感情:“我家可可说她已经休息好了 , 可以继续往下演了……你瞧 , 我给你推荐过来的人,是不是很敬业?” 他亲切的称呼我为“可可”,还别有意味的把我归到了他家里,最后又强调了一遍我是他推荐过来的……很好 , 我相信导演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猜的没错 , 导演那肥胖的大脑袋上此刻早已布满了冷汗 , 他伸手胡乱的抹了下脸上的汗水,赔笑道:“您看……您看……原来可可小姐是您推荐过来的啊!这怎么没人跟我说呢?” 说着,他扭过头来,恶狠狠的训斥侯在他身后的助理道:“你怎么回事儿?这么重要的事儿说都不跟我说一声!白糟蹋了咱们这么好的演员!” 你瞧,官大一级压死人,你还真别不服这个理儿。 “好演员?”谭以琛轻哼了一声 , 眼眉之间掺染着说不尽的讽刺:“张导啊 , 您可别埋汰我了 , 我这演员一出儿感情戏给你重拍了二十多次都没过,哪儿好了?” “这……这……”导演没话了 , 支支吾吾了半天 , 也支吾不出个因为所以然来。 眼看着场面就要僵了,我适时的站了出来,顶着金鱼般红肿的眼睛,微笑着替张导开脱道:“张导过誉了,可可刚刚入道,演技自然不能跟芝姐相比 , 演得不好重拍,是应该的。” 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 , 我以后要是还想在演艺圈里混 , 我就不能让我的导演下不了台。 毕竟这事儿若是传出去了,小艺人卖身上位压导演 , 好说,不好听。 见我为他解围 , 张导无比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语气夸张的夸赞我:“你们看看 , 我说什么来着?谭老板推荐过来的人那就是敬业!重拍了二十多遍,没有一丁点儿的怨言!你们都跟人家多学着点儿!” 导演话音刚落,也不只是谁起了个头,大家纷纷为我鼓起掌来,那掌声很响亮,可我不觉得光荣,我只觉得屈辱。 此时此刻,我的眼睛又红又肿,我说起话来嗓子都是哑的,我像一个原形毕露的小丑 , 强行用鲜红的燃料在嘴上画出一个笑脸,接受众人的喝彩。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 我可以放过狗的主人,可我不会放过这条咬人的狗。 “张导 , 刚才芝姐一直觉得我演的不好。”待掌声息落以后,我话锋一转,将矛头指向了那只仗势欺人的恶犬:“可我在休息室里思来想去反省了许久 , 始终想不出来我到底那儿演得不好。” 闻言,杜芝芝的脸瞬间变白了,很好,她也知道害怕了。 “所以我想 , 能不能让芝姐演一下女二 , 也让我好好见识见识 , 演技好的大明星,是怎么演这个角色的。”凝视着杜芝芝越发惨白的脸,我微笑着把自己想说的话 , 说完了。 杜芝芝求救般的看向导演 , 水波潋滟的大眼睛要多惹人怜爱 , 就有多惹人怜爱,导演有些为难,可如今,决定权显然不在他手上。 “这主意不错。”谭以琛把话先撂了出来:“我也想见识一下杜小姐高超的演技……老张,你不会连这眼福都不让我饱吧?” 事已至此 , 即便导演再想护着他的小情人儿 , 那也是护不住 , 于是 , 同样的片场 , 同样的剧本,不同的是,我和杜芝芝彼此的位置。 “啪!”我学着杜芝芝刚刚咄咄逼人的气势,毫不留情的将这一巴掌甩了下来。 爽,真爽。 “台词呢?芝姐,您可是老演员,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我把她刚刚说给我听的话又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她 , 一巴掌,两巴掌……她一共打了我几巴掌来着?哦 , 对 , 加上刚开始的那一巴掌和最后的那一巴掌,一共二十一巴掌。 我是个公道的人 , 你打我几巴掌,我就还你几巴掌 , 一点儿便宜也不多占你的,当然 , 你也别想占我便宜。 杜芝芝在挨到第十一个巴掌的时候就已经哭成了泪人,导演有些看不下去了,试探性的替杜芝芝求饶道:“可可啊,这都演示这么多遍了,大家也都累了,要不……” “导演,才十一遍,不多。”不待导演把话说完,我便微笑着打断了他:“像我这种刚入行的小艺人都能重演二十来遍,芝姐这么大的名气,定力怎么能比我还差呢?您说是不是?” 我不能放过她 , 我绝对不能放过她,在这个人人都软怕硬的圈子里 , 该杀鸡儆猴的时候,必须得狠下心来砍掉那只可恶的鸡头。 否则 , 威信不立,那群张牙舞爪的猴子们一定会骑到你的脑袋上,把你往死里踩。 章节目录 第九章 情人 那一天,我一共打了杜芝芝二十一巴掌 , 打到最后,我的手都有些发麻了。 杜芝芝站在我对面 , 满目怨恨的看着我,就好像我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一样。 过分?我不觉得,她打我打得无缘无故 , 而我打她,纯属礼尚往来。 我刚想说些什么,杜芝芝突然咬紧了牙关,眼眸中的愤怒和怨恨 , 几乎要溢出来了:“郁可可!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放完狠话以后 , 她便捂着哭花掉的脸 , 跑开了。 我吸了吸鼻子,凝视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用只有我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回答她道:“好 , 我等着。” 女一号跑了 , 身为女二号的我 , 眼睛和脸都红肿着,今儿个这戏显然是拍不成了,导演让我先回去休息,改天眼睛和脸消了肿 , 再回来拍戏。 我礼貌的答了谢 , 随后便拎起包包准备乘地铁回家 , 谁料 , 刚站起身 , 便被谭以琛劫了下来。 “上车。”谭以琛摇下车窗,简洁的命令我道。 我没胆子违逆他,低着头唯唯诺诺的上了车。 “你这小丫头,倒是挺记仇。”待我上车后,谭以琛没头没尾的给了我这么一句话。 我愣了两秒,尔后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在说我打杜芝芝的事儿。 “也没有很记仇啦……”我颇为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 脸不由的有些发烫。 “还不记仇?”他乐了,细长的凤眸意味不明的扫了我一眼,浅笑道:“一巴掌都不肯少打……小丫头挨打的时候就在心里数着数呢吧?” 闻言 , 我惊了一惊:不会吧,他也数着呢? 这家伙,也太闲了吧? “数了又怎样?”我撇了撇嘴 , 说话的语气里染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准她打我,还不准我数数了?” 谭以琛被我恶意卖萌的小表情给逗笑了,他腾出一只手来用力的揉了一下我的脑袋 , 哼笑的声音,很好听:“准准准 , 下次再有人敢敢欺负我们可可,我叫专业的计数员过来给你计数,好不好?” 他在取笑我 , 所以我皱着鼻子凶巴巴的哼了他一下,然后赌气般的把头扭到了一边儿。 我又把他逗笑了,我想,在他眼里,现在的我应该很可爱。 可其实我并不可爱,我只是提前一步猜到了他想要我给他什么反应,然后我再按照他的喜好做出相应的反应罢了。 这是我们混演艺圈儿的艺人必会的一个技能,不会,你就等着跑一辈子的龙套吧。 那天晚上谭以琛把我带到了他家 , 准确的来说那应该并不是他家,而是他名下的一处房产。 那房子可真大啊 , 又大又漂亮,地段儿又好 , 普通人恐怕辛辛苦苦工作一辈子,也买不起这样的好房子。 可谭以琛却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就把房子的钥匙给了我。 “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吧。”他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命令 , 不过下完命令以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这里离你们剧组挺近的,方便你过去拍戏。” “好。”我接过钥匙,柔声应着:“谢谢谭少。” 他不过是给了我把钥匙,又不是直接把房子送我 , 我没必要表现的太过欣喜。 接下来的内容就有些少儿不宜了 , 我们一起去洗了个鸳鸯浴 , 然后他生龙活虎的折腾了我一晚上。 我发现,这位爷其实也不单单只喜欢大胆主动的,乖巧可人款他也吃得来 , 我因为白天那些糟心事儿搅和得实在没力气 , 晚上的时候大部分都是乖乖躺在床上 , 配合着他的节奏走。 本以为他会不悦,谁料他玩儿的倒也挺尽兴。 我松了一口气,主子高兴,我才能高兴。 就这样 , 我成了谭以琛诸多的情妇之一 , 后来 , 有人告诉我 , 谭以琛的情妇多到可以用“后宫三千佳丽”来形容 , 他的情妇各式各样,有清纯可人的邻家女孩,也有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有满腹经纶的书香子弟,也有身材硬朗的体育女将…… 他对每个情人都相当的大方,名牌儿首饰毫不吝啬,就像古代的帝王对待他后宫的嫔妃 , 高兴了赏你黄金万两,不高兴了打你进冷宫受尽欺凌。 我记得我上高中的时候 , 我的语文老师曾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跟我们吐槽说某某地区的某某富商 , 娶了五六个老婆,老婆们相处的还特别的和睦 , 不打不闹也不吵。 当时,我还觉得是老师在忽悠我们 , 三妻四妾的时代早已过去,现如今哪儿还有女人愿意和别人共享一个丈夫? 可现在呢?你瞧瞧,这哪里是女人愿不愿意的事儿? 这一直,都是金钱和权利的事儿。 章节目录 第十章 角色扮演 自从那天我打完杜芝芝以后,杜芝芝便离开了剧组 , 为什么离开我不知道,估摸着是死要面子 , 不想再跟我同台演戏。 她走后,女一号的位子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我头上,说来也是讽刺 , 这部戏本来是要捧杜芝芝的,因为谭以琛的缘故,却捧成了我。 我想,杜芝芝现在一定恨我恨得牙痒痒。 不过她恨她的 , 我不在乎 , 像她这种自以为是又没什么真本事的人 , 拼死了往上爬也爬不了多高,我懒得跟她较劲儿。 这部戏的女一是个傻白甜,演起来并不费劲儿 , 不过我还是尽心尽力的演 , 尽可能的从多个角度诠释这个角色的人物特征 , 即便做不到深入人心,起码也要演得讨喜。 我的努力没有白费,电视剧上映的时候,我演得角色得到了广泛的好评 , 网友评价:女主虽然傻 , 可傻得可爱 , 虽然矫情 , 但不做作 , 真可谓是傻白甜中的一股清流。 我松了一口气:这场仗,总算没打输。 “你还真是演什么像什么啊。”我正看网友们的评论呢,谭以琛突然把我拉到了他怀里,啃着我的肩膀从嗓子里发出一声闷笑:“这傻里傻气的,我都快认不出是你了。” 我一愣,这才发现谭以琛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台,竟看起我演的电视剧来了! 巨大的液晶屏幕里 , 我眨巴着大眼,傻乎乎的问男主地上的钻戒是不是他掉的 , 那由内而外散发的傻气 , 几乎要从屏幕里溢出来了。 没错,这部电视剧的第一集演的是男主求婚失败 , 怒扔钻戒,结果碰上了超级没有眼力价儿的女主 , 女主当即便捡起钻戒又给人男主送回去了,你说恼人不恼人? 谭以琛把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边看边笑 , 生生把一部青春偶像剧,看成了美国喜剧。 我恼了,气邹邹的去跟他抢遥控器,一边儿抢,一边儿红着脸撒娇:“不许看了!不许看了!你不许再看了!” 谭以琛灵敏的躲闪着,这家伙借着自己胳膊长腿长的优势,逗小猫儿一样的举着遥控逗我:“为什么不让我看?看电视是每个公民应享的权利,我偏要看。” 说着,还故意把电视的声音调大了。 于是我便清楚的听到电视里的自己用一种傻到不能再傻的语气说:“不是你掉的?不可能呀,我亲眼看见你往这边儿扔的,就是你扔的!” 我羞红了脸 , 隐约之中总有一种被人扒光了衣服摆到谭以琛跟前的感觉,这感觉让我浑身不自在。 可谭以琛偏偏就爱看我不自在 , 我甚至怀疑这家伙可能有施虐倾向,就喜欢折磨人。 “不看也行。”一阵闹腾后 , 他把我压到了沙发上,修长的指,细细的摩擦着我的侧脸:“你现场演给我看 , 我就不看电视了。” 说着,他伸出狡猾的舌,动作无比暧昧的舔了下嘴唇。 侵略意味明显。 得!这位爷居然还喜欢玩儿角色扮演!我早该料到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 角色扮演这种羞耻的Play我本质上是拒绝的,可我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 搁古代人皇帝要是想听小曲儿,那个嫔妃敢说自己不想唱? 反正我不敢 , 于是我把羞耻心抛到了九霄云外 , 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咬着手指头问呆呆的谭以琛:“演什么呀?” 谭以琛被一秒入戏的我萌到了,当即便把我压到沙发上狠狠的做了一番。 做的时候还要我接着演,我演得越呆萌 , 他就做得越狠 , 不好好演就打我屁股,禽兽一个! 算了算了 , 我自我安慰着,反正他在我这儿也住不了两天,随他折腾吧。 实际上,他折腾了我一下午以后连夜都没过就走了 , 我趴在沙发上挺尸 , 浑身又酸又疼 , 不愿意动弹。 这时 ,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 我一愣,心想难不成他落下了什么东西,所以回来取了? 因为谭以琛前脚刚走没几分钟门就响了,所以我也没多想,直接披了褂子过去开门。 结果,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门外站着的不是谭以琛,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畜生! ——我的生父 , 郁达天。 这是个畜生,不折不扣的畜生 , 我长这么大 , 他除了打我骂我以外,就是伸手跟我要钱 , 人家都说天底下只有父母对子女的爱是最无私,最纯粹的……狗屁!你找一个人渣当爹试试 , 还父爱呢,为了白花花的钞票 , 他估摸着能把你卖到妓院去。 “哎哟,可可啊,这几年不见,你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了?”郁达天滴溜着浑浊的眼睛目光贪婪的往屋子里扫了一眼,吞咽着口水道:“你三婶儿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你真红了!” 章节目录 第一十章 六亲不认 我的心瞬间揪紧了,身体快于大脑率先做出反应 , 下意识的便要去关门。 可我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察觉出我关门的意图后 , 郁达天不再客气,直接狠狠的推了我一把,强行闯了进来。 女人的力气本来就不如男人大 , 再加上我刚刚又被谭以琛折腾了一下午,此刻浑身又酸又疼,自然更敌他不过,措不及防被他这么猛的一推 , 门没关上 , 脚下一滑 , 竟直接摔倒在地。 “不错,不错,这房子真不错!”趁着我摔倒之际 , 郁达天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 带泥的鞋子 , 弄脏了光洁的地板。 “你给我滚出去!”不顾身体的酸痛,我强行从地上爬了起来,随手抓起门角摆放的吸尘器,虎视眈眈的瞪向郁达天:“这里不欢迎你!” 郁达天被我激怒了,他猛的扭过头来 , 满目狰狞的看向我 , 恬不知耻道:“臭丫头 , 怎么跟你爸爸说话的?你个白眼儿狼!老子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对老子?” 爸爸?呵!他居然还有脸在我面前自称是我爸爸? 也不看看 , 我沦落到如今这副田地,都是谁害啊! “郁达天 , 你少他妈的在我面前跟我扯这套!奶奶去世的那天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自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互不相干!”我强压着心头的怒火,伸手指着门口,再一次冷声下了逐客令:“现在,立马给我滚出去!不要让我叫保安!” 我不想再和这人渣有任何的牵扯 , 一点儿也不想,如果有可能的话 , 我宁愿自己是个孤儿 , 也不想有这么一个混账的爹。 可这混账爹,却显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我。 “哼!互不相干?你想得倒美!”见我丝毫不给他留情面 , 郁达天也懒得再继续伪装了,他狞笑了一声 , 阴森森的盯着我,冷声道:“我是你老子 , 你是我闺女!这是铁板耳钉钉的事儿!有血缘关系在哪儿摆着呢!想赖账,门儿都没有!” 我气得浑身哆嗦,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厨房,拿把菜刀出来砍死他。 可不行,我得冷静,为了这种人蹲监狱,不值得。 “老子懒得跟你废话!”郁达天不耐烦的瞥了我一眼,随后,他伸出手来,理直气壮的跟我说:“赶紧的!给我把钱拿出来!我知道你现在拍了电视剧 , 还傍上了大老板!你富裕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亲爹我继续挨饿吧?我也不跟你多要 , 拿十万过来,拿了钱,我立马就走!” 他伸手讨钱的模样 , 我是极其熟悉的,小时候,几乎每个月他都要这么杵在门口 , 讨债鬼一般的逼着我奶奶给他钱,奶奶不给,他就抢,再不济 , 他就把躲在墙角哭的我从房间里揪出去狠命的打 , 打到我奶奶给他钱为止。 “作孽啊!”至今 , 我都还记得奶奶的哭声,她抱着被郁达天打得鼻青脸肿的我,一边儿哭 , 一边儿不断的重复着这三个字——作孽啊。 我不是我奶奶 , 我绝不会再给这人渣一分钱。 “你做梦!”盛怒下 , 我举起吸尘器,对准了郁达天的脑袋便砸了下去:“郁达天,别说我现在没钱,我就是有钱,你他妈的也别想再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 我发疯一般的砸着他 , 不就是比谁更绝情 , 谁更冷血吗?来呀!你以前敢在我年纪尚小之际把我打的鼻青脸肿 , 我现在就敢趁着你年老体衰,把你砸个头破血流! 当爹了不起了?你打我奶奶的时候我也没见你把她当过你娘啊! 郁达天没料到我会突然发飙,毫无防范下他只能连连后退:“你干什么?你居然敢打你老子!你个白眼儿狼!你会遭报应的我告诉你!” 报应?若这世上真有报应这一说 , 你早他妈的该死无葬身之地了!我在心里冷冷的想着 , 然后一鼓作气,把郁达天赶了出去。 “啪!”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我虚弱的瘫倒在地,我以为我已经不会再这种事难过了,可隐约之中,心里还是泛出了些许苦涩。 被我赶出房门后 , 郁达天愤恨难消,他站在门口扯着嗓子骂了我很久 , 说我是什么白眼狼 , 没良心,还说什么我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懒得理他,想骂那就骂呗 , 反正费力气的又不是我。 “郁可可,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最后 , 郁达天丢下这么一句话走了。 我心里突然有些后怕:我现在可是演员,私下还是谭以琛的情妇 , 他要是想造我点什么文章,那简直易如反掌。 章节目录 第十二章 对付老流氓的办法 忐忑不安下,我把娆姐叫了出来 , 想让她帮我出出主意。 娆姐原名林娆,起初是做皮肉生意的 , 后来勾搭上一富商,做了那富商的情妇,两人好了几年后 , 富商厌倦了她,便给了她一大笔钱,打发她走了。 娆姐也是干脆,拿钱走人毫不拖泥带水 , 离开那富商后 , 她利用前些年从富商手里捞来的资金 , 在当地开了一家夜总会,专门服务那些有钱好色的大老爷们儿,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的 , 可以说是小姐改行中最为成功的一个例子了。 我是在三年前认识娆姐的 , 那时候的我 , 演艺事业受阻,奶奶重病在床,还有一个讨命般找我讨钱的赌鬼爹,人生可以说是跌入了最低谷 , 若不是娆姐收留我 , 让我在她开的夜总会里唱歌 , 我估计我早就饿死在大街上了。 娆姐见多识广 , 尤其擅长对付像郁达天这样的老流氓 , 所以我寻思着她应该有办法。 “那你就把钱给他呗。”咖啡厅里,娆姐听完我的诉苦后,斜身靠在咖啡厅浅咖色的沙发上,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跟我说:“就当破财消灾了。” “凭什么呀!”我瞬间火了,说话的音量也不知不觉的抬高了:“我辛辛苦苦拍一天的戏,才赚个几百块钱!他倒好,上来就跟我要十万!他当我是什么啊?印钞机啊?” 我没有说谎 , 像我这种没什么名气的小演员,拍一天戏能赚几百块钱都算多的了 , 有的刚出道儿的小明星 , 为了博名气,甚至免费给人拍戏!不要任何片酬不说 , 还得给导演,编剧们送礼! 有时候礼物送出去了,剧组也不一定要你 , 这圈子比的是谁关系硬,没关系的情况下你挤破头也挤不来一个好角色。 大家活着谁都不容易 , 我这一部电视剧接下来,一共才赚了不到五万块钱,我那恶心的爹倒好,开口就跟我要十万!他怎么不上天啊他! 而且我敢保证,这次我把这十万给了他,下次他就敢跟我要一百万!这种冤大头,谁爱当谁当去,我可不当!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娆姐笑了,她从包包里掏出一根细长的香烟,叼到了嘴里:“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一遇到那老王八蛋的事儿,你还是这么的沉不住气?” 她语调里有几分揶揄的意思 , 我知道她不是真的在责备我,可我的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失落:我终究还是做不到像她一样处事不惊 , 一个郁达天,就让我大动肝火 , 原形毕露。 “好了,我也就是逗逗你,看那你样儿!”娆姐拿眼梢笑意盈盈的瞥了我一眼 , 嫣红的唇,吐出飘渺的烟气:“其实吧,对付这种老流氓没你想的那么难,找人吓他一顿就好了。” “吓唬?”我吃了一惊,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样能行吗?” “怎么不能行?”娆姐挑眉 , 用一种相当老练的口气跟我说:“我跟你讲 , 像郁达天这样的人 , 我见多了!他就是一个纸老虎!外强中干!他之所以敢讹上你,就是因为你太好欺负了!你硬气起来,你看他还敢不敢招惹你!” 我没有说话,心里还是有些犹豫。 “要我说 , 找七八个人打他一顿 , 吓唬吓唬他 , 我敢保证,打完以后,他立马就老实了!”娆姐继续讲着,底气十足的模样 , 让人不由的想去相信她。 可我还是有些害怕:以郁达天那种性格 , 莫名其妙挨了打 , 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打就算了吧。”犹豫再三后 , 我唯唯诺诺的做了决定:“打容易落下话柄 , 吓一顿算了。” 我的演艺事业才刚刚起步,行事还是小心点儿为妙,万一真把他打出个三长两短来,改天一等头条,我可就完了! “没问题,包在姐身上!”不动声色间,娆姐便把这活儿揽到了她自己身上:“姐对付这种老流氓最有经验了,保证给你把那孙子治得服服帖帖的!” 我心里满是感激 , 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答谢她才好。 这时,我的电话突然响了 , 低头一看 , 屏幕上赫然闪现出谭以琛的名字。 我无奈的扶额,一边儿叹气一边儿朝娆姐举了举手机 , 苦笑道:“谭祖宗打来的,我得先走了 , 改天有空了我请你吃饭,雾都有名的那几个馆子,随你挑!” “得了吧你 , 就你那俩工资,还是我请你吧。”娆姐取笑我。 取笑完了以后,她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语重心长的提点我道:“可可,说句你不爱听的话,现在你跟了谭以琛,能拿的就拿,能要的就要,别跟他客气 , 女人的青春就那么长,掰掰手指头就过去了 , 你把大好的青春年华给了他,他就该付款买单!” 闻言,我愣了一下 , 随后浅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我其实一直都知道。 章节目录 第十三章 不谈感情,不谈钱 人生太漫长,青春又太短暂 , 想靠脸吃饭,就不能太要脸。 这是娆姐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 我刚做谭以琛情妇的那段时间,她基本上每次见我都要这么嘱咐上我两句,要我别跟谭以琛谈感情 , 要谈就谈钱,唯有钱不会伤女孩儿的心,其他全是扯淡。 可说实话,我做谭以琛的情妇 , 还真不是为了钱。 我为的 , 是一个名。 他就像我的台阶 , 有他在我才能一步一步的往上爬,他权可通天,圈里圈外的人都得卖他三分薄面 , 所以我不跟他谈钱 , 也不跟他谈感情——我只谈名利。 他似乎也看出来比起金银珠宝 , 我更想要大红大紫,所以我第一部戏刚杀青,他便把我引荐给了圈儿里一个相当有名气的导演。 “可可,过来见一下崔导。”他冲我招了招手 , 那手势很像在唤哈巴狗。 我乖巧的走到他跟前 , 对站在他旁边的崔导弯腰行了个礼:“崔导好。” “崔导的电影下周就要开拍了 , 还不去抱抱大腿 , 求个角色去。”谭以琛动作轻挑的拍了一下我的屁股 , 似笑非笑的打趣我道。 “嗨!看谭少这话说的!谭少您推荐过来的人,哪儿还用抱大腿求角色啊?女一女二随便挑!不用试镜,直接过来演!”谭以琛话音刚落,这位姓崔的导演便熟络的接过话题,大笑着跟谭以琛开玩笑道。 能混到他们这个地位的,基本都是人精 , 那句话是玩笑,那句话可以当真 , 他们摸的比我清。 我身为谭以琛的情妇 , 谭以琛自是不会让我去抱别的男人的大腿,同理 , 我一个新人,哪儿敢上来就要电影女一号的位子? 即便我有谭以琛做靠山,演艺圈也不能这么玩儿。 于是 , 待我跟前的这两位大爷笑完以后,我很懂事的表示:“崔导您说笑了 , 可可一个新人,哪儿能上来就演女一号呢……您可别取笑可可了,您的片子,可可能去跑个龙套,都觉得特别的荣幸。” 闻言,崔导眼底显出几分不易令人察觉的赞许来,随后,他抬起头来,笑着打趣我和谭以琛:“我要是敢让你去跑龙套,那谭老板还不得剁了我呀?” 说着 , 又是一阵夸张的大笑。 中午的时候,谭以琛带着我请导演吃了顿饭 , 饭桌上推杯换盏间,便给我讨了个头号反派的角色 , 讨完后,他把下巴抵到了我的肩膀上,低笑着在我耳边喃语道:“我想尝尝你演的坏姑娘是什么味道。” 我的脸瞬间从里红到了外: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他有这恶趣味? 怪不得他喜欢上演员! 送走崔导后 , 谭以琛把我带到了宾馆里,青天白日下,就要跟我玩儿坏女孩儿的Play,人家刚给我接了部投资过亿的戏 , 这节骨眼儿上我肯定不能拒绝 , 于是只好咬牙演到了底 , 就当为后天的试镜做准备了。 这次可真是把我给折腾坏了,身为一个坏女孩儿,还是那种足以当反派头子的坏女孩儿 , 我既要表现的妖娆诱人 , 又不能太过浪荡失了身份 , 我既要女王范儿十足,又不能过于强硬压了主子的气场,而且,由于我演的是妖艳贱货 , 所以这一下午基本都是我在动 , 末了我累瘫了,人家谭少的精力还旺盛着呢!你说气人不气人? 我们一直从中午一点半折腾到晚上七点 , 折腾到最后 , 我是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 如果这个时候谭以琛跟我说再来一次,我敢保证我绝对会两腿儿一蹬,一了百了。 好在,我家主子虽禽兽,但还是懂得怜香惜玉的,他低头吻了下我的额角,柔声问我:“饿不饿?” 我刚想拖长了调子撒个娇表示我真的很饿 , 结果那个“饿”字还没说出口,谭以琛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下意识的扭头向声源处看去 , 不经意间瞥到了来电显示上闪现的名字。 ——宝宝。 他没有成婚 , 也没有孩子,这位神秘的“宝宝”是谁 , 不言而喻。 谭以琛懒洋洋的抓过手机,当着我的面儿便按下了接听键 , 一点儿让我回避的意思都没有。 或许在他看来,像我这样廉价的女人 , 是根本没有吃醋胡闹的资格的。 “恩?”他的声音里染着浓浓的笑意:“想我了?我昨天不是刚去看你吗?” 听着他亲昵的语气,我的心突然痛了一下,记忆里,他好像从来没有用这么宠溺的调子跟我说过话。 等等……我在想什么?我猛然睁大了眼睛:我……我为什么要在乎这些? 不是说好了,不谈感情,只谈名利吗? 章节目录 第十四章 粉丝 我想大概是因为我从小就比较缺爱,所以在听到缠绵悱恻的情话的时候 , 自然而然的便生出一种自我怜悯的情绪。 顾影自怜是女人的天性,这不能证明我爱上了谭以琛。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 随后以上厕所为由,逃也般的躲到了卫生间。 他宠溺的调子会刺伤我,因为那个曾经用同样宠溺的语气在我耳边低喃的男人 , 已经不在了。 我吸了吸鼻子打开喷头开始洗澡,温热的水浸湿了我凌乱的长发,然后顺着我头发的纹络流到了我的脸上。 真好,我弯起了嘴角:有温水的覆盖 , 即便眼泪流了下来 , 我也不会察觉。 所以我难过的时候喜欢洗澡。 我正站在喷头下尽情的享受着温水的环绕 , 这时,谭以琛突然推开门进来了。 我一惊,下意识的缩了下身子 , 眼底满是惊恐。 谭以琛被我的反应逗笑了 , 他慢条斯理的走到我跟前 , 大手随便一捞,便把我捞到了他怀里。 “你这是什么表情。”他捏了捏我的脸,低笑着打趣我道:“又不是没洗过鸳鸯浴,害什么羞。” 我想他一定是把我和别的女人搞混了 , 在这之前 , 我真没跟他一起洗过澡。 可我没有多嘴 , 记错就记错了吧 , 人家谭少阅女无数,哪儿能把跟没跟谁一起洗过澡这种小事记在心上? “我只是没料到你会突然进来 , 所以有点儿惊讶罢了。”我低了下头,小声解释着:“才不是……才不是害羞呢。” 闻言,他低头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没害羞,你脸红什么?” 他的声音里染着浓浓的笑意,我听着这暧昧的调子,隐约中有些不安:这禽兽,该不会想在浴室再要我一会吧? 乖乖,再做下去 , 我下面儿可就真不能要了。 我正忐忑不安着,谭以琛突然用力的吸允了下我的耳垂 , 然后用一种染满了遗憾的语调在我耳边说:“妈的 , 要不是时间不允许,真想把你按墙上再要一回。” 我的心猛的揪紧了一下 , 隐约中竟有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正事要紧。”我心里一阵窃喜,表面却依旧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 , 拿过喷头很温柔的替他冲洗着身子:“你若是想玩儿浴室Play,改天忙完了再来找我便是 , 我又跑不了,不急这一时。” 我本是随口说这么两句,好赶紧打发他走,谁料,他听完以后竟突然伸手动作暧昧的拍了一下我的屁股,神色狡黠道:“这可是你说的,一会儿吃完饭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愣住了,顷刻间甚至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吃……吃完饭?” “没错。”他点了点我的鼻子,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跟我说:“有个小粉丝想要见你,跟我闹了好半天了 , 你收拾一下,今儿个我坐庄 , 给你们开个‘粉丝见面会’。” “粉丝?”我彻底被他搞懵了:“什么粉丝啊?我的粉丝吗?” 乖乖,我才拍了一部戏,这都有粉丝了? “不是你的 , 难道还能是我的?”谭以琛打趣我。 事实证明,谭以琛确实没有忽悠我,穿戴整齐后 , 他还真带我去见了我的小粉丝。 但是比较尴尬的是,这个小粉丝,貌似也是他的情妇。 那是一个长相异常甜美的女孩子,大概二十岁左右 , 扎着双马尾 , 皮肤白净 , 五官清秀,一双桃花瓣儿般妩媚又澄澈的大眼,尤其的引人注目。 然而 , 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她穿的衣服——她穿着一身类似于日本女生校服一样的制服 , 超短裙 , 高腿袜,豆豆鞋……这样一身打扮,再配上她俊俏的五官,别说谭以琛了 , 我要是男的,我也养她! “啊——”见到我的时候 , 小姑娘拖长了调子 , 兴奋不已的喊了一声:“真的是可可!真的是可可!琛哥哥你果然没有骗我,我爱你死了!” 说着 , 她转过身来动作夸张的抱住了谭以琛 , 然后踮起脚尖在给了谭以琛一个香吻。 我突然感觉这小姑娘或许并不是真的喜欢我,她只是想找个借口缠着谭以琛罢了。 实际上我猜错了,这小姑娘,真是我的粉丝。 “可可姐,我……我特别喜欢你!”向谭以琛表达完谢意以后,小姑娘忐忑不安的走到我跟前 , 把一个包装得相当粉嫩的盒子递到了我跟前:“我三年前就开始喜欢你了!我特别喜欢你唱的歌,《天亮说晚安》,《深海里的鱼》……我听一次哭一次!” 说着 , 她突然又把那粉嫩的盒子收了回去 , 手忙脚乱的把那盒子打开了。 “你看,你的光盘!这是我跑了好多音像店 , 好不容易才淘到的!现在已经绝版了,我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听。” 她献宝一样的把盒子重新递到我跟前 , 我一低头,眼泪差点儿掉出来。 章节目录 第十五章 自卑感 其实,我一开始想做的不是演员 , 而是歌星。我天生有一副好嗓子,听过我唱歌的人都说我不去搞音乐真是浪费了。 于是我就真的去搞音乐了 , 那时候小,又傻又年轻,被人随便夸两句就恨不得飞到天上去 , 自持怀才,总觉得只要自己放开了去唱,就能红遍大江南北,就能赚很多很多的钱,就能被很多很多的人喜欢…… 后来呢? 后来我忘了。 “你还会唱歌?”谭以琛说话的语气里染着几分惊喜 , 他抬眸看向我,唇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怎么不知道?” “很……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来。沙哑着嗓子轻声解释道:“现在已经唱不了了。” “怎么唱不了了?”我话音刚落 , 我的头号小粉丝便凑了过来 , 满目关切的看向我,急声道:“我一直都在等你出新专辑呢,结果等了这么久 , 一首新歌也没等来。” 你当然等不来了……我在心里苦苦的笑:傻丫头 , 我嗓子都已经被人毁了,拿什么去出新的专辑给你们听? 我以前的声音很好听 , 我前男友曾说过,听我说话都是一种享受,当然,他可能夸张了 , 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 可我确实有副好嗓子 , 我记得很多年前我去参加音乐选秀的时候 , 评委老师曾评论我的声音空灵悦耳 , 富有灵性。 可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 现在的我,嗓音暗哑,别说唱歌了,就是说话的时候稍微说的大声了点儿,嗓子都像是被玻璃划过一样,生疼生疼的。 这都是命。 “嗓子没有保护好 , 坏掉了,所以唱不了歌了。”我轻描淡写的解释着 , 随后垂下眼帘 , 满目歉意的凝向这位喜欢了我三年的小粉丝:“抱歉,让你白等了。” “啊——”小姑娘拖长了调子,俊俏的小脸儿上写满了遗憾:“太可惜了……怎么就没保护好呢?是不是吃了什么辛辣的东西?有去看过医生吗?” 小姑娘一股脑的抛来一大堆的问题 , 可我一个也回答不了。 可能是察觉到我的尴尬了吧,谭以琛及时出面 , 替我解了围。 他动作暧昧的勾了下小姑娘高挺的鼻梁,低笑着打趣她道:“宝宝 , 哥哥知道你见到偶像很激动,可是这都九点了,你家偶像和我可都还饿着肚子呢……你不心疼我,也该心疼心疼你可可姐姐吧?” 宝宝?这两个字让我稍微惊了一惊:原来刚刚在酒店的时候,给谭以琛打电话的那个“宝宝”就是她吗? 怪不得他的语气里满是宠溺,这样可爱的一个小丫头,恐怕是个男人都像把她捧在掌心里。 “你们还没有吃晚饭呀?”小姑娘的眼睛里写满了惊讶,随后,她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嘟嘴道:“哎呀,你看我,一激动什么都忘了……你电话里说了要请我和可可姐吃晚饭的!” 说着 , 小姑娘抱住了谭以琛的胳膊,撒着娇催促他赶快带我们去吃饭。 于是我们便上了车 , 路上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虽聒噪 , 但是不会让人觉得厌烦。 我从谭以琛口中得知,这小姑娘名叫彭怡宝,小名叫宝宝 , 现在正在上大学,读的动漫设计,超迷日本动漫,所以日常的打扮也很有日本动漫的风格。 这倒解释了她一身日本校服的穿着打扮 , 不过她看上去这么单纯,怎么就做了谭以琛的情妇? 还是说她并不知道自己做了谭以琛的情妇?在她的意识里 , 她或许还以为她和谭以琛是在谈恋爱 , 就像其他的大学生情侣一样,单纯而美好,没有太多的利益关系。 可是不对啊 , 若真是这样的话 , 谭以琛在带我来见她之前 , 应该告诫我一声才对,毕竟,我也是他的情妇。 百思不得其解下,餐厅到了 , 谭以琛很有绅士风度的为我和彭怡宝打开了车门 , 彭怡宝挽着我的胳膊跟我一起下了车。 这是一家相当高档的餐厅 , 高档到什么地步呢?他们的菜单 , 都是英文写的 , 而且没有翻译。 我瞬间僵住了:高中就辍学的我,根本看不懂菜单上写了些什么。 坐在我对面的谭以琛和彭怡宝显然没有这样的困惑,他们熟练的点了单,一口流利的英语,听得我更加的自惭形秽。 我突然觉得自己与周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是 , 我是可以穿上鲜亮的衣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 远看高傲的像个公主。 可这改变不了我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穷酸 , 你瞧,一份菜单就把我打回了原型。 章节目录 第十六章 认清你自己的位置 谭以琛和彭怡宝很快便点完了餐,金发碧眼的欧洲服务员小哥儿转过身来 , 很有礼貌的对我微笑了一下,然后用英语问我想点什么。 这是我自进门到现在唯一听懂的一句英语——“May I take your order(请问您想吃点儿什么)”。 我觉得很难堪 , 这种感觉就像心上人约我去听高档的音乐会,别人都盛装出席,只有我穿了一件地摊儿上淘来的二手牛仔裤。 不仅我丢人 , 我的心上人,也下不了台。 我不能让谭以琛下不了台,他是个极要面子的人,一旦我丢了他的脸 , 那离他扔掉我 , 也就不远了。 所以 , 我故作镇定的合上了菜单,微笑着对那服务员说:“我之前没有来过你们店,不知道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点什么,你有什么好的推荐吗?” 我想 , 这家店既然是开在中国 , 那即便这服务生是外国人 , 他也应该能听得懂中文的,毕竟,这家店也不能只做懂英文的顾客的生意不是? 这里是中国,我没必要迁就一个服务员说英语。 我猜的没错,服务员小哥儿见我说了汉语 , 便立刻换用汉语跟我沟通 , 不得不说 , 这欧洲小哥儿的汉语说的还真不错。 “我们店主打的是牛排 , 每一份牛排 , 都是当天宰杀,当天取肉的,肉质绝对鲜美。”服务员小哥儿热心的推荐着。 “那就来一份吧。”我依旧保持着微笑:“五分熟。” 没有吃过猪肉,总是见过猪跑的,我之前看杂志,听说很多自持清高的“贵族”们都很鄙夷那些吃牛排点全熟或者七分熟的平民们 , 在他们看来,越生的牛排味道越鲜美 , 觉得生牛排恶心吃不下去的人 , 都是不懂高雅乐趣的下等民。 我当然不认同这种说法,可入乡就得随俗 , 就连娆姐之前都特意嘱咐过我,和有头有脸的人一起出去吃西餐的时候 , 牛排一定要点三至五分熟,嫌恶心可以不吃 , 但绝不能点全熟丢范儿。 “好的。”服务员小哥儿点了点头,随后继续微笑着问我:“请问您想要什么汤汁呢?我们这里有布朗少司,白汁,边尼士汁,黑椒汁……” “要他们的特制汁吧。”服务员小哥儿话还没有说完,坐在我对面的谭以琛便提前替我做了决定:“味道很特别,我想你会喜欢的。” “好。”我顺从的点了头,反正服务员小哥儿刚刚所说的酱汁,我除了黑椒汁,其余的一个也不认识。 “饮品和餐后甜点呢?”服务员小哥儿继续问我。 “布丁布丁布丁!”服务员小哥儿话音刚落 ,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我的小粉丝彭怡宝便迫不及待的向我推荐道:“可可姐 , 点布丁!他们这里的布丁可好吃了!你选蓝莓味的!我选的草莓,一会儿我们可以一起吃!” “大半夜吃这么甜,不怕长胖吗?”谭以琛捏了捏彭怡宝的鼻子 , 动作暧昧。 “讨厌啦!谁让你带人家来这里吃饭嘛……明明知道人家最喜欢这里的布丁了!”彭怡宝撅撅嘴,软糯着调子撒着娇。 听他们的口气,谭以琛似乎经常带彭怡宝来这里吃饭。 一种莫名的酸涩感突然涌上心头 , 我这才知道,原来情妇之间,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我如了彭怡宝的愿,点了蓝莓布丁 , 饮品谭以琛点了一瓶拉菲 , 彭怡宝不喜欢喝葡萄酒 , 谭以琛很体贴的给她要了份葡萄汁。 吃饭期间彭怡宝还跟之前在车上一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逗得谭以琛不住的发笑 , 我偶尔会插一两句话 , 不过大部分时间是听他们俩说话。 若是换做别人 , 看到自己的情人和别的女人相谈甚欢却冷落了自己,心里肯定会很不高兴。 可我,我心底虽然有些酸涩,可说实话 , 我挺感谢谭以琛把我拉出来陪彭怡宝吃饭的。 他让我认清了自己的位子。 人必须得学会去认清自己的地位 , 这样 , 才不会摔的太惨。 我们正吃着 , 这时,一个娇媚的女声突然传了过来:“谭少?” 我下意识的扭头向声源处看去 , 随后,惊住了。 说话的女人我认识,她也是混演艺圈儿的,而且比我混得好,谭以琛今天上午不是刚刚给我接了部电影吗?那部电影的女一号,就是她——林雨菲。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谭少呢。”林雨菲婀娜着步子走到我们餐桌前 , 一双美目,含羞带怯的凝向谭以琛。 谭以琛笑了一下 , 没有说话。 林雨菲有些尴尬了 , 尴尬之余她那眼尾轻飘飘的扫了我一眼,随后故作惊讶道:“欸……这不是可可吗?我听崔导说你回来我们剧组演女三号 , 是不是真的?我看了你演的电视剧,超想和你合作呢!” 她当然是在奉承我,可天杀的 , 她奉承错对象了,她应该去奉承彭怡宝才对 , 人家才是今天的女一号。 “菲姐您过誉了,能和您一起拍戏,我才是真的受宠若惊呢。”我礼貌性的回着话,脸上的微笑保持的刚刚好。 话题又僵住了,按理来说简单的问候后,林雨菲也该走了,可她没有。 我知道,她想让我邀请她坐下和我们一起共进晚餐,随后趁机勾搭上谭以琛 , 说实话,我也很想邀请她坐下 , 大家都是一个剧组的,她又是剧里的女一号 , 我卖她一个人情,日后在剧组也能好混点儿。 可我不敢啊,谭以琛没给过我这样的权利 , 而且我也不知道谭以琛喜不喜欢林雨菲这种类型的女人,万一林雨菲是他厌恶的类型,那我可就是自寻死路了。 所以我什么也没说,任由林雨菲尴尬的站在我旁边 , 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林雨菲闲聊着 , 却始终不肯请她坐下。 “可可姐你怎么不让你朋友坐下呢?”这时 , 正在喝果汁的彭怡宝突然开了口,她指了指我旁边的位子,眨巴着大眼天真无邪道:“你旁边有位子的呀。” 我脸上的笑容有点儿僵了 , 一时有些猜不透这彭怡宝究竟是真傻 , 还是装傻。 彭怡宝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儿上 , 此时的我再不请林雨菲坐下,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于是我懊恼的拍了一下脑袋,满目歉意的说:“哎呀,你看我 , 光顾着聊天都忘记请你坐下了。” 说着 , 我站起身来 , 明知故问道:“菲姐您还是一个人吗?吃过晚饭了吗?没有的话不如跟我们一起吃吧 , 我们也刚开始吃。” 林雨菲当然没吃过晚饭了 , 我敢说,就算她已经吃过了,她也会说她没吃过。 毕竟,人家是来“吃”谭以琛的,又不是来吃饭的。 章节目录 第十七章 我不爱他 于是,林雨菲便心怀鬼胎的在我旁边坐下了 , 我偷偷的抬起眼睛看了谭以琛一眼,想看看他此刻的脸色。 巧的是 , 我抬眸看谭以琛的时候,谭以琛刚好也在看我,不巧的是 , 他岑黑如墨的眸底,染着几分我很熟悉的冷意。 很好,他生气了。 我觉得很委屈,明明是彭怡宝先开的口 , 逼得我不得不请林雨菲坐下 , 可最后 , 谭以琛怪罪的却是我。 被爱和不被爱之间的差距,可真是触目惊心啊。 餐桌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林雨菲使出浑身解数撩拨着谭以琛 , 谭以琛不为所动 , 继续动作优雅的切着他盘子里的牛排 , 怕林雨菲太过尴尬,小天使彭怡宝时不时的会跟林雨菲搭个话,而我……我感觉我需要出去透透气,这诡异而又紧张的气氛 , 搞得我都快要窒息了。 于是我站起身来 , 打着去洗手间的幌子离开了座位 , 临走之际 , 我无意间瞥到 , 林雨菲穿着黑色高跟鞋的脚,正在桌下若有若无的撩着谭以琛的裤腿。 说实话,看到这里我心里其实挺同情林雨菲的,在性事上,谭以琛从来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一般情况下 , 你只要能撩得到他,他是不会介意跟你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的。 可惜的是 , 经过一下午的“激战” , 谭以琛下面的“大家伙”早就被我喂饱了,林雨菲撩得动他才怪。 说是去洗手间 , 可实际上我跑到了门外,吹了会儿晚风 , 胸口的压抑感终于消失了些。 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在我老家 , 左邻右舍应该都已经关灯睡觉了,可在这梦幻一般的城市里,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凝视着远方色彩斑斓的霓虹灯,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突然笼上我的心头,这座城市那么的大,路上的行人那么的多,可我却举目无亲,只能一个人孤苦漂泊…… 我正伤感着,一双大手突然从身后揽住了我的腰,我措不及防 , 脚下一滑,整个人猛的向后跌去。 我跌入了一个宽广而又温暖的怀抱 , 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谭以琛清冷暗沉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宝宝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儿是不是?” 说着 , 他惩罚性的捏了一把我的腰。 我吃痛,身子一软,蛇一般的瘫到了他身上。 这动作看上去就跟我在故意勾引他似的 , 可天杀,我真没想勾引他。 我的腰部很敏感,别人稍微碰碰,我就会笑个前仰后翻 , 如今被他这么一掐 , 再加上刚刚喝了不少红酒 , 双腿不自觉的便开始发软,自然而然的也就瘫到他怀里了。 可谭以琛并不知道这些,他见我主动投怀送抱 , 还以为我是在示软求饶。 “现在知道撒娇了?”他掐起我的下巴,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冷笑:“早干什么去了!” “我……我和她都是一个剧组的……”我勉强站稳了身子,低着头唯唯诺诺的解释着:“不请她坐下不太礼貌……” “礼貌?”谭以琛拿眼尾目光阴冷的扫了我一眼 , 语气不善道:“郁可可 , 搞清楚你的身份!你是我的情妇,不是开夜店的妈妈桑!” 言罢,他丢下我,转身回了餐厅。 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搞不明白谭以琛究竟在气些什么,我不过是请林雨菲坐下了罢了 , 而且 , 让林雨菲入座还是彭怡宝先开的口 , 我已经够小心翼翼的了,为什么还是激恼了他? 后来 , 我终于懂了 , 他那天生气,不是因为我请林雨菲坐下了,而是因为我不爱他。 彭怡宝提醒我请林雨菲坐下,不是因为她想陷害我,也不是因为她不在乎谭以琛,而是因为生性单纯的她真的没看出林雨菲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我看出来了 , 谭以琛也知道我看出来了,然而我还是邀林雨菲坐下 , 让林雨菲尽情的施展毕生所学 , 去勾引我的男人。 我最大的败笔在于,我不爱谭以琛 , 而且我还让他感觉到了,我不爱他。 所以日后他冷落我 , 也是我罪有应得。 那天晚上,谭以琛先是把彭怡宝送回了学校 , 然后送我,最后他载着林雨菲,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 那晚他有没有和林雨菲共度一个美好而又激情的夜晚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第二天早上,我上了头条。 “我的小祖宗啊!你到底是怎么搞的?”一大早,经纪人便十万火急的来到我的住处,拿着一张报纸,气急败坏的质问我道:“殴打恐吓六十老父!你……你最好告诉我照片上这男的不是你亲爹!否则的话,你就等着声名狼藉吧!” 说着 , 经纪人猛的把手里的报纸摔到了我的脸上。 我拿过报纸,低头一看 , 然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报纸上,我那个挨千刀的父亲 , 正奄奄一息的坐下地上,脸上身上都是淤青,头上还包着一个肮脏的纱布 , 像是脑袋被什么人给打破了一样。 偌大的报纸,几乎一半的版面都是在说我虐待年迈老父,他们说从我生父的口中得知,我生父作为单亲爸爸 , 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养大 , 供我读书 , 送我去学表演,含辛茹苦,只为我有一天能出人头地。 结果我终于红了 , 拍上电视剧当上女一号了 , 生父兴冲冲的过来投奔我 , 以为苦日子熬到头了,自己也能享清福了,谁料却被我拒之门外,还派人殴打威胁他 , 让他以后不准再来找我,否则就要了他的命! 这他妈都什么鬼玩意儿啊?我气不打一处来:郁达天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拉扯大?狗屁!养大我的是我奶奶,跟他郁达天根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这……这……这都是误会!”我放下报纸 , 满脸尴尬的跟经纪人解释着:“肯定有什么地方出错了……你等我一下 , 我打个电话问问……一会儿就好 , 我马上就回来。” 说着 , 我拿起手机,跑到了阳台。 “娆姐,怎么回事儿啊?我不是让你吓唬吓唬郁达天吗?你怎么还真打他了?”到阳台后,我拨通了娆姐的电话,焦急而又慌张的询问她道。 章节目录 第十八章 被人算计了 “你在说什么啊?”电话那端传来娆姐的声音,那声音里染满了困惑:“我没打他啊!我就找人吓唬了吓唬他!连他的手指头都没动一下!” 我愣住了:“你没打他,那他身上的那些伤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伤?”娆姐显然还没看新闻,说话时语气里满是惊讶:“那王八蛋受伤了?” 我扶额,一股强烈的疲惫感突然笼上心头 , 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去看看新闻,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深吸了一口气 , 我虚弱的回答着,随后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娆姐又把电话打了回来 , 我刚接通,她便扯开了嗓子大骂郁达天不是东西。 “可可,姐跟你保证,郁达天那老小子身上的伤绝对不是我的人打的。”末了 , 娆姐气急败坏的跟我解释着:“当时我虽然不在场 , 可我派人盯着呢!就那个……就那个小张 , 我店里的那个服务员,你认识他的!那天晚上他替我盯着呢!他们根本就没打起来!强子他们随便放了两句狠话,郁达天那孙子就跪地求饶了,打什么打啊?打这孙子强子还嫌晦气呢!” 强子是娆姐的男朋友 , 原本是道儿混的 , 特硬气的一个人 , 后来因为管得紧了,就洗白了,带着小弟们在娆姐的夜总会里做起了安保人员,谁敢闹事儿就把谁拎出去一顿狠揍 , 夜总会附近的人没有不怕他的。 强哥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 , 他向来说一不二 , 他说没打 , 那绝对就是没打。 “行了娆姐 , 我知道了,我经纪人还在外面儿等着呢,我先挂了,一会儿再跟你联系。”我有气无力的开口,随后草草的挂断了电话,慌忙赶回了客厅。 “那伤不是我打的……”我试图解释着。 然而 , 我才刚刚开口,经纪人便阴着脸打断了我:“是不是你打的咱先放一边儿 , 你就告诉我,这是不是你起亲爹!” 我瞬间说不出话来了……我羞于开口。 这沉默便是我的答案 , 经纪人他听得明白。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冗长的沉默后,经纪人狠狠的砸了一拳桌子 , 火冒三丈道:“郁可可,你知不知道 , 你现在是个艺人!艺人最怕的是什么?吸毒,出轨和虐待父母!你他妈的上来就给我占了俩,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带你!” 我依旧说不出话来 , 我也很想问问,我他妈这是招谁惹谁了?我卖力的演戏,再长的台词都是自己背,再艰难的戏也是自己拍,从来没有用过后期配音和替身演员,我只想凭自己的实力闯出一片天地,怎么就这么的难呢? 我吸了吸鼻子,强行把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憋了回去,陪笑道:“张哥,对不起 , 我……我这也是身不由己,刚出来混 , 经验不足,总被人陷害……您资历老 , 见多识广,可要给我想想办法呀!” 闻言,经纪人拿眼梢儿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没好气的开口道:“想办法?还能想什么办法?趁着情况还没进一步恶化之前 , 还不赶紧给你家那位打个电话,让他联系一下各大报社,赶紧把这头条给扯下来!” 我如梦初醒,也不管昨天晚上刚谭以琛刚跟我摆了脸色,掏出手机便拨下了谭以琛的手机。 然而 , 我选择性的忽视昨晚发生了什么 , 不代表谭以琛也能选择性的忽视昨晚发生了什么。 一连好几个电话打过去 , 都没有人接听,很显然,他还在生我的气。 真是祸不单行! 百般无奈下 , 我只好发短信给他道歉 , 把过错都往自个儿身上揽 , 并再三保证自己绝不会再犯了。 然而,几十条充满歉意,毫无尊严的短信发出去以后,谭以琛那边儿依旧没给我任何的回话。 就好像世上根本就没有谭以琛这个人 , 又或者说我发错了号 , 那数十条求救讯号 , 谭以琛一条也没收到。 可我没有发错号码 , 而谭以琛也确确实实的存在着。 也许他正在忙吧……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 握着手机的手,却不自觉的开始发抖。 经纪人训斥了我一顿以后便回去了,临走之际他再三嘱咐我,让我一定要尽快找到谭以琛,他说这消息只会越传越遭,时间拖的越久 , 对我日后的发展越不利,他还让我去找郁达天谈和 , 他说只要郁达天愿意出面作证 , 说早上的新闻都是媒体胡编乱造的,实际我们父女关系好得很 , 那我就地洗白还是有希望的。 说实话,我一点儿也不想去找郁达天 , 更不想跟他演什么父女情深,我是个极其敬业的演员 , 可这虚伪而又恶心的戏码,我演不出来,我嫌恶心。 中午的时候娆姐把我约了出去,她说她觉得这事儿有蹊跷,让我过去跟她一起探讨探讨。 “可可,这事儿绝不是郁达天一人搞出来的!”娆姐敲着墨色的琉璃桌,斩钉截铁的跟我说:“你想啊,郁达天哪儿有这么大的本事?他就是想搞你,没人脉 , 没关系的情况下,他最多找个小报社控诉一下你!现在呢?国内知名的几家媒体都在报道这件事儿!你又不是章子怡!要没人在背后搞你,至于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吗?” 不得不说 , 姜还是老的辣,经娆姐这么一分析 , 我终于意识到这里面的问题了。 娆姐说的没错,我并不是什么大红大紫的明星,就算“虐待父母”这嚎头能引来不少观众 , 可这也是要看知名度的,打个比方说吧,一线男星出轨确实能在网上炒个天翻地覆,可你要是换成替身演员出轨呢?谁搭理你!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搞我?”我的心里没由来的升起一阵寒意。 娆姐没有说话 , 算是默认了。 “可谁会闲着没事儿搞我呢?”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有什么好值得他们搞的?我不过才拍了一部电视剧,这就开始遭人恨了?” 闻言 , 娆姐拍了拍我的后背 , 示意我稍安勿躁,随后,她抬起头来 , 面色凝重的盯着我 , 沉声问道:“可可 , 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女明星啊,投资方啊,导演啊什么的……你好好想想。” 章节目录 第十九章 或许我已是过去式 得罪什么人?我颦起了眉,努力的回忆着 , 随后,淡漠的摇头:“没有啊 , 我做事一向低调,平时除了拍戏,基本不跟圈内人来往。” 我说的是实话 , 这一行最常见的就是被熟人背后捅刀,表面上亲亲昵昵,互称闺蜜,背过身去就能互相撕咬 , 踩着对方的身体往上爬 , 早就在这方面吃过一次亏的我这次重返娱乐圈立志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索性不跟同剧组的演员们打交道,让他们想阴 , 都没办法阴我。 闻言 , 娆姐沉默了 , 片刻后,她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突然抬头问我:“那会不会是谭以琛的缘故?你刚出道就傍上了这么大的一个老板,这可是很容易遭人嫉妒的!” 娆姐的话很有道理,想当初我还不是谭以琛的情妇的时候 , 谭以琛不过跟我说了两句话 , 就惹得一众女演员咬牙切齿 , 现在我真的傍上了谭以琛,她们背地里还不得把肺气炸了! “这样可可 , 你仔细调查一下 , 看跟你一起拍过戏的那些女演员们,谁跟报社、记者什么的有联系,我估摸着,这事儿肯定是她们在背后捣的鬼!”娆姐给我出主意道。 我点了点头,仔细回忆着跟我合作过的女演员们,然后单独把几个有背景的女演员列了出来 , 找经纪人和圈儿里几个比较八卦的女艺人们打听了一下她们的背景,希望能揪出这个背后捅我刀子的幕后黑手。 可是结果却不尽人意 , 折腾了一天 , 什么也没查到。 傍晚时分经纪人又给我打了个电话,气急败坏的质问我虐待父母的头条怎么还没扯下去 , 我也不敢说我跟谭以琛闹矛盾了,只能敷衍他说谭以琛太忙了 , 我暂时联系不上他。 经纪人似乎嗅出了什么,用一种很古怪的调子问我:“郁可可,你和谭以琛不会是崩了吧?”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 想都没想便矢口否认了:“怎么可能!他前天还在我这儿过夜来着!再说了,我们要是崩了的话,他怎么可能还让我在他家住着?张哥,您就别瞎操心了,我们好着呢!” “最好如此!”经纪人冷哼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虚弱的瘫倒在了床上,浑身上下,全是冷汗。 我开始无法自控的去想经纪人刚刚说过的话:我和谭以琛,是不是真的崩了? 不……不会吧?我捂住心口,心脏慌乱的跳着,跳得我全身都止不住的发抖。 不能吧!我咬紧了牙关:就因为我昨晚在餐厅请林雨菲坐下了,他就要把我给甩了? 这也……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我拿起自己的手机 , 心如死灰的翻着我给谭以琛发过去的短信,五十一条 , 从早上到现在,我一共给谭以琛发了五十一条短信 , 从认错到致歉,从致歉到哀求……信息的内容越来越没有尊严,我的心也越来越冷。 他不肯理我 , 或许在他的眼里,我已经是个过去式了吧。 想想也没什么不可能的,他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若是最初他还能因为我的乖巧对我保持一丁点儿的好感 , 那么我相信 , 在“虐待父母”的新闻被爆出来的那一刻起 , 那少得可怜的好感,也瞬间消失殆尽了。 一个靠卖身上位的十八线开外的小艺人,靠着他的地位拍了一部戏便沾沾自喜 , 六亲不认,殴打六十老父…… 我突然明白谭以琛为什么不肯理我了 , 换做我是他 , 我也不愿意理这蛇蝎心肠又不知好歹的女人。 我把脸埋到了自己的膝盖里,抱着双腿无声的哭了,我以为这一次回来所有的一切都会和以前大不一样,可到头来却猛然发现 ,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我再一次被我那可恨的父亲害得一无所有! 夜色越来越深了 , 我把自己抱成了一个团瑟缩在床角 , 如果这是电视剧的话 , 男主角这时应该破门而入 , 然后霸道而又不失温柔的把我拥入怀中。 可惜生活不是电视剧,而我的男主也早已在一年前离我而去,我动了动僵硬的四肢,动作缓慢犹如垂死老人一般的躺了下来。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猛的从床上蹿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机 , 连来电显示都顾不上看,便按下了接听键。 “喂?”我秉着呼吸 , 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我以为给我打电话的是谭以琛 , 可最后,电话那端传来的却是娆姐的声音。 “可可 , 你现在在哪儿?方便出来吗?”电话里,娆姐的声音染着几分阴冷 , 她顿了两秒,不待我回话 , 又冷笑着补充道:“我逮着郁达天那老小子了!强子他们已经把他堵我家来,你过来一趟吧,咱跟这老小子好好玩玩儿!我就不信耗一晚上我还从撬不开这王八蛋的嘴了!” 我吃了一惊:“你把郁达天抓起来了?” 闻言,娆姐冷哼了一声,强忍着怒气回答我说:“没错!我从你那儿回来就派人去找这混球了!妈了个鸡!你猜我在哪儿找到的这混球?赌场!他妈的背着好几万在地下赌庄霍霍!一掷千金出手可他妈的阔绰了!” 我又是一僵:几万?郁达天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前几天他来找我的时候,明明还是灰头土脸的。 “行了,不说了,说了就来气!你赶紧过来吧!我在大门口等你!”娆姐狠狠的啐了一口,随后挂断了电话。 我来不及多想,匆匆忙忙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后就心急火燎的下了楼。 感到娆姐家的时候已经深夜两点钟了,娆姐站在大门口抽着烟 , 见我来了,便大步走上前来迎接我。 “抽吗?”她递给我一支烟。 我摇头:“戒了。” “来一根吧。”她坚持把烟递给我:“稳定一下情绪 , 毕竟,后面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于是我接过了香烟 , 动作熟练的吞云吐雾,让尼古丁来安抚我的焦躁和不安。 “不用怕。”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忐忑,娆姐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 沉声安慰我道:“有姐在,那老小子不敢把你怎么样。” 我心里突然升起了一阵感激,我和林娆不过萍水相逢,可她一直都在不计得失的帮我 , 我想 , 如果我有个姐姐的话 , 应该就是她这般模样吧。 “谢谢。”千言万语涌在心间,可最后,我只说出这么两个干涩无用的字眼儿。 “都是自家姐妹 , 客气什么!”娆姐笑着 , 随后引着我进了屋。 屋里 , 强哥和他的小弟们正在殴打郁达天,郁达天一开始还在连连求饶,见我来了,他突然硬气了起来 , 猩红着眸子恶狠狠的瞪着我,嘶哑着嗓子对我喊道:“郁可可!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我就知道他们是你派来的!你打我吧!你打完了我我明天还找记者曝光你!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咱们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我气的浑身发颤 , 简直恨不得拿刀砍死着王八蛋 , 他就是一只臭虫 , 谁沾上,谁惹一身脏! “你觉得 , 你有命活到明天吗?”娆姐冷笑一声,目光阴凉的看向郁达天。 郁达天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了,他吞咽了一口血水,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两步,满目惶恐的盯着娆姐和强哥:“你……你们想干什么?” 娆姐唇角的笑意勾得更深了:“你说呢?” 娆姐话音刚落,站在郁达天正对面的强哥突然捏了一下拳头,随着强哥捏拳头的动作 , 他的骨关节处发出“咯咯咯”的响声。 我相信,这响声听在郁达天耳朵里 , 跟死神的脚步差不多。 “你……你们不要乱来啊!”郁达天怕了 , 他慌里慌张的退到了墙角,装腔作势般的喊着:“这……这……这可是法治社会!杀……杀人可是犯法的!” “没人报案就没关系啊。”娆姐摊摊手,以一种若无其事的语气对郁达天说:“反正老太太已经死了 , 可可是肯定不会管你的,你的那些狐朋狗友谁愿意为了你沾惹麻烦?像你这种人 , 就算我们把你打死了那又如何?顶多是明天黄浦江里又多了一具无名男尸,登出新闻都没人会去认领你!” 娆姐其实是在吓唬郁达天,你别听她说的头头是道的 , 其实全是唬人的。 牵扯上命案,那可不是小事儿!倒时候警察真追查起来,我和娆姐强哥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郁达天不知道这些,他一个赌鬼,学都没上过两年,又怎么会懂法律呢? 所以,他很快便被唬住了。 “你……你们不要乱来啊!”郁达天面色惨白,双腿一直在打着哆嗦,他本能的想要往后退,可后背早已贴上墙面的他此时已是无路可退。 “可可!我可是你亲爹啊!”走投无路下,他把希望寄托到了我身上:“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我活活打死啊!” “你少他妈的在这儿拿可可说事儿!”娆姐听不下去了,轮起地上的椅子便朝郁达天砸了过去:“郁达天 , 你他妈的给老娘我听好了!识相的,就赶紧交代是谁指使你到记者跟前闹的 , 否则的话,我保证你明天早上变成黄浦江里的一具死尸!” 章节目录 第二十章 原来这是他的意思 “啪”的一声,木制的椅子砸到墙上 , 散了架,支离破碎的落了下来。 郁达天抱着脑袋 , 瑟缩在墙角,很没出息的大喊道:“我说!我说!我全说!别杀我!别杀我!” 被娆姐吓唬了这么一通后,郁达天终于老实了,哼哼唧唧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们。 郁达天说 , 那天他被我拒之门外后,心里很是不服气,便去找他的狐朋狗友们诉苦,狐朋狗友中有个比较鸡贼的给他出主意 , 说什么我现在是大明星 , 最怕上新闻 , 只要郁达天到报社去曝光我,我肯定会出面花钱消灾。 郁达天一听,立马觉得这主意不错 ,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就兴冲冲的跑到了报社 , 说要曝光我。 可报社的人也不傻啊 , 曝光我这么个十八线开外的小艺人不仅引不来观众,还浪费版面,得不偿失。 记者跟郁达天说,想要曝光我可以 , 付五千块钱的版面费 , 只要钱给到位了 , 让他们怎么写都可以。 郁达天本来就是过来骗钱的 , 如今要他掏腰包 , 他肯定不肯干啊!所以他就跟记者吵起来了。 “我正跟那个记者理论呢,一个女的就过来了。”郁达天吸了吸鼻子,抬头看了我一眼,干哑着嗓子继续往下讲道:“她把我拉到了一边儿,问我是不是你亲爹,还问我是不是想曝光你殴打虐待我。” “那女的是谁?叫什么名字?”娆姐打断了他 , 神色紧张的质问他道。 “我……我不知道啊!”郁达天眉头拧成一团,十分无辜的表示:“她没告诉我!她就跟我说只要我按她说的去做 , 她不仅可以帮我买下头条,还可以给我一大笔钱!” 闻言 , 我和娆姐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目光 , 都异常凝重。 “那她张什么样子?”片刻后,我扭过头来 , 直勾勾的盯着郁达天,冷声问道。 “她……她……”郁达天的眼神有点儿飘 , 很显然,他又想耍滑头了。 “快说!”不待他使坏心眼儿,强哥“嘭”的一拳砸到了桌子上,虎视眈眈的瞪向郁达天。 郁达天浑身一颤,慌忙回答道:“她……她挺漂亮的!个子挺高的,眼特大,身材也特别好!胸特别大……” “捡重点说!”娆姐听不下去了,上前狠狠的踹了郁达天一脚。 “她……她……对了!她好像姓杜!我听别人叫她杜小姐什么的……”郁达天也是欠收拾,非要挨了打,才愿意说实话。 杜?听到这里,我不由的蹙起了眉:姓杜的美女……跟我有仇的姓杜的美女…… 顷刻间 , 一双含水的眸子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那泛红的美目里 , 满含怨恨。 杜芝芝!我的眼睛猛然睁大了。 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呢!想当初,我可是把她挤走了 , 才拿到女一号的位子的。 现在我因为演好了女一号的角色在网上广受好评,电视剧刚上映就接下了崔导的电影,杜芝芝她不记恨我才怪呢! “行了,放了他吧 , 我知道是谁在背地里搞鬼了。”我站起身来,语气清冷的开口。 娆姐抬眸凝着我看了一会儿,随后她转过身去,慢步走到郁达天跟前 , 厉声威胁他道:“姓郁的你给老娘听清楚了!以后离我家可可远一点儿!少给她找麻烦 , 否则的话,我迟早把你扔到黄浦江里去!” 郁达天早被娆姐吓怕了 , 点头哈腰的说着好,可我知道,他也不过是说说罢了 , 等他把手里的钱霍霍完了 , 他还得来找我麻烦。 而我 , 也不能一直让娆姐给我挡着。 指挥着强哥把郁达天拖出去以后,娆姐回过头来,抓着我的手满目急切的问我道:“你猜出背后搞鬼的人是谁了?” 我点点头,却没有把杜芝芝的名字说出来。 对付郁达天这样的老流氓娆姐在行,对付杜芝芝这种蛇蝎心肠的绿茶婊 , 还是我自己来的比较好。 “是一个女艺人 , 之前演戏的时候跟我闹过一些矛盾……放心 , 我能解决。”我轻描淡写的回答着。 见我不想多说 , 娆姐也没多问 , 她拍拍我的手,低声嘱咐我道:“你自己能解决那最好,解决不了的话,有什么需要姐帮忙的,尽管开口,姐能帮的,一定帮你!” 我心口一暖 , 终于在这庞大而又陌生的城市寻到了些许温情。 天色已经很晚了,我打车回去有些不方便 , 于是便在娆姐家住了一晚。 说是住一晚 , 其实也就呆了不到三个小时,和郁达天“斗”完以后 , 已经凌晨四点了,刚躺下没多久 , 经纪人又给我打来了连环夺命Call。 我本以为他打电话过来又是说撤头条的事儿,可我猜错了 , 他要跟我说的,是另一件事儿。 “郁可可,你跟我说实话,你和谭以琛到底怎么了?”电话刚接通,经纪人便没头没尾的抛出这么一句话,语气凝重。 我的心一沉:他莫不是察觉出什么了? 经纪人现在肯顶着压力为我处理头条的事儿全是看在谭以琛的面子上,若是被他知道我跟谭以琛闹掰了,我敢肯定,他绝对会丢下我不管 , 让我自生自灭。 所以,我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起码现在不能! “我们没事儿啊……张哥,你为什么这么问?”我试探性的打听着。 “我为什么这么问?”经纪人冷哼一声 , 语气不善道:“郁可可,你还想骗我是不是?” 我愣住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不过 , 他也没想听我回答,短暂的停顿后,他气急败坏的补充道:“刚刚崔导已经给我打来电话了 , 说你虐待父母的事儿影响极其的恶劣,在这件事儿解决之前,他不能用你!” 我的心瞬间跌入了谷底,短短不过两天,我还没来得及回神 , 竟已经摔得这么惨了。 “崔导和谭先生是什么关系?”失魂落魄中 , 经纪人怒不可遏的声音再次传来 , 将我的思绪又重新拉回了现实:“崔导的这部片子,谭先生可是有投资的!要是谭先生不点头,崔导他敢把你换了?” 我明白了,原来,这是谭以琛的意思啊…… 可怜我连夜给他发了那么多的求救讯号 , 现在想想 , 真是可笑。 可悲 , 可怜,又可笑。 我无声的挂断了电话,我知道,失去了谭以琛这座大山 , 就算我跪倒在经纪人面前把头磕破 , 经纪人也不会再理我了。 我握着手机 , 盯着通讯录上谭以琛的名字发了好久的呆 , 最后 , 我给他发了第五十二条短信。 “主人抛弃宠物狗的时候,还会亲自把宠物狗牵到马路边,然后再把它遗弃掉,可你连句再见都不给,就单方面把我甩了……你们文化人做事,果然够快够狠够利索 , 可可佩服。”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一章 自取其辱 发完短信以后,我便把谭以琛的号码删除了。 我回到家……不 , 准确的来说,现在那栋房子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 或许它从来都不是我的家,我只是临时的一个住客罢了,真正的房主 , 其实是谭以琛。 我回到谭以琛的家,把我那少得可怜的东西收拾了出来,搬回了我原先那又脏又破又挤的合租屋。 闷头收拾合租屋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很庆幸 , 幸亏当初谭以琛让我搬去他的高档小区的时候我没把这屋子退掉 , 否则的话 , 我今晚估计得睡大街了。 可能从一开始,我就料到了迟早有一天我会像被用过的手纸一般被谭以琛毫不留情的丢掉,所以我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你看 , 我其实是学乖了的 , 若是换成三年前 , 我肯定没这么聪明。 我故意把自己搞得很忙,拖地,擦桌子,洗床单 , 洗被子……我不敢闲下来 , 我害怕自己一闲下来 , 就会忍不住去想我即将面临的 , 毫无希望又残忍阴暗的未来。 可活儿迟早是会被干完的 , 把一切都收拾好后,我颓然的瘫倒在床上,无助而迷茫。 这时,一个陌生的号码突然打了过来,我凝眉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出乎我意料的 , 给我打电话的居然是彭怡宝。 我这才记起,昨天临别之际 , 小丫头跟我要了电话 , 我没多想,就给她了。 “可可姐 , 没有打扰到你吧?”小丫头的声音怯生生的,倒是很有几分小粉丝给偶像打电话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味道。 “没有。”我低声回答着 , 心情很是复杂。 “那就好。”小丫头送了一口气,随后 , 她低声安慰我道:“那个……我看到新闻了,我知道可可姐你肯定是被冤枉的!那条假新闻是文娱公司发的!肯定是韩静雅那个狐狸精搞得鬼!文娱公司的老总是她舅舅,她平日里就喜欢搞这些阴谋诡计!白姐姐就是被她给搞出抑郁症的!” 小丫头一口气儿说了一大串儿,可我一个字儿也没听明白。 “怡宝,你在说什么?”我狐疑的皱起了眉,很是困惑的问彭怡宝:“什么韩静雅,什么白姐姐?你这说的都是什么人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电话那端彭怡宝先是顿了几秒,随后,她恍然大悟般的开口道:“啊!我忘了,可可姐姐你刚跟琛哥哥在一起不久,所以可能不太了解这些事。” 说着 , 她清了清嗓子,耐心的向我解释道:“韩静雅她是Kiss时装老总的女儿 , 她从小就喜欢琛哥哥,所以对琛哥哥身边的女人都恨之入骨!她可坏了!特别特别的坏!就会耍那些阴谋诡计!我和柳姐姐,苏姐姐她们都吃过她的亏!” 柳姐姐 , 苏姐姐,再加上她之前说过的白姐姐……恩,不愧是谭以琛 , 万花丛中过,一采就是八千朵啊! “可可姐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坏!”小丫头越说越愤慨,气呼呼的跟我抱怨道:“她一开始见着我的时候,对我可热情了!我当时特别感动,觉得她人可好了 , 又给我代购日本的正版和服 , 又给我介绍化妆品的 , 感动的我都把她当亲姐姐了!琛哥哥让我少跟她来往,我还不听琛哥哥的,什么都跟她说。” 不愧是活在象牙塔里的小公主 , 这小丫头真是又蠢又可爱 , 几件昂贵的礼物就把她收买了 , 熟不知天下没有白掉馅儿饼的好事儿,无缘无故的殷勤背后一定是别有用心的算计。 我猜的没错,很快,彭怡宝就讲到韩静雅是怎么算计她的了。 “结果没俩月她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小丫头咬牙切齿 , 愤愤然的小模样一定很可爱:“那时候我刚跟琛哥哥在一起没多久 , 眼看着琛哥哥就要过生日了 , 我却不知道送他什么 , 我想着韩静雅跟琛哥哥认识的时间长 , 肯定比我清楚琛哥哥的喜好,我就跑去找她给我出谋划策……结果中了她的阴谋诡计!” “她说什么了?”我突然来了兴趣,想看看这韩静雅究竟有多恶毒。 “她说琛哥哥特别喜欢小动物,尤其是小猫小狗什么的!”小丫头的声音猛然提高了,语气中的愤怒我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但实际上琛哥哥他狗毛过敏!你说她过分不过分!为了算计我,把琛哥哥都搭进去了!幸亏当时苏姐姐也在,她把我送的宠物狗给拦下了 , 否则的话,那狗就扑琛哥哥身上了!” 介绍完整件事的经过后,小丫头把牙咬得“咯咯”响 , 又愤恨不已的怒骂了韩静雅一顿 , 这才作罢。 我从她的言辞中发觉,比起韩静雅密谋算计她 , 小丫头好像更生气韩静雅差点儿害她误伤了谭以琛。 我想她是真的很喜欢谭以琛吧,可我想不明白的是 , 她若是真的爱上了谭以琛,那她又怎能如此大度的容忍谭以琛身边的苏姐姐 , 白姐姐……还有那个姐姐来着?哦,对了,柳姐姐。 爱情这东西,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既然琢磨不透,我也懒得琢磨,毕竟我现在连存活都成问题,哪儿有闲情雅致去谈爱情? 于是,我回了回神,不动声色的问小丫头:“怡宝,韩静雅也是谭以琛的情妇吗?” “不是!”小丫头回答的很干脆:“她哪儿甘心做琛哥哥的情妇啊!她爸爸可是时装大亨,她眼界儿高着呢!柳姐姐跟我说 , 她其实是想嫁给琛哥哥做琛哥哥正牌儿老婆……哼!琛哥哥才不会娶她呢,她那么恶毒!” 小丫头的语气把我逗笑了,生活在童话里就是好 , 永远天真的相信着善恶终有惩报,可实际上,谭以琛最后会娶谁哪儿跟善恶有关? 他的婚姻 , 怕是只与利益有关。 不过他应该不会娶韩静雅,Kiss时装虽然在国内外都享有盛名,可韩家只有财富和名气 , 没有权力,说白了就是个纸老虎,权大势大的谭家才不会让他们家未来的继承人娶这么一个没有一点儿用处的纸老虎。 “可可姐,你不要太难过 , 我已经跟琛哥哥的秘书说了 , 这件事儿肯定是韩静雅那个卑鄙小人在陷害你!等琛哥哥回来了 , 我们一起去找琛哥哥,琛哥哥肯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末了,小丫头很贴心的安慰着我。 而我 , 也终于搞清楚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了。 我猜着杜芝芝应该是认识韩静雅 , 并且知道韩静雅对谭以琛用情颇深的 , 所以她利用郁达天和韩静雅,设了个套,狠狠的坑了我一把。 很好,我倒是小看她杜芝芝了! “好的,谢谢你怡宝。”我轻声答着 , 然后挂断了电话。 心灰意冷的我忽视了彭怡宝话中一个至关重要的隐含信息:谭以琛不在。 我本该多问她一句谭以琛去哪儿了的 , 可是当时的我被那近百个未接电话 , 还有五十二条石沉大海的求救短信打击的信心全无 , 崔导把我换掉的行为让我认定了谭以琛已经放弃了我。 所以我不想再自取其辱的去打听谭以琛的事 , 因而刻意忽视了这条重要的隐含信息。 为此,我将付出惨重的代价,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和彭怡宝通完话以后,我又陷入了恐怖的无所事事中,这空闲几乎要把我逼疯 , 临近崩溃之际,我再也坐不住了 , 拎着包匆匆忙忙的跑公司里找我经纪人去了。 我恳求他再帮我接两部戏 , 跑龙套也好,做替身演员也罢 , 只要能让我继续演下去,不露脸的尸体我也愿意去演。 没有谭以琛做靠山经纪人自然不愿意再理睬我 , 他本想臭骂我一顿然后赶我走的,恰好这时裴导在附近拍一场落水的戏 , 演女主的那个女演员因为怀孕了死活不肯下水,女主的两个替身演员又因故没来,百般无奈下,副导演把电话打到了我经纪人这里,问他现在能不能临时找个替身演员过来救救场。 于是,经纪人把目光放到了我身上。 “郁可可,便宜你了!”经纪人挂断了电话,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裴大导演那儿刚好缺个替身演员,眼下没人去顶,你过去碰碰运气吧!” 我千恩万谢 , 然后按着经纪人给我的地址,风风火火的赶去了剧组。 赶到剧组的时候 , 裴导正在发脾气,甩着手里的剧本骂副导演他们一个个都是酒囊饭蛋 , 这么重要的一幕戏,连个合适的替身演员都找不到。 这位姓裴的导演本名裴子秋,不到三十 , 可拍出来的戏,部部都是精品,因此在圈子里他还是相当的有名气的。 和他的名气一样大的是他的脾气,据说这位年轻有为的大导演有六大特点:人帅 , 才高 , 脾气大 , 多金,挑剔,嘴巴毒。 传闻里在他手下的演员 , 基本没有一个没挨过骂的 , 他曾经还把一个身高一米九 , 极具阳刚之气的男演员骂哭过,其毒舌和挑剔,由此可见一斑。 知道导演是他以后,我更加的不敢怠慢 , 虽然作为替身演员我的戏只有落水的那一幕 , 可我还是尽心尽责的演着 , 生怕哪里演不好了惹得这位脾气超大的导演发火。 拍摄工作很快便开始了 , 本来原计划是我代替女一号落水 , 水中的镜头能砍就砍,不能砍就让后期P图,然后再让女一号演岸上的戏。 结果拍完落水的戏以后,女一号又开始做妖,她说自己怀孕了,不能穿湿透了的戏服 , 免得着了凉,影响了胎儿发育。 这就有些过分了 , 你落水上岸了衣服却没湿,这不是把观众当傻子吗? 裴导当场就想发火 , 可女一号不仅是一线大明星,还是投资方的老婆 , 来头大的要死,饶是脾气超大的裴导 , 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阴着脸怒不可遏的盯着女一号看了几秒钟后,裴导突然扭过头来 , 目光沉冷的看向我,厉声道:“你!接着往下演!” “啊?”我吓了一大跳,一时间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指着自己呆呆的问:“我?” “哎呀,就是你,赶紧接着演吧!”不待我回神,副导演便慌慌张张的把我拉到了一边儿,汗津津的表示:“没看裴导都生气了吗?别多问了,拍完以后让后期把你的脸换掉就是了,赶紧上场吧,快点儿!” 于是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演,下一幕戏是奄奄一息的女主角费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河里爬了出来 , 气还没有喘匀,就遇上了前来取她性命的女二。 女二是女主的闺蜜 , 女主一直把她当自己的亲妹妹,对她极度的信任 , 可事实的真相却是,陷害女主的人,正是女主最信任的这位闺蜜。 这是一部极其难演的对手戏 , 女主刚刚死里逃生,惊魂未定,又遭至亲背叛,其复杂的心理 , 极难把握。 为了更好的体会剧里女主的心情 , 我恳请裴导允许我把刚刚落水的戏再拍一遍 , 河中冰冷的水,能让我更快的进入状态。 闻言,裴导乐了 , 他估计没见过主动要求重拍的演员。 “行!正好刚才拍的时候我也有几个镜头不太满意!”裴导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于是 , 我再一次站到了桥上 , 吊着威亚落了水。 冰冷的河水浸湿了我的衣服,冻得我四肢发僵,我想象着我自己就是女主,挣扎着想要往岸上游。 这时 , 一阵抽痛突然从我的腹部传来 , 我忍不住闷哼一声,呛了好几口河水……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二章 你能红 那抽痛越来越明显了,若不是威亚吊着 , 我估计真的要溺水了。 怎么回事?我下意识的捂住了小腹,浑身又冷又僵,宛若沉海之尸:该不会……该不会是来亲戚了吧? 在这节骨眼儿上?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就在我心猿意马之际 , 潜水在我附近拍摄的摄影师突然给我做了个手势,示意这条过了,让我别再演了 , 赶紧往岸上游吧。 我心里叫苦不已:我这哪儿是演啊?我是真的快溺水了! 可我却不能说,也不能喊停,这替身戏是我好不容易才求来的,就是死 , 我也得演完了再死。 生活就是这样 , 富人消遣 , 平民看戏,穷人拼命,我咬紧了牙关 , 捂着小腹 , 不顾身下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痛感 , 挣扎着向岸边游去。 说来上天还是有一点儿怜悯我的,戏里的女主在落水时腹部刚好被人刺伤了,因此,我捂腹的动作倒也合情合理。 游到岸边以后 , 我抓住了岸边的石头 , 虚弱的向前攀爬着 , 此刻的我 , 浑身冰冷 , 下腹生痛,若不是深知自己没有资格昏过去,我恐怕早就两眼一黑,瘫倒在地了。 拖着又黏又湿的身体,我艰难的从河里爬了出来,起身之际 , 因为小腹过痛,我双腿一软 , 猛的摔了一跤 , 磕破了膝盖。 周围拍摄的人员见我跌倒了都是一惊,却因为导演没有喊“卡”不敢过来扶我 , 不扶也好,我不需要他们扶 , 我自己站得起来。 我扶着岸边的石头,吃力的站起身来 , 踉踉跄跄的向前晃荡了几步。 然后我看到了女二,最难演的那场对手戏,来了。 我强打起精神,先是装出一副惊喜无比的模样,作势就想冲过去拥抱我的好闺蜜,可在我抬步之际,我瞥到了她手里的刀,于是,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女二阴冷着调子 , 得意洋洋的把自己的阴谋诡计讲了出来,她每多讲一句 , 我眼底的绝望就深上一分。 我悲痛无比的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咬着牙说这辈子她最恨的人就是我 , 然后争吵,决裂,女二提刀欲杀女主 , 最后被女主含恨反杀。 演这一段的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把它演完的,我只感觉我的小腹里像是被人按了一架高速旋转的轮浆进去,那轮浆飞快的转着 , 顷刻间便把我的五脏六腑搅成了肉酱 , 这肉酱在下一秒又重新变回了原样 , 继续被轮浆搅动,周而复始…… 提刀反杀女二的那一刻,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往下演了,好在裴导及时喊了“卡” , 我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 , 因为裴导那声“卡”喊完以后 , 我便不堪重负的晕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我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却没料到 , 得知我醒过来了 , 大名鼎鼎的裴导居然放下了手里正在拍的戏 , 亲自赶过来看我。 我受宠若惊 , 紧张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你这小丫头不要命了是不是?”裴大导演一进门就把我给数落了一顿:“身体不舒服不能吭声吗?非死撑着干嘛?我是法西斯啊?逼着你往死里演?” 得 , 感情他是过来兴师问罪的!我还以为是我出色的演技打动了他,他想让我继续当女一号的替身呢……白紧张了! “没……没有。”我挠着头,装出一副傻里傻气的模样,开玩笑道:“这不是女主肚子上也挨了一刀子吗?我想着好不容易跟女主伤的一样,不充分利用一下,多浪费呀。” “噗!”裴子秋被我逗笑了,他抬起头来 , 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开口道:“你 , 明天到柏艺影视来找我 , 这部戏的女主角,归你了!” 什……什么?我一瞬间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开……开玩笑的吧?这部戏原先的女一号可是一线女星木雨禾,裴子秋居然要踢了木雨禾选我做女一号? 我想他应该是在逗我,可我还没来得向他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想 , 他便已经扬长而去。 雷厉风行的让人无从适应。 我忐忑不安的坐在病床上思索了一天一夜,最后还是决定 , 去柏艺影视碰碰运气。 不管裴子秋是不是在开玩笑,我总要试一试才行 , 试了最多引来一通嘲笑,不试,我可能会悔恨一辈子。 不巧的是,我赶到柏艺影视的时候,裴大导演正在跟执行导演吵架,执行导演不同意裴大导演临时换女主角,裴大导演却执意要换。 “木雨禾可是莫总的老婆!莫总往这部戏里砸了好几千万,为的就是让他老婆当女一号,你现在突然把木雨禾换了 , 莫总那边儿我们怎么交差?”执行导演言辞凿凿。 “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老莫!”裴子秋不甘示弱:“他强行把他老婆塞剧组里的时候,有说过他老婆怀孕了吗?我这部戏打戏很多 , 女主几乎一半的戏都要在野外拍,她木雨禾两天头疼 , 三天胃疼的,你让我怎么拍?全他妈的找替身后期抠图是不是?” 我这才恍然:原来木雨禾进剧组的时候没把她怀孕的事儿说出来!怪不得那天裴大导演那么生气呢,这事儿换谁,谁也得气。 两位导演争执不休 , 我尴尬的站在一边儿,不知所措。 “就算换,你也不能换她啊!”见拗不过裴子秋,执行导演把战火引到了我身上:“一线明星那么多你不跳,非挑个没名没姓的!你是想让投资方全部撤资是不是?” 我更尴尬了 , 心中满是自嘲的想估计执行导演还不知道我“虐待六十老父”的事儿 , 他若是知道了 , 八成会被我气晕。 “呵。”裴子秋冷笑了一声,说话时语气里满是讽刺:“一个没名没姓的小演员都比那姓木的演得好,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脸面嚷嚷自己不舒服出不了外景!” 执行导演估摸着也知道裴子秋心里有气,于是放软了语气 , 和事佬儿一般的开口道:“好了 , 裴导 , 我知道你对木雨禾有意见,说实话我也看不惯她……可是做人嘛,你不能光由着性子来,该服软的时候,你就得服软!” 听到这儿我的心“咯噔”了一声 , 我心想完了 , 我这女主角的位子估计是没戏了。 可我猜错了 , 这世界上有两种人 , 一种人被现实打败 , 另一种人打败现实。 幸运的是,裴子秋是第二种人。 “不好意思,老李,我裴子秋做事向来只看痛不痛快,不看利益得失。”他抬起头,目光清淡的瞥了执行导演一眼 , 笑了:“木雨禾让我很不痛快,所以我炒了她 , 就是这么简单。” 说着 , 他转过身来,对我招了招手 , 示意我过去。 我走了过去,怀着一颗七零八落却又无比敬仰他的心 , 站到了他对面。 “你能红。”他说:“我裴子秋拍了那么多的戏,见了那么多的演员 , 谁能红,谁不能红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能红。”他又说了一遍:“你现在不红,只是没人愿意捧你罢了,遇到肯捧你的人,木雨禾他妈的算个鸟,给你提鞋都不配!” 我的眼睛突然湿润了,我在这个圈子里滚打摸爬了这么久,挣扎煎熬了这么久,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话,没人肯定过我的努力 , 没人看到过我的付出,他 , 是第一个。 我吸了吸鼻子,强行逼着自己给了他一个笑脸 , 我说裴导谢谢你这么认可我,可我不能演你的女一号。 “为什么?”他颦起了眉,满目的困惑和不解。 “您去看看昨天的新闻头条就知道了……我叫郁可可。”我微笑着回答道 , 然后转身离开了。 其实,即便我不提这头条,日后裴子秋也会查到,到那时再被他嫌弃 , 还不如我自己提前滚的好。 毕竟 , 自己昂首挺胸的离开 , 比较有尊严。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荒唐而又漫长的梦。 结束了,我想 , 一切都结束了 , 我挣扎过了 , 也努力过了,最后还是输了,我可以安静的等死了。 那个男人终会找到我,与其等一年后被他玩弄至死 , 不如我现在就了结了自己的性命吧 , 这样去死 , 也比较有尊严。 说来也是可笑 , 像我这种低入尘埃的人 , 今天一天居然能做出两件有尊严的事儿,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啊。 我正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胡思乱想着,我的手机,突然又响了。 暗叹了一声最近给我打电话的人可真多,我抓起手机,看都没看便闭着眼睛按下了接听键。 “郁可可 , 明天上午到柏艺影视来找我,我有事要和你谈。”电话接通后 , 裴子秋清润而又凌厉的声音传来。 和上次一样 , 他莫名其妙的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把电话给挂了 , 根本不给我任何反应和思考的时间。 柏……柏艺?握着手机愣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给我打电话的人是谁。 裴子秋约我去柏艺?我困惑的皱起了眉:他想干什么?总该不会是知道了我的底细后,还想让我演他的女一号吧?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三章 郁可可,你很厉害嘛 裴子秋这个人,艺高人胆大 , 做事从来不按常理出牌,所以他的心思 , 我还真是摸不准。 盯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看了好一会儿,再三确认了刚刚裴子秋打来的那一通电话不是幻觉以后,我猛的从床上惊坐了起来。 不知是上午的时候被裴子秋的那通话激励了还是怎么着 , 我如死灰般的心,突然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苗,就像溺水于深海之中的人看到了远方的油轮一样,不管油轮会不会为他而停 , 他总是要拼尽全力的呼喊一番的。 所以第二天清晨 , 我化好了妆 , 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的,来到了柏艺影视。 “郁可可。”裴子秋沉眸盯着我,目光犀利:“关于你的事 , 我大致了解了一下 , 现在 , 请你回答我三个问题。”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几秒,棱角分明的脸,明显严肃了许多:“第一个问题 , 三年前你为什么会被瑞星公司雪藏。” 瑞星公司是我现在签约的公司 , 一家三流传媒公司 , 专门忽悠不懂门道儿的新人 , 当初的我 , 就是被他们所谓的“星探”忽悠过去的。 现在追悔莫及,却为时已晚。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裴子秋上来就会问我这么敏感的问题,我以为他会先问我新闻头条的事儿,谁知道他居然问我三年前的雪藏。 这问题不好回答,真相隐含了太多见不得光的东西 , 也隐含了我太多的创伤,我不想再提这件事 , 也不想原封不动的把事实告诉他。 所以我只回了他一句话:“世人皆清我独浊 , 世人皆醒我独醉。” 闻言,他先是一愣 , 然后突然笑了。 他是个明白人,即便我把屈原的至理名句调转了四个字 , 他也清楚真正浑浊迷醉的人是谁。 所以他没有再为难我,沉冷着调子丢下了第二个问题:“前天早上新闻头条上的那个老人是你打的吗?” 他果然够聪明,没有像经纪人那样厉声质问我郁达天是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肯定是啊 , 若不是的话,别人怎么可能拿郁达天做我的文章? 我摇了摇头,如实回答道:“不是,虽然我恨不得亲手宰了他,可我还没蠢到为了泄愤毁了自己的前程。” 听到“宰”这个字的时候,他岑黑的眸子明显睁大了一些:“弑父可不是什么良好的爱好。” 我知道他在开玩笑,于是我很配合的笑了。 “虐待女儿也不是什么良好的爱好。”我耸耸肩,故作轻松的回着话:“可惜我小的时候没有发达的网络和‘正义’的网民,不然的话,我也不会阴暗到想‘弑父’了。” 他勾了勾唇角 , 却没有笑出声。 “最后一个问题。”片刻的停顿后,他抬起头来 , 正视着我的眼睛,面色坚定 , 一字一顿的问我:“郁可可,你愿意跟柏艺公司签约,到我名下做艺人吗?” 我愣住了,过度的震惊让我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 我甚至没有听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郁可可,给你洗白需要花我一大笔钱。”见我没有反应,裴子秋拿笔指着我,语气凝重的继续往下讲着:“我不可能为别的公司的艺人花这么大一笔钱的,你明白吗?” 我懂了。 “你回去考虑一下。”把想说的话统统说完以后 , 裴子秋用钢笔的末端轻轻的敲了一下桌子:“我给你三天的时间 , 三天以后如果你能和瑞星解约 , 重新签约到柏艺,头条的事儿我帮你解决,拍戏我来带你 , 只要你不作妖 , 我保证你大红大紫。” 他的话很诱人 , 相当的诱人,别说考虑三天了,我现在就想把这事儿给答应下来。 可我不能答应:和瑞星解约的话,我起码要支付上百万的违约金! 一贫如洗的我,上哪儿搞这多钱去? 和谭以琛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没怎么从他手里捞钱 , 我的关注点全在怎么大红大紫上了 , 所以对包啊 , 首饰啊 , 银行卡啊什么的也没什么追求 , 他倒是送过我几个精致的小首饰,可你买的时候好几万,卖的时候就没那么值钱了啊! 我突然有点后悔了,早知道我就该听娆姐的话,能多拿就多拿,客气什么?现在人没红起来,钱也没捞着,我他妈白被谭以琛睡了那么长时间! 我回到家 , 把我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倒腾了出来,让后请娆姐过来给我估价 , 看看我这堆东西最多能卖多少钱。 娆姐半敛着眸子轻飘飘的瞥了眼我床上的“珍藏品” , 随后,紧紧的拧起了细长的眉。 “可可 , 你怎么回事儿啊?”娆姐怒不可遏的瞪了我一眼,那眼神 , 就像在看她不争气的女儿:“我之前不是教过你吗?不要让谭以琛给你买什么名牌儿包啊,名牌首饰啊什么的 , 那玩意儿卖的就是一个牌子!你去专柜买一花十好几万的,回过头来倒卖根本卖不了几个钱!” “国内假货这么多!就算你这是正品又怎样?有钱买得起正品的人家为什么要买二手的呀?”娆姐气急败坏的拍着手,再一次向我言传身教道:“这些破包破衣服哪儿有金银,钻石好出手啊!谭以琛他不是有钱吗?你让他给你买钻石项链啊傻孩子!那一条就值好几百万,你说你这榆木脑袋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娆姐狠狠的点着我的额头,恨我不争。 我也挺恨我自己的,我甚至怀疑我跟谭以琛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怎么就那么的不贪财呢? 情妇都他妈的给他做了,我还那么要脸干什么?指望他能因为我视金钱如粪土就爱上我不成?别他妈搞笑了,只有在脑残电视剧里,高富帅才会爱上这种要尊严不要钱的二百五。 “你这群破烂里面,估摸着也就这条项链值点钱。”骂完我一通后,娆姐消了消气 , 重新审视了一下我的“珍藏品”,最后 , 细指一勾,勾出了一条铂金镶钻的项链。 “这应该是钻石。”娆姐识货的很 , 一眼就看出了项链的材质:“做工倒是挺精致的,就是钻石有点儿小,估计值个二三十万。” 我心里瞬间重燃起了希望 , 然而,我的希望刚刚燃起,就被娆姐泼了一桶冷水:“可可,说实话 , 你这些东西最多卖个六七十万 , 你现在又急着出手 , 价格肯定会被打压,最后能卖五十万出来,都算不错的了!” 五十万?我的心“咯噔”了一声,不够 , 还是不够。 艺人违约一般都要赔天价的违约金 , 不过因为我现在声名狼藉 , 瑞星公司早就不想要我了,所以违约金只要了我一百五十万,可这满打满算,加上这些即将出售的首饰包包们,我一共只能凑出七十万来…… 离一百五十万 , 还差很远。 难道……难道就这样和机会失之交臂了吗?我攥紧了拳头 , 心里满是不甘。 “其实……”冗长的沉默后 , 娆姐突然开了口:“你要是急着用钱,我倒是可以借你……” 什……什么?我猛的抬起头来 , 满目不可置信的看向娆姐。 “别这样看着我。”娆姐冲我摆摆手 , 慢条斯理的掉起一根烟,继续补充道:“我也不是白借你的……你得还的!而且不仅得还本金,你还得还我利息……我按银行放贷的利息收,你没意见吧?” 说实话,我没意见,一点儿也没,银行放贷利息虽高 , 可高不过高利贷,而且凭我现在的信誉 , 银行和高利贷都是不会借钱给我的 , 娆姐能在这时候伸出援助之手,我已经很感激她了,又怎会有意见? “你的这些东西 , 我拿去慢慢卖,卖的钱就当你还债了 , 这样应该能多卖个二三十万。”娆姐继续往下讲着,语气平缓 , 条理清楚:“你现在事业动荡,我暂时不逼着你还钱,所以第一年,你只需要还我十万就行,但是从第二年开始,咱们就得按月供走了,每个月,你该还多少钱,就得还多少 , 而且得连本带利一起还,三年还清……可以吧?” “可以!”我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 这是我唯一的选择。 下午的时候,娆姐带着我做了一些手续 , 最终,通过私人贷款的方式 , 借给我一百三十万。 加上我自己这些年存下的钱,一共一百五十万,我带着这些钱来到瑞星 , 和瑞星公司正式解约。 两天后,我签约了柏艺影视,成为裴子秋名下的新一批艺人。 我和柏艺影视签约后,裴子秋兑现了他的诺言 , 当天便联系媒体帮我洗白。 洗白的大致内容就是把真相说了出来 , 说这是杜芝芝为了报复我编造的一场骗局 , 我父亲是被她胁迫才这样说的,实际上我父亲身上的伤都是他们的人打出来的,我为此深感心痛。 随后 , 媒体又秀出了我和郁达天父慈女孝的“父女照” , 说我这几天一直在医院照顾重病的老爸 , 连自己被人诬陷都无暇顾及,直到老父脱险,才抽空出来说明真相。 这事儿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有人觉得我是可以洗白 , 但是更多人却认为这是真的 , 因为之前我拍的那部电视剧《又纯又傻的恋爱》原定女主确实是杜芝芝 , 后来莫名其妙换成了我 , 杜芝芝心里怀恨 , 情有可原。 再加上我花钱贿赂了郁达天,让他出面跟媒体解说,有了郁达天这个“证人”,我洗白的真实性自然大大提高了。 我松下一口气,心想这事儿总算是解决了。 可事实并非如此。 洗白的第三天,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我那间又破又小的出租屋里 , 却愕然的发现,出租屋的门 , 是打开的。 奇怪 , 我出门前明明锁好了门的啊……我狐疑的皱起了眉,然后小心翼翼的进了屋。 进屋的那一刹那 , 我愣住了。 我的出租屋里坐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 一个帅到无可挑剔却又满目怒火的男人。 ——谭以琛。 “郁可可。”谭以琛站起身来,迈着修长的步子 , 阴鸷着脸,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他的气势太过吓人,震得我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就在我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突然猛的伸手掐住了我的下巴。 “你很厉害嘛!”他狠狠的掐着我的下巴,像是要把我的颚骨捏碎一般:“我不过才在国外待了不到两周,你他妈的就给自己找新主子了……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啊!” 我的颚骨被他捏的生疼,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感觉他会就这样生生捏爆我的脑袋。 我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 , 挣扎着想要从他的魔爪中逃脱,可一切都是徒劳的 , 他力气大的可怕,而我又过度的疲累 , 我奋力的挣扎根本动摇不了他分毫。 “怎么,我才出差两周,你就饥渴到这种地步了?”他猩红着眸子 , 面色狰狞的盯着我,那眼神,就像是想要把我抽筋扒皮,吞入腹中一般。 他在胡说些什么?什么饥渴?什么出差?我听得一头雾水 , 想要解释 , 却被下颚传来的刺骨疼痛搞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 只能不住的从嗓子里发出断断续续shen吟。 “贱人!”他终于松开了我,然而,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 , 他猛的一巴掌便甩到了我的脸上。 这一巴掌是极其用力的,我整个人直接被他甩到了床上! 我被他打懵了 , 脸上火辣辣的疼 , 大脑一片空白。 “呵,不愧是biao子。”他冷笑着,一边儿满目阴霾的向我走来,一边儿动作粗鲁的扯着自己的领带:“这就自己躺好了?我以前对你还是太客气了对吧?” 随着他的靠近,我终于注意到了弥漫在他身上的浓烈的酒味。 他……他喝醉了?我一惊 , 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 失神中 , 谭以琛不知什么时候扑了过来 , 强行把我压在身下 , 胡乱的撕扯着我的衣服。 此刻的他 , 像失控的野兽,凶猛而可怕,我奋力的挣扎着,想要从他身下逃走,逃到哪里都行,只要远离他就好。 可换来的,却是另一个快狠准的巴掌:“我他妈还上不了你了是不是?” 章节目录 第二十四章 惩罚 我从来没有见过谭以琛这个样子,印象里 , 他总是风度翩翩波澜不惊的,就像苏轼笔下的周瑜 ,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而此刻的他,风度丢了 , 优雅破灭,剩下的,只有暴力和qing欲。 他扯下领带,动作粗鲁的把我的双手绑到了床头 , 然后撕开我的裙子 , 在没有任何前戏的情况下 , 挺身闯了进来。 “唔……”我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吟,疼,真疼啊 , 比第一次的时候还疼 , 疼得我浑身颤抖不已 , 疼得我双目泪流不止。 我的眼泪没有换来他的任何怜悯,反倒激得他更加恼怒,他哑着嗓子满腔怒火的质问我,被他上就让我这么的难过吗?我有什么好难过的?以前卖身求荣的时候不是叫得欢着呢吗?现在装什么清高? 我死死的咬着下唇不说话,我知道 , 现在这种情况下 , 我说什么都没用 , 他喝醉了 , 你没办法跟一个醉鬼讲道理。 事实证明 , 在一个人极度厌恶你的时候,无论你做什么都是错的,开口解释他不会信你,不开口解释他会以为你在用沉默挑衅他,讨好他他觉得你谄媚,不讨好他他又感觉你违逆。 你开口是错 , 闭口也是错,只能无声的受着 , 像无辜的羔羊承受着牧羊人的鞭子和虐杀 , 像心灰意冷的ji女承受着客人们恶心到极致的羞辱与虐待。 我躺在床上,破碎布偶一般的任由谭以琛辱骂索取 , 他一口一个婊子,我很想跟他说 , 谭少,你错了 , 婊子哪儿有我下贱?人婊子好歹也是有底线的,可我没有。 我的底线早在一年前我最爱的男人死去的时候就彻底消失了,又或者说,从那一天开始,真正的郁可可就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驱壳,这驱壳渴望成功,渴望报复 , 只要能让她活着爬到人群中的最高点,然后笑着摧毁掉那个毁掉她一生的人 , 她什么都愿意做。 那一晚,谭以琛几乎折腾了我一整夜 , 直到凌晨四点多的时候,他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此时的我,浑身布满淤青 , 手腕处被谭以琛的领带勒出两条惨红的印子,脸红肿着,扭个头碰到了枕头,就疼火辣辣的泛着疼。 谭以琛趴在我的身上 , 越睡越沉 , 感觉到他似乎睡熟 , 我强打起精神来,费力的去解绑在我手腕上的那条昂贵的领带。 费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终于把那领带解开了 , 此时已经快要六点了 , 八点的时候我得赶到剧组去拍戏 , 我刚跟柏艺影视签了约,得给我的新老板们留个好印象,不能上来就迟到请假什么的。 稍微歇息了片刻后,我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身子从谭以琛的身下抽了出来 , 转而把毛毯推到了他怀里 , 免得他察觉到怀中突然没了人 , 然后惊醒。 他还在睡 , 我显然不能在家里洗澡 , 否则吵醒了他,别说去上班了,我估计还得被他捆起来压在身下虐待一白天,所以从床上下来以后,我匆匆忙忙的收拾了下自己就出了门,然后在附近的一家又脏又潮的小旅馆租了个房间 , 洗了个战斗澡,随后换好衣服 , 梳妆完毕 , 就搭地铁去公司了。 说实话,我现在浑身都疼 , 尤其是下半身,双腿时不时的发软 , 若不是挤地铁的时候抢到了一根柱子,我估计连站都站不稳。 我现在这个状态真的不应该去上班 , 可我没得选,我还欠着娆姐一大笔钱,新公司为了洗白我也花了不少钱,我没资格歇着。 富人活着是消遣,穷人活着是拼命。 好在,谭以琛昨晚虽过分,但他除了那两巴掌以外,再也没动过我的脸,现在我的脸看上去虽然还有一点儿肿 , 但是化上妆以后也没那么明显了,不仔细看的话应该看不出来。 可其实我错了 , 我之所以会觉得自己的脸肿的没那么明显,是因为化妆的时候我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 看久了自然而然的就觉得顺眼了,但其实放在别人的眼里,我的脸肿得其实相当明显。 “可……可可?”裴子秋看到我的时候险些不敢认我 ,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然后指着我的脸颦眉问我:“你……你的脸怎么了?被人打了?” “没……没有……”我支吾着,下意识的低下了头,企图用长发遮住自己红肿不堪的脸颊:“我……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扯淡!”我的谎还没撒完,裴子秋便没好气的打断了我:“摔跤能把脸摔成这样?你着地的时候是脸先着得地吗?” 我汗颜:这家伙的嘴巴,可真不是一般的毒。 “是不是那个女星故意找你麻烦?”见我半天没有回话,裴子秋试探性的询问我道。 “不是。”我慌忙摇头 , 小声解释道:“这……真是摔的!我被台阶绊倒了 , 脸直接就撞门上了 , 没人找我麻烦,真的……” 我在胡扯,裴子秋也知道我在胡扯,不过看我执意不肯说 , 他也就没有再多问。 “行了行了。”裴大导演不耐烦的冲我摆了摆手 , 没好气道:“都摔成这样了还来拍什么戏啊?赶紧回去休息吧 , 上医院好好看看去,你这脸绝对不能给我破相了知道吗?老子砸了这么多钱进去,你最后给我闹毁容了我一定活剥了你!” 现在让我回去,我肯定不愿意啊——谭以琛那尊大佛肯定还呆在我家里呢,我现在回去这不是找睡呢吗? 于是我一边儿频频点头应着,一边儿试探性的向裴大导演提议道:“我记着马上就要拍到女主被关进水牢里受尽虐待了 , 那一段不是有掌嘴的戏吗?你看我这造型多应景啊 , 要不咱们直接拍那段吧,我这脸肯定比化妆师化出来妆逼真!” 闻言 , 裴子秋被我气笑了:“郁可可,你为了红不要命了是不是?” “不就是挨了两巴掌吗 , 哪儿有不要命那么严重。”我轻描淡写的回答着。 “现在肯承认自己挨巴掌了?”裴子秋挑眉 , 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红着脸低下了头。 “让我演吧。”沉默良久后,我低着头,小声哀求他,说话时语气里不自觉的染上了哭腔:“我演戏的时候只想着戏,不会想别的……” 不会想别的就不会难过,活在剧本里 , 远比活在现实中要幸福的多。 这些话我没有说出口,因为我的声线已然哽咽 , 再说 , 就要哭了。 裴子秋回过头来目光深沉的看了我一会儿,片刻后 , 他似有似无的叹了一口气,沉声道:“好吧。” 我抬起头 , 红着眼睛满是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感谢他的成全 , 也感谢他什么都不说的尊重。 几分钟后,我和裴子秋赶到片场,裴大导演戴着墨镜,懒洋洋的告诉大家今天不拍第二十三幕的打戏了,拍第二十五幕的水牢戏。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哀鸿遍野:大家台词都背完了,突然不拍这一幕了!这日了狗的心情,估计也就只有演员能体会了。 可迫于裴大导演的淫威,演员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 哀嚎了片刻后,便认命的去准备新戏了。 这一部分主要是讲的女主在水牢里受尽折磨 , 并认清了反派男二号的真实嘴脸,同时 , 反派男二号话唠泄密,让女主猜出了最后真正的反派大BOSS是谁。 这戏其实并不好演,毕竟女主是被泡在水牢里 , 那种湿淋淋而又奄奄一息的感觉相当难演,更要命的是女主在水牢里泡了一天后还要被反派男二号各种用极刑虐待,这时奄奄一息的女主即要表现出承受极刑的痛苦,又要表现出被脏水泡了三天三夜的虚弱 , 这两者之间的度 , 必须得把握好 , 否则就是矫揉做作,演技浮夸。 好在,极致的疼痛我昨晚刚感受完 , 而极度的虚弱 , 正是我现在的状态。 我发挥的相当好 , 就连一向毒舌的裴子秋都忍不住夸了我一句。 “好,远距离拍完了,先休息一下,一会儿拍近距离 , 化妆师 , 给郁可可补妆!”拍了大概两个多小时后 , 裴大导演沉声下命令道。 于是工作人员赶紧过来帮我卸铐在我头上的枷锁 , 卸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了我身上的伤口 , 搞得我忍不住龇牙咧嘴。 工作人员慌忙跟我道着歉,我笑笑说没事,然后跟着其他演员一起去后台补妆。 结果我的妆才补到一半儿,一个男演员突然跑了过来,跟我说导演他们叫我。 恩?导演现在叫我干什么?是刚刚哪里拍的不好要改吗?我满腹狐疑,一边儿瞎猜着 , 一边儿跟在那男演员的身后,找导演去了。 结果 , 我在看到导演他们的时候 , 整个人都僵住了。 因为我看到,那个昨晚翻来覆去把我折腾了一整夜的男人 , 此刻正人模狗样的站在裴子秋旁边,和裴子秋 , 执行导演他们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五章 玩儿够了吗? 说实话,看到谭以琛的那一刻 , 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跑,这反应就跟小白兔看见大灰狼 , 条件反射的就想撒丫子跑是一个道理,我被他绑在床上又打又骂又上的折磨了整整一夜,要说现在的我心里对他没有一点儿阴影 , 那是骗人的。 我扭头就想跑,可这步子还没迈呢,就被副导演给叫住了。 “欸!可可来了!你看正说着她呢她就来了!”副导演八百多度的近视眼,找我找的倒是挺准 , 他伸手指了我一下 , 笑盈盈的唤我道:“可可 , 快过来,你看看这是谁来了!” 他说话的语气,就跟慈爱的父亲在跟乖巧的女儿献宝一样,可祖宗欸 , 你给我献的这不是宝贝,这是他妈就是一活生生的禽兽! 心中虽叫苦不已 , 可脸上却还得赔着笑 , 人谭先生是谁啊?谭家二少,权可通天,天王老子都得卖人家个面子,我一婊子都不如的破演员,能不给人家赔笑脸吗? 于是我强行挤出一抹笑来 , 僵硬着转过身 , 慢吞吞的走到谭以琛和裴子秋他们跟前 , 局促的给他们行了个鞠躬礼 , 小声道:“谭少好,导演们好……” “可可啊 , 你不厚道啊!”我刚给他们这群大爷问完好,执行导演就指着我,佯装恼怒的数落我道:“我们为了让你,把莫总的老婆木雨禾都飞了,专门把着女一号留给你来演,结果你却对我们这么的不诚实……导演我很生气啊!” 他嘴上虽说着生气,可脸上却带着显而易见的笑 , 很明显,他只是在开我的玩笑。 于是我便跟他打马虎眼 , 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 , 傻乎乎的问他:“张导,您说什么呢?我……我怎么就不诚实了?” “谭少都来看你了你还装!”执行导演含笑瞪了我一眼,指着谭以琛打趣我道:“我跟你讲 , 你李叔我在演艺圈混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谭少来剧组探过谁的班!你还想瞒你李叔 , 我告诉你,不可能的!” 得,估计他已经认定我是谭以琛身边的大红人了 , 所以想借机在谭以琛跟前先献殷勤,唉,这殷勤估摸着是白献了,我在谭以琛眼里,一文不值。 我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肯定不能说话啊,人谭少还没开口呢,我能着急着跟他划清界限吗? 所以装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半个多月没管你,玩儿够了没?”执行导演和副导演正笑呵呵的开着我和谭以琛的玩笑 , 这时,谭以琛突然半敛着眸子目光沉冷的瞥了我一眼 , 勾唇低笑着问我。 他唇角上扬的弧度,不多不少 , 斜向上十五度,说笑不像笑,说没笑 , 可他又确实在笑。 我很熟悉他这个表情,这表情说明他气还没消。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因为我跟没就没听懂他在问什么,玩儿?玩儿什么?大少爷 , 您在玩儿游戏,我可是在玩儿命啊! “说话啊!”见我半天没有吱声 , 旁边的执行导演慌忙推了我一下 , 催促我道:“赶紧告诉谭少,你在我们剧组待得高不高兴!演戏演得过不过瘾!” 他显然误会了,虽然我也不确定谭以琛口中的“玩儿”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可肯定不是执行导演口中的意思。 “你是不知道啊谭少 , 可可她演的特别的好!裴导都夸她呢!你知道老裴这人的 , 我长这么大 , 就没见他夸过谁演得好!”执行导演不住的夸着我,这热情的模样,跟之前的冷脸相向简直判若两人。 执行导演一夸,副导演也跟着夸起我来了 , 夸我敬业 , 说的就是我给木雨禾当替身演员的事儿 , 结果刚一说完 , 谭以琛的脸色瞬间阴了下来。 “晕倒了?”谭以琛的语调突然提高了。 众人惶恐 , 执行导演恶狠狠的瞪了副导演一眼,似乎在责怪他不会说话,我见他们下不了台了,于是小声替他们解围道:“没……没晕倒,副导演夸张了,就是没吃早饭 , 低血糖头晕了一会儿而已。” 执行导演和副导演这才松了一口气,感激般的看了我一眼 , 唯有裴子秋 , 一直阴着脸没说话。 “我……我回去补妆了。”我搓着手,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谭以琛的眼睛:“一……一会儿还得接着往下拍……” “不准拍了。”他冷声打断了我:“跟我回去。” 我的身子猛的一僵 , 不由自主的又回忆起他昨晚的暴行,瞬间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可……可是都拍到一半了 , 现在回去,明天还得重新上妆 , 布景……”我终于抬起了头,满目哀求的看向他,希望他能高抬贵手,让我把这一幕拍完。 我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尤其不想给裴子秋添,今天我要是走了,近距离的镜头拍不了,那明天我们真的又得重新上装,重新布景 , 水牢的景相当不好弄,每次开拍工作人员都得准备好久 , 本来谭以琛要是不来,水牢的戏我们今天就拍完了 , 以后就再也不用这么麻烦的布景了,可现在…… “你非要我把话再说一遍吗?”他轻飘飘的开口,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我咬了咬嘴唇,那一瞬间 , 真的很想哭。 凭什么啊?他谭以琛到底凭什么啊?我他妈的到底欠他什么了?他打我,骂我,强上我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干涉我的工作!我……我……我他妈的伺候他那么长时间为的不就是能好好拍戏吗?他凭什么啊他! 我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这时 , 一直都静默不语的裴子秋突然开了口。 “谭少 , 你这样可就不厚道了。”裴子秋弯起了眼睛 , 微笑着走到谭以琛跟前,指着我跟谭以琛说:“我当时为了让你家可可当女一号,惹怒了一票投资商!老莫带头起哄 , 说我要是敢把木雨禾换下来,他们全部撤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 随后他摊了摊手 , 很潇洒的表示:“可我还是把女一号的位子给了你家可可,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敬业!我喜欢敬业的演员,演技又好 , 又漂亮 , 还特别敬业的演员 , 我就更喜欢了。” “结果你倒好!”突然 , 他话锋一转 , 指着谭以琛半开玩笑半当真的数落谭以琛道:“我们剧组损失的投资你一分也不给补,还要把我这女一号给我带走……谭少,你这做人太黑了!” 说实话,我之前一直以为裴子秋是那种有话直说,从来不会拐弯儿抹角的人,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错了 , 他只是不屑于跟别人拐弯抹角绕官腔,真绕起来 , 他一点儿也不输给圈儿里的人精们。 你瞧 , 不过三言两语,他即委婉的表示了谭以琛不能就这么把我带走 , 又顺带着提了提电影投资的事儿,一箭双雕 , 听得我都想跪下来拜他为师了。 我本以为谭以琛多多少少会卖裴子秋一个面子,可事实证明 , 如果谭大少不想,他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投资的事儿好说。”谭以琛吐出一口飘渺的烟气,似笑非笑的开口道:“老莫他们撤了多少我就给你补多少……不过你这女一号,我今天必须得带走。” 说着,他转过身来,沉眸凝向我,用一种别人听了觉得很是亲昵,我却听得毛骨悚然的语调说:“半个多月没见这小家伙儿,我可是想她想得狠 , 裴导您就不要棒打鸳鸯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裴子秋只能放我走 , 而我,也只能跟谭以琛走。 卸完妆以后 , 我心如死灰的上了谭以琛的车,上百万的兰博基尼,我却如坐针毡。 上车后 , 谭以琛也不说话,气氛瞬间凝固了下来,我揪紧了自己上衣的边沿,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尴尬着僵持了几分钟后 , 我坐不住了 , 率先开口道:“谭……谭少 , 我……我没有傍别人,我……我就是有那个心,我也没那个胆子啊 , 裴导那部电影是我自己争取来的 , 真的 , 当时我给木雨禾当替身,零下好几度的河水,我说跳就跳,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裴导就是觉得我特敬业,所以他才用我……”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六章 出气 “郁可可,你是想说这世上只有你一个敬业的演员吗?”谭以琛拿眼梢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 , 冷声打断了我。 我没话说了,一是因为我词穷 , 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反驳他,二则是因为我知道,即便我反驳了他 , 他也不会信我。 他如果在心里认定了我给他戴了绿帽子,那我说再多,也没用。 气氛又僵住了,我低下了头 , 闷不做声的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 我想随他便吧 , 他想怎样都行,再打我一顿也好,再把我绑起来狠狠的上我一顿也罢 , 只要他消气后能放过我 , 随便他怎样吧。 “这就不说话了?”我认命了 , 他却饶有兴趣的开了口,说话时,语调里沾染着惯有的笑意。 我听着他这语气不对,猛的抬起头来看向他 , 恰好我看向他的时候他也正在看我 , 四目相对 , 他眸底的阴霾已然消散。 “你其实知道我跟裴子秋没关系的对不对?”我凝着他 , 鬼使神差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他沉默了 , 良久后,终于点了点头。 “那你昨晚为什么……”我气急了,一瞬间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怒不可遏的质问着他。 闻言,他拿眼尾冷冰冰的瞪了我一眼,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 慌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郁可可,你最好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全都忘掉 , 否则的话 , 我不介意再给你制造点儿更恐怖的记忆。”短暂的沉默后,他冷声威胁着我。 不要脸!我在心里愤愤然的骂着他 , 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很茫然的模样,眨巴着大眼呆呆的问他:“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我昨晚回家就睡了……昨天晚上有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吗?” 谭以琛笑了,他伸出手来 , 满是爱怜的揉了揉我的脑袋,低笑着夸奖我道:“真乖。” 他又恢复了以往的矜贵和优雅 , 就好像昨晚那个彻夜发狂的恐怖男人是另外一个人一样。 我含羞带媚的低下了头,乖巧可人的表情拿捏的刚刚好。 这样看上去,我们两个好像又恢复了往日的恩爱,可实际上,我们从来没有恩爱过。 这份感情,自始至终都是不平等的,他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他让我躺着 , 我不敢趴着,他让我把昨晚关于他的记忆全部忘掉 , 即便忘不掉,我也得骗自己说忘了 , 我装着傻,卖着乖,努力的在这份不平等的感情里苟延残喘。 后来 ,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天晚上谭以琛之所以会如此失态,并不单单是因为酒精。 更是因为,有美人在他耳边进了谗言 , 污蔑我傍上了新的饲主 , 而那新的饲主 , 还是他的死对头。 他本是不信的,可是当他醉意朦胧的来找我试探真假的时候,却愕然的发现 , 那栋我们曾在里面度过无数销魂夜晚的高级单元楼早已人去楼空。 于是 , 在酒精的麻痹下 , 神志不清的他终于信了。 勃然大怒的他当即便派人搜出了我的下落,然后杀气腾腾的赶了过来。 然后便有了昨晚那一幕。 可假的终究是假的,他一觉醒来,立刻发现了不对——若是我傍上了他的死对头,又怎会落魄到蜗居在这么一个小破出租屋里? 他从未如此失态过 , 所以他逼着我和他一起选择性的把这件事儿遗忘掉。 熟不知 , 从那一天开始 , 有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不可逆转的改变。 他开始困惑 , 他那身边明明有那么多优秀又漂亮的女人,为什么美人儿偏偏盯上了看似最不起眼的我? 这困惑让他慢慢的留意起了我 , 也促使他最终揭开了我惨不忍睹又暗淡无光的过去。 而我,在经历过这件事以后,对他更加的畏惧,这畏惧让我不敢爱他,我越来越乖巧,他却渐渐的开始厌恶我精心伪装出的乖巧 , 拼命的想要撕破我完美的面具,看看面具下那颗血淋淋的心脏究竟是怎样一番模样……当然 , 这些都是后话了。 那天 , 他把我送到了医院,让医生好好的给我诊治了一番 , 并且强制我住院休息,身上的淤青不消 , 便不准我回去演戏。 我知道我这满身的淤青和红肿的脸颊让他心中有愧,所以他想更多的展现一下自己的柔情作为补偿。 难得他这么体贴一回 , 我岂有不领情之理?不过这货也实在缺德,不知他是本性就恶劣,还是还在记恨我未经他允许便从他家里搬了出去,医生离开后,他拿出手机,找到我半个月前发给他的那堆令人倍感羞耻的短信,拖长了强调,一条一条的念给我听。 我羞愧的无地自容,不顾满身的淤青冲上去夺他的手机 , 最后却被他反手搂在怀中,占尽了便宜。 “郁可可 , 真不知道你的小脑袋瓜子里都装着些什么!”戏弄完我以后,谭以琛伸出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食指 , 重重的点了点我的额头,没好气的开口道:“打不通我的电话不会打给我的助理问问情况吗?就因为我没回你短信,你就觉得我不要你了?你这是什么逻辑?” 我撇撇嘴,摆出一副极其委屈的小模样 , 娇媚着调子,软绵绵的撒娇道:“人……人家又不知道你出国了……打电话你也不接,发短信你也不回,崔导突然又把我给换了 , 说我名气太臭不敢用我……你跟崔导是朋友 , 你要是不点头他哪敢换我啊,所以我就以为……” “老崔把你换了?”谭以琛英气的眉 , 骤然压低了。 看样子,我被崔导换下来的事儿,他还不知道。 说实话 , 作为一个演员 , 我本不该去找导演的麻烦 , 可是我也不能一直让他把我当成软柿子,适当的麻烦能让他保持警惕,所以,我咬着下唇 , 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 “反了他了!”谭以琛怒了。 他确实应该生气 , 崔导的那部片子 , 他投资了起码八位数 , 现在崔导问都没问一声就把我给换了 , 而且还是无缘无故的换,他怎能不恼。 “乖。”恼了片刻后,谭以琛俯下身来,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把玩着我的长发低声笑道:“一会儿哥哥给你出气。” 随后,他一个电话就把崔导招了过来。 崔导看到我的时候 , 整个脸都白了,我想他一定没料到 , 谭以琛居然还没玩儿腻我。 “可……可可小姐这是……受伤了?”他强行挤出一抹微笑来 , 揣着明白装糊涂。 “是啊。”谭以琛的语气听不出喜怒:“老崔你莫名其妙的就把我家可可给换了,我家可可丢了工作 , 也不好意思到我跟前说你的不好,只能委屈自己给人做替身演员 , 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搞伤啊……我很心疼啊。”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七章 一起睡啊 自始至终,谭以琛的话里没有半句责怪 , 甚至连他说话的语气,也是相当轻描淡写的 , 可即便如此,崔导还是吓出了满头的冷汗。 “这……这……”崔导伸手擦了擦汗津津的额头,支吾了半天,最后干笑着解释道:“这完全是个误会!误会啊!谭总!” 他把“误会”二字咬得极重 , 还一连说了两遍,由此可见,他心底的焦灼。 谭以琛没说话,只是懒洋洋的捏着我的胸 , 就好像根本没听到崔导说了什么一样 , 又或者说 , 他其实根本就不在乎崔导说了什么,他把崔导叫过来是撒气的,又不是想听崔导给他唱苦情戏的。 然而 , 无论谭以琛想不想听这出儿苦情戏 , 崔导今儿个都要把这苦情戏给唱下去。 “我这……我这完全是给人陷害了!”崔导跺着脚 , 咬牙切齿的推卸责任道:“就……就那个当红小花旦林雨菲!她肯定是看咱们可可年轻漂亮演技又好,所以嫉妒咱们可可,在剧组里各种造谣!我这喝多了,耳根子一软,就……就信了她的鬼话!真是……真是委屈咱们可可了!” 我这才惊觉:感情,这里面还有林雨菲的事儿? 谭以琛依旧不说话 , 他的手不知何时伸进了我的病袍里 , 旁若无人的在我身上乱摸着 , 我敢说 , 若不是现在崔导还在 , 他肯定会顺势把我压到身下再好好蹂躏一通。 上面不发话,崔导这苦情戏肯定还得唱下去,他先是怒不可遏的谴责了一下林雨菲的恶劣行径,随后又深恶痛绝的自我检讨了一番,最后言辞凿凿的表示,他以后绝不会再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了。 原来 , 崔导之所以认定谭以琛不要我了,主要是因为林雨菲在他面前造了谣 , 那天林雨菲从餐厅出来后 , 可能是不满于我没有立刻请她坐下,害她丢了人 , 所以她逢人便讲谭以琛一点儿也不待见我。 她说她吃饭的时候偶然遇见了我和谭以琛,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学生妹 , 结果一顿晚饭吃下来,谭以琛一直在和学生妹亲亲我我 , 理都不带理我一下的。 恰好那时候我又被爆出了虐待六十老父的丑闻,崔导见谭以琛那边儿一点儿动静都没,就信了林雨菲的鬼话,毫不留情的把我换了。 可他哪里料到,谭以琛没动静是因为谭以琛那段时间不在国内,并非他厌倦了我,想踹了我。 崔导这歉也道了,检讨也做了,汗也流了大半身 , 谭以琛见差不多了,终于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 , 抬眸看向崔导。 “老崔。”谭以琛的声音很冷,也很沉:“你在演艺圈里都混多少年了?什么话该信 , 什么话不该信,还用我来教你吗?” 崔导点头哈腰的应着,再一次深切的谴责了一下自己的愚昧和糊涂,并保证 , 这件事他不会就这么算了,回去以后,他一定会好好收拾林雨菲,而且为了补偿无辜却受了不公平待遇的我 , 他决定让我来演电影的女一号。 谭以琛的气终于消了 , 挥挥手让崔导回去了 , 崔导如释重负,走的时候整个后背都是湿的。 “满意了没?”崔导走后,谭以琛弯起修长的食指 , 在我鼻子上轻轻的刮了一下 , 语气轻柔。 我皱了皱鼻子 , 佯作娇羞的钻到了他怀里,不断的对他撒着娇,以此来表示自己对这个结果相当的满意。 他被取悦了,在病床上跟我闹腾了好一会儿 , 后来有人给他打了个电话 , 好像是公事儿 , 他随口嘱咐了我几句好好休息 , 便离开了。 他走后 , 我在医院闲着无聊,第二天一大早就溜回了剧组。 崔导的戏马上就要开拍了,我必须得赶在崔导的戏开拍之前,赶紧把裴导的戏拍完,否则的话两边儿跑实在忙不过来。 知道我和谭以琛关系匪浅后,剧组里从执行导演 , 到制片人,甚至连后期小哥儿 , 都对我热情了起来 , 想想他们之前死活看我不顺眼的模样,我心里一阵好笑 , 权力能改变别人对你的态度。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对权和利趋之若鹜的 , 比如裴子秋。 自从谭以琛那天在剧组露了个脸以后,裴子秋对我的态度就冷淡了下来 , 我猜着是因为我耽误了拍摄的进度,所以惹得他不高兴了,于是我演得更卖力了,想要将功补过。 可他对我依旧不咸不淡的,再没了起初尊重和欣赏。 我想,他应该很反感我这种卖身求荣的人吧,起初,我在他眼中是凭自己真本事吃饭的好演员,现在 , 却被贴上了“谭以琛的女人”的标签。 他如此清高,一时接受不了这巨大的反差 , 也是正常。 我没有多说什么,照样该卖力演戏的就卖力演戏 , 再难演的动作戏都不找替身演员。 好在,裴子秋虽然对我冷淡了不少,但也没有为难过我 , 女主的戏份儿一点儿也没给我砍,还给了我不少提高演技的指导性的建议,这让我很佩服他,他是真君子。 可惜的是 , 我却是小女人。 这段时间彭怡宝倒是来看过我几次 , 起初她是跟谭以琛一块儿来的 , 估摸着是面皮薄,不敢贸然过来打扰我,后来跟我混熟了 , 不用谭以琛引路 , 小丫头自己开着车就过来找我了。 “你都买车了?”我惊愕的看着她。 说实话 , 看到她开车过来的那一刹那,我的内心真的很崩溃,想我都二十三了,别说买车了 , 我连个驾照都没有 , 结果她二十不到 , 车都买好了!买的还是名车保时捷……人比人 , 真他妈的能气死人。 “琛哥哥送的。”小丫头吐吐舌头 , 脸上显出几分不好意思来:“十八岁生日礼物,我当时就是夸了夸这部车长得好漂亮,他就擅作主张买了……结果那年暑假我就考驾照了,什么都没干成。” 原来是谭以琛送的……我心里突然有点儿酸,酸涩之余还有点儿鄙夷自己:人家别人做情妇都是收车收房收银行卡的,我被谭以琛上了这么久,却只收了几个破首饰! 这事儿若是被娆姐知道 , 估计又要戳着我的脑袋骂我不争气了。 可说实在的,大概是因为小时候郁达天伸手跟我奶奶要钱的行为让我太过鄙夷 , 所以现在即便我做了谭以琛的情妇 , 我也不怎么好意思跟他要这要那。 我不想变成跟郁达天一样的人,一丁点儿都不想。 “可可姐 , 琛哥哥马上就要过生日了,你想好要送琛哥哥什么了吗?”彭怡宝跟我扯了半天学校里的事情后 , 突然抱住了我的胳膊,眨巴着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兴冲冲的问我。 生日?听到这两个字 , 我的心猛的提到了嗓子眼里:该死的,我根本不知道谭以琛的生日是几月几号啊! 我的天,幸亏彭怡宝这小丫头片子今儿个无意间提起了这件事儿,否则若是被谭以琛知道了我根本没留意他的生日,那他这次估摸着就真要把我给踹了。 庆幸之余,我抬起头来,用手摸着下巴,装出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样,低声喃语道:“还差几天来着……我算算啊……” 我其实是在套彭怡宝的话,彭怡宝这丫头片子没什么心眼儿,我若是直接问她谭以琛的生日是几月几号 , 她保不齐那天就把这事儿当玩笑讲给谭以琛听了,所以我不能明问 , 只能套话。 “还有五十四天!算上今天五十五天!我上个星期就开始算了!”小丫头果然单纯,我刚下完套 , 她自个儿就跳了进来,兴冲冲的公布了答案。 嗨!听完彭怡宝的话,我大松一口气之余,心里又对彭怡宝的未雨绸缪颇感无奈:这不还有五十多天呢吗?急什么?我还以为迫在眉睫了呢! “可可姐 , 你不知道,琛哥哥可挑剔了!”彭怡宝滔滔不绝的跟我科普着:“我前年花了好几万给他买了条领带,结果他就在我送他的那天戴了一下,之后再也没有戴过了 , 我问他是不是不喜欢 , 他说我送的他舍不得戴!什么嘛 , 我看他分明就是嫌弃我眼光不好,苏姐姐送他的衬衫,就没见他舍不得穿过!” 听到这里,我的心又“咯噔”了一声:几万的领带都嫌弃?那我为了给他过这个生日,是不是得出去卖个血啊? 不 , 照他这品味 , 我卖肾都未必能换来令他满意的礼物。 我瞬间犯起了愁 , 我刚跟瑞星解约,现在还欠着娆姐一大笔钱没有还,哪儿有闲钱给谭以琛买礼物啊? 捞不到钱还倒贴礼物钱……当qing妇当到我这份儿上,也是没谁了。 “我就很纳闷,你说谭以琛他那么多女人 , 他过生日的时候忙得过来吗?”事后 , 我找娆姐吐槽道:“我感觉他就是一个一个的过去收礼物,也得收上好几天!” “瞧你这话说的 , 人家非得一个一个的收啊?”娆姐取笑我:“人谭大少爷就不能把你们凑一屋里,一块儿收礼物吗?” “那他收完了以后跟谁睡呢?”我搅着杯子里的咖啡 , 饶有兴趣的问娆姐。 闻言,娆姐神色暧昧的给我抛了个媚眼儿:“一起睡啊!”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八章 对付长舌妇的办法 听到这里,我整个人都僵住了:一……一起睡?这也太变态了吧? “不会吧?”我捏紧了手中的咖啡杯,心里不知为何 , 突然有些慌了。 偏偏这时候,娆姐还拿她以前的事儿吓唬我:“怎么不可能?他们有钱人最变态了我跟你讲 , 我以前的那个老板,吴先生!他最喜欢做的事儿,就是让我和他另一个小情人儿一块儿伺候他 , 有时候玩儿的尽兴了,他还要我和那小情人儿接吻!他们男人就喜欢玩儿这个!” 接……接吻?我猛的睁大了眼睛:让自己的两个情妇接吻,自己在旁边儿看着?这……这都是些什么癖好啊? “这么变态?”我着实被吓到了,一时间竟有些后怕。 谭……谭以琛不会也有这些难以启齿的癖好吧? “这都不算变态的。”娆姐冷笑一声,慢条斯理的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一边儿点烟 , 一边儿跟我讲述道:“我有一姐妹 , 姓赵 , 她才惨呢!她之前傍上的那个大老板,人特别抠门不说,还特别喜欢看两个女的互相那个 , 每次他们两个干那什么事儿的时候 , 那老变态都要打电话叫个小姐过来,专门看我那姐妹跟那小姐那个!” 我听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 世界之大,还真他妈的是无奇不有。 其实,演艺圈里这些变态的事情多了去了,可因为我不怎么搀和这些破事儿 , 所以一直感觉这些事儿离自己很遥远 , 今儿个偶然跟娆姐聊起这个话题 , 我猛然发现 , 这些事情其实离我并不遥远。 如果哪天谭以琛兴致来了 , 就想看我和彭怡宝接吻,你说我能怎么办? 我只能暗中祈祷这一天最好永远也不要来,我已经够鄙夷我自己的了,再往下拉我的下限,我真的会恨不得砍死我自己。 “可可,其实你没必要给谭以琛买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扯完这些乱七八糟的闲话以后,娆姐把话题又重新拉回了给谭以琛送礼身上:“咱们普通人过生日 , 拼的那是礼物值多少钱,可人家有钱人过生日 , 图的完全是个乐子。” 说到这里 , 她顿了顿,嫣红的唇微张 , 吐出一口飘渺的烟气:“就谭以琛那身份,几万块钱的东西他真瞧不上 , 几十万的东西你又买不起!与其花了钱还不讨好,你不如花点儿心思逗他开心 , 亲手给他做个蛋糕啊,织个毛衣啊什么的,说不定反倒让他觉得你对他上心!” 娆姐的话说的有道理,不过蛋糕和毛衣还是算了,谭以琛不爱吃甜的,我也不想给他织毛衣,既然要花心思讨他欢心,那必须得投其所好,否则便会适得其反。 那他到底“好”什么呢? 这五十来天,我得好好观察观察才行。 在暗中观察谭以琛喜好的同时 , 我在裴导那里演的那部电影终于杀青了。 杀青之际,裴导带着我们大家伙儿出去吃了顿好的 , 算是犒劳犒劳我们这段时间的辛苦工作。 结果好巧不巧的,我们吃饭的时候,正好遇见了之前被裴导换掉的木雨禾! 场面瞬间有些尴尬了 , 我本想劝裴子秋换家餐厅,可还没开口,裴子秋就已经让老板给我们安排位子入座了。 估摸着在他心里 , 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木雨禾演得不好,他便踹了木雨禾,至于木雨禾会不会因此记恨他 , 他完全不在乎。 因为我们人多 , 包房装不下 , 所以只能在大厅,而木雨禾则是因为只有她和她朋友两个人,人太少 , 也没开包房。 我明显感觉到 , 当我们这一伙人在大厅坐下的时候 , 木雨禾的脸色猛然阴了下来。 裴子秋没管她,照常点单,那副自在的模样,就跟他完全没看见木雨禾一样。 我心里一阵好笑:这家伙可真好玩儿!待人待事儿真的完全只凭自己喜恶 , 根本不在乎人情世故。 我佩服他。 估摸着裴子秋这无视的态度惹恼了木雨禾 , 起初只是阴着脸的木雨禾突然抬高了音调 , 别有所指的暗讽道:“我就讨厌有些导演 , 狂妄自大 , 不过才拍了两三步片子,就沾沾自喜,目中无人!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沾沾自喜的,连个金像奖都没拿过,还把架子摆那么高,给谁看呢!” 尽管木雨禾没有点名指姓,可明白人一听就能听出来她是讽刺裴子秋。 裴子秋一共拍了三部有名的电影 , 每部都被提名了金像奖,可最后都因为某些非作品质量的缘故与奖杯无缘。 大家都戏称他为导演界的莱昂纳多 , 只陪跑 , 却拿不到冠军。 木雨禾此言一出,坐在她对面的一个长得很像网红的女人便立即跟着搭腔道:“就是 , 还什么新晋实力派导演呢,一个金像奖争了那么久都没争到,真不知道他有什么脸面称自己为实力派导演!” 裴子秋的脸色阴沉了许多 , 可他什么也没说,作为一个男人 , 他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两个长舌妇计较太多,这太失风度。 好在,我是女人,而且我最擅长对付这种骂街的泼妇。 “哎呀,这不是雨禾姐姐吗?”我装出一副惊讶无比的模样,端着茶杯从自己的位子上站了起来。 我这一起身,众人的目光瞬间凝聚到了我身上,副导演拉了拉我示意让我别惹事儿,裴子秋神色古怪的瞥了我一眼 , 猜不透我到底想干什么。 我给了他一个狡黠的眼神,随后转身 , 笑意盈盈的来到木雨禾跟前。 “雨禾姐,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漂亮!”我虚伪的夸赞着她 , 说话的语气和脸上的表情都相当的夸张:“就算是怀孕了,也没看出一点胖!” 木雨禾冷冰冰的瞥了我一眼,正想说些什么,不待她开口 , 我佯装手滑,趁她抬头的刹那,泼了她一脸的茶水。 “啊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慌忙道着歉 , 顺势就要去抓餐桌上放着的纸巾 , 好给她擦擦脸上的茶水。 可实际上抓纸巾给她擦脸并不是我的真实目的,我真正的目的是…… 只听“哗啦”一声 , 我抓纸巾时因用力过猛,“一不小心”扯动了餐布,餐布一动 , 餐桌上的盘子 , 饮料都跟着向前倾斜 , 最终倾倒,撒了木雨禾一身。 “郁可可!”这下,木雨禾彻底恼了,她猛的站起身来,怒气冲天的冲我喊道:“你存心找茬儿是不是!” “不是啊雨禾姐!”我委屈的摇着头:“我是想给你擦脸,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干什么啊你!”见木雨禾被我欺负了 , 坐在木雨禾对面的那个美女上前来猛的推了我一把 , 气势汹汹的呵斥我道:“上来就泼木木一脸水,还有脸在这儿装无辜?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啊?”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 这才勉强站稳了身子:“我就是看雨禾姐的假睫毛快要掉了 , 想伸手给她重新粘一下 , 谁知道手里还有杯水啊。” 此言一出,当即便引得整个大厅哄堂大笑,木雨禾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跟开了染坊似的,好看极了。 网红美女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木雨禾却叫住了她。 她到底比她的网红朋友要聪明一些 , 知道再叫喊再怒骂,最终丢脸的也只能是她。 毕竟 , 现在衣服上沾了一身菜渍的是她 , 不是我。 “郁可可是吧?我记住你了,咱们走着瞧 , 这事儿绝对没完!”木雨禾阴着脸威胁了我一番,随后带着她的网红朋友走了。 我不由的锁紧了眉 , 有些担心她会拿这事儿做我的文章。 可我不后悔,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 , 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泼她一脸茶水。 裴子秋对我有知遇之恩,几个月前若不是他对我伸出了援手,我恐怕真的会用一尺白布,把自己吊死在房梁上。 我尊重他,即便他现在不再尊重我,我也受不了别人在我面前这么侮辱他。 他是个桀骜不驯的男人,我希望他能一直这么桀骜下去,这个圈子能保持本心的人不多,我不想让这些下三滥肮脏的舌 , 玷污他高贵的品格。 “哎呀,可可 , 你理她做什么!”木雨禾走后,执行导演很是焦灼的数落着我:“她不过是发两句牢骚 , 你让她发嘛!她发完了也就没事儿了!现在搞成这样,她指不定要怎么阴你呢!” “不怕。”我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嬉皮笑脸的坐回了原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光脚的还怕她穿鞋的不成?” 大家又被我给逗笑了 , 只有执行导演和副导演还在愁眉不展。 “行了行了,吃饭了!”裴子秋及时开了口,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了美食上:“这都几点了,不饿吗?不饿我可走了,晚饭你们自个儿解决!” “别啊!裴导!”大家哀嚎着:“我们都被你压榨了好几个月了 , 还不容易能宰你一顿,你怎么能走呢?” 气氛瞬间活跃开了 , 大家一边儿喊着要把这几个月受到的压迫化为食欲 , 吃裴子秋个倾家荡产,一边儿放开了肚皮吃,一群人喝酒玩闹 , 热闹不已。 末了酒足饭饱 , 裴子秋付了账 , 大家醉醺醺的告了别。 我看着这点儿估计没地铁了,本想奢侈一回打个车回去,车还没打着,却被裴子秋叫住了。 “我送你。”他指了指自己停在饭店门口的车 , 示意我上去。 章节目录 第二十九章 吃醋 凝视着停在马路边的那辆和它主人一样张扬而漂亮的玛莎拉蒂,我一时间有些犹豫 , 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上去。 一方面,我不太想让裴子秋送我回家 , 毕竟我现在住着的是谭以琛的“豪宅”,裴子秋为人如此清高,看到我卖身换来的住处 , 对我的印象必定又要大打折扣。 而且之前谭以琛还怀疑过我和裴子秋,现在上了他的车,事后这事儿若是传到谭以琛的耳朵里,只怕会引起他的不悦。 可另一方面我又没有恰当的理由来拒绝他 , 君子坦荡荡 , 小人才长戚戚 , 他好心送我,我若以这小人之心去玷污他的君子之腹,那才是真的难堪。 “还愣着干什么?傻了?”见我半天不动 , 裴子秋走到我面前 , 低笑着打趣了我一句。 “没有。”我捏着包 , 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些紧张:“我……我就是怕太麻烦你。” “有什么好麻烦的。”裴子秋笑得坦然:“几分钟的事儿,上车!” 说着,他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事已至此,我再拒绝 , 那就真的是不给他面子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车 , 并在心里暗自乞求着:谭以琛今晚可千万别来找我。 上车闲扯了两句无关紧要的废话以后 , 我们便没话了 , 为了避免尴尬 , 我把头别到了一边,佯装在看窗外的风景。 上海的夜景很漂亮,色彩斑斓的霓虹灯把整个城市映的很不真实,我出神的望着,心底有莫名的情愫在氤氲。 “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 ”这时,裴子秋突然开了口 , 声音暗哑,有成熟男人特有的磁性。 我先是一愣 , 随后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傻事”指的是什么。 “木雨禾虽然没什么真本事 , 可到底是圈儿里的一姐,她老公又是众秀影视的老总 , 她若想整你,你没好果子吃的。”短暂的停顿后 , 裴子秋沉声补充道。 闻言,我不由的扬唇笑了:没想到 , 他竟还会关心我。 今天晚上这杯茶,真没白泼。 “你放心,她近期不敢找我麻烦的。”我垂下眼帘,满不在乎的回答说:“我刚接了崔导的电影,崔导又是众秀影视的顶梁柱,她现在找我麻烦,就等于断她自家的财路,就算木雨禾没长脑子,莫总可长着脑子的 , 不会由她胡来的。” 崔导是众秀影视旗下的导演,而且还是最知名的一个 , 每次他拍的电影,众秀影视都会疯狂宣传 , 现如今我因祸得福,成了崔导戏里的女一号,众秀影视肯定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发布对我不利的消息。 只要他们不散布谣言毁我名气 , 那其他花招尽管上,我全盘接着。 “你就不怕拍摄的时候她给你使岔子?”裴子秋轻飘飘的扫了我一眼,眼梢儿染着意味不明的笑。 这倒是个问题,既然接了崔导的片子 , 我后面肯定得跟众秀影视的人打交道 , 到那时候木雨禾想要给我使绊子,那还不是一使一个准儿吗? “就算我今天没去招惹她 , 日后她照样会给我使绊子。”沉默良久后,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木雨禾那家伙,出了名的小心眼儿 , 我一个替身演员却抢了她一线巨星的女一号 , 单凭这件事儿 , 她就不会轻易放过我。” “反正她也已经记恨上我了。”我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既然原本就做不成朋友,那就可了劲儿的撕呗,正面儿撕总比背地里放暗枪强。” “你还挺洒脱!”裴子秋夸我。 我们的关系终于有所缓和,一路上 , 我和裴子秋像是相识多年的故友 , 互相插科打诨 , 戏谈着娱乐圈的种种是非。 最后 , 裴子秋重重的叹了口气 , 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郁可可,这个圈子里好看的人很多,可真正有实力又肯努力的艺人基本没几个……我希望以后无论你爬的有多高,变得有多红,都不要忘记曾经那个来着月事,依旧二话不说 , 一头就栽进河水里,我不喊‘卡’就执拗的不肯晕倒的替身演员。” 我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热 , 心里又酸又涩 , 像是被倒进了一整缸的醋。 “恩。”我用力的点着头,心中有千言万语 , 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行了,下车吧!”裴子秋扭过头来看向我 , 弯起眼睛笑了:“下个月的新片宣传记得到场,别接了接了新片子就把老片子抛之脑后。” “我哪儿有那么没良心……”我皱皱鼻子 , 说话时语气里染着几分不满。 “是是是,你最有良心了。”他伸过手来揉了下我的脑袋,掌心的温度,莫名的温暖。 和裴子秋告别后,我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正欲上楼,却猛然发现,我家客厅的灯,居然亮着! 该死的……我无奈的扶额: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毫无疑问,客厅里现在一定坐着这房子真正的主人 , 事到如今,我只能祈祷谭以琛没有隔着窗户往下乱看的习惯。 可天杀的 , 谭以琛居然真的有站在窗前看风景的坏习惯,更糟糕的是,他的视力还特别的好! “导演亲自接送 , 还在门口依依惜别舍不得离开……厉害啊,小可可。”一进门,谭以琛就似笑非笑的抛来这么一句话 , 吓得我冷汗直冒。 “什么依依惜别啊……”我一边儿换这鞋,一边儿故作镇定的解释道:“他那是在给我讲下新片宣传的事儿。” 说着,我撒娇般的钻到了他怀里,软糯着调子柔声安抚他说:“你别乱想 , 只是天晚了 , 他看我一个女孩子坐地铁不安全 , 所以才开车送我回来的。” “是吗?”谭以琛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一些,说话间他伸过手来,动作亲昵的摸了摸我的头。 我僵住了:他居然连这一幕都看到了。 “你看你又乱想。”我抱住了他的胳膊 , 扯谎完全不需要打草稿:“我是戏服掉毛 , 头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根羽毛 , 他帮我摘下来而已。” 谭以琛依旧笑着,片刻后,他抬手勾起我的下巴,幽着调子问我:“你猜我信不信?” 我的心脏此刻早已提到了嗓子眼里,说实话 , 我真的很害怕他跟上次喝醉了一样 , 粗鲁的把我绑到床头上 , 殴打玩弄一整夜。 没关系的 , 他这次没喝酒 , 冷静!一定要冷静!我无声的安慰着自己,随后,赌气般的把头扭到了一般,满腹委屈道:“就知道你不信!好好好,那我以后谁的车也不坐了,出租车我也不坐 , 我就天天挤地铁,坐公交!这样,你总该不会怀疑我了吧?” 尽管我此刻早已心惊胆战了 , 可我知道我绝不能让谭以琛感受到我的恐惧 , 莫名其妙的恐惧相当于认罪,我必须得理直气壮起来 , 这样才能消除他的猜忌。 “好嘛,小东西。”谭以琛伸手搂住了我的腰 , 把我揽到了他怀里,咬着我的耳垂低笑着:“都敢跟我发脾气了 , 反了你了。” 言罢,他倾身将我压倒在沙发上,一边儿撕扯着我的衣服,一边儿逗我:“看样子不好好收拾收拾你是不行了……” “你讨厌,你讨厌!”我娇嗔着,小拳头软绵绵的锤着他线条明朗的胸膛:“啊……不要啦……恩……人家不敢了……” 那天晚上,不晓得是吃醋了还是怎么着,谭以琛做的尤其的狠,他先是拖着我在沙发上来了一发,随后又把我按到桌子上做了一次,最后又从桌子上滚到地上 , 整个客厅都被我们搞得一片狼藉。 好在,他做的虽狠 , 却也只是正常的做,并没有再把我绑起来凌虐我。 我想着他估摸着就是心里有气 , 痛痛快快的做一场,也就没事儿了。 我总算送了一口气,倒在他怀里 , 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我睡得正想,突然感觉有人捏我的脸。 “小家伙,醒醒。”耳边传来谭以琛低沉暗哑 , 又饱含笑意的声音:“再不起来我可要亲你了。” 闻言 , 我嘟起嘴巴 , 示意他亲吧亲吧我不怕。 他笑了,俯身到我嘴上啄了一下,随后又不怀好意的说:“再不起来 , 我可就要睡你了。” 我浑身打过一个激灵。“噌”的一声就从床上蹿了起来 , 蹿起来的时候 , 眼睛都没睁开。 “醒了醒了。”我揉着眼,迷迷糊糊在床上摸索着自己的衣服:“我……我给你做早饭去,你想吃什么?” “我们出去吃。”他揽过我的腰,在我肩膀上轻轻的咬了一口:“吃完后去提车。” “恩……”我先是半睡半醒的应了他一句,几秒钟后 , 我狐疑的扭过头来,很纳闷的问他:“提车?提什么车?” “你看上什么车 , 就提什么车。”他亲昵的勾了下我的鼻子。 “啊?”我懵了:这……这究竟是在唱那儿出啊? “啊什么啊。”他不悦的点了点我的额头,赌气般的开口道:“看你以后还有没有借口乱坐别的男人的车!” 章节目录 第三十章 你闹够了没有 我没想到谭以琛居然还记恨着昨天晚上的事儿,不过如果他记恨的方式就是给我买车的话 , 那再让他多记恨一会儿也不错。 我伸手搂住了谭以琛的脖子在谭以琛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娇媚着调子跟他撒娇道:“没有了没有了 , 以后人家只坐你的车。” 简单的吃过早饭后,谭以琛便开车载我来到4S店。 这家4S店在上海相当的有名气,据说全世界的各种车型他们家店都有的卖 , 一些限量版的名车,他们家店也总是第一个搞到手的,所以深受上海各大富豪的喜爱。 谭以琛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他一进来 , 就收到了店员们热情的招待 , 水果、红酒、小点心……摆了满满一桌子 , 甚至连过来给我们介绍车型的,也是他们店的经理。 经理拿着展览册,一辆一辆的给我介绍着 ,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 , 只感觉每辆都好 , 当然,越贵越好。 见我听完介绍后依旧拿不定主意,经理便带着我们去车库直接试车,他说车这种东西 , 看宣传册很难看出感觉来 , 必须得上车试试手 , 一试就有感觉了。 我瞬间尴尬了:我压根儿就不会开车,试什么试啊?一试不就露馅儿了吗? 然而更尴尬的还在后面 , 来到车库后 , 我惊讶的发现,木雨禾和她老公居然也在车库试车! 木雨禾看见我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也不管谭以琛就站在我后面,冷言冷语直接就冲我扔了过来:“真巧啊,郁小姐,我怎么到哪儿都能撞上你呢?你该不会是演我替身演上瘾了吧?不仅演戏模仿我,回到现实也要处处跟着我。” “雨禾姐您说笑了。”丝毫不在意她尖酸刻薄的语气 , 我摆出招牌笑脸来:“咱们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处处碰面这更能说明我们有缘分呐!” “对!对!可可小姐说的没错,这都是缘分!”我话音刚落 , 不待木雨禾开口 , 木雨禾的老公莫振宇便抢先回答道。 我知道,他是害怕木雨禾乱说话 , 惹怒了站在我身旁的谭以琛。 打狗总要看主人的面,我虽不是谭以琛的老婆 , 可谭以琛也绝不会允许别人当着他的面儿这么奚落我。 木雨禾颇为懊恼的瞪了莫振宇一眼,似乎在责怪莫振宇不为她出头反倒替我说话 , 莫振宇却没有理睬木雨禾,他笑意盈盈的向前迈了两步,熟络的跟谭以琛打招呼道:“谭总,好久不见啊!” “是有一阵子没见了。”谭以琛笑着:“最近跑哪儿发财去了?我怎么听老赵他们说你跑英国去了?怎么,要在那边儿开分公司?” 他们两个大老板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却也不能走,只能乖巧的跟在谭以琛身后,等着他跟莫振宇聊完了好赶紧带我去买车。 木雨禾很是鄙夷的瞥了我一眼,冷笑着问我:“郁小姐看上那辆车了?” “刚来,还没开始看呢。”我如实回答道。 “那我陪你看啊。”她亲切的挽住我的胳膊,指着他老公和谭以琛说:“刚好我也要买车 , 他们聊他们的,咱们逛咱们的。” 我知道她没安好心 , 所以本想婉言拒绝,可我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 , 莫振宇就冲我和木雨禾挥了挥手:“行,你们逛去吧,挑好了过来叫我们,我们给你们买单!” 说着 , 便是一阵爽朗的笑。 没办法,我只能跟木雨禾去挑车,然而,刚逛了没多久 , 木雨禾突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 捂着自己的肚子大声喊叫了起来。 我瞬间懵住了 , 这走廊里只有我,4S店的经理和木雨禾,4S店经理一直在前面给我们引路 , 只有我和木雨禾是并排走的 , 现在木雨禾佯装跌倒 , 捂着肚子喊个不停,我真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这时,在不远处聊天的莫振宇和谭以琛听到了动静,慌忙赶了过来。 “怎回事儿?发生什么事了?”莫振宇一个箭步冲到了木雨禾身边,一把将木雨禾抱到了怀里:“怎么突然摔倒了?” 木雨禾并没有理会莫振宇焦灼的询问 , 她抬起头来 , 眼泪汪汪的看了我一眼,指着我泣不成声的质问我道:“你……你……你为什么要推我?” 我哑口无言。 “我……我不就是说了你两句吗?”木雨禾抹着眼泪:“你昨天晚上为了裴子秋 , 泼我一身油渍 , 我心里有气说你两句怎么了?你至于这么恶毒,非要推我吗?你明知道我怀着孕……” 听到“裴子秋”三个字 , 谭以琛的脸色,突然阴了下来。 我身子一僵,背后突然泛起一阵无名的恶寒,那恶寒将我团团围绕,逼着我在大夏天生生打了一个寒战。 我从来没有想到,看似有头无脑的木雨禾 , 心思竟是如此的缜密,先是当着谭以琛的面恶意挖苦我 , 随后又示好邀我一同看车 , 待我上钩后再主动跌倒,控诉我推到她的同时 , 还不忘挑拨一下我和谭以琛的关系,点明她刚才挖苦我是因为我昨晚为了裴子秋泼了她一身污渍。 好 , 很好,相当的好 , 再加上昨晚的开车送我回家和临别摸头杀,我这下就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雨禾,别说话了,我先送你去医院!”莫振宇将木雨禾拦腰抱起,就近把她塞到了一辆白色的车里。 关门欲走之际,莫振宇扭过头来,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齿道:“郁可可 , 你最好祈祷雨禾他们母子平安,否则的话,这事儿我跟你没完!” 放完狠话后 , 他们开车扬长而去,留下浑身发冷的我和面色暗沉的谭以琛 , 以及满身大汗,无辜连的4S店的经理。 “我没有推她。”我尝试着解释道:“她老公就在附近,我就是想谋害她也不可能在这里谋害她……再说了 , 地上没有任何的血迹,她根本就没摔倒,她是自己坐到地上去的!” 谭以琛没有说话,我着急了,拉过4S店的经理语气焦灼的说:“不信你问经理 , 他当时也在场 , 王经理,你肯定看到了……” “你闹够了没有!”谭以琛突然厉声打断了我 , 满目怒气。 我咬紧了下唇,周身止不住的开始发颤,我想这一次我可能真的惹恼他了 , 尽管我跟裴子秋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 , 可我没办法解释。 感情这种东西 , 本身就很复杂,男女之间的感情,尤其如此。 我是可以说那天我为裴子秋得罪木雨禾完全是因为我感激裴子秋的知遇之恩,可什么是感激?这感激会不会转化为爱情?只是感激裴子秋为什么要送我回家?还摸我的头? 这解释起来,可就没完没了了。 “郁可可你给我听清楚了。”一阵死寂般的沉默后 , 谭以琛突然掐住了我的下巴 , 目光阴鸷的瞪着我:“我不管你是不是无辜的 , 你自己捅出来的篓子 , 自己给我收拾干净了!别四处树敌,影响我过周末!” 说完这句话以后 , 他把我甩到了一边,转身走了。 我以为我离被他抛弃不远了,可令我瞠目结舌的是,一个星期后,4S店的经理给我送来一辆价值近三百万的宾利车。 他说这是谭以琛让他给我送来的,一周前 , 谭以琛把我丢到车库后,直接帮我选了台白色的宾利欧陆 , 并命令4S店的老板加紧提车 , 车提出来以后直接送到我这儿来。 我彻底晕乎了,实在搞不明白谭以琛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百思不得其解下 , 我打电话给娆姐,想让她帮我分析下 , 谭以琛这究竟是还在怪罪我,还是已经原谅我了。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娆姐乐了:“有车收不就得了吗?管他什么意思干嘛?” “他可是我的饲主!”我强调着:“你之前教导过我吗?作为一个合格的情人 , 一定要学会揣摩饲主的心思,只有揣摩透了饲主的心思,才能得到更多的好处,我这不是正按你说的做呢吗?” 娆姐被我逗笑了,有跟我闲扯了几句有的没的以后,她沉声跟我分析道:“我估摸着呀,你这饲主压根儿就没把姓裴的那导演放在眼里,他生气是气你让他在木雨禾她老公跟前丢了脸。” 一语点破梦中人,我瞬间懂了。 谭以琛是什么身份?裴子秋又是什么身份?一个是权可通天的谭家二少,一个是演艺圈新晋的导演 , 这两者之间,傻子都知道该如何抉择 , 他当然没必要跟裴子秋争风吃醋。 所以他真正恼怒的,是我没处理好我圈子里的那一堆破事儿 , 毁了他原本愉快的周末,还害他在莫总跟前丢了脸。 妈的,这群有钱人的心思可真她妈的难猜!我扶额 , 只觉心累无比。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虚心向娆姐请教着:“他已经一个多礼拜没理我了,我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道个歉?” “歉肯定是要道的。”娆姐先是肯定了我的想法,随后又纠正我道:“可你不能打电话给他道歉,打电话太没诚意了,很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 你若是真想挽回他 , 你得给他准备点惊喜才行。”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一章 讨好男人的方法 “惊喜?”我没听懂:“什么惊喜?” 电话那端传来娆姐的一声轻笑,轻笑过后 , 她提点我:“你看过《甄嬛传》吧?那里面妃子犯了错,失了宠,后面是怎么想办法讨皇帝欢心的?” 《甄嬛传》我倒是看过 , 不过我看的时候完全是在看热闹,那里还记得里面的嫔妃们为了争宠都用了那些手段,耍了那些心眼。 “我就记得那个安陵容为了讨好皇帝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的 , 其余的基本都没印象了。”沉思了几秒后,我如实回答道。 “这不就得了吗?”娆姐笑得更欢了:“那皇帝一开始不知道安陵容能唱歌吧?后来突然发现她唱歌特别好听,唱的还特别的像他心里面儿的那个白月光,这不就是惊喜嘛?你别傻不拉几的给他发什么短信 , 打什么电话 , 那一个破电话能说出个什么来啊?只会让他觉得你烦,没意思!心里面更厌恶你!” 我似乎有些懂了 , 若我现在给谭以琛打电话,那他听到我的声音以后,首先想起来的还是一周前买车的时候我让他丢了人 , 这样一来 , 非但挽回不了他的心 , 说不定适得其反,让他觉得我不仅丢人,而且烦人。 娆姐的意思,是让我在跟他道歉之前 , 先让他对我改观 , 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你不是马上就要搞那个什么新片而发布会了吗?”提点完我以后 , 娆姐给我出主意道:“你到时候打扮的漂亮一点儿!穿衣风格也稍微改变一下 , 到时候在屏幕上一亮相 , 惊艳他那么一番,姐保证,他当天晚上,就跑过来睡你了!” 我的脸不由的一红,面上虽有些羞涩,可却不得不承认娆姐的方法实在是高。 所谓的白月光,不就是在某个回眸惊鸿一瞥,然后再难忘怀吗? 嫦娥再美 , 整天对着看也会生腻,现如今谭以琛这么久没来看过我 , 我若是能在大屏幕上惊艳他这么一回 , 不愁他不过来找我。 想来这做人情妇还真是门学问,怪不得娆姐她最后赚了个盆满钵溢,人家琢磨的透彻啊! 简单的谢过娆姐后 , 我本想约她一起逛街,好让她帮我挑两件合适的衣服 , 到时候新片而发布会上穿,谁料娆姐这些天夜总会有些忙 , 实在抽不开身,无奈之下,我只好打电话约了彭怡宝。 小丫头片子接到我的电话后高兴的不得了,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大推后,她兴冲冲的给我推荐道:“苏姐姐可是设计师,你知道Roma时装吗?她就是Roma旗下的设计师!她眼光可好了!” Roma是当下非常有名的一个女装牌子,很多一线明星都是这个牌子的忠粉。 没想到谭以琛的情人里居然还有Roma时装的设计师……这家伙的情妇还真是渗透了各行各业啊! “好啊!”我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能找专业人士帮我参谋,那是再好不过了,你帮我约一下她吧,看看她什么时候有空。” “没问题的 , 可可姐,包在我身上!”小丫头信心十足的回答着:“苏姐姐她最喜欢我了!我约她她肯定会出来的!” “那就辛苦你了。”我低笑着。 晚上的时候,崔导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 , 说剧组里有聚餐,问我来不来参加。 聚餐?我心里微微有些惊讶:这戏都还没开拍呢,怎么就搞起聚餐来了?一般聚餐不都应该安排在开拍后或拍摄结束吗? “唐先生请的。”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困惑 , 崔导低笑着跟我解释道:“这次他儿子唐鸣风第一次上大屏幕,唐先生很重视,特意请你们几个晚辈过去吃顿饭 , 激励一下你们,让你们好好演,全都大红大紫,一鸣惊人!” 我听明白了:原来是唐浩明先生在给他儿子铺路呢! 崔导口中的“唐先生”指的就是唐浩明,唐浩明前辈和我们这些刚起来的小艺人不一样 , 人家可是老一辈的演员了 , 上过好莱坞 , 拿过奥斯卡,我小时候看的电影,有一大半都是他演的。 现在他五十有余 , 已经到了快要隐退的年龄 , 隐退之余 , 他把他儿子唐鸣风引到了娱乐圈儿里,可以说崔导的这部戏,就是为了捧唐鸣风才拍的。 谭以琛大手一挥给崔导投了那么多钱,也不是看中了崔导的片子 , 而是看中了“唐鸣风参演”这个嚎头 , 同时也是为了卖唐浩明先生一个面子。 据说 , 为了提高这部片子的热度 , 唐浩明先生和他圈儿内的一些知名度比较高的朋友们也会客串参演。 所以众秀影视相当看重这部片子 , 片子还没开拍,广告就打的满天飞了。 我化好妆,匆匆忙忙的出了门。 打车赶到饭店的时候,副导演正在门口招呼着几个年轻的演员往里走,我走了过去,甜甜的跟他问了个好。 “可可!”副导演看到我很是惊喜 , 他先是跟我扯了几句客套话,随后很惊讶的问我:“怎么就你一个人啊?谭总没跟你一块儿来?” 我这才明白刚刚崔导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为什么一直有意无意的提起谭以琛,感情,他是想让我把谭以琛也弄过来! 可我哪儿有这本事啊?谭以琛他都一周多没理我了! “他……他工作忙。”我找着借口 , 脸上的笑容有几分尴尬。 闻言 , 副导演倒是也没为难我,他很和善的笑了笑 , 低声安慰我道:“忙就算了,主要是唐先生包的场 , 莫总和木小姐都会过来,他们和谭总都是老熟人了 , 所以我和老崔想着最好能把谭总也叫来,大家一起聊聊天,高兴嘛!” 我点头应着,脸上的微笑保持的刚刚好,可心里却忍不住“咯噔”了一声。 该死的,不是说这是剧组里的聚餐吗?怎么还把莫振宇和木雨禾给请过来了?早知道他俩过来,我就假装生病不来了。 在4S店的时候莫振宇那是看在谭以琛的面子上才没怎么为难我,现在谭以琛不在,他和他媳妇儿还指不定怎么整我呢! “一会儿吃饭的时候给木小姐道个歉!”短暂的寒暄后,副导演压低声音教育我道:“她一个孕妇,情绪不稳定很正常 , 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就当让让她嘛,对不对?” 上周木雨禾在4S店假跌倒以后 , 可能是想给自个儿媳妇出出气吧,莫大老板第二天就给崔导施压 , 要崔导把我换成女二号,算是给我个警告。 这可把崔导给愁坏了,当初他在谭以琛跟前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把女一号给我 , 现在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就又要把我换下来,这不是明摆着在打谭以琛的脸吗? 一边儿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莫振宇,一边儿是谭家二少谭以琛,崔导一个也惹不起,无奈之下 , 脑袋瓜儿贼灵光的崔导灵机一动 , 和编剧商量了商量把我的戏份儿砍了砍 , 把女二的戏份儿提了提,将这部戏改成了双女主路线,两边儿都不得罪。 不过导演们算是知道我得罪了莫总和她老婆 , 为了后期不再出乱子 , 副导演劝我趁着这个机会 , 和木雨禾和解一下。 我倒是想跟木雨禾和解,可问题是——人家肯吗? 答案不言而喻。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进了包间,包间里,几位主演已经到场了,五女三男 , 都是近些年刚红起来的新演员。 我们在包间里等了一会儿 , 随后 , 副导演推门进来 , 跟我们说崔导和唐先生他们已经到楼下了 , 让我们过去迎接。 女星们慌忙开始补妆,一个个紧张兮兮的,跟参加什么选秀节目似的。 不过这也难免,像唐先生和莫总,在圈子里那可都是相当有权势的人物,傍上以后钱途和前途都相当无量,女星们能不紧张吗? 唐先生进来的时候 , 屋里的几个男星女星们纷纷围绕了过去,又是求签名又是求合照的 , 马屁拍的那叫一个响。 为了合群 , 我也凑了过去,不过我站在最后面——莫振宇和木雨禾和唐先生站在一起 , 凑的太靠前我怕尴尬。 我正站在人群后附和着大家称赞唐先生,这时,站在唐先生身后的唐鸣风突然盯着我喊了一声:“郁可可?” 他这一喊 ,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到了我身上,我猛的一惊 , 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唐鸣风。 “真的是你啊!”唐鸣风的眸底写满了惊喜:“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以前一起吃过饭……和邹大哥他们一起!” 听到“邹”这个字,我的背后突然冒起了一阵寒意。 说实话,我对眼前这个年轻而又英俊的大男孩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可我对他口中的“邹大哥”却是相当熟悉的。 那是一个恶魔,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我重回演艺圈,不惜出卖身体也要向上爬,为的,就是把他们姓“邹”的这群混蛋全都送进地狱! “你以前不是搞音乐的吗?怎么突然改行当起了演员?”唐鸣风三两步走到我跟前,很是诧异的询问我。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二章 最后的挽歌 凝视着唐鸣风俊朗的五官,我突然想起来了:对 , 我们以前确实一起吃过饭。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儿了?三年前?也可能是四年前……我想不起来了,我也不想再想起来。 那顿饭对他而言可能只是一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应酬 , 可对我而言,却是一场惊心动魄而又忍辱负重的暗斗,如果有可能的话 ,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想起那些事。 所以我抬起头,凝视着唐鸣风墨色的眸子微笑着说:“唐先生,您认错人了吧?就我这嗓子,演戏都得找配音演员专门配声,又怎么可能去搞音乐呢?” 闻言 , 唐鸣风颦起剑眉 , 满目狐疑的扫了我两眼,纳闷道:“欸……怎么会这样?我不可能会认错的啊……” “阿风!”这时 , 唐浩明先生突然叫了唐鸣风一句,语气低沉却不失严厉。 唐鸣风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抱歉的冲我笑了笑 , 低声道:“不好意思 , 我可能认错人了 , 你长得特别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歌手,我好久没见过她了,一时认错了……你别介意。” 我摇摇头,开玩笑般的表示没关系的 , 我是大众脸 , 很容易被人错认成熟人 , 都习惯了。 这玩笑成功的缓和了气氛 , 崔导大笑着打趣我说我要是大众脸的话,那其他女人可怎么活? 谈笑间 , 我们入了坐,接下来就是正常的饭局流程,大家敬酒的敬酒,奉承的奉承,一顿饭吃的跟宫斗剧似的,别看表面儿上都亲亲热热 , 相谈甚欢的,其实背地里打的什么鬼主意 , 只有他们自个儿知道。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怎么的 , 隐约之中我总感觉唐鸣风一直在盯着我看。 我猜着他还是没死心,可现下却也无计可施:我管天管地,还能管人家眼睛往哪儿看吗? 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 , 我借口去上洗手间,逃也般的从包间里逃了出来。 洗手间里 , 我凝着自己妆容精致的脸,心底莫名的有些感伤。 我已经三年的时光 , 已经足以让“音乐爱好者郁可可”淡出大家的记忆,却不料,总有人对我的那副金嗓子念念不忘。 早知道我应该整个容再回来。 我正昏昏沉沉的胡思乱想着,洗手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我下意识的扭头,木雨禾精致而又阴沉的脸映入我的眼帘。 “郁可可,你很厉害嘛!”木雨禾刚进来就阴阳怪调的讽刺了我一句:“那边儿钓着谭以琛,私下又跟裴子秋纠缠不清,现在又不知用什么阴谋诡计勾搭上了唐先生的儿子……你手段不少啊!”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我自个儿挺厉害的:脚踏三只船,各个都是高富帅!这要是传出去 , 保证能嫉妒死万千少女。 只可惜,现实是这三艘豪华巨轮 , 我一艘也登不上去。 “雨禾姐,您别开我玩笑了 , 我哪儿有那福分啊?唐公子那是认错人了!”我讪笑着,尽量和木雨禾拉开距离,免得一会她又假装摔倒 , 把脏水泼到我身上。 “哼!郁可可,你少给我装蒜!”木雨禾冷哼了一声,她抬起眼眸,目光阴冷的瞥了我一眼 , 警告我道:“你最好别打唐鸣风的注意!唐家,可不是你这种人能攀得上的!” “是是是!”我点头认着怂:“雨禾姐教训的是 , 我肯定躲的远远的 , 不坏您妹妹和唐公子的好事儿。” 木雨禾的妹妹莫雪宁就是这部戏的另一个女主,其实这部戏最开始钦定的女一号便是莫雪宁,众秀影视原本是想将莫雪宁和唐鸣风绑定成荧幕情侣 , 现在网上造一番势 , 然后再推出这部电影 , 一口气儿捧红这俩“星二代”。 可奈何唐鸣风不同意,原因很简单:他不想走情侣路线。 男一号不同意,再加上莫雪宁那段时间比较忙,档期也排不开 , 这事儿只好作罢了。 后来因为林雨菲的事儿 , 这戏的拍摄进程往后又拖了拖 , 莫雪宁刚好有了空闲 , 他大哥莫振宇便强行把她插回了剧组 , 想着在拍戏的时候让莫雪宁和唐鸣风好好相处相处,培养培养感情,感情培养起来,荧幕情侣自然也就成了。 木雨禾现在突然跑到洗手间里跟我叫板,无非是想警告我别搅黄了她妹妹和唐鸣风的好事儿。 这她可真想多了,我现在躲唐鸣风还来不及呢 , 又怎么会去搅合莫雪宁和唐鸣风的好事儿?我巴不得莫雪宁早日把唐鸣风拿下,好让他别再盯着我瞅了! 万一他瞅出个什么端倪来,给他那姓邹的大哥打个电话,那我就真该去见阎王了! “算你识相!”木雨禾丢下这么一句话 , 随后缓步走到梳妆台 , 开始补妆。 我怕再待下去她会继续找我麻烦,便趁她补妆之际 , 慌忙离开了洗手间。 一顿晚餐吃的索然无味,末了在副导演的撺掇下我还得举着杯子给木雨禾道歉 , 木雨禾阴阳怪调的讽刺了我几句,惹得在场的艺人们一阵窃笑。 我想谭以琛若是现在在场的话 , 肯定又要嫌我给他丢人了。 一身酒气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夜里十点半了,我脱掉高跟鞋,妆都卸就瘫倒在了沙发上。 我突然间很想哭,没有缘由的想哭,可这一次,再也没人会将我拥入怀中,柔声细语的逗我说我哭的时候跟小猫儿一样,鼻子一抽一抽的 , 可爱极了。 是不是因为我太过可爱,所以你死了呢?我问着脑海里那张熟悉而又俊美的容颜。 可没有人回答我 , 我想我应该是疯了。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彭怡宝的电话叫醒的 , 小丫头在电话里跟我说她唐雎不辱使命,成功的邀到了Roma工作室的设计师苏倩,要我赶紧收拾收拾 , 她一会儿开车过来接我,然后和我一块儿接苏倩去。 我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好了好大一会儿功夫才补救了我昨天未卸妆的脸,随后 , 我和彭怡宝来到苏倩家里。 可我千算万算 , 却没算到,谭以琛居然也在苏倩家! 我感觉老天爷一定是在玩儿我 , 我过来找苏倩就是为了下次和谭以琛见面的时候,能够让他有一种眼前一新,倍感惊艳的感觉。 现在可好了 , 就我这无数粉底都遮不住的黑眼圈 , 还惊艳呢,不把他给吓着就不错了! “哎呀 , 苏姐姐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早知道琛哥哥在你这儿,我和可可姐就不过来打扰你们了。”彭怡宝也被突然出现在客厅的谭以琛吓到了,站在门口进去也不是 , 不进去也不是。 “他突然来的!”苏倩含笑瞪了谭以琛一眼 , 妩媚的桃花眼 , 甚至好看:“来之前连个招呼都没打……我这妆都还没化呢,可讨厌了!” 说是没化妆 , 可我看得出来 , 她化的是裸妆,眉毛修的整整齐齐,粉底和高光都打的很淡,不仔细看基本看不出她化妆了。 “那我和可可姐不打扰你们了,你先陪琛哥哥吧,我们改天再去逛街。”彭怡宝倒是很懂事 , 知道谭以琛在苏倩这儿以后,主动拉着我便往外走。 我以为能躲过一劫 , 在谭以琛没看到我正脸的时候就尽快消失 , 谁料,我和彭怡宝刚转过身去 , 谭以琛就把我们两个给叫住了。 “欸,你们别走啊 , 我就是路过,突然想吃你苏姐姐做的糖醋鱼了 , 所以临时拐了过来。”谭以琛低笑着,嗓音醇厚,很有磁性:“我吃完鱼就走了,你们进来吧,下午陪你苏姐姐好好逛逛,多买几件衣服,哥哥给你们报销!” 说着,他掏出一张卡来,随手扔到了桌子上,动作潇洒。 “我也想吃苏姐姐做的糖醋鱼!”听完谭以琛的话 , 彭怡宝捧着小脸儿兴冲冲的进了屋,独留我一人尴尬的站在门外。 事已至此 , 我就算再不想让谭以琛看到我的脸,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进去了。 进屋后 , 苏倩给我们端了几盘儿点心,随后便进厨房做她拿手的糖醋鱼去了,我本想去厨房帮她 , 却被她拦了下来,她说菜马上就做好了,我是客人,又是第一次见面 , 不能让我动手。 我只能尴尬的坐在客厅 , 只祈祷这饭赶紧好吧 , 免得我们和谭以琛在客厅里相看两生厌。 我正坐立难安着,厨房里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调子,这调子令我浑身一僵 ,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其实苏倩从一开始就在厨房里放了音乐 , 只是那音乐的声音不大 , 而且我也不是很喜欢,所以没太留意。 可这一首,我却没有办法不留意。 “这是谁的歌?”意外的,谭以琛居然也来了兴趣 , 扭头问彭怡宝道。 “这是可可姐的歌啊!我以前给你推荐过,你是不是没听?”彭怡宝不悦的嘟起了小嘴儿:“我好久以前就给你推荐过了!” 闻言 , 谭以琛很是诧异的抬起头来,沉眸看向我:“这是你唱的?” 是的 , 这是我的歌 , 这是我三年前做的最后一首歌——最后的挽歌。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三章 你为何对我如此执着 说起这首歌来还是颇有渊源的,这是我三年前离开演艺圈的时候出的最后一首歌 , 给这首歌填词的是我早已去世了的男朋友安辰。 我本以为离开演艺圈这趟浑水我和安辰便能长相厮守,自此粗茶淡饭安稳度过一生 , 谁料,这首我用来告别歌星梦想的歌最后却成了他给我的告别。 “这肯定是可可姐唱的啊!”彭怡宝伸手抱住了谭以琛的胳膊,甜腻着调子很是骄傲的夸赞我道:“我告诉你 , 可可姐可厉害了!她的歌作词作曲都是她自己做的!偶尔她男朋友会帮他填歌词,但是大部分歌词都是她自己填的!” 听到“男朋友”二字,谭以琛脸上的笑意明显僵住了。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周身僵硬不能动弹,连呼吸都顿住了。 “啊!”彭怡宝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 飞快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 一双大眼睛 , 惊恐而又可怜的看向我,眸底满是歉意。 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可知道又有什么用呢?她还是把我推到了火坑里。 而我 , 却不能苛责她。 “我怎么不知道你以前还有个这么有才华的男朋友?”很快 , 谭以琛便恢复了以往沉冷淡漠的模样 , 他伸手将惊慌失措的彭怡宝揽到了怀里,半敛着细长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瞥了我一眼。 我捏紧了衣角,手心里渗满了汗水。 慌乱中,我突然想起之前众秀影视想要把唐鸣风和莫雪宁绑定成荧幕情侣的事儿了 , 于是我强压下狂跳不已的心 , 不动声色的扯谎道:“你别听宝宝乱讲 , 我要是有才子当男朋友当年早火了……那都是公司搞出来的营销策略 , 有话题性才有曝光率嘛……营销账号里说的那些话怎么能信。” “对对对!不能信 , 不能信的!”我话音刚落,彭怡宝便从谭以琛的怀中挣脱了出来,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附和我道:“我那都是从微博里看的,微博里有可多虚假的消息了!什么孩子得了癌症求大家捐款什么的,我同学都跟我说了,那都是骗人的!” 我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了:艺人炒作和微博诈骗这能是一回事儿吗? 不过幸运的是 , 谭以琛也被彭怡宝给逗笑了,他伸手捏了捏彭怡宝精致的小鼻子 , 低声取笑她道:“哟 , 终于知道那是骗人的了?谁上个月想都没想,二话不说就把生活费全给人打过去了?” “你不许说了,你不许说了!”彭怡宝被谭以琛逗的满脸通红 , 嚷嚷着伸手捂住了谭以琛的嘴巴:“讨厌死你了!都说了不准再提这件事儿了,你还提!你讨厌死了!” 两人在沙发上闹做一团,这时苏倩从厨房里出来了。 起初 , 苏倩的脸上是带着笑容的,然而当她抬眸看到沙发上正打得火热的谭以琛和彭怡宝的时候 , 那笑容突然僵住了。 不过她也只僵硬了不到两秒钟,两秒之后,她又恢复了之前妩媚动人的模样。 “好了,两个大宝贝,别闹了,快来吃饭吧!”苏倩笑着招呼我们:“糖醋鱼一会儿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哦。” 闻言,彭怡宝从谭以琛的身上爬了下来,咋咋呼呼的跑去了餐厅 , 一副好多天没吃过饭了的模样,谭以琛稍稍整理了下衣领 , 随后也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跟在彭怡宝的身后向餐厅走去。 我走在最后面 , 心情一直很沉闷,我不知道我刚才的话谭以琛信了多少,这人的喜怒向来不形于色 , 我看不透他。 吃饭的时候倒是没发生什么意外,大家相谈甚欢,苏倩做的糖醋鱼委实美味,连我都忍不住多吃了几筷子。 不过吃晚饭以后 , 谭以琛突然把苏倩放在厨房的小音响拿了过去 , 他说苏倩刚刚放的那几首歌都挺好听的 , 他想一会儿开车的时候放来听听。 谭以琛都开了口,苏倩哪儿有拒绝的道理?苏倩直接把小音响送谭以琛了,附带着还送了谭以琛几包茶叶 , 她说着茶叶是她自家种的 , 纯天然无公害 , 她上个月回老家的时候特意从家里带回来的。 谭以琛夸了苏倩一声贴心,随后拿着茶叶和那个录有我歌声的小音响走了。 我瞬间忐忑了起来,不晓得谭以琛寓意何为。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拿走苏倩的小音响 , 肯定是想听我唱的那首歌……可他为什么要听我唱的那首歌呢?我现在嗓子已经毁了 , 他就是再喜欢我以前的那副金嗓子 , 我也复不了原了。 那他为什么还要把苏倩的音响拿走?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想听音乐? 我潜意识里总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 可又实在想不出缘由 , 只能任由自己的心慌乱着。 好在下午逛街的时候收获还是颇丰的,苏倩不愧是时尚杂志的编辑,眼光独到,精通搭配,经过她这么一点拨,我感觉我的穿衣品味瞬间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你选衣服一定要记住四个字——扬长避短。”苏倩一边儿给我挑着衣服 , 一边儿孜孜不倦的教育我道:“比如你把,你腰很细 , 这时候你选衣服就一定要选显腰身的 , 不要穿这种宽松的衣服,把你的优势都挡没了!” 说着,她塞给我一件V字领的包臀裙 , 让我去试穿。 可能是我的思想还比较保守吧,我一般情况下是不喜欢穿V字领和包臀裙的 , 我总感觉我驾驭不了这种极度性感的衣服,所以平日里买衣服的时候我基本不考虑这两款衣服。 谁料 , 苏倩给我挑的全是这类性感的衣服。 她说我身材很好,不仅前凸,而且后翘,更重要的是腰还很细,这样的完美身材,不穿V领包臀裙简直浪费。 想着我已经激怒谭以琛好几次了,再不挽救挽救我可能真的就要被他给踹了,我一咬牙,一狠心 , 抱着苏倩给我挑的衣服壮士断腕般的冲进了试衣间。 谁料,这一试 , 竟是意外的合适。 镜子里的我,长发飘飘 , 黑色带有暗红色条纹的包臀裙使我显得既性感,又典雅,若是再画个凌厉的女王装 , 我想我一定能把谭以琛的征服欲给勾起来。 “哇!可可姐你好漂亮啊!”彭怡宝捧着双手,小花痴一般的喊着:“真的好好看啊!不行不行,苏姐姐你也给我挑两件儿!人家也想焕然一新!” “没问题!”苏倩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拽着彭怡宝给彭怡宝挑衣服去了。 逛了一下午,我们三个满载而归 , 傍晚的时候我们又一块儿在外面吃了顿饭 , 这才依依不舍的告别。 回到家的时候 , 我突然接到了崔导的电话,电话里,崔导很为难的跟我说 , 莫雪宁想跟我换一下角色 , 看我能不能通融一下。 “这个把主要是为了方便炒作。”崔导跟我解释着:“莫雪宁和唐鸣风他们俩本来就是青梅竹马 , 单凭这一点儿,炒起来话题性就非常的高!再加上他俩的身份,一个是莫总的妹妹,一个是唐先生的独子 , 这要是在大屏幕上演情侣 , 那一定能大大提高咱们片子的收视率。” 虽然这部片子后来在莫振宇的施压下被改成了双女主路线 , 可是和男主配对的还是我 , 莫雪宁因为加入的比较晚 , 所以她的感情线是和男二。 “收视率高了,这不对大家都有好处吗?”崔导继续游说着我:“要是咱们这部戏一点儿话题性都没有,那怎么吸引观众来看,是不是?再说了,你俩都是女一号,只是换一下角色,你的戏份儿是一点儿都不会删减的!” 其实不过是换个角色罢了 , 只要戏份不删减,我根本不在乎。 可我也不能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 我接这部戏以来 , 崔导先是被林雨菲蛊惑,莫名其妙的换了我 , 又在莫振宇的施压下删我的戏份,把戏硬生生的改成了双女主的剧情,现在又要我跟莫雪宁换角色…… 我要是二话不说就把这事儿给答应了下来,那不就成软柿子随意给人捏了吗? 这事儿得答应 , 可不能随随便便的答应。 “崔导啊,这就是您不厚道了啊!”我拖长了腔调 , 一阵见血的指出:“这是戏份儿多少的事儿吗?唐公子作为唐先生的儿子,又是首次出演,谁不知道他话题性高啊?我和莫雪宁的戏份儿虽然一样多,可演出来以后,曝光率,话题性,受欢迎程度能一样吗?您这儿倒好,借着唐先生的名气炒红了莫雪宁,那我呢?我凭什么把机会让给莫雪宁啊?” “你看你这话说的?这曝光率怎么就不一样了?”崔导跟我打着滑腔:“一样的片子,一样多的戏份 , 你演的好,自然就受欢迎了嘛!让你跟莫雪宁换角色 , 只是因为莫雪宁和唐鸣风他们本来就是青梅竹马,炒作比较方便,不是说我们捧莫雪宁不捧你!” 我和崔导打起了太极 , 你一言我一语,拐弯儿抹角的扯了好半天,最后我“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下来 , 并提出了改戏的要求。 其实,我一直都比较喜欢莫雪宁演的那个角色,比起主线女主的傻白甜,这个副线女主显然更睿智 , 更隐忍 , 更考验演技。 可美中不足的是 , 导演和编剧为了凸显主线男女主,在结尾的时候弱化了这个角色,使这个角色的人物后期有点儿崩。 我提出的要求是把结尾稍微改动一下 , 让女二为救男主和女主悲情的死去 , 不要为了大团圆的结局 , 强行让女二爱上男二。 崔导有些为难,可见我态度强硬,他无计可施,只能答应了下来。 挂电话之际 , 我再三跟崔导强调:我这是看在莫总和雨禾姐的面子上 , 才忍痛放弃这个角色的。 崔导是明白人 , 他肯定会把我的话转告给莫振宇和木雨禾 , 这样一来 , 莫振宇和木雨禾对我的敌意也能减少点儿,后期我拍起戏来,也会轻松许多。 然而我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我这好不容易换来的“休战”,会全部败倒在唐鸣风这混小子手上! 这小崽子估计是认定了我那天晚上是在骗他,闲着没事儿总喜欢到我跟前来晃 , 他这一晃不要紧,却彻底让我成了莫雪宁和木雨禾的眼中钉。 “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个人!”我第一千零一次的唐鸣风强调着:“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呢?骗你对我又没有好处,我根本没有动机骗你啊!” “可你们长得真的很像 , 而且都叫郁可可。”唐鸣风不死心,继续不厌其烦的追问我:“你会不会是失过忆?或者你是不是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妹妹也叫郁可可?” 我被这孩子的想象力惊到了 , 就他这联想能力,不去当编剧真他妈的是浪费了! “你为什么对郁可可这么执着呢?”我放下手里的剧本,很是不解的问他:“你们不过是一起吃了一顿饭而已,还吃出感情来了?” 我这本是在讽刺他 , 可谁想到,这小崽子的脸居然红了! 我愣住了,眨巴着大眼呆呆的看着他:“不是吧?还真吃出感情来了?” 闻言,唐鸣风好像恼了 , 他抬头看向我,如墨的眼眸里暗藏着我看不懂的失望和悲伤:“你没有见过她 , 你是不会懂的。” 丢下这句话以后,他便转身离开了,修长消瘦的背影,有种莫名的孤寂感。 章节目录 第三十四章 他要回来了 我突然间很想笑:我没有见过她?拜托,我一照镜子就能见到她好不好? 可我又笑不出来,因为真相是现在镜子里浓妆艳抹的我 , 早已不是曾经那个素颜朝天的郁可可。 那个会穿着白裙子,抱着一把破旧的吉他在地下通道里放声歌唱 , 然后捧着吉他盒里路人给的零碎的纸币傻乎乎的笑的女孩子早就已经死了,和她的恋人一起死在了那个下着漂泊大雨,又冷又潮湿的夜里 , 现在顶着郁可可的皮回来的,不过是一具肮脏不堪的驱壳罢了。 我想如果可能的话,我这辈子也不会把我就是“歌手郁可可”的真相告诉唐鸣风,就让他继续怀念追寻那个干净如白纸的女孩子吧 , 有些梦境 , 还是不要击破的好。 不击破 , 才美好。 因为唐鸣风的关系,莫雪宁对我一直怀有敌意,在她的带领下 , 剧组里的其他女演员对我也不怎么友善。 我对此无动于衷 , 反正我从小就被孤立惯了 , 她们不理睬我,我倒落得个清净。 几天后,裴导的新片发布会到了,我拿着之前苏倩给我挑的那件黑色的V领包臀裙来到化妆间 , 请求化妆师帮我化了一个相对比较冷艳的装 , 来搭配我这件过于性感的裙子。 化妆的时候 , 我把裙子递给了负责演员服装的工作人员 , 让她帮我把裙子熨一下 , 免得一会儿上身的时候有褶皱。 本想着今天改变一下风格好好的惊艳一下观众,可谁料等我化好妆以后,我的衣服却不见了! 我在服装间离东找西找,找了半天,眼看着裴导的新片发布会就要开始了,可我却死活找不到我的裙子。 无奈之下,我只好拉来了服装组的负责人 , 把我的情况告诉了她,希望她能帮我找找裙子。 “那我就不知道了。”负责人摊摊手 , 很不负责任的回答我说:“演员的衣服熨过以后全都放在服装间 , 或者放在他们助理那儿……要不你再好好找找?或者问问你的助理,看看他有没有帮你收起来。” 见负责人态度如此敷衍 , 我瞬间明白了:这裙子不是无缘无故丢的,而是有人故意在整我。 而且这人在圈子里绝对还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 否则的话,服装组绝不可能冒险帮她整我。 可究竟是谁在整我呢? 我最先想到的是木雨禾 , 毕竟我和她积怨已久,再加上莫雪宁的事儿,她想看我出丑也是在所难免。 可我很快又把她否决了:这里是柏艺影视公司,并不是众秀影视公司,木雨禾再大的权利,也做不了柏艺影视公司的主。 这就奇了怪了,我在柏艺一向很低调,也没得罪过柏艺的艺人啊,为什么无缘无故就被人盯上了呢? 我正纳闷着,经纪人突然闯了进来 , 急声催促我道:“可可,你怎么还没好?发布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 其他演员都已经上场了,你……你怎么连衣服都还没换呢?” 我慌忙回神,一筹莫展的告诉经纪人我衣服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经纪人一脸诧异:“你化妆的时候把衣服给谁了?” “一个小姑娘 , 披肩发,二十多岁的样子,穿着服装组的工作服!”我尽可能的回忆着那工作人员的模样:“比我稍微矮一点儿 , 好像是齐刘海。” 然而,这个节骨眼儿上,饶是我描述的再详细,经纪人也没时间再把服装组的人一个个的叫过来问了 , 他快步走了进来 , 打开我身后的衣柜 , 急声道:“来不及了,你先随便挑一件换上去吧,发布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 你是女主 , 你不上场可不行。” 事已至此 , 我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照办了。 毕竟,新片发布会的顺利进行更重要一点。 然而,就在我闷闷不乐的转身挑衣服之际,一个熟悉的女声突然从门口传了过来:“你是在找这件衣服吗?” 我浑身一僵 , 放在衣架上的手猛的颤抖了一下。 这声音很熟悉 , 非常的熟悉 , 熟悉到我甚至不用回头 , 都知道此刻站在我身后的那个女人 , 是用怎样浅笑的表情,优雅的姿态,将这句话说出口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抑制住自己不断发颤的右手。 “可可?”站在我旁边的经纪人发现了我的异常,试探性的叫了我一声。 我虚弱的冲经济人笑了笑,示意他我没事。 随后 , 我转过身来,鼓足了勇气去面对这个现在的歌坛巨星——秦如霜。 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漂亮……不 , 应该说她比以前还要漂亮 , 学会穿衣打扮的她,像是浴火重生的凤凰 , 一颦一笑,全都完美到无可挑剔。 可谁又能想到 , 这样的完美若璧人的歌坛巨星,曾经却穷得连去参加音乐培训班的钱都掏不出来 , 最后还是我和我男朋友借给的她。 我强忍着想要冲上去给她两巴掌的冲动,逼迫自己挤出了一抹笑意,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回答道:“没错,那正是我要找的衣服。” 闻言,秦如霜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她迈着优雅的步子,慢条斯理的走到我跟前,把我的裙子还给了我。 “演出服可要认真的收好才行。”她把手放到了我的肩膀上 , 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向我传授经验道:“只有这样 , 才不会被心怀不轨的人算计。” 我捏紧了拳头,涂着鲜艳美甲的长指甲深深的掐进了掌心的肉里 , 可我却不觉得疼,一点儿也不疼。 “我知道了。”我抬起头来,不卑不亢的与秦如霜对视 , 违着心向她致谢道:“谢谢你帮我找回来衣服。” “不客气。”她扬起了唇角,四十五度的微笑维持的刚刚好:“朋友一场,我总不能看你被那些下三滥的鼠辈欺负啊……” 朋友?呵!她居然还有脸自称为是我的朋友? 演艺圈,果然是磨练脸皮的好地方啊!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能不能麻烦您回避一下?”我受不了了,冰冷着调子下了逐客令:“发布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要换衣服了。”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秦如霜依旧保持着微笑 , 她冲我挥了挥手 , 随后转身向门口走去。 然而 , 就在她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她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一般,又回过头来 , 对我莞尔一笑:“哦!对了 , 有件事情我忘记告诉你了。” 说到这里 , 她顿了一顿,桃花瓣一样妩媚的眸子里,显出几分残忍与阴狠来:“风哥下个月就回国了……他在电话里跟我说,他很想念你呢……”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五章 凭什么 你有没有发自内心的厌恶过一个人?厌恶到哪怕只是听人提起他,都像喝了一杯新榨苍蝇汁一样由内而外的感到恶心。 对我来说 , 秦如霜口中的“风哥”就是这么一个存在。 他毁了我的一切,我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回国?”我凝紧了眉,因为过于震惊,瞳孔有刹那的放大:“他什么时候出的国?他现在不是在监狱里面吗?” 闻言 , 秦如霜突然笑了,她用一种即怜悯又悲哀的目光轻飘飘的扫了我一眼,幽着调子面带讥讽的跟我说:“亲爱的,你该不会真以为一年前被关进监狱的是风哥本人吧?” 我一惊 , 瞬间恍然。 也是,他们邹家那么大的势力,想找个替死鬼代替那个男人坐牢还不简单? 我居然一直以为那个男人真的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呵,傻,真傻! “风哥不过是去国外散心罢了。”秦如霜垂下又密又长的睫毛,说话时语气里带着一种令我鄙夷的骄傲:“一口气儿跑了六七个国家……男人就是贪玩儿。”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 , 秦如霜的脸上竟浮现出几抹红晕来 , 我想她一定是把她自己当成了那个男人的正牌儿女友 , 所以在谈及那个男人的时候才会不自觉的倍感甜蜜。 这让我觉得很可笑,于是我很不厚道的笑了。 “是啊,女人那么好玩儿 , 男人能不贪玩儿吗?”我讽刺她。 “你!”秦如霜猛的抬起头来 , 满目怒火的瞪向我。 很好 , 我终于逼得她现出了原形。 “尤其是外国妞,热情似火,技术又好,邹三少流连忘返 , 也是正常。”我趁热打铁 , 继续挖苦她。 秦如霜彻底恼了 , 完美无瑕的面具终于被我逼出了裂痕 , 她站在门后 , 青青白白的变了一会儿脸,随后,咬牙冷哼道:“郁可可,你少在那里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真以为风哥对我和谭以琛对你一样吗?也不看看现在我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丢下这句傲慢的嘲讽后,秦如霜转过身去 , 婀娜着步子走了。 我凝着她离去的背影,拳头越捏越紧。 不能生气 , 绝对不能生气!我在心里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着自己 , 这不过是个开始罢了,若是现在我就气得失了理智 , 那以后的那些硬仗,要怎么打?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我扭头问经纪人。 经纪人皱了下眉,盯着我迟疑了几秒才闷声回答道:“电影有首插曲是她的歌 , 所以裴导便邀请她一起来了,本以为她架子那么大不会过来的,谁知道……” 原来如此!我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据我所知 , 秦如霜并不是柏艺影视的艺人,她起初和我一起签的瑞星,后来被邹越风,也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风哥”挖去了韩媒影视,在韩媒影视的竭尽全力的包装下,她逐渐大红大紫,成了歌坛一姐。 以她傲慢的个性和现如今的地位,按理来说她肯定是不屑于给裴子秋拍的片子做插曲的,毕竟裴子秋再有才华 , 也才入圈儿不到三年,和那些一线导演相比 , 名气还是差了些。 私底下秦如霜和裴子秋他们也没什么交情,我猜着秦如霜这次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冲我来的。 “你和秦小姐有过节?”经纪人突然问我。 “谈不上过节吧。”我笑了笑 , 轻描淡写的骗他说:“就是以前认识……不太合得来罢了。” 说完以后,不待经纪人多问,我便转身到里间换衣服去了。 等我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 , 电影发布会已经开始了,好在知道我这边儿有特殊情况,经纪人特意嘱咐主持人把我的名字放到最后,紧赶慢赶着 , 我总算是赶在主持人叫我名字的时候及时到了场。 接下来无非是为新片打广告 , 和粉丝互动 , 因为秦如霜突然到场,主持人和粉丝们大都在围着秦如霜转,搞得跟这是她的新片儿发布会一样。 秦如霜向我投来一个得意的眼神,我心里一阵无语:你说她一个歌坛巨星跟我这种刚冒出头的小演员比什么比?也不嫌丢人! 新片发布会一直搞到晚上十点多才散场 , 散场后 , 我到超市去买了十几瓶廉价啤酒 , 然后回到家把自己灌了个酩酊大醉。 醉酒之际,我神志不清的给娆姐打了个电话,也不管娆姐在干嘛,上来就开始跟她哭。 “凭什么啊?凭什么!”我大着舌头 , 口齿不清的跟娆姐喊着:“凭什么姓邹的那孙子又是杀人 , 又是走私 , 又是搞黑社会的 , 最后警察却不管他……他……他还能到国外去泡洋妞,喝洋酒?你说……你说凭什么啊?啊!” 娆姐被我这突如其来的骚扰下了一大跳 , 好在见惯了风雨的她,很快便反应过来了。 “你是说邹越风?”娆姐问我:“他不是因为走私枪支被抓起来了吗?” “抓个什么啊抓!”我继续哭着:“我傻你怎么跟我一样傻啊?邹北城会让他弟弟蹲监狱吗?想什么呢你?在监狱里蹲着的那是个替身,姓邹的那孙子早跑国外逍遥去了!他妈的……他……他……他早跑国外去了……” 我泣不成声。 在我断断续续的哭闹下,娆姐可能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她一边儿喊着强哥帮她看店,一边儿很是焦急的询问我道:“可可你现在在哪儿?是在家还是在外面儿?我过去找你!” 我吸了吸鼻子,正想告诉娆姐我现在在家里待着呢,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 客厅的门突然开了。 我下意识的抬头向门口看去,随后周身一僵。 门外赫然是谭以琛高大挺拔的身影 , 天杀的 , 盼着他过来的时候他不来,不想见他的时候 , 他来得倒是比谁都勤快。 此时的我正瘫坐在地上,旁边摆着十好几个歪歪扭扭的啤酒罐 , 我想我现在的模样一定狼狈到不堪入目,因为我看到谭以琛皱眉了。 “这都是你喝的?”他垂眸瞥了下地上横七竖八摆放着的啤酒罐 , 沉声问我。 “恩。”我晕乎乎的点着头。 本以为谭以琛一定会特别嫌弃烂醉如泥的我,可没想到的是,我点完头后他居然笑了。 “酒量不错嘛。”他夸我。 “那当然了。”我傻乎乎的笑着:“我……我以前可在夜总会唱过歌,那……那群猪头一个个都想把我灌醉了占我便宜,结……结果全他妈的被我撂倒了,怂货!全都是怂货!” 我拿啤酒罐狠狠的砸着地面,模样要多二百五就有多二百五。 谭以琛被我逗笑了,他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在我对面坐下了,饶有兴趣的问我:“你还在夜总会唱过歌?”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可说漏了就说漏了嘛,在酒精的麻痹下 , 我理智全无,只觉得自己什么也能说 , 什么也敢说。 于是我告诉谭以琛,我不仅在夜总会唱过歌 , 我还在地铁站,地下桥,公交站唱过歌 , 我唱歌,那叫一个好听,每次都能围过来一大堆路人,而且我不唱别人的歌 , 我就唱我自己的歌。 “秦如霜你知道吧?”我醉醺醺的说:“歌坛一姐……他妈的狗屁一姐 , 她出的专辑十首歌里有八首是抄我的!还天才音乐少女 , 自己作词,自己作曲……狗屁!全他妈的是抄!全都是抄的!” 我捏着酒瓶子骂的起劲儿,谭以琛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 于是我问他是不是不信我。 “我就知道你不信。”我说:“不信拉倒,我还不想让你信我呢!你爱信不信!” 闻言 , 谭以琛笑出了声,他伸手动作亲昵的勾了下我的鼻子:“小丫头脾气还挺大……谁惯的?” “反正不是你惯的。”我把头扭到了一边儿 , 赌气般的不去看他。 他很久没有再说话,久到我晕晕乎乎的都快要睡觉了,突然,我听见他说:“我信。” 他只说了两个字 , 说话的语气依旧沉稳冷静 , 可这两个字却像是一把利剑 , 彻底击破了我最后的防线。 我的眼泪瞬间磅礴 , 我也不管他会不会嫌弃一身酒臭的我 , 直接就张着胳膊扑上去抱住了他。 “你不许骗我……”我搂着他的脖子,一边儿哭,一边儿呜咽着喊道:“你……你不许骗我……” “好好好。”他揉着我的脑袋,哄小孩儿一般的笑着哄我道:“不骗你,哥哥绝对不骗你,好不好?” 那天晚上,我趴在谭以琛的怀里哭了很久很久,这是自安辰死后我第一次如此绝望的大哭 , 我弄脏了谭以琛价值六位数的西装,谭以琛也终于明白 , 几个月前他从法国回来的时候 , 秦如霜为什么要在他耳边造我的谣。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六章 不想吻她 第二天,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 只觉得头疼欲裂,四肢无力。 “醒了?”我正晕晕乎乎的犯着迷糊 , 这时,头顶上突然传来一个极富磁性的男音,我一抬头 , 谭以琛那张俊美到无可挑剔的脸便呈放大状的浮现在我面前。 我浑身打了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 我这人喝醉了有个毛病,那就是什么话都敢说,你别看我平时怕谭以琛怕的要命 , 喝醉了我说不定还敢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臭不要脸。 而且更糟糕的是 , 如果我醉的比较厉害的话 , 那我喝醉后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第二天清醒后我自己是不记得的。 所以现在凝视着躺在我对面 , 赤裸着上半身的谭以琛 , 我瞬间懵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眨巴着大眼 , 怯生生的问谭以琛。 谭以琛乐了,低笑着反问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他把我问住了,这是他家,他当然可以在这里。 我揪紧了被角,努力的回忆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我在裴导的新片发布会上遇到了秦如霜 , 秦如霜刺激了我一顿 , 我心里不痛快所以买了很多酒 , 然后我喝醉了,隐约中我记得我好像还折腾了娆姐好久…… 天杀的 , 谭以琛怎么偏偏在我喝醉的时候过来了?我叫苦不已。 “恩……那个……我……我昨天晚上喝多了。”我低着头 , 拿毛毯盖住了自己大半张脸,只把眼睛露在了外面:“没……没胡说八道吧?” “你说呢?”谭以琛的脸突然阴了下来。 我的心脏瞬间揪紧了:该死,我昨晚该不会真说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话吧? “你……你别当真啊!”我焦灼的解释着:“我喝多了就喜欢乱说话,见谁怼谁……我那都是无意识的,你可千万别当真。” 闻言,谭以琛忽而笑了:“你都不问问你昨晚胡说了些什么,这就开始认罪了?” 我一愣,瞬间明白过来了:妈的,被这家伙给耍了! “坦白从宽!”他再次阴下脸来,装出一副声色俱厉的模样:“老实交代 , 是不是心里藏着什么不敢让我知道的小秘密,所以才会这么紧张!” “你讨厌!”直到他在逗我后,我放松了下来 , 娇媚着调子跟他撒娇道:“哪儿有什么小秘密啊!人家不是害怕冲你耍酒疯,惹你不高兴嘛!” 他反身把我压到了身下 , 一双大手在我身上胡乱的摸着:“你昨晚不仅冲我耍酒疯,还吐了我一身……说,要怎么补偿我?” 怎么补偿?这不是很明显吗?他都压我身上了,我还能怎么补偿他? “对不起嘛……”我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 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娇声问他:“可可知错了,无论哥哥怎样处罚可可,都可以的……” 说着 , 我张开了双腿。 我既已“请君入瓮”,谭以琛自然不会再跟我客气 , 他把我翻过来,让我跪在床头,一边儿上我,一边儿打我屁股,说我不乖,必须得给点儿惩罚。 我算是彻底看清楚这家伙的本质了,这家伙,穿上衣服是翩翩君子,脱了衣服就是禽兽一个 , 什么重口的都敢玩儿,尤其喜欢角色扮演。 谭以琛足足折腾了我四个多小时 , 期间不仅打我屁股,还咬我 , 咬的地方还特别的令人难以启齿,搞得我都开始怀念他不搭理我的那段时间了。 最后,痛痛快快发泄完了的他瘫倒在床上 , 没头没尾的丢给我这么一句话:“你啊,还是喝醉了的时候和被我干的时候可爱一点儿。” 我没听懂。 下午的时候谭以琛有事要去处理,所以吃过午饭便离开了,他走后 , 我匆匆忙忙的赶回了剧组 , 继续开始新片的拍摄。 结果我一到剧组 , 以莫雪宁为首的那群女演员就开始指桑骂槐的针对我,说什么有些艺人仗着自己靠山硬就随意旷工,耽误大家拍摄进度 , 一点儿集体感都没有。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有点儿想笑:旷工 , 后台硬?这是在说莫雪宁吧?自开拍到现在 , 我一共就歇了这么一天半,而且我是请过假的。 反观莫雪宁,一个天太热不想穿古装演戏都能成为她不开拍的理由,谁耽误了拍摄进度 , 不言而喻。 我没有理会她们 , 继续看我的剧本 , 分析剧本中角色的性格特征以及心里路程 , 以便更好的把我的角色呈现给观众。 然而 ,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拍摄场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好像有什么人在吵架。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拍摄场已经里里外外的围了好几圈儿人,出于好奇,我也围了过去 , 想看看究竟出什么事儿了。 “欸,发生什么事儿了?”我拽拽站在我前面的一个小哥儿 , 很纳闷的问他。 闻言 , 小哥儿头都没回便幸灾乐祸的跟我说:“哈哈哈哈哈,莫雪宁丢人丢大发了!唐鸣风不愿意跟她拍吻戏,她正在那儿闹脾气呢!” 我愕然:这些星二代架子也太大了吧?第一次上大荧幕就拒拍吻戏,真是……有个性! 今天拍的这幕戏其实不仅有吻戏 , 还有一小部分香艳无比的“伪床戏”,其实就是在变相的给观众们卖福利 , 女一号露露肩膀露露大腿,男一号秀秀腹肌 , 展现身材,好成功圈粉儿。 结果本来拍的好好的,等拍摄到男一号和女一号意外接吻的时候,唐鸣风突然不干了,非要假接吻。 这下拍摄棚可就炸开了,莫雪宁觉得丢了脸,可她又没办法向青梅竹马唐鸣风发脾气,于是便不断的给导演们摆脸色,耍性子。 导演们没办法 , 只好轮番去劝唐鸣风,谁料平日里超级好说话的唐鸣风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 死活就是不肯拍这场吻戏。 “你非要实拍的话那就让替身来演。”唐鸣风很坚持:“反正我不会演的!” 听到这儿,导演彻底急了 , 他质问唐鸣风:“唐大公子,你这不是故意刁难我们吗?这剧本递到你手上多长时间了?打从一开始你接这部戏的时候我是不是就把整个剧本给你了?你既然已经把戏接下来了,那请你敬业一点儿好不好?不就是接个吻吗?怎么就不能演了?” 闻言,唐鸣风的脸突然红了 , 他支吾了一会儿,随后很不悦的指责导演道:“那你一开始也没跟我说女一号是莫雪宁啊!最开始女一号不是郁可可吗?为什么突然换成莫雪宁?” 唐鸣风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唏嘘,纷纷将目光聚焦到了我身上。 我一阵尴尬,突然有点后悔过来凑这个热闹了。 这时 , 站在摄影棚最里面的莫雪宁突然满含怨恨的瞪了我一眼 , 那目光就跟我抢了她男朋友一样。 我心里一阵无语:这关我什么事儿啊?我离唐鸣风已经够远了好不好?还要我怎样? “你不想跟我拍 , 我还不愿意跟你拍呢!”莫雪宁狠狠的跺了跺脚,把自己头上的古装发饰狠狠的往地上一摔,然后扭头跑了。 气氛瞬间尴尬了起来 , 大家你看看我 , 我看看你 , 全都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导演发了话,把围观的群众全都给撵走了。 我想现在崔导的心情一定很操蛋,好生生的一个片子,请了俩活祖宗 , 骂不得 , 打不得 , 还随时跟你闹罢演,你说闹心不闹心? 可闹心贵闹心 , 这戏该拍的还是得拍下去 , 崔导先是找了俩跟莫雪宁关系比较好的女演员,让她们先去安慰安慰莫雪宁,给莫雪宁做做工作,随后,他把我叫了过去。 “你和唐鸣风关系很好?”他凝眉问我。 这问题来得突然,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答他。 “他好像挺喜欢你的。”崔导继续给我挖着坑:“你看你能不能过去给他做做思想工作 , 咱们组里,论经验丰富 , 你可能排不到第一 , 可要是论敬业,你若认第二 , 那绝对是没人敢认第一的。” 我依旧没答话,僵硬的站在原地 , 满脸尴尬。 “你就当帮我个忙。”见我满脸不情愿,崔导放低了态度:“唐鸣风那边儿不松口,莫雪宁说不好就撂摊子了!咱们这戏不能拍到一半儿断在这儿啊!” 说实话 , 我挺不想帮他的,他这个人太过势力,而且欺软怕硬,惯会见风使舵,即便我现在帮了他,日后他也不会记得我的好,说不定还会反咬我。 可他说的话也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莫雪宁出身好,心气儿高 , 今儿个突然丢了这么大个脸,若是唐鸣风不让步,搞不好莫雪宁真要罢演了! 到时候 , 苦的是我们整个剧组。 “好吧。”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妥协了:“我可以尝试着去给唐鸣风做做工作 , 不过我丑话先说在前面了,我跟唐鸣风不熟,我未必劝得动他。” 导演千恩万谢 , 说什么日后有好角色了一定会给我留着,我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想拍完这部戏后,我再也不想接你的戏了。 我找到唐鸣风的时候 , 唐鸣风正在休息室里生闷气 , 一副谁都别来烦他的大爷样儿。 “你生什么气啊?”我乐了 , 笑着打趣他:“女一号被你气跑了,戏也没拍成,崔导都快急哭了 , 你反倒生气闷气来了。” 闻言 , 唐鸣风恶狠狠的瞪我一眼,没好气的质问我:“你来干什么?” “来劝你啊。”我坦言 , 慢条斯理的坐到了他对面,笑着问他:“你为什么不愿意跟莫雪宁拍吻戏?”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七章 不嫌丢人吗? 唐鸣风扭头看向我,岑黑的眸底满是无奈。 “莫雪宁她喜欢我。”犹豫片刻后 , 唐鸣风沉闷的叹了口气,很是烦躁的跟我解释道:“她搞那什么荧幕情侣 , 逼着崔导让你俩互换角色,无非是想趁机跟我绑在一块儿,让我被迫承认我和她是一对儿!” 唐鸣风的眉越皱越紧,短暂的停顿后 , 他没好气的补充道:“她越是这样,我越是不想跟她有瓜葛!”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原来这小少爷表面上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其实门儿清。 荧幕情侣看着好看,说着好听,可一旦绑定 , 其实是有很多麻烦事的 , 尤其是现在莫雪宁还动了真情 , 到时候唐鸣风若是有了心上人,舆论会一边儿倒的开始同情莫雪宁,斥骂唐鸣风和唐鸣风那个无辜的心上人。 这对唐鸣风来说 , 当然是极其不利的。 “那你也不能罢演啊。”对于莫雪宁和唐鸣风私人间感情的事儿我不好妄下评论 , 于是 , 我不动声色的把话题转移回了今天的吻戏上:“我知道你对莫雪宁的一些做法非常的不满意,可你不能把这种不满意带到工作中,你是一个演员,演戏时如果顾虑太多 , 是演不好你手上的角色的。” 闻言 , 唐鸣风沉默了 , 我以为他有所动容了 , 正想要乘胜追击 , 一口气说服了他,可游说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他打断了:“其实除了对莫雪宁的做法有意见外,我不想拍吻戏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我下意识的问他。 这时,唐鸣风俊朗的脸上,突然浮现出几抹红晕来 , 他把头扭到了另一边,很难为情的跟我说:“我……我之前没跟别的女孩儿接过吻,所以……” 我惊呆了:不会吧? 我潜意识里一直以为像唐鸣风家底殷实的富二代 , 应该和谭以琛一样 , 风流成性,阅女无数 , 谁料,他居然连初吻都还没送出去! 这孩子还真是富二代里的一股清流啊。 我想着唐鸣风年龄还小,对爱情可能还有一定的期许 , 所以比较在意初吻,初夜之类的事情 , 这是他的私事,我不能逼着他违背自己的本心,于是我便打了个马虎眼,跟他开玩笑道:“那你有心仪的对象没?有的话赶紧过去亲她一下,亲完以后戏能演了,你俩说不定也就成了,两全其美,多好的事儿。” 我本是开玩笑,谁料唐鸣风竟当了真。 “那她要是不同意呢?”小崽子问我:“我感觉她好像不是特别喜欢我的样子。” “那你也不亏啊!”我猛的锤了一下他的肩 , 很缺德的表示:“起码你亲到她了,而且搞不好那也是她的初吻,你赚大发了!” 唐鸣风笑了:“这可是你说的。” 我一愣 , 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他突然伸手拦住了我的腰 , 倾身吻了过来。 我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有那么一刹那 , 我甚至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他小心翼翼的伸舌探入了我的口中,柔软的舌,旖旎而又缓慢的舔过我的牙齿 , 随后 , 攻入了我的口腔。 我终于回过神来,猛的伸手推开了他:“你疯了吗!” 面对我的怒斥,唐鸣风很委屈的表示:“你让我亲的……” 我哑口无言。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自己挖坑自己跳!做人 , 果然不能太缺德,更不能教纯良的小朋友去做缺德的事儿。 否则,迟早会遭报应! 我心虚的环顾了下四周,确定休息室的门是关着的后 , 我总算松下一口气来。 “我跟你开玩笑呢!”我恶狠狠的瞪了唐鸣风一眼。 唐鸣风如墨的眸底闪过几丝狡黠 , 他伸舌意犹未尽的舔了下唇角 , 坏笑道:“那我也不亏。” 这小王八蛋,学坏学的也太快了吧? 我正想骗他说我有男朋友了,好让他别再白费力气的打我的主意,谁料,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 这小崽子便一溜烟儿的蹿了。 “我找导演说戏去了 , 你要是心里不爽 , 改天我让你亲回来!”小崽子在门口冲我挥了挥手 , 然后就跑了。 谁要亲你啊!我在心里愤愤然的骂着。 被人喜欢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 可是被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喜欢,那就是一件很头疼的事儿了。 尤其是现在莫家的人一心想把莫雪宁和唐鸣风凑成一对儿,我如果不早点儿跟唐鸣风撇清关系的话,指不定莫振宇他们一家人会怎么整我呢。 预感事情会往越来越麻烦的方向发展,我当机立断,给谭以琛打了个电话 , 问他今天下午能不能到片场来看我。 “宝贝,我们上午好像刚见过面吧?”谭以琛笑着回我:“怎么,早上没有‘喂’饱?” 我的脸瞬间红成一片:这家伙 , 真是从里黄到了外 , 无时无刻不在开车。 “对啊。”我慵懒着调子,倾身靠在椅子上 , 舔唇诱惑他道:“我就是没吃饱,想让琛哥哥再好好‘惩罚惩罚’我……” 谭以琛那边儿许久都没有声音,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了的时候 , 他闷声骂了一句“操”,然后把电话挂了。 我知道 , 他下午忙完了工作,一定会过来的。 有句话叫“投其所好”,我敢保证,比起我的人,谭以琛肯定更喜欢我的身体,与其软磨硬泡最终被他婉言拒绝,不如直入主题,用身体把他给勾过来。 不过这样一来估摸着我今晚又不能睡了,唉,我这都是招谁惹谁了? 因为唐鸣风及时让步 , 答应了和莫雪宁实拍吻戏,下午的拍摄工作进行的还算比较顺利 , 紧张的拍摄了将近五个小时后,崔导满意的喊了一声“卡” , 示意我们今天可以收工回家了。 我如释重负,和其他演员一起到服装间去换衣服,然而 , 衣服刚换到一半,外面又闹腾了起来。 还有完没完了!我心里一阵恼怒:跟他们这群星二代,富二代一起拍片子实在是太累人了,天天搞事情,老老实实演自己的戏不行吗? 有了中午的教训 , 这次我学乖了 , 匆匆忙忙的换好自己的衣服便拎着包打算开溜 , 免得再无缘无故的卷入纷争之中。 可有时,祸端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了的。 “欸!郁可可!你等一下!”我刚溜到门口 , 一个女艺人便叫住了我。 我无奈 , 只能转身 , 蹙眉看向那女艺人,问她叫我干什么。 “雪宁的耳环丢了,你有没有看见过?”女艺人问我。 我摇头,如实回答道:“没有。” 本想回完话以后就赶紧走 , 谁料这时莫雪宁突然焦急的跺了跺脚 , 用染着哭腔的语调说:“怎么办?我那对儿耳环可是设计师丹尼尔的绝笔,世上只有这么一对儿!还镶着蓝钻……” 丹尼尔是国际知名的设计师 , 其受追捧程度难以想象 , 许多一线明星都以拥有他设计的饰品为傲 , 去年八月他宣布退休,不再参与珠宝首饰的设计,这让他之前的作品更受欢迎起来,毕竟,物以稀为贵。 蓝钻也因稀少而价值不菲,再加上耳环的设计师又是丹尼尔 , 也难怪莫雪宁会这么着急了。 “雪宁你先别着急。”有人安慰莫雪宁:“你好好想想,你换戏服的时候把耳环放哪儿了。” “就放在包里啊!”莫雪宁把自己的LV包包往众人跟前递了递 , 撇嘴道:“我都翻遍了,包里就是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 , 满目茫然。 “会不会是有人偷拿了?”莫雪宁的“闺蜜帮”之一突然开口道。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一片哗然 , 大家纷纷表示不是自己拿的,有的甚至把自己包包的拉链扯开让莫雪宁检查 , 以示清白。 我心底突然升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反正这是女装间,屋子里也就咱们几个 , 都是熟人。”果然,没过几分钟,莫雪宁的闺蜜便又开口了:“大家能不能把包打开,让雪宁检查一下……当然我也不是怀疑大家,主要是雪宁这个耳环特别的珍贵,这世上只有这么一对儿,而且这是她爸爸送她的成人礼物,意义也很重大,希望大家能理解一下,别让某些手脚不干净的人钻了空子!” 听到这里我大概已经明白了:不出意外的话 , 那耳环绝对在我包里。 看来,莫大小姐是把上午出丑的事儿算到我头上了 , 想让我也当众丢个人。 “这事儿既然是我提议的,那我就先把我的包打开给大家看看。”莫雪宁的闺蜜还在动情的演着。 呵 , 现在倒是演得挺逼真的,中午拍戏的时候怎么演技一直不在线?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在莫雪宁闺蜜的怂恿下,大家纷纷开始拉开自己的包让莫雪宁和莫雪宁的闺蜜检查 , 我不想跟她们玩儿这种低级的栽赃游戏,直接把包扔到了地上。 “有意思吗?”我冷哼了一声,面色沉冷的凝向莫雪宁:“莫雪宁,你几岁了,这么低级的手段你玩儿着不嫌丢人啊?”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八章 我买下了 莫雪宁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几秒钟后 , 她抬起头来,面带怒意的看向我:“郁可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还在尽情表演 , 可我早已懒得配合。 “什么意思?”我冷笑着:“你自己心里很清楚!” 莫雪宁的脸色开始发青了,果然,我猜的没错 , 这就是一个陷害我的局。 只可惜莫雪宁她初出茅庐道行不够,若换成秦如霜,再老的手段,她也能把我整个众叛亲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青青白白的变了一会儿脸以后 , 莫雪宁把头扭到一边 , 继续死撑:“我丢了耳环 , 你不帮我找也就算了,还在一旁说风凉话……你……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本来,她若是见好就收,我是不想当众拆穿她的 , 大家都在一个剧组演戏 , 抬头不见低头见 , 把关系搞得太僵对谁也没好处。 可我都已经警告过她了,她还要继续往下演,我没办法,只能快刀斩乱麻 , 在她咬我之前 , 先行咬死她。 “你还跟我装蒜?”我不耐烦的皱了下眉 , 冷声道:“行 , 既然你非说你听不懂,那我就好好给你解释解释!” 说着 , 我拿眼梢冷冰冰的瞥了眼我刚刚扔在地上的包,幽声问莫雪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早就让人把你那价值不菲的耳环放到我包里了吧?” 莫雪宁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一双大眼,也心虚的乱转着。 “然后你再贼喊捉贼,假装自己耳环被偷了,这时肯定会有人为了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 把包包打开给你看,这样一来你就可以顺势要求所有人都把包包打开给你检查。”无视于她的惨白的面色 , 我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她:“可你知道 , 你心爱的耳环就在我的包里,你绞尽脑汁 , 不过是想羞辱我一通罢了。” “何苦呢?”我问她:“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的不能直说吗?非要耍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莫雪宁的脸上显出几分慌张来,她求救般的看向她的“头号闺蜜”姜薇薇 , 示意让姜薇薇帮她解围。 “郁可可,我看你是偷拿了雪宁的耳环 , 又怕被我们翻包找出来,所以故意扯了一个幌子,想为自己开脱吧?”姜薇薇不辱使命,上来就把脏水又扣到了我的头上。 扳回一局后,莫雪宁的闺蜜组又开始嚣张起来,纷纷喊叫着要翻看我的包,还说我做贼心虚,扯这么多,就是为了掩饰自己偷东西的可耻行径。 凝视着这群发疯一般的女艺人们 , 我突然明白了:原来有时候,权利比真相更重要。 我敢说 , 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心里都非常的清楚:莫雪宁在故意陷害我。 可她们不在乎这些,她们在乎的只是如何讨好这位众秀影视老总的妹妹 , 至于被冤枉的我会如何?她们才无所谓呢。 就在女艺人们闹的最起劲儿的时候,崔导他们突然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崔导凝着眉,厉声质问道:“吵什么吵?我在外面隔着老远就听见你们在闹!怎么?都不想下班回家是不是?” 女艺人们终于闭了嘴,世界清静了。 “崔叔叔。”这时 , 站在人群最中间的莫雪宁突然抹起了眼泪,哽咽道:“你要为人家主持公道啊!” 闻言,崔导的眉皱的更深了:“怎……怎么了这是?好好的怎么哭了?” “导演,郁可可她偷了雪宁的耳环,还辱骂雪宁,说雪宁算计她!”崔导话音刚落 , 姜薇薇便急不可耐的“揭发”了我。 崔导扭过头来 , 满目狐疑的看向我:“可可,怎么回事儿啊?你……你真拿了雪宁的耳环?” “就是她拿的!”女艺人们统统站到了莫雪宁那一边儿:“别人的包都检查过了 , 就她的没检查!她心虚,不敢让我们查!” 我觉得很尴尬,然而最让我无地自容的是,跟着崔导一块儿进来的 , 除了一众男艺人和副导演他们以外 , 还有谭以琛。 他如约过来接我 , 我却让他看到了如此尴尬的一幕。 他不来,这脸我还能丢,毕竟我郁可可的脸面不值钱,谁愿意踩那就拿去随便踩好了 , 我不在乎。 可谭以琛在乎 , 他是个极要面子的人 , 作为他的情妇 , 我不能给他丢脸。 于是我仰起头来 , 睥睨着眸子瞥了泪眼汪汪的莫雪宁一眼,冷哼道:“谁说我偷她东西了?” 说着,我从包里翻出一张银行卡来,对准了莫雪宁的脸,甩了过去。 “不就是丹尼尔设计的蓝钻耳环吗?我买下了!”我模仿着电视剧里的那些霸道总裁们,用嚣张而不可一世的语气跟莫雪宁说:“你那耳环值几百万对吧,我那卡里有一千万 , 不用找了。” 说着,我转过身去 , 缓步走到谭以琛跟前 , 伸手挽住了谭以琛的胳膊,笑靥如花:“亲爱的 , 久等了,我们走吧。” 谭以琛反手揽过了我的腰 , 带着我离开了这乌烟瘴气的女装间。 没人敢拦谭以琛,我成功脱逃。 “郁老板 , 您真是太壕气了。”刚从女装间里走出来,谭以琛就开口打趣我:“一千万说扔就扔,如此豪爽,都把我帅到了。” “噗。”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什么一千万啊,我逗他们玩儿呢!那是张废卡,里面一分钱也没有。” 那张卡本来是我用来存钱的卡,我在里面存了十几万块钱,后来和瑞星公司解约的时候,我把里面的钱全取出来了 , 那卡就成了一张废卡,改明儿我到银行挂个失 , 再补办一张卡,也不过是十块钱的事儿。 我还赚了一双丹尼尔设计的蓝钻耳环 , 这一仗,打的可真值。 “我猜着也是。”谭以琛伸手勾了下我的鼻子,眼眉含笑:“小坏蛋。” “谁让她们算计我。”我皱皱鼻子 , 气鼓鼓的表示:“算计我也就算了,还算计的这么低级……搞得我都没兴趣跟她们玩儿。” 闻言,谭以琛唇角勾起的笑意又深了一些:“那你有兴趣跟谁玩儿啊?” “跟你啊。”我冲他抛了个媚眼儿。 “小妖精!”他哼笑一声,然后随手把我塞到了车上。 我瞬间有些慌了:他这架势,该不会是要…… 我猜的果然没错,刚把我塞到车上 , 谭以琛就倾身压了过来。 “别……别这样。”我柔弱无力的推着他:“这里太……太显眼了……” “呵。”他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哼笑,低头在我锁骨处狠狠的咬了一口:“现在知道害羞了?” “啊……”我吃痛 , 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这一呻吟 , 反倒激起了他的兽欲,他放平了副驾驶的座椅,动作粗鲁的撕开了我的衣服。 我感觉我应该找个机会跟他提一提报销撕毁衣物的事儿 , 这已经是他这个月撕的我第五件衣服了。 “换……换个地方嘛……”我哀求着:“别……别在这儿……” 这里虽是停车场 , 可却是众秀公司的停车场 , 现在又是下班的点儿,过来取车回家的人肯定很多,谭以琛若是在这儿跟我玩儿起了车震,那我以后可真没脸再来众秀上班了。 “可我就想在这儿。”谭以琛舔了下我的脖子 , 在喉结处轻轻的撕咬了下:“宝贝,你害羞的样子真可爱……” 这个恶趣味的家伙!我在心里恶狠狠的骂着他: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我求了半天 , 他非但没有妥协 , 反倒把他的衬衫脱了下来 , 塞到了我的嘴里 , 让我安静。 随后,他在众秀影视的地下停车场,干了我整整三个小时。 怕被熟人听到,整个过程我都不敢吭声,哪怕他后来把塞到我嘴里的衬衫取了出来,我也不敢出声 , 一直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既紧张又不安的承受着他的索取。 我不知道那晚有没有人看到这辆不住晃动的车 , 我只知道这场车震 , 谭以琛怕是预谋已久。 因为做完以后,他从后备箱里取出一条酒红色的裙子递给了我。 “你早就预谋好的吧?”我抱着裙子 , 气鼓鼓的瞪着他。 闻言,他拿眼尾轻飘飘的扫了我一眼:“怎么 , 许你电话勾引我,还不许我预谋车震你了?” 我鼓起了腮帮子,气到不想说话。 “行了 , 小蛤蟆。”他取笑我:“别鼓了,一会儿小脸儿撑爆了。” 谈笑间,他开车送我回了家,我周身疲惫,只想赶紧回去呼呼大睡,却不曾想到,车开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我们突然被一群人给拦了下来。 “郁可可,你给我下来!我看见你了!”一个男人不住的拍着副驾驶的窗户 , 扯着嗓子冲我喊叫道。 我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了。 “郁可可!你下来!你老子借了我们一百多万跑了,父债子还 , 天经地义!我知道你有钱!你给我下来!”那男人继续喊着,与此同时 , 他的其他同伙将我们的车团团围住,以防我和谭以琛开车逃跑。 郁达天……又他妈的是郁达天!我攥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章节目录 第三十九章 开口求我很难吗? 如果杀人无需偿命的话,我一定会立刻提着刀子 , 去把我那畜生一样的亲爹碎尸万段。 我想不明白,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一个人!只要能搞到钱 , 简直无所不用其极,上次污蔑我虐待殴打他的新闻头条刚刚过去,他就又迫不及待的把我出卖给了他的债主…… 这个人渣! 讨债的人还在疯狂的敲这车窗户,我无助的坐在副驾驶上 , 只觉得那“砰砰砰”的砸门声,每一声,都是打在我脸上的巴掌。 我难堪极了,有种突然被人扒光了衣服丢到大街上的感觉。 更可悲的是 , 谭以琛就在我旁边坐着 , 我的难堪和尴尬 , 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展露无疑。 我捏紧了拳头,慌乱不已的思虑着现在该怎么办。 下车去把围堵在车前的债主们全部赶走?别开玩笑了,拿不到钱他们是绝不会走的。 那不下车继续在车上当缩头乌龟?这样更糟 , 毕竟又不是我一个人坐在车上 , 而且万一后面债主恼了 , 把谭以琛的豪车给砸了,那我罪过更大。 我进退维谷,无计可施。 这时,坐在驾驶位上的谭以琛突然侧过头来 , 目光复杂的看了我一眼 , 随后 , 他打开车门 , 下去了。 我一惊 , 下意识的想要追出去。可我动不了,无论如何也动不了,就像是被人施下了定身咒一般,无论大脑如何叫嚣,身体就是不听指挥。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谭以琛下了车,然后再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凶神恶煞的债主们团团围住。 我的心瞬间揪成一团 , 说实话,我真的很害怕他们打起来 , 这不是电视剧 , 谭以琛赤手空拳绝对打不过七八个正值壮年,还带着凶器的男人。 若是他们伤到谭以琛 , 我死一万次也难以谢罪。 好在,我的担忧是多余的 , 谭以琛并没有跟找我讨债的人动起手来,他站在人群中间 , 面色沉冷的说了些什么,几分钟后,讨债的人走了,他回到了车上。 兰博基尼的隔音效果很好,坐在车里的我什么也没听见,我不知道谭以琛是用什么方法让这群虎视眈眈的讨债人空手而归的,我只知道此刻的我,已经羞愧到无地自容。 “对不起。”我低下头,极其小声的喃语着 , 说话的时候,鼻子不受控制的开始发酸。 我想解释些什么 , 可我又没什么好解释的,事实摆在这里,我还能说什么? 空气开始凝固 , 气氛尴尬极了,我把头埋的很低,低到几乎要埋进腿里。 “你父亲一直这样隔三差五的找你麻烦吗?”冗长的沉默后 , 谭以琛突然扭头问我。 我浑身一僵,随后,咬紧了下唇。 见我这般反应,谭以琛大概也猜到我的答案了 , 他伸手动作亲昵的揉了下我的脑袋,沉声问我:“那你怎么不来找我?” 我猛的抬起头来 , 满目不可置信的看向谭以琛。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谭以琛笑了 , 他捏捏我的鼻子,说话时语气很是温柔:“问你话呢,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撇了撇嘴,软糯着调子很委屈的表示:“人家……人家怕惹你心烦嘛……” 我说谎了,比起惹他心烦 , 我更害怕遭他嫌弃。 细数他身边的莺莺燕燕 , 那个不是出身良好 , 学历颇高?我听彭怡宝说,谭以琛的情妇里甚至还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富家小姐。 结果到我这儿,一穷二白不说,还有一个烂赌成性 , 整天伸手找我要钱的爹 , 这样的家底,我有什么脸面跟他说? “那你就不怕被狗仔拍到?”他伸手点点我的额头 , 语气里满是责备:“碰到解决不了的事儿 , 开口求我一下能有多难?非要自己死扛,当我是摆设吗?” 我惊呆了:他……他这是……这是要帮我的意思吗? “你怎么解决啊?”我抬起头来 , 忧心忡忡的看向他:“你可千万别做冤大头替郁达天还钱,你要是替他还了,他尝到了甜头,后面只会变本加厉的借钱,再故伎重演让债主们都过来找我。” 闻言,谭以琛拿眼梢儿轻飘飘的扫了我一眼:“我看上去很像冤大头吗?” 我哑然,愣了一会儿才慌忙摆手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千万别……” “行啦。”他没心思听下去了 , 伸手胡乱的揉了下我的头,清声打断了我:“我怎么处理这件事儿就不用你操心了 , 你现在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报答我吧。” 报……报答?我瞬间睁大了眼睛:感情,这不是无偿服务啊? 白害我刚刚那么感动,我早该料到这家伙不会无缘无故对我这么好! “你还要回报呀……”我嘟了嘟嘴 , 语气很是哀怨。 “那当然了。”谭以琛回答的理直气壮:“有回报才有动力嘛。” 谈话间,谭以琛已经把车开进了小区 , 转了几个弯后,他在单元楼的大门口停下了。 “我还有事 , 就不在你这儿过夜了。”他扭头跟我说。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又娇滴滴的跟他起了一会儿腻 , 随后开门下了车。 临走之际,谭以琛摇下车窗,坏笑着提醒我道:“记得我的‘回报’……你知道我喜欢什么。” 禽兽!我在心里愤愤然的骂了他一声:满脑子黄色思想! 骂归骂,可该答应的还是要答应,他若真能帮我摆平郁达天,让郁达天以后不再来找我麻烦,3P我都愿意陪他玩儿! 但我其实并不相信他能搞定郁达天,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但在我看来,比女子和小人还要难对付的 , 是像郁达天这样的无赖。 他就像可恶的蟑螂一样,你不把它打死 , 它就不厌其烦的冒出来恶心你。 更可恨的是,蟑螂尚能拍死 , 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根本没办法把他打死。 可我没想到的是,谭以琛居然真的治住了郁达天 , 自此以后,郁达天再没来找过我的麻烦。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的来到剧组 , 趁着大家都还没过来上班 , 我偷偷溜进女装间 , 把莫雪宁的蓝钻耳环放回了莫雪宁的衣柜。 这东西太过名贵,我拿着烫手,不如早早还了她 , 说不定能唤回她的良知 , 让她就此收手 , 别再无缘无故的针对我。 半个多小时后,其他演员陆陆续续的来了,我匆匆忙忙的换好戏服,拿着剧本到前台背台词去了。 拍戏的时候倒是没出什么大乱子 , 就是唐鸣风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在状态 , 被导演喊停了好几次。 我没敢多问 , 自昨天他吻过我以后 , 我便立下决心要和他划清界限 , 不再过问他的事情,这样对他对我都有好处。 由于今天拍摄的这几幕我的戏份儿并不多,下午两点左右,我就收工了。 闲来无事,我打车去了娆姐的夜总会,一来是许久未见有点儿想她 , 二来上周我裴子秋刚给我把拍电影的钱结了,手头富裕了 , 我自然得去把欠娆姐的债还了。 现在是大中午 , 娆姐的夜总会里并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服务生懒懒散散的在店里看店 , 整个店显得空荡且冷清,跟晚上张牙舞爪 , 人声鼎沸的模样简直判若两家店。 服务员告诉我娆姐在二楼跟店里的做台小姐们聊天,我道了声谢 , 拎着包上了楼。 上楼后,我正琢磨着娆姐究竟在那个屋呢,突然,一个熟悉的女声从我左边的房间里传了出来:“娆姐,这事儿真不跟可可说吗?” 这女声我是认得的,她是娆姐店里的头牌小姐,真名叫莫晓兰,店里的艺名叫紫罗兰,人长得很漂亮,惯会于对付形形色色的男人。 我本无意偷听她们讲话 , 可突然听到她们提起了我,听那意思好像还在密谋瞒我些什么 , 若说我不好奇,那是骗人的。 于是 , 我偷偷摸摸的把自己的耳朵贴到了门口,屏着呼吸开始窃听。 “告诉她干什么啊?”娆姐的声音里满是恼怒:“她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你把这事儿跟她一说 , 她肯定又要动歪心思了!到时候她脑子一热找邹家拼命去了,你负责?”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贴在门口的我,也瞬间僵住了。 邹家……娆姐想瞒着我的事儿,居然和邹家有关。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晓兰刚刚说的事儿 , 你们出了这个门 , 立刻就给我忘了,谁也不准告诉可可……” 娆姐还在声色俱厉的下着命令 , 我却听不下去了,猛的把门推开了。 “不许告诉我什么啊?”我站在门口,歪头面带笑意的看向娆姐。 娆姐被我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 她先是一惊 , 随后尴尬的笑了两声 , 扯谎骗我道:“没什么,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她笑了,我却笑不出来了。 “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我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语气苍凉:“姐 , 都到这时候,你还要骗我?” 章节目录 第四十章 你被人盯上了 娆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片刻后 , 她垂下眼帘,沉闷的叹了一口气。 “我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白白的去送死!”她拧着眉,厉声质问我道:“你被姓邹的那家伙整的还不够惨吗?你还要再在他手上栽几回才能涨记性?” 我笑了:“既然都栽了那么多回了 , 也不差这一回。” “你非要把自己也搭进去才甘心是不是?”娆姐气急,怒不可遏的教训我道:“你这孩子怎么就是不听劝呢?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嘛!你现在演艺圈刚混出点儿名气来,又傍上谭以琛那么大的老板 , 抓紧捞钱才是正经事儿!姓邹的那王八蛋作恶多端,自有老天爷收拾他,你就别跟着瞎凑热闹了,免得把你自己给凑没了!” 我知道娆姐是担心我,怕我出事 , 所以才劝我不要再掺合邹家的事。 可对我来说 , 苟延残喘的活 , 不如背水一战,然后光荣赴死。 邹家不灭,我生不如死! “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放软了调子 , 颦眉道:“可现在的情况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吗?我是可以不去找邹越风报仇 , 可邹越风他会放过我吗?我实话告诉你吧 , 他已经让秦如霜给我带话了,说他下个月就回国,回国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跟我算总帐!” 为了逼娆姐就范,我故意把话说的严重了着 , 可我并没有说谎 , 邹越风确实让秦如霜给我带话了 , 只不过带的不是我口中的这句话罢了。 听完我的话 , 娆姐果然有些动容 , 见状,房间里的其他姐妹也都纷纷开始帮着我劝娆姐,说邹越风心狠手辣,报复心强,邹家势力又那么大,我若不提前做好准备 , 肯定会被邹越风啃的连渣都不剩。 娆姐终于让步了,她目光深沉的瞥了莫晓兰一眼 , 示意她把事情的始末讲述给我听。 莫晓兰会意 , 扭头看向我,沉声问我道:“可可 , 你应该知道谭以琛的哥哥谭慕龙和邹北城一样,都是军人,而且军衔也差不多吧?” 谭以琛的哥哥是军人这点儿我是知道的 , 不过他军衔如何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谭以琛的爷爷好像是革命先烈 , 当年是参加过抗日战争的,后来抗战胜利了,被封了将军。 谭以琛的父亲也是军人,好像十几岁就参军了,一路跌打滚爬,官儿当的也特别的大,至于究竟有多大,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一普通小老百姓 , 又没有仔细研究过这些,自然对此所知甚少。 “是这样的。”见我一脸困惑 , 莫晓兰低声向我解释道:“我昨天晚上接了一个客人,是谭慕龙的手下……应该是他手底下的兵吧 , 我也不太清楚,总之,昨个儿他喝高了,胡言乱语的跟我说了一大堆……” “他都说什么了?”我瞬间紧张了起来 , 急不可耐的询问莫晓兰道。 这时,莫晓兰浓妆艳抹的脸上显出几分犹豫来,她拿眼梢偷偷的看了娆姐一眼,目光带着几分怯意。 见状 , 娆姐抬起头来 , 沉眸看向我:“剩下的 , 我来给你讲吧。” “那个当兵的说谭慕龙和邹北城现在斗的很厉害。”娆姐吐出一口飘渺的烟雾,在那烟雾的点衬下,娆姐的脸好看到甚至有些不真实:“具体怎么斗我也不清楚 , 那当兵的喝醉了 , 大着舌头,听他说话特别费劲!” “总之 , 谭慕龙和邹北城杠上了。”短暂的停顿了几秒后,娆姐下结论道:“我估摸着应该是升官儿的事儿给闹的,他俩军衔不是差不多嘛?父辈的权势也差不多大,那肯定一个升了,另一个就升不上去了呗!” 听到这里 , 我的心跳猛然加快了 , 我意识到 , 这对我来说 , 可能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凭我一己之力 , 哪怕我成为天王巨星,恐怕也伤不到邹家分毫。 可如果我能参与到谭慕龙和邹北城的权力之争,并想办法让谭慕龙赢了邹北城,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那个警卫兵的联系方式你们知道吗?”我猛的抬起头来,神色紧张的追问娆姐和莫晓兰。 闻言,娆姐没好气的瞥了我一眼,拿食指狠狠的戳着我的额头教训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动歪心思!” 我吐吐舌头 , 慌忙抱起娆姐的胳膊左右摇晃着撒了一会儿娇,娆姐受不了我了 , 笑着骂我道:“行了行了 , 那当兵的是小兰的常客,下次他再过来的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 别膈应我了,当我是谭以琛啊,还跟我撒娇!” 我千恩万谢 , 恨不得抱住娆姐的脑袋狠狠的在她脸上亲一口。 之后的一整个下午,我和娆姐都在商量该怎么从那警卫兵的口中套的更多的情报 , 我是这样想的,等下次那警卫兵再过来找莫晓兰的时候,我化妆成夜总会的做台小姐,亲自过去套话。 可娆姐不同意,她说我现在毕竟是谭以琛的情妇,日后和谭慕龙警卫兵碰面的概率很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真等到了那一天,我就是有一万张嘴 , 那也说不清了。 娆姐说的确实是个问题,我不由的泛起了难。 这时 , 一个姐妹提醒我说:“你把妆化的浓一点儿不就得了?包厢里光线又暗,哪里能看清楚脸?你要是实在不放心 , 我和小兰可以先把那孙子灌个半醉,然后你再进来,这他要是还能记清楚你的脸,我就跪下来叫他祖宗!” 我眼睛一亮 , 觉得这方法可行,娆姐虽还有些迟疑,却也拗不过我,只能勉强答应了下来。 我和娆姐她们正“密谋”的尽兴 , 这时 ,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嗯?谁会在这时候给我发短信?我狐疑的皱了下眉 , 随手把手机掏了出来。 给我发短信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飞快的解开锁屏,把那条未读的短信点开了。 然后 , 我愣住了。 有人给我发了一张照片 , 一张我和唐鸣风接吻的照片。 怎……怎么会这样?有那么一瞬间 , 我甚至不敢相信我自己看到了什么。 那天推开突然吻过来的唐鸣风之后,我明明有检查过大门,门是关着的,按理来说 , 应该不会有人看到我们接吻才对啊。 可若如此的话,那这照片又是怎么一回事?总不能是幽灵拍的吧?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 , 这个陌生的号码又给我发了一条短信——“郁小姐 , 我想跟你聊聊,有空吗?” 我屏住了呼吸 , 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 颤抖着手指打下一行字,回给了她。 我问她:你是谁? 几分钟后,那个偷拍者发来了第三条短信: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想让我把这张照片发给谭以琛吧? 我捏紧了拳头:王八蛋,居然敢威胁我! “可可,怎么了?”意识到我的脸色有些不对后,娆姐满目担忧的看向我。 我叹了口气 , 把手机递给了娆姐。 娆姐盯着我的手机看了一会儿,随后 , 锁紧了眉。 “照片上的那个男的是我们剧组的演员 , 男一号。”我心烦意乱的解释着:“他那天也不知怎么的,突然亲了我一下……当时是在休息室 , 屋子里没有别人,门也是关着的 , 所以我没有太在意,教训了一下那个男演员以后就没再理这事儿了,谁知道……” 闻言 , 娆姐把我的手机到了桌子上,指着手机上的照片跟我说:“这应该不是从门口照的,而是从窗户口照的……你看,门这不在照片儿上呢么?” 我一惊,下意识的顺着娆姐纤细白皙的手指看去,果然在照片的左侧看到了大门。 也就是说,那天唐鸣风吻我的时候,有人一直在窗户口看着,并趁机拍下了这张照片! 我背后突然冒出一股寒意,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我忍不住想要发颤。 “你被人盯上了。”娆姐掐灭了手里的香烟 , 言简意赅的下结论到。 这时,第四条短信弹了出来。 ——郁小姐 , 后天正午一点钟,折耳咖啡店 , 不见不散。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这短短的十几个字,心情压抑到了极点。 我被人盯上,可盯上我的人是谁呢?她为什么要盯上我呢? 我最先想到的是秦如霜,这人手段一向卑劣 , 像找个狗仔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偷拍我这种事,她是绝对干得出来的。 可她没必要和我见面,也不会如此客气的称呼我为“郁小姐”。 所以,我否决了她。 可若对方不是秦如霜 , 又能是谁呢?莫雪宁没有这么深的心机 , 木雨禾也没必要约我出去见面 , 总不可能,又是杜芝芝这阴魂不散的女人搞得鬼吧? “先去和她见一面吧。”娆姐提议我道:“见见面又没有什么坏处……你总要知道对方是谁,有什么目的,这仗才能打下去啊,对不对?” 事已至此 , 貌似 , 也只能按娆姐说的去做了。 于是 , 我拿起手机,动作缓慢的打出一个“好”字,给那个陌生的号码发了过去。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一章 离开谭以琛 我感觉给我发短信威胁我的人一定是在崔导的剧组里安排了眼线,因为后天下午没我的戏 , 这种隐秘的事情,只有剧组里的人知道 , 可偏偏威胁者把和我见面的时间约在了后天下午。 是巧合,还是…… 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我暗中加强了警惕 , 开始格外的留心起剧组里的人来,想要尽快的将威胁者安排在我身边的“眼线”给揪出来。 这一留心,还真被我察觉出了些许端倪。 我发现,有那么两三个龙套演员一直若有若无的盯着我 , 当我看过去的时候 , 他们会飞快的把目光移走 , 而当我假装自己在专心致志的背台词,或者忙其他事情的时候,他们的目光又会扫过来。 我估摸着隔窗拍下我和唐鸣风亲密接吻照片的 , 应该就是他们中的一个。 为了搞清楚这几个人的身份 , 我私下找副导演打听了一下 , 副导演跟我说剧组里用的龙套演员基本都是“穴头”介绍过来的,具体来历他也不是很清楚。 穴头是经纪人的一种别称,大部分情况下指的是那些非专业性的经纪人,这些人手里有大量的群众演员资源 , 而且他们大都和各个剧组的副导演们熟识 , 一般情况下 , 剧组里如果缺群众演员 , 副导演最先联系的 , 便是圈儿里的几个有名的穴头。 穴头介绍来的群演,水平参差不齐,大多来历不明,想摸清他们的底细,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索性我也不再往下追查了,直接在下班的时候让娆姐带着强哥他们把这几个龙套演员给堵了起来。 直接逼问 , 有时候比暗中调查,要简单可行的多。 我猜着这些龙套演员应该只是拿了雇主的钱 , 然后替雇主办事 , 本身跟雇主没多大交情,所以也不会太忠诚 , 随便吓一吓就招了。 果然,强哥只是象征性的吓唬了吓唬他们 , 还没开始动手,那几个龙套演员就哭爹喊娘的招了。 “不……不关我们的事儿啊 , 大哥!”龙套演员缩在墙角,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我们就是收了别人的钱,替别人办事儿而已……我们……我们真没想过要害郁小姐!” “收了谁的钱,说!”强哥虎着脸,阴声质问道。 龙套演员一开始还有几分犹豫,不过,在强哥揪起他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拎起来按到墙上后,他彻底崩溃了,闭着眼睛歇斯底里的大喊道:“是韩静雅!文娱公司老总的外甥女!她说只要我们拍下了郁小姐的把柄 , 她不仅会给我们一大笔钱做报酬,还会把我们推荐给文娱公司的导演,让我们演主角!” 韩静雅?听到这三个字,我心里不由的惊了一惊:没想到居然是她! 早在好几个月前各大媒体纷纷播报我虐待六十老父的时候 , 彭怡宝就提醒过我,说这很有可能是韩静雅搞得鬼 , 让我小心韩静雅。 可我当时想着谭以琛的情妇不止我一个,而且论起受宠程度,我肯定排在倒数 , 这种情况下,韩静雅应该不会一直盯着我不放,所以我并没有把彭怡宝的警告放在心上。 谁料,韩静雅竟真盯上我了! 简直防不胜防! “你们除了那张照片之外,还跟韩静雅透漏过我别的事情吗?”沉默片刻后 , 我抬起头来 , 阴声问那几个龙套演员道。 “没有了。”龙套演员们拨浪鼓般的摇着头:“我们一共就拍到这一张有价值的照片 , 其他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韩静雅听都懒得听。” 怕他们说谎,我让强哥又吓唬了他们一通 , 最后证实 , 韩静雅手里确实只有这一张照片 , 除此之外,她再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威胁我。 “这就好办了。”娆姐扭头看向我:“只要想办法把韩静雅手机里的照片删掉,不就万事大吉了?” 闻言,我颇为无奈的看了娆姐一眼,有气无力的跟她说:“哪儿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先不说万一韩静雅手里有备份该怎么办 , 单说删掉韩静雅手机里的照片吧,我们要怎样才能拿到韩静雅的手机?韩静雅肯定不会白白的把她手机递给我吧?” “她不给你不会想办法自己拿吗?”娆姐拿眼梢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 , 哼笑道:“私底下调查一下她的行踪 , 看她一般情况下比较喜欢去哪家店做美容 , 蒸桑拿,然后趁着她享受人生的时候把她放在一边儿的手机搞到手……这些不用动脑子的小策略还用我教你?” 我彻底服了 ,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就娆姐这智商,不去当侦探,真是屈才了。 随后,我给彭怡宝打了个电话,简单的向她打听了一下韩静雅的情况。 小丫头听到“韩静雅”这三个字的时候情绪非常的激动 , 连着问了我好几遍是不是韩静雅又找我麻烦了,照片的事儿比较复杂 , 我不好跟她明说 , 只好随口糊弄了她两句,然后又把话题扯到了韩静雅的生活习惯上。 “宝宝 , 你知不知道韩静雅一般情况下喜欢在哪儿做美容?”我佯装不经意的问着:“像蒸桑拿啊,做按摩啊 , 做面部护理或者身体护理啊,这些耗时的保养工作,她一般喜欢在哪儿做?” “唔……”小丫头思考了几分钟 , 尔后尝试性的回答我说:“她现在喜欢去哪儿我不知道,不过之前她还没有陷害我的时候,经常带我去伊莲会所,那里服务挺全面的,玫瑰浴,面部护理,丰胸,桑拿,按摩……基本都有。” 伊莲会所我是听说过的——传说中名媛云集的地方。 这家会所以价格昂贵和服务周到著称 , 甚至很多女明星,都以是这家会所的会员为傲。 当然 , 她们骄傲的资本,毕竟这家会所会员的年费高达五十多万 , 一般人根本消费不起。 “那韩静雅有没有给文件备份的习惯?”我继续问着,心脏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的揪紧了。 “恩……这个我不太清楚。”彭怡宝软糯着调子回答我:“我跟她也不是很熟……要不,我帮你问问琛哥哥?” “别!千万别!”我差点儿被彭怡宝吓出心脏病来:“这事儿绝不能让你琛哥哥知道,绝对不能!” “不仅不能告诉你琛哥哥 , 其他人也不能说!”停顿几秒后,我又厉声补充了一句:“这事儿到此为止,以后都不准再提了,知道了吗?” 闻言,彭怡宝虽有些不情愿 , 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 我如释重负 , 挂断了电话。 和韩静雅约定的时间很快便到了,我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来到折耳咖啡厅。 我之前并没有见过韩静雅 , 因此也不知道她张什么样子 , 匆匆忙忙的扫了几眼咖啡厅里的人之后 , 我正疑虑着要不要给韩静雅发条短信,告诉她我到了,这时,一个年轻的服务员走了过来 , 引着我来到韩静雅面前。 这是我第一次见韩静雅 , 平心而论 , 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细而长的凤眸 , 妖娆又不失冷艳 , 红而嫩的樱唇,应该有很多男人想冲上去要她一口,精致小巧的鼻梁,巴掌大小的脸,这样一介美人儿,谭以琛居然没有把她“吃”了 ,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郁小姐,坐。”韩静雅向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 彬彬有礼 , 落落大方。 啧,看来是个狠角色 , 不好对付啊……我在心里评估着。 “要喝点儿什么吗?”待我坐下后,韩静雅微笑着将菜单递给了我 , 并很体贴的向我推荐道:“这里的美式咖啡非常的正宗,我建议你一定要尝尝。” “不了。”我微笑着回绝了她:“我不喜欢吃苦头。” 听到这里 , 韩静雅的脸上稍稍显出几分惊讶来,随后,她抿唇笑了。 “那就好。”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我就怕你想吃苦头。” 我也跟着笑,并打太极一般的问她:“那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不吃苦头吗?”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韩静雅夸我,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优越感:“既然郁小姐这么直接,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就一个要求,离开谭以琛,只要你离得够远,我绝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果然!我忍不住在心里低笑了两声:昨天夜里我就在猜 , 她这么费尽心思的抓我的把柄,该不会是想抓到我的把柄后以此威胁我离开谭以琛吧? 昨夜我还觉得荒唐,没想到 , 竟真被我给猜准了。 “您这是在为难我。”我蹙起秀眉,摆出一副进退维谷的样子来:“自古以来 , 只有老板甩情人的份儿,哪儿有情人甩老板的?谭先生那里不发话,我怎么敢离开他?” “郁小姐,为难你的不是我 , 是你自己。”韩静雅凝眉看向我,眼底的笑意阴冷而残忍:“你如果不乱搞男女关系,又怎么会被我抓到把柄呢?您说是不是?” 我没有说话,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 “你自己选吧。”片刻的沉默后,韩静雅向我下达了最后通牒:“是想自己体面的离开谭以琛 , 还是想等谭以琛看到那张照片后赶你走……选择权在你。” 章节目录 第四十二章 你不配和他在一起 韩静雅这是明着在威胁我了。 糟糕的是,我真的被她威胁到了。 我不能让谭以琛看到那张照片 , 绝对不能!数月前不过是一些空穴来风的谣言,便让从法国归来的谭以琛借着酒疯折磨了我一整夜 , 现在若是被他看到了实实在在的照片,他绝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没有第三个选择吗?”我问。 闻言,韩静雅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一般,抿着嘴笑出了声。 低笑过后 , 她慢条斯理的摇了摇头,举止优雅。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沉默良久后,我抬起头来,轻声问韩静雅。 韩静雅点头:“你问。” 我深吸了一口气 , 很是不解的问她:“你为什么一定要盯着我呢?谭先生身边的女人那么多 , 论姿色 , 论家世,论才貌我都不是最出色的那一个……您何苦一定要逼着我离开谭先生呢?” 韩静雅先是一愣,随后,她从嗓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 “郁小姐 , 我想你搞错了。”她扬起唇角 , 微笑的模样 , 矜贵中带着几丝病态的癫狂:“我不是针对你……我是针对琛哥哥身边所有的女人。” 我的眼睛瞬间睁大了:什……什么? “我讨厌你们这些肮脏的拜金女整天缠在琛哥哥身边。”无视于我眼底的惊愕,韩静雅继续往下讲着:“即便我知道琛哥哥不过是玩玩你们罢了,并没有真的把你们当回事儿……可这依旧让我感到很不爽,相当的不爽!” 韩静雅妆容精致的脸上,染上难以忽视的怒意 , 此刻的她 , 优雅矜贵的面具被撕下 , 剩下的 , 只有数不尽的嫉妒与怨恨。 “母猪和母狗 , 就去找公猪和公狗配对儿好吗?”她笑得阴狠:“别过来恶心我们,我们,不是你们这些渣渣高攀得起的!” 这已经是赤luo裸的人格侮辱了,换做其他有脾气有底线的女人,一定会忍不住往韩静雅脸上泼一杯滚烫的咖啡。 好在我没什么脾气,也没什么底线,更没有买咖啡 , 因此我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就没有再理韩静雅了。 毕竟 , 和疯婆子讲道理 , 没什么意义。 “也就是说只要是谭以琛身边儿的女人,你都会想尽办法的把她们从谭以琛的身边赶走 , 对吧?”我总结道。 “没错。”韩静雅很爽快的便承认了:“最先找你下手,只是因为你最先露出了马脚……我刚刚说过了的 , 要怪,就怪你自己水性杨花 ,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吧,别人,你谁也怪不得。” 我无话可说。 “我给你一周的时间,离开谭以琛,否则,我就把你和唐鸣风接吻的照片发给谭以琛。”该讲的都讲完了,韩静雅也懒得再和我废话,她抬起头来 , 沉眸凝向我,最后一次警告我道:“给自己留点儿颜面 , 别逼我做这个‘恶人’。” 言罢,她拎起包 , 扬长而去。 我颓然的瘫倒在沙发上,像是被会吸人精气的妖怪吸干了力气,浑身上下 , 疲软无比。 我演艺事业刚刚起步,又好不容易才打听到谭家和邹家不和的消息,这个节骨眼儿上,我绝不能离开谭以琛 , 更不能让谭以琛看到我和唐鸣风接吻的那张照片。 事已至此 , 我只能铤而走险 , 尝试着用娆姐之前教我的方法,把韩静雅手机里的那张照片删除掉。 拿定主意后,我花钱买通了伊莲会所的一个员工 , 让她在下次看到韩静雅进店美容的时候立刻打电话通知我。 刚和伊莲会所的员工谈完价钱 , 大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声呢 , 娆姐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可可,你现在在哪儿?”电话里,娆姐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那个当兵的给小兰打电话了,他说他今晚会带着他的好哥们儿来找小兰。” 我一惊 , 心跳不由的加快了:“我现在在……我现在在哪儿不重要!你等着,我这就过去找你!” 说完 , 不待娆姐回话 , 我便匆匆忙忙的挂断了电话。 飞快的拦下一辆出租车 , 我心急火燎的赶到了娆姐的夜总会。 抵达夜总会的时候 , 正是夜里七点半,夜总会的生意刚刚开始,店里的酒保小哥儿和穿着性感制服的兔耳美女们站在门口殷勤的拉拢着客人,夜店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和色彩斑斓的霓虹灯相映成趣,美好的夜生活 , 才刚刚开始。 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我怀着一颗忐忑的心 , 来到娆姐的房间。 “那个警卫兵来了吗?”我问娆姐。 娆姐凝着眉 , 风韵犹存的脸上显出几分犹豫来,沉默片刻后 , 她烦躁的点了点头,闷声道:“来了……刚来没多久 , 正和小兰她们在楼上的包间唱歌喝酒呢。” 闻言,我作势就想冲上去看看 , 却在转身之际被娆姐拉住了。 “你想干什么?”娆姐凶巴巴的瞪了我一眼:“衣服也不换,妆也不化,这就想杀过去?不要命了是不是?” 我吐吐舌头,很不好意思的冲娆姐笑了笑:“没……我……我就是有点儿紧张……” “先坐在这儿缓缓!”娆姐没好气的命令我道:“冷静下来了再上去!” 我点点头,听话的坐到了沙发上,因为过于激动,身子一直在微微的发着颤。 比起我的惶惶不安,娆姐就显得镇定的多了,她缓步走到衣柜前,为我选了一件黑色的露背连衣裙,随后 , 她冲我招招手,示意我坐到梳妆台前。 “我给你化妆吧。”娆姐说:“风月场所的妆我比较熟 , 保证给你化的你亲妈都认不出来你。” 我被娆姐逗笑了,浅笑之余 , 又微微有些心酸——我亲妈本来就不认识我。 我都不记得她张什么样子,她又怎能认得出来我? 娆姐给我化妆的过程中,我冷静了不少,同时也开始思考 , 一会儿进了包间,该如何去套那群兵痞子的话。 半个小时后,妆化好了,莫晓兰派人给我们送信儿说 , 那群兵痞子也被她们姐妹几个灌得差不多了。 现在 , 终于该我上场了。 “可可你记住。”临走之际 , 娆姐再三嘱咐我:“你进去后,什么也不要喝,什么也不要吃 , 他们逼着你喝 , 你就意思一下 , 实在扛不住了,赶紧撤!” “放心吧。”我对娆姐笑了一下:“我有分寸的。” 随后,我跟着店里的其他姐妹们上了楼。 楼上的包间里,一群人玩儿的正嗨,大家唱歌的唱歌 , 喝酒的喝酒 , 玩儿女人的玩儿女人 , 好不热闹。 “欸!她们来了!”见我进来了 , 莫晓兰从一个身材高大 , 皮肤黝黑的男人的怀里钻了出来,指着我兴奋不已的跟那男人说:“那个姑娘,那个穿黑裙子的,她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个小百合,她听我说了你当兵的事儿,对你崇拜的不得了!缠着我跟我说要见你!” 说着,莫晓兰扭过头来 , 热切的冲我招了招手:“快,百合 , 过来过来,快过来见过张哥!” 于是 , 我款款的走了过去,学着店里其他姐妹的模样 , 娇媚着调子喊了一声张哥好。 那姓张的警卫兵醉醺醺的扫了我两眼,然后伸手把我拉到了他怀里。 “小妹妹喜欢兵哥哥?”警卫兵大着舌头问我。 “对啊。”我娇滴滴的回答着 , 同时,不动声色的给他挖了个圈套:“人家听姐妹们说 , 兵哥哥可帅了,尤其是邹北城邹大少,一表人才,战功赫赫,是可多女孩子的梦中情人了呢!” 听到这里,警卫兵的脸色突然阴了下来。 “呸!”盛怒下,警卫兵猛的把我推到了地上,唾沫横飞的谩骂道:“姓邹的他算个什么东西!他跟我们谭老大比,他屁都不是!我告诉你,我们老大正在抓他把柄呢!他们邹家这些年犯了不少事儿,迟早我们老大把他们全家都给收拾咯!” 我猝不及防被这姓张的警卫兵猛的一推 , 一不小心被桌角撞到了胳膊。 可我不觉得疼,一点儿也不疼……我只觉得兴奋!异常的兴奋! 谭慕龙果然要对付邹北城!而且还想着把他们邹家一窝儿端了! 太好了……太好了!老天终于开眼了! 我强行按捺住心里的激动,正欲开口跟那警卫兵道歉 , 然后再想办法套出更多有用的消息呢,包间的门突然被人踹开了。 “嘭”的一声巨响 , 做工精美的实心木门直接被那人踹出了一个洞,紧接着,那人又是两脚,生生把那木门从门框上踹了下来! 几个醉醺醺的警卫兵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 正想冲过去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毁了他们兴致的男人,然而,当他们看清站在门外的那个男人的脸的时候 , 却一个个被吓得双腿发软。 我凝眉 , 满目困惑的向门口看去 , 随后,我愣住了。 门外的男人逆光站着,身材高大 , 面色沉冷 , 借着包间里红蓝交织的霓虹灯 , 我终于看清了那男人的面貌。 那男人,眼眉之间,与谭以琛有七分相似。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三章 我们是不是见过 我不自觉的向后缩了缩身子,一颗心脏 , 发狂般的乱跳着。 门口站着的这个男人,该……该不会就是谭慕龙吧? 这想法把我吓了一大跳,我慌忙把头低了下来 , 让长发挡住了我的脸,免得被谭慕龙看去了我的模样,日后遇见了徒生尴尬。 低头间 , 谭慕龙已经抬脚迈了进来,跟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身高跟他差不多,但气势明显输了他一大截的男人。 那男人跟在他身后 , 身子站的很直 , 我猜着 , 他应该是谭慕龙的副官或亲信。 谭慕龙缓步走到离门口最近的一个警卫兵的跟前,透过乌黑的发丝,我隐约看到那警卫兵的双腿在发抖。 空气开始凝固了 , 大家都屏着呼吸 , 就连平日里最能说会道的莫晓兰此刻也乖乖的闭了嘴 , 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这时,谭慕龙突然开了口:“班长,把三大条令给我背一遍。”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可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有什么实质性的力量一般 , 震得人全身一颤。 站在谭慕龙对面的那个警卫兵早就被吓傻了 , 那里还背得出来什么条令 , 他哆嗦着嘴唇 , 一副体力不支即将晕倒的模样。 “我让你把军人的三大条令给我背一遍!”谭慕龙一巴掌拍到那警卫兵的脑袋上 , 生生把那警卫兵拍飞了。 “啊——”谭慕龙的突然发飙把包间里的姑娘们吓了一大跳,几个胆子小的姑娘忍不住喊叫了起来,纷纷抱着脑袋往墙角里躲。 谭慕龙身后的副官冲姑娘们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随后,他抬起头来,厉声教训包间里醉醺醺的士兵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站起来!立正!列队!” 副官话音刚落 , 刚刚还横七竖八的倒在沙发上的警卫兵们,一个个的都跟还了魂儿一般 , 手忙脚乱的从地上 , 沙发上爬了起来,然后光速跑到谭慕龙跟前 , 立正站好,昂首挺胸 , 队伍排的那叫一个整齐。 我心里不由的有些想笑:没想到这群当兵的这么害怕谭慕龙,看样子这个谭慕龙在军队里还是挺有威严的嘛。 这时 , 门外突然传来了娆姐的声音:“哎呀,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怎……怎么打起来了?” 见娆姐来了,房间里的姑娘们都跟见了救星一样,纷纷慌里慌张的躲到了娆姐身后,我猛然回神,也趁乱跟着店里的姐妹低着头跑到了娆姐这边儿。 “军爷,这是怎么了?”娆姐不愧是见惯了风雨的女人,面对气势逼人的谭慕龙,她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 , 依旧镇定自若,浅笑盈盈:“怎么还打起来了?是玩儿得不尽兴吗?” 闻言,谭慕龙拿细长的眼尾冷冰冰的瞥了娆姐一眼 , 并没有说话,倒是站在谭慕龙左后方的那副官开了口。 “老板娘 , 不好意思。”副官微笑着跟娆姐道了个歉,随后指着那群灰头土脸的警卫兵们低声向娆姐解释道:“这群兵是偷跑出来的,行为非常的恶劣 , 严重违反了军规,有些甚至还是惯犯!我们长官知道后非常的生气,所以亲自赶了过来想看看是谁败坏了我们团的名声。” “原来是这样啊。”娆姐赔着笑:“那你们忙你们的!我刚刚听见这边儿有动静,还以为有人聚众斗殴呢……感情是军爷们在教训下属啊!那我们就不打扰军爷了。” 说着 , 娆姐冲我们挥了挥手 , 示意我们都散了吧。 出于好奇 , 我在跟着娆姐她们离开二楼后又趁着娆姐不注意,偷偷的溜了回来,想趁机看看谭慕龙究竟会如何处罚他手底下这群不争气的兵。 结果这一看 , 还真让我对谭慕龙有些肃然起敬。 本以为谭慕龙会勃然大怒 , 然后像电视里演的那些军官那样扯着嗓子开始训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可实际上 , 他没有。 自始至终,他一共就只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话是:“在我手底下当兵,你可以不够聪明,但你一定要足够听话 , 如果你不够听话 , 那你就一定要足够聪明。” 他的语气很冷 , 也很沉 , 与刚刚勃然大怒 , 愤然踹门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警卫兵们都站得笔直,头高昂着,可却没人敢去只是谭慕龙的眼睛。 片刻的停顿后,谭慕龙沉冷着调子说出了他的第二句话:“我不需要即不聪明,也不听话的兵……你们被开除军籍了,林副官 , 登记一下他们的名字,明天,逐他们出军区!” 言罢 , 不待警卫兵们回神 , 谭慕龙便毫不留情的转身,大步离开了包房。 我没想到谭慕龙这么快就训完了话 , 瞬间被吓了一大跳,等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 , 我才意识到自己该跑了。 然而此刻逃跑,早已为时过晚。 我刚转身跑了没两步 , 便被谭慕龙叫住了。 完了!我身子一僵,冷汗瞬间就从后背冒了出来:被发现了……他……他不会找我麻烦吧? 我正心乱如麻的胡思乱想着,谭慕龙已经踱着步子来到我跟前。 “你是这家店的……工作人员吧?”他问我,问话问道一半的时候,他稍微停顿了一秒,然后才把“工作人员”这四个字说出口。 我知道,他一开始想说的其实是“小姐”,可出于某种原因,他临时把“做台小姐”换成了“工作人员”。 我低着头,极其小声的“恩”了一声 , 不敢让他看到我的脸。 “拿着。”我正疑虑着他突然叫住我到底想干什么呢,这时 , 他突然把一张蓝色的银行卡递到了我跟前:“转交给你们老板娘,很抱歉砸坏了你们店里的门和桌子 , 这是赔偿金。” 我一惊,猛的抬起头来,满目不可置信的凝向他。 可能是因为邹北城那王八蛋给我留的印象实在是太差了吧 , 所以我潜意识里总觉得这些当权者没一个好东西。 因此当谭慕龙很绅士的递给我一张银行卡,说这是给娆姐的赔偿的时候,我惊呆了,我甚至忘记了我不该让谭慕龙看到我的脸 , 不受控制般的把头抬了起来 , 满目愕然的看向了他。 走廊的光线很暗 , 可谭慕龙还是看清了我的模样。 他皱了下眉,细长沉冷的眸子里,闪过几抹困惑来:“姑娘,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章节目录 第四十四章 套话 我被吓到了:他见过我?不可能啊!绝对不可能!我敢发誓,这绝对是我第一次见谭慕龙 , 之前我连谭慕龙的照片都没见过!之所以我能认出他来,完全是因为他和谭以琛长得又几分相像。 “您是不是觉得我很眼熟啊?”强行稳了稳慌乱不已的心 , 我捂着嘴巴娇笑了一声,嗲着嗓子说:“好多客人都这样说呢,他们说我长得特别像一个明星 , 所以都觉得我眼熟。” 闻言,谭慕龙英气的眉微不可见的向下压了压,片刻后,他哼笑了一声:“是么。” 我不敢回话 , 低头捏着手里的银行卡 , 只觉得此刻如芒在背 , 浑身都不自在。 好在,谭慕龙没有再理我,哼笑完以后 , 他便转身离去了。 我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 , 双腿一阵的发软 , 险些瘫倒在地。 有些人天生自带气场,就比如谭慕龙,和他站一块儿,即便他一句话都不说 , 都能把人吓个半死。 这个男人 , 真可怕。 不过怕归怕 , 我心里其实还是很欣赏他的。 从他刚刚教训处罚手下和给我银行卡 , 赔娆姐店里的门和桌子可以看出来 , 他是一个很有原则的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实力强大,想要将整个邹家连根拔起的有原则的男人。 很好,谭家和邹家的这场权力之争,我搀和定了! “为什么我傍的老板不是谭慕龙,而是谭以琛呢?”从二楼下来后 , 我抱着娆姐,委屈巴巴的埋怨着:“如果我傍上了谭慕龙 , 直接就能跟邹北城那孙子正面干了!到时候再吹出耳旁风 , 绝对把他们邹家杀个片甲不留。” 娆姐很嫌弃的把我推倒了一边儿,没好气的数落我说:“你知足吧你!还傍谭慕龙吹耳旁风呢……你谭以琛的耳旁风都吹不动,还吹人家谭慕龙……看把你厉害的!想上天是不是?” 我其实也就是随口抱怨两声 , 真让我去傍谭慕龙的话,我可没那胆量。 修炼程度不够 , 站他跟前我连话都不敢说,更不要说什么去吹他的耳旁风了。 “娆姐。”我坐正了身子 , 眨巴着大眼很虚心的向娆姐请教道:“刚刚谭慕龙在二楼发火的时候,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害怕呢?我和小兰她们都被吓傻了,你是怎么做到这么镇定自若的?” 闻言,娆姐勾唇笑了,那笑容里,染着几分沧桑:“哪儿能不害怕啊?可害怕又能怎样,我是这店的老板,我不上谁上?” 我沉默了,心中莫名的有些酸涩。 生活于我们这些风月场所中的女人们来说,总是太难。 正感慨着,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 垂眸一看,是谭以琛打过来的。 我冲娆姐扬了扬手机 , 示意她我有事要先走了,娆姐冲我摆摆手 , 嘱咐了我一句路上小心些。 我没敢在夜总会接谭以琛的电话,夜总会里那么吵,谭以琛这种人精肯定一听就能听出来我在哪儿。 万一他误以为我是来夜总会找乐子的,那我不是冤死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 我等上了出租车以后,才敢给谭以琛回电话。 “在哪儿逍遥呢?”谭以琛的声音里染着浓浓的笑意:“连我的电话都不接。” “没有啦……”我软糯着调子,撒娇般的跟他解释道:“我跟闺蜜们在屋里打麻将呢,手机静音没听到……对不起啦 , 人家以后再也不敢把手机调成静音了 , 你不要生气嘛。” “打麻将?”他笑了:“你还有这爱好?” 我有点儿心虚了 , 打麻将不过是我扯的一个谎,其实我根本不会打麻将:“也不能说是爱好啦,就是闺蜜她们想玩儿 , 又不够人 , 就把我拉上了 , 其实我都不怎么会打。” “那会玩儿牌吗?”他问我。 我愣住了,不太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所以也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回答。 这时,他又补充了一句:“哈梭 , 炸金花 , 牌九,德州扑克……会玩儿那个?” 哈梭 , 德州扑克?这……这些不都是赌场里赌钱的纸牌游戏吗?他怎么突然问我这个?我一头雾水。 谭以琛还在等着我的答案 , 思忖片刻后 , 我如实回答道:“恩……我就会一点德州扑克……只会一点点,不是特别懂。” 我以前给人当龙套演员的时候,曾经演过一个赌场的荷官,为了演的逼真点儿,我特意研究了一下德州扑克和哈梭等牌类游戏的玩儿法,所以大概游戏规则我还是知道的 , 只是没有实打实的跟人赌过。 “会就好。”谭以琛的语气难得染上了几分愉悦:“你现在在哪儿?我派车过去接你。” “不用那么麻烦的。”我很乖巧的回答道:“我现在就在出租车上,正要回家呢 , 你告诉我地址 , 我自己过去吧。” “思南公馆。”谭以琛沉声丢下这四个字,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其实听到这里 , 我大概已经明白他给我打电话的目的了——我估摸着,他应该是约了他的好朋友去赌牌 , 所以临时叫上我,让我给他陪个场。 我猜的没错 , 等我赶到思南公馆的时候,谭以琛他们已经开玩了,我乖巧的走到谭以琛跟前,给他端茶送水,捶背捏肩。 “下局你来打。”我本以为我就是个花瓶,优雅的站在旁边儿供这些大老板们观赏就行,谁料,我这刚给谭以琛沏完了茶,谭以琛就拍了下我的屁股 , 把赌桌交给了我。 “我?”我目瞪口呆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刹那间甚至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 这时 , 坐在谭以琛对面的那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突然开了口:“没错,美女 , 就是你!你赶紧把他替下去吧!老谭今儿个这手气好的不得了,我们早就不想跟他玩了。” “你看你那小气样儿。”谭以琛笑着拿烟指了指那花衬衫:“不就赢了你几瓶酒钱吗?” “谭少!”花衬衫不干了,拿中指的指关节敲着桌子强调道:“几百万可不是几瓶酒钱啊……你就是买八二年的拉菲 , 也够给你买一卡车了。” 闻言,谭以琛从赌桌上站了起来,然后把我按到了座位上,低笑着跟那花衬衫说:“行 , 给你个机会让你赢回来,行了吧?” 说着 , 他俯下身来 , 在我眼尾处轻轻的吻了一下,柔声道:“陪他们赌两把,赢了算你的 , 输了算我的。” 说完以后 , 谭以琛拍了拍我的肩膀 , 转身到沙发那边儿跟人聊天去了。 原来他是不想玩了,所以把我叫过来替他赌下半场。 真是有够任性的……他也不怕我把他的钱全给输光了。 牌局很快就开始了,赌桌上的几个男人一边儿漫不经心的打着牌,一边儿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着 , 扯着扯着 , 不知怎么的 , 就扯到了邹越风的身上。 “我听说邹家那小子马上就要从国外回来了。”花衬衫皱了下眉 , 慢条斯理的从嘴里吐出一口烟气来:“是不是真的啊?我听说他当年犯的事儿可不小 , 邹老爷子花了好大力气才把他保住,这怎么才过来一年,他就回来了?” 我的后背不由的绷直了,一股无名的怒火突然从我心里升了起来,瞬间,烧遍了我的全身。 我也很想问问,为什么才过了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 , 邹越风他就敢明目张胆的回来了?他们邹家眼里,就没有王法吗? “胆子大呗!”坐在花衬衫左边的那个带着眼睛的男人突然冷笑了一声,金丝眼镜下 , 他狭长的眸子里染着几分轻蔑:“那二世祖怕过什么?哼,邹家迟早败在他邹越风手上!” “不至于吧?”我稳了稳心神 , 装出一副有头无脑的小女人的模样,不动声色的开始套他们的话:“邹家家大业大的,还养不活一个二世祖吗?” “你知道什么啊!”眼镜男拿眼梢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 , 眉目之间满是鄙夷:“这是养活养不活的问题吗?你知道邹越风这些年干了多少违法的事儿吗?走私,贩毒 , 奸杀淫虐,他什么没干过!” 我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了,我知道 , 我的机会来了,只要我想办法抓住邹越风的罪证,并成功的把这些犯罪证据交给谭慕龙,邹越风一定会被谭慕龙绳之以法! “可没有证据啊。”我按捺住心底的激动,继续装着傻白甜:“邹二少又不是傻子,他既然敢回国,那他肯定会把他之前的犯罪证据全部销毁掉,这样一来,就算上面儿想抓他,也没办法抓呀。” 这下 , 眼镜男眼里的鄙夷更深了。 “你确定他回国以后,就不干违法的事儿了?”眼镜男从嗓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哼笑:“再说了 , 证据哪儿能说销毁就销毁的?还全部销毁……咳!就没办法跟你们这些小女人们聊天,一个个的想法都……幼稚!怎么就这么的幼稚呢!” 闻言,我勾唇笑了 , 微笑的同时,我伸手掀开了自己的底牌:“同花,有比我大的吗?” 这下,刚刚还在高谈阔论的男人们 , 顷刻间全都傻了眼。 我揽过桌上的筹码,笑容灿烂。 “操!”花衬衫掐灭了手里的眼,指着我嚷嚷道:“你那位置是风水好还是怎么的?老谭在那儿坐着的时候就一直赢,不行我得跟你换换位子!” 说着,他站起身来 , 非要坐我的这边儿赌。 我哭笑不得 , 正欲起身把位子让给他呢 , 谭以琛暗沉醇厚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可可别让给他,风水宝地怎么能说让就让呢?不许让!” 听到谭以琛的话,我差点儿笑出声来:他们这群男人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还风水宝地……真有意思! 气氛开始活跃起来了,花衬衫一边儿骂谭以琛缺德 , 一边儿磨着我把位置让给他 , 谭以琛和两三个男人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聊些什么 , 使坏般的就是不让我把位子让给花衬衫。 正闹着,这是,包间的门突然开了。 我下意识的扭头看向门口,然后 , 愣住了。 门外 , 秦如霜和韩静雅这俩绝世大美女如同亲姐妹一般 , 互相挽着彼此的胳膊 , 浅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说实话 , 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秦如霜和韩静雅?她们两个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了? 究竟是什么力量,让这两个我最厌恶的女人,成为了好朋友? “哥哥,我把如霜带来了。”进门后,韩静雅抿着嘴把秦如霜往赌桌这边儿推了一下,眼底的笑意,很是暧昧。 哥哥?我更加吃惊了:这赌桌上,还有韩静雅的亲哥? 而且 , 看韩静雅这意思,她亲哥哥似乎对秦如霜……有意思? 我正疑虑着,这时 , 刚刚一直鄙视我的眼镜男突然站起身来 , 翩翩公子般走到秦如霜跟前,低笑道:“如霜,你来了?” 我很难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 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不是一家人 , 不进一家门,眼镜男不愧是韩静雅的哥哥 , 性格简直和韩静雅一样的惹人讨厌。 不,应该说,他比韩静雅还要惹人讨厌。 秦如霜,眼镜男还有韩静雅,他们三个恶心了我这么久,我决定,今儿个也恶心恶心他们。 因为我的座位正好背对着大门,再加上韩静雅和秦如霜的注意力一直在眼镜男身上,所以她们两个谁也没看见我。 我暗中拿余光扫了站在我左后方的秦如霜一眼 , 在她即将开口跟眼镜男调情的时候,我突然站起身来。 “霜霜 , 你怎么来了?”我缓步走到秦如霜跟前,亲热的拉起她的手 , 兴奋不已的问她道:“就你一个人吗?邹二少呢?他没陪着你吗?你们不是都快要结婚了吗,怎么他还舍得把你一个人放出来?” 章节目录 第四十五章 不要柔情,不要爱 我明显的感觉到,在我抓住秦如霜双手的时候 , 秦如霜整个人都僵住了。 “郁……郁可可?”她猛的睁大了眼睛,满目不可置信的看向我 , 那表情,跟大白天看见了鬼一样:“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呢?”我扬起唇角,笑容甜美:“怎么,只准你和邹二少风花雪月 , 就不准我出来跟大家打打牌,聊聊天?” 秦如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这时,站在我左后方的眼镜男突然开了口:“如霜,你……你要嫁给邹越风?” 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震惊,眼镜男说话的时候 , 声音都在发着颤。 我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一些:很好 , 挑拨成功了。 “不……不是的!”秦如霜慌忙侧过身来 , 满目焦灼的看向眼镜男,指着我气急败坏的解释道:“你别听她胡说,她在造谣!我……我……我根本就不认识邹越风!” 看来秦如霜是真的被逼急了,连不认识邹越风这种话都敢说出口。 我冷哼一声:秦如霜,这可是你自己往枪口上撞的! “霜霜 ,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捂住自己的心口 , 装出一副极其震惊的模样 , 不遗余力的揭着秦如霜的短:“当初邹二少为了捧你,花了好几百万把你从瑞星影视挖到了韩媒影视,还出钱给你发专辑,找专业的造型师给你设计造型……你……你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呢?” 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秦如霜能红 , 完全是因为三年前邹越风在捧她 , 若是没有邹越风,她现在屁都不是! “你给我闭嘴!”秦如霜彻底火了 , 她扭过头来 , 目光凶恶的瞪向我:“郁可可 , 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你以为圈儿里的女人都跟你一样,是靠男人上位的吗?我秦如霜能走到今天,凭的完全是实力!” 我发现,在“看谁不要脸”这场比赛中,我永远赢不了秦如霜。 一个依靠抄袭和卖身上位而红起来的歌星,居然有脸跟我提实力! 简直令人作呕! “靠男人?”我正恶心着呢,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那你倒是跟我说说,我家可可上位靠的是那些男人啊?” 这声音很轻,染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味道 , 可生生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谭……谭少……”秦如霜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可怜模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谭以琛“啪”的一声把自己手里的酒杯摔到了地上:“到我这儿指桑骂槐来了是吧?” 酒杯落地,玻璃撞击地面的声音惊的秦如霜猛的打了一个激灵。 “谭……谭少 , 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秦如霜面色煞白 , 嗫嚅着嘴唇极其小声的为自己辩解道:“我只是……我只是太生气了,郁可可她上来就这么诽谤我 , 我……我一时被气糊涂了,所以……” “诽谤?”谭以琛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看向秦如霜:“她什么时候诽谤你了?我怎么没听出来呢?” 顷刻间,秦如霜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其实 , 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知道,我刚刚所讲的 , 除了秦如霜即将嫁给邹越风这件事儿以外,其他的内容,都是事实。 毕竟当年邹越风力捧秦如霜的事儿在娱乐圈里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稍微关注一下娱乐新闻的人,基本都知道这些。 这样一来,谁是诽谤者,谁是受害者,一目了然。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谭以琛慢条斯理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 迈着修长的步子走了过来:“你以为你和邹越风的那些破事儿,一句不认识就能抹干净吗?” 秦如霜说不出话来了,若是我揭她的短 , 她还能演一演泼妇,指着我的鼻子歇斯底里的大骂我一通 , 可如今打她脸的是谭以琛。 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跟谭以琛叫板儿。 “真是扫兴!”谭以琛拿眼尾冷冰冰的扫了秦如霜和韩静雅一眼,眉目之间,满是不悦:“好好的一场聚会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的!” 说着 , 他扭头看向我:“可可,我们走!这杂碎太多,碍眼。” 言罢,谭以琛转过身去 , 径直向门外走去。 “谭少……谭少您等一下!”见状 , 屋里的其他男人都追了出来 , 企图挽留谭以琛。 可惜的是,谭以琛根本懒得理他们。 眼看着谭以琛就要走远了,我慌忙抓起谭以琛刚刚挂在椅子上的外套 , 小跑着追了出去。 离开前 , 秦如霜和韩静雅不约而同的瞪了我一眼 , 那满含怨恨的眼神,好像我对她们做了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样。 秦如霜恨不恨我我倒是不在乎,不过韩静雅那愤恨的一瞪让我不由的有些心慌:她手里毕竟还握着我和唐鸣风接吻的照片,万一激恼了她 , 她一发火直接把那照片发给了谭以琛 , 那该哭的就是我了。 忐忑不安的跟着谭以琛下了楼 , 我正疑虑着韩静雅会不会今晚就把照片发给谭以琛呢 , 一直走在我前面的谭以琛突然止住了脚步。 我魂不守舍 , 所以没有看路,直接冲着谭以琛就撞了过去。 “宝贝儿,投怀送抱好像不是你这么投的吧?”谭以琛笑话我。 我吐了吐舌头,脸微微的有些发烫:“对……对不起,我没看路……” “没看路?”谭以琛勾起我的下巴:“那你在看什么?” 我不太习惯他这样逗我,这种亲昵的调情模式,只有情侣间才会有。 可我和谭以琛并不是情侣 , 他对我越温柔,我越危险。 于是 , 我把娇羞和廉耻全都扔到了一边儿 , 摆出一副妖娆诱人的模样,舔着下唇引诱他道:“在看你啊。” 他的眸色明显加深了 , 很好,他动情了。 我猜着他下一秒就会把我塞到车里 , 然后发狠般的让我来灭这把我亲自点起来的火。 可他没有。 “有这么‘饿’吗?”他点我的额头:“你就不能陪我聊聊天?” 我愣住了,一时之间甚至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聊天?我心里一阵想笑:这谭二少今儿个莫不是吃错了药?饲主找情妇不就是为了上床吗?聊什么天啊。 “人家好久没见你 , 想你嘛……”我扑到他怀里,不住的拿脑袋在他胸口上暧昧的噌,撒娇的语气,拿捏的刚刚好。 我不想跟他聊天,一点儿也不想,我们之间不过是彼此利用的关系罢了,他利用我获得身体上的愉悦,我利用他,登上娱乐圈的巅峰王座 ,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所以 , 比起推心置腹的相谈甚欢,我更愿意让他粗鲁的把我压在身下 , 然后疯狂的占有我。 别给我任何幻想,也别给我任何温柔,这样 , 我才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才不会去渴求本不属于我的东西。 “行了。”谭以琛胡乱的揉了把我的脑袋,低笑道:“饿的话到家了再好好喂你,先陪我说会儿话 , 乖。”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 , 我就是再不想跟谭以琛聊天 , 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他聊了。 我撇了撇嘴,脸上表情有点儿委屈:“那好吧。” 谭以琛被我恶意卖萌的小表情逗笑了,他伸手勾了一下我的鼻梁 , 神色狡黠的问我:“老实交代,从哪儿学的换牌?” 啊……被他看出来了呀!我一惊 , 莫名的有些心虚。 其实刚刚和眼镜男 , 花衬衫他们打牌的时候,我之所以能搞出同花顺来,并不是我牌技有多高明,也不是我座位的风水有多好 , 而是因为我作弊了。 我趁着赌桌上的男人高谈阔论 , 洋洋得意的空档 , 偷偷的把我的底牌方片三 , 换成了红桃K , 然后,在眼镜男志气高昂的鄙视我的时候,亮出我换来的红桃K。 我以为没人注意的到呢,没想到谭以琛这眼尖的家伙居然一直盯着我,把我作弊的过程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家伙,也太闲了吧? “没跟谁学。”我皱了皱鼻子,很不好意思的回答他说:“就是很久以前,我在一部讲赌场风云的戏里演过赌场的荷官 , 为了演得逼真点儿,在专家教主演们玩儿牌、换牌、切牌的时候 , 我偷偷跟着学了点儿……就学了一点儿 , 会个皮毛罢了。” 这是实话,我换牌的技术其实并不高明 , 之所以没有被人发现,完全是因为赌桌上的那几个男人的心思完全不在牌上 , 否则的话,我铁定露馅儿。 “幸亏你演的是荷官。”谭以琛取笑我:“你若演的是女飞侠 , 那还不得一飞镖把秦如霜给射死。” 果然,他把话题引到秦如霜身上了。 我就知道,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不至于。”我打着马虎眼:“杀人可是犯法的,我才不干呢。” “可她好像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了。”谭以琛不折不饶:“怎么,你们之前有过节?” 章节目录 第四十六章 涨个教训 他终究还是问了出来……其实,问了也好,明着问我,总比私底下调查我要好的多。 ”谈不上有什么过节吧。”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半真半假的回答谭以琛说:”只是一开始我们都搞音乐,又签了同一家公司,她总感觉我压她的风头,所以心里面很不爽,对我挺有意见的。” 我说谎了,实际上我和秦如霜之间的恩怨,可远比一句轻描淡写的”压风头”要深得多。 我们曾经是亲密无间的闺蜜,我攒钱给她买过吉他,她亲手为我织过毛巾,没有人知道我们曾经有多要好,就像没有人知道邹越风起初想从瑞星公司挖走的女艺人是我不是她一样。 她做出了她的选择,我也做出了我的,现在我们分道扬镳,对于过去,也没什么好缅怀的了。 冗长的沉默后,谭以琛突然问我:”你的嗓子,是秦如霜搞得鬼吗?” 我一愣,身子不由的僵住了。 这时,一阵晚风吹过,我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把怀里的外套递给了谭以琛:”穿上吧,晚上风大,别着凉。” 闻言,谭以琛笑了,他接过外套,然后动作轻柔的把外套披到了我身上。 ”郁可可,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他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岑黑如墨的眸底,有我看懂了,却强行假装看不懂的深情。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没来得及开口,谭以琛突然俯下身来,吻了我。 我的心刹那间停止了跳动,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他柔软的唇,和骤然在我眼前放大的俊脸。 他吻了我,他在没有扒我衣服的前提下,吻了我。 我慌了:他怎么能吻我呢? 情人和饲主间的亲吻,应该发生在床上,伴随着旖旎又虚假的情话,和男人独有的侵略性与独占欲,而不是发生在马路上,在路灯下,在这该死的煽情的夜里! 他挑逗般的咬着我的嘴唇,狡猾而又柔软的舌在轻舔过我的下唇后闯入了我的口腔,尽情的在我的口齿间玩弄着。 我抓着他的衬衫,双腿一阵的发软。 别这样……别这样亲我……我颤抖着,眼眶不由的湿润了起来:别这么温柔的对我,求你了…… 就在我即将溃不成军的时候,我猛然发现,他身下的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硬了。 我终于放下心来。 还好……还好他只是想上我。 ”车上,还是回家。”他咬着我的耳垂,在我耳边低笑着。 我红了脸,伸手拦住了他的腰:”听你的。” ”妖精!”他又骂了我一句,然后拦腰把我抱了起来,大步跨向他停在不远处的凯迪拉克。 我哼笑出声,心里莫名的升起一阵自虐般的快感。 那一晚,他要我要的很凶,我回应的也很激烈,我们想两只饥渴的兽,忘情的拥吻索取着。 他狂热的占有让我觉得安心,我们不谈情,也不说爱,只做爱,这就够了。 第二天的时候,我还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呢,突然,一个巨大的”重物”压到了我身上。 我闷哼一声,下意识的皱了下眉。 ”小懒虫,起床了。”重物低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子:”我数到三,不起的话,我们就接着睡。” 我瞬间被吓醒了,不待他数数就睁开了眼睛。 见状,谭以琛摆出一副失望无比的模样来:”亲爱的,你不用醒这么快吧?我还没开始数呢。” ”万一你上来就数三呢?”我眨巴着大眼,怯生生的看着他。 他被我萌到了,张嘴咬了一下我的鼻尖:”小家伙儿,太聪明可是要被惩罚的。” 说着,他突然开始骚我的痒,我一边躲着,一边儿夸张的叫着。 我们在床上大概闹了半个多小时才彻底起床,起来后,我正在厨房给他做早餐,突然,门外响起了门铃声。 恩?我狐疑的皱起了眉:奇怪,谁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找我? 娆姐通宵在夜总会,一般不会起这么早,难道是彭怡宝找我逛街来了? 我正胡乱的猜着,坐在客厅看报纸的谭以琛已经给对方开了门。 此时,我早饭也做的差不多了,于是便把做好的三明治放到了盘子里,然后端着盘子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谭以琛正在和一个医生打扮的男人聊天,见我过来了,他冲我招了招手。 我把手里的盘子放到了餐桌上,然后解下围巾,乖巧的来到谭以琛跟前。 ”这是刘医生,聋哑科的专家。”谭以琛清声向我介绍道。 我慌忙弯了下腰给刘医生行了个礼:”刘医生好。” 行完礼以后,我才察觉出不对:聋哑科的专家?谭以琛把聋哑科的专家叫过来干嘛? 我扭过头来,满头雾水的看向谭以琛,希望他能多给我点解释。 然而,谭以琛却没有理我,转而向刘医生介绍我道:”她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郁可可,她之前是个歌星,因为某些缘故嗓子受了伤,音色变化很大,你看能想办法帮她复原吗?” 这下,我总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谭以琛是想给我治嗓子。 听完谭以琛的描述,刘医生笑呵呵的点了点头,他先是跟谭以琛闲扯了两句废话,说什么治不治得好要等看过了才知道,随后,他扭过头来,微笑着问我:”郁小姐,你可以把嘴巴张开给我看看吗?” 我措不及防,被谭以琛突然弄出来的这一出儿搞得有点儿发慌。 ”不……不用了吧。”我后退着:”我……我现在已经不做歌星了,这嗓子治不治都没关系的……” ”那就治治嘛。”谭以琛打断了我,语气不明的跟我说:”你也不想以后演戏的时候总找配音演员给你配音吧?” 我僵住了,一颗心脏,像是突然间被人泡进了柠檬水里一样,又酸又涩。 ”配音就配音。”我难得倔强了一回:”演艺圈里配音的女演员多了去了,又不是只有我一个!” 气氛突然僵了下来,我想现在谭以琛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所以我不敢抬头去看他,我怕一看到他蕴满怒火的眸子就怂了。 我不能怂,唯独这一次,我不能怂。 说出来可能有点儿可笑吧,我总觉得,因为我没有那副金嗓子了,所以我已经不是当初的郁可可了。 当初那个会唱歌的郁可可已经死了,和她最爱的男人一起昂着头高贵的死去了,现在这个嗓音暗沉,蝼蚁一般的我,不过是集所有罪恶于一身的垃圾罢了。 所以自我被毒哑以后,我从未去医院做过检查,现在的我已经配不上曾经的那副金嗓子了。 我最爱的那个男人死后,我也不想再为任何人开嗓唱歌。 ”刘医生,你先回去吧。”死亡一般的寂静中,谭以琛终于开了口:”我过些日子再联系你。” 刘医生如获大赦,一边儿赔着笑,一边儿提着医药箱灰溜溜的走了。 我依旧不敢抬头——我害怕盛怒的谭以琛。 幸运的是,谭以琛并没有把我怎么样。 没有喝醉的他,永远风度翩翩,喜怒不形于色。 ”为什么不愿意把嗓子治好。”他问我。 我吸了吸鼻子,闷声回答他说:”我想涨个教训,以后只要一说话,我就能回忆起以前的自己有多蠢,不亏!” 谭以琛墨色的眼眸里突然染上了几分心疼,可惜的是,当时的我,并没有看见。 ”傻瓜。”他伸手揉了下我的脑袋,说话时所用的语气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 我不傻,我在心里凄凉的笑着:以前的郁可可才傻呢。 现在的我,不过是在装傻。 谭以琛还有事情要忙,所以吃过早饭后他便走了。 与以往不同的是,他这次离开的时候给了我一个”离别吻”。 我恍惚中意识到我们之间有某种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了,可自卑又自怨的我却执拗的不肯承认。 中午的时候裴子秋给我打了个电话,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之后,他问我崔导那边的戏演得怎么样了,最近有没有档期。 ”当然有了!”我半开玩笑半当真的回答他说:”若是你找我约片儿的话,没有档期我也要给你挤出档期来!” ”这可是你说的!”电话那端,裴子秋笑得豪爽:”七月中,魔幻喜剧,女一号……没问题的话,我可找你经纪人去了。” 女一号?我心里一阵狂喜:”没问题,没问题,你的戏,我跑龙套都行!” 我这话不是奉承,而是真心实意的。 跟裴导拍戏,我痛快,他是真的在用心的创作电影,不像崔导,一部片子,又是听老总的,又是听投资方的,请的演员一个比一个会耍大牌,更糟糕的是这些耍大牌的演员他一个也治不住。 你说糟心不糟心? 我正和裴子秋闲聊呢,这时,突然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没办法,我只好匆匆的跟裴子秋道了别,随后接通了第二个电话。 ”您好,请问是郁小姐吗?”dian话那端传来一个陌生的女音:”我是伊莲会所的员工……您之前联系过我,说如果韩静雅小姐到我们店来做护理就让我给您打电话……她来了。”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七章 他不过玩儿你而已 其实,想要删掉韩静雅手机里的照片并不难。 那天我和韩静雅在折耳咖啡馆见完面以后 , 便径直去了伊莲会所,为了确保“删照片”计划的顺利进行 , 我不仅花巨资买通了伊莲会所的员工,还以顾客的身份,让伊莲会所的经理带着我把整个会所转了一遍。 我装出一副自己对伊莲会所很感兴趣 , 并想要在这里花钱办会员的模样,仰着头志气高昂的问了经理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其中就包括做较长时间的护理时,我的私人物品应该放在哪儿 , 由谁来保管。 经理告诉我 , 他们会所有为会员们设立专门的储物柜 , 储物柜是密码锁,只有会员本人知道开锁的密码,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做较长时间的护理时自己的贵重物品会遗失。 “对了 , 我听说文娱影视的艺术总监韩静雅小姐是你们店里的常客?”听完经理的介绍后 , 我佯装不经意的提起了韩静雅:“我和她是好朋友 , 如果我入会员的话,能把我的储物柜安排在她衣柜旁边吗?这样我们下次一起来的时候,也方便放东西。” 我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经理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 她点点头 , 很是恭敬的回答我说她可以让店员替我查一下 , 看看韩静雅的储物柜是几号 , 然后尽量把我的储物柜安排在韩静雅储物柜的附近。 在店员替我查韩静雅储物柜附近的柜子那个是空的的时候 , 我偷偷的把韩静雅储物柜的号码记了下来,然后找了个借口溜走了。 现在,只要我能成功的猜出韩静雅储物柜的密码,那从她柜子里拿出她的手机,完全是小菜一碟。 即便猜不到也没关系,伊莲会所的那些储物柜我是见过的 , 铁制的,就是表面上做工比较精美 , 论起结实程度来 , 不比澡堂里放衣服的铁柜子结实多少。 对不开密码,大不了把它给撬开! 和伊莲会所的员工通完电话后,我换上事先准备好的清洁工的衣服 , 然后打车来到了伊莲会所。 一般不会有人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浑身脏兮兮的清洁工身上,所以我很轻松的便混进了伊莲会所。 我带着口罩 , 拿着拖把,一边儿低头拖地 , 一边儿不动声色的来到了韩静雅的储物柜跟前。 确认四处无人后,我丢下拖把,开始对密码。 密码是四位数,考虑到韩静雅对谭以琛的痴迷程度,我想都没想,便把谭以琛的生日输了进去。 “咔嚓”一声,锁开了。 我猜对了。 微扬起嘴角,我手忙脚乱的把韩静雅的手机翻了出来,鼓捣一阵后 , 鼓捣一阵后,我把韩静雅的手机放回了原处。 这时 , 门外突然传来了女人的嬉笑声,我一惊 , 慌忙合上了韩静雅的储物柜,拿起拖把,躲到了储物柜的后面。 我刚躲好 , 房间的门便被打开了,紧接着,韩静雅怒不可遏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真是气死我了,秦如霜那个不要脸的臭婊子 , 居然蒙我!说什么她和琛哥哥的关系很好 , 只要我把她介绍给我哥哥 , 她就想办法帮我追琛哥哥……结果呢?琛哥哥为了一个三线的小明星,就把她骂的狗血喷头的!” 原来昨天晚上韩静雅那么热情的把秦如霜介绍给她哥哥是有原因的啊!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会这么坑她哥哥,感情是因为秦如霜拿谭以琛做了诱饵。 不过,为什么秦如霜要绞尽脑汁的去勾搭韩静雅的哥哥呢?韩家的势力可远不如邹家大……难不成邹越风不要她了,所以她急着想给自己找个下家? 可不对呀,她半个月前不是还在我面前跟我炫耀她和邹越风有多恩爱吗?这么快就被踹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说起来 , 我还真是小看了那个郁可可。”深思中 , 韩静雅的声音再次响起 , 将我飘远的思绪又重新拉了回来:“本以为她是个软柿子,没想到这软柿子硬起来,硬是能把秦如霜砸个颜面扫地!” 谬赞了,我在心里默默的回了她一句:全是沾了谭少的光,否则的话 , 我赢不了这么漂亮。 随后 , 她们几个女人又闲言碎语的聊了会儿天 , 聊天的内容大都是在贬低我和秦如霜 , 韩静雅并没有对秦如霜做过多的评价 , 不过在谈及我的时候,她隐约表示一定要在我羽翼丰满之际把我掐死,否则,后患无穷。 我皱了皱鼻子,心想看来以后我得格外的小心韩静雅了,这毒美人儿盯上我。 待韩静雅等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储物间后 , 我抓起推车里的垃圾袋,佯装自己去丢垃圾 , 顺势溜出了伊莲会所。 本想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去 , 谁料,我刚出门 , 就撞上了一个大熟人——唐鸣风。 我僵住了,手里的垃圾袋“噗通”一声掉到了地上 , 垃圾撒了一地。 愣了两秒,我才猛的反应过来:我现在戴着帽子和口罩 , 一张脸被捂得严严实实的,唐鸣风应该认不出来我。 这样想着,我慌忙弯下腰来去捡地上的垃圾,免得唐鸣风看出什么端倪来。 本以为唐鸣风会就这么离开,谁料这个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好孩子居然也蹲下身子,帮着我捡起了垃圾。 我有点儿哭笑不得了,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捡干净地上的垃圾后,我粗着嗓子跟唐鸣风道了声谢,然后拖着垃圾袋 , 掉头就像逃走。 谁料,我刚迈起步子,唐鸣风突然拉住了垃圾袋的另一角:“你等一下……” 他本想叫住我 , 可我又一心想要逃跑,于是一个向前拉 , 一个向后拉,只听“呲啦”一声,垃圾袋被撕成了两半。 顷刻间 , 垃圾四飞,路人们纷纷躲避,伊莲会所干净整洁的大门口,秒变脏乱不堪的“垃圾场”。 会所的经理被我们气炸了 , 怒火朝天的从会所里冲了出来 , 扯着嗓子把我和唐鸣风臭骂了一顿。 当然 , 她主要骂的还是我,毕竟唐鸣风一身非富即贵的,谁敢招惹。 不过最后道歉的却是唐鸣风 , 他弯着腰跟经理说了好几句对不起 , 并再三保证自己会把这里收拾干净 , 这才安抚了会所的经理。 经理走后,我找来两个新的垃圾袋,和唐鸣风一人一个,开始了我们的“清洁工”生涯。 若是换做别人 , 摊上这种倒霉事儿 , 肯定要大动肝火的 , 可我却觉得很有意思 , 捡垃圾的时候一直忍不住想笑。 想想唐鸣风 , 人家老爸可是天王巨星,国内几乎没有几个艺人能够望其项背。 结果呢?天王巨星的儿子却在陪我捡垃圾。 见我笑了,唐鸣风也跟着笑,我们俩跟个傻子一样,一边儿捡垃圾一边儿乐,最后捡得浑身都脏兮兮的。 将捡好的垃圾丢到垃圾场后 , 唐鸣风伸手摘下了我的口罩。 他凝视着我,漆黑如墨的眼眸 , 有令我自行惭愧的深情。 “你是会唱歌的郁可可 , 还是会演戏的郁可可。”他问我。 “你猜啊。”我弯起了眼睛,笑容灿烂。 “我猜都是。”他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郁可可 , 你骗不了我。” 我知道我骗不了他,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 然而真相总是残忍的。 “其实我早就怀疑你了。”唐鸣风跟我说:“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长得完全一样的人 , 性格也差不多,名字也一样……这太可疑了。” “性格也差不多?”我颦眉 , 满目不可置信的看向唐鸣风,反驳他道:“差很多才对吧?” “没有差很多啊。”唐鸣风眨了眨眼睛,脸上的表情很是真挚:“还是和以前一样,特别认真,特别温柔,特别的……可爱……” 说到“可爱”这两个字的时候,唐鸣风的脸明显红了红,我心想完了,这小子估摸着是真爱上我了。 我曾经看到过这么一句话:可爱是这个世界上最高级的形容词,因为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帅,那么如果他毁容了 , 容颜不再,你便不会再觉得他帅。 可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可爱 , 那无论她做什么,都非常的可爱 , 她哭很可爱,她笑也很可爱,她就连穿着清洁工的衣服满地的捡垃圾 , 都无比的可爱。 我还能说什么,面对着这样一往情深的唐鸣风,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沉默良久后,我拍了拍他 , 闷声道:“行了 , 回去吧 , 要是被狗仔队拍到,我们可就完了。” 他点了点头,然后在我转身欲走的时候突然又拉住了我。 “我送你吧。”他说:“我的车就停在前面 , 很近的。” 我想他也真是粗神经 , 我这一身肮脏的 , 他竟愿意让我去坐他的豪车。 “不了。”我把自己的胳膊从他手上扯了下来,很残忍的跟他说:“做你车的话,被琛哥哥他看见了,估摸着要生气了 , 我还是打车吧。” 我的打击很有用 , 听到“琛哥哥”这三个字 , 唐鸣风的脸色 , 明显白了几分。 “你……”纠结了几分钟后 , 唐鸣风抬起头来,沙哑着嗓子问我:“你喜欢谭以琛吗?” 听到这里,我不由的勾唇笑了。 我当然不喜欢谭以琛了,谭以琛那样的身份,那里是我这种人能够高攀得起的? 可我还是点了点头,佯装出一副娇羞不已的模样,红着脸“嗯”了一声。 我得让他对我死心,他是个好男人 , 虽然还有些稚嫩,可他真的是个难得一见的好男人。 这样的好男人 , 不能被我糟蹋了。 “可他不喜欢你的!”唐鸣风急了 , 他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像是要唤醒什么执迷不悟的痴情女子一般,歇斯底里的冲我喊道:“他有很多的女人!他的女人拍排起来都能把黄浦江围好几圈儿了!他根本就不在乎你!他只是玩玩你而已!” 章节目录 第四十八章 他都看见了 我当然知道谭以琛对我不过是玩玩而已,可为了让唐鸣风死心,我抬手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你凭什么说琛哥哥是在玩儿我!” 我是一个专业的演员 , 一秒入戏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既然他觉得我是一个执迷不悟的痴情女子,那我就演一个执迷不悟的痴情女子给他看。 “他对我是认真的!”我声嘶力竭的喊着 , 好像只要我喊得声音够大,我所说的话就能变成事实一样:“他对其他女人才是玩玩而已,他跟我说过他最喜欢我了……” 我的执迷不悟激怒了唐鸣风,他猛的扭过头来 , 猩红着眸子瞪向我:“他若是真的喜欢你的话,怎么会不顾你的个人意愿,在众秀影视的地下停车场,对你做那种事!” 我瞬间僵住了:“你……你都看见了?” 唐鸣风没有说话,他把头别到了一边 , 细长的眼睛 , 眼尾微微泛着红。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唐鸣风拍戏总是不在状态了 , 原来那天谭以琛拖着我在众秀影视地下室车震的事儿,被他看到了。 “他没有强迫我。”我摊摊手,继续为谭以琛申辩:“我们是情侣 , 做这种事很正常……他想做 , 我也想 , 我们……我们完全是两情相悦的,没有谁不顾及谁……” 我想既然看都被他看到了,那就好好利用一下这件事儿,彻底让他对我死心好了。 可谁料,我话还没有说完 , 他突然厉声打断了我:“你别再骗我了,那天我都听到了!你根本不愿意!是他强迫你的!” 我急了:这小孩儿怎么这么死脑筋呢?就不能接受我是个唯利是图,卖身求荣的贱货这个事实吗? “你懂什么啊!”我骂他:“我那叫欲拒还迎!我是因为害羞所以才说不愿意的 , 其实我心里愿意的很!我就喜欢他这么对我 , 我就喜欢他随时随地的上我 , 别他妈的摆出一副你很了解我的样子 ,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根本一无所知!” 喊完这些话以后,我没有勇气再去看唐鸣风此刻的表情。 我转过身去,小跑着离开了这修罗场一般的马路边,一直跑了很久,才敢停下来。 停下来之后,我像是被刚才的奔跑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 双腿一软,便再也站不住了。 我扶着墙慢慢的蹲坐到了地上 , 眼泪在不知不觉中流满了整张脸。 那天 , 我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坐在不知名的墙角 , 把脸蒙在肮脏不堪的双腿间哭了很久很久。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我就是突然间觉得自己特别特别的难过 , 难过到非哭一场不可,难过到胸腔发堵 , 呼吸困难。 我想可能是因为过了这么久,终于有个人愿意把我当人看了,他关心我的喜怒哀乐,他在乎我愿意与否。 他在乎我,他爱我,可我却伤害了他。 我在那个布满灰尘,无人问津的墙角呆到了傍晚才回家,回家的时候没有出租车愿意载浑身肮脏,又哭得跟个疯子一样的我 , 最后,我还是坐公交回的家。 到家后我脱下了脏乱不堪的清洁服 , 在洒满浴盐的浴缸里足足泡了两个多小时才把身上的异味泡没。 可惜的是,肮脏的躯体能洗干净 , 可肮脏的灵魂,却没有办法洗涤干净。 我躺在床上昏睡了一整天,连拍戏都忘了去 , 最后,还是莫晓兰打来的电话把我震醒的。 “喂?”我迷迷糊糊的接了电话,接电话时,连电话是谁打来的都不知道。 “可可吗?”电话那端传来莫晓兰的声音:“我是小兰!你现在在哪儿?方便接电话吗?” 小兰?我揉了揉眼 , 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兰是谁。 “方便方便 , 我在家呢。”我打了个哈欠 , 倦怏怏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怎么了小兰,找我有事吗?” 闻言,莫晓兰犹豫了片刻,才吞吞吐吐的跟我说:“可可 , 是这样的 , 魅夜这边儿出事儿了!有个女的吧 , 她半夜在我们店里喝酒,然后就被人给强了,强完之后还莫名其妙的让人给杀了……” “你说什么?”我瞬间清醒了:“你等会儿,好好说!怎么回事儿?魅夜周围强哥他不是一直都派人盯着呢吗?怎么好生生的就闹出人命来了?” 魅夜就是娆姐她开的那家夜总会,也是整个雾都最放纵,最乱的一个夜总会。 我早就警告过娆姐 , 让她一定要注意安保措施 , 万一有那个姑娘在店里出了事儿 , 很容易被人讹上。 娆姐听从了我的建议 , 在店里安排的很多保安 , 后来她跟强哥好了,强哥带着一批人不仅维持着店里的秩序,店外的那条街,他也偶尔会派人去转两圈,巡巡逻,免得醉倒在地的姑娘被心怀不轨的人占了便宜。 所以我在听到闹出人命的时候很是惊讶 , 按理来说店里有强哥守着,不可能闹出人命来啊! “不是在咱们店里!”莫晓兰跟我解释着:“是在外面!那女的是在咱们店里喝了酒,然后出去了 , 结果不知怎么的就被人拖到巷子里给害了!就……就东边那个小巷子 , 之前你在店里唱歌的时候,不还跟我说过那个小巷子黑漆漆的,不敢从那边儿过吗?” 不是在店里啊!我松了一口气。 在店里闹出人命 , 那娆姐肯定得负全责,如果是在外面的话 , 这事儿应该怪不到娆姐头上。 “你别怕。”我安慰莫晓兰:“这事儿赖不到咱们头上,又不是在咱们店里遇的害 , 咱们配合警察做工作就行了。” “就是因为警察来了,所以才着急啊!”莫晓兰的声音里满是焦灼:“警察一过来,电台的记者们也都赶了过来,又是拍照又是采访的,搞得跟人是在咱们店里死了一样!”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随后压低声音跟我说:“我是偷偷给你打电话的,你可千万别告诉娆姐,她不让我告诉你!可我琢磨着吧,你现在是大明星 , 应该跟报社的那些记者们很熟……你看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他们别把这事儿曝光出去 , 娆姐为了这事儿跑了一整夜,可她没门路!跑了也是白跑!” 原来是这样啊!我听明白了:如果只是对付几个报社的记者的话,那就好办多了。 “行。”我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你打听一下那几个记者都是那个报社的 , 然后发短信告诉我,我看能不能想办法,把消息给截拦了。” 莫晓兰欢天喜地的挂断了电话 , 几分钟后,她发给我三个报社的名字。 我凝着这三个报社的名字想了想,然后给崔导打了个电话。 崔导怎么说也在演艺圈里混了七八年了,拦下几个新闻 , 对他来说 , 应该是小菜一碟。 在他剧组演戏的这几个月 , 他可没少给我找麻烦,正所谓礼尚往来,他对我这么“照顾”,我不得好好“回报”一下他吗? 电话接通后 , 我先是跟崔导寒暄了两句客套话 , 随后又委婉的提了提我把角色让给莫雪宁和劝唐鸣风接吻戏的事儿 , 最后,该铺垫的都铺垫完了,我唉声叹息的告诉崔导最近有几家报社,想要登报对我不利的信息 , 看他能不能帮我拦一下。 本以为这种小事崔导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 毕竟我现在还是谭以琛的情妇 , 他不能驳了我的面子。 可谁料,崔导居然拒绝了我! “可可啊!”崔导笑呵呵的跟我说:“那消息是文娱公司发出来的!你找我我也帮不上忙啊!我很少和文娱公司打交道。” 文娱公司?我听了个一头雾水:我还没把报社的名字告诉他呢,他怎么就把报社归到文娱公司旗下了? “这样!”我正困惑着 , 崔导又发话了:“我给你支个招 , 你要真想把着头条撤下来啊,你可以去找唐先生,唐先生的面子谁能不买呀,对不对?那可是咱圈儿里的龙头老大!再说了,这头条登的又是你和他儿子的绯闻,他能不管?” 什……什么?我愣住了:我……我又上头条了? 就在我晃神的时候,客厅那边儿突然传来了开门声。 ——谭以琛来了。 章节目录 第四十九章 当面对质 我飞快的挂断了电话,借着谭以琛进门的空档 , 匆匆的打开今日头条扫了两眼,然后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 , 今日头条的第一条热点新闻,便用超大,超夸张的字体标着“唐浩明独子唐鸣风和新晋小花旦郁可可地下恋情曝光 , 休息室激烈拥吻被偷拍”。 标题下方是我和唐鸣风在休息室接吻的照片,没错的,就是几天前韩静雅用来威胁我的那张照片。 她说给我一周的时间让我离开谭以琛,可现在才过了三天 , 她就先斩后奏 , 再一次帮我上了头条。 “可可?”客厅那边传来了谭以琛的声音 , 我慌忙收起手机,笑容灿烂的迎了出去。 “你怎么过来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一边替他整理着他刚刚脱下来的外套,一边随口冲他撒娇道:“人家刚起床 , 妆都没化。” “懒猫儿。”他点我的鼻子 , 笑着打趣我道。 我看他心情不错 , 估摸着他还没看新闻。 可实际上我猜错了,他搂着我跟我腻歪了一会儿后,突然捏着我的脸似笑非笑的来了一句:“你还挺招人待见。” 我凝眉,装出一副没听懂的模样 , 眨巴着大眼嗲着嗓子问他:“有吗?除了你以外,还有别的人待见我吗?我怎么不知道?” “文娱待见你啊。”他笑着戳我的脸:“又花钱帮你上了个大头条。” 他说的是文娱待见我 , 而不是唐鸣风待见我 , 看来 , 他私下并不相信我会和唐鸣风搞到一起。 可是我和唐鸣风接吻的照片又实实在在的摆在那里 , 好看,也好说,但是不好听。 所以,他这应该是在试我。 “什么?”我皱起了眉,把惊讶演绎的很到位:“我又上头条了?” 他笑着不说话,如海般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不知在想些什么。 被他这样盯着 , 我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就像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样 , 从脊背开始 , 浑身都在发冷。 可我还是得继续把戏继续演下去,现在蛇只是盯着我 , 这戏若是演得不成功,那蛇就该张开血盆大口把我生吞了。 我把眉毛拧成一团 , 困惑不解的掏出自己的手机,再一次打开了今天的头条新闻。 “我和唐鸣风地下恋情曝光?”我猛的睁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惊悚了:“这记者有病吧?唐鸣风才十九好不好!我比他大五岁!这得多丰富的想象力才能把我俩扯一起啊!” 闻言 , 谭以琛脸上的笑容又深了两分。 “不用多丰富的想象力。”他拿眼尾轻飘飘的瞥了一眼我的手机,视线最终定格在我和唐鸣风接吻的那张照片上:“一张照片就足够了。” 他果然是在试探我。 我佯装自己刚才没有注意到手机上的照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然后,眼睛又睁大了一些。 “不可能!”我凝眉,伸手点了一下头条新闻贴出来的那张照片,把照片点成了全屏:“我就没跟唐鸣风接过吻,怎么可能有照片!” 说着,我把手机拿得离自己近了一些,摆出一副认真钻研照片的模样。 谭以琛依旧似笑非笑的凝着我 , 像一个正在看戏的尊贵的观众,在戏没有演完之前 , 他并不打算给出他的评价。 “P的!”盯着照片研究了一会儿后,我抬起头来,语气坚定的下结论道:“这照片绝对是P的!” “P的?”谭以琛尾音上扬:“可我看那照片挺逼真的。” “不逼真谁敢往头条上放啊!”我笑了 , 摆出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来:“不信的话你找专家鉴定一下不就得了,是不是P的专家一眼就能看出来。” 谭以琛依旧笑着:“那我可真找专家过来了?” “找啊!”我跨坐在他腿上,一脸的满不在乎:“身正不怕影子歪 , 你尽管去找,这照片若不是P的,算我输!” “输了可是要受罚的。”他捏我的屁股。 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软糯着调子冲他撒娇:“那赢了有奖励吗?” “有啊。”他张嘴咬了下我的鼻尖,笑容邪魅:“豪华大奖,包你满意。” 我笑得迷人 , 可心脏却止不住的开始发颤:别说豪华大奖了 , 他不送一套满清十大酷刑 , 我就谢天谢地了。 在沙发上腻歪了一会儿后,谭以琛拍了拍我的屁股,沉声道:“走吧 , 小家伙儿 , 咱们上文娱去碰碰瓷儿 , 免得韩家的那位大小姐三天两头找你麻烦。” 闻言,我身子猛的一僵。 “别……别了吧。”我怂了,小声劝阻谭以琛道:“不过是一两个头条而已,大家都当笑话看 , 不碍事的。” 谭以琛的脸突然阴了下来:“你想被人当笑话?” 我识相的闭了嘴 , 不敢再违逆他。 他突然动怒 , 并不是因为我被人当成了笑话 , 而是如果这件事不能漂漂亮亮的解决 , 他谭二少也会被人当成笑话。 圈儿里的人大都知道我是他谭以琛的人,现在各大媒体却纷纷登出我和唐鸣风的秘密地下恋情,还贴出照片作证。 这不是明摆着在打他的脸吗? 韩静雅这次,是真撞枪口上了。 随后,谭以琛带着我来到韩静雅的办公室,于是 , 我的独角戏,瞬间变成了我和韩静雅的对手戏。 “琛哥哥 ,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韩静雅做了缺德事儿 , 还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根本就不清楚郁可可她的为人!她当着你的面儿是一套,背着你,又是另外一套!” 说着 ,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叠照片,递给了谭以琛。 “这些照片都是我派去监视郁可可的人拍下来的。”韩静雅继续讲着:“你别看郁可可她在你面前装得挺清纯 , 挺乖巧的,可实际上呢?她不仅背着你勾搭了唐鸣风 , 还经常出入夜总会!去的还是全上海最乱的那一家!就是刚爆出来死人的那家!叫什么魅色,还是魅夜什么的,我也记不清了……”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谭以琛佯装恼怒的训斥了我一声,狭长的眸子里却满是笑意:“严肃点!这儿正批评你呢!” “可……可是……”我捏着自己的衣角,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模样来:“可是人家去魅夜是去看朋友的啦……魅夜的老板娘是人家的闺蜜……” “郁可可,你还真说得出口!”韩静雅冷笑一声:“看朋友……看朋友你不能去她家里看吗?或者打个电话把人约到咖啡馆也行啊,非要亲自去夜总会?” “对啊。”谭以琛扭头看向我,说话的语气跟逗小孩儿似的:“你怎么证明你去夜总会是去看朋友的,而不是去钓凯子的呢?” 我乐了:别的我证明不了,这个,我还真能证明。 “你看照片就知道了。”我指着谭以琛手里的照片,很无辜的表示:“天是白的吧?谁大白天的去夜总会钓凯子啊?” “噗!” 这下,轮到谭以琛笑了。 “不……不可能!”韩静雅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 她冲到谭以琛跟前,猛的把谭以琛手里的照片夺了过去 , 一边儿飞快的翻看着那些照片,一边儿不住的大喊着:“这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 可无论她怎么嘶喊,事实就是事实 , 我除了几天前扮成魅夜的小姐去套谭慕龙警卫兵的话以外,基本没在晚上去过魅夜。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谭以琛冷眼看着几近癫狂的韩静雅,眸底深处 , 有不加掩饰的厌恶。 韩静雅紧紧的攥着手里的照片,然后扭过头来,满目怨恨的瞪向我。 “这肯定是郁可可她耍的奸计!”栽赃不成,韩静雅便直接开始污蔑我:“她肯定是发现了我派人跟踪她 , 所以才故意白天去夜总会,好混淆我们的视听……” “你闹够了没有!”谭以琛不耐烦了 , 直接甩开了抓着他胳膊不停苦诉的韩静雅,怒声呵斥她道:“还嫌自己不够丢人是不是?” 韩静雅似乎没料到谭以琛会为了我对她发火 , 她先是一愣,随后,乌黑的眸子里 , 噙满了泪水。 “行!夜总会的事儿算我错怪了她。”韩静雅咬紧了牙 , 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那她和唐鸣风接吻的事儿呢?照片摆在那儿,这总不能有假了吧?” 闻言 , 谭以琛拿眼梢冷冰冰的瞥了韩静雅一眼:“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行,我满足你!” 说着,他掏出手机来,给他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助理半个小时内找一个精通PS的高手过来。 他助理也是高效 , 不到十分钟 , 就把人给找来了。 高手一进门 , 韩静雅就得意洋洋的瞥了我一眼 , 狞笑道:“郁可可,我看你这次还有什么话可说!” 章节目录 第五十章 技高一筹 我没什么好说的,于是我索性不再理睬韩静雅 , 而是把目光放到了谭以琛助理刚刚找来的PS专家身上。 专家很是恭敬的跟我们握了下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 简单的客套了两句后,谭以琛把他的手机递给了专家。 “你帮我鉴别一下。”谭以琛说:“看看这张照片是不是P出来的。” 专家接过手机,低声答了句好。 紧接着 , 专家把手机上的照片传到了他的笔记本上,对着笔记本敲打了几分钟后,他抬起头来,沉声回答谭以琛道:“谭老板 , 我刚才用软件分析过了 , 这照片的确是P出来的。” 顷刻间 , 韩静雅睁大了眼睛。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韩静雅猛的揪住了PS专家的衣领,面色狰狞的冲专家喊道:“你在说谎!你绝对在说谎!你是不是被郁可可收买了?你老是交代你是不是被郁可可那个贱人给收买了?她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的价钱,你把实话说出来 , 你快点告诉大家,这照片不是P的!这照片绝对不是P的!” 专家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 他尝试性的跟韩静雅解释道:“韩……韩小姐 , 这……这照片真是P出来的,您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给您展示一下,我电脑上的这个软件可以把整个P图的过程给您分解出来 , 您一看就明白了。” 韩静雅还是不信 , 扯着嗓子不住的喊专家被我收买了 , 还吵着要谭以琛再换一个专家过来做鉴别。 谭以琛彻底恼了 , 反手狠狠的给了韩静雅一巴掌。 “韩静雅 , 你真以为我不敢收拾你是不是?”谭以琛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阴冷。 韩静雅被谭以琛这一巴掌彻底打懵了,她半趴在地上,满目不可置信的看向谭以琛,桃色的眼角,闪着晶莹的泪光。 “以前看在韩伯伯和白阿姨的份儿上 , 我不想跟你计较太多。”韩静雅这一汪泪水却没能哭软谭以琛的心,谭以琛冷眼瞥着跌坐在地上的韩静雅,没给她留任何的情面:“可这不是你任意妄为的资本!” 韩静雅咬着嘴唇 , 脸上写满了不甘与委屈。 她扭过头来,死死的盯着我:“你算计我对不对?这照片从一开始就是你让人送到我手上的是不是!” 我确实算计了她 , 可却不是她想的那样的。 她手机里那张我和唐鸣风接吻的照片一开始确实是真的,不过自她昨天从伊莲会所出来以后 , 就不再是真的了。 我对她手机里的照片,做了手脚。 如果只是单纯的删除掉她手机里的照片 , 那万一她存有备份,我便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我想了个更好的办法——换掉她手机里的照片。 我找到精通PS的高手 , 让高手给我P出来一张和韩静雅用来威胁我的照片一模一样的照片,然后偷偷的,把韩静雅手机里的原图换掉了。 韩静雅根本不知道我去过伊莲会所,也不知道我暗中动过她的手机,所以她信心满满的把手机里的照片发给了各大媒体,却不料,她搬起的石头,最后砸了她自己的脚。 “你给我好自为之!”谭以琛的脸色阴鸷的可怕:“以后再让我抓到你背着我做什么小动作,我饶不了你!” 放完狠话后,谭以琛便揽过我 , 甩门而去,丝毫不理会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的韩静雅。 我总算逃过一劫 , 悬在嗓子眼儿里的心,也终于落回了原处。 “看来我今天是惩罚不了你了。”从文娱公司出来以后 , 谭以琛伸手捏了捏我的屁股,低笑着逗我说:“真是太可惜了,皮鞭蜡烛我都买好了 , 结果你是清白的,唉……” “你讨厌!”我推了他一下,身子却依旧软绵绵的依偎在他怀里:“不相信人家也就算了,还想拿鞭子打人家……坏蛋,坏死了!” 说着,我挥起小拳头撒娇般的在他胸口锤了几下 , 他大笑了两声 , 然后反手搂住了我的腰:“不打不打 , 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打你呢?” 可能是想补偿我吧,下午的时候谭以琛开车带我去了拍卖场,一掷千金的给我拍下了一颗红色的血钻。 彩钻本身就比白钻要昂贵的多 , 而在各色的彩钻里 , 数量稀少的红钻 , 更是贵的令人膛目结舌。 谭以琛给我拍下的这颗暗红色的血钻,不过才2。17克拉,起拍价竟是三千万!最后拍下它,花了谭以琛整整七千万。 “豪华大礼。”谭以琛把血钻递到我跟前,微笑着问我:“满意吗?” 我已经彻底被这血钻的价格吓傻了 , 连接 , 都不敢伸手去接。 “这……这也太贵重了。”我捏着包,很没出息的跟谭以琛说:“我……我不敢要……” 这话若是被娆姐听见了 , 她肯定要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脑子进水了。 可我真的不敢要 , 这可是整整七千万啊!我活了这么大半辈子 , 从来没见过这么值钱的东西!这玩意儿我就是放银行,让银行用一层一层的保险柜把它锁起来,我都不一定能放下心来。 “有什么不敢要的?”谭以琛被我逗笑了,他抓住我的手,把那个装有血钻的黑色绒面盒子放到了我手上:“改天我让人加工一下,给你改成项链……” 说到这里,他突然俯下身来 , 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跟我说:“到时候,你就光着身子 , 只戴着这条项链,咱们再好好玩一玩儿……” 我的脸不由的从里红到了外:这家伙,怎么满脑子都是那种不健康的思想! 不过一夜销魂 , 换一条价值七千多万的项链,也算是值了。 我以前听娆姐说 , 她们圈子里最有名的一个情妇,被人玩儿残了才落下一套五千来万的别墅 , 想来我也算是幸运,谭以琛在床上虽然凶猛 , 但他没有太过变态的嗜好,最多在尽兴的时候对着我的屁股打那么几巴掌,娆姐曾不止一次的跟我说,傍上谭以琛这样好的主子,我就可了劲儿的乐吧。 之后的一整个下午,我都在陪谭以琛,人家为我一掷千金,我怎么也得把人伺候尽兴了才行。 这次他玩儿的有点儿狠,他用特制的尼龙绳把我绑了起来 , 然后让我跪在地上从后面开始上我。 说实话,他刚拿出绳子的时候我还真有点儿害怕 , 我想起了上次他喝醉酒的时候殴打我的事儿了。 可害怕又如何?我是他的情妇不是他的老婆,我没有害怕的权力 , 更没有拒绝的权力。 算了,我想,怕着怕着也就不怕。 人的适应能力 , 可是很强的。 酣畅淋漓的发泄完以后,谭以琛便走了,好像是他家老爷子找他有点儿事儿,什么事儿我就不知道了 , 我也不想知道。 谭以琛走后 , 我昏昏沉沉的瘫倒在床上 , 只觉得浑身又酸又疼,想睡却又睡不着。 迷迷糊糊中,我想起早上莫晓兰给我打的那通电话了 , 心里难免有点儿担心娆姐 , 于是我费力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 掏出手机准备给娆姐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谁料娆姐的电话居然关机了! 我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对,于是连忙又给莫晓兰打了个电话。 莫晓兰倒是没关机,可打了半天她也不接电话。 我的心瞬间揪紧了:娆姐那边该不会真出什么事儿了吧? 我越想越慌 , 最后实在按捺不住 , 打车去了娆姐的夜总会。 现在是傍晚时分 , 按理来说夜总会的人应该不是很多 , 可实际上 , 等我赶到魅夜的时候,魅夜的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我站在人群外,想往里挤又挤不进去 , 无奈之际,我只好拽拽站在我前面的那个中年妇女 , 焦急的问她前面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人家家属过来闹了!”中年妇女跟我说:“拉着白旗子 , 抬着棺材,赖他们店门口不走了!” “什么?”我惊愕的睁大了眼睛:“他们来这儿闹什么?人不是在外面儿死的吗?” “外面死的他们店里就不用负责人了吗?”中年妇女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像他们这种不三不四的店,开出来就是害人的!人家好生生的姑娘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不找他们找谁!” 我算是听明白了:娆姐这是被刁民给赖上了! 旁边儿的围观群众们还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 说什么店主活该,这种不正经的店早该倒闭了 , 现在闹出人命了,真是报应。 我心里一阵的火大 , 却又没办法跟这些思想刻板的女人们理论,只能窝着火。 这时,娆姐突然给我回了个电话。 电话里,娆姐跟我说魅夜的店门口被人围堵了,今天开不了张,让我到她家去找她。 我慌忙打了个车,又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娆姐家里。 娆姐一夜间似乎苍老了不少,原本神采奕奕的美目,现在黯然无光 , 满是愁云,看得我一阵心疼。 “不能报警吗?”我问娆姐:“人又不是咱们害死的 , 也不是死在咱们店里的,警察都没把责任归到咱们身上来,他们凭什么抬着棺材到咱们店门口来闹?” 闻言 , 娆姐冷笑一声,没好气的跟我说:“凭什么?就凭人家是受害者呗!人家家里死了人了,正痛苦着呢 , 不出来嚎两声儿,坑点儿钱,那人不就白死了吗?”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一章 荒唐的爱情 我有些恼了:“这不明摆着是在讹人吗?就没人过来管管他们吗?” 娆姐摇摇头,眉眼之间 , 满是愁苦:“管不了的!他们是受害人的家属,即便报了案 , 警察也拿他们没办法……案子还没破呢,警察若是在这个时候跟受害人的家属杠起来了,这不是激民愤吗?” 我哑然,心里莫名的有些窝火 , 却也不得不承认,娆姐说的是事实。 刚刚我去魅夜找娆姐的时候已经见识过这些无知群众的厉害了,他们是非不辨,眼睛里只能看到谁更可怜 , 却不能看清谁更可恶。 几乎所有的围观群众都在嚷嚷着让魅夜关门大吉 , 即便他们中绝大部分人都知道 , 受害人并不是在魅夜遇害的。 “警察不会趟这滩浑水的!”娆姐重重的叹了口气:“他们精着呢!那棺材又没抬他们警察局门口,他们才懒得管呢!” “那怎么办?”我颦起了眉:“总不能任由他们这么闹下去吧?” 闻言,娆姐颇为头疼的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无奈道:“还能怎么办!舆论在哪儿摆着 , 记者一批一批的来 , 我也不能让手底下的人跟他们动手……唉!只能由着他们闹了!只盼着他们闹一阵子后就消停下来,别把人往绝路上逼!” 娆姐一筹莫展 , 我也无计可施。 自古刁民最难治,对方若是就这么讹上你了,你还真是一点儿法子都没有! “记者那边儿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我握住了娆姐的手,主动把阻截新闻的活儿拦了下来:“我在演艺圈混了这么久了,别的办不了 , 拦一两条小新闻 , 还是没问题的。” 娆姐脸上显出几分迟疑来 , 不过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那就麻烦你了……你能拦就拦 , 拦不住也别逞强。” 我笑着说好 , 随后,又安慰了娆姐两句,便打车回去了。 提起拦截新闻的事儿,我心里就一肚子的气——崔导这家伙也太他妈的势力了!之前给木雨禾道歉,和莫雪宁换角色,劝唐鸣风演吻戏……我帮了他多少忙啊!现在不过是一条未被证实的绯闻,就吓得他赶忙跟我划清界限了! 谭以琛都还没找我算账呢,他倒先给我摆起谱了! 我决心治治他 , 免得日后他把我当成软柿子,任意的捏。 于是第二天 , 我直接旷了工 , 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大懒觉。 今天要拍的这几幕戏我的戏份非常的多,可以说没有我他们根本就拍不下去 , 所以我趴在床上赖床的这点儿空档,崔导 , 副导演以及执行导演他们几乎要把我的手机打爆了。 我没关机,也不接电话 , 直接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到了沙发上,然后优哉游哉的回到卧室,拿笔记本煲电视剧看。 这一看就看了五个多小时,直到后来经纪人把电话打到了我家座机上,我才恋恋不舍的告别了我的韩国欧巴。 “你怎么回事儿?”经纪人的语气里满是不悦:“怎么无缘无故就旷工了?还不接导演们的电话,崔导跟我说,他至少给你打了不下二十个电话,你一个也没接!” “没看见嘛。”我笑着:“你让他再给我打一个,我保证接!” 我不是那种喜欢摆架子的女艺人,所以听到这儿,经纪人大概也猜到我和崔导闹别扭了。 “你不能给他回过去吗?”片刻的停顿后 , 经纪人问我。 “不能。”我很坚决:“这电话必须得他打过来。” “那好吧。”经纪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 , 我的手机再次响起——崔导把电话打过来了。 崔导估摸着也知道自己理亏,电话刚接通 , 就开始给我卖可怜,说什么他不是不想帮我,而是实在帮不了 , 文娱影视的事儿他真的做不了主,他若能做得了主,肯定会帮我把那头条拦下来的。 我心想你可拉倒吧,你是怕谭以琛把我踹了,你费力气帮我最后落不到好处! “我也没让你帮我拦文娱公司发的消息啊。”我冷笑着:“那消息都登出来了,我还让你拦什么呀?” 电话那端没声儿了 , 几分钟后 , 崔导开始跟我装糊涂:“你昨天早上让我拦的消息,不是文娱公司登的那个头条啊?” 我冷哼一声没说话 , 等着他继续跟我编。 “哎呀哎呀,误会啊误会!”崔导嚷嚷着:“你看我这脑子……下意识的就想成那头条了……老了!真是老了!这都转不过来弯儿了!” 我觉得崔导不应该当导演,他应该去当个演员,专演阿谀奉承的小人 , 和惯会拍马屁的汉奸 , 就他这演技 , 绝对能红遍大江南北。 跟我装了会儿疯,卖了会儿傻后,崔导信誓旦旦的下保证道一定帮我把该拦的消息拦下来,若是拦不下来 , 他随我处置。 我怕他又中途放我鸽子 , 于是阴冷着调子给了他几句难听话这才放下电话。 他这人 , 吃硬不吃软 , 该给他施下马威的时候 , 就不能手软。 事实证明,我的下马威施的还是比较有成效的,第二天一大早,所有关于妙龄少女在魅夜夜总会遇害的消息全都被删除了,网上一片和谐。 既然目的达到了,我也懒得再跟崔导闹下去 , 这戏早点儿拍完我早点儿抽身,裴导那边儿可还有部好戏等着我去拍呢! 于是当天下午我便回到了剧组,我问崔导 , 有我出场的那几幕戏能不能提前拍 , 我经纪人给我接了新戏,我怕档期排不出来。 崔导很爽快的便答应了下来 , 估摸着现在对他来说,只要我们三个主演不撂摊子罢演 , 其他的事儿,都不算事儿。 紧张兮兮的拍了一下午的戏 , 歇班儿之际,唐鸣风突然叫住了我。 我稍稍有些惊讶,本来我以为这小家伙儿不会再理我了,毕竟前天我们都闹成那样了,谁料他这孩子倒是挺执着的,我都把自己演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婊子了,他却还要对我这婊子不离不弃。 我挺感动的,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可可,你昨天怎么没来拍戏?是生病了吗?”他问我。 我摇头 , 很冷漠的回了他一句没有,便不再理他。 他似乎有些受伤 , 眉低垂着,脸上的表情很是黯然。 我心里难免有些动容 , 他这模样就跟被主人遗弃的大型牧羊犬一样,耷拉着脑袋,瞪着一双乌黑透彻的眼睛 , 直勾勾的盯着你,看的你都不好意思再给他摆脸色了。 可我必须给他摆脸色,我不能松动,如果我松动 , 他只会更痛苦。 “是因为我吗?”沉默良久后 , 他突然抬头问我:“你是不是因为生我的气,所以才不想来剧组?” 我愣了一愣:这小家伙居然是这么想的! 不过 , 让他继续这么想,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毕竟,我现在演的可是大反派。 于是我点点头 , 冷若冰霜的回答他:“没错 , 我就是因为不想看见你,所以才不来剧组的!” 我本以为我这一记重型炸弹一定能把唐鸣风炸个遍体鳞伤 , 弃甲而逃,谁料,他非但不逃,反倒愈战愈勇。 “可可。”他抓住了我的手 , 凝视着我的眼睛很是诚恳的跟我说:“前天的事是我不对 , 我跟你道歉,你别生气了好吗?” 我瞬间僵住了:他……他……他居然跟我道歉了? 昨天的事儿 , 怎么想,错也不在他吧? “我不该在你面前说谭以琛的坏话的。”唐鸣风继续讲着:“也不该质疑你和谭以琛的感情……是我太鲁莽了 , 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 我不想让你受伤,所以才……” 他这一通话,把我讲的很是羞愧。 他真心实意待我,而我却只能虚情假意回他。 “对不起,可可。”他握着我的手,眼眸澄澈:“你能原谅我吗?” 我狠了狠心,猛的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 “你何必呢唐鸣风?”我气急败坏的问他:“像你这样的条件,你找什么样的女人不行 , 非要找我这样的……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看不出来我是谭以琛抱养的情妇吗?” 唐鸣风没有说话,于是我继续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好让他早点儿认清我的真面目:“你以为我是因为爱情才甘心被谭以琛抱养吗?狗屁!我是因为钱!因为谭以琛他很有钱!他会给我很多很多的钱!” 闻言 , 唐鸣风眨了眨眼 , 很呆萌的跟我说:“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呢?我也很有钱啊 , 我也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的钱。” “而且。”他上前一步,伸手抚过我的侧脸 , 如海般深邃的眸子,深情的凝视着我:“我会对你很好 , 非常非常的好……只对你一个人好。” 我要被他气笑了。 “为什么呢?”我问唐鸣风:“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呢?在你爱上我之前,我们满打满算也只见过一面,你甚至不知道我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就口口声声说爱我。” 你们小孩子谈恋爱,是不是都这么的荒唐? 章节目录 第五十二章 一见钟情 唐鸣风没有立即回答我,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问我:“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怎么说呢?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见钟情 , 可我本身并不是那种会对别人一见钟情的人。 我喜欢的是细水长流般的日久生情。 于是我摇了摇头:“不信。” “可我信。”唐鸣风说:“我对你就是一见钟情,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起 , 我就知道,我要定你了!” 我很无语:“小少爷,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才十六吧?” 唐鸣风今年十九周,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三年前,那时候,他估摸着还在上初中吧? “对啊!”我的讽刺被他当成了夸奖 , 他冲我眨眨眼,很骄傲的跟我说:“我都喜欢你三年了!” 我说不出话来了,我发现我和唐鸣风的思路始终不在一条线上,我跟他讲我是谭以琛的情妇,他告诉我他也可以养我 , 我跟他讲我不相信一见钟情 , 他告诉我他暗恋了我整整三年。 我尽可能的抹黑自己 , 可他完全不把我的刻意抹黑当回事儿。 果然,三年一代沟,我和唐鸣风差五岁 , 四舍五入就是两条千米深沟。 “我们不合适。”我决定正式的拒绝他 , 让他想绕弯子也绕不了:“我喜欢像谭以琛那样沉着冷静的 , 不喜欢你这种幼稚的。” 闻言,唐鸣风凝眉深思了一会儿,然后问我:“那我若是变得和谭以琛一样的沉着冷静,你是不是就喜欢我了?” 你看,他的脑回路 , 果然跟我不在同一条线上。 跟他说话真他妈的费劲 , 简直是鸡同鸭讲。 “你不要白费心思了。”一咬牙 , 一狠心 , 我索性把所有可能都给他否了:“无论你变什么样 , 我都不会喜欢你的,我不会喜欢一个比自己小五岁的男生,要怪,你就怪自己出生太晚吧!” 我想这下他总没话讲了吧?这都扯到年龄上了,你再怎么牛逼,也不能平白无故的把自己的十九岁改成二十四岁吧? “你害怕了。”他突然便聪明了,漆黑如墨的眸底,满是狡黠。 我一僵 , 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他。 “你害怕你会不知不觉的爱上我,所以才找这么多借口拒绝我 , 对不对?”他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 , 缓慢的拉近了我们的距离。 随着他的靠近,他那张阳光帅气的脸也慢慢的在我眼前放大 , 那俊脸上,带着蛊惑人心的笑。 我慌忙推了他一把 , 阻止他继续靠近我:“才不是呢,你少乱想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说完这句话以后 , 我转过身去,落荒而逃。 “你不喜欢我也追!”唐鸣风在我身后大声喊着:“一年追不到我就追两年!总有一天我会追到你的!” 如果我现在是高中生,有这么一个英姿焕发的少年如此大胆的向我示爱,我一定兴奋的睡不着觉,整个晚上都沉浸在甜蜜里无法自拔。 可惜的是,青涩懵懂的学生时代早已过去,在社会跌打滚爬了这么久,被这无情的世界伤害了这么久,我那颗麻木的心 , 已无法像他一般鲜活的跳动。 我知道,激情总会过去 , 新鲜总会消逝,爱情这玩玩意儿 , 不是我这种人能消费得起的。 回到家以后我给娆姐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夜总会的情况,娆姐在电话里面骂骂咧咧的 , 她跟我说她上午的时候去见了受害者的家属,本想商讨出一个解决方案来,免得双方这么毫无意义的耗下去,两败俱伤。 结果那受害者的家属一点儿道理也不讲 , 非要娆姐赔钱 , 不赔钱,他们就不走! “赔的是个小数目也就算了。”娆姐越说越激动:“四五万我全当去财消灾了 , 结果呢,他妈的上来就跟我要一百万!一百万啊!” 我吃了一惊,心想这刁民的胃口也太大了,他们女儿又不是娆姐杀的!凭什么让娆姐赔他们一百万? “我操他妈的!”娆姐愤恨难消,在电话里就开了骂:“他们女儿自己不自爱 , 大半夜的一个人跑到夜店买醉 , 最后被人害了,反倒怪到我头上了!他们怎么不去怪啤酒的生产商啊!怎么不说这世上没人卖酒他们闺女就不会死啊?” 其实我觉得这事儿谁也不怪 , 要怪只能怪那凶手,人家姑娘心情不好出来买醉,这没什么好指责的,谁还没有个想放纵的时候? 娆姐开夜总会,也无可厚非 , 她又没开黑店 , 也没杀人放火 , 这事儿真怪不到她头上。 “那凶手找到了吗?”我问娆姐:“他们应该只是想找个人讹一笔钱 , 说不定凶手找到了 , 他们也就消停了。” “怎么可能找得到!”娆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大半夜的,又没有目击证人,案发的地点又偏僻……这案子短时间内绝对破不了!” 闻言,我不由的也凝紧了眉:这种案子确实比较棘手,如果是仇杀,还有迹可循,如果只是普通的奸杀 , 受害人和凶手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那可就真的无从下手了。 我正发着愁 , 客厅的门突然开了。 我这才想起早上的时候谭以琛跟我说过他晚上会过来 , 于是我慌忙给娆姐道了别,起身到门口迎接谭以琛。 “跟谁打电话呢?”谭以琛捏我的鼻子:“瞧把你忙的。” “就我那个夜总会的朋友啊。”我如实回答道:“她最近遇上点儿事儿……我听担心她的。” “什么事儿啊?”谭以琛随口问我。 我想着谭以琛这人见多识广 , 说不定他会有办法对付那群刁民,于是我便把娆姐的事儿跟他讲了讲 , 并着重强调了一下那姑娘不是在娆姐的店里遇害的。 “他们非要让娆姐赔他们一百万。”我鼓起腮帮子,做出一副气鼓鼓的模样来:“不赔他们就一直堵在娆姐的店门口,不让娆姐做生意!” 闻言 , 谭以琛突然笑了,他伸手戳了戳我鼓起来的腮帮子,取笑我道:“你河豚吗?鼓得这么圆……” “你讨厌!”我赌气般的挥舞着小拳头在他胸口锤了好几下:“人家跟你说正经事儿呢,你严肃点儿好不好!” “好好好好好。”他抱住我,幽着调子跟我谈条件道:“我帮你这个娆姐姐解决了棺材堵门的事儿,你怎么报答我呀?” 我就知道,他不会白白帮忙。 娆姐是我的恩人,曾在我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帮过我,如果谭以琛真能帮她渡过难关的话,我愿意为此付出点儿代价。 于是,我蛇一般的缠到了谭以琛身上 , 伸出软绵绵的小手儿,拉开了谭以琛裤子的拉链。 我没有解开他的腰带 , 就这样把他胯下的庞然大物从他的裤子的拉链处掏了出来,随后 , 将那大玩意儿含入口中。 他舒服的哼了一声,然后伸手抓住了我的头发。 这一招是我从书上学的,书上说就和女人穿着内裤和裙子被上一样 , 裙子和内裤的束缚感会让女人觉得羞耻,这羞耻会增大刺激。 同理的,我不解谭以琛的腰带,他那大玩意儿会因裤子的束缚而更有感觉。 我舔了很久 , 嘴都麻了 , 这家伙都没有发泄 , 我抬起眼帘,委屈巴巴的看了他一眼。 他笑了,按着我的头凶猛的挺了几下 , 随后 , 喷射了出来。 发泄完以后 , 他把我抱到了他的腿上,一边儿拿纸巾给我擦脸,一边儿不经意的问我:“你这勾引人的本事都是跟谁学的。” “看小说看的啊……”我撇撇嘴,愤愤不平的表示:“书上明明说这样做男人很快就会‘缴械投降’了,结果你……” “结果你男人我太持久 , 让你舔肿了嘴?”他接下我没说完的话茬儿 , 坏笑着逗我。 我羞红了脸 , 低骂了他一句坏蛋。 “你刚刚说我什么?”他捏了捏我的腰 , 作势就想把我压倒沙发上。 我再闹下去会擦仓走货 , 慌忙转移话题道:“好了好了,你刚刚不是说你有办法帮我那个开夜总会的姐姐解决难题吗?怎么解决呀,你快告诉我吧,我那姐姐都好几天没开张了。” 谭以琛直起身来,懒洋洋的把我搂进了怀里,一双大手 , 极其不老实的在我身上乱摸着:“这件事其实也好办……你那姐姐开夜总会的,道儿上总该认识些人吧?” 听到这儿,我以为谭以琛是想让娆姐找人把讹诈她的刁民打一顿呢 , 于是慌忙摆手说:“不行的 , 娆姐要是找人把他们给打了,他们第二天肯定闹得更凶 , 说不定还会闹到警察局去,这样娆姐那店就真开不下去了!” “谁说要打人了?”谭以琛伸出修长的食指,轻轻的点了点我的额头 , 哭笑不得道:“你小脑袋瓜整天都在想什么呢?我让她找几个比较硬气的朋友过来,是给她撑场面去的 , 又不是给她招惹是非去的。” “撑场面?”我没听明白:“撑什么场面?”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三章 这是浪漫 “还能撑什么场面啊……”谭以琛倾身往沙发上靠了靠,低笑着回答我说:“当然是吓唬人的场面了。” 吓唬人?我颦起了眉 , 忽然想起之前郁达天过来敲诈我的时候,娆姐也跟我说过 , 对付郁达天这种没脸没皮的老混蛋,只能用吓的。 但是那次娆姐带人恐吓郁达天,却没能把他给吓住 , 反倒让他蹬鼻子上脸,去报社污蔑我虐待他。 “能行吗?”我有些担忧:“万一没吓唬住,反倒逼得他们狗急跳墙了,去媒体那里胡说八道,那可怎么办?” “光吓当然不行。”谭以琛笑了 , 沉声补充道:“钱还是要赔的 , 不过也不用多赔 , 十到二十万即可,带两三个硬气点儿的兄弟过去,把场面做足 , 把话往狠里说 , 镇住了这事儿也就了了 , 镇不住就稍微见点儿血。” 见血?我吓了一大跳:这……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我想谭以琛是把娆姐当成他自己了,他脾气上来了给一两个无赖放血那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儿,他们谭家压得下来这点儿小破事儿。 可娆姐不行啊,娆姐不过是个开店的 , 虽说认识的人很多 , 可大多都是酒肉之交 , 快活的时候一个个都争先恐后的往娆姐店里蹿 , 可一旦出了事儿 , 谁也不想往自个儿身上惹骚。 “没有更保险点儿的办法吗?”我搂着谭以琛的胳膊,仰头看向他。 他有些哭笑不得了:“这都双保险了,你还嫌不够保险?” 双保险?我没听懂,可谭以琛显然也没耐性跟我解释,他拦腰抱起我,一边儿往卧室走,一边儿地笑着说:“把我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你那姐姐 , 你那姐姐若是个明白人,她肯定听得懂。” 话音落地之际 , 他正好走到卧室门口。 一晚贪欢。 我不敢怠慢 , 第二天谭以琛一走,我就给娆姐打了个电话 , 然后把谭以琛昨天跟我说过的话一字不差的跟娆姐重复了一遍。 电话那端,娆姐沉默了良久 , 随后,她阴声丢下一句“行了 , 我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我心里不由的有些发慌,我不知道娆姐会不会按谭以琛说的去做,也不知道谭以琛昨天说的“双保险”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只能暗自期盼着,希望娆姐这次能逢凶化吉,顺利的解决这件事。 中午的时候裴子秋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下午有没有空,有空的话让我去他工作室找一下他,跟他一起商讨一下剧本。 上次拍戏的时候 , 我曾按着自己对女主人物性格的理解,非常委婉的给了他一些小建议 , 没想到他竟记住了,新戏也想听听我的意见。 “当然有了。”我说:“不过要三点以后 , 上午几个分镜没拍完,下午要补拍一下。” “没问题。”电话那端裴子秋的声音很是爽朗:“那我们三点见。” “好。”我轻声答着。 下午的分镜倒不是很难拍,欣慰心情好 , 状态佳,我基本都是一条就过,不到两点半便拍完了。 拍完后,我本想着打车去裴子秋的工作室 , 谁料 , 半道儿却被唐鸣风拦下来了。 “你是去找裴大哥吗?”唐鸣风带着墨镜坐在敞篷跑车里 , 神采奕奕:“一起去啊,我载你。” 说着,他冲我比了个上车的动作。 我有点儿懵:“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裴导?” “他跟我说的呀。”唐鸣风摘下墨镜,扭头看向我:“他不是约了我们今天下午过去讲剧本吗?” 我更懵了:“我们?” “对呀。”唐鸣风点头 , 一脸的无辜。 我心里突然升起了一阵不详的预感。 “你……”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后 , 我抬起眼帘,目光复杂的看向唐鸣风:“你也接了裴导的戏?”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 唐鸣风讪笑了两声,帅气的脸上显出几分不好意思来:“我昨天去试了一下镜,裴导说我演得不错,可以演男一。” 说到这里 , 他轻咳了两声 , 然后神色狡黠的冲我眨眼道:“跟你演一对儿。” 果然!我扶额 ,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怪不得这小少爷昨天气势汹汹的叫嚷着追定我了 , 感情 , 人家连怎么追,都盘算好了! “你这样做特别的幼稚,你知道吗?”我摆着脸教训他:“特别特别的幼稚!” “可我觉得挺浪漫的呀。”唐鸣风不以为然:“追随你到天涯海角,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多浪漫啊!” “浪漫你大爷。”我拿包砸他:“还天涯海角,你脑残电视剧看多了吧你?” 砸完以后,我不打算再离他,直接扭头就走。 “欸!”他开着车追了过来:“你去哪儿啊?” “打车。”我言简意骇的回答着。 “打什么车啊!”他很是不解:“我载你啊!” “不用!”我冷酷的拒绝了他:“我家琛哥哥容易吃醋,除了他的车和出租车,我谁的车也不坐。” 这时,恰好路口迎面来了一辆出租车 , 我慌忙伸手把它拦了下来,然后逃也般的钻到了车上。 车外 , 唐鸣风那小家伙似乎有些受挫 , 我有些不忍,却也只能咬牙让司机师傅快点开车。 “和男朋友吵架了?”司机师傅拿眼梢轻轻的瞥了车外的唐鸣风一眼 , 笑呵呵的问我。 “没。”我摇头:“他不是我男朋友。” 司机师傅显然不信,又笑着打趣了我两句 , 我笑笑没应,把头扭到了窗外去看风景。 路上 , 我给裴子秋打了个电话,问他新戏的男一号怎么请了唐鸣风。 “为什么不能请唐鸣风?”裴子秋很纳闷:“那孩子演得挺好的啊。” “可他才十九啊!”我强调着:“你不是不喜欢小鲜肉吗?” “我不喜欢的是没有演技,还耍大牌的小鲜肉。”裴子秋纠正我:“小唐演技虽然没你那么精湛,但是这孩子没什么脾气,给他提意见他也能听得进去,最重要的是,唐先生说了,戏开拍后他可以抽空过来客串个武将,给他儿子来一场武打戏!” 我就知道!我咬牙,义愤填膺的指责裴子秋:“裴导 , 你的节操呢?你的坚守呢?你那颗追求艺术,追求完美的心呢?” “谁告诉你追求艺术和完美的同时就不能追求票房了?”裴子秋抬高了音量:“再说了,唐浩明先生那可是我小时候的偶像!我看他演的电影长大的 , 我刚进艺校那会儿,梦想就是能请他来演我的电影 , 现在他主动过来客串,傻子才拒绝呢!” 我没话说了,唐先生都同意过来客串一段武戏了,还是跟他儿子对打 , 那裴子秋若是拒绝,他就真成傻逼了。 “怎么,你跟小唐闹不对?”沉默片刻后,裴子秋突然问我。 “也……也没闹不对吧。”我支吾着:“我就是觉得挺突然的 , 怎么刚跟他演完崔导的戏,又要跟他对手下了……” 闻言 , 裴子秋说他也挺惊讶的 , 本来男一号都定了,说要请近几年刚红起来玉面小生周宇森,结果昨天下午突然接到电话 , 说唐先生的儿子唐鸣风要过来试镜。 “唐先生亲自带着他儿子过来的。”裴子秋跟我说:“陪他们一块来的 , 还有好几个投资商……郑总也过来了 , 那仗势……幸亏唐鸣风这孩子演技还说得过去,否则的话,非憋屈死我不可!” 郑总是柏艺影视的老总,也就是裴子秋的顶头上司,估摸着昨天那场试镜试的挺压抑的 , 唐先生 , 投资商和郑总三座大山在上面压着 , 若是唐鸣风演得不三不四 , 裴子秋肯定抹脖子的心都有了。 “你说唐先生他怎么就突然看上我这部戏了?”裴子秋很纳闷:“我这本来是小成本电影 , 经他这么一客串,瞬间就成大制作了,投资商都疯了一样的过来投钱……妈的,这世道还是得博名气。” 他最后那句话有几分讽刺的意味,我知道他心里其实有气,他每部戏都在用心的拍 , 可每次票房都败给那些哗众取宠的垃圾电影,只因这些逻辑混乱 , 剧情瞎凑的垃圾电影请了当红的小鲜肉 , 而裴子秋宁愿用一些没名气的演员,也不愿意用这些没演技 , 还耍大牌不听旁人建议的小鲜肉们。 我又跟裴子秋随便闲聊了几句,然后便挂了电话。 等我赶到裴子秋工作室的时候 , 唐鸣风早就已经到了,这小少爷刚刚在众秀公司门口被我甩下的时候还一脸心灰意冷的表情 , 结果才过去不到半个小时,他就血满复活了,一见我,就跟见到主人的牧羊犬一样,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我把头别到一边,故意不去看他。 好在,裴子秋并没有发现唐鸣风热切的目光,他侧过头来看向我,指着唐鸣风跟我说:“不用我介绍了吧?你们两个应该都很熟了。” 我笑笑没说话 , 倒是唐鸣风缓步走到我跟前,微弯着身子对我伸出了手:“郁小姐 , 新戏合作愉快。” 他弯起眼睛,像所有青春小说里描写的男主角一样 , 笑容阳光且干净。 章节目录 第五十四章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其实唐鸣风和我以前的男朋友挺像的,干净 , 阳光,帅气 , 对生活有种我永远无法理解的热爱。 可惜的是,生活不够热爱的我男朋友,我那个总是笑着劝我凡事要向好的一方面看的男朋友 , 最后以最糟糕,最残忍,最没有尊严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 只因他是农民工的儿子,只因他倒霉催的爱上了扫把星一样的我。 我吸了吸鼻子 , 甩起自己的包打落了唐鸣风贼白贼白的小爪子:“搞这套虚的干什么?你好好演 , 咱们合作肯定愉快!你要是还像在崔导那儿一样 , 消极怠工,说罢演就罢演,那这合作肯定愉快不起来。” “你别上来就揭我短嘛……”唐鸣风摸摸自己的鼻子 , 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了:“我一共也就罢演了一次,而且那是有原因的……” “有原因也不行。”我不依不饶:“裴导可不是崔导 , 你再摆你那小少爷的脾气 , 他准骂死你。” “没错!”裴子秋突然插了嘴,指着唐鸣风配合我说:“你可可姐以前演过我的戏,她有经验,我骂人可是很凶的 , 小唐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 你可可姐以前都被我骂哭过。” 闻言,唐鸣风很是惊讶的看向我:“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了 , 裴子秋虽然毒舌 , 可我脸皮也厚啊 , 想骂哭我,哪儿有那么容易?再说了,我演技也不差,裴子秋没必要一直揪着我骂。 不过我还是很坚定的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吓唬唐鸣风说:“真的,他骂哭我好几回。” 唐鸣风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来 , 一边儿的裴子秋,捂着嘴 , 忍笑忍的很辛苦。 “你得最好准备。”我继续忽悠唐鸣风:“裴导他最喜欢骂新人了 , 尤其是男一号,他骂男一号比骂女一号狠多了!” 唐鸣风吞了口唾沫,脸上的表情很是好玩儿。 见状 , 我恶向胆边生,正欲再接再厉 , 争取把唐鸣风吓跑呢,谁料 , “奸计”还没实施,便被裴子秋打断了。 “行了,别在那儿吓唬小唐了。”裴子秋冲我和唐鸣风招了招手:“过来干正经事儿了!” 我撇撇嘴,一边儿在心里闷闷不乐的吐槽着“还不是你先起的头”,一边儿跟在唐鸣风身后,慢步来到裴子秋跟前。 待我和唐鸣风赶过去之后,裴子秋从书柜里取出一小叠资料来,一人一份,递给了我和唐鸣风。 “这部戏的第十五幕有一场大型的斗舞比赛 , 动作难度系数挺大的,你们俩之前学过舞蹈吗?这场斗舞的戏 , 是找专业的舞蹈老师过来给你们练练,还是给你们找个替身啊?”在我和唐鸣风埋头看资料的时候 , 裴子秋随口问我们道。 我这才知道,裴子秋今天下午把我和唐鸣风叫过来,并不是商讨剧情走向的 , 而是商量动作戏的。 他这部戏是大型魔幻喜剧,动作戏很多,各种动作戏的难度系数也很大,我和唐鸣风又都是新人演员 , 他怕我们驾驭不了 , 所以提前把我俩叫了过来 , 一起商讨看是尽早特训,还是找专业人士做替身演员,代替我们来演这些高难度的动作戏。 我向来是不愿意找替身演员的 , 演绎有挑战性的角色 , 会给我带来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成就感。 可这次我想找替身演员了 , 因为我不想跟唐鸣风激情热舞,更不想和他一起做特训。 于是,裴子秋问完以后,我和唐鸣风异口同声的给出了相反的答案。 “找替身!”这是我说的。 “做特训!”这是唐鸣风说的。 裴子秋很是诧异的看了我和唐鸣风一眼 , 脸上的表情跟活见了鬼一样。 估摸着他没料到我会选择找替身 , 更没料到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唐鸣风会愿意做特训。 “你怎么这么懒呢?”裴子秋卷起手里的剧本 , 对准了我的脑袋不轻不重的给了我那么一下子:“思想觉悟怎么这么低 , 我还指望你给小唐做个榜样呢,结果你却成了反面教材!” “我四肢不协调!”我抱着脑袋反抗道:“我连第四套广播体操都做不对 , 更别说跳舞了。” “你少来!”裴子秋毫不留情的戳穿了我:“上部戏你拍武打镜头的时候四肢不是挺协调的吗?怎么,去崔导那儿转了一圈儿,就小脑失衡,残疾了?” 我没话说了,跟裴子秋斗嘴,那纯属找骂,我还是消停消停 , 自认倒霉吧。 “既然你们都没意见了,那就这么定了 , 下周一开始 , 拍完崔导那边儿的戏以后,你们就到柏艺一楼的舞蹈室进行特训 , 舞蹈老师我给你们请,你们不用练得跟人专业舞蹈员一样 , 但戏里面用到的那几个舞步,必须给我跳的比专业舞蹈员还好 , 懂了没?”裴子秋厉声问道。 话已至此,我再反抗也是无效,只能怏怏的应了下来。 从裴子秋的工作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我本想买点儿吃的去找娆姐,好看看她夜总会的事儿处理的怎么样了。 这时,白云精神病康复院的医生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医生跟我说,我妈的病情恶化了,昨天晚上她趁护士们不注意 , 偷偷爬到了医院的楼顶,险些从楼顶上摔下去。 “你是不是有个兄弟?”医生问我:“昨晚在楼顶的时候 , 你母亲一直喊着什么儿子别怕,妈妈来救你了……你方便跟我透露一下你兄弟的事情吗?我没别的意思 , 只是你母亲好像很在意你兄弟的事情,充分了解一下这其中的情况,有利于我对你母亲的治疗。” 我张了张嘴 , 胸口突然有些发堵。 白云精神病康复院里住着的,其实并不是我的母亲。 那是安辰的母亲,如果安辰没有死的话,她或许能够成为我的母音。 “我……”我深吸了一口气 , 沙哑着嗓子跟医生说:“我……我确实有个哥哥。” 我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了 , 不 , 准确的来说,我全身都在发颤。 医生听出来我的不对劲,很是关切的问我:“郁小姐,您还好吗?” 不好 , 我一点儿也不好 , 我马上就要在马路上嚎啕大哭了。 “没……没事的。”我吸吸鼻子 , 眼泪却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溢了出来:“我哥他……他去世了,所以我……我一想起这件事来,心里就很难受。” “我能理解。”医生说:“要不您抽空过来一趟吧,咱们当面谈好不好?” 医生肯定觉得面对面的情况下他多多少少能安慰一下我,帮我缓和一下情绪 , 比隔着冷冰冰的电话要好得多。 可不是的 , 比起把自己的软弱完全暴漏给别人 , 我更喜欢藏在电话这端。 起码这样 , 他只能听到我的哭声 , 却不能看到我的眼泪。 “不了,我最近很忙,特别特别的忙,我们还是在电话里讲吧。”我拒绝了他。 “那好吧。”医生妥协了:“您能讲多少咱们就讲多少好吗?不要逞强,说不下去了,咱就不说了。” “好。”我轻声应着。 “那 , 您哥哥是怎么去世的呢?”沉默良久后,医生柔声问我。 我哆嗦着嘴唇 , 答案明明已经到了嘴边 , 却始终说不出来。 郁可可,你说啊!我在心里满是愤恨的骂着自己:有脸做你没脸说是不是?安辰一家被你害的还不够惨吗?你非要安辰的妈妈在精神病院里待一辈子吗? “郁小姐?”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我回答的医生忍不住叫了我一声。 “我在。”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他……他是……他是自杀的。” 终于说出来了,我闭上了眼睛 , 任由眼泪磅礴。 没错,安辰是自杀的 , 他从那栋带给了他无数噩梦和无尽屈辱的大厦楼顶纵身跃下,匆匆结束了他年轻的生命。 我这才知道 , 原来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极刑不是一个人把你折磨死了。 而是那个人他没有把你折磨死,自此,你生不如死。 “自杀?”医生有些诧异,停顿片刻后,他试探性的问我:“是跳楼自杀吗?” 我答不下去了,无声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找了个墙角靠了过去,然后慢慢的把自己的脑袋埋到自己的膝盖里。 这是我第二次在马路边上痛哭流涕了,幸亏我还没红呢,不然的话 , 非得连着上好几天头条不可。 我正哭着,头顶上突然传来了裴子秋的声音:“可可?” 我一僵,没敢抬头。 不是的 , 我不是郁可可,我在心里默默的回答着:你赶紧走吧,我真的不是郁可可…… 糟糕的是 , 尽管我没应他,他最后还是认出了我。 “可可你怎么了?”裴子秋把手放到了我的肩膀上,语说话时语气里满是关切:“你还好吗?” 妈的,哭都哭不痛快,我这是得罪谁了? “没事儿。”我终于把头抬了起来 , 一边儿抹眼泪,一边儿笑:“刚刚……刚刚走着走着,突然摔了一跤……我……我……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我捂住了自己的脸,泣不成声。 章节目录 第五十五章 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我想裴子秋他一定知道我是在骗他,当初在他剧组里拍戏的时候 , 我把腿摔得跟萝卜一样肿都没掉过一滴眼泪,更不要说现在了。 可他并没有戳穿我 , 他转过身去,三两步走到他停在马路边的车上,倒腾了一番找出一盒纸巾来 , 递到了我跟前。 我接过纸巾,含糊不清的跟他道了个谢,然后眼泪又刷刷的开始往下掉。 其实我不想哭的,因为安辰我已经哭了一整年了 , 娆姐她们也安慰了我一整年 , 再哭下去 , 真没什么意思。 可我控制不住,我一想起安辰是怎么死的,我的鼻子就忍不住的开始发酸 , 我想不明白 , 为什么像安辰这样好的人 , 最后会落得这样一个家破人亡,含恨而死的下场,而罪魁祸首邹越风却能逍遥法外,坦然过活。 这个我们少年时期曾对它充满期许的世界,怎能绝望至此? “好了 , 别哭了。”裴子秋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 低笑着逗我说:“都哭成花猫脸了。” “地……地上脏。”我吸着鼻子 , 把手里抱着的纸抽盒子递给了他 , 示意他往地上铺两张纸再坐。 他被我逗笑了:“你香奈儿都不怕,我阿迪达斯能怕吗?” 听到这里,我哭更厉害了:“呜……我……我……我这一身儿好几万呢……” 他乐了 , 笑得不能自已,直到我红着眼睛十分哀怨的瞪了他一眼,他才勉强止住笑意。 “好了好了,别哭了。”他安慰我:“只是沾了点儿土,回去洗一洗就好了。” 我特别的委屈,你说我平时胡乱穿的时候 , 安辰妈妈的主治医生就是不给我打电话,今儿个难得我来一趟柏艺 , 不想穿得太随便被人取笑 , 结果就摊上这么个事儿。 人要是走了霉运,果然喝凉水都会塞牙。 “我送你回去吧?”见我哭得没刚刚那么凶了 , 裴子秋侧过头来,轻声问我。 我摇了摇头 , 正想跟他说不用管我,一会儿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 结果话还没有说出口,裴子秋突然又笑着补充了一句:“还是说你想继续坐在这里,听我给你讲些大道理,开导开导你?” “你还会讲大道理?”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裴子秋拿眼梢儿意味不明的瞥了我一眼,轻哼道:“怎么,你想听。” “想!”我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然后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大师你快开导开导我吧,我现在可迷茫了。” “怎么个迷茫法儿?”他问我。 我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的回答他说:“我觉得这个世界可不公平了,好人没好报 , 坏人却总能得逞,有钱万事吉 , 没钱事事衰,身边儿的人都在跟你耍心眼儿 , 能交心的却没几个。” 闻言,裴子秋突然笑了,他抽出一根香烟叼到了嘴里 , 一边儿点烟一边儿取笑我道:“你这小丫头片子,怎么比我还消极。” 我撇撇嘴,心想那是因为你并不知道我过去都经历过什么,等你知道了 , 你就不觉得我的想法消极了。 相反的 , 你会觉得我很坚强 , 你可能还会有点儿心疼的,可实际上,我并不需要别人来心疼我。 过多的心疼 , 会让人软弱。 “这世界有时候确实挺操蛋的。”裴子秋吐出一口烟气来:“我还记得我第一次拍电影的时候 , 我特别的激动 , 也特别的认真,每一个镜头都要求尽善尽美,演员表演的不到位我就把他们喊过来亲自教……不瞒你说,那部戏四个主角 , 六个配角 , 每一个角色我都跟编剧 , 原作者探讨过 , 我是自己先把角色吃透了 , 然后再去教演员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顿,然后扭过头来看向我:“圈儿里不是一直传着我骂哭过一个男演员吗?那男演员,就是我第一部戏的男主。” 裴子秋告诉我,他拍第一部戏的时候,正巧赶上圈子里脑残剧正在盛行,粗制滥造的剧本 , 毫无逻辑的剧情,只要请几个当红的男女演员过来 , 就能获得超高的票房。 他有心改变这种状况 , 想拍一部良心剧好好打打那些为了捞钱什么都可以不顾的导演们的脸。 “那时候刚入行没多久,有很多东西都不懂。”裴子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出品人 , 监制,顾问……他们都建议我请个有名气的男演员 , 或者女演员过来,还跟我说什么请大腕儿不等于拍烂剧 , 电影的好坏主要取决于剧本怎么写和导演怎么拍,演员只是照着演,你要求高了,他们演技自然也就好了。” 年轻的裴子秋相信了,所以他同意了执行导演的提议,花巨资请了一个当红小生过来做男一号。 “张宇哲。”裴子秋说,说话的时候,格外的带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 张宇哲我是听说过的,好像是五年前红起来的吧?长得唇红齿白的,好看 , 确实好看,可那演技我真的是不敢恭维 , 他演戏从头到尾一个表情,如果不听台词的话 , 你根本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难过,他是激动还是内心毫无波澜。 不过据我所知,张宇哲好像没演过裴导的戏吧?裴导拍的电视剧和电影 , 我基本都看过,并没有在里面见到过张宇哲啊。 “那小子他演技差也就算了,还特别的傲气。”裴子秋把烟掐灭了,怒火难消的跟我讲述道:“跟他提意见他还跟我叫板 , 说他演技就这样,观众就喜欢他这么演!” 裴子秋当然不能忍他 , 当场就跟他吵起来了 , 吵着吵着,也不知道裴子秋的那句话触碰了张宇哲敏感的神经,张宇哲突然哭了。 说到张宇哲哭的时候 , 裴子秋很不厚道的笑了 , 他说他这辈子还没把男人骂哭过 , 张宇哲算是破他记录了。 “后来呢?”我问裴子秋:“你把张宇哲踹了?” “哪儿是我把人家踹了呀。”裴子秋哼笑一声:“人家把我踹了!” 原来,被骂哭以后张宇哲觉得丢了大脸,当即便让经纪人跟裴子秋解了约,裴子秋心想这活祖宗总算是给送走了 , 于是非常Happy的同意了解约。 可很快他就Happy不起来了。 因为张宇哲和裴子秋解约后 , 立马又接了一个脑残剧 , 而且好巧不巧的 , 那脑残剧跟裴子秋拍的电影同时上映。 “那一仗败的惨啊。”裴子秋感叹着:“我呕心沥血拍出来的电影 , 最后票房不及那脑残剧的一半……更要命的是,后来我们两部电影都被提名了百花奖,结果公布结果的时候,人家赢了。” 我觉得裴子秋他很不会安慰人,我这儿正怀疑人生呢,他不给我讲点儿正能量的东西,却偏偏给我讲这些……他就不怕把我再给刺激哭了? “裴导。”我撇撇嘴 , 很诚实的表示:“听你这么一说,我更想哭了。” “你哭什么!”裴子秋拍我的头:“我都还没哭呢。” “那咱们一起哭吧。”我热心的提议着:“抱头痛哭 , 做个伴儿。” 裴子秋残忍的拒绝了我:“男子汉大丈夫 , 流血不流泪,你还是自己哭吧。” 我哀怨的瞥了裴子秋一眼 , 然后十分委屈的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郁可可。”沉默片刻后,裴子秋突然跟我说:“这世界有时候确实挺操蛋的 , 你努力不如其他人胡来,你诚实不如他们说谎……可你不能总盯着这些 , 是,追崇脑残剧的人是很多,可这不代表全世界的观众都瞎了……世人皆恶方能体现出我独善的珍贵,别想那么多,坚持本心做你自己就好,坚持不住了,就过来找我,我继续给你讲大道理。” 我终于破涕为笑。 “我送你回家吧。”裴子秋再次提议道:“现在回去补救一下你的香奈儿,说不定还补救的过来。” 我瞪了他一眼:“你别提香奈儿了行不行?我刚刚只是心疼 , 现在,心和肉 , 都特别的疼。” “疼就穿阿迪啊!”裴子秋骄傲的拍着自己运动裤上的土:“质量好,舒服 , 还不沾土。” 阿迪我也买不起,我在心里默默的吐槽着:香奈儿那是谭以琛付的钱,阿迪达斯这种小品牌肯定得我自己付钱 , 那我还不如买李宁呢,一样舒服不沾土,还更便宜。 随后,裴子秋开车把我载了回去 , 这一次 , 怕再被谭以琛逮个正着 , 我让裴子秋在街口就把我放下了。 不过我显然多虑了——谭以琛今天根本就没来找我。 我送了一口气,把鞋往地上一扔,便瘫到在了沙发上。 我正纠结着要不要去洗澡呢 , 这时 , 手机突然响了。 摸出手机一看 , 来电的人居然是娆姐。 莫不是夜总会的事儿有了新的进展?这样想着,我慌忙按下了接听键。 “可可!有空没?有空的话赶紧出来,姐要请你吃饭!”电话里,娆姐一改之前的唉声叹气 , 说话时语气里满是欣喜。 “听你这语气……”我拖长了调子:“那群讹人的无赖们被你治住了?”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六章 差距 “那当然!”娆姐轻笑一声:“也不看看你姐姐我是谁!这世上有难得到我的事儿吗?” 闻言我忍不住笑了,连连附和着说:“是是是 , 我姐最厉害了,上天入地 , 无所不能,孙猴儿都逃不出我姐的五指山。” “行了,别跟我贫了。”娆姐笑骂我说:“赶紧出来吧 , 上海的馆子随你选,算是感谢你找你家老板给我出了这么好的一个主意,让我逢凶化吉。” 馆子我今天是不打算下了,我现在眼睛还肿着呢 , 就这么出去见娆姐 , 娆姐肯定得问东问西的 , 我已经够麻烦她的了,实在不想再让她为我操心。 不过娆姐“智斗无赖”的经历,我还是想听一听的 , 毕竟为了从谭以琛嘴里讨来实用的办法 , 我昨天可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你还真按谭以琛说的去做了?”我的语气里染着几分惊讶。 “不然呢?”娆姐反问我:“难不成还真让我赔那群乌龟王八蛋们一百万?” 娆姐告诉我 , 她早上跟我通完话以后,便叫强哥喊来了昔日一起混社会的弟兄们,然后浩浩荡荡的赶到了受害人的家里。 来之前,她让强哥和强哥的弟兄们都拎着家伙 , 有纹身的就把纹身显出来 , 没纹身的临时贴上去几个一次性纹身 , 总之 , 表面工作一定要做足 , 怎么显狠,怎么弄。 他们到受害人家里的时候,受害人家里只有一个老婆婆和两个孩子,其余人都在娆姐店门口闹呢。 娆姐给受害人的妈妈打了个电话,说我就在你家里呢,你不是想要赔偿吗?我给你送赔偿来了。 一听娆姐是来赔钱的 , 受害人的家属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一进门 , 却娆姐的排场被吓傻了——这哪儿是来赔钱的呀,这分明是干架来了! 可娆姐真的是来赔钱的 , 她准备了十五万,现金。 娆姐让强哥把那十五万堆到了桌子上 , 然后沉冷着调子跟受害人的家属讲道理说人不是在她店里死的,也不是她杀的 , 按理来说她其实一分钱都不用赔的。 但姑娘毕竟是在她开的夜总会里喝醉的,她多多少少有点儿责任 , 所以,她愿意给出一定赔偿,但只赔十五万。 好端端的一百万眨眼间变成了十五万,受害人的家属当然不干了,蛮不讲理的胡乱嚷嚷着,非要说他们家姑娘就是在娆姐店里死的,这事儿,娆姐得负全责。 这时,强哥猛的砸了一拳桌子 , 只听“嘭“的一声,木质的桌子瞬间撒了架。 无赖们终于闭了嘴 , 不敢再乱喊了。 “少他妈往我身上泼脏水!”娆姐狠狠的踹了地上散了架的桌子一脚,把那桌子踹到了受害者家属那边儿:“人是不是在我店里死的 , 你们心里清楚!我他妈赔钱那是因为我仗义,别他妈的把我的好心当成你们耍流氓的资本!” 说着,娆姐给了强哥一个眼神,随后 , 在强哥的带领下,众小弟们纷纷亮出了家伙。 “你……你们想干嘛?”无赖们吓得纷纷后退,脸色煞白却还有胆子威胁娆姐:“别乱来啊……我警告你们千万别乱来,不然……不然我们可报警啊!” “报啊!”娆姐狞笑着:“反正我们店里的人已经被你们闹得活不下去,那大家一起见阎王好了 , 与其做不下去生意活活饿死 , 不如跟你们同归于尽,大家一起见阎王爷!” 受害人的家属虽是无赖 , 却也没见过这架势啊,瞬间就被娆姐给吓住了。 “最后啊,赔了十五万 , 把这事儿彻底解决了!”娆姐笑着给我说。 “怎么还是赔了十五万啊?”我颦眉,有些不解:“他们不都害怕了吗?直接不赔钱不好了?” “哪儿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娆姐数落我:“人家家死了姑娘 , 你一分钱不赔,人家能善罢甘休啊?” 我恍然大悟 , 终于明白了谭以琛昨天所说的“双保险”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所谓的双保险,正是一“吓”,一“钱”。 如果只是吓的话,对方很有可能狗急跳墙 , 跟娆姐拼个你死我活 , 正如娆姐所说的 , 人家家里死了人 , 又耗尽人力物力的跟娆姐闹了这么久 , 如果一分都捞不到的话,那走极端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那十五万其实是用来保证他们不走极端的,毕竟比起两败俱伤,拿了钱走人显然是更明智的选择。 同理的,如果只是给钱而不吓吓他们的话,以他们恶劣的品质 , 肯定会贪得无厌的要求娆姐赔他们更多的钱,所以“吓”和“钱”相辅相成 , 缺一不可。 “谭以琛这家伙 , 挺厉害的嘛。”我由衷的感慨着:“深藏不漏啊,我以前都没发现 , 他居然这么的聪明。” 闻言,娆姐轻笑一声 , 幽着调子跟我说:“你以为啊?他们这些大老板,一个个都猴精猴精的!你可别把他们当傻瓜 , 人家勾勾手指头,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没有再说话,细长的眉,无意识的蹙紧了。 我突然意识到了我和他们这些权贵阶级之间的差距,有些事情,谭以琛一眼就能看透,可我思来想去,却始终摸不着头脑。 如果权贵阶级都像谭以琛这么精明的话,我要拿什么,去跟邹家斗? 我有些消沉了,这个世界上最无力的事 , 莫过于你拼尽全力,却动不了敌人半根脚趾。 不过 , 我很快就没有时间再继续消沉下去了,因为谭以琛的生日 , 马上就要到了。 说实话,若不是彭怡宝和苏倩突然过来找我,我险些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可可姐 , 我们一起去买衣服吧。”彭怡宝一大早便给我打了个电话,嚷嚷着要我陪她一起出去逛街:“还有两三天琛哥哥的生日就要到了,他过完生日以后会过来看咱们的,咱们得买几套新衣服 , 给他个惊喜才行。” 我这才想起 , 谭以琛还有个生日要过。 完了……那一刻,我心如死灰:我他妈根本就没给谭以琛准备生日礼物! 礼物虽然没有准备 , 但是街还是要逛的,一来逛逛看能不能顺手给他买点什么,二来若是实在寻不到能拿的出手的礼物 , 那就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送给他。 反正这货满脑子黄色思想 , 花心思给他选礼物 , 不如在床上取悦他。 于是我便答应了下来,梳妆整齐后,就和彭怡宝还有苏倩去了百货商场。 在去百货商场的路上,苏倩和彭怡宝告诉我 , 谭以琛生日的当天 , 我们是见不着谭以琛的 , 第二天 , 他才会腾出空来 , 见他的诸多情妇。 “琛哥哥的生日宴很严肃的。”彭怡宝眨巴着大眼跟我解释说:“他爸爸不是将军吗?想巴结他爸爸的人可多了,到时候当官的,经商的,都会过去,他会应酬到很晚,所以根本顾不上我们的。” 我点头表示理解:这种正式的场合 , 谭以琛若是带一大堆情妇过去,那不是故意丢他们老爷子的脸吗? 我估摸着呀,他就是带 , 也只会带一个上档次的情妇过去当他的女伴。 反正我肯定属于那种“不上档次的女伴儿” , 所以他会不会带情妇过去参加他的生日宴,我就不操心了。 “那第二天我们是聚一起给他过生日吗?”我很好奇的问着。 乖乖 , 若是聚一起的话,那可就有的玩儿了,情妇们欢聚一堂……这该是多么温馨而又诡异的一个画面啊! “当然不是了。”苏倩笑着回答我说:“他会按照心情依次过来看我们。” 说着 , 苏倩突然伸手点了点彭怡宝的鼻子,然后打趣彭怡宝道:“宝宝最受宠,所以琛哥哥每次都是第一个去看她!” 我听明白了:感情我们这些情妇们根本就没资格给人谭二少过生日。 所谓的“按照心情依次来看我们” , 说白了不就是按照受宠程度吗?受宠的,他第二天过来看一眼,不受宠的,他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事说。 我突然有些心塞,当然,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彭怡宝。 彭怡宝一个多月前就开始嚷嚷着要给谭以琛准备生日礼物,可她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却要第二天才能送到谭以琛的手里。 这还是在她受宠的情况下 , 若她不受宠,或许要一两个月以后 , 这满怀爱意的礼物,才能送出手。 爱情 , 真的可以卑微到这种地步吗?我凝紧了眉。 胡思乱想中,百货商店很快便到了,我拉回了自己飘远的思绪 , 和彭怡宝还有苏倩说说笑笑的进了商城。 一路逛下来,收获良多,我化悲愤为力量,死命的刷着谭以琛的卡 , 买衣服的时候 , 颇有几分惩恶扬善 , 替天行道的正义感。 逛到一半的时候,苏倩看上了一条海蓝色的裙子,那裙子相当的漂亮 , 蓝色从胸部开始 , 越往下越深 , 到裙沿的时候,已经深似夜空。 裙沿上还点缀着颜色各异的钻,灯光一照,一闪一闪的 , 就跟夜空里的星星似的。 服务员告诉我们 , 这些闪光的钻 , 都是水晶磨出来的。 苏倩很相中这条裙子 , 可奈何码数却不合时 , 这衣服的码数大了一码,苏倩穿着太肥。 “如果您实在喜欢的话,我们可以从总部给您调一条S码的过来。”售货员很贴心的提议着:“您可以留下您的住址,等裙子调过来了,我们立刻派人给您送到您家里去。” 苏倩同意了,当即便付了款。 服务员小姐说那裙子三天以后才能调来 , 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三天以后,那家店的店员居然把那条裙子送到了我家!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七章 你想让我难堪吗? 怎么回事儿?我盯着礼盒里美轮美奂的裙子,一时有些困惑:这不是几天前苏倩在商场看上的那条裙子吗?怎么送我这儿来了? 难不成苏倩把地址填错了?可我的住处离她的住处很远啊,她再怎么犯糊涂,也不能错的这么离谱啊! 困惑不解中 , 我给苏倩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她之前在商场看上的那条深蓝色的裙子被店员送到我这里了。 “怎么送到我这儿来了?”我随口问了一句:“你留成我的住址了吗?” “是这样的。”苏倩轻声跟我解释道:“那单子上有个备选地址 , 宝宝她住在学校,不太方便,所以我就填了你的 , 本以为用不上的,谁想到他偏偏今天来给我送衣服……我刚好没在家,估摸着他们见我家没人,就直接把那衣服送你家去了。” “这样啊。”我表示理解 , 随后笑着问她:“那我先帮你收着,等你忙完了再到我这儿来取?” 闻言 , 苏倩似乎有些迟疑 , 纠结片刻后,她带着些许歉意的问我:“可可,你现在有时间吗?我下午要去参加一个很隆重的典礼 , 想穿那条裙子……你看你要是有时间的话 , 能不能麻烦你给我送一下?我现在实在是抽不开身,好几个模特等着我给她们搭走秀的衣服呢……” “可以啊。”我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反正我的戏已经拍完了 , 现在正好闲着?你现在在哪儿?我给你送过去。” “真是太感谢了你了!”苏倩很是欣喜:“改天我一定请你吃饭!你真是帮我大忙了!” 说着,苏倩用微信把她公司的地址发给了我,我把她的衣服重新放回礼盒里,然后抱着巨大的礼盒 , 打车去了她公司。 可实际上 , 等我按着微信上的地址找过去的时候 , 我才猛然发现 , 苏倩给我发过来的地址并不是她公司的地址 , 而是一家五星级大酒楼的地址。 他们公司是在酒店里举办什么活动吗?我颦起了眉,在心里暗自思量着。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我不过是来送衣服的,管人家公司内部的事儿干什么? 这样想着,我抱起礼盒向酒楼走去。 然而,还没进门 , 我就被守在门口的侍者给拦住了。 “小姐,请出示您的邀请函。”侍者小哥儿半弯着腰 , 微笑着伸手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是来送东西的。”我解释着:“送完我就走了。” 闻言 , 侍者小哥儿很轻蔑的瞥了我一眼,冷哼道:“来这儿的人都是送东西来的,你以为是个人就能把东西送进去吗?” 什么意思?我皱眉:莫不是这酒店里有什么大人物,所有大家争先恐后的想要给他送礼? 正困惑着呢,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男音:“可可?” 我下意识的回头 , 然后惊喜的发现,喊我的人居然是裴子秋! 平日里总穿休闲服的裴子秋今儿个突然换上了西装,深灰色带竖纹的西装衬得他身材更加的修长 , 人也帅了不少。 “你怎么在这儿?”裴子秋走到我跟前,一边儿浅笑着跟我说话,一边儿顺手把自己的请帖递给了候在门口的侍者:“谭以琛让你来的?” “不是。”我摇头 , 如实回答道:“我是过来给我朋友送衣服的,送完就走了。” “这样啊。”裴子秋喃喃着,片刻后,他指了指门口,随口邀请我道:“那我们一块儿进去吧?” 其实,这个时候,只要我再多问裴子秋一句,我就能马上意识到这是苏倩给我设的一个圈套。 可我没有,我不愿在裴子秋面前提谭以琛,就像所有的情妇不愿跟自己的父母提自己的男朋友一样 , 裴子秋行事过于光明磊落,这让我不愿在他面前展现我的污浊。 所以尽管我非常迫切的想知道谭以琛他是不是也在里面 , 如果他在里面的话我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会不会惹他不悦……但是我什么也没问,我只是低着头很小声的回了一句“好” , 然后便跟着裴子秋进了酒楼。 “你进去吧。”我怕再往前走会遇到谭以琛,所以刚进大厅就止住了脚步:“我在大厅等我朋友就行,你忙你的 , 不用管我。” “有什么好忙的。”裴子秋冷哼一声,说话时语气里隐隐透着几分不悦:“不过是溜须拍马的场合,要不是我哥非逼着我过来,我才不来呢!” “你还有个哥哥?”我很诧异:“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裴子秋似乎并不想提他哥哥,随便搪塞了我两句便把话题扯开了 , 我们正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 这时 , 一个穿着古典旗袍的女服务员突然向我们走了过来。 “郁小姐。”女服务员向我弯了弯腰:“请您跟我来一下。” “我?”我很诧异的指着自己,一时间甚至有点儿怀疑这姑娘是不是照错人啦。 服务员点点头,然后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隐隐有些不安,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是苏倩让你过来的吗?” 服务员没有正面回答我 , 只是微笑着跟我说:“您去了 , 就知道了。” 我终于意识到事情有点儿不对劲了 , 可却早已骑虎难下。 服务员还维持着“请”的动作,我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跟她走了。 其实,在服务员不肯向我透漏是谁派她过来请我的时候 , 我就已经猜到命她过来的人很有可能是谭以琛 , 可即便如此 , 当我在五楼的总统套房里看到谭以琛的时候 , 我还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谭以琛的脸色很难看 , 非常的难看,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把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的人,一旦他表现出来了,那只能说明,他真的发火了。 “郁可可。”他阴鸷着眸子向我走来,再走到离我只有一臂之遥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你想干什么?故意让我难堪是不是?”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 只能按着我的理解拼命的跟他解释:“不……不是的,我不知道你在这儿……” “你不知道我在这儿?”他笑了,那笑容狰狞而可怕:“我的生日宴我不在这儿我他妈的应该在哪儿啊!” 说着,他猛的一挥手 , 把我甩开了。 我没站稳 , 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好几步,然后脚下一滑 , 摔倒了地上。 剧烈的疼痛从臀部传来,我在发懵的同时也终于恍然大悟:这里,居然是谭以琛办生日宴的地方! 所以说……苏……苏倩她是在算计我?我猛的睁大了眼睛。 “我……我不知道这是你的生日宴。”我一边儿瑟缩着身子往后退 , 一边儿带着哭腔向谭以琛解释道:“苏倩让我过来的,她说她下午要用一条裙子,让我把裙子送到这儿来……我真不知道你在这儿办生日宴……没……没人跟我提起过……” 闻言 , 谭以琛锐利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似乎正在思考我刚刚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裙子就在门口放着!”见他有所动容了,我慌忙伸手指了指进门时被我随手放在门口的白色礼盒:“我真的是来给苏倩送裙子的,不信的话你可以查,这裙子是苏倩三天前在……” “够了!”谭以琛没耐性再往下听了,他抬起眼帘,满目厌恶的瞪了我一眼,阴冷着调子命令我道:“我不管你是被谁骗来的,现在,立刻给我消失!我明天再处理你们这堆烂事儿!” 他厌恶的目光令我周身一颤,我吸了吸鼻子 , 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一起身,脚踝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 这疼痛来的措不及防,若不是我及时扶住了墙 , 估计又要摔一跤了。 刚刚谭以琛掐着我的脖子往地上甩的时候,我好像一不小心把脚给崴到了,坐在地上的时候没什么感觉 , 一站起来,脚踝处疼的我直冒冷汗。 可我不敢喊疼,也不敢在这房间里再逗留下去,我咬着牙 , 快速转身 , 忍着剧痛急步走了出去。 我感觉此刻的自己有点儿像安徒生笔下的小人鱼 , 小人鱼为了爱情将尾巴化成双脚,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刃上。 而我,我的脚也生疼着 , 这疼痛并不比刀割差 , 不同的是 , 支撑着我走下去的不是爱,而是恐惧。 我低着头,用浓密的长发遮住了自己的脸,以免被熟人认出来 , 让谭以琛更加的难看。 因为走的急 , 再加上一直低着头没怎么看路 , 走到一楼大厅的时候 , 我一不小心撞到了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慌忙向那人道着歉 , 道歉的同时,我下意识的抬起了头:“我不是故……” 抬头的刹那,我终于看清我撞到了谁,然后,我愣住了。 那人也是一愣,随后,他岑黑的眸底 , 突然闪过几丝惊喜来。 “可可?”他笑了,笑得时候 , 可恶的舌头 , 侵略意味很强的舔了舔下唇。 我捏紧了拳头,浑身止不住的开始发颤。 “好久不见啊。”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了:“没想到我一回国就能遇到你……缘分啊……” 我咬紧了牙关 , 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抑制住自己 , 不让自己给这人渣一巴掌。 “一年不见,你又变漂亮了。”我们的距离很近 , 近到他勾勾手,便能缠住我耳侧的发梢。 实际上他也真的勾了手,他细长的指穿过我的耳侧,将我胸前的一缕黑发缠起,递到了他的鼻间。 “好香。”他说。 我受不了了,猛的抓起身后礼桌上摆放着的香槟,对准了男人的头,狠狠的砸了下去。 “啪”的一声巨响,香槟瓶子四分五裂 , 玻璃渣和浅黄色的酒液撒了那男人一身,隐约中 , 我好像看到那男人的头流血了。 我终于爽了,半敛着眸子冷冰冰的瞥了那男人一眼:“邹越风 , 一年不见,你还是跟原来一样,讨人厌!”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八章 强强对决 我激恼了邹越风,邹越风猛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 猩红着眸子瞪向我:“郁可可,你他妈的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没错 , 我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过若真要死的话,我一定得拖着他做垫背才行。 我冷眼瞪着邹越风,脸上没有任何的畏惧。 邹越风被我挑衅的眼神激怒了 , 他扬起手来,作势便想扇我一巴掌。 就在邹越风的巴掌即将落到我脸上的时候,裴子秋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伸手握住了邹越风的手腕 , 阻止他把这一巴掌打下来。 “邹二少 , 您这是干什么?”裴子秋干笑着:“当众打一个小姑娘,不合适吧?” 邹越风冷冰冰的瞥了裴子秋一眼:“把手松开!” 裴子秋没有松手 , 他沉眸凝着邹越风,清冷着调子提醒他道:“邹二少,今天可是谭二爷的生日邹大哥 , 邹伯伯他们可都在场呢……您刚回国,就要当着他们的面儿大闹谭二爷的生日宴吗?” 邹越风显然有些犹豫——搅谭家的场子可不是什么小事儿。 但他依旧没有把手放下来 , 很显然 , 他不甘心。 “裴老二,你他妈的少拿谭以琛来压我!”邹越风冷哼一声:“今儿个可是这小婊子先动的手!我教训教训她有什么不对的吗?” “她喝高了。”裴子秋睁眼说瞎话,还说的头头是道的:“邹二爷堂堂男子汉,何必要跟一个喝多了的弱女子一般计较呢?” “放你娘的狗屁!”邹越风彻底火了,他猛的推了裴子秋一把,扯着嗓子怒不可遏的谩骂道:“三瓶威士忌都撂不到这小婊子,你他妈的跟我说这小婊子喝香槟喝高了?” 他推裴子秋的时候 , 掐着我脖子的手终于松开了 , 我如释重负 , 捂着脖子虚弱的跌坐在地。 “可可 , 你没事吧?”这时 , 唐鸣风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推开人群,跑到我跟前,手忙脚乱的扶住了我。 见状,邹越风突然笑了。 “不错嘛,小百灵。”邹越风说:“一年不见,勾引人的本事见涨啊!” 小百灵是他给我起的绰号 , 他说我的声音像极了富有灵性的百灵鸟。 自此,我恨透全世界的百灵鸟。 “你胡说什么呢!”唐鸣风有些火了:“我和可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 闻言 , 邹越风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冷笑。 “那当然。”他缓步走到我跟前 , 然后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强行把我拽到了他怀里:“你可配不上她!” 说着,他猛的将我扛到了他的肩膀上 , 转身便向电梯口走去。 “你想干什么?”我猛然回神,剧烈的挣扎了起来:“邹越风,你放开我!” 然而 , 这王八蛋的力气是在大的可怕,我对着他的后背又抓又打 , 可他却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我急了,抬起头求救般的向唐鸣风和裴子秋看去,唐鸣风和裴子秋如梦初醒,正要过来阻止邹越风胡作非为呢,这时,一个阴冷而又熟悉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邹越风,你想干什么呀?” 我一惊:谭……谭以琛? “女朋友不听话,上楼‘教训’她一下……”邹越风恬不知耻的笑着:“谭老二,你不会连这档事儿也要管吧?” “女朋友?”谭以琛的音调抬高了:“她是你的女朋友?” “不是我的,难不成还能是你的?”邹越风哼笑着。 “谁是你的女朋友啊!”我终于回过神来,咬牙切齿的怒骂邹越风道:“你这个变态!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放开我!” “邹二少。”谭以琛的声音里突然染上了几分笑意:“人家姑娘说你不是人家的男朋友欸……”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 , 随后,沉冷着调子补充道:“怎么,刚回国你就想搞强上这一套?” “老子就搞了怎么了?”邹越风可能是真火了吧 , 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把本面目展露了出来。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 , 说实话,我真的很害怕谭以琛会就这么不管我了,他若不管我 , 我今天必死无疑。 好在,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一阵令人难耐的沉默之后,谭以琛突然出手,强行把我从邹越风的肩上抢了下来! “你在外面想强谁上谁 , 我不管。”谭以琛抱着我 , 说话时 ,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阴冷:“可在这儿,你敢动她一下给我试试!” 这是他的生日宴,在场的人都是来给他道贺的,若他任由邹越风这么胡作非为下去,那他们谭家的脸面要往哪儿放? 邹越风捏紧了拳头 , 狭长的眸子里 , 满是怒意。 谭以琛不甘示弱的与他对视 , 目光清冷,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两人对峙了几分钟后,邹越风扛不住了,率先开了口。 “行!”邹越风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既然你非要管这闲事儿 , 那就管到底。” 说着 , 他瞥了一眼躲在谭以琛怀里的我 , 然后指着自己布满鲜血和酒渍的脑袋说:“你身后那小婊子 , 无缘无故的 , 突然就拿香槟砸我,这事儿,你得让她给我个说法吧?” 闻言,谭以琛沉眸凝向我,低声问道:“有这事儿吗?” 我点点头,很委屈的跟谭以琛解释道:“我是拿香槟砸了他,可我不是无缘无故的砸他的……人家……人家在大厅走的好好的,他突然就凑过来,闻……闻人家的头发……人家……人家以为是变态……就……就……” 我说不下去了 , 趴谭以琛的怀里哭了起来。 ——当然,是装哭。 这时 , 人群中传来几声窃笑 , 我相信,“邹二少偷闻少女秀发 , 被少女当场砸香槟”的新闻,很快就会传遍整个权贵圈儿。 邹越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 可他确实闻了我的头发,他不是一个敢做而不敢当的男人 , 这是他仅有的一个优点。 “行了。”见邹越风不再说话,谭以琛伸手做了个“打住”的动作,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这事儿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主人都发话了,宾客们自然不能再不识趣的议论此事,于是纷纷转过头去,该喝酒的喝酒,该聊天的聊天,就跟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谭以琛抬眸轻飘飘的瞥了邹越风一眼,然后命令一旁的服务生道:“去 , 叫医生过来,给邹二少包扎一看。” “不用了。”邹越风冷声拒绝了:“少猫哭耗子假慈悲!” 言罢 , 他冷冷的瞥了我一眼,然后扬长而去。 邹越风离开后 , 谭以琛把目光投到了我身上。 我突然怕了,本该消失的我,却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大厅,还搞出这么一场大闹剧…… 谭以琛绝对饶不了我! 我张张嘴 , 想解释些什么,可又因为紧张,什么也说不出口。 就在我惶恐不已之际,谭以琛突然扭头看向了他的助理 , 冷声下命令道:“小周 , 带郁小姐到楼上休息 , 看好她的门,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接近她!” 这是要软禁我啊!我一惊:该不会是想等生日宴结束后再收拾我吧? 我猜的没错,谭以琛确实打算“收拾”我 , 可这收拾的方法 , 却跟我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在休息室里把自己拾掇干净后 , 我便躺倒床上睡去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昏昏沉沉中,我感觉有人从身后抱住了我。 可能是白天的时候被邹越风那混蛋吓到了吧 , 我猛的打了一个激灵 , 想都没想 , 抬起脚来便朝抱我的那个人踹了过去。 这一脚踹的是极狠的 , 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 踹完之后我甚至觉得自己的脚都在隐隐作痛。 那男人直接被我踹到了床下,趁着这个空档,我一个翻身蹿到床头,猛的抓住了床头柜上摆放着的花瓶,把那花瓶牢牢的抱在了怀里,一脸警惕的盯着床下:“谁?谁在哪儿?” 这时,一双白皙而修长的手突然握住了床沿 , 几秒钟后,谭以琛棱角分明又写满怒气的俊脸 , 赫然出现在床边。 我僵住了 , 呆呆的抱着手里的花瓶,大脑一片空白。 “郁可可!”谭以琛愤怒的咬着牙:“你故意的吧?” “不……不是的!”我连忙放下手里的花瓶 , 连滚带爬的冲过去扶谭以琛:“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你……我还以为是流氓呢……” 我刚冲到谭以琛跟前,还没来得及扶他呢 , 他突然一个翻身,把我扑到了床上。 “骂谁流氓呢?”他骑在我身上:“小东西 , 越来越放肆了,今儿个不收拾收拾你,看来是不行了。” 章节目录 第五十九章 惩罚 说话间,他伸手动作随意的扯了扯领带 , 修长而苍白的指,在暗红色领带的反衬下 , 有种别样的性感。 我向后缩了缩身子,怯生生的看着他,恐惧拿捏的刚刚好。 他扯下领带 , 三两下把我的双手绑了起来,墨色的眼眸里,氤氲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战的兴奋。 “饶了我吧……”我咬着下唇,带着哭腔向他求饶:“我……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什么?”他问我。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所以稍稍愣了一下 , 然后尝试性的回答道:“不……不敢再轻易的相信别人 , 遇事一定三思而后行 , 不再让别人趁机算计我。” “还有呢?”他继续问。 还有?我的心瞬间揪紧了:他该不会是想让我说邹越风的事儿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说实话,我真的不想跟谭以琛提邹越风 , 这里面牵扯了太多陈年往事 , 我不想讲 , 谭以琛应该也不想听。 “恩……”思虑片刻后,我决定装傻:“走路要看路,不要撞到别人……” 我话音刚落,谭以琛突然一个挺身,闯了进来。 没有任何的前戏 , 没有任何的爱抚 , 就这么生硬的闯了进来 , 我吃痛 , 忍不住呜咽了一声。 “答错了。”他垂眸看向我 , 唇角虽依旧扬着,可眼神却冷得令人害怕。 我有点儿委屈,红着眼睛可怜巴巴的看向他,希望能博得他几分同情。 然而,我的刻意卖乖非但没能让他对我手下留情,反倒令他变本加厉。 “别耍这些小聪明。”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脸:“你应该很清楚 , 我喜欢乖一点儿的。” 是的,他喜欢乖的 , 所以我一直都很乖 , 可今天,我乖不下去了。 “我真的不知道了……”我眨了眨水波潋滟的大眼 , 随着睫毛的下垂,眼泪从眼角溢了出来:“饶了我吧。” 闻言 , 谭以琛俯下身来,动作轻柔的在我眼尾落下一吻。 “演技很棒。”一吻过后 , 他抚着我的侧脸跟我说:“可惜的是,哭的太早了,真情不够,矫情太多。” 随后,他从我的身体里退了出来,转身离开了。 我独自一人躺在床上,一夜无眠。 我想谭以琛一定很生气,或许会气到好几个月不再理我,可实际上他似乎并没有跟我冷战的打算 , 第二天一大早,还命人过来喊我下楼吃饭。 我有些纳闷:这家伙什么时候转了性,脾气变得这么好了? 明明昨天上午在酒店看见我的时候,还掐着我的脖子怒不可遏的让我快点消失…… 算了 , 有吃的总比饿肚子强,抱着这样的想法 , 我洗漱完毕后,便跟着服务员下了口。 然而,刚下楼 , 我就后悔了。 因为我发现,餐桌上坐着的除了谭以琛以外,还有谭以琛的大哥,谭慕龙。 我瞬间紧张了起来 , 心里七上八下的猜测着谭慕龙会不会认出我来。 应该不会吧?我想:那天我浓妆艳抹的 , 用娆姐的话来说亲妈都不一定能认出来我,只有一面之缘的谭慕龙怎么可能认出我来? “愣着干什么 , 坐啊。”见我木桩般的杵在餐厅门口,谭以琛拿眼梢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沉声命令我道。 我小声的“哦”了一声 , 然后挑了个离他们兄弟俩最远的位子坐下了。 谭以琛不高兴了 , 他“啪”的一声放下了筷子,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你坐那么远干嘛?我会吃了你吗?” 我慌忙又站了起来 , 作势便想往谭以琛跟前挪。 然而,我刚挪了没两步,谭以琛又很不耐烦的冲我挥了挥手:“你就在那儿坐着吧!别乱动了。” 我觉得,谭以琛这家伙一定有病! 可人家是主,我是仆 , 就算人家有病 , 我也只能受着。 我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 低着头 , 闷不做声的开始吃自己盘子里的煎蛋和培根。 一个悦耳的女音突然从大厅传了过来:“谭大哥 , 琛哥哥,早啊。” 我猛然抬头,下意识的向声源处看去。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精致的五官几乎挑不出任何的瑕疵,更重要的是,她不仅长得漂亮 , 而且还特别的有气质。 那种气质是与生俱来的,只需一眼 , 我便能肯定 , 她绝对出身不凡。 “怎么这么晚才下来?”谭以琛笑着打趣她:“赖床了是不是?” “还不都怪你!”美女含羞带怒的瞪了谭以琛一眼,桃花瓣儿一样好看的眼睛里却染着笑意。 我突然知道昨晚谭以琛从我的房间里离开以后 , 去了哪里。 人家俩正在打情骂俏,我实在不好意思一直盯着他们看 , 于是重新低下头来,假装自己是团空气 , 并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希望美女不要注意到我。 可有的时候,老天爷就是喜欢跟你开玩笑,你越是怕什么,他越是来什么。 美女身姿优雅的走到谭以琛的旁边,正欲入座,突然注意到了坐在最角落里的我。 “这位是?”美女很是好奇的看向谭以琛。 闻言,谭以琛抬起眼帘,意味不明的瞥了我一眼 , 然后轻描淡写的回答道:“郁可可。” 他只说出了我的名字,并没有介绍我的身份。 不过美女应该已经猜出我是什么人了 , 因为谭以琛说完我的名字后,她凉凉的瞥了我一眼 , 然后便不再理睬我了。 这一顿饭我吃的相当的尴尬,一方面,我一直忧心着谭慕龙会不会认出我来 , 另一方面,那位举手投足皆是贵族风范的美女把我对比的跟个从乡下来的丑小鸭一样。 我突然明白谭以琛为什么要派人把我叫下来了。 他其实是变相的在惩罚我。 谭以琛和美女有说有笑的,谭慕龙和我一直默默的吃着东西,这鲜明的对比 , 让餐桌的气氛 , 变得更诡异了。 好在 , 上天终还是垂怜我的,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美女突然接了个电话 , 好像是她父亲有事要找她 , 于是她俯身在谭以琛嘴巴上咬了一下后 , 便离开了。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怎么的,隐约中,我总觉得她走前拿眼尾意味不明的扫了我一眼。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转过身了 , 所以我也不能确定 , 她最后到底看没看我。 美女走后 , 我松了一口气 , 可我这气还没松完呢 , 一直沉默不语的谭慕龙突然开口了。 “这些女人你在外面养着玩儿也就算了。”谭慕龙说,语气里染着几分不悦:“为什么还要把她们带回来……故意让白小姐难堪吗?” 我知道谭慕龙是在说我,于是,我整个后背,都僵住了。 “意外。”谭以琛抿了口咖啡:“以后不会了。” 闻言,谭慕龙锐利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沉默片刻后 , 他提醒谭以琛道:“你注意着点儿,你和白小姐的婚事马上就要订下来了 , 别在这节骨眼儿上为了不相干的女人出错。” “知道了!”谭以琛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 说话时语气恶劣极了。 见自己弟弟似乎恼了,谭慕龙便及时闭了嘴 , 没有再往下说下去了。 我却吃了一惊:谭以琛要结婚了? 很多情妇是不在乎自己的饲主有没有老婆的,可我在乎。 在我看来 , 做情妇和做小三儿是有本质的区别的,我可以不要尊严的卖身求荣 , 可我做不到心安理得的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而且,刚刚那白小姐明显不是善茬儿,如果她嫁给了谭以琛,我一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或许,是时候跟谭以琛说再见了…… 章节目录 第六十章 我不爱你 吃过早饭后,谭以琛带我去见了苏倩。 苏倩似乎早就料到我们会来 ,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 , 面色平静,像是历经沧桑,最后看淡了生死 , 等待命运的裁决的人。 “你不解释些什么吗?”谭以琛问苏倩。 闻言,苏倩笑了,她摇了摇头,很坦然的说:“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 那条裙子是我故意让服务员送到可可家里去的……她刚跟了你没多久 , 我猜着她应该不知道你的生日宴在哪里举行 , 所以趁机摆了她一道儿。” 我有些惊讶,我没想到苏倩会这么快把罪给认,想象之中 , 她怎么也要为自己辩解一下才对啊。 “为什么要这么做?”谭以琛问苏倩:“你跟了我三年了 , 我的规矩你应该很清楚。” 谭以琛口中的“规矩” , 指的是不准情妇间互斗,如果被他发现了那个女人背着他耍心眼儿,搞心机,争宠排挤其他情妇 , 那下场只有拍屁股走人的份儿。 苏倩吸了吸鼻子 , 她抬起头来 , 鼓足了勇气与谭以琛对视。 “我二十六岁了。”苏倩说:“我是二十三那年跟的你……这三年来 , 几乎每一次我回家,我妈都会催着让我把男朋友领回来给她看看……” 苏倩的声音很低 , 也很沉,一点儿也没昔日神采奕奕的模样。 我这才知道,原来她,也深爱着眼前这个不该爱的男人。 “你想离开?”谭以琛问苏倩。 听到这里,苏倩突然失控的哭了起来。 “不!我不想!”她哭喊着,眼泪晕花了她的妆:“我想留在你身边,堂堂正正的留在你身边!” 我突然有些难过 , 我本以为苏倩和我一样,留在谭以琛身边 , 为的不过是财富和名利 , 谁料到,理智如她 , 竟也对谭以琛动了真情。 傻,真傻 , 都二十六岁了,难道还不明白“情人”和“情妇”之间的差距吗? 谭以琛愣了一下,片刻后 , 他凝紧了眉。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说。 苏倩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脸上的泪水,早已磅礴。 “我知道。”她深吸了一口气,用一种很是悲伤的语气跟谭以琛说:“我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做你的新娘。”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尔后抬眸凝向谭以琛:“可起码……可起码让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好不好?” 她虚弱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谭以琛跟前,抓着谭以琛的手深情款款的跟谭以琛说:“只要你告诉我你爱我,我愿意永远以情人的身份留在你身边 , 我愿意一辈子穿不上婚纱,走不进教堂……只要你告诉我,你爱我……” 说实话 , 苏倩的这一番话,把我这个外人都打动了 , 如果我是谭以琛的话,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告诉她我爱她。 可我不是谭以琛。 “苏苏。”谭以琛伸手动作温柔的替苏倩擦干了她脸上的泪水,然后很认真的跟她说:“我很喜欢你 , 非常的喜欢,你是我见过的最温婉,最识大体的女孩子,也是我最喜欢的设计师。” 苏倩的柳眉颦成了可怜的“八”字 , 桃花瓣儿般妩媚的眸子里 , 噙满了泪水。 这梨花带雨的娇嫩模样 , 却没能让男人软了心。 谭以琛凝视着苏倩水波潋滟的眼睛,绝情的公布了他的答案:“可我不爱你。” ——我很喜欢你,可我不爱你。 我想 , 谭以琛对他所有的情妇 , 都是这种感觉 , 欣赏,喜欢,但不深爱。 苏倩终于崩溃了,一向知性的她 , 如今像所有被心上人抛弃的女孩子一样 , 捂着嘴巴 , 泣不成声。 “会有人来爱你的。”谭以琛说:“一定会的。” 说着 , 他俯下身来 , 在苏倩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这是他给苏倩的,最后的道别。 后来,苏倩跟我说,她其实并不像算计我,她只是想利用我试探一下她自己在谭以琛心里的地位。 “我二十六岁了。”她说:“家里人一直催婚催的急,催着催着 , 我自己也开始着急了……虽然我知道谭以琛这辈子都不会娶我,可我总想证明一下 , 在他心里 , 我和别的情妇是不一样的。” 说到这里,她自嘲般的笑了笑 , 然后握着我的手跟我道歉说:“对不起,利用了你……那套裙子送给你了 , 就当是我给你赔罪的吧,裙子买的是你的码数 , 你身段儿好,又高,穿着肯定很漂亮。” “以后,可别再这么轻易的相信别人来。”临走之际,她提醒我说:“圈子乱着呢,不是每个人都跟宝宝一样简单干净……照顾好宝宝,她这人傻乎乎的,没什么心眼儿,多关照关照她 , 她还小。”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心里莫名的有些难过。 那天 , 从苏倩家离开以后,谭以琛没有带我回家 , 而是开车载着我来到了海边。 呼啸的海风吹得我们俩头发胡乱的飞着,谭以琛点燃了一根烟,在沙滩上坐下了。 “我跟苏倩是在海边认识的。”他跟我说:“那时候心情不好 , 跟朋友一起到海边儿来散心,就遇见了她。” 谭以琛告诉我,他当时和家里闹了点儿矛盾,恰好朋友开在海边儿的度假村正式营业了 , 朋友请他过去玩儿 , 他闲来无事 , 就去了。 苏倩也是被邀请过去的,谭以琛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她穿着自己设计的泳衣。”谭以琛说:“那个设计很独特 , 裁剪方式和颜色搭配都很与众不同 , 所以她一出场 , 大家的目光都投到了她身上。” “可最后只有你,抱得了美人归。”我扭头看向他。 他笑了,沉闷的点了点头。 我看得出来他有些不舍,毕竟在一起三年了 , 换做谁谁也不会舍得。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片刻的沉默后 , 我唐突的开了口。 “恩?”他轻哼了一声 , 然后低笑着打趣我道:“你该不会也要问我,我爱不爱你吧?” 我摇头 , 这问题的答案我早就知道了 , 何必再自取其辱。 “你为什么不告诉苏倩你爱她呢?”我问谭以琛:“既然舍不得她,就别让她走嘛。” 闻言,谭以琛又笑了,那笑容,带着几分无奈。 “爱情没那么简单的。”他说:“如果我喜欢一个女人,她可以随心所欲的飞 , 想留在我身边,那就留着 , 不想留了 , 她可以走,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没想到 , 谭以琛会大方至此。 “可爱一个人不一样。”停顿了几秒钟后,谭以琛补充道:“我爱的那个人 , 她只能呆在我身边,也必须呆在我身边 , 哪怕是用锁,我也不会让她离开我。” 可怕的家伙……我在心里默默的评价着,并暗自庆幸,幸亏他爱的不是我。 风越来越大了,我脱下高跟鞋,把自己光溜溜的脚丫埋进了细软的沙子里。 “你呢?”谭以琛突然问我:“你和邹越风又是怎么回事儿?你们以前认识?” 绕来绕去,他还是问了,我沉闷的叹了口气:唉,就知道躲不过去。 “其实也没什么。”我一边儿在沙滩上画着圆圈 , 一边儿言简意赅的跟他讲述道:“就是三年前我刚进演艺圈的时候,他想让我跟了他 , 可我不愿意,就这么结下梁子了。” “你不愿意?”他很惊讶:“为什么不愿意?”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这家伙 , 事儿可真多。 “不为什么。”我撇撇嘴,含糊其辞道:“就是不喜欢他……” “所以,你喜欢我咯?”他举一反三。 我愣住了,应也不是 , 不应也不是。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起来,耳边只有呼啸的海风,我低下了头头,很无聊的抓着自己腿下的沙子玩儿。 不知过了多久 , 谭以琛突然从身后抱住了我, “你跟邹越风睡过没?”他把下巴抵到了我的肩膀上 , 沉闷着调子问我, 换做别人 , 听到这种带有一定侮辱性的问题,一定要恼,可我不恼 , 因为我一点儿也不爱谭以琛 , 所以我并不在乎 , 他怎么看我。 “没有。”我摇摇头,带着些自嘲意味的跟谭以琛说:“我要是被他睡了,至于被瑞星公司雪藏三年吗?” “那你是怎么逃掉的?”谭以琛似乎不太信我:“邹越风想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我愣了一下,突然明白当年的自己 , 为什么会那么惨了。 也许 , 当年我若是从了邹越风 , 让他舒舒服服的上我一顿 , 他也就不会再惦记着我 , 而我,也不会落得这样一个凄惨的下场。 “秦如霜替了我。”我吸吸鼻子,闷声跟谭以琛解释着:“当时邹越风也使了很多手段,灌酒,下药……不过都被秦如霜挡了下来,她代替我 , 上了邹越风的床。” 是的,当年我之所以没有被邹越风拿下 , 不是因为我幸运 , 也不是因为邹越风突然发了善,而是因为 , 我有一个好闺蜜,叫秦如霜。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 , 我都以为秦如霜是为了我,才不得不替我被邹越风糟蹋 , 这让我对秦如霜充满歉意,所以我竭尽所能的对她好,我给她写歌,给她作曲,帮她练声,把本属于我的演出机会让给她…… 我恨不能掐死邹越风那王八蛋给她雪恨! 可后来呢?后来她告诉我,她是心甘情愿爬上邹越风的床的。 她说她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我,她明明比我更努力,可得到的却远不如我多,公司把出演的机会都给了我 , 大家的目光也全都聚焦在我身上,看都不看一眼日复一日,坚持吊嗓子的她 她恨我遮盖了她的光芒 , 她说她要夺走我的一切,让我也尝一尝被冷落 , 被无视的滋味。 最后,她成功了,她毒哑了我的嗓子 , 取代我被邹越风挖到了韩媒影视。 而我,却被瑞星公司雪藏整整三年,这三年来,若不是娆姐收留我 , 让我在她的夜总会里唱歌 , 我估摸着 , 早就饿死在大街上了。 “最后一个问题。”谭以琛把我抱得更紧了一些,他侧了下头,把略薄的唇 , 递到了我的耳边:“我们第一次睡的时候 , 那膜是真的,对不对?” 我周身一僵 , 浑身,都绷紧了。 我没有回答,低着头盯着脚下的沙,那沙覆盖了我白皙的脚丫 , 软软的 , 细细的 , 很舒服 , 很松软 , 一点儿也不硌脚。 这时,谭以琛突然含住了我的耳垂,随后,他沿着我的耳垂,慢慢的向下亲吻,吻过我的侧脸 , 吻过我的下巴,最终 , 吻上了我的唇。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一章 身体痛了,心就不痛了 他的唇很软,口腔中有很淡的烟草的味道 , 那味道,让我微微有些沉沦。 海风吹来 , 带着大海的腥咸,我们在沙滩下安静的接吻,前方 , 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妈的。”深吻过后,谭以琛把我紧紧的搂在怀里,咬着我的耳朵跟我说:“老子想在这儿上你。” 我笑了,斜身往他怀里靠了靠。 “那就上啊。”我说:“跟我你还客气什么?” 闻言 , 谭以琛胡乱的揉了一把我的头发 , 指着不远处咆哮着的海浪笑骂我道:“没看见涨潮了吗?一会儿海水淹过来 , 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我这才惊觉,海水正在一点一点儿的向我们拍打过来,我和谭以琛刚到海边的时候 , 海水还远得很 , 用力的朝大海扔块儿石头 , 都扔不到海里去,可如今,只需再往前走三两步,海浪就能拍到我的脚踝。 “那没办法了。”我耸耸肩 , 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天公不作美 , 您就委屈一下吧。” “谁说没办法?”他坏笑 , 然后将我拦腰抱起 , 塞到了车里。 他开车把我带到了一家以大海为主题的酒店里 , 那酒店就跟水族馆一样,墙壁是高压玻璃,玻璃里,游动着各个品种的鱼。 “鱼美人儿。”他捏了捏我的屁股:“想在深海里做,还是想在沙滩上做?” “这儿还有沙滩?”我很是惊讶。 “当然有了。”他环过我的腰,笑容有些邪恶:“要不要去看看?” 反正今儿个他肯定是要上我的,在哪儿上不是上呢?被上之前开开眼,长长见识也不错。 这样想着 , 我娇羞的点了点头。 事实证明,这地方还真有沙滩 , 不过这沙滩是人造的 , 沙滩的正中央,有一个椭圆形的泳池 , 泳池里的水,是梦幻般的蓝。 谭以琛让侍者在沙地上铺下一块儿巨大的毛毯 , 然后,他把我放到了毛毯上。 我们先是在毛毯上做了一次 , 随后,又滚到沙地上,这里的沙不如海滩上的松软,不规则的碎石咯得我后背生疼。 疼就疼吧,我搂着谭以琛的脖子,在心里凄凉的想着:身体足够疼了,就不会感到心疼了。 后来我们又在泳池里做了几次,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被苏倩的事儿给刺激到了,那晚要的格外的凶。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 , 谭以琛陪我吃完早餐才离开。 本来,一ye激情后 , 第二天清晨窝在男人怀里和男人一起享用丰盛的早餐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可我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我突然回忆起了昨天早上和谭以琛 , 谭慕龙他们共用早餐的场景。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明知白小姐会下楼,谭以琛还是命人把我喊了下来。 就算他不在乎我的感受 , 那他也不能不在乎人家白小姐的感受啊!我一个情妇,他无论怎么对我我都只能受着,可白小姐不一样,听谭慕龙的意思 , 如果没意外的话 , 这个白小姐应该就是谭以琛未来的太太了。 当着自己未来老婆的面儿 , 把情妇叫上桌儿来吃饭……谭以琛他摆这么一出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我思来想去,始终捉摸不透,于是谭以琛走后 , 我给娆姐打了个电话 , 想听听她的意见。 “我估摸着 , 他应该是在试探那个白小姐。”娆姐一阵见血的指出:“你想啊,谭以琛他在外面养着那么多的女人,现在他突然要结婚,那结婚前 , 他是不是得找个机会试探一下他未来的老婆,看看他未婚妻对他外面养的那些野花是个什么态度?”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感情,昨天早上谭以琛是在拿我试探白小姐! “那我不是惨了?”我一时有些惶恐:“万一白小姐她容忍不了自己老公身边有别的女人,那她不得拿我开刀杀鸡儆猴啊?” 恍惚中 , 我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 这个白小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 而且对方既然能嫁进谭家 , 那她的身世,肯定也相当的显赫。 她若想弄死我,我绝对必死无疑。 “谁让你傻乎乎的非往枪口上撞啊?”娆姐没好气的骂我:“误闯了人家的生日宴,你还不赶紧撤,还敢在那儿过夜!你真把自己当谭以琛的夫人了?” 怕娆姐担心,所以我没把拿香槟砸邹越风的事儿告诉娆姐,只是避重就轻的讲了讲自己误闯了谭以琛的生日宴 , 然后谭以琛特别的生气,把我关在房间里关了一整天 ,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才叫我出去。 “谭以琛他不发话 , 我哪儿敢撤啊?”我长叹一声,语气很是无奈。 娆姐大概也反应过来了这事儿确实不能怪我 , 数落了我两句只长个子,不涨心眼儿后 , 便没有再过多的苛责我。 “你这些天收敛一些。”末了,娆姐给我出主意说:“别去争宠 , 能不让谭以琛来你这儿,就别让谭以琛来你这儿……给人家正主示个弱,虽说不一定有用,但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 我闷着调子“嗯”了一声,然后忧心忡忡的挂断了电话。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下午的时候我打车去了柏艺 , 裴导的戏马上就要开拍了,为了完成裴导的要求 , 我和唐鸣风这段日子基本每天下午都在柏艺的舞蹈室离练舞。 “你居然来了。”裴子秋看到我的时候很是惊讶,他笑着跟我说:“我以为你今天会请假呢。” “我确实要请假。”我指了指自己红肿不堪的脚 , 很无奈的冲裴子秋摊了摊手:“我脚崴了,今天肯定跳不成了。” “那你过来干嘛?”裴子秋白了我一眼:“装劳模啊?” “不能跳我还能看啊。”我理直气壮:“万一我看着看着,突然就大彻大悟,成为了舞蹈界的一代宗师呢?” 裴子秋很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我鼓起了腮帮子 , 觉得他这是在鄙视我。 这时,唐鸣风也过来了,小少爷一进门,就冲我跑了过来。 “可可你没事儿吧?”小少爷一脸担忧。 闻言,我乐了:“我能有什么事儿啊?” 小少爷直勾勾的盯着我 , 脸上显出几分犹豫来 , 纠结片刻后,他压低声音问我:“谭以琛他……没欺负你吧?” 我瞬间有些尴尬了 , 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好在这时裴子秋突然开口替我解了围。 “谭以琛估摸着正偷着乐呢。”裴子秋大笑着:“他从小就跟邹越风闹不对,现在可可让邹越风当众出了那么大的一个丑,谭以琛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 更别说迁怒可可了。” 谭以琛和邹越风闹不对吗?我很是惊讶:以前怎么也没听人说起过? “他俩有什么过节吗?”我问裴子秋。 裴子秋告诉我 , 谭家和邹家 , 本来就闹不对,究其原因,好像能扯到谭以琛父亲那一辈儿上。 据说,谭老爷子和邹老爷子都是军人 , 而且他们还是同时参的军 , 年轻的时候 , 曾呆过同一个军营。 可惜的是 , 即便生活在同一个军营下 , 他们俩也没培养出什么深厚的兄弟感情,反倒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也不舒服。 “反正他们两家特有意思。”裴子秋笑着跟我说:“邹伯伯和谭伯伯闹不对,邹北城又和谭慕龙闹不对……军委处处长的位子不是马上就要空下来吗?邹北城和谭慕龙他们俩正为了这个位子互掐呢,掐得相当热闹。” 我听了个云里雾里 , 大概明白了谭慕龙和邹北城应该是在枪一个位子,看谁能升上去。 “可这跟谭以琛有什么关系?”我问裴子秋:“他和邹越风总不至于也有什么利益牵扯吧?” “有的。”裴子秋向我解释道:“这应该都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 , 那时候谭以琛看上一块儿地皮 , 本来都已经跟人卖家谈好价钱了,结果邹越风使了些手段 , 生生把谭以琛到嘴的地给抢走了……后来因为这块儿地,邹越风净赚了好几个亿,你说谭以琛火大不火大?”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 隐约之中,似乎知道自己该如何自保了。 男人嘛 , 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些劣根性的,自己碗里的饭,吃着不香,抢别人的吃,才有意思。 我不动声色的笑了。 章节目录 第六十二章 好香 那天下午,裴子秋跟我讲了很多好玩儿的事情 , 而我也终于明白了,之前在思南公馆的时候 , 秦如霜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接近韩静雅的哥哥了。 原来,韩静雅的哥哥是原军务处处长的秘书,如果他能在老处长面前替邹北城美言两句 , 让老处长力荐邹北城的话,那邹北城上位的可能性会大大的提高。 不过为了让邹北城成功上位,秦如霜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真不知道她是太傻,还是太聪明。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唏嘘过后 , 我扭过头来 , 低笑着打趣裴子秋:“要不是以前跟着你拍过戏 , 我都要怀疑你是假的导演了。” 裴子秋脸上显出几分尴尬来,他轻咳了两声,支吾着糊弄我说他喜欢看新闻 , 也喜欢跟别人讨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 道听途说的多了 , 也就知道了。 我知道他是在骗我——新闻里怎么可能会讲这些东西? 不过既然他不想说,我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于是便很懂事的把话题转移到了舞蹈和电影上。 唐鸣风此时已经跟着老师在舞蹈室左前方对着镜子跳起了舞,不得不说 , 这小少爷跳起舞来真不是一般的帅 , 我敢保证 , 裴子秋这部电影一上映 , 唐鸣风肯定会因为他酷炫的舞姿吸引来一大票的迷妹。 我和裴子秋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专业的舞蹈员 , 对唐鸣风的舞姿大放厥词,也幸亏忙着跳舞的唐鸣风听不见,否则,非得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我和裴子秋不可。 训练结束后,我正拖着自己残疾的脚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唐鸣风突然叫住了我。 “可可,你下周一有空吗?”唐鸣风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 我被这小少爷的勇气折服了:我都变着法的拒绝过他那么多次了,他居然还敢过来邀请我! “有空也不去。”我再一次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你趁早死心吧。” “为什么有空也不肯去……”唐鸣风蹙起好看的眉,如墨的眼眸里闪过几丝失落来:“那可是首映……” “不去就是不去!”我不耐烦了,冷声打断了他:“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 说完以后 , 我不再理会唐鸣风,气冲冲的走了。 可能事情做的太绝 , 总会遭报应吧 , 我甩下唐鸣风没多久,就被啪啪打脸了。 晚上的时候 , 崔导给我打了个电话,他告诉我电影下周一首映 , 让我准备一下,到时候一定要准时到场 , 给新片儿做宣传。 我僵住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唐鸣风请我看的电影,是崔导的新片儿。 这个死小孩儿!我在心里愤愤然的骂着:做宣传就做宣传吗,非说成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这不是明摆着误导我吗? 虽然恼,可该去的还是得去,这片子我是女一号,不去不太像话。 然而,周一到了电影发布会的现场,我瞬间后悔过来了。 因为 , 我在场下,看到了邹越风。 邹越风显然是冲我来的 , 自从我进了场,他的眼睛一直黏在我身上。 我的心瞬间揪紧了:现在谭以琛和裴子秋都不在 , 如果邹越风他想对我动粗的话,我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就在我心猿意马的时候,唐鸣风清秀的身影突然映入眼帘。 “可可,你不是说你不来吗?”唐鸣风笑得狡黠:“怎么还是不声不响的过来了?”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本不想理他 , 可转念一想,邹越风还在场下盯着我呢,万一那疯狗突然咬起了人,现场这么多人里 , 恐怕也只有唐鸣风会护着我了。 虽不想拖累唐鸣风 , 可现在除了拽紧他 , 我实在是无计可施了。 “唐鸣风。”我抬起头来,沉眸凝向唐鸣风,试探性的问他:“一会儿电影开映的时候,我们能不能坐一块儿啊?” 闻言 , 唐鸣风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惊喜来。 “当然可以!”他爽快的答应了。 他眸底的欣喜让我有些自责 , 可现在 , 我已无暇顾及这么多。 我拿余光偷偷的扫了不远处的邹越风一眼,邹越风恰好也在看我,发现我偷看他后,他伸出舌头 , 暗示意味很强的舔了下唇角。 我慌忙把目光收了回来,在心里愤恨不已的骂了他一句畜生 电影放映的时候到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 我坐在唐鸣风旁边 , 平安无事的观看完了整部电影。 可之后和观众的互动情节 , 就没那么幸运了。 互动的最后一个环节是拍照 , 主持人告诉观众,他们会当场抽选出十位幸运观众,这十位幸运观众可以和他们喜欢的明星合影。 好巧不巧的,他们抽到了邹越风。 说实话,看到邹越风站起来的那一刻,我死的心 , 都有了。 “哇,这次抽到的是一个大帅哥哦!”主持人夸张的喊着。 哪里帅了……我在心里没好气的吐槽着:明明长得跟个人渣似的,主持人你瞎了吗? 这时 , 主持人已经走到了邹越风跟前 , 微笑着问邹越风:“帅哥,该怎么称呼您呢?” 邹越风扬起了嘴角,笑得很是迷人:“安。” 混蛋!我捏紧了拳头 , 只恨不能亲手宰了这王八蛋。 他逼死了安辰,现在 , 居然还有脸当着我的面,告诉大家他姓安! “那你想要和那位明星合影呢?”简单的客套了几句后,主持人把话筒递到了邹越风跟前。 邹越风半敛着眸子若有若无的扫了我一眼 , 削薄的唇,微微开启:“郁可可。” 我就知道!我的拳头捏的越来越紧了。 可我不能发火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我若动手打了这个过来求合影的粉丝,那我明天肯定又得上头条。 在一阵起哄声中,邹越风走到我的跟前,然后一侧身,站到了我身后。 ——他从身后抱住了我。 “哇哦——”主持人拖长了腔调,带头喊了起来:“这位帅哥很大胆嘛!” 这一喊,场下的观众瞬间也沸腾了起来。 就在观众们吓起哄的时候 , 邹越风微微低了一下头,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跟我说:“唐鸣风和安辰,长得挺像的嘛……” 他估计是误把唐鸣风当成我的男朋友了 , 所以故意上台来恶心我。 我懒得理他,跟这种人渣说话 , 是对生命的浪费。 第一张照片很快就照完了,本该下台的邹越风突然扭过头来,微笑着问主持人能不能让他换个姿势,再跟我拍一张、 台下又是一阵哄闹 , 待哄闹结束后,主持人清声告诉邹越风,按照规定他只能和我拍一张合影,但是因为邹越风是最后一个幸运观众 , 再加上他长得真的很帅 , 所以她破格同意让邹越风和我再合个影。 “你怎么就学不聪明呢?”在主持人废话的时候 , 邹越风在我耳边低笑着:“找的男朋友,都是这种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我已故的恋人,我决定给他点儿颜色看看。 于是 , 我不动声色的抬了下脚 , 然后把自己高跟鞋尖锐的鞋跟对准了他昂贵的皮鞋 , 狠狠的踩了下去。 邹越风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极其隐忍的闷哼,这哼声,让我畅快了不少。 “那么请安帅哥摆出你想要的姿势,摄影师准备 , 我们要开拍了!”这时 , 主持人恼人的声音 , 再次传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 , 邹越风突然伸手拦住了我的腰,然后把我横抱了起来! 我吓了一大跳 , 本能反应的抱住了他的脖子,他低头看我,脸上带着坏笑。 这下,观众彻底沸腾了起来,起哄的声音连绵不绝,就连主持人 , 也忍不住拿手捂住了嘴巴。 趁着大家起哄之际,我抬眸对上了邹越风细长的眼睛,笑意盈盈的跟他说:“谁告诉你我的男朋友是唐鸣风了?” “不是唐鸣风难不成是裴子秋?”他的语气里满是轻蔑。 狗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 , 我在心里冷哼:不过 , 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再好好想想。”我媚着调子:“那天,在生日宴上,是谁把我从你手里夺走的?” 闻言 , 邹越风的眼睛,猛的睁大了。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 , 可刚动了动嘴唇,一道白光闪过 , 相,照完了。 邹越风不得不下了场,而我,也终于送了口气。 拍照环节进行完以后,支持人又说了一些没用的废话,电影发布会便成功的落下了帷幕。 担心一个人回去路上会被邹越风拦截,我本想问问唐鸣风,看他能不能顺道把我载回去,谁料 , 我还没找到唐鸣风呢,谭以琛突然出现了。 我愣住了 , 一时间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要么就是脑子出毛病了,大晚上的 , 看到了幻觉。 那“幻觉”走了过来,浅笑着拍了下我的脑袋:“发什么呆呢?” 我如梦初醒,眨巴着大眼呆呆的问谭以琛;“你怎么会在这里?” “接你回家啊。”他笑着勾了勾我的鼻子。 接……接我回家?我满脸狐疑:不可能吧?他无缘无故对我这么好做什么? “你这是什么表情?”谭以琛伸手戳了戳我的额头:“我好心过来接你,你居然一脸怀疑的看着我……讨打是不是?” 我们正闹着呢,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我下意识的循着声源看了过去,然后如愿的看到了邹越风欣长的身影。 “我说谭老二你那天发什么疯 , 非要护着这小蹄子。”邹越风踱着步子,吊儿郎当的朝我和谭以琛走了过来:“原来,你这不让我‘用’,是要留着自个儿‘享用’啊!” “是有如何?”谭以琛冷哼一声,像是要宣示一下自己的所有权一般 , 伸手动作相当霸气的把我搂到了怀里:“你有意见。” 邹越风笑了 , 那笑容 , 相当的欠揍。 “没意见。”他抬起头,睥睨着眸子看向谭以琛:“你玩儿我玩儿剩的女人,我能有什么意见?” 谭以琛的目光又冷了一些,不过 , 他很快也笑了。 “玩儿剩的?”他拖长了音调 , 字里行间 , 满是鄙夷的味道:“我怎么听说某人追了我家可可三年多,下药灌酒都用了,最后硬是没能碰到我家可可一根头发丝儿?” 邹越风的脸色,瞬间阴了下来。 谭以琛可能觉得只有语言刺激,不太尽兴 , 于是他伸出手来 , 用食指缠起了我耳侧的发丝 , 然后把那发丝 , 勾到了他的鼻下。 他轻轻的嗅了一下我的发梢 , 狭长的眸子,笑意盈盈的瞥了邹越风一眼:“好香。”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三章 要我拿你怎么办 邹越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细而长的吊梢眼里,满是怒意。 果然,对男人来说,夺妻和杀子,是最不能容忍的。 虽然我并不是邹越风的老婆,可我好歹是他曾经盯上的猎物,如今这猎物一根毛发都不曾给他碰过,就被他的死对头给捕了,他能不恼吗? 我小鸟依人般的钻到了谭以琛的怀里,媚着调子向谭以琛撒娇道:”你讨厌啦……” ”讨厌?”谭以琛低笑着,嗓音暧昧:”你昨晚不是还很喜欢吗?” 我装出一副娇羞不已的模样,抬起小拳头软绵绵的砸到了谭以琛的胸口上:”坏蛋,坏死了你……坏死了!” 我们打着情,骂着俏,故意秀恩爱给邹越风看。 ”谭老二。”青青白白的变了一会儿脸之后,邹越风轻蔑的哼笑了一声,抬眸看向谭以琛:”听说你和白文琦马上就要订婚了,文琦知道你在外面养着这么多小老婆吗?” 白文琦?我一惊:那天在酒店里和谭以琛谈笑风生的白小姐,居然是白文琦! 我的心瞬间揪紧了:这女的,可是个狠角儿! 当然,我没跟这种段位极高的女人交过手,可我听说过她。 以前娆姐还在做人情妇的时候,她们圈子里有个混得特别好的女人,艺名叫蒋婷婷,大家都叫她婷姐。 据说这个蒋婷婷特别的有手段,陪得了高官,伺候得了黑社会,左右逢源,捞钱捞到手软,看得同期的其他情妇们,眼睛都红了。 后来蒋婷婷她傍上了一个高官,这高官不是别人,正是白文琦的爸爸。 本来,傍高官也就傍高官嘛,像白文琦爸爸这种地位的男人,在外面养那么几个年轻漂亮的情妇,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估摸着白文琦她妈就算知道自个儿老公在外面养女人了,她也懒得管这闲事儿。 只要蒋婷婷她尽心尽力的把白文琦她爸爸伺候好了,有的是她的好处拿。 可这蒋婷婷她心气儿高,在各色的男人中穿梭了这么多年,她感觉自己练就了一身的手段,这手段不拿去搏一搏”白夫人”的位子,她不甘心。 于是她就跟人家白家的正主夫人较起劲儿来了,使尽了手段,想逼着人白夫人退位让贤。 结果呢?白夫人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直接让自己的女儿白文琦去收拾蒋婷婷这小贱人了。 然后第二天,蒋婷婷就疯了。 ”我听我住在蒋婷婷家对面的那个姐妹跟我说。”娆姐跟我讲这事儿的时候,眼底带着明显的畏意:”白文琦带着一个男的,俩人一起进了蒋婷婷的家,然后半晚上,我那姐妹隐约中就听见了蒋婷婷的哭声,第二天一大早,蒋婷婷她就疯了。” ”疯了?”我当时还很诧异:”怎么疯的啊?那个蒋婷婷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才一晚上就被人给弄疯了?” ”所以才可怕啊!”娆姐敲着桌子:”那个白文琦那时候才十九!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用了一晚上的时间,生生把我们圈子里最有手段的一个女人给逼疯了!你说这小妮子可怕不可怕?” 我那时候并不觉得有多可怕,因为这些事情离我实在是太遥远了,就像年幼的孩子听老一辈讲起二战时期日本人在我们国家所犯下的罪行一样,大家恼虽恼,可没几个会真的觉得可怕。 因为孩子们并没有生活在二战时期,所以他们感受不到日军的恐怖,同理的,我那时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会变成别人的情妇,更没想到的是,那个别人,会是白文琦的未婚夫。 这一刻,我终于感受到了白文琦的可怕,我开始想,不久的将来,我会不会也像蒋婷婷一样,被白文琦用不到一晚上的时间,逼成疯子。 ”这就不捞你操心了。”谭以琛把我往怀里又搂了搂,垂着眼帘极其轻蔑的瞥了邹越风一眼:”无论有几个老婆,我都镇得住,不像某些人,为了帮自己哥哥上位,自己的女人也能往外送……而且,还没送出去。” 这一刀捅得真好,我相信,邹越风现在肯定连生吞了谭以琛的心,都有了。 ”谭以琛。”邹越风的目光阴鸷而可怕:”话不要说的太绝,白家那小妮子什么气性你心里清楚的很……我倒要看看,你那群如花似玉舍不得往外送的小老婆们,最后会死几个,疯几个!” 丢下这句话以后,邹越风便扬长而去了。 谭以琛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看来,白家那位大小姐的手段,他心里其实是很清楚的,可即便如此,他那天早上,还是把我喊下了楼,让我当了他试探白小姐的诱饵。 我有些心寒,尽管,我本不应该心寒的。 我是他的情妇,于他来说,我不过是一个爱慕虚荣,借他上位的女人罢了,这样的女人,他挥挥手就能招来一大票,所以他不把我的生命当回事儿,我也没什么好埋怨的。 ”别怕。”我正心灰意冷着,谭以琛突然抱紧了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知道他是在骗我——恋人间的海誓山盟还有可能是骗人的,更不要说饲主跟情妇说的话了。 可我没有拆穿他,我转过身来,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一如既往的向他卖弄着我的乖巧:”恩,有你在我身边,我不会怕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故意装出来的乖巧刺激到了,他突然捧住了我的脸,目光深邃的看向我。 ”郁可可。”他问我:”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我觉得很是讽刺,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可他却问我,他该拿我怎么办。 说得好像我在故意刁难他一样。 我扬起了手,动作轻盈的抚着他冷峻又好看的侧脸,笑了。 ”你什么也不用做。”我说:”你给了我这么多,我已经很知足了……你若护得了我,便护着,护不了,也不用担心,我命硬着呢。” 是的,我的命真的很硬,我听我奶奶说,我妈怀我的第一个月里,她不知道她自己怀孕了,还抄起啤酒瓶子跟我爸干架,后来被我爸那畜生推倒在了地上,就这样,我也没流掉。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的时候,奶奶经常摸着我的脑袋,笑呵呵的跟我叨念着这句话,她说老天爷舍不得我死,我是上天派下来办大事儿的,所以不会轻易的死。 那时候傻,奶奶说什么我就信什么,现在回头一看,也就那句”命硬”,说对了。 ”说什么呢。”谭以琛揉我的头:”我会护不住你?” 你若想护,肯定护得住……可问题是,你想吗?我在心里凄凉的回复着他。 心,虽已从里凉到了外,可表面上,我依旧得摆出一张如花般灿烂的笑脸给我家主子看。 ”人家不是那个意思啦!”我拖长了腔调,晃着他的胳膊跟他撒娇:”人家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已……” ”善解人意加一分。”谭以琛捏捏我的鼻子:”可质疑你男人,扣三分,功不抵过……”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尔后压低声音在我耳边坏笑道:”剩下的两分,床上还吧?” 我就知道!我在心里无奈的想着:这家伙跟我在一起,脑子里只会想着那档子事儿。 不过这样也好,他只对我的身体感兴趣,而我,只对他的权势感兴趣,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只有各取所需,这样的关系,才纯粹,而且安全。 谭以琛那晚并没有在我这里过夜,痛痛快快的发泄完以后,他接了个电话,然后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他走后,我躺在黑暗里,突然有些恐惧。 我开始控制不住的去想,那一晚,白文琦究竟对蒋婷婷做了什么,会让蒋婷婷这样见惯了风雨的女人彻底崩溃,以致发疯? 她虐待她了?可这也不至于把蒋婷婷逼疯吧?蒋婷婷跟了那么多变态的主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至于被一个小姑娘吓疯吗? 我猜不透,这让我更加的恐惧,我对对方一无所知,可对方对我,肯定早已了如指掌。 接下来的几天我格外的小心,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着了白文琦的道儿。 好在,白文琦近期似乎没空收拾我,我一切安好,既没收到恐吓短信,也没被绑匪劫持,更没一出门,就被车撞。 我松下一口气来,熟不知,危险正在悄然逼近。 经过两个多月的前期准备,裴导的戏终于如火如荼的开拍了,我一个多月没开工,心里很是激动,于是一大早便赶到了拍摄点,心甘情愿的帮着工作人员开始布景。 我这儿正忙得不亦乐乎呢,身后突然传来了执行导演的声音:”到了到了!邹老板,咱们到了!那儿就是拍摄点儿!一会儿到点儿了,主演们就都过来了!” 邹老板?听到这三个字,我本能反应的一僵:这个邹老板,该不会是……邹越风吧?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好的不灵坏的灵,我这儿正惴惴不安的胡乱琢磨着呢,执行导演那没骨气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先带您和秦小姐在片儿场逛逛?还是说您想先回休息室歇歇脚,等裴导和演员们来了,咱再过来?” 我的心猛的”咯噔”了一声:得,秦小姐都出来了,那这邹老板不是邹越风,还能是谁? ”谁说演员们都没来。”邹越风的声音里噙着笑:”小百灵不是正在那儿帮忙扶梯子呢吗?” 百灵你大爷!我在心里愤恨不已的冲邹越风比了个中指。 ”百灵?”执行导演显然没听出来邹越风在说谁,他狐疑的皱着眉,然后顺着邹越风轻挑的目光看了过来。 我慌忙转过身去,假装自己没看见他们仨,专心致志的给布景小哥儿扶着梯子。 ”您是说可可啊!”执行导演恍然大悟:”咳!我当谁呢!可可这小丫头勤快着呢!上部戏我们就是请她演得女主,她每次都是第一个到,比我这导演还上心,哈哈哈哈哈……” 说着,执行导演抬高了音量,喊我道:”可可,快过来,跟邹老板打个招呼。” 我假装自己没听见,依旧心无旁骛的帮工作人员扶梯子。 见我不应,执行导演笑着嘀咕了一句”你看这孩子,干活儿干的忙的”,然后清了清嗓子,又喊了我一遍。 他这次用的音量比刚刚还要大,基本在场的工作人员全都听到他喊我了,可我依旧装聋作哑。 想让我去给邹越风问好,门儿都没有! 执行导演似乎有些恼了,正欲发火,却被邹越风拦了下来。 ”行了,别喊了。”邹越风说:”小丫头闹脾气呢,还是我过去问候她吧!” 我咬紧了牙关,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今儿个来这么早了。 邹越风踱着步子,慢条斯理的来到我身后。 ”脾气很大嘛。”他笑着:”有靠山了就是不一样了,连个笑脸儿都不肯给我了。” 我懒得理他,权当听到了狗叫。 我爱答不理的态度终于激恼了他,邹越风猛的抓住了我的肩膀,强行逼我转身面对他。 ”不就是被谭以琛操了几次吗?”他掐住了我的下巴,狭长的吊梢眼里,满是怒意:”真他妈的把自个儿当回事儿了是不是?” ”哪儿有啊。”我冷笑着,目光若有若无的往秦如霜那边儿扫了扫:”比起把自己当回事儿来,我哪儿能比得上你家小霜霜啊。” 我其实是在暗讽秦如霜经常以邹越风的女友自居,可谁料,邹越风他却误以为我在吃醋。 ”她那位子本来是你的。”邹越风拍拍我的脸:”如果当初你够乖的话,我敢保证你现在比她要风光得多。” 这句话好巧不巧,被追过来的秦如霜听了个正着,秦如霜妆容精致的脸,瞬间便阴沉了下来。 可邹越风不在乎,他的目光依旧黏在我身上。 ”我现在也很风光啊。”我微笑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既妖娆又欠揍:”谭少那么宠我,要星星给我摘星星,要月亮给我摘月亮的,我凭什么跟你呀!” 听到”谭少”这两个字,邹越风的目光,瞬间变得阴狠了起来。 章节目录 第六十四章 我活儿更好 阴冷着眸子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后,邹越风突然笑了。 “谭以琛宠你?”他的语气里满是轻蔑:“小百灵 , 你逗谁呢?谭老二他若是真的宠你的话,你至于到现在还在二三线挣扎吗?” 我被戳到了痛处,瞬间说不出话来了。 我入行晚 , 拍的戏不多,再加上这为数不多几部戏都不是什么大制作,所以现在只能勉强排到二三线 , 一线对我来说,依旧可望而不可即。 “别装了,可可。”邹越风一脸早已看透我的表情:“谭以琛待你如何,你自己心里很清楚,至于在我面前打肿脸充胖子吗?” 我攥紧了拳头 , 想反驳他 , 却又没底气开口——事实摆在那里 , 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而无力。 我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的表情取悦了邹越风,邹越风扬起唇角,幽着调子万般轻挑的羞辱我道:“我说可可啊 , 你这是何必呢?谭以琛他是活儿比我好啊 , 还是长得比我帅啊?你跟了他这么久 , 连一线都没混上,你图什么啊?” “我就图他器大活儿好长得帅,不行吗?”我咬牙,小狮子一般气鼓鼓的瞪向邹越风,眸底 , 满是装出来的怒意。 闻言 , 邹越风笑了 , 那笑容 , 很是浪荡。 “我活儿更好。”他舔唇 , 狭长的眸子里,有着很明显的侵略的味道:“不信的话,咱们可以试试……” 若是换做以前,面对这种露骨的调戏,我一定会勃然大怒,甚至会控制不住的扬起手来,狠狠的给邹越风两巴掌。 可现在 , 我一点儿也不生气。 他拿语言挑逗我,这是上钩的表现 , 我高兴 , 还来不及呢。 可我还是扬起手来,做出要甩他巴掌的动作:“你无耻!” 说着,我把巴掌落了下去 , 可我知道,我根本打不着邹越风。 果然 , 我的手还没碰到邹越风的脸呢,就被邹越风抓住手腕 , 挡在了半空中。 “你脸红了。”他低笑着,语气暧昧。 这家伙不愧是情场老手,每一句话,每一个语调,都拿捏的恰到好处,让人不由的,心跳加速。 可惜的是,我对他恨之入骨,所以恼羞成怒是装的 , 面红耳赤,也是装的。 我做这一切 , 只不过是想重新点燃他对我的征服欲罢了,至于心跳加速 , 不存在的。 我们正僵持着,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嬉笑声,抬头一看 , 裴子秋正带着七八个演员有说有笑的往这边儿走呢。 唐鸣风也在这七八个演员之中,起初,他和同行的演员们聊得正融洽,看到我和邹越风的那一刹那 , 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可可!”大概是被邹越风抓着我胳膊的姿势误导了吧 , 唐鸣风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 直勾勾的挡到了我和邹越风中间。 “你又想干什么!”唐鸣风把我护到了身后,虎视眈眈的瞪向邹越风。 邹越风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我怕他和唐鸣风一言不合会打起来 , 于是慌忙拽住了唐鸣风。 “小唐你误会了!”我干笑着解释道:“邹老板刚刚那是跟我说戏呢!你看看 , 那么紧张做什么 , 这么多人都看着呢,邹老板他还能欺负我不成?” “他真没欺负你?”唐鸣风凝眉看向我,满目的狐疑。 “真没!”我强调着:“你这小孩儿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呢?欺负我又没奖金发,人邹老板为什么要欺负我啊!” 唐鸣风皱皱鼻子没说话,却依旧挡在我前面,不让邹越风靠近我。 我心里一阵好笑:这屁孩儿 , 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邹越风很不耐烦的瞥了唐鸣风一眼 , 却也没多说什么 ,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 他若是跟一个才满十八的孩子计较 , 那也太难看了。 所以他瞥完唐鸣风以后便转过身去跟裴导他们聊天去了,临走前,他冲我眨了一下眼睛,轻飘飘的丢下了一句令人浮想联翩的话:“小宝贝儿,咱们有时间,再接着聊。” 我心里一阵恶寒 , 却也只能忍着。 从邹越风和裴导他们的对话中,我了解到 , 我们剧组里演女二号的那个女演员 , 一周前突然出了车祸,不能出演了 , 女二的位子,突然空了出来。 邹越风这次过来 , 就是为了让秦如霜代替那个女演员,来演裴子秋的戏里的女二号。 裴子秋当然不愿意了 , 无缘无故的往自己戏里塞人也就算了,塞的还是一个毫无演出经验的歌星,这搁谁,谁也不能轻易应下来。 可邹越风是这部戏的投资方,据说还投了不少钱,裴子秋再不情愿,也得给投资方三分薄面。 “先试镜吧。”在执行导演和副导演的轮番劝说下,裴子秋终于松了口:“试镜过了,怎么都好说。” “好。”秦如霜很爽快的应了下来 , 她款款上前,一副自信不已的模样:“那我就在这儿给裴导您演一段好了 , 刚好布景师把景也布好了,裴导您出题吧 , 我努力表演的。” “在这儿演?”裴子秋笑了,指着工作人员刚刚支起来的威亚设备说:“这布景可是用来拍武打戏的,你演得了吗?” “这有什么演不了的?”秦如霜挑眉:“裴导您可不要小看我。” 裴子秋扭头很是惊讶的看了秦如霜一眼:“你确定第一次试镜,就要试打戏?” 一般情况下,新人演员试镜 , 大都会选感情戏,极少会选动作戏,因为新人演员没什么功底,拍动作戏之前肯定是要经过特训的 , 所以考他们动作戏 , 就有点儿刁难他们的意思了。 结果秦如霜倒好 , 上来,就要拍动作戏!拍的,还是动作戏里最难的武打戏。 “我确定!”秦如霜笃定的点了点头。 裴子秋乐了 , 他冲我扬了一下头 , 大笑道:“行!那咱们就拍打戏 , 可可!上威亚跟秦小姐对一段戏,就演第一幕女一和女二高空对打的那一段儿。” 章节目录 第六十五章 生死一线 工作人员帮我绑上了威亚,秦如霜站在我对面 , 妆容精致的脸上,写满了嚣张和高傲。 我猜她来之前一定是做过一定特训的 , 否则的话,她不可能是这副表情。 果然,等工作人员替我们绑好威亚 , 运作机器把我们往半空中吊的时候,秦如霜一脸镇定,她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演员一样,不需要任何的前期适应 , 便已经掌握了吊着威亚在高空中运动的窍门 , 而且她拿武器的姿势相当的标准 , 一点儿也不比经常拍打戏的我逊色。 看来这角色,她是势在必得了,我凝紧了眉。 高空中我和秦如霜相对而望 , 她一席黑色的夜行衣 , 我一身白色的休闲装 , 她手握长剑,我抓着利鞭,她的目光阴而冷,和裴子秋剧本里心狠手辣的女二号如出一辙。 威亚开始移动了 , 秦如霜大喊了一声 , 然后举剑向我刺了过来。 我们现在拍的是电影的开头 , 讲的是身为神偷少女的女一号盗走了大反派一件至宝 , 然后在逃走的过程中 , 被大反派的干女儿,也就是女二号给发现了,于是两位女中豪杰在空中打了起来,一边儿各展身手,一边儿争夺宝贝。 平心而论,秦如霜演得确实不错 , 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堪称一流 , 比那些靠脸上位的小鲜肉要强多了。 我基本已经可以确定 , 演完这场打戏后,女二号绝对是秦如霜的囊中物。 毕竟裴子秋选角色最重要的一个标准就是演技 , 只要演技过关,他不会死咬着秦如霜不放的。 我们正在空中激烈的对打着 , 说实话,这场打戏 , 我其实是处在下风的,毕竟我不是真的绝世高手,所以拿鞭子跟秦如霜的剑对抗,到底还是有些牵强,按理来说秦如霜应该稍微让让我,这样才能拍出势均力敌的感觉。 可秦如霜没有,她每一招都打得又快又狠,好几次都险些伤到了我。 “你疯了!”我在她又一次挥刺过来的时候怒不可遏的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呵责她道:“这不过是在演戏而已,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秦如霜冷笑一声 , 然后猛的把剑抽了回去,眸底深处 , 有显而易见的阴狠:“我想干什么,这不是很明显吗?” 说着,她再次挥起剑来 , 狠狠的向我砍了过来。 我一惊,慌忙低头躲闪,道具剑从我的头顶掠过 , 狠狠的砍到了我身后的威压绳上。 这个疯子!我的火气“噌”的一声就蹿了起来:居然来真的! 既然她不仁,我也不想再跟她客气,直接抬起脚来,对准了她的小腹 , 狠狠的踹了过去。 秦如霜措不及防 , 被我踹了正着 , 吊着威亚向后方移去。 我心里一阵暗爽,正得意着呢,这时 , 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一声很细小 , 但对我来说 , 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的“咔”的一声。 我一惊,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呢,身体突然失衡,右半个身子猛的向下坠了下去 , 整个人,横在了半空中! ——把我吊在半空中的两根威亚绳,断了一根! 因为威亚绳突然断了一根 , 受力不均的情况下 , 没断的那一根威亚绳开始剧烈的晃荡了起来 , 依旧挂在威亚绳上的我 , 也跟着威亚绳左右的摇荡着。 我彻底被吓傻了,大脑一片空白,想喊喊不出来,想哭,也哭不出来。 下方导演和工作人员们瞬间乱成一团,隐约中 , 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冲我喊些什么,可还没等我听清他们到底喊了些什么 , “卡”的一声 , 另一根威亚的绳子也断了。 我像一只折翼的鸟,直勾勾的从空中坠落了下来, 坠落其实只是一秒钟的事 , 可在我看来,却像一辈子一样的漫长 , 我听见有风声在我耳边呼啸而过,飞翔的感觉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美好 , 恍惚中我好像看到安辰在不远处冲我温柔的笑。 于是,我也笑了。 亲爱的,我好想你,你终于肯带我离开这里了吗? 可能是因为现在的我早已不再是原来那个清纯而又干净的郁可可了吧,安辰只是在我即将落地的时候,漂浮在半空中对我淡淡的笑了一下,却没有把我带走。 我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彻骨的疼铺天盖地的袭来,逼得我近乎晕厥,可如果能晕过去 , 那就好了,起码晕过去了 , 我就不会再感觉到疼了。 我处在半晕半醒的边缘,意识一会儿清楚 , 一会儿又异常的模糊,昏昏沉沉中,我隐约看到裴子秋他们慌里慌张的冲我跑了过来 , 邹越风跑在最前面,这让我很郁悴。 这家伙真是连我死,都不肯放过我啊。 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我记得就不是很清楚了,好像是有人打电话叫来了救护车 , 大家手忙脚乱的把我抬到了救护车上 , 随后医护人员给我打了麻药 , 我在救护车上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令我惊讶的是,我醒过来的时候 , 谭以琛竟守在我的床前。 他看上去很憔悴 , 面色苍白 , 头发凌乱,黑眼圈特别的突出,和以往美玉无瑕的高冷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你醒了?”见我睁开了眼睛,他细长的眸子里闪过几丝惊喜来:“感觉怎么样?痛不痛?要不要喝点水?” 听见水这个字,我倒真觉出了渴 , 于是动作缓慢的点了点头。 谁料 , 头刚动了一下 , 后颈处便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 这疼痛来得突然 , 我不由的呜咽了一声。 “别乱动!你的伤还没好呢。”谭以琛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色紧张的看着我。 我不敢动了,僵着身子躺在床上,一脸的惶恐。 “别怕。”谭以琛的声音柔了下来,他伸手轻轻的勾了勾我的鼻子,低声安慰我道:“手术进行的很成功 , 断的腿也接上了,修养几个月就会好的……想喝水对吗?我去给你倒水 , 你乖乖的 , 不要乱动,好不好?” 对方的语气跟哄生病了的小孩子一样,这让我有点儿想笑 , 隐约之中,还有一丁点儿想哭。 刚吃了疼的我这次不敢再轻易点头了 , 于是我眨了眨眼睛,算作回答。 他听懂了 , 转身到一旁的饮水机里给我接水,我躺在床上,开始梳理自己凌乱的思绪。 我觉得这件事儿有蹊跷——好好的威亚绳,怎么说断就断了呢? 按理来说,工作人员在给我们演员吊威亚之前,会提前检查一下机器是否完好,以确保演员们的安全,而且,大部分的威亚绳里是镶有钢丝的,除非破损非常严重 , 否则的话,它是绝不会断的。 退一万步讲 , 就算工作人员检查的不仔细,没有发现威亚绳有磨损 , 那正常情况下,也只会断一根,还有另一根 , 能保证演员不被摔下来。 可现在,吊着我的两根威亚绳,居然全断了!若不是考虑到秦如霜是新人,所以当时威亚并没有吊太高 , 否则的话 , 我说不定早就被摔死了。 我感觉 , 这事儿绝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想谋害。 我最先怀疑的是秦如霜,她恨我入骨 , 做出这种事来 , 实在不稀奇。 而且 , 那天陪她试镜的时候,她发疯一样的拿剑砍我,当时我以为她是心中有气,所以想趁机占我便宜 , 打我几下子 , 现在看来 , 她那时想砍的其实根本就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威亚绳! 好恶毒的女人! 我认定了凶手就是秦如霜 , 所以在谭以琛喂我喝完水以后 , 我沙哑着嗓子问谭以琛,秦如霜现在在哪儿。 我不能饶了她!我绝对不能饶了她!我对她一忍再忍,她居然想取我性命! 打官司也好,暗中报复她也罢,我这一次,一定得给她点厉害瞧瞧,免得她蹬鼻子上脸!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秦如霜,居然也从威亚上摔了下来!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六章 难道是他? “她摔断了胳膊,后脑勺也磕到了。”谭以琛回答我说:“现在估计还在昏迷中吧……也可能醒了 , 我没怎么留意。” 这……这怎么可能呢?我惊愕的睁大了眼睛:那威亚不就是秦如霜暗中搞的鬼吗?怎么她也从威亚上摔了下来? 难道是苦肉计? 可这苦肉计用的也太冒险了吧?她就不怕把自己摔个半身不遂? “你确定秦如霜也摔下来了?”我还是不敢相信,于是又试探性的问了谭以琛一遍。 谭以琛不耐烦了 , 他弯腰替我盖好被子,然后没好气的教训我道:“秦如霜的事儿你就别瞎操心了,先把你自己的伤养好再说吧!” 我彻底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难道真的是我多虑了?秦如霜其实是无辜的?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意外? 我想知道更多的信息,可谭以琛却什么也不告诉我 , 只准我乖乖的躺在床上好好修养,不准我再乱想那些有的没的。 修养的日子是枯燥的,无亲无故的我除了谭以琛以外,几乎没什么人到医院里来探望我 , 我这养伤养的跟蹲监狱一样 , 可把我憋屈坏了。 后来我才知道 , 其实我住院的这段时间,裴子秋、唐鸣风还有剧组里的其他导演演员们都来探望过我,可他们统统被谭以琛的人拦在了门外。 谭以琛以我的伤还没好 , 需要静养为由 , 谢绝了所有的探望 , 直到两个月后,我成功的出了院,这才见到裴子秋他们。 裴子秋先是郑重其事的跟我道了歉,他说负责管理 , 检测威亚运行的那两个工作人员已经被他开除了 , 他保证 , 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可那威亚到底是怎么坏的?”我问裴子秋:“两根……不对 , 加上秦如霜那两根 , 这都四根了……四根威亚绳同时断了,这……这也太古怪了吧?” 闻言,裴子秋的眼神明显有些躲闪,他支吾了两声,含糊其辞道:“就……就是机器太老了,年久失修嘛……这不是已经跟老板汇报过,让他给换新机器了吗!” 他在说谎,他每次说谎的时候 , 都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若是别的事儿,他不想说我也就不为难他了 , 可现在 , 有人要夺我的性命,我不能不较这个真。 “裴导。”我沉眸凝着裴子秋 , 一字一顿的跟他说:“我信任你,所以你让我跟秦如霜对戏的时候 , 我想都没想就过去了,吊威亚就吊威亚嘛 , 我不觉得我能摔下来……哪怕我知道我自己树敌众多,但我依旧不觉得我会摔下来。” “因为这是你的剧组。”我强调着:“我跟着别人拍戏我会心惊胆战,但跟着你我不怕……” “别说了!”裴子秋打断了我:“别说了……” 他把这三个字一连重复了两遍,我知道,他现在已经很自责了,可抱歉的是,我得让他更自责。 我摊了摊手,把自己仍打着石膏的腿展示给裴子秋看:“可是现在呢,我摔断了一条腿,后背骨折了两处 , 险些伤到脊髓……医生跟我说,如果我当时伤到了脊髓的话,那我基本就瘫了……” “够了!”裴子秋听不下去了 , 他猛的抬起头来,抓着我的肩膀 , 猩红着眸子看向我:“别说了可可,求你了。” 我有些于心不忍了,于是如他所愿的闭了嘴。 裴子秋抓着我的肩膀 , 喘了好几口粗气,然后,他直视着我的眼睛,用一种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语气跟我说:“可可 , 离开谭以琛 , 越快越好。” 我突然知道背后搞鬼的人是谁了。 ——白文琦! 怪不得!怪不得连秦如霜都从威亚上摔了下来 , 原来,是传说中的白大小姐出手了。 他们文化人做事儿,果然又狠又准。 我背后突然升起了一阵寒意 , 对于白文琦 , 我其实是有所防范的 , 几个月前,我刚知道谭以琛即将娶进门的老婆是白文琦的时候,我连过马路,都过的提心吊胆的 , 生怕一不留神 , 就被白文琦买通的醉酒司机给撞死了。 可即便如此 , 我还是无声无息的着了她的道儿。 可怕 ,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可可。”裴子秋伸手按住了我的后脑勺:“你会红的 , 你一定会红的,即便没有谭以琛,你也一定会红的,相信我,我在这行混了这么久,我不会看错的。”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 不知怎么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离开他。”裴子秋替我擦干了眼角的泪花 , 语气笃定的跟我说:“如果你离开他以后没戏拍了 , 就来找我,我保证 , 只要我还干导演这一行,我拍的每部片子,女主都请你!” 我破涕微笑 , 一边儿擦着眼泪,一边儿开玩笑说:“那你的观众还不得看腻我啊。” “怎么会呢?”他点我的鼻子:“我们家可可长得这么好看 , 演技又这么好,观众怎么会看腻呢?” “你别夸我了……”我捂着眼睛,哭得稀里哗啦的:“我都哭了你还夸!” “好好好,不夸不夸。”裴子秋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从抽屉里翻出一盒纸巾,递给了我。 “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拥抱吗?”我很嫌弃的瞥了一眼他手里的纸巾:“你这样会找不到女朋友的你知道吗?” 裴子秋愣了一下,随后,他骂咧咧的把我拉到了怀里。 “你这丫头!”他数落我。 我搂住了裴子秋的脖子,把自己的眼泪鼻涕全都抹到了裴子秋的肩膀上。 幸亏他现在身上穿着的是耐克的运动衣,否则的话,我还真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糟蹋他的衣服。 我那天在裴子秋的怀里哭了很久很久 , 为什么哭,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 可能是因为害怕,也可能是因为委屈 , 又或者两者都有,刚刚捡回来一条命的我,神经敏感的可怕。 裴子秋的怀抱很温暖 , 温暖到我不想离开,依偎在他怀里,我莫名的觉得很安心,这种安心 , 是谭以琛都不曾给过我的。 说实话 , 比起谭以琛和唐鸣风来 , 我更愿意相信裴子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相信他 , 而且愿意听他的。 但是这一次 , 我真的不能听他的 , 起码短时间内不能听他的。 现在,邹越风和谭以琛已经因为我杠了起来,如果我现在离开谭以琛的话,那我之前所做的努力 , 可就全都白费了。 我终会离开谭以琛 , 可现在 , 时机还未到。 从裴子秋的私人工作室里出来以后 , 我到洗手间里补了个妆 , 然后让司机载着我去了娆姐家。 本来,娆姐是打算带着礼物过来探望我的,可是被我回绝了。 我跟娆姐说与其你过来看我,不如我直接去你家找你,我在家都快闷坏了,早想着出去透透气儿了。 “你腿好了?”娆姐问我。 我腿其实还没完全好 , 缠在腿上的石膏要再过半个月才能拆掉,石膏拆了 , 那才算真的好利索了。 可我真的很想溜出去见裴子秋一面 , 我想当面问问他威亚出故障的事儿,偏偏因为腿伤谭以琛又不太乐意让我外出 , 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外出的理由,岂能放过? “早好了!”我骗娆姐:“不好我能出院吗?你别瞎操心了 , 下午我去你家找你,你记得给我多做点儿好吃的啊!我大病初愈胃口大着呢!” “行!”娆姐笑着:“保证把你喂得饱饱的,把你这段时间缺的营养,全给你补回来!” 和娆姐通完电话后 , 我便去磨谭以琛,骗他说娆姐她们为了恭喜我出院,特意给我开了个派对,这派对是为我开的,我不过去露脸,实在不行。 谭以琛拗不过我,只能答应了,我这才有机会跑到裴子秋的工作室,质问裴子秋威亚的事儿。 现在威亚的事儿问完了 , 为了圆谎,我肯定是要去看娆姐的。 可不凑巧的是 , 我到娆姐家的时候,娆姐家里刚好有客人。 我一时有些尴尬 , 僵在门口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进来呀。”娆姐冲我招了招手:“你杵门口干嘛?我家你还不敢进……欸,你怎么还打着石膏呢?不是好利索了吗?” “是好利索了。”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医生让我多打半个月的石膏 , 其实我早没事儿了。” “你忽悠谁呢?”娆姐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慌忙起身扶住了一瘸一拐的我:“好了医生能不给拆石膏?你当我傻啊?” 我笑笑没说话,在娆姐的搀扶下坐到了沙发上。 坐下后,我这才发现,今天来娆姐家做客的这个“客”不是别人 , 而是娆姐店里以前的头牌——林双双。 林双双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 大眼睛 , 大长腿,身段儿和脸蛋儿都是一绝,她当年在娆姐店里做小姐的时候 , 那可是相当火的。 后来我听娆姐说 , 她好像给一个什么局的局长啊还是部长啊当情妇去了 , 混得挺不错的,我有些日子没见过她了。 今儿个突然在娆姐家看到她,我还是挺诧异的,然而 , 更让我诧异的是,她现在居然坐在娆姐沙发上捧着纸巾哭鼻子! “这是怎么了?”我试探性的问林双双:“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了?” 我一问 , 林双双突然哭的更凶了 , 她一边儿哭着 , 一边儿口齿不清的说着什么老张不要她了 , 她死定了。 我听了个一头雾水,扭头满目困惑的看向娆姐:“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双双这是怎么了?” 闻言,娆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没好气的跟我说:“还能有什么事儿啊?男人的事儿呗!” 娆姐告诉我,林双双本来跟了土地局的一个部长,那部长对她还不错,出手大方,要什么就给买什么 , 床上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两腿间的那玩意儿有点小 , 不怎么能满足林双双。 因为常年得不到满足 , 林双双一直想攀个更高的枝儿,所以每次那部长带她出去援交的时候 , 她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四处放电。 结果 , 放着放着,还真电到了“有心人”。 “这不是挺好的吗?”我说:“你不也想换老板吗?现在换成了 , 应该高兴才对啊,哭什么?” “那也得看看换得是谁啊!”娆姐没好气的瞪了林双双一眼,冷声跟我解释道:“她勾引的那个男人,是混黑道儿的!姓顾,特别的狠!据说半年里玩死了三个情妇!她能不哭吗?” 闻言,我瞬间僵住了:混黑道儿,姓顾,半年里玩儿死了三个情妇…… 难……难道……是他?!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七章 动你,还是动他 一双阴郁冷冽而又透着几抹癫狂的眸子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生生在青天白日 , 吓得我打了个寒战。 “怎么了?”娆姐察觉出我的不对,满目关切的看向我。 “没……没什么。”我干笑了下 , 随口扯谎骗娆姐道:“刚刚腿突然抽了一下,所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娆姐还想再说些什么 , 还未开口,一旁哭哭啼啼的林双双突然跪到了娆姐跟前,拽着娆姐的裤腿不住的哀求着:“姐……姐你可得帮帮我啊,我不想死啊!我弟刚上大学 , 正是用钱的时候,我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帮你?你还想让我怎么帮你啊?”娆姐没好气的瞪了林双双一眼 , 厉声训斥她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 让你好好跟着人家张部长,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结果你就是不听!现在栽了吧?活该!” “我错了姐。”林双双继续哭着:“我就是……我就是看圈儿里其他的姐妹们都在往上爬,我一眼红就犯糊涂了 ,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姐你就再帮我一会吧,你要是不管我我就真的活不成了……” 如今这个世道儿 , 做人老婆尚且不能从一而终 , 更何况是做人情妇。 一般情况下,情妇若想往上爬,除了合约期到了,和原饲主和平分手 , 然后再各凭本事另攀高枝儿以外 , 通常会像林双双一样 , 借着陪自家饲主出席各种援交宴会的机会 , 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 趁机向自己中意的“猎物”暗送秋波。 若猎物上钩,那便大功告成,情妇只需要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己的别墅里等着“猎物”想办法把她从原饲主手里抢过去就行,至于怎么抢,那是“猎物”的事儿,情妇们才不关心呢。 “我倒是想帮你!”娆姐狠狠的甩开了林双双抓着她胳膊的手 , 气急败坏道:“可我也得有办法帮你啊!你说你招惹谁不好,你非招惹顾凕那疯子!那疯子在圈儿里可是出了名的狠 , 别人见了他都躲着 , 你到,你还上赶着往他怀里钻!” “我不知道他是顾凕啊!”林双双哭喊着:“我看老张对他那么恭敬,我还以为他是个当官的呢……我要知道他是顾凕,打死我我也不惹他!” 顾……顾凕!听到这两个字 , 我的后背,瞬间绷直了:果然是他。 我这辈子 , 最恨两个人,一个是邹越风 , 另一个,就是顾凕。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两年前的那个深夜里,我跪倒在地上,衣服被人撕的破破烂烂的,肩膀和后背全露了出来,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淤青,那模样 , 像极了刚刚被人轮番侵犯了的受害少女。 可实际上我并没有被人侵犯,更准确的说 , 应该是他们确实想侵犯我,可我没让他们得逞。 顾凕站在我的正前方 ,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我,目光阴厉,像一条毒到极致的蛇。 “很漂亮啊 , 可可。”他跟我说:“你都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漂亮。” 说着,他端起一杯红酒,对准了着我的脑袋 , 到了下来。 粘稠而冰冷的酒渍顺着我的头发 , 流到了我的脸上 , 然后又沿着我的脸颊,滴落进了我高耸的胸部。 “漂亮。”顾凕的眼里满是陶醉,他蹲下身来 , 伸出舌头极其情色的舔了一下我布满酒渍的侧脸 , 眸底的癫狂 , 无声无息中,又深了几分! “你放开她!”安辰歇斯底里的喊着,他想冲过来救我,可却被顾凕的手下结结实实的按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哆嗦着 , 过度的恐惧让我连哭 , 都哭不出来了。 “王八蛋!你有本事冲我来啊!欺负一个女孩子 , 算什么本事!”安辰还在喊着 ,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那时的模样 , 咬着牙,面色赤红,一向温润柔和的他,少有的显出一副狰狞的模样来。 闻言,顾凕先是一愣,随后 , 他突然哼笑了一声。 “冲你来?”他扭过头来,阴鸷着眸子似笑非笑的看向安辰:“你确定?” 安辰没听懂顾凕这话的意思,可急于救我的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我确定!只要你放了可可,要我做什么都行!” 顾凕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了 , 他站起身来 , 踱着步子慢条斯理的向安辰走去。 “不……不要!”我终于回过神来,慌忙扑过去抱住了顾凕的腿:“你不要动安辰!求你了,你不要动他……” 我泣不成声。 顾凕止住了脚步 , 半敛着眸子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不动他,那动你?” 我愣住了,说实话 , 那时的我,也没听明白顾凕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我那时还很单纯 , 单纯到我一直以为顾凕能对我做的最恶毒的事情,就是当着安辰的面儿强要了我。 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在我眼里最恶毒最龌龊的一件事儿,对顾凕来说,却根本不值一提。 想折磨我,他的花招多着呢。 “动我!冲我来!不要为难可可!”我正迟疑着,安辰嘶哑的喊声再次传来,那时的安辰跟我一样,懵懂而又无知 , 他根本不知道顾凕给他准备了多么恐怖,多么龌龊的一夜 , 傻傻的他还天真的以为,顾凕能对他做的最可怕的事情 , 无非是殴打他一整夜罢了。 所以他那时还安慰我,他跟我说不会有事的,充其量不过是挨一顿打罢了 , 他让我乖,让我回家等他,他说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回到我身边的,我必须得相信他。 于是我信了,我眼睁睁的看着顾凕把安辰拖走了…… 我不该相信他的 , 是我害死了他。 “姐 , 你不能不管我啊!”林双双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着娆姐 , 声泪俱下的模样,着实让人同情:“当初是你把我领到这一行的,你不能说不管就不管啊!我爸妈年纪都大了 , 弟弟还小 , 我要是出什么事儿了,我这一家子可怎么过啊……” 我吸了吸鼻子 , 隐约之中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儿酸,也有点儿涨。 娆姐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被我抢先了一步。 “你别求娆姐了。”我说:“娆姐不过是个开店,顾凕他可是混黑道儿的 , 当官儿的都不敢惹,你求娆姐有用吗?” 听到这儿 , 林双双彻底崩溃了 , 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 跟死了爹妈似的。 我起身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了林双双 , 林双双却没有接。 “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吗?”林双双抬头,红肿着眼睛问我。 我沉默了,眉头紧锁,摆出一副极其为难的模样。 惯会于察言观色的林双双立刻读懂了我的面部表情,她慌里慌张的爬到我跟前,抓着我胳膊语无伦次的问我;“可可 , 你是不是有办法了?你现在是大明星,还傍着谭总这样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 你一定有办法救我的 , 对不对?你救救姐姐吧,姐求你了……你忘了你当初在魅夜唱歌的时候 , 我一直替你挡酒来着!那些难缠的客人我全帮你挡下了,现在我有难了,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林双双在魅夜做头牌的那会儿 , 恰好我也在魅夜唱歌,说实话 , 林双双那时对我确实不错,很多找我麻烦的客人,都是她帮我摆平的,若不是她和娆姐关照我的话,我估计早被来魅夜找刺激的地痞无赖们强上了。 我记得她的恩情,所以我打算帮她,当然,帮她最主要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我自己。 “顾凕可是咱们江泸一带最有权势的黑老大 , 他想要你,即便是天皇老子来了 , 也拦不住。”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先把难听的话摆到了前面。 闻言 , 林双双又要抹眼泪,我在她即将崩溃大哭之际,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 示意她先别忙着哭,我的话还没说完。 林双双梨花带雨的看着我,眼底满是忐忑。 我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讲着:“我虽然没办法帮你逃离顾凕的魔爪 , 但是我可以想办法保证你的安全 , 不让你被顾凕玩儿死。” 林双双拧紧柳眉 , 脸上明显有些不甘,可估摸着她自己心里也明白,现在的她早已在劫难逃 , 所以愁眉苦脸的啜泣了一会儿后 , 她抬起头来 , 带着哭腔向我答了谢。 “把你的手机号给我。”我说:“具体事宜我们电话联系吧。” 林双双点点头,然后抽噎着把她的手机号码报给了我。 说实话,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保全林双双,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突然插手这件事儿。 我只是隐约觉得 , 我必须得拿下林双双 , 让林双双成为我安插在顾凕身边的眼线 , 替我去监视顾凕的一举一动。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 , 林双双会帮我大忙 , 这是一种直觉,女人特有的直觉,科学解释不清楚,我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但这种感觉是真真切切存在的,这一点儿 , 我相当的清楚。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八章 我们都一样 我在娆姐家里吃了一顿饱饭,又和缠着娆姐唠了会儿嗑,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半了。 本想到家以后卸个妆就去睡,谁料,谭以琛居然在客厅里等着我。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很是诧异:”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以为你今天不来呢,所以在娆姐哪儿多呆了会儿。” ”没关系的。”谭以琛对我笑了笑,那笑意却没笑进他的眼里:”我也才刚来。” 他明显在说谎,因为摆在他对面的烟灰缸已经满了,长长短短的烟头横七竖八的躺在烟灰缸里,按照着烟头的数量,他在这沙发上起码得坐了不下五个小时。 我没有拆穿他,关上门后便一瘸一拐的走到他跟前,在他旁边坐下了。 ”你不用每天都来看我的。”我软糯着调子跟他说:”我现在伤还没好,也不能伺候你……” ”所以我来伺候你啊。”他打断了我,半开玩笑半当真的逗我说:”郁大小姐,有什么命令您尽管吩咐,谭某上刀山,下火海,保证给你完成咯。” ”那我要吃苹果!”我仰起头,鼓着小脸装出一副傲慢不已的模样来:”小谭子,快去给本小姐削个苹果,削干净点儿,要是让我发现苹果上有残留的皮,你就等着跪搓衣板吧!” 我话音刚落,谭以琛突然挑眉看向我:”你刚刚叫我什么?” 我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眨巴着大眼一脸惊恐的看向谭以琛。 ”想造反是不是!”谭以琛伸出食指,用力的戳了一下我的脑袋。 我满腹委屈:”是你让人家命令你的……” 谭以琛拿眼梢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我又没让你下这种命令。” ”那你让我下什么命令啊?”我心里一阵无语,哪有他这样的啊,装仆人,还要管主子下了什么命令,这不是不讲理吗? 闻言,谭以琛狭长的眸子里闪过几抹狡黠来,他低了下头,将削薄的唇递到我的耳边儿,低笑着说出了一句令人面红耳赤的话:”当然是下床上的命令了……” ”你讨厌!”我羞红了脸,不住的拿拳头捶打着他。 他笑了,伸手把我揽进了他的怀里。 ”好了不闹不闹了。”嬉闹片刻后,他抓住了我的手,正色道:”我今天过来,是有事想跟你商量的。” ”什么事啊?”我抬头看向他。 他收起了原有的笑意,沉眸凝着我,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你喜欢法国还是喜欢英国?” 啊?我狐疑的皱起了眉:这是个什么问题? ”恩……”虽搞不懂谭以琛究竟想干什么,但我还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如实回答道:”法国吧……我听别人说法国特漂亮,有埃菲尔铁塔,还有巴黎圣母院什么的……好像法餐也挺好吃的,红酒也比较有名。” ”那你想不想到法国去住几个月?”谭以琛点了点我的鼻子,继续问着。 我愣住了:到法国去住几个月? 他到底想干什么?怎么无缘无故的突然问我这个?难不成他要到法国出差,怕旅途寂寞,所以想让我陪他一块儿去? 可不对呀,万一我刚刚回答了英国呢?他总不能一会儿出差去法国,一会儿又出差去英国吧? 我隐约感觉这是个圈套,于是小心翼翼的回答他说:”我又不会法语,而且在法国也没什么朋友,去玩儿还好,过去住……还是算了吧。” ”不会法语可以学啊。”谭以琛不折不挠:”我给你请老师……或者请翻译,前期你法语说的不流利的时候,可以让翻译跟着……你如果嫌翻译跟着麻烦,现在也有转译的耳机,带上以后机器会主动把法语给你翻译成中文,很方便的。” 我终于听明白了:他这是想让我直接搬到法国去啊! 如果只是到法国小住一两个月的话,我根本没有必要去学法语,拿部手机,就能玩儿遍整个法国,现在他又是给我请老师,又是给我请翻译的,如此大费周折,不就是想让我在法国长居吗? 我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我搬到法国去啊? 难道是为了躲白文琦? 这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我瞬间想通了。 没错,就是为了躲白文琦! 想想我住院的这两个月,为什么谭以琛不肯让裴子秋他们进来探望我?为什么每当我问他威亚是怎么出故障的时候,他都含糊其辞,不肯把真相告诉我? 因为他知道,给威亚做手脚的真正幕后主使,是他未来的老婆,白文琦小姐。 他不想让我知道幕后谋害我的人是白文琦,所以他不准裴子秋他们过来看我,以防裴子秋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说不定,今天上午裴子秋不肯跟我说实话,也是受了他的胁迫。 我的心突然凉了:他未婚妻差点儿夺去了我的性命,可他连真相都不愿意告诉我。 ”哪里方便了嘛!”我压下满心的沧桑,装糊涂道:”又是翻译,又是耳机的,一听就好麻烦啊……不去不去!学英语已经够我烦的了,现在还要学法语,我才不学呢!中国挺好的,我就喜欢呆在中国!” 我们两人谁也没有把话说破,可彼此的立场,却已经摆了出来。 谭以琛是个聪明人,他低头吻了下我的额头,便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接下来的几天,倒是没发生什么大事儿,只是谭以琛身上的煞气突然重了起来。 他好像遇到了什么极其棘手的事儿,烟抽的越来越多,黑眼圈也越来越重,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种强烈而又可怕的阴郁来。 我不敢多问,只能小心翼翼的侯在他身边,给他端茶送水,偶尔用不需要用腿支撑的姿势伺候他睡觉。 他以前做的时候喜欢调戏我,在床上的时候经常会说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话,可最近,他只是闷头办事,连前戏都不怎么有耐心做了。 就这么在极低的气压下过了两周,两周后,我腿好的差不多了,于是便让司机载着我去医院里拆石膏。 谁料,好巧不巧,我到医院的时候,恰好碰上了秦如霜。 秦如霜似乎刚拆完石膏,她一边儿从骨科珍室往外走,一边儿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儿和胳膊,一副很不适应的模样。 我心情复杂的站在她对面,犹豫着要不要跟她打招呼。 我正纠结着,走出诊室的秦如霜一抬头,看见了我。 正面对上,我也不好再无视她,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跟她招了一下手:”好巧。” 秦如霜斜着眼睛轻飘飘的瞥了一眼我腿上的石膏,冷笑道:”哟,你没被摔死啊?” 狗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我颦眉,没好气的回复她道:”你都没被摔死,我怎么好意思先死?” 秦如霜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细长的眸子里,染着几分怒意。 我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于是抬起头来问她:”秦如霜,你老实回答我,那天我跟你对戏的时候,你突然发疯了一样的拿剑砍我,是不是因为看到我身后的威亚绳裂开了?” ”没错。”秦如霜承认的相当爽快:”我就是因为看到你身后的威亚绳裂开了,所以才故意砍过去的。” 果然!我捏紧了拳头。 ”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秦如霜拧紧了眉:”觉得我歹毒?呵,我是歹毒,那你呢?你不也看到我的威亚绳了吗?你不歹毒……你不歹毒为什么要一脚踹过来,害我荡来荡去,最后扯断了绳子!” 我一惊,这才想起临坠落前,我确实伸脚踹过秦如霜。 可我当时真的没注意到她身后的威亚绳有问题,我只是真的火了,想给她点厉害瞧瞧罢了。 ”别装了,郁可可!”秦如霜目光阴冷的盯着我:”其实你也想要我的命……我们两个,是一样的,谁也别嫌谁恶毒。” 甩下这句话以后,她最后一次冷冰冰的瞥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心凉的笑了一下,然后便抬脚迈进了骨科诊室。 医生给我做了一番检查后,便让他的实习生帮我把石膏拆了,拆石膏的时候,医生一再嘱咐我,让我近期不要做剧烈运动,以免刚刚长好的骨头又出问题。 我谢过医生,正欲起身离开,这时,一个护士突然推门进来了。 ”郁可可小姐在吗?”小护士低声问道。 我一愣,下意识的举了一下手,示意她我就是郁可可。 小护士冲我招了招手:”郁小姐,您能跟我来一下吗?有人找您。” 有人找我?我狐疑的蹙起了眉:奇怪,我手机也没关啊,找我的话直接给我打电话不就得了,至于让护士到骨科诊室来叫我吗? 我满头雾水的跟着护士小姐走出了病房,出来后,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护士小姐要亲自到骨科诊室去叫我了。 因为找我人的不是别人,而是警察! 穿着特警制服,开着特警转车的警察! 我一下子懵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我……我也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啊,怎么还惊动特警了? 章节目录 第六十九章 我们以前其实见过 “郁小姐。”特警走到我跟前,对我行了个标准的军礼:“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 , 惶恐而又狐疑的看了那特警一眼。 “警察同志,我……我这是犯什么事儿了?”我怯生生的问那特警:“为什么要抓我呀?我……我可是守法公民……” “郁小姐,您不要紧张。”特警冲我笑了笑:“我们不是要抓您 , 是我们谭长官想见您一面,所以特意派我们过来接您。” 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心窝:原来是谭慕龙要找我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白文琦又搞出了什么名堂想整我呢! 不过……谭慕龙为什么要找我?总该不会是发现我之前假扮魅夜小姐 , 套他警卫兵话的事儿了吧?我凝紧了眉。 “郁小姐,上车吧。”特警小哥儿伸手向我做了个“请”的动作,唇角扬起的笑容,很标准 , 很清朗 , 像是经过了什么特殊的训练 , 专门练出来的一样。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坐上了警车,心里一时有些忐忑。 说实话,其实我也一直想找个机会单独见见谭慕龙 , 我想跟他合作 , 一起扳倒邹北城 , 进而,将在邹北城庇护下无法无天的邹越风和顾凕等人绳之以法! 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两位特警开着警车我把载到了一处布局尤为典雅的小区里,那小区在三环外,离军区很近,地段特别的清静 , 小区门口还守着警卫兵 , 我估摸着这小区里住着的 , 应该都是达官贵人。 特警领着我上了楼 , 我心里一时有些忐忑 , 始终猜不透谭慕龙突然派人接我到他家里去,究竟有什么目的。 进门的时候,谭慕龙正坐在沙发上和一个男人下象棋,那男人四五十岁的样子,长得还算端正,衣着很朴素 , 短袖条纹衬衫,黑裤子 , 乍一看跟普通工人没什么两样 , 可我知道,这人的地位绝对非凡。 因为人家的气质 , 在哪儿摆着呢。 见我进来了,那男人抬起头 , 淡淡的瞥了我一眼,然后笑着问谭慕龙:“这是……女朋友?” “普通朋友。”谭慕龙沉声回答道。 那男人显然不信,笑呵呵的吃了谭慕龙的马:“普通朋友你周末把人喊到家里,还就喊这一个……你蒙谁呢?真当我糊涂啊?” 谭慕龙笑笑没说话 , 抬手往前移了移自己的车。 “算了,不下了。”那男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笑着打趣谭慕龙道:“你女朋友都来了,我就不在你这儿做电灯泡了。” 听那男人说要走,谭慕龙慌忙站了起来,简单的客套了两句后,他亲自把那男人送到了门口。 我不敢吭声,一直低着头在门口候着,大概是看我太过拘谨了吧 , 临走前那男人还夸了我两句,说我长得漂亮 , 谭慕龙能找到我做女朋友,是他的福气。 我心里一阵好笑:人家谭长官才不会找我这样的女人做女朋友呢!要找 , 人家也该找白文琦那样的门当户对的,找我,那叫晦气 , 不叫福气。 送走那男人后,谭慕龙扭头看向我:“郁可可对吧?” “对的。”我点头应着。 “进来吧。”他这才想起来请我进屋:“柜子里有一次性拖鞋,你随便拆一双便是。” 于是我很拘谨的换了鞋,然后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客厅。 谭慕龙示意我坐下,我入座的时候 , 送我进来的两个特警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 并且顺带着把门关上了。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谭慕龙问。 我点点头 , 软绵绵的回答他说:“知道,您是谭以琛的哥哥。”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请过来吗?”他继续问。 我摇了摇头,声音越发的小了:“不是特别清楚。” 闻言 , 谭慕龙停顿了下 , 片刻后 , 他抬起头来,沉眸凝向我,开门见山道:“我想请你离开我弟弟。” “啊?”我惊住了,一时间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电视剧里倒是经常演 , 穷途潦倒且一无是处的女主被家世显赫的男主的妈妈威胁 , 要她拿钱离开自己的儿子 , 可我从来没想到 , 这狗血的剧情 , 会真真切切的发生在我身上。 我更没有想到的是,让我离开谭以琛的不是白文琦,也不是谭以琛的妈妈,而是谭以琛的哥哥谭慕龙! 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谭以琛甚至都不爱我! “因为你的事,阿琛和白小姐现在闹得很僵。”见我满脸惊愕,谭慕龙低声向我解释道:“他们两个这婚是必须要结的,现在闹成这样 , 我爸爸和白伯伯,都非常的不高兴。” 谭以琛和白小姐杠起来了?我很是惊讶:怪不得这半个月以来 , 谭以琛身上的煞气那么的重 , 感情,是白小姐给他气受了。 “郁小姐 , 你应该很清楚,你和阿琛是不会有结果的。”谭慕龙的声音很沉 , 也很冷:“阿琛不是那种会为感情不顾一切的人,长痛不如短痛 , 我希望你可以主动退出,免得大家都不得安生。” 我觉得谭慕龙肯定是搞错了些什么,听他这话的意思,就跟谭以琛对我用情多深似的,可天杀的,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的关系罢了。 我觉得我有必要纠正一下谭慕龙,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试探性的问他:“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闻言,谭慕龙点了下头:“你说。” “您刚刚说,因为我的事情 , 谭老板和白小姐闹得很不愉快。”我斟词酌句着,说话的时候 , 紧张的手心里全是冷汗:“这里的‘我的事情’,是指前段时间我从威亚上摔下来的事儿吗?” 谭慕龙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果然是这件事!我压低了眼眉。 我鼓起勇气抬起头来 , 正视着谭慕龙的眼睛,笑了:“谭长官,您的真的觉得 , 您弟弟是为了给我打抱不平,才跟白小姐怄气的吗?” 谭慕龙锐利的眉微微皱了下,没有说话。 “你刚刚也说了,您弟弟不是那种会为了儿女私情不顾一切的男人。”我稳了稳心神,继续往下讲着:“我不过是他诸多情妇中的一个罢了 , 还是最不招人待见的一个 , 您觉得 , 他有必要为了我,跟白小姐,白伯伯,甚至您父亲对着干吗?” “可他确实对着干了。”谭慕龙强调着:“而且态度还非常的强硬。” “但这不是为了我。”我很笃定。 谭慕龙的眉皱的更深了 , 语气 , 也更加冰冷了:“那你说是为了谁。” 我笑了笑 , 低声纠正他道:“不是为了谁,是为了一个态度,谭老板那天故意让我和白小姐在餐桌上碰面,无非是想拿我试探一下白小姐 , 看白小姐对我们是个什么态度 , 结果……结果白小姐她容不下我们。” 说到这里 , 我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 停顿了几秒 , 才继续往下讲:“我想,这才是谭老板的症结所在,谭老板是个自由不羁的男人,白小姐还没过门就给他放警钟,他当然不高兴了。” 谭慕龙又不说话了,他低着头 , 动作轻柔的整理着桌上了象棋,他收拾东西的时候 , 就跟带兵打仗似的 , 一板一眼的,看着特别的好玩儿。 把象棋装进象棋盒里收好以后 , 他才抬起头来看向我。 “你要清楚。”谭慕龙目光沉冷的凝视着我:“白小姐没必要按着他的喜好去做事。” 这应该是警告了,我背后猛的泛起了一阵凉意。 是的 , 白小姐不是我,她没必要费尽心思的去讨好谭以琛 , 谭以琛不想人白小姐约束他,人白小姐还嫌谭以琛太放肆呢。 他们两个互相怄气,最后吃亏的,只能是我们这些活在他们夹缝中的情妇。 “你好自为之吧。”丢下这句话后,谭慕龙便站起身来,踱着步子向卧室走去。 眼看着他就要进屋了,我慌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厉声叫住了他:“等一下!” 他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看我,深邃的眸子 , 沉冷,阴厉。 我的心脏像是要撞破胸口冲出来一样 , “砰砰”的跳个不停。 冷静……我安慰着自己:你可以的,郁可可 , 这可能是你唯一的机会,你一定得抓紧咯! “还有什么事吗?”见我半天没有说话,谭慕龙冷声问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跟他说:“我们以前其实见过,你……你还记得吗?” 章节目录 第七十章 今晚我来动 我和谭慕龙以前确实见过,谭慕龙在夜总会问我的时候我没想起来 , 到家以后,我突然想起来了。 那是三年前的事儿了 , 邹越风连哄带骗的把我带到了一个射击俱乐部里,我是在那儿,见的谭慕龙。 当时 , 谭慕龙正在和邹北城比赛打靶,两人都是神枪手,基本百发百中,看得众人一阵喝彩叫好。 两人打完靶后 , 邹北城走了过来 , 把枪扔给了邹越风:“练练去 , 看你手生了没。” 邹越风笑着接过枪,眉飞色舞的回答邹北城说:“生不了,我每个月都来练呢,打得比你还准!” 说着 , 他像是想起什么来了一般 , 侧过头来 , 神色狡黠的看向我。 “要不要来一把?”他问我,眼角和眉梢,都带着浓浓的笑意。 那时我和邹越风也才刚认识,这家伙还披这一张伪善的皮 , 没把本来面目展露给我 , 所以我虽不是很待见他 , 却也没到厌恶的地步。 “不了。”我摆着手 , 很有礼貌的回绝了他:“我不会玩儿这东西 , 还是你去玩儿吧。” “不会我可以教你啊。”他强行把我拽到了射击场,然后借着教我的名义,不由分说的从身后抱住了我。 我那时也是不懂事儿,见他趁机占我便宜,火气“蹭”的一声就蹿了上来,也不管围观的人有多少 , 转过身来就甩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相当的响,全场的人都被我镇住了。 邹越风阴森森的看着我,用一种令人不寒而战的声音跟我说:“你活腻了是不是?” 我那时脾气虽冲 , 却也不傻 , 我知道我惹不起邹越风,于是逼着自己 , 低头跟他道了歉:“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 , 没反应过来……真的很抱歉,没伤到你吧?” 邹越风的脸色依旧阴厉的可怕,这时 , 一直缄默不语的谭慕龙突然开口了。 “人家小姑娘可能不太喜欢玩儿枪。”他说:“前面儿有KTV,还有舞蹈毯什么的,邹二你还是带你的小女朋友到那边儿玩儿去吧。” 谭慕龙给我铺了个台阶,于是我便顺着下了,我拽着一同跟过来的几个姐妹,逃也般的跑到了前面的娱乐室,然后在那里和大家唱歌跳舞,玩儿的不亦乐乎。 说实话,那时候我根本就没注意到谭慕龙 , 这家伙气场虽强大,奈何三年前我比较瞎 , 讨厌权贵的我,当时根本就没把谭慕龙 , 邹北城他们放到眼里。 就这一面之缘,若不是偶然跟谭以琛聊起了射击,赛马等娱乐活动 , 我还真想不起这事儿了。 可没想到的是,谭慕龙那天在魅夜看见我,居然对我还有印象。 我估计是因为我打邹越风那一巴掌太过惊世骇俗,所以他记住了我。 现在 , 我站在谭慕龙简约却又不失格调 , 典雅却又不显奢华的客厅里 , 沉眸凝着他,问他是否还记得我。 他好看的眉凝得更紧了:“你是说,那天在夜总会?” 我僵住了:妈的,原来他早就认出我了! “不,不是的。”我满脸尴尬:“我是说三年前 , 在射击场,和邹越风他们……” “记得。”他点头 , 声音依旧清冷:“你唱歌很好听 , 而且还打了邹越风一巴掌。” 这家伙的记性也太好了点儿吧?我汗颜。 “恩……”其实,我的心已经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可我还是强行把它按了回去,颤抖着,把我早在脑海里来来回回演练了数百次的台词说出了口:“我……我听说您和邹北城不是很合得来……” 闻言 , 谭慕龙的目光突然凌厉了起来:“郁小姐 ,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被吓得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 险些不敢再继续往下讲了。 可我不能不讲 , 他是我报仇的唯一希望 , 就算把命赌上去,我也得押他赢。 “谭长官,您别误会。”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跟你说,邹越风他还喜欢我,他已经暗示过我,他想养我了……” 讲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 , 然后鼓足了勇气,对上谭慕龙如海般沉而冷的眸子:“如……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 , 您可以给我打电话 , 我……我应该能搞到一些您想要的东西。” 说完以后,我把写有自己电话号码的纸条放到了谭慕龙的桌子上 , 然后深深的给谭慕龙鞠了一个躬,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很忐忑 , 我不知道谭慕龙会不会打电话来联系我,可我真的希望他能给我打个电话 , 只要他把电话打来了,我立刻离开谭以琛,背水一战的蛰伏到邹越风身边。 如果他不给我打电话,我依旧会离开谭以琛,只不过这样一来,我依靠的就不是谭慕龙,而是媒体和法律了。 我要找到邹越风的犯罪证据,然后把这些证据公布到网上去,再一层一层的往上告他 , 直到把他们邹家告倒。 但这样做其实很危险,因为很可能我刚把邹越风和邹北城的犯罪证据公布到网上去 , 邹越风就会想办法把我弄死。 我一死,他们再花钱买通媒体 , 把网上不利于他们的言论全都删除了,那我所做的一切就全都没了意义。 所以我还是希望谭慕龙能给我打电话,把邹家的犯罪证据交到他手上 , 可比上传到网上要靠谱多了。 盼来盼去,谭慕龙没给我打电话,崔导倒是给我来了个电话。 “恭喜啊恭喜!”电话刚接通,崔导就没头没脑的给我到了个喜。 我听了个一头雾水:“崔导啊 , 您该不会是故意埋汰我吧?我这刚从威亚上摔下来 , 您不给我消灾,怎么还跟我道起喜来了?” “嗳!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塞翁失马 , 焉知非福。”崔导笑呵呵的跟我打着哑谜:“大祸后面啊,必有大福。” “那我有个什么福啊?”我笑着问他:“我自个儿怎么不知道啊?” “我这不是来告诉你了吗?”崔导清了清嗓子,学着颁奖主持人的语调 , 有木有样的跟我公布道:“郁可可小姐 , 鉴于您在《一曲江湖梦》中表现出色 , 人物内心拿捏精准,台词功底深厚,经评委们审核,最终授予您金鸡奖最佳女配角 , 恭喜啊,可可!” 最佳女配角?我蹙了下眉:我演的,不是女主角吗? “崔导 , 那最佳女主角是谁啊?”我冷笑着。 电话那端突然没了音儿 , 片刻后 , 崔导尴尬的笑了两声:“可可 , 这戏里虽然能有两个女主角,可是它颁奖,不能也给你颁两个最佳女主角吧,对不对?当然,这不是说你演的不好,主要是把 , 莫雪宁她和男主角有互动,所以这个评委呢就潜意识的把她当成了女主……” 果然是莫雪宁!我心里突然有些恼怒。 现在,我终于体会到了当年裴子秋尽心尽力拍电影 , 最后却输给了一部卖脸的脑残片儿的心情了。 不是我看不惯莫雪宁所以故意想黑她 , 而是她的演技真的特别特别的差,她演的是一个古怪精灵的角色 , 可她全程摆着一张脸,演得跟个怨妇似的 , 女主原有的灵动,她一点儿也没表现出来。 电影上映后 , 不少观众表示女主不讨喜,跟泼妇似的,又脑残,又自恋,男主做的稍不合她心意,她就大发雷霆。 可观众们不知道的是,编剧原定的女主,其实是野蛮中带着些精怪,无理取闹中 , 又不失可爱……这样一个活灵活现的角色,生生被莫雪宁演成了智障 , 如今她竟凭着这智障的演技,打败了我成了金鸡奖的最佳女主角。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 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怎么了?”此时,谭以琛正靠在沙发上看报纸,见我一脸愤恨难消的小表情 , 他忍不住问了我一句。 说实话,我真不是那种喜欢告状的人,可崔导他实在是欺人太甚,今儿个我不收拾收拾他 , 我心里怨气难消。 于是我委屈巴巴的钻到了谭以琛的怀里 , 带着哭腔把金鸡奖的事儿告诉了谭以琛。 谭以琛的眸色悄无声息的加深了:“我看他是老糊涂了。” 说着 , 他把手伸到了我跟前,示意我把手机给他。 我以为他要打电话教训崔导,于是毫不犹豫的把手机递给了他。 可实际上,他并没有打电话给崔导——他直接把电话打到金鸡奖评委那里去了! 跟金鸡奖评委谈话的时候 , 谭以琛也没生气 , 他的语调甚至是愉悦的 , 起初我都有些怀疑他并不打算为我出头了。 好在,他终究为了出了这个头。 “对了,老郑。”浅笑着跟评委闲聊了几句后,谭以琛突然转移了话题 , 很纳闷的问评委:“你们那个金鸡奖到底是怎么评的呀 , 刚刚我家可可跟我说她得了什么最佳女配角……可我记得她演得是主角啊,怎么评配角里去了?” 电话那端那个姓郑的评委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 几分钟后 , 谭以琛笑着点了点头 , 低声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明天早上再好好看看吧,我估摸着是出错了,给不给我家可可颁奖是小事儿,这奖若是颁错了,可就是大事儿了。” 言罢,他挂断了电话。 “搞定了。”他把电话扔给我 , 然后倾身压到了我身上,一双大手 , 无声无息的游进了我的睡衣里。 “现在 , 是不是到你报恩的时候了?”他俯身到我耳边,动作暧昧的往我脖子里吹着气。 我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 然后翻身骑到他身上。 “躺好了。”我按着他的手感极好的胸部,嗓音魅惑:“今晚,我来动……”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一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谭以琛的眸色明显暗了下来,眸底深处 , 有某种侵略意味很强的情愫在涌动。 “宝贝。”他伸手按住我的唇,嗓音沙哑:“你确定要在沙发上自己动?” 我张嘴把他的手指含到了嘴里,一边儿允吸着,一边儿挑眉问他:“那我们去地上?” 因为谭以琛这家伙做起来特别的狠 , 有的时候哪怕是在床上,他也能把我搞到地上去,所以我们家除了洗手间以外 , 其他房间的地面上都铺着厚厚的,触感极好的地毯,以方便这家伙随时逞兽欲。 “这么主动……”他哼笑,骨节分明的指 , 若离若即的在我腰间摩擦着:“两个多月没好好‘喂’你,是不是饿坏了?” 说实话 , 今天我主动骑到他身上 , 还真是因为我们这两个月以来都没怎么好好的做过。 不过我的出发点并不是因为我“饿”,而是我怕他太“饿”。 我受伤的这两个多月,可能是因为心中有愧吧 , 谭以琛基本都在我这儿过夜 , 可我腿上打着厚重的石膏 , 断的肋骨也没有完全长好,所以都没怎么好好的伺候过他。 现在我腿上的石膏终于拆了,可想而知这家伙会把我折腾成什么样儿。 与其被他横冲直撞的欺负,不如我自己来 , 起码主动权在我手里的话 , 我动作可以稍微轻柔点儿 , 免得明天早上下不了床。 我俯下身来 , 用牙齿缓慢而又旖旎的咬开了他衬衣的前两个扣子:“你辛苦照顾了人家两个多月,人家这不是想报答你吗?” 说着 , 我摸索着从包里取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黑色丝巾,勾着笑,把丝巾蒙到了谭以琛的眼睛上。 我听魅夜的姐妹们说,蒙眼的情况下,男人的感官会变得更加的敏锐,进而快感也会来的更加的激烈 , 所以遮眼睛,一直都是风月场所男女调情的重要手段。 果然 , 待我把谭以琛的眼睛蒙上后 , 他的呼吸声,明显加重了。 我扬唇一笑 , 继续亲吻着他线条优美的胸肌。 “你这都是从哪儿学来的?”他把手伸进我的睡衣里,很大力的揉捏着我光洁的背和敏感的腰。 我俯身到他嘴边轻轻的咬了一下:“秘密。” 那一晚 , 前半夜主动权掌握在我手上,我尽其所能的消耗着他的“战斗力” , 然而,即便如此后半夜他还是把主动权抢了回去,把我按在桌子上,墙上一直要到天亮。 激战一整夜,我光荣牺牲,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我浑身又酸又疼,别说下床了,我连动都不愿意动一下。 “小懒虫,起床了。”我正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呢 , 突然感觉有人拿手指头戳我的脸:“都十二点了,快点儿起床吃午饭了。” 我把脸扭到另一边儿 , 继续埋头苦睡。 “噗……”空气里传来谭以琛清朗的笑声,几秒钟后 , 一个巨大的身影把我笼罩了。 “既然不肯起的话,那要不要我陪你一起睡啊?”男人在我耳边哈着气。 又是这一招!我在心里咬牙切齿的骂着:混蛋,知道我怕这个就一直抓着不放 , 这家伙,也太恶劣了吧? 心中虽有怨言,可床还是要起的,我现在身下一阵刺痛,他若再扑过来 , 我可能真的就要废了。 “你想吃什么呀?”我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我去给你做。” “不用你做。”谭以琛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我已经做好了 , 郁大小姐您只需要负责吃就可以了。” 我吃了一惊,困意顷刻间烟消云散:“你还会做饭?” “喂。”谭以琛蹙眉,眼尾却染着笑:“你这一脸活见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儿?我会做饭很稀奇吗?” 当然稀奇了!我在心里拼命的点着头:你一看就是那种五谷不分 , 四肢不勤的贵家少爷,别说做饭了,我曾经甚至怀疑你连被子都不会叠! “没有啦。”我吐吐舌头,奉承的话信手拈来:“我只是很惊讶 , 你怎么什么都会呀……会射击 , 会骑马 , 会打篮球,会组装机车……还会做饭,琛哥哥,你实在是太厉害了,人家好崇拜你啊!” 说着 , 我把双手捧到胸口 , 摆出一副标准的小迷妹的模样来 , 不住的冲谭以琛眨眼睛。 “行了!”他笑着拍了下我的脑袋:“别耍嘴皮子了 , 赶紧洗脸吃饭去 , 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闻言,我利索的从床上蹿了起来,冲谭以琛行了个虽不标准,但也还凑合的军礼:“遵命长官!” 本以为谭以琛所说的做饭就是给我煮包泡面,或者泡碗黑芝麻糊之类的,可出乎我意料的是,等我洗漱完毕来到餐厅的时候 , 餐桌上居然像模像样的摆着两盘儿炒菜,两碗米饭。 “先随便吃点儿吧。”谭以琛说:“冰箱食材太少 , 没做太复杂 , 晚上再带你出去吃好吃的,乖。” “不不不。”我摆着手 , 发自内心的夸赞他道:“很丰盛了!一荤一素,还有米饭 , 琛哥哥,你真是……” “你没完了是吧?”我话还没说完,谭以琛便没好气的打断了我:“还想不想吃饭了?不想吃你就到客厅夸我去 , 夸不够一个小时你别想进来。” 我慌忙闭了嘴,老老实实的坐到谭以琛对面开始吃饭。 “你跟谁学的做饭啊?”我很好奇,不由的多问了两句:“厨子吗?” “不是。”谭以琛摇头,停顿片刻后,他沉声补充道:“我跟我爸还有我哥学的……我小的时候,我爸经常带我和我哥出去野营,一出去就是个把月,有时上山,有时出海,总之 , 他不会让我和我哥舒舒服服的在家里带着。” 我有点儿羡慕:“野营好玩儿吗?你们都干什么呀?” 说实话,我从来没出去野营过 , 哪怕是班级春游,也没参加过 , 我的童年是在无休无止的打骂和不知疲倦的做零工中度过的,出去郊游,到底还是太奢侈。 “还可以吧。”谭以琛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我爸是特种兵出身 , 所以野营的时候会教我和我哥一些野外生存技能,还会给我们讲一些很好玩儿的故事,在荒山上带的吃的吃完以后,他甚至会带我们两兄弟出去打猎 , 用自制的弓箭打 , 超级帅 , 我小时候老崇拜他了。” 如果说刚刚我只是羡慕,那现在,我已经开始嫉妒了。 我也想有个英雄当父亲,可老天爷却连个狗熊父亲都舍不得给我…… 我正失落着呢 , 谭以琛突然问我:“十月底的时候,你要不要跟我和我大哥一块儿去长白山野营玩儿玩儿?” “可以的吗?”我很惊讶:“不会给你和你哥哥添麻烦吧?”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谭以琛笑了:“每年都跟我哥一起出去 , 我都腻了 , 他这人超无趣,有时候一整天都不跟我一句话,你去了还能给我解解闷,顺带着也教教他享受生活……我感觉我哥在军营呆的都呆傻了。” “可你只带我一个人过去多不好啊。”我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教你哥享受生活,你不该再给你哥带一个美女过去吗?” 闻言 , 谭以琛眼睛一亮 , 他拿筷子指指我 , 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可可,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小家伙儿蔫儿坏蔫儿坏的呢?” “跟你学的。”我冲他眨眼睛。 听谭以琛的意思 , 他大哥谭慕龙似乎并不是很擅长男女之事 , 若果真如此的话,那这家伙可就好攻陷多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越是不懂情事的人,越容易被情事困住。 所以,如果我能给谭大长官准备一个万里挑一的奇女子,那我复仇的路,会不会变得平坦一些? 我把这个念头告诉了娆姐 , 本以为娆姐会大力支持,并主动推荐一个奇女子给我 , 谁料 , 我话还没说完,娆姐就没好气的数落了我一番 , 让我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为什么啊?”我很不满:“谭慕龙是我报仇的唯一希望,如果能捆住他的话,那我的胜算会连着翻好几倍!” “那万一你输了呢?”娆姐瞪了我一眼:“你也不想想 , 谭慕龙是什么身份啊?想攻陷他的人少吗?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是天才啊?其他想求谭慕龙办事儿的人都是傻子吗?他们难道就没想到过,派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去诱惑一下谭慕龙?可他们最后有谁成功了吗?谭慕龙现在,不还是孤家寡人吗!” 娆姐这一连串的问题把我彻底给问懵了 , 可我还是不死心,我试探性的问娆姐道:“或许是他们方向没找对呢?送美人也要投其所好的嘛……” “你拉倒吧!”娆姐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我:“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贪美色的,那谭慕龙一看,就不是那种好色的人!他追求的是什么啊?是手里的权力!” 说到这里,娆姐顿了一顿,随后,她压低声音警告我说:“可可我告诉你,你被给我乱来!追求权力的男人大都心狠,你拿美女套他,最可能的结果就是你把你自个儿套进去,别给我犯这个傻,听见没有!” “恩恩!”我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 , 可实际上,我心里并不认同娆姐的话。 古代的将军也心狠,可不照样过不了美人关吗? 只要美人的选择得当 , 这世上,没有套不住的男人。 章节目录 第七十二章 将就 我决定好好的研究一下谭慕龙,亲自给他打造一个完美的恋人出来 , 牢牢的将他套住。 于是,我打电话给了谭以琛 , 主动把给谭慕龙找“野营伴侣”的任务揽了下来,并一而再,再而三的向谭以琛保证 , 我一定会唐雎不辱使命,拼尽全力,尽职尽责的为谭长官找到合适的同行伴侣。 “你行吗?”谭以琛对此很是怀疑:“你都不认识我大哥,怎么知道什么样的女孩儿适合他?” “那你给我描述一下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就知道了?”我不动声色的给谭以琛下着套:“我有个闺蜜是开俱乐部的 , 她手底下什么类型的女孩儿都有 , 就算我挑不准 , 我那闺蜜肯定能挑准,她就是干这个的!” “那可不一定。”谭以琛笑着:“多少援交会所想给我哥塞女人,最后还不是一个个的全被我哥给退回去了?你呀,别打那些坏主意了 , 援交会所里的那些套路 , 我哥早摸清了 , 你给他搞个量身定做的,说不定他还嫌那女的太假,太做作呢!” 该死,竟真被娆姐给猜中了!我懊恼的踹了踹桌角。 “依我看啊。”我正恼着,谭以琛突然又开了口:“我们也不用搞得那么复杂 , 你就随便带一个你的朋友过来 , 找个单纯点儿的 , 来之前也不要告诉她我哥的身份 , 就说一起出去玩儿……顺其自然嘛 , 说不定就成了呢。” 这倒是提醒了我,援交会所的女人虽然迷人,可她们身上加工的痕迹太深,微笑,站姿,甚至在床上的反应都经过一定的训练 , 这对好色之徒虽是极具诱惑力的,可对谭慕龙这种刚正不阿的男人来说 , 就显得太假太虚 , 反倒不如像彭怡宝那样清纯不做作的小姑娘们有吸引力。 可问题是,我并不认识什么清纯不做作的小姑娘啊! 我身边的女人,不是混演艺圈儿的 , 就是做小姐的,身上风尘的气息一个比一个重,怎么可能入得了人谭长官的眼? 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方法 , 就是抽空去援交会所问问,看她们能不能提供给我一些刚入行还没被调教过的女孩子 , 不过这样做有点儿冒险,毕竟没被调教过的女孩子性子都比较直,万一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那可就糟糕了。 我正犯着愁,这时,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拿起手机一看,竟是裴子秋打来的。 电话里,裴子秋问我腿伤养得怎么样了 , 预计什么时候能回剧组。 一般情况下,演员因个人原因不能参演 , 导演大都会选择换演员,不过因为我和秦如霜同时出了事 , 而且在剧组出的事儿,所以我俩住院以后,裴子秋只是把戏开拍的时间往后延长了 , 并没有换掉我们两个。 “秦如霜昨天跟我说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估计下周一就能回剧组开工。”电话那端,裴子秋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清朗:“你呢?石膏拆了没?我听秦如霜说她那天拆石膏的时候好像还遇见你了?” “我明天就能开工!”见秦如霜已经提前表了态,我也慌忙开始卖乖:“不!我今天就能开工!只要组织需要我,我随时随地准备开工。” 裴子秋被我逗笑了:“郁可可,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的能说会道呢?” “你没发现的还多着呢!”我乐了 , 随口跟他开玩笑说:“以后你会慢慢发现 , 我不仅能说会道 , 而且还能文善武。” “这么厉害?”裴子秋低笑着打趣我:“什么时候露两手,惊艳一下我?” “这种事情,可以而不可求!”我故作高深:“能不能被惊艳到,主要看你运气。” “行行行。”裴子秋估计已经懒得吐槽我了 , 直接敷衍我说:“我不跟你贫了……下周一剧组重新开工 , 记得准点儿到啊,来晚了小心我扣你工资!” 言罢 , 他便挂断了电话,我靠在窗前盘算了一下:现在是周三,金鸡奖的颁奖典礼是周五举行,下周一裴导的戏重新开拍……真赶巧 , 日子都错开了 , 刚好互不影响。 提起这周五的金鸡奖,我突然想起来:我的出场服还没准备呢! 打开自己的衣柜扫了两眼 , 里面的衣服我大都已经穿过了 , 演艺圈儿不同于其他的圈子 , 同一件衣服绝不能在闪光灯下穿两次,否则的话,很容易被同行耻笑。 而且周五的金鸡奖我又是最佳女主角,衣着上,就更要讲究了。 思来想去,我决定给苏倩打个电话 , 看她有没有空,帮我挑挑衣服。 苏倩虽然离开了谭以琛 , 可她并没有离开上海 , 谭以琛那边儿也没命令禁止过我和苏倩来往,所以闲暇时间我和彭怡宝还是会邀苏倩出来坐坐 , 一起喝喝咖啡聊聊天,买买衣服逛逛街 , 相处的还是蛮融洽的。 “你是要去参加金鸡奖对吗?”听完我的请求后,苏倩清声问我。 “对的。”我点点头:“我被提名了最佳女主角 , 所以想着得去选两件合适的礼服,免得穿得不合适,被媒体指手画脚。” 闻言,苏倩先是跟我道了个喜,随后,她向我提议道:“可可,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建议你找设计师定做一件礼服,去商场买很容易和其他女星撞衫的 , 现在去参加这些颁奖典礼的男星女星们,一般都会找设计师为他们量身定做相应的礼服 , 价钱也不是很贵,十几万的事儿。” 十几万?我汗颜:这很贵了好吗? 不过也确实有必要 , 毕竟和其他女星撞衫,可是一件相当尴尬的事儿。 只是…… “恐怕时间来不及。”我颦起了眉,显出一脸的无奈来:“后天就是颁奖典礼了 , 现在才找设计师,就算是加班加点儿,恐怕也做不出来……”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钟后,苏倩试探性的跟我说:“恩……你如果不嫌弃的话,我这里倒是有几套刚设计出来的礼服可以借给你用……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身……要不你明天过来试试?” “太谢谢你了!”我感动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苏姐姐我爱死你了!” “行了。”苏倩笑着:“你什么时候变得跟宝宝一样爱撒娇了?明天叫上宝宝一起过来吧 , 我们先去我的工作室 , 如果我工作室新设计出来的那几套礼服不合你的身 , 咱们再下商场。” “好!”我兴高采烈的应着。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和彭怡宝一起打车去了苏倩家,然而 ,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给我们开门的却是一个男人! 那男人三十来岁 , 长得不是特别的帅 , 但是看着也还顺眼,从长相来看,应该是那种忠厚老实型的男人。 “你们是倩倩的朋友吧?”就在我和彭怡宝一头雾水,疑心自己是不是敲错门了的时候 , 那男人冲我们笑了笑 , 低声解释道:“倩倩她刚起 , 正洗脸刷牙呢 , 你们进来等她吧。” 我和彭怡宝面面相觑 , 心情都很是复杂。 把我们迎进来后,那男人就去厨房做饭了,几分钟后,苏倩从卫生间里匆匆忙忙的赶了出来。 “你们来得还真早。”苏倩笑着,顺手拎起了挂在橱柜里的包,一边儿换鞋 , 一边儿扭头冲厨房喊着:“周毅,我和宝宝她们出去吃就行了 , 你别做我那份儿了。” 闻言 , 那男人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颦眉道:“我都已经做上了 , 而且马上就要做好了,吃完再走吧 , 外面的东西多不卫生啊。” 苏倩笑笑没说话,最终 , 却也没吃那早餐。 不知道是不是被那男人惊到了,从苏倩家出来以后,原本话唠的彭怡宝小朋友,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为了缓解尴尬,我笑着问苏倩:“那个帅哥是你男朋友吗?挺贴心的嘛,还为你做早饭。” 我本想化解尴尬,谁料,此言一出 , 苏倩更尴尬了。 “他也就这点儿优点了。”沉默良久后,苏倩嗤笑了一声 , 然后便转移了话题。 她不想再提,我也不好勉强 , 于是便配合着苏倩开始聊搭配,聊服装。 可以看得出来,苏倩对这个男人并不是很满意 , 刚刚我和彭怡宝在她家的时候,她甚至连介绍,都懒得介绍那男的一下,就这么匆匆的把我们拽了出来。 但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苏倩并不满意那个男人,那她为什么又要和他在一起呢? 苏倩并不是那种需要男人来养才能活下去的女人 , 她有很好的工作 , 她有房有车 , 长得也漂亮,在我看来,就算她不嫁人 , 也会活得很精彩。 当然 , 我并不是反对她嫁人 , 我只是私下认为,她没有必要委曲求全,勉强自己跟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在一起,以她的姿色和能力 , 她完全可以寻得如意郎君 , 然后再和如意郎君一同步入婚姻的殿堂。 然而她并没有…… ——她本能够的。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三章 你的时代早已过去 我和苏倩还有彭怡宝在肯德基简单的吃了个早饭后便乘车去了苏倩的工作室,说实话 , 这还是我第一次进设计师的工作室。 怎么说呢?他们这些搞艺术创作的人的工作室真的很有意思,凌乱却不失美感的手稿 , 各式各样的没有脑袋,也没有胳膊和腿的人体模特,模特身上穿着未完工 , 但依旧美得惊人的衣服,那衣服上还,还插着细小的针头。 “那些衣服都是未成品,成品在这边儿呢。”苏倩冲我招了招手 , 示意我到她那边去。 我一抬头 , 这才发现苏倩身后还有一个衣架 , 衣架上挂着颜色各异的礼服。 苏倩摸着下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几眼,随后若有所思的跟我说:“你的身材倒是挺标准的,应该很多礼服都能穿 , 你等一下 , 我给你挑两件合适的。” 言罢 , 苏倩转过身去,在衣架旁挑选起来。 “真是太谢谢你了。”我走到苏倩跟前,由衷的感谢她道:“幸亏有你在,不然明天我肯定得出洋相。” “看你这话说的。”苏倩把一件浅黄色镶有亮片的长礼服塞到了我手里:“没有我的话 , 你就不能去别的工作室买成品了吗?行了 , 跟我还客气什么?吶 , 赶紧去试衣间是衣服吧,这件儿可是我的得意之作!” 苏倩给我挑的这件浅黄色的礼服即典雅 , 又性感 , 胸部乳沟处有个很小的开口,腰部紧缩,下身是修身包臀的,但是包到膝盖处的时候,下面的裙摆又三开了,像是含苞欲放的花骨朵 , 衣服一上身,档次一下子就提上去了。 “哇!好漂亮啊!可可姐 , 就选这件儿吧!这件儿超好看!”我从试衣间里走出来后 , 彭怡宝小朋友秒变迷妹,双手捧在胸口夸张的喊着:“超级有气质,超级好看!就跟奥斯卡影后一样!” 我被她夸的一阵脸红:“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你身段儿好 , 穿着就是好看。”苏倩也跟着夸我:“不过别这么快就下决定,这儿衣服还多着呢 , 接着试,说不定下件效果更好!” 说着,苏倩把一个小型的移动衣架推了过来 , 那衣架上,挂着她刚刚为我挑选的几件礼服。 “我也要试!我也要试!”彭怡宝一马当先,冲到了苏倩跟前,拽着苏倩的手不断的左右摇晃着:“这么多好看的衣服,人家也相试嘛,苏姐姐,你让人家也穿一下嘛……” 闻言,苏倩妩媚的桃花眼里,突然闪过几抹狡黠来:“要不……咱们一起试?” “好啊好啊好啊!”彭怡宝一边儿拍手,一边儿兴高采烈的蹦跶着:“咱们一起走个时装秀!过过模特瘾!” 于是,我们三个人一起来到试衣间,像电视电影里演的那些亲密无间的姐妹花们一样 , 换上迤逦奢华的礼服,在苏倩空旷而独具特色的工作室里举办起了私人时装秀。 “等等 , 可可姐,苏姐姐 , 你俩一块儿走过来,我录个视频发下朋友圈!”彭怡宝拿出自己的手机,兴冲冲的冲我和苏倩跑了过来:“我就说我去看时装秀了!你俩是我的模特朋友!绝对能把我那些同学们都给忽悠了!” “你拍可可就是了,拍我做什么!”见彭怡宝拿出了手机 , 苏倩慌忙躲到了一边儿:“你可可姐是大明星,你说她是模特,肯定有人信……加上我,那不穿帮了吗?” “怎么会!”我拉住了苏倩:“你站这儿比我还有气质呢!不信的话你让宝宝拍个照片发朋友圈问问,你人气绝对比我高!” 然而,尽管我和彭怡宝一直夸苏倩漂亮 , 是气质美女 , 可苏倩还是不肯让彭怡宝拍她 , 她明明又高挑又漂亮,但不知为何,她就是自信不起来。 “还是我拍你俩吧。”最后 , 苏倩拿过彭怡宝的手机 , 笑着跟我和彭怡宝说:“你们俩年轻又漂亮的 , 同框肯定养眼。” 我和彭怡宝拗不过苏倩,只能放弃拍她的打算。 在苏倩的工作室里闹腾了一阵子后,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抓起手机一看,竟是谭以琛给我发的微信。 “白色配红绸腰带的那件好看。”微信里 , 谭以琛这样说。 我有些愕然:他怎么知道我在试礼服?而且连我试过什么样的衣服都一清二楚……这家伙该不会在我脑门儿上按了个摄像头吧? 我正诧异着 , 谭以琛突然又给我发过来一张照片 , 照片上 , 我穿着白色印暗红色凤尾的漏肩礼裙站在苏倩的工作室里 , 腰间,系着一条红绸缎制成的做工精细的腰带。 “宝宝。”我抬起头来,轻声问彭怡宝:“你已经发朋友圈了吗?” “恩。”彭怡宝点点头:“视频我没发,我发的是照片儿,可可姐你不是要选礼服吗?我感觉你无论你穿那件儿都特别的好看,挑不出来,所以我就发了个朋友圈 , 问问我同学,让她们也帮着挑挑。” “什么?”苏倩的眼睛猛的睁大了 , 她三两步跑到彭怡宝跟前 , 焦灼道:“删掉删掉!快删掉!这些衣服都是刚设计出来的,还没上市呢!你这样一发,很容易被抄袭的!” 彭怡宝的小脸吓得惨白 , 她一边儿诚惶诚恐的跟苏倩道着歉,一边儿飞快的按动着手机 , 把自己发的朋友圈全都删除了。 “对不起啊,苏姐姐 , 我不知道……”彭怡宝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愧疚:“我就是觉得这些衣服都好漂亮,所以就想发出去炫耀一下……” 虽有些懊恼,但苏倩心里也清楚,彭怡宝此举纯属无心之失,所以也没有过多的责怪她。 “应该没事的。”我安慰苏倩:“宝宝刚发出去不到十分钟,看的人还不错,而且她一个学生,微信好友里除了你以外,应该也没别的设计师了……别太担心。” “对对对!”彭怡宝连忙点头:“我微信里除了苏姐姐以外,没有别的设计师了!都是我同学,动画专业的!” 苏倩点了点头 , 没有再说什么。 最后,我按照谭以琛远程给我的“指示” , 忍痛割爱抛弃了最初试的那件浅黄色的礼服,选了有红绸腰带的那件白色礼裙。 微信里 , 谭以琛跟我说:“明天晚上,我陪你去颁奖典礼吧。” 我一惊:繁忙如他,竟也会对这种无聊的颁奖活动感兴趣? 可我没有拒绝他,饲主想去,情妇哪里有拒绝的意思? “好啊。”我说:“一起去炫耀一下。” “炫耀?”谭以琛回我:“跟别人炫耀一下我媳妇儿有多漂亮吗?” “错!”我没注意到他“媳妇儿”这个亲昵的用词 , 一本正经的纠正他说:“不是你去炫耀,是我去炫耀!最佳女主角是我的,全场最帅最迷人的男人也是我的,我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然而 , 我没想到的是 , 颁奖典礼的当天 , 邹越风和秦如霜也去了,更让我惊讶的是,秦如霜身上穿着的礼服 , 和我昨天从苏倩工作室拿的那套礼服 , 几乎一模一样。 同样是白色露肩群 , 同样是腰间系着红绸带,唯一不一样的是,我的裙沿印的是暗红色凤尾,秦如霜的裙沿印的是幽绿色的凤凰。 “为什么秦如霜会在这里?”我急了 , 扭头满目焦灼的问经纪人:“她一个唱歌的,来金鸡奖颁奖典礼做什么!” 闻言 , 经纪人皱了下眉 , 压低声音回答我道:“她应该是跟邹越风一起来的 , 邹越风是韩娱影视的老总 , 他出现在这里不意外。” 该死的!我咬牙:他们两个,绝对是冲我来的! “你得换件衣服。”我正恼着,经纪人突然扭过头来,面色凝重的跟我说:“你这衣服和秦如霜身上那件衣服实在是太像了,事后肯定会被媒体做文章的!” 有句话说的好,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我在长相上虽并不逊色于秦如霜,可我在名气上实在是差她太多 , 她微博粉丝上千万,我微博粉丝不过几十万 , 可想而知 , 一旦我俩撞衫,广大网友们会站在谁那一边儿。 “可我没准备别的衣服!”我急得都快要哭了。 经纪人的眉也越皱越深 , 沉思片刻后,他跟我说:“去后台服装间看看吧 , 找找有没有披肩,外套什么的 , 临时救个场。” 说着,他引着我进了后台。 此时谭以琛还没有赶过来,他公司有事要忙,不能全程陪我,但他中午的时候跟我说了,他忙完就会赶过来。 抱着试试的态度,我给谭以琛发了条短信,把我现在的尴尬处境告诉了他,并在结尾委婉的问他 , 看他来的时候方不方便给我带一条新的礼裙。 虽说发了短信,可我心里其实并不指望着谭以琛会及时赶来救我——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什么能把工作忙完! “这几件外套你都拿去试试!”经纪人从衣柜里掏出一大堆外套来,塞到了我的手里:“看看那件比较搭 , 我去那边儿给你看围巾。” 经纪人话音刚落,这时,一个熟悉柔媚而又蕴满傲气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了过来:“你果然在服装间里!” 听见这话 , 不用抬头,我也知道是谁来了。 ——秦如霜! 秦如霜踱着优雅的步子,身姿婀娜的跨进了服装间。 “何必这快就换衣服呢?”秦如霜冷笑着:“这仗还没打呢 , 你就先投降了……你这样,会让我赢的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 我捏紧了拳头:亏她说得出口! 她三年前就出道了,出道以来韩娱影视玩儿命一般的捧她,我进演艺圈才不到一年的时间 , 而且进圈儿后也没怎么被狠捧过 , 她现在跟我比,这他妈不是欺负人吗? “你跟我比什么?”我抬眸看她 , 眼底满是厌恶:“你是唱歌儿的,我是演戏的……你跟我比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谈话间,秦如霜已经走到我的跟前,她站在离我不到一尺远的地方 , 冷眼看向我。 “郁可可 ,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煞费苦心的进裴子秋的剧组吗?”秦如霜问我。 我没说话 , 细长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 秦如霜似乎也没打算听我的答案,她伸出白皙纤长的食指,狠狠的戳了一下我的胸口。 “因为我要赢你。”她一下一下的戳着我的胸口 , 目光已几近癫狂:“因为我要让你知道 , 你唱歌赢不过我 , 拍戏 , 也一样的赢不过我……郁可可 , 你的时代早就已经过去了,现在,这个演艺圈,是我秦如霜的天下!” 章节目录 第七十四章 灰姑娘的水晶鞋 我紧紧的捏着拳头,涂着淡粉色美甲的长指甲深深的陷进掌心里 , 掐的掌心一阵阵的泛红,却也不觉得疼。 “郁可可 , 我会把你踩到脚下。”最后,秦如霜握着我的肩膀,倾身将她嫣红的唇递到了我的耳边:“我会永远的把你踩到脚下。” 在外人看来 , 我们俨然是拥抱的姿态,亲密无间到就像我们瞬间回到了三年前。 可假象终究是假象,我们,也永远回不到三年前了。 秦如霜走后 , 我的经纪人扭过头来看我 , 他指着秦如霜离去的方向,凝眉跟我说:“这女人有病吧?” 我点点头 , 赞同了他的看法:“没错,这家伙确实有病,而且 , 还病得不轻。” 这时 , 我的包包突然震动了起来——有人给我打电话了。 我打开包包的锁扣 , 把手机取了出来,手机闪着蓝光的屏幕上,赫然显出“谭以琛”三个大字。 “灰姑娘,你的王子来给你送水晶鞋了……你在哪儿呢?”谭以琛的声音里染着浓浓的笑意。 他居然来了!我一惊 , 心脏不受控制的漏跳了好几拍。 “我在服装间。”我回答的时候 , 声音都不由的开始发颤:“服装间就在大厅的正后方!门牌号是1009。” 几分钟后 , 谭以琛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辛德瑞拉 , 我们还赶得上舞会吗?”他冲我扬了扬手里巨大的白色礼盒。 那一刻 , 我感动的差点儿哭出来。 我走到他跟前,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额头上落下深深的一吻。 “赶得上。”我说:“王子殿下,您来得,刚刚好。” 谭以琛给我带来的礼服很漂亮,非常的漂亮 , 那是一件黑色的露背晚礼服,礼服的胸部呈不对称的叶子状 , 叶子的交叉处有一个小孔 , 刚好把乳沟露了出来。 礼服的下方和昨天我在苏倩工作室试穿的那件浅黄色的晚礼服很像,都是贴身包臀 , 包到膝盖处的时候,下方突然像鱼尾一样绽放开来。 不一样的是 , 那件浅黄色的礼服裙摆的前后是一样长的,可这一件后方明显要比前方长很多。 “端庄典雅固然好 , 可如果端庄里显出几分骚气,典雅里蕴着几抹狐媚,那就更好了。”谭以琛捏捏我的脸:“去吧,我的灰姑娘,把你那个恶毒的秦姐姐,杀个体无完肤。” 我之前那件衣服,风格就是端庄典雅,而现在谭以琛给我送的这件衣服,高贵优雅中又显出几分不可抵挡的妩媚 , 我敢说我一出场,一定会惊艳四方。 “多谢王子殿下赐我‘圣衣’。”我抿唇笑着 , 白皙的手臂,蛇一般的缠绕在谭以琛的脖子上:“待我杀敌归来 , 一定以身相许。” “觉悟很高。”谭以琛由衷的夸赞着我:“不枉本王子抛下五千多名员工,赶来救你。” 我不由的睁大了眼睛:他……他竟是抛下工作赶来的? 顷刻间,我心里五味交杂 , 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间要对我这么好。 饲主为了不让情妇出丑,丢下手里的工作千里迢迢赶来只为给情妇送一件礼服,这……正常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心跳 , 此刻快的有点儿不正常。 “可可 , 该你出场了。”就在我心乱如麻的时候 , 经纪人突然来到了后台,小声提醒我道:“下一个奖项就是颁给你了。” 于是,我强行稳了稳心神 , 微笑着跟谭以琛告了别。 此刻 , 主持人正在颁发最佳男主角的奖项 , 我安静的侯在台后,等着最后的一鸣惊人。 最佳男主角的得主是唐鸣风,这奖项颁发给他其实有点牵强,这孩子演技虽然也还凑合 , 但还远没到能拿奖的地步。 可谁在乎这些呢?我这最佳女主角的奖项,不还是谭以琛从莫雪宁手里给我抢过来的? 这个圈子 , 比的从来都不是演技。 “在这里 , 除了我的父亲以外 , 我还要特别感谢一个人。”小少爷握着话筒 , 有木有样的发表着获奖感言:“她和我是一个剧组的……实际上,她今天也来了,我相信,她一定会拿到最佳女主角的奖项……她是我见过的,最努力,最优秀的女演员 , 她教会了我很多,也给了我很多很中肯的意见,让我的演技得到了质的飞跃……” 我一时间有些尴尬了:这小少爷,该不会是在说我吧? 然而更尴尬的是,坐在台下的莫雪宁居然脸红了! 谭以琛给金鸡奖评委打电话的事情崔导并不知道 , 所以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 , 那现在的莫雪宁应该还不知道金鸡奖最佳女主角的提名已经换成了我。 一部电影,不可能有提名两个最佳女主角 , 所以被我换下来的莫雪宁现在只能提名最佳女配角。 这梁子,可算是结大了! 给唐鸣风颁完奖后,下一个奖项 , 就是最佳女主角了。 音乐响起,主持人先是用他低醇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念了一下被提名的女演员 , 当他念道我的名字的时候,莫雪宁的脸色,瞬间变黑了。 她扭过头去怒不可遏的跟坐在她身后的崔导说了些什么,因为距离太过遥远,我并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不过我猜着,应该是些兴师问罪的话,不听也罢。 冗长的废话后,主持人终于步入了正题 , 大声公布了最佳女主角的名单:“现在,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有请我们的最佳女主角——郁可可!” 音乐响起 , 掌声连绵不绝,隐约中 , 我看到坐在第一排的秦如霜扬起了唇角,眼底满是得意之色。 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实在令人作呕。 好在 , 她得意不了多久了。 我仰起头,步伐优雅的从后台走了出来,在我的身影彻底出现在台上的时候,我明显看到 , 秦如霜的脸上 , 染满了怒意。 你有什么好怒的!我在凉凉的瞥了秦如霜一眼:耍阴谋诡计害人的是你 , 又不是我,你怎么好意思怒的起来? 主持人把奖杯递到了我手上,跟同奖杯一块儿来的,还有话筒。 在我刚进入演艺圈的时候 , 我一直在幻想着 , 幻想着有一天如果我得了奖 , 我该如何发表我的获奖感言。 我要感谢我的男朋友,感谢我奶奶,感谢所有支持过我的粉丝,那个时候我的心中满是爱 , 所以我对所有人都心怀感激。 现在 , 我奶奶死了 , 安辰也死了 , 这奖项虽非我莫属 , 可终归不是我凭借正当手段得的。 所以,我谁也不想感谢。 “很久以前,当我还是个学生的时候,我的语文老师曾给我讲过这样一个故事。”我抬起头来,凝视着台下密密麻麻的观众,笑了:“他说康熙皇帝在执政六十年之际 , 举行了‘千叟宴’,在宴会上 , 他敬了三杯酒。” “第一杯酒 , 他敬太后,第二杯酒 , 他敬万民,而这第三杯酒 , 他竟给了他曾经所有的敌人们。” “现在,我不才 , 也想效仿一下康熙,首先我要感谢我的亲朋好友,其次我要感谢所有支持过我的粉丝,最后……”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我抬起头来,沉眸凝向坐在第一排的邹越风和秦如霜,一字一顿,用尽我全身的力气跟他们说:“最后,我要感谢那些轻视我 , 阻拦我,践踏我 , 折磨我的敌人们……你们逼着我,变得坚强 , 也逼着我,变得勇敢,而我也终将会因为你们 , 变得刀枪不入,无坚不摧!” 章节目录 第七十五章 童话故事里 秦如霜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了,隐约之中 , 我在眼眸深处看到了怨恨。 可我没工夫理她,我的注意力 , 现在全放在邹越风身上。 那个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恰好也在看我,他勾着唇角,沉眸与我对视 , 眸底,染着意味深长的笑。 然后,他张了张嘴,用口型跟我说了三个字——“不客气。” 王八蛋!我捏紧了手里的奖杯。 说完获奖感言后 , 我向观众席鞠了一躬 , 然后在众人的掌声中下了台。 此时 , 谭以琛已经坐到了台下,金鸡奖的主办方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所以特意把我的位子安排在了他旁边。 我提着裙角 , 穿过第二排的嘉宾席 , 来到谭以琛身旁 , 抬眸对他温顺的笑了笑,然后在他右边坐下了。 他拿眼梢儿意味不明的瞥了我一眼,用一种轻松,却又莫名的令人心头生寒的语气跟我说:“你挺受欢迎的嘛。” 我没听懂 , 诧异的“啊”了一声 , 满目困惑的看向谭以琛。 谭以琛没有理我 , 目光一丝不苟的盯着台上 , 好像台上在表演什么极其有意思的节目一样。 可台上只有主持人一个 , 他在念最佳男配角的颁奖词,那颁奖词冗长而无趣,实在没什么值得听的。 他是在气我刚刚说获奖感言的时候没有提及他?我在心里惴惴不安的胡乱猜想着:该死的,一冲动把这事儿给忘了,他丢下工作十万火急的赶来救我,我却用一句无足轻重的“首先我要感谢我的亲朋好友”把他给一笔带过了,他不生气才怪呢! 我正懊恼着 , 谭以琛清冷的声音突然又传来了:“唐鸣风最后说的那个同组女演员,是指你吧?” 我一愣,这才听懂了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感情 , 他是在气这个啊!我松了一口气 , 柔声回答他说:“应该是吧,在崔导剧组的时候 , 我跟他说了很多演戏方面的小窍门,也教过他怎么更好的拿捏角色的心里……没想到 , 这点儿小事儿,他竟放在心上了。” “是啊。”谭以琛说话的时候目光依旧放在正前方的舞台上 , 并没有看向我:“他爸爸可是拿过奥斯卡的,结果他演戏还需要你来教……”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后背布满了冷汗。 所谓的伴君如伴虎,大概就是指我现在的处境吧,和饲主相处,时时刻刻如履薄冰。 “谁还没个叛逆期啊?”我笑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上去显得轻松而随意:“他刚满十八,不愿意在父亲面前示弱也是正常……小孩子嘛,都这样。” 听到“小孩子”这三个字,谭以琛突然笑了 , 我悬着的心脏,也终于落回了心窝。 “可可。”谭以琛偏过头来看我 , 狭长的眸子里,噙着我看不懂的笑意:“我以前倒是小看你了。” 我又是一僵 , 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他确实小看了我,惯会于装傻的我,比他想象中 , 其实要聪明很多。 现在,他终于看透了这点儿,我以后的日子,估计不好过了。 “别紧张。”谭以琛突然握住了我的手:“我喜欢聪明的女人 , 乖巧懂事又聪明的女人就更喜欢了……不过你要记得 , 聪明反被聪明误 , 自作聪明,可就不好看了。” 我点点头,乖巧的“恩”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 , 这时 , 台上传来主持人激情澎湃的声音 , 最佳男配角的奖颁完了,现在,轮到最佳女配角了。 然而,在主持人慷慨激昂的公布了今年金鸡奖最佳女配角的得主是谁后 , 却没有人上台领奖。 ——莫雪宁早在我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 , 便愤然离场了。 连着喊了两次莫雪宁的大名 , 依旧没人上台领奖 , 主持人有些尴尬了 , 好在这时崔导及时出现,成功救场。 崔导扯谎说莫雪宁因身体不适,所以不能亲自赶来领奖,这奖就由他来带领,事后再转交给莫雪宁。 说实话,这谎话编得真是一点儿技术含量也没有 , 现场的人又不是瞎子,怎会没看到莫雪宁华丽进场和愤然离场的身影? 可看见了又如何?能在里厅入座的,都不是《皇帝的新装》里那个冒冒失失的孩子 , 大家心知肚明便是 , 谁会不识趣的去点破。 大概是觉得有点儿无趣吧,谭以琛突然侧过头来看向我 , 冲我眨眼道:“亲爱的,不如我们也开溜吧?” 闻言,我忍不住抿嘴笑了: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可爱了? “溜去哪儿?”我问他。 “参加舞会啊。”他开玩笑般的回答着:“在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之前 , 你不得跟我共舞一曲吗?美丽的灰姑娘。” 我知道他是在逗我,可心里还是不由的充满了向往。 “好啊。”我挽住了他的胳膊:“那有劳王子殿下把我带去舞会了。” 言罢 , 我和谭以琛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默不作声的溜出了大厅。 “公主殿下,请上马车。”谭以琛打开车门,学着欧洲中世纪男仆的样子,优雅而又恭敬的向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他既然有心情继续往下演,我自然要奉陪,于是我提起裙角,也学着欧洲中世纪淑女的样子,跟他行了个礼 , 然后弯腰上了“马车”。 本以为“王子和公主”的游戏在我上车后就会结束,谁曾料想 , 半个小时后,谭以琛他竟真的把我载到了城堡门口! ——他把我带到了迪士尼乐园。 “公主殿下请稍等。”谭以琛伸手勾了下我的鼻尖,低笑道:“我去给您取入场券。” 说着 , 他到售票口买了两张门票,然后拽着我,进了“城堡”。 上海的迪士尼是近两年刚建的 , 奢华迤逦,奇幻精美,犹如一个昂贵的梦境,欧式气味很重的尖塔城堡 , 各式各样的动漫角色 , 五彩缤纷的烟花 , 精彩绝伦的夜间游行……毫不夸张的说,这里绝对是名副其实的童话世界。 我和谭以琛进去的时候是晚上十点,恰好赶上了迪士尼的夜间游行 , 唐老鸭 , 米奇 , 白雪公主……这些经典的迪士尼童话角色坐在形状各异,缠满各色霓虹灯的“童话车”上,不断的用英语跟两边的路人打着招呼。 街道的两边围满了过来游玩的孩子和大人,街道的尽头 , 是尖塔形的城堡 , 此时的城堡 , 被蓝紫色的光打的异常的漂亮 , 漂亮到甚至有些不真实。 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 尽管我知道街道中央坐在黄色霓虹灯缠绕着的南瓜马车里的灰姑娘只是迪士尼请来的演员假扮的,并不是真的灰姑娘,可此时此刻,在我眼里,她就是真的灰姑娘。 白雪公主,灰姑娘 , 小人鱼,美女贝儿……她们全是从街道尽头的城堡里走出来的 , 现在 , 我的王子谭以琛,要拉着我回城堡了。 我们沿着街道的边沿 , 一边儿跟游行的动漫人物打着招呼,一边儿漫步向古堡走去 , 途中经过了一些很为有格调的礼品店,谭以琛说现在离十二点还有一段时间 , 如果我想逛逛也没关系。 于是我到礼品店里买了顶公主戴的王冠,还很贴心的给谭以琛选了顶王子戴的王冠,谭以琛很嫌弃那顶幼稚的王冠,死活不肯往脑袋上戴。 “可你不戴王冠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王子啊?”我撇嘴,很不满的向他撒着娇。 他沉思了片刻,然后从旁边的货架上拿下一枚王冠型的胸针,别到了胸口。 “呐。”他拍拍自己的胸口:“二十一世纪的王冠流行这么带。” 我笑了,搂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让他帮我把公主镶钻的王冠戴到头上。 离开礼品店 , 我们又沿途玩儿了几个娱乐设施,像旋转木马呀 , 跳杯子呀……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玩儿这些东西 , 以前的时候,我从没进过游乐场。 “人家想坐过山车。”我拉着谭以琛的胳膊,不住的撒着娇:“人家想坐过山车嘛……” “乖。”他抚着我的脸:“明天起床后我们再坐,晚上坐那玩意儿太危险了。” 闻言,我很诧异:“我们要在这儿过夜吗?” “当然了。”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王子和公主不在城堡里过夜,那要在哪里过夜?” 我笑了 , 可心里其实是不信他的——迪士尼是游乐场又不是旅馆,怎么可能让游客入住啊? 一路转着玩儿着,我们终于来到城堡的门口。 城堡外,喷泉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城堡的墙壁上 , 映着灰姑娘的动画片。 “美丽的灰姑娘。”站在城堡的正中央,谭以琛向我伸出手来:“你愿意跟我跳一支舞吗?” 我点头 , 把手放到了他的手上。 我们在城堡门口翩翩起舞 , 很多过来游玩的情侣看到后也学着我们拥抱在一起随着音乐摇摆着身子,霓虹灯,音乐 , 喷泉 , 城堡和相拥的恋人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 , 城堡的上空突然放起了烟花,谭以琛在这个时候低头吻了我。 这一次,他没有伸舌头,只是安静的贴着我的嘴唇 , 感受着我唇瓣的温度。 章节目录 第七十六章 这不是爱 乱来,一切都乱了 , 身为饲主,谭以琛他怎么可以不伸舌头? 我被这奇幻的古堡,绚丽的烟花冲昏了头脑也就算了 , 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他,怎么能也被这些哄小孩儿的玩意儿冲昏了头脑? 他难不成还真把我当公主,舍不得伸舌头去玷污了? 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我算哪门子的公主啊 , 人家白大小姐才是真公主,而我……我不过是个扮演公主的戏子罢了。 一吻过后,谭以琛把我抱到了怀里,我紧紧的贴着他 , 想要看看他身下那个下流的玩意硬了没。 如果硬了 , 我就安心了 , 毕竟,那玩意才是衡量欲望的唯一标准。 可让我惊恐的是——他没硬…… 他……他怎么可以不硬呢? 开玩笑的吧?我的瞳孔不受控制的发着颤:谭以琛他居然在不想要我的情况下,吻了我! 娆姐以前跟我说过,做人情妇 , 只有在一种情况下可以底气十足的要求饲主离开原配迎娶自己 , 这种情况 , 就是在饲主情不自禁的想要吻你,可吻完以后并不打算上你的时候。 亲吻和拥抱,都是恋爱的表现,只有上床 , 才是欲望的疏泄。 不可能的啊!我极力的否认着:谭以琛爱我?开什么国际玩笑!全世界的男人都爱我,他谭以琛也不可能会爱上我! 他见识过那么多的女人 , 根本没可能会因我动心 , 这又不是什么没逻辑 , 无厘头的玛丽苏总裁小说 , 谭以琛爱上郁可可,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一个玩笑。 我搂着谭以琛的脖子,环顾着这如梦如幻的四周,烟花还在空中灿烂的绽放,彩色的霓虹灯映得喷泉像染了色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 若不是心中的创伤太多,我都要把自己当成真的公主了。 我想 , 也许是气氛使然吧 , 毕竟烟花绽放的那一刻,在我们周围跟随我们一起跳舞的恋人们纷纷都开始接吻 , 所以谭以琛吻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他为什么没硬……拜托 , 这里可是迪士尼诶!孩子们的天堂,幼时最喜欢的童话角色全在身旁 , 若是在这种情况下谭以琛脑子里还想着那档子事儿,那未免也太禽兽了。 我自欺欺人着,始终不愿相信,谭以琛对我动了情。 烟花放完后,如梦如幻的城堡终于进入了梦乡,喷泉停止了,音乐也停止了,大部分的娱乐设施全都关掉了,只有欧式的路灯和部分花园里的霓虹灯还在亮着。 “舞会结束了。”谭以琛逗我:“我们回城堡休息吧?” 我以为他所说的“回城堡”是指回家 , 谁料,他居然真把我带进了城堡里! 我这才知道,原来迪士尼里是有旅店的 , 而且旅店的外观,可城堡一模一样! “天呐!”我感慨着:“这里简直就是天堂!我都不想走了!” 闻言,谭以琛低头咬了下我的鼻子:“那我抱着你上楼?” “讨厌啦!”我握起小拳头娇羞不已的锤他的胸口:“人家说的‘走’不是那个走啦!” “那是那个走啊?”谭以琛逗我逗上瘾了。 我佯装生气把头别到了一边儿,不再理他。 这时 , 他突然俯身在我耳边咬着我的耳垂跟我说:“这里有公主制服哦。” 我一惊,心里不由的捏了把冷汗:他……他该不会是想…… 我猜的果然没错,下一秒,他低笑着问我:“你喜欢灰姑娘的,还是喜欢白雪公主的?” “你……你坏死了!”我跺脚 , 羞得无地自容。 他却不放过我,一本正经的摸着下巴考虑道:“恩……灰姑娘的吧,灰姑娘的裙子比较漂亮……不过美女贝儿和小人鱼的裙子似乎也不错……算了,全买了吧。” 说着 , 他叫来店员 , 让店员把店里有的公主裙全都送到楼上。 我浑身猛的打了一个激灵:看来 , 今晚是睡不了了。 回到房间后,谭以琛让我把所有的公主裙全都试了一遍,当然 , 试完以后 , 他得各种姿势做够了 , 再让我换下一件儿。 “为什么只有我穿公主服,你却不穿王子服?”我撇嘴,对西装革履的谭以琛感到很不满意。 “穿着呢。”谭以琛再次拍拍他衬衣上别着的王冠胸针,一边儿用力挺身 , 一边儿低笑道:“王冠都带着,你还不满意?” 作弊!我咬牙:这算哪门子的王子服嘛! 我被谭以琛折腾了一整夜 , 买来的公主裙也都被谭以琛撕得乱七八糟的 , 这些衣服质量一般却都贵的离谱 , 也就他 , 愿意花钱买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不过迪士尼旅馆的服务确实很周到,第二天早上,服务员为我们推来了奢华精致的早餐车,躺在床上,我和谭以琛便能享受美味的早餐。 “如果下楼吃饭的话,还能撞上米奇和米妮。”谭以琛一边儿切着煎蛋 , 一边儿低笑着打趣我:“郁三岁,要不要下楼看看?” “你才三岁呢!”我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 闻言,谭以琛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了:“昨天晚上是哪个小朋友抱着旋转木马死活不肯下来的?” 我的脸不由的变红了,昨晚玩儿旋转木马的时候 , 周围都是一些三到十岁的小朋友 , 大人们基本不往上面坐。 我本来也不太好意思跟一群小朋友抢旋转木马,可昨天晚上谭以琛一口一个公主殿下 , 把我叫的真把自个儿当公主了,于是我也任性了一会 , 不顾旁人的诧异的目光,和小朋友们一块儿坐上了梦幻中的旋转木马。 谁曾料想 , 昨晚还把我当公主宠的谭以琛,今天就开始嘲笑我了。 简直可恨! 我咬着叉子,哀怨不已的瞪了谭以琛一眼,委屈道:“人家小时候没玩儿过不行啊!” 谭以琛被我逗笑了,他伸手胡乱的揉了一把我的脑袋,清声打趣我道:“行行行,咱们今天再去坐一回,保证让你坐够了。” “不坐了!”我嘟嘴,佯装恼怒般的把头扭到了一边儿,背对着谭以琛生闷气。 “那……”谭以琛拖长了调子,漫不经心的诱惑我说:“过山车坐不坐?” 我一咬牙 , 一狠心,特别有骨气的表示:“也不坐了!” “海盗船呢?”谭以琛加大了筹码。 海盗船!我攥紧了拳头:听着就好好玩儿啊…… 见我似乎有些动容了,谭以琛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唉 , 既然你不肯去玩儿,那我只好自己去玩儿了……唉 , 小矮人矿山车,加勒比海盗屋……这么多有意思的项目,都只能我一个人玩,可惜……可惜……实在是太可惜了……” “你讨厌死了!”我终于绷不住了 , 翻身扑到谭以琛的怀里,不住的捶打着他:“坏蛋,欺负人!人家也要玩!人家要坐过山车,人家要坐海盗船!” “叫声老公我就带你去。”他突然使起坏。 这个恶劣的家伙!我在心里愤愤不平的骂着,然后不情不愿的喊了他一声“老公公”。 “你喊我什么?”他骑到我身上,不住的搔我的痒:“再喊一遍!” “老公 , 老公 , 人家错了。”我扛不住了 , 举手投降:“人家再也不敢了,饶了人家吧……” 一顿早饭,又打又闹的,吃了一个多小时才算吃完 , 吃完早饭后 , 谭以琛带我去迪士尼乐园的其他游玩了一遭。 我这才发现 , 白天的迪士尼,竟比夜里的迪士尼更加绚丽多彩。 梦幻世界,宝藏湾,明日世界……一切都印证了我昨天晚上的那句话。 ——这里 , 简直就是天堂。 可惜的是 ,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 傍晚时分 , 谭以琛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 不能再陪我玩儿下去了。 “想玩儿的话改天我们再来。”谭以琛摸着我的头:“回家休息吧,昨晚你都没怎么好好睡。” 我温顺的点了点头,他能让我梦想成真,做一晚上的小公主,我已经很知足了,哪里还能缠着他一直陪我赖在游乐场里不出去? 谭以琛开车把我送回家以后,便匆匆的离开了 , 我想他应该这次回家应该和白小姐有关,因为他在迪士尼接电话的时候 , 我隐约听到了“文琦”二字。 这是他的家事 , 我没兴趣也没资格去管,所以也没多问。 周一的时候 , 我准时来到剧组,说实话 , 这么久没开工,我还真有点儿想念拍戏的感觉了。 可到剧组以后 , 那种迫不及待想拍戏的感觉立马烟消云散了,因为天杀的,邹越风他妈的居然又来了! 这家伙一天到晚的没正经事儿干是吧!就缠着我了? “可可。”见我来了,邹越风缓步走到我面前,细长的吊梢眼里,染着暧昧的笑:“你前天晚上穿的那件礼服很漂亮,非常适合你……尤其是腰部,我之前都不知道,原来你的腰这么的细。”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我勾唇 , 笑靥如花。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七章 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是吗?”邹越风也笑。 平心而论,这家伙笑起来其实挺好看的 , 削薄的唇,斜向上四十五度微扬着 , 染笑的眸子,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味道……那个词儿是怎么说的来着?邪魅,用来形容他 , 简直太贴切了。 若是把我换做剧组里的其他女演员,一定会被他这邪气一笑迷得神魂颠倒,可惜的是,我和他之间有太多的新仇旧恨 , 他笑得越狂妄 , 我心里越恼怒。 迟早有一天让你哭出来!我在心里愤恨的骂着 , 脸上,却依旧维持着迷人的微笑。 “没有别的事情的话,请邹少让让 , 我要去服装间换戏服了。”我的调子即冷艳 , 又媚气。 邹越风脸上的笑容又深了一些 , 他上前一步,拉近了我们两人间的距离。 我本能的想要后退,可终究晚了一步,他倾身靠了过来 , 巨大的身影将我彻底笼罩。 我以为他要拥抱我 , 这让我浑身全都僵直了起来 ,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反手给他一巴掌的时候 , 他突然把身子退了回去。 我感觉自己的后颈微微有一点儿凉 , 低头一看,胸口突然多了一条做工精致的红宝石项链。 “送你的。”邹越风依旧笑着,那笑容,有些玩味:“配你前天晚上的那条裙子,刚刚好。” 送女人珠宝,是富家子弟追女人的第一步。 我凝着落在自己乳沟处的这枚一看便知价格不菲的红宝石 , 扬唇笑了。 “谢了。”我说,然后穿过邹越风 , 步姿优雅的进了服装间。 鱼儿已经上钩了 , 可该死的,屠夫为什么还不来联系我? 我盯着自己的手机,心里满是焦灼。 这都已经过去将近一周了,为什么谭慕龙不肯给我打电话呢?难道他不想让邹北城落马吗? 我那天的暗示已经很明确了呀:邹越风想要我做他的女人 , 而我想要趁机搞垮邹家,只要能搞垮邹家 , 让我干什么都行。 这难道不是一件双赢的事情吗?我想搞垮邹家,谭慕龙他也想搞垮邹家 , 只要我们联手,我深入敌营收集邹越风和邹北城等人的犯罪证据,谭慕龙在幕后指导,并给我提供强大的外援,我们肯定能搞垮邹家的啊! 可……可为什么谭慕龙不给我打电话?他到底有什么好犹豫的啊! 我想不明白。 就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服装间的门突然被人用力的踹开了。 “啪”的一声,木质的门狠狠的撞到了墙上,吓得我猛的打了个激灵。 抬头一看,秦如霜黑着一张脸,地狱罗刹一般的杵在门口 , 气场阴冷而可怕,跟谁睡了她老公一样。 这家伙 , 又发哪门子的疯?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然后转过身去 , 抱着戏服往里面的试衣间走去,不想跟这疯子有更多的交流。 “郁可可。”她却叫住了我,阴冷着调子讽刺我道:“你不觉得你现在这样特别的可笑吗?” 我攥紧了手里的戏服,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 , 不让自己变成骂街的泼妇。 “不觉得啊。”我微笑着转过身来,沉眸凝向秦如霜:“相反的,我觉得你挺可笑的。” 秦如霜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她死死的盯着我 , 像是要把我的脸看出一个洞来一样:“当初风哥追你的时候 , 你装的三贞九烈的 , 架子能摆多高就摆多高,差点儿演出个当代烈女来……这才过了多久啊,安辰死了还不到一年吧?你这就迫不及待的掉转头来舔风哥的鞋底板了……郁可可,你脸皮怎么就能厚成这样呢?” 听到这里 , 我总算是听明白了:这疯子 , 吃醋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 , 刚刚邹越风俯身给我戴项链的那一幕,应该全部被秦如霜看到了眼里。 所以秦如霜才摆着一张罗刹脸,气势汹汹的跑过来找我兴师问罪。 “彼此彼此。”我冷笑着:“比起脸皮厚我又怎能是你秦大歌星的对手呢?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趁着人邹二少喝醉了 , 分不清楚人 , 偷偷的爬上了人家的床 , 费尽心思的伺候了人家一晚上 , 第二天一大早却被人家邹少狠狠的甩了两巴掌 , 指着门口让她滚。” “你!”见我揭她老底,秦如霜彻底的火了,额角青筋暴起,一副要把我抽筋拨皮然后生吞的模样。 她恼怒的样子取悦了我,你瞧,其实我也挺有做坏人的天赋的。 “我什么我啊?”我睥睨着眸子满目轻蔑的瞥了秦如霜一眼:“秦如霜 , 别人不知道你也就算了,我还不知道你?你是怎么勾搭上邹越风 , 又是怎么红起来的,你真当我不知道啊?” 泼妇吵架 , 比的是谁的嗓门大,高手过招 , 比的是谁沉得住气。 秦如霜已经气的开始发颤,我知道 , 我快赢了。 “别装了。”我扬起头来,不遗余力的挖苦着秦如霜:“你外表装的再光鲜 , 也掩饰不了丑恶的本质……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当初那个没人爱的可怜虫!若不是我施舍你,你他妈的连瑞星公司的实习生都当不了!” 其实,当年我进瑞星公司的时候,瑞星公司并不打算签秦如霜,因为秦如霜的声音没什么特点,长相也一般,瑞星公司的负责人觉得她给公司赚不了钱,所以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可那时候的我就像寓言里那个善良的农夫一样,并不知道自己好心救下的这条毒蛇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恩将仇报 , 狠狠的咬我一口,差点儿让我丢了性命。 我跟负责人说秦如霜她其实很有天分 , 她只是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而已,她很努力 , 也很喜欢唱歌,只要给她个机会,她一定会比所有的实习生唱的都好。 我好说歹说 , 最后甚至以“我们俩是一起来的,也必须得一起留下,你不签她,那我也不签了”为要挟 , 这才逼得负责人松了口。 想想那时 , 傻 , 真傻,负责人肯定在心里骂我二百五,事实证明 , 我不仅是个二百五 , 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郁可可!”我终于撕下了秦如霜的伪装 , 盛怒的她,再也维持不了原本高贵冷艳的形象了,她冲我扑了过来,面目狰狞的揪住了我的头发:“我他妈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他妈不过是在地下桥卖唱的一条狗!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 “我是狗 , 你就不是狗了吗?”我也揪住了秦如霜的头发 , 歇斯底里的冲她喊着:“我在地下桥唱歌 , 起码是自食其力 , 你呢?绞尽脑汁的往邹越风床上爬,为了成功上位不择手段……你他妈的连狗都不如!” 我们两个扭打在一起 , 抓头发,甩耳光,互相谩骂……谁也不肯退让,最后还是进来换衣服的同组演员跑去把导演们叫了过来,我俩这才分开。 “怎么回事儿?”裴子秋阴着脸厉声训斥我和秦如霜:“伤刚养好就在服装间里打了起来……怎么,你俩还想进医院是不是?” 我吸了吸鼻子没说话,把头扭到了一边儿。 “她先侮辱我的!”秦如霜恶人先告状。 闻言 , 我心底的火气“噌”的一声就上来了,先骂人的是她 , 先动手的也是她 , 现在,她倒好意思去告状了。 “是这样吗?”裴子秋沉眸看向我 , 面色很是严肃。 我没有说话,咬着下唇 , 逼着自己红了眼圈。 女人用来打动男人的,从来不是口才 , 而是眼泪。 裴子秋凝紧了眉,有些不悦的瞥了秦如霜一眼,然后挥手道:“行了!我不管你们谁对谁错,这事儿到此为止!赶紧换衣服去!这都几点了,让全组等你们两个,你们很光荣是不是!” 秦如霜满目怨恨的瞪了我一眼,我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随后,我俩纷纷扭头,谁也不再理睬谁。 拍戏的时候倒是没发生什么 , 一切都进行的挺顺利的,秦如霜虽是歌星出身 , 可她当年毕竟装了那么多年的孙子,演技当然差不了 , 而且她一心想要把我比下去,所以入戏入的特别快,我俩演对手戏的时候 , 基本都是一条过。 “秦女神好厉害呀!”龙套演员们由衷的感慨着:“不歌唱的好听,演技也这么好,简直完美!” 此言一出,一呼百应,大家纷纷称赞着秦如霜 , 说她这样德艺双修的女神 , 才算是演艺圈真正的一姐 , 比那些靠脸上位的小花旦们强多了。 秦如霜得意的瞥了我一眼,像是在炫耀什么一样。 我干呕了一声,冲她翻了个白眼儿。 “你演的更好。”这时 , 唐鸣风突然从我身后冒了出来 , 一本正经的安慰我说:“她就是动作戏把握的比较精准罢了 , 其实心理拿捏和眼神以及表情的掌控都不如你。” “噗。”我被他给逗笑了:“你个小屁孩儿知道什么叫心理拿捏吗?” “怎么不知道?”唐鸣风不高兴了:“你不要小看我好不好?我好歹也是拿过金鸡奖的人了,你怎么还把我当刚入行的新人啊?” 得,这小少爷估摸着还以为自己是凭实力拿的金鸡奖呢。 “好好好好好。”我点着头,笑着敷衍他说:“你不是新人,是老演员了。” 闻言 , 唐鸣风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 片刻后 , 他变戏法儿一样的变出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 , 递到了我跟前。 “恭喜你得了金鸡奖最佳女主角。”小少爷凝着我 , 目光澄澈,嗓音清朗:“这奖项颁给你,实至名归。” 我凝着唐鸣风递过来的做工精致的小木盒,没有说话,也没有伸手去接。 我想,被这小少爷喜欢上的女孩子一定会很幸福 , 因为他从不吝啬向心上人表达爱意。 他不像邹越风那么花心,也不像谭以琛那么隐忍 , 他的世界简简单单 ,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 , 只有纯粹的,干净的 , 我喜欢你。 我抬起头来,对上唐鸣风清澈的眸子 , 颦眉道:“唐鸣风,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章节目录 第七十八章 主动出击 唐鸣风抓住我的手,把那木盒子强行塞到了我手里。 “你不需要拿我怎么样。”他说:“你只需要收下这条项链就好了……我挑了很久的 , 别让我伤心的把它丢到垃圾桶里。” 我握着那木盒,只觉得本该轻如鸿毛的盒子 , 此刻却重如泰山。 “好,我收下。”沉默良久后,我终于妥协了:“可收下之前我必须得告诉你 , 唐鸣风,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这是我最后一次收下你的礼物,以后无论你送我什么 , 无论你挑了多久 , 无论你花了多少心思 , 我都不会再收下了,也请你不要再给我买任何的东西了……听到了吗?” 唐鸣风的笑容僵在脸上,片刻后,他突然攥紧了拳头。 “为什么?”他问我:“为什么你一定要对我这么残忍呢?我也没有要求你离开谭以琛和我在一起 , 我只是喜欢你所以单纯的想对你好而已,这都不行吗!” “不行!”我狠了狠心 , 终是没能逃过做一次恶人:“你的喜欢对我来说已经成了一种负担 , 我不想要这份喜欢,也不想让你对我好……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我气急,甩下他扭头走了。 说是走,其实是逃,我不忍心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样 , 说实话 , 每次拒绝他,我其实比他还难受…… 可若不拒绝 , 更难受。 下午拍完戏歇班的时候 , 邹越风过来了 , 他和秦如霜在一边儿小声的嘀咕了几句后,秦如霜浅笑嫣然的走了过来,清声招呼大家道:“邹总过来探班,说大家拍戏辛苦了,今晚他请客,带大家出去吃顿好的!” 话音一落,刚刚还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喊累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们瞬间来了精神 , 纷纷喊着“秦女神万岁”、“邹老板万岁”,那架势 , 跟邹越风和秦如霜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一样。 收买人心的小把戏!我在心里嗤笑着 , 然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 “可可姐不一起去吗”我正欲往回走,一个女演员突然叫住了我。 我摇头 , 微笑着回答说:“不了,我减肥 , 晚上不吃东西。” 那女演员还想再说些什么,还没开口 , 就被她闺蜜神色匆匆的拉走了,隐约中,我听见那女演员的闺蜜压低声音跟那女演员科普说:“你叫她做什么!找秦姐晦气么?不知道今天早上她在试衣间跟秦姐打起来了啊?” “啊?真的吗?”女演员很惊讶:“怎么打起来了?” 后面她们说了什么我就没听清了,不过我估摸着应该不是什么好话,因为那女演员的闺蜜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的会向后瞟我两眼,像是生怕被我听见似的。 我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领着包转身离开了。 这圈子就是这样,有权势的人永远是对的,小哈罗们不在乎事情的真相 , 她们只在乎谁的大腿更好抱。 现在,秦如霜的大腿显然比我的大腿好抱 , 毕竟,人家不仅是歌坛一姐 , 还是邹大总裁的女朋友,多响亮的名号儿啊,我能跟人家比吗? 打车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把手机从包里取出来一看 , 来电显示上标的竟是“林双双”三个大字。 我一惊,慌忙按下了接听键。 “可可!”林双双的声音明显发着颤:“你快救救我吧!我被老张骗到顾凕这里来了,现在老张正在跟顾凕说着话呢,我估计他马上就要把我送给顾凕了……怎么办啊!我不想死啊可可!” 听到这里,我的心脏瞬间揪紧了:没想到张部长这么快就松手了! 该死的,谭慕龙那边儿还一点儿动静都没呢 , 林双双就已经深入虎穴了。 “别慌 , 千万别慌。”我安慰着林双双:“一会儿你见着顾凕了 , 千万不能害怕,他最讨厌那种还没开始玩儿,就浑身打颤的女人了,所以一会儿你见着他了一定要冷静!” “可……可我害怕!”林双双哭着:“我听别人说 , 陪他睡觉的女人,不死也得落个残废……我……我不能就这么废了呀可可……” “我这不是正在教你吗?”我抬高了音量:“你把他伺候爽了 , 他不会为难你的!那些被他打残 , 打死的女人,全都是因为没把他伺候爽!他是心理变态,可心理变态也不是见人就杀的!只要你足够听话,他不会杀你的!” 林双双还是哭个不停,我又耐着性子哄了她好久 , 她才勉强稳住了心神。 “记住。”见她似乎冷静了下来 , 我再次强调道:“一定不能害怕 , 就把他当成一个难缠的客人 , 想尽办法的去讨好他就行……他爽了 , 自然就不会再为难你了。” 讲到这里,我停顿了几秒,然后压低声音补充道:“表现的乖一点儿,别耍小聪明,男人都不喜欢女人糊弄他们,顾凕是个聪明的男人 , 你蒙不了他,所以他如果问你问题 , 你就如实回答 , 千万别耍滑头。” 我正讲着,电话那端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 应该是张部长或者顾凕派人来找林双双了。 “可可,他们派人来叫我了 , 我先挂了。”林双双的声音里满是焦灼和惊恐。 我还想再嘱咐她两句,可还没开口 , 她就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端沉闷的忙音,我的心情压抑到了极点。 我不知道林双双今晚是否能成功的渡过此劫,此时此刻,我只觉得自己很累,身体累,心,更累。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无力和被动,只要谭慕龙不给我打这个他早该打来的电话,我就只能听天由命 , 无计可施。 不!不行!我咬牙:我不能这么被动!机会都是自己争取来的,我不能就这么干巴巴的等着! “师傅,不好意思啊 , 我能改一下地址吗。”拿定主意后,我扭过头来 , 很抱歉的冲司机师傅笑了笑:“我姐姐刚刚打电话给我,说她有急事儿要找我,咱能改去第五军区大院吗?她在电话里哭哭啼啼的,我挺担心她的……” 司机师傅随口抱怨了两句 , 却也没多说什么,我千恩万谢,最后终于如愿的来到第五军区大院门口。 第五军区是军人们训练的地方,而第五军区大院 , 是像谭慕龙啊 , 邹北城啊这样的军官居住的小区 , 这两个地方离的很近,方便军官们训练新兵。 因为第五军区在五环外,离市中心非常的远 , 所以司机把我载到这里 , 用了将近四个小时 , 我是六点下的班,到第五军区大院的门口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妈的,早知道这么远 , 就明天来了!我跺着脚 , 心里很是懊恼:都这个点儿了 , 也不知道谭慕龙他睡了没。 据说军人的生活可是很规律的……该死的,不会白跑一趟吧? 我担忧着 , 这时 , 不远处突然出现了零零散散的几个身影,定睛一看,似乎都是军人打扮。 难不成这些军爷这个点儿才训练完?我心里一阵暗喜,睁大了眼睛向第五军区那边儿张望着。 我是幸运的,守在军区大院的门口守株待兔般的等了一会儿,还真把谭慕龙给守来了。 谭慕龙跟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军官走在最后面 , 墨绿色的迷彩服衬得他身材更加挺拔,也让他周身的气场变得更加强大了。 他沉着步子向我走来 , 我本以为他走到我身旁的时候会跟我打个招呼……起码看我一眼 , 毕竟,他是认得我的。 可他没有 , 他就这么径直的从我身畔穿过,像是压根就没看见我一样。 我咬牙 , 鼓足勇气叫住了他:“谭长官。” 他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看向我 , 目光沉而冷,没有丝毫的温度。 “我是郁可可……我们之前见过的。”我上前一步,走到他跟前,对他微笑了下,表情还算镇定。 “我知道。”他冷声说,停顿两秒后,他问我:“有事吗?” 我拿眼尾不安的扫视了一下四周,周围,还有零零散散往军区大院走的军人。 “能……能换个地方说话吗?”我有些局促不安,说话的声音也越发的没有底气:“这……这里不太方便。” 谭慕龙锐利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 , 沉默良久后,他闷声跟我说:“跟我来。” 章节目录 第七十九章 官腔 我本以为谭慕龙会把我带到他家里,外面人多耳杂 , 实在不适合商量这种私密隐晦的事情。 可实际上他没有,他连军区大院都没有进 , 径直把我带到了第五军区左后方的一块儿空地上。 “讲吧。”停住脚步后,他冷声命令我。 这空地很是宽敞,几盏路灯把四周照的很亮 , 整个空地就像学校里的操场一样,空旷而一览无遗,周围没什么可隐蔽的地方,因此也不用担心有人会躲在暗处偷听我们讲话。 不过无论怎么想,这里也不如他家安全吧? 算了 , 估计他是觉得大晚上带一个女人回家影响不太好吧 , 他肯抽出空来跟我谈我就已经知足了 , 在哪儿谈,无所谓。 我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盯着他,开门见山道:“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他没说话 ,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刚毅的脸上 , 把他脸部的线条照得更加的硬朗 , 也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的难以令人接近。 “你也想让邹北城下马吧?”我继续质问他:“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肯给我打电话?我们的目标明明是一致的!我知道邹家很多黑幕,我也有办法潜伏到邹家去……我们明明可以互相帮助的,我暗示过你了,你为什么不肯联系我?” 我的情绪有点儿激动了 , 我承认这点儿……可这不能怪我 , 这事儿搁到谁头上 , 谁也得着急上火。 明明只要谭慕龙点点头 , 我们两个就能联手干掉邹北城 , 顺带着推翻整个邹家……这样一件双赢的事儿,我实在是想不通,谭慕龙为何迟迟不肯给我答复。 所以我跑过来问他了,在深夜十点的时候,堵在他小区的门口,跟着他来到空无一人的空地上 , 厉声质问他,为什么不肯给我打电话。 谭慕龙抬眸看向我 , 狭长的眸子 , 暗沉,冷峻 , 令人不寒而栗。 “说完了吗?”他问我。 我咬了下嘴唇,沉闷的点了点头。 闻言 , 他垂下眼帘来,沉冷着调子 , 语速平缓的回答了我的问题。 “首先,我并不想让邹北城下马。”他纠正我说:“他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战友,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不希望我的任何一个战友、同事,下属出事儿。” 什……什么?我猛的睁大了眼睛:他……他不想让邹北城下马? 怎么会这样?外面不都在传他和邹北城掐的很厉害吗? 难不成这些全是谣言? 可不对啊,那天在夜总会的时候,谭慕龙的警卫兵们不也说谭慕龙正准备收拾邹北城呢吗? 我正混乱着,谭慕龙沉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其实,法不容情 , 尽管我不希望我的同事们出事,可如果他们有违法乱纪的行为 , 你也可以告诉我,只要证据充分 , 我该严惩的,一定会严惩!” 我越听越混乱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会儿不希望邹北城出事儿,一会儿又法不容情的…… 他们这些当官儿的,把话说明白了,能死吗? 这么大的事儿,就不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吗?要知道 , 若我真去做了邹越风的情妇,我那可是在拿自己的命去赌啊! “最后。”谭慕龙继续往下讲着:“郁小姐,我希望你在下次来找我的时候能搞清楚,你口中目无王法的人,到底是邹越风 , 还是邹北城……这很重要。” 我僵住了 , 隐隐之中我好像听懂了什么 , 可我又不敢确定,他话说的实在是太隐晦了,隐晦到我都分不清 , 他到底有没有在暗示我了。 “你一个人来的?”冗长的沉默后 , 谭慕龙沉声问我。 我回神 , 轻轻的点了点头:“恩。” “我派人送你回去吧。”谭慕龙说:“这么晚了,路上不好打车。” 他倒是很绅士,不过,这好意我也只能心领了。 “不用了。”我笑着回答说:“刚才来的时候 , 我见路上没什么车 , 就让司机师傅在门口等我 , 从这里到市中心可是很贵的 , 他不会抛弃我这么个‘大客户’的。” 谭慕龙点点头 , 随口嘱咐了我一句路上注意安全,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你快回去休息吧。”我跟他告别道:“这个点儿才下班应该很累吧?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烦你……” 他回了我一句不碍事,随后便引着我回到军区大院的门口,确认载我来的出租车还停在门口等我后,他这才跟我道了别。 回去的路上,我思绪万千 , 脑海里不断的回响着谭慕龙刚刚说过的话,他说他不希望自己的同事出事 , 可如果他们真的犯了法 , 他也不会轻饶。 这两点儿都没什么值得深究的,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罢了 , 比较耐人寻味的,是第三句话。 他让我搞清楚 , 目无王法的人究竟是邹越风还是邹北城……这是不是在暗示我,我的目标错了? 假设,他和邹北城真的掐起来了的话 , 那毫无疑问的,他的对手肯定是邹北城……可我自始至终,提的都是邹越风。 难道,这就是他不愿意给我打电话的原因?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虽说邹越风之所以敢这么嚣张跋扈,目空一切,全都是他大哥邹北城惯出来的,可邹越风犯法,不等于邹北城犯法。 他日邹越风违法乱纪的行为被曝光,邹北城顶多落一个“包庇罪” , 这点儿小罪名,根本不足以把邹北城拖下水。 我的眉头越凝越紧了:照这么说 , 那我岂不是还要在邹北城身边安插一个眼线,替我收集邹北城的犯罪证据? 乖乖,这种费力不讨好而且危险重重的事儿,谁会愿意替我去做啊! 我想死霜打了的茄子 , 瞬间蔫儿了。 本以为报仇雪恨近在咫尺,谁料到头来不过南柯一梦,小人物想要推翻权贵 , 果然还是太难。 我一宿未眠,第二天去剧组拍戏的时候,都是无精打采的。 “你怎么回事儿啊?”裴子秋训我:“刚拿了金鸡奖就开始消极怠工了?你这自大的也太快了点儿吧?” “裴——导——”我伸手抱住了裴子秋的胳膊,拖长了调子跟他撒娇道:“我难受……” “你难受个什么劲儿啊。”裴子秋没好气的拍了下我的头:“我才难受呢!男一号请假,女一号不在状态 , 女二号天天带她男朋友到剧组里来秀恩爱 , 身为一个有理想 , 有志气,有抱负而且还单身的导演,我对你们的行为感到非常的不满,并发出强烈的谴责!” “唐鸣风请假了?”我一惊 , 这才发现之前总是围着我转,聒噪不已的唐小少爷今儿个没来:“你居然肯准他假?” 闻言 , 裴子秋拿眼梢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 , 话中有话道:“人家小唐昨天刚刚失恋,失的还那么惨,我再不准假,那我不成禽兽了吗?” 我心头一凉:“你……你都看见了?” “是听到了。”裴子秋纠正我道。 我瞬间有些尴尬了;该死的,昨天和唐鸣风说话的时候,忘记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了! 我俩的对话,不会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给听到吧? “我没有偷听你们讲话的意思。”可能是察觉出我的窘迫了吧 , 裴子秋轻声解释道:“只是小唐同学送你礼物的时候 , 我刚好在旁边查看分镜罢了。” 说到这里 , 他停顿了下 , 尔后 , 目光深沉的凝向我:“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批评你一下,郁可可小朋友,这件事儿你处理的,真的很糟糕。” “我能怎么办啊?”我撇撇嘴,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来:“不拒绝他,难道我还能接受他不成?说得跟我有得选似的……” “你怎么没得选?”裴子秋笑了:“我看你是不愿意选吧?” 我没有说话 , 或许裴子秋说的对,我其实一直都有机会选择退出 , 迟迟不肯退 , 不是不能退,只是不愿意退罢了。 冗长的沉默后 , 裴子秋坐到了我的旁边,他扭头看向我 , 用一种类似于命令却并不讨人厌的语气跟我说:“可可,给唐鸣风打个电话 , 把他叫出来好好谈谈。” 我哑然,没想到跟裴导也跟崔导一样,小唐同学一出事儿,就把我往前线推。 “他是真心喜欢你的。”裴子秋继续讲着:“即便你要拒绝他,也请认真的拒绝他,别找太多理由,也别刻意的去装恶人,男孩子第一次拼尽全力的去喜欢一个人,最后却换来自己超越一切的爱是对方的负担这样的答案……这可是很残忍的。” 我胸口像是被人压上了一块儿千斤重的巨石 , 那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几近窒息。 我单单想到了长痛不如短痛 , 却没意识到,自己的冷言相向给唐小少爷带去了多少的伤害。 裴子秋说的没错 , 这是唐鸣风第一次拼尽全力的去爱一个人,哪怕是拒绝,我也应该带着尊重去拒绝 , 而不是找各种各样奇葩的理由,搪塞他,冷落他,进而打击他。 “裴导。”我仰起头来 , 歪着脑袋看向裴子秋:“为什么大道理从你嘴巴里讲出来,就没那么难听了呢?” 裴子秋笑了 , 他伸手揉了揉我乱糟糟的头发 , 好看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因为我是导演啊,面对面都教育不了你的话 , 怎么隔着大屏幕,去教育全世界的观众?” 章节目录 第八十章 你缺妹妹吗? 裴子秋摸着我的头,宽大的手掌 , 温暖而有力,隐约中 , 我感觉有一种暖流从他掌心发出,沿着我的脑袋,瞬间流遍了我全身上下。 那一瞬间 ,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愿意听裴子秋的话了。 ——因为在我苦闷的时候坐到我旁边,三言两语替我解惑的他,像极了我的兄长。 我没有哥哥,也没有姐姐 , 从小到大 , 只有奶奶和我相依为命。 这么多年来 ,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裴子秋这样,在我付出努力取得进步的时候,毫不吝啬的夸奖我 , 在我遇到迈步过去的坎儿的时候 , 沉声安慰我 , 并不动声色的告诉我之后该怎么做,而当我犯错误时,又能一阵见血的指出我的不足,并厉声呵责我 , 逼我改正。 他的出现 , 弥补了我多年来缺失的父爱 , 所以我信任他 , 也愿意按他说的去做。 “裴导。”我眨巴着大眼 , 很认真的问裴子秋:“你缺妹妹吗?会卖萌,会撒娇,还会演戏的那种。” 裴子秋被我逗笑了,浅笑过后,他拿眼梢轻飘飘的扫了我两眼,半开玩笑半当真的逗我道:“妹妹我倒是不缺……不过我缺个媳妇儿 , 媳妇儿不需要会演戏,会卖萌和撒娇就行。” 闻言 , 我很是失落的把头低了下来 , 几分钟后,我想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又重新把头抬了起来:“那你缺女儿吗?” “郁可可!”裴子秋恼了,没好气的拿剧本拍了一下我的脑门:“你怎么这么重口呢?” 我很委屈:我又没说干女儿…… 自己想歪了,还怪我! “行了。”嬉闹过后 , 裴子秋站起身来,清声跟我说:“下午给你放半天假 , 好好调整一下状态,明天不许再给我消极怠工了,听见没?” 我连声应着 , 然后收拾东西回家去了。 回去的路上,我给唐鸣风打了个电话,可能是因为昨天我把话说的太重了吧,小少爷居然没接。 无奈之下,我只好给唐鸣风发了条短信,问他下午有没有空,方不方便出来跟我见一面,我有话想跟他说。 小少爷倒是很快就回了我,不过回答的内容 , 实在是令人啼笑皆非。 他戾气很重的回复我说:“怎么,又来劝我回去拍戏?” 我正思索着要怎么回答他呢,他第二条短信接踵而至:“这假可是裴导给的,我没旷工!” 句尾用了感叹号 , 小家伙儿的气性倒是不小。 “见面再说吧。”我觉得发短信不太正式,于是言简意赅的表示:“今晚七点钟 , 我在蓝调咖啡厅等你……西街口的那个蓝调咖啡厅,你若不来的话,我不会等你一整夜的 , 九点我就走,来不来随你。” 这条短信发过去以后,小少爷没有再给我回话,估摸着还在跟我赌气呢。 我无奈的笑了笑 , 然后把手机放回了包里。 然而 , 刚把包包的拉链拉上 , 手机又开始不要命的响了起来。 呵……我挑眉:难不成是小少爷想通了,所以肯跟我通电话了? 然而我猜错了,给我打电话的并不是小少爷唐鸣风,而是跟小少爷差不多大的小公主彭怡宝。 “喂?”我按下了接听键 , 语气轻松的跟彭怡宝打招呼道:“早上好啊宝宝,下课了?要一起去逛街吗?” 本以为彭怡宝给我打电话是约我去逛街 , 谁料 , 我话音刚落,电话那端突然传来了彭怡宝伤心欲绝的哭声。 “怎么宝宝?”我慌了:“怎么突然哭了?发生什么事儿了?谁欺负你了?” “可可姐……”彭怡宝在电话那端哭的稀里哗啦的:“苏姐姐要被辞退了……怎么办呀?呜呜呜……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什……什么?我听了个一头雾水:怎么又扯到苏倩身上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苏倩她设计师干得好好的,无缘无故为什么会被辞退? “宝宝,你慢慢说。”带着满脑子的问号,我柔声问彭怡宝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苏倩为什么会被辞退啊?” 闻言 , 彭怡宝哭的更凶了:“都怪我……我那天不该把可可姐你的照片发到朋友圈去的……我以为没人看到的,结果……结果……” 说到这里 , 彭怡宝说不下去了 , 不过 , 不用她继续往下讲 , 我也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苏倩还没来得及公之于众的作品,被人抄袭了。 我背后不受控制的泛起了一阵冷意:怎么会这样呢? 彭怡宝朋友圈一共发了不到五分钟,就被我和苏倩及时发现,并亲眼看着她删了,她朋友圈里也没有搞服装设计这一块儿的人,那彭怡宝发出去的照片,究竟是怎么流落到别的设计师手里的? 深思中 ,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上周五金鸡奖的颁奖典礼上,秦如霜她是怎么知道我要穿那件礼服的? 颁奖典礼在周五,那衣服是我周四从苏倩工作室里取回来的 , 在这期间 , 我没有跟任何人透露过我要穿哪件礼服,秦如霜哪儿来的消息? 莫不是……宝宝的微信好友里,有奸细? 我被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后背顷刻间布满了冷汗 , 犹如青天白日下,做了一个恐怖到极点的噩梦。 “宝宝 , 你先别慌。”我稳了稳心神,压低声音跟彭怡宝说:“我现在立刻过去找你,你在哪儿?” 现在 , 想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我必须得亲眼看一看彭怡宝的微信好友里都有那些人。 彭怡宝呜咽着告诉我她现在在学校,我慌忙让司机掉了头,心急火燎的赶到了彭怡宝的学校。 见到彭怡宝的时候,彭怡宝已经哭成了泪人儿,水汪汪的大眼红肿着,跟两个凸出来的核桃一样。 “可可姐,我该怎么办呀?”彭怡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害得苏姐姐丢了工作……我……我怎么就这么的蠢啊……” “别急,别急。”我柔声安慰着彭怡宝:“姐这不是过来帮你了吗?不哭了,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 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要冷静 , 不然的话,怎么把害苏姐姐的坏人揪出来?” “恩!”彭怡宝点点头,一边抹眼泪 , 一边儿哭着跟我说:“可可姐,我听你的……” “听我的就把手机拿出来。”我说:“我猜着那照片肯定是你的微信好友泄露出去的,咱俩一块来找找,看看谁最可疑。” 闻言 , 彭怡宝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惊道:“我……我怎么没想到呢!” 我扶额,瞬间有些哭笑不得了。 就宝宝这智商,宫斗剧里绝对活不过两集啊。 说不定,最后还会拖累的我和苏倩活不到大结局! 算了算了,运气好的人都不需要太聪明 , 傻人有傻福嘛……我暗叹了一声 , 然后凑到彭怡宝跟前 , 跟彭怡宝一起研究起了她的微信好友。 这不研究不知道,一研究还真是差点儿把我给吓死! 彭怡宝的微信好友里,居然加着韩静雅! “你加韩静雅干什么?”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彭怡宝给活活气死了:“你被她害得还不够惨吗?” “我……我……”彭怡宝颦着“八字眉”,巴掌大的小脸儿上,写满了委屈:“我不知道我还加着她……我以为我早删了……” 我彻底无语了:这还真是应了网上的那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 , 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对……对不起……”彭怡宝咬着嘴唇 , 乌黑的眸子里,噙满了泪水:“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梨花带雨的模样让我不太忍心苛责她 , 可这一次,我不能心软。 平时的小打小闹也就算了,现如今,苏倩因为她的一句“不是故意的”把工作都丢了 , 再这么放任她傻下去 , 我迟早被她害死。 “宝宝。”我握住了彭怡宝的手 , 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 你是个好孩子 , 你肯定不会存心去害别人……可你必须得涨一点儿心,你不害人,有人来害你啊!” 我伸手帮彭怡宝把她额角的碎发别到了耳后,语重心长的教导她说:“你若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我肯定不会多说你什么,但问题是你不是……你在校外接触的人和物都很复杂,非常非常的复杂 , 所以,算我求你了宝宝 , 出了校门以后 , 一定要谨言慎行,千万不能再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了。” 彭怡宝没有说话 , 她低着头,眼泪顺着她消瘦的侧脸滑下 , 低落到她的膝盖上,打湿了她白色的高腿袜。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 , 沉声跟她说:“我现在要去苏倩家看看苏倩,你在家好好呆着,不要乱跑,好不好?” 彭怡宝沉闷的点了两下头,我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哄了她一句“乖”,然后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一章 自作聪明 到苏倩家的时候,苏倩正缩在沙发上发愣 , 不过才一周没见,她整个人却苍老了很多。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 我不是裴子秋,不能把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讲的令人信服,我也不是娆姐 , 不能言辞犀利的告诉苏倩她现在该怎么办。 我只能握住苏倩的手,沉闷着调子跟她说了一句都会过去的。 苏倩笑了下,那笑容很是无力。 “是啊,都会过去。”苏倩说:“时间的大手一挥 , 无论过不过得去 , 都得过去。” 我心里一阵难过 , 隐隐之中,我感觉是我拖累了苏倩。 如果不是为了帮我,苏倩也不会把他们工作室未公之于众的作品展示给我 , 进而 , 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这些事了。 “对不起。”我低下了头 , 脸上写满了愧意。 “你道什么歉。”苏倩垂下浓密的长睫毛,遮住了满目的疲惫。 她解释说把刚设计出来的礼服卖给有需求的艺人,这在服装界是常有的事儿,我不需要对此感到自责。 可我还是自责 , 我问苏倩 , 难道就没有办法可以挽回了吗?那衣服是你们先设计出来的 , 我可以去给你们作证 , 我是公众人物 , 而且还是第三方,我不会说谎的。 “我们可以去打官司。”我提议道:“我和宝宝都可以去给你作证……还有设计图,现在设计图不都存在电脑上吗?哪天存的应该都有日期的吧?这些都是证据,我们可以告他们啊!” “没用的。”苏倩无力的摇着头:“你和宝宝都算是我的亲友,这种情况下你们的证词根本不足为信……作图软件保存设计图的时候虽然标有日期,可你每修改一次,它的日期就会变更一次 , 而且这东西太容易造假了,即便可以作为物证 , 却也不足以告倒对方。” 我有些急了:“难道真的就无计可施了吗?” 闻言 , 苏倩笑得凄凉:“抄袭案本来就不好断,你没有十足的证据 , 根本坐实不了对方抄袭,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案子就会一直被拖下去……就算我有耐心跟他们耗 , 公司也没耐心等我跟他们耗完。” 苏倩说的没错,现在最关键的问题不是官司能不能打赢 , 而是如何保证官司能在短时间内打赢。 公司的老板不在乎你抄袭与否,也不在乎你是不是被抄袭了,他在乎的只是你能不能给他盈利,若苏倩能在短时间内自证清白,并依靠法律让抄袭者赔偿了他们公司的损失,那苏倩的老板肯定不会再过多的苛责苏倩。 苏倩的工作也就保住了。 那么如何才能让苏倩在最短的时间里证明对方抄袭了她呢? “苏倩。”我扭头看向苏倩,面色凝重的问她:“你能把这件事儿详细的给我讲一遍吗?是谁抄袭的你?他是哪家公司的?几号公布抄袭作品的?你知道多少就给我讲多少。” 见我一脸严肃,苏倩也不好搪塞我,于是沉默几秒钟后 , 她沉声把事情的始末讲述给了我。 我这才知道,抄袭苏倩的设计师,居然是KISS时装旗下的! 我凝紧了眉 , 低声问苏倩:“KISS时装是韩静雅家开的,对吧?” 苏倩点点头,她告诉我 , 这事儿跟韩静雅绝对脱不了干系。 “这么跟你说吧可可,艺术文字圈儿抄袭案虽然屡见不鲜,可是这样原封不动的全抄的 , 还是很少见的。”苏倩向我科普道:“大家都是要脸的,也怕后面打官司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多多少少都会改动一下,现在他们倒好 , 连颜色都懒得换一换,这不是韩静雅指示的还能是什么!” 苏倩义愤填膺 , 我却眼前一亮。 这事儿若是韩静雅指示的 , 那就好办了。 盗图的是韩静雅,那把自己盗来的图传给自家公司设计师的肯定也是韩静雅本人。 韩静雅怎么把自己偷来的图片传给自家公司的设计师呢? 肯定是用手机吧? 只要拿到她的手机,翻出她和设计师的聊天记录,那苏倩这官司不就稳赢了吗? 偷手机的活儿 , 我之前可干过一次 , 而且干的还相当的漂亮。 再试一次貌似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我正盘算着怎么故伎重演去偷韩静雅的手机呢 , 这时,苏倩的电话突然响了。 苏倩抱歉般的冲我笑了笑,然后伸手抓住了躺在沙发上不断震动的手机。 当她把手机拿到跟前的时候,她突然愣住了。 “怎么了?”我问苏倩:“谁打来的?怎么这幅表情?” 苏倩抬头看向我 , 满脸的狐疑:“我……我顶头上司打来的。” 我愕然 , 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 我的手机居然也响了起来。 更为惊悚的是,给我打电话的人居然是谭以琛! 我和苏倩对望一眼 , 彼此脸上都是困惑。 几分钟后 , 苏倩拿着手机跑去了阳台,我则在苏倩的客厅按下了接听键。 “郁可可,限你十分钟以内,给我滚回来!”谭以琛的语气,差到了极点。 我被谭以琛这突如其来的怒意给搞糊涂了:奇怪,我最近也没犯什么事儿啊,谭以琛这又是在发哪门子的火? 谭以琛并没有给我过多的说明 , 他冷冰冰的丢下这句话以后,便把电话挂了。 电话那端传来“嘟——嘟——”的忙音 , 我僵在原地 , 不知该如何是好。 十分钟……从苏倩家开车到我家,就算一路畅行 , 起码也得开半个多小时,我就是用飞的,也不可能在十分钟以内飞回去啊!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急的直跺脚 , 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冲还在阳台打电话的苏倩匆匆忙忙的喊了声“我有急事儿要先走了 , 改天聊”,便心急火燎的冲了出去。 催了司机师傅一路,仍然花了四十多分钟才赶到家,迟到的我心里很是忐忑,据我所知,谭以琛最讨厌等人了。 尤其是等我这种本不应该,也不值得让他等的人。 不过令我意外的是,谭以琛见到我后并没有大发雷霆,相反的 , 他很冷静,冷静的就像刚刚给我打电话命令我十分钟之内必须滚回去的男人不是他一样。 “坐。”他指了指沙发 , 示意我在他旁边坐下。 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即便坐下 , 也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我坐下后,谭以琛拿细长的眼尾凉飕飕的瞥了我一眼 , 说话的声音,染着莫名的阴冷:“昨天晚上你都去了哪儿?” 昨天晚上?我蹙起了柳眉:昨天晚上我好像是去了…… ——第五军区大院! 我瞬间僵住了,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像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 他为什么要这么问?我背后布满了冷汗:难道他知道我昨晚去找谭慕龙了? 但他是怎么知道的呢?谭慕龙告诉他的?不会吧……谭慕龙不想是这种乱打小报告的人啊……而且……而且谭慕龙他也没理由这么做啊。 可打小报告的人若不是谭慕龙的话,那又会是谁呢?总该不会又是韩静雅那个死变态吧?上次谭以琛都已经声色俱厉的警告过她了,她总该不会还在派人跟踪我吧? 我满头问号 , 捉摸不透 , 因此也不敢贸然回答 , 以免自己不打自招,惹得谭以琛怒气更盛。 见我没了声响,谭以琛冷笑一声:“答不上来了是吧?没关系 , 咱们换个问题。” 说着,他把一条镶有红宝石的白金项链扔到了我跟前:“这项链是谁送你的?” 我依旧答不上来 , 尽管我其实是知道答案的。 这项链是邹越风给的 , 我以为我藏的足够隐蔽了,没想到还是被谭以琛给发现了。 可奇怪的是谭以琛从来没翻我首饰的习惯,今儿个,他怎么突然破了例? “还是答不上来?”谭以琛的语气越来越冷了:“行,咱们再换一个问题。” 居然还有问题!我心如死灰:看来 , 我郁可可真是一个罄竹难书的坏女人啊。 好在 , 谭以琛的第三个问题并不是在揭我的短。 他问我:“上周五金鸡奖的颁奖典礼上 , 我都跟你说过什么?重复一遍。” 我有些尴尬 , 我知道他其实并不想听我重复他的话 , 他只是想教训我罢了。 “琛哥哥,事情不是你想的……” 我试图解释些什么,可话刚说到一半,就被谭以琛冷声打断了。 “我让你重复我周五晚上跟你说过的话,听不懂吗?”他抬高了音量,脸色阴鸷的可怕。 我无可奈何,只能按他说的去做。 “你说你喜欢聪明的女人 , 但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我回答说。 他目光依旧阴冷:“那你现在是聪明,还是在自作聪明?” 章节目录 第八十二章 反正我也想淋雨 我发现,谭以琛在某种程度上 , 比他哥哥谭慕龙,还难对付。 他太聪明 , 而我又不够聪明,这就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很难维持下去。 正如他之前所说 , 自作聪明的情妇,可是很难看的,现在的我,也是难看到了极点。 冗长的沉默后 , 谭以琛凝眸看向我 , 他的眼神沉而冷 , 像是在看什么没有生命的死物一样。 “现在可以回答第一个问题了吗?”他问我。 我点头:可以的,我已经打好腹稿了。 虽说在智商超乎常人的饲主面前卖弄智谋并不是明智的选择,可这一次 , 我依旧不打算实话实说。 真相往往是见不得光的 , 某些事情说出来 , 于他于我都没有什么益处。 “白小姐昨天来找过我。”我低着头,不敢去看谭以琛的眼睛:“她让我……让我做一些我不愿意去做的事情惹你生厌,然后滚出你的世界……” 闻言,谭以琛愣了两秒,片刻后 , 他压低了剑一般锐利的眉。 “什么时候的事?”他问我。 我咬了咬嘴唇 , 捏着自己的手极其小声的回答他说:“就昨天……昨天下午 , 几点我忘了……吃晚饭那会儿 , 大概五六点的时候吧。” 我说的头头是道的 , 就连谭以琛,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准我到底有没有在说谎。 他拿不准很正常,因为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再三思量的。 昨天歇班的时候,邹越风请大家伙儿吃饭,除了我以外 , 剧组的人全跟着他下了馆子,所以我那段时间去了哪儿 , 同组的人是没人知道的 , 后面即便谭以琛想查,他也无迹可寻 , 只能默认我去见了白文琦。 更重要的一点是,昨天我在去第五军区的路上 , 偶然从彭怡宝的朋友圈中得知,昨天晚上彭怡宝是和谭以琛一起用的晚餐。 这就排除了谭以琛和白文琦在一起的可能 , 所以我才敢胡乱的瞎编。 “然后呢?”凝眉深思了几分钟后,谭以琛继续问我:“这跟你大半夜跑去找我哥有什么关系?被白文琦威胁了,你最先想到的,难道不该是过来找我吗?” 是的,我在心里默默的回答着:你别急,我话还没有说完。 我把眉毛颦成了委屈的八字,嗫嚅着调子小心翼翼的问他:“我……我若是告诉你,你……你能不能别生气?” “我已经很生气了。”谭以琛的眉压得更低了。 我重新低下头来,装出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空气安静的可怕,犹豫再三后 , 我想是下了什么极大的决心一般,咬牙道:“你……你哥哥以前也来找过我 , 他暗示过我白小姐可能会伤害我,让我主动退出,免得自取灭亡……” 谭以琛的眼睛明显睁大了一些。 “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抬高了音量,语气里满是恼怒:“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我不是故意的……”逼了半天 , 我终于把眼泪逼了出来:“我怕告诉你,你会跟你哥哥闹矛盾,就没敢跟你说……而且你哥哥当时也没说什么 , 他就是警告了我两句,我想着他应该知道些什么,脑子一热,就跑过去找他了……” 我哭得稀里哗啦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白……白小姐说 , 我两个月前从威亚上摔下来 , 就是她干得 , 我要是不按她说的做,她不会放过我的……我……我特别害怕……我就是想找个人问问情况……” 谭以琛被我哭的没脾气了,他伸手把我揽到了怀里,一边儿拍着我的背给我顺气 , 一边儿万般无奈的数落我说:“害怕你不会来找我吗?我是摆设啊?放着我不找大老远的跑去找我哥……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子是怎么想的。” “白小姐是你未婚妻。”我抽噎着:“我……我要是去找你了,她不是更生气了……” “打住。”谭以琛把他修长的食指挡到我嘴边 , 凉声道:“我跟白文琦还没订婚呢 , 她现在,什么也不是。” 我没说话,倾身靠在谭以琛怀里,小声抽噎着。 “那那条项链呢?”片刻后,谭以琛想起了他的第二个问题:“那是邹越风给你的吧?” 他的语气明显又凉了下来 , 我想他应该真的很讨厌邹越风。 我点点头 , 小声解释说:“恩 , 是邹越风给的 , 当时周围没什么人 , 我怕把话说太难听了他会对我动粗,就收了……可我真没想要,我本来是想扔掉的,可是还没扔呢,白小姐就来找我了,而且她还暗示我 , 让我……让我背叛你……可我又不敢真的背叛你,也不敢不按白小姐说的去做……所以我就……” 我说不下去了,低着头又开始抹眼泪。 “你那么害怕白文琦干什么?”谭以琛恼了:“怕着怕那的,你怎么就不怕我发火呢?” 闻言 , 我向后缩了缩身子,很诚实的表示:“其……其实我也挺害怕你发火的……” “恩?”谭以琛尾音上扬:“你刚刚说什么?” 我瞬间哭的更凶了:“你怎么还欺负我,我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 “谁让你自作聪明了?”谭以琛不仅欺负我 , 他还笑话我:“你就不能学学宝宝吗?出事儿了过来求我庇护,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 我抽噎着:“人家……人家不想给你惹麻烦嘛……” 谭以琛被我气笑了,他伸手点了点我的额头 , 叹气道:“也就你给我惹的麻烦最多了。” 我觉得谭以琛这是在污蔑我,这么久以来 , 明明都是他在找我的麻烦,怎么到他嘴里,反倒成我给他惹麻烦了? 我本来是装哭 , 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哭着哭着,就成真哭了,谭以琛表面上很嫌弃我,可最后,还是把我抱进了怀里。 我眼泪鼻涕全都蹭到他价格不菲的衬衣上,我估摸着,这衣服,他是绝对不会再穿第二次了。 “你怎么老不相信我呀?”痛苦过后 , 我颦眉看向谭以琛,满目不解的问他:“我就是长得再漂亮 , 也勾引不到你哥哥头上去啊。” “想什么呢你?”谭以琛哭笑不得的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我可能智障到怀疑你和我亲哥有一腿吗?” “那你干嘛这么生气啊”我很纳闷。 “自己想去!”谭以琛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什么都让我告诉你,我是你男人啊,还是你老师啊?” 我撇嘴:你既不是我男人 , 也不是我老师。 ——你他妈的是我祖宗! 后来,过了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终于想明白。 谭以琛之所以大动肝火 , 其实并不是怀疑我和谭慕龙有一腿。 所以我在跟他解释原因的时候,尽管我解释的很牵强,可他还是信了。 因为他知道,我不会傻到去勾引他亲哥哥 , 他也知道 , 他令人敬仰的大哥 , 绝不会做出“抢自己亲弟弟的女人”这种龌龊的事。 他并不知道我正在密谋复仇,所以纵观整个事件,唯一合理的解释 , 就是白文琦。 恰好白文琦最近也一直在找他的麻烦 , 他潜意识里厌恶她 , 所以我把所有的脏水全都泼到了这个女人身上,其实是正中他下怀的。 “可可,更多的依赖我一下吧。”谭以琛捏着我的脸:“学学宝宝,其实很多事情 , 你撒个娇就能解决。” “比如呢?”我问他。 他笑了 , 竟真给了我一个例子:“比如宝宝发出去的朋友圈……覆水虽然难收 , 可是再给苏倩倒一盆水 , 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我突然明白苏倩几个小时前为什么会接到她上司的电话了。 因为彭怡宝 , 找谭以琛撒娇了。 “我的女人不需要太懂事。”谭以琛点燃了一根烟,骨节分明的五指,在香烟的点衬下,显得更加的修长:“她傻,就尽情的去傻,她坏 , 就尽情的去坏,只要不违反游戏规则 , 我宠着。” 我的心跳停了一下。 我很想问问谭以琛:游戏规则是什么? 可我没有勇气 , 因为隐约中我感觉,我已经坏了他的规矩。 那天晚上谭以琛并没有留下来过来 , 他吃完晚饭后便走了。 他走后,我像是虚脱了一般 , 瘫倒在地。 我觉得很累,累到连爬回床上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就这么躺在地上 ,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后来,我是被一声闷雷惊醒的,那雷声震耳欲聋,我猛的打了个激灵,快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下雨了?我擦着脸上的虚汗,扭头看向窗外。 窗外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拼命的拍打着窗户,乍一看去,煞是恐怖。 我盯着窗户看了一会儿 , 突然之间,我想起来什么。 ——唐鸣风! 妈的!我今晚约了唐鸣风见面的!我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抬头看了一下时间 , 该死的,现在已经十点半了,咖啡馆都关门了吧? 小少爷估计早回家了。 打个电话跟他解释一下吧 , 我这样想着,然后满屋子搜寻自己的手机。 手机倒是很快就被我找到了,可唐鸣风的手机却关机了。 隐隐之中 , 我总有些不安,小少爷澄澈而又忧伤的眸子一直在我脑海里闪现。 他不会还在等我吧?应该不会吧……明明白天的时候,他连电话都不愿意接……闲着没事儿关什么机,玩儿什么高冷…… 尽管一直安慰着自己唐鸣风肯定早就回去了,可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 , 外面雨吓得越来越大 , 雷声大得可怕 , 烦躁不已下,我用力的跺了跺脚,然后抓着雨伞跑了出去。 暴雨天车不是很好打 , 我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打上车 , 等我心急火燎的赶到蓝调咖啡厅的时候 , 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 咖啡厅早已关了门,可咖啡厅外,还站着一个倔强的身影。 那身影站在大雨里,雨水把他淋得像个落汤鸡 , 可他依旧帅的一塌糊涂。 “郁可可 , 你说如果我不来 , 你不会等我一整夜……”落汤鸡跟我说:“我想了想 , 那就由我等你一整夜好了 , 反正……反正我也想淋雨。”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三章 因为这样比较容易 唐鸣风站在大雨里,他沉眸凝向我 , 岑黑的眸子里,是前所未有的忧伤。 雨太大了 , 大到他身上,脸上全都布满了雨水,这让我分不清他此时此刻有没有掉眼泪。 这样也好 , 我想,他应该也不愿意让我知道他哭了没。 我撑起伞,走到他身边,刚想说什么 , 还没开口 , 他突然抱住了我。 我措不及防 , 落入他湿润又炙热的怀抱中,雨伞一时没拿稳,掉到了地上 , 沾了一伞的污水。 “你在耍我吗郁可可?”唐鸣风问我:“你把我叫来,自己却又不来……你是不是在耍我?” 这听上去确实很像我在耍他 , 可我发誓 , 我真的没有。 这个下午真的发生了太多的事,我很累,所以我睡着了。 当然这不是我爽约的理由,我想究其本质还是因为我并不爱他 , 所以我总是轻而易举的忘记他。 “耍我很好玩儿吗?”他质问我 , 明明是愤怒的语调 , 他却依旧抱着我不肯撒手。 真可爱……年轻就是好 , 连生气都生的这么可爱。 我笑着抱住了他 , 像是在抱一只巨大的金毛。 “对不起。”我由衷的向他道着歉。 对不起,我现在变成了一个坏女孩儿,我辜负了你的喜欢,也配不上你盛大而又纯真的爱情。 雨越下越大,我感觉再这么淋下去我俩明天都得感冒,今儿个就歇了一天的班 , 明儿个若是再请假,裴大导演一定会意大利炮轰我俩的。 于是我对唐鸣风说:“我送你回家吧。” “我不回去!”小家伙儿很执拗。 “好 , 不回家。”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哄幼儿园的小朋友:“那我们找家宾馆 , 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好好聊聊……好不好?” 他没有说话 , 我想他是默认了。 这儿是市中心,深夜不关门的咖啡馆不好找 , 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宾馆可太好找了。 我们就近选了一家贵死人不偿命的宾馆,然后拖着水淋淋的身子 , 进去了。 “郁可可。”唐鸣风扭头看向我,用一种很好玩儿的语气跟我说:“为什么每次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都会搞得这么狼狈?” 我一想,还真是!上次捡垃圾,这次被雨淋……我俩估计八字不合。 “爱情本来就很狼狈。”我回答他说:“若是你谈了一场恋爱,对方一直高贵优雅,从没狼狈不堪过,那只能说明对方压根不在乎你。” 他抓住了我的语病,坏笑着问我:“爱情?我们之间……存在爱情?” “单相思也算爱情。”我耸肩,说话时语气很是无所谓。 他不服,接着拿我的话反驳我说:“那你为什么也这么狼狈?若你不爱我的话,你不应该一直高贵优雅吗?” “那我也得优雅得起来呀。”我摊摊手 , 很无奈的跟他说:“我本来活得就挺狼狈的,没遇见你 , 我一个人狼狈,遇见你了 , 你和我一起狼狈,这是运气的事儿,跟爱情可没什么关系。” “你怎么说都有理。”他看透了我 , 气鼓鼓的瞪了我一眼,便不再说话。 我乐了:我当然怎么说都有理了,我可是连谭以琛都能骗过的女人,跟我耍嘴皮子,你这不是自取灭亡吗? 沉默了良久后 , 小少爷像是突然间想起来了什么一般,扭头问我:“谭以琛在你面前狼狈吗?” 我笑了 , 这小家伙有时候真的挺会抓重点的。 “你先去洗澡。”我说:“你洗完澡换好衣服了 , 我再告诉你。” “好。”唐鸣风点头:“这次你可不许再骗我了,我虽然喜欢你,可我也是有脾气的。” 他这话逗的我一阵想笑 , 可念及小少爷他是有脾气的 , 所以我把即将喷薄而出的笑意强行压了下去。 小少爷站起身来 , 正要往浴室走去,刚抬脚,却又停了下来。 “还是你先去洗吧。”他跟我说:“你洗完了我再洗。” 难得他小小年纪便知道什么叫绅士风度,我懒得推辞 , 便心安理得的享受了这女人独有的优待 , 起身进了浴室。 四星级的宾馆服务就是周到 , 浴衣浴巾都给你准备着 , 简直太适合我和唐鸣风这种过来避雨的落汤鸡了。 舒舒服服的洗完热水澡后 , 我坐到窗边去吹头发,窗外雨还在稀里哗啦的下,一向热闹繁华的城市,难得染了几分孤寂感。 十几分钟后,唐鸣风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我这才发现 , 这小家伙的身材真的很好。 他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下又有肉的男人 , 个子高 , 骨架完美,像所有卖脸的男艺人一样 , 他肌肉的线条匀称而性感。 “你在干嘛?”他问我:“看雨吗?” 我摇头,如实回答说:“发呆而已。” 唐鸣风没有接话 , 他拿浴巾胡乱的擦着自己的头,擦到一半儿 , 他突然把浴巾扔到了地上,虎视眈眈的看向我。 “我还是很生气。”他说:“你约我出来自己又不来,把我晾了五六个小时,然后又打着伞跑过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恩……小少爷的反射弧似乎有点儿长。 “对不起。”我低下头,闷声向他解释道:“我一姐姐中午的时候出了点儿事儿,我过去帮她了,忙了一下午然后……就睡过去了……” 小少爷皱着眉,表情有点儿受挫。 我想,他应该隐约感觉到了我对他的不在乎,这不在乎,伤了他的心。 我觉得我挺渣的 , 可我没办法,我还有很多事必须去做 , 这些事里却不包括爱与被爱。 “你短信里不是说有话要对我说吗?”冗长的沉默后,唐鸣风抬起头来 , 沙哑着嗓子问我:“你想说什么?说吧。” 我把吹风机放到了窗台上,慢步走到唐鸣风跟前。 “坐。”我指指沙发,然后在他入座前 , 自己先坐了下来。 我坐的很端正,就像被老师罚练坐姿的小学生一样。 “首先我要跟你道歉。”我说:“这段时间为了让你死心,我说了很多特别过分的话,也做了很多特别过分的事情……对不起 , 我无心伤害你的 , 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耽误你。” 唐鸣风盯着我 , 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我之所以觉得你给我的爱是一种负担,主要是因为我愧疚。”我继续说:“我给不了你任何回应,又不能心安理得的去接受你对我好 , 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把你赶走……但其实你没有做错什么 , 追女孩儿就应该像你这样 , 勇敢,无所畏惧,倾尽所有。” 说到这里,我稍微停顿了下 , 然后笑着补充道:“当然 , 也要把握好分寸 , 不然就成骚扰了。” 唐鸣风许久都没有再说话 , 屋子里安静的可怕 , 气氛莫名的凝重了起来,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随便说点儿什么打破僵局的时候,唐鸣风终于开口了。 “为什么你给不了我回应?”他问我:“是因为谭以琛吗?” 说这一切都是因为谭以琛自然简单的多,可我不想再骗他,因为我知道我也骗不了他。 “不是。”我抬起头来,对上他清澈如泉的眼眸 , 笑了:“你刚刚不是问我谭以琛在我面前狼狈不狼狈吗?我现在告诉你,不狼狈 , 他一点儿也不狼狈 , 我从没见过他狼狈的样子……同理的,我在他面前 , 虽然做不到像他一样高贵优雅,可起码大部分的时间里 , 我也不会狼狈不堪。” 唐鸣风皱眉,脸上显出几分困惑来:“你的意思是说,你根本就不喜欢谭以琛?” “喜欢啊。”我笑靥如花:“他那么聪明 , 又那么优秀,长得也好看……我欣赏他,可我不爱他。” 这是实话,我欣赏谭以琛,他浪漫,多情,矜贵,潇洒……做男人能活到他这种境界,也是一种造化。 “我也很欣赏你。”停顿片刻后 , 我补充说:“还有裴导,你们都特别特别的好 , 真的,在这个圈子里能见到像你和裴导这样真诚的人,我觉得很幸运……” “你停一下。”唐鸣风打断了我:“我听糊涂了……既然谭以琛不爱你 , 你也不爱谭以琛,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又为什么一定要拒绝我?” 这问题很难,好在我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了。 “各取所需吧。”我如实回答道:“他贪恋我的美貌,我喜欢他的权势 , 有他做我的靠山,我在演艺圈能活得更容易些。” 唐鸣风眉头越皱越紧,他像是接受不了这些一般,情绪也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喊着:“而且你也没有必要这样!你那么有才华 , 即便不依靠谭以琛,你也能……” “因为这样比较容易!”不待他把话说完 , 我便厉声打断了他:“是 , 没有谭以琛我也可以红,可这要付出千倍,甚至万倍的努力 , 还要赌上我一辈子的运气!我已经在歌坛赌过一次了!这一次,我他妈的不想赌了行不行!” 章节目录 第八十四章 诡异的会面 我站在典雅奢华的总统套房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脸上有湿润的液体划过 , 我这才惊觉:自己居然哭了。 哭什么?我在心里凄凉的笑着:这路是你自己选的,没人逼你啊……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一阵足以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唐鸣风抬起头来,满目哀伤的看向我:“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这本该是一句疑问 , 可他却没有用疑问的语气。 ——他的语气里只有失望。 他终于相信了我的不堪,也终于明白,我早已不是三年前他深爱的那个郁可可。 很好 ,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头。 我吸了吸鼻子,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 “抱歉让你失望了。”我笑着,满目沧桑:“可我已经变成这样了。” 可能对男人来说,一个女人所能做出来的最为堕落的事情 , 就是出卖自己的身体吧 , 所以唐鸣风才接受不了我卖身上位的事实。 我不怪他 , 他还太小,唐先生给他撑起的保护伞又足够的大,所以这世界上的绝大多数的艰难险阻他都没有经历过。 他没经历过我经历过的苦难,又怎么能明白我说不出口的苦衷? 我虽不责怪他 , 却也不想再听他呵责我 , 于是我裹紧了身上的浴袍 , 弯腰拿起自己被雨水淋得又脏又湿的伞,离开了。 外面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不过比我来的时候小了很多,我打着伞在街上等了一会儿 , 终于打着了一辆出租车。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 我到浴室匆匆忙忙的洗了个澡 , 便睡下了。 好消息是 , 第二天到剧组拍戏的时候 , 歇假的唐小少爷回归了,裴导那边儿,我算是能交差了。 坏消息是,唐小少爷不搭理我了。 这样一来,整个剧组,除了裴导以外 , 基本没人搭理我了。 这倒不是因为我的人缘儿有多差,主要是秦如霜她实在是太会收买人心了。 自从秦如霜进了剧组 , 邹越风三天两头的过来请大家出去吃饭 , 邹越风是谁啊?在大家的眼里,邹越风他就是秦如霜没有公之于众的男朋友 , 所以邹越风请大家出去吃饭,和秦如霜请大家出去吃饭 , 其实是一回事儿。 俗话说的好,拿人手软 , 吃人嘴短,他们吃了人家邹大少那么多顿饭,站队的时候,能不站在秦如霜那边儿吗? 可能是我蹲在墙角背台词的身影太过孤寂凄凉了吧,中午歇班儿的时候,裴子秋走到我跟前,给我递过来一份盒饭。 “你这人缘可真够差的。”裴子秋由衷的感慨着:“两个女星闹矛盾分圈子我见过,可分得像你和秦如霜这么极端的,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厉害吧?”我扒着饭:“我一个人怼他们一群,不费劲儿!” 裴子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丫头……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有什么好说的。”我不痛不痒:“别一脸悲悯的看着我行不行?他们不愿意搭理我,我还不愿意搭理他们呢……物以类聚 , 人以群分,能跟秦如霜凑到一个圈子里的 , 估摸着本性也跟秦如霜差不了太多……这种人面兽心的朋友,不要也罢。” “你倒是潇洒。”裴子秋笑我:“不过也别太潇洒 , 水至清则无鱼,没有鱼的水,最后会变成死水的。” 到底是才华横溢的大导演 , 说出来的话,深奥的我都听不懂。 我正想跟裴子秋说“死不了,我这水里不是还有你这条独一无二的锦鲤鱼吗”,话还没说出口 , 电话突然响了。 我抱歉般的冲裴子秋笑了笑 , 然后放下盒饭到一边儿接电话去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 , 给我打电话的是林双双。 “可可,真是太谢谢你!”林双双似乎很高兴,她说话时声音里染满了笑意:“你简直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看来,她是把顾凕伺候爽了……我扬起了唇角。 “今天下午你有空没?我请你吃饭!”林双双的语气里 , 颇有几分得意的味道:“你教我的方法实在是太管用了!顾凕他非但没有把我弄残,还给我买了一条钻石项链!几十万呢!可比老张出手大方多了!” 糟心了这么多天 , 现在总算发生了件好事儿 , 我长吁出一口气来,笑着回答林双双道:“有啊,我六点下班,只要饲主不找 , 我一整个晚上 , 都很清闲。” “那就约晚饭吧。”林双双的声音很是愉悦:“顾四爷昨儿个刚带我去了一家新开的馆子 , 意大利餐馆 , 东西做的特地道!我这就把地址发给你 , 咱们今晚七点,不见不散!” 呵,顾四爷都叫上了?我在心里凉笑了一声:前几天还一口一个变态呢……这变得可真够快的。 道儿上的人一般都叫顾凕“顾四”,这倒不是因为他在他家排行老四,主要是因为江沪浙一代一共有四个比较有名的黑手党,顾凕就是其中之一,又因他年纪最小 , 所以才被称为顾四。 看样子,这两天顾老四肯定是把林双双干爽了 , 否则的话 , 林双双也得意不成这个样子。 也幸亏林双双她在春风得意的时候没把我给忘了,否则的话 , 她一定会死的很难看的。 我太了解顾凕这个人了,他喜欢你的时候 , 能把你捧到天上去,而玩儿腻你的时候 , 也能亲手把你送进地狱。 所以我今晚必须得去提醒一下林双双,让她多准备些花样,免得她得意过了头,从云霄上摔下来,摔个稀巴烂。 吃过午饭稍作休整后,剧组又开工了。 下午的这幕戏,是一场打戏,依旧是我和秦如霜对打。 其实我特烦跟秦如霜拍打戏……这家伙哪儿是在拍打戏啊?她丫是真的在跟我对打!那一刀砍下来,又快又狠 , 好几次,我都险些被她伤到。 本来我是女主 , 按照电影正常的套路来说,应该是我先处于下风 , 把观众的胃口吊足了以后,我再慢慢的占上风,来个反败为胜。 可每次跟秦如霜对打 , 该她占上风的时候,她占上风,不该她占上风的时候,她还是要占上风!除非我凭实力打败她 , 否则 , 她一点儿也不肯让我。 比如现在 , 一场不到五分钟打戏,我俩都打了十几分钟了,秦如霜一点儿让我的意思也没,还挥舞着双刀砍我呢! “秦如霜 , 你该输了!”裴子秋有些恼了 , 站在场外 , 压低声音提醒着秦如霜。 秦如霜不情不愿的收了刀,我趁机一脚踹过去,踢到了她的小腿上。 “啊——”秦如霜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这惨叫声 , 把我听得一愣。 奇怪 , 女反派的人设是冷酷的 , 按理来说 , 被女主踹了一脚,她不应该喊得这么凄惨的啊…… 我正纳闷呢 , 秦如霜突然噙着眼泪怒目看向我:“郁可可,你故意的吧?” 我终于反应过来了:妈的,这是想阴我啊! 秦如霜这一哭,导演和工作人员们纷纷围了过去,关切的询问着秦如霜的伤势。 秦如霜抱着自己的小腿,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这演技,连我都自愧不如。 “别他妈装了!”我不耐烦了,满目厌恶的瞥了秦如霜一眼:“秦如霜你现在还跟我玩儿这套你不觉得特别的幼稚吗?” 事实证明 , 这老套而又阴险的陷害永远都不过时,尤其是在所有的“鱼”都游在秦如霜这滩“水池”里的时候。 “郁可可 , 你怎么这么恶毒啊?”鱼开口咬人了:“你借着拍戏伺机报复如霜姐也就算了,现在还反咬如霜……你不就得了个金鸡奖吗?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如霜姐拿过的奖杯都能把你砸死!” 此“鱼”一开口 , 其他“鱼”纷纷开始附和,都骂我歹毒。 隐约中 , 我看到秦如霜神色得意的瞥了我一眼,小人得逞的模样 , 要多恶心人,就有多恶心人。 我很想冲过去给她一巴掌 , 可不行,这一巴掌若是打下去,我估摸着就真成一滩“死水”了。 ——“金鸡奖最佳女主角怒扇歌坛一姐”的头条登出去对我可没半点儿益处。 我正骑虎难下,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染笑的男音:“吵什么呢?这么热闹?” 回头一看,竟是谭以琛! 然而,最让我惊讶的并不是谭以琛突然跑到剧组探我的班,而是——他居然带着白文琦到剧组探我的班儿! 没错的,谭以琛不是一个人来的,跟在他身后的,还有美丽矜贵的白大小姐,白文琦。 看到白文琦的那一刻 , 我后背猛的蹿起一阵凉意,那凉意从我脊梁骨发出来 , 瞬间流遍了我的全身。 我不受控制的开始想关于这个女人的种种传说,她在十八岁的时候 , 用了一晚上的时间,逼疯了一个混迹于各色男人之中,手段极高的女人。 她在无声无息中 , 对我们剧组的威压做了手脚,害我和秦如霜从高空中坠下,事后,大家对此事都三缄其口 , 就连媒体也只是草草的敷衍了观众们一句 , 说我和秦如霜因故受伤……怎么受的伤 , 伤得多重,媒体一个字儿也没提。 这是我第二次见她,她挽着谭以琛的胳膊 , 笑意盈盈的看向我:“你就是郁可可吧?我经常听阿琛提起你。” 章节目录 第八十五章 绵里藏针 我很难形容我此刻的感觉,如芒在背?不 , 比起如芒在背来,我觉得匪夷所思更适合些。 谭以琛居然带着白文琦到剧组来看我! 他……他……我都分不清他这究竟是在整我 , 还是在整白文琦了。 比起我的局促,白文琦的神态和举止就落落大方的多,她松开了谭以琛的胳膊 , 身姿优雅的走到我跟前,对我伸出手来:“百闻不如一见……郁小姐,你好,我是白文琦 , 阿琛的青梅。” 青梅?原来谭以琛和白文琦还是传说中的青梅与竹马。 看来今儿个谭以琛想整的 , 是我。 凝着白文琦伸过来的芊芊玉指 , 我手心和后背全都渗满了冷汗,这不能怪我,青蛙被蛇盯上的时候 , 它也浑身战栗动弹不得。 大概是我愣神太久了吧,一直维持着伸手动作的白文琦忍不住叫了我一声:“郁小姐?” 我如梦初醒 , 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 “不好意思。”我抱歉般的笑了笑 , 一边儿礼节性的跟白文琦握了握手,一边儿虚伪的奉承白文琦道:“白小姐您长得太漂亮了,我一时看呆了,都忘了跟您握手了。” 没有女人会不喜欢对方夸她漂亮 , 即便是心狠手辣的白大小姐 , 也不能免俗。 于是白文琦抿嘴笑了:“郁小姐可真会说话 , 怪不得阿琛那么宠爱你。” 她用的是“宠爱”而不是“喜欢” , 两字之差 , 我们之间地位的尊卑,就这样鲜明而又轻易的被拉开了。 “白小姐说笑了。”我低下头来,柔声细语道:“谭少向来公平,对他身边的女人都一样的宠爱……”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然后抓起白文琦的手,刻意讨好她说:“当然 , 白小姐跟我们可不一样,说起爱来 , 谭少肯定最爱您了。” 娆姐以前跟我说过 , 在没有必胜的把握的时候,面对饲主的原配 , 态度一定要恭敬,尽量贬低自己 , 抬高原配,只有这样 , 才能让趾高气昂的原配掉以轻心。 对方掉以轻心了,我们这些藤蔓一样依靠饲主过活的情妇,才有好日子过。 所以我连“琛哥哥”都没敢叫,一口一个生硬的“谭少”,为的,就是向白文琦示弱,好让她高抬贵手,别揪着我这种不起眼的小人物不放。 可该死的,我这儿正装着孙子呢 , 谭以琛突然走了过来。 “你叫我什么?”他伸出细长的指,没好气的戳了下我的额头 , 言辞之间,染着几分责备的意思。 他果然是来整我的!我心如死灰。 “别闹了。”我笑的僵硬:“大家都看着呢……” 闻言 , 谭以琛拿眼梢儿轻飘飘的扫了不远处围着秦如霜目瞪口呆的演员们两眼,最后,他把目光定格到裴子秋身上。 “裴导。”谭以琛笑着 , 顺势揽住了我的腰:“下午的戏拍完了吗?拍完了的话,你这女一号我可要带走了。” 我求救般的看向裴子秋,只希望他能顶着压力告诉谭以琛戏还没拍完,我走不了。 然而 , 我想的还是太美了 , 收到我的求救信号后 , 裴子秋颇为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俊朗的脸上分明写着五个大字——爱莫能助。 “谭少你来的可真是时候。”裴子秋笑着:“我们刚收工,女一号你……” “收工我也不能走啊!”见裴子秋这么快就把我给卖了,我慌忙打断了他:“如霜妹妹的腿还伤着呢 , 我得赶紧陪她去医院才行。” 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 如果秦如霜泼到我身上的这桶脏水能成功的帮我逃过这一劫,那我就咬牙接了她这脏水! “对不起啊 , 琛哥哥”我抬起头来,满目愧疚的看向谭以琛:“如霜妹妹的腿是我弄伤的,我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谭以琛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一些。 “你又皮痒了是不是?”他弯起食指动作亲昵的勾了下我的鼻子,染笑的语气,此刻听上去却格外的阴森。 我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 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很奇怪 ,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 谭以琛明明知道我和白文琦积怨已久,为什么他今天还要带着白文琦过来找我? 难不成 , 是我往白文琦身上泼脏水的事儿被谭以琛知道了 , 所以他和白文琦一起过来收拾我?我心口猛的一凉。 “我的腿不碍事的。”我正乱猜着,秦如霜清润的声音突然传来:“一会儿裴导他们送我去医院就行了,可可你就别担心了,赶紧陪你男朋友去吧。” 王八蛋!我咬牙:秦如霜这家伙还真是不放过任何阴我的机会啊! 还男朋友……我什么时候说过谭以琛是我的男朋友了?这三个字听到白文琦耳朵里,指不定白文琦又要怎么乱想了! 心中虽恼,可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再不想跟谭以琛走 , 也非走不可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勉强挤出一抹微笑 , 柔声和大家告了别 , 然后转身上了谭以琛的车。 谭以琛开车把我和白文琦载到一家相当有格调的西餐厅,这西餐厅我之前在美食杂志上见过 , 据说里面的东西贵的要死,喝杯饮料跟喝自己血似的 , 一般人根本来不起。 谭以琛和白文琦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人家俩连菜单都没看 , 就直接把餐给点了,这一对比,认真看菜单的我,档次一下子就被比下去了。 想着若谭以琛和白文琦真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那这顿饭很有可能是我最后一顿好饭,于是从餐前甜点到饮品,我都点了最贵的。 死,也要做个饱死鬼才行。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 , 服务员刚抱着菜单离开,白文琦就抓住我的手跟我说了一句对不起! “可可,其实这次拜托阿琛叫你出来 , 主要是因为我想跟你道个歉。”白文琦颦着好看的眉,满目歉意的凝向我:“之前威亚的事儿是我太莽撞了……对不起 , 害你摔断了腿。” 我的心情很复杂……特别特别的复杂。 上次威亚失事,我险些被摔瘫痪,可如今 , 白文琦一句轻描淡写的“莽撞”就带过了……说实话,我宁愿她不跟我道歉。 她这歉道的毫无诚意,可我却不能不接受她的致歉。 “我当时也是一时冲动。”白文琦继续讲着,语气轻松:“小时候被家里人惯坏了,就养成了任意妄为的性子……你不会记恨我吧?” 白文琦说话的时候 , 我抬起眼帘 , 偷偷的瞟了坐在我对面的谭以琛一眼。 好巧不巧的 , 我看谭以琛的时候,谭以琛也在看我。 他扬着唇角,目光狡黠 , 像是在宣示什么一样。 于是我懂了:他和白大小姐长达数月的对峙终于结束了 , 现在 , 他来向我宣告他的胜利了。 白文琦妥协了,谭以琛赢了。 我心里叫苦不已:你说这俩活祖宗也真是的,他们互斗就互斗嘛,为什么非要跩上我? 当初试探白文琦的时候,谭二少就把我当靶子扔了出去 , 害我变成众矢之的 , 险些把小命儿搭进去 , 现在白文琦认输了 , 谭二少又把我揪了出来 , 要白文琦给我道歉……得,姓谭的他就是见不得我好过! “我怎么会记恨你呢?”我笑得僵硬:“谁没有冲动的时候呢?再说了,我这腿不也治好了吗?都是小事儿,不用放在心上。” 我的心又酸又涩,像是被泡进了柠檬水里,我觉得白文琦和谭以琛都没把我当成人,在他们眼里 , 我是死是活根本不重要,陪他们把戏演好了 , 才是最重要的。 我觉得很累 , 这种累不是生理上的劳累,而是一种由心脏发出 , 无法通过休息得到缓解的累。 我觉得,是时候离开谭以琛了 , 现在我要的东西,谭以琛已经给不了了 , 再继续在他身边待下去,只会给我招来杀身之祸。 白文琦不是软柿子,谭以琛这么捏她,她事后必然会加倍的报复在我身上。 而我现在真的没有力气去对付白文琦,邹越风顾凕秦如霜已经让我自顾不暇,再多一个白文琦,我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谭以琛起身去了洗手间,只留下我和白文琦在餐桌上。 白文琦坐在我右边 , 谭以琛的身影刚消失在走廊里,白文琦便猛的抬脚 , 拿她尖锐的鞋跟,踩中了我的大拇指。 “唔……”我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 额头瞬间渗满了冷汗。 白文琦慢条斯理的切着手里的牛排,说话的时候并不看向我:“郁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 这应该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她的脚还在施力,我疼的浑身哆嗦,却还是强忍着即将破口而出的痛苦,勉强挤出了一抹笑意:“是的 , 白小姐记性真好 , 这确实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闻言 , 白文琦突然拿眼梢冷冰冰的瞥了我一眼:“既然如此,那为什么郁小姐要去找阿琛告状,说我私下找过您呢?” 章节目录 第八十六章 恶魔 白文琦的声音很冷,语调拖的也长 , 这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细小的针 , 一点一点的,扎进了我的心里。 我答不出来,只能僵坐在原地 , 任由她肆意的蹂躏着我可怜的脚趾头。 “我白文琦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污蔑了。”见我半天没吱声,白文琦把自己的目光收了回去,重新专注且优雅的切着她的牛排。 与此同时,她踩我脚趾的力气 , 也逐渐加大了。 “你知道吗?”她漫不经心的跟我讲着:“我上小学的时候 , 就有一个女孩子污蔑过我 , 她抄了我的作业,却非说是我抄她的。”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 , 几秒钟后 , 她转过头来,清声问我:“你知道后来我对她做了什么吗?” 我没有说话 , 因为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她对那个可怜的女孩子做了什么。 “我问你话呢。”我的沉默激怒了白文琦,白文琦抬高了音量,目光越发的阴鸷。 “不……不知道……”我强忍着脚下传来的剧痛 , 颤抖着调子回答她说。 白文琦笑了 , 那笑容 , 即残忍 , 又迷人:“我把她舌头割下来了。” 我周身一僵:什……什么? 割……割舌头?那时候白文琦她可才上小学啊! 面对我满脸的惊愕 , 白文琦笑容不减:“谁让她说谎了呢?佛祖有云,扯谎者,入地狱,必钩舌。” 我止不住的开始发颤:可怕……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做出如此残忍的事,却还能用佛经来劝慰自己,杀人而不忏悔 , 害人而不自责,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恶魔! 这时 , 谭以琛从洗手间回来了 , 他其实一共才离开了不到五分钟,可在我看来 , 这短短的五分钟,却像五百年那么漫长。 “聊什么呢?”谭以琛笑着问我们:“看你们相处的好像挺愉快的样子。” “没聊什么。”白文琦双手指着下巴 , 笑靥如花:“我在跟可可讲我小学的事情。” 说话间,白文琦终于大发慈悲放开了我的脚 , 我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肌肉,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怎么了?”谭以琛察觉出我的异样:“脸色怎么难看?被学霸琦吓到了?” “是啊。”我干笑着,顺便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满头的冷汗:“白小姐成绩实在是太好了,让我自愧不如……我小时候,成绩特别差。” 谭以琛信了我的鬼话……不,也许他没信,只是在假装相信。 毕竟假装相信 , 相对会比较轻松。 “你不用自卑。”谭以琛安慰我说:“我小学的时候成绩也特别差,考试全靠小琦给我传答案 , 有次考试小琦生病没来,我直接从全班第二掉到了倒数第一。” “可你初中成绩就上去了呀。”白文琦弯着好看的桃花眼 , 凝向谭以琛的目光很是温柔:“数学和物理学得比我还好……自从升了初中,我的成绩就再也超不过你了……我都怀疑你小学是故意考差气你爸爸了。” 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着,回忆起往事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说实话 , 这么一看,他俩还是蛮般配的,俊男靓女,又都出身豪门 , 彼此之间也有话聊 , 还是青梅竹马,据说彼此的父亲也都是挚交…… 这才是能嫁进谭家的女人 , 这才是配得上谭以琛的女人。 这样美好的姻缘,任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好来吧? 我勾唇笑着,眼底有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寂寥和失落。 我正顾影自怜着,谭以琛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邹大哥?”他凝着我身后的方向:“好久不见啊,带嫂子过来吃饭?” 我瞬间僵住了:邹大哥?难道……难道是?! “恩。”背后传来一个熟悉而又沉冷的声音 , 他虽然只发出了一个音节 , 可我还是认出了他。 ——邹越风的哥哥 , 谭慕龙的死对头,手握重权的邹长官,邹北城。 “好巧啊,邹大哥。”这时 , 坐在走廊外侧的白文琦也站起身来 , 缓步走到谭以琛旁边 , 和谭以琛一起向邹北城问好。 那一瞬间 , 我甚至生出了钻到桌子底下躲起来的冲动。 谭以琛和白文琦都站了起来 , 于情于理,作为这个餐桌上最后一个顾客,我就算是不认识邹北城,我也应该站起来跟他打个招呼。 可我不能站起来! 邹北城他认识我! 我宁愿在餐厅里偶遇的是邹越风,也不愿遇到邹北城! 谭以琛正在和邹北城聊些什么,闲聊之余,他拿眼尾目光严厉的瞪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在催我起身 , 同一个餐桌上的,我坐着同样也丢他的脸 , 可他不知道的是 , 此时我若站起来,他会更丢脸。 焦灼中我灵机一动 , 慌忙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佯装自己身体不舒服 , 虚弱的趴到了桌子上。 这一趴,正好把脸挡住 , 又能解释为什么我不站起来给邹北城打招呼,一举两得,我他妈的简直就是天才。 我正得意着,脑袋上方突然传来了谭以琛的声音:“可可,你没事吧?” 天杀的!我恨不得掐死谭以琛:你说好端端的,这货叫我名字干嘛? 我这好不容易才躲过一劫……今儿个谭以琛是故意来克我的吧? “可可?”邹北城的音量抬高了些,隐约之中,我感觉他好像在盯着我看。 他一定是起疑心了,这家伙平时说话的时候,语调基本不变,如今突然抬高了音量 , 可见,他是想起了我, 我的心猛的揪紧了:天呐,今儿个该不会真要跟邹北城正面交锋吧? 我……我还没做好见他的准备啊! “可可?”这是谭以琛的声音 , 难得的,他声音里竟掺染着几分担忧。 “没……没事……”我暗哑着嗓子 , 闷声回答他:“就是突然肚子疼……不用管我,老毛病了……我趴桌子上缓缓就好。” 说话的时候,我依旧没敢抬头 , 如今邹北城对我已经起了疑心,若是我再抬头,哪怕只露个侧脸,他也一定能认出我来。 好在 , 自从我被秦如霜毒坏了嗓子以后 , 邹北城从没有听过我的声音 , 又因我被毒坏的嗓音太过难听,所以我拍的电视剧和电影,声音都是配音演员配上去的 , 所以这公鸭一般沙哑的嗓音 , 应该能瞒过邹北城。 “不舒服的话就让她趴一会儿吧 , 女孩子嘛,谁还没有个特殊期……”这时,一个陌生的女音传了过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 说话的女人应该是邹北城今天的女伴。 那女人开口以后 , 大家的注意力终于从我身上移开了 , 我松下一口气来 , 提到嗓子眼儿里的心脏 , 也终于落了下来。 邹北城和谭以琛他们又闲聊了一阵子,随后,邹北城带着他的女伴离开了。 我这才敢把头抬起来,不过为了不露出破绽,我捂着肚子的手并没有移开。 “我们回去吧。”我轻声哀求着谭以琛:“我胃有点儿不舒服……” 闻言,谭以琛笑了 , 笑得颇有深意。 “人都走了,你胃还不舒服呢?”他挑眉问我。 妈的……原来他早就看出来了…… “真不舒服……”我尴尬到了极点 , 却又不得不咬牙硬撑:“可……可能亲戚快来了,所以……” “这样啊?”谭以琛依旧笑着 , 那笑容,有些冷:“那不如我让邹北城送你回去吧 , 他开越野,又是军用车 , 速度快,遇见堵车了,响个警笛还有交警出来给他清道儿!” 他生气了 , 是的,他应该生气的,我一个身份低贱的情妇,居然敢在他未婚妻面前挑战他的权威,真是罪该万死。 我没敢再说话,捂着肚子低着头,不知是不是演得太入戏了,我肚子竟真的开始疼了。 “好了,阿琛 , 别生气了。”危急时刻,为我求情的居然是白文琦:“可可肯定不是故意的 , 她万一有什么难言之隐呢?你就别逼她了。” 不愧是毒蛇,连求情的时候都不忘趁机咬我一口,难言之隐……这是想暗示谭以琛我和邹北城有一腿吗? 最毒妇人心 , 这话,还真没说错。 谭以琛的目光更阴冷了,被他这样冷冰冰的盯着 , 我有点儿扛不住了,于是我慌里慌张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借口上厕所逃走了。 我可能真吃坏肚子了,腹部又胀又痛。 嗐!果然是穷苦的命 , 别人吃窝窝头 , 烂咸菜会吃坏肚子 , 巴不得吃尽山珍海味,到我这可好了,窝窝头烂咸菜没事儿,几千块的牛排反倒把肚子吃坏了! 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人倒霉了 , 喝凉水都塞牙。 这可真是人间真理呀 , 我这一天又是被剧组的人挤兑 , 又是被秦如霜陷害,后来还被白文琦踩脚威胁,本以为霉运要走完了,谁料,这才刚刚开始呢! ——从洗手间里出来以后 , 我迎面 , 撞上了邹北城。 我感觉我应该去庙里求个符保保平安 , 否则凭我这运气 , 估摸着一出门 , 就会被车撞。 “郁可可。”邹北城凝着我,一向清冷的眼眸里,少见的染上了笑意:“果然是你。”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七章 学乖了 看来,邹北城他早就认出我来了 , 只是当着谭以琛的面儿,他没好意思拆穿我罢了。 这样一想 , 刚刚装肚子疼趴在桌子上死活不起来的我简直就跟个智障一样。 白躲的那么辛苦了! “你跟了谭以琛啊。”邹北城说,语调虽冷,可我还是从他尾音中听出了几抹轻蔑。 他在嘲笑我 , 我听得出来。 想当初邹越风和顾凕软的硬的全都用尽了,硬是没能逼得我就范,最后我家破人亡,连带着害惨了安辰一家。 “你是我见过的最硬气的女孩儿。”大牢里 , 邹北城高高在上 , 半敛着眸子冷冰冰的瞥了我一眼:“我很想知道 , 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我不想见到邹北城,一点儿也不想,因为当我被他滥用私权关在监狱里的时候 , 我曾把牙咬的“咯咯”响 , 大声斥骂他的龌龊 , 并挺直了腰板儿歇斯底里的冲他喊道:“我会硬到最后!姓邹的,我郁可可就算是死也不会向你低头的!” 结果呢?不过短短两年,我就冲谭以琛低下了我昂贵的头。 尊严不是个值钱的东西,我终于懂了,可是太晚了。 “邹长官。”我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而后 , 强行挤出一抹笑意来:“好久不见了。” 他微微有些惊讶 , 似乎没料到曾经小狼狗一样桀骜不驯的我 , 如今竟会变得如此乖巧可人。 片刻的惊愕后 , 他笑了。 “终于学乖了?”他的笑容很冷。 “邹长官在说什么?”我哑着嗓子 , 心底满是凄凉:“可可一直很乖的。” 他神色间有些得意,虽不明显,可我看出来了。 他和谭慕龙一样,大部分时间都维持刻板的冰山脸,可能这是军官的特性吧,毕竟做长官的 , 脸上若是有太多的表情,就唬不住新兵了。 正是因为他脸上终年没有表情 , 所以任何细微的情绪 , 都能被我轻而易举的捕捉到。 “乖就好。”他点头,眸色暗沉:“乖了 , 才安全。” 这是在……威胁我?我细长的眉微不可见的向下压了压。 没必要吧?我想:他只手可遮天,何必刻意来威胁我呢?就算我再犯一次傻 , 穿着孝衣到法院去告他,邹越风还有顾凕 , 那也无济于事啊。 一年前我已经告过他们一次了,结果呢?恶人没被惩罚,我反倒被关押起来了! 我在监狱里歇斯底里的喊,喊得嗓子都快撕裂了。 ——冤,我冤,老天爷我真的冤! 可天空没有下鹅毛大雪,尽管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 当时安辰刚去世没几个月,安辰爸爸的尸首也还没下葬,那种情况下,我都告不倒他们邹家,更不要说现在了。 所以,他在怕什么?他为什么要威胁我? 我不解。 深思中 , 白文琦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她抬起杏仁儿般好看的眼睛 , 似笑非笑的瞥了我和邹北城一眼:“我说可可你怎么半天不回来,原来是跟邹大哥聊上了。” 我周身不由的一僵:可恶 , 差点儿忘了我还被毒蛇盯着呢。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进退维谷啊。 “谈不上聊天。”邹北城轻描淡写的为我解了围:“只是刚好撞上了而已。” 可白文琦还是嗅出了空气中的不对劲 , 她轻挑黛眉,佯装不经意的问邹北城:“邹大哥和可可认识?” “不认识。”邹北城否认了。 白文琦还想再说些什么,我却没给她这个机会,抢在她开口之前打断了她:“邹长官哪儿能认识我这种没名没姓的小人物啊,是我认出了邹长官 , 特意拦住他给他赔不是呢。” 说着 , 我抬头 , 抱歉般的冲邹北城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啊邹长官,刚刚我胃病犯了,也没能起来跟您好好打个招呼……” “小事,不用放在心上。”邹北城言简意赅的回答我说 , 随后 , 他倾身穿过我 , 去了洗手间。 我回过头来,微笑着看向白文琦。 白文琦也笑,那笑容虽美,可却总有种阴狠的意味掺杂在里面。 “你要用卫生间吗?”我问她 , 顺带着侧了下身子为她让路。 她摇头:“我是来叫你的……我和阿琛都已经吃完了 , 我们该走了。” 所以这顿晚饭 , 只要她和谭以琛吃完了 , 吃好了 , 我们就可以走了,至于我有没有吃饱吃好,其实完全不重要,对吗? 早该料到了……我垂眸,遮住了眸底的失落。 我和白文琦回到餐桌上,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便离开了餐厅。 送我回去的路上 , 白文琦不忘参我一本,说我懂事儿 , 刚刚犯胃病没来得及跟邹北城打招呼 , 胃病好了,便特意拦下邹北城 , 亲自给邹北城道歉。 “怪不得你一个洗手间要上这么久。”谭以琛拿眼尾凉凉的扫了我一眼,语气清冷:“原来 , 是遇到邹家的人了。” 他说的是邹家的人,而不是邹北城 , 我感觉隐隐之中,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也罢,我懒得跟他解释了,反正我已经决定离开他了,他要误会,那就误会去吧。 我的不解释让谭以琛的脸色变得更差了,车里的气压低得吓人,我把头扭到了窗外,望着车窗外灰蒙蒙的城市 , 发呆。 把我送到家以后,谭以琛便开车载着白文琦离开了 ,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上了楼。 到家后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 , 林双双给我发了几条短信,问我什么时候完事儿过去找她。 因为半道儿被谭以琛和白文琦劫了下来,所以我只好临时取消了和林双双约的晚饭 , 可我又实在担心她得意过了头,最后一大意,被顾凕嫌弃了,因此我发了条短信告诉她我晚点再过去找她。 估摸着她是等急了 , 又怕打电话会扰了我和饲主的兴致 , 所以发了条短信过来催催我。 我笑了笑 , 然后给林双双回了个电话。 “你家老板没在你那儿过夜啊?”林双双笑着我问:“还是说你给我打电话其实是想告诉我,你和你家老板正郎情妾意,共度春宵呢,所以咱俩改天再约?” “说什么呢?”我笑骂她:“还郎情妾意呢 , 他是带着‘正宫娘娘’过来给我施下马威了!一顿饭我只吃了两口,还吃坏了肚子!别提有多倒霉了!” 说起吃晚饭的事儿我就来气 , 八千八一份的牛排 , 我就吃了两口,后面的浓汤,沙拉,甜点我都还没尝 , 就这么被带了回来。 那可是望江阁啊 , 我还是第一次去那里吃饭 , 结果什么也没吃到 , 全浪费了。 “真的假的?”林双双很是惊讶:“那你没被他们怎么样吧?欸……我听说谭以琛他没老婆啊,这‘正宫娘娘’哪儿冒出来的啊?” 我感觉一时半会儿跟她说不清楚 , 于是含糊其辞道:“不是他老婆,是他未婚妻……算了我们见面再说吧,现在才八点,饭店应该还开着门,咱们也别去什么意大利餐馆了,就去中餐馆吧 , 订个包间,叫上娆姐他们 , 好好吃一顿。” 林双双答了声好 , 随后,我联系了娆姐 , 说林双双做东,请我们吃饭 , 以谢我们保她不死。 “请我做什么?”娆姐冷哼了一声:“我又没管她。” “她没请你,我请的。”我笑着解释说:“我有事儿想找你商量……大事儿。” “那你来找我啊!”娆姐没好气的数落我:“干嘛非去凑林双双的热闹?那女的就是一墙头草!保不齐那天她就把你卖了!大事儿你能在她跟前商量?” “不会的。”我说:“她现在还用得着我……她不敢卖我 , 而且这事儿也没什么好卖的。” 见拗不过我,娆姐只能应了下来,和我一起去赴了林双双的饭局。 林双双够豪爽,桌上就我们三个人,她却张罗了一桌子的菜,她跟我们说顾凕现在特别宠她,一出手就给了她一百多万,让她随便花,花不完 , 他还生气。 娆姐似乎有些看不惯林双双表面恭敬,实为炫耀的嘴脸 , 她暗中冲林双双翻了个白眼儿,一直没接林双双的话茬儿。 “那你也不能掉以轻心。”我给林双双夹了一筷子菜 , 缓声提醒她道:“顾凕这个人喜欢新鲜,喜欢刺激,你得变着花样的给他惊喜才行 , 否则的话他欲望得不到满足,就只能依靠暴力和SM来获得满足。” 幸运的是,李双双虽一直在炫耀顾凕对她有多好,可我说的话 , 她还是听的。 “是床上多写花样吗?”林双双问我:“我若是表现的太浪,四爷会不会……” 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 她是做台小姐出身 , 被张部长看上之前,可谓是“阅人无数”,她肯定是怕床上玩儿的太出格 , 被顾凕看出什么端倪来。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轻描淡写的回答着:“顾凕他是什么人?你以为你以前的事儿瞒得了他?他手下的人 , 机密文件都破解得了 , 就你那点儿小破事儿,你以为他不知道啊?” 听到“小破事”这三个字,林双双的脸色明显变了变,似乎不太满意我的用词,不过不满只是一瞬间 , 很快 , 她便又笑了起来。 “话说可可你怎么这么了解顾四爷啊?”浅笑过后 , 林双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很好奇的抬头看向我:“你以前是跟过他吗?” 章节目录 第八十八章 离开谭以琛的办法 其实我并不了解顾凕,真正了解顾凕的是邹越风 , 有关顾凕的事情,我大部分都是从邹越风口中听说的。 当然 , 邹越风他不可能拉着我跟我讲顾凕是个什么什么样的人,他没那么无聊,他只是偶尔会不经意的提起顾凕 , 然后对顾凕的某些行为进行一些简短但是又相当精准的点评。 就拿顾凕虐待情妇的事儿来说吧,我记得两年前,也不知道是谁突然提起了顾凕,说着说着就说到他SM的嗜好来了。 “顾老四这口味就是重啊。”有人感慨着:“我听说他还不爱玩儿捆绑啊 , 手铐啊这些简单的 , 他要玩儿就玩儿那种高难度的 , 像什么窒息法,迷幻法……那东西玩起来危险性特别大!特别容易闹出人命来。” “要不人老四这情妇能一周换一圈儿?”其他人附和着。 他们明明在讨论极其恐怖,极其阴暗 , 关乎人命的事情 , 可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漫不经心的笑 , 好像玩儿死一两个出来卖的女人,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大事儿一样。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兴致勃勃的讨论着顾凕在床事方面近乎变态的嗜好。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邹越风突然开了口。 “哪儿有你们说的那么邪乎。”邹越风轻蔑的笑了 , 抬手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老四是爱找刺激 , 可他再爱找刺激 , 他也没必要把他身边儿的所有女人都往死里玩儿啊?说到底 , 还是他身边儿的女人太没用 , 不知道怎么伺候他,讨不了他的欢心,所以他玩儿死了也不伤心……那能不可着劲儿的玩儿吗?” 以前,我一直觉得邹越风是在给顾凕找借口:顾凕把人家女孩子当畜生玩儿,玩儿死了你还怪人家女孩儿不会讨主子欢心……这都他妈的什么狗屁道理啊? 可仔细想想,这话虽让人火大,却也隐含着一个很重要的信息:顾凕身边没有长期伴侣。 人可以很像魔鬼,可人终究不是魔鬼 , 再恶毒,再阴狠的人 , 也是有感情的。 问题的关键在于:他有没有对你用感情。 邹越风起码有一句话说对了:那些可怜的女孩儿讨不了顾凕的欢心 , 所以顾凕不关心她们的死活,她们活着 , 那就活着,死了 , 也就死了,对顾凕来说 , 这两者之间其实是没有区别的。 所以我想,如果林双双能讨得顾凕欢心的话,那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幸运的是我蒙对了,在床上卖力表演的林双双,竟真博得了顾凕的欢心。 邹越风真是功不可没啊! “没有。”尴尬的僵了几秒钟后,我笑着摇了摇头:“只是我一个朋友在顾凕身边做事,他比较了解顾凕,我听他讲多了,耳濡目染的,自然也就知道了。” 我不过是在扯谎糊弄林双双 , 谁料,林双双却当了真。 “哪个朋友啊?”林双双眼巴巴的盯着我 , 巴掌大的小脸儿上,写满了期待:“能介绍给我认识吗?刚好我现在也跟着四爷 , 我俩可以互相提拔,互相照顾啊!” 我愣住了,真没想到林双双会突然提出这么个要求。 把朋友介绍给她……这朋友是我编造出来的,我怎么介绍给她啊? 总不能让我把邹越风介绍给她吧? “他是个男的,不方便。”我抱歉般的对林双双笑了笑 , 继续糊弄她道:“你是顾四爷的情妇,他是顾四爷的打手,你俩认识容易出事儿……道儿上规矩,你得避嫌!” 林双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坐在我右边儿的娆姐似乎看出了我的尴尬 , 主动帮我解围道:“对了 , 可可 , 来的时候你不是打电话跟我说有事儿要找我商量吗?什么事儿啊?听你说的还挺严肃的,不会又和谭以琛闹矛盾了吧?” 娆姐不愧是娆姐,我还没说,她就猜出我找她是为了什么事儿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 , 沉眸凝向娆姐 , 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怎么这副表情?”娆姐被我吓到了:“真出事儿了?” 我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问娆姐:“你知道谭以琛的未婚妻是谁吗?” 娆姐摇摇头 , 柳梢儿一般的细眉,不动声色的皱了起来。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紧张了,林双双和娆姐全都直勾勾的盯着我,等我公布答案。 我如她们所愿 , 微笑着抛下了重型炸弹:“白文琦。” 我话音刚落 , 林双双瞬间就不淡定了。 “白文琦?”她喊着:“就那个把蒋婷婷逼疯的那个小丫头?” 你看 , 我就说白文琦在我们情妇圈儿很有名吧?基本在魔都混的情妇 , 都知道白文琦的大名。 我点点头 , 如实回答道:“没错,就是她。” “天呐!”林双双惊讶的捂住了嘴巴,妩媚的凤眼瞪得老大:“那可可你不是要倒大霉了?那小丫头片子可是个狠角儿啊!蒋婷婷那么厉害的女人都被她给撂了……你……你可得小心啊!” 我自然知道我得小心,可小心有什么用?当初知道谭以琛的未婚妻是白文琦后,我已经很小心了,不还是从威亚上摔了下来,险些摔成二级残废? 这种事情,根本防不胜防 , 而且,我也没有精力再去防她了。 所以 , 我今天晚上才会执意把娆姐请来。 ——因为我需要娆姐的意见。 “娆姐。”我扭头看向娆姐 , 目光里满是无奈:“我找你过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白文琦她现在已经盯上我了 , 以我的道行我肯定是斗不过她的,所以我想问问你 ,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在不激怒谭以琛的情况下,离开谭以琛 , 保全自己的小命。” 这问题似乎把娆姐难倒了,娆姐的眉越皱越深。 “你和谭少签合同了吗?”这时,林双双突然问我:“签了的话这合同到期了,你也就自由了……顶多再熬两年呗,反正白文琦现在也没过门,你平时低调点儿,别去招惹她,应该没事儿的。” 情妇和饲主只见确定关系一般有两种模式,一是像林双双和她的前任张部长那样 , 明价标码,饲主养情妇多少年 , 养她期间要给她多少钱,全写合同上 , 然后俩人签字儿按手印儿,这养与被养的关系,算是就此确定了。 另一种就是我和谭以琛这种 , 人谭少看上了我,直接就可以把我带走,没有为什么,人家有这个资本。 “你觉得谭少用得着跟我签合同吗?”我笑着问林双双。 林双双没说话 , 显然 , 她发现了自己的狭隘。 我重新把目光放到了娆姐身上 , 娆姐是这一行的老前辈了,她的意见肯定比林双双的靠谱。 娆姐点燃了一根烟,沉闷的呼出一口白皑皑的烟气。 “你肯定是不能主动跟他提你要离开他的。”沉默良久后 , 娆姐终于开了口:“你若真想离开他 , 只能从侧面入手。” “侧面?”我凝眉,满目不解:“什么意思?” 娆姐对我摆了摆手 , 示意我别急,随后她弹了弹香烟末端的烟灰,低声向我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你甩他不行,但是你可以想办法让他甩你……” 我恍然大悟:对啊! 我前面不是有个活生生的例子吗?当初苏倩想离开谭以琛 , 她不就是故意坏了谭以琛的规矩,然后让谭以琛把她给甩了吗? 我可以如法炮制啊! 陷害的对象我都想好——彭怡宝嘛! 设一个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破的局 , 即便彭怡宝上当了 , 谭以琛也不会过多的苛责她 , 因为谭以琛是明眼人。 这样一来 , 我甩谭以琛就变成了谭以琛甩我,谭以琛的面子抱住了,他肯定也不会为难我的。 “娆姐,你真是天才!”我忍不住冲过去抱住了娆姐,拖长了调子跟娆姐撒娇道:“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呀。” “行了你!”娆姐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佯装恼怒的教训我道:“真觉得我是天才的话 , 就听我的话,趁着现在还没离开谭以琛 , 多捞点儿值钱的东西回来 , 钻石,珠宝!该要就要 , 男人都讨厌贪得无厌的女人,你要的越多 , 他越烦你,等他烦到极限,他就把你甩了!” 我笑笑没说话 , 虽被训斥了,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 隐隐之中,我总感觉娆姐很像我的妈妈,生怕我吃亏,恨不得替我去捞钱。 此生能遇到她和裴子秋,我郁可可这一年多,算是没白活。 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十点半才散场,酒足饭饱后,我和娆姐 , 林双双告了别,心情轻松的回到了家。 本想回家后洗洗便睡 , 谁料,进小区后我惊讶的发现,我家的灯居然是亮的! 怎么回事儿?我猛然睁大了眼睛:是我出门的时候没关灯,还是…… ——谭以琛回来了? 章节目录 第八十九章 我挺喜欢你的 不……不会吧?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摇头否决了:谭以琛这会儿不该和白文琦在一起吗?白文琦可是他的未婚妻,他怎么可能大半夜的丢下自己的未婚妻过来找我? 想虽是这么想的 ,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有些不安 , 隐隐之中,我总感觉谭以琛就坐在那亮着灯的客厅里,面色阴冷 , 目光狠厉,周身的气场,可怕到让人不敢直视。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小心翼翼的输入指纹 , 打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的那一刹那 , 我瞥到门口凌乱的摆着两只褐色的牛皮鞋 , 于是,我的心脏瞬间揪紧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谭以琛果然回来找我算账了。 我心如死灰。 谭以琛斜倚在深蓝色的欧式沙发上 , 那坐姿很狂妄 , 乍一看去 , 有种大爷去窑子嫖妓,让妈妈桑把店里所有美女叫过来,自己斜倚在椅子上一个一个选的既视感。 “你还知道回来啊?”见我进来了,他半敛着眸子冷冰冰的扫了我一眼 , 语气薄凉 , 暗带讽刺。 做人情妇 , 最忌讳的就是深夜不归 , 免得饲主突然过来“查岗” , 自个儿有口难辩。 所以大部分情妇都会白天出去浪,晚上乖乖在家呆着,一个比一个装得乖巧。 可我不行呀,我白天要拍戏,只有傍晚时分才有机会出去会会自己的好友,好在谭以琛也不是那种疑神疑鬼的男人 , 所以我偶尔晚归他也不会当回事儿。 毕竟借我一万个胆儿,我也不敢背叛他。 可今儿个他心里有气 , 所以以往不值一提的小事儿 , 现在却成了问题。 “我没吃饱。”我如实回答说:“刚好有个朋友做东,请我们几个姐妹出去吃饭……我以为你今晚不会过来 , 就跟她们一块儿出去聚餐了。” 谭以琛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又冷了几分。 我叹了口气 , 缓步走到他跟前,在他腿边半跪了下来。 “又生气了?”我仰头看他 , 语气很轻,也很柔:“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邹北城的事儿,只是当着白文琦的面儿,我不好跟你解释……我从洗手间出来撞到了邹北城,这点儿小破事儿白文琦都要添油加醋的在你面前告我一状,我若是在她面前讲起我和邹北城的渊源,还指不定她到怎么乱咬我呢。” 听到这里,谭以琛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短暂的沉默后 , 他弯起食指托起了我的下巴。 “我有那么不明事理吗?”他大拇指的指腹动作缓慢而又暧昧的按压着我的下唇,冷峻的脸上 , 依旧没有多少温度。 他这个问题是个死题,无论我怎么回答 , 都是自寻死路。 所以我保持着缄默,任由他蹂躏着我涂着淡色唇彩的下唇。 “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我耳边吹过你的阴风吗?”他突然掐住了我的下巴,逼着我与他对视:“若我糊涂一点儿 , 你早死千百回了。” 我一惊,没想到自己的人缘居然这么差。 何必呢?我在心里叹息着,我又不是谭以琛的老婆,一个两个的都来吹我的阴风干什么?真是吃饱了撑的 , 没事儿找事儿。 “那你为什么还要生气呢?”我问谭以琛:“你明明知道那都是阴风 , 不足为信。” 谭以琛掐着我下巴的手逐渐加大了力气 , 隐约中,我总有种他会就这样把我下巴生生捏爆的错觉。 “阴风确实不足为信。”谭以琛说:“可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吹你的阴风?” 这问题让我很郁卒,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针对我? 哦 , 对了 , 韩静雅以前好像给过我答案 , 她说什么来着?她好像是说,因为我最好对付,因为我破绽最多。 可这话肯定是不能回复给谭以琛的,因为如果我这么回复了 , 他肯定又会问我:为什么你破绽最多?单纯如宝宝者 , 都没你这么多破绽 , 你若是安分守己,那儿来的破绽? 所以我很识相的闭了嘴 , 祸从口出,我不说话还不行吗? 谭以琛的脸色越来越冷了 , 冗长的沉默后,他突然狠狠的把我甩到了一边儿。 “郁可可,我一直在等你主动过来跟我解释。”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刚毅的侧脸,是前所未有的冷峻:“你太令我失望了。” 说完后 , 他转身离开了,徒留我瘫倒在沙发上 , 独自感受着这一屋子的孤寂。 贪心……我抱着自己的腿 , 瑟缩在巨大又柔软的沙发上:太贪心了,谭以琛。 我们明明只是钱与色的交易 , 你怎么能要求我,对你付以真心? 你在自己都没有对我动过真感情的情况下,究竟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对你毫无保留? 这天下间有权有势的男人 , 果然都是一样的,自己万花丛中过 , 一朵也不留,却要求所有的鲜花都为他倾心,并矢志不渝。 可凭什么呢?我是穷,但这不代表我傻,不爱我的男人,他再完美,对我来说也不过是水月镜花,看看便好,至于爱情……那是有钱人才消费得起的东西 , 穷酸如我,可消费不起。 半睡半醒的熬了一些 , 第二天,我顶着一双熊猫眼来到剧组。 “你这是在挑战化妆师的极限你知道吗?”裴子秋一本正经的打趣着我:“给熊猫去黑眼圈儿 , 都比给你去黑眼圈儿容易。” 我哀怨的瞥了裴子秋一眼:“我都这么惨了,你还开我玩笑……” “活该!”裴子秋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面对如此狼狈的我,他非但不安慰我 , 反倒把我给训了一顿:“谁让你不听劝啊?小小年纪正路不走非走歪路,走歪路也就算了,还非要一条道儿黑到底……你活该被人家未婚妻找上门来。” 他之前劝过我让我离开谭以琛,免得引火自焚 , 我也应了他 , 却迟迟没有行动。 我想他一定觉得我当时是在敷衍他 , 所以现在才忍不住说起了风凉话。 可实际上,我并没有敷衍他的意思,我早就决定离开谭以琛了 , 之所以迟迟没有行动 , 是因为时机还没有到。 现在 , 时机已经到了,只要再证实一件事,我就能义无反顾的离开谭以琛。 但愿我能平安活到证实完这件事吧……我在心里无可奈何的叹着气。 中午的时候,邹越风过来了 , 依旧是打着看秦如霜的幌子 , 可我知道 , 他醉翁之意绝对不在秦如霜。 “我听说 , 昨天晚上谭老二带着白文琦过来找你了?”邹越风问我 , 说话时语气里染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我点头,故作镇定的回答他说:“是啊……邹老板您的消息可灵通。” 邹越风乐了,笑得格外夸张:“你们这是唱哪儿出呢?现在流行带未婚妻见情妇吗?怎么,谭老二还想让你跟白文琦拜了姐妹?” 这家伙字里行间都是对我和谭以琛的讽刺,我懒得理他,扭头就走。 可让人恼火的是,邹越风却像狗皮膏药一样 , 死粘着我不放。 “生气了?”邹越风借着长腿的优势,很快便追上了我:“这都过去三年了,小家伙你这脾气怎么还是这么大?” 我恶狠狠的瞪了邹越风一眼:“要你管!” 被我骂了一顿 , 邹越风非但不恼 , 反而伸手揽住了我的腰。 “我不管你谁管你?”他轻轻一拉,便把我把捞到了怀里 , 似海般深邃的眸底,带着他惯有的 , 痞味十足的笑意。 我措不及防,被他牢牢抱住 , 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却又被他抓住了双手。 “别乱动。”他坏笑着,然后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调戏我说:“一会儿把我蹭硬了,你给灭火吗?” 王八蛋!我在心里恶狠狠的骂着,简直恨不得对准他的命根子狠狠踹上一脚,看他还敢不敢再在我面前耍流氓! 可现下四周无人,我若是真踹了他,只怕他会恼羞成怒,思量再三,我只能认了怂,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 , 不敢再动了。 “这就不动了啊?”邹越风很失望:“没意思……” 我额角青筋暴起,咬着牙 , 一字一顿的问邹越风:“邹二少,您到底想干什么?” 闻言,邹越风突然笑了 , 他伸手挑起我的下巴,用一种很是玩味的语气跟我说:“我想干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 “你不说,我怎么可能清楚?”我跟他装着糊涂。 他伸手拍拍我的脸:“跟我拿乔呢?” 我没说话 , 把头扭到了一边,不想再去看他的脸。 他却强行把我的头掰了回来。 “郁可可,既然你已经蹚进这滩浑水里来了,那你与其跟着谭以琛受尽委屈 , 还不如跟我。”他笑得洒脱:“我没有老婆,也不会娶像白家那小妮子那么难搞的女人……” 说到这里 , 他顿了一顿 , 凝着我的眸子,突然变得深邃了起来。 “更重要的是。”他补充说:“我真的挺喜欢你的。” 章节目录 第九十章 千年狐狸谭以琛 他收起了往日调笑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了起来。 凝着他深邃似海的眼眸 , 有那么刹那,我甚至都要被他给骗过了。 可我知道他在说谎 , 他肯定在说谎,都说眼睛是不会骗人的,纯属扯淡 , 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电视剧,那些功力深厚的演员们在演感情戏的时候眼神一个比一个真挚,可你能说他们对彼此说的那句感人肺腑的“我爱你”是真的吗? 不能,因为那是一场戏,把戏当真的人 , 都是傻子。 “你真的很喜欢我?”我抬头来 , 对上邹越风漆黑如墨的眼眸 , 嫣红的唇,斜向上四十五度扬起。 “你说呢?”邹越风点我的鼻子,语气里竟透出几分宠溺来。 说实话 , 我一直在等邹越风的这句话 , 这段时间以来 , 我不断的容忍着他的骚扰,频频的向他暗示我现在过的并不好,为的,就是他有朝一日能给我抛来橄榄枝。 可如今这橄榄枝终于抛来了 , 我却不需要了。 那天夜里 , 谭慕龙的意思很明确:他的对手是邹北城 , 不是邹越风 , 所以就算我委身给了邹越风 , 他也不会和我联手对付邹家。 他是个谨慎的人,没有绝对的把握,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所以,想要他出手,我必须得拿出更大的诚意来才行。 见我许久没有说话,邹越风可能以为我默认跟了他 , 于是他勾唇笑了,抬高了我的下巴 , 想要俯身亲吻我的嘴唇。 他棱角分明的脸越靠越近 , 我却在他即将碰到我嘴唇的那一刻,伸手挡住他削薄的唇。 “不好意思。”我笑的越发嫣然:“虽然你喜欢了我整整三年 , 可这这三年来,我对你 , 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言罢,我伸手狠狠的推了邹越风一把 , 然后扬长而去。 现在是九月底,和谭以琛约好的长白山之游马上就要来临了,偏偏这个节骨眼儿上,谭以琛又跟我冷战了起来。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缓解一下僵局,否则的话,他十月底把我扔下,另寻佳人陪他和谭慕龙去了长白山,那我可就亏大了。 毕竟 , 我还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跟谭慕龙聊聊呢。 可要怎么做 , 才能缓解僵局呢?我不由的泛起了愁:他昨晚发了那么大的火,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来我这儿过夜 , 他不过来,短期内我也不能打电话过去烦他,这局就得一直僵着。 愁眉不展中 , 我突然想起以前娆姐似乎拿《甄嬛传》里的桥段教过我怎么把负气离开的饲主哄回来。 于是歇班后,我便回家重温起了《甄嬛传》,希望自己能像娆姐一样,从这里面看出一些做情妇的门道儿来。 这一看 , 我还真受到了不少启迪。 《甄嬛传》里曾出现过很多次嫔妃之间互相帮衬的桥段 , 大哥比方来说吧 , 嫔妃A受宠,嫔妃B不受宠,那么A为了拉拢B , 会故意在皇帝面前提起B的种种好来 , 或者故意制造机会让B和皇帝偶遇 , 惊艳皇帝一番,以此提拔B上位。 我想起彭怡宝来了,谭以琛一向很宠彭怡宝,如果这时彭怡宝愿意伸出援助之手 , 我想事情也许还有转机。 于是我第二天一大早就给彭怡宝打了个电话 , 带着哭腔跟她诉苦说谭以琛生我的气了 , 跟我发了好大的火。 “他说他对我特别的失望……”我哭着 ,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宝宝,你说……你说琛哥哥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不会的 , 不会的!”小丫头果然上当了,慌里慌张的安慰我说:“可可姐你别着急,琛哥哥他……他可能正在气头上,所以把话说重了,他……他……他气消了就没事了。” 我还是哭,也不说话 , 只是哭得肝肠寸断,不知道的 , 还以为我死了老公呢。 “你别哭啊……”小丫头没了办法:“那……那要不我给琛哥哥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这小丫头真是越来越上道儿了 , 我唇角上扬。 心中虽窃喜不已,可表面上 , 我还是一个劲儿的抽噎着。 “你……你……你可千万别……别乱说啊。”我哭得直抽抽:“万一……万一你说错了话,琛哥哥他可就真不要我了……” 听到这里,小丫头泛起了难:“那我该怎么说呀?可可姐你别吓我呀。” 我没说话 , 依旧小声的啜泣着。 有些话,必须她来说 , 否则的话,我的马脚就露出来了。 “那要不这样吧。”短暂的沉默后,彭怡宝试探性的开口道:“可可姐你教教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说,到时候我就按你说的去劝琛哥哥,你看行不行?” 等的就是她这句话!我眼睛一亮。 “好……”我吸了吸鼻子,呜咽道:“宝宝,谢谢你……我……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客气什么?”彭怡宝爽朗的笑着:“可可姐你帮了我那么多次,我帮你一次也是应该的嘛。” 随后,我打车来到彭怡宝的家里 , 训练了彭怡宝一整晚,教她如何为我求情。 求情是个技术活 , 如果像《甄嬛传》那样,只是旁敲侧击的为我说情 , 那英明如谭以琛者,肯定能从中看出端倪,毕竟 , 直来直去才是彭怡宝的性格,旁敲侧击,那必然是受我指使。 所以我没有让彭怡宝为我说情,我只是让她佯装不经意的提一提我的近况 , 然后通过她对我近况的转述 , 委婉的向谭以琛表达我的歉意。 “一会儿你给琛哥哥打电话的时候 , 也不用说谎,实话实说就行。”我拉着彭怡宝的手,小声教她说:“你就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 问他是不是跟我吵架了 , 他若是问你为什么这么问 , 你就说你昨天来看我了,我一直哭个不停,还说自己特别后悔。” 说到这里,我顿了一顿 , 然后着重强调道:“一定要跟他说我特别的后悔!这个很重要。” “那琛哥哥要是问我你后悔什么 , 我该怎么回答?”彭怡宝眨巴着大眼 , 神色紧张的看向我。 “你就说你也不知道。”我对答如流:“我哭的伤心 , 语无伦次的 , 你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怕惹我伤心,你也没敢多问。” 彭怡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我又让她把我当成谭以琛,现场跟她演练了几遍 , 确保万无一失后,这才让她给谭以琛打电话。 事情进展的蛮顺利的 , 彭怡宝这小家伙还蛮有演戏的天分的 , 在提起我的时候她一个劲儿的叹气,语气里满是担忧。 彭怡宝按的是免提 , 所以谭以琛说了什么我其实全都能听见。 在谈及我的时候,谭以琛的语调明显冷了下来。 “她真哭了?”谭以琛问彭怡宝。 “可不是吗?”彭怡宝撇撇嘴:“哭的可伤心了 , 眼睛都肿了,我看着特别的心疼……琛哥哥 , 你别生气了,可可姐说她可后悔了,她已经知道错了……” “后悔?”谭以琛打断了彭怡宝:“她后悔什么呀?说来听听。” 擦!这个恶劣的家伙,居然还真这么问了!我汗颜:幸亏宝宝多问了一句,不然非得露馅儿。 “我……我也不知道……”彭怡宝挠着头,傻乎乎的回答着:“可可姐当时哭的可伤心了,她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堆,我也没听懂……” “没听懂啊?”谭以琛笑了:“没听懂不要紧,把手机给郁可可,让她跟我说,我听得懂。” 一瞬间 , 我和彭怡宝都愣住了。 谭……谭以琛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我和“奸计”被他识破了? 不会吧?这家伙有这么神马? 彭怡宝求救般的看向我,我慌忙翻出纸和笔 , 然后奋笔疾书的在纸上写下两个大字——“装傻”。 彭怡宝有些为难,却还是按着我说的做了。 “琛哥哥 , 你在胡说什么呀?可可姐又不在我这儿,我怎么把手机给她呀?”彭怡宝干笑着。 电话那端,谭以琛冷哼了一声。 片刻后 , 他凉着调子,幽声问彭怡宝:“宝宝,连你也学会撒谎了?” “没有的,琛哥哥!我没有……”彭怡宝吓坏了,却又不好出卖我 , 只能不停的重复着那一句可怜巴巴的“我没有”。 事已至此 , 我再死撑着不承认 , 就没意思了。 于是我冲彭怡宝招招手,示意她把手机给我。 彭怡宝如获大赦,慌忙把手机递了过来。 “别逼宝宝了。”我叹了口气 , 轻声坦白道:“都是我出的馊主意 , 我自作聪明 , 我阴险歹毒,我知情不报,我罪该万死。” 谭以琛被我这一长串的成语逗笑了,浅笑过后,他幽声问我:“真哭了?” 啧……我在心里很不满的冲谭以琛翻了个白眼儿:这家伙,怎么蔫儿坏蔫儿坏的呢? “恩。”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哭的可伤心了 , 眼睛都红了。” “真知错了?”他又问。 “真的!”我斩钉截铁的回答着:“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气了……” 我都已经认怂认到这个地步了 , 谭以琛却还是不打算放过我。 “我听说你很后悔。”谭以琛拖长了调子,优哉游哉的问我说:“怎么个后悔法儿啊?”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一章 你又尊重过我吗? 谭以琛这家伙,浪漫起来 , 能把你惯成公主,耍起坏来 , 也能把你整的恨不得自行了断。 在家的时候他使坏也就算了,我们关起门来,没有第三个人看着 , 我该撒娇撒娇,该卖萌卖萌,反正观众只有他一个,我知道该怎么讨好他。 可现在是在彭怡宝家里 , 被彭怡宝眼巴巴的盯着 , 那些羞人的话,我哪里说得出口? “我晚上再告诉你……”我放柔了调子 , 压低声音暗示他说:“以你喜欢的方式,告诉你。” 电话那端,谭以琛沉默了两秒 , 我屏着呼吸 , 很怕他不买我的账 , 直接把电话挂了。 好在,他最终还是买了我的账。 “好。”他笑了一声,嗓音低醇性感,隐约之中 , 透着几分侵略性很强的暧昧:“晚上见。” 说完以后 , 他便挂断了电话。 我站在原地 , 心脏“砰砰”直跳。 成……成功了?过度紧张的情况下 , 我握着电话愣神了好一会儿 , 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谭以琛说晚上见,所以……他今晚会过来找我? 天呐!我瞬间有些喘不过来气了:今晚他就过来了,成败与否,在此一举,不行,我得赶紧回去准备准备。 拿定主意后,我转过身来 , 十分感激的握住了彭怡宝的手:“宝宝,今天实在是太谢谢你了……姐姐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 改天请你吃大餐。” 彭怡宝笑了笑 , 不知为何,我隐约感觉她的表情有些失落。 可她什么也没说 , 强颜欢笑着跟我告了别:“好的可可姐,你忙吧 , 我们改天再聊。” 我猜着可能是因为刚刚谭以琛训她了,所以她有些失落 , 怕惹谭以琛生气。 她毕竟是因我才挨的训,我本该好言安慰她几句的,可现在我满门心思都是晚上该怎么讨好谭以琛,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算了,我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改天再跟她道歉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应付即将过来找我“算账”的谭以琛。 从彭怡宝家出来后,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成人用品店。 男人嘛 , 比起缠绵悱恻的情话,他们更喜欢新鲜刺激的性事。 我太了解谭以琛了 , 如果说这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男人对我还有半分情谊的话 , 那情谊,肯定也是床上的情谊。 所以想讨好他,自然也要从床事入手。 售货员见到我的时候稍稍有些惊讶 , 应该是很少接待女性顾客。 其实干情妇这行的,很多都会主动买一些情趣用品,以便在床上讨好饲主,只不过她们一般都会选择网购 , 以免遇到熟人尴尬。 谭以琛今晚就回来了 , 网购肯定来不及 , 没办法,我只能跑实体店了。 “有猫耳装吗?”我问店员:“价格不是问题,但做工一定要精致。” 闻言 , 售货员笑得合不拢嘴 , 他一边儿殷勤的把我往里间引 , 一边儿热情的向我介绍道:“有的有的,我们店里制服最全了!尤其是兽耳,那在全上海都是出了名的!” 谈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里间,虽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 可我还是被他这一屋子的性感制服给惊到了。 不愧是全上海最大的成人用品店 , 凝着衣架上琳琅满目的情趣制服,我瞠目结舌:真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呐 , 您要的猫耳装。”售货员指着左边的衣架 , 自卖自夸道:“黑猫耳 , 白猫耳,花猫耳……带尾巴的,不带尾巴的,尾巴外贴的,内塞的……” “停停停!”见他越说越露骨,我慌忙打断了他:“我自己挑就行了,你不用再介绍了。” 于是售货员便识相的闭了嘴 , 侯在门口等我吩咐。 说实话,从我的角度来说 , 买一件不带尾巴的猫耳装已经是极限了 , 可我知道,若想讨得谭以琛的欢心 , 这猫尾巴,必须得带 , 而且,还得带内塞的! 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流氓的主子呢?我在心里叫苦不已。 怕一件儿不够谭以琛玩儿,我一咬牙 , 一狠心,买了两件儿兽耳装,一件猫耳,一件狐耳,猫耳胜在有猫爪手套,狐耳胜在狐狸尾巴够蓬松,够大,两件法宝一起上,我就不信今儿个拿不下他谭以琛! 因为这两件兽耳装做工比较精细,爪子 , 尾巴和耳朵的还原度也比较高,所以价格非常的贵 , 可能是想拉我做回头客吧,付账的时候售货员又送了我一副锁链做赠品。 那锁链和兽耳装的项圈其实是一套的 , 项圈上有个环,可以和锁链扣在一起,这样一来 , “主人”和“宠物”的既视感,就更明显了。 这种带着几分侮辱性的东西,我本是不想要的,可考虑到谭以琛对捆绑近乎变态的热爱 , 我还是咬牙收下了。 带着“制胜法宝”回到家后 , 我又打电话给四季酒店 , 订了一份豪华烛光晚餐,傍晚时分,酒店派人把烛光晚餐送了过来。 有钱就是好 , 一个电话打过去 , 饭有人帮你做 , 鲜花和蜡烛也有人帮你买,还送货上门,让专业人士帮你布置餐桌。 怪不得那么多人为了钱命都不要了,若能纸醉金迷的活,谁愿一辈子做卖苦力的蝼蚁? 一切准备就绪后 , 我换上猫耳装 , 然后用售货员送我的锁链 , 自己把自己锁到了餐桌腿上。 锁链的钥匙放在门口 , 谭以琛一进门就能看得到。 随后 , 我发了条短信给谭以琛,问他什么时候来。 “这就等不及了?”谭以琛问我。 当然等不及了!我在心里愤懑不平的吐着槽:拜托,我还跪在地上呢好不好?你要是大半夜才来,我岂不是要在餐桌腿下跪五六个小时? “人家想你嘛……”我给他发了段语音过去,为了让他早点儿来,我故意在话尾加了一段儿类似于呻吟的娇嗔。 他回的很快:“两天不‘喂’你就馋成这样了?忍着!” 我有些后悔这么早把自己锁起来了,早知道谭以琛他一时半会儿过不来 , 我就在窗口盯着,看他车子进院儿了 , 再给自己上锁。 好在 , 谭以琛回的短信虽然冷酷,可他回家的速度倒是挺快 , 半个小时后,客厅的门突然开了。 我慌忙打起精神来 , 学着猫咪的样子,抬起自己带着黑色猫爪的手,卖萌般的冲谭以琛做了个招手的动作:“喵~” 餐厅正对着大门 , 所以谭以琛一抬头,就能看到趴在餐桌下,一身黑色猫耳装的我,以及餐桌上丰盛而又浪漫的烛光晚餐。 看到我的那一刹那,谭以琛狭长的眸子里,明显闪过几丝惊愕,不过那惊愕很快便被邪气取代了。 “哪里来的小猫咪啊?”谭以琛缓步向我走来,俊美的脸上,勾着一抹坏笑:“被锁在这里……真可怜啊……” 他在我面前半蹲下身,伸手像揉猫一样揉着我的下巴。 “喵呜……”我接着学猫叫 , 并拿脑袋轻轻的蹭了蹭谭以琛半蹲着的膝盖。 本以为谭以琛会直接兽性大发,把我按在地上做个痛快 , 谁知,我刚蹭完他的膝盖,他突然站起来了! “哟 , 还有烛光晚餐呢?”他不再理我,转而把注意力放到了餐桌上的美食上:“玫瑰,美酒和生鱼片……不错不错 , 这么一摆,是挺好看的。” 说着,他拉出了椅子,在我旁边坐下了。 欸?我瞬间僵住了:这家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生鱼片……生鱼片它能有我好吃吗? 事实证明生鱼片确实比我好吃 , 谭以琛看都不看我一眼 , 便拿银制的筷子夹起了生鱼片 , 慢条斯理的品尝了起来。 看他吃的津津有味的,说实话,我……我也饿了…… 可现在我脖子还被缩在餐桌腿上,这种情况下,我根本站不起来! 我哀怨的看着谭以琛 , 只希望他能良心发现 , 夹几片儿生鱼片过来喂我两口。 可无论我的眼神有多哀怨 , 谭以琛全当没看见,继续该吃饭吃饭,该喝酒喝酒,就跟我压根儿不存在似的。 我撑不住了 , 伸出猫爪抱住谭以琛修长的腿,委屈巴巴的摇着他的腿撒娇道:“你看人家一眼嘛……” 闻言 , 谭以琛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哟……”他哼笑了一声 , 细长的眸子,轻飘飘的扫了我一眼:“终于会说人话了?” 我哑然 , 实在不明白他这火气是哪儿来的。 “人家……人家这不是想哄你高兴嘛……”我把两只猫爪挡在胸前 , 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又萌又可怜。 谭以琛的目光有些冷了。 “郁可可,我问你,我一开始为什么会生你的气?”他摇着手里的红酒,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对上他锐利如鹰而又不含任何感情的眼眸,我突然明白了:他动真格了,今晚 , 我糊弄不过去了。 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上 , 盯着褐色地摊上柔软的毛 , 闷声回答谭以琛道:“因为我对你有所保留。”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有所保留?”他继续问我,语气越来越冷;“你真以为我查不出来你那些破事儿吗?我之所以不去查 , 是因为我尊重你。”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 , 即便我看不到他的脸,我也能感受得到他的怒气。 “我尊重你,你尊重你自己吗?”他厉声质问我:“你又尊重过我吗?” 章节目录 第九十二章 给我最真实的你 如果换一种场景,换一个人跟我说我不尊重谭以琛 , 那我一定能把大牙笑掉:我不尊重谭以琛?开什么国际玩笑?我不过是一个卖笑的戏子,他才是掌握杀生大权的主子,我敢不尊重他吗我? 可此时此刻 , 面对谭以琛的质问,我突然懂了。 畏惧不是尊重,我尊重裴子秋 , 我尊重娆姐,我甚至尊重苏倩和唐鸣风,可说真的,我不尊重谭以琛。 可能是因为尊卑比较明显吧 , 在我眼里 , 谭以琛一直都是权贵的代表 , 尽管他很出色,尽管他个人魅力也很强,可我依旧没有办法把他这个人和他所代表的阶级划分开来。 所以在面对他的时候 , 我会情不自禁的耍一些小花招 , 我会骗他 , 他不把我逼上绝路,我就是不肯对他说实话。 我不愿付与他真情,因为我觉得,他不会把真情留给我。 如果我一心一意待他 , 可他却把我当个笑话,那我岂不是太可怜了吗? 所以我一直把我们之间的界限画的很开 , 哪怕我们做着这世上最亲密的事情 , 哪怕深夜里他总是抱着我入眠 , 我依旧把他当麻木不仁的饲主。 可如今 , 这麻木不仁的饲主却跟我说,他尊重我…… 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连我自己都不曾尊重过苟活于世的自己,谭以琛居然告诉我说,他尊重我。 “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谭以琛冷眼看向我,目光里没有任何的温度:“郁可可你想干什么?这样作践自己很好玩儿是不是?” 作践自己当然不好玩儿了,可……可我就是干这个的呀。 自古以来 , 卖笑的不都是这样吗?以作践自己的方式,供别人取乐。 我现在既然是谭以琛的情妇 , 那我的本职工作就是卖笑……你一边儿要求我我卖笑伺候你,一边儿又要求我活得有尊严…… 开什么国际玩笑呢? 想劝婊子从良 , 就他妈的别去嫖娼啊,你一边儿拿钱嫖着妓,一边儿骂人家妓女下贱…… 你有病吧? 就他妈的你高贵! “好玩儿啊 , 当然好玩儿了。”我笑着,满目猩红:“我自虐狂嘛,我就喜欢作践我自己……我贱啊!” 谭以琛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 目光清冷,像是在看什么没有生命的死物。 “看来你还是没想明白。”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后 , 他垂下眼帘,闷声丢下这么一句话。 我特别烦他这点儿,他有什么话就不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我,非要让我猜。 我对他一无所知,猜得准才怪。 “你再好好想想吧。”他说:“想通了再给我打电话。” 说着,他转过身,想门口走去。 他越走越远,我突然火了。 “我想不通!”我歇斯底里的喊着:“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我所有的事情!我更想不通的是 , 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亲口告诉你发生在我身上的所有惨剧,你才甘心!” 他停了下来,背对着我站在我的正前方。 我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直 , 我想他一定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冲他发火。 可我火了,我真的火了 , 他私下调查我,我都不会动这么大的肝火。 饲主摸情妇的底,这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 毕竟谁也不愿意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躺在自己枕头边儿上。 可你调查归调查,你不能让我主动把所有事都说出来啊! 我也是人,我也会痛,你揭我伤疤也就算了,还要我自己揭自己的伤疤给你看……过分了吧?谭以琛! “想不通,那就继续想。”谭以琛终于把身子转了过来:“什么时候想通了,我们什么时候谈!” 他的语气阴冷而可怕 , 可比他语气更吓人的 , 是他此刻的表情。 客厅没有开灯 , 在餐厅烛光的照耀下,他棱角分明的脸,一半映在烛光下 , 一半阴在黑暗里。 我不知何时哭了出来 , 眼泪划过脸颊 , 滴落在半跪着的膝盖上。 “你想知道我和邹北城是怎么回事儿是吧?”我忽而笑了,笑得凄凉:“好,我告诉你……” 我吸了吸鼻子,边哭边笑,像个傻子:“一年前 , 邹越风能使的花招全使出来了 , 依旧没能逼我就范 , 恼羞成怒下 , 他想强奸我。” 其实 , 我不是不愿意让谭以琛知道这些事,我只是不想亲口把它讲出来罢了。 别人揭自己的伤疤疼,自己揭自己的伤疤,更疼。 “刚好那时候我奶奶卖菜回来了,她见邹越风欺负我,便冲过来想要保护我……”我继续讲着 , 眼泪在不知不觉中决了堤:“可她那么大把年纪了,那里是邹越风的对手啊 , 所以最后她非但没能救下我,反倒……反倒被邹越风那王八蛋失手给……” 说到这里我已泣不成声 , 可故事还没完呢,准确的来说 , 故事到这里其实才刚刚开始。 小声呜咽了几分钟后,我深吸了一口气 , 终于道出了我和邹北城之间唯一的联系:“后来……后来我带着我奶奶的尸体到法院告邹越风,可尸检结果非说我奶奶是心脏病突发死的 , 不是邹越风打死的!我不服,我接着上诉……结果我刚闹了没两天,就被邹北城随便找了个借口,关起来了。” 谭以琛身上的煞气终于消失了,他颦眉凝向我,眸底深处,显出几分不忍来。 “满意了吗?”我抬头看他,满目苍凉:“还是说你想知道更多郁可可惨不忍睹的往事?来,告诉我你还想知道什么 , 我讲给你听。” 我有意激,他却没有恼怒。 冗长的沉默后 , 谭以琛再次走到我跟前,半蹲下了身子。 “郁可可。”他伸手动作轻柔的替我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 然后用一种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语气跟我说:“你知道吗,我真的特别特别的讨厌你想哭却一直装笑的样子。” 我茫然的看着他,一脸无措。 他突然叹了一口气 , 把手放到了我的脑袋上。 我能感受到他掌心炙热的温度,这温度,让我莫名的有些安心。 “为什么不能把你真实的面貌展示给我呢?”他问我,声音温柔的一塌糊涂:“为什么一定要带着面具对我?” 我的心不自觉的漏跳了一拍,挂在眼角的最后一滴眼泪 , 也在重力的作用下 , 终于落了下来。 “你不需要刻意讨好我的。”他捧着我的脸 , 狭长的眸子,深沉似海:“我也不喜欢你强颜欢笑……我说过,做我的女人你可以任性 , 只要不触及我的底线 , 我都惯着。” 我沉默了。 不得不说 , 谭以琛的告白真的很动人,怪不得彭怡宝和苏倩都被他迷的神魂颠倒的。 可我没有办法为他神魂颠倒,因为我知道他惯的不止我一个人。 他也惯彭怡宝,他还惯什么柳姐姐 , 什么白姐姐……他的女人他都惯着。 他有太多女人了。 “可可。”谭以琛继续说:“我是因为喜欢你 , 所以才让你做我的情人的 , 我喜欢的是你 , 不是你刻意迎合我的样子……这世上刻意迎合我的女人太多了 , 如果你变得和她们一样,我会很难过的。” 说着,他掏出钥匙,把套在我脖子上的项圈打开了。 “咔嚓”一声,锁链应声落到了地上,我重获了自由。 原来 , 我起初,是有自由的。 “别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谭以琛扬了扬手里的链子:“当然 , 如果你喜欢 , 我可以陪你玩儿,两厢情愿的情况下 , 这叫情趣,可你若不喜欢 , 为了讨好我把自己当猫猫狗狗锁起来……那就没必要了。” 我这才终于明白:原来谭以琛从来没有看轻过我。 自始至终,看轻我的 , 只有我自己。 他其实一直都是个潇洒的男人,虽然有时有些霸道,却从不强人所难。 只是我和娆姐她们混迹久了,潜意识里总把他当饲主,从未把他独立出来,当成一个实实在在的人。 我故意对他的好视而不见,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饲主都是一样的,贪婪花心 , 薄情淡漠,视女人为玩物 , 不尊重女性。 熟不知,并不是所有的男人 , 都是这样的恶人。 “对……对不起……”我再次泣不成声。 “怎么又哭了?”谭以琛无可奈何,伸手把我抱到了怀里:“好了好了,我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我搂着谭以琛的脖子 , 一边儿哭,一边儿骂我自己:“我……我……我就是个大混蛋!” “你知道就好。”谭以琛摸着我的头,居然一点儿反驳我的意思都没有。 我没好气的锤了他一拳,然后哭的更伤心了。 他忍不住笑了,摸着我的头安慰我说:“好好好 , 你不混蛋 , 你一点儿也不混蛋……欸,你这耳朵手感不错啊……” 说着 , 他突然瞥到了我身后的尾巴,于是罪恶的爪子,便冲我的尾巴伸了过去……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三章 别怕,有我在 其实我说谎了。 邹越风失手打死的不是我奶奶,而是安辰的爸爸。 其实 , 准确的来说,安辰的爸爸不是邹越风一个人失手打死的 , 而是邹越风和顾凕,一起打死的。 安辰父亲死后,原本就因顾凕而患上忧郁症的安辰终于彻底崩溃 , 在安伯伯去世的第二天,跳楼自杀了。 我到现在都没有办法忘记安辰从数十层高的大厦楼顶跳下去的场景。 那是一个没有太阳的早晨,天空灰蒙蒙,好似要下雨。 我和安辰的妈妈怎么也找不到安辰 , 这时 , 公安局的人突然给我们打电话 , 说安辰现在在百国大厦的楼顶,有轻生的念头,让我们赶紧过去劝他不要冲动。 安辰的妈妈当即就哭了出来 , 老公刚被人打死 , 儿子又要跳楼……她瘫坐在地上 , 满目怨恨的看向我,一声一声凄厉的喊着:“我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 我心里一阵酸楚,可我没空理她,安辰还在楼顶,他随时可能跳下去 , 我得去救 , 我必须得去救他。 我心急火燎的赶到百国大厦 , 电梯迟迟下不来我就跑楼梯 , 我腿都要跑断了 , 气喘吁吁,浑身是汗,却依旧不敢停。 我怕我一停下来,安辰就从楼顶跳下去了,我怕等我风尘仆仆的跑到楼顶的时候,只能看到安辰纵身一跃的身影…… 若真是那样,我宁愿自己现在就死去。 好在 , 安辰他一直在等我。 “你来了?”安辰坐在大厦的边缘,修长的腿,悠然的垂在大厦的外侧:“你终于来了……” 我都要吓傻了 , 他坐的那么的靠外 , 只要稍微向前倾斜一下身子,就有可能掉下去! “安……安辰……”我刚发出一个沙哑的音节,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别……别闹了……快下来……算我求你了你快点儿下来好不好……” 我泣不成声。 “别哭。”安辰说:“你知道我最不见不得你哭了。” 见不得……见不得……既然见不得,你就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啊! 不是说好了,要陪我一辈子的吗…… “你先下来好不好?”我哀求着:“有什么事我们不能回家说吗?一切都会过去的安辰,你不是经常跟我说吗,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歇斯底里的喊 , 他却风轻云淡的笑。 “对不起。”他低下头来,目光里有令我心碎的痛楚:“我其实是骗你的。” 说到这里 , 他自嘲般的笑了一下,然后沉闷这调子补充说:“有些事,永远也过不去……” “别……别这样……”我跪倒地上 , 眼泪瞬间决堤:“安辰,我求你了,别这样……” 如果,如果连一直支撑着我走下去的你,都告诉我这个坎儿我们这辈子也迈步过去了,那我接下来要怎么办? 走到你跟前,和你一起从这高耸入云的大厦顶端跳下去吗? 我其实是愿意的,安辰,可是……可是能不能等我们安葬好你爸爸还有我奶奶,然后我们再去死。 你不能……你不能把所有的烂摊子,都留给你妈妈呀。 “可可。”安辰抬头看向我,琉璃色的眼眸 , 蕴着对我的无限眷恋和歉意:“好好活下去,下次谈恋爱的话 , 一定要找一个强大的男人来保护你,这样 , 你才能不被人欺负。” 闻言,我刚想告诉他,他已经很强大了 , 他是我见过的最强大,最好的男人。 可我这些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个全世界最强大,最好的男人 , 突然猛的向前倾了下身子 , 落叶一般的 , 坠了下去。 “不——”我喊的撕心裂肺,几乎想要冲过去和他一起共赴地狱,可周围的警察拦住了我 , 他们把我死死的按在地上 , 不让我靠近楼顶边缘一步。 我被警察按着 , 动弹不得,只能睁着泪眼朦胧的眼睛,呆呆的凝着安辰刚刚坐着的位置,任由泪水磅礴。 “都怪你!”给安辰收尸的时候 , 安辰的妈妈抓着我的衣服 , 不停的捶打着我:“你个狐狸精 ,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们家安辰也不会被黑社会盯上……你赔我儿子!你赔我儿子!” 我想哭 , 可我哭不出来 , 泪已经流干了,剩下的,只有满腔的愤怒。 我要告他们!拼上我这条命,我也要告他们,上海告不成我就上北京,我不信这世界上没有一丁点儿的光明,我不信他们邹家能一手遮天! 可有些事情 , 你不能不信。 验尸官猪油蒙心,非说安辰爸爸的死因是心脏病突发 , 邹越风和顾凕的拳打脚踢不过是皮外伤 , 根本致不了死。 “放你娘的狗屁!”我在法庭上破口大骂:“安伯伯根本就没有心脏病!你说谎!你说谎!” 我挣扎着想要去掐验尸官的脖子,却被法官已扰乱纪律为由强行押了出去。 我不服 , 我把房子卖了筹钱要去北京起诉,可房子还没卖出去呢 , 我就被邹北城随便找了个理由关了起来。 警察把我抓走的那一刻,安辰的妈妈突然开始放声大笑。 她的笑声吓坏了我 , 也吓坏了来押我的警察。 可能觉得丢面子吧,那警察上去狠狠的踹了安辰妈妈一脚,愤愤然的骂了一句:“鬼叫什么鬼叫!再他妈的笑,老子把你也逮进去!” 安辰妈妈被踹到在地,可她依旧笑着,笑得特别大声,笑得特别凄厉。 我被押上警车的时候,依旧能听到安辰妈妈的笑声,只是隔着歪歪扭扭的小巷子和灰色的墙,她刺耳的笑声听上去 , 像是某种动物临终前发出的哀鸣。 我在监狱里呆了两个月,等我出来的时候 , 安辰的妈妈已经疯了,邻居们说其实我被警察押走的那天 , 安辰的妈妈就疯了,她一直笑,笑了一整夜 , 知道第二天笑不动了,这才停下。 这才是故事的原貌,不过谭以琛不需要知道这些。 有些事情,我自己知道 , 就可以了。 我躺在谭以琛的怀里 , 谭以琛一只手摸着我的猫耳朵 , 另一只手揉着我的猫尾巴。 “这尾巴是怎么按的?”他语气暧昧:“示范给我看看好不好?” 我知道他想要了,可我现在不想给。 “改天吧。”我说,刚一开口 , 泪水又忍不住磅礴:“我现在……我现在……真的特别,特别的难过……” 我抓紧了谭以琛的衬衣 , 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谭以琛的怀里 , 失声痛哭。 这是我第一次拒绝他,他非但没有发火儿,反倒笑得开怀。 “乖。”他抱着哭成泪人儿的我,一下一下缓慢又温柔的拍着我的背。 我以为他会说些什么话来安慰我 , 可他没有 , 他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抱着我 , 既不给我讲大道理 , 也不哄我。 他说 , 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了,才能舒服。 “肩膀一直给你靠。”他亲吻着我的眼角:“哭累了就趴上去睡会儿,有我在,别怕。” 到底是情场老手,动人的情话每一句都往人的心窝子里戳。 若是回到我情窦初开那会儿 , 估摸着我真会被他给拐跑。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讲情话?”我仰头看向谭以琛 , 一边儿抹眼泪 , 一边儿笑着问他。 他伸手点了点我泛红的鼻尖,浅笑着回答我说:“以前你也没在我的怀里哭过啊。” “所以每一个在你怀里痛哭过的女人 , 你都会那这句话哄她?”我继续问。 谭以琛垂下眼帘,黑曜石般的眸子 , 染着几抹可以称得上是痞气的笑。 “吃醋了?”他问我。 我把头扭到一边,从嗓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谁吃你的醋。” 他不高兴了 , 用力的捏了一把我的胸:“不吃我的醋,你还想吃谁的醋?” “我吃恒顺的醋。”我哼哼着回答说。 谭以琛没听懂:“恒顺的醋?恒顺是谁?” 那一刻,我险些笑场,却还是强行忍住了。 “你去厨房看看就知道了。”我憋着笑。 谭以琛这才反应过来,恒顺是醋的牌子,不是人名。 “好你个小东西,敢耍我!”他翻身把我压倒了身下,说话的语气虽厉害,眉骨下深邃的眸子里,笑意却丝毫不减:“看我怎么收拾你。” “别闹。”经过这一晚的折腾 , 我胆子肥了起来,甚至不愿再履行我身为情妇的义务:“都说了今晚不想做了。” 闻言 , 谭以琛邪气一笑。 “你说了不算。”他扯开了领带:“我说了才算。” 章节目录 第九十四章 相知总在离别时 我心里一阵无语:是谁刚刚说尊重我,不会勉强我的?这才过了多久啊,就变卦了? 算了 , 他能迁就我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已是不易,我就别钻这死脑筋 , 让他不痛快了。 那一晚,谭以琛一改往日凶猛的做派,从前戏到进入 , 都温柔而缠绵,撩拨的我浑身是火,欲罢不能。 说实话,我其实受不了他这么温柔 , 这会让我有一种他深爱我的错觉。 缠绵的吻 , 十指交缠着做爱……这些 , 都该是情侣之间做的事情。 情妇和饲主之间的性,应该激烈,狂野 , 充满挑战性 , 不该如此旖旎。 幸亏他是谭以琛 , 我想,幸亏他是对所有女人都温柔宠溺的谭以琛,否则的话,我真的会患得患失的去猜 , 他是不是深爱我。 可能是顾及我心情不好吧 , 那一晚谭以琛只要了两次 , 便放过我了。 事后 , 他斜倚在床头 , 懒洋洋的点燃了一根烟。 “给我抽一口。”我依偎在他怀里,小声说。 他有些诧异:“你还会抽烟?” “会啊。”我伸手去夺他手里的烟:“不过现在不怎么抽了,呼吸道不太好,所以就戒。” “戒了你还抽!”他把烟又重新夺了回去:“能戒掉就要坚持,抽这玩意儿对肺不好。” 我扭头默默的看向谭以琛,指着他手里的香烟,很是无奈的问他:“你有资格教训我吗?” 你自己,还不是个老烟枪…… “好好好 , 不抽不抽。”谭以琛居然就真的把烟给掐灭了:“你这小丫头,管的简直比我爸还宽。” “你爸管你管的很严吗?”不知道为什么 , 我对谭家父子的事情特别的感兴趣:“他都管你什么呀?不让你抽烟,不让你烫头?” “想什么呢你?”谭以琛拍我的头:“我又不是丫头片子 , 他管我这些干什么。” “那还能管什么……”我撇撇嘴,随口问着。 我感觉谭老爷子对谭以琛应该很宽容才对 , 你看,他在外面儿养了这么多的小老婆 , 谭老爷子也没拿拐杖抽他,他居然还嫌他老爸管的宽……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锻炼身体啊。”谭以琛耸肩 , 漫不经心的回答说:“像是枪法,体力,格斗术……他抓的都很紧,小时候别人学弹钢琴,我和我哥学射击,别人拉小提琴,我和我哥练对打……看得我妈那叫一个心疼啊。” 我突然感觉谭老爷子还挺可爱的,逼着两个小毛孩练这些危险的东西,估计没少被谭夫人骂。 “我和我哥每年的长途野营就是他逼得。”谭以琛继续讲着:“他总觉得我生活太安逸 , 所以特别看不惯我在家里赖着,一有机会就把我和我哥往外面赶 , 我妈怎么骂他都没用。” 谭以琛虽在吐槽他老爸,可他脸上的表情和说话时的语气却都很轻松 , 可见,他自己其实也乐在其中。 “对了。”谭以琛像是想起什么来了一般,突然扭头问我:“十月份马上就要到了 , 你给我哥找的同游妹子找到了没呀?找不到的话早点儿说,今年我就不让我哥去了,免得一路上咱们两个一直秀恩爱,虐待我哥单身狗。” 一句“单身狗”把我逗笑了 , 谭以琛这家伙 , 损起他亲哥哥来真是草稿都不用打的 , 张口即来。 “放心吧,我早就准备好了。”我重新躺回谭以琛的怀里,神色得意的跟他说:“一周前 , 我在驴友上发了一条‘征友启事’ , 寻找十八到二十四岁的年轻女孩子一同去长白山旅游……现在已经有好几个女孩儿联系我了,厉害吧?” 上驴友网发帖子这还是裴子秋给我出的主意 , 当然,我没跟他说是给谭慕龙找同游女伴儿,我只是随口跟他抱怨了一句:“想找个活泼可爱,热爱运动的女孩儿一起出去野游怎么就这么难呢” , 结果 , 他竟真给我指点了迷津。 “上有关旅游的网站 , 论坛或者贴吧发个帖子呗。”裴子秋漫不经心的教着我:“哪里有不少找朋友一起出去旅游的 , 不过去之前记得核实一下对方的信息 , 免得被骗。” 我一听,当即便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谭慕龙既然不喜欢援交会所教出来的八面玲珑的美女,那我从网上给他找一个热爱旅游,长相甜美,清纯可爱并且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妹子不就得了? 于是我兴冲冲的在网上发了帖子,没想到,还真有人来联系我! 谭以琛估计很少关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听到我说征友启事的时候,他微微皱了下英气的眉:“驴友?征友启事?什么乱七八糟的?” “就是一个旅游的网站啦。”我解释说:“那里有个论坛,很多人都上去发帖子 , 拉帮结伙一起去旅游的,你把信息发上去 , 有兴趣的人自然就会过来联系你的。” 说到这里我稍微顿了顿 , 然后轻声补充道:“放心,我没有爆你和你哥哥的照片 , 我就是简单的形容了一下你俩的情况,职业啊什么的我瞎编的 , 你哥是健身教练,你是有搞电子商务的。” 闻言 , 谭以琛不满意了:“为什么我不是健身教练?我身材这么好。” 我语塞了:这家伙还挺自恋…… “你智商更好嘛!”我哄他:“再说,给你哥哥找同游妹子呢,你秀什么身材啊?” 谭以琛笑了,弯着食指勾了下我的鼻子,没有说话。 短暂的沉默后,我抱住了他的胳膊,神色狡黠的问他:“我约了那些女孩儿周末出来见面,你要不要一起来看看?” 谭以琛目光深沉的看向我,表情要多不怀好意,就有多不怀好意。 隐约中,我总有一种我和谭以琛合起伙儿来算计谭慕龙的感觉 , 说实话,这种感觉……挺爽的! 那晚我和谭以琛聊了很久,我们从天南 , 聊到海北,从旅游 , 聊到美食,他见多识广,无论说什么 , 都能让我听得如痴如醉,我见识不多,只能靠幽默来补,好在他也买我的账 , 每次我逗他 , 他都配合的笑。 直到今晚 , 我才真正的开始认识谭以琛这个人,而不是给他贴一个“饲主”的标签,然后让那标签遮住他所有的闪光点。 黎明之际 , 我抱住谭以琛的脖子 , 蜻蜓点水般的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谢谢。”我对他说。 他伸手捏捏我的脸:“谢什么?” “谢谢你尊重我。”我凝着他海般深邃的眼睛:“这对我很重要 , 真的。” 一年前……不,现在来算的话,应该说两年前,两年前安辰死的时候 , 我觉得这个世界恶心极了 , 每个人都在算计我 , 每个人都在看我笑话。 邻居们对我和安伯母的遭遇袖手旁观 , 法院没有公道只有权钱交易,我最好的闺蜜秦如霜还趁机下药毁了我的嗓子…… 我痛恨这个世界 , 我痛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我觉得他们都是混蛋。 可后来,我遇到了娆姐,遇到了裴子秋,唐鸣风,彭怡宝……现在 , 连我最厌恶的来自上流社会的谭以琛,都愿意给予我我本不再奢求的尊严。 我觉得很幸福。 “尊重是你自己争取来的 , 谢我做什么。”谭以琛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柔:“你本来也可以在演艺圈里沉沦 , 靠着我混吃等死,骄纵跋扈……可你却一直低调的演戏 , 不到万不得已,甚至不会告诉别人 , 你是我的女人。” 我脸不由的变红了。 “这就脸红了?”谭以琛打趣我:“也太不经夸了吧?” “讨厌!”我推了他一把,然后把头扭到了另一边儿 , 佯装生气道:“人家以前没有被夸过,不行啊!” 闻言,谭以琛从身后抱住了我。 “那我以后天天夸你?”他把下巴抵到了我的肩膀上,低笑着往我脖子里吹气。 我被他逗笑了,浅笑后,心中莫名的又有些酸楚。 ——哪里还有什么以后啊,从长白山回来,我就要离开你了。 为什么非要到即将离别的时候,我才终于发现了你的好呢? 因为我背对着谭以琛,所以他没发现我眸底的哀伤,还抱着我在我耳边低笑着夸我漂亮 , 夸我聪明,夸我做的饭好吃…… 我倾身靠在他怀里,隐隐之中 , 竟有一种不想让他再放开我的感觉。 算了,我想 , 再做一个月的梦吧,即便没有结果,享受过程 , 也不错。 裴导的戏拍的其实差不多了,十月中旬,差不多就能收尾。 自从前几天我毫不留情的拒绝了邹越风以后,邹越风再没来过剧组。 其他演员叫苦不已 , 毕竟没有大佬过来请客吃饭 , 确实是一件悲伤的事儿。 然而就在大家水深火热的啃着剧组发的干巴巴的盒饭的时候 , 谭以琛从天而降,以我男朋友的身份,邀请大家一块儿下馆子改善伙食。 大家纷纷拍手叫好 , 以前的“秦女神”万岁 , 现在也改成了“郁女神万岁”。 秦如霜的脸色瞬间阴了下来 , 她抬头满目怨恨的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就跟我抢了她风头似的。 呵!我在心里冷笑着:今儿个姐姐我就抢你风头了怎么着?看把你惯的! 这剧组你开的呀,就你一个人能风光。 “大家想吃什么呢?”我微笑着问道:“海鲜还是日料?北街那边儿新开一家海鲜店 , 有大闸蟹哦。” “大闸蟹!大闸蟹!”大家沸腾了起来:“女神女神,我们选大闸蟹!” 大家正闹着呢 , 这时 , 一个削瘦的身影突然转身 , 背起书包 , 扬长而去。 我的视线不受控制的往他身上瞟,目送他越走越远。 ——唐鸣风。 章节目录 第九十五章 那我呢? 他离去的愤慨,我心底徒生无奈。 我想 , 现在的我在他眼里肯定已经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拜金女,不仅卖身求荣 , 还把饲主带到众人面前炫耀,简直恬不知耻。 他恨我堕落,我却有苦难说。 也罢也罢 , 随他去吧,该说的我都说了,他若是接受不了,我也不能强求。 暗自叹息了一声后 , 我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 弯着眼睛看向喧闹的众人 , 招呼着他们一起去北街吃大闸蟹。 我这边儿热闹非凡,秦如霜那边儿门庭冷落。 我们的位置再次对调,我拿眼梢儿满目讽刺的瞥了她一眼 , 把她昔日给我的轻蔑和得意 , 如数还了她。 她咬牙 , 杏仁儿般的眸子里,盛满了怒意。 我本不想与她一般见识,可是想起她以前的所作所为,我心底的火气又抑制不住的“噌噌”往上冒。 我真心待她 , 她却一心害我 , 陷害完我以后,还装出一副我亏欠她的模样…… 真是够了! 觉得我对不住你是吧?行啊 , 今儿个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对不住! 我穿过叽叽喳喳的人群 , 缓步走到秦如霜面前 , 学着她以前的模样,半敛着眸子傲气凌人的瞥向她。 “如霜妹妹要跟我们一起去吗?”我勾唇笑着,话中带刺:“都这么晚了,邹二少肯定不回来接你了,你也别扛着了,跟我们一起去吃大闸蟹吧 , 不然晚餐一个人吃的话,多可怜呀。” 我此话一出 , 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 纷纷屏着呼吸看向我和秦如霜。 秦如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她是个极要面子的人 , 如今当众被我羞辱,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大闸蟹有什么好吃的。”秦如霜冷哼一声,强忍着怒气反驳我道:“附近不也刚开了一家塞纳河吗?” 说着 , 她抬高了音量,冲着围在我身后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们喊道:“今天大家拍戏辛苦了,我请大家去塞纳河吃法国大餐好不好?” 秦如霜笑容莞尔 , 强行想要扳回一局。 为了扳回这一局,秦如霜也算是下了血本——塞纳河可是有名的法餐厅,人均消费最低四位数以上,一般情况下,都是情侣或者两三个好朋友相约去吃,三四十个人过去聚餐……那纯属有病! 可她也只能说出塞纳河来,毕竟,除了塞纳河,附近也没什么餐厅能把大闸蟹比下去了。 然而,即便秦如霜搬出了人群消费四位数以上的高级餐厅 , 依旧没人敢买她的账。 毕竟,谭以琛还在旁边儿站着呢。 能在演艺圈儿混下去的艺人 , 都不是傻子,走红的歌星和只手遮天的谭家二少 , 该站在谁那边儿,不言而喻。 秦如霜已经气到浑身发颤,我却笑得越发开怀。 “看来 , 比起法餐来,大家更喜欢吃大闸蟹呢。”我向前迈了两步,拉近了我和秦如霜之间的距离。 在我们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我停了下来。 “你以为他们鞍前马后的巴结你 , 是因为你这个人吗?”我俯下身来 ,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在秦如霜耳边对秦如霜说:“拉倒吧 , 没有邹越风,你屁都不是。” 说完以后,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脸 , 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这个圈子就是这么的残忍 , 大家永远不会站在正义的那一方 , 而是迫不及待的奔向更有权势的哪一方。 邹越风在,秦如霜是女王,谭以琛在,我就是女王。 大家追捧的不是我 , 也不是秦如霜 , 而是我和秦如霜所仰仗的两个权可通天的男人。 可惜的是 , 秦如霜总是看不透这点儿。 海鲜城离公司不远 , 步行就能到 , 我丢下面色铁青的秦如霜,挽着谭以琛的胳膊,在众人的拥簇下,离开了片儿场。 路上,谭以琛笑着打趣我:“你还挺有做坏人的天赋的。” 闻言,我扭头看向谭以琛 , 一本正经的纠正他道:“我不是坏人,我只是一个比较狠的好人罢了。” 周星驰演的《九品芝麻官》里有这么一句台词:做坏人奸 , 做好人 , 要更奸,不然的话,怎么跟坏人斗? 是 , 我心狠手辣,我诡计多端 , 我满口谎言……可我是个好人,我是个奸诈的好人 , 我不会主动去伤害别人,但是旁人,也休想占我便宜! 谭以琛眸底闪过几丝诧异,不过那诧异很快就被笑意取而代之了。 “狠厉的好人。”他捏捏我的脸,然后俯身在我眼角落下一吻:“我喜欢。” 谭以琛对我说过很多次喜欢,可他从来没有说过爱。 我想他对我的感情应该和我对他的感情差不多,都是欣赏和喜爱,却又止于欣赏和喜爱。 正如他之前所说,他欣赏的女人,可以任意的飞 , 他也不会吝啬用自己手里的权力帮助她们飞得更远,飞得更高。 因为不爱 , 所以没有独占的欲望,就像花与蝶 , 蝶贪恋花的娇柔,却永远不会为花而停留。 这样其实也好,毕竟我也不愿他为我停留。 第二天是周末 , 我约了几个驴友论坛过来应聘和我们一起野游的女孩儿见面,其实帖子发出去以后,来联系我的女孩儿很多,不过大部分都是不符合条件的 , 要么年龄太大 , 要么性情古怪 , 聊几句就大发雷霆,甚至还有一些男的加我,我都快无语死了。 把这些奇葩都筛下去后 , 还剩五个“优等品” , 这五个姑娘都热爱旅游 , 性格大方,从她们晒在朋友圈的自拍来看,长得也都还不错。 我错开时间,依次把她们约了出来 , 想挑个最好相处的 , 给谭慕龙做同游女伴儿。 结果不见面还好 , 见完面以后 , 我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了:我国的P图技术 , 真是博大精深啊。 上午见的那两个,一个朋友圈的自拍肤白若雪,真人却黑的跟泥鳅一样,另一个朋友圈发的自拍瘦成闪电,真人……也不说非常的胖,只能说特别的壮 , 那身板儿,十个我都不够她揍的。 我大受打击 , 觉得谭以琛交给我的光荣任务 , 我很有可能完不成了。 偏偏下午的时候,谭以琛给我打了个电话 , 说他公司里的事忙完了,他要过来跟我一块“面试”我从网上找来的如花似玉的姑娘们。 听到“如花似玉”这四个字 , 我的手一哆嗦,险些把手机扔咯。 “也……也不一定特别好看。”我委婉的给谭以琛打着预防针:“热爱旅游的姑娘们 , 常年在外,风吹日晒,她们可能会……稍微黑点儿,稍微壮点儿……” “壮了好啊。”谭以琛不以为意:“我哥就喜欢强壮点儿的,他是军人嘛,弱柳扶风的那种美人儿他欣赏不来。” 不……我捂着脸,心情复杂:相信我,壮如泰山的“美人儿”他更欣赏不来…… 但谭以琛到底是来了,他穿着一身暗灰色的运动衣,少了几分矜贵,多了几分英挺。 “上午面试的怎么样啊?”谭以琛问我。 我又一哆嗦 , 洒出几滴咖啡在桌上。 “怎么回事儿啊?”谭以琛笑话我,随手抽出几张纸巾 , 替我把桌子擦干净了:“笨手笨脚的。” 我委屈极了:还不是被上午那两个“照骗”给吓的…… 眼看着第三个应聘者马上就要过来了,我伸手抱住了谭以琛的胳膊 , 再一次给他打预防针道:“琛哥哥,你要知道,外貌都是浮云 , 一个人的心灵美,那才是真的美!” 谭以琛终于嗅出了不对,他正欲说些什么,这时,走廊边上突然传来一个清润的女音:“你好,请问你是郁小姐吗?” 我下意识的回头 , 然后 , 惊住了。 可能是谭以琛他有吸引美人儿的体质吧 , 他不来的时候,我见的都是恐龙,他一来 , 美女就送上门了。 眼前的这个姑娘也不能说特别的漂亮 , 但看着就是特别的顺眼 , 一米六五的个子,不高也不矮,五官端正,肤色白净 , 属于那种清纯阳光型的女孩儿。 看多了浓妆艳抹 , 突然来这么一个素面朝天的姑娘 , 真的让人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不用选了 , 就她了。”我还没回神 , 谭以琛已经私自做了决定。 我扭过头去,满目不可置信的看向谭以琛:“你才刚见到人家,话都还没说上一句呢,就选好了?” “说那么多做什么。”谭以琛勾唇,笑容爽朗:“这位姑娘一看心灵就很美,别啰嗦了,就这么定了。” 我扶额 , 一脸无奈,姑娘却抿唇笑了。 见状 , 我抬起头来 , 带着些许歉意的跟那姑娘说:“你别介意,他这人就这样……我是郁可可 , 这是谭以琛。” “我叫杜若晴。”姑娘礼貌性的跟我握手,笑容甜美:“很高兴认识你们。” 杜若晴 , 好别致的一个名字。 幸运的是,这位名叫杜若晴的女孩子 , 不仅名字别致,长相甜美,性格,也相当的讨喜。 她喜欢徒步旅行,所以身体素质很不错,心胸也宽广,跟她聊天很有意思,别看她长得小家碧玉的,可实际上 , 她的见识比我渊博多了。 “你为什么一眼就认定了杜若晴呢?”时候,我问谭以琛:“你就不怕她是个木讷的呆姑娘,跟你大哥两块儿木头相看两无言?” “两块儿木头”这个形容词逗笑了谭以琛 , 浅笑过后,谭以琛摸着我的脑袋问我说:“一眼你还看不透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我语塞了,说实话 , 一些特征比较明显的,我确实能一眼看出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可藏得比较深的 , 我就看不准了。 比如说今天见的这位杜小姐,她开口之前,我绝对猜不到,她竟如此博学善谈。 “所有人你都能一眼看透吗?”我仰头看向谭以琛 , 很好奇的问。 谭以琛眉目间透出几分自豪来:“那当然。” “那我呢?”我问他:“你第一眼就把我从里到外全都看透了吗?” 章节目录 第九十六章 看不透的你 闻言,谭以琛眸底闪过几丝狡黠来 , 他低了下头,坏笑着调戏我说:“我第一眼 , 就把你从里到外看光了。” 我猛然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来了,那时,他是掌握杀生大权的谭二少 , 我是低入尘埃的十八线开外小艺人。 他西装革履,黑色的西装裤把他的双腿衬得笔直而修长。 我衣不蔽体,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红色的情趣内衣。 那内衣满打满算,一共只有三块儿布 , 一块儿包住了我的胸 , 一块儿包住了我的下半身 , 最后一块儿,在我胸前打了蝴蝶结。 我是被当做礼物送到他床上的,他抽了半根烟 , 然后便开始“拆”礼物。 “别闹!”我红着脸锤了他一下:“人家问你正经事儿呢!” “我回答的也很正经啊。”他捏着我的腰 , 表情要多不正经 , 就有多不正经。 我有些恼了,把头扭到一边儿,不再理他。 见我生气了,他终于不闹了。 “真想知道?”他揽过我的腰 , 沉声问我。 我点头 , 抬眸对上了他深邃似海的眼眸。 他的眼睛很好看 , 又细又长 , 给人一种很薄情的感觉 , 可当你与他对视的时候,却又恨不得溺死在他温情的眼眸里。 这是个危险的男人,你明知他危险,却又忍不住靠近他,他明知他薄情,却又忍不住想要对他动情。 祸害 , 他就是个祸害。 谭大祸害凝着我,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指 , 缓慢而又旖旎的抚过我的侧脸。 “你是唯一一个让我看走眼了的人。” ——他说。 我愣住了 , 原来,他也会看走眼。 原来 , 我已经一层又一层的把自己包裹到连他这种目光犀利的老手都看不懂的地步了。 我想说些什么,还没开口 , 他便俯身吻了我。 我们站在马路边安静的接吻,耳畔有汽车的鸣笛响过 , 远方是模糊的星空。 我闭上了眼睛,感受他舌头的柔软和他口腔淡淡的烟草味。 令我惊讶的是,我并不讨厌这烟草味,相反的,我对着味道很是眷恋。 这也是欣赏,我自欺欺人着:绝不是爱情。 时间过的飞快,裴导的电影在十月中旬的时候拍完了,按照惯例,全组杀青的那一天 , 裴导请我们几个主演去吃饭。 那时我和唐鸣风还有秦如霜的关系都还僵着,我怕我去了 , 他们俩就都不去了,于是我委婉的跟裴导提了一下 , 说要不我就不去了,免得因为我,另外两个主演都来不了。 “秦如霜本来就来不了。”裴子秋闷声说:“她好像受伤了……连新歌发布会都取消了……至于唐鸣风 , 比起那小屁孩儿,我还是更希望你能来。” “秦如霜受伤了?”我凝眉,很是困惑的问裴子秋:“怎么突然就受伤了?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秦如霜作为反派小BOSS,她杀青的时间比我要早上两天,自从她杀青后 , 我就没怎么见过她了 , 所以对她的近况 , 也不太了解,如今猛然听说她受伤了,心里难免有些好奇。 ——是谁这么好心 , 惩恶扬善,把她给打了? 裴子秋好看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 , 犹豫了几分钟后 , 他压低声音跟我说;“貌似是……家暴。” 我愣住了,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裴子秋口中的“家暴”是个什么意思。 “你是说她被邹越风打了?”我很是惊讶,音量也不由的抬高了:“为什么呀?” “你小点儿声!”裴子秋瞪我一眼。 我慌忙捂住了嘴,做了一个“收声”的动作。 捂着嘴待了一会儿后 , 我伸手拽了拽裴子秋的衣袖,眨巴着大眼迫不及待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邹越风为什么要家暴秦如霜?” 闻言 , 裴子秋皱了皱鼻子 , 闷声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 貌似是邹越风有了新欢 , 秦如霜受不了,就跟邹越风闹,最后被打了……听说打得还挺惨的,都骨折了。” 我背后不受控制的升起一阵凉意来:骨折?邹越风还真下得了这个手。 “你怎么这表情?”裴子秋乐了:“平时看你和秦如霜互掐的那么厉害,现在她被打了,你不该高兴吗?怎么看你这表情还有点儿难过啊?” “谁难过了!”我鼓起腮帮子,义正言辞的纠正裴子秋道:“我只是反对家暴而已……至于秦如霜 , 她爱咋咋滴!我才不关心她的。” “哟——”裴子秋幽着调子:“没想到我家可可三观还挺正的啊。” “那当然!”我扬起头来,心安理得的收下了他的谬赞:“我可是你的御用女主 , 这三观,能不正吗?” 裴子秋又笑着开了我几句玩笑 , 我信手拈来的应着,心里 , 却总觉得空荡荡的。 为什么隐隐之中,我总有种难过的感觉呢? 难道我是在为秦如霜难过? 这个念头把我吓了一大跳:开什么玩笑,秦如霜那家伙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我居然为她难过?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圣母婊了? 她自找的!我咬牙 , 一遍一遍的在心里强调说:我只是看不惯邹越风打女人的行为罢了,至于秦如霜……她是死是活,我才不关心呢! 电影彻底杀青后 , 我和谭以琛等人约好的野营也近在咫尺了。 怕我体力跟不上,进入十月后,谭以琛便每天带我去晨跑,他说爬长白山的时候,我们不坐缆车,一步一步全靠自己的双脚,如果我体力不支的话,很容易发生危险。 “那你们自己爬,我坐缆车不就行了吗?”我撇撇嘴 , 很不情愿的往自己身上套运动衣。 谭以琛被我气笑了,他伸手拍我的脑袋:“你怎么那么懒呢?赶紧给我起来!今天跑不够三个小时,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很委屈:你自己想爬,还逼着我不让我做缆车…… 什么人啊…… 谭以琛是个霸道的教官 , 我完不成规定的任务,他就在床上“惩罚”我 , 可怜我白天跑步晚上还要被他睡,几周下来,一连瘦了好几斤。 好在 , 出发的日子终于到了,我的苦日子,也终于熬到了头。 出发的前一天,杜若晴住到了我家 ,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 , 谭以琛和谭慕龙开车接我们去机场。 谭以琛和谭慕龙都换上了休闲装 , 谭以琛一身白,外面套了件黑外套,谭慕龙一身黑 , 十月份已经有些冷了 , 他却依旧穿着短袖。 事隔三个月 , 我终于又见到了谭慕龙,脱下军装的他,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人情味。 一定要把握好机会!我暗中捏紧了拳头:在这半个月里 , 一定要说服他和我合作 , 一起扳倒邹越风。 他是我唯一的希望,我必须拉他上我的贼船! “不跟我们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谭以琛摘下墨镜 , 把下巴往杜若晴那边儿扬了扬。 我这才回神 , 慌忙摆出招牌微笑 , 清声向谭慕龙介绍道:“这是我的好朋友,杜若晴,她去过可多地方了,都是徒步游。” 谭慕龙没说话,依旧保持着他惯有的冰山脸,也不知道我说的话 , 他信了几分。 你这样会交不到女朋友的!我在心里闷闷的吐槽着。 “这位是谭慕龙。”向谭慕龙介绍完杜若晴后,我又转过来向杜若晴介绍谭慕龙道:“我跟你提过的 , 他是谭以琛的哥哥 , 超级厉害。” 杜若晴表现的倒是落落大方的,她伸出手来微笑着向谭慕龙打招呼道:“你好。” 谭慕龙盯着杜若晴伸过来的手看了两秒 , 随后,他握住了杜若晴的手:“你好。” 呼……这算是……过关了?我松下一口气 , 眼神下意识的便往谭以琛那边儿飘。 谭以琛正憋笑憋的很辛苦,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家伙 , 到底是在整他哥哥,还是在整我? “好了,咱们路上再聊吧,一会儿飞机改误点儿了。”谭以琛轻咳了一声,招呼我们上车道。 我们把行李放到后备箱里,然后坐到了谭以琛开来的那辆墨绿色的越野车里。 越野车在马路上飞快的行驶着,我凝着车窗外不断向后倒退的房屋和树,发呆。 此刻,坐在车上的我们还不知道,我 , 谭以琛,谭慕龙 , 杜若晴的命运,将会因这一次野营 , 彻底改写。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七章 惩罚游戏 我们先是坐飞机来到了吉林,随后在吉林市找了家酒店住下了。 晚上的时候 , 谭以琛大概给我们讲了讲徒步游的路线,我这一听 , 顿时有点儿毛骨悚然。 “还要去原始森林呀?”我不自觉向后缩了缩身子,尾音有些发颤。 谭以琛乐了,他好像就喜欢看我手足无措的模样 , 见我害怕了,非但不安慰我,还吓唬我说:“当然要去原始森林了,不近距离的看一下熊和豹子,那不白来了吗?” 我瞬间睁大了眼睛:“熊……熊?!森林里还有熊?” “有啊。”谭以琛幽着调子 , 笑容邪恶:“还有东北虎呢!大猫咪 , 超可爱。”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大……大猫咪?你家老虎才是大猫咪呢! 这那儿是来野营的啊,这分明是来送死的! 我正脑补着谭慕龙和谭以琛徒手大老虎呢 , 这时,杜若晴忍不住笑了。 “他逗你呢。”杜若晴说:“东北虎和金钱豹都是国家重点保护动物,它们应该都在保护区里 , 保护区不会随便让游客进的 , 所以咱们走的路线 , 肯定是绕开保护区的。” 闻言,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沉默片刻后,我扭过头来看向杜若晴,可怜巴巴的问她:“那……那……那熊呢?” “唔……”杜若晴咬着手指头,若有所思道:“棕熊好像也是保护动物吧……” 杜若晴正凝眉想着 , 这时 , 谭慕龙竟破天荒的开了口:“二级保护动物。” 我和谭以琛对视一眼 , 然后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向谭慕龙 , 目光惊奇。 谭慕龙正在喝水 , 见我和谭以琛看了过去,他微微皱了下眉,一向沉冷的眼眸里,少见的显出几分困惑来,似乎不太明白我和谭以琛看他做什么。 我觉得我应该给他和白若晴创造点儿独处的机会,不然以他这情商 , 估摸着我们从长白山下来了,他都不一定能跟白若晴说够五句话。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 , 一本正经的表示:“明天就要启程了 , 我去超市给你们买点儿吃的吧,免得路上挨饿。” “不用。”谭慕龙的情商果然很低 , 我给他制造和美女独处的机会,他却提醒我说:“水和压缩饼干我和阿琛已经准备好了 , 都在背包里,量很多 , 够我们四个用一周了。” 我尴尬极了,都不知道该这话往下该怎么接了,好在,谭以琛及时开口替我解了围:“可可第一次参加野营,估计吃不惯压缩饼干,我还是带她到楼下买些小零食吧,免得她走到半道儿哭着喊着要回去。” 我没好气的白了谭以琛一眼:我哪儿有他说的那么娇气?想当初我家最穷的时候,我连馒头都没得啃,怎么可能会嫌弃压缩饼干难吃? 算了算了,为了让谭大长官成功抱得美人归 , 这锅我背了。 随后,我和谭以琛以买零食为由离开了酒店 , 到路边去学着人家小情侣轧起了马路。 “杜小姐好博学啊。”我感慨着:“总觉得她好像什么都知道,真厉害。” “是你没常识吧?”谭以琛笑得无奈:“徒步游要是能撞上东北虎 , 那东北虎早死绝了。” 我的脸不由的红了红,那种源于贫穷和无知的羞耻感,再次袭上心头。 我没读过几年书 , 别人都是硕士博士的,我却连高中的文凭也没拿上,谭以琛口中的常识,对我来说 , 却是天方夜谭。 世界那么大 , 可我的眼睛 , 却什么也看不见。 “不过很可爱。”大概是感觉到我的自行惭愧了吧,谭以琛突然伸手出来,动作轻柔的摸了摸我的脑袋:“女人太聪明了就没意思了 , 说什么她都拆台,那我们男人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我忍不住笑了:“你以为男人都跟你一样恶趣味啊?” 闻言 , 谭以琛皱皱鼻子 , 一本正经的表示:“起码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男人,都有这个恶趣味。” 我没办法否认,因为耍自己喜欢的女孩儿,似乎是男人们的通病。 上小学的时候 , 这种现象就已经初现端倪了 , 男孩子们总喜欢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头发 , 看对方炸毛发火 , 他却傻呵呵的笑。 想到这里 , 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于是我仰起头来,兴致勃勃的问谭以琛:“你小时候揪过同班女生的头发吗?” “当然没有!”谭以琛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我像是会做这种幼稚的事的男人嘛?” 我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像,特别像!” 谭以琛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几分钟后,他突然伸出手来,趁我不注意,揪了下我的头发。 “你干嘛?”我捂着脑袋 , 气鼓鼓的瞪向谭以琛。 谭以琛把手背到了身后,弯着眼睛跟我说:“没什么 , 弥补一下童年的遗憾。” 我皱着眉头满目狐疑的扫了他两眼 , 他依然笑得纯良,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 于是便撇撇嘴,把头扭了回去。 扭过头的我没发现 , 站在我身后的谭以琛,悄悄的把什么东西装进了他的口袋里。 “走那么快做什么?”片刻后 , 他追了过来,动作随意的抓住了我的手:“好不容易才跑出来,我们要多给我哥争取点儿时间,不然不白费力气了?”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还挺关心你哥哥的嘛。” “那当然。”谭以琛爽朗的应着:“难得他遇到一个感兴趣的姑娘,我这个做弟弟的,岂能坐视不理?” 听到这里,我突然有些担忧了。 “可是杜小姐出身好像也挺平常的。”我颦着眉,忧心忡忡:“我们撮合他们两个,会不会……弄巧成拙啊?” 谭以琛的婚姻自己做不了主,那谭慕龙呢?他能做得了自己的主吗? 若是不能,那现在的我,究竟在做什么? “玩玩而已嘛。”谭以琛耸肩,语气轻松:“干嘛那么认真?凡事都想结果,那就没意思了。” 我的心不由的痛了一下 , 这才突然懂得,有些结果 , 不是男人们给不了,而是男人们根本就不愿意给。 “回去吧。”我突然没有逛下去的心情了:“我困了。” 谭以琛微微皱了一下眉 , 隐隐之中我总感觉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可他什么也没说。 我们到超市买了一些简单易带的小零食,然后便回去了。 令我和谭以琛倍感惊奇的是 , 我俩进屋的时候,谭慕龙居然在和杜若晴玩儿扑克! 更让我和谭以琛惊讶……不,应该说惊恐的是,谭慕龙的脸上,居然贴着三个长长的纸条…… 你们能想象到我此时此刻的心情吗?谭慕龙,铁血军官 , 不苟言笑 , 一个眼神就能吓趴一票警卫兵,他……他……他脸上居然被贴了三个大白条! 其中有个大白条上,还画着王八! 这简直就跟谭以琛厌倦红尘 , 决定出家当和尚,从此清心寡欲,不近女色一样的令人难以置信。 “你们回来了?”杜若晴笑着冲我和谭以琛招了招手,热情的邀请我们道:“要过来一起玩儿吗?” 我正想说不了 , 我可不敢在谭慕龙脑门儿上贴纸条呢 , 话还没说出口 , 谭以琛就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好啊。”他拉着我在杜若晴旁边坐下,然后伸手指着他哥问道:“赢了的话能在他脸上画王八吗?” 杜若晴捂着嘴笑出了声,谭慕龙伸手猛地拍了下自家小弟的脑袋,面色不善。 “惩罚不残酷的话,我赢你们还有什么意义呢?”谭以琛大言不惭。 “好大的口气啊你!”杜若晴哭笑不得:“你就不怕最后输的是你?” 闻言 , 谭以琛拿过放在床上的扑克牌 , 非常帅的耍了一招电视里演的那种特别花哨的洗牌方式 , 十分放肆的表示:“输?笑话 , 哥哥我长这么大 , 玩儿牌从来没输过。” “别跟他赌。”谭慕龙瞥了谭以琛一眼,沉声提醒白若晴:“他会出老千。” “我哪儿敢在你眼皮子底下出老千啊?”谭以琛说:“你眼睛那么尖……再说了,这里又没有第二副扑克,我就是想换牌,也无牌可换啊。” 杜若晴信了,她说那就玩一盘吧 , 赢的人往输的人脸上画王八。 “画王八多没意思啊。”谭以琛坐地起价:“都是成年人,就不要玩儿这么幼稚的梗了。” “那什么不幼稚啊?”谭慕龙阴森森的问谭以琛。 谭以琛咳嗽了一声 , 深思几分钟后 , 他说要不这样吧,就按国王游戏里的惩罚方式施以好了 , 赢家可以命令手下败将做任何事情。 “你别玩儿脱了。”谭慕龙闷声提醒着自家小弟。 谭以琛坏笑一声:“你想玩儿脱衣服我肯定没意见,就是不知道两位女士介不介意……” 这是在公然调戏他哥了,谭慕龙恶狠狠的瞪了谭以琛一眼 , 我和杜若晴抿着嘴在一旁偷笑。 嬉闹片刻后,最后定的还是国王游戏 , 杜若晴和谭慕龙摩拳擦掌,都像好好惩治惩治“狂妄自大”的谭以琛。 可事实证明,人家谭二少狂妄那是有资本的! 第一场牌打下来,谭以琛大获全胜。 谭以琛摊摊手,做出一副“我也不想啊,可是手气就是这么好,我能怎么办”的欠揍表情。 为了增加刺激性,惩罚方式是我,杜若晴还有谭慕龙先抽三张纸条,纸条上有数字 , 那个数字就是我们的号码,谭以琛根据号码实施惩罚 , 惩罚前,他并不知道我们三个人谁是几号。 可他表现的 , 却跟他早就知道了一样。 “二号和三号接吻十分钟,一号亲我一下。”谭以琛的命令,下得倒是爽快。 见谭以琛下命令下的这么干脆利索 , 我猜着他肯定是通过作弊的方式事先知道了我们的号码,所以这命令才下得又快又狠而且还异常的恶毒。 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就是一号,谭以琛这深吻十分钟的命令 , 其实是在给他哥哥争取福利。 可问题是 , 出意外了。 我打开自己刚刚抽到的纸条一看,险些没被吓趴! 我他妈抽到的居然是二号? 我正疑心着到底是哪儿出了差错呢,耳边突然传来了杜若晴绝望的声音;“啊?我是三号?” 等……等等……谁是三号? 我瞬间僵住了:杜若晴是三号的话,那一号岂不是…… 我满目惊恐的看向面色铁青的谭慕龙。 章节目录 第九十八章 宠溺 谭慕龙亲谭以琛一下这种事,我其实是不介意的。 非但不介意 , 某种程度上,我其实还挺想看的。 可遗憾的是 , 谭慕龙和谭以琛都很介意。 “等一下!”谭以琛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他扭头看向杜若晴,带着些许不确定的问她道:“小晴你是三号?” “对啊。”杜若晴点头。 谭以琛锐利的眉稍微向上挑了下:“你确定你是三号不是二号?” 果然……我扶额:这家伙偷看了我们的序号。 不幸的是,他没看准…… “咳!”我轻咳了一声,然后冲着谭以琛扬了扬自己手里的纸条 , 微笑着跟他说:“我才是二号。” 谭以琛一脸被雷轰了的表情,恩……我猜他应该是想到一号花落谁家了…… “叫你作弊!”杜若晴轻哼一声,揭秘道:“刚刚我怕你作弊,所以趁你不注意把纸条的顺序换了换……哈,你果然作弊!” 谭以琛扶额,小声嘀咕道:“所以说你不如我家可可可爱……” “亲吧。”杜若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光速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 随时准备拍照留念。 闻言 , 谭以琛很有“绅士风度”的表示:“还是你们两个先来吧 , 女士优先嘛。” “不不不不不。”杜若晴慌忙摆手:“现在讲究男女平等,这一路我和可可一直优先,现在该轮到你们优先了。” 谭以琛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 , 纠结几秒后 , 他提议道:“不如这局作废吧。” 杜若晴显然不太乐意 , 见状,谭以琛阴声提醒她道:“要知道,我哥只需要亲我一下,而且亲哪儿是不固定的……但你和可可 , 要接吻十分钟。” 这话成功的吓退了杜若晴 , 于是惩罚成功作废 , 我们四人全都逃过一劫。 本来我们还想再玩儿一盘儿 , 谭慕龙却提醒我们要睡觉了。 大家只好怏怏的收了手 , 毕竟明天还有路要赶,通宵熬夜,可不是明智之举。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后,我们便乘车来到二道白河,然后从二道白河 , 进了长白山。 “不找个当地人做导游吗?”进山前,杜若晴颦眉问道:“里面地势很复杂 , 不找个熟悉地形的人引路的话 , 很容易迷路的。” “不用。”谭以琛笑容爽朗,他伸手指了指走在最前面的谭慕龙 , 冲杜若晴眨眼道:“那家伙就是一个行走的指南针,有他在阿尔卑斯山都困不住我们 , 更别说长白山了。” 这点我是认同的,谭慕龙毕竟是军人出身 , 野外定位对他来说,应该是小儿科。 可杜若晴并不知道谭慕龙的身份,因此她还是有些担忧。 “还是找一个吧。”她坚持着:“有备无患嘛。” 谭以琛正想说些什么呢,谭慕龙突然回过头来,闷声道:“别担心,这地方我来过很多次,不会迷路的。” 杜若晴终于被说服了,背着巨大的旅行包跟着我们进了密林。 “书包重不重?”我问杜若晴:“要不让谭大哥他们帮你背一下吧,我看你书包好重的样子。” 杜若晴背的是那种旅行专用的包 , 特别的大,别说背了 , 我看她背着,都替她沉。 “不用。”杜若晴却满不在乎:“我自己背就行了 , 这包就是看着大,其实不重的。” 我们四个人,除了我 , 都背着巨大的旅行包,这让我有点儿不好意思,我本想着过去帮谭以琛或谭慕龙拿点儿东西,好减轻他们的负担 , 谭以琛却笑着打趣我说:“行了 , 别逞强了 , 路还远着呢,你只要不走到半道儿嚷嚷着让我背你上去,就已经很不错了 , 包什么的 , 你就别管了。” 我不高兴了:“你怎么这么瞧不起我呢?我好歹也跟着你特训了一个多月呢,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特训成果?” 闻言 , 谭以琛蹙眉深思了片刻,然后他抬起头来,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了我:“那你帮我拿着这个,辛苦了。” “去你的!”我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 这家伙,一分钟不损我就浑身不舒服是不是啊? 说实话 ,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 , 但其实我挺喜欢这种被人惯着的感觉的 , 女生嘛 , 多多少少都有点儿公主病 , 我又缺爱,任何一个暗蕴柔情的小动作,都能让我惶恐不安的窃喜很久。 尽管我知道,这柔情不是永恒的,可我依旧贪恋。 森林里的空气很好,清新而湿润 , 就像大雨洗刷过的早晨,隐约中我听到了鸟鸣 , 却不知鸟藏在哪里。 “听这叫声应该是……杜鹃鸟吧?”杜若晴说:“这边儿好像还有啄木鸟什么的 , 不知道能不能遇见呢。” “啄木鸟?”我来了兴趣:“我还没见过啄木鸟呢。” “那一会儿我见了指给你看啊。”杜若晴笑着回答我。 我正要说好,谭以琛突然拽了拽我。 “怎么了?”我扭头。 谭以琛做了个“嘘”的动作 , 然后伸手指了指右前方。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突然看到一只灰溜溜的大尾巴。 “那是什么呀?”我抓住了谭以琛的胳膊 , 很是好奇的问他。 “松鼠。”谭以琛说:“小声点儿,松鼠胆子很小的 , 别吓到它。” 松鼠?我眼睛一亮,想凑近去看看,又怕把它吓怕,只好把脖子伸的老长,希望能看到那只松鼠藏在树后面的身子。 “前面还有很多呢。”谭以琛揉揉我的脑袋:“你喜欢的话晚上我给你抓一只回来。” 我的心“噗通”、“噗通”的跳的极快,不知是因为第一次见小松鼠兴奋,还是因为谭以琛摸了我的头。 “你就抓来让我看看就行了。”沉思片刻后,我抱着谭以琛的胳膊闷声跟谭以琛说:“看完我们就放了……我就是想近距离的看一看。” “好。”谭以琛捏我的鼻子,笑容宠溺。 越往里走 , 遇到的动物越多,甚至还有一只傻乎乎的小松鼠迎面向我们冲了过来 , 冲到一半儿它反应过来了,然后急刹车不行 , 反倒摔了个跟头,可把我和谭以琛笑坏了。 我压抑了一整年的心,突然放松了起来 , 大自然真的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能让你忘记伤痛,忘记仇恨,只记得这大好河川。 只是不知道 , 从这大好河川里出去以后 , 伤痛会不会又重新回来。 徒步游的第一天 , 我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看树看水看动物,没怎么认真赶路,所以也不是很累 , 当然 , 路也没走多少。 夜幕降临的时候 , 谭以琛和谭慕龙找了块儿临水的空地,然后捡了些木头生火给我们煮了一锅蔬菜汤。 蔬菜是抽干水的压缩蔬菜,很方便携带,也利于保存 , 打开包装放进锅里 , 煮几分钟就能恢复原样 , 味道也不差。 “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简单的吃过晚餐后 , 谭以琛沉声提议道:“这边儿地势比较平坦 , 好搭帐篷,周围也没什么树,又有巨石挡着,可以整夜点火,不用担心引发森林火灾。” 搭帐篷?我眼睛又是一亮。 “那快把帐篷拿出来吧。”我拽住谭以琛的胳膊,兴冲冲向他嚷嚷着:“你教我搭 , 我还没搭过帐篷呢。” 闻言,谭以琛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问我:“那你睡过帐篷没?” 我的脸不由的红了红:“没……” 谭以琛的笑容突然变得邪恶了 , 他俯下身来 , 把削薄的唇递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跟我说:“我也没在帐篷里‘睡’过你。” 瞬间 , 我的脸变得更红了。 这家伙,该不会是想…… 我正疑虑着,谭以琛低沉暗哑又充满魅惑的声音再次传来:“要不要试一试?” 章节目录 第九十九章 筹码 我就知道!我咬牙切齿:这家伙是禽兽吗?在这种绿树环绕,清泉潺潺的圣洁之地,他脑子里居然还在想那档子事儿! 简直禽兽都不如! “别闹。”我软绵绵的推了谭以琛一把,小声提醒他说:“你哥哥还在呢!” 闻言 , 谭以琛勾唇,笑容狡黠:“行 , 咱们先搭帐篷。”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然后捏了捏我的腰 , 压低声音对我耳语道:“搭完帐篷,我哥就看不见了。” 我的脸瞬间从里红到了外,幸亏现在天色暗下来了,否则的话 , 肯定会被杜若晴和谭慕龙看出端倪的。 说实话 , 我晚上并不想跟谭以琛乱来 , 这次野营,我最主要的目的,是和谭慕龙谈谈一起对付邹北城的事儿 , 白天杜若晴和谭以琛都在 , 我没办法 , 也没理由靠近谭慕龙。 所以夜深人静之际,是我最好的机会,若是我每晚都被谭以琛折腾的起不了身,那我这野营,不是白来了? 我下定决心 , 一会儿帐篷搭好了 , 我一定要极力争取和杜若晴一个帐篷,绝不能如了谭以琛的愿! 可谁料 , 杜若晴她带的,居然是单人帐篷! “不好意思啊 , 可可。”杜若晴很抱歉的对我笑了笑:“我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出去徒步游,所以帐篷也是单人的……” 我绝望极了:早知道 , 我也该背个帐篷来。 偏偏这时候,谭以琛还在一旁说风凉话。 “看来可可你只能睡地上了。”谭以琛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脸上写满了惋惜:“或者你守夜吧,看着点儿火,别让火熄灭了,免得野兽靠近我们。” 野……野兽?我瞠目结舌:不是说了碰不到野兽的吗? 不不不,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我的帐篷呢? 我抬起头来 , 快速的扫了一眼搭在我周围的三个帐篷,然后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谭以琛:“为什么只有三个帐篷?我的帐篷的呢?” 谭以琛摊摊手,脸上的表情很是无辜:“对啊,你的帐篷呢?” 我被谭以琛给搞懵了 , 语塞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你……你没给我带帐篷?”我目瞪口呆的看向谭以琛。 谭以琛的表情更无辜了 , 他摊摊手,很无奈的跟我说:“你也没说过让我帮你带帐篷啊。” 我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野营 , 关于需要带什么,我一头雾水 , 谭以琛又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所以我便把准备工作一并交给了他来办 , 谁料,他竟在这儿等着我呢! “谭二哥的帐篷好像是双人的。”这时,杜若晴突然开口打破了尴尬:“不如这样吧,谭二哥我们换一下帐篷,我和可可住你的双人帐篷,你住我的单人帐篷,这样应该就能睡下了。” 我心头一喜,正想说好,谁料,谭以琛却抢先一步拒绝了。 “你帐篷的颜色太娘了。”谭以琛鸡蛋里面挑骨头:“不换!” 我被他气笑了:故意的 , 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杜若晴还想再说些什么,谭慕龙却打断了她。 “不用管他们两个。”谭慕龙说:“他们两个是情侣 , 闹别扭呢,让他们闹去吧 , 你睡你的。” 杜若晴抿嘴笑了笑,然后听话的钻回了自己的帐篷里,我失去了最后的支援 , 彻底沦为了谭以琛待宰的羔羊。 “亲爱的……”谭以琛笑容邪恶:“是进去,还是在外面?” 我没好气的瞪了谭以琛一眼:他还想在外面儿来一发?不要脸啊! 我怏怏的钻进了帐篷里,心里颇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悲壮感。 “你这是什么表情?”谭以琛乐了,他伸出修长的食指,动作轻盈的戳了一下我鼓起来的腮帮子:“我好心收留你 , 你还跟我扮河豚。” “河豚有毒!”我双手叉腰,义正言辞的跟谭以琛说:“所以不能吃!” 闻言 , 谭以琛勾唇 , 狡猾的舌,暧昧的舔过唇角:“那要看怎么‘吃’了。” 说着,他倾身将我压倒在地 , 缠绵悱恻的吻上了我的唇。 我知道自个儿这次肯定是躲不过去了 , 于是便不再挣扎 , 免得惊扰了隔壁帐篷的谭慕龙和杜若晴。 “轻……轻一点儿……”我从嗓子里发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呜咽:“别……别让他们听到了……” “听到了又如何。”谭以琛语气放肆:“说得好像听不到,他们就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了一样。” 谭以琛对性的态度有点儿像西方人,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件羞于启齿的事情,相反的 , 在他看来 , 性和吃饭一样 , 都是上得了台面的必须品。 扭扭妮妮不是他的个性 , 肆意妄为才是他的本质。 我就不行了 , 可能是因为我的第一次是以“明价标码”的方式卖给谭以琛的,所以在我的潜意识里,我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去排斥这件事情,就像普通人下意识的去排斥自己阴暗的一面一样。 谭以琛的动作越发的激烈了起来,我咬着嘴唇,极力的忍耐着不让自己发出声响来。 这隐忍却刺激了谭以琛 , 像是要故意逼我叫出声来一样,他做的越来越狠。 我感觉自己都快要被他弄疯了 , 嘴唇咬得生疼 , 想叫又不敢叫,这磨人的感觉 , 逼得我眼眶都湿润了。 “怎么还哭了?”谭以琛笑我。 我红着眼睛瞪了他一眼:“还不是都……都怪你!” 谭以琛笑得更欢了,他俯下身来亲吻我的眼角 , 把我眼角的泪花舔掉了。 这舔眼泪的动作让我浑身一颤,提前达到了高潮。 几曾何时 , 有什么人,在我哭泣的时候,也做过相同的动作…… 夜越来越深了,酣畅淋漓的做过一次后,谭以琛很快便进入了梦想。 可我却睡不着,我脑子乱糟糟的,想起了很多事,过去的,现在的,甚至还有未来的。 我感觉自己现在正站在独木桥的中间 , 往前走,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 往后退,是谭以琛柔情似水的怀抱。 掉进深渊里 , 我有可能粉身碎骨,也有可能手刃仇人,退到怀抱里 , 我有可能获得幸福,也有可能被残忍抛弃。 该往那边走,这是个艰难的抉择。 昏昏沉沉中,我突然听到帐篷外有动静。 那动静很小 , 像是有什么人在折树枝。 我颦了下眉 , 本不想去管的 , 可不知道为什么,隐隐之中我总感觉自己应该出去看看。 这是一种直觉,没有原因 , 可起身的念头 , 却越来越强。 深吸了一口气 , 我悄悄的抬开谭以琛抱着我的胳膊,动作缓慢的从他怀里移了出来。 草草的披上了外套,随后,我从帐篷里钻了出去。 我的第六感很准 , 刚从帐篷里出来 , 我便看到了坐在火堆旁往火堆里加树枝的谭慕龙。 “火灭了。”谭慕龙解释说:“我又寻了些木柴回来……吵醒你了?” 我摇摇头 , 轻声回答他说:“没有 , 我一直就没睡着。” 说着 , 我缓步走到火堆旁,在谭慕龙对面坐了下来。 谭慕龙没说话,只是折柴火的声音小了些,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人一样。 此时此刻,火堆旁,只有我和谭慕龙两个人 , 我期待了将近两个月的单独会面终于来了,这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我盯着火光下谭慕龙冷峻的侧脸 ,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谭长官。”我哑着嗓子叫他:“如果我有冤屈,您会帮我伸冤吗?” 谭慕龙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 , 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 “那要看是什么冤屈了。”他说。 我裹紧了外套,十月份的长白山已经很冷了 , 可此刻,比长白山的夜还要冷的 , 是我的心。 “您上次跟我说,如果您的同事有违法乱纪的行为 , 您一定会严惩,绝不留情。”我吸了吸鼻子,继续往下讲着:“这话,算数吗?” 这次,谭慕龙倒是很快就回答了我:“当然。” 我笑了:“好,很好!” 说着,我抬起头来,对上了谭慕龙比夜色更深邃的眼睛:“您的同事邹北城,勾结黑帮老大顾凕,谋害我家三条人命……我冤。” “那你应该去法院上诉。”谭慕龙把折好的木柴放进了火堆里,微湿的木柴碰到烈火 , 发出几声“呲啦”的清响:“刑事案不归我管。” 我暗中捏紧了拳头:果然,筹码不够大的话 , 谭慕龙是不会轻易下注的。 “那勾结黑帮,走私枪支 , 毒品,你管不管?”片刻的停顿后,我咬着牙 , 加大了筹码。 谭慕龙的目光明显变了变。 “郁小姐。”他的声音也阴冷了许多:“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我没有乱讲。”我语气笃定:“你肯定也清楚我没有乱讲,两年前邹越风是怎么进监狱,又是怎么被狸猫换太子换到国外去的 , 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章节目录 第100章 我不相信你 邹越风坐过一年的牢……不,准确的来说 , 应该是我以为邹越风坐过一年的牢,可实际上 , 他估计只在监狱里溜达了一圈儿,就跑国外逍遥去了。 可名义上,他是蹲过一年监狱的。 那他为什么会坐牢呢? 估计很多人会误以为他坐牢跟我带着安辰和安辰爸爸的尸体到法院起诉他们邹家有关 , 可实际上,这事儿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邹越风之所以会被判刑,完全是因为她替邹北城顶了罪。 里面具体有什么事儿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邹北城联合顾凕走私枪支的事儿被查出来了 , 为了保“将” , 邹家只好暂时牺牲了自己的小儿子。 毕竟 , 只要大儿子还在,小儿子总会被捞出来,可偌是大儿子倒台了 , 他们邹家可就真完了。 走私枪支的事儿就这么落到了邹越风头上 , 本来那罪责其实都可以枪毙了 , 克也不知道邹家背后搞了什么鬼,莫名其妙的,邹越风又被洗白了,那些弥天大罪一件一件的被消除 , 最后只剩几个无足轻重的小罪名还扣在邹越风脑袋上。 邹越风被判了一年刑 , 保住了他大哥邹北城。 这件事情的具体经过 , 我想 , 谭慕龙肯定比我清楚。 谭慕龙许久都没有再说话 , 他盯着熊熊燃烧的火焰,目光阴冷,好似残酷的寒冬。 冗长的沉默后,他终于抬头看向了我。 “郁小姐,凡事都是要讲证据的。”他沉声说:“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说的再有道理 , 那也只是假设……而假设,是定不了任何人的罪的,你明白吗?” “我知道!”我凝紧了眉 , 说话时音量也不自觉的抬高了:“我当然不可能只给你一个假设,就让你去抓人……我的意思是说……” “嘘——”谭慕龙做了个收声的动作。 我慌忙捂了下嘴 , 随后压低声音道:“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能找到证据证明邹北城走私军火、毒品……那你能保证把他绳之于法吗?” 谭慕龙锐利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我屏住了呼吸 , 直勾勾的盯着他,连眨眼都舍不得眨一下。 我想 , 我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谭慕龙他总不能再拒绝了吧?毕竟 , 最难的找证据的活儿我已经揽下来了,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他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能把邹北城绳之以法,何乐而不为呢? 可他却没有答应下来,当然,他也没有拒绝。 他只是突然转移了话题。 “两年前的那个案子,你知道是谁办的吗?”谭慕龙问我。 我愣了一下,随后僵硬的摇了摇头。 谭慕龙往火堆里又加了一根柴火,短暂的沉默后 , 他闷声公布了答案:“是我。” 我猛然睁大了眼睛,满目不可置信的看向谭慕龙 , 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谭慕龙岑黑的眼眸里少见的显出几分失落来 , 他低着头,闷不做声的看着堆放在他脚底下的木柴,看了好一会儿 , 才终于又开了口。 “郁可可,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谭慕龙说:“你以为两年前我没有找到邹北城走私贩毒的证据吗?不,恰恰相反,我找到了很多证据 , 海量的证据。” 闻言,我不由的颦起了柳眉:“那……那为什么……” “因为对方很狡猾。”不待我把话说完 , 谭慕龙便打断了我:“很多证据都是模棱两可的 , 我急于抓他,所以在我看来,这是铁证 , 可呈现到法官那里 , 大家辩证的来看 , 又是另一回事。”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随后,他沉闷的叹了一口气:“能抓他 , 我早就抓了 , 走私这种事情 , 你不好找证据……除非你能在他们交货的时候抓他们个现形,否则的话……” “我能!”我忍不住插了嘴:“我可以以情人的身份 , 埋伏到邹北城身边 , 做你们的卧底,暗中套出来他们走货的时间地点,这不就能抓他们个现形了吗?” 谭慕龙扶额,满目无奈。 “哪儿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他的语气里满是疲惫:“你以为我们没有想过安排卧底过去吗?男人女人,甚至是从国外调来的高级特工,我们都试遍了,可是根本没有人能打到他们内部去……邹北城和顾凕的防心实在是太强了 , 他们不会轻易把走货的时间和地点告诉外人的。” “那是因为你派过去的都是军人。”我不服气,反唇相讥:“邹北城他也是军人 , 所以你派去的卧底 , 肯定会露馅儿的……那些军人说不定还是邹北城训练出来的呢,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可我不一样啊。”我强调着:“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我没有经过任何军方的训练 , 说不定这反倒成了我的优势,能让我更快的打进他们的内部。” “不行。”谭慕龙还是拒绝了我 , 态度强硬。 我有些恼了,厉声质问他道:“为什么不行?” “太危险了。”谭慕龙说:“你不是正规军人,没有经历过任何特训 , 一旦发生意外,根本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我有自保的能力……”我挣扎着为自己辩解,可谭慕龙却已经没兴趣再听下去了。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他冷声打断了我:“回帐篷睡觉去!” 我咬紧了嘴唇,这一刻,我突然有点儿想哭。 我动作缓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踉跄着步子向后退了两步吗,然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谭慕龙一惊:“你这是干什么?” “谭长官,我不怕危险。”我跪在地上 , 仰着头看向谭慕龙:“我也不怕死……我怕的是坏人永远得不到惩罚,而我死去的三个亲人 , 也永远没办法瞑目。” 我吸了吸鼻子,然后弯下身子 , 重重的给谭慕龙磕了一个头。 “求您了谭长官。”不知何时,眼泪已布满我的脸:“我真的可以的,我了解邹越风 , 我了解顾凕,我也了解邹北城……我这两年一直游走在各色的男人之间,我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们,我……” “郁可可。”谭慕龙再次打断了我,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 狭长的凤眼 , 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冽:“我知道邹越风害你家破人亡 , 你心里有恨,可仇恨解决不了问题,事情,远比你想象中要复杂的……” “你不用对我负责。”我抬起头来 , 目光沉冷的看向他:“我是自愿过去的 , 与你无关 , 我死了,那就死了,我自找的,可我若是没死 , 你稳赢。” 谭慕龙有些无奈来 , 他焦躁的抓了抓头发 , 怒道:“怎么就是跟你讲不通呢?这不是输赢的问题!也不是负不负责任的问题,而是……” 他顿住了 , 语塞了很久 , 才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词。 “这是原则问题。”他说:“我有我的顾虑,郁小姐,一旦你发过来信息,我得带兵过去,我还得请我的上级走一趟,这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可万一你发来的信息是错的呢?万一你中了邹北城和顾凕设下的圈套呢?一步错步步错……郁小姐 , 抱歉,我不了解你 , 所以我不能信任你。” 我这才终于明白 , 原来,他只是不信任我而已。 “我会处理邹北城的。”冗长的沉默后 , 谭慕龙沉声跟我说:“我可能会想办法抓他个现形,然后把他绳之以法的……但这是我们军方的事 , 我不希望非军方的人插手这件事……请理解。” 他说的诚恳,我本不应该再纠缠他 , 可我和他一样——我也不信任他。 “我赌上了自己的命。”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动作缓慢的拍了怕身上的土:“我一样不能保证你一定能把邹北城绳之以法,可我还是赌上了自己的命。” 我抬起头来,冷冰冰的瞥了谭慕龙一眼,然后,转身回了帐篷。 其实,这件事儿并不能怪谭慕龙,这种事情本来就很敏感,他谨慎一些 , 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我却没有办法不去怪他,因为我曾经把他当成了自己唯一的希望。 可他又亲手 , 把着希望掐灭了。 我一宿没睡,第二天整个人都倦怏怏的 , 丝毫没有了昨日刚进森林的风采。 “怎么了?”谭以琛满目担忧,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柔声问我:“是不是生病了?” “没事。”我有气无力的冲他摆了摆手:“就是没睡好,不要紧的。” “那要不你再去睡会儿?”谭以琛突然变得体贴了起来:“没关系的 , 我们不着急赶路的。” “不用。”我摇头:“兴许走走就好了。” ——反正,我也睡不着。 谭以琛正欲说些什么,这时,杜若晴突然抱着药盒跑了过来。 “可可你是身体不舒服吗?”杜若晴把药箱递到了我跟前:“我有带药 , 感冒药 , 退烧药,消炎药都有的……你需要吃一点吗?” 我本不想吃的 , 可怕谭以琛唠叨,于是便讨了两粒感冒胶囊过来,这才终于让谭以琛安了心。 吃完药后我们收拾好东西继续赶路 , 不知是不是感冒药的缘故 , 一路我都昏昏沉沉的 , 非常的没有精神。 大概走了两三个小时吧,我们正想停下来稍作休息呢,这时,谭慕龙突然警惕了起来。 “有脚步声!”谭慕龙把我们护到了身后 , 竖着耳朵听了几秒钟后 , 他猛的回过头来 , 厉声道:“快躲起来!那脚步声很急很乱,估计来者不善!” 章节目录 第101章 惊变 我瞬间吓懵了:发生什么事了?脚步声?什么脚步声? 困惑不解中,我一抬头 , 突然发现,远处的密林中,有好几个黑影正在快速的向我们移来! “快找地方躲起来!”谭慕龙猛的回过头来 , 大声冲我们喊道。 我一惊,正想扭头快跑,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了枪声! 我彻底傻了:枪……他们居然还带着枪?! “你还愣着干什么?”谭以琛猛的抓住了我的胳膊,强行拽着我向后方跑去:“不要命了!快走!” 我这才猛然回身 , 弯着腰,慌不择路的跟在谭以琛后面,狼狈逃窜。 “阿琛!”这时,谭慕龙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你带着郁小姐和杜小姐先走!我断后。” 说着 , 他把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谭以琛扔了过来。 谭以琛动作相当利索的接过那东西 , 我定睛一看,那竟是一把手枪! “你小心。”谭以琛把手枪别到了腰间 , 沉声嘱咐谭慕龙道:“对方人多势众,别跟他们硬拼,能溜就溜。” 闻言,谭慕龙扬唇一笑:“还用你说!” 说完以后 , 谭慕龙从背包里又掏出一支手枪 , 然后转身躲到术后 , 开始伺机反攻,谭以琛则抓着我和杜若晴,慌乱后退。 “谭大哥,你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这时 , 杜若晴突然扭过头来 , 忧声向谭慕龙喊道:“你打不过他们的。” “少废话!”谭慕龙猛然回头 , 目光狠厉,气势吓人:“你想死在这里吗!赶紧走!” 杜若晴瞬间愣住了 , 可站在杜若晴旁边的谭以琛突然笑了。 “怪不得你找不到女朋友……”谭以琛闷声吐槽了他大哥一句 , 然后扭过头来,轻声跟杜若晴说:“别担心,小晴,在树林里打游击战,一卡车的土匪,都不一定能打得过我哥……别管他了 , 我们走吧,你们留在这儿 , 反倒拖他后腿。” 谭以琛语气轻松 , 我知道,他没有说谎。 杜若晴还是有些不放心 , 见状,谭以琛直接拉着她 , 强行把她带走了。 身后不断的传来枪声,那声音震耳欲聋 , 可比电视里演的,要可怕多了。 混混噩噩中我甚至生出一种错觉,我感觉那子弹就在我的背后,只要我跑的再慢一点,它就会射中我的脊背。 很可笑吧?可我真的这么感觉,我甚至想象到了自己中枪时的场景:子弹穿透了我的身体,鲜血撒了一地,我惊恐的睁着大眼,带着满心的不甘倒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深爱我的人都已经死光了 , 所以不会有人因我的离去而黯然伤魂。 心惊胆战的逃了大概二十来分钟,身后并没有追过来 , 不知道他们是被我们甩开了,还是被谭慕龙拖住了。 “那边儿有个大石头。”谭以琛伸手指了指左前方的巨石 , 沉声吩咐我和杜若晴道:“你们先到石头后面躲起来。” 说着,他把我和杜若晴推到巨石后,然后又折了一些树枝掩在巨石旁。 “你们在这儿呆着别动。”谭以琛说:“我回去看看我哥 , 一会儿回来找你们。” 言罢,他转身欲走,我突然伸手拉住了他。 他回过头来,沉眸凝向我 , 我心底有千言万语要说 , 可到了嘴边 ,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突然笑了,像是知道我要说什么一般,他转过身来 , 伸手胡乱的揉了把我的头。 “不会有事的。”他说:“乖 , 等我回来。” 我的眼睛突然有些湿润 , 该死的,我怎么能在这时候哭? “哭什么?”谭以琛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子:“这什么事儿都还没有呢你就哭鼻子,万一我真有个三长两短,你不以死相随啊?” “不许乱说!”我慌忙捂住了他的嘴:“呸呸呸!什么三长两短,什么死不死的!你哥不是一个卡车的土匪都拿不下他吗?你怎么还说晦气话!” 谭以琛张嘴咬了下我的指腹,我慌忙缩手,缩手的刹那 , 他倾身过来 , 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 “行了。”他摸着我的头:“快躲进去吧 , 我马上就回来 , 我保证。” 说完以后 , 谭以琛握着枪,原路折返了回去。 我凝着谭以琛离去的背影,心脏悬在半空中,他不回来,便落不下去。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 不会有事的……我不住的安慰着自己,可越安慰 , 心越乱 , 越安慰,越焦急…… 周围轻悄悄的,可能是我们跑的太远了吧 , 我连枪声都听不到了,这寂静让每一分每一秒都变成折磨 , 此时此刻,我甚至开始渴望那骇人的枪声了 , 起码只要枪声还响着,我就能确定,谭以琛他们还活着。 躲在巨石下藏了很久……不,其实也就藏了十几分钟,可十几分钟在我的主观意识里,却像几个小时一样漫长。 我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于是我扭过头来,轻声跟杜若晴说:“我等不下去了……你先在这儿躲着,我出去看看他们回来没……” 杜若晴显然也坐不住了,她把自己的背包放了下来,然后沉声跟我说:“我跟你一起去!” 我本不想让她跟我一起出去冒险 , 可她一脸坚定,我知道即便劝 , 我也劝不住她,毕竟 , 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如何去说服她? 于是我知道妥协了:“好,我们一起去。” 我拨开掩盖在周围的树枝,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周围空无一人 , 我拧紧了眉,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原路返回,找谭以琛和谭慕龙去。 不去,心里实在担心 , 可去 , 又怕给他们添麻烦。 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 , 杜若晴抓住了我的手,清声道:“我们折回去看看吧,都过了这么久了 , 他们也该打完了。” 闻言 , 我犹豫了片刻 , 随后,僵硬的点了下头。 大不了听到枪声就折回来,我这样想着:应该不会有事的。 随后,我和杜若晴沿着原路 , 忧心忡忡的往回走着 , 刚走没一会儿 , 前方突然传来了男人的笑声。 我一慌 , 正要躲 , 可仔细一听,又觉得这笑声很熟悉。 听上去好像是……谭以琛的声音! 我一惊:难道他们回来了! 我猜的没错,顺着笑声看过去,我果然在正前方寻到了谭以琛的身影。 他和谭慕龙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他们没事儿! 我心头一阵窃喜,正要跑去过去迎接我的英雄呢,这时 , 一把冰凉的手枪,突然抵到了我的后脑勺上! 我瞬间僵住了,这僵硬不仅仅是因为有人站在我身后 , 用枪对准了我的脑袋 , 更是因为我深知,拿枪指着我脑袋的人是谁。 ——杜若晴。 章节目录 第102章 转折 我觉得很讽刺,为了保证杜若晴的安全 , 我一直把杜若晴护在身后,熟不知 , 站在我身后的杜若晴,却在盘算着什么时候对我举起她冰冷的枪。 可怜我刚刚还一直在自责,觉得是我把杜若晴骗来的 , 我若不在网上发帖征友,她也不会身陷险境…… 讽刺,真是太讽刺了。 谭以琛和谭慕龙很快便发现了我和杜若晴,起初,他们两个人的脸上是带着笑的 , 谭以琛甚至想要伸手跟我打招呼 , 可那手伸到一半 , 突然僵到了半空。 ——很好,他应该看到抵在我后脑勺儿上的乌黑的手枪了。 谭以琛和谭慕龙的脸色瞬间阴了下来,步伐 , 也变得越来越沉重了。 “不愧是魔鬼上校谭慕龙。”待谭以琛和谭慕龙靠近后 , 杜若晴阴冷一笑:“厉害厉害 , 二十一个经过特殊训练的死士都没能把你干掉……小女子佩服。” “死士?”谭以琛皱眉:“什么玩意儿?现在黑手党不叫黑手党,改名叫死士了吗?” “一个名称而已。”杜若晴笑着,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因为大家知道过来刺杀谭长官,就等于半只脚迈进棺材里了,所以每一支过来暗杀谭长官的队伍 , 都被我们调侃成‘死士’ , 或者‘敢死队’。” 这话把谭以琛逗笑了 , 浅笑过后 , 他抬起头来 , 清声问杜若晴:“既然知道过来是送死,你们为什么还要前赴后继的赶过来?嫌命长吗!” “杀不了的话我们照样活不成。”杜若晴撇撇嘴,说到这里,她稍微顿了顿,然后压低眼眉笑了:“再说了……谁说我是来送死的呢?” 说着,她猛的揪住了我的头发,一向温和的脸,突然变得狰狞了起来:“把枪都给我放下!否则的话,我要了她的命!” 谭以琛的拳头不动声色的捏紧了。 他神色复杂的盯着我看了两分钟 , 然后忽而笑了。 他笑得很轻松,好像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死活一样。 实际上 , 他好像也确实不在乎我的死活 , 他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冷漠的轻哼,说话时语调要多漫不经心 , 就有多漫不经心:“你开枪咯,一个女人而已,你以为我谭以琛缺女人啊?” 我的心不由的痛了一下 , 尽管我知道他在说谎,可那心痛的感觉 , 仍未减少分毫。 我忍不住去想:万一他说的是真心话呢?他确实不缺女人,白文琦,彭怡宝,还有那个什么白姐姐,柳姐姐,甚至张姐姐,王姐姐……他欣赏的女人那么多,仔细想想,好像确实不缺我一个。 我正暗自伤着神 , 这时,杜若晴突然冷笑了一声:“是吗?” 说着,她快速的移动手枪 , 对准了我右腿的小腿肚,快速开了一枪! “啊——”我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双腿一软 , 忍不住跪了下来。 可我跪不下去——杜若晴还揪着我的头发。 “可可!”谭以琛的脸上布满了冷汗,隐约之中,我好像在他脸上寻到了恐惧。 他作势便想冲我扑过来 , 可刚往前移动一步,杜若晴的手枪又对准了我的脑袋。 “谭二少。”杜若晴的声音既得意,又阴冷:“您和您大哥再不配合我,我下一枪 , 可就崩脑门儿了。” “杜若晴。”谭以琛咬着牙 , 目光狠厉:“你最好祈祷以后不会再遇到我 , 否则的话,我一定会宰了你的!” 闻言,杜若晴忍不住笑了。 “我以后当然不会再遇到你了。”杜若晴弯着眼睛,笑容莞尔:“毕竟 , 过了今天,你就该到阴曹地府报到了!” “谁派你来的?”谭慕龙突然插了话。 “您心知肚明。”杜若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谭慕龙锐利的眉 , 微微向下压了压。 这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阴沉 , 可这阴沉,却没能吓到杜若晴。 短暂的沉默后,杜若晴清了清嗓子,拖长了声调命令谭慕龙和谭以琛道:“行了 , 把枪放下吧 , 我不是个喜欢滥杀无辜的人……我保证 , 只要你们乖乖放下枪 , 我一定放这小美人一条生路。” “别听她的!”我虚弱的喊着:“如果你们把枪放下,她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的!我们三个谁也别想活着出……” 我话还没有说完 , 杜若晴突然狠狠的踹了我一脚,这恶毒的女人,专挑我的伤口踹,我吃痛,忍不住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放!”谭以琛面色煞白,好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你别动她!我这就放!” 说着,他蹲下身来 , 动作缓慢的把枪放到了地上。 白痴!我哆嗦着,想骂他 , 却早已没有力气开口。 这个蠢货 , 他怎么能信杜若晴的鬼话!这女人就是一个骗子,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他的脑子是进水了,还是被门给挤了?他怎么能听杜若晴的话呢! 我瞬间泪流满面。 谭以琛把枪放下后 , 杜若晴扭过头来,冷眼看向谭慕龙:“到你了 , 谭长官。” 谭慕龙一直盯着我,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 , 隐隐之中,我总感觉,他似乎想要向我传递些什么。 我屏住了呼吸,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他目光沉冷,动作缓慢的弯下腰去。 弯腰的时候他也一直在看我。 不对劲儿,非常的不对劲儿,谭以琛弯腰的时候一直盯着我看也就罢了,毕竟我们关系匪浅,可谭慕龙……他为什么要盯着我看? 他不该警惕的盯着杜若晴,然后伺机想办法救我吗? 就在我困惑之际 , 谭慕龙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了,我感觉这是一种信号 , 于是我猛的向下一蹲。 杜若晴揪着我的头发,可能是因为谭慕龙的枪已经碰到地面了把 , 她抓我头发的力道,也变小了,再加上我这猛的一下蹲几乎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 于是,我被杜若晴扯断了好一大把头发,可我成功的向下蹲了不到五厘米。 就是这五厘米的距离,成功的让我脱离了谭慕龙的射击范围 , 说时迟那时快 , 谭慕龙一个后空翻抓起了地上的手枪 , 然后只听“砰”的一声,子弹划过我的发梢,随后 , 杜若晴的鲜血和脑浆溅了我一脸。 我大脑一片空白 , 只知道我的腿很疼 , 特别的疼,若不是这疼痛还在刺激着我的意识,我估计早就晕过去了。 杜若晴的血遮住了我的眼睛,朦胧中 , 我看到谭以琛箭步冲我跑了过来。 随后 , 我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 这怀抱温暖的 , 让我想睡觉。 “可可 , 醒醒!别睡!不能睡!”可谭以琛却不让我睡,我明明已经很困了,他却一直拍我的脸,不断的重复着“不能睡”。 “你急什么!”谭慕龙看不下去了,他没好气的白了谭以琛一眼,无奈道:“她受伤的是腿 , 又不是心脏,死不了!” 谭以琛好像终于松了一口气,真难得 , 他竟也有犯傻的时候。 “不过还是要尽快把子弹取出来才行。”谭慕龙压低了声音 , 面色异常的凝重:“否则肌肉坏死,她的右腿就别想要了。” 说着 , 谭慕龙把他的背包拽了过来,然后神奇的从背包里翻出一个黑色的药箱。 和杜若晴的药箱不同 , 谭慕龙的药箱里没有感冒药,也没有退烧药 , 有的,全是治疗外伤的仪器和药。 “我没带麻醉剂。”谭慕龙一边儿用打火机烧着自己的军用匕首,一边儿闷声道:“你按好她,别让她乱动。” 我隐约中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要用匕首,给我取子弹! 我瞬间有些紧张,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别怕。”谭以琛安慰着我:“没事的,我哥动作很快的,就疼一下,疼完以后,就没事了。” 我虚弱的点了点头 , 正想回话,突然,一阵钻心的痛从我小腿的腿肚处传了过来! ——谭慕龙居然连个招呼也不打 , 就用匕首划开了我的伤口,然后把镊子捅了进去! 我痛的几近窒息,控制不住的开始挣扎 , 谭以琛死死的按着我,不让我动。 我也不想动的,可是我的身体根本不受控制 , 那疼痛太过钻心,以至于让我理智全无。 眼看着就要按不住我了,谭以琛突然俯下身来,吻住了我的唇。 我要被他气笑了:妈的,他当这是电视剧啊?亲一下我就能不疼了吗? 可神气的 , 这真的让我愣神了几秒 , 趁着我发呆的这个空档 , 谭慕龙猛的把子弹取了出来。 我则狠狠的咬住了谭以琛的嘴唇。 “故意的。”事后,谭以琛舔了舔他唇角被我咬出来的血渍,佯装恼怒的质问我:“说!是不是故意的。” “恩。”我很坦然的承认了:“光我一个人疼我心里不平衡。” “小坏蛋。”谭以琛捏我的鼻子 , 语气宠溺。 我们俩嬉笑着斗了几分钟的嘴 , 随后,谭慕龙突然问我:“杜若晴是你从哪儿找来的?” 我瞬间僵住了。 “哥 , 其实……”谭以琛抬头看向谭慕龙,想把过错往自个儿身上揽,我却闷声打断了他。 “抱歉。”我虚弱的笑了,如实说道:“杜若晴不是我闺蜜 , 她是我从旅游网上找到……是我无意间泄露了我们的行踪……你说的没错 , 我确实是个异想天开的大笨蛋。” 我以为我已经够聪明了 , 我以为我已经够谨慎了 , 可事实证明 , 不,我还不够聪明,也不够谨慎。 我单单以为不把谭慕龙和谭以琛的真实身份发布到网上,就万无一失了,却不曾想到,我是谭以琛的情妇这件事 , 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有心的人,只要稍微动一动脑子 , 就能猜到 , 和我同行的那两位优秀的男子,究竟是谁。 “这事儿不怪可可。”谭以琛把我抱进了怀里 , 护犊子般的护着我说:“是我看你一个人太孤单,所以才让可可给你找个伴儿的……你说你要是有个女朋友,那不就没这事儿了吗?” 闻言 , 谭慕龙没好气的白了谭以琛一眼:“我要是没你这个弟弟,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你要是没我这个弟弟 , 你早死一万回了。”谭以琛拿眼梢儿轻飘飘的瞥了他家大哥一眼,嚣张不可一世道:“也不看看是谁把你从那群土匪……不对,他们叫什么来着?敢死队……我操,这名字真难听。” 说实话,听他们俩这么斗嘴,我心里又温暖,又羡慕。 我总是控制不住的去羡慕别人的童年,别人的亲情……因为,这些 , 我全都没有。 “所以。”片刻后,谭慕龙又问:“杜若晴是你给我选的,还是郁小姐给我选的?” “我们一起选的。”我如实回答道:“我感觉 , 像杜若晴这么爽朗自然的女孩儿,你就算不喜欢她,也应该不会讨厌她……” 说到这里 , 我顿了一顿,随后眼眉间染上了几分失落。 “可没想到,这些都是她装的……”我笑得尴尬。 “你不必自责。”难得的 , 谭慕龙居然安慰了我一句:“我和阿琛都被她骗了,更何况是你。” 我笑笑没说话,片刻后,谭慕龙突然又补充了一句。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 , 然后压低声音跟我说:“还有 , 你不是一个异想天开的大笨蛋……我轻视了你 , 抱歉。” 我瞬间僵住了: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难道说…… 他有和我合作的意向了? 我正胡乱的猜着,这时,谭以琛突然开口了。 “什么异想天开的大笨蛋?”谭以琛凝紧了眉 , 狐疑的瞥了我和谭慕龙一眼:“你们背着我,到底说了些什么悄悄话?” 章节目录 第103章 求佛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了,谭慕龙把头别到一边儿去 , 不再说话,谭以琛看向我的眼神 , 染着几丝危险。 我无奈的冲他翻了个白眼儿:“想什么呢你?我每天都和你在一起,哪儿有时间跟你哥说什么悄悄话。” 谭以琛没说话,我知道 , 他还在等我的解释。 我软绵绵的瘫在谭以琛的怀里,气若游丝道:“还是之前白小姐的事儿……你哥觉得我死赖着你不走,跟异想天开的大白痴没什么两样。” 谭以琛被“死赖着不走”这五个字给取悦了,于是他俯下身来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 因为我右腿受了伤 , 长白山之旅 , 只好暂时搁浅了 , 为我包扎好伤口以后,谭以琛拨打了求救电话,傍晚时分 , 救护车呼啦呼啦的赶了过来 , 把我和谭以琛他们载到了附近的医院。 医生检查完我的伤口后 , 心有余悸的跟我们说,幸亏我们及时把子弹取了出来,否则的话,我右腿可能就真的保不住了。 “好好养着吧。”医生合上了病历本:“没伤到骨头 , 子弹也已经取出来了 , 休养几天 , 伤口愈合了就没事了……注意右腿不要沾水 , 免得感染。” 我点点头 , 微笑着向医生道了谢,随后,医生转身离开了。 “你右腿还真是多灾多难啊。”医生走后,谭以琛低笑着打趣我:“这都受伤几次了?三次了吧?” “三次?”我颦眉:“不是两次吗?” 谭以琛笑笑没说话,我皱着眉头想了很久,突然想起来了:对了,刚遇见谭以琛那会儿,我还被一个光头男的老婆打骨折过! 这么一想,这三次骨折好像全是因为谭以琛! 第一次他带我去赶场 , 结果害我被光头男的老婆误会,那泼妇把我从包间拖到走廊 , 又骂又打 , 直接把我的腿给打骨折了。 第二次,他拿我去试探白文琦 , 白文琦表面上不动声色,背地里却暗中对剧组的威亚做了手脚 , 害我摔断了右腿。 第三次也就是这一次……这事儿虽不能怨谭以琛,可到底也是因他而起 , 毕竟我一个无名小卒,若不是有“谭以琛情妇”这个身份在这儿摆着,杜若晴才不会费力气挟持我。 我和谭以琛估计八字不合,我在心里默默的下着结论:果然得早点儿离开他,否则,迟早得残疾! 我正在心里琢磨着回去后怎么跟谭以琛分手呢,坐在病床旁的谭以琛突然又开了口。 “要不我去给你求个符吧?”他弯着食指勾了下我的鼻子:“保平安。”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还信这个?” 闻言谭以琛皱了皱鼻子,耸肩道:“不太信。” 我有些无语了:“不信你给我求什么?求着玩儿啊?” “一个念想嘛。”谭以琛笑着说:“没用也就没用……可万一有用呢?” 我心里莫名的一暖,温暖之余,却又有些不安。 谭以琛不是那种懦弱到依靠神佛以求慰藉的人 , 可这次,他为什么选择了求神拜佛? 或许只是开玩笑吧,我想:长白山貌似也没什么著名的寺庙,他上哪儿给我求平安符去啊? 夜市吗?那还不如直接给我买两块儿黄布 , 我趁着住院无聊,缝他一屋子的平安符 , 肯定比夜市里卖的平安符管用。 所以我很快便把这事儿给忘了,谁料,一周后,谭以琛还真给我搞来一个平安符! “你哪儿弄的啊?”我瞠目结舌:“你这几天不是一直在医院陪我吗?也没见你外出啊。” 该不会真是夜市的地摊儿上买的吧?我暗自思量着。 可我显然小看了谭以琛 , 以谭以琛的身份,他即便是足不出户,也能轻而易举的搞来他想要的东西。 “我让助理去普陀山给你求的。”谭以琛把平安符从黄色的福袋里取了出来,低声解释说:“大师开过光的 , 刚寄过来 , 来 , 我给你带上。” 我已经震惊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谭以琛却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好像折腾他助理大老远儿的跑去普陀山给我求平安符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大事儿一样。 他俯下身来,动作轻柔的把那平安符系到了我的脖子上。 恰好那天谭慕龙也来看我 , 沉默寡言的谭长官盯着玩要给我系平安符的谭以琛看了好一会儿 , 锐利的眉 , 不着痕迹的向下压了压。 “这下应该不会有事了。”谭以琛伸手点了点我脖子上的平安符,笑着威胁我说:“随身带着不许摘哦,要是那天被我发现你把平安符弄丢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笑骂了他一句迷信,心里却还是很高兴的。 安辰和奶奶去世以后 , 已经没几个人会为我的安全忧心了 , 这符虽不是谭以琛亲自给我求的 , 可他有心给我弄 , 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闲聊了一会儿后 , 谭以琛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抱歉般的冲我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出了病房。 他一走,病房里就只剩我和谭慕龙两个人了。 说实话,我真的很像揪住谭慕龙好好问一问,他在长白山的原始森林里说的那句“你不是一个异想天开的大笨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是随口一说,还是另有深意? 我猜不透 , 可也不敢问——谭以琛就在门外,随时有可能会进来 , 若是我和谭慕龙的谈话被他听去了一二 , 那可就全完了。 可我又忍不住想问,难得谭慕龙过来一趟 , 这次若是不问,下次想要和他单独见面 , 估计就要猴年马月。 我正纠结着呢,谭慕龙突然开口了。 “别盯着我了。”谭慕龙没好气的瞥了我一眼 , 闷声道:“你让我好好想一想……我想通了,自然会联系你的。” 我一惊:他这意思是……他在考虑和我合作的事情?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尽管谭慕龙并没有给我明确的答案,可我依旧激动不已。 “好,好的!”我重重的点了点头,一时之间,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实在是太无助了,邹家有权有势,上通官场 , 下揽黑帮,若是谭慕龙不帮我 ,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在长白山和谭慕龙深夜密谈的时候,我的心都要碎了 , 我挣扎着活下去,为的就是能亲自把邹越风等人拉下地狱,可谭慕龙却让我袖手旁观 , 等着法律去制裁邹家。 我哪里等的下去啊!且不说邹北城不一定会落网,就算他真的落了网,那万一他又像两年前一样,找了个替罪羊把他的罪过全顶了呢? 万一他这辈子也露不出马脚呢?万一他在露马脚之前先跑了呢…… 有太多太多不确定的因素掺杂在里面,我不能袖手旁观 , 我不相信老天爷会收拾他 , 安辰那么好的人 , 老天爷都不让他活,我凭什么相信老天爷会惩恶扬善? 我要亲自惩治他们,他们用最卑劣,最肮脏的手段逼死了我最爱的人 , 我要如数还给他们。 哪怕为此付出我的生命 , 我也在所不惜。 章节目录 第104章 离开他的温柔乡 在吉林医院住了大概一个月左右,我右腿恢复的差不多了 , 谭以琛便买了机票,带我回了上海。 其实我早就想回上海了 , 可是谭以琛不让,他说上海太乱,不便于我养伤。 听他瞎吹吧 , 上海那边儿治安那么好,哪里乱了?我看他就是还没在吉林玩儿够,所以拽着我也不让我回去。 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谭以琛不肯带我回上海 , 主要是怕白文琦趁机加害于我。 白文琦的姑姑是上海市医院的院长 , 在上海的医学界 , 赫赫有名,白文琦若是想趁我住院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我下点儿猛药,简直易如反掌。 所以谭以琛才不愿意让我回上海接受治疗。 可惜的是 , 我并不知道这些 , 以至于后来 , 我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现在的我,腿虽然还没好利索 , 可这并不影响我的好心情 , 在冻死人不偿命的吉林憋了一个多月 , 我终于回到了温暖的上海 , 更幸运的是 , 一回来,我就接到了一个好消息。 经纪人打电话跟我说,李志远导演请我过去试镜,试他新电影的反派女一。 “李明远导演!”我吃了一惊:“你没逗我吧?真是李志远导演?不会是同名同姓吧?你说的是拍《除妖传》的李志远导演吧?” 李志远导演可是大导演,多大呢?这么说吧,当年 , 唐鸣风的爸爸唐浩明先生,就是李志远导演捧红的。 李志远导演早期拍过很多功夫片 , 片儿里的主角都是唐浩明先生 , 后来随着3D技术的发展,李志远导演成功转型 , 拍起了魔幻片。 他拍的魔幻片有三大特点:大制作,高投资 , 高票房。 他手下有一批超级厉害的技术人员,那特效做的 , 一点儿都不逊色于好莱坞大片儿,很多人都说哪怕李导拍的电影剧情崩了,冲特效,也值得买一张电影票。 毫不夸张的说,李志远导演拍出来的电影,票房破亿从来都不是问题,问题是,破几个亿。 这样的大导演突然请我去试镜,我当然受宠若惊。 ——要知道 , 很多一线明星想去拍李志远导演的戏,都不一定能抢到好角色 , 我一个二三线的艺人,李志远导演居然让我去试镜反派女一号,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儿饼啊!我能不高兴吗? “没错 , 就是拍《除妖传》、《驱魔师》、《妖在现代》的那个李志远。”经纪人笑着打趣我说:“你没有在做梦,今天也不是愚人节,这是真的 , 不信你可以掐自己一下。” 闻言,我真的掐了自己一下,恩,挺疼的 , 看来真的不是在做梦。 “李志远导演怎么突然想起请我了?”我还是觉得有点儿不敢置信:“难不成我红了?” 这话把经纪人逗笑了 , 经纪人说:“是是是 , 你红了,红的发紫,紫的发黑……下周一记得来试镜啊!好好准备准备 , 这么好的机会,可别错过了!” 我慌忙应着 , 挂了电话以后 , 依旧有种做梦的感觉。 可我这梦还没做多久呢,就被谭以琛无情的捏碎了。 “试什么镜!不许去。”谭以琛玩儿起了霸权主义:“你这腿还瘸着呢,在家好好给我呆着养伤,听见没?别一天到晚蹦跶过来蹦跶过去的 , 又不缺那几个钱 , 你瞎蹦跶个什么呀。” 我鼓起了腮帮子:“分手吧 , 谭以琛。” “去你的!”谭以琛被我逗笑了 , 他伸手没好气的拍了下我的头 , 眼角和眉梢都带着浓浓的笑意。 “我没开玩笑!”我一本正经的跟他说:“你限制我的人生自由,不尊重我的工作,还对我勤劳的品质冷嘲热讽……你很恶劣啊,谭小琛同学。” “我这叫爱惜你的身体。”谭以琛捏捏我的鼻子,也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言辞凿凿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 郁小可同学,你现在要是不瘸着 , 我肯定不会管你 , 可你现在还是个残障人士,就别给人剧组添麻烦了。” 我不高兴:“你歧视我们残疾人是不是啊?我们残疾人吃你家大米了吗?喝你家水了吗?看你家电视坐你家沙发了吗?” 谭以琛点头:“吃了喝了看了也坐了。” “去你的。”我锤了他一拳 , 心里一阵好笑。 嬉闹了片刻后,谭以琛柔声哄我道:“你要是想拍李叔的戏 , 下次我给他打个招呼,直接让你过去演女主……这次就算了吧,你腿还……” “不行!”我打断了谭以琛 , 义正言辞道:“这不一样我告诉你,这次我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让李导选中的我,那跟走后门托关系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你别把这两件事儿混为一谈。” 谭以琛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儿怪异,他皱着眉,目光复杂的看向我,像是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我当时不是很明白谭以琛这表情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可很快 , 我就懂了。 下午的时候,我给裴子秋打了个电话 , 跟他分享这个好消息,谁料 , 他听完以后和谭以琛的反应一样,都是劝我不要接这部戏。 “为什么啊?”我满心不解:“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你们都劝我放弃啊?你们跟李导有仇还是怎么的?” “不是李导的事儿!”裴子秋的语气很是烦躁,犹豫片刻后 , 他压低声音跟我说:“李导的这部片子,白文琦投了两个亿进去!” 我瞬间愣住了,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这竟是白文琦给我下的套! “你以为你真是被李导看重了啊?”裴子秋没好气的数落着我:“李志远的电影,就没请一线以下的明星参演过!他现在突然来找你 , 那是他想找你吗?你给我动动你那小袋瓜子好好想想行不行?别整天傻乎乎的 , 光让别人给你下套儿。” 我的心突然有点儿凉了 , 倒不是因为白文琦穷追不舍的陷害我,而是因为这件事提醒了我:谭以琛的正牌女友并不是我,而是白文琦。 自从那天“兽耳Play”以后 , 我和谭以琛的关系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 我不再刻意的讨好他 , 也不再无缘无故的畏惧他。 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情妇和饲主,倒不如说是彼此欣赏的挚友,不 , 这感情应该比挚友更深一点儿 , 朋友有余 , 恋人不足。 可朋友之间是不会做爱的 , 他与我却夜夜笙欢。 我越来越依赖他 , 也越来越贪慕他的温柔……这对我很不利,相当的不利。 他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未婚妻,我还有要拼劲性命去报的血海深仇,我不能在他的柔情里沦陷。 温柔乡会溺死人,陷的越深,越不愿意走 , 或者这是老天在提醒我,让我早日离开谭以琛。 本来我是想等谭慕龙给我回话以后 , 我再离开谭以琛 , 可仔细一想,这两件事好像并没有什么必然的关联 , 无论谭慕龙跟不跟我合作,我都应该离开谭以琛。 一直往后拖 , 只能证明,我舍不得离开他。 我坐在沙发上笑的苦涩 , 以前,我总是理解不了彭怡宝和苏倩为什么明知自己是谭以琛诸多情人中的一个,却还是义无反顾的爱上了谭以琛。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就是一个完美的梦,他除了不能专情意外,几乎满足了少女对于另一半的所有幻想,试问一下,一个完美如谭以琛的男人和一个平平无奇 , 除了忠诚以外别无优点的男人,你会爱哪个? 我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选择谭以琛,可起码绝大部分人会选择他 , 毕竟那个平平无奇的男人未必能忠诚到底,可谭以琛 , 他会一如既往的英俊潇洒,薄情多金。 恐怕也就只有我,能在溺死之前 , 悬崖勒马,从他的温柔乡里挣扎出来。 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放我走。 应该会的吧,我想:他说过的 , 他喜欢的女人 , 可以任意的飞 , 他也会尽力去帮助她们,帮她们飞的跟高更远。 唯有他爱的人,他才会牢牢的把她锁住 , 不准她离开他分毫。 只是不知道这薄情的男人是不是真的有动真情的那一天……说实话 , 若真有这么一天 , 我还真想看看,是哪个姑娘这么有本事,能把这花心大萝卜给收了。 我坐在沙发上冥思苦想了一下午,纠结着到底该以怎样的方式退出谭以琛的生活。 最初我想的是学习苏倩 , 坏一坏谭以琛的规矩 , 然后让谭以琛把我赶走。 可我又觉得这样不太好 , 谭以琛以前说过 , 他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 , 也不喜欢他的女人跟他耍拙劣的小花招。 他既然给予了我尊重,那我就不应该辜负他的尊重。 真正不辜负他尊重的方法,应该是当面跟他谈一谈,告诉他我的真实想法,然后拥抱一下,和平分手。 就这样做吧 , 我拿定了主意,谭以琛不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 最直接的方法 , 或许最有效。 傍晚的时候我给谭以琛打了个电话,问他晚上能不能过来一趟 , 我有事要和他协商。 “你最近怎么变的这么黏人?”谭以琛取笑我:“我这才走了几个小时啊,你就急不可耐的催我回去了……怎么,‘痒’了?” 这家伙真是一会儿不开荤腔 , 浑身都不舒服……我瞬间有点儿头大:气氛被这家伙搞得这么暧昧,我可怎么提分手啊? “别闹。”我沉声说:“我是真的有事儿跟你说……正经事儿。” “伺候你也是正经事儿。”谭以琛坏笑着:“对了你上次不是还买了狐狸耳朵了吗?要不今晚戴戴?” “不戴!”我火了:“你能不能不要老开黄腔,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你正经点儿好不好!” “那我不回去。”谭以琛突然耍起了小孩儿脾气。 我都要被他气死了,这家伙有时候简直比无赖还无赖!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我欲哭无泪:“你别闹了好不好……” “兽耳也很重要啊。”谭以琛一本正经的表示:“食色 , 人之大欲也,这可是孔子老前辈说的……所以说狐狸耳朵你到底戴不戴?” 我拗不过他了,只能举手投降,哄骗他道:“戴,戴,我戴还不行吗?” 他这才满意的挂了电话,说一会儿开完会就回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住的在脑海里演练着一会儿要跟谭以琛说什么。 我很紧张,特别的紧张,谭以琛还没来,我的心脏就已经狂跳不已了。 冷静……冷静……我不断的安慰着自己:没什么的 , 分了手也可以做朋友的吗,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 又不是小孩子,分个手就要死要活的。 只要把话讲清 , 我们还是可以经常出来聚聚的嘛,说不定这样更好,没有了性 , 我们之间的感情会变得更纯粹。 我一边自我催眠着,一边儿惴惴不安的等待着谭以琛。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七点左右的时候,客厅的门“咔嚓”一声 , 打开了。 ——谭以琛终于回来了。 章节目录 第105章 我本来不爱你的 我很紧张,尽管我已经做了一下午的准备 , 可这依旧改变不了我紧张的事实。 脑内演练和实际对战是不一样的,毕竟 , 现实中的谭以琛不一定会按我想象中的那样配合我演出。 所以紧张是在所难免的。 “小狐狸,主人回来了哦。”门微微打开一个缝,谭以琛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眉目染笑:“有没有想我?” 若是换成以往 , 我一点儿也不介意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在他俊美的脸上狠狠的亲一口,然后软糯着调子跟他撒娇:“想,想,人家想死你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可是今天不行 , 今天是离别的日子 , 太多的缠绵悱恻只会把分手反衬的更伤人。 “说实话 , 不是特别想。”我坐在沙发上,抬眸看向他,面色平静 , 没有过多的表情。 他愣了一下 , 片刻后 , 突然又笑了。 “怎么,今天要走高冷路线?”他打趣我:“那你不该穿这身儿啊,你该……” 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下,唇角扬起的弧度 , 越发的邪恶。 “你该戴上狐狸耳朵。”他伸出狡猾的舌 , 动作暧昧的舔了下嘴唇:“高冷的小狐妖……性感极了。” 我扶额 , 心里颇为无奈:得 , 这货脑子里,只记住狐耳Play了! “狐狸耳朵的事情咱们一会儿再谈。”我有气无力的跟他说:“你先过来 , 我有别的事儿要跟你谈。” “我就知道!”谭以琛冲我翻了个白眼,愤愤不平的谴责我道:“狐耳Play就是你诱惑我回来的一个手段对不对?最毒可可心!” 我瞬间哭笑不得了:“你有完没完?赶紧给我过来!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谭以琛被我骂的一愣一愣的,回神后,他长吁短叹的摇着头,说什么我变了,我变得没有以前温柔了,以前的我 , 是绝对不会冲他大吼大叫的。 “果然在一起待久了,感情会变味儿。”他下着结论:“看来 , 以后我不能来你这儿来得太勤快 , 免得你彻底变成母夜叉。” 他最后一句话虽是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的,可细细听来 , 总有几分威胁的味道。 可惜的是,现在这句话 , 已经威胁不到我了。 “何必那么麻烦呢。”我垂下眼帘,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缓:“既然已经相看两相厌恶 , 那直接分手不就好了,简单,快捷,又高效。” “你这小家伙……”谭以琛被我气笑了,他伸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我的脑袋,笑骂我道:“反了你了是不是,整天把分手放嘴边儿,仗着我宠你就无法无天了?” 我的心不由的痛了一下,我突然想起苏倩离开那天,谭以琛黯然伤魂的样子 , 我不由的去想,如果我离开了他,他会不会也像那天一样难过? 或者 , 比那天更难过。 我不由的心软了,该死的 , 话都还没说出口,我居然已经开始心疼他了! 此时,谭以琛已经把我揽进了他的怀里,一边儿把手伸进我的衬衣里乱摸着 , 一边儿拿话逗我。 亲昵的语气,染笑的眸子,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不应该啊,他是个极其敏锐的男人,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我今天和以往的不同? 是刻意忽视,还是懒得多问? “我是认真的。”咬了咬牙 , 狠了狠心 , 我终于凉着调子 , 把这句话说出来口:“……我们分手吧。” 谭以琛摸在我胸上的手突然顿住了。 “你说什么?”他偏头看向我,岑黑的眸底,笑意全无。 能把“我们分手吧”这五个字说出口 , 对我来说 , 已是相当不易 , 他却要求我再把这话重复一遍,简直是刁难人。 我低着头,一丝不苟的盯着自己的脚尖,像是要把自己涂着黑色指甲油的脚趾看出一个大窟窿来一样。 “我说……”静默许久后 , 我吸了吸鼻子,鼓足勇气重复道:“我们分……” “看着我说。”谭以琛突然冷声打断了我。 我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他压抑着的怒气 , 这让我隐隐有些发憷 , 想象之中 , 他不该如此愤怒的。 我瞬间有些后悔 , 早知道他会动怒,我就学苏倩剑走偏锋,算计彭怡宝去了。 果然,娆姐说的没错,分手这种事儿,向来只能由饲主对情妇说 , 绝对没有情妇对饲主说的道理。 可惜的是,现在剑已出鞘 , 血也见了 , 后悔是徒劳的,我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撑。 “我说我们分手吧。”我猛的抬起头来 , 鼓足勇气与谭以琛对视:“我不想再做你的情人了。” 谭以琛的脸色阴霾的可怕,我以为他要发火了 , 可他没有。 “为什么?”静默良久后,他问我。 我稍稍松下一口气来:还好 , 他理智尚在。 现实和我的幻想终于有了一丝的重合,我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 “你要结婚了。”我颦着眉,闷声把自己早在脑海里演练过无数遍的腹稿说了出来:“我不想做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儿……对不起。” 他突然嗤笑了一声,满目嘲讽:“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高尚。” 这话明显是在讥讽我,可我不怪他,人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很少有人能保证全程不说一句伤人的话。 他能把话说的这么委婉,涵养已经相当高了。 “是吧?”我笑着:“我也刚刚发现 , 原来我良心未泯。” 谭以琛的脸色又阴狠了一分,身上的戾气 , 也越来越重。 我的幽默没能拯救我,反倒进一步激怒了他 , 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解释说:“只是……只是我妈当初就是因为我爸在外面勾搭了别的女人,所以她才一气之下抛下了我离家出走了。” 这不是我编的,这是真的 ,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妈妈,我奶奶也从来不提她。 奶奶不提,我也不敢问,我只是依稀从邻居口中得知 , 我妈妈在我两个月大的时候丢下我跑了。 究其原因 , 好像是因为我爸在我妈怀我的时候跟别的女人有染 , 而且,还不止一个。 我妈不干了,她辛辛苦苦给郁达天生孩子 , 可郁达天倒好 , 脱了裤子 , 是个女的,不管男女老少,高矮美丑,都上得津津有味。 我妈抄起菜刀就要跟郁达天拼命 , 我听对门的婶婶说 , 那段时间 , 我妈基本天天跟郁达天干架 , 也是我命大 , 那种打法儿,竟没把肚子里的我打掉。 命硬,没办法,要不怎么能克死那么多人呢? 我出生后不久,我妈就走了,把嗷嗷待哺的我留给了我那眼睛都快哭瞎了的奶奶。 我记得很久以前,有人曾经这么问过我:“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你的亲妈,你会对她说什么?” 说实话 , 我还真有一句话想要跟她说……不,应该说 , 我还真有一句话想要问问她。 我想问问她:妈 , 你就这么把我丢下了,难道不怕我奶奶不管我吗? 万一我奶奶不管我,我该怎么办?我才两个月大 , 牙都没长出来,除了哭 , 什么也不会,没人管我的话 , 我就活活饿死了。 或许我都不一定能幸运的饿死,毕竟我还有郁达天那样一个令人恶心的爹,说不定哪天他嫌我烦,直接就把我的摇篮踹翻,活活摔死尚在襁褓中的我。 所以我特别感谢我奶奶,在所有人都摒弃我的时候,是她抱起了无助的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送我去读书 , 给我无尽的关爱,保护我不被郁达天欺负。 所以我特别想混出一番事业来 , 好好报答我奶奶,我要出人头地 , 我要做人上人,我要给我奶奶买大房子,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小老太太 , 让我那狠心的娘和不要脸的爹把肠子悔青,后悔当初没能好好待我。 可惜,当初年少不懂事,事业没混出来,反倒…… 嗐!扯远了 , 我只是想说 , 我没有说谎 , 卑贱如我,也是有底线的。 卖身可以,可我不卖给有妇之夫 , 在对方单身的情况下 , 他出钱 , 我出色,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本质上 , 我们两个没有伤害任何人。 可有家庭就不一样了 , 对方有家庭的话 , 这份儿买卖就会出现一个无辜受害的第三方 , 如果这第三方还有了孩子 , 那受牵连的人就更多了。 我本身就深受其害,又怎忍心去加害别人。 尽管白文琦并非善类,可这不是我跟她未婚夫纠缠不清的理由。 “还是因为白文琦!”谭以琛重重的砸了一下桌子:“郁可可,你怎么就那么害怕白文琦呢?是,她城府确实很深,可深又如何,你真以为她管的了我?” “不是因为白文琦。”我纠正他 , 纠正到一半儿,我突然又意识到了不对 , 于是慌忙改口道:“不是 , 我是说……确实有白文琦的因素,可她不是主要的因素 , 主要因素是你要结婚了,你懂吗谭以琛?” “那又如何?”谭以琛果然不懂:“这不过是一场无聊的联姻,我跟白文琦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 , 我娶她,只是因为家族需求……你因为这个跟我闹,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 “过分的是你!”我骤然抬高了音量:“你把婚姻当什么了?你既然要娶白文琦 , 那你就该对她负责人!为什么白文琦对我有这么深的恶意,你以为这恶意是凭空来的吗?不是!这恶意,全是因为你!” 我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口不择言。 “你是她的未婚夫!可你却当着她的面儿跟我亲热!你想过她的感受没?”我歇斯底里的喊着:“还有我……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要对彭怡宝那么好?你拿得起放得下,我们呢?你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 我双目通红的盯着谭以琛,不知不觉间,眼泪已婆娑。 “我本来不爱你的!”我沙哑着嗓子:“我……我……我本来不爱你的啊……” 章节目录 第106章 因为我爱你 当“爱”这个字说出口的时候,我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 以前 , 为了证明我不爱谭以琛,我给自己找了特别特别多的借口 , 比如面对谭以琛的时候,我偶尔的心跳加速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畏惧 , 比如我不经意的嫉妒,不是因为我吃醋了,而是因为我比较缺爱,所以见不得谭以琛对别人好…… 我是个惯会于找借口的人,所以我很轻易的就给自己所有不合理的行为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我认定了“郁可可不爱谭以琛 , 谭以琛也不爱郁可可”这个伪命题 , 这是我自我保护的最后一道防线:我永远不会爱上不爱我的男人。 自欺欺人了这么久 , 没想到最后还是一秒破功,盛怒的情况下,我理智全无 , 一不留神 , 就喊出了心里话。 谭以琛僵住了 , 他满目震惊的看向我,就跟我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一样。 我其实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被逢场作戏的戏子告白,这感觉无异于约完炮以后 , 女方拽着你哭哭唧唧的跟你说:“你睡了我 , 就要对我负责。” 可想而知 , 谭以琛现在的心情 , 究竟有多操蛋。 可我没想让他对我负责 , 我真的没有。 “可可……你……”良久后,谭以琛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抬眸凝向我,目光很是复杂:“你爱上我了?” 我把头别到一边不再说话,他却强行把我扭了过来,逼着我与他对视。 “回答我!”他猛的晃了我一下,一字一顿的问我:“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我突然觉得他可恶极了,他明明不爱我 , 也不会娶我,却逼着我告诉他我爱上他了。 怎么 , 被我们这些地位卑贱的女人爱,很有成就感吗? 欺骗我们的感情 , 把我们玩弄于鼓掌之中,很好玩儿吗? 这他妈的都是些什么狗屁癖好啊! “有区别吗?”我冷笑着:“我爱不爱你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怎么,我爱你你就不娶白文琦了?你就转过身来娶我了?谭以琛,你他妈的逗谁呢?” 谭以琛的脸色瞬间阴了下来 , 很好,我终于把他给惹毛了。 来呀 , 互相伤害呀,揭开彼此的伤疤 , 直视对方淋漓的鲜血,看谁先撑不住,看谁能笑到最后。 我摩拳擦掌,等着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可谭以琛却突然告诉我,他不玩儿了,他要退场。 “这件事我们改天再谈。”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目光清冷:“你好好冷静一下吧。” 言罢,他作势欲走。 我怎么可能放他走呢 , 我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若还是不能成功跟他分手 , 那我这辈子,也别想再离开他了。 “我很冷静!”我盯着谭以琛修长的背影,沙哑着嗓子厉声喊道:“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只是你不愿意听而已……” 我咬了咬嘴唇 , 停顿两秒后,我闷声补充道:“你在逃避……” 谭以琛的身子僵了一下,很明显,我猜中了。 “谭以琛 , 我知道,走肾的游戏,完全不走心不好玩儿,全部走成了心 , 也不好玩。”我吸了吸鼻子 , 强行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可你有没有想过 , 迫使我们把走肾的游戏玩儿出真感情的,其实是你。” 谭以琛没有说话,他依旧背对着我 , 黑色的西装裤把他的双腿装点的更加修长……他的背影可真好看。 “你在一步一步的诱拐我爱上你。”我继续讲着:“我已经很小心了 , 我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提醒自己不让自己爱上你……可是你呢 , 你本可以只走肾的,可你非要跟我谈心,你把你柔弱的一面展示给我,然后迫使我不得不把我过去的事情讲给你听。” 卑鄙 , 他真的太卑鄙了 , 一步一步的给我下着圈套 , 让我掉进他温柔的陷阱里而不自知。 我本来不爱他的 , 我真的不爱 , 若不是他在那个我刻意讨好他的夜里打开了我的心扉,我绝不会让他靠近我心脏半步。 可一切都晚了,他用一句“尊重”把我寒冰般坚不可摧的心脏撬开了一个口子,然后再慢慢的,慢慢的把柔情注到里面。 我本身就缺爱,他的怀抱又如此温暖,我怎么可能不沦陷? 故意的 , 他绝对是故意的。 “我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该互相尊重!”我抬高了音量:“这本来就是一个你尊我卑的关系,这本来就是一段肉体和金钱的交易关系!你为什么非要把我往感情上引诱……” “因为我爱你!”谭以琛猛的回头,面目狰狞的看向我。 这下 , 僵住的变成我了。 他……他刚刚说什么? 他说 , 他……他……他爱我?我猛然睁大了眼睛。 开……开玩笑的吧?他怎么可能爱我呢?他……他……他可是谭以琛啊! 一定是我听错了,我继续欺骗着自己:或许他刚刚说的是因为他喜欢我 , 因为他欣赏我,因为他…… 因为他爱我……他爱我…… 我抬起头来,对上谭以琛布满血丝的眼睛 , 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谭以琛打断了。 “什么也别说。”他伸出手来,示意我闭嘴:“你让我冷静一下……你也冷静一下!” “可……”我下意识的想说些什么。 “郁可可!”谭以琛又厉声打断了我:“你给我点儿时间行不行!” 他愤然的锤了一下墙 , 脸上的表情很是挫败。 “我现在脑子很乱,非常的乱!”他攥着拳头,眉头紧拧:“我不想跟你说话……你给我点儿时间让我一个人安静的想一想行不行!” 我懂了,他其实也不愿意承认他自己爱我。 他是个薄情的男人,万花丛中过,只采八千朵,这八千多花里没有一个能让他动心,所以他和我一样的自信,觉得自己绝对不会爱上我。 结果我俩都吃了恼羞成怒的亏,一不留神 , 禁忌之词脱口而出,想要收回 , 以为时过晚。 “好。”我点着头,身子竟不自觉的在发抖:“你先回去吧……你好好冷静一下 , 我也好好冷静一下……我们都好好冷静一下。” 闻言,谭以琛拿眼尾意味不明的扫了我一眼,随后 , 他打开了屋门。 抬脚迈出去之际,他突然顿了一下,然后扭头看向我。 “你会等我的对不对?”他微笑着问我,目光是令人无法抗拒的柔。 我突然有点儿想哭 , 一颗心脏 , 又酸又涩 , 就像刚从柠檬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 “恩。”我点头,顷刻间,泣不成声:“我等你……” 他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凝着我看了一会儿后 , 他转身离去。 一声沉闷的关门声后 , 他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 我终于克制不住了,瘫倒在沙发上,失声痛哭。 傻瓜,我怎么可能等你呀,你以为我是白文琦啊? 你们谭家,怎么可能会让我这种出身卑微的女人进门? 你若不爱我 , 我们以后还能把酒言欢 , 不谈爱情谈友情。 可你爱我…… 可你爱我的话 , 我除了离开以外 , 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我配不上你 , 爱情没有卑贱之分,可婚姻有……我又有血海深仇要报,实在没力气跟你上演豪门恩怨。 对不起,我又骗了你,我不会等你的,等你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 , 望着空荡的客厅和冷清的卧室,请不要恨我。 离开你是我无奈的选择 , 可我必须这么做。 你有你的人生 , 我亦有我的,我相信你未来的路即便没有我 , 也会灿烂依旧,辉煌无比。 只希望多年以后 , 你回忆起自己绮丽炫彩的人生的时候,能偶然想起我。 哪怕只想起了一秒 , 我也便知足了。 我吸了吸鼻子,抬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卧室去收拾东西。 其实我没什么好收拾的,这里的东西都是谭以琛给我买的,各式各样昂贵到令人膛目结舌的衣服,五花八门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目光的首饰……还化妆品,护肤品……天,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我竟花了他这么多钱。 数如家珍般的数着谭以琛给我买的这些东西 , 最后,我的目光定格在一个黑色的绒质礼盒上。 我身体突然有点儿发僵 , 我知道那里面装着什么。 ——那颗价值七千万的血色钻石。 章节目录 第107章 为你放弃自由 我凝视着那黑色的绒质礼盒,一时有些恍惚。 它怎么会在这里呢?我有些困惑:谭以琛不是把它拿走,找人加工做项链了吗?难道……做好了? 那他为什么不亲自拿给我,反倒把它放到我的首饰盒里去了? 按照他的个性 , 项链一做好,他就该拿过来邀功 , 逼着我全身赤裸,只带着项链供他观赏才对。 这才符合他的恶趣味。 可他怎么一声不吭的把项链放到了这里?而且……方形的礼盒,也不像是装项链的样子啊。 带着满头的雾水 , 我把那黑色的绒质礼盒打开了。 盒子打开的那一霎那,我彻底愣住了。 只见,白色的天鹅绒毛里,安静的躺着一枚做工精致的血钻戒指 , 那戒指非常的漂亮 , 鲜红如血的血钻右下方 , 还镶着一小排波浪形的黑钻,那黑钻像绿叶拖着鲜花一样将血钻托起,美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我的眼睛不由的有些湿润了。 他没有把血钻加工成项链 , 他这枚珍贵的钻石 , 做成戒指。 钻石代表奢侈的浪漫,而戒指则代表…… ——忠贞的爱情。 很多年后 , 我戴着这枚举世无双的钻戒,漫不经心的问谭以琛:“当初不是说好了要做成项链吗?怎么突然做成戒指了?” 闻言,谭以琛从身后搂住我的腰,把下巴抵到了我的肩窝上。 “我也不知道。”他笑着回答说:“只是当时拿给罗汀看的时候,罗汀说这血钻的纯度很高 , 非常罕见 , 做成项链有些浪费 , 问我要不要改做戒指。” 罗汀。史蒂夫是谭以琛的御用设计师 , 最擅长项链 , 手环和戒指的设计加工,他设计出来的东西,千金难求,只有拥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才有资格买到,普通的暴发户,他是不屑得招待的。 谭以琛握住了我的手 , 在我耳边轻声喃语道:“你的手那么漂亮,所以我想做成戒指似乎也不错 , 就答应了。” 竟是这么草率做的决定!我有些恼了:亏我当初刚见到这枚戒指的时候 , 感动的一塌糊涂,捂着嘴巴哭了好久好久…… “就因为这个?”我不死心,挑眉问他:“你不知道戒指是干什么用的吗?因为我的手好看就贸然把它做成戒指……你就不怕我会错意,以为你要向我求婚?” “所以我没敢明着送啊。”谭以琛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 , 沉默片刻后,他垂下眼帘来 , 低声补充道:“这还是我第一次送女人戒指。” 我被“第一次”这三个字取悦了,扬眉问他:“其实那时候你就已经爱上我了吧?只是死撑着不肯承认罢了。” 我语气笃定 , 因为我知道,谭以琛不是那种不懂人情世故的傻小子,他不可能不知道送一个女人钻戒意味着什么。 如果他不爱我的话,他完全可以拒绝罗汀的提议,纯度高的血钻虽然珍贵,可也不过区区七千万而已,他犯不着为了这么点儿钱,把自己最珍爱的自由交出去。 迫使他情不自禁的交出自由的,是爱情 , 不是钻石。 “你不也一样吗?”谭以琛用力的捏了一把我的腰:“一开始跟我装孙子,装完孙子装知己……若不是受不了我娶白文琦,你是不是打算跟我装一辈子?” 我笑而不语。 爱情的游戏里 , 谁先把爱说出口,谁先输。 他因为高傲所以拒绝承认他爱我 , 我因为自卑,所以不敢承认我爱他……我们两个傻瓜一样的彼此耗着,咬牙等着对方先开口。 最后 , 好不容易在一场争吵中意外把爱说了出来,却没料到,刚告完白,就要面临生死诀别。 偌大的屋子里 , 除了换洗的衣物以外 , 我一共只带走了两样东西。 一样是我自己的银行卡 , 里面存着我这两年拍戏得到的报酬,报酬不多,几十万块钱而已 , 不过够我到专业的整容医院去整容了。 没错 , 我要去整容 , 用郁可可的这张脸,我这辈子也别想从谭以琛身边离开。 谭以琛说过,他欣赏的女人,可以任意的飞 , 他不在乎 , 可他爱上的女人 , 这辈子只能呆在他身边 , 哪怕是锁 , 他也绝不会让她离开他半步。 现在,他冲动之下说了我爱你,我若不“改头换面”,恐怕就真的沦为他的阶下囚了。 再者,邹北城对我早已有所防范,想要潜伏到他身边做卧底 , 郁可可这个身份,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 , 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份 , 我需要一张新的脸。 幸亏现在的医学够发达,只要你有钱 , 换一张脸,轻而易举。 不过身份的事儿不太好弄 , 我本来想等谭慕龙给我回复以后,拜托他利用手里的资管 , 给我搞个新的身份出来。 可现在事发突然,我显然不能再等他了。 不如去找娆姐他们帮帮忙吧,我在心里暗自思忖着:强哥以前是混黑社会的,娆姐手里的小姐们顾客也是遍布各行各业,给我搞一个新的身份证出来,应该不难吧? 这样想着,我戴上墨镜,提着手提箱,匆匆忙忙的下了楼。 哦,对了 , 我带走的另一样东西,是那枚巧夺天工的血钻戒指。 我本不该掳走这么贵重的东西的 , 可我控制不住,我想 , 我既然不能和谭以琛长相厮守,可我起码能把他给我的爱带走吧? 他一声放荡不羁爱自由,却为我订做了一枚象征束缚的戒指……这爱意有多浓,恐怕连谭以琛自己 , 都不一定清楚。 我本想打车去娆姐家的,可刚一下楼,我就接到了谭慕龙的电话! “郁小姐,您现在有空吗?”谭慕龙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我想我考虑清楚了,如果您有空的话,方便过来一趟吗?”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 即便谭慕龙看不见,我还是控制不住的连连点头:“有!有!我该去哪里找你?军区大院吗?” “不。”谭慕龙沉声说:“军区大院太显眼……你打车到北郊路口来 , 我会派人过去接你的。” “好!”因为紧张 , 我拿手机的手,都在不住的发着颤。 我感觉谭慕龙很有可能是同意跟我合作了,因为如果他不同意的话 , 他直接在电话里说就行了 , 没必要让我亲自跑一趟。 复仇的机会就在眼前 , 我的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提着行李飞快的跑到路边 , 拦下了一辆计程车。 心乱如麻的来到北郊路口 , 谭慕龙派来的人早就在路口候着了。 这一次 , 他没有叫警卫兵接我——或许他叫了 , 只不过警卫兵没穿军服 , 也没开特警专用的车,所以我认不出来,他们到底是不是军人。 来接我的是一个相当高瘦的小伙子,相当的健谈,一路从天南跟我吹到海北,都快把我吹晕了。 我感觉他应该不是个军人 , 严谨的军人,那儿能像他这么爱吹牛啊? 可事实证明,我错了 , 他确实是个军人 , 而且还是谭慕龙的亲信之一。 他叫周毅辉,在不久的将来 , 他会成为我的搭档,无数次救我于危难……当然 , 这些都是后话了。 大概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周毅辉把我载到郊区的一动别墅里 , 然后引着我进了大厅。 “头儿,光荣完成任务,美人儿我给你护送过来了,保证神不知,鬼不觉!您佬儿就慢慢享用吧!“进屋后,周毅辉冲谭慕龙打了个痞味十足的军礼,言辞轻挑的调戏谭慕龙道。 谭慕龙冲他翻了个白眼儿,然后回了他一个字:“滚。” 周毅辉站在原地思索了两秒钟,然后抬起头来很认真的问谭慕龙:“头儿 , 您这是在骂我,还是真的让我滚?” 谭慕龙满脸黑线:“你说呢?” 周毅辉的表情委屈极了,他吸了吸鼻子 , 小声嘀咕了一句“过河拆桥”,然后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我不由的捂住嘴笑了:这家伙 , 真是当兵的吗?怎么看着跟地痞小流氓似的。 “坐。”周毅辉走后,谭慕龙冲我扬了扬下巴,示意我在他左边的沙发上坐下。 我闷声道了一句“谢谢” , 然后束手束脚的坐了下来。 “你说你有办法潜伏到邹北城身边……什么办法?”谭慕龙问我,发问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向我,而是一直专心沏着一壶上好的茶。 闻言 , 我扬唇笑了:“女人的办法。” 他抬眸瞥了我一眼 , 冷声道:“别打哑谜 , 说具体方案。” 我一时有点儿尴尬:这种事,怎么好拿到台面上来说? 可谭慕龙又一脸“你不说我就一直跟你耗着,耗到你说为止”的表情,无奈之下 , 我只好尝试性的开了口。 “我在娱乐圈混了差不多四年 , 也在夜店唱过一年的歌……我了解男人。”我清了清嗓子 , 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可靠:“只要你稍微帮我收集一下邹北城的情报,我就能猜出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并以此指定猎艳计划,让他主动过来追我。” “他追你?”谭慕龙显然不信我的话:“你凭什么保证,他会追你?” “就凭你爱慕我。”我单手支着下巴 , 笑意盈盈的看向谭慕龙。 谭慕龙吃了一惊:“你……你说什么?” 章节目录 第108章 郁可可必须死 我唇角扬起的笑意又深了一分。 “谭长官,您好好儿想一想嘛。”我幽着调子 , 笑靥如花:“对邹北城那样好胜的男人来说,什么样的女人征服起来 , 最有成就感。” 谭慕龙锐利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岑黑的眼眸,越发的深沉。 我知道 , 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的女人。 就像邹越风一直看谭以琛不顺眼一样,邹北城同样看谭慕龙不顺眼。 裴子秋曾经跟我说过,邹家和谭家向来不和,从邹老爷子和谭老爷子那一代起 , 这两家就一直在攀比 , 比什么呢?比谁的儿子更有出息 , 比谁能笑到最后。 邹越风和谭以琛比,邹北城,自然就和谭慕龙比了。 所以对邹越风来说 , 这个世界上最有吸引力的女人 , 既不是白文琦那样的大家闺秀 , 也不是彭怡宝那样的清纯少女,更不是娆姐那样的风尘女子。 而是谭慕龙求而不得的女人。 只要谭慕龙能配合我演场戏,我敢保证,邹北城一定会上钩。 “可他对你有戒备。”短暂的沉默后 , 谭慕龙低声提醒着我:“邹越风失手打死了你男朋友的爸爸 , 顾凕又逼死了你男朋友 , 你奶奶也是被他们气死的……你曾经抬着棺材到法院去起诉过邹家……这些恩怨加起来,邹北城怎么可能信任你?” 我的心不由的痛了一下 , 时隔这么久 , 再次回想起那段悲痛欲绝的往事,我仍然没有办法使坏。 我奶奶死的冤,安伯伯死的冤……安辰,死的最冤! 我至今都没办法忘记安辰临死前看向我的眼神,那眼神里充满了痛苦,绝望,和无限的歉意。 他曾经是那么的热爱这个令人作呕的世界 , 他说,因为世界创造了他如此深爱的我 , 所以他爱屋及乌 , 即便世界不完美,他依旧对它有着一腔的热枕。 可后来 , 他却带着这热枕,和对我的数不尽的眷恋 , 纵身一跃,结束了自己年轻 , 却坎坷的生命。 我好恨啊……我好恨! 我恨不能把邹家的人碎尸万段,我恨不能把顾凕抽皮剥筋! 我要把他们带给我,带给安辰的痛苦如数的还给他们,我也要让他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给我一个新的身份就好了。”我沙哑着嗓子,语气阴森恐怖,就像童话里躲在森林深处的那个邪恶的老巫婆一样:“整个容就能搞定的事情,还算事儿吗?” 谭慕龙的眸色,逐渐加深了。 “你的嗓子。”片刻后,谭慕龙扭过头来看向我,皱着眉头问我说:“怎么哑的?有去医院进行过治疗吗?我查到的资料显示你以前是个歌手……” 他果然私自调查过我,难怪他把我的过去摸的一清二楚。 “还是邹越风他们害的呗。”我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因为当时也不想再做歌手了 , 所以后面也没去医院看。” 闻言,谭慕龙沉冷着眸子 , 目光复杂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片刻后 , 他扭过头去,拿起左边茶几上放着的寻呼机,按了下通话键。 “小周 , 把叶医生叫来。”他冷声下着命令。 叶医生?我不由的颦起了眉:他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要给我治嗓子? 我猜的果然没错,十分钟后,周毅辉领着叶医生走了进来,谭慕龙指了指我 , 闷声吩咐叶医生道:“她声带出了点儿问题 , 给她检查一下 , 看能不能复原。” 说到这里,谭慕龙顿了一顿,随后改口道:“也不用完全复原……只要让她的声音听上去跟现在不一样就行。” 我终于懂了:他这是要全面的包装我 , 让我从长相,到声音都焕然一新…… 他……他同意跟我合作了! 那一瞬间 , 我的眼睛不由的湿润了 , 等了这么久,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安辰,奶奶,安伯伯……你们等着,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郁小姐 , 请您张开嘴好吗?”失神中 , 叶医生清润的嗓音传来 , 拉回了我飘远的思绪。 我吸了吸鼻子 , 强行把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逼了回去 , 然后按着叶医生的吩咐,把嘴张开了。 张开嘴后,叶医生用特殊的仪器把我的舌头按了下去,然后打开手电筒,照向我的口腔,面色凝重的盯着我费力张开的血盆大口看了好半天。 期间他不停的让我发各种各样的音节 , 那架势就跟去医院看嗓子发炎一样,不一样的是他让我发的音节比较多 , 而且他看的时间也比较久。 折腾半天后 , 终于完工了,叶医生收回仪器 , 沉声向谭慕龙汇报到:“回长官,能治……郁小姐声带受损的程度并不严重 , 通过药物就能治疗,甚至不需要开刀动手术。” 谭慕龙点了点头 , 随后,他冲叶医生和周毅辉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吧。 叶医生和周毅辉离开后,谭慕龙重新沉眸凝向我。 “郁可可,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他盯着我,脸上的表情和说话时所用的语气,都相当的冰冷:“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 “你多虑了。”我说:“我不会退出的 , 我说过,死对我来说并不可怕 , 我害怕的是,恶人得不到惩罚 , 好人,一生夹着尾巴做人。” 谭慕龙没有说话,他端起桌上的紫檀茶壶 , 动作缓慢的给我道了一杯茶。 “你要知道。”他把茶递给了我:“如果你一定要亲自上场,猎艳邹北城的话,那你从头到尾都得便,大到外貌和声音 , 小到走路的方式 , 面部的表情 , 甚至说话的习惯,吃饭,喝水时的动作。” 我吃了一惊:这些细小入微的细节 , 我从来没有考虑过。 果然 , 比起谭慕龙这样的“老江湖” , 我还是太嫩了。 “我可以的。”我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只要能端掉邹家,再苦再难,我也不怕。” 闻言 , 谭慕龙突然笑了:“好,很好!” 他目光锐利 , 像古代战场上胜券在握的将军。 稍作停顿后 , “将军”发令了:“郁可可 , 接下来的半年里 , 我安排人会对你进行特训,这半年里,你那儿都不能去,你只能呆在我安排你呆的地方,日复一日的做我安排你做的事,能做到吗?” “能!”我清声回答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会安排整形医生给你整容。”谭慕龙继续往下讲着:“也会安排医生给你治嗓子 , 半年以后,你不再是郁可可 , 也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是郁可可。”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是郁可可……也就是说 , 我得和以前所有的人都彻底断了联系。 我将不再是我,除了记忆以外 , 我身上有关郁可可的所有印记,都将消失。 想到这里 , 我的心不由的痛了一下,我这才知道 , 原来,我对“郁可可”这个身份,竟是如此的不舍。 “怎么?”察觉到我的异样后,谭慕龙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做不到?” “不是。”我摇头:“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不再是郁可可,那郁可可哪儿去了?” 我是个公众人物,我不可能完完全全的退出大众的视线,若我突然消失,邹北城一定会起疑心的。 我正思虑这自己该如何悄无声息的退场,这时,谭慕龙突然给了我答案。 “郁可可死了。”他说:“十一月三号郁可可在百艺传媒公司试镜的时候,百艺传媒公司机器因故爆炸 , 摄影坍塌,郁可可躲闪不及 , 被爆炸波及,全身烧焦而死。” 我猛然睁大了眼睛。 今天是十一月一号 , 而“我”的死期,在十一月三号。 “摄影棚机器爆炸……这有点儿牵强吧?”我问谭慕龙。 摄影棚怎么可能有易爆的机器嘛……而且是试镜,不是实拍 , 又不用炸药做特效……这死法连我都糊弄不住,怎么可能糊弄的了邹北城? “不牵强。”谭慕龙垂下眼帘,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茶:“郁可可试镜的那部戏是白文琦投资的……这黑锅,有人背。” 我一惊,这才猛然想起:李志远导演就是百艺传媒公司的签约导演! 经纪人前几天刚给我打了电话,说李志远导演约我过去试镜…… 连上了,一切都连上了 , 白文琦嫉妒谭以琛宠爱我 , 于是在摄影棚设下圈套 , 想要活活炸死我。 我毫无防范,安心前往,最后被炸得面目全非 , 含恨而死。 没有人会怀疑的 , 白文琦本身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 尸体又被大火烧得焦烂,没人能认出尸体的全貌,所以没有人会质疑这尸体不是郁可可…… 一切都天衣无缝,合情合理……在大家的眼里,新晋的实力派演员郁可可 , 就这么死了 , 死得凄惨 , 死里令人惋惜。 ——而只有郁可可死了 , 我 , 才能重生。 章节目录 第109章 他没有回来 “今天是一号。”谭慕龙放下手里的茶杯,扭头看向我:“你有两天的时间 , 去跟‘郁可可’告别……但我必须提醒你,你不能让你身边的任何人看出端倪来 , 无论你有多信任对方,都不行。” 我的心莫名的痛了一下,尽管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要痛 , 可它真的痛了。 有那么一刹那,我想起昨晚谭以琛离开时的场景,他偏过头来,对我温柔的笑 , 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轻柔 , 我能感受到他眸底的深情。 要不要回去见他一面呢?我有些犹豫:郁可可马上就要死了 , 谭以琛好不容易爱上一个女人,可这个女人两天以后就要死了。 “我建议你这段时间谁也不要见,也尽量避免跟别人通电话。”我正思虑着 , 谭慕龙沉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 扰乱了我的思路:“免得不自觉的露出马脚。” “我知道了。”我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来 , 闷声回答他说。 随后,谭慕龙又跟我详细的讲了讲十一月三号假死的事情,他告诉我他会安排周毅辉做我的助理,试镜当天 , 周毅辉会把一切都安排好 , 我只需要配合周毅辉就行。 “周毅辉是你的手下吧?”我问谭慕龙:“他突然变成我的助理,会不会引起邹北城的怀疑呀?” 若周毅辉也是谭慕龙手下的兵的话 , 那邹北城肯定是认得周毅辉的。 这样一来,不救露马脚了吗? “这个你不用操心。”谭慕龙垂下眼帘 , 狭长的眸子 , 细看之下,有些阴霾:“周毅辉身份很特殊,除了我以外,没人认得他。” 我隐约感觉到谭慕龙不是很愿意跟我透露周毅辉的真实身份,于是我便识相的闭了嘴,不再多问。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 , 谭慕龙抬起头来,凉声向我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记住我说的话 , 不要做多余的事 , 免得露出马脚。” 我点点头,正欲离开 ,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谭长官 , 我很好奇。”我说:“那天晚上您明明那么坚决的拒绝了我的提议,为什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闻言,谭慕龙凌厉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 他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 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这时,他突然拿眼尾冷冰冰的扫了我一眼,阴声道:“因为郁可可,必须死。” 很多年以后,我再次回忆起这段往事的时候,才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了他这话的意思。 我一直以为他突然同意跟我合作,是因为他从我为他选杜若晴做同游伴侣这件事中 , 窥探出了我善查人心的特长,所以才愿意冒险跟我一起赌一把。 可实际上 , 不是的。 他破格让我加入这场规模盛大的勾心斗角,主要是因为他在长白山隐约察觉到 , 谭以琛似乎爱上我了。 他虽然不了解我,可他了解谭以琛,他知道 , 谭以琛绝对不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放下手里的枪,也绝不会为一个他不爱的女人去求神拜佛,以此来保她平安。 他弟弟是一个理智,薄情 , 稍稍有些狡诈 , 并且不信鬼神的人 , 突然如此反常,那只有一个原因:他爱上那个叫郁可可的女人了。 所以郁可可,必须死。 说来也是可笑 , 全天下的人都看出来谭以琛爱郁可可了 , 偏偏郁可可和谭以琛这两个当事人 , 却看不出来。 离开谭慕龙的私家别墅后,我打车回了家。 我决定回去见谭以琛一面……起码回去等他两天,看他会不会回来找我。 虽然甜美的回忆会把离别衬托的更痛苦,可刚吐露心迹 , 还没来得及缠绵 , 就阴阳相隔 , 未免也太残忍了。 起码让我们在互相通晓彼此的心意后 , 再缠绵悱恻一晚 , 不给他的人生留下遗憾,也让我跟“郁可可”彻底告个别。 到家以后,我把手提箱里的东西全都掏了出来,依次放回原处,免得被谭以琛看出端倪来。 下午的时候经纪人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公司给我请了助理 , 那助理姓周,工作能力很强 , 以后我的行程安排就都由他负责了。 闻言我不由的笑了 , 心想谭慕龙这办事效率可真高,上午刚跟我谈好“作战计划” , 下午就把“战友”给我送来了。 “我把他的手机号码给你。”经纪人说:“你抽空给他打个电话,彼此熟悉一下 , 方便后面一起工作。” 我笑着答了声好,几分钟后 , 经纪人把周毅辉的电话号码和详细资料发给了我,我点开一看,心里更乐了。 周毅辉这求职简历做的有模有样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正在四处找工作呢。 我心里觉得有趣,就给周毅辉打了个电话,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周毅辉还装不认识我 , 隔着电话里又给我做了一遍自我介绍,听得我一阵憋笑。 好在我没笑出来 , 人家尽力的演卧底,我若是突然笑场,那成什么了? 于是我也假装不认识他 , 说话的语气也慢慢的由“平易近人的女演员”转变成了“高贵冷艳的女老板”。 比较意外的是,和周毅辉一起下馆子的时候,我居然遇见苏倩。 苏倩好像是在相亲 , 对面坐着一个长得相当……怎么说呢,委婉的来说就是丑的很特别,不委婉的说那就是特别的丑的男人。 我感觉苏倩的表情不是特别的对,估摸着她是想离开 , 却又找不到借口 , 只能硬撑着 , 听那男人瞎逼逼。 我心生不忍,于是伸出了援助之手,把苏倩从尴尬的相亲中解救了出来。 “还好遇见了你!”苏倩抓着我的手 , 满脸感激 , 那架势 , 就跟我救了她的命一样:“你都不知道那男的有多奇葩!自己长得丑也就算了,还嫌我年纪大!他三十九,我二十六!谁年纪大啊!” 苏倩可能是真受刺激了吧,一直不停的跟我吐槽着跟她相亲的那老男人有多奇葩,什么嫌她胸不够大非要她去丰胸啊 , 什么月收入八千加 , 属于高收入人群 , 苏倩能嫁给他,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老娘月薪五万起……他居然说我高攀他?”苏倩气的直拍桌子:“他怎么不上天啊他!” 听到这里 , 我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那你干嘛还要跟他相亲啊?直接走人嘛。” “我一开始又不知道他是这种人。”苏倩撇撇嘴 , 眸底怒气难消:“这是我亲戚给我介绍的,说什么博士毕业,高知人群,薪水高,脾气好……谁能想到是这种货色!” “亲戚的话儿哪儿能信呐!”周毅辉乐了,言传身教道:“他们为了让我们结婚,那无所不用其极 , 猪八戒也能给你说成嫦娥!我跟你讲苏姐,去年我婶子就给我介绍了一个女的 , 那夸的 , 跟天仙儿似的,还把照片拿来给我看 , 看得我这心啊,小鹿乱撞!” “照片儿是P的吧?”我猜到了结局,笑着打趣周毅辉。 闻言 , 周毅辉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小鸡啄米般的点头道:“郁姐英明!我跟你们讲那已经不能说是P图了 , 我感觉她是直接换了个人!除了头发的颜色一样以外,我找不出来她和照片的任何相同点。” 那顿晚餐我们三个吃的还算愉快,周毅辉和苏倩不停的吐槽着他们相亲路上遇到的各式各样的奇葩男女,听的我一愣一愣的。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去相亲啊?”我很是纳闷:“反正相亲也遇不到优质男女,何必费那功夫呢?” 面对我的吐槽,苏倩沉闷的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你以为我们想啊?还不是被父母逼的,一天好几个电话,不去就给你摆脸色,唠唠叨叨就是不肯放过去……” “跟他们好好谈谈嘛。”我握住了苏倩的手,笑着跟她说:“他们肯定会谅解你的。” 苏倩笑得无奈:“没用的 , 他们思维模式已经固定了,不是三言两语能改变的了的……说多了 , 只会激化矛盾。” 说着,苏倩闷声喝掉了一整杯的啤酒 , 桃花瓣儿一样好看的眼睛里,染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失落和哀伤。 我没办法理解苏倩现在的心情,因为我没有父母 , 也没有亲人,没人会为我的终身大事操心,所以我可以把自己往死里折腾。 反正没人心疼。 可我还是要劝苏倩一句,将就的婚姻向来不会得到善果 , 这是娆姐告诉我的 , 我觉得她说的很对。 “你会遇到更好的人的。”我握着苏倩的手 , 语气笃定的跟她说:“一定会的……你值得更好的,别放弃。” 苏倩笑了,可那笑容却没笑进她的眼睛里。 “但愿吧。”她闷声回答我。 吃过晚饭后 , 我和苏倩告了别 , 周毅辉很绅士的把我送到了小区门口 , 站在小区门口,我问他,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我需要跟你说什么吗?”周毅辉颦眉,满目不解。 “当然。”我笑了,低声提醒周毅辉道:“我的行程安排……你排好时间表了吗?” 周毅辉慌忙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呀你瞧我,喝酒都喝糊涂了 , 差点儿忘了跟你说了 , 您后天上午八点有个试镜 , 百艺传媒公司的试镜 , 我到点儿会给您打电话的。” “好 , 谢谢。”我微笑着,随后挥手跟周毅辉说了再见。 十一月一号就这么过去了,谭以琛没有回来。 我纠结了一整夜,想着我到底要不要给谭以琛打个电话,提醒他快点儿回来。 我拿出了手机,盯着通讯录上“谭以琛”这三个大字看了很久 , 最终没能按下拨出键。 再给他点时间吧,我想 , 他说他想清楚以后会回来找我的 , 感情这种事,催不得 , 再等等……再等等吧。 十一月二号的上午,我在家等谭以琛等心焦 , 实在熬不下去了,就换了一身衣服 , 跑到娆姐那儿溜达了一圈儿。 娆姐店里还是老样子,晚上人声鼎沸,白天门庭冷落。 见到我娆姐她们还是挺高兴的,店里的姑娘七嘴八舌的跟我讲着店里最近发生的趣事,娆姐又老生常谈的嘱咐我一定要趁着谭以琛还没结婚,多捞几笔……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一切却又和往常大不相同。 听着她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我心里突然有些苦涩,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和她们围在一起聊八卦,聊趣闻了…… 明天 , 郁可可就要死了。 “怎么了?”娆姐敏锐的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凝眉看向我,满目关切的问我:“突然变得这么沉默……又遇到迈步过去的坎儿了?” “没有!”我慌忙回神 , 笑着扯谎道:“我……我就是紧张,明天我就要去百艺公司试镜了……那可是部大戏!大制作,高投资……我……我紧张!” 大家一听 , 瞬间来了兴致,纷纷问我要拍什么戏,有几个还开我玩笑 , 说什么我终于红了,可以抱我大腿了。 就这么在娆姐家耗了一整天,傍晚时分,我回到家 , 谭以琛依旧没有回来。 为什么他还是没有回来呢?我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这都过去两天了,他难道还没想好吗? 两天,四十八个小时……他还要再冷静多久? 爱上我,难道就这么让他不能接受吗? 我也没逼着他要他对我负责任啊!我只是想……我只是想…… ——我只是想在离开之际,让他再拥抱我一下而已啊…… 我不想给这段感情留下遗憾 , 我想为这段感情画一个圆满的句号,难道这都不行吗! 盛怒下 , 我哆嗦着把自己的手机从包里掏了出来,我想给谭以琛打个电话,我想问一问他 , 他这些天,到底在干嘛! 可当我从通讯录里把谭以琛的名字找出来后 , 我突然又没有勇气 , 给他打这个电话了。 或许他不是想不通,他只是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爱我罢了。 我苦笑着。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十一月三号很快便到了,我坐在沙发上 , 盯着电视正上方挂着的时钟 , 一分一分的等着八点钟的到来。 当时针终于走到“八”那个位置的时候 ,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周毅辉来接我了。 章节目录 第110章 计划实施 我站在偌大的房间里,听着手机聒噪的响着 , 心里,突然有些空荡荡的。 他到底没能回来见我最后一面…… 或许这就是命吧 , 我苦笑着:命中注定我们有缘无分,强求,只会让自己显得更难堪。 我深吸了一口气 , 然后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刚接通,周毅辉爽朗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他跟我说 , 他在我家楼下 , 让我赶紧下去 , 不然试镜就要迟到了。 我低声答了句好,又拖延了两秒,可等了整整两天都没能把谭以琛等来 , 多加两秒,又有何用? 凄凉的笑了一下 , 我拎起包 , 步伐坚定的下了楼。 周毅辉的车彻底开出小区的那一刻,我终于死心了。 也罢,都这节骨眼儿上了,再见又有什么意义? “一会儿试镜的时候,你尽量往里面站 , 不要站到中间。”路上 , 周毅辉终于把他的计划告诉我了:“我在摄影棚中间的位置埋了炸药 , 如果你站的位置不够靠后 , 很容易被炸药误伤。” “炸药?”我满目不可置信的看向周毅辉 , 一时之间甚至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干嘛这么看着我?”周毅辉一脸无辜:“不埋炸药,你怎么被烧死啊?” 我哑然,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沉默片刻后,我颦眉看向周毅辉,忧心忡忡的问他:“那万一伤及无辜怎么办?” “不会的。”周毅辉很是自信:“我提前踩过点儿,试镜的时候,导演和工作人员他们站的那个位置,刚好在门口 , 你是在最里面,而炸药是埋在正中央的 , 炸药一爆炸 , 塌的是中间,你们两边儿都很安全。” “那我怎么出去呀?”我忧心忡忡。 周毅辉乐了:“有我在你还怕出不去啊?” “摄影棚都塌了好不好?”我强调着:“照你这么说 , 那整个摄影棚会被分成两瓣儿,我的那瓣儿连门儿都没有,我怎么出去啊!” 闻言 , 周毅辉把食指挡到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 然后故弄玄虚道:“留一点儿悬念。” 我很是无语:这他妈都什么时候了,还设什么悬念啊? 这家伙,心可真大。 大概是感觉到我的不悦了吧,周毅辉侧头看了我一眼,清声宽慰我道:“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他语气笃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我笑了笑没说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 我既然选择和谭慕龙合作,就该相信他 , 也相信他手底下的人。 很快,我和周毅辉便赶到了百艺影视公司 , 正如周毅辉所说,摄影棚里,导演和工作人员都在靠门的外侧 , 里面的空间,则留给了试镜的演员,方便她们发挥。 一切都进行的非常的顺利,李志远导演让我试一段儿感情戏 , 我退到了摄影棚的最后方 , 一边儿暗中观察着站在门口的周毅辉 , 一边儿心不在焉的演着。 不知演了多久,我只觉得这每一分,每一秒 , 都像一辈子一样漫长。 就在我快要熬不住的时候 , 周毅辉突然冲我做了个“OK”手势。 我一惊 , 大脑还没做出适当的反应,只听“嘭”的一声,炸药,引燃了! 顷刻间,摄影棚从中间裂开了 , 一阵浓烟从地表冒出 , 大家狼狈逃窜 ,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我躲在摄影棚最里面的角落里 , 砂石和浓烟呛的我睁不开眼睛 , 我剧烈的咳嗽着,这时,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跟我来!”周毅辉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这才终于送了一口气。 此时,摄影棚已经着了火 , 楼顶不断的有碎石砸下来,四处都是浓烟 , 四处都是沙尘。 我一时间有些绝望 , 前面的路已经被封死了,处分周毅辉是超人转世 , 否则,我们根本逃不出去。 就在我心如死灰的时候 , 周毅辉突然蹲下身来,然后在地上鼓捣着什么。 “你干什么呢?”我捂着鼻子问他。 周毅辉没有回答我 , 只是专心的拿匕首刮着地板瓷砖的边缘。 我满头雾水,正欲再问,这时,周毅辉竟直接把方形的瓷砖掀了起来! 瓷砖被掀开后,我这才发现,这瓷砖下,竟有一条密道! 妈的,不愧是谭慕龙,密道都能搞出来,我彻底服了! “来,郁姐,你先下去。”周毅辉扭过头来 , 扶着我,让我先躲了下去。 我下来后 , 周毅辉也纵身一跃,跳了下来。 “对了 , 女尸!”我突然想起了我的替身,连忙提醒周毅辉:“我的尸体放上去了没?” 闻言,周毅辉狡黠一笑,打开手电筒照了照正前方:“呐,那不是在哪儿吗?” 我下意识的顺着手电筒的光看去,然后险些被吓死! 这不能怪我 , 密道里黑布隆冬的,什么也看不见,好不容易有点儿光,却是打在一具被烧焦了的尸体上,你说我能不害怕吗? “郁姐 , 你胆子可真小。”周毅辉取笑我。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他故意吓唬我 , 他要是早点告诉我整个计划 , 别老准备“惊喜”,我能被吓到吗? 随后,周毅辉把那女尸抬了上去,我们离开密道 , 坐上了谭慕龙过来接应我们的面包车。 “密道怎么办?”我问周毅辉:“摄影棚塌了 , 那密道肯定藏不住。” “放心。”周毅辉狡黠一笑:“我在密道里按了定时炸弹……” 他话音刚落 , 身后突然又传来一阵巨响,密道,也炸了。 周毅辉告诉我,为了不伤及无辜 , 那密道和废弃的仓库相连 , 引爆之前 , 谭慕龙已经派人伪装成工作人员 , 把在爆炸波及范围内的人 , 都赶走了。 “那现在我们是要去哪儿?”我好奇的问着:“去找谭长官吗?” “不。”周毅辉扭过头来,弯着眼睛看向我,笑容爽朗:“我们去找整容医生,给你整容。” 章节目录 第111章 我早该把你锁起来的 郁可可死了。 谭以琛是从新闻上得知这个消息的。 他觉得很可笑,郁可可是他的恋人 , 可如今他的恋人死了,他却要从新闻上得知这个消息。 新闻上说郁可可死于车祸 , 十一月三号的早上,她开车去百艺公司试镜,结果路上不行发生车祸 , 两辆车高速相撞,直接爆炸…… 说谎……绝对是说谎,郁可可她根本就不会开车,尽管他给她买了一辆价值上千万的豪车,可那车 , 郁可可根本就没碰过。 “车祸是个幌子。”助理这样跟他解释:“百艺公司为了推卸责任 , 故意花重金让媒体虚报了消息。” 谭以琛没有说话 , 他坐在沙发上,直勾勾的盯着他自己的手机,像是要把手机盯出一个大窟窿一样。 助理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了 , 可他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讲道:“其实,郁小姐是死于百艺公司摄影棚爆炸……” “怎么会爆炸?”谭以琛猛的抬起头来 , 面色阴鸷的看向助理 , 厉声道:“那是摄影棚,又不是他妈的锅炉房!怎么可能会爆炸!” 助理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大跳,他哆嗦了一下,汗津津的表示:“这……这手下也不是很清楚……” “不清楚你不会查吗!”谭以琛直接把手里的手机摔了过去:“我花那么多钱雇你,就是让你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的吗!” 手机“啪”的一声在助理脚边落了地,少部分零件被摔碎,飞溅了起来。 “老板息怒!手下这就去查!”助理慌了神 , 一边儿点头哈腰的认着错 , 一边儿灰溜溜的退下了。 助理走后 ,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 谭以琛这才发现 , 有人说话,他嫌烦,没人说话,他更烦。 骗人的吧?他想:好好的摄影棚,怎么能说爆炸就爆炸呢? 想到这里,他突然僵了一下:刚刚,助理小王说什么来着?可可是在试镜的时候出的意外…… 试镜,在哪儿试的镜? 百……百艺?谭以琛猛然睁大了眼睛。 那一瞬间,无数支离破碎的线索在他脑海里飞速闪过:白文琦投资了李志远的新戏 , 李志远突然来电邀请郁可可过去试镜反派女一号,李志远签约的影视公司,是百艺传媒公司…… 是她!谭以琛骤然捏紧了拳头:白文琦!这一切,都是白文琦搞得鬼! 和愤怒一起涌上心头的 , 还有绝望。 因为谭以琛突然意识到 , 如果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白文琦的话,那他心爱的女人,很有可能真的…… 不 , 不会的!他自欺欺人着:媒体的话怎么能信?再说了,他警告过白文琦的,白文琦她……她…… ……她确实做得出这种事来。 谭以琛猛的冲沙发上站了起来 , 猩红着眸子杀气腾腾的冲了出去。 路上的帮佣和保安看到他,全都吓得低头躲到一边儿 , 别说问他去哪儿了,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谭以琛就这么浑身戾气的来到车库,正要提车出去,却被他大哥拦住了。 “你现在情绪激动不易开车。”谭慕龙抓住谭以琛的手腕,阻止了他打开车门的动作。 “让开!”谭以琛语气冰冷,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车门,并不去看他大哥。 谭慕龙凌厉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他一施力,强行把谭以琛握在车门上的手拽了下来。 谭以琛正要发火 , 还没开口,突然听谭慕龙说:“我来开。” 说着 , 他打开了驾驶位的车门,正欲上车 , 却发现谭以琛依旧站在原地,不肯动弹。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谭慕龙补充说。 谭以琛没说话 , 在原地僵直着身体站了几分钟后,他终于妥协,转身向副驾驶位走了过去。 谭以琛并没有告诉谭慕龙他想去哪儿,谭慕龙也没有多问 , 他动作利索的插钥匙 , 踩油门 , 发动了那辆离车库门最近的红色跑车。 路上,两兄弟谁也不说话,一个闷声开车 , 一个颓然的坐着 , 车子里寂静的可怕 , 寂静中,谭以琛的眼眶慢慢的开始泛红。 可他没有哭,他哭不出来,他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很闷 , 那种感觉 , 就像有一块儿不大不小的石头 , 刚好把他的呼吸道堵了个严严实实 , 他呼吸不得 , 他窒息的快要死了。 可他不能死,他答应过他的心爱的女人他一定会回去找她的,现在他来了,他已经在路上了。 那……那他心爱的姑娘呢?是否还乖巧的坐在沙发上,微笑着等他回去? 车子停到小区的时候,谭以琛竟不敢下车。 他想下去,可他又不敢 , 他害怕上楼以后看不到他的小公主。 不上去,那他心爱的女人就会一直坐在客厅里等他 , 他关于那间房子的记忆 , 将会永远停留在他离开的那一刹那。 他开门,然后迟疑 , 最后回头,对她扬唇一笑。 “你会等我的对不对?”他问她 , 该死的,他居然会问这么蠢 , 这么没有安全感的问题。 可她没有嘲笑他,她眼角挂着泪花,重重的点着头,像是在承诺一件极其重要的承诺一样。 我得上去!谭以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可可在等我……她在等我…… 她答应过我会等我的,她答应过的…… 那一刻,谭以琛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满心想着的,只有一件事——郁可可在他临走之际,说下的那句“我等你”。 他发疯一样的打开车门 , 踉踉跄跄的跑上了楼,路上因为跑得慌忙差点儿摔了一跤 , 可他不在乎。 我来了,可可……他手心手背全是冷汗:等我……等我啊! 几分钟的路程,在他看来 , 却像几个世纪一样漫长,过往的点滴在他脑海里飞快闪过,可为什么,他察觉不到哪怕一丁点儿的甜? 开门的时候 , 因为手上全是冷汗,他输了三遍指纹,这才把门打开。 他是那么的迫不及待想要冲进去,可他又是那么的害怕不敢冲进去 , 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她 , 他害怕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他心里纠结极了 , 可还是颤抖着迈开步子,动作僵直的走了进去。 客厅里空荡荡的,像极了他以前来找她的时候 , 那小丫头从来不肯安安静静的呆在家里 , 每次过来找她 , 都得提前给她打个电话,让她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准备“接驾”,否则的话,他得等她等到大半夜。 真是不像话 , 他突然笑了:哪有让饲主等到大半夜的情妇啊 , 太不像话了。 笑着笑着 , 鼻子却有些发酸 , 可是哭不出来 , 他难过的要命,可是一滴眼泪也掉不出来。 “可可……”他哑着嗓子叫她:“我回来了……” 屋子里依旧空荡荡的,没有人回答他……没有人。 他想是大概是因为他说话的声音太小了吧,他想抬高音量,更大声音的告诉他心爱的姑娘他回来了,可张张口 , 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肯定还在卧室里睡觉,他深吸了一口气 , 红着眼睛的向卧室走去:这小家伙儿最懒了 , 不拍戏的时候每天都会睡到八九点,现在才八点半 , 她没睡醒,也是正常的。 失魂落魄的推开卧室的门 , 卧室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说来也是可笑 , 直到今天,他猛然发现:哦,原来这间屋子,是张这样啊。 原来她一直住着的地方,是这样一个地方啊…… 他曾在这间屋子里和她一起度过无数个销魂的夜,可他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这间屋子,正如他从来没有好好端详过她的脸。 记忆是激情澎湃的,我是,客厅,厨房 , 书房,甚至是阳台 , 他门都肆无忌惮的翻滚缠绵过,可缠绵过后留下的 , 是谁也填补不了的空虚。 他从来不曾感到空虚的,他不是一个长情的男人,他喜欢姣好的面容和有趣的灵魂 , 如果这两者能合二为一,那就更好了。 她就是这么一个合二为一的人,长得漂亮……虽不能说惊艳四方,可确实是个美人痞子。 更难得的是 , 她很有趣 , 虽然身上世故味儿很重 , 可这不影响她的有趣。 他至今还记得他们第三次见面时的场景。 她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腿还断了一条,头上缠着绷带 , 腿上打着石膏……狼狈 , 真他妈的狼狈。 这样一幅狼狈不堪的模样 , 这样一张布满瘀伤的脸,实在让他提不起兴趣来帮她。 尽管这事儿确实是因他而起,可他不愿意伸出援手。 对不起,他从一开始 , 就不是一个好人。 可她还是打动了他 , 她说了一句一点儿也不好笑 , 但是却相当有趣的笑话:“我们要是不这么下贱的话,怎么能衬托得出来你们的高贵呢” 就因为这句话 , 他决定帮她。 也因为这句话 , 他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想,或许从那时候起,他就已经爱上她了,她是那么的特别,比所有特别的姑娘加起来还要特别。 原谅他反应迟钝,他没有爱过别人 , 所以即便心动,也无法自知。 卧室正前方的梳妆台上摆着一张照片 , 他默不作声的走过去 , 把那照片拿了起来。 那是他们在迪士尼坐过山车的时候工作人员抓拍的,照片上 , 他们坐在过山车的第一排,她夸张的叫 , 他淡定的笑,对比明显。 他不是一个爱拍照的人 , 所以不经意间错过了很多很多,完美又珍贵的瞬间。 ——这竟是他们,唯一的合照。 盯着那照片看了一会儿,恍惚间,谭以琛突然发现,照片里,他的手一直抓着郁可可的手,五指相连。 眼睛终于模糊了,眼泪终于被逼出来了。 他抓着那张照片 , 慢慢的,慢慢的 , 瘫坐到了地上。 “我该把你锁起来的……”泪水顺着他削瘦的侧脸落了下来,滴到了褐色地毯上,他模糊不清的重复着:“我应该把你锁起来的……” 章节目录 第112章 收尸 来给郁可可收尸的人,是林娆。 这倒不是因为谭以琛不愿意过来给郁可可收尸 , 而是因为郁可可个人简历上紧急联系人那一栏填的是林娆。 所以郁可可死后,警方自然而然的打电话给林娆 , 通知她过来给郁可可收尸。 林娆接到警方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夜总会里又出了什么事儿,惊动了警方呢。 她正惶恐着,警察突然告诉她 , 郁可可死了。 开玩笑的吧?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前天郁可可还过来看她,兴致勃勃的说着什么她被大导演相中了,要去拍上亿投资的大电影,姐妹们都调侃她 , 说她终于红了,红了以后可不能忘记以前同甘共苦的好姐妹…… 这才过了两天 , 警察却打电话告诉她 , 郁可可死了。 “警察同志,您不会是在开玩笑吧?”林娆不信,好好的人,怎么能说死就死呢? 电话那端 , 警察沉闷的叹了口气。 “我知道 , 发生这种事 , 您一时间很难接受。”警察的语气里满是遗憾:“可非常抱歉,这是真的……请您抽空到市公安局来一趟,认领一下尸体。” 说完以后,警察便把电话挂了。 林娆僵坐在沙发上 , 许久不曾动弹。 林娆是在接到警察来电后的第二天去的警察局 , 她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 , 整整齐齐的 , 长发很庄重的盘起 , 向来浓妆艳抹的脸第一次素颜朝天。 她双目通红,擦了很多粉底,也遮不下去。 这泛红的眼眶不是哭出来的——她并没有哭,她在沙发上坐了一整夜,直勾勾的盯着空无一物的前方,眼睛都瞪出血丝来了 , 也没掉下一滴眼泪来。 店里的小姑娘们得知郁可可的死讯后,一个两个都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 , 唯独和郁可可关系最好的她 , 哭不出来。 警察把她带到停尸房,领着她来到一具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面前 , 沉闷的叹了一口气:“请节哀。” 林娆垂下眼帘,盯着那尸体看了两秒 , 心里,突然有些苍凉。 老天爷真是不开眼啊 , 这孩子活着的时候就受尽了苦难,如今死,也死得这么凄惨……浑身上下一块儿好肉都没有,可想而知,她死的时候,有多痛苦。 林娆胸口有些发闷,她深吸了一口气,强撑着问警察道:“我妹妹她……是怎么死的?” “车祸。”警察沉声回答着。 “怎么会把人撞成这样?”林娆哑着嗓子继续问。 警察微微皱了下眉,似乎惊讶于林娆的镇定,迟疑片刻后 , 他低声解释道:“她车开的太快,另一辆车刚好也是超速驾驶 , 两辆车撞到一块儿后,直接就爆炸了……我们的消防员赶到的时候 , 人已经被烧成这样了。” 听到这里,林娆的眼睛猛然睁大了,她刚想说些什么 , 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出口,身后跟她一块儿来的夜总会的陪酒小姐们立刻炸开了。 “你胡说八道!”陪酒小姐伸手指着警察,尖锐着嗓子喊道:“可可她根本就不会开车!你糊弄谁呢你!” “就是!你们糊弄谁呢?”姑娘们一个个都不干了,把领路的警察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嚷嚷着:“可可她肯定是被人害死的!你们包庇凶手!你们徇私枉法!” 场面瞬间失控,领路的警察急得满头大汗 , 不停的解释着自己只是个领路的 , 这案子不归他负责 , 所以案子的具体情况,他不清楚。 可姑娘们还是不肯放过他,嚷嚷着让他给个说法 , 最后若不是巨大的喧闹声把其他警察引了过来 , 那领路的小警察非得被姑娘们打一顿不可。 经验丰富的老同志 , 处理这种“刁民挑衅”就是老练,面对姑娘们的质疑,老同志厉声道:“不会开车……也就是说没有驾照咯?没有驾照还敢把车开那么快,她不出车祸谁出车祸啊!” 姑娘们气的不行,正要跟警方理论 , 却被林娆喝住了。 “行了!别吵了!”林娆目光凌厉的瞪了她店里的陪酒小姐们一眼 , 陪酒小姐们终于安静了下来 , 一个个红着眼睛 , 满脸委屈。 林娆深吸了一口气 , 静默的站在原地站了好久,才扭过头来看向强子,凉声吩咐他说:“去,把可可抬起来,咱们……带她回家。” 姑娘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自家老板娘满目沧桑 , 又不忍再开口,一直憋着一口气 , 直到出了警察局的大门。 “娆姐 , 你为什么不让我们跟他们吵?”一个性子比较急的姑娘沉不住气了,质问林娆道:“可可根本不会开车,这我们大家都知道的啊!他一个车祸就把咱们打发了……还讲不讲道理啊!” “对啊对啊!”大家七嘴八舌的嚷嚷着:“咱们回去跟他们说理去 , 让他们给咱们个说法!可可肯定不是出车祸死的!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面对义愤填膺的姑娘们,林娆一直没有说话 , 直到姑娘们不再喊叫了,她才冷笑着给出了她的回答。 她说:“他们要是讲理 , 可可就不会死了。” 说完后,她转身走了。 姑娘们哑然,瞬间再也喊不起来了。 林娆不喊,不是因为她怕惹事儿,也不是因为她不愿为郁可可讨回公道,只是她知道,叫喊的声音再响亮,都是徒劳的。 凶手又不是警察,你跟警察喊有什么用? 她其实隐约已经猜到凶手是谁了。 ——白文琦,肯定是白文琦呀 , 几个月前,郁可可还来找她 , 犹犹豫豫的表示自己想离开谭以琛。 她那时候还劝郁可可,说白文琦和谭以琛还没结婚 , 让她不要乱想……现在看来,是她害了这单纯的姑娘。 “葬礼得办风光点儿。”到家后,林娆把大家伙儿召集到一起 , 闷声跟大家商量着:“可可活着的时候,受尽了苦,一点儿福也没享过,现在她走了……咱们得好好送送她。” 众人沉默了 , 一个个都低着头 , 有几个姑娘甚至伸手抹起了眼泪。 他们都是店里的老员工 , 关于郁可可的过去多多少少也知道些,郁可可退出歌坛后在夜总会工作一年多,后来当了演员 , 也经常过来看大家 , 所以店里的人都跟她很熟 , 如今她走的这么突然,死相有这么恐怖,他们怎能不难过? “我想了想。”短暂的沉默后,林娆继续说:“咱们呢,把消息发出去 , 呼吁认识可可的人都来参加她的葬礼 , 她的粉丝也好 , 她演艺圈的朋友也好 , 愿意来 , 咱们都接待……没别的意思,就是风风光光的送她走,希望她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别像这辈子一样……净……净倒霉了!” 说到这儿,林娆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了,她扬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 这家店她是老板,她要是带头哭了的话,那大家不都得哭成兔子眼啊? 这时,有个人突然小声问林娆:“咱……咱们要不要请一下可可的老板呐?” 闻言 , 林娆突然僵住了。 良久后 , 她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沉声道:“发个请帖过去……他愿意来就来 , 不愿意……就算了。” 此时,郁可可的老板 , 谭以琛,还颓然的坐在地上 , 手里拿着他和郁可可唯一的合照,英俊刚毅的脸,隐藏在黑暗里。 死一般可怕的寂静中,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吱呀——”一声,门开了,谭慕龙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步伐沉稳的走到谭以琛跟前,然后转身坐到了谭以琛的旁边。 “生死有命。”冗长的沉默后,从来不会安慰人的谭慕龙 , 终于开口安慰了他亲爱的弟弟:“你也不要太难过。” 闻言,谭以琛突然笑了 , 那笑容里,掺着几抹狠厉和残忍。 “有命?”他咬紧了牙,狠狠的砸了一下地面:“这他妈的才不是天命呢!” 说着 , 他猛然站起身来,急步向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儿!”谭慕龙慌忙追了出去,抓住了杀气腾腾的谭以琛。 “去找凶手!”谭以琛双目猩红:“我知道是谁干的!我……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他一连用了三个绝对 , 每一个绝对,都像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 说完以后,他猛然甩开了他兄长的手,满身戾气的向门口走去。 章节目录 第113章 无形的棺椁 谭慕龙再次追了上去,赶在谭以琛出门前 , 把他挡在了门口。 “让开!”谭以琛面色狰狞的瞪向谭慕龙:“别逼我跟你动手!” 面对谭以琛的威胁,谭慕龙没有丝毫的畏惧 , 他凝视着谭以琛,脸色越发的冷峻:“所以呢?不跟我动手,你要去跟你老婆动手?” “她不是我老婆!”谭以琛突然抬高了音量,一字一顿的强调道:“以前不是 , 现在不是,将来,也不可能会是。” 闻言,谭慕龙冷哼了一声 , 那声音虽然很小 , 但依旧被谭以琛听了个一清二楚。 “就是因为你这样。”谭慕龙说:“所以郁可可才必须死。” “你说什么?”谭以琛猛的揪住了谭慕龙的衣领,咬牙启齿道:“你再说一遍!” 谭慕龙很识相的没有重复 , 他盯着自己弟弟布满血丝的双眼,凉声问道:“你觉得,白文琦有这么大手笔吗?” 谭以琛一僵。 “郁可可并不是死于车祸,她是在百艺传媒公司试镜的时候 , 被炸死的。”稍作停顿后 , 谭慕龙继续说:“爆炸面积很大 , 整个摄影棚都塌了……可是死的只有郁可可一个人,其他人毫发无伤。” 谭以琛揪着谭慕龙衣领的手越攥越紧,凑近了看,你甚至能看到他苍白的手背上爆起的那一根根青筋。 “可新闻不敢报导这件事。”谭慕龙的语气很冷 , 很沉 , 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那爆炸动静那么大 , 新闻却睁眼说瞎说 , 非要说郁可可是出车祸死的……你现在还觉得,这事儿是白文琦干的吗?” 谭以琛颓然的放开了谭慕龙的衣领。 他像是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一样 , 戾气突然消失,留下的,只有满腔的绝望。 “是父亲……”良久,他突然笑了:“是父亲和白老爷子下的命令,你执行的,对不对?” 谭慕龙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这下 , 谭以琛是笑,都笑不出来了。 他笑不出来 , 也哭不出来 , 只能这么睁着眼,盯着他曾经最信任 , 最崇拜的大哥,满心悲凉。 “我一直以为……”冗长的沉默后 , 谭以琛抬起头来,直视着他大哥沉冷到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沙哑着嗓子低声说:“你会一直站在我这边……” 不知为何 , 凝视着谭以琛通红的眼睛,一向感情淡漠的谭慕龙,心突然痛了一下。 那疼痛来的措不及防又触目惊心,让谭慕龙不由的拧紧了眉。 没缘由的,他忽而想起了谭以琛小时候的一些事。 他想起他们和父亲一起去野营,谭以琛累了,就抱着他的大腿不撒手,非要他背着他走,这小子专会挑软柿子捏 , 知道去缠父亲,父亲肯定会骂他,所以每次都来缠他…… 他想起小时候谭以琛拽着他一起干坏事儿的场景 , 这小子蔫儿坏蔫儿坏的,把父亲珍藏的名酒掉了包 , 然后往里面兑几千块一瓶的普通酒,最后被父亲发现了,还没打呢 , 他就把他给招了!最后一起挨了罚,他还言辞凿凿说什么兄弟就该同甘共苦,我把你招出来不是因为我怂,也不是因为我坏,是我怕你愧疚…… 他想起上军校的时候 , 谭以琛抽空就过来探班 , 每次探班儿都给他带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违禁物品 , 什么烟啊,酒啊,限制级的杂志啊……还美其名曰 , 是怕他在军校太无聊,帮他改善一下枯燥的军区生活…… 正如谭以琛所说 , 他一直都是站在谭以琛这边的 , 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可这一次,他却背叛了他,趁他不注意 , 暗中捅了他一刀 , 按照父亲的吩咐,“害死”了他深爱的女孩儿…… “为什么你不娶白文琦?”末了 , 谭以琛丢下这么一句话:“谭白两家联姻是为你铺路 , 你也姓谭,你也是父亲的儿子……为什么他们不让你娶白文琦?你甚至连个有好感的姑娘都没有!” 说完以后 , 谭以琛转身走了,这一次,谭慕龙再也没有追上去的勇气了。 后来……后来谭以琛就收到了林娆派人送来的请帖。 林娆邀请他去参加郁可可的葬礼。 可笑,真是太可笑!郁可可明明是他的女人,可如今,她的死讯 , 他是从新闻上得知的,她的尸首 , 他连见都没见一面 , 就要被不认识的人埋葬了。 他就像一个跟郁可可毫无关联的人一样,她的一切 , 他都无权参与。 明明……明明曾经他们是那么的要好,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 , 他们互诉过衷肠,如果老天爷再给他们一些时间的话,他们可以很相爱…… 他们本该很相爱的! 谭以琛颓然的瘫坐在墙角 , 手里捏着那张黑色镶银边儿的请帖,屋子里的光线很暗,尽管这是大白天,可阳光都被橘黄色的窗帘遮在了外面,拼命的照耀,也映不进来。 他把自己藏在黑暗里,这屋子就是他巨大的棺椁,他死尸一样的瘫在这里,等待着乌黑的泥土 , 把他掩埋。 章节目录 第114章 挖坟 谭以琛最终还是去参加了郁可可的葬礼。 他想去见郁可可一面,哪怕见的是冰冷的尸首。 “没关系的。”他盯着他们唯一的合照 , 对照片上张着嘴巴惊叫的郁可可柔情一笑:“就算你死了,也是具漂亮的尸体。” 所以不要害怕 , 你吓不到我。 而我……我这就去接你!谭以琛的眸底,有种近乎于癫狂的偏执闪过。 郁可可的葬礼办得倒是挺风光的,乌泱泱的来了一大票人 , 好像绝大多数都是郁可可的粉丝。 小家伙生前那么拼命的拍戏总算是没白努力,不知她在天之灵看到这么多粉丝过来送她,会不会露出宽慰的笑容。 谭以琛心里突然有些苦涩,他知道他心爱的姑娘一定不会宽慰的笑 , 因为她死的冤,她死的真冤! 是我害了你……谭以琛捏紧了手里白色的玫瑰 , 胸口又是一阵发闷:对不起……我本该保护好你的。 这时 , 一个看上去大概三十来岁,面色有些苍白,但五官还算俊丽的中年女子走了过来。 “您就是谭少吧?”那女人问他。 谭以琛点了点头:“我是。” “我叫林娆。”那女人自我介绍着:“我是可可的姐姐 , 虽然不是亲的 , 可她一直把我当亲姐姐 , 我也一直把她当亲妹妹一样对待。” 谭以琛对林娆这个名字还是有些印象的,他以前好像听郁可可讲过这个名字,可是具体是怎么讲的,他不记得了。 “谢谢你抽空过来参加可可的葬礼。”那个叫林娆的女人这么跟谭以琛说:“白玫瑰很漂亮……可可她一定会喜欢的。” 谭以琛胸口堵的更厉害了。 “我不该来参加吗?”他问林娆。 林娆愣住了 , 一时没听明白谭以琛的意思 , 还以为谭以琛会错了意 , 慌忙开口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她无亲无故 , 个人资料上紧急联系人填的是你。”谭以琛没有给林娆开口的机会 , 突如其来的抛出这么一句话:“所以她死了,警方联系你过去给她收尸,没有联系我。” 林娆皱起了秀眉,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如果你不把请帖送过来,我甚至都不知道她要下葬了。”谭以琛苦笑了一下,语气隐隐染着几分悲凉。 “你说我们这算什么?”他问林娆:“她生前一切都是我的 , 她死后,我瞬间一无所有。” 林娆紧皱着的眉 , 突然舒展开了。 她终于明白她可怜的妹妹为什么会死了。 被不该爱她的人爱上 , 那本不用杀她的人,当然狗急跳墙 , 要来杀她了。 “您要去看看可可吗?”迟疑片刻后,林娆抬起头来 , 低声问谭以琛。 谭以琛沉默了两秒,随后 , 他沉闷的点了一下头。 于是林娆便把谭以琛引到了里厅,进门后一抬头,谭以琛便看到了横在里厅正中央的漆黑棺材。 谭以琛的心莫名的痛了一下,那棺材里装着他这半辈子唯一爱上的女人。 棺材旁边守着两个穿着孝服的女人,林娆走过去低声对那两个女人说了些什么,随后,那两个女人便低着头退了下去。 林娆抬头看向谭以琛,示意他郁可可就在棺材里。 谭以琛抬起了脚,一步一步的靠近那黑色的 , 巨大的棺材,步伐沉重 , 宛若携有千斤之石。 我来了,可可……他盯着那黑色的棺材 , 双目一点一点的开始泛红。 废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来到棺材前,棺材的盖子是开着的 , 只要一低头,他就能看到他朝思暮想的姑娘。 可当他真的低下头的时候,却没有看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尸体的脸上,带着一张金色的 , 美神维纳斯的面具。 谭以琛皱了下眉 , 他扭过头来,沉声问林娆:“这面具是怎么回事儿?” 闻言 , 林娆眸底闪过几丝悲痛来。 “可可她……她是活活被烧……” 咬牙尝试了很久,林娆依旧说不出那个“死”字来,不过她想谭以琛应该能听明白 , 于是便直接跳过这个字 , 继续往下说道:“她是个要强的姑娘,我想要她走的体面点儿……” 谭以琛的心口又是一痛 , 那种胸闷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他感觉有一股气堵在他的嗓子里,吞咽不下去,也倾吐不出来 , 就这么一直梗着。 “她走的很痛苦吗?”谭以琛哑着嗓子问。 林娆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 然后把脸别到了一边儿 , 谭以琛猜她应该是哭了。 也是……谭以琛凄凉一笑:她可是活活被炸死的,走的怎么能不痛苦呢? 那一瞬间 , 谭以琛突然有些站不稳了 , 他感觉自己双眼有些发黑,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会就这么栽下去,栽到棺材里,陪她去。 可他终究没有栽下去,他得撑到最后 , 他必须得撑到最后。 如果他不撑到最后,谁来接他心爱的姑娘回家? “我可以把她的面具摘下来吗?”谭以琛问林娆。 林娆迟疑了一下,可最后还是点了头。 谭以琛回过头来 , 重新看向漆黑的棺椁 , 这棺材可真小啊,他家可可睡觉那么不老实 , 住在这么小的棺材里,能住习惯吗? 他这样想着,胸口那梗塞的感觉更严重了 , 他忍不住闷咳了一声。 这一咳,嗓子里突然泛起一阵腥甜。 他知道那是什么味道——那是血的味道。 默不作声的掏出纸巾擦了一下嘴角 , 他伸出手来,作势便要去摘那张金色的美神面具。 修长苍白的指眼看着就要碰到金色的面具了,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尖锐的喊声:“你们放开我!让我进去!” 这声音有些熟悉,谭以琛下意识的抬头,向声源处看去。 这一看,却委实惊到了他。 ——在门口挣扎着要闯进来的,竟然是郁可可的死对头,秦如霜。 “放我进去!”秦如霜歇斯底里的喊着:“我不信!我不信她死了!她不可能会死的!她不可能就这样死了!你们让我进去!我要看看她!给我看看她的尸体!给我看看她的尸体!” 秦如霜像是发疯了一样,头发凌乱 , 双目猩红,不顾众人阻拦 , 挣扎着硬要往灵堂闯,一边闯 , 一边儿还胡乱的叫喊着,和昔日高贵冷艳的歌坛一姐形象,大相捷径。 她这般胡来 , 守灵怎么可能让她进来?纷纷赶来阻拦她,强行把她拖了出去。 “怎么回事儿?”林娆走到门口,低声问站在门口的姑娘们:“那是谁啊?” “秦如霜!”那姑娘愤怒不已的跺了跺脚:“我们根本就没请她,她自己来的!来了还闹事!哭着喊着非要见可可的尸体!我看她,纯粹就是来捣乱的!” 林娆压低了眼眉,沉默片刻后 , 她凉声吩咐那小姑娘说:“叫强子派人看好她 , 别让她乱来。” 小姑娘点了点头 , 然后退了出去。 屋外,依稀还能听到秦如霜的哭喊,她叫喊着让郁可可出来见她 , 她骂郁可可是大白痴 , 居然这么轻易就被人害死了。 “她骂你呢。”谭以琛笑着跟棺材里的尸体说。 尸体不回答他 , 他的笑容越发的苦涩。 这时,神父走了过来,神父说时间到了,该把棺材抬到外面举行仪式。 谭以琛僵了一下:那面具 , 他还没来得及摘下来呢。 恍神中 , 林娆已经带着神父和其他帮手过来搬棺材了 , 谭以琛漠然的把手伸了回去。 没事 , 他安慰自己:不着急 , 晚上再摘吧。 就像新郎入洞房时掀开新娘的盖头一样,深夜他独自一人为她摘下面具,或许更有风情。 仪式举行的倒是挺顺利的,神父拿着圣经,带领大家为逝者祷告,大家穿着黑色的衣服 , 坐在教堂里,或小声哭泣 , 或跟着神父一起诵读经文。 说完悼词后 , 大家走向前去,把手里的白色花束放到棺材里 , 谭以琛走在中间的位置,等轮到他把鲜花放进棺材里的时候 , 棺材里的花已经快要满了。 带着面具的美人儿安静的躺在花海里,像极了待嫁的新娘。 她已经很喜欢花 , 谭以琛想:可该死的,他以前居然没有送过她花。 这束精致的白色玫瑰,竟是他送她的第一束鲜花。 我的错,他在心里默默的跟他的新娘道着歉:回家后,我一定给你买一屋子的花。 他把白玫瑰放到了她心口的位置上,然后对花海中的她微笑了一下,便悄然退场。 哦,对了,裴子秋和唐鸣风也过来参加郁可可的婚礼了 , 唐小少爷眼睛红红的,看上去像是刚哭过 , 裴子秋眼眶倒没红,可他周身都笼罩着一股阴郁的气息 , 地狱罗刹一般的让人不敢靠近。 郁可可下葬的时候,裴子秋就站在谭以琛的旁边,漆黑的棺材缓缓的落进黄土里 , 他盯着那棺材,突然开口说:“她是我见过的,最努力的一个演员。” 谭以琛没说话,他直勾勾的盯着那棺材 , 像是根本就没听见裴子秋在说什么一样。 地下那么黑……他忧心忡忡的想:他家可可害怕了怎么办?那小家伙好像挺怕黑的 , 有次家里没电 , 她一直缩在他怀里不敢出来,以至于后来他总想着那天把电线剪断,好好抱抱享受一下小家伙的投怀送抱。 没事的 , 他在心里安慰她:晚上我就接你出来 , 别怕。 “你害死了她。”裴子秋扭过头来 , 目光阴冷的瞥了他一眼。 谭以琛这才意识到,原来裴子秋刚刚是在跟他说话。 其实,不用裴子秋提醒,他也知道是他害死了她。 他的爱很危险 , 他深知这一点 , 可他却没有好好保护她。 他犯了弥天大错 , 上天却不肯给他补过的机会 , 大手一挥 , 就夺去了他家小宝贝的生命。 一切已成定局,他后悔,他偿命,都改变不了这残忍的结局。 工作人员挥舞着铁楸,一下一下的把暗色的泥土填进那长方形的,装有漆黑棺材的深坑里 , 谭以琛盯着那棺材,直到那棺材彻底被泥土掩埋。 人群中传来了女人窸窸窣窣的啜泣声 , 可谭以琛没有哭 , 他的心情很平静,平静到他自己都诧异了。 棺材入土后 , 人们断断续续的离开了,谭以琛却站在墓碑前 , 一动也没动。 最后,墓碑前只剩下他和林娆了。 “走吧。”林娆拍了拍谭以琛的肩膀 , 闷声跟他说。 “我想再陪她一会儿。”谭以琛回答道:“让我在陪她一会儿。” 他面色苍白,双目无神,说话的声音也异常的苍凉,林娆心生不忍,于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自己提前走了。 谭以琛站在墓碑前,盯着墓碑上贴着的郁可可的灰色照片,一站,就站到了深夜。 他脑子很乱 , 晕乎乎的想了很多事情,回忆他和郁可可的过往 , 幻想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拥有的未来。 但是大部分时间他其实什么也没想,就这么盯着她的遗照看。 他这才发现她的美艳动人 , 他想他以前一定是瞎了,所以才会把目光浪费在那些胭脂俗粉上。 明明,真正的人间绝色 , 就在他眼前。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谭以琛从车的后备箱里取出了铁钳,然后来到郁可可的墓地前,疯了一般的 , 开始掘坟。 地下太黑了 , 他奋力的挖着:他怎么能忍心 , 把她留在这样一个漆黑,阴暗,肮脏的地方? “别怕……”他喃喃自语着:“我这就接你回家。” 泥土被扬起,有些飞溅到了谭以琛的身上 , 可谭以琛一点儿也不在乎。 他只想早点儿把他心爱的姑娘从这阴冷的坟墓中拯救出来 , 她是属于他的!谁也别想把她带走。 考虑到她还在地下等他 , 他挖的越来越快了,可能是用力过猛把,挖到一半的时候,铁锹突然断了。 他把没用的木棍扔到一边儿 , 然后抱着铁制的头 , 跪倒在墓坑里 , 继续奋力的挖着。 你是我的……他双目猩红 , 身上 , 脸上都沾满了泥土:就算是死了,你也是我的。 快了,快了,就快挖到了头了,他已经挖到棺材边缘撬起的角了。 他把铁钳的头扔掉,直接拿手把棺材边缘的土往外推。 他昂贵的西服如今已经被蹂躏的不成样子了 , 可好消息是,棺材的顶部 , 已经显出雏形了。 我来了……谭以琛跪在棺材顶端 ,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答应过你我会回来的。 现在,我回来了。 深吸了一口气 , 谭以琛抓住棺材的顶部,奋力的向上抬着。 可棺材盖已经被封严了,那是是说抬就能抬起来的? 谭以琛爬回地面 , 把之前丢掉的木棍和铁锹头找了回来,他先是用铁锹头把棺材盖上的七根“子孙钉”撬了出来 , 然后把木棍抵到棺材盖下方,用力一撬! 棺材盖终于被他撬开了一角,恰好这时月亮从乌云里冒了出来,皎洁的月光照进棺材里,映出一张金色的美神面具。 谭以琛终于笑了,他扶着棺材盖跪到棺材旁边,然后伸出手来,动作轻柔的抚上那金色的,做工极其精致的面具。 章节目录 第115章 地狱和天堂的距离 郁可可死了。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秦如霜都没有办法理解这五个字 , 她像一个懵懂的孩子,突然接触到了死亡的概念 , 并被这残忍的,无法逆转的,公平公正到令人战栗的概念惊到大病一场。 平心而论 , 秦如霜其实一点儿也不喜欢郁可可,她想不通,为什么上天把所有好的东西,全都给了郁可可! 空灵如夏日风灵般的嗓子,美丽的容颜 , 好到令人生妒的异性缘儿……所有她朝思暮想的东西 , 郁可可都有。 更令人懊恼的是 , 这一切都是郁可可天生的,她不需要付出任何的努力就能拥有,她有天赋 , 会打扮 , 有气质 , 哪怕穿着夜市上十块钱一件儿的地摊儿货,也能穿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秦如霜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衣服,郁可可穿就别具风情 , 她穿,就老土低俗? 为什么同样是学音乐的 , 郁可可喝啤酒 , 吃油炸食品 , 甚至不戒辣 , 可她的嗓子依旧婉转迷人,而她天天吊嗓子,平时只敢和白水,吃青菜,唱出来的歌依旧不如她动听。 为什么同样是女生,郁可可从小到大 , 追求者络绎不绝,去理发店理个头 , 都要被理发小哥儿追着要企鹅号 , 她却门庭冷落,倒追别人,都没有成功过…… 这不公平!她明明比郁可可更努力 , 她性格明明比郁可可更好……为什么到头来,她什么也不如郁可可? 她好恨。 更让她愤恨不已的是,她没办法表露自己的恨。 她自幼家境贫寒 , 性格也很内向,班里的同学都不喜欢她 , 郁可可是她唯一的朋友。 她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秦如霜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可实际上,她一直记在心底的最深处,逼着自己不让自己去碰触。 可现在郁可可死了,大片大片有关郁可可的记忆潮水般的涌来,她控制不住的开始回忆她。 两人第一次有交集是在十一年前,那年秦如霜十三岁,刚升初中,郁可可是她的同桌。 她隐约看到郁可可的脖子上有青色的勒痕 , 那勒痕触目惊心,只看一眼就让人觉得脖子发紧 , 替她喘不过气来。 是轻生还是……家暴?秦如霜的目光,一直按捺不住的往郁可可洁白的脖颈上飘。 她很快就有了答案 , 因为下课的时候她在洗手间遇到了郁可可,郁可可弯腰在水池旁洗手,挽起的校服袖子下 , 小臂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乌青。 她也被家暴了啊!秦如霜很是惊讶,心里莫名的对郁可可产生了些许好感。 这好感来源于同病相怜,秦如霜也有一个人渣一般的父亲,她父亲一喝醉 , 就疯了一般的殴打她和她母亲 , 嫌她不是儿子 , 嫌她妈妈肚子不争气。 后来她妈妈真的给她生了个弟弟,本以为折磨到头了,谁料到 , 却换来父亲变本加厉的虐待 , 父亲骂她是赔钱货 , 险些连学都不让她。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孩子,周围的小朋友全都爹疼妈爱,要什么有什么,唯独她 , 仿佛一个多余品一样 , 所有人都讨厌她 , 都巴不得她死。 现在 , 突然有一个小姑娘跟她一样 , 甚至比她还惨,她那颗自哀自怨的心,突然平衡了些。 尽管郁可可的出现不会改变她的境遇,她依旧会挨打,父亲依旧觉得她是赔钱货,可她就是莫名其妙的觉得很高兴。 她知道她很扭曲 , 可她控制不了,她自卑了太久 , 她真的迫切的需要老天告诉她 , 她不是最惨的哪一个。 可事实证明,她真的是最惨的哪一个。 郁可可虽然也被家暴 , 可她有一个疼她爱她的奶奶,她有一个凡事都以她为先的男朋友 , 她奶奶在吃饭的时候会把好吃的都夹到她的碗里,她的男朋友会在冬天早起好几个小时,骑着自行车跑好远的路去市区给她买她最爱吃的糖炒栗子…… 反观自己 , 自己的奶奶在自己出生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扔了好生二胎,至于男友……她连同性朋友都只有郁可可一个人,哪里来男朋友? 她又成了最可怜的那一个,世界这么大,世界上的人这么多,可没有一个人爱她。 她突然开始痛恨郁可可了,她本该跟她一样挣扎在肮脏污秽的泥潭里,任由千人踩,万人踏的。 可她却活得越来越精彩 , 让她成为了那个唯一陷在泥潭里,死活爬不出来的人。 她好恨 , 她恨得扭曲,可她控制不了自己。 对不起她不是一个强大的人 , 出生在一个扭曲的家庭里,这扭曲的心理无法避免,与生俱来。 但是那时候她只是恨 , 暗自怨恨,她从没想过要害郁可可,她只是咬着牙暗中跟郁可可较劲儿,她想要超过郁可可 , 她想要证明她不是最凄惨 , 最可怜 , 最没用的那一个。 所以她越来越努力,她学习化妆,学习搭配 , 坚持练歌,努力提升自身…… 她想赢郁可可 , 她可以输给任何人但她不能输给郁可可 , 她绝不能。 第一次产生害人的念头,是在进瑞星公司的时候。 郁可可凭借自己空灵的嗓音被星探相中,星探怂恿她签约瑞星公司。 这本是一件很好的事儿,如果郁可可直接签约成功 , 那秦如霜顶多嫉妒她一下 , 还没到怨恨她的地步。 坏就坏在 , 郁可可是个讲义气的人 , 机会降临之际 , 她觉得自己不能抛弃旧友,于是她鼓励秦如霜跟她一起去瑞星公司,唱歌给负责人听,然后姐妹俩一块儿签约,一起出道。 “你唱歌那么好听,肯定没问题的!”郁可可抓着秦如霜的手 , 兴高采烈的讲着:“我这么个半吊子都被相中了,你功底那么扎实,还怕他看不上?” 秦如霜被说动了 , 是啊 , 她这么努力,老天爷怎么能一次又一次的辜负她呢? 于是第二天,秦如霜和郁可可一同来到瑞星公司 , 郁可可积极的推荐着秦如霜,终于为秦如霜博来了当场表演的机会。 秦如霜发誓 , 那一刻,她真的很感激郁可可 , 她甚至为她曾经那么嫉妒郁可可而愧疚。 如果那次表演她被负责人选上的话,她说不定真能消除心底的结缔,和郁可可成为最好的朋友。 可她失败了,对方看不上她,她那么努力的吊嗓子,学音谱,听音乐,辨音律……最后,对方一句轻飘飘的“她的歌声没有任何特色”就把她全盘否定了。 她屈辱极了 ,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让她更为屈辱的是,郁可可居然以“你不签她 , 那我也不签了”来威胁负责人,逼着负责人签下了她。 在外人看来 , 肯定都会觉得郁可可讲义气,够朋友,不畏强权 , 敢朋友两肋插刀。 可她不这么觉得。 她只觉得屈辱。 郁可可把她当什么了?她就这么不堪吗?她连签个约都要是别人签郁可可的时候,顺带着把她签了吗?! 从那一刻起,在她心里,她和郁可可已经彻底决裂, 从那一刻起,她的目标不再是超过郁可可 , 而是打压郁可可。 她要把郁可可踩到脚下 , 让她也尝尝这肮脏污秽的泥潭的味道 , 她受够了她那副自恃清高,不屑于与世俗同流合污的样子。 所以当邹越风出现的,她毫不犹豫的就代替郁可可爬上了邹越风的床 , 邹越风打她骂她 , 她都受着。 她要借邹越风的手 , 彻底摧毁郁可可。 所以她暗中向邹越风建议,让邹越风把郁可可和安辰带到顾凕那儿玩儿玩儿。 “依我看,可可她之所以发现不了二爷您的好,主要是因为没有对比。”秦如霜媚着调子暗示邹越风:“她周围的人都对她太好了 , 所以二爷您对她再好 , 她也不觉得好。” “你的意思是说 , 我该对她差点儿?”邹越风半敛着眸子 , 轻飘飘的瞥了秦如霜一眼 , 语气不善。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了。”秦如霜缩进邹越风怀里,笑着解释说:“我的意思是说,您可以介绍几个脾气比较大的朋友给她,她在别人那儿吃了亏,可不就能发现二爷您的好了吗?” 邹越风邪气的脸上显出几分恍然大悟的表情来,随后,如秦如霜所料 , 邹越风给郁可可下了一剂猛药。 ——他把顾凕带来了。 顾凕的介入,让游戏彻底失控 , 这个什么都敢做 , 什么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的黑二代,很快就把故事推向了高潮。 先是安辰代替郁可可被凌辱一整夜 , 再是郁可可的奶奶被活活气死,然后安辰的爸爸被邹越风和顾凕失手打死……这件事越闹越大 , 闹到最后,邹越风想喊停 , 已经停不下来了。 闹剧以安辰自杀而告终,郁可可终于垮了,她奶奶死了,她男朋友也死了,她的准公公也死了,她的准婆婆恨她,疯了都在骂她是个谋害人命的狐狸精。 秦如霜成功了,她终于把郁可可踩到了脚下,这场游戏里 , 邹越风不是赢家,顾凕也不是赢家 , 她秦如霜,才是最大的赢家。 命是可以被改掉的 , 只要你够狠,只要你够绝。 在郁可可生无可恋之际,秦如霜下药毁了她的嗓子 , 狠狠的羞辱了她一顿,然后拿走了她的和安辰所做的,还没公布于世的歌,昂扬着头 , 宛如刚刚登基的女王一般 , 离开了。 离开那间阴暗潮湿 , 永远撒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的合租屋的时候,秦如霜在心里这样跟郁可可告着别:你就慢慢的在泥潭里挣扎吧,就像曾经的我一样 , 绝望 , 无助,生不如死…… 那一刻秦如霜才终于明白 , 摆脱地狱的唯一方法,是把天堂的人拉下来,让她坠到地狱里去,自己 , 则取代了她的位置 , 缓步走上天堂。 可令秦如霜万万没想到的是 , 郁可可只花了一年的时间 , 就从地狱里爬了出来。 嗓子坏掉了的她 , 放弃了歌坛,转而进攻影视,她演技精湛,长得又好,火起来,是迟早的事儿。 为什么!盯着屏幕里郁可可那张可以装出来的傻乎乎的脸 , 秦如霜气得捏断了手里的高脚杯。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她从泥潭里爬出来举步维艰,而郁可可……郁可可……郁可可她只要抬抬脚,就能抖掉身上所有的泥? 她凭什么啊! 秦如霜不服 , 尤其是在她得知郁可可傍上了谭以琛以后 , 那种不服和妒恨,就更加明显了。 没关系的 , 秦如霜目光阴冷的瞥着电视机里扮相搞笑的郁可可,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润桑的茶:我能打败她一次 , 也能打败她第二次。 对现在的她来说,赢郁可可 , 轻而易举。 可她还没有赢,郁可可就死了。 死了,就是什么也没有了,这个世界上再也不存在郁可可了,她努力活得这么精彩,就是为了活给郁可可看,就是为了让郁可可妒恨她,就像她当初妒恨郁可可一样…… 结果她就这么死了! 那她努力了这么久,隐忍了这么久,戴着面具虚伪的活了这么久,又是为了什么? 眼泪顺着秦如霜苍白消瘦的脸落了下来 , 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从她嗓子里发出 , 像极了某种鸟类死亡时所发出的悲鸣。 月光笼罩大地,城市的另一边儿 , 谭以琛伸出手来,缓慢的,虔诚的 , 摘下了棺材里女尸脸上戴着的美神面具。 他以为,当他看到他家小公主那张面目全非的脸的时候,自己的心一定会痛如刀割。 可实际上,他没有。 那种悲痛欲绝的情绪在女尸脸上的面具被摘下的那一刻 , 瞬间烟消云散。 为什么心脏突然不痛了呢?谭以琛凝眉:为什么隐隐之中有一种……有一种…… ——有一种这不是可可的感觉? 是因为她的脸被烧焦了吗? 不 , 不对 , 就算她的脸被烧焦了,他也应该能认出她……他能的! 虽说不出缘由,可他坚信他能,这是一种感觉 , 类似于女人的第六感 , 你拿科学解释不清楚 , 可它真的存在。 悲痛消失的那一刻,谭以琛的理智也恢复不少,恍惚中,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老爸和白老爷子一定要把可可炸死呢? 直接派人暗杀更方便吧?可可无亲无故 , 悄无声息的把她从这个世界上抹杀掉 , 对他家老爷子来说是一件相当容易的事。 那他为什么要选用爆炸这种高调 , 不好收拾,又麻烦的手段? 深思中 , 谭以琛不经意间瞥到了女尸焦黑辨不出五官的脸 , 这一瞥,他突然懂了。 ——只有炸死,对方的脸,才能面目全非到谁也认不出她是谁! 章节目录 第116章 苏醒以后 今晚的夜色很美,非常的美 , 虽然一开始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可是过了十二点以后 , 乌云退了下去,月亮重新独霸天空,将银霜般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 我站在窗台赏着月 , 虽然此时指针已经指到了“一”的位置,可我一点儿也不困。 听周毅辉说,今天是我的葬礼……哦,对不起 , 应该说 , 今天是郁可可的葬礼。 毕竟现在 , 我已经不是郁可可了。 “你真该亲自去看看。”白天的时候,周毅辉坐在沙发上,用词夸张的跟我描述着我的葬礼有多感人:“我跟你说 , 那场面太壮观了!你的粉丝还给你做了个花圈儿……不对 , 应该说……花……花……话墙!对 , 花墙!他们用花,给你做了一堵墙,然后在墙上贴满了你的各种剧照!哎哟那个感人呐!我个铁血铮铮的男子汉差点儿当场哭出来我跟你说!” “真的假的?”我笑着:“你不会是故意编故事过来骗我吧?” “我骗你干嘛呀!”见我不信,周毅辉转身把他的手机掏了出来,飞快了按了几下后 , 他把手机递给了我:“呐 , 你自己看 , 我都拍下来了!是不是花墙?你看你把我想的,我是那种人吗?” 我低头一看:哎哟 , 还真是一堵花墙。 放大一看 , 那花墙好像还是玫瑰花砌成的,花墙的正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心形的照片,那照片,是我拍的第一部脑残电视剧的剧照。 花墙上还有很多其他的照片,可因为像素的问题,大都看不太清。 我瞬间雀跃了起来 , 兴致勃勃的翻看着周毅辉上午拍下的照片:恩,不错 , 来祭奠我的粉丝还挺多的嘛!以前那么拼命的演戏 , 真是没白演。 “唉,你不能亲自去看看 , 真是太遗憾了。”周毅辉还在我耳边唠叨着:“这人死的时候啊,就是见证真感情的时候!谁爱你谁恨你 , 你到葬礼上一看,立马就能看出来!” 说实话,我其实也挺想去参加郁可可的葬礼的 , 看看自己身边的人在自己死后都会作出什么反应,想必结果一定会异常的令人咋舌。 可我不能去。 谭慕龙对我下过死命令,不准我离开这栋房子半步,他说一旦我的脚跨出了大门,那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了。 我在这里已经呆了三天了,那天周毅辉载着我整完容以后,麻醉效果还没消失,他就把仍处于昏迷中的我载到了这里。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我只知道这里人烟很稀少 , 附近除了这一栋别墅以外,在没有别的建筑物 , 从窗口往外看,只有一望无际的草原 , 和稀稀疏疏的树木。 “你以后就住在这里了。”我醒来的时候,周毅辉这么跟我说:“你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会向上面请示 , 然后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我一头雾水,别说要求了,我连问题,都提不出来。 我脑子一片空白 , 有很多东西想问 , 可当那些东西全都挤到一起的时候 , 我突然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这里的一切你都可以随便用,书房,客厅 , 健身房 , 观影室……这房子其实挺大的 , 要我带你参观一下吗?”周毅辉笑着问我。 我终于醒清楚了,抬头问周毅辉:“这是哪儿?” “那么多好问题,你偏偏问了最没用的一个。”周毅辉幅度很小的冲我翻了个白眼儿。 “那谭慕龙呢?”我继续问他:“你不是要带我去见谭慕龙吗?他人呢?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儿来?” 我这一连串儿的问题把周毅辉逗笑了,周毅辉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动作,低声跟我说:“慢慢来 , 别急 , 我一样一样跟你解释。” 周毅辉告诉我 , 他是按照谭慕龙的吩咐 , 把我带到这里的 , 这里地理位置偏僻,方便日后对我进行培训。 “你以后就由我来全盘负责了。”周毅辉说:“客厅里有一台电话,那电话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只有一号键能用,你按一号键,电话就会被转接到我的手机上 , 所以如果你有事要找我,我又恰好不在 , 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那谭慕龙呢?”我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郁小姐。”周毅辉的表情突然变严肃了 , 他冷声提醒我说:“你要知道,谭长官可是邹北城的死对头 , 他的一举一动,邹北城都会格外留意……这种情况下,您觉得他应该过来找您吗?” 我哑然 , 瞬间说不出话来了。 “不过你放心,时机到了 , 谭长官自然会过来。”稍作停顿后,周毅辉轻声安慰我:“你现在只需要把你该做的事情做好就行了,其余的事情,就别多想了。” 该做的事情……我咬了咬牙: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赶快脱胎换骨,如果我不能把自己以前的痕迹抹掉,那我永远也上不了战场。 于是,我接受了谭慕龙的安排 , 心甘情愿的在这豪华的“牢房”里住下了。 我能接触到的只有周毅辉一人,周毅辉几乎每天都会过来 , 可他不会在这里呆太久,陪我大概聊聊那么一两个钟头的天儿以后 , 他就会离开。 然后这偌大的房间里,就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翻看着周毅辉手机里的照片,心里颇多感慨:没想到竟有这么多人来参加我的葬礼 , 不错,真是没白活。 我在周毅辉随手抓拍的照片里找到了娆姐,唐鸣风,裴子秋……越来越多的熟人呈现在我面前 , 这让我又惊又喜 , 就跟买彩票中了头等奖一样。 被自己在乎的人在乎 , 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情。 照片翻到了最后,我突然僵住了。 ——为什么这些照片里,没有谭以琛? 章节目录 第117章 我果然还是太嫩了 我不死心,又耐着性子把那些照片从头到尾的翻了一遍 , 我翻的很仔细,照片上每一个黑影我都要放大 , 努力去辨认对方模糊的轮廓,以免自己看漏了。 没有,还是没有 , 裴子秋,唐鸣风,娆姐,强哥 , 彭怡宝……甚至苏倩和秦如霜我都找到了 , 可我就是没找到谭以琛。 他没有过来吗?我的心不受控制的开始抽痛:郁可可都要下葬了 , 一旦下葬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即便如此,他也不肯过来见她最后一面吗? 那他临走前留下的那句染有入骨柔情的“你会等我的对不对”又是什么意思?逗我玩儿的吗? 还有那句情急之下说出的“因为我爱你”,那也是逗我玩儿的吗? 怎么,回去冷静了几天后,又不屑于再爱我了? 我又没有逼着你爱上我! “看够了没?”我正暗自生着闷气 , 周毅辉调笑的声音突然传来 , 扰乱了我的思路:“看够了就把手机还我吧 ,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一听他要走,我立刻不干了,把手机往背后一藏,撇嘴道:“你才刚来好不好?怎么这就要走啊?” “姐。”周毅辉无奈了:“我三点来的,现在都五点半了……这叫刚来啊?” 现在已经五点半了吗?我一惊:我居然听周毅辉扯了整整两个半小时的闲话! 是这家伙太健谈,还是……我闷出毛病来了? 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 人是群居动物 , 长期一个人呆着 , 连网也没得上 , 肯定会迫切的想要跟别人交流 , 哪怕是听别人说闲话,心里也会觉得很满足。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咬咬牙:今儿个必须得跟周毅辉好好谈谈。 “再呆一会儿。”我抬起头来,沉眸凝向周毅辉:“我有事儿想跟你商量。” “你说。”周毅辉把玩着一个苹果,说话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我听着呢。” 我直起了腰,尽量让自己的坐姿显得更端正 , 表情显得更严肃。 “首先,我需要一份邹北城的资料。”我正色道:“这资料不用太复杂 , 也不用太敏感 , 涉红涉黑的东西我都没兴趣知道,我只想知道‘涉黄’的内容。” “涉黄的内容?”周毅辉没听懂。 我幅度很小的冲周毅辉翻了个白眼儿 , 低声解释道:“就是他平时都去哪儿消遣,情妇有几个 , 那些情妇都是谁,长什么样子 , 性格如何,受宠程度如何……” “那你直接说你想要邹北城情妇的资料不得了?”周毅辉笑了,不遗余力的吐槽着我:“非扯什么红黑黄……你搁这儿画画呢?” “不仅是邹北城情妇的资料!”我强调着:“我还要邹北城的资料!我们的对手是邹北城不是邹北城的情妇,邹北城的情妇只能给我提供一些参考信息,主要信息我们得从邹北城本人身上下手!” 如果只分析邹北城的情妇,那我最多也只能变成邹北城的情妇,若想让邹北城爱上我,那我必须要全方位,深层次,多角度的思考问题。 首先,我需要从邹北城情妇身上总结出邹北城青睐的女孩子的特点,总结完这些特点以后 , 我再深入的分析邹北城这个人,根据他的性格特点 , 来猜测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最后 , 这两方面都分析完了,再对比统筹,提炼出邹北城梦中情人的模样。 这些事说起来简单 , 可若真做起来,那是相当不容易的,所以我需要很多资料,铺天盖地的资料。 “我需要了解邹北城。”我继续往下讲着:“他性格如何 , 喜欢打球还是看戏 , 喜欢吃甜的还是辣的 , 喜欢听摇滚还是爵士……这些我都要了解,只有足够的了解他,我才能更好猎艳他。” 闻言 , 周毅辉略粗的眉毛微微向下压了压。 “你不觉得这样会很刻意吗?”短暂的沉默后 , 他抬头问我。 我懂他的顾虑 , 谭慕龙曾经跟我说过,他们以前也安排过女性线人去接近邹北城,可最后无一例外,都被邹北城识破了。 为什么会被识破呢?谭慕龙的意思是女线人太过了解邹北城 , 这反而引起了邹北城的怀疑 , 最终 , 导致身份败露。 可我不这么认为。 “小周 , 你要知道。”我单手支起下巴 , 似笑非笑的凝向周毅辉:“刻不刻意不在于你知道多少,而在于你演出来多少。” 周毅辉凝眉,一脸似懂非懂的表情。 “简单的来说,这其实就是演技的事儿。”我低声向周毅辉解释着:“演技越好,露出的破绽越小,对方就越不会出戏 , 只要对方不出戏,那我们就赢定了。” 没错的 , 在我看来 , 谭慕龙安排到邹北城身边的线人之所以会被邹北城识破,不是因为她们太过了解邹北城了 , 而是因为,她们演技太差了。 她们演技太差 , 城府又不够深,邹北城又是一条精于算计的老狐狸 , 这种情况下,她们怎么可能不露出马脚? “你怎么知道你演,邹北城就不会出戏呢?”周毅辉凉声问我,语气里隐隐染上了几分不悦:“我们安排过去的线人也不是白痴,她们是专业的卧底人员,曾成功的打入过各种恐怖分子的内部……如果演技不好,她们早死在恐怖分子的窝点了。” “好,我用词错误。”察觉到周毅辉的不悦后,我由衷的向他道着歉:“可恕我直言,或许她们失败的地方 , 就在于她们是专业的卧底人员。” “你什么意思?”周毅辉的脸色瞬间阴了下来。 我笑了,不动声色的回答他说:“因为她们是专业的卧底人员 , 所以她们的目标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邹北城的犯罪证据。” 周毅辉没有说话 , 安静的等着我继续往下讲。 “可我不一样。”我扬起唇角,笑靥如花:“我第一个目标,是和邹北城谈恋爱。” 周毅辉神色一变 , 看向我的眼神里写满了惊愕。 我耸肩,一脸的无所谓:“把线放长了,才能钓到大鱼嘛。” 闻言,周毅辉神色复杂的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 , 最后 , 他终于妥协了。 “好吧。”他说:“我会把你的意思一字不落的转述给谭老大的……还有别的要求吗?” 我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有。” 周毅辉被我逗笑了:“你今天要求还挺多。” 我撇撇嘴 , 心想这又不能怨我,我都在这儿闷三天了,这三天里 , 我除了想想猎艳邹北城的计划该怎么实施以外,我还能干什么? 看书?看电影?我可没那闲心思。 “你帮我问问谭慕龙 , 看看他能不能给我找个教礼仪的老师来。”没有理会周毅辉的打趣 , 我闷声提要求道:“我现在站姿,坐姿以及走路的姿势都已经固定了,自己改肯定改不过来,而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改……” “这个你不用担心。”周毅辉打断了我:“我们老大已经考虑到了,正给你物色着老师呢 , 只是现在你的脸还没消肿 , 新的身份一时弄不出来 , 所以没敢把老师往家里请 , 免得走漏了风声。” 我的脸刚做完手术 , 面部还在浮肿,所以没办法拍证件照,证件照下不来,身份证,户口本,护照……这些必要的证件当然也没办法做。 现在的我 , 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黑户口。 “对了。”周毅辉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突然问我:“你的新名字叫乔远黛 , 是个摄影师……明天我会把你新身份的资料给你拿过来 , 你熟悉一下,务必把一些重要的信息背好记牢 , 免得日后露出马脚。” 乔远黛?我眼前一亮:好别致的一个名字啊。 “可我没学过摄影。”我说:“能不能换个职业啊?” “想什么呢你?”周毅辉哭笑不得了:“你以为新身份说弄就能给你弄出来啊?人这一生的痕迹是很难伪造的,稍不留神就会被人看出破绽。” 说到这里 , 周毅辉稍微顿了顿,然后低声补充道:“邹北城本身就是军人出身 , 他很懂如何伪造新身份,为了骗过他,我们找了好多天,才终于找到一个刚死还没来得及登记的女性,把她的身份,强行跟你互换了。” 我惊呆了:“你的意思是说,那个被烧焦的女尸……就是乔远黛?” “你以为呢?”周毅辉幽着眸子凝向我。 我说不出话来了:这盘棋,远比我想象中要难下。 我必须得更谨慎,更聪明,更努力才行。 “还有别的要求吗?”周毅辉问我:“没有了的话我就先撤了 , 这都六点多了,再不回去 , 我今晚就得在路上过夜了。” “不行你就在这儿住下呗。”我笑着跟周毅辉说:“这儿这么多屋子,又不是没有地方给你睡。” 闻言 , 周毅辉冲我抛了个媚眼儿:“哟,黛姐……你这是舍不得我走了?” 一声“黛姐”把我叫的有些懵,反应了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我现在已经不叫郁可可 , 而叫乔远黛了。 可周毅辉却不需要任何的反应时间,他几乎是顷刻间便接受了我的新身份,几分钟前他还在喊我“郁姐”,而当我得知自己的新身份是“乔远黛”以后 , 他立刻就改了口。 这让我深感敬佩 , 也让我自愧不如。 跟这些老手比起来 , 我果然,还是太嫩了。 我把周毅辉送到了门口,挥手再见之际 , 我突然拽住了他。 “怎么?”他回头看我 , 面带困惑。 我有些犹豫 , 低着头纠结了很久,最终,鼓起勇气问他:“你上午参加郁可可的葬礼的时候,有在郁可可的葬礼上看到……看到……看到谭二少吗?” 章节目录 第118章 死心 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我本不该问的,毕竟郁可可已经死了 , 有关郁可可的事情,我应该早日忘怀才对。 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 我真的特别的想知道,谭以琛他到底有没有去参加我的葬礼。 我想知道,谭以琛最后给我的答复 , 是什么。 他让我等他,我等了,我在奔赴“死亡”的最后一刻依旧没有放弃等他。 可他没有回来,我等了他那么久 , 他连个电话都没给我打。 为什么? 他是后悔了吗? 后悔情急之下向我表白 , 后悔温情之中留下承诺 , 所以深思熟虑后他决定不再回来,让我一个人在等待中慢慢明白,自己早已被他残忍遗弃 , 却还傻傻的等他回来。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骗局 , 故事的结局不是“谭以琛爱上了郁可可 , 郁可可也爱上了谭以琛”而是“谭以琛永远不会爱上郁可可,郁可可是个无可救药的大白痴”。 是这样吗? 我的心脏一阵揪痛。 “我在你拍的照片上没有找到他。”见周毅辉迟迟没有作答,我尴尬的解释着:“其他熟人我都找到了,像裴导啊 , 苏倩啊 , 宝宝啊……就是没看见他,他是没来吗?还是你刚好没拍到他?” 闻言 , 周毅辉琉璃色的眼眸里 , 突然流露出几分不忍来。 这不忍在我的心脏又是一阵抽痛 , 隐隐之中,我好像猜到了答案。 可我不死心,我要听周毅辉亲口告诉我,我是个死心眼儿的人,不见到棺材,我是不会掉眼泪的 , 不在南墙上把脑袋撞个头破血流,我是不会死心的。 “黛姐。”周毅辉满目悲悯:“我看到的人 , 全在照片上了。” 言罢 , 他伸手轻轻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 , 他便转身离开了。 而我,也终于死心了。 郁可可啊郁可可 , 我在心里笑得凄凉: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一点儿长进也没有呢?白跟着娆姐学了那么长时间了是不是?娆姐说过什么来着?烟火场上 , 男人走肾不走心,女人爱钱不爱人。 这些字字玑珠的教导,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我捂住了心口,动作缓慢的蹲坐到了地上。 “还好。”我自言自语着:“还好我现在是林远黛,不是郁可可。” 还好……还好郁可可已经死了,不会再被任何人骗了。 还好……还好林远黛的心是冷的,痛过今天以后,就再也不会痛了。 那一晚,我一整夜都没有合眼,我坐在窗口 , 盯着窗外清冷的月,心里又孤寂 , 又落寞。 我感觉我和月亮很像,星星有很多伙伴 , 聚集成堆,可月亮只有一个,它的光是冷的 , 它的外形是残缺的。 可它残缺的漂亮,冷冽的光把它衬托的更加孤傲,这傲气和残缺,要多迷人 , 就有多迷人。 第二天 , 周毅辉给我送来了乔远黛的资料 , 他告诉我,等我的脸消肿以后,他们就会把乔远黛资料上的照片全都换成我的照片。 “你要尽快熟悉你的新身份。”周毅辉低声命令我:“在你的脸彻底消肿以前 , 你必须要忘记你是郁可可 , 你要从心里面接受你的新身份。” 我捏着手里厚厚的资料夹 , 心情莫名的有些沉重。 “郁可可。”周毅辉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我知道你是一个演员,可这一次,你必须要超越一个演员,演员只能演出一个角色 , 而你,必须活成这个角色!” 我的瞳孔猛然放大了:活成这个角色……我能吗? 能的!我咬牙:我不是最擅长分析剧本了吗?这一次 , 不过是换了一种模式罢了 , 把人生当舞台 , 把真人当角色 , 一路演下去,知道把邹北城,邹越风和顾凕他们绳之以法! 我可以的! 我一定可以的! “放心。”我捏紧了拳头:“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周毅辉的目光突然变得复杂了起来,沉默良久后,他闷声问我:“你知道做卧底最痛苦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以前从来没接触过卧底这个行业,这是我第一次做卧底,卧底的痛苦 , 我当然一无所知。 “做卧底最痛苦的不是打入敌人内部,和敌人同吃同和 , 每天如履薄冰 , 也不是带着面具过活,不能展示真实的自我。”周毅辉的表情 , 有着说不出的落寞。 我没有说话,安静的听他讲着 , 我猜,他以前应该也是卧底。 稍作停顿后 , 周毅辉抬起头来,对上我的眼睛,琉璃色的眼眸,似一汪忧伤的湖:“当卧底最难,最苦的,是你脱离敌营后,如何继续自己的生活。” 我愣住了。 “如果你对这个角色不够投入,那你骗不了敌人。”周毅辉继续说着:“可如果你太过投入,把自己也骗了……那你一定要做好准备 , 去承受前后两个身份的落差。” 我没有说话,我说不出话来 , 这些天,我一直在深思熟虑着要如何做才能打败邹北城 , 可我从来没考虑过打败邹北城之后的事情。 赢了邹北城以后,如果我侥幸没死,那我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办呢? 我是做回郁可可,还是继续做乔远黛? 我是继续在这世上苟延残喘,还是爬上安辰当年跳过的高楼 , 然后学着安辰的样子,纵身一跃,天堂地狱,都随他去了?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 我也不想想这些。 我只想报仇 , 只要大仇能报 , 无论我落得怎样凄惨的结局,我都不在乎。 一周后,周毅辉把邹北城和邹北城诸多情妇们的资料给我送了过来 , 我的生活 , 也终于变得繁忙起来了。 我拿出自己中考时的那股劲头 , 坐在书房里彻夜钻研着邹北城和邹北城情妇们的资料,任何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我都能盯着深思熟虑上良久,企图从中总结出邹北城的性格特征。 经过十来天的努力 , 我还是小有所获的。 我发现 , 邹北城好像不喜欢那种循规蹈矩的姑娘 , 简单来说 , 就是比起小白莲儿 , 他更喜欢野玫瑰。 他一共养着九个情妇,但这九个里面,没有一个是乖巧可人型的。 他喜欢浪的,而且是有个性的浪,像风尘女子那样犯贱的去浪,他是看不上的 , 而且,打心眼儿里鄙夷。 周毅辉给我的资料里显示:邹北城他殴打过做台小姐 , 而且不止一次 , 具体原因是什么我不清楚,可从他这个行为可以看出来 , 他心里很不齿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 看来,跟他“交战”的时候 , 得适当的装装清高……我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 现在,对于如何猎艳邹北城这件事儿 , 我心里已经大概有个轮廓了,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我觉得在挑战终极大BOSS邹北城之前,我应该先找几个小怪去练练手,不然的话万一我分析的不对,那不就全完了吗? 我把我的这个想法告诉了周毅辉,周毅辉也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 “我觉得你除了找‘小怪’练练手以外,还应该找几个跟邹北城段位差不多的‘大怪’练练手。”周毅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般的表示:“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你说得轻巧。”我没好气的白了周毅辉一眼:“我上哪儿去找跟邹北城段位一样的‘大怪’啊?” 周毅辉的脸上突然现出几分不怀好意来。 我隐隐之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从我心头升了起来。 “哪儿有你说的那么难啊……”周毅辉贱兮兮的笑着:“咱们现在不正守着一个跟邹北城段位一样的超级大BOSS吗?” 说着 , 周毅辉还冲我抛了个媚眼儿,那表情 , 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我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这小子他妈的居然把主意打到谭慕龙身上了! “去你大爷的!”我踹了周毅辉一脚:“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这怎么能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呢?”周毅辉不高兴了 , 他往我跟前凑了凑,掰着手指头跟我分析道:“我这是再帮你好不好!你想啊,谭老大和邹北城官衔差不多吧?出身差不多吧?年龄差不多吧?性格虽然差很多 , 但是段位在哪里摆着啊!你如果能征服他,那离征服邹北城,还远吗?” 我扭过头来,满目悲愤的看向周毅辉:“你怎么不去死?” “我死了就没人给你送饭了。”周毅辉继续怂恿我:“我是认真的,黛姐,你考虑一下嘛 , 大怪资源本来就短缺 , 这儿现摆着一个你不用 , 那我可就真的爱莫能助了。” 章节目录 第119章 重回魔都 周毅辉说的头头是道儿的,扯到最后 , 甚至把舍生取义都给搬出来了,搞得好像我若是不去猎艳一下谭慕龙练练手 , 就成了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的千古罪人一样。 说实话,被他这么一怂恿,我其实也有一点儿心动 , 毕竟谭慕龙和邹北城的段位真的很接近,无论从哪方面考虑,都找不到比谭慕龙更合适的练手对象了。 可我不敢,我怕玩儿脱了。 虽说谭慕龙不是那种对感情极其敏感的人 , 可你不能因为人家情商低 , 就打着舍生取义的名号肆无忌惮的玩弄人家的感情啊。 感情这种事 , 最不好控制,一旦出了问题,最后吃亏的肯定是我。 锁着眉头深思了几分钟 , 我突然想到一个折中办法。 “我有一个好主意!”我打了个响指 , 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来。 周毅辉立刻凑了过来 , 唯恐天下不乱的表示:“什么好主意?快说快说,我最喜欢‘好’主意了!” 我冲周毅辉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心里极其的不愿意搭理他,可奈何现在我能接触到的活人只有他一个,不搭理他 , 那我就没人能搭理了。 “我是这样想的。”我清了清嗓子 , 一本正经跟周毅辉说:“你为我提供有关谭慕龙的相关资料 , 然后我来制定猎艳计划 , 但是我只负责列出计划 , 至于这计划该由谁来实施,我一律不管。” 闻言,周毅辉突然把身子往后挪了挪,然后像电视里即将被恶霸蹂躏的黄花大闺女一样,伸手抱住了自己,娇羞不已道:“黛姐 , 你不去实施,难道要我去实施?” ……我好想一巴掌乎死他啊。 “那就你去。”我冷笑着:“放心,我这人儿思想很开放的 , 只要你们两个能幸福 , 我一定不会戴有色眼镜去看你们的。” 周毅辉汗颜,慌忙举手投了降:“姐 ,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耍够了嘴皮子,周毅辉终于正经了起来 , 他坐直了身子,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跟我说:“你这主意倒是不错……不过这事儿要是被谭头儿知道了 , 咱俩肯定会死的很难看的。” “怎么,害怕了?”我斜着眼睛轻飘飘的瞥了周毅辉一眼,挑衅般的开口道。 “怕?”周毅辉往沙发上一靠,十分大爷的表示:“我周毅辉长这么大,从来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一个字儿,干!”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了:听这家伙说话,可真有意思。 “咱们这也是为谭老大的终身大事着想,对不对?”末了,周毅辉一把揽过我的肩膀,搞传销一般的给我洗脑道:“你看他都快三十的人了 , 连个对象都没有,作为手下 , 咱俩不给他张罗,谁给他张罗呀?” “咱们这叫用心良苦!”周毅辉言辞凿凿:“谭老大他肯定会理解咱们的!” 理解你个脑袋!我在心里默默的吐着槽:你丫想看热闹就说想看热闹呗,还非给自己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真当人谭慕龙傻啊? 人家谭慕龙只是情商低,又不是智商低…… 心里虽槽点满满 , 可我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 猎艳谭慕龙的险,必须得冒。 毕竟,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我正凝眉深思着,坐在我旁边儿的周毅辉突然惊道:“黛姐 , 你的脸是不是已经消完肿了?我看你的眼睛和脸型都挺自然的……你把眼镜摘了 , 围巾也拿掉 , 给我好好瞅瞅,这都过去半个多月了,早该好了吧?” 闻言,我愣了一下:这都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吗?好快啊。 果然 , 一忙起来 , 日子过的就是快。 之前听周毅辉说 , 我的脸一共动了十一刀,去了两块儿无关紧要的骨头,眼角开刀斜向上拉长了一些,拉长的同时还把双眼皮深化了下 , 鼻子和嘴唇也动了 , 据说垫了鼻梁 , 打了丰唇针……总之 , 能动的地方基本全动了 , 所以手术做完后,我整张脸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惨不忍睹。 怕吓到周毅辉,脸没彻底消肿以前,我见他的时候都会带上黑框眼镜和深色围巾,尽量把自己畸形的脸挡住,以免引起他的不适。 没想到 , 不知不觉中,我的脸居然已经消肿了。 我慌忙摘掉了眼镜 , 把遮着下巴的围巾也扯了下来 , 然后抬起头,颇为不好意思的把自己的脸展现给了周毅辉。 我抬头的那一瞬间 , 周毅辉的眼睛明显睁大了一些。 “怎……怎么样啊?”我忐忑不安的问周毅辉:“脸消肿了吗?还畸形吗?” 因为刚动完刀脸部不能沾水,也不能化妆 , 所以我很少进洗手间,再加上我这些天又忙着研究邹北城和邹北城情妇们的资料 , 没什么时间在镜子跟前研究自己的脸,因此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脸被整成了什么模样。 可别给我整成丑八怪了……我捏着手里的紫色围巾,手心里渗满了冷汗。 对面的周毅辉咽了一口唾沫,我正欲催促他给我答案,还没开口,他突然单膝跪了下来。 “黛姐。”周毅辉摆出一个求婚的标准跪姿,深情款款的跟我说了两个字:“求嫁!”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张感瞬间烟消云散。 “特别美!”周毅辉脸上的表情相当诚恳,诚恳到都有些夸张了:“而且还是那种有气质的美!就你现在这样 , 往大街上一站,我敢保证 , 只要是雄性动物,没有不盯着你看的!” “真的假的?”尽管知道周毅辉嘴里的话,撑死了只能信一半儿 , 可我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毕竟,没有女人不喜欢别人夸她漂亮。 “我到楼上找镜子看看去!”激动不已下 , 我把手里的围巾随手扔到了沙发上,小跑着上了楼。 一口气儿跑到洗手间,我扶着白瓷砌成的梳妆台,慢慢的抬起了头。 随着我抬头动作的完成 , 亮晶晶的镜子里映出了我的新面容。 微微上斜的羽玉眉 , 为我添了几分傲气 , 减了几分懦弱,拉长的眼角,则又显出一种勾人心魄的妖媚来。 鼻子比以前小了些 , 也挺了些 , 仔细端详有几分欧洲人的味道。 我听周毅辉说 , 我这鼻子就是按奥黛丽。赫本的鼻子整的,整形师说我的脸型和奥黛丽。赫本的鼻子非常般配,所以他擅作主张,在我鼻子上下了好大一番功夫。 因为去掉了两块儿骨头 , 我的脸型比以前瘦了许多 , 原本我是鹅蛋脸 , 现在 , 却被整成了标准的瓜子脸。 羽玉眉 , 狐狸眼,再加上标配的瓜子脸……周毅辉刚刚没有夸张,这张精雕细琢的脸,扔到大街上,一定会惊艳四方。 “没忽悠你吧?”周毅辉不知什么时候倚到了门口,他扭头看向我 , 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跟我说:“就凭你这张脸,还列什么猎艳计划啊 , 你随便往哪儿一站 , 邹北城他要是能把持得住,我跪下来管他叫爸爸!” 我垂下眼帘,嫣红的唇角 , 勾起一抹薄凉的浅笑。 “男人爱上你,和爱‘上’你 , 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我转身,慢步走到周毅辉旁边:“我的目标是虏获邹北城的心 , 又不是爬上邹北城的床,一张令人移不开目光的脸,只能成为加分项,有趣的灵魂,才是最终的决定项。” 周毅辉笑笑没说话,显然,他认同了我的话。 短暂的沉默后,周毅辉随手拍了拍我的胳膊,闷声道:“走吧 , 是时候带你去见谭长官了。” 闻言,我僵住了,一时间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说什么?你要带我去见谁?” “谭慕龙啊。”周毅辉乐了:“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见他吗?怎么 , 感情你只是嚷嚷而已,其实并不想见他?” “不是不是!”我慌忙摆手:“我刚刚只是没反应过来而已,我想见,特别的想见!做梦都想见!” 周毅辉被我逗笑了:“行行行 , 这就带你去见他。” 言罢,他带着我下了楼。 经过将近五个小时的车程,我终于又回到了魔都。 离开了二十来天 , 魔都还是老样子,公路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公路旁危楼高耸 , 直插云霄 , 行人们行色匆匆,面带愁云…… 这是一座繁华的城市 , 这是一座无情的城市。 然而,这同样也是一座迷人的城市。 我曾痛恨它的无情,也厌恶它的喧闹 , 可我离不开它 , 短短二十天的离别已经让我对它朝思暮想。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重归它的怀抱 , 然后大展身手……或者也可以说,大开杀戒。 现在,我回来了。 章节目录 第120章 蜕变 回到魔都后,周毅辉并没有带我去见谭慕龙 , 他先是给谭慕龙打个电话,简单的汇报了一下我的情况 , 随后,也不知道谭慕龙跟他说了什么,他突然调转了车头。 “咱们先去照证件照。”周毅辉飞快的转动着方向盘:“谭长官哪儿已经安排好了 , 咱们过去就能照……先把身份确认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说着,周毅辉踩下油门,车子离弦的剪一般飞了出去。 证件照照的倒是挺顺利的 , 来之前周毅辉已经提醒我带了各种深色浅色的衬衫 , 以方便我拍各种要求的证件照。 我的身份证 , 户口本,护照,学位证等诸多证件 , 都是在一个地方拍的 , 这是个什么地方 , 我也说不清楚,我只知道这地方挺隐蔽的,周毅辉带着我绕了好几个胡同,才找到这里。 周毅辉告诉我 , 如果去按照正规渠道办理身份证啊 , 户口本啊这些证件的话 , 那事后邹北城随便一查 , 就能查出猫腻来 , 所以我不能去有关部门办理。 “只是办证的地方不一样而已。”周毅辉笑着跟我说:“但是办出来的效果是一样的。”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然后指着刚刚给我拍证件照的那个男人说:“这是我的哥们儿,军方IT部的,一会儿他把你的照片处理好以后,就会回IT部 , 把你的照片和乔远黛资料上的照片进行互换,这样一来 , 你的身份就算是彻底被坐实了。”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 , 不是很懂,好在 , 我也不需要听懂。 毕竟,我的任务是和邹北城谈情说爱 , 不是成为IT达人。 拍证件照没有多长时间,不到一个小时 , 就搞定了,随后,周毅辉终于载我去见了谭慕龙。 我们去的依旧是谭慕龙在郊区买下的那栋别墅,进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 可谭慕龙还没有睡,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聚精会神的看着一本书,那本书很厚,厚到我都替他发愁,愁他不知他何年何月 , 才能把那书看完。 怪不得谭以琛和周毅辉都上赶着般的想给谭慕龙介绍个对象,他这夜生活,枯燥的我都想给他介绍对象了! “头儿 , 我把人给你带来了!”周毅辉上前一步,给谭慕龙行了个漂亮的军礼。 可能是因为周毅辉吊儿郎当的形象已经深入我心了吧 , 尽管他身子站得笔直,军礼也行的漂亮,可我依旧觉得他很不正经。 谭慕龙显然也有这种感觉 , 周毅辉刚开口,他就把眉皱了起来,一副超级不愿意听周毅辉讲话的模样。 我突然有点儿同情周毅辉了。 “知道了。”谭慕龙看都没看周毅辉一眼,就冷冰冰的下了逐客令:“下去吧。” 闻言,周毅辉一脸悲愤:“头儿!我刚来你就赶我走!” 谭慕龙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书 , 他抬起头来 , 轻飘飘的瞥了周毅辉一眼 , 凉声道:“我本来就没想让你来。” 谭慕龙话音一落,周毅辉猛的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痛心疾首道:“我的心好痛啊……” “别耍宝了。”谭慕龙没好气的白了周毅辉一眼:“门口守着去!” 见谭慕龙不配合自己,周毅辉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往下演了 , 他撇撇嘴 , 满腹牢骚的嘀咕了一句“只闻新人笑 , 不听旧人哭”,便灰溜溜了退了下去。 周毅辉走后,谭慕龙终于把目光移到了我身上。 “整的不错。”这是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险些都要认不出是你了。” “都是整形师的功劳。”我笑着,然后缓步走到了谭慕龙跟前。 谭慕龙拿眼神示意我坐下 , 然后亲自为我斟了一杯茶。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这是他跟我说的第二句话:“教礼仪的老师已经给你请好了 , 明天就能过来给你上课。” 我稍稍有些惊讶:“我不用再与世隔绝了?” “不用。”他沉声回答我说:“一开始让你呆在那儿 , 只是因为你刚整完容 , 身份确定不下来 , 怕引起别人的怀疑罢了,现在身份办下来了,就没必要再躲那么远了。” 我心里一阵暗喜:太好了,终于不用再一个人闷着了,这一闷闷了二十多天,我都快被闷出毛病来了。 “但这并不代表你自由了。”我正窃喜着 , 谭慕龙冷冽的声音再次传来:“在我认为你合格之前,你不能离开这栋房子,懂了吗?”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 点完头以后 , 才想起来问他:“那我怎样才算合格。” 谭慕龙锐利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眸色也加深了。 “等你彻底忘记自己是郁可可以后。”谭慕龙说:“你就合格了。” 我僵住了。 “等你合格以后 , 我会把整个计划详细的讲给你听。”谭慕龙继续往下讲着:“在这之前,你只需要专心的改变自己 , 努力活成另一个人的模样,就可以了 , 其余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我凝紧了眉,心里乱糟糟的,有千言万语想说,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凌乱中,谭慕龙又开口了。 “你最好不要再做这个表情了。”谭慕龙说:“这个表情太‘郁可可’了……可能你自己没有察觉,但是你以前经常露出这个表情。” 我猛然睁大了眼睛。 “还有你说话的语气,走路的姿势……”谭慕龙皱了下眉,脸上明显染上了几分不悦:“你这半个多月到底在干些什么?你一开口 , 我就能认出你来。” “那是因为我还没有入戏呢。”我哄着脸为自己辩解道:“你也没跟我说你已经开始考我了呀……” “停!”谭慕龙伸手做了个“打住”的动作,他抬起头来 , 目光沉冷的看向我,一字一顿的跟我说:“郁可可 , 这不是在演戏。” “请你认真的听我讲话。”他继续说:“我刚刚说的,是让你活成另一个人的模样,不是演成另一个人的模样。” 我捏紧了自己的衣角 , 突然明白了“活成另一个人”的真正含义。 活成另一个人的模样和演成另一个人的模样是不一样的,演戏总有停的一天,只要戏演完了,你还是可以做回你自己的。 可是生活不一样 , 只要你或者 , 那生活永远没有结局 , 你永远不能变回你自己。 这场戏,你得一直演,直到死亡把你带走。 “我得保证你的安全。”冗长的沉默后 , 谭慕龙再次开了口:“演戏总会露出破绽的 , 可你不能露出破绽 , 一旦你露出了破绽,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相信我,邹越风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我沉闷着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 “还有其他事情吗?”谭慕龙问我。 我慌忙回神 , 轻声回答他说:“有的有的……恩……我想跟周毅辉学两招防狼术,可以吗?” 谭慕龙脸上显出几分诧异来:“你学这个做什么?” “防身啊。”我一本正经的回答着:“我这都要打进敌人的老巢儿了,总要学两招防狼术保护一下自己吧?” “没有必要。”谭慕龙很果断的拒绝了我。 “为什么啊?”我不服气 , 撇着嘴要谭慕龙给我个理由。 见状 , 谭慕龙还真给了我个理由。 “你学的再好 , 也打不过邹北城的。”谭慕龙没好气的回答我说:“而且军方的招式邹北城非常的熟悉 , 日后万一你跟他动了手,你要怎么跟他解释?” “你教我的呀。”我冲谭慕龙抛了个媚眼儿,娇笑道:“你不是喜欢人家嘛?教人家一两招防狼术怎么了?” 谭慕龙被我噎住了,表情微微有些僵硬。 僵了一会儿后,他沉闷的咳嗽了一声,妥协了。 “想学就学吧。”他说:“不过别让周毅辉来教你了,我抽空教你。” 我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应该是怕周毅辉教我和他教我最后练成的效果会不同 , 所以精益求精的自己来教,以免被邹北城看出破绽。 这家伙 , 也太谨慎了吧?我在心里默默的吐着槽。 不过这样也好 , 小心驶得万年船,邹北城可是千年老狐狸一般狡诈的存在 , 和他交手,再小心也不为过。 谈完话后 , 谭慕龙便安排我到楼上休息去了,他告诉我 , 我现在的身份是他的女朋友,他每个周末都会过来看我。 “希望我下周过来的时候,你身上已经没有郁可可的影子了。”临别前,谭慕龙这么跟我说。 会的……我在心里默默的回答他:下周,我一定会让你惊艳的。 第二天,周毅辉便把谭慕龙给我找的礼仪老师请了过来,听周毅辉说,这礼仪老师在整个魔都都是很有名的,许多上流社会的名媛 , 小时候都跟着她学过站姿和坐姿。 老师很严格,无论我是站着还是坐着 , 只要我一弓起后背,她就挥舞着手里的竹竿儿打我弓起的背部 , 而且下手还特别狠,好几次都打到了我的肩骨上。 而且她还有很多古怪的招式来检验我走路的姿势正不正确,比如我在走路的时候 , 她会往我头上放一本书,如果我走的姿势不对,拿书就会掉下来,我就得重新走 , 直到书稳稳的在我头上戴着 , 无论我走多久都不会掉为止。 训练是艰苦的 , 可成果也是显著的,经过老师的严格把关,我身上那股穷酸、自卑、懦弱的气质 , 终于被我如数抛下。 周毅辉说 , 现在的我 , 如果去参加上流社会的援交晚宴的话,一定会被别人当成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而不是趋炎附势的情妇小姐。 章节目录 第121章 男人都爱刺激 我站在等身镜前,凝视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 , 嫣红的唇,斜向上四十五度勾起 , 露出一个迷人又妖娆的微笑。 镜子里的我,容貌艳丽,身姿妖娆 , 像极了史书上记载的红颜祸水。 “好看吗?”我幽着调子问周毅辉。 周毅辉用力的点了下头:“好看!” “真像大家闺秀?”我挑了下细长的眉。 “像!”周毅辉语气坚定:“比真正的大家闺秀,还要像大家闺秀。” 闻言,我垂下眼帘,绯红的眼角 , 镀上了几分冷意。 “可邹北城不喜欢大家闺秀。”我凉声道:“他老婆就是大家闺秀 , 真正的大家闺秀 , 但他一整年里,和他老婆在一起的时间,还没跟做台小姐在一起的时间长。” 周毅辉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 短暂的沉默后 , 他咳嗽了两声 , 干笑道:“男人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就是刻在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跟老婆的长相和出身没有关系 , 只和刺不刺激有关。” 我拿眼梢儿轻飘飘的瞥了周毅辉一眼 , 勾唇笑道:“你说的也对 , 也不对。” 周毅辉颦眉,刚毅的脸上显出几分不解来:“什么意思?” “普通人zhao小姐 , 那确实是‘偷’ , 可邹北城zhao小姐,那还是‘偷’吗?”我回过头来,笑意盈盈的看向周毅辉。 周毅辉的眼睛明显睁大了一些。 “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很对。”我继续笑着:“男人起初在乎的是美色,可当他拥有美色后,他追求的,就不再是美色了。” ——而是刺激。 女人一辈子都在寻求安全感 , 所以女人爱看爱情肥皂剧,男人一辈子都在追求刺激 , 所以男人爱看冒险动作剧。 邹北城是军人 , 枪林弹雨他都经历过,危险所带给他的刺激感 ,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薄弱了 , 因此我猜着,他现在应该迫切的需要感情上的刺激感。 换句话来说 , 谁能给他新鲜感,刺激他麻木的神经,谁就能得到他的心。 “我想学跳舞。”我对周毅辉说:“脱衣舞,钢管舞还有交际舞,你联系一下谭慕龙,给我请老师吧。” “你学这个干嘛?”周毅辉很是诧异:“我们好不容易把你培养成大家闺秀了,你转身又做夜店女王去了……合适吗?” 我乐了,挑眉瞥了周毅辉一眼,低笑道:“怎么不合适,谁告诉你大家闺秀和夜店女王不兼容了?改天我还要做职场精英呢!” “你咋不做文艺少女呢?”周毅辉冲我翻了个白眼:“还有百变萝莉。” “好主意!”我“啪”的一声拍了下手,装出一副被震撼到了的模样:“文艺少女 , 这个点子太棒了,小周 , 你赶紧去外面给我买两本言情小说来,我要好好练一练自己忧郁的气质。” 周毅辉险些给我跪下:“姐 , 我错了,咱别这样行吗?” 见他认了错,我也不忍心再逗他,于是轻哼一声 , 扬眉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找谭慕龙请示去!耽误了本王学跳舞,小心本王把你变成百变萝莉!” 周毅辉俯身做了个古代小太监告退时的动作,单膝下跪,一手撑地,尖着嗓子回答我说:“喳!奴才这就去!” 对于我学跳舞这件事儿,谭慕龙倒是没什么意见 , 他很快便派手下给我联系了舞蹈老师 , 除了脱衣舞 , 钢管舞和交际舞以外,他还多给我请了一位教伦巴舞的老师。 “邹北城很喜欢伦巴。”谭慕龙在电话里这样跟我说:“他本人就很擅长跳伦巴,缓和的交际舞 , 他反倒不是很感兴趣。” 这倒是挺出乎我意料的:邹北城居然喜欢跳伦巴……啧 , 看看人家这业余生活 , 再看看谭慕龙这业余生活……都是当兵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谭慕龙的资料你给我找来没呀?”挂断电话后,我上前踹了周毅辉一脚,痛心疾首道:“你上点儿心好不好啊?你看看人邹北城,情妇一大堆 , 老婆都娶完了 , 就差生儿子了!你再看看咱们的谭长官 , 他周末居然闷在家里看《博弈论》!你再不给我把他的资料送过来,丘比特在世都救不了他了!” “妈呀!”周毅辉狠狠的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差点儿把这事儿给忘了!黛姐你别急 , 我这就去调谭老大的资料 , 明天就给你送过来!咱俩齐心合力,争取这个月,把咱家头儿从《博弈论》的苦海里拯救出来,破了他的处子身!” 彼时的我正在喝水,听完周毅辉的话以后,我一时没忍住,“噗”的一声把嘴里的水全喷了出来。 “你……你说什么?”我擦着自己的嘴,满目不可置信的看向周毅辉:“谭……谭……谭慕龙他还是个雏儿?!” ——这绝对是我有生之年听过的最惊悚的消息! 周毅辉把脸别到了一边儿:“我瞎猜的……不过 , 貌似认识他这么多年,还真没见他跟哪个女人有过亲密接触。” 我的心情复杂极了 , 一时也拿捏不准,谭慕龙到底有没有跟女人…… 我正纠结着 , 突然又听周毅辉一本正经的补充了一句:“……当然,他也没跟哪个男人亲密接触过。” “行了你!”我受不了了 , 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冲周毅辉扔了过去:“瞎想什么呢?赶紧干活去,明天务必把谭慕龙的资料给我送来,听见没!” 周毅辉接过抱枕 , 冲我打了个漂亮的军礼:“Yes, My Lady!(遵命,我的女王)” 第二天傍晚 , 周毅辉如约把谭慕龙的相关资料给我送了过来,然而我短时间内却没空去给谭慕龙物色女朋友了。 因为周末马上就要到了,换句话来说,谭慕龙马上就要过来考核我了。 这次考核与以往不同,以前周末的时候,谭慕龙虽然也会暗中审视我,然后再言简意赅的指出我的缺陷,提醒我注意纠正。 可这些审视和纠正,都是在我礼仪课还没结课的时候进行的 , 现在,经过将近两个月的艰苦磨练 , 教我礼仪的老师跟我说,我现在的言行举止已经相当完美了 , 她没什么好教我的了。 也就是说,我合格了。 言行举止上,我已经没什么好精进的了 , 现在,就看我的面部微表情,能不能彻底摆脱郁可可的影子了。 这些天,我一直坐在镜子跟前 , 观察纠正自己的微表情。 这一观察 , 还真是收获良多。 平日里除了化妆和试衣 , 我基本不怎么照镜子,所以自己怎么笑才能笑得最漂亮,唇角要向上扬多大弧度才优雅大方 , 媚眼要如何抛 , 才迷人性感 , 眉毛要如何颦,才惹人怜惜……这些,我一概不知。 好在现在,我已经知道了。 周末很快就到来了 , 我斜倚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翻着谭慕龙的《博弈论》。 这书特别的厚 , 也特别没意思 , 我才翻了两页 , 就看不下去了。 可我必须耐着性子看下去——起码在谭慕龙回来以前 , 我得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 就在我看书看的哈欠连天的时候,大厅外传来了车子行驶进来的声音。 谭慕龙,回来了。 我连忙回神,调整坐姿,尽量让自己显得优雅又慵懒。 门口响起了脚步声,我扬唇一笑 , 抬起眼帘轻飘飘的向门口瞥了一眼。 “你回来了啊?”我拖长了强调,懒洋洋的跟谭慕龙打着招呼:“好晚啊……人家等你等的都快困死了。” 谭慕龙僵在了门口 , 过度的惊愕 , 让他连门都不敢进了。 “你怎么了?”我单手支着下巴,很无辜的冲谭慕龙眨着大眼:“在门口站着做什么?进来呀。” 谭慕龙神色复杂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 , 片刻后,他收回自己的目光 , 抬脚迈了进来。 “这书挺好看的。”我合上厚度堪比新华字典的博弈论,微笑着跟谭慕龙说:“博弈论 , 我喜欢这个名字。” 闻言,谭慕龙拿眼尾冷冰冰的扫了我一眼:“你才看了两页。” 我险些没被他气到吐血:这他妈什么人啊?这么好的气氛,佳人在侧,娇声细语,你不化身为狼扑过来也就算了,居然跟我计较我看了几页书? 怪不得你快三十了还没交到女朋友! “谁说两页啦!”我嘟起嘴来,气鼓鼓的瞪向谭慕龙:“人家明明看了三页的!” 这要换成谭以琛,肯定会笑得前仰后翻的,笑完以后,还不忘把我搂到怀里,咬着我的耳朵逗我道:“哇 , 好厉害啊,我家可可居然能看三页!比我预料中多了整整一页!不行 , 今晚我必须得好好“奖励”,“奖励”你!” 随后把我扑倒,彻夜“奖励”我的“刻苦”。 然而 , 谭慕龙却面无表情的回答我说:“两页和三页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看不下去就别看了。” 顷刻间,我心头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谭慕龙 , 这辈子你他妈的要是能凭自己的本事找到女朋友,我跪下来管你叫爸爸! “太木讷了吧,谭长官?”我玩弄着自己手指,细长的狐狸眼,似笑非笑的瞟了谭慕龙一眼:“您这样,可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章节目录 第122章 回首又见他 谭慕龙身子又是一僵。 他抬起头来,沉眸凝向我 , 岑黑的眼眸,刀一般的锐利 , 无形中给人已极强的压迫感。 “郁可可。”他的语调也是冷的,像腊月的寒冰,扎的人心里疼:“我不是邹北城 , 你没必要做戏给我看。” 若是两个月前,他说出这种话,我一定会立刻放下所有伪装,摸着自己的胸口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 , 暗自庆幸自己终于不用再硬着头皮往下演了。 可现在不是两个月前 , 我也不是郁可可。 “你误会了。”我把自己整个身子都埋进了沙发里 , 脸上的笑容,逐渐的加深:“我可没有在演戏……我是认真的。” 说到这里,我顿了一顿 , 而后 , 浅笑着补充道:“人家费尽心思撩了你一晚上,结果你一点儿反应也没……” 我耸耸肩 , 看向谭慕龙的目光里,染上了几分刻薄的怜悯:“你这样下去,真的会找不到女朋友的。” 谭慕龙似乎不是很愿意继续“女朋友”这个话题,他皱着眉 , 面色不善的瞥了我一眼:“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我也没为你操心。”我摊手 , 摆出一副极其无辜的模样来:“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句而已 , 至于你能不能找到女朋友……说实话 , 我一点儿也不关心。” 谭慕龙有些恼了:“够了郁可可!别再演了!” “你要学导演喊‘卡’吗?”我微笑着。 谭慕龙没有说话 , 只是脸色越发的阴沉。 冗长的沉默后,他沉闷的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郁可可,你就不能换个性格吗?这种尖酸刻薄的性格,真的很讨人厌。” “你叫错名字了。”我提醒他。 谭慕龙脸上的表情好玩儿极了,他忍了又忍 , 最后咬着牙憋出三个字来:“好,乔远黛。” 我心满意足。 可惜的是 , 即便满足了 , 我也不能如了谭慕龙的愿。 “我也没办法呀。”我伸手捧着自己巴掌大的小脸儿,软糯着调子撒娇般的跟谭慕龙说:“乔远黛就是这个性格 , 改不了的。” 谭慕龙的目光又冷了几分,冗长的沉默后 , 他问我:“你觉得乔远黛这种不讨喜的性格,俘虏得了邹北城?” 我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于是 , 我笑了。 “怎么说呢?”我弯着眼睛,语气慵懒:“乔远黛如果这样讽刺邹北城,邹北城肯定不会高兴的……可是她如果在邹北城面前这么讽刺别人,那……可就难说了。” 谭慕龙神色明显一变。 我重新倚回沙发上,盯着自己涂着精致美甲的手指漫不经心的跟谭慕龙说:“邹北城和您不一样,您谦卑,他傲气,您内敛,他张扬……刻薄的语气在您听来刺耳不已 , 可在他听来,说不定反倒别有一番风味呢。” 我娇笑着。 闻言 , 谭慕龙凝眉深思了几分钟,随后 , 他抬起头来,沉声向我宣布道:“乔远黛,你合格了。” 我也把头抬了起来 , 半敛着眸子和他对视,笑容依旧慵懒迷人:“是吗?” 谭慕龙有些郁卒,他问我:“你以后说话是不是都会用这个音调?” 他脸上的表情极其的嫌弃,就跟我说话的音调有多难听一样。 真是不懂得欣赏!我在心里没好气的吐着槽:人家别的男人,巴不得自己的女朋友天天软声细语,媚骨柔肠 , 你倒好 , 跟你撒个娇 , 你还嫌膈应。 活该你单身一辈子! “当然不是啦。”心里虽不断的吐着槽,可我表面上依旧笑得灿烂:“我只是有点儿困……而且想逗逗你,所以说起话来才懒洋洋的。” 谭慕龙似乎松了一口气 , 我真佩服自己 , 连他这种细小入微的表情都能察觉到。 看来这几个月 , 我还是有所长进的嘛。 “既然你已经合格了,那下面我跟你详细的讲一下你的身份和你主要的任务。”短暂的停顿后,谭慕龙清了清嗓子,沉声跟我说道。 我的身子微微坐正了些 , 可脸上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漫不经心不是因为我不重视这件事 , 而是因为我给乔远黛的人设是“见惯了风雨 , 所以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摄影师乔远黛的生父 , 是美国《地理杂志》的副主编 , 名叫乔岳安。”谭慕龙语出惊人:“他的女儿在非洲遭遇了恐怖袭击,被一吨德国声控燃烧弹炸得体无完肤,浑身焦烂。” 我一惊,没想到那具和我互换身份的女尸背后,居然还有这么一段惊心动魄,又令人扼腕的故事。 “经过中美警方的调查 , 这件事很有可能和顾凕有关。”谭慕龙继续往下讲着,越讲 , 越耸人听闻:“当然 , 顾凕并不是有意想杀乔远黛的,他只是谋划了那件恐怖袭击罢了 , 而刚好乔远黛当时正在非洲取景,所以……” 说到这里,他沉闷的叹了一口气 , 似乎是在为乔远黛无辜逝去的生命而惋惜。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凝重了,好在 , 这凝重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谭慕龙便又恢复了昔日的冷峻。 “这起恐怖袭击背后涉及的黑暗势力非常的多,国际上一些棘手的恐怖组织都参与进去了,所以美国军方不愿意管了。”谭慕龙的脸色越发的凝重:“无奈之下,乔岳安只好向我国军方求助,恰好,他和我又有一些私交,于是他找到了我。” 我惊愕的睁大了眼睛,一时间甚至感觉自己是在听天方夜谭。 恐怖组织 , 恐怖袭击,非洲 , 美国……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开玩笑的吧,我……我不过是想为奶奶 , 安辰还有安伯伯报仇而已,怎么就牵扯到反恐了? 这……这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吧? “这件案子一直是我在查。”无视于我的惊愕,谭慕龙不断的给我抛着猛料,完全不考虑我能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受这么多的信息:“调查到这件事和顾凕有关后 , 我就封锁了消息。” “你怀疑邹北城也参与了这件事?”我脑子突然开始转了,一改刚刚全程懵逼的状态。 一旦涉及到邹家,我便不受控制的敏感了起来。 谭慕龙点点头,肯定的我的猜测:“没错 , 顾家和邹家一向走的很近 , 而以顾凕的实力和心智 , 他控制不了这么大面积的恐怖袭击。” 我没有再说话,我脑子乱极了,谭慕龙今天跟我说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 , 我一时半会而根本消化不了。 “乔岳安是十月底来找我的——就是我们刚从吉林回来的时候。”故事终于讲到了末尾 , 谭慕龙抬眸凝向我 , 闷声道:“刚好在长白山的时候,你也跟我提过这件事,而且在长白山的时候,你各方面表现都很不错 , 能洞察人心 , 会察言观色 , 所以我和乔老才决定拿你做这个局。” 原来是这样!我愕然:一起来的刚刚好 , 乔老女儿在非洲遇害 , 查出嫌疑人是顾凕,根据顾家和邹家的关系,谭慕龙怀疑邹北城也参与了这件事,美国军方的不作为促使了乔老来找谭慕龙,而乔老来找谭慕龙之前,我刚好在长白山跪求谭慕龙和我一起对付邹家…… 太巧了,实在是太巧了,简直就像是……就像是…… ——就像是上天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切一样! 我从不相信命 , 即便信了,也不愿意认命 , 可是这一刻 , 我却禁不住去想,这一切 , 都是命运的安排。 上面讲的那些事,差一分 , 差一豪,都会带来不同的结局 , 可偏偏,它分毫不差的发生了。 于是,我变成了乔远黛。 我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使命感,我感觉,这是老天在帮我灭邹家,他给了我机会,让我为安辰还有奶奶报仇。 “很晚了,剩下的事我们明天再讲吧。”我正胡思乱想着,谭慕龙沉冷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也回去消化一下 , 今天讲的事情挺复杂的,你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 也很正常。” 我笑了笑,轻声应了一句好 , 然后便上楼休息去了。 虽说是上楼休息,可我其实根本就休息不了,整整一夜 , 我都在想刚刚谭慕龙给我讲的话,还有我擅自加进去的,有关命运的一些猜测和遐想。 我就这么胡乱的想了一整个晚上,直到凌晨。 凌晨时分 , 我觉得有点儿口渴 , 于是便晕晕乎乎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 穿上拖鞋下楼倒水喝。 结果我出来的时候,客厅的灯居然是亮着的! 有谁还没睡吗?我心里一阵纳闷。 站在楼梯上,我依稀看到沙发上似乎坐着一个人,他背对着我坐着 , 我看不清他的模样 , 只是依稀觉得他的背影很是眼熟。 一宿没睡我脑子还在犯晕 , 想来想去也想不起来这背影在哪儿见过。 眼熟,太眼熟了……在哪儿见过呢? 我正思索着,那男人突然回过头来,凝眉看向我:“你是谁?” 他一回头,我终于看清了他是谁。 ——谭以琛! 章节目录 第123章 兄弟反目 尽管我一宿没睡,脑子昏昏沉沉的一直在犯迷糊 , 眼睛也半张半合,倦怏怏的 , 尽管客厅的灯并没有全开,只开了两盏暗黄色的壁灯,室内的光线朦胧而暧昧 , 让人的视线一再受阻。 可我不会认错的,我绝对不会认错的,坐在沙发上扭头看向我的那个男人,绝对是谭以琛!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我猛然睁大了眼睛,瞬间倦意全无。 我正惊讶着 , 谭以琛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算了 , 我也没兴趣知道你是谁。”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 皱着好看的眉,很是不耐烦的指着门口命令我道:“我不管是谁命令你过来的,赶紧给我滚!” 得,他肯定是把我当援交女郎了! 我稳了稳心神,身姿优美的斜靠到楼梯扶手上 , 摆出了自己的招牌笑脸。 “你是阿龙的弟弟吧?”我笑意盈盈的问他:“我经常听他提起你。” 谭以琛的剑眉明显往下压了压 , 看向我的眼神 , 也掺染了几分试探和揣摩。 “我叫乔远黛。”见他面带困色,我率先做了自我介绍:“你哥哥的女朋友。” “我哥的女朋友?”谭以琛挑眉,明显不相信我说的话:“姑娘,你不是在逗我吧?” 我眨巴着大眼,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来:“为什么这么说?阿龙难道没跟你提起过我?” 谭以琛没有说话,目光越发的深邃。 “恩……”我啃着大拇指 , 若有所思道:“没提也不是不可能 , 毕竟我们刚在一起也没多久 , 那家伙又是一个闷葫芦 , 唉 , 我也不指望他天天把我挂在嘴边了。” 闻言,谭以琛突然笑了起来。 “行了行了,编得我都快要相信你了。”浅笑过后,他抬起头来,目光清冷的看向我:“谭慕龙呢?” 我被他冰冷的语气吓到了:这是怎么了?他怎么突然对谭慕龙直呼其名了?以前的时候,不都是叫“大哥”的吗? 而且听他这语气……他们兄弟俩吵架了? 我捉摸不透,只能静观其变。 “他应该还在睡觉呢。”我微笑着回答谭以琛:“现在是凌晨三点,他再勤快 , 也不会这个点儿起。” 谭以琛冷哼了一声,表情极为不爽:“老子整宿整宿失眠,他倒睡得安生!” 说着 , 他掐灭了手里的烟 , 势如雷霆的上了楼。 我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什么了事儿呢,他已经径直从我身边穿过 , 大步向谭慕龙的房间走去。 我连忙回神,正欲追上去阻止他 , 却为时已晚,我转身的那一刹那 , 他抬脚踹开了谭慕龙的房门。 “啪”的一声,谭慕龙昂贵的红木门壮烈牺牲了,我心头一颤,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谭以琛和谭慕龙吵架了? 不会吧?他们兄弟两个感情不是一直都很要好吗?再说了,就谭慕龙那惜字如金的性子,他们怎么可能吵得起来? 然而,他们兄弟俩还真是吵架了!谭以琛进屋后没几秒,屋子里就传来了争执声,隐约之间,我还听到了摔东西的声音。 听这动静……他们该不会是打起来了?我的心猛然紧揪。 忧心忡忡下 , 我慌里慌张的跑到门口,伸着脖子向里张望着 , 企图看清屋子里的状况。 屋子里很乱,接近门口的地方 , 安静的躺着几个已经被摔坏了的古董,那些古董我是有印象的,以前周毅辉给我提过 , 据说每个都价值不菲,最便宜的也要七位数。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谭以琛此时此刻正揪着谭慕龙的衣领 , 一向谈笑风生的脸 , 此刻阴厉到令人不寒而战。 “你到现在还是不肯跟我说实话对吧?”谭以琛咬着牙 , 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一样,听上去 , 分外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都到这一步了,你还要死撑着?” 谭慕龙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 他依旧是那副冷漠淡然的模样 , 甚至连眉,都不曾皱过一下。 “我说的都是实话。”他这样回答谭以琛。 谭以琛彻底被激恼了,他猛的把谭慕龙按到了墙上,拳头已经扬起 , 却迟迟不没有落下来。 “别逼我。”他揪着谭慕龙衣领的手越捏越紧 , 我隐隐看到 , 他灰白的手背上 , 已经鼓起了狰狞的青筋。 “别逼我……”他把这三个字又重复了一遍:“别逼我对你下狠手……你不会喜欢这样的。” 闻言 , 谭慕龙锐利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 冗长的沉默后,他抓住了谭以琛揪着他衣领的手的手腕,凉声道:“是你在逼我。” 谭以琛那一拳,终于挥了下来。 他这一拳又快又狠,势如雷霆,可我相信 , 如果谭慕龙想躲的话,他一定是躲的开的。 可他没有躲 , 他生生挨了谭以琛这一拳 , 狼狈的像个被恶霸欺负了的孩子。 “我给过你机会了。”谭恶霸打了人,还一副对方理亏的模样 , 他冷眼看向谭慕龙,咬牙补充道:“而且不止一次!” 他似乎很恼怒,说到这里的时候 , 整个上半身,都在不受控制的发着颤。 我想他其实并不想打谭慕龙 , 可谭慕龙的沉默逼得他没得选。 冗长的沉默后,他终于又恢复了以往的沉着冷静,他把手插进口袋里,用一种薄凉到让人心碎的语气跟谭慕龙说:“以后,无论我对你做了什么,都是你自找的……你给我记清楚了。” 章节目录 第124章 他深爱的女孩儿 说完这些,谭以琛转过身来 , 不再理睬被他一拳打到地上的谭慕龙,面色阴鸷的离开了。 我木若呆鸡的杵在门口 , 就这么眼睁睁的盯着他,看他视若无睹的从我身旁走过,看他消瘦孤清的背影越走越远。 他好像瘦了不少 , 背影看上去都没之前那么挺拔了,刚刚他路过我的时候,我隐约看到他腮下布满了青色的胡渣。 他是个极其讲究的人,和他在一起的时候 , 他一直都体面而干净 , 不刮胡子这种情况 , 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即便是他心情极其不佳的时候,他也没有把落魄颓废的一面展露给任何人看过,如今 , 他顶着巨大的黑眼圈 , 留着青色的胡茬儿,身上烟草的味道重的让人忍不住皱眉…… 我想 , 他一定是遇到什么迈不过去的坎儿,这坎儿,应该和谭慕龙有关。 我在门口愣了一会儿,思量再三后 , 还是抬脚迈进了谭慕龙的屋门。 屋里 , 谭慕龙依旧维持着刚刚被谭以琛打趴在地的姿势 , 那姿势 , 落寞极了。 我慌忙跑过去扶他:“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谭慕龙不理我 , 不过好歹从地上站起来了。 考虑到他是军人出身,这一拳虽狠,但也不至于给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因此我也没叨叨着逼他去看医生。 “发生什么事了?”我试探性的问他:“你和谭以琛吵架了?” 谭慕龙还是不搭理我,他伸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渍,脸上的表情相当淡漠。 从他脸上 , 你找不到任何的悲伤与难过,他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 , 即便是亲生兄弟过来跟他闹决裂 , 他也能泰然处之,不为所动。 这让我的心不由的痛了一下 , 不知是为他痛,还是为谭以琛痛。 “跟你弟弟好好解释一下吧。”尽管谭慕龙始终没理过我 , 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劝劝他,他以前跟谭以琛的关系那么好 , 现在闹成这样,实在让人不忍:“谭二爷脾气虽然大,可他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你把话说明白了,他自然会……” “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我话还没有说完,谭慕龙便冷声打断了我:“我家的事,不用你操心。” 说着,他甩开了我扶着他胳膊的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说实话,挺伤人的。 “好。”我强忍着怒气 , 挤行出一抹微笑,并尽量让这抹微笑显得潇洒又漂亮:“你家的事我没资格管,合作的事我总有资格说话吧?” 我压低了眼眉 , 语气也变得不近人情了起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让你弟弟出现在这里了,我还没有彻底忘记自己是郁可可 , 他若是三天两头往这边儿跑,我可不敢保证自己能不露任何马脚。” 言罢,我转过身 , 无比懊恼的向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谭慕龙沉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了:“我知道了。” 我不由的捏紧了拳头,说实话,谭慕龙的这个性格有时候真的特别让人火大。 我说那些话 , 并不是真的对谭以琛到这儿来找谭慕龙有意见 , 而是气谭慕龙对好心过去劝架的我恶语相向。 可谭慕龙听不出来 , 他不如谭以琛机灵,他永远分不清别人到底为什么对他发火。 这一点儿,真的让人特别特别的火大。 “明天我让人给你安排新的住处的。” 谭慕龙继续往下讲着 , 并“知错就改”的表示 , 他给我安排的新住址 , 绝不会被谭以琛发现,我可以安心的在哪里居住。 我险些没被这木头给气死,怪不得谭以琛要冲他挥拳,再这样鸡同鸭讲下去 , 我也会忍不住给他一巴掌的。 “不行。”深吸了一口气 , 把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意压了下去 , 我转过身来 , 睥睨着眸子瞥向谭慕龙 , 凉声道:“现在我的身份已经确定了,我也告诉谭以琛我是你女朋友了,你突然转移我,谭以琛肯定会起疑心的,我现在可没心思跟你弟弟周旋!” 谭慕龙皱起了眉,显出一副很难办的模样来。 沉默良久后,他抬眸看向我,闷声问道:“那你想怎样?” 他总算开了一点儿窍 , 我深感欣慰。 “很简单。”我笑靥如花:“天亮以后回家找你弟弟好好解释解释,和你弟弟握手言和 , 你们和好了 , 你弟弟当然也就不会三更半夜过来踹门了,我 , 住的自然也就安生了。” 谭慕龙的脸瞬间阴了下来,我知道 , 他现在一定很想骂我,可他骂不出口 , 因为——是先开口问我的,又不是我主动要说的。 看他那副想发火儿又发不出来的模样,我心里一阵暗爽:小样儿,跟我斗!你姐姐我情商一百八,你弟都不一定玩儿得过现在的我,就你?一百个你加起来都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拜托了哦。”我双手合十,摆出一张无比甜美的笑脸,学着韩国人撒娇的语调,软糯这调子膈应谭慕龙:“谭长官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说着,我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 然后赶在谭慕龙发火之前,脚底抹油 , 蹿了。 因为夜里没休息好,第二天我睡到中午十二点才醒 , 醒来的时候谭慕龙已经离开了,偌大的别墅里,除了佣人和保镖以外 , 就只剩我和周毅辉两个人了。 想着周毅辉和谭慕龙的关系似乎挺不错的,这家伙又一向八卦,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于是我吃午饭的时候佯装不经意的提起了谭以琛夜闯别墅的事儿。 “你说 , 咱家谭长官是不是跟他弟弟闹矛盾了?”我不动声色的问周毅辉:“昨晚我下楼倒水喝 , 结果一出门就听见他们在屋里吵架 , 好像还动起手来了,闹的还挺僵的。” 我本想抛砖引玉,拿我昨夜的八卦 , 换取周毅辉更多的八卦 , 谁料 , 周毅辉却不上当,我把砖抛过去了,他别说给我扔回来块儿玉了,他连块儿小石子儿都没给我扔回来! “谁知道啊。”周毅辉往嘴里塞着馒头,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 对方不说 , 我也不能拿枪指在他头上逼着他说 , 只能闷闷的道了一句“哦” , 然后便端起自己的碗 , 闷头开始喝汤。 喝着喝着 , 我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周毅辉好像很不愿意在我面前提谭以琛。 这家伙是个话唠,无论我跟他提什么,他都能跟我扯上很久,就拿上次来说吧,我跟他讲裴子秋的事儿,他都不知道裴子秋是谁 , 依旧滔滔不绝,跟我说了三个多小时的废话…… 可好像,每次只要我一提起谭以琛 , 他的话匣子立刻就关起来了 , 就跟你拿遥控器开关电视一样,一开一关 , 对比特别的明显, 按理来说不应该啊!我咬着筷子,心里很是纳闷:周毅辉是谭慕龙的手下 , 谭以琛是谭慕龙的弟弟,按照周毅辉这话唠的性子 , 他难道不该跟我讲很多谭以琛的八卦,然后拉着我一块儿吐槽谭以琛是花心大萝卜吗? 怎么突然间就三缄其口了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凝眉思忖了片刻,我决定再试一下周毅辉。 “话说你跟谭二爷熟吗?”我装出一副极其八卦的模样来,试探性的问周毅辉:“你知不知道,他外面情人……” 我话才开了个头,周毅辉突然“啪”的一声手里的把筷子放下了。 “对了黛姐。”他跟没有听见我刚刚讲了什么一样,嬉皮笑脸的恭喜我说:“今天早上谭老大走的时候跟我说,你基本上已经合格了,以后也不用整天闷在屋子里了,想出去溜达溜达就出去溜达溜达,别走太远就行。” 这倒是个好消息 , 我在这别墅里已经闷了两个多月了,再闷下去 , 我就闷成蘑菇了。 “那下午的时候你陪我去逛街吧?”我单手支着下巴,弯着眼睛笑眯眯的跟周毅辉说:“我早就想出去买衣服了 , 你们给我选的那些衣服都不是我想要的那种风格。” “算了吧。”周毅辉无情的拒绝了我:“我最烦陪女人逛街了,你还是另择高明吧。” 说着,他指了指正在拿吸尘器清洁地毯的帮佣阿姨 , 开玩笑般的跟我说:“比如,张妈就挺合适的。” “去你的!”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周毅辉不去,我只能自个儿去了,为了保证我的安全 , 谭慕龙派了个警卫兵给我做司机。 我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 可他执意如此 , 我也不好推脱,就这么由着他了。 我去的是以前苏倩给我推荐的几家店,这几家店的衣服都非常的有特色 , 而且价格也比较合适 , 我以前就经常来这边儿买衣服。 不过我没有按自己以前的穿衣风格选衣服 , 一来我的外貌已经发生了明显的改变,再按以前穿衣风格选衣服,明显不合时,二来 , 为确保猎艳计划的万无一失 , 我连坐姿走姿都变了 , 穿衣风格,怎么能不变? 我给乔远黛设定的性格是 , 花钱大手大脚 , 看到喜欢的就买,哪怕信用卡刷爆,穿衣风格极其不固定,因为长得漂亮,什么风格都能驾驭,所以什么风格的衣服 , 她都会穿。 我一口气儿买了十来套衣服,刷谭慕龙的卡刷的一点儿愧疚感也没有 , 我想我真的是变了 , 以前我花别人钱,不会这么心安理得。 我买的正尽兴的 , 一回头,突然看见苏倩挽着彭怡宝的胳膊走进了店里! 这也太巧了吧?我一惊,慌忙把头扭了回去 , 佯装自己在看衣服。 扭完头以后,我才反应过来:我完全没有必要躲着苏倩和彭怡宝啊! 我的脸已经被整成另一方模样,站姿 , 走姿,坐姿,面部表情等各种小细节也精心更改了,连谭慕龙都挑不出我的毛病来了,我为什么还要躲着苏倩和彭怡宝? 连苏倩和彭怡宝都不敢面对的话,我以后要怎么去面对邹北城? 这样想着,我便不再躲闪,直接拿起我相中的那件外套,转过身来微笑着问售货员:“您好,这件外套有S码的吗?我翻了半天,只找到M码和L码的,你能过来帮我看一下吗?” 售货员小姐点头说了声好 , 然后快步向我走来。 趁着售货员小姐为我找衣服的空档,我拿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的扫了刚进门的苏倩和彭怡宝一眼。 彭怡宝的眼睛红红的 , 好像刚哭过,苏倩挽着她的手 , 正在安慰她。 “好了,别难过了。”苏倩抱着彭怡宝的肩膀,柔声劝她道:“或许琛哥哥只是一时心情不好而已,他……” “他不是心情不好!”苏倩话还没说完 , 彭怡宝便捂着嘴巴哭了起来:“他是真的不要我啊,他说他找到他爱的人了,可他爱的那个人不是我……” 什……什么?我猛然睁大了眼睛:谭……谭以琛找到真爱了? 我像是被人施展了定身术,又像是突然被僵尸咬了,中了恐怖的尸毒 , 我只觉得自己浑身僵硬 , 四肢发冷 , 想要动,却死活动弹不了。 几个月前,谭以琛歇斯底里的表白至今还在我耳边清晰的回响。 ——因为我爱你。 短短五个字 , 我却像珍宝一样 , 把它埋藏在心脏最深的地方 , 却不曾料想,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他就又找到了真爱! 他这真爱可真他妈的好找! “我……我……我早就感觉他不爱我了!”彭怡宝还在断断续续的哭着:“他都三个多月没来看我了,我想他,就给他打了个电话,结果他一接电话就跟我说分手……” 彭怡宝说不下去了 , 把脸埋在苏倩的肩头哭个不停 , 苏倩无可奈何 , 只能编造一些善意的谎言来哄彭怡宝。 “或许……或许是你打电话的时间不对。”苏倩干笑着:“阿柳也跟我说了 , 琛哥哥这段时间心情非常的不好 , 他就是说气话呢,你别当真,等他过段时间心情好转了,肯定会回心转意的。” 说着,苏倩伸手替彭怡宝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笑着跟她说:“所以 , 开心起来,买几件漂亮的衣服 , 等琛哥哥回心转意了,咱们穿给他看好不好?” 以前 , 只要一提买衣服,彭怡宝立刻就会由阴转晴 , 这小姑娘脾气来得快,消得也快 , 几件儿好看的衣服,就能把她哄的高高兴兴的 , 所以每次她不开心了,我和苏倩的一贯作风就是带她来逛街。 然而,这一次,漂亮的衣服没有再哄住她。 “苏姐姐,你不懂。”彭怡宝哭得更伤心了:“不光是我,柳姐姐,白姐姐,还有晴姐姐她们……琛哥哥全不要了,他全断了 , 一个也没留……一个也没留!他是真的找到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儿了,他亲口告诉我的,他亲口告诉我的!” 章节目录 第125章 王子配公主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谭以琛遣散了他的后宫?开什么玩笑! 像他这种万花丛中过 , 一朵也不留的风流浪子,怎么可能狠下心来,跟他后宫里的那群温香软玉说再见? 他不是那种把感情看的很重的男人 , 在我看来,即便有朝一日他真的爱上了某个倾世佳人,他也不会为这佳人守身如玉。 他会爱她 , 敬她,宠她,护她……可他绝不会只属于她。 他说过的,他喜欢的女人 , 可以任意的飞 , 他不在乎她们飞到了哪儿 , 也会不吝啬为她的高飞提供帮助,可他爱的女人不行,他爱的女人 , 必须呆在他身边 , 哪儿也不能去。 你看 , 他这句话说的很明白,喜欢是喜欢,爱是爱,两方是不会互相影响的 , 独占欲极强的爱情 , 不会影响他去喜欢欣赏别人 , 同理 , 对其他女子的喜欢和欣赏 , 也不会影响他深爱那个独一无二的女人。 我知道这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可这就是谭以琛给我的印象,一生放荡不羁,不被任何人或事约束。 潇潇洒洒,痛痛快快,拿得起 , 放得下,永远体面而优雅。 可现在 , 他为了某个我不知道的女人 , 放弃了自己最为珍贵的自由,甘愿做她爱情的囚兽…… 我暗中捏紧了拳头,身子不受控制的开始发颤。 三个月 , 郁可可才死了三个月,连一百天都不到 , 那个盛怒中跟她告白,并在临走前柔声问她会不会等他回来的男人 , 就另寻新欢了。 还为了这新欢,和所有情人都断了联系,当起了十佳男友。 我的心不由的一痛,像是有一根细小却又锋利的针,死命的往我心脏的最深处扎一样,那针扎的越来越深,最后生生将我整颗心脏穿透,在外人看来,我的心脏毫发无损。 可我疼。 我真的好疼。 “美女。”售货员甜美的声音传来 , 拉回了我飘远的思绪:“不好意思啊,这衣服没有S码的了 , 不如您试试M码的吧,这衣服的号码偏大 , 很多以前穿S码的美女,穿这件儿的M码也刚刚好。” “不了。”我婉言谢绝了她:“我再看看别的吧,谢谢您。” 售货员小姐低声道句好 , 然后便退到一边儿去了。 可我却没有心思再看其他衣服了。 此时此刻,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谭以琛那个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找到的真爱女友。 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 , 能让谭以琛为了她这一棵碧树 , 放弃眼前的整座森林。 她应该很漂亮吧?这是肯定的 , 谭以琛以前说过,他爱有趣的灵魂,也爱漂亮的皮囊 , 如果对方即漂亮又有趣 , 那他就更爱了。 所以 , 她一定是个集花容月貌与幽默诙谐于一身的女人。 不,还不够,郁可可也很漂亮,郁可可也很幽默 , 那为什么谭以琛不能为了她遣散后宫?为什么她死后不到三个月,谭以琛就疯狂的爱上了别人? 所以 , 对方除了美貌和幽默以外 , 肯定还有其他的过人之处。 她可能出身豪门 , 她可能优雅大方 , 她可能学识渊博,她可能多才多艺……她可能会弹钢琴,也会拉小提琴,所有上流社会的名媛淑女们会的,她都会,她身上没有那股令人作呕的穷酸味,她完美若仙女和谭以琛正好般配…… 所以……所以谭以琛才会被她虏获对吗? 王子在遇到真正的公主之前 , 总会撩撩灰姑娘,逗逗小人鱼 , 可最后 , 他还是会回到城堡,娶那个和他身份地位所相当的白雪公主。 我相信 , 在遇到白雪公主之前,他确实爱过灰姑娘的善良 , 也被小人鱼的无私奉献打动过,可这改变不了结局 , 因为善良和无私,白雪公主也拥有,可白雪公主有的,灰姑娘和小人鱼却没有。 结局一眼就能看透,既然公主什么都有,王子为什么不娶更优秀的公主? 我笑得凄凉。 郁可可啊郁可可,你怎么这么傻呢?人家谭二少不过是脑子一热,随口说了句爱逗你玩玩儿罢了,你怎么还当真了? 再说,你不都已经死了吗?那人家谭二少另寻新欢又有什么不对的? 怎么,你还想让人家给你守一辈子活寡啊? 你想的怎么这么美呢? 我对自己冷嘲热讽,可无论如何嘲讽,都改变不了我心痛的事实。 我嫉妒谭以琛爱上的那个女人…… 我好嫉妒。 接下来的一整周我都过的浑浑噩噩的 , 干什么也打不起精神来,直到周末谭慕龙回来了 , 这种情况才稍有好转。 “乔远黛,换身衣服跟我出去一趟。”刚进门 , 鞋子都没换,谭慕龙便冷声向我发布了命令:“我带你去见个人。” “见人?”我一头雾水,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见什么人?” 谭慕龙却没耐性跟我多说,只含糊了我一句“去了你就知道了”便把我打发了。 我撇撇嘴 , 心里虽不满,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按着他的吩咐,上楼换了身正装 , 然后跟着他出了门。 车上 , 谭慕龙告诉我 , 他要带我去见的人,是乔远黛的父亲,乔岳安。 “乔岳安?”我一惊:“你带我去见乔岳安干嘛?” “那是你的父亲。”谭慕龙拿眼梢儿冷冰冰的瞥了我一眼,凉声问我:“你不该去见他吗?” 我哑然 , 这才反应过来 , 猎艳邹北城的游戏 , 远比我想象中,要复杂的多。 我只负责研究邹北城的喜好,可关于我身份的完善,都是谭慕龙在做 , 他必须得做得天衣无缝 , 稍有差池 , 便是满盘皆输。 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 , 我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乔老先生也住在郊外 , 他们这些搞创作,搞文字的,大都喜欢安静,所以比起喧闹浮躁的市中心,显然偏远安静的郊区更合他们的心意。 我们到的时候,乔老先生正站在门口恭候我们 , 他是个挺精神的小老头,大概五十来岁 , 个子比较矮 , 穿得也比较朴素,可不知为什么 , 他往那儿一站,你就感觉他很有学问。 这可能就是别人说的书香气吧 , 一个人看书看多了,身上自然而然的就会有一种学者的气派 , 这气派是长年累月的阅读和学习沉淀出来的,一般人模仿不来。 “这位是乔老先生,乔岳安,美国《地理杂志》的副主编,英国皇家自然科学协会为数不多的外籍成员,美国国家研究理事会的会员。”谭慕龙沉声向我介绍着:“乔老先生在科学界,可是享有盛名的。” 我咋舌:这么多头衔?好厉害! 然而令人尴尬的是,谭慕龙说的这些头衔,我全都没听过。 这不能怪我 , 我一个演员,大学都没上过,怎么可能去关注科学界的事情啊? 我对科学家的概念 , 至今都停留在小学学过的爱迪生发明了灯泡,牛顿发现了万有引力上 , 除此之外,能忘的,基本都忘光了。 可我依旧觉得乔老先生很厉害 , 或许这就是人的本性,越是听不懂,越觉得厉害,听懂了 , 反倒觉得没什么了。 “她就是我之前跟您提过的那个演员。”向我介绍完乔老先生后 , 谭慕龙转过身来 , 简单的跟乔老先生介绍了下我:“这次‘暗刃计划’,由她来扮演您的女儿,乔远黛。” 听到“乔远黛”这三个字的时候 , 乔老先生的眸底明显闪过一抹悲痛来 , 不过那悲痛只是一瞬间的 , 很快他便恢复如常。 “小谭没有跟我说过你的名字。”乔老先生抬起头来,笑容慈善的看向我:“我直接叫你小乔,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我笑着回答说:“您怎么叫着顺口怎么来,我没关系的。” 闻言,乔老爷子也跟着笑了 , 浅笑过后 , 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小谭 , 小乔,咱们进去吧?” 说着 , 他印着我们进了屋。 文化人的屋子跟普通人就是不一样 ,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一进乔老先生的家,我就感觉自己闻到了书特有的香味。 我想这应该不是错觉,因为乔老先生家确实到处都是书,茶几上叠着两本,沙发上放着两本 , 客厅的壁柜,别人家都用来摆古董 , 摆文玩 , 他们家却用来放书了。 乔老先生不动声色的把沙发和茶几上的书收了起来,放到了茶几下方。 “刚刚撰稿的时候翻了翻文献 , 忘收拾了。”乔老先生笑着跟我们解释道。 谭慕龙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我则是微微笑了一下 , 并没有多说什么。 简单的客套了两句后,我们终于步入了正题。 “我之前也跟你提过 , 你现在扮演的是乔老先生的女儿,乔远黛。”谭慕龙开门见山:“所以我希望你能在乔老先生家里住几天,培养一下父女的感情,免得‘暗刃计划’开始执行后,被邹北城等人看出破绽来。” 暗刃计划就是我之前一直说的猎艳计划,只不过军方给了它个更高大上的名字罢了。 “你意下如何?”难得的,说完把我载到乔老先生家的目地后,谭慕龙竟破天荒的问了问我的意见。 我肯定没意见啊,大家都是为了计划的顺利进行 , 我总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摇头说不愿意吧。 “我没问题。”我微笑着回答说,回答完后 , 还不忘开了个小玩笑:“只要乔老先生您不嫌弃我在您家白吃白喝还白住就行。” 这话成功的把乔老先生逗笑了,遗憾的是 , 没能逗笑谭慕龙。 “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乔老先生慈爱的笑着:“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要不是你愿意冒险,我的女儿……” 说到这里,乔老先生说不下去了,他沉闷的叹了一口气 , 落寞悲痛的眼神,让人心里很是不忍。 不知道为什么,注视着头发灰白,满目悲凉的乔老先生 , 我突然想起了我奶奶。 其实乔老先生和我奶奶没有一点儿像的地方 , 乔老先生是博览群书 , 我奶奶却连字都不认识,乔老先生是海外华侨,我奶奶却连浙江省都没出过…… 我想,我之所以会想起我奶奶 , 可能是因为乔老先生和我奶奶一样 , 都深爱着他们的孩子。 奶奶因担心我 , 心脏病突发,惨死在院子里,乔老先生为了给女儿报仇,不辞万里来找谭慕龙 , 甚至以身犯险 , 和我们一起设计了“暗刃计划”。 这爱是无私的 , 是长辈对下一代所独有的。 所以我在乔老先生的身上 , 看到了我奶奶的影子。 “邹北城的弟弟邹越风也害死了我所有的亲人。”我拿自己的伤痛来安慰 , 激励悲痛不已的乔老先生:“所以我们才要团结起来,找到他们犯罪的证据,把他们绳之以法!” 闻言,乔老先生先是愣了一下,片刻后,他大笑着点了点头。 “小乔说的对!”乔老先生像是被我鼓舞了一般,同仇敌忾道:“咱们不能让他们继续逍遥法外下去 , 只有把他们绳之以法了,我的女儿 , 小乔你的亲人 , 才能瞑目。” 我们互相鼓了一会儿劲儿,随后 , 谭慕龙又把话题引到培养父女感情上。 “你们两个必须要注意一点儿。”谭慕龙沉眸凝视着我和乔老爷子,冷声提醒我们道:“父女感情不是住一起就能培养出来的 , 所以小乔你搬进来以后,必须得把乔老当成你的亲生父亲来对待 , 乔老您也是,您得把她当成您女儿。” 闻言,我的心不由的顿了一下。 当成自己的新生父亲一样……我亲生父亲是郁达天,有这个父亲跟没这个父亲本质上没什么两样,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父亲相处。 这要我如何和乔老先生培养父女感情? 我正苦恼着,乔老先生却笑着应了下来:“你放心小谭,我一定会把小乔当成自己亲生女儿来对待的。” 说着,他扭头看向我,板着脸装出一副严肃的模样来 , 开玩笑般的逗我说:“既然把你当亲闺女了,那我可不会只说好话 , 只按你高兴的来,你要是那里做的不对 , 我可是会批评你的。”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顿,然后笑着补充道:“当然 , 你若是遇到什么难题了,也可以过来找我,当父母的,不就是给孩子解疑答惑 , 纠正错误,培养他们健康成长吗?” 我心里不由的一暖 , 尽管我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过于盛大 , 过于迤逦的戏,可在某一个瞬间,我竟生出一种他就是我父亲的错觉。 这错觉让我无地自容。 ——我竟缺爱缺到这种地步。 和乔老先生闲聊了几个小时后 , 我便和谭慕龙回家了 , 我们三个约好 , 下周一我搬到乔老先生家,和乔老先生一起住半个月,不过搬过去之前,我得先回去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 毕竟这半个月我不能一直闲呆着啊 , 某些“功课” , 我还是要继续做的。 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 , 我和谭慕龙到家后 , 竟再一次在别墅低调典雅的大厅里 , 见到了谭以琛。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谭以琛还带来了他深爱的女朋友。 ——没错,就是那个他为之遣散后宫的白雪公主。 他把她带来了。 章节目录 第126章 道歉 一周前,当我在Katta女装店听到彭怡宝和苏倩的对话时 , 我真的很想见一见那个能让谭以琛浪子回头的女人。 我想看看我到底败给了怎样完美的一个女人。 可当我真的见到她的时候,我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我的潜意识里 , 还在自欺欺人般的期许着,或许一切都是我多想了,或许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完美的 , 集所有优点于一身的白雪公主,或许真的像苏倩说的那样,谭以琛和情人们分手,只是因为他心情不好 , 等他心情变好了,他自然会重新回到情人们的温柔乡里…… 可如今 , 谭以琛把他的心上人带来了 , 我再也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了。 她就站在这儿,就站在我面前,一切都是真的 , 谭以琛他真的找到了那个他愿意与之白头偕老的女人。 令人心碎的是 , 那个女人 , 不是我。 “大哥!”我和谭慕龙刚进门,谭以琛便张开双臂来,给了谭慕龙一个热情的拥抱:“你总算是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啊!” 谭慕龙被谭以琛的这个拥抱给整懵了,说实话,我也懵了。 一周前他俩还针锋相对 , 大打出手呢 , 结果这才过了几天啊,就握手言和了? 这和好的也太快了吧?明明当时吵架的时候 , 还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势,我还以为他俩彻底决裂了呢…… “你……”谭慕龙颦眉 , 满目诧异的看向谭以琛 , 就跟突然不认识谭以琛了一样。 他“你”了半天,最后终于憋出一句:“你怎么过来了?”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谭以琛语出惊人:“之前是我太冲动了,为了一个女人,跟你闹成那样……真是太不应该了。” 这下,谭慕龙看向谭以琛的眼神已经不是惊讶而是惊悚了。 我在旁边儿听的一头雾水:女人?什么女人?他们之前打架,是为了某个女人? 难道是兄弟俩同时爱上一个女人?不会吧,谭慕龙什么时候有心上人了? 他这种情商为负的男人,也会有心上人?开什么国际玩笑。 “总之,我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谭以琛语气诚恳:“你不会怪我吧?大哥。”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 , 我感觉谭以琛不是那种会一本正经跟人道歉的人,就算他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 , 他也会以“以后弥补”的方式来补偿对方 , 而不是低着头过来道歉。 如今,他突然主动登门致歉 , 可能性只有一个:他有阴谋。 他绝对有阴谋! 他肯定是给谭慕龙下套了! 可情商极低的谭慕龙看不出这点儿,傻傻的他真以为谭以琛想通了呢。 “我怎么会怪你呢?”谭慕龙难得笑了 , 那笑容竟染着几分宠溺。 “这么说来你原谅我了?”谭以琛继续给谭慕龙挖着坑。 “我本身就没有怪过你,又何谈原谅?”谭慕龙回答说。 闻言 , 谭以琛勾唇笑了,那笑容我是很熟悉的。 ——他没笑到眼睛里去。 “可我还是愧疚。”谭以琛重重的叹了口气。 见状,谭慕龙本想安慰他两句,还没来得及开口,谭以琛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猛然抬起了头,兴致勃勃的向他家大哥提议道:“刚好快过年了,你们部队也该放假了,不如这样吧 , 我做东,请你和嫂子一起去马来西亚度假怎么样?我女朋友也一直想去 , 咱们来个‘四人情侣旅行’,算是我给你赔礼道歉了。” “女朋友?”谭慕龙显然对这三个字非常的陌生。 这不能怪他 , 男朋友,女朋友是小孩子和穷人才会玩儿的东西,谭以琛从来不会用“女朋友”这三个字来形容他的女人。 可这一次 , 他用了。 “恩,女朋友。”谭以琛点了点头,狭长的眸子里,闪过几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狡黠和阴冷来:“新交的,你要不要见见?” 谭慕龙再次僵住了 , 今天的谭以琛太过反常 , 反常到他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他。 不待谭慕龙回答 , 谭以琛便替他大哥做了决定,他掏出手机,骨节分明的指慵懒而又优雅的在屏幕上按了几下 , 看样子像是在打电话。 几秒钟后 , 电话打通了。 “喂 , 亲爱的?你还在车上吗?”谭以琛的声音里,染着我说不清是什么味道的笑:“你进来吧,我大哥想见见你。” 他在跟谁打电话?尽管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诈,可我依旧没办法让自己不在乎 , 我忍不住去想:他口中的这个“女朋友”,会不会就是那个让他放弃整片森林的真爱? 失神中 , 谭以琛已经打完了电话 , 他把手机装回了口袋里 , 抱歉般的冲谭慕龙笑了笑。 “她其实是跟我一起来的。”谭以琛解释说:“只是她比较害羞 , 所以一直躲在车上。” 谭慕龙没有说话,只是表情越发的深沉。 而谭以琛,他细长的眼尾,也凝上了残忍的寒冰。 他不是来道歉的,他绝对不是来道歉的,我很熟悉他这个眼神……我见过他这个眼神。 ——他是来挑衅的! 章节目录 第127章 爱情游戏 空气里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了,大战一触即发 , 好在,关键时刻 ,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谭以琛的神秘女友,终于出现了。 怎么说呢,看到这个让谭以琛浪子回头的女人后 , 我心里微微有些失望。 这倒不是说这个女人长得有多丑,平心而论,她长得其实挺好看的,也很有气质 , 可是 , 跟我想象中差远了。 我想着 , 能让谭以琛为之倾倒的女人,怎么也得比我现在这张经过精雕细磨,一刀一刀整出来的脸好看吧? 不然的话,我输的多窝囊啊。 可她没有我好看 , 起码没有现在的我好看。 唯一比现在的我强的是 , 她比我高 , 目测身高在一米七以上。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风衣,风衣里是一件很简单的黑色毛织衫和牛仔裤,简单大方,而且保暖。 我心里一时间很不是滋味 , 她若是高贵冷艳的公主 , 我倒也输的心服口服 , 可看她的穿衣风格 , 她明显走的也是灰姑娘的路线。 既然都是灰姑娘 , 那为什么郁可可输了,她却赢了。 我不服。 “阿白。”那女人进门后,谭以琛上前两步,走到门口去迎接她,并给了她一个拥抱。 我暗中攥紧了拳头,好生妒忌。 此时的我 , 注意力全在谭以琛的神秘女友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 , 当谭以琛的神秘女友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的时候 , 谭慕龙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这是我的女朋友 , 林即白。”谭以琛沉声向谭慕龙介绍道:“我们是在美国认识的……一见钟情。” 最后那四个字,像一把锋利的剑 , 深深的刺进了我的心脏里。 原来,所有的由温柔岁月而凝聚成的日久生情 , 都抵不过惊鸿一瞥的一见钟情。 我好痛。 “这是我大哥。”谭以琛完全没注意到我眸底的怨恨,尽管现在的我美若天仙,可有了心上人的他,却对我视而不见:“当兵的。” “我知道。”那个名叫林即白的女人接过了谭以琛的话茬:“我在军区见过他……” 闻言,谭以琛扬唇笑了:“都忘记你是军医了。” 对方竟是军医?我吃了一惊:真是人不可貌相……本来看她身材这么好,我还以为她是模特呢。 “谭长官,好久不见啊。”林即白伸出手来,微笑着跟谭慕龙打招呼:“近来还好吗?” 她……她和谭慕龙居然认识!我越来越惊讶了,注意力也终于从林即白身上,转移到了谭慕龙身上。 谭慕龙的表情很不对 , 非常的不对。 他眉头紧锁着,冷峻的眼眸里 , 细看之下,竟显出几分心痛来。 我怀疑自己看错了 , 正想要仔细端量下,谭慕龙突然开口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问林即白,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 , 我觉得他的声音,也隐着几分心痛在里面。 林即白笑了,她反问谭慕龙:“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气氛有些微妙了,他俩这气场,这对话,这表情……明显就是小两口在闹别扭嘛! 可……可……可林即白不是谭以琛的女朋友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转不过来弯儿了。 谭以琛他到底在搞什么?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谭以琛上前一步 , 伸手搂住了林即白的腰:“阿白是我女朋友 , 她跟着我到这儿来,有什么不对的吗?” “谭以琛!”谭慕龙突然火了 , 猛的扭过头去,满目狰狞的瞪向谭以琛,脸色甚是恐怖。 可谭以琛却笑得更开心了。 他装出一副极其无辜的模样 , 满脸困惑的问他大哥说:“不是 , 你发什么脾气呀?我好心好意过来跟你道歉 , 还约你和嫂子一起去马来西亚度假,你这么给我摆脸色,不合适吧?” 直来直去的谭慕龙那里是城府极深的谭以琛的对手?不过是三言两语,谭以琛就把谭慕龙堵的说不出话来了。 “嫂子?”林即白倒是很会抓重点:“你大哥结婚了?” “没有。”谭以琛终于愿意把目光分一部分到我身上了,他拿眼梢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 , 低笑着解释道:“结婚到不至于 , 只是女朋友而已 , 呐 , 就是那边儿那个美女……好像是姓乔。” 林即白顺着谭以琛的目光向我看来 , 当她看清我长什么样子后,她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了一下。 尽管那抹僵硬很快便消失不见了,不过,敏锐的我还是捕捉到了。 很好,她也在嫉妒我。 恍惚间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 这个林即白真正喜欢的,应该不是谭以琛 , 而是谭慕龙。 至于谭慕龙……呵 , 傻子也能看出来他心悦谁。 可偏偏,林即白看不出来。 我心里一阵纠结:恋爱中的人 , 果然都他妈的是傻子。 “你好,乔小姐。”林即白款款上前 , 对我伸出手来:“你真漂亮,怪不得能把谭长官拿下。” 我直了下腰 , 身子婀娜的握住了林即白的手。 “你也不错。”我微笑着回她,说话的时候,若有若无的瞟了站在林即白身后的谭以琛一眼:“我听说谭二少为了您,把‘后宫’都给遣散了。” 林即白没听懂,颦眉问我:“后宫?” 这时,谭以琛突然轻咳了一声,伸手抱住了林即白削瘦的肩。 “嫂子跟你开玩笑呢。”他点点林即白的鼻子,动作亲昵,一如当年点我的鼻尖。 我的心莫名的又是一痛。 “少来。”林即白拍掉了谭以琛揽着她肩膀的手,用染着几分香港口音的普通话数落谭以琛道:“我刚到上海没几天 , 就听说了你的风流韵事,都说是情人遍天下,全上海最漂亮的女孩都被你承包了……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 我在心里默默的回答着林即白。 “那都是过去了。”谭以琛搂过林即白的腰,眸底的深情 , 真假难辨:“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 他的目光太过柔软 , 他的语气太过真挚,以至于我分不清,此时此刻的他,到底是在演戏 , 还是真情流露。 我想他应该是在做戏 , 做一场活色生香的大戏给谭慕龙看。 可若只是做戏的话,他有必要做的这么像吗? 深爱一个人的模样,真的能装出来吗? 我猜不透。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谭慕龙 , 他似乎很讨厌谭以琛动林即白,直接伸手把依然搂着林即白细腰的谭以琛拽了过去,揪着谭以琛的衣领,一字一顿的质问他道:“你闹够了没有?” 谭以琛似乎很享受他家大哥暴走的模样 , 谭慕龙脸上的怒意越盛 , 他唇角的笑意越深。 “没有。”他微笑着回答谭慕龙 , 语气薄凉。 谭慕龙揪着谭以琛衣领的手明显攥的更紧了一些,额角青筋暴起,盛满怒意的脸,乍一看去 , 可怕极了。 可这并没有吓倒谭以琛 , 谭以琛伸出手来 , 一根一根的把谭慕龙揪着他衣领的手指掰开了。 “我说过的。”他微笑着:“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逼得我没得选。” 谭慕龙冷峻的脸上突然显出几分受伤的表情来 , 他一向刚硬 , 突然露出这样脆弱的表情来,说实话,我有点儿心疼。 可我相信,站在我旁边儿的林即白,心里肯定更疼。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片刻后,谭慕龙抬起头来 , 满目悲痛的看向谭以琛:“别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听到“无辜的人”这四个字,林即白的脸色明显阴了下来。 我扶额:谭慕龙这情商 , 真的是没救了。 被“无辜”二字激恼的 , 除了林即白以外,还有谭以琛。 谭以琛看着谭慕龙 , 目光如深海之冰,冷到令人窒息。 “她不无辜吗?”他阴声问谭慕龙。 谭慕龙答不出来了 , 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僵在原地,承受着谭以琛给他的 , 无声的惩罚。 我听得有些糊涂:她是谁?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谭慕龙做了什么对不起谭以琛的事吗?为什么他们兄弟俩会闹成这样? 我脱胎换骨的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头雾水。 “对不起。”冗长的沉默后,谭慕龙低下头来,用一种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语气向谭以琛道了歉。 闻言,谭以琛弯起眼睛笑了。 “大哥说这些话做什么。”他笑得客气,笑得疏远:“都是亲兄弟,那有什么对不对得起的?你这么讲,就生分了。” 有的时候,你说某句话,这话的语气 , 远比内容要重要的多。 相同的内容,用上不同的语气 , 达到的效果,就大相捷径。 比如现在 , 谭以琛刚刚所说的话的内容没有任何问题,细看之下还甚至得体,可是配上他疏远打官腔一般的语调 , 却莫名的让人心底一寒。 “别这样。”谭慕龙的语气已染上哀求:“阿琛,别这样。” 谭以琛却不放过他,这一刻,绝望的是谭慕龙 , 无情的 , 是谭以琛。 他们的位置 , 首次进行的互换。 “腊月的时候,记得把假期腾出来。”谭以琛拍了拍谭慕龙的胳膊,脸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机票我已经买好了 , 房间也订好了……你可不要辜负了 , 我的一番美意。” 章节目录 第128章 感情的事,听我的 有些人吵架,全在明面儿上 , 嗓门能喊多大,就喊多大 , 有些人吵架,表面上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 内里却波涛暗涌,绵里藏针。 谭以琛明显属于后者。 他微笑着给他大哥递上了鸿门宴的请帖,而后,侧过头来 , 冲林即白招手道:“阿白 , 我们该走了。” 林即白笑着说了声好 , 随即,她转过身,清冷着眸子意味不明的扫了我一眼。 “乔小姐 , 不好意思 , 刚来就要走了”她微笑着 , 嘴里虽说着不好意思,可眸底,却一点儿抱歉的意思也没有,相反的 , 我在她琉璃色的眸底 , 窥探到了几抹阴冷:“我们下次再聊吧……我可是很想听听你和谭长官的故事呢。” 我心里无语极了:我和谭慕龙能有什么故事啊? 姑娘 , 你找情敌了 , 我俩比小葱拌豆腐还要清白。 “好啊。”心中虽槽点满满 , 我表面上却还是要回以微笑:“我也很想听听你和谭二少的故事。” 我真的想听。 和我告完别,林即白转身向谭以琛走去。 她走路的姿势很好看,有种军人所特有的潇洒在里面,虽不如名媛步姿婀娜,却也独具特色,令人耳目一新。 她走到谭慕龙旁边的时候停了一下 , 转过头来用一种动情的人所特有的目光看向谭慕龙。 那目光深沉而温柔,像静谧的夜里 , 从天空中撒到大地上的月光 , 像太阳升起时,被阳光融化的第一滴水珠。 她就这样注视着谭慕龙 , 然后,轻声跟他说:“谭慕龙 , 你的女朋友很漂亮。” 言罢,她挽过谭以琛的胳膊 , 和谭以琛一起转身离去。 林即白和谭以琛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和谭慕龙都没有再说话,我有我的心事,他有他的,我们都需要安静一下。 沉默让气氛显得更加凝重,这次,先沉不住气的,是我。 “你和谭以琛到底怎么了?”我问谭慕龙:“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我问他,是想跟他一起商量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 可谁料,他给我的回答依旧是那句冰冷的“与你无关”。 我突然有些恼了: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刚刚林即白和谭以琛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呢? 好嘛 , 感情需要我挡枪子的时候,我就是你女朋友 , 这一切都跟我有关系,不需要我挡枪子儿了,就抬脚把我踹了,改口不管我的事儿了? 你想得也太美了吧? “这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我阴下脸来 , 与他针锋相对:“年底的马来西亚之旅,他邀请的是你和我两个人!这能叫跟我没关系吗?怎么,你难不成想让我当一路的花瓶,杵在那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般的看你和谭以琛,林即白互撕?” “这个你不用操心。”谭慕龙冷声回答我说:“我不会去的……” “你必须去!”我厉声打断了他。 谭慕龙凝眉 , 面带困色的看向我 , 似乎并不是很理解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去赴这场明显居心叵测的约。 我深吸了一口气 , 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谭长官,你要知道,问题你不亲自过去解决 , 它是不会主动消失的。”我化身为知心姐姐 , 柔声为被情所困的谭慕龙指点迷津:“你放着它不管 , 它只会越积越大,最后变成一颗定时炸弹,不经意间把你炸个粉身碎骨……” 说到这里,我稍微停顿了下,然后压低了声音 , 凉声提醒谭慕龙:“你要考虑清楚 , 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 这‘定时炸弹’一爆,可是极有可能引爆埋在我们身后的‘原子弹’的……” 我绝非在耸人听闻。 谭以琛想要利用林即白对付谭慕龙 , 一旦谭慕龙上钩 , 那我们整个“暗刃计划”都没有办法再往下进行了。 因为“暗刃计划”中最为关键的一个因素,就是谭慕龙爱慕我。 只有谭慕龙把我捧起来,我才能最大限度的激起邹北城的兴趣,让邹北城对我产生一种不追到我,誓不罢休的念头。 这样一来,是他追我 , 我就可以尽情的施展我的手段。 如果这个“捧”失败了,那计划的整个走向就彻底改变了 , 他追我就变成了我追他。 倒贴的女人最不值钱 , 若真变成那样,纵便我有一身媚骨 , 也别想让邹北城对我动情。 因此,谭慕龙喜欢林即白这件事 , 对我来说,就相当于一颗定时炸弹 , 若是这颗定时炸弹炸开了,那势必会引燃邹北城这颗原子弹。 所以这件事儿必须得尽早解决,越往后拖,越危险。 “在马来西亚解决这件事儿是我们最好的选择。”我强调着:“那里是国外,天高皇帝远,就算我们露出了破绽,也传不到国内来。” 闻言,谭慕龙锐利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岑黑的眸底 , 显出几分犹豫来。 见他有所松动,我连忙趁热打铁:“而且谭以琛约的是腊月底 , 那个时候大家都忙着过年呢,没时间关注我们……别犹豫了 , 这真的死我们最好的选择,等过完年,邹北城缓过劲儿了 , 这事儿就不好收拾了。” 在我的一再劝说下,谭慕龙终于松了口。 “好吧。”谭慕龙沉闷的叹了一口气:“我们应邀。” 看他那一脸苦闷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突然有点儿想笑。 实际上我也真的笑了 , 变成乔远黛以后 , 我的胆子真的大了不少。 “现在能告诉我你和谭以琛是怎么回事儿了吗?”我歪着脑袋 , 笑容狡黠的看向谭慕龙。 谭慕龙刚刚舒展开的眉,顷刻间又皱紧了。 “喂,别这样好不好。”我有些不高兴了:“你以为我真对你们兄弟俩的破事儿感兴趣啊?我是看你不太会处理感情问题 , 怕你把这件事儿搞砸了 , 最后影响我们整个计划的实施!不然的话 , 谁愿意管你们的破事儿啊。” 跟谭慕龙这种死脑筋的人说话,你不能晓之以情,只能动之以理,因为他不懂感情 , 只认死理。 想逼他说实话 , 必须得往“暗刃计划”上扯 , 扯个人感情 , 你会被他活活气死的。 “抱歉。”我的话很有用 , 刚刚还对我恶语相向的谭慕龙,此刻竟闷声向我道了歉:“是我的疏忽……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没有说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讲。 可他讲到这里后便不再往下讲了,我都把他逼到这种地步了,他依旧不肯告诉我他和谭以琛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事儿就这么的难以启齿吗?我颦眉,心里不由的有些担忧。 “你不想说 , 我也不强迫你。”我不忍心再逼迫他,于是悄无声息的转移了话题:“那我们来说说林小姐的事儿吧……你和林小姐是怎么认识的?” 闻言,谭慕龙僵了一下 , 目光复杂的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 , 最后终于憋出了一句回答:“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认识的……她……她救过我的命。” 哦……我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目光越发的暧昧:一起执行任务 ,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 男的能打,女的能医……啧啧啧 , 缘分,果然都是天定的! 我和周毅辉还琢磨着给人谭长官找女朋友呢…… 白操心了! “所以你喜欢她?”我单手支着下巴,笑眯眯的盯着谭慕龙。 谭慕龙突然炸毛了,板着脸厉声呵斥我道:“乔远黛,请注意你的言辞!我和林军医只是普通的战友关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还普通的战友关系……我冲谭慕龙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装什么装啊!你就差在脑门儿上刻下“我喜欢林即白”这六个大字了! 还装大尾巴狼呢?怪不得人林小姐都跟谭以琛跑了。 换成我,我也跟谭以琛跑了!好好气气你这榆木脑袋,看看能不能给气灵光了! “喜欢就喜欢嘛,承认有这么难吗?”我嗤笑一声,毫不客气的戳穿了他。 谭慕龙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没有回话。 我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 说实话,看他大男孩儿一样的跟我生闷气 , 很真挺可爱的。 我完了……我在心里自嘲般的想着:我怎么变得跟谭以琛一样的恶趣味了?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好了 , 不开你的玩笑了还不行吗?”沉默片刻后,我拿肘部轻轻的捅了谭慕龙一下,低笑着跟他说:“咱们说正经事儿吧……到马来西亚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谭慕龙的神色瞬间凝重了起来 , 眉头紧皱,目光深邃,显然正在思考对策。 见状,我不由的笑了。 “行了 , 别想了。”我拿眼梢轻飘飘的瞥了谭慕龙一眼 , 首次对他发号施令道:“布局设阵 , 打黑扫毒你在行,感情的事儿还是交给我吧!到马来西亚后,一切听我指挥,按我的步调走!听见没?” 章节目录 第129章 谁在逼谁? 接下来的几天,倒是没发生什么大事儿 , 自那天带林即白过来挑完衅以后,谭以琛就再没出现过 , 应该是正在憋大招,等着我和谭慕龙到马来西亚了,再一口气儿把我们收拾咯。 对此 , 我的反应是:他憋他的,我憋我的。 既然他能拿林即白来刺激谭慕龙,那同理,我也能拿谭慕龙来刺激林即白。 爱情游戏 , 心狠者赢 , 我不信情商超低的谭慕龙 , 会狠不过一往情深的林即白。 即便他真的狠不过林即白,他肩头的责任也会逼着他狠下去。 这场“内战”,我和谭慕龙必须赢。 因为外面 , 还有一场更大的战役 , 等着我们去打。 安安静静的度过周末后 , 周一的时候,我如约搬去了乔老先生家。 搬过去之前,我还担心和乔老先生处不好,毕竟人家老先生学富五车 , 知识渊博 , 而我……我看过最多的书就是服装搭配 , 再来就是漫画书 , 一点儿文化底蕴也没有。 我感觉我跟乔老先生的境界差的挺远的 , 心里特别害怕乔老先生嫌弃我。 ——要知道,乔老先生的女儿乔远黛可是剑桥大学的毕业生,结果扮演她的我,高中都没毕业。 说实话,这么一对比,我自个儿都挺嫌弃我自个儿的。 可实际上 , 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乔老先生为人特别和蔼 , 也没什么架子 , 虽然有时候说话有些深奥,可是见我不懂了 , 他也会停下来耐心的给我解释,一点儿鄙视我的意思也没有。 我感觉他特别像我小学的语文老师 , 妙语连珠,喜用典故 , 若你不懂他话中的典故,不用提问,他便会主动跟你解释,而且解释的时候,也不知是他音调有什么独特的魅力,还是他说话的方式独具特色,总之,你会不由自主的想继续听他往下讲,就跟听人说书一样 , 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 , 跟乔老先生住了几天,我感觉我整个人的思想境界 , 都提高了。 乔老先生的生活非常的规律,他早上六点准时起床,起完床后 , 从门口的信箱里取出当日的报纸,一边儿喝冷牛奶,一边儿读报,读完以后 , 再去厨房做早餐。 本来我想搬过来以后一日三餐就由我来做的 , 可乔老先生不准。 他说 , 父母身体依旧硬朗的时候,怎么能舍得让孩子去做饭? “你玩儿你的去。”乔老先生冲我摆摆手,把我往厨房外赶:“女孩子就不能养成做饭的习惯……不然出嫁以后,不成他们家厨娘了?” “做饭这种事。”乔老先生强调着:“你要是一直做,某天突然不做了 , 你夫家就会嫌你懒 , 认为你没有尽到妻子该尽的责任 , 可你若是一直不做,某天突然心血来潮,给他炒了两个小菜,他就会受宠若惊 , 觉得你是个好老婆。” 说到这里 , 他顿了顿 , 然后一本正经的下结论道:“所以 , 厨房这种地方 , 你以后能不进来,就不要进来……学那么贤惠干什么?我闺女,知书达理就行了!至于家务活儿,给以后娶你的臭小子干去!” 他说的头头是道的,我都没办法反驳了,只能心情复杂的享受了他的偏爱,退到客厅当一个有恃无恐的懒人。 吃完早饭后 , 乔老先生会出去晨练一段时间,所谓晨练 , 其实也就是到不远处的公园去散散步 , 有时我会陪他一起去,公园的风景很好 , 绿树成荫,碧水环绕 , 水里偶尔会游过几只雪白的鹅,胖墩墩的身子在水中这么一卧 , 竟也有几分出水芙蓉的味道。 晨练时,乔老先生经常会跟我讲一些古今中外的历史故事,真实的历史故事往往比杜撰出来的小说更加令人震撼,时代的大背景下,英雄伟人和街巷市侩的命运同样令人唏嘘。 九点以后是乔老先生工作的时间,说是工作,可在我看来,其实就是看书,看各种各样的书 , 文史类的,自然科学类的 , 哲学类的……总之,只要是你能想象得到的类别 , 基本没有他不看的。 “爸。”我捧着自己的脸,满脸困惑的问乔老先生:“你怎么这么爱看书啊?还都是这种大厚书……你看着不觉得累吗?” 闻言,乔老先生放下手中的书,笑眯眯的看向我。 “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 ,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乔老先生目光狡黠:“人为什么要吃饭?” 我感觉他再给我下套儿,因为他每次给我下套儿的时候,眼神都很狡黠。 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阵子,我始终没找到他这“套儿”下在了哪里 , 没办法 , 我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他:“因为不吃饭的话,会饿嘛……” “没错。”乔老先生笑着点点头 , 随后缓声教育我道:“人不吃饭,肚子会饿,人不读书 , 脑子会饿……吃饭 , 那是在为身体补充能量 , 而读书,则是在为你的精神补充能量,这两者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 “未必吧。”我反驳他:“我就不喜欢看书 , 可我也没觉得自己的脑子很‘饿’啊。” “是吗?”乔老先生依然笑着:“那我问你 , 你会不会经常觉得很烦 , 很无聊 , 什么事情也不想做……或者无论做什么都做不顺 , 就跟遇到瓶颈一样,死活突破不了?” “每个人都会的吧?”我凝眉,反问乔老先生道。 乔老先生点点头:“没错,每个人都会这样,严重点儿的,甚至会觉得生活没什么意思……这就是典型的,脑子‘饿’了 , 思而不学则殆,说的 , 就是这个道理。” “生活其实是很有意思的。”乔老先生重新拿起了他放在腿上的书:“只是你们把它活得没意思了罢了。” 我的心猛的顿了一下。 我突然想起了不久前周毅辉问过我的一个问题:等你报完仇以后 , 你有什么打算。 我当时并没有回答周毅辉,因为我对未来根本没有任何打算。 两年前 , 当我决定踏上复仇之路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报不了仇 , 那便死在邹越风或邹北城的手里,报了仇 , 就烧一叠黄纸到坟头,告诉安辰,还有我奶奶以及安伯伯,我给他们报仇了,然后来到安辰当年跳楼的地方,结束自己早就该死了的生命。 我曾经,真的是这么想的。 可现在,听完乔老先生的话以后,我突然间想:生活,真的把我逼到死路上去了吗? 还是说 , 把我逼上死路的,其实是我自己? 我糊涂了。 在乔老先生家住的第二周,谭慕龙突然不期而至。 “不是说好了让我在我爸这儿住半个月吗?”我颦眉 , 带着些许不悦的质问谭慕龙:“怎么才过了一周,你就来接我了?” 闻言,谭慕龙英气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 “我不是来接你回去的。”他冷声解释道。 “哦?”我挑眉,眉目染笑:“那是?” 谭慕龙脸上的表情依旧沉冷:“我需要你陪我去参加一个宴会。” 原来是这么点儿小事儿啊!我松了一口气:看他那一脸凝重的 , 我还以为谭以琛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了呢。 我正想回他一句“没问题”呢,谭慕龙突然冷声补充道:“邹北城,也会去。” 我的身子不由的僵了僵:什……什么? 邹北城也会去! 也就是说,猎艳计划……这就开始了? 可……可之前谭慕龙明明跟我说“暗刃计划”的执行时间是明年三月啊!怎么突然就提前到现在了? “抱歉。”见我一脸惊愕 , 谭慕龙无奈的叹了口气:“本来按照计划,是想让你过完年后再接触邹北城的,可是……” 谭慕龙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隐约间,我竟在他的眸底寻到了几分歉意。 他纠结良久 , 最后到底没能把“可是”后面的话说出来。 “总之。”他闷咳了一声:“情况有变 , 你好好准备一下吧 , 宴会在下周五,你还有一周的时间。” 他拿“情况有变”来搪塞我,我本该生气的 , 可我现在实在没心情跟他生气。 本来 , 在我的计划里 , 我第一次和邹北城见面是在群魔乱舞的夜店。 邹北城最爱去的一家夜店里有类似于走秀台的那种舞台,夜店的一大特色就是每到午夜十二点,老板就会安排他们店里最后欢迎的几个小姐上去跳脱衣舞,把气氛挑到最嗨。 我已经设计好了 , 明年三月 , 等邹北城再到那家夜总会找乐子的时候 , 我买通店老板 , 到台上跳一场媚人心魄的脱衣舞 , 然后在脱到关键位置的时候戛然而止,悄然退场。 我衣服没脱完就退场了,台下的观众肯定不满意,可他们不满意是他们的事儿,我才不关心呢。 我关心的是,邹北城满不满意。 在我的猜测里 , 尤爱风骚女子的邹北城肯定不满意,而且 , 他也有资格不满意。 不满下 , 他肯定会找到夜总会的老板,让老板把刚刚没把衣服脱完的那个小浪蹄子给他找出来 , 然后他们私下回屋,慢慢脱。 可彼时的我 , 早已逃之夭夭。 邹北城得到的答案,只能是夜店老板颇为无奈的一句:“不好意思啊 , 邹少……我……我也不知道那姑娘是谁,她说她跟朋友打赌打输了,必须要上台跳一段儿脱衣舞……她……她……她不是我们店里的姑娘啊!” 邹北城或许会勃然大怒,或许不会,可有一点儿是可以肯定的——我撩到了他。 我撩到了他,却又不让他上我,这种求而不得的心情,想必一定会折磨邹大长官很长一段时间。 然后我再适时出现,借别人的口让他知道我是谭慕龙的女朋友。 我敢保证,如果事情进展的顺利的话 , 邹北城把我追到手的欲望,一定会被我刺激到最大。 那整个猎艳计划 , 就可以说是成功一半儿了。 可天杀的,我这局还没布呢 , 谭慕龙就要把我提前暴露给邹北城。 这样一来,我的整个计划,不就全被打乱了吗? 猎艳这玩意儿,最重要的 , 就是第一印象,第一面你如果不把对方惊艳了,那后面你再想惊艳他,可就难了。 所以对于谭慕龙刚刚提的无理要求 , 我的最先反应 , 是拒绝的。 “我能不能不去啊?”我问谭慕龙:“我还没准备好呢 , 突然露面……这……这太仓促了。” 谭慕龙脸上的表情也很是为难,他跟我说,如果可能的话 , 他也不想让我去 , 可他没办法 , 周五那宴会是他干爹的生日宴,他干爹听说他有女朋友后,一再要求让他把女朋友带过来,甚至还放下狠话 , 周五他若是不带女朋友过去的话 , 以后 , 就别再想进他干爹的家门了。 “不去不太合适。”谭慕龙闷声讲着:“惹怒我干爹倒是其次 , 我主要是害怕不带你过去的话 , 会让别人起疑心……毕竟你是我女朋友,我没有理由一直把你藏着掖着,不让你见任何人。” 他这话在理,他干爹都把话撂那儿了,他若再不带我去,于情于理 , 都解释不通。 不过听他提到“干爹”二字,我突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来。 “话说你干爹的生日宴……”我抬起头 , 对上谭慕龙沉冷漆黑的眼眸,幽声问他:“你弟弟应该也会参加吧?” 章节目录 第130章 动你,还是动他 谭慕龙的身形僵了一下,片刻后 , 他沉闷的点了点头。 果然!我心里一阵绝望:真是祸不单行! 一个邹北城已经够让我头大的了,现在又加了个谭以琛……这场仗,根本没法儿打啊! 首先 , 我必须得像个独具匠心的方法惊艳了邹北城。 这方法不能低俗,不能露骨,不能明目张胆——毕竟 , 我是以谭慕龙女朋友的身份出席宴会的,如果我把自己演成了一个婊子,这是不仅仅是在打谭慕龙的脸,更是在打谭家以及谭慕龙干爹的脸。 其次 , 我得想办法不让邹北城看出谭慕龙和林即白的关系。 以谭以琛恶劣的本性 , 他肯定会带林即白来参加他干爹的生日宴 , 林即白一来不要紧,凭谭慕龙那演技,我敢保证 , 他跟林即白话都不用说 , 只要对视一眼 , 人精一般的邹北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这样一来,我们整个计划,又得泡汤! 与此同时,我还得保证谭以琛不作妖,他和谭慕龙现在闹得正僵 , 万一他心血来潮 , 在生日宴上摆我和谭慕龙一道儿,那后果不堪设想…… 要做到以上三点 , 几乎是不可能的 , 我不是神仙 , 第一条,就足以让我绞尽脑汁了,更不要说完全不可控的第二条和第三条了。 “不行不行,我不能去。”我拨浪鼓一般的摇着头:“我不去,顶多是引人怀疑,我要是去了,那乱子可就出大了!” 谭慕龙显然没我想得远 , 他凝紧了,满目困惑的看向我。 不待他发问 , 我猛的扭过头来 , 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急声补充道:“不仅我不能去 , 你也不能去!你伪装能力太差了,肯定会露馅儿的。” “我伪装能力不差。”谭慕龙抬高了音量:“军事演习上 , 我设下的伪装从来没被人识破过。” 我瞬间僵住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总算知道,什么叫鸡同鸭讲了。 “我说的不是那个伪装。”我哭笑不得:“我是说你感情的伪装……你……你见到林即白后 , 你整个人都在发光!我都要被你闪死了,更不要说邹北城了!” 谭慕龙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显然没有办法理解我所说的发光是什么意思。 他不理解,我也没办法跟他解释,这种抽象的东西,即便是博学的乔老先生,都未必解释得清,更何况是才疏学浅的我。 我俩争执了起来,一个觉得必须去,一个觉得死都不能去。 争执不休中 , 乔老先生突然为我们指点了迷津。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在你们两个去不去的问题上兜圈子呢?”乔老先生一语点醒了我和谭慕龙:“不想漏破绽的话,直接不让邹北城去,不就得了?” 我恍然大悟:对啊!想办法不让邹北城过来,问题不就全解决了吗? 不愧是大学者 , 脑子就是灵光,看来读书还是很有用的 , 改天,我也得好好“喂喂”我这生锈的脑袋,免得它能量不足 , 总是死机。 “好主意。”谭慕龙若有所思的点着头:“邹家和我家一向不和,我干爹的生日宴,邹北城也不会太看重……周五的时候,我想办法给他使几个绊子 , 把他困到军委 , 他应该就来不了了。” 闻言 , 我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们需要对付的便只有谭以琛和林即白了 , 这压力 , 可就小多了。 “不过说真的。”沉默片刻后 , 我抬起头来,凝眉看向谭慕龙,沉声提醒他道:“你真的需要对着镜子好好练一练你自己的表情了,你看林即白的眼神 , 明显跟看别人的眼神不一样。” 谭慕龙似乎想反驳我 , 可我没给一这个机会 , 他嘴刚动了动 , 我就冲他做了个“打住”的动作。 “你不用急着反驳我。”我语气清冷:“你自己回家对着镜子看看 , 你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我顿了一顿,然后把照镜子的方法一并传授给了他:“你照镜子的时候,先想着我,然后再去想林即白……你看看你前后延伸有什么变化……你自己看。” 谭慕龙神色复杂的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最后 , 他闷声应了句“好”,便不再说话了。 时间过的飞快 , 周五很快就到来了。 我换上事先准备好的礼服 , 然后在乔老先生的陪同下,出了门。 门外 , 谭慕龙穿着西装,身姿挺拔的站在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车前。 帅哥加豪车 , 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我的小公主就交给你了。”乔老先生把我的手放到了谭慕龙手上,开玩笑道:“晚上十点之前 , 必须送她回家,否则的话,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这玩笑其实源自于国外的毕业晚会,美国高中生毕业的时候,学校会给他们准备毕业晚会,晚会是在傍晚举行的,去参加毕业晚会的姑娘们,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后等待自己的男伴过来接她。 男伴可以是她们的男朋友,也可以是她们的同班同学 , 当然,大多数 , 是男朋友。 在姑娘们男伴过来接姑娘们的时候,姑娘们的父亲往往会恐吓一下一本正经过来接自个儿女儿去参加毕业晚会的臭小子们 , 以免他们趁机占自己女儿的便宜。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玩笑的来源,可我心里依旧觉得暖暖的。 我感觉自己像个公主,当然不是童话里的那种 , 我的意思是说——父母的小公主。 尽管乔老先生并不是我的父亲,可我厚颜无耻的忽视了这点儿。 我坐上了谭慕龙的车,两个半小时后,我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谭慕龙的干爹也是相当有身份的人 , 据说是管矿石开采的 , 很多矿产的开发 , 都得经过他点头,下面儿的人才能动工,所以他一过生日 , 大家都争先恐后的过来给他祝寿 , 场面好不热闹。 进场后 , 谭慕龙先是带着我去拜见了一下他的干爹,他干爹姓杨,大概五十来岁,微微有些发福 , 好在他骨架宽 , 所以也不是很显胖。 “你们看看 , 你们看看……”杨老爷子摊摊手 , 笑着打趣谭慕龙道:“我就说我家阿龙不鸣则已 , 一鸣惊人嘛!他不是找不到女朋友,他是不愿意找!你看他这一找,找的多漂亮啊!是不是?” 杨老爷子的面子,谁敢不买?大家无一例外的点头附和,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调笑的男音:“杨伯伯这时在夸谁漂亮呢?” 听到这个声音,我的身子,猛然僵住了。 我认得这个声音 , 这声音刻在我的骨头里——用恨刻的。 我至今都记得他居高临下对我说出的那六个字…… ——“动你,还是动他?” 章节目录 第131章 烟的味道好吗? 安辰死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 , 我都重复做着同一个噩梦。 梦里,我趴在地上 , 抱着顾凕修长的腿,顾凕回过头,幽冷着眸子看向我 , 削薄的唇,上扬起一个残忍的弧度。 他问我:“动你,还是动他?” 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在安辰开口之前,毫不犹豫的喊出“动我” , 故事的结局,会不会和现在大不相同? 可我没能喊出来 , 我害怕了。 我像一只懦弱的羔羊 , 可耻的保持了缄默,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勇敢的牧羊犬安辰,代替我上了刑场。 我唾弃我自己。 现在 , 咬死我亲爱的牧羊犬的恶狼来了 , 他就站在我身后 , 低笑着向杨老爷子祝寿。 “我猜着杨伯伯肯定是在夸伯母漂亮。”顾凕三两步走进了大厅,上来就不动声色的把杨老爷子的夫人和女儿夸赞了一遍:“要么就是在夸潼潼。” 杨老爷子的女儿名叫杨子潼,小名潼潼,今年才十五岁 , 还不到谈婚论嫁的年龄 , 否则的话 , 这场寿宴 , 还不知道有多少心怀鬼胎的登徒子会打那小姑娘的主意。 “哪儿呢!”杨夫人被顾凕哄得笑不拢嘴 , 浅笑过后,她伸手指了指我,向顾凕解释道:“你杨伯伯在夸你谭大哥女朋友呢!” 听杨夫人这么一说,顾凕扭过头来,顺着杨夫人手指的方向看了过来。 他回眸看我,我抬头看他,此情此景 , 和我两年前的噩梦,有着微妙的相似感。 看清我容貌的那一刹那 , 顾凕暗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艳。 这抹惊艳很快便淡了下去 , 化为让人参不透的笑,氤氲在他眼眉间。 “怪不得连杨伯伯都夸漂亮。”顾凕似笑非笑的凝着我 , 目光细看下有些暧昧:“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话音一落,大家都笑了起来 , 无数人跟风夸我漂亮,这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的赞美 , 足以让所有女人飘飘欲仙。 可我飘不起来,顾凕就在我眼前,他是我炼狱的最后一个关卡,比起邹北城来,我其实更痛恨,也更畏惧他。 他是杀害安辰的元凶,如果不是他,安辰绝不会轻生的。 我曾无数次的幻想过我和顾凕再次相见的场景,幻想里 , 我会拿着刀把他一刀一刀的割成碎片,只有淋漓的鲜血和凄厉的惨叫 , 才能彻底清除我心底的愤怒和怨恨。 我以为我会愤怒,我以为我会控制不住的冲过去给他一巴掌——就像半年前我刚见到邹越风时那样。 可事实证明 , 这半年来我还是有所长进的,我不仅没有冲过去给他一巴掌,我还扬起唇角 , 回了他一个更具魅惑的笑。 这笑容被我拿捏的恰到好处,介于礼貌回笑和暧昧暗示之间,模棱两可,诱人深思。 顾凕眸底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很好 , 他把我礼节性的回笑 , 当成不入流的暗示了。 见他对我这么感兴趣 , 我突发奇想:如果我连着顾凕一并勾引了,效果会不会事半功倍? 我觉得这事儿可以回去好好谋划一下,女人嘛,有人来抢 , 才能衬托出珍贵。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 , 我还没回去谋划呢 , 顾凕就主动找上门来了。 拜见完杨老爷子后,谭慕龙被一些不知是官场上的还是商场上的人围了起来,那群人又是敬烟,又是敬酒的 , 搞得屋子里乌烟瘴气的。 我觉得胸闷 , 便躲到了阳台去 , 想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 解解乏。 谁料 , 我在阳台上刚站了没一会儿,顾凕便过来了。 我一惊,身子不由的发了下颤。 我怕他,尽管不想承认,可我真的怕他,他是我见过的 , 最阴狠,最毒辣的人 , 千万个人里 , 都找不到一个比他手段更残忍的。 “抽根烟而已。”可能是察觉出我的不安了吧,顾凕冲我举了举他手里的香烟 , 示意我他到阳台来只是抽烟,并没有别的意思。 装 , 接着装!我在心里笑得阴冷:我就是被大厅里的烟味儿给熏出来的,你抽烟不能在大厅里抽吗?跑阳台来装什么绅士! 顾凕把香烟叼到嘴里,正欲点燃 , 突然间,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又把烟从嘴里摘了下来。 “介意吗?”他抬眸问我。 呵……这家伙,装绅士还装上瘾了。 真以为披层绅士的皮囊,我就不认识他恶鬼的本质了吗? 心中虽一阵讥讽,可我脸上却依旧笑得优雅:“如果你给我一根的话,我就不介意。” 闻言,顾凕墨色的眸底闪过几抹惊讶来。 “你抽烟?”他尾音上扬。 我挑眉:“怎么,不可以吗?” 顾凕忽而笑了:“可以,当然可以。” 说着,他把他手里的香烟递给了我。 他耍了个小聪明——这支烟 , 他刚刚叼过,我若放进自己的嘴里 , 某种程度上,我们是在间接接吻。 我知道他是在试探我 , 若我接过那支烟,则证明我对他有意思,若不接 , 倒也无伤大雅。 毕竟我现在不是出来卖的,我没必要顺着他的意思来。 可我还是接了。 暧昧阶段,还是要多给对方一点儿糖吃,对方才会愿者上钩。 我动作优雅的把香烟放进了朱红色的嘴唇里——这个动作我曾对着镜子练过上万次 , 我知道自己此刻有多迷人。 “借个火。”我懒洋洋的跟顾凕说。 顾凕却没把打火机递给我 , 他慢条斯理的从衬衣的口袋里又掏出一根烟来 , 动作利索的把那香烟点燃了。 香烟点燃的那一刹那,烟头的火花还没灭,顾凕突然俯身过来 , 用他嘴里的香烟 , 帮我把我嘴里的香烟 , 点燃了。 我的瞳孔有刹那间的放大:这家伙,也太大胆了些吧? 要知道,谭慕龙还在大厅里坐着呢! 帮我点完烟后,顾凕就着点烟的姿势深深的吸了一口有毒的尼古丁,然后削薄的唇微微张开,对准我的脸吐了一口飘渺的烟气。 我不由的皱了一下眉。 烟雾散开之际,顾凕低笑着问我:“味道如何?” 我没回答 , 只是沉眸盯着他的眼睛 , 目光锐利。 他大概察觉出我有些动怒了 , 于是半敛着眸子似笑非笑的瞥了眼我嘴巴里叼着的香烟,多此一举的解释道:“我是说烟的味道……抽着怎么样?” 我把那香烟从嘴巴里取了下来 , 然后将泛着橘黄色火星的烟头按到了他左胸心脏的位置上 , 转动手指,轻轻一碾,把烟碾灭了。 “我欣赏狂气的男人。”烟头灭掉的那一刹那,我伸出另一只手,动作轻盈的抚上了顾凕的侧脸:“狂妄又有狂妄的资本,而且长得还好看的男人 , 我就更欣赏了。” 这句话是我盗版谭以琛的,男人可以跟女人说他们即欣赏她们美丽的皮囊 , 又欣赏她们有趣的灵魂 , 我当然也可以改编个适合我们女人用的版本。 顾凕眸底闪过几抹胜券在握的狡黠,我一定以为我在跟他表白 , 可实际上,夸奖他的前半句 , 只是诱他上钩的诱饵,真正有效的后半句 , 才是我隐藏在诱饵下的鱼钩。 “可是,欣赏是一回事儿,爱情,又是另外一回事儿。”我拍拍顾凕英俊的侧脸,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 这句话也是我盗版谭以琛的……好吧,他真的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我需要跟他学的,还有很多。 顾凕的身子瞬间僵住了 , 我趁他僵硬的那一刹那,侧身后退 , 不动声色的与他拉开了距离。 “再见了小帅哥儿。”我冲顾凕抛了个媚眼儿:“烟的味道很好……就是不够‘醇厚’,还需要再历练几分。” 言罢 , 我转身走进了大厅。 脚刚迈进大厅,我一抬头,突然看见了林即白! 林即白斜身靠在阳台门口左侧的墙上,绯红的桃花眼 , 此刻正笑意盈盈的凝着我。 “烟的味道好吗?”她抿着唇,声音绵绵的,特别好听。 章节目录 第132章 我很幸福 我瞳孔有刹那间的放大:林即白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听她这语气…… 刚刚我和顾凕的对话,她……她全听见了? 我和顾凕刚刚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阳台的门一直是开着的 , 林即白又站在离门很近的地方,若说她全听见了 , 倒也不是不可能。 得,她真把我当情敌来对付了。 “说实话,呛了点儿。”我稳了稳心神 , 故作轻松的回答她。 闻言,林即白拿眼梢轻飘飘的扫了我一眼,目光里,写满了鄙夷。 “不是你的烟 , 抽起来 , 当然呛了。”她语气清冷。 这姑娘说话真有意思 , 比韩静雅矜贵,比白文琦知进退……不容小视。 说实话,若不是情况特殊 , 我真想跟她交个朋友 , 可奈何我还有大仇要报 , 暗刃计划也已经拉开序幕,现在的我,只能把“抢别人男朋友的小三儿”这个角色继续演下去。 “说的也对。”我似有似无的扫了不远处的谭慕龙一眼,嫣红的唇 , 上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我的‘烟’ , 在哪儿呢。” 说着 , 我转过身去 , 婀娜着步子 , 向谭慕龙走去。 转身的那一瞬间,我看到林即白琉璃色的眸底染上了怒意,我本无意挑衅她的,可我必须这么做。 谭慕龙还被那群阿谀奉承的人围着,想抽身,又一直找不到机会 , 我及时过去解救了他,以“杨老爷子叫你过去”为由 , 把他拽走了。 “我们还要在这儿待多久?”我问谭慕龙。 谭慕龙看了下表 , 低声回答我说:“应该还要再呆两个小时左右……切完蛋糕以后,我们就可以走了。” 两个小时?我一时有些绝望:天呐,居然还要呆这么久! 察觉到我的不悦后 , 谭慕龙凉飕飕的瞥了我一眼,冷声道:“忍着点儿吧 , 计划开始实施以后,你要参加的宴会多了去了 , 面对的局面,也会比今天更难,更复杂……现在邹北城还没来呢,你就忍不了了,后面邹北城来了,你怎么应对?” 我瞬间僵住了。 直到这一刻,我才突然意识到:未来的很多局面,其实是不可控的。 这些天来,我一直在谋划如何勾引邹北城,我设计场景 , 设计对话,设计剧情……像一个尽职的编剧 , 努力把每一个场景,每一句对话 , 每一个剧情都设计的独具匠心,令人叹为观止。 可我却忘记了,现实生活 , 并非演戏。 我是可以精心安排我和邹北城的第一次相遇,第二次相遇,甚至第三次,第四次…… 可是之后呢? 我总不能把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预测出来 , 然后设计台词 , 设计剧情 , 变成剧本,自导自演吧? 这也太刻意了。 戏剧性的初见后,我将面临更多像今天这样突然而又混乱的场面。 如果今天我没办法在这些男人身边游刃有余的穿梭,那以后 , 我也别想像想象中那样 , 谈笑风生中 , 掌控全场。 “我懂了。”我垂下眼帘,低声回答谭慕龙:“我们呆到晚上再走。” “不用那么晚。”谭慕龙说:“今天不是休息日,我们吃完蛋糕就走,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没关系。”我斜着眼睛笑意盈盈的看了谭慕龙一眼:“就当实战演习呗。” 我俩正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 谭以琛突然带着林即白走了过来。 我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就知道这家伙不会轻易放过我和谭慕龙。 “嫂子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谭以琛装出一副困惑不已的模样来:“刚刚你不是和顾凕在阳台抽烟吗?我还想过去找你俩讨根儿烟抽呢,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好嘛……上来就参我一本 , 这小子很毒嘛 , 我在心里默默的吐着槽。 若是换做别人 , 听到谭以琛说这话 , 肯定早就急了。 可实际上,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该着急。 因为你一急,这就证明你确实和别的男人有一腿了……若没那一腿的话,你慌什么? 我和顾凕本来就没这一腿,所以我不慌。 “怎么,你没带烟?”我浅笑着凝向谭以琛:“那何必找顾凕讨呢 , 他那烟我抽了一根,难抽死了 , 呛得要命……要讨的话 , 你找杨老爷子讨嘛,刚刚还有人孝敬了杨老爷子一条黄鹤楼呢。” “干爹的烟我可不敢抢。”见我不着道儿 , 谭以琛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上回我抢了他两瓶好酒,他记到现在 , 刚刚还追着我要我赔他美酒呢。” “那你就到大厅里转悠一圈儿。”我打趣他:“我保证,你一进去 , 就有人孝敬你烟。” 谭以琛笑笑没说话,倒是林即白突然插了个嘴:“既然大厅这么多烟,乔小姐怎么偏偏抢到顾先生嘴上了?” 她说的是“嘴上”,而不是“头上”。 用词之狠厉,令人钦佩。 “刚好遇见了而已。”我不动声色的笑着:“怎么,顾先生的烟,我抽不得?” 林即白被我堵住了,巴掌大的小脸儿,一阵阵的发白,说实话,我都替谭慕龙心疼。 可令我惊讶的是 , 这一次,谭慕龙没有心疼。 他可能真的按照我的吩咐 , 对着镜子好好的练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和眼神吧,当谭以琛再次挽着林即白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 , 他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神态自若了。 “别总是抽烟。”谭慕龙扭过头来,轻声指责着我 , 说话的语气里,竟掺杂着几分无奈的宠溺:“对身体不好。” 我心里惊讶极了:这家伙改的也太快了吧?上周目光还一直黏在林即白身上,怎么拽也拽不回来呢,这才几天啊 , 都学会放柔了调子再跟我说话了。 厉害厉害 , 我相信他再练两天 , 演技一定能和我不相上下。 “知道了。”我伸手抱住了谭慕龙的胳膊,拖长了调子半带埋怨半带撒娇的跟他说:“就你管的宽。” 林即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她像是再也看不下去了一般 , 转身欲走。 然而 , 她身子刚转过去 , 步子还没迈开呢,就被谭以琛反手拉回了怀里。 “上哪儿去呢?”谭以琛戳她的额头:“总是一声不吭就把我丢下,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林即白的表情很是僵硬 , 我知道她其实已经演不下去了 , 可现下她又不好驳了谭以琛的面子 , 只好强撑着挤出一抹笑意来。 “我有点儿口渴。”林即白随便找了个借口:“想去大厅拿杯酒喝。” 这是个很糟糕的借口 , 因为酒不解渴。 我没什么文化 , 我犯这种错误还有情可原,可她是军医,她不应该犯这种错误的。 “喝酒不是越喝越渴了吗?”谭以琛伸手点了点林即白的鼻子,柔声哄她道:“走,我陪你去前厅倒点儿水喝吧……还是说,你想喝果汁?” “随便。”林即白把头埋到了谭以琛的怀里,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沙哑:“我真的很渴。” 谭以琛伸手揉了下林即白柔顺的发 , 然后抱歉般的冲我们笑了笑,丢下一句“那我们先走了 , 一会见”便离开了。 凝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问谭慕龙:“心疼吗?” 谭慕龙没说话 , 沉默良久后,他反问我:“你呢?” 我? 我不心疼,我心酸。 其实 , 我以前认识的很多人都跑来参加杨老爷子的寿宴了,比如唐鸣风 , 莫雪宁,木雨禾……再比如邹越风 , 秦如霜,韩静雅,甚至白文琦。 看到白文琦的时候我稍稍有些惊讶。 我很好奇,白文琦对林即白是个什么态度。 “话说,谭二少和白小姐分手了吗?”我扭头问谭慕龙:“他怎么带着林即白过来参加寿宴了?这不是在打白小姐的脸吗?” 谭慕龙又保持了很久的缄默,久到我都以为他不会回答我了,他这才重重的点了点头:“分了。” 我猛然睁大了眼睛:分……分了? 谭白两家的联姻不是很重要吗?怎么说分就分了? 谭以琛那边儿的变化实在太快,我一时间竟有些跟不上他变化的步伐了。 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他又是遣散后宫,又取消婚礼的,他……他……他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分的?”我问谭慕龙:“这种大家族的联姻,可以说分就分的吗?” 闻言 , 谭慕龙突然扭过头来,沉眸看向我。 “别问了。”他的表情很平静 , 平静到甚至有些残忍:“别再去想阿琛的事情了,你们两个是不可能的 , 无论他娶不娶白文琦,他都不会娶你。” 我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 周身不自觉的开始发冷,室内的暖气明明开的很足,可我却冷的,只想打颤。 “我……我当然知道啊。”我笑得灿烂:“我只是好奇好不好?你难道不知道吗?女人都很八卦的。” 笑下去 , 只要继续笑下去 , 阳光就会很明媚 , 生活就会很美好。 反正……反正…… ——反正我也没想过,将来嫁给谭以琛。 这时,大厅里突然传来了欢呼声。 十二点了 , 杨老爷子要切蛋糕了。 “我们进去吧。”谭慕龙说 , 嗓音低醇。 “好。”我挽住谭慕龙的小臂 , 笑容莞尔。 我们两个转过身去,步姿优雅的走进大厅,大厅里,礼花齐放 , 香槟喷起 , 大家欢声笑语 ,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或痴迷 , 或谄媚 , 或放荡,或虚伪的笑容。 真好啊,大家都这么开心。 许完愿后,杨老爷子拿着刀,切下了起一块儿蛋糕,随后 , 礼仪小姐端起剩下的蛋糕,以此分给了在场的宾客。 我也分到了一块儿。 真甜啊 , 奶油醇厚 , 蛋糕香软,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生日蛋糕。 我抬起头来 , 凝视着欢闹的人群,尽管没有刻意去寻找 , 我还是很快便寻到了谭以琛修长的身影。 此时的谭以琛正把他沾满奶油的爪子往杨子潼的脸上伸,十五岁的杨子潼一边儿尖叫着一边儿往后躲…… 我盯着嬉闹的他们,笑得温和。 这时 , 也不知怎么的,谭以琛突然回了下头,不经意的对上了我的目光。 我依旧温柔的笑着,对视两秒后,我伸出食指,沾了一点儿奶油,然后抹到了自己的鼻子上。 谭以琛的目光突然变得复杂了起来。 章节目录 第133章 慢慢编,不着急 人群还在沸腾,无数的人从我和谭以琛中间走过 , 无数的人挡在我和谭以琛中间,可我能看到他 , 他也能看到我,四目相交,他眸底有我看不懂的情愫在涌动。 恍惚中 , 他似乎想要向我走来。 可他终没有走过来——抬脚之际,他被站在他右边的杨子潼拉住了。 杨子潼拽着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看她的口型,应该是在问他看什么呢。 我终于意识到自己逾越了 , 于是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 , 落荒而逃。 我不知道的是 , 应付完杨子潼后,谭以琛再次抬起头来,向我原来站着的方向看去。 可此时的我 , 早已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 “琛哥哥 , 你到底在看什么呀?”杨子潼拽了拽谭以琛的衣袖。 谭以琛依旧注视着我刚刚站着的地方 , 目光深沉。 “没什么。”沉默良久后,他收回自己的目光,随口解释道:“看花眼了。” 吃完蛋糕后,我和谭慕龙便离开了寿宴 , 回去的路上 , 我把勾引顾凕的事儿跟他讲了一下 , 本以为他会夸我一句干得漂亮 , 谁料 , 他却把我训了一顿。 “不要招惹顾凕!”他瞪了我一眼,目光冷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非要引火上身才甘心?” “放心,我有分寸。”我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谭慕龙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更严肃:“乔远黛,你给我记清楚了,你的任务是帮助我们找到邹北城和顾凕贩毒的时间和地方,方便我们当场把他们拿下 , 不是展示你的个人魅力,把顾凕和邹北城耍得团团转!” 这话听得我哭笑不得:我是有多自恋,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 放着正经事儿不干,勾引顾凕和邹北城证明自身魅力呀? 再说了 , 就算我想证明自身魅力,那我勾引的也该是万花丛中过 , 只采八千朵的谭以琛,把他拿下了 , 我才是真的有魅力。 其他男人,都不如他有挑战性。 之所以起了勾引顾凕的念头 , 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挑拨一下顾凕和邹北城的关系,让他们起起内讧,二是有顾凕捣乱,我就可以尽可能少和甚至不和邹北城上床。 而且,退一万步讲,勾引顾凕多多少少给我提供了一条退路。 ——万一我年后勾引邹北城没有成功,起码顾凕的这条线,我已经搭好了。 这些事情解释起来比较复杂 , 而且又涉及到我要不要和邹北城上床这种敏感的话题,我实在懒得跟谭慕龙争辩 , 于是随口应了一声“知道了”便不再说话了。 谭慕龙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似乎想说些什么 , 可最后他什么也没说。 腊月很快就到底了,谭慕龙也终于迎来了他为数不多的假期,换句话说 , 我们和谭以琛约定好一起去马来西亚的日子,终于到了。 谭慕龙放假的第二天,谭以琛便派人把飞机票给我们送过来了,不过有意思的是 , 他给我和谭慕龙送来的那两张飞机票 , 座位号并没有连着。 不仅没有连着 , 而且离的还相当的远。 谭以琛给我和谭慕龙买的都是头等舱的机票,可我们两个的舱室不在一起。 我在A舱,谭慕龙在B舱 ,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 , 这应该是两个独立的舱室。 “奇怪 , 我们怎么不在一个舱室?”我盯着手里的机票,满目困惑:“难不成是票买晚了,同一个舱室凑不够四个座位?” 谭慕龙没有回答我,暗色的眼眸,越发的深沉。 事实证明 , 我和谭慕龙之所以被安排到了两个舱室 , 并不是因为买不到同一个舱室的票 , 而是因为 , 这是谭以琛故意的。 因为上了飞机后 , 我发现,A舱是一个单独的小舱,里面只有两个座位。 坐我旁边的,是谭以琛。 我的心脏不由的揪紧了:这家伙,又耍什么花招呢? “怎么只有两个座位?”我佯装不经意的问着:“你大哥和林小姐不和我坐一起吗?” “这家航班头等舱都是双人小舱。”谭以琛笑着解释道:“小虽然小了点儿,可胜在安静,将就着坐坐吧 , 马来西亚很快就到了。” 我隐约总感觉他没安好心,于是脱口而出道:“那我去跟林小姐换换位子吧 , 你们两个是情侣 , 坐同一个舱室应该更方便些。” 说完以后,我正欲脚底抹油 , 立刻开溜呢,身子还没转过去 , 就被谭以琛拉住了。 “就算是情侣,天天腻在一起 , 也会烦的。”谭以琛的声音低哑而醇厚,有着一种特殊的磁性,听得我心神一荡:“而且,我也一直想找个机会跟嫂子你好好聊聊天,听你讲讲你和我哥的故事……嫂子该不会连这点儿小要求都不肯满足弟弟我吧?” 他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哪里还有拒绝的余地,只能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来,僵硬着回了他一句:“怎么会呢?” 我忐忑不安的回到了座位上,明明是奢华至极的头等舱,我却如坐针垫,怎么坐 , 都不舒坦。 “嫂子放松点。”谭以琛给我斟了一杯葡萄酒:“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随便聊两句……你是我大哥最爱的女人 , 我是我大哥唯一的弟弟,我们的关系处不好 , 我大哥会很为难的。” 说着,他把高脚杯递给了我,然后冲我举了举自己手里的杯子 , 做出一个敬酒的动作:“之前多有得罪,我在这里给嫂子配个不是。” 言罢,他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这是在给我摆鸿门宴啊!我盯着高脚杯里殷红的酒液,心情很是复杂。 他是想灌醉我 , 然后再套我的话,还是真的只是在给我赔礼道歉? 我猜不透。 纠结之际 , 谭以琛已经放下了手里的高脚杯 , 沉眸凝向我,似乎在等我喝下他敬的这杯酒。 此时此刻,我只觉得自己手里端着的 , 不是一杯价格昂贵 , 味道醇厚的美酒 , 而是一块儿极其烫手却又扔不掉的山芋,喝与不喝,都不对。 算了,我酒量也不小 , 应该不会被他撂倒在这儿。 这样想着 , 我冲谭以琛点了下头 , 然后动作优雅的抿了一口杯中的干红。 谭以琛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 不过很快他便恢复如常了。 “嫂子和我哥是怎么认识的?”谭以琛一边儿给自己倒着酒 , 一边儿佯装不经意的问着我:“我特别好奇,他一个木头一样的军人,到底是怎么认识你这么漂亮的美女的?” 我突然间明白谭以琛这葫芦里,到底是在卖些什么药了。 ——他这是分开审讯啊! 警察审问犯人的时候,也经常用这一招。 把两个犯人分别带到两间审讯室里,问相同的问题,如果得到的答案不一致 , 则证明他俩说谎了。 好在,我早就预测到谭以琛或林即白会找我或谭慕龙打听我们相遇的故事 , 因此 , 来之前我已经提前跟谭慕龙对好“口供”了。 “说出来你可能都不相信。”我浅笑嫣然,面带娇羞:“我和他认识纯属意外……那天我出去逛街 , 买了很多东西,回来的路上突然就遇上抢包的了。” 我摊摊手 , 做出一副愤恨难消的模样:“你说上海现在这治安……真是让人生气!要不是你哥冲过去给我把包抢了回来,我那身份证 , 银行卡,护照……都得去补办!” 闻言,谭以琛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所以你们两个就一见钟情,干柴烈火了?” 他说话的语气很耐人寻味,像是在怀疑什么,又像是在窥探什么。 可我知道,这其实是一个陷阱。 因为谭慕龙从来都不是那种会对别人一见钟情的人。 “我一见钟情。”我冲谭以琛抛了个媚眼儿:“可你哥是块儿木头,为了把他追到手,我可费了老大的劲儿呢。” 谭以琛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了一下。 这僵硬很明显,明显到他不得不干笑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僵硬。 我不懂他为什么会突然僵住,我刚刚好像也没说什么骇人听闻的东西啊…… 我正困惑着,谭以琛突然又问我:“对了,嫂子你是哪里人?是上海本地的吗?” “算是吧。”我点点头 , 脸上依旧保持着迷人的微笑:“我爸爸是上海人,不过他早些年一直呆在美国 , 近两年才回来。” “那嫂子你之前是自己呆在上海吗?”谭以琛又问。 他问的问题越来越详细了,我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 可我又不能不回答他,人家随口打听一下自己嫂子的大概背景,也没什么不对的。 “不是的。”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讲:“我小时候和爸爸一起呆在美国 , 成年后,才回来的。” 听到这里,谭以琛墨色的眸子里,突然闪过几抹狡黠。 “Alabama?”他问我。 我瞬间愣住了 , 因为我没听懂他刚刚说了什么。 见我一脸茫然 , 谭以琛扬起唇角来 , 笑得越发的不怀好意。 “我再问你,你和你爸爸呆的,是不是阿拉巴马州。”他解释说。 我窘迫极了:这家伙,真他妈的太狡诈了! 美国那么多以繁华著称的州 , 他不问 , 偏偏挑了个没什么名气 , 地理位置还特别偏远的州。 我若是从小在美国长大,那即便这州再偏远,我也应该很熟悉它,并能在谭以琛开口的那一刹那 , 便听出他在问什么 , 就跟你问中国人中国的二十三个省一样 , 即便你没有去过去过某些省份 , 可你肯定是听过的 , 你绝不会一脸茫然。 可我不是美国人,我没听说过阿什么巴什么州,我只把乔老先生在的那个州背熟了…… 果然!我心里绝望极了:我就不该答应和谭以琛这老狐狸单独坐同一个舱室! “哎呀,你看我这……”我尴尬的为自己辩解着:“我这几年满世界瞎跑的,都没听出来你在问哪儿,真是……” 我越笑越尴尬,谭以琛则越笑越迷人。 “没关系。”谭以琛拿起酒瓶,动作优雅的为我倒了小半杯葡萄酒:“慢慢编 , 不着急。” 章节目录 第134章 是恋人,不是情人 我发现,我这辈子 , 永远也别想斗过谭以琛。 我是蛙,他就是蛇 , 而等我历经苦难,不辞辛苦的把自己磨练成了高贵冷艳的蛇,他又摇身一变 , 成了搏击苍穹的鹰。 反正,无论如何,他都克我。 但我不能认输,就算他已经看出了我在撒谎 , 我也要厚着脸皮把这谎继续撒下去。 毕竟 , 有些真相 , 是不能被戳破的。 一旦戳破,不仅要流血,还要流泪。 “二少您说笑了。”我捂着自己的嘴巴 , 以大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只是对地理不太感兴趣而已 , 从小就特别讨厌记那些古怪的地名 , 对我来说,美国只有Calif这么一个州。” Calif是加利福尼亚州的简称,当初为了练好这一个音,我可是下了好一番功夫呢。 谭以琛笑笑没说话 , 举着杯子又敬了我一杯酒。 我却不敢再多喝了 , 我怕一会儿我喝多了 , 脑子一抽 , 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要听音乐吗?”谭以琛突然问我。 我点头表示同意 , 心里也终于松下了一口气。 听音乐好,听音乐他就不会再问我这些古怪的问题了,我也就不会再露出马脚了。 然而,我这口气刚松下来,瞬间又哽住了。 ——谭以琛这王八蛋,居然在拿音响放我的歌! 我心里瞬间五味交杂: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他看出来我是郁可可了? 不应该啊!我眉头紧锁:我脸变了,性格也变了 , 就连走路的姿势和面部的微表情这些小细节也都做了必要的更改,他怎么可能认得出我就是郁可可? 可他若没认出来的话,为什么又要当着我的面,放郁可可的歌呢? 我思忖来 , 思忖去 , 始终找不到答案。 纠结许久后,我决定试探一下谭以琛的口风。 “这都是谁的歌啊?”我扭过头来,一脸新奇的看向谭慕龙:“真好听!我以前怎么都没听过这些歌?” 闻言 , 谭以琛岑黑的眼眸里,突然闪过几抹落寞来。 “这是我恋人唱的。”他半敛着眸子 , 表情有种说不出的悲伤。 我的心脏不由的漏跳了几拍。 ——他说这是他恋人唱的。 他用的词是“恋人”,不是“情人”。 郁可可是他的恋人 , 不是他的情人。 愣神了几秒后,我终于回过神来,装傻般的问他:“是林小姐唱的呀……我听声音,怎么不太像呢?” 他突然扭头看向我,目光是海一般的深邃,我看不懂,也看不透。 “不是林即白。”他哑着嗓子说话,有种独特的性感:“是郁可可。” 我的心突然潮湿了,像沙子被浸在海水里一样,由内到外的 , 透着一股酸涩和膨胀感。 “郁可可?”我笑着:“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是吗?”他也笑:“可我觉得乔远黛,也很好听。” 我又僵住了。 他这话模棱两可 , 既像是在暗示我他猜出我就是郁可可了,又像是在单纯的夸我名字好听。 我猜不透 , 我快要被他折磨疯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男人? 我即将撑不住的时候,头等舱的门突然开了,漂亮的韩国空姐推着餐车走了过来 , 用不是很标准的英语问我们午餐想吃西餐还是韩国料理。 我如释重负:终于不用再和谭以琛聊郁可可了。 吃完午餐后,我本想到B舱去和林即白或者谭慕龙换换位子呢,结果林即白快我一步,先过来找谭以琛换位子了。 “怎么了?”谭以琛伸手捏了捏林即白气鼓鼓的小脸儿:“一副被人占了便宜的模样……我哥欺负你了?” 谭以琛不提谭慕龙还好 , 一提谭慕龙 , 林即白整个人都炸了。 “你哥有病!”林即白咬牙切齿。 这话把谭以琛逗笑了。 “到底怎么了?”谭以琛眼角和眉梢都带着浓浓的笑意:“真被我哥欺负了?” “想知道问你哥去。”林即白把头别到了另一边 , 显然不想跟谭以琛再继续这个话题。 谭以琛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一分,他拿起餐桌上放着的高脚杯,将杯里最后一点儿葡萄酒饮尽。 “好。”他把高脚杯放回原处 , 脸上的笑容,有种帝王般的嚣张和狂气:“我也正想去找我哥好好聊聊呢!” 我隐约感觉他要搞事情 , 可我阻止不了他 , 以前阻止不了,现在,更阻止不了。 我只能默默的在心里祈祷,祈祷着谭慕龙能撑住 , 千万别像我一样 , 不到两个回合 , 就败的一塌糊涂。 谭以琛离开后 , A舱室里就只剩我和林即白两个人了 , 林即白不知从哪儿搞来一本超级厚的医学书,专心致志的看着,显然没有理我的意思。 被谭以琛阴了这么一遭后,我现在也不是很想说话的,于是我把作为放低了,然后盖上毛毯 , 直接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 然后诧异的发现,坐在我旁边的人 , 已经变成了谭慕龙。 我瞬间清醒了过来,颦着黛眉满目困惑的问谭慕龙:“怎……怎……怎么变成你了?刚刚……刚刚不还是林即白吗?” 你们换位子,要不要换的这么勤快啊? 谭慕龙没说话,神情很是烦躁 , 显然,他在跟谭以琛的博弈中 , 也没占什么上风。 “你都跟阿琛说什么了?”他怒目瞪向我,把火气全都撒到了我身上。 我一时有些心虚:“我……我也没说什么啊……” “把你们的对话,一字不差的重复给我!”谭慕龙冷着脸,命令新兵一般的命令我道。 我知道瞒不下去了,只好把“Alabama”的事情告诉了他。 “对不起。”我低下头来,诚心的向谭慕龙道着歉:“我没想到他会在这儿给我设陷阱……”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让你好好学英语吗?”谭慕龙脸上怒气难消:“你怎么搞得,连美国的几个州的名字都背不熟!” 我心里委屈极了:我英语本来就不好,光日常对话,就已经学得我头晕脑转了,我哪儿有心情去背美国各大洲,各大市的名字啊? 可我又不能把这话说给谭慕龙听 , 他们军官,最讨厌下属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了。 “你自己捅的娄子自己补!”谭慕龙厉声训斥着我:“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 你必须把这事儿给我圆好了,否则的话 , 明年的暗刃计划,你休想参加!” 我不明白谭慕龙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虽说我露馅儿了,可我也没在邹北城和顾凕这些关键人物面前露馅儿呀 , 谭以琛又不是邹家那边儿的人,就算我被他看出了些许猫腻,那也不会影响整个暗刃计划的实施啊。 他有必要把话放的这么狠吗? 我猜着他可能是怕我以后再出错,所以故意把话说狠了 , 好让我长个记性。 可其实不是这样的。 对方正火着 , 我不好反驳他 , 只能连连认着错,并保证自己一定会处理好此事,以后也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谭慕龙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对了 , 上午的时候 , 你和林即白都聊了些什么呀?”为了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我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她怎么气鼓鼓的跑过来了?你欺负她了?” 这话题转移的有点儿不成功 , 提起林即白,谭慕龙的脸色又阴了下来。 我心里叫苦不已:今儿个,自己怎么总是踩雷? 我正琢磨着要怎么找个新的话题把这个错误的话题掩盖过去呢,谭慕龙突然开口了:“我让她回美国,她不愿意。” 我哑然: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怎么会搞成这样呢……”谭慕龙闭上眼睛 , 颓然的瘫倒在座位上。 我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 只能继续保持缄默。 冗长的沉默后 , 我扭过头来 , 沉眸凝向谭慕龙。 “你想让林即白回美国?”我问谭慕龙。 谭慕龙睁开眼睛 , 看向我的目光,带着几分询问。 我在他的注视下扬唇笑了:“我有办法。” 我有办法,我真的有办法,只是这个办法…… 相当残忍。 章节目录 第135章 发飙 飞机是在晚上八点钟抵达马来西亚的,经过长达二十一个小时的飞行 , 下飞机的时候,我又累又困 , 整个人都昏沉沉的。 好在谭以琛在来之前就派人订好了酒店,酒店的服务相当周到,专门派了车过来接我们。 “两间房 , 你和嫂子住5023,我和阿白住你们对面。”谭以琛把房卡递给了谭慕龙。 谭慕龙却不接。 “我们两个住。”僵持片刻后,谭慕龙终于阴着脸开了口:“另一间,给远黛和林医生。” 闻言 , 谭以琛冲谭慕龙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哥 , 这都二十一世纪了,拜托你不要这么保守好吗?”谭以琛的语气里满是无奈:“我还专门让助理订了两间情侣套房!” 说到这里 , 他稍微停顿了下,然后义正言辞的跟谭慕龙说:“你死心吧,我就是睡大街,也不会跟你一起住情侣套房的!”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 林即白把头扭到了一边儿 , 捂着嘴巴一副忍笑忍的很辛苦的模样。 谭慕龙满脸黑线:“那就把情侣套房退了,换四个标间!” “要换你换去。”谭以琛显然不打算听他大哥的:“你清心寡欲 , 我可没那么高境界。” 说着,他伸手揽过林即白纤细的腰,削薄的唇,扬起一个狂气又不怀好意的弧度:“今晚 , 我可是要和阿白一起享受情侣套房的。” 他刻意咬重了“情侣套房”这四个字 , 暗示和挑衅的意味 , 相当明显。 谭慕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被谭以琛揽进怀里的林即白 , 目光一直定格在谭慕龙身上 , 她的眼神又清又冷,即便是我,也很难看出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眼看着他们又要僵,我无奈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可不行。”我伸手抓住了林即白白皙的手腕,生生将她从谭以琛怀里拉了出来:“来之前林小姐可答应过我,要给我讲你们俩相遇相知到相爱的故事 , 我都盼了一路了……你们谁也别跟我抢,今晚 , 她得跟我睡。” 林即白目光复杂的看了我一眼 , 没有说话,而谭以琛……我本以为谭以琛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松口 , 谁料,他竟真的松口了! “就知道你乖。”他冲我眨了下眼睛,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 , 都相当的暧昧。 我四肢瞬间变得僵直: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我又露馅儿了? 可……可我到底哪里露馅儿了?我一共才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既没有涉及郁可可 , 也没有涉及乔远黛,怎么就让他听出猫腻了? 还是说,他其实是在试探我? 我捉摸不透。 胡思乱想中,谭以琛已经转身到前台换房间去了,他把两间情侣套房改成了三间总统套房。 “怎么换三间?”我很是纳闷。 闻言,谭以琛斜着眼睛瞥了谭慕龙一眼,满脸嫌弃:“我才不跟他住一间呢。” 谭慕龙冲谭以琛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我则在一边儿哭笑不得。 嬉闹过后,我们终于上了楼,此时我已是又困又累,甚至连澡都不愿意洗 , 就想直接扑到床上呼呼大睡。 然而澡还是要洗的,毕竟 , 这屋子不是我一个人住。 “你先去洗澡吧。”我跟林即白说:“你洗完了我再洗。” 林即白把行李箱拉到了墙角,端端正正的放好 , 然后转过身来看向我。 “为什么要和我住?”她突然问我。 我僵了一下,好在只是一刹那:“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说想跟我促膝长谈吗?” “是你想跟我谈吧?”她说话可真直接,倒是挺有军人雷厉风行的做派的。 我点点头 , 语气还算和善:“没错,我也想跟你谈谈。” 她没有再讲话,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目光清冷的凝视着我 , 似乎在等我的下文。 可该死的 , 我没有下文 , 我强行拉着她跟我一起住,只是想给谭慕龙找个台阶下罢了。 毕竟,当时我要是不开口 , 谭慕龙和谭以琛 , 还指不定会怎么闹下去呢。 “先洗澡吧。”我拖延着时间:“洗完了再谈 , 这样舒服些。” 林即白盯着我看了几秒,随后转身进了浴室。 我仰躺在沙发上,盘算着一会儿洗完澡了,要和林即白谈些什么。 可能是惦记着跟我的谈话吧 , 林即白没洗多久便出来了 , 我艰难的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 转身进了浴室。 浴室里挺干净的 , 地面虽潮潮的 , 可是没多少水,显然,林即白洗完澡后简单的收拾了下浴室。 这让我对她好感大增,她明明极其厌恶我,却仍然能对我以礼相待,实在难得。 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 , 林即白正坐在阳台上擦头发,米色的丝绸浴衣下 , 一双玉腿又长又细 , 让人移不开眼睛。 “怎么不用吹风机?”我问她,然后自顾自的拿起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用不惯。”她回答的相当简练。 我以前也用不惯吹风机 , 我觉得无论怎么吹,头发都不能彻底干 , 而且嗡嗡嗡的,特别的吵。 可我现在习惯了 , 郁可可不习惯的东西,乔远黛必须习惯。 吹得差不多后,我把吹风机放下了,一边儿抓着自己被吹风机吹得乱糟糟的头发,一边儿踱着步子向林即白走去。 “我听阿龙说,你以前救过他一命?”我坐到林即白对面,微笑着问她。 林即白拿眼梢扫了我一眼,随后收回目光,轻描淡写的回答我说:“为军人提供治疗是我的工作 , 算不上救命,你们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她脸上的表情很是清冷 , 似乎不是很愿意跟我讲她和谭慕龙的陈年往事。 我半敛着眸子凝向她,唇角不自觉的向上扬了扬。 我决定诈一诈她 , 就像在飞机上,谭以琛诈我一样。 田忌赛马,以劣对优 , 以优对中,以中对劣,终而取胜,我是斗不过城府颇深的谭以琛,可林即白…… 赢她 , 还是不在话下的。 “你喜欢谭慕龙吧?”我直入主题。 林即白擦头发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 我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 片刻后 , 她突然笑了。 “你不喜欢谭慕龙吧?”她抬起头来,面色沉冷的看向我。 这一局反杀的好,成功的把话题转到了我身上 , 化被动为主动 , 比我在飞机上被谭以琛耍诈的时候 , 反应强多了。 “喜欢啊。”我撒谎完全不需要打草稿:“不喜欢他,我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林即白好看的黛眉蹙紧了:“那喜欢他,你为什么还要去招惹顾凕?” 原来是这事儿啊!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这一路都不怎么愿意搭理我,感情是因为看不惯我“脚踏两只船”啊。 “水性杨花不是什么好词儿。”林即白站起身来,冷冰冰的瞥了我一眼:“谭慕龙情商虽低,可也不是任你摆布的老实人……你最好识趣点儿 , 别丢了自己的人 , 还搞得他下不了台。” 说完以后 , 她转身向沙发处走去 , 似乎连坐 , 都不愿意再跟我坐在一起了。 我心里一阵好笑:得,她真把我当绿茶婊了。 绿茶婊就绿茶婊吧,反正我现在演的,也是反面角色。 “你这是在嫉妒吗?”我转过头来,笑容莞尔的看向林即白:“你的心里只有他,可他的心里去没有你 , 我的心里空荡荡,他却沉迷于我 , 不可自拔。” 林即白停住了脚步 , 我看到,她抓着毛巾的手 , 已经攥紧成拳。 “你生气了?”我笑得更欢了,连我自己 , 都听出了我笑声的可恶:“我戳中了你的伤口,对吗?” 林即白突然转过身来,目光阴冷的看向我。 她的眼神把我吓了一大跳 , 好在这几个月里我早已练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神功”,所以勉强稳住了气场。 “别这样看着我。”我看向她的眼神里,掺染了几分怜悯:“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 我顿了一顿,抬眸对上她清冷的目光,嫣红的唇,斜向上扬起一个残忍的弧度:“我只是想说,得不到谭慕龙,就和他弟弟勾搭到一起的你,本质上 , 和水性杨花的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林即白的脸色明显变了变,很好 , 她已经开始动摇了。 “唉……”我装模做样的叹了一口气,拖长了腔调感慨道:“大家都是一样的 , 我三心二意,你朝三暮四,谁也不比谁高贵。” “不一样!”林即白终于被我激恼了:“我和谭以琛只是在……” 话说到一半 , 她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悬崖勒马,及时把剩下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你和谭以琛只是什么?”我装出一副对真相一无所知的模样,歪着脑袋 , 满目困惑的看向她。 林即白的表情突然变得焦躁了起来。 皱着柳眉纠结了片刻后 , 她“啪”的一声把手里的浴巾扔到了地上。 “算了。”她把头别到了一边 , 眉目间写满了不悦:“我当初就是懒得跟他们勾心斗角,才去跑参的军。” 说到这里,她自嘲般的笑了一下:“没想到 , 逃得了官场 , 却躲不过爱情……绕来绕去 , 最后还得跟你比城府,玩儿心机……真是够了。” 林即白的反应是在超乎我的意料,我不由的皱了下眉,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玩儿脱了。 事实证明我确实玩儿脱了 , 因为在我失神的时候 , 林即白已经走到了我的跟前 , 伸手揪住了我的衣领。 “乔远黛 , 你给我听好了。”她面色冷峻 , 眉眼间染着几分似有似无的痞味:“你要是不喜欢谭慕龙,就趁早给我滚蛋,他舍不得收拾你,可我舍得,他是三十二营最强的战士,再凶险的战场也没把他整狼狈过 , 你要是敢把他给我整狼狈了,我保证我会把你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 章节目录 第136章 高手过招 我很想告诉林即白,我妈本来就不认识我 , 我没整容之前,她不认识我 , 我整容以后,她也不认识我。 可盯着林即白冷冽的眸子,我还是决定不把这句话说给她听了 , 免得她一发狠,真下狠手揍我了。 不行,我改天得跟谭慕龙好好谈谈,有这么个护花……啊不 , 护草使者在 , 我生命安全很成问题啊。 “他不会变狼狈。”我握住了林即白揪着我衣领的手 , 笑容莞尔:“你放心,将来最狼狈的那一个一定是我,而不是你们。” 林即白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 , 我知道她没听懂我说什么 , 不过没关系 , 我自己能听懂就行了。 “你还不打算松开我吗?”我不动声色的掰了半天,死活掰不开林即白揪着我衣领的手,无奈之下,我只好抬起头来 , 求饶般的看向了她。 他们军人的力气 , 可真他妈的大。 林即白和我对视了两秒 , 然后很诚实的跟我说:“我想揍你。” 我不由的缩了下身子,万般委屈的问她:“为什么?” “你欠揍!”林即白终于松开了我 , 松手之际还很是不悦的推了我一把 , 险些害我摔倒在地。 我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子,心里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 “好好好,我欠揍。”我举手投降。 他们军人,可真暴力。 冗长的沉默后,林即白突然转过头来看向我:“谭以琛说你们也是装的。” 这句话里 , 她用了“也”。 “你们是吗?”她凝着我。 她终于选择了坦白,可惜的是 , 我却不能还她以坦诚。 “我们不是。”我与她对视 , 目光是前所未有的真诚,心情 , 却是前所未有的沉重:“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她的目光突然变冷了。 “所以我才觉得你欠揍。”她咬咬牙,转身进了卧室。 我有些郁卒 , 总统套房里虽然有两张床,可那两张床是放在一间卧室里的 , 我和林即白现在闹得这么僵,我实在不好意思跟在她屁股后面进屋去。 当然,不好意思其实是次要,主要原因是我担心她一会儿着急了真揍我。 我的脸现在可不经打,一拳下来,整个都得变形。 ——算了,先睡沙发吧,等一会儿屋里没动静了再进去。 结果我在沙发上一躺,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 好在沙发旁边儿放着毛毯,否则的话 , 我非得被冻感冒不可。 我起来的时候,林即白早就不见了踪影 , 我猜着她是下楼吃饭去了,于是打着哈欠进了洗手间,想着一会儿也下楼去找点儿吃的。 结果我正刷牙呢 , 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我以为是清洁人员呢,于是慌忙赶去开门,谁料 , 门一打开 , 门外站着的却是一身昂贵休闲装的谭以琛。 我叼着牙刷 , 一脸茫然,恍惚间甚至有种自己正在做梦的错觉。 “你怎么才起呀?”谭以琛一脸无奈,他正欲说些什么 , 突然顿了一下 , 然后很是纠结的提醒我说:“亲爱的 , 你嘴里的泡沫,快流到地上了……” 我如梦初醒,“嘭”的一声把门重新关上了。 门外传来谭以琛的笑声,我又羞又恼,差点儿把嘴里的牙刷咬碎。 半个小时后 , 我终于梳妆完毕 , 然后重新给谭以琛开了门。 谭以琛的手里变戏法一样的多出一份早餐来 , 三明治 , 水果沙拉 , 和牛奶……恩,简单美观,看着让人相当的有食欲。 “也就只有我,在看到你‘口吐白沫’后,依旧对你不离不弃,还给你送早餐。”谭以琛感慨着。 我冲他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 , 险些回他一句:“有本事你离呀!离了你,我找个更好的!” 好在,我及时醒悟 , 这才没酿成大错。 “谢谢了。”我接过早餐,笑靥如花:“弟弟!” 听到“弟弟”二字 , 谭以琛脸上的表情明显僵了僵,我却得意极了。 ——“交战”这么久 , 总算占了一次上风,不容易啊。 “阿龙和林小姐呢?”我一边儿吃早餐 , 一边儿佯装不经意的问谭以琛:“怎么没见他们两个。” “私奔了。”谭以琛的随口回答我说。 我一口牛奶险些喝呛:“你说什么?!” “开玩笑呢。”谭以琛伸手动作亲昵的摸了下我的头:“他们晨跑去了。” 我突然僵住了。 他的动作是如此自然,就好像我现在不是乔远黛 , 而是郁可可一样。 可我现在不是郁可可。 ——我是乔远黛。 “谭二少。”我放下手里的三明治,转过头来冷眼看向谭以琛:“您这动作不适合对您嫂子做吧?” “不适合吗?”谭以琛冷笑了一声,眼尾突然结上了冰。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来,叼进嘴里,点燃了。 我正想告诉他请不要当着我的面儿抽烟,话还没说出口,他突然把香烟取了下来,然后把那跟他叼过的烟,塞到了我的嘴里。 “那么请问乔小姐,这个动作 , 适合吗?”他微笑的样子,冷漠 , 优雅,透着致命的诱惑。 我答不出来了 , 我知道他在暗示什么。 几周前,在杨老爷子的生日宴上,顾凕曾对我做过这个动作。 “不合适的话……”他骨节分明的指 , 又从口袋里勾出一根细而长的烟。 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他要把顾凕之前在杨老爷子的生日宴上对我做过的动作,重新和我做一遍。 果然,我猜的没错 , 当谭以琛把烟钓到嘴里以后 , 他伸手抬起了我的下巴 , 然后俯身,把他嘴里未被点燃的烟头,对准了我嘴里依稀闪着橘黄色火花的烟头。 从门口往屋里看 , 我和谭以琛的背影已然是接吻的姿态 , 可实际上 , 我们离接吻,永远差着两根香烟的距离。 这距离近在咫尺,却又远似天涯。 他终于点完了烟,墨色的眼眸 , 是海一般的深沉。 “这样 , 适合吗?”他问我。 我笑了。 我慢条斯理的取下了嘴里的眼 , 眼神迷离的冲他吐了口朦胧的烟气。 “如果你不是阿龙的弟弟的话 , 这样做 ,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倾身倚到了沙发上,嫣红的唇,斜向上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来:“可惜的是,你是阿龙的弟弟……叔嫂之间,该避的嫌,还是要避的。” 其实 , 我本来就要撑不住了,可就在他抬起我下巴的那一刻 , 我突然想起了昨晚和林即白的对峙。 于是我恍然大悟:谭以琛其实还是在试探我 , 他并没有确定我就是郁可可。 就像我一开始也不能完全确定林即白和谭以琛是在演戏一样,我以肯定的口气 , 说出了我的猜测,若我猜对了 , 林即白会慌乱,她一慌乱 , 那离露出马脚,就不远了。 也多亏他点烟的动作花了好些时间,这时间足以让我把慌乱收起。 “叔嫂确实该避嫌。”谭以琛见招拆招:“可你现在并不是我嫂子,我也不是你的小叔子。” 我忍不住笑了:“所以呢?” 我话音刚落,谭以琛突然倾身压了过来,将我半压到了沙发上。 “所以……”他勾住了我丝绸浴袍的衣领,动作暧昧的把我的衣领往下拉了拉:“嫂子要不要跟我试试?说不定,我比我大哥,更能满足你。” 我周身一僵:这家伙 , 也太大胆了吧?林即白和谭慕龙随时有可能会来,他却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压在我身上 , 引诱我和他私通。 “怎么说呢?”我伸出芊芊玉指来,抵上了谭以琛的心口 , 一点一点的把谭以琛往上推着:“虽然你也很迷人……可是,像你这样的花花公子,我已经‘吃’过了 , 可你哥哥,我还没‘吃’过。” 我装出一副极其惋惜的摸样,很抱歉的冲谭以琛笑了笑:“所以,对不住了 , 亲爱的弟弟。” 说着 , 我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 企图将他从我身上推开。 可刚推开了一点儿,他突然又压了下来。 “花花公子,味道也不是全都一样的。”他笑得邪魅:“嫂子确定不试试?” “我现在更喜欢‘吃’冷若冰霜的铁血军人。”我伸出殷红的小舌 , 动作妖娆的舔了下嘴唇。 我们正以吃喻性的打着太极 , 这时 , 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谭慕龙和林即白,回来了。 章节目录 第137章 郁可可,你的演技糟透了 我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怎么 , 电光火石之间,我抬起手来“啪”的一声就给了谭以琛一巴掌!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可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 , 我这巴掌已经甩下去了。 谭以琛措不及防,生生挨了我一巴掌,俊美的侧脸 , 很快便浮现出五个通红的指头印来。 他眸底闪过几抹惊愕,我知道,他被我的举动震住了。 我在他回神之前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非礼啊!” 这声“非礼”喊得恰到好处,话音落地之际 , 谭慕龙刚好进门。 此时此刻 , 我躺在沙发上 , 谭以琛骑在我身上,我抱着自己的身子一副即将被恶霸蹂躏的良家少女样,而谭恶霸头别在一边儿 , 略显苍白的脸上印着通红而又明显的巴掌印。 “臭流氓!”我一脚踹到了谭以琛的肚子上 , 生生把他从沙发上踹了下去:“连你哥的女人你都不放过,我打死你!” 说着 , 我抄起沙发上的抱枕,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冲谭以琛砸了过去。 “嫂子你误会……你误会了……”谭以琛终于回过神来,他一边儿躲闪着我的进攻,一边儿言辞凿凿的解释道:“我不是有意的……地太滑 , 我一时没站稳才扑倒你身上的……你冷静一点。” 谭以琛不愧是谭以琛 , 这么短的时间里 , 就给自己的禽兽行为编出来了合理的解释 , 编造的还有模有样 , 毫无漏洞。 既然他已经把台阶铺好了,那我若是不顺着下,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于是我装出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来,颦眉问他:“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谭以琛把无可奈何演绎的刚刚好:“你也不好好想想,就算我对你有所企图,我也不可能现在对你出手吧?我哥,我女朋友都在这儿呢 , 我是有多想不开,在这种情况下调戏你?” 他演技逼真,言辞合理 , 若是进军骗子圈儿 , 绝对很快就能垄断整个骗子行业,成为骗子界的领军人物。 可我知道 , 谭慕龙其实知道他在说谎,林即白也知道。 只是 , 他们不点破罢了。 “行了。”最后,谭慕龙开口结束了这场闹剧:“既然是误会 , 就别吵了……阿琛你以后走路小心点儿,这么大人了,还摔跤,像什么样子。” “总有不小心的时候嘛。”谭以琛话中有话:“走路不小心了会摔跤,说话不小心了会露馅儿……这是在所难免的。” 谭慕龙的目光冷了下来:“那照你的意思来说,我们所有人都不要说话,不要走路了,免得句句错,步步摔。” 空气里的火药味儿瞬间浓了起来 , 我一时间有些担忧,真怕他们一言不合又动起手来。 好在 , 谭以琛的语气和表情都挺平和的,狭长的眸子里 , 甚至还染着笑:“我哪儿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提醒某些人,既然露馅儿了,就早点儿承认吧 , 别继续端着了,免得后面句句错,步步摔。” 我的脸不由的有些发烫,我感觉谭以琛是在说我 , 可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定格在谭慕龙身上 , 扫都没扫我一眼。 这让我有点儿摸不准 , 他这话到底是想提醒谁。 谭慕龙的脸色越来越冷峻了,他沉眸盯着谭以琛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忽而扭头看向我 , 抬高音量厉声吩咐跟道:“远黛,今晚你跟我睡!” 言罢 , 他转身扬长而去。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被谭以琛气傻了吗?我若跟他睡的话,那林即白不就得跟谭以琛睡了吗? 谭慕龙这家伙……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自己刚刚在说什么啊? 被谭慕龙这句话震住的不止我一个 , 林即白和谭以琛,也是一愣。 可是愣神过后,他俩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林即白是整个人都僵住了,那种僵直感明显到你不用刻意去观察 , 也能感觉得到。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谭以琛 , 谭以琛没有发僵 , 也没有打哆嗦。 ——他笑了。 那笑容与喜悲无关 , 与愤怒有关。 “好!”他冲着谭慕龙的背影大声喊道:“今晚我把我们俩的房间订一块儿,看看谁晚上搞出来的动静大!” 我觉得很搞笑 , 特别的搞笑,谭慕龙的心上人是林即白,谭以琛的心上人……不管是不是我吧,反正肯定不会是林即白。 可现在,谭慕龙让我跟他睡,谭以琛又要拉着林即白在我和谭慕龙旁边儿开个房间…… 他们兄弟俩,可真够能折腾的。 因为早上的这点儿不愉快 , 我们上午出去游玩儿的时候,谭慕龙和谭以琛谁也不肯搭理谁 , 彼此都摆着一张脸 , 跟对方赌气。 我无数次试图缓解他们之间的气氛,可都以失败而告终。 最后 , 林即白看不下去了,冷着脸当街训斥他们道:“你们俩要是不想逛就立刻给我滚回去!一个个黑着一张脸是什么意思啊?给谁摆脸色呢?” 谭慕龙和谭以琛对视一眼,随后又飞快的把目光移开 , 一人向左望,一人向右望 , 都不去看林即白。 林即白火了:“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立刻握手言和,要么现在马上滚蛋!我数到三,立刻选!一!” 林即白那个“一”字刚落下,谭慕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很是别扭的把手伸到了谭以琛跟前。 为什么说他别扭呢?因为他把手伸到谭以琛跟前的时候,他的头依旧向左扭着,固执的不肯去看谭以琛。 谭以琛拿眼梢偷偷的瞥了一眼谭慕龙伸过来的手,然后又快速的把目光收了回去,一副不屑于跟谭慕龙握手言和的模样。 “二!”林即白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谭以琛还是不动。 林即白抬眸看向谭以琛 , 目光危险:“谭以琛,活腻歪了吗?” 谭以琛迟疑了两秒,最后他可能觉得当街被女人揍有点儿难堪 , 于是勉为其难的和谭慕龙握手言和了。 “这才像话。”林即白冷哼一声,然后转身到一边儿的小摊儿上买当地的纪念品去了。 我的心里突然对林即白充满了崇拜:帅!实在是太帅了! 三言两语 , 就把谭以琛和谭慕龙治得服服帖帖的,佩服,佩服! 我以后也得跟林即白学学,该厉害的时候就得厉害起来 , 不能总哄着这俩平时看着智商挺高,一吵架就变低龄儿童的兄弟,否则的话,根本治不住他们俩。 我们逛的这条街叫阿罗街 , 里面吃的东西很多 , 像什么炒裸条啊 , 沙爹啊,肉骨茶啊……总之,都是些我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 我想着难得来一次 , 总要尝尝鲜 , 这次不尝 , 估摸着以后也没机会到马来西亚尝了,于是每遇见一个自己没见过的食物,就缠着谭慕龙或谭以琛给我买来尝尝。 这一路逛下来,林即白收获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木雕 , 首饰和明信片等独具异国风情的小玩意儿 , 我则从街头 , 吃到了街尾。 “你……你没事吧?”等逛到街尾的时候 , 谭以琛看我的眼神儿已经像是在看怪物了:“吃不下就不要硬塞了 , 大不了我们改天再来。” “没事儿。”我一边儿啃肉串儿,一边儿满不在乎的跟谭以琛说:“你不用担心,我胃的收缩性很大的,小时候饿习惯了,所以胃都练出来了,我告诉你 , 我能连着三天不吃饭,然后一顿顶三天!” 闻言,谭以琛唇角突然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饿习惯了?不是吧……乔岳安先生这么知名的学者,怎么落魄到连饭都供不起女儿了?” 我一僵:该死的 , 一时嘴快 , 又露马脚了。 还真像谭以琛说的那样,句句错,步步摔啊! “不是的。”片刻的僵硬后 , 我微笑着解释道:“我爸爸工作忙,总是忘记给我做饭 , 所以我小时候很可怜的,经常挨饿……” 谭以琛依旧笑着,目光深沉似海 , 你很难通过他的眼睛看透他在想什么。 “那你多吃点儿。”他给我递过来一对儿烤翅,微笑的模样相当迷人。 我呆呆的接过那烤翅,只觉得自己接过的不是烤翅,而是一块儿被烧得通红,炽热的铁,烫手的很。 下午的时候我们去了海滩,马来西亚以海著称,那海蓝的像镶在地上的蓝宝石一样,令人沉醉不已。 我们换上泳装 , 在海边嬉戏,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 , 我总感觉谭以琛的目光,一直定格在我身上。 他的目光里隐约带着审视的味道 , 这味道让我心头一颤。 恍惚中,我突然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他不会是认出我的身材了吧? 这念头很快便被我否定了,他抱过那么多的女人,怎么可能记得每一个女人身体的模样? 再说了,我这段日子也瘦了不少 , 他没道理能认出来。 尽管这样安慰着自己,我隐约间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于是便以太阳太毒,怕被晒黑为借口 , 用纱巾裹住了自己的身体。 林即白不知从那儿搞来一块儿滑板 , 兴致勃勃的要去冲浪 , 谭慕龙不放心她,便陪他一起去了。 这下,沙滩上又只剩下我和谭以琛了 , 我害怕谭以琛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 于是刻意跟他保持了距离 , 跟老鹰捉小鸡儿一样,他一靠近,我就躲开。 就这么躲了一会儿,一个不留神,谭以琛突然不见了! 欸?我心里一阵纳闷:这家伙跑哪儿去了?刚刚不还躺在遮阳伞下睡午觉吗? 难不成,游泳去了? 我正狐疑着 , 一个低醇性感的男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郁可可 , 你的演技 , 糟透了。” 章节目录 第138章 接吻 那一瞬间,我感觉有某种熟悉的气息沿着我的耳垂 , 抚过我的脖颈。 我知道,那是谭以琛的呼吸。 他站在我的身后 , 削薄的唇抵在的耳边。 他在我耳边吹气,一如当年我在他耳边低语。 他说郁可可,你的演技糟透了。 他说的是“郁可可” , 不是“乔远黛”。 “你知道吗?”他的唇几乎要吻上我的耳垂了:“你和我哥,浑身都是破绽。” 我知道……我在心里默默的回答他:我一直都知道。 或许偏偏林即白、顾凕这种聪明但又不够聪明的角色,我能手到擒来。 可是谭以琛……可是谭以琛…… 我骗不了他,他太过精明 , 而我和谭慕龙又不够精明。 权谋的游戏 , 我玩儿不过他 , 谭慕龙玩儿不过他,我和谭慕龙加起来,还是玩儿不过他。 我不该劝谭慕龙答应谭以琛的邀请的。 我一直以为 , 到马来西亚后 , 做了万全准备的我和谭慕龙会变成一把锋利的刀 , 快狠准的料理了谭以琛和林即白这两条自投罗网的鱼。 可我显然太小看谭以琛了。 有谭以琛在,我和谭慕龙永远变不成刀,我们才是那条可怜的,自投罗网的鱼。 我们不该应邀的 , 我们应该躲着他 , 躲得远远的 , 距离足够远了 , 暴露的可能性才会降的足够低。 “我不想戳穿你们的。”他把手放到了我的腰上:“我想给你们一个机会 , 让你们自己承认。” 他的手即若即离的在我腰间游走,低沉的嗓音,带着令人心碎的沙哑:“为什么要骗我?你知不知道当我听到你的死讯的时候,心里有多难过……” 我暗中捏紧了拳头,强忍着不让自己掉下眼泪来。 我很想问问他:既然你那么难过,你当初为什么不回来找我呢? 我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等了你那么久,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回来? 既然你那么难过,你当初为什么不来参加我的葬礼呢? 我盯着手周毅辉的手机找了那么久,为什么我找不到你呢? 你现在告诉我你难过有什么用?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难过! “谭先生。”我抓住了谭以琛在我腰间游走的手,身姿优雅的转过身来:“您认错人了,我不是郁可可。” 谭以琛愣了一下 , 我能感受到他后背的僵直。 我满目悲悯的凝视着他,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同情。 “您和郁小姐事情我有听阿龙讲过。”迟疑良久后 , 我尝试着安慰谭以琛说:“我……我很抱歉发生这种事情……可人死不能复生 , 请节哀。” 谭以琛突然火了:“郁可可,你就非要跟我死犟到底吗?让你承认你自己的真实身份,就这么难吗?” “你简直是顽固不灵!”我懒得再理睬他 , 转身向大海走去。 然而,我刚抬起脚来 , 步子还没落下,谭以琛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 用力一拉,便轻而易举的把我拉了回去。 因为他是斜着拽我的,我又是一只脚着地,重心本来就不稳,被他这么一拉,我整个人不由自主的翻转了过来,然后向他扑了过去。 他在我即将扑进他怀里的时候,一手拦住我的腰,一手按住我的头 , 然后俯身吻了下来。 我们在浪漫的海滩上接吻,脚下是松软的傻子和星星点点的贝壳 , 远方,是蔚蓝似宝石的大海 , 天上,是热情到让人有些烦躁的太阳,眼前 , 是谭以琛俊美好似天神的脸。 谭以琛的吻很狂野,他像是在侵占什么一样,疯狂的允吸着我的嘴唇,我的舌头都要被他吸麻了。 我终于回过神来 , 疯狂挣扎着想要推开他 , 可他力气好大 , 我根本推不动他。 就在我快窒息的时候,他终于松开了我,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 气儿还没喘匀呢 , 他又吻了过来。 我呜咽着 , 死命的捶打着他的肩,他却雷打不动,依旧紧紧的抱着我,按着我的脑袋 , 逼我和他接吻。 疯了 , 疯了,这家伙绝对是疯了! 我一狠心 , 直接张嘴咬了他的嘴唇 , 他吃痛 , 终于松开了我。 “你疯了吗?”我歇斯底里的冲他喊着:“我是你嫂子!” 闻言,谭以琛笑了,他擦了下唇角被我咬出来的血液,笑容越发的狂魅。 “你不是我嫂子。”他说:“林即白才是我嫂子。” “谁是你嫂子你说了不算!”我怒不可遏:“谭慕龙说了才算,你懂吗?” 谭以琛没有说话,他焦躁的抓了把自己的头发,脸上的表情 , 差到了极点。 “你真的以为你们骗得了我吗?”良久后,谭以琛转过身来 , 无可奈何的看向我:“找一具不知从那儿搞来的烧焦的女尸就想骗我说你死了……那尸体的死期和百艺公司影棚爆炸的日期都对不上,你们他妈的就敢拿过来糊弄我!” 听到这里 , 我彻底僵住了:他的意思是……他……他……他带着我的,不 , 应该说,难道他带着乔远黛的尸体去找法医验尸了? 可……可乔远黛的尸体不是已经下葬了吗?葬礼都他妈的举行了,那尸体难道没埋下去?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我感觉我不能再跟谭以琛继续待下去了 , 再待下去,我一定会撑不住缴械投降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咬牙强撑着:“你脑子有问题 , 我不想再跟你继续聊下去了。” 说完以后,我逃也般的转过身去,想尽量远离他。 恰好这时海边有辆观光船正要起航,我慌忙跑了过去,抢下了最后一个游客位。 船起航了,我抬手冲谭以琛做了个“拜拜”的动作,表情得意。 谭以琛冲我比了中指,面色不善。 哼,气死你!我在心里恶狠狠的诅咒着他:让你他妈的整天欺负我!今儿个我也要学林即白 , 翻身做主,不能再甘心被他压迫下去了。 我坐在船上 , 心情大好的赏着海边的风景,海可真蓝啊,海风可真凉快…… 我正陶醉着 , 突然,一辆游艇冲着我们追了过来,并很快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定睛一看,游艇上赫然坐着谭以琛那王八蛋! 我气得差点儿吐出血来:有完没完了,这混蛋还有完没完了! 简直是阴魂不散啊! 恼怒中 , 谭以琛已经站了起来,他大声的用一种我没听过的语言冲船长和乘客喊了起来,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 说着说着 , 他伸手指了指我 , 他这一指 , 船上的乘客都看向了我。 我呆住了,一脸茫然的看着船上的乘客,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乘客们都开始起哄 , 叽叽喳喳的跟我说着什么 , 那场面就跟国内广场上有人求婚 , 大家嚷嚷着让女方答应男方一样。 可问题是,这里不是中国,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起什么哄! 谭以琛笑容狡黠,用一种很好听的腔调又冲大家喊了一句什么。 他喊完后,船上的人恍然大悟 , 然后纷纷用汉语和英语劝起了我。 “原谅他吧 , 他已经知道错了。” “别赌气了 , 你看他都追过来了。” “你男朋友是爱你的,快过去找他吧!” 我彻底呆住了:谭以琛刚刚到底胡说八道了些什么啊? 有文化了不起哦! 现在 , 满船的人都在嚷嚷着让我下船 , 就连开船船长,都开始用不地道的英语劝我原谅谭以琛了。 我本来是不想下船的,毕竟我刚从“狼窝”里逃出来,现在又回去,我那不是傻吗? 可事情发展到后来,已经变成不下不行了,我不下去 , 谭以琛就不离开,他不离开 , 船就开不了。 我总不能因为我一个人 , 让大家都在海上耗着呀。 我又不会马来语,没办法跟船长沟通让船长别理谭以琛 , 无奈之下,我只好解开了安全带 , 站了起来。 我站在船板上,谭以琛站在游艇上 , 他伸出手来,做出拥抱我的姿势。 “你这个王八蛋。”我凝视着他,深情的跟他告着白。 “我会接住你的。”他的目光,柔情似水。 其他乘客们还在起着哄,我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张开双臂,向谭以琛扑了过去。 谭以琛准确无误的接住了我,然后紧紧的搂住了我的腰。 身后的起哄声更大了,隐约之间 , 我听见他们好像在喊着什么“Kiss”(亲一个)。 “你若敢亲过来,我一定咬断你的舌头!”我咬牙切齿的威胁着谭以琛。 谭以琛笑了。 “英语有进步。”他动作亲昵的捏了一下我的鼻子。 章节目录 第139章 圆谎 我决定撒一个谎,一个弥天大谎。 如果这个谎撒成功了 , 那我便可以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情况下,圆了我所有的破绽。 此时 , 谭以琛还在捏我的鼻子,眼眉弯弯,心情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我抬头看上他 , 沉声要求道:“我们谈谈吧。” “好。”他答应的很爽快,唇角还噙着淡淡的笑。 我们在游艇里坐下,谭以琛吩咐开船的船工开着游艇在附近的海域里转转。 “一边儿欣赏风景一边儿说吧。”谭以琛笑着:“兰卡威海岛周边的海景非常棒,值得一看。” 闻言 , 我若有所思的拿眼梢瞥了开船的船工一眼:“我接下来要跟你谈的话,不太方便让别人旁听……” “他听不懂的。”谭以琛解释说:“他是兰卡威海岛本地人 , 只会马来语和少量的英语 , 对汉语一窍不通,你大可放心的讲。” 我没有说话,沉冷着眸子盯着那船工看了好一会儿 , 然后才妥协。 “好吧。”我垂下浓密的睫毛:“姑且信你一次。” 游艇越来越远 , 海也越发湛蓝 , 抬眸望去,远方海天一色,头顶有海鸟飞过,确实令人耳目一新 , 心旷神怡。 闭着眼睛吹了一会儿海风后 , 我扭过头来看向谭以琛,低声问他:“我和您的心上人长得真的很像吗?” 谭以琛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来:“你还跟我装是吧?” 我摇头:“不 , 我不跟你装 , 我决定跟你说实话。” 谭以琛脸上明显写着不信 , 可他还是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你说。” 我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闷声跟谭以琛说:“你猜的没错,我和你大哥确实不是情侣关系,我们是演戏的,他真正的心上人是林即白。” 谭以琛拿眼梢意味不明的扫了我一眼 , 没有回话,应该是在等我继续往下讲。 “我们在执行一向很特殊的任务。”我凝紧了眉 , 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任务的具体内容我不方便向你透露 , 我只能告诉你,为了完成这项任务 , 我必须得假扮成你大哥的女朋友。” “我确实不是乔远黛。”我继续往下讲着,不动声间圆好了我之前在飞机上露出的马脚:“小时候也不是在美国长大的……说实话 , 为了这个任务,我已经恶补了好久的英语 , 没想到,还是一下子就被你识破了。” 我自嘲般的笑了,挫败的表情拿捏的刚刚好。 “这是必然的。”谭以琛唇角微扬:“恶补语言而不补文化,对方想找你的破绽,一招一个准儿。” 我点头,虚心的接受了他的意见:“你说的没错,是我思维太狭隘了。” 谭以琛眉头突然皱了起来,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似乎在想些什么 , 良久的沉默后,他伸手揽过了我的肩。 “可可。”他嗓音低沉:“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心底突然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悸动 , 隐约间有种想哭的冲动。 好在现在的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小丫头了,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这一必修技我虽练得不如谭以琛出神入化 , 可总归是能管住自己,不让自己哭的。 “谭先生。”我伸手握住谭以琛放在我肩头的手,然后动作缓慢却又坚硬不已的把他的手移了下去:“我不是乔远黛……也不是郁可可。” 谭以琛的身子明显僵了一僵。 僵持良久后,谭以琛眼眉间染上了几分怒意:“你非要跟我死犟到底是不是?” 我满心无奈:“谭先生 , 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误会,我们一件一件的解释,发脾气 , 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谭以琛没有说话 , 脸色依旧铁青 , 似是怒意难消。 “你看这样好不好,你跟我说一说,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郁可可。”他不开口,我只能硬着头皮把话题往下引:“我们长得很相似?还是说我们的性格比较接近?” 谭以琛还是不说话 , 脸色越发的阴沉。 我知道这个结局他很难接受 , 可我必须逼他接受。 这样对他对我 , 都有好处。 “既然你不想回答,我也不勉强你。”我叹了口气:“但是我想请你好好的思考一下,如果我真是你以前的恋人的话,军方有可能把他们的机密任务交给我吗?谭长官他有可能让我假扮他的女朋友吗?军方那么多的女特务不用,用一个没有经过任何特殊训练的普通人……可能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成功的把谭以琛给问住了 , 他锐利的眉紧紧的皱着 , 表情也变得茫然了起来。 很好 , 我唬住他了。 他父亲和兄长都是军人 , 耳濡目染下 , 他军方的规矩肯定也很了解,军方不会无缘无故把普通人牵扯进来,想当初我为了让谭慕龙跟我联手,求了他多少次,他就是不肯点头,知道乔老先生不远万里从国外过来找他 , 他这才松了口。 谭以琛是了解他大哥的,所以他迟疑了。 “不……不对。”自我斗争了许久后 , 谭以琛猛的抬起头来:“如果你不是可可的话 , 那可可哪儿去了?那具女尸的死期和百艺公司摄影棚爆炸的是时间根本对不上!这你又要怎么解释。” 这我确实没办法解释,好在 , 我也不需要解释。 “这你就要自己调查了。”我坦言道:“或者你可以报案,让警方协助你调查,爆炸案属于……” “闭嘴!”谭以琛显然对我的场面话不太感兴趣 , 态度恶劣的打断了我。 他突然间变得特别的暴躁,我真庆幸我们是在海上 , 若是半个小时前我们决定会旅店的话,指不定他要怎么摔东西发脾气呢。 “那这个呢?”生了一会儿闷气后,谭以琛扭过头来,指着他的鼻子问我:“那天在我干爹的生日宴上,你为什么要盯着我,往自己的鼻子上抹奶油?” 我愣了一下:原来,他是通过这个认出我是郁可可的啊! 我说嘛!之前两次见面,他看都不看我一眼,结果参加完杨老爷子的生日宴后,往马来西亚一飞,他就开始各种试探我…… 感情,我是在这儿露的馅儿啊! “我是看见你往杨小姐脸上抹奶油,觉得很好玩儿而已。”我笑着解释道:“我以前过生日的时候 , 朋友也往我脸上涂过奶油……有感而发罢了……怎么,这个举动有什么不对的吗?” 谭以琛沉默了,他凝着眉 , 目光复杂的看向我,眸底深处 , 染着几分不易令人察觉的失落。 我知道,潜意识里,他已经开始相信我不是郁可可了。 他应该相信的 , 我长得不像郁可可,我性格也不像郁可可,我的言行举止,面部表情 , 说话方式全都不像郁可可 , 他认定我是郁可可的唯一理由 , 只是某天我不经意间做出了一个郁可可可能会做出来的动作罢了。 可这动作不是郁可可的专利,其他姑娘也能这么做……准确的来说,很多姑娘都这么做过。 所以 , 这一局 , 我赢定了。 谭以琛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再说话 , 他不说话,我也懒得理他,免得说多了,又出差错。 我怡然自得的赏着天空的飞鸟 , 海底的游鱼 , 不同于上海灰蒙蒙的天空 , 这里的天空湛蓝好似经过工匠认真打磨的蓝宝石 , 空中的云彩又绵又白 , 让人特别想扑过去在上面儿打个滚儿。 这样美好的景致,谭以琛却没心情欣赏,冗长的沉默后,他闷声跟正在开船的船工说了几句马来语,随后,那船工调转了船头 , 把游艇开了回去。 我们回到海滩的时候谭慕龙和林即白已经回来了,他们两个问我和谭以琛去哪儿了 ,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坐着游艇在海边儿转了转。”我回答说:“你们呢?冲浪冲的爽不爽?” “还行吧。”林即白抱着一个比她脑袋还要大的大椰子 , 咬着吸管儿吸里面的椰汁:“浪有点儿小,不是很好玩儿……不过也凑合。” 我正跟林即白和谭慕龙随口闲聊着 , 谭以琛却像没看见林即白他们一样,直接从他们身边穿了过去 , 径直向酒店的方向走去。 “阿琛?”谭慕龙意识到了不对劲,闷声喊了谭以琛一句:“你去哪儿?” “洗澡。”谭以琛冷声回答道,回答时并没有回头看向他大哥。 谭慕龙皱了下眉 , 沉默片刻后他扭头看向我,目光里带着询问。 我耸了耸肩,摆出一副“这不管我的事儿”的表情来。 谭慕龙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我知道他在担心谭以琛。 其实我也挺担心谭以琛的,可我相信他,他肯定挺得过来。 毕竟,他可是谭以琛啊! 谭以琛走后,我们三个人在海滩上带着也索然无味,于是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回了酒店。 早上谭慕龙和谭以琛吵架的时候 , 谭以琛一气之下,把我们原来的房间升级成了两间情侣套房 , 我还记得他们早上的宣言:看谁闹出的动静大。 不知道今晚,谭以琛和谭慕龙还有没有心情互相怄气 , 比谁房间里的动静大。 我猜是没有了,可我还是盯着林即白杀人般的目光进了谭慕龙的房间。 “到底怎么回事?”一进门,谭慕龙就沉冷着调子问我。 我皱皱鼻子 , 漫不经心的回答他说:“你不是让我把自己捅的篓子补好吗?我补好了……谭以琛已经不会再把我当郁可可了。” 谭慕龙眸底闪过几丝震惊来:“补好了?怎么补的?” 我言简意赅的把自己圆谎的过程给谭慕龙讲了一下,谭慕龙听完以后若有所思的跟我说:“这倒是个好办法……或许我们也可以用这个借口,让林医生回美国。” “那我现在过去找她?”我挑眉。 “不用。”谭慕龙摇了摇头:“这事儿我会跟她说清楚的,你不用插手。” 马来西亚的夜市很热闹 , 可那天晚上我们谁也没有出去闲逛 , 我们早早的洗漱完毕 , 然后上床睡觉。 情侣套房里只有一张床,谭慕龙抱着被子去客厅睡沙发了,我一个人躺在偌大的床上 , 思绪万千。 那一晚 , 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我梦见了安辰。 梦里 , 安辰穿着一件浅白色的衬衫,笑容干净而温暖。 “好久不见了,可可。”他跟我打招呼。 按理来说,看到逝去的恋人 , 我肯定会扑倒他怀里 , 失声痛哭 , 哽咽着告诉他我真的好想他。 可这是梦 , 梦是没有逻辑的 , 所以我没有哭。 “好久不见了。”我面色平静的回答他。 他冲我招招手,示意我坐到他旁边。 我难得听了一次他的话……该死的,他那么好,我以前怎么从未把自己乖巧的一面展示给他呢? “最近过得还好吗?”他笑着问我。 “还行吧。”我的回答相当敷衍。 说完这几句毫无营养的对白后,我俩就没话了。 见不到的时候,我明明有一肚子的话想跟他说,可真见面了 , 我竟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你呢?”可能是觉得有些尴尬了吧,梦里的我没话找话:“最近过的怎么样?” “很差。”安辰语出惊人:“非常的差。” 我一惊,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安辰 , 想问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 怎么就过的很差了,可询问的话还没说出口 , 我便被他阴沉的表情吓到了。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安辰厉声质问我:“你明明已经从深渊里爬出来了,为什么还要重新跳回去?” 我想开口解释,可我说不出话来 , 慢慢的,我消失在梦境里 , 安辰那张阴鸷的脸,却越变越大。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明明已经从深渊里爬出来了,为什么还要重新跳回去?” 他不停的质问着我,脸上的表情,是我从没见过的愤怒。 我猛然惊醒,额头和后背,都布满了冷汗。 大口大口的喘了好几口粗气后,我感觉有点儿口干舌燥,于是从床上爬了下去,想去客厅找瓶矿泉水。 本来我还担心我会吵醒谭慕龙 , 所以走路的时候可以放轻了步子,谁料谭慕龙根本就不在客厅! 奇怪,我狐疑的拧起了眉:谭慕龙跑哪儿去了? 正困惑着,门外突然传来争执声 , 我一扭头,竟诧异的发现 , 房间的门,是开着的。 章节目录 第140章 她得到了所有她想要的 门外的争执声越来越响了,我隐约听着那声音像谭以琛和谭慕龙的 , 于是我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口,偷偷伸出去半个脑袋 , 想看看门外是个什么情况。 随着我的靠近,门外的争执声,也越发的清楚了。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和郁可可根本是不可能的!你再这样纠缠下去,最后受苦的只能是她!” 这是谭慕龙的声音 , 我从没见他如此激动过。 “怎么就不可能了?”谭慕龙的声音刚刚落下,谭以琛的声音便接踵而来:“不试一试,你凭什么就认定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 我有些愕然,我没想到谭以琛对我竟如此的执着,听他那意思,难不成……他想娶我? 这念头刚在脑海里闪过 , 便被我否认了。 怎么可能呢?谭以琛又不是唐鸣风 , 怎会有如此傻气的念头。 胡思乱想中谭慕龙的声音再次传来 , 那音调,带着寒冬的凛冽。 “你以为她是怎么死的?”谭慕龙问:“你难道还想让她再死一次吗?” 这话似乎戳到了谭以琛的痛处,谭以琛许久都没有再说话。 我以为这场争执就这么告终了 , 正当我打算转身回去的时候 , 谭以琛低沉暗哑的声音再次传来。 “让我见一见她。”谭以琛说:“就见一面……” 他的语气里 , 已染上了哀求。 谭慕龙对谭以琛向来是有求必应,可这一次,他却残忍的拒绝了他。 “阿琛,我保下她的命 , 已经花了很大的力气 , 不要再为难我了。”谭慕龙语调沉闷:“你们这辈子注定有缘无分 , 长痛不如短痛 , 还是早些放下吧。”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寂静 , 良久后,谭以琛突然低声问谭慕龙:“她……她现在过的好吗?”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种莫名的悲伤,可该死的,这悲伤让我在心疼之余,竟有种莫名的欣喜。 他是真的爱我,我又悲又喜:他竟真的爱我! “她过的很好。”谭慕龙回答道,停顿片刻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她得到了所有她想要的。” 听到这里 , 我忍不住笑了:是啊,我得到了所有我想要的。 我得到了谭以琛的爱情 , 我得到了复仇的机会。 我死而无憾。 马来西亚之旅就这么告一段落了 , 我们四个人闹到这种田地,显然谁也没有心思再继续游玩下去了。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 , 我们便买了最早的航班,飞了回去。 经谭以琛这么一诈 , 我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回国以后 , 我恶补美国文化,不仅把美国五十个州的州名熟记于心,甚至还旁带着把美国著名的食物,景点等琐碎知识背了彻底。 “你现在已经比美国佬还要了解美国文化了。”末了,乔老先生这样打趣我说。 我笑笑没有说话,可心里,还是有些小得意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新年很快就到了。 年关将至,大家都欢欢喜喜的回家了 , 谭慕龙的偌大别墅,也空荡了下来。 “你过年就去乔老先生那儿呆着吧。”谭慕龙吩咐我说:“和老先生好好过个年 , 过完年后,咱们可就要实打实的‘上战场’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 , 低声应了一句“好”。 随后,谭慕龙开车把我送到了乔老先生家里,老先生见到我很高兴 , 他说有我陪着他,他家里总算是有点儿年味儿了。 “就算家里只有咱们俩,咱这年也得好好过。”谭慕龙走后,老先生一本正经的跟我说着:“改办的年货 , 咱都办 , 该贴的春联 , 咱也要贴,过年嘛,就得有个过年的样子。” “行。”我大笑着:“我这就下超市买年货去 , 买回来以后,咱们包饺子!” 我开车去超市的时候正值中午 , 超市的人特别的多 , 尤其是卖肉的那一块儿,简直是人山人海,我费了好大的劲儿,也没挤到前台去。 眼看着好肉就快被人挑光了 , 我一咬牙 , 一狠心 , 排除万难往前挤着。 然而 , 和那些身材粗壮的大妈们想必 , 我显然没有任何战斗力,最后非但没挤进去,还被大妈反手一推,整个人脚底打滑,向后翻了过去。 完了,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肯定要摔个狗啃泥了! 这时,一双大手突然拦住了我的腰 , 生生将我失衡的身体抱了过去。 我措不及防,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 抬头一看 , 一张熟悉而又狂魅的脸映入眼帘。 “小姐,需要帮助吗?”顾凕坏笑着问我。 我一时有些发懵:顾凕?他怎么会在超市里? 置办年货?怎么可能!他一个黑帮老大,置办哪门子的年货啊! 不过我很快就从震惊里回过神来 , 毕竟,震惊的表情可不好看。 美女 , 还是微笑和撒娇的时候,比较好看。 “王子 , 你来的太是时候了。”我伸手捏了一下顾凕的脸,然后兴冲冲的把他推到了肉摊前:“快,冲进去,帮我买一块儿最好的五花肉!肉一定要瘦!肥了就不好吃了!” 顾凕抬头看了看黑压压的人群,又看了看勾子上勾着的一块块倒人胃口的生肉,最后,他回过头来神色复杂的看向我:“我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我双手叉腰,秒变母夜叉。 闻言,顾凕凝眉沉思了两秒,片刻后,他拖长了腔调问我:“那我要是过去给你抢到了最好的五花肉,有什么奖励吗?” “有啊。”我笑容莞尔。 “哦?”顾凕挑眉:“什么奖励?” “等你把五花肉买回来了我就告诉你。”我卖起了官司。 顾凕却不上当:“别 , 咱还是先把报酬说好吧,免得我抛头颅 , 洒热血,把五花肉给你买回来了 , 你奖励我一块儿肉沫,那可就搞笑了。” 章节目录 第141章 玩玩儿而已,何必当真 听完顾凕的话,我心里一阵无语:抛头颅,洒热血?不就让他帮我去买两斤五花肉吗?至于说得这么夸张吗? “保留点儿惊喜嘛。”我伸出纤细的食指 , 动作轻挑的用指尖划过他的侧脸:“若是感情也像签合同一样,字里行间都是算计的话 , 那就没意思了。” “感情?”顾凕倒是很会抓关键字:“原来我和乔小姐之前,也是存在‘感情’ 的啊。” 他故意咬重了“感情”二字,似乎在暗示些什么。 我不由的笑了:“怎么没有感情了?我还欠您一根儿烟呢。” “说的也是。”顾凕也跟着笑:“这么说来我得多让你欠我点儿人情 , 等欠的人情积攒够了,你也就该卖身还了。” 闻言,我拿眼梢笑意盈盈的瞥了眼拥挤的人群:“那我的五花肉……” 顾凕抓过我的手,放到唇边动作优雅的吻了一下我的手背,继而笑道:“公主莫急 , 在下这就给您取来。” 言罢 , 他竟真的转身向肉摊走去。 我一时间很是想笑:我不过是逗逗他罢了,他竟真去了? 跟战斗力超群的大妈抢五花肉……他顾四爷还真是……不拘小节啊! 盯着顾凕修长削瘦的身影看了一会儿后 , 我默默的掏出手机来,想把顾凕“大战”中年大妈的视频录下来,方便以后威胁顾凕用。 可惜的是 , 想象中顾凕挤到人群中跟中年大妈抢五花肉的戏码并没有上映——这货走到人群的最外端 , 便停了下来。 我不由的皱起了眉,心想他莫不是反悔了? 狐疑中 , 顾凕突然把他的钱包拿了出来,然后从里面掏出几张崭新的钞票来。 等等,他该不会是要……我心里突然升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抢钱了!”顾凕抬高音量大喊一声,然后把那钞票往肉摊旁边人烟稀少的糖果区扔了过去。 这一扔 , 钞票漫天飞舞 , 粉色的打着旋儿的人民币成了超市里最迷人的风景。 大家伙儿全都炸开了 , 一蜂窝儿的冲到糖果区开始抢钱 , 原本无人问津的糖果区瞬间闹成一团 , 而原本人山人海的肉摊和蔬菜区则空荡了起来。 顾凕回眸冲我邪魅一笑,随后华丽转身,大摇大摆的走到肉摊,让肉摊老板给他挑了块儿上好的五花肉,绞好提了过来。 “猎肉献美人儿。”顾凕把绞好的五花肉递到我跟前,笑容狡黠。 远古时期 , 男人会把打好的猎物,也就是肉献给他心爱的女人 , 以求心上人的青睐……没想到看似一点儿文艺细胞也没有的顾凕 , 居然也会用典故来打趣我。 更令我诧异的是,我竟然听懂了! ——看来这些日子,我真没白跟乔老先生住一起。 “为了这么两斤肉 , 搞这么大的仗势,不太值当吧?”我浅笑着接过那五花肉 , 随口跟顾凕说:“你直接拿一百块钱贿赂一下边儿上的大妈,让她们挤进去给你买两斤生肉,不就好了?何必如此铺张?” “因为好玩啊。”顾凕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 , 然后斜着眼睛目光阴冷的瞥了眼正在糖果区拼命抢钱的众人,唇角突然噙了抹嗤笑:“你不觉得,看他们为了几百块钱争成这样,很有意思吗?” 我的心莫名的冷了一下:这家伙,可真够恶劣的。 其实,无论从外貌涵养,还是从家世能力,顾凕和邹越风都不逊色于谭以琛。 可偏偏,谭以琛令人倾慕,顾凕和邹越风却令人心寒。 造成这种截然不同结果的原因 , 主要在于顾凕和邹越风对人的态度。 他们好像天生就对辛苦度日的普罗大众抱有莫名的恶意,鄙夷众人的卑贱 , 嘲笑人们的贪念,并以看他们的苦难挣扎为乐。 我心里很是反感这样的顾凕 , 可惜的是,现在的我还不能明目张胆的把这反感表现出来。 “没想到顾先生玩儿心这么大啊。”我伸出小巧的舌,动作旖旎的在唇边舔了一下,语气暧昧:“真可爱……” “可爱?”顾凕哭笑不得:“亲爱的,你用错词了吧?” “为什么这么说?”我歪着脑袋 , 颦眉问他。 “这不是夸男人的词。”他弯着眼睛,目光还算温柔:“夸男人应该用英俊潇洒,夸我应该用……”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然后俯身到我耳边 , 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挑逗我道:“又硬又持久。” 啧 , 这家伙还真是不谦虚。 “谁说夸男人就不能可爱了?”我轻挑柳眉,唇角噙笑:“你难道不知道‘可爱’是个中性词吗?” 闻言 , 顾凕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很认真的回答我说:“不知道呢,乔老师。” 他咬重了“老师”二字 , 明显想玩儿师生Play。 既然他想玩儿 , 那我就陪他好好玩玩。 “这都不知道 , 一看就是上课没好好听讲。”我板起脸来,幽着调子逗顾凕道:“看来,得好好‘惩罚’一下才行。” 听到“惩罚”二字,顾凕眼睛明显一亮。 “老师要怎么惩罚我呢?”他舔舔唇角 , 眸色逐渐加深。 我狡黠一笑 , 冲他勾了勾食指 , 示意他弯下腰来。 他听话的弯腰 , 把耳朵递到我唇边。 在他把耳朵递过来的那一刹那 , 我瞬间变脸:“回去把汉语词典给我抄三遍,抄不完不许睡觉!” 说完,我华丽转身,把顾凕刚刚递给我的肉放进了购物车里,推着购物车便往收银台走。 几分钟后,顾凕哀怨不已的喊声从后方传来:“老师,那我给你买肉的奖励呢?” 我停住了脚步,回头对顾凕嫣然一笑:“我刚刚不是交给你‘可爱’的用法了吗?这就是奖励。” 言罢 , 我把头扭了回来,推着购物车来到收银台 , 开始排队等着结账。 拍了几分钟后 , 顾凕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 “说实话,你是我见过的女人中 , 欲擒故纵玩儿的最好的。”他在我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划过我的脖颈 , 痒痒的,带着几分酥麻。 “多写夸奖。”我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前方 , 说话时并没有回头去看顾凕:“可我需要纠正你一点,我并不想‘擒’你。” 顾凕从嗓子里发出一声轻笑:“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他一定觉得我是在故意撩拨他,这不是他的错,因为我确实在故意撩拨他。 可“撩”,不等于“擒”。 “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什么。”我终于转过身来,抬头对上了顾凕漆黑的眼眸:“我是很喜欢你,可这不代表,我想擒你。” 顾凕没有说话,锐利的眉 , 微微向下压了压。 “打个比方吧。”我耸耸肩,漫不经心的跟他解释说:“当你遇见一个长得特别对你胃口 , 性格也比较可爱的姑娘,你心里会不会萌生一种特别想逗她的欲望?” 顾凕一点就破:“你的意思是说你刚刚是在逗我?” “答对了!”我打了个响指,脸上的笑容也扩大了几分:“就是这个意思。” 顾凕的脸色突然阴了下来:“你耍我?” 闻言 , 我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怎么就跟你解释不清楚了呢?顾先生,你每撩一个妹子都会想把她们娶回家吗?不会吧?同理的,既然你不会娶你撩过的妹子,我为什么要‘擒’我撩过汉子?” 顾凕答不上来了 , 一脸惊愕的看着我,似乎是被我惊世骇俗的言论给震到了。 “你可以撩遍天下无敌手,可最后娶回家的,不是只有那独一无二的一个吗?”我伸手拍拍他的脸 , 唇角噙的笑意更深了:“道理是一样的 , 我欣赏全天下长得对我胃口的小哥哥 , 但是这不代表我要擒他们,玩玩儿而已,何必那么较真呢?” 谈话间,终于轮到我付账了 , 我把推车往前推了推 , 然后开始把车里的东西往柜台上移。 顾凕一直在旁边看着我 , 目光很是耐人寻味。 我没理他,付完钱后就拎着东西走了。 这一次,顾凕没有再追过来。 我猜他还在消化我刚刚跟他说过的话,毕竟 , 能对他说出这句话的女人 , 普天之下 , 估计也就我一个了。 我把买好的年货装进了后备箱里 , 然后开着车往回走。 也不知是我今天桃花太好 , 还是怎么的,回家的路上,我居然撞上了谭以琛! 章节目录 第142章 他在寒风里 谭以琛并没有开车,形单影只的在路边走着 , 此时已是寒冬腊月,他身上却只穿着一件灰色的 , 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御寒的羊毛外套。 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我在心里暗自骂他。 本来我是不想理他的,毕竟我刚把破绽圆过去,现在又去招惹他,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可也许是因为谭以琛的背影太过孤寂 , 也许是因为外面的寒风太过凛冽,又或许是因为他穿得太单薄……总之,我动了恻隐之心。 算了,打个招呼提醒他多穿点儿 , 应该没事儿吧?我在心里自我安慰着。 “谭先生?”下定决心后 , 我摇下车窗 , 面带笑意的跟谭以琛打招呼:“好巧啊,这都能遇到你……你这是要去哪儿呀,用我捎你一程吗?” 闻言,谭以琛扭过头来 , 对我微笑了一下:“不用了 , 我就是心里烦 , 随便出来走走,并没想着要去那儿。” 心里烦啊……我在心里气鼓鼓的嘀咕着:心里烦你也不能穿这么点儿啊,冻感冒了怨谁! “大过年的有什么好烦的。”我不动声色的劝着他:“早点儿回去吧,外面这么冷,你就穿这么点儿 , 可别给冻感冒了。” “放心。”谭以琛俊美的脸上染着浅浅的笑:“我身体素质好着呢 , 你感冒了 , 我都不一定能感冒。” 他明显不愿意让我管他的事 , 而我现在也确实没有资格去管他 , 无奈之下,我只能微笑着跟他道别,摇上车窗开车走了。 到家后,谭以琛落寞的背影一直在我脑海里回荡,怎么赶,都赶不走。 我忍不住去想:谭以琛现在回去了吗?他为什么要在街边闲逛呢?他在为什么烦心?难道又和谭慕龙吵架了? 一连串的问题逼得我快发疯了 , 我忍不住拿起手机,给谭慕龙打了个电话。 然而 , 谭慕龙的电话却在通话中。 我焦躁的把手机扔到了床上 , 心里越来越烦。 算了算了,不要想这件事了……我劝慰着自己:谭以琛那么大个人了,还管不好自己不成? 你呀,就别瞎操心了! 准备好年后的“暗刃计划”,才是正经事儿! 我正胡思乱想着 , 手机突然响了——谭慕龙把电话给我打回来了。 “有什么事吗?”他沉声问我。 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谭慕龙好像一直都挺反对我和谭以琛在一起的 , 现在我找他打听谭以琛的事,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我认怂了,生生把自己想问的话憋了回去 , 改口跟谭慕龙说:“我刚刚在超市遇到顾凕了……我感觉有点儿不对,他一个黑帮老大逛什么超市呀……你说他是不是派人跟踪了我?” 电话那端许久没有给我回话,就在我怀疑谭慕龙是不是拿着手机睡着了的时候,谭慕龙沉声的声音终于传来:“我会派人好好调查一下这件事的,你近期尽量不要外出,免得被他盯上。” 我闷声应了一句好,然后挂断了电话。 下午我和乔老先生包饺子的时候,家里突然没碱面了,我懊恼的拍了一下脑袋,撇嘴道:“哎呀你看我这记性 , 出门的时候还想着一定要买的,结果到超市就给忘了!” “没关系的。”乔老先生安慰我说:“明天才是小年夜,咱们明天中午包 , 也来得及。” “不行不行。”我一边儿穿外套,一边儿跟乔老先生说:“咱们这馅儿都调好了 , 放到明天就不新鲜了,反正现在才四点,我开车去超市还来得及。” 说着 , 我拎起包,风尘仆仆的跑了出去。 谁料,在我开车去超市的路上,我竟又看到了谭以琛! 我的天啊!我惊愕的睁大了眼睛:他怎么还没回去? 我中午十二点从超市买好东西往回走的时候,他就在街边儿闲转 , 现在都下午四点了,他怎么还在街边儿闲转? 而且还是同一条街! 他到底在干什么呀?我心里越来越烦了。 焦躁中 , 我抬头一瞥 , 突然间发现,谭以琛身后的小区很是眼熟。 定睛一看,我瞬间僵住了。 ——这不是谭以琛以前让我住的那个小区吗? 心脏 , 莫名的软了一下 , 就像冬日里的寒冰 , 在春天到来的时候,被温暖的朝阳晒化了一样。 化掉的感觉,又软又疼,又酸又涩,又苦又胀…… 傻瓜 ,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睛里流了出来:你站在那儿干嘛啊 , 那屋子里 , 早就已经没有郁可可了啊。 可能正是因为那屋子里没有郁可可了 , 所以谭以琛才不愿意上去吧 , 他一直沿着那个小区转,却死活不肯进那小区的门。 我受不了,拿起手机又给谭慕龙打了个电话。 这次谭慕龙倒是很快就接了。 “你弟弟现在在银河小区发疯!”电话接通后,不待谭慕龙开口,我便吃了炸药一样冲他嚷嚷道:“你赶紧派人过来把他弄走!他都在这儿站了四个多小时了!” 电话那端又是一阵可恶的沉默,我正欲发火,突然 , 我的车窗响了。 拿眼梢儿往车窗外一瞥,谭以琛那张好看到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呈放大状出现在窗口。 我慌忙挂断电话 , 把车窗摇了下来。 “所以你的新任务 , 是监视我?”谭以琛笑着打趣我。 “没有。”我讪笑着解释道:“上午我从超市回来的时候,忘记买碱面了 , 所以又回来了一趟,谁料又看见你了。” 说到这里 , 我顿了一顿,然后明知故问:“你一直都在这里呆着,没有回家?” 谭以琛没有回答我 , 显然是默认了。 “行了,买你的碱面去吧。”片刻的沉默后,谭以琛直起腰来,微笑着跟我告别。 言罢,谭以琛转身欲走。 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突然就开口叫住了他:“等一下!” 他背影一僵,随后回头看我:“怎么?” 我打开车门,小跑着追到他跟前。 “你要是不想回自己家的话,不如去我家呆会儿吧。”我邀请他:“大过年的,天又这么冷,你一直在大街上呆着也不是个办法呀……去我家吃顿饺子吧 , 反正我家就我和我爸两个人,不少你一双筷子。” 闻言 , 谭以琛沉眸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随后扬唇笑了。 “我哥让你来的吧?”他问我。 虽然这事儿跟谭慕龙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 可我还是讪笑着默认了,毕竟,除了这个理由外 , 我实在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的行为了。 僵持片刻后,谭以琛竟意外的妥协了。 “好吧。”他说:“反正我也走累了,去你家吃顿饺子也好。” 于是,我便载着他回了家。 路上 , 一向健谈的谭以琛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了 , 我隐约感觉 , 他好像有心事。 “怎么看你愁眉不展的?”忍了又忍,我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试探性的问他说:“又和你大哥吵架了?” 谭以琛拿眼梢瞥了我一眼,眸底染笑:“怎么 , 我大哥派你来的时候,没跟你说?” “没有。”我摇头,游刃有余的扯着慌:“上司的家务事儿我哪儿敢打听啊!” “瞧你那点儿胆子。”谭以琛嘲笑我。 我“嘿嘿”的傻笑着 , 把以前周毅辉跟我说过的话 , 原封不动的说给了谭以琛:“你不知道,谭长官可凶了,我们这些兵都怕他,只要一听见他的声音 , 我们立刻就是立正稍息的状态!别说打听他家务事了 , 我们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这话把谭以琛逗笑了:“那你还能装他女朋友。” 我吐了吐舌头:“所以我私下训练了很久才成功上任啊。” 闲谈几句后 , 我小心翼翼的劝谭以琛道:“谭先生 , 我们谭长官呢 , 说话有时候是挺让人着急的,可是吧,他其实是没有恶意的,他就是情商低,脑子转不过那个弯儿来……你别跟他一般计较,这大过年的你看你们还吵架……” “停!”谭以琛打断了我:“谁说我跟你们谭长官吵架了?” “欸?”我满脸诧异:“你没跟我们谭长官吵架啊?那你为什么赌气跑出来啊,还在大街上站了这么久?” 谭以琛没有回答我,而是把头扭向了窗外。 我在心里沉闷的叹了口气:算了 , 不打听了,把他带回家喂点儿饺子确保他不冻感冒就行了 , 我又不是他妈,管他那么多干什么? 我决定不再问了 , 偏偏这时谭以琛愿意说了:“我没跟你们谭长官吵架,我跟你们谭司令吵架了。” 谭司令?我听了个一头雾水:谭司令是谁? 谭以琛他爸? 我猛的打了个激灵:不会吧?谭以琛跟他老爸吵架了? “你至于吗?”见我吓得直打哆嗦 , 谭以琛忍不住又开始笑话我了。 我极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尴尬的解释道:“我……我这不是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儿吗?” “大官儿就好啊?”谭以琛冷哼一声:“我告诉你,官儿做的越大 , 越固执!而且还霸道,什么都要管 , 你稍稍违逆他,他就大动肝火。” 说到这里,谭以琛顿了一顿,然后拖长了腔调感慨道:“我看啊,我家老爷子那臭脾气,都是被你们下面这些兵给惯的!他管你们管习惯了,自然而然的,就把在军队里专制的那种臭毛病带回来了,把儿子,也当手底下的兵一样的管!” “他都管你什么了?看把你给气的。”我饶有兴致的问着。 “什么都管。”谭以琛斜身靠在副驾驶位上:“小时候管身体素质 , 管作息时间,长大后没得管了 , 就开始管婚姻,管恋爱对象……都他妈的有病我跟你讲!” 闻言,我的心猛然“咯噔”了一声。 管婚姻?难不成,谭老爷子又给谭以琛找了个未婚妻? 章节目录 第143章 亲爱的,新年快乐 我的心里一阵绞痛,可我知道我不该再插手谭以琛的事了。 他和我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 就像两条相交的直线一样,相交过后 , 再往下延伸,只会越来越远,永远不会再有交集。 我们都已经得到了属于我们的 , 最好的结局。我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我获得了亲手为安辰和奶奶报仇的机会,他将来会娶一个身世良好,甜美动人的妻子,或许还会生一个,甚至很多个可爱的小宝宝…… 这已经 , 是我所能想象得到的 , 最完美的结局了。 我感到无比幸福 , 却又不可自抑的满心酸涩。 半个小时后,我载着谭以琛回到家里,令我倍感意外的是 , 乔老先生和谭以琛居然互相认识。 “我和他妈妈是大学同学。”乔老先生笑吟吟的解释道:“真没想到 , 谭小二你也长这么大了 , 我记得我上次回国的时候,你才只到我腰这儿,现在,居然长得比我还高了。” 两人笑着寒暄了几句 , 随后我们一起围坐在客厅 , 开始包饺子。 “你居然会包饺子!”我满目不可置信的盯着谭以琛。 听到这里 , 谭以琛不高兴了:“乔女同志,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 “不 , 是你太让我吃惊了。”我一边儿往饺子皮里夹着菜 , 一边儿发自内心的感慨道:“我一直以为像您这样有权有势的男人,都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天仙儿一样的存在,现在看来,是我浅薄了。” 本以为谭以琛听到“天仙儿”二字,肯定会没好气的瞪我一眼的。 可没想到,他居然笑了 , 那笑容里,染着几抹令人心疼的落寞。 “怎么了?”我忍不住问。 谭以琛回过神来 , 浅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 就是突然间想起我的女朋友来了,我第一次给她做饭的时候 , 她也跟你一样,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我一愣,脑海里不由的回忆起谭以琛以前给我做早餐的场景来了…… 他口中的“女朋友”是指我吗?我又开始患得患失了:不是吧?他只给我做过一顿早饭 , 我都快记不清那天他是什么表情了,他怎么可能记得我眼珠子都快惊的掉下来了? “那这就是你的问题了。”自哀自怜中,乔老先生的声音突然传来 , 将我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惊讶,只能说明你以前不经常做饭,甚至没有做过饭,你若是每顿都做给她吃,她还会惊到把眼珠子都掉下来吗?” 谭以琛点点头,赞同了乔老先生的看法:“乔伯伯你说的没错,以前是我太混蛋了,总欺负她,现在后悔了,也晚了。” “怎么?”乔老先生很是诧异的看向谭以琛:“被女朋友甩了?” 闻言 , 谭以琛重重的点点头,脸上的表情 , 跟被主人抛弃的牧羊犬一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恩!” 乔老先生被谭以琛的表情逗笑了 , 大笑过后,他放下手里的饺子,豪气万千的跟谭以琛说:“那就再追回来嘛!男子汉大丈夫 ,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重新站起来,被甩了,重新追!只要脸皮足够厚 , 没有追不到的女孩子。” 我没想到学识渊博的乔老先生竟也能讲出这种无赖话 , 因此一时没忍住 ,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可谭以琛却没有笑。 他扭头看向乔老先生,英气的眉微微皱着:“可若我父母不同意我和她在一起呢?我家老头儿那脾气您也是知道的,说一不二 , 蛮横专制 , 真要跟他闹起来 , 我只怕我女朋友会吃亏。” 我瞬间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了。 听谭以琛这意思,他难不成真想娶郁可可? 天呐……过度的惊愕让我的心跳一度加速,隐约间,我甚至感觉我的心脏已经快要冲破胸腔的束缚,直接跳出来了:谭以琛是不是疯了?他居然真动了娶我的念头! 面对谭以琛提问的难题 , 乔老先生面不改色 , 他依旧慢条斯理的包着手里的饺子 , 然后随口为谭以琛指点迷津道:“这其实还是你自己的问题。” 谭以琛凝眉 , 目光里染上了几分困色。 “你的家务事 , 别人是替你解决不了的。”乔老先生抬起头来,面色平静的看向谭以琛:“这事儿只能你自己解决,因为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你的父母,如果你没有办法让你父母让步的话,那我劝你也不要再去耽误人家姑娘了,省得结婚以后 , 人家姑娘天天造你们家的白眼,活不痛快。” 谭以琛没有说话 , 只是面色越发的凝重。 似乎是看到了谭以琛的顾虑 , 乔老先生又沉声补充了一句:“孝顺是美德,可愚孝 , 并不是什么好词儿,圣贤尚有过错 , 更不要说并非圣贤的父母了。” 这话彻底点醒了谭以琛,谭以琛紧锁着的眉终于舒展开了:“我明白了 , 多谢乔伯伯指点。” 面对眉开眼笑的谭以琛,我的心却突然沉到了谷底。 我真的很想告诉谭以琛,让他不要再为我做毫无意义的抗争了,现在千疮百孔的我,早已没有资格再回到他身边了。 不,准确的来讲,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资格站在他旁边。 我站在深渊里,固执的不肯出去 , 他若执意要和我在一起,只会被我拖下地狱。 可惜这一点 , 他直到现在也没能明白。 三个人一起包,饺子很快就包完了 , 可能是解开了心结的缘故,饺子煮好后,谭以琛竟吃了整整两大碗。 “你少吃点儿。”我皱着眉头训了谭以琛两句:“大晚上的吃那么多 , 不容易消化。” “那是你胃不好。”谭以琛反驳我。 我哭笑不得:“我关心你,你还讽刺我。” 我们正说着话,外面突然响起鞭炮声,年的韵味 , 在这“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 , 突然变浓了。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儿了。”鞭炮声响完后 , 我抬起头来看向谭以琛,低声问他:“你是回家,还是留在这儿继续混吃混喝?” “哟,这就开始撵我了?”谭以琛笑着打趣我。 我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是啊是啊 , 你不回去 , 我没办法跟谭长官交差。” “听你这么一说 , 我更不想走了。”谭以琛耍起了无赖。 我被他气笑了:“有你这样的吗?我好心好意带你回来吃饺子,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居然还赖上我了。” “不赖你。”谭以琛从衬衣的口袋里取出一根香烟来,点燃了:“一会儿我就回去了。” 他说不走 , 我下意识的想撵他 , 他终于表示自己想走了 , 我却突然又开始舍不得他了。 郁可可 , 你就是犯贱!我在心里愤愤然的骂着自己。 “我开车送你吧。”沉默片刻后 , 我轻声跟谭以琛说:“这边儿不是闹市区,晚上很难打车的。” 谭以琛点点头,意外的没有拒绝我, 可是等我开车送他回家的时候,他报的地址却是银河小区。 我一时间有些恼火:大晚上的,他去银河小区干什么?难不成还想在小区门口站四五个小时? 这还有完没完了! 我强忍着心底的怒火,颦眉问他:“谭先生,您家好像不在银河小区吧?” “谁说不在了?”谭以琛斩钉截铁的回答我:“我心上人住在那儿,我家 , 就在那儿。” 我心里的火气越来越盛了,说实话 , 我真的挺不愿意看到他这样的 , 在我心里,他一直都是那种拿得起 , 放得下的男人,潇潇洒洒才是他的本色 , 痴情和偏执不适合他……真的一点儿也不适合。 “谭先生,您这又是何苦呢?”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 尝试性的劝他道:“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为什么偏偏要吊死在这一棵树上呢?退一万步讲,这要是棵好树,你把自己吊死在这儿也就算了,可现在明摆着,她不是一棵好树啊!” 听到这里,谭以琛的目光突然冷了下来。 “注意你的言辞。”他警告我。 我不知哪儿来的胆子,竟无视于他的警告,继续大言不惭:“我说的是事实!你想啊 , 她要是像你爱她一样爱你的话,她会轻易离开你吗?就算你父母不同意你们的婚事,那她也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了呀!” “有问题 , 你们就该一起解决,她自己跑了把所有难题都推给你,这算什么呀?这分明就是……” “我的女人我宠着 , 你管得着吗?”不待我把话说完,谭以琛便厉声打断了我。 我只能怏怏的闭了嘴,把视线放到了漆黑空荡的街道上。 气氛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 , 我和谭以琛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半个小时后,我把谭以琛送到了银河小区,谭以琛开门下了车。 临别前,谭以琛站在昏黄的路灯下 , 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说:“乔小姐 , 爱情和对方爱不爱你无关 , 你爱她,就足够了,喜欢的都昏了头了 , 哪里还顾得上去掂量 , 谁的喜欢多一点,谁的感情深一点儿?” 说完后 , 他转过身去,终于抬脚迈进了他徘徊了一整天,都没有鼓起勇气买进去的小区。 远方传来鞭炮的响声,新年马上就要到了。 谭以琛昂首挺胸 , 终于找到了自己回家的路,而我……而我…… 我会一直站在楼下 , 站在离他不远也不近的地方 , 陪着他。 大年三十儿的夜里 , 我陪乔老先生吃完年夜饭后 , 便开车来到银河小区。 怕被谭以琛发现,我把车停到了街边,然后步行进了小区。 时隔四个月,再次回到这里,我心里满满的都是回忆。 没想到我还会再踏进这个小区,我扬唇笑着 , 然后缓步走到了我所在的单元楼下。 站在楼下抬头往上一看,客厅里的灯果然亮着。 ——谭以琛在里面。 我抬头仰望着五楼窗口散发出的橘黄色的光 , 心里莫名的觉得很温暖。 尽管现在是寒冬腊月 , 尽管今天上海的温度是零下九度,尽管我身上穿着的衣服很是单薄 , 可我依旧觉得很温暖。 仿佛凝视着某种信仰一般,我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那橘色的光 , 等待着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低头看了下表 , 分针指在“十一”的位置上,还有五分钟,就要十二点了。 远方已经响起鞭炮声,我重新抬起头,凝向我的信仰。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抬头之际,我隐约看到,客厅的窗口,有个人影闪过。 我想那应该是谭以琛在客厅里走动 , 真好啊,上天眷恋 , 把他的影子泄露给了我。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我凝视着那抹模糊不清的黑影 , 扬唇微笑。 “亲爱的,新年快乐。”我把眼睛弯成了月牙,轻声向他献上了我的祝福。 外面 , 鞭炮齐响,大家其乐融融,一起欢恭迎着新年的到来。 ——上卷完 章节目录 第144章 猎艳开始 [一个月后] 雾都最著名的夜总会里,音乐声震耳欲聋 , 人们尽情的挥洒着汗水和激情,彩色的霓虹灯和酒精一度把气氛飚到了最嗨。 我坐在夜总会后台的化妆间里 , 慢条斯理的画着妆。 周毅辉斜身靠在化妆间的门口,耳朵里塞着耳麦,一副音乐爱好者的打扮。 可实际上 , 他那耳麦不是放音乐用的,而是和谭慕龙安排在夜总会前场的线人联系用的。 几分钟后,周毅辉缓步走到我跟前,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目标任务出现了 , 做好准备 , 行动马上开始。” 此时的我正在往自己的嘴唇上涂口红 , 葡萄酒一般深红的颜色,有种说不出的魅惑感。 “好看吗?”我挑眉看向周毅辉,浅笑着问他。 周毅辉显然没心情看我 , 随口敷衍了我两句“好看” , 便继续回到门口盯梢儿去了。 没情趣 , 我在心里笑骂了他一句,然后戴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黑色蕾丝手套。 外面依稀传来主持人激情澎湃的声音,我知道,该我上场了。 这家夜总会之所以这么火爆 , 主要是因为每晚十二点 , 他们都会准备一些非常火辣的节目来调节气氛 , 吸引顾客。 这些火辣的节目包括:钢管舞、脱衣舞、内衣秀、制服诱惑等等。 今天的助兴节目 , 是脱衣舞。 外面的气氛越来越嗨了 , 站在门后的周毅辉扭头催促我道:“快点儿,黛姐!其他伴舞已经在台后候着了,就差你了。” 我把口红的盖子盖好,然后终于如了周毅辉的远,懒洋洋的站起身来。 “急什么?”我笑着:“你没看过电视吗?大BOSS,都是最后才上场的。” 说着 , 我把上周在商场挑的维也纳美神面具戴到了脸上,然后缓步走到了台后。 此刻 , 我的伴舞们已经上台了 , 台下一片呐喊,那呐喊声 , 几乎要把夜总会的屋顶掀翻了。 我躲在台后,安静的等待伴舞们把气氛跳到最嗨。 伴舞们翩翩起舞 , 舞动了几分钟后,她们做出一个众星捧月的舞姿。 这舞姿一出现 , 全场的灯,突然黑了。 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在这难得一见的安静中,我缓步走向了舞台。 我一出现,一道蔚蓝的光便打到了我的身上,黑暗里,我是唯一的光亮。 众人的目光理所当然的聚集到了我身上,我半敛着眸子扫视了一下全场,然后毫不费力的在夜总会位置最好的卡座上 , 找到了邹北城。 我冲邹北城抛了个媚眼儿,然后开始起舞。 脱衣服是个技术活儿 , 脱得好了,一个解纽扣的动作都能让对方硬起来 , 脱得差了,你一件儿不剩,对方也会兴趣缺缺。 教我跳脱衣舞的老师曾经跟我说过 , 她说脱衣舞的精髓不在于你脱多少,而在于你怎么脱。 我给邹北城准备了一个巨大的惊喜,我想他会喜欢的。 在一片震耳欲聋的“脱”的喊声中,我张开嘴巴 , 先是咬掉了自己的一只手套。 这个“咬”我故意做得很旖旎 , 红唇微张 , 含住食指和中指,然后再舔舐两指的时候,缓慢而又情色的咬下手套。 手套被咬下来的那一瞬间 , 我明显听到台下有男人愤愤然的骂了一声“操”。 很好 , 他硬了。 我把咬下来的手套向邹北城所坐的卡座丢了过去 , 然后给了邹北城一个挑衅的眼神。 邹北城接过那手套,目光鹰一般的锐利。 很好,勾上了。 我继续活色生香的表演,只是目光再也不往邹北城那边儿瞟了。 橄榄枝投一次那叫橄榄枝 , 若是一直投个不停 , 那就是烂树枝了。 一舞跳罢 , 我穿着性感的连体内衣冲众人做了个飞吻的动作 , 然后身姿婀娜的退了场。 现场的观众不满意了 , 一个个叫嚣着让我脱光。 我才懒得理他们呢,犹抱琵琶半遮面,才是最佳的诱惑,真的全脱光的话,就没意思了。 “起码,把面具摘了呀。”这时 ,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台下传来,那声音慵懒中带着调笑 , 有种特殊的 , 醉人的魅力。 我回头,顺着那声源望去 , 竟意外的看到了顾凕的脸。 这家伙怎么来了?我不由的皱了下眉:该死的,我今天想钓的是邹北城!他过来凑什么热闹? 其实本来把面具摘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我有自信 , 自己的脸一定能惊艳到邹北城。 可我想留点儿悬念,所以便没摘面具。 现在顾凕来了 , 这面具就更不能摘了。 我不能让顾凕认出我是谁,今晚我要猎艳的是邹北城,顾凕要是临时插一脚,那不乱了套了? 于是,我拿眼梢儿轻飘飘的瞥了顾凕一眼,然后媚着调子开口道:“想要我的面具,自己到后台来摘呀。” 话音落地之际,我又意味深长的看了邹北城一眼。 这眼神的意思很明显:我在暗示他到后台来摘我的面具。 随后,我扬长而去。 按照计划,我现在应该立刻和周毅辉离开这里 , 可等我到了后台,却死活找不到周毅辉了! 该死的!我在心里暗骂着:这小兔崽子究竟跑哪儿去了?怎么竟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呢?顾凕和邹北城肯定很快就会到后台来找我了,现在不走 , 一会儿,可就走不了了! 正所谓好的不灵,坏的灵 , “走不了”的念头刚在我脑海里闪过,邹北城和顾凕的身影,便出现在长廊里。 完了……我心里一阵绝望:没想到他们两个居然一起来了 , 这下,真的走不了了。 事已至此,躲,肯定是不能躲的 ,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小东西 , 这面具要怎么摘呀?”顾凕伸手挑起我的下巴 , 幽着调子调戏我。 我斜身靠在走廊咖啡色的墙上,抬眸瞥了顾凕一眼,扬唇笑道:“给我一支烟 , 我就教你。” 顾凕眸底的笑意更深了 , 他伸手把我脸上的维也纳美神面具摘下 , 目光狡黠:“乔远黛,果然是你。” 我微微有些惊讶:听他这话的意思……他早就认出我来了? 不会吧?夜总会光线这么差,我脸上又戴着面具,他到底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香烟呢?”我撇嘴,一脸哀怨的看向顾凕。 顾凕满脸无奈 , 正欲给我取烟 , 可邹北城快他一步 , 伸手把香烟递了过来。 “还是这个小哥哥好。”我冲邹北城抛了个媚眼儿。 邹北城没有说话 , 只是一直沉眸凝视着我 , 目光深邃,唇角勾笑,细看之下,有些危险。 “你怎么跑夜总会跳起脱衣舞来了?”短暂的沉默后,顾凕问我:“谭慕龙养不起你了?” 闻言,我忍不住笑了:“说什么呢……我只是跟朋友打赌打输了,所以被他逼着到这儿来跳了一场脱衣舞 , 没想到居然遇上你了。” “这样啊……”顾凕拖长了腔调,俊脸上写满了不怀好意:“那我可要好好利用利用了 , 乔老师 , 你说我若把这事儿告诉谭长官,谭长官他会怎么想呢?” 我伸手勾住了顾凕的脖子,拖长了腔调 , 用小宝宝说话的语气跟顾凕说:“啊——你真是太可爱了……我真的好想假装被你威胁到了啊……可亲爱的,你家谭长官一会儿就过来接我了。” 我伸手捏了捏顾凕的俊脸 , 满目惋惜。 顾凕的脸瞬间黑了下来,表情好玩儿极了。 章节目录 第145章 你的女朋友很漂亮 我正逗着顾凕,邹北城沉冷醇厚的声音突然传来:“谭长官?你是说……谭慕龙?” 他可真会抓关键词。 “对啊。”我弯着眼睛,笑靥如花:“不是谭慕龙,还能是谭渊不成?” 谭渊是谭慕龙父亲的名字 , 军界赫赫有名的老司令官,哪怕是邹北城 , 也不敢对他直呼其名,可我却口无忌惮。 邹北城的眼睛亮了一下,似乎被我的大胆惊到了。 “你还真敢说。”顾凕伸手戳了下我的额头。 闻言 , 我很不满的撇了撇嘴:“有什么不敢说的呀?在我们美国,都是直呼其名的……再说了,我又不是谭渊手底下的兵,开他两句玩笑怎么了?” 顾凕和邹北城相视一笑,都没有接我的话茬儿。 见状 ,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 伸出食指做了个“叉号”挡到嘴边:“好吧好吧 , 你们中国的规矩多,以后我不开这样的玩笑还不行吗?” 邹北城眸底的笑意不动声色的加深了。 “你好像跟谭慕龙很熟?”邹北城问我。 我扭头看向邹北城,抿嘴笑出声来:“当然熟了,他是我男朋友。” 邹北城脸上显出几分惊讶来:“那木头也能交到女朋友?” 我被他逗笑了:“帅哥儿 , 你嘴巴可真够毒的。”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邹北城轻哼一声 , 表情有些傲慢。 这时 , 顾凕也插了嘴,他摊摊手,笑着跟我说:“你看,不止我一个人觉得你跟了谭慕龙是暴遣天物吧?” “话也不能这么说。”浅笑过后,我垂下眼帘 , 清声道:“花花公子有花花公子的好 , 木头也有木头的妙。” 说到这里 , 我稍微停顿了下 , 小巧的舌 , 动作妖娆的舔了下嘴唇:“我喜欢精壮干练的男人。” 随着我舔嘴唇动作的完场,顾凕和邹北城的眸色,都明显的加深了。 “我也很精壮干练。”顾凕率先开了口,言辞轻佻:“而且还懂情趣。” 我先是一愣,随后爽朗的笑了起来。 “那你改天跟我们家老谭交交手好了。”我冲顾凕抛了个媚眼儿,幽着调子逗他道:“如果你能赢了他 , 我保证把之前在超市里欠你的奖励连本带利的补给你。” 顾凕来了兴趣:“此话当真?” 他剑眉轻挑,表情邪魅 , 看那架势 , 好像只要我把头一点,他就真的冲过去找谭慕龙单挑去了。 这若是换做别的女人 , 肯定得意坏了:顾四爷为抢红颜找谭长官单挑……多大的脸面啊。 可我知道,就算顾凕真去找谭慕龙单挑 , 那也不能证明他有爱我。 因为对他来说,跟谭慕龙打一架根本不算什么 , 他不是个怕事儿的主儿,相反的,大多数情况下,他一直都是主动挑事儿的哪一个。 “骗你做什么。”我柳眉上挑:“我乔远黛像是那种玩儿不起的女人吗?” “这么好玩儿啊?”这时,一直静默不语的邹北城突然插了话:“加我一个行不行啊?我好像也很久没找谭老弟练过了。” 我没想到,邹北城居然这么快就上钩了。 强行按捺住心底的激动,我装出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来:“那可不行,你们两个打我家阿龙一个太不公平了。” “这么护犊子?”邹北城笑了。 “那当然。”我坦然的承认了:“他是我男朋友,我不护着他,难道护着你们两个吗?” “好伤心啊 , 乔老师。”顾凕捂住了心口,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我可是为了你才去找谭慕龙单挑的 , 你居然不向着我。” 他嘴里虽喊着伤心,可脸上依旧是吊儿郎当的表情 , 很显然,他逗我呢。 我欣然应了他的挑逗,游刃有余的跟他调着情:“好好好 , 我向着你,等你找阿龙单挑的时候,我保证给你做拉拉队,为你加油助威。” “真的?”顾凕抬高了尾音。 “当然。”我拿眼梢儿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 , 然后在他喜笑颜开之前 , 不遗余力的泼他冷水道:“反正你也打不赢。” 顾凕的脸色再次阴了下来 , 一旁的邹北城倒是笑出了声。 我们正闲聊着,这时,走廊的尽头突然传来一声闷咳。 下意识的顺着声源看去 , 我诧异的发现 , 谭慕龙竟不知何时站在了走廊里。 奇怪 , 他怎么来了?我凝眉,心里满是困惑:谭慕龙不是在幕后指挥吗?这次活动按理来说他不该出面的啊。 难不成他知道我被顾凕和邹北城拦下了,所以专门赶过来替我解围? 狐疑中,谭慕龙已经缓步走到了我跟前。 “你们怎么在这里?”谭慕龙压低了眼眉,面色不善的瞥了站在我旁边的顾凕和邹北城一眼。 “怎么 , 这家店是你开啊 , 准你来 , 不准我们来了?”顾凕言辞挑衅。 眼看着气氛就要僵住了 , 我不动声色的缓场道:“我刚刚跳舞的时候 , 被顾凕认出来了,所以他带着他朋友过来跟我打个招呼。” 说着,我像是突然间想起什么来了一样,歪着脑袋看向邹北城:“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听你刚刚说话那意思……你和阿龙以前认识?” 闻言,邹北城嗤笑一声:“岂止认识 , 我和你家阿龙可是最亲密的战友呢。” 他说话时故意咬重了“战友”这两个字,还拿“最亲爱”加以衬托 , 反讽的意味相当明显。 谭慕龙眉头压得更低了 , 他似乎并不想再和邹北城,顾凕等人有太多牵扯 , 于是闷声跟我说:“阿黛,我们该走了。” 见他面带不悦 , 我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胳膊,半倚在他怀里嬉笑着打趣他道:“怎么,吃醋了?” 谭慕龙没有回答 , 似是默认了我的话。 “好啦,人家就是过来跟我打个招呼而已,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啊……”我伸手戳了戳谭慕龙阴霾的脸,然后扭头跟邹北城和顾凕摆手告别:“我家大醋王生气了,我回家哄他去了……我们改天再聊。” 谭慕龙很配合的揽过我的腰,那架势,就跟在跟邹北城和顾凕宣示自己的所有权一样。 邹北城和顾凕的脸色都微微变了变,虽然不明显,可还是被我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了。 非常好 , 他们被谭慕龙的这个动作激怒了。 这一仗,我和谭慕龙赢得漂亮! 谭慕龙搂着我转身欲走,这时 , 邹北城突然叫住了他。 谭慕龙停住了脚步,微微侧了一下头 , 拿眼尾冷冰冰的扫了邹北城一眼。 邹北城慢条斯理的取下口中的香烟:“你的女朋友很漂亮。” 飘渺的白色烟雾里,他这样对谭慕龙说。 章节目录 第146章 蛛丝马迹 昏暗狭隘的走廊里,谭慕龙和邹北城四目相对 , 一个冷若冰霜,眉眼间的寒气 , 能冻死猫,一个霸气侧漏,眸底隐隐蕴着几分阴狠。 他们彼此对峙着 , 虽一言不发,可我依旧能嗅到空气里的火药味。 令人难耐的沉默后,谭慕龙垂下眼帘,冷声回了邹北城一句:“谢谢。” 言罢 , 他带着我扬长而去。 上车的时候 , 我在谭慕龙低调的红旗车上看到了消失良久的周毅辉 , 当即,我就火了。 “你跑哪儿去了?”我拿包去砸周毅辉:“怎么竟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呢?你知不知道,今儿个要不是我机灵 , 成功的稳住了邹北城和顾凕,那咱们这几个月的努力可就全泡汤了!” “我的错 , 我的错。”周毅辉双手合十 , 不停的跟我道着歉:“真是对不住啊黛姐,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你到底去哪儿了?”我怒气难消:“不会到舞厅那边儿泡妞去了吧?” “哪儿能啊!”周毅辉喊着冤:“我是那种不务正业的人吗?” 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在我心里 , 他就是这种不务正业的人。 周毅辉被我气笑了:“真不是去泡妞了 , 我对天发誓 , 我一直恪尽职守的在后台等你 , 可等到一半儿的时候 , 秦如霜突然到后台来了!我之前给你做助理的时候不是跟秦如霜打过照面儿吗?我怕她认出我来,所以我就躲起来了。” 秦如霜?我猛然睁大了眼睛,满目震惊:秦如霜也来了?还跑到了后台……她去后台干什么?总不会也是去找我的吧? 我正凝眉深思着,周毅辉聒噪的声音再次传来,扰乱了我的思绪:“等我躲完出来,你已经被邹北城和顾凕包围了,所以我就赶紧给咱们老大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营救你……话说你没事儿吧?邹北城和顾凕那俩孙子没非礼你吧?” 我没好气的白了周毅辉一眼 , 心里极其的不想搭理他。 可我最终还是理了他,因为我想知道秦如霜到后台做了什么。 “你确定那是秦如霜?”我问周毅辉 , 表情异常严肃。 周毅辉点头 , 不假思索的回答我说:“肯定是!她以前可是我女神,我怎么可能会认错?” 我满目鄙夷的瞥了周毅辉一眼:居然把秦如霜当女神,他这眼光可真够差的。 “那秦如霜在后台都干了什么?”我继续追问。 周毅辉摇头 , 叹气道:“我也不清楚,隐约感觉她好像在找什么……” 找什么?我心里更困惑了:秦如霜一个当红歌手,明目张胆的跑夜店来已经够稀奇了,还跑到夜店后台找东西…… 这也太古怪了吧?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行了 , 别管她了。”这时,正在开车的谭慕龙突然发了话:“我们的目标是邹北城和顾凕 , 别轻易转移注意力。”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可心里还是一直控制不住的想着这件事儿。 我隐约觉得这其中有隐情,可我又说不出来这其中有什么隐情,纠结半天后,我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算了,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或许秦如霜只是去夜店密会情郎呢?管她做什么! 就这样,我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不再理睬。 这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 , 我这一抛,将抛掉一个绝佳的 , 除掉邹北城和顾凕的机会。 我该相信自己的第六感的,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灵。 可该死的是 , 我一向不自信。 到家后,我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正欲到洗手间去卸妆 , 谭慕龙沉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刚刚忘记告诉你了。”谭慕龙凉声道:“下次行动时间是两周后……两周后南洋会馆有个车展,邹北城会出席,到时候你会以摄影师的身份被邀请过去,你好好准备一下。” 闻言 , 我忍不住扬唇笑了。 “不用安排了。”我身姿款款的转过身来 , 浅笑着看向谭慕龙:“一周以内 , 邹北城肯定会自己送上门来的,咱们不用再费尽心思,安排巧遇了。” 谭慕龙颦眉,眸底染上了几分困惑:“自己送上门来?你什么意思?” “很快你就知道了。”我冲谭慕龙眨了下眼睛 , 然后哼着小曲儿去了洗手间。 果然 , 如我所料 , 三天后,邹北城邀请谭慕龙去搏击俱乐部练拳。 “看,我说的没错吧?”彼时的我正坐在巨大的欧式沙发上,慢条斯理的品尝着厨房刚给我熬好的银耳莲子羹。 恩 , 银耳很软 , 入口即化 , 好吃。 谭慕龙拿眼梢极为不悦的瞥了我一眼:“这是搏击俱乐部 , 你又不能去。” “我为什么不能去呀?”我不高兴了:“难不成这俱乐部还明令禁止女士进入了?” 谭慕龙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 极其不解风情的问我:“你进去干什么,你又不会拳击。” 我在心里默默的冲谭慕龙翻了个白眼儿:这家伙,真是没情趣到了极点! 我突然间有点儿同情对她一往情深的林即白了。 放下手里的银耳莲子羹,我扭过头来,微笑着看向谭慕龙:“因为我是一个热爱运动,富有激情,放荡不羁的美国女孩儿 , 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看英俊的小哥哥挥汗如雨……这个理由,可以吗?” 谭慕龙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 , 没有回话。 见他依旧没有答应带我一起去拳击俱乐部的意思 , 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就信我一次吧,我向你保证 , 你带我到拳击俱乐部去,绝对比你瞎安排什么摄影展效果要好。” 谭慕龙凌厉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 , 似乎正在思考我的提议。 我正欲趁热打铁,再磨磨他好让他赶快把这事儿答应下来 , 这时,周毅辉突然十万火急的从院子里冲了进来。 “不好了,老大。”周毅辉喘着粗气,汗都来不及擦,就是心急火燎的向谭慕龙汇报道:“我刚刚得到消息,谭二少好像开着车,往戚爷岭去了!” 闻言,谭慕龙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大的噩耗一样,猛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向情绪不外漏的他,此刻脸上写满了震惊:“你说什么?” 周毅辉也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 听线人来报,谭二少好像调查到什么了……他今儿个一大早 , 就开车出了市区,走之前没跟任何人打招呼 , 我们的线人察觉出不对,就暗中跟着他,结果亲眼看着他开车进了戚爷岭。” “你怎么不派人拦着他!”谭慕龙的脸色难看极了。 周毅辉一脸无奈:“老大 , 就你弟弟那脾气,谁敢拦他啊!” 谭慕龙眉头紧皱,脸色难看极了。 我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的,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儿了?弃野岭是哪儿?那地方不能进的吗?” 面对我的疑问,周毅辉和谭慕龙都没有回答我,只是脸色越发的阴沉。 我的心瞬间揪紧了:这弃野岭该不会是什么危险的地方吧?你看这名字 , 弃野弃野,弃尸荒野……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吉利的地方啊!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我急了:“谭以琛他到底去哪里儿了?你们讲话能不能别总是讲一半啊!我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 , 我什么都不瞒你们 , 你们倒好,整天背着我讲悄悄话,防贼一样的防着我!” 我攥紧了拳头,赌气一般的把头扭到了一边儿 , 冷声放狠话道:“你们要是这样的话 , 那咱们的合作就走到这儿吧 , 反正你们也信不过我,再继续下去,我迟早被你们坑死。” 我这话彻底惹恼了谭慕龙,他怒目看向我 , 面色阴沉好似来自地狱的罗刹:“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你现在跟我说你要退出?” 我说退出 , 不过是威胁一下他罢了 , 谁料 , 他竟当真了。 可话已经说出去了 , 想收回来那是不可能了,我只能咬牙硬撑。 “合作是建立在彼此信任的基础上的。”我鼓足了勇气,打算和谭慕龙抗争到底:“我为了这次计划的成功实施,把自己的命都赌上了,可你们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肯给我,要我如何再安心和你们合作?” 谭慕龙眉锁的更深了,不过周身的气场 , 倒是没刚刚那么恐怖了。 很显然,我说服了他。 一阵令人难耐的沉默后 , 谭慕龙给了周毅辉一个颜色 , 示意周毅辉把“弃野岭”的事情跟我解释一下。 得到了谭慕龙的允许,周毅辉也不再隐瞒了 , 他扭头看向我,只用一句话 , 便让我恍然大悟。 他跟我说:“你整完容之后住的那栋别墅,就在戚爷岭上。” 我的身子 , 瞬间僵住了。 过度的惊愕让我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我的脑子很乱,太多太多的东西涌了进来,我理不清楚,也想不明白。 混乱中,谭慕龙突然问我:“你没在那房子里留下什么可疑的东西吧?” 这问题彻底把我给问住了,我是在十一月份的时候离开那别墅,现在都过去五个多月了,我怎么可能记得我走之前都在那屋子里留了什么呀! “应该不会有事的。”这时,周毅辉突然开了口:“黛姐离开后,我有派人打扫过那里 , 该处理的东西我都已经处理掉了,不用担心。” 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心窝 , 恍惚之中,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可阿琛怎么会突然跑到哪儿去?”谭慕龙沉眸看向周毅辉 , 表情甚是严肃。 闻言,周毅辉突然把头低了下去,脸上显出几分愧疚来:“可能是因为我吧 , 郁可可死前,我不是做过她的助理吗?二少估计因为这事儿盯上我了,然后顺藤摸瓜,追查到了戚爷岭的那栋别墅。” 原来是这样!我猛然睁大了眼睛:周毅辉以前做过我的助理 , 我整容后 , 又是他一直往返于市区和戚爷岭和我联系,这期间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没想到,谭以琛这么快就把目光放到周毅辉身上了! 我额角瞬间渗满了冷汗。 “估计你已经暴露了 , 这段时间你先回避一下吧。”短暂的沉默后,谭慕龙沉声命令周毅辉。 周毅辉清声回了一句“是”,军姿站得相当漂亮。 “我们必须比以前更加小心。”末了 , 谭慕龙冷声警告我:“你必须隐瞒好你的身份 , 一旦你暴露 , 我们就完了。” 我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心里一时间很是焦躁。 谭以琛现在正在满世界的找我,这让我好生欢喜,又满心酸涩。 他对用情越深 , 我越愧疚 , 因为我永远不能回应他。 为什么就不能不爱我呢?我站在窗前 , 凝视着窗外嫣红的晚霞 , 满目悲凉:不爱的话 , 会比较快乐。 此刻的我并不知道,谭以琛已经找到了那栋坐落于荒山之中,地理位置相当隐蔽的别墅。 他把车停到了别墅的门口,然后下车,极其快速的审视了一下周围环境。 确认周围没有危险后,他推开了别墅的门 , 抬脚迈了进去。 由于许久都没人打扫,别墅的地面上已经蒙了一层很浅的灰 , 谭以琛踱着步子 , 认真的审视着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一楼的大堂,观影室 , 游泳池,棋牌室……他把所有的地方都搜寻了一遍 , 然后心灰意冷的发现:所有的地方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根本就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落下。 幸运的是 , 当他来到二楼的时候,他在二楼最里角的书房里,发现了一样很有趣的东西。 章节目录 第147章 第二次猎艳 虽说周毅辉以前派人打扫过那房子,可我总有些不安 , 担心他们没打扫干净,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来。 好在 , 我的担忧是多余的,听周毅辉说,谭以琛从戚爷岭回去后并没有什么大动静 , 照常工作,照常娱乐,应该是什么也没找到,只能就此作罢了。 我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有时间担心这些有的没的 , 不如多花点儿心思 , 好好准备一下明天的行动。”见我一直心神不宁的 , 谭慕龙轻飘飘的扫了我一眼,沉声教育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 戚爷岭那边儿能谋的我们已经全谋了 , 现在能不能躲过去 , 只能看老天的意思了。” 他停顿了两秒,随后话锋一转,沉冷着调子补充道:“可搏击俱乐部那边儿你还可以再好好的谋划谋划,以确保万无一失。” 前天我磨了谭慕龙一整天 , 总算让他点了下头 , 同意带我一起搏击俱乐部了。 约好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 , 我却整天优哉游哉 , 一点儿急迫感也没有 , 谭慕龙自然忍不住训我两句了。 面对他不着痕迹的指责,我抿唇一笑,自信满满的回答道:“你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秘密武器,你就等着明天我过五关,斩六将 , 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吧。” 闻言,谭慕龙拿眼梢儿瞥了我一眼 , 随后垂眸轻叹道:“但愿如此吧。” 他不信 , 我也懒得多说,毕竟谈情说爱的事儿 , 还是身临其境比较有意思,纸上谈兵 , 只会让人觉得酸掉了牙。 第二天我早早的便起了床,在卫生间鼓捣了将近一个小时 , 这才把妆画好。 和夜店性感妖娆的烟熏妆不同,今天我走的是运动风,英气的一字眉,浅到几乎看不出来的眼线,以及淡粉色的眼影……恩,再换上我早就准备好的运动衣,我相信到拳击俱乐部后,我一定会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我准备的运动衣一共有三件,一件黑色的修身运动裤 , 一件V字领的无袖短衫,那短衫的领口非常有意思 , 是安花瓣儿的形状设计的,极具美感 , 又恰到好处的突出了胸型,堪称完美。 最后一件是一个比较大,基本可以遮到屁股的冲锋衣——现在虽不是寒冬腊月 , 可初春的气候还是有些冷的,穿无袖的运动衫上街,估摸着不出五分钟,我就冻成冰棍儿了。 再说了 , 某些迷人的“景致” , 该遮还是要遮一遮的 , 恰当时展露姿色,才能给人以震撼。 吃过早饭后,我和谭慕龙开车来到拳击俱乐部 , 说实话 , 这还是我第一次进拳击俱乐部呢。 俱乐部比我想象中大的多 , 也干净的多,供拳击爱好者练拳用的沙包和武打架都是崭新的,拳击场建的也很气派,跟人一种很上档次的感觉 , 一点儿也不像我之前想象的那样脏乱暴力。 我们到的时候邹北城和顾凕已经在场内等我们了 , 令我意外的是 , 邹越风和秦如霜居然也来了。 秦如霜显然是来旁观的 , 她运动衣都没换 , 身上穿着一件极富格调的长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件裙子应该是香奈儿今年刚出的新款。 顾凕和邹北城也带了女人过来,各个都妆容精致,衣着华贵,那架势 , 就跟来走T台似的。 跟她们三个一比,我的衣着打扮就显得有些随便了 , 好在我整出来的这张脸足够漂亮 , 倒也不至于给谭慕龙丢人。 “乔老师,你可算来了。”顾凕懒洋洋的跟我打着招呼:“我等了你好久啊。” 他当着谭慕龙的面儿 , 直言不讳的调侃我……啧,真够大胆的。 “等我?”我挑眉:“是等阿龙吧?你可没邀请我。” 顾凕眸底的笑意明显加深了:“可我知道 , 你一定会来的。” 此言一出,谭慕龙和顾凕带来的情人脸色都有些不大好看 , 眼看着气氛就要僵,这时,邹北城突然开口了。 “我从一开始就很好奇。”邹北城扭头看向顾凕,颦眉问道:“你为什么要叫乔小姐乔老师?我记得乔小姐好像不是老师吧?” 闻言,顾凕神色狡黠的冲邹北城眨了眨眼睛,削薄的唇,斜向上扬起一个痞坏的弧度:“秘密。” 我扶额:这家伙讲话真是只看心情不看场合,再放任他这么口无遮拦下去,我非得被他带来的小情妇活剥了不可。 “听他胡扯吧,哪儿有什么秘密。”我白了顾凕一眼 , 然后浅笑着解释道:“我不过是以前教过他一个词语的用法罢了,结果他就乔老师乔老师的叫上了。” “哦?”邹北城眸色深沉:“没想到乔小姐自幼在美国长大 , 汉语还能学得这么好,都可以做顾凕的老师了 , 佩服佩服。” 他明显话中有话,好在,此刻的我早已做到临危不乱。 “正因为是华侨 , 所以对某些词汇的意思记得才深啊。”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们从小在中国长大,学汉语肯定只要听就好了,某些词语的意思你们其实并不懂 , 可这不耽误你们使用它……我就不一样了 , 我身边都是美国人 , 没有几个人会说汉语,所以我使用一个词汇之前,必须得先背会它的意思 , 否则 , 我是不会用的。” 邹北城笑笑没有说话 , 我想我应该蒙混过关了。 “我说你们还要聊到什么时候啊?”这时,站在邹北城左后方的邹越风突然开了口:“这里是拳击俱乐部,不是咖啡馆,咱们能停止闲聊过去练拳了吗?” 邹越风今儿个心情应该不太好,眉头紧锁 , 满脸不耐 , 一副人人都欠他几百块钱的模样。 我猜着 , 他今儿个过来 , 应该是打拳出气来了。 “那我们先到那边练练手 , 活动一下筋骨,一会儿上去打擂台。”邹北城招呼我们道,招呼到一半,他伸手指了指谭慕龙,扬唇笑道:“我好久没跟你练过了,今儿个说什么你也得跟我练一场 , 不许找借口推脱。” 谭慕龙应的爽快:“没问题。” 听到谭慕龙的回答后,邹北城突然拿眼梢儿意味深长的扫了我一眼 , 目光暧昧。 我稍稍有些惊讶:不是吧,他这就上钩了? 不过倒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 男人在看到动人的美女的时候,都会产生一种想上她的欲望。 想上和爱上不一样 , 我依旧任重而道远。 “也跟我练一场呗。”顾凕插话道:“我早就想跟谭长官您切磋两下子了,您不会拒绝我吧?” 闻言,谭慕龙回头瞥了顾凕一眼 , 闷声回答道:“还是算了吧,我下手没个轻重的 , 伤到你就不好了。” 这话成功的激恼了顾凕:“谁伤到谁,可不一定。” 顾凕的目光,骤然变得阴厉了起来。 谭慕龙凌厉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没有回话。 顾凕也没有再追问——他知道,谭慕龙已经默认跟他比拳了。 上拳击场之前,邹北城先带着我们到练拳区活动筋骨,秦如霜和另外两个姿色不凡的情妇在休息区止了步,我则跟着谭慕龙他们一起迈进了练拳区。 “哟,乔老师 , 你要进来打两拳?”顾凕打趣我。 我冲顾凕抛了个潇洒的媚眼儿:“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最喜欢看帅气的小哥哥们挥汗如雨了。” 说着,我脱下了巨大臃肿的冲锋衣 , 露出自己性感又不失活力的运动内衫。 我这一脱,男士们的目光立刻聚集到我身上了 , 我把冲锋衣往休息区一扔,然后扭头看向众星拱月般把我围起来的四位男士:“咱们进去吧?” 我扔冲锋衣的时候,故意扔到了秦如霜的脸上……好吧,我知道自己公报私仇了 , 可我就是要公报私仇,怎么滴! 秦如霜现在是什么脸色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顾凕的眼睛,一直在我胸前打转 , 而邹北城在我脱下冲锋衣的那一瞬间 , 眸底明显闪过几抹惊艳。 我扬唇一笑:果然 , 一直走一个风格迟早会让对方厌烦,百变女王,才是吸引男人眼球的最佳选择。 我记得 , 谭以琛以前的情妇里就有一个体育健将 , 我见过她 , 五官很清秀,给人一种特别明朗,英姿飒爽的感觉。 我今天的装扮,多多少少有点儿模仿她的意思 , 不过我的妆容要比她妩媚一些。 我毕竟不是运动员 , 搞得太英气 , 反而驾驭不了 , 所以我点到而止 , 让自己徘徊在英姿飒爽和妩媚动人之间,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阿龙教我打拳嘛。”我缠住了谭慕龙的胳膊,软糯着调子跟他撒娇道。 谭慕龙低声应了一句好,然后一板一眼的开始教我。 旁边儿的邹北城看不下去了,他瞥了谭慕龙一眼,无语道:“老谭 , 你没搞错吧,美人在怀,你还真的就只教她打拳啊?” 谭慕龙抬头:“不然呢?” 邹北城说不出话来了 , 一旁的顾凕也默默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心里也是一阵的哭笑不得 , 教女朋友某些体育运动,明明是最佳的吃豆腐时机 , 偏偏谭慕龙不解风情。 不过我感觉他不解风情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我,若是把我换成林即白 , 他估计是很愿意过去摸林即白的小手儿,搂林即白的小腰儿的。 怕他这样会露出破绽 , 我不动声色的替他救了场。 “亲爱的。”我回头看向谭慕龙,媚眼如丝:“你不打算趁机吃人家两块儿豆腐吗?” 闻言,谭慕龙把头别到了一边儿,仿若害羞般的闷咳了两声。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向谭慕龙的目光越发的玩味:“真可爱……” 不知是真被我逗害羞了,还是装出来的,谭慕龙丢下一句“该教的我都已经教完了,你自己先练着吧”便落荒而逃了。 说是逃,倒也不准确,他只是转身到另一个沙包前练拳去了,那个沙包就在我背后 , 离我倒也不算远。 我想他应该是故意的,毕竟他在场的话 , 我不好施展魅力,跟邹北城和顾凕打情骂俏。 邹北城和顾凕一左一右 , 护法般的站在我两旁,谭慕龙离开后,顾凕不动声色的拉近了和我的距离。 “学会了吗?”顾凕笑眯眯的问我:“要不要我再教教你呀?” 章节目录 第148章 猎艳进行中 要说顾凕这家伙也真是大胆,谭慕龙虽说回避了 , 可他毕竟没走多远——他一扭头,就能看到我。 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敢自告奋勇过来教我练拳…… 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我回眸看向顾凕 , 笑容迷人:“虽然我很想让我家那块儿木头吃吃醋,可貌似你家的美人儿还在旁边儿看着呢……怎么,你想回家跪键盘啊?” 这话把顾凕逗笑了:“亲爱的,这世上能让我跪键盘的女人 , 还没出生呢。” 我笑笑没说话,这时,顾凕突然向前倾了一下身子,邪魅的脸 , 逐渐在我眼前放大。 他那架势 , 像极了要凑过来吻我 , 可我没动,也没躲。 我知道他不会吻过来的。 ——起码现在不会。 果然,他在离我还有一指远的距离停了下来 , 勾唇补充道:“当然 , 除了你。” “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让你跪键盘咯?”我挑眉。 顾凕面上笑意更深:“乐意受罚。” 我也跟着笑 , 白皙的手指,动作轻挑的点了一下他的鼻子:“等你赢了我家阿龙,再说吧。” 说着,我把身子转了过去 , 开始练拳。 顾凕皱皱鼻子退到了一边儿 , 笑眯眯的看我打拳。 看了几分钟后 , 他走过去把为我扶沙包的教练撵走了 , 然后取代教练为我扶黑色的 , 圆柱形的沙包。 “你不去练吗?”我一边儿专注的打着拳,一边儿随口跟顾凕闲聊着:“你一会儿不是还想跟阿龙过招吗?不做赛前预热的话,小心肌肉拉伤啊。” “我一会儿再练。”顾凕扶着沙包,那眼梢儿瞥了旁边儿的邹北城一眼:“反正他先上,我有的是时间做准备工作。” “看你这么懒散,当心一会儿被揍啊。”我打趣顾凕。 顾凕却不以为意:“你懂什么呀 , 我这叫临危不乱,看我一会儿怎么吊打你家阿龙。” “你就吹吧。”我冲他翻了个白眼儿。 练了一会儿 , 我有些累了 , 便停了下来,顾凕很贴心的给我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 说实话,他再这么善解人意下去 , 我都要忘记他凶残的本性了。 旁边儿的邹北城还在认真的练拳,豆大的汗水顺着他腹部优美的线条落下 , 性感极了。 我伸出舌头来,动作十分勾人的舔了下唇角。 这动作被站在我左后方的顾凕看了个一清二楚,顾凕伸手拍了下我的肩膀,指着在另一排练拳的谭慕龙跟我说:“喂,你男人在那边儿的呢!” 被他调侃,我一点儿羞耻感也没有,反而大大方方的转过身去,一脸陶醉的看向挥汗如雨的谭慕龙。 “拳击俱乐部真是个好地方啊。”我感慨着。 顾凕的声音再次从耳畔传来,带着令人难耐的魅惑:“怎么,湿了?” 这家伙,说话倒是很露骨嘛。 换做三年前 , 我一定会反手给顾凕一巴掌,然后怒骂他的无耻 , 换成一年前,我可能会笑笑不说话 , 低着头在一旁装害羞,可现在,脱胎换骨变成乔远黛的现在 , 廉耻早就被我丢到撒哈拉去了。 我只要能赢就好了,至于怎么赢,我不在乎。 我凝视着谭慕龙,目光迷离,嗓音沙哑:“我想舔遍他全身……” 顾凕的呼吸 , 猛然加重了。 很好 , 我想要的效果 , 达到了。 “妈的。”顾凕暗骂了一声:“你他妈都把老子说硬了。” 闻言,我娇笑着瞥了眼顾凕坐在休息区的情人,压低声音跟顾凕说:“硬了就上你女朋友去啊 , 客气什么。” “不是哦。”顾凕伸出骨节分明的食指 , 微微冲我左右摇晃了一下:“她可不是我的女朋友……床伴罢了。” “能上不就行了 , 管她是什么呢。”我语气轻佻。 我正和顾凕闲聊着带色儿的话题,这时,谭慕龙和邹北城突然停了下来。 ——他们热完身了。 “亲爱的,喝水。”我把自己喝到一半的矿泉水瓶扔给了谭慕龙 , 然后冲谭慕龙送了个飞吻。 谭慕龙结果那矿泉水瓶 , 直接拧开就喝 , 一点儿嫌弃我的意思也没有。 他装我男朋友 , 真是装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没我的吗?”邹北城调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找你女朋友要去。”我瞥他一眼 , 语气娇蛮。 “可我没女朋友啊。”邹北城摊摊手,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来。 见状,我做了个“打住”的动作,哭笑不得道:“行了行了,我都听不下去了,我给你拿水去还不行吗?” 喝下将近两瓶矿泉水,擦了擦身上的汗 , 邹北城和谭慕龙终于上了拳击场。 邹北城一上去,他的小情人就不住的在一旁给他加油助威 , 这本来是一件挺有面子的事儿 , 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小情人给他喊加油后 , 邹北城却一脸厌恶。 “闭嘴!”邹北城恶狠狠的瞪了那小情人一眼。 那小情人委屈巴巴的闭了嘴,然后满目怨恨的剜了我一眼。 我心里很是委屈:这管我什么事儿啊? 我简直比窦娥还冤啊! 随着裁判一声哨响 , 谭慕龙和邹北城打了起来,不得不说 , 练过的和没练过的就是不一样,尽管我一点儿也不懂拳击,可我依旧能感觉到谭慕龙和邹北城手法有多精湛,拳的力道有多惊人。 大概是谭慕龙和邹北城打的太精彩了吧,拳击场下很快就围满了观众,大家不住的呐喊着,为自己喜欢的那一方加油助威。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顾凕问我:“你不给你家阿龙加加油?” “不啊。”我拿眼梢暧昧的瞥向顾凕:“那天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做你的拉拉队。” 顾凕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来:“真的假的?” “你猜。”我幽声逗他。 邹北城和谭慕龙打得难舍难分,最后邹北城以微薄的优势,战胜了谭慕龙。 他之所以能战胜谭慕龙 , 并非他技高一筹,而是在来拳击俱乐部之前 , 我就跟谭慕龙商量好了,让他故意输给邹北城。 毕竟只有他输了 , 我第三次猎艳,才能顺利开展。 “你近期疏于锻炼啊。”邹北城拉起地上的谭慕龙,笑着调侃他道。 谭慕龙点点头 , 随口回了一句:“是,最近光忙着带兵了。” 两人闲谈着下了拳击场,我抱着毛巾和水走了过去。 我的毛巾和水本来是给谭慕龙准备的,谁知我刚走过去 , 邹北城就随手抓过了我搭在手腕上的毛巾 , 擦起了汗。 我僵了一下 , 可也没说什么,伸手把水递给了谭慕龙。 “你又不给我水喝。”邹北城语气哀怨。 我颇为无语,指着站在邹北城身旁 , 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邹北城的小情人儿道:“这不是有人给你送水吗?” 邹北城转过身去 , 一手夺过他家小情人送过来的水 , 另一只手,则把抓起了他家小情人拿着的毛巾。 “呐,还你毛巾。”邹北城把那毛巾扔给了谭慕龙。 谭慕龙阴着脸接过了毛巾,脸色很是可怕。 可邹北城不在乎 , 他刚打赢了谭慕龙 , 正是春风得意 , 谭慕龙的表情越憋屈 , 他心里越高兴。 谭慕龙和邹北城正在喝水擦汗 , 这时,顾凕突然走了过来。 “我现在再跟谭长官交手的话,是不是有些趁人之危啊?”顾凕低笑着问,说话的语气,不知为何,总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谭慕龙正欲回答 , 我抢在他前面开了口:“嫌胜之不武的话,那你跟邹长官打呗。” 顾凕和邹北城对视一眼 , 然后同时看向我。 “赢邹长官和赢谭长官结果一样吗?”顾凕幽着调子问我。 “唔……按辩证法来算 , 效果是一样的。”我摆出学者的风范,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邹长官赢了谭长官 , 你再赢了邹长官,那我们基本可以认为你比谭长官厉害。” “好!”顾凕被“你比谭长官厉害”这七个字取悦了:“那我听你的 , 跟邹长官打。” 章节目录 第149章 装蒜 不知是顾凕真的技高一筹,还是邹北城故意放水了 , 最后顾凕和邹北城的拳击比赛上,顾凕居然赢了邹北城。 “怎么样。”下台后,顾凕给了我一个得意的眼神:“有没有被我帅到?” 我点点头:“没想到你还挺有两下子的。” 顾凕的目光突然变得暧昧了起来:“那你之前说过的奖励……” 此时 , 谭慕龙还站在我旁边,顾凕便肆无忌惮的说出“奖励”这种极易引人误会的话,简直是不把谭慕龙放在眼里。 谭慕龙恼了 , 脸色越发的难看。 我觉得今天真是为难谭慕龙了,他一个铁骨铮铮的军人,为了完成任务打拳的时候假装输给邹北城也就罢了,输完以后还要因为我的缘故被顾凕奚落……真是悲催到了极致。 谭慕龙上前一步 , 把我挡到了身后 , 虎视眈眈的盯着顾凕 , 冷声问道:“什么奖励?不如也说给我听听吧。” 顾凕却没被谭慕龙的气势吓到,他依旧懒懒散散的,邪魅的脸上甚至还噙着笑:“胜利者不都该得到奖励吗?您说是不是啊 , 谭长官。” 他咬重了“胜利者”三个字 , 明显在讽刺谭慕龙败给了邹北城。 谭慕龙眸底的怒气又深了几分 , 那眼神,像是要把顾凕活剥了一样。 顾凕却毫不在意,表情依旧嚣张。 空气中的火药味儿越来越浓了,好在 , 剑拔弩张之际 , 邹北城及时开口救了场。 “行了你 , 才赢了一次 , 看把你得意的。”邹北城笑骂顾凕道:“知不知道谦虚怎么写啊?” “我还真不知道。”顾凕笑得放肆:“我只知道人生得意须尽欢。” 邹北城白了顾凕一眼 , 没有再理他,而是转过身来看向谭慕龙,伸手不轻不重的在谭慕龙的右胸上打了一拳,笑着宽慰他道:“他就这德行,别跟他一般见识,回去好好练练 , 改明儿咱们再约,一块儿揍死这混小子。” “好。”谭慕龙闷声应下了。 离开拳击俱乐部的时候 , 邹北城别有意味的跟我说了一句:“乔小姐 , 期待下次和你见面。” 说着,他握住了我的手 ,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我隐隐感觉 , 他和我握手的时候,好像不轻不重的捏了下我的手 , 似乎在暗示什么。 我以前听娆姐说过,男人和女人握手的时候,如果他加大了握手的力道,那往往说明他对你有意思。 也就是说,他其实是在暗示我,他想让我甩了谭慕龙跟他?我凝眉深思着。 看样子,邹北城已经上钩了,那么接下来,我就该好好盘算盘算 , 如何让邹北城由“想上我”变成“爱上我”。 “谭长官,今天辛苦你了。”我扭过头来 , 弯着眼睛浅笑盈盈的看向谭慕龙:“又是装输挨揍,又是遭鄙视的 , 辛苦了辛苦了。” “无妨。”谭慕龙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让他们再得意几天,他们越得意,我们胜算越大。” 他倒是挺看得开的。 “你能想开最好。”我唇角噙着的笑意越来越深了。 大概是我把不怀好意表现的太过明显了吧 , 谭慕龙满目狐疑的瞥了我一眼,颦眉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笑?” 我调戏小哥哥们上瘾,一时没转变过来状态,张口便用戏谑的语气打趣谭慕龙道:“我怎么笑了?” 谭慕龙的身体明显僵了下,表情也变得极其古怪。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把对付邹北城和顾凕的那一套用到谭慕龙身上了,于是笑着转移了话题:“好了好了 , 不逗你了……我刚刚笑是因为我预测到你后面的日子可能不会太好过。” 谭慕龙没听明白:“你什么意思?” 我看向谭慕龙的目光里写满了悲悯:“怎么说呢 , 你马上就要被我绿了。” 闻言 , 谭慕龙冲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没再搭理我。 “我是认真的。”我摆出一副极其正经的模样:“你后面的日子真的不会太好过,邹北城和顾凕可能会尽情的奚落你 , 嘲讽你 , 挑衅你……总之 , 你可一定要撑住啊。” 说实话,刚刚在拳击俱乐部看谭慕龙被顾凕和邹北城欺负,我心里还是挺心疼的,想他堂堂上校 , 威风凛凛 , 战功赫赫,哪里受过这等气? 可不幸的是 , 这一切只是个开始 , 我现在还没给谭慕龙戴绿帽子呢 , 谭慕龙就被奚落成了这样,那日后我若真跟邹北城或顾凕发生了点什么,他不得颜面扫地啊? 我真担心后面他会扛不住。 好在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谭慕龙的承受能力,远比我想象中要强得多。 “这个你不用操心。”谭慕龙眼眉低压,目光凌厉:“狼从来不在乎羊在骂它什么。” 我不由的一愣,心底莫名的升起了一种说不清 , 道不明的悸动。 是的,狼从来不在乎羊在骂它什么 , 它只在乎 , 羊肉好不好吃。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口舌之快没有任何的意义 , 活到最后的那个,才是真正的赢家。 由于在拳击俱乐部出了很多的汗 , 回家后,我先到浴室洗了个澡 , 然后一边儿拿毛巾擦头,一边儿听收音机播放英语新闻,以此来锻炼自己的听力。 听到一半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把手机从包里掏出来一看,我不由的僵住了。 ——来电显示上,赫然写着“谭以琛”三个字。 我的脑子瞬间又变乱了,皱着眉头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死活想不通谭以琛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难不成他在戚爷岭发现了什么,所以又过来试探我了? 还是说他只是闲得无聊,所以随便给我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我? 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 于是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并不打算接他的电话。 本以为只要坚持不接 , 谭以琛就不会再打,谁料 , 谭以琛比我想象中要固执的多,我不接,他就一直打 , 大有把我手机一直打到没电关机的架势。 我瞥了眼手机的电量:百分之六十四,离没电关机还有很远的距离。 无奈之下,我只好按下了接听键。 “打了五遍你才接……怎么,还躲着我呢?”谭以琛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 带着几分调笑 , 性感极了。 “没有没有 , 我刚刚在浴室洗澡呢,没听见。”我随口编着瞎话。 谭以琛笑了笑没回话,也不知道他信了没。 沉默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 我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道:“你一连给我打了这么多个电话……有急事儿找我?” “恩。”谭以琛这次回答的倒是蛮快的:“我有东西想给你看看……你方便出来一趟吗?” 我不由的凝紧了眉:“东西?什么东西?” 谭以琛却卖起了官司:“你过来看一下就知道了 , 我感觉你应该会很感兴趣。” 我越听越糊涂了:谭以琛他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该不会是又在给我下套吧? “怎么不说话了?”见我良久没有作答,谭以琛的声音再次响起:“怕我又阴你?” 他这么直言不讳 , 倒让我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怎么会呢?”我讪笑着:“我只是在想你究竟想让我看什么,搞得这么神秘。”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警戒,谭以琛也不再藏着掖着了。 “放心,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谭以琛解释道:“电话里不方便说 , 我只能给你透漏一句——这东西 , 对你和我哥现在正在做的事情 , 有帮助。” 我的心脏瞬间揪紧了:对我和谭慕龙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有帮助……难道这东西跟邹北城和顾凕有关? 若真是这样的话 , 那还真不方便在电话里说。 “好 , 我过去,你现在在哪儿?”我的语气变得紧张了起来。 “我在银河小区呢,就是过年的时候你送我回来的那个小区,银河小区十三单元二十七号楼五层5021号房……能记住吗?”谭以琛的尾音里染着浓浓的笑。 当然能记住了,我心里一阵苦涩:我曾经可在哪里住了将近一年呢。 没想到时隔这么久,我竟还有机会再回到哪里。 “你把楼号和房间号短信发我一下 , 我这就过去。”尽管我对谭以琛刚刚报过来的地址早就熟记于心了,可为了不露馅儿 , 我还是让他把地址给我发了一遍。 这个时候的我并不知道 , 谭以琛其实也在跟我装。 他故意把地址报的很详细,以此来表明他真的不再怀疑我是郁可可了。 所以我自然而然的上了钩 , 天真的以为,他真的有很重要的情报要提供给我和谭慕龙 , 却不去想,他若真有情报的话 , 为什么不直接给谭慕龙,反而要舍近求远的给我? 你瞧,我早就说过的,我斗不过他。 章节目录 第150章 识破 我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 , 抬手按了下门铃。 门铃的正下方按有指纹锁,只要屋主人把大拇指按上去 , 机器就能识别出屋主人的质问,然后自动开门。 瞥到那指纹锁的时候,我稍微慌了一下神。 我不由的去想:要是我刚刚按门铃的时候 , 一不留神按成了指纹锁,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门会开,然后谭以琛会一脸诧异的看着我,再往后呢? 再往后我就没想了,以为谭以琛把门打开了。 幸亏我没按错,谭以琛开门的时候 , 我在心里庆幸不已的感慨着。 “你来的倒是挺快。”谭以琛招呼我进了门 , 然后打开门旁边的鞋柜 , 给我找出来一双一次性拖鞋。 他打开鞋柜的时候,我发现我以前的拖鞋还放在里面,冬天的拖鞋和夏天的拖鞋都在里面摆着 , 崭新而干净 , 就跟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这让我心底又是一阵揪痛 , 尽管我知道,我不该心痛的。 进门后,我直奔主题:“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想让我看什么了吧?” 谭以琛笑了:“这么急?” “人家好奇心重嘛。”我撇撇嘴,不自觉的用上了撒娇的语气。 好在谭以琛并没有在意,他伸手示意我坐下 , 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黑色绒绸制的小盒子。 那盒子很小 , 是正方形的 , 做工异常的精致。 可这重要 , 重要的是 , 我隐约觉得,这盒子很眼熟……非常的眼熟。 谭以琛把那小盒子放到了桌上子,狭长的眼眸里,噙着我看不懂的笑:“打开看看吧。” 我仿佛被人施展了定身术,浑身僵直,动弹不得。 我想起来我在哪儿见过这盒子了。 ——这不就是当年谭以琛给我买红色血钻的时候,装血钻的那小礼盒吗? 我背后瞬间布满了冷汗。 为什么他突然把这小礼盒拿出来了?不……不对呀,半年前我明明把这礼盒带走了的呀…… 所以说这其实并不是装血钻的那个小礼盒,而是和装血钻的那个小礼盒一模一样的另一个礼盒? 我糊涂了 , 脑子里乱糟糟的,无数的想法瞬间涌了上来 , 在我脑海里翻滚咆哮 , 搞得我越发的焦躁。 我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可此时想退 , 为时已晚。 “怎么不打开?”凌乱中,谭以琛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 让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你不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我想给你看什么吗?” 听到这里,我突然懂了:这黑色的小礼盒就是当初我带走的小礼盒。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 盒子里应该装着那枚价值上千万的血色钻戒。 谭以琛根本就没有情报要提供给我,这不过是他设下的一个局罢了,我竟愚蠢到信了他的鬼话。 “你不打开是吧,好,我替你打开!”谭以琛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狠厉。 说着,他拿起桌上的小礼盒,动作粗鲁的把那礼盒的盖子掀开了。 盖子掀开的刹那,一道耀眼的光骤然闪过——血钻折射了窗外的阳光。 窗外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 可我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厚厚的乌云笼罩着。 暴风雨即将来临,这一次 , 纵便我有三头六臂,也休想躲过去。 “好看吗?”谭以琛把钻戒递到我跟前 , 微笑着问我。 我真的没心情回答他,他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 都像是一把刀,深深的插进了我的心脏里。 我疼,却不能喊,也不能哭 , 只能咬牙硬撑着。 好在 , 谭以琛似乎也没想让我回答他 , 问完话以后,他便把那钻戒又收了回去。 “你知道这枚戒指是我在哪儿找到的吗?”谭以琛继续问我。 我知道:他在乔老先生家找到的。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他在乔远黛的房间里找到的。 不辞而别后 , 我先是把这枚钻戒带到了谭慕龙在戚爷岭给我安排的别墅里 , 后来我的脸消肿了 , 这枚钻戒又跟着我回到了上海市。 可我最终还是决定把它放到乔老爷子家,因为我觉得那里最安全。 谁料,谭以琛火眼金睛,我都藏得那么严实了 , 居然还是被他给翻了出来。 果然 , 做人不该太贪心 ,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 你就不该拿 , 拿了,迟早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 比如现在,机关算尽的我,最后竟栽在这枚戒指上,真是……好不甘心啊! “你一直都在怀疑我。”冗长的沉默后,我终于开了口。 令我意外的是,谭以琛竟否认了。 “不 , 在马来西亚的时候,我确实被你唬住了。”谭以琛说:“你谎话编的不错 , 有理有据的 , 一时半会儿我还真找不出漏洞来,而且你的性格和言行举止也变了很多 , 混肴了我的视听。” “那你是怎么找出漏洞的?”我继续问。 闻言,谭以琛笑了 , 他抬起头来,沉眸凝向我 , 脸上的表情还算平静:“不,我没找到你的漏洞……你谎圆的很好,滴水不漏。” 难得的,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俩竟还能坐在这里,心平气和的谈话。 这可能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吧……管他呢,随便吧,这些都不重要。 “那你为什么又开始怀疑我了?”我对上谭以琛海一般深邃的眼眸,刨根问底道。 谭以琛没有直接作答 , 他弯腰从茶几下方取出一叠资料,然后扔到了我面前。 定睛一看 , 我的呼吸骤然停滞。 那叠资料我认得,那是以前周毅辉给我找的有关邹北城和邹北城情妇的资料,资料上密密麻麻的写着我的分析和猜测…… 该死的 , 周毅辉这个王八蛋,居然没把这份资料处理掉。 “确认那具女尸不是你以后,我就一直在调查百艺公司的爆炸案。”谭以琛沉闷着调子 , 把事情的始末讲述给了我:“说实话,一开始我什么也查不到,我哥做事相当谨慎,根本没有给我留下任何线索。” 说到这里 , 谭以琛突然笑了一下 , 不知是在笑他自己的无能 , 还是在笑他大哥的谨慎。 “按照正常的思维逻辑去推,我什么也推不出来,所有的一切都合情合理 , 没有任何的破绽。”短暂的停顿后 , 谭以琛继续往下讲着:“所以我换了一个思路 , 把视线放大了,不再单纯的盯着你,而是把你身边的人也考虑进来了。” “于是你盯上了周毅辉。”我凉声道。 谭以琛点头:“没错,马来西亚之旅让我确认了你没死……可你为什么没死呢?总要有一个人把你从摄影棚里带出来吧?你的助理嫌疑最大。”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 , 你绞尽脑汁想不通的问题 , 人家一点就透。 谭慕龙精心策划了那么久的爆炸案 , 就这么被谭以琛给破了……真不知道谭慕龙知道后 , 心里会作何感想。 “这份文件是我在戚爷岭发现的。”谭以琛拿眼梢轻轻的扫了桌上的文件一眼 , 终于公布了那文件的来历:“我请的侦探调查到,百艺公司爆炸案发生以后,周毅辉曾频繁往返于戚爷岭和市区。” “说实话,我一开始还以为我哥把你藏到戚爷岭了呢。”谭以琛自嘲般的笑了一下:“结果到那儿以后连个人影也没……白激动了。” 他笑得出来,我却笑不出来,一切已成定局 , 这一战,我输的彻底。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枚钻戒的?”冗长的沉默后 , 我问出了我最后一个问题。 谭以琛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一些。 “新年前夕经乔伯伯那么一提点 , 我突然想起了这枚钻戒。”谭以琛缓声解释道:“我本想着找出来这枚钻戒,然后等我搞定我老爸老妈后 , 用这枚戒指向你求婚的。” 听到“求婚”二字,我的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 我知道我不该在这个时候心动的 , 可感情的事情,谁又控制的了呢? 好在,谭以琛及时给我泼了一桶冷水 , 将我从这可耻的心动中拯救了出来:“结果过年的时候,我把这屋子从里到外翻了个遍,也没找到这枚钻戒。” 我绝望的瘫坐到了沙发上:很好,非常好,一切都连起来了。 知道我还活着后,谭以琛开始调查几个月前的爆炸案,然后按图索骥,找到了戚爷岭,由于周毅辉的疏忽 , 我当初留在书房的资料没有被销毁,谭以琛看到资料上的字迹后 , 不难猜出乔远黛就是郁可可。 对乔远黛的身份有所怀疑后,谭以琛应该又去了一趟乔家 , 打着探望乔老先生的旗号,趁机混进了乔远黛的房间,找到了这枚该死的钻戒…… 我输得心服口服。 “可可。”谭以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你真的让我特别特别的生气……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生气过。” 我抬头看向他 , 他逆光站在我面前,俊美的脸隐在黑暗里,阳光照不到他,也照不到我。 我应该跟他道歉的 , 可我说不出口……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 尽管我有一肚子的话想说。 这时 , 谭以琛突然俯下身来,伸手动作轻柔的摸着我的头。 “接下来可能会有一点儿疼……不过别担心,疼一下就好了……很快就会结束的 , 乖。”他微笑着 , 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都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就像……就像……就像初恋的少年伸手抚过爱人的发梢一样 , 动作旖旎到令人迷醉。 章节目录 第151章 囚禁 我没听懂谭以琛的话,下意识的皱紧了眉。 皱眉的那一刹那 , 谭以琛突然伸出手来,将一个巴掌大的注射器扎到了我脖颈的左下方 , 然后将注射器里的液体注入我的身体里。 我一惊,慌忙伸手推开了他。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捂着脖子,满目惊愕的盯着谭以琛 , 颤声质问他。 他依旧微笑着,脸上的表情风轻云淡:“没什么,不过是一针麻醉剂罢了……放心,没有的副作用的。” 他的语气相当的轻描淡写 , 就跟在说“我们今天晚上吃牛排吧”一样 , 可能在他眼里 , 拿一针麻醉剂撂倒我本身就是一件和晚饭吃什么一样不值一提的小事吧。 我气急了,正欲真气身来怒斥他,可身子却软绵绵的不听使唤 , 别说站了 , 现在 , 我连动一动自己的手指头,都做不到。 紧接着,我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脑子也混沌了起来。 我就这么昏迷了过去 , 等我醒来的时候 , 天已经黑了。 我是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醒来的 , 那床特别的舒服 , 有多舒服呢?这么跟你说吧 , 躺上去以后,我连仇都不想报了,就想这么一直在这儿躺着,躺倒天荒地老,躺到死神把我带走。 意识恢复的那一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 一时间甚至记不起昏迷前发生了什么。 “你醒了?”失神中,谭以琛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 带着几分慵懒 , 听上去有种莫名的性感。 我如梦初醒,条件反射般的从床上翻了起来。 随着我起身动作的完成 , 我隐约听见一阵“叮叮当当”类似于金属互相碰撞的声音,我下意识的向那声源看去。 然而 , 当我看清发出声响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我彻底僵在了原地。 ——是一条银色的锁链。 那锁链 , 牢牢的锁在我的脚踝上,我稍微动一下脚,锁链们便互相碰撞,发出清脆而又耻辱的响声。 我有那么一刹那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锁链?开玩笑的吧?这又不是演电视剧,谭以琛居然往我脚踝上套了个锁链? 他到底想干什么?! “饿不饿?你昏迷了九个小时呢,应该饿坏了吧。”谭以琛继续说,语气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我去给你拿点儿吃的,等我一下。” 说着,他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站住!”我喝住了他 , 面色阴霾。 他止住了脚步,背对着我 , 身形修长。 “怎么了?”片刻的停滞后,他回了头 , 面带笑意的凝向我,眸底染着几分茫然。 我深吸了一口气,极力的遏制住自己滔天的怒火。 “这是什么?”我拎起锁着我脚踝的金属链 , 往谭以琛跟前递了递。 谭以琛垂眸目光清冷的瞥了眼我手里的锁链,有问必答道:“这是脚铐,银制的……和你肤色很配吧?” 我差点儿被他气的吐出血来,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强忍着没让自己对他破口大骂。 “谭以琛 , 你什么意思?”我攥紧了拳头 , 怒不可遏的瞪着谭以琛 , 一字一顿的质问他道。 谭以琛脸上的表情依旧很平静,不悲不喜,不怒不哀 , 像是在脸上戴了一层仿真的面具 , 只要那面具还在脸上 , 他就能永远保持矜贵优雅。 “没什么意思。”他轻描淡写的回答:“只是一件安全措施罢了。” 安全措施?我哑然失笑:他囚禁了我,却告诉我这是一件安全措施? “我不许要什么安全措施。”我把手里的银链狠狠的摔倒了床上,阴冷着调子命令谭以琛道:“给我解开!” “这可不行。”谭以琛想都没想便拒绝了我:“若是解开后你又跑了,怎么办?” 他的目光突然变冷了,脸色也阴沉的可怕:“我可没有耐心再跟你玩儿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所以在我把我要做的事情做完以前,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吧!” 言罢,他转身出了门。 “谭以琛 , 你给我回来!”我挣扎着追过去 , 可刚追到床边 , 便被右脚脚踝上铐着的银链拽住了 , 无论怎么努力 , 也无法再向前一步。 那银链一端连着我的脚踝,一端连着屋子最里脚的墙角,链子的长度大概就是里墙到前墙的距离。 屋子的门和墙角呈对角关系,按照这银链的长度,我别说出去了,能够到房间的门 , 就算不错的了。 我无比懊恼的瘫坐到了床上,心里又急又气 , 焦躁的很。 谭以琛究竟想干什么?难不成他想就这么锁我一辈子? 不可能的吧?我锁紧了眉:谭以琛应该没这么变态吧? 非法囚禁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爱好。 我猜着 , 谭以琛应该是正在气头上,一时冲动 , 才会做出这种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等他冷静下来 , 应该会放我走的。 我正胡思乱想着,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 谭以琛端着一个白色的餐盘进来了。 “饿坏了吧?”他问我,一边问,一边把餐盘放到了床对面的桌子上:“快过来吃点东西吧,我给你准备了你最再吃的虾饺。” 他端来的饭还冒着热气,食物的香味儿一个劲儿的往我鼻子里钻,可我却提不起半点儿食欲来。 “谭以琛我们谈谈吧。”我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显得沉着冷静。 此时的谭以琛正在把餐盘里的东西端到桌子上,听到我的话后,他端东西的动作稍微顿了顿。 停顿只是暂时的 , 很快他又恢复了常态。 “吃完再谈。”他说:“你将近九个小时没进食了,这可不行。” “我吃完你就放开我?”我漫不经心的问他。 他被我逗笑了:“当然不可能。” “那你什么时候放开我?”我不依不饶。 他无奈了 , 侧过身来一脸宠溺的看向我:“我刚刚不是回答过你吗?等我做完我要做的事情以后,我就放开你。” 刚刚由于情绪过于激动 , 我没注意到他说的这个先决条件,现在他又说了一遍,我瞬间来了兴趣:“你要做的事情?什么事情?” 他走到床边伸手点了一下我的鼻子,眼眉弯弯:“秘密。” 我终于火了:“那你直接说你这辈子都不会放我走不就得了!” 我火冒三丈 , 他却眉开眼笑。 “涨脾气了啊。”他伸出食指,不轻不重的戳了下我的额头:“都敢对我大呼小叫了,恩?” “你给我滚开!”我咬牙切齿:“我现在不是你的情妇,你也不是我的主子!我就冲你喊怎么着了!有本事你打我啊!” 谭以琛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发火,狭长的眸子微微睁大了一些。 短暂的诧异后,谭以琛冷笑了一声:“这可是你说的。” 恩?我颦眉 , 还没反应过来谭以琛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 就被谭以琛一个反手按到了腿上。 “你干什么!”我挣扎着 , 猛然侧头,满目凶恶的瞪向谭以琛。 谭以琛笑容阴冷,语气恶劣,活像一个英俊的流氓:“还能干什么?打你啊!” 说着 , 他一巴掌挥下来,狠狠的打在我的屁股上! “啪!”清脆的响声骤然响起 , 在空荡寂静的房间里 , 尤为明显。 我的脸瞬间通红犹如火烧,极度的羞耻感让我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谭以琛却毫无心理压力,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啪啪啪”的打得极其尽兴。 “还敢不敢离家出走了 , 恩?”他一边打,一边阴着调子训斥我:“真是反了你了!跟我玩儿无间道呢?涨本事了啊你!” 我把自己的脸埋进了被褥里 , 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响来。 不行 , 太羞耻了 , 我这么大的人了,谭以琛居然还打我屁股! 他……他……他简直禽兽不如! 见我不吭声 , 谭以琛从嗓子里发出一声令人不寒而战的冷哼:“不说话是吧?呵,没关系,哥哥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话。” 言罢,他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打底裤,然后强行把我的打底裤扒了下来! 我瞬间僵住了:他……他这是想干什么? 该不会……是想睡我吧? 章节目录 第152章 谁辜负了谁 事实证明,我想的太美了 , 谭以琛满腔的怒火,可不是单单纯纯的睡我一顿 , 就能消光的。 扯下我的打底裤后,他趁着我还在发愣,“啪”的一巴掌 , 又打到了我可怜的屁股上。 没有打底裤的遮挡,巴掌的响声更加清脆,痛感也明显了很多。 我措不及防,突然被他打了这么一巴掌 , 一时没忍住 , 闷哼了一声。 本来 , 挨了打你惨叫一声这没什么,可坏就坏在,我挨打的地方不太对 , 所以我这声闷哼的声调儿 , 也有点儿变味儿。 这闷声介于痛苦与享受之间 , 细听之下,甚至有几分情色的味道蕴在里面。 谭以琛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满目震惊的看向我。 我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只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怎么色呢?”谭以琛又拍了一下我的屁股 , 义正言辞的训斥我道:“我正惩罚你呢,你想什么呢?受虐狂是不是?打都能把你打嗨了?” 我无地自容 , 伸手抓过旁边儿的被子,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你……你别说了……求你了……” 谭以琛被我气笑了 , 浅笑过后,他语气不善的问我:“那你知道错了没有?” 现在敌强我弱 , 再跟他死磕 , 指不定他会使出什么阴招对付我呢,于是我很识相的认了怂:“知道了知道了……” 没关系的,我在心里默默的安慰着自己:早点儿认错他就能早点儿消气,他早点儿消气我也能早点儿出去。 还是顺着他点儿吧。 我做出了让步,可谭以琛却仍旧不肯放过我。 他拖长了语调,懒洋洋的问我:“错哪儿了?” 你大爷的!我在心里愤恨不已的骂着谭以琛:蹬鼻子上脸是吧? 王八蛋! 心里虽然有一百个不愿意,可错都认了,现在再跟谭以琛翻脸 , 显然得不偿失,于是我耐着性子 , 深恶痛绝的自我检讨道:“我不该一声不吭的离家出走,也不该骗你……” “还有呢?”谭以琛的语气里 , 染着不易令人察觉的冷意。 还有?我愣住了:没有了吧?我一共也就做过这么两件对不起他的事儿啊! 我正困惑着,谭以琛地狱罗刹般的声音再次响起:“说不出口了?” 我僵住了,一个恐怖的念头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谭以琛该不会是在说我勾引顾凕和邹北城的事儿吧? 妈呀……我绝望极了:完了,这下真完了…… 背着他偷汉子……这事儿不招 , 他恼,招了 , 他更恼。 无论我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 见我迟迟不肯作答,谭以琛的声音又冷了一些:“需要我帮帮你吗?” 我又是一僵 ,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帮我! 我突然有些火了,当初我跟谭慕龙约定好的时候,我并没有想要不告而别。 我有想跟他告别的,我真的有想过。 可他呢?我在银河小区高档的楼房里等了一天又一天,可他却连个电话,都不愿意给我打。 直到周毅辉给我打电话要我下楼的那一刻,我都在等他。 可他没有回来。 出了那句在盛怒中脱口而出的“因为我爱你”以外,他再没对我说过任何展露心迹的话。 我在他离开的银河小区之前,就已经提出要和他结束情人关系了 , 现在的他,于我而说 , 不过是以前的饲主罢了。 我没必要为以前的饲主守身如玉,以前的饲主也没资格管我跟谁勾搭成奸! “你没完没了了是吧?”我猛的把盖在自己脑袋上的被子掀开了,怒不可遏的瞪向谭以琛:“任性也要有个限度!我不是你的私有品 , 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我享有人权!你没资格囚禁我,也没资格殴打我!” 面对我的反抗,谭以琛的脸瞬间阴了下来。 他冷眼看向我 , 眸底没有任何的温度。 “没错,我确实没有资格囚困殴打你。”就这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以后,他突然笑了,那笑容里 , 隐隐透出几分狠厉来:“可我就是这么做了,你能奈我何?” 我愣住了 , 瞬间语塞 , 一句反驳的话也想不出来。 是啊,他确实没权利这么做,可他就是这么做了,我能怎么办呢? 邹越风也没权利安辰的爸爸 , 可他就是这么做了,我能怎么办呢? 顾凕也没权利虐待安辰 , 可他就是这么做了,我又能怎么办呢? “别这样……”我咬着嘴唇,含泪凝向谭以琛:“别这样……求你了……” 求你了谭以琛,别变成我最厌恶的那一类人…… 谭以琛与我对视 , 目光依旧冷冽:“你逼我的。” 听到这四个字,我突然有点儿想笑。 三年前,邹越风也跟我说过这句话。 我誓死不肯从他,他掐着我的脖子 , 一字一顿 , 阴狠着调子跟我说:“郁可可 , 你逼我的。” 然后……然后我就认识了顾凕 , 在顾凕的搀和下 , 我最在乎的人,很快就死光了。 现在,谭以琛也跟我说了这四个字。 到底是谁逼谁啊?我满心凄凉。 我突然间想,以前我对谭以琛的那些印象,是不是都是错误的? 我一直都觉得他和顾凕,还有邹北城那些人不一样,可现在看来 , 他跟他们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一样的以自我为中心,一样的暴戾 , 一样的无视于别人的痛苦 , 只顾自己的喜怒。 唯一不一样的是,他藏得比邹北城和顾凕深 , 顾凕和邹北城是表里如一的狠,他是里子狠 , 表面披着伪善的皮。 大概是因为我的目光太过凄厉绝望了吧,谭以琛也不忍心再苛责我 , 他拿眼梢冷冰冰的瞥了我一眼,凉声道:“你再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了,我们再谈。” 说完以后,他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的那一刹那,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一样,回头看向我 , 沉声补充道:“可可,其实有的时候 , 有些事情是很好办的,你没必要亲力亲为 , 以身犯险……男人们都很傻的,或许只要你挤出几滴眼泪来,撒个娇 , 就有人愿意为你卖命。” 我正在气头上,自然听不出他这话的隐含意味,只觉得他在嘲讽我。 嘲讽我的无能,嘲讽我的愚蠢 , 嘲讽我卖身上位的过去。 “不用了。”我咬着牙 , 说出口的每一个字 , 都是从牙缝里挤出去的:“比起依靠你们这些令人作呕的男人,我更愿意靠我自己!” 我本以为这话会惹怒谭以琛,可令我意外的是,门口的男人并没有恼怒。 “你现在的情绪不适合谈话。”他垂下眼帘 , 淡然开口道:“你好好冷静一下吧 , 我明天再来看你。” 言罢 , 他关上了那扇象征自由的门。 “滚!”我抓起桌上的饭菜狠狠的向门口砸去:“滚得远远的,永远永远永远……永远都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啪”的一声,碗和盘子撞到了檀木砌成的门,褐色的菜汤染脏了门旁洁白的墙。 我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谭以琛明明口口声声的说着尊重我 , 可现在 , 他却像锁奴隶一样的把我锁在了屋子里……还是用银链子锁的。 他想暗示什么?暗示我是他的笼中鸟?暗示他有多宠爱他笼子里的这只金丝雀? 呵 , 确实有够宠爱的啊,栓宠物用的链子都是银制的…… 真是羡煞旁人啊! 我在这令人窒息的屋子里呆坐了一整晚 , 情绪也逐渐的由愤怒和怨恨转变为失望和落寞。 谭以琛第二天果然来看我了 , 可我不想跟他说话,我甚至不愿多看他一眼。 “你总要吃点东西吧?”他好言相劝:“昨天你就什么也没吃。” 我依旧不理睬他,只给他留了一个清冷的背部拒绝的意味,相当明显。 谭以琛似乎生气了,声音也凝上了霜:“别跟我搞绝食这一套。” 闻言,我忍不住笑了。 冷笑一声后 , 我侧了下头,冷冰冰的瞥了他一眼 , 咬着牙 , 一字一顿的把他昨天跟我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我就绝食了,你能奈我何?” 可惜的是,我的东施效颦 , 并没能换来谭以琛的让步。 “你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吗?”他的声音里有丝毫不加掩饰的狠厉:“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自己吃 , 或者我来灌,选一个吧。” 我身体一阵僵直:他竟狠到这种田地! “可可 , 我说过的,别逼我。”他摊了摊手,明明是施恶者,却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无可奈何来:“我不想跟你闹成这样,你乖一点好不好?” 我都要被他给气笑了,他把我锁起来,竭尽所能的侮辱我,还要我乖乖听他的话? “你怎么不去死?”我周身发着颤。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我挑衅,他终于火了。 “你哪儿来的那么大火气?”他“啪”的一声把手里的碗放到了桌子上,眉宇间皆是怒气:“你把我当猴子一样耍,我还没跟你生气呢,你倒先恨上我了!” “你不也把我当猴子一样关起来了吗?”我反唇相讥:“呵……就你有脾气啊?我就没脾气了是吧?我就得事事顺着你 , 哄着你才行是不是?稍有违抗我就是在逼你,我就是火气大……谭以琛,你怎么有脸说出这些话?” “是你先抛下我的!”他突然伸手掐住了我的下巴 , 满目猩红,面色可怖:“你以为我想锁着你吗?你若多给我一点信任,我至于把你锁起来吗?” “现在是谁不信任谁啊?”我剧烈的晃着自己脚踝上的银链 , 让那银链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谭以琛,被锁的是我!不被信任的也是我!你他妈的在这儿跟我喊哪门子的冤啊?” “我不信任你也是你自找的。”谭以琛将我摔到了床上,冷眼看向我:“我做的再过分,起码当初我是信任过你的 , 也给过你自由……可你呢?你自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我,你宁可去求我大哥帮你复仇,也不愿意过来找我!” 章节目录 第153章 割腕 谭以琛的呼吸声明显加重了,眼眶也逐渐开始泛红 , 可他眸底没有泪水,只有数不尽的失望和愤怒。 我这才终于明白 , 原来最让他恼怒的,不是我不辞而别,也不是我说谎骗他 , 而是我不能信任他,也不愿依赖他。 “谭以琛。”冗长的沉默后,我动作缓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凝眸看向他 , 心里出奇的平静:“你怨我出了事不去找你 , 那我问你 , 我跟你的这一年多,你有给过我什么承诺吗?你有说过你爱我吗?你有表示过你愿意为了我倾尽一切,赌上全部身家吗?” 谭以琛的身子似乎僵了一下。 很好,他应该僵硬的。 他有他的火气 , 我也有我的顾虑 , 既然已经闹到今天这种地步了 , 那就不妨把话摊开来说清楚吧。 “你什么都没跟我说过,如果不是那天我突然提出不再做你的情妇,你甚至根本不会告诉我你其实爱我。”既然谭以琛不愿意回答,那我就替他回答 , 反正问题的答案 , 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这种情况下,你要我拿什么相信你?”我咬牙问他:“我不过是你养的一个情妇罢了……我甚至都不是你情妇里最受宠的那个!” 我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 笑得凄凉 , 笑得心酸。 如果可以的话 , 谁不想像彭怡宝那样,活得那么天真浪漫,活得那么轻松自在,遇到事情就躲到自己心上人的怀里,让他大手一挥,劈开所有艰难险阻。 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运气的。 我至今都还记得我第一次向谭以琛求救时落得的下场。 刚跟谭以琛的那会儿 , 郁达天诽谤我殴打他,我的负面新闻铺天盖地般的涌来 , 导演辞退我 , 经纪人不管我……那个时候我的第一反应,也是找谭以琛求助。 尽管那个时候他并不是我的男人 , 可他好歹是我的主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打狗也要看主人 , 如今我在外面挨了打,我肯定是要去找我的主人哭两嗓子的。 可最后呢?我跟谭以琛打了将近三十个电话 , 发了整整五十二条短信,全部石沉大海。 当然,我知道这并不能怨他,他不是不管我,只是我不走运,出事儿的时候刚好撞上了他在国外出差。 可我依旧不能释怀,我这个人吧,面子薄,特自卑 , 一次让我碰了壁,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去碰这个壁了。 所以从那以后 , 我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愿意再去找谭以琛求助了。 我没彭怡宝那个运气 , 所以这一次,我决定靠自己。 谭以琛凝着我,如墨般深沉的眼眸里有莫名的情绪在涌动:“那你为什么不等我呢?你说过你会等我回来的……我花了好大的力气 , 才终于逼着我父亲答应取消我和白文琦的联姻,我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可一出门就听到了你的死讯……” 我不由的僵住了,耳朵一时失聪,脑子乱糟糟的。 原来谭以琛离开那么久 , 不是刻意躲我,而是在想办法解除他和白文琦之间的婚约吗? “我一度以为是我把你害死的。”谭以琛嗓音低沉 , 岑黑的眸底也蕴上了一层晶莹的水雾:“所以当我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我连找都不敢去找你!我怕我一不留神,又害你置身于危险之中……” 我感觉他快要哭了 , 可最后他却无声的笑了。 我却不知,他这嘲讽意味极强的笑容,是在嘲笑自己 , 还是在嘲笑我。 他摊了摊手 , 脸上的表情既无奈 , 又怅然:“可谁能料到,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和我大哥精心为我准备的一出戏。” “不是的!”我一时有些慌了,语无伦次的想要解释些什么:“我其实有等你的……” 我想告诉他我真的有在等他,只是很抱歉 , 谭慕龙没给我太多时间 , 而我也不够耐心 , 所以我没有等到最后。 可谭以琛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 , 他伸出食指挡到了我的唇边 , 示意我安静下来。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我能理解,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他俯下身来,半跪在床边单手抚着我的侧脸,眸色清冷如水 , 隐约染着几分轻柔。 “我不会放你走的……”他凝视着我,一字一顿 , 语气决然的跟我说:“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你走!” 后来……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 他便把我压到了床上,三两下把我剥了个干干净净 , 然后毫无征兆的进入了我。 我被他疯狂的索取着,想挣扎 , 又没力气挣扎,于是索性便不再挣扎 , 玩偶娃娃般的平躺在床上,任他掠夺。 他在我身上逞凶的时候,我凝视着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吊灯,朦胧的想:我们这算什么呢? 我和谭以琛这样,算什么呢? 我寻不到答案,别人的感情,我一眼就能看穿,可轮到自己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似是而非了起来。 那晚谭以琛并没有折腾我太久,他一共就要了我两次,便早早放过了我。 放过我的原因倒不是因为他不想要了 , 而是因为我扛不住了。 一连两天没有吃东西,我的身体极其的虚弱 , 他要我第二次的时候我险些昏厥过去。 所以谭以琛停了下来,逼着我喝了一碗粥 , 这才放我去睡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了谭以琛的踪影,但是多了两个帮佣,应该是谭以琛请来照顾我的。 我问那两个帮佣谭以琛去哪儿了 , 帮佣说她们也不知道,谭以琛走前只嘱咐过她们让她们好好照顾我,并没有说过别的。 “那他雇了你们多长时间?”我继续问道,想从她们口中套取点有用的信息。 两个帮佣面面相觑 , 然后讪笑着回答我说具体时限她们也不清楚 , 只要不犯错 , 就能一直做。 听到“一直做”这三个字,我的心脏猛然顿了一下。 看样子,谭以琛是打算长期囚困我了。 我猜的没错 ,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 , 谭以琛每个周末都会过来 , 他过来以后,跟我谈情,跟我说爱,抱着我看电视 , 甚至跟我规划我们未来的生活 , 可就是只字不提什么时候放我走。 我对他描述的梦幻般的未来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 因为我知道 , 那都是不可能的 , 什么在郊区买栋别墅然后养两条狗,一条萨摩耶一条金毛,什么生两个宝宝,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男孩儿他教他射击格斗和游戏,女孩我教她唱歌跳舞和吉他…… 这未来很美好 , 可我知道,所有美好的东西 , 都是虚假的 , 撕开虚假的表皮,裸露出来的 , 才是血淋淋的真相。 我必须得像个办法离开这里。 暗刃计划已经开始了,我不能半途而废 , 我也不想做谭以琛的笼中鸟。 这一个月里,我尝试过无数种方法想要摆脱脚踝上的银链 , 可最后都以失败而告终,这银链的质量特别好,无论是拿石头砸,还是那刀摸,都无法伤这银链分毫。 我也曾想过趁谭以琛不注意的时候,从他身上把要是偷来,然后等他走后再打开银链,逃出生天。 可谭以琛谨慎得很,他来看我的时候基本不会带钥匙。 百般无奈下 , 我只好挺身走险。 可能是因为谭以琛安排我住的地方是郊外吧,所以谭以琛只有周末的时候才会过来看我 , 而且他过来看我的时间很固定,都是在周五晚上八点左右。 在周五来临之前 , 我故意没事儿找事儿大发了一次脾气,把帮佣给我端来的饭菜全掀了,然后趁帮佣不注意 , 偷偷捡起了地上陶瓷碗的碎片,藏了起来。 然后我就开始盼周五,数着日子盼。 熬了整整三天,周五终于来临了 , 我以洗澡为由 , 把看守我的帮佣支了出去 , 然后转身进了浴室。 浴室和囚困我的房间是连着的,就在我被锁的这一侧,所以我即便是上厕所 , 也摆脱不了这该死的链子。 好在 , 我马上就能摆脱它了。 自由是要付出代价去争取的 , 我咬紧了牙关,把自己三天前藏起来的那块儿陶瓷碎片拿了出来。 那碎片是三角形的,虽然不太规则,可尖端异常的锋利 , 稍有不慎边可能被它划破手指。 别怕……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现在是七点半 , 谭以琛八点左右就会回来 , 只要把控好时间和伤口的深度,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哆嗦着 , 把陶瓷碎片的尖端抵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 却迟迟不敢下手。 真的要这么做吗?我锁紧了眉:就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了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没有。 能试的我都已经尝试过了,该讲的道理我也都给谭以琛讲过了…… 没用,全都没用,我永远站在我的立场上,谭以琛则永远站在他的立场上,我们彼此谅解,却没办法彼此原谅。 我得给他一剂猛药 , 否则,他绝不会放我走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 , 闭着眼睛用力的将那陶瓷碎片的尖端朝我的手腕处划了下去。 “嘶……”钻心的疼痛从我左手的手腕处传了过来 , 隐约间,我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沿着我的小臂 , 流到了我的肘间。 突破心理障碍划下第一下后,后面就没那么难了。 我咬着牙 , 一点一点的把手腕处的伤口划大,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暗红色的血液源源不断的从伤口处溢出 , 染红了我的手臂,弄脏了我的衣服,最后滴落到铺满白色地板砖的地面上,把大地染红…… 章节目录 第154章 好自珍重 很久很久以前,安辰曾经说过我 , 他说我是一个心狠的姑娘,对别人狠 , 对自己更狠。 我当时为这句话还跟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现在看来,其实他是对的。 我真的挺狠的,尤其是对我自己。 只要能达到目的 , 我不在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不需要童话里公主完美的结局,我也不在乎自己幸福快乐与否,只要我的敌人们活得不痛快,那这对我来说 , 就是最好的结局。 所以我毫不犹豫的便割了自己的手腕 , 然后安安静静的坐在地板上 , 看着暗红色的血液不断的从手腕里涌了出来。 我想象着谭以琛一会儿推门进来后的反应:震惊,心痛,懊恼 , 愤怒,悔恨…… 我猜他也会骂我狠 , 骂得肯定比安辰要狠……我甚至能想象出来他骂我狠的时候那个咬牙切齿的表情。 对不起亲爱的 , 我无意折磨你。 可就像你之前跟我说的那样:你逼得我没得选。 你没有给我留任何的退路,所以我只能让你痛这么一回。 血不住的往外流着,失血过多的情况下我脑子逐渐的开始发晕,我觉得很困 , 很想睡觉 , 可我不能睡 , 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睡着以后还能不能醒来。 我死死的攥着手里的陶瓷碎片 , 让那陶瓷碎片锋利的边缘割破我的掌心 , 我想用疼痛来刺激自己的神经,好让自己撑得更久一点。 可没用的,手腕被割出那么大一块伤口,我都不觉得痛了,掌心的这点儿小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渐渐的 , 我开始出现幻觉了,幻觉里谭以琛回来了 , 他推开浴室的门 , 门开的那一刹那,他的笑容凝固到了脸上。 之所以知道这是幻觉 , 是因为这一幕不断的在我眼前重复着,我无数听到谭以琛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 无数次看到谭以琛把门推开,无数次看到他僵直着身子站在门口,满目震惊的凝向我…… 我在这周而复始的幻境里 , 怀着对谭以琛的满心愧疚昏睡了过去,昏睡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了漫天遍野的百合花,而谭以琛则跃过花丛向我走来。 真好啊,我想:我最喜欢百合花了。 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我躺在医院里,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我隐约感觉自己的手腕有点儿疼,脑子也晕沉沉的。 我费力的睁开眼睛 , 白炽灯所散发出来的白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我忍不住又把眼睛闭上了 , 缓了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眼。 然后我就看到了谭以琛,他坐在我旁边 , 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没剃,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的狼狈。 于是我知道我赢了。 你看 , 狠心的那个人,总是能笑到最后。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刚想发生 , 喉咙处便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干痛 , 那疼痛就像有一块儿玻璃 , 硬生生的在划你的嗓子一样,你迫切的想要喝水,却又没有力气站起来找水喝。 好在 , 谭以琛脸色虽阴霾得可怕 , 可他终归没有虐待我 , 在我干渴难耐下,他及时递过来一杯水,救我于危难。 一口气儿将一整杯水喝掉以后,我终于缓过神来 , 对谭以琛龇牙一笑。 “你该洗头了。”我跟谭以琛说。 谭以琛身子僵了一下 , 却没理我 , 只是阴着脸在我背后放了两个枕头 , 好让我能斜倚在枕头上 , 勉强支起上半身。 “你胡子也该刮了。”我继续说:“虽然男人有点儿胡子比较有气概,可你不适合留胡子……你也没到留胡子的那个年龄。” 谭以琛还是不说话,只是冷眼盯着我,他目光里有太多的情绪,即便是惯会于察言观色的我,一时半会儿也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现在的心情很糟糕。 “你眼袋好重啊。”我发现即便他不理我 , 我也能自言自语的说上好久的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 可我就是觉得我该说点儿什么 , 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直在讲话:“是不是没好好休息?困得话就去睡会儿吧,看着你……” “你觉得我睡得着?”谭以琛终于开口讲话了 , 只是他讲话时所用的语气,并不怎么动听。 他猩红着眸子盯向我 , 眸底布满血丝,乍一看去 , 甚至可怖。 可令我倍感诧异的是,我一点儿也不害怕他。 或许做乔远黛的这几个月里,我的胆子真的变肥了不少。 “谁知道呢?”我耸耸肩,语气淡漠:“你把我锁起来的时候,我也觉得我会一整夜一整夜的睡不着……可最后呢?我不也睡得好好的吗?” 谭以琛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可怕了,我隐约看到,他扶在桌角的手,手背上暴起两股极其明显的青筋。 然后,他如我所料的说出了那句话。 他说:“郁可可,算你狠。” 而我 , 也早已准备好了给他的答案。 我抬起头来,微笑着凝向他:“你逼得我没得选。” 他墨色的瞳孔微微颤动了一下 , 我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直。 僵硬了片刻后,谭以琛突然不知所谓的笑了起来。 大笑过后 , 他重重的点着头:“好,郁可可,你赢了!我放你走!” 我面不改色,虚弱的纠正他:“谭先生 , 你叫错了,郁可可已经死了,我是乔远黛。” 谭以琛死死的盯着我,像是要用目光生生把我的身体戳出一个大洞来一样。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 我隐约看到他的眼眶开始泛红 , 可他眸底依旧没有泪水……也没有愤怒。 “好的 , 乔小姐。”他就这么盯着我,然后扬唇微笑:“我这就联系我哥过来接你……你好自珍重。” 言罢,他转身出去打电话了 , 留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病房里发呆。 我终于得到了我想要的 , 可我的心却空荡荡的 , 像是缺了个口,又像是彻底碎掉了。 两个小时后谭慕龙出现在我的病房里,他目光复杂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 我晕过去只是因为失血过多 , 输完血 , 处理完伤口后基本就没什么大碍了。 所以当天下午谭慕龙便给我办了出院手续 , 开着房车把我载了回去。 我出院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谭以琛 , 他丢下那句“你好自珍重”以后 , 就再也没了踪影。 我想我们两个应该彻底结束了,好在,他不是一个脆弱的人,我相信悲伤一阵子后他便会重振旗鼓,再次变回纵情风月场的花花公子。 而我……而我…… 我一直都很好,我也会继续这么好下去。 关于我突然失踪的事情 , 谭慕龙并没有多问,我不知道谭以琛跟他说了什么 , 总之 , 他对此事三缄其口,这也正好如了我的愿。 我失踪的这一个多月里 , 顾凕和邹北城都给我打过电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 他俩应该是来找我要打赢了谭慕龙的“奖励”的。 “他们两个有跟我打听过你。”谭慕龙沉声跟我讲述道:“我跟他们说你有事回美国了,他们也就没再多问了。”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 没有再说话。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故意把自己变得很忙,我设计第三次猎艳计划,通宵研究邹北城和顾凕的资料,看心理学的一些枯燥到让人分分钟打瞌睡的书…… 我做了很多我根本就不需要去做的事情,可我必须得去做,我得让自己有事做,否则的话,我只要一闲下来,就会去想谭以琛。 我会想他最后离开时的眼神 , 想他跟我说过的话,我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做错 ,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止不住的去难过…… 章节目录 第155章 他放手了 谋划了将近两周,第三次猎艳计划终于显出雏形。 这一次 , 我决定不走性感路线了——我要跟邹北城玩点儿文雅的东西。 恰好,雾都世贸天街那边儿正在举行艺术展 , 很多艺术家到那边儿作画,刻雕像,演奏乐器……场面好不热闹。 过去装个街头艺术家 , 弹个琴或者画个画儿,然后让谭慕龙想办法把邹北城引过去……相信后面的故事,会很有趣。 雾都世贸天街举办的艺术展规模极其宏达,据说这是场国际性的艺术展 , 国内外很多知名的艺术家都来参加了。 艺术展分为两个展区 , 有身份有名气的艺术家们的作品摆放在世贸大厦里 , 被称为“里区”,而一些不怎么有名气的艺术家们的作品则在世贸大厦外,沿着世贸天街的两侧铺展开来 , 被称为“外区”。 本来谭慕龙是想给我在“里区”讨个位子 , 让我秀一下我的摄影作品的 , 不过被我拒绝了。 高冷不可方物的风格我已经走够了,这一次,我想接点儿地气,扮一个街头艺术家给邹北城和顾凕尝尝鲜。 所以我让谭慕龙帮我在外区租了一块儿场地 , 然后命人搬过去两块儿巨大的画板……没错 , 今儿个我要装画家去。 当然 , 我并不会画画 , 可这不影响我装逼。 我早就算计好了:花高价买一位画家的线稿 , 然后猎艳当天我只要拿着笔装模作样的描一描线,涂一涂色就行了。 反正邹北城也是外行,蒙他还不容易? “你不用刻意去引他们两个,只要不经意的提一下我在那边儿搞艺术展,他俩肯定自个儿就过来。”我叮嘱谭慕龙道。 谭慕龙点点头,闷声回了我一句“好”。 准备就绪后,第二天 , 我把头发扎了起来,然后围上沾满了各色燃料的围裙 , 来到世贸天街 , 开始给线稿描线。 唯恐毁了画师好不容易画好的线稿,我描的很认真 , 以至于有一段时间我甚至真的感觉自己是个画家,周围喧闹的街以及街边来来往往的路人都不重要 , 真正重要的,只有我笔下的画纸。 这种专注的感觉 , 就跟回到了高中,一门心思钻研大多数人这辈子都不一定能用上的数学难题一样,我入戏太深,险些把自己的任务给忘了。 全神贯注之际,一个熟悉的男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没想到你还会画画。” 我一僵,手里的毛笔顿在画纸上,黑色的墨在笔下晕开了。 这不是邹北城的声音,也不是顾凕的声音。 ——这是谭以琛的声音。 我已经将近两个月没见过谭以琛了,也没听过有关他的任何的消息 , 谭慕龙很少在我面前提他,我也识趣的不去问。 我伤了他的心 , 他也伤了我的,我曾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了 , 谁曾料想,他竟会出现在这里。 只要我一转身,我就能看到他俊美的脸。 这让我一时间不敢把身子转过去——我怕与他相见。 他是我仅存的良知 , 是我冰封三里的心脏唯一柔软的地方,他眸底的温柔会让我溃不成军。 我正站在擂台上,我怎能在敌人还没上台前就溃不成军? “嫂子真是博学多才。”失神中,谭以琛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语调客套而冷淡 , 听上去格外的陌生。 嫂子?我身体又是一僵:他叫我嫂子? 他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却还是选择叫我嫂子…… 心脏深处 , 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揪痛 , 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局,却依旧痛的不能自已。 深吸了一口气,我把手中的毛笔放下 , 然后把身子转了过来。 转身的那一刹那 , 我笑靥如花。 “过奖了 , 我也就是随便画画而已。”我拿出对付邹北城和顾凕的那张嘴脸,来应付眼前这个我至今都还深爱的男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谭以琛又恢复了以往社会精英的模样,西装崭新整齐,没有一丝的褶皱,头发剪短了一些 , 整个人看上去更精神了 , 数月前浓重的黑眼圈也早已消失不见 , 略显苍白的肤色让他看上去像欧洲昼伏夜出的吸血鬼一般 , 有种独到的矜贵感。 “陪朋友过来的。”他低声回答我 , 脸上带着生意场上商人惯用的礼貌的假笑:“她在里去办展览。” 我点点头,回他以微笑:“这样啊……” 然后,我俩就没话了,说来也是搞笑,我们以前明明有说不完的话,甚至曾畅聊至通宵,可现在 , 除了那些毫无意义的客套话以外,我们竟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时 , 一个清脆的女音突然传了过来 , 那女音微微有些耳熟:“琛哥哥,原来你在这儿啊!真讨厌,你不是出来接人家的吗?怎么搞半天反倒让人家找起你来了?” 顺着声源看过去 , 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彭怡宝穿着很漂亮的洛丽塔公主裙小跑了过来,挽住了谭以琛的胳膊。 “又勾搭漂亮小姐姐!”拿眼梢快速的瞥了我一眼后 , 彭怡宝鼓起了腮帮子,气呼呼的冲谭以琛撒着娇。 闻言 , 谭以琛伸手拍了下彭怡宝戴着很多复古花簪的脑袋,低笑着数落她道:“别瞎说,这是我嫂子。” 彭怡宝一惊,漂亮的桃花眼瞬间睁大了。 “嫂子啊?”彭怡宝吐了吐舌头,慌忙立正站起,低头向我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嫂嫂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我不是存心开你玩笑的。” 她还是原来的样子,单纯可爱 , 稍稍有些鲁莽,可这鲁莽并不影响她的可爱。 “没关系的。”我保持着微笑的模样 , 笑得脸都有点儿疼了。 见我原谅了她,彭怡宝这才把头抬了起来 , 抬头的那一刹那,她似乎是看到我身后的画板了吧,画得像洋娃娃一样漂亮的眼睛里 , 闪过一道亮光。 “这是你画的吗?好漂亮啊!”小丫头语气夸张的夸赞我。 我突然有点儿心虚了:这不是我画的,这是我买的。 原来,跟虚伪的人打交道,无论你有多虚伪 , 你都不会觉得自己很虚伪 , 可是一旦当虚伪的你接触到坦荡荡的君子的时候 , 你的心一下子就虚了。 似乎不想再跟我这么僵持下去了吧,谭以琛拉过彭怡宝的胳膊,漫不经心的跟她说:“行了 , 把你的奉承留给你家白姐姐吧 , 我嫂子淡泊名利 , 不吃你这套。” 说着,他便把不服气的彭怡宝拽走了,走前还不忘给我挥手告别:“嫂子,我朋友还在里去等我呢 , 我们先走了 , 一会儿再来看你。” 彭怡宝起初还在跟谭以琛闹腾 , 似乎是生气他刚刚说她奉承 , 不过也就闹了一会儿 , 很快她便又重新挽上了谭以琛的胳膊,把头靠到了谭以琛的胳膊上。 谭以琛没有推开她,就这么任由她树袋熊一样的粘在自己的胳膊上。 恍惚间,我仿佛觉得我自己穿越回了过去,谭以琛还是那个谁也不爱的花花公子,万花丛中过 , 只采八千朵,彭怡宝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儿,喜欢穿各种各样类似于日本动漫的服装…… 唯一改变了的是我 , 唯一回不到原点的 , 也是我。 我凝视着他们,脸上带着我始终保持的微笑 ,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茫茫人海。 真好,我盯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他终于放下我了。 真是太好了 , 我本来就不是值得他挂念的那个姑娘。 他终于认清了这个时候,重拾潇洒,回归声色场…… 真是……太好了!我眼前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水雾。 我吸了吸鼻子 , 心想果然年纪大了,眼睛也就不好使了,才盯着前面看了这么一会儿,就把眼睛看出了水雾。 我掏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擦了下眼角,然后转过身来,继续为我的画描线。 因为谭以琛的突然出现,我描线时不小心在画上晕出一个黑点,画变得不再完美了 , 不过我想应该没关系,毕竟缺陷也是一种美。 我不知道我是以怎样的心情继续作画的 , 我只觉得我很冷,身体冷 , 心也冷。 尽管现在,是温暖的春天。 我描的越来越快了,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会描错线 , 令人诧异的是,直到描到最后一笔,我也没出过一次错。 而且,我极速描的比之前小心翼翼描的要好看的多。 得到这个结果后我僵了一下 , 我不明白 , 为什么我专心致志去做的东西,竟不如我即兴而起随便乱描的好? 我正胡乱的想着,身后又传来一个调笑的声音:“这画多少钱?” ——我要钓的鱼终于来了。 章节目录 第156章 特权的真正乐趣 谭以琛和彭怡宝离开后,我一度以为情绪起伏极大的我没有精力去应对我即将上门的两条鱼。 可当“鱼”出现的时候 , 我甚至不需要刻意的调节自己的情绪,乔远黛式的笑容就已经出现在我的脸上了。 “你出多少钱。”我稍微偏了一下头 , 细长的眼尾慵懒而又轻盈的向声源处扫去。 说话的是顾凕,此刻,他脸上正染着亦正亦邪的笑:“你要多少 , 我出多少。” 啧,还真是狂气,我在心里轻笑了一声。 “那我出双倍好了。”令我倍感意外的是,站在顾凕旁边的邹北城居然也掺了一脚 , 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跟顾凕飚起了价钱。 顾凕不高兴了 , 没好气的白了邹北城一眼:“有你这样的吗?这画是我先看上的好不好!君子不夺人所好 , 做人可不能这么缺德啊,老邹。” 对此,邹北城却不敢苟同:“你只是先问价了而已 , 这并不能代表你先看上了……再说了 , 先看上又怎样 , 买东西向来是价高者得,跟谁先看上可没关系。” “看样子你是要跟我抢到底了?”顾凕挑眉,语气稍稍有些危险。 邹北城到底比较圆滑,见顾凕似乎动了真格,于是便不动声色的用玩笑把这话茬儿带过去了:“我买下来送你如何?” 顾凕似乎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失态了 , 把头别到一边不再说话 , 凌厉的眉微微皱着 , 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我见他们闹得差不多了 , 于是及时开口圆了场:“你们想买也要看我卖不卖呀……我这还没说卖呢 , 你们到先喊起价儿来了。” 说话的时候我并没有回头看向他们,而是拿着燃料动作优雅的为画稿上着色,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哟,非卖品啊?”顾凕拖长了强调打趣我。 我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这时,顾凕突然向前迈了两步 , 吊儿郎当的站到了我旁边,然后压低声音跟我说:“我最喜欢买非卖品了。” 他的语气很是玩味 , 似乎在暗示些什么。 “行了你。”我白了他一眼 , 低笑道:“想买艺术品去世贸大厦里面买啊,有价值的艺术品全那儿呢!我不过是随便画着玩玩儿而已 , 没什么收藏价值的。” 顾凕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情话张口即来:“对我来说 , 只要是乔老师你画的,五角星都值得收藏。” 我被他逗笑了:“你少拿我开涮,当心我一会儿真给你画个五角星!” 顾凕不甘示弱:“你敢画我就敢收藏!” 他脸上的表情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 大有我画多少张,他就收藏多少章之势。 我拿着毛笔盯着顾凕看了两秒,然后果断的从放在自己画架下册的袋子里掏出了两张白纸,龙飞凤舞的在上面画了两个五角星。 “呐。”我把我画着五角星的纸递到了顾凕跟前:“一张一万块,现金还是刷卡?” 顾凕大惊失色:“你这还要钱啊?” “那当然了!”我满脸的理所当然:“我纸大风刮来的呀?墨不要钱的呀?” 顾凕接过那两张纸,神色复杂的跟我说:“你这还真是‘一字千金’啊。” “是一‘划’两千‘金’吧?”邹北城笑着打趣顾凕。 闻言,顾凕扭头看向邹北城,十分慷慨的把自己手里画着五角星的纸分给了邹北城一张:“呐,送你,乔老师真迹 , 特别珍贵,好好收藏着 , 以后保准能升值。” 邹北城却没伸手接:“这么珍贵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要呢?你还是自个儿留着吧。” “留好了。”我补充道:“我会定期去你家抽查的 , 你要是敢给我弄丢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顾凕眼睛一亮:“我家?” “对啊,你家。”我懒洋洋的打着哈欠,然后在顾凕开口调戏我之前 , 笑意盈盈的补充了一句:“我带着阿龙一起去。” 顾凕脸上显出几分扫兴的神色来:“不好意思,我家只准女客人进,不接待男客人。” 我往调色板里挤了些染料,拿起毛笔继续为我的画添色:“怎么听你这么一说 , 你家跟鸭子窝儿一样?还是不接待男客的鸭子窝儿。” 顾凕的表情变了变 , 压低声音提醒我说:“乔老师 , 你在大街上把‘鸭子’说的这么大声,影响可不太好啊。” “有什么关系。”我耸肩:“我又不需要他们给我发贞节牌坊,还怕他们听见不成?” 顾凕乐了,笑得不可自抑。 旁边的邹北城也跟着笑 , 只不过顾凕笑得比较坦荡 , 而邹北城则笑得比较意味深长。 “你真有意思。”浅笑过后 , 邹北城这样评价我。 这话一时间让我有些恍惚,几曾何时,谭以琛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 你真有意思……刚认识那会儿,是不是就是因为我是个有意思的姑娘,所以他对我产生了兴趣? 我突然有些心酸 , 因为我控制不住的去想:未来的某天 , 谭以琛会不会对其他有意思的姑娘产生兴趣,进而逐渐爱上她们? 他会爱上别人吗? 会的吧。 毕竟有趣的灵魂那么多 , 随便挑一个出来 , 都比我值得被爱。 不知是我太过悲伤所以产生了错觉还是怎么的 , 恍惚间我好像在人群中看到了谭以琛。 我一惊,慌忙扭头向之前看过的方向看了过去,努力在人群中搜寻谭以琛的影子。 可是没有,熙熙攘攘的大街里人潮涌动,根本看不到谭以琛的声音。 难道是……错觉?我锁紧了眉。 “怎么了?”顾凕问我:“找什么呢?” 我正欲作答,这时 , 世贸大厦那边儿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街上的人都争先恐后的往世贸大厦那边儿挤。 “发生什么事了?”我慌忙向后推了推,以免被过激的人群撞到:“他们这是干什么呢?怎么疯了一样的往里面跑?” 顾凕和邹北城也是一脸茫然 , 这时,在我旁边儿摆摊儿卖手工品的姑娘笑着跟我解释道:“世贸的老总请了一些明星过来助阵……你白天没见吗?他们在世贸大厦前面把舞台都搭好了!” 说到这里 , 小姑娘顿了一顿,然后捧着脸满脸向往的说:“啊——听说今天人气小天王唐鸣风会过来献唱……好像过去看看啊……” 什——什么?我大惊失色:唐鸣风会过来献唱? 等等……唐鸣风不是演员吗?怎么跑过来唱歌儿了? 这半年里,我一直忙着暗刃计划 , 基本没怎么关注娱乐圈的事儿,所以也不知道唐鸣风、裴子秋甚至是秦如霜他们最近混得怎么样了。 现在突然听到了唐鸣风的消息 , 说不好奇那是骗人的。 “唐鸣风是谁呀?”我装出一副不懂国内娱乐圈儿的模样,歪着脑袋问顾凕和邹北城:“很有名的歌星吗?” 闻言,邹北城皱了一下眉 , 若有所思的回答我说:“也不能算是歌星吧……他其实是个演员,正业是演戏,唱歌……只能算是副业吧。” 我松了口气: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唐鸣风转型做歌星去了呢,原来只是副业。 唐鸣风演技虽然比较稚嫩,可他好学,进步也很快,再加上他老爸在演艺圈儿很有人脉,他混乐坛肯定不如混影视圈儿。 所以他若是转型去当歌星了 , 那简直就是脑子被门儿挤了。 还好他脑子没被门儿挤。 “我们去看看吧。”我兴致勃勃的向邹北城和顾凕提议道:“我还没在中国看过演唱会呢。” 既然撞上了,我肯定是想过去看看唐鸣风的 , 毕竟相识一场,虽说最后闹得不怎么愉快 , 可我挺待见这小少爷的。 顾凕和邹北城却兴致缺缺。 “别去了。”顾凕一脸不耐:“那么多人,挤都要挤死了。” “你呀,就是因为一直享受特权 , 所以才失去了很多普通人的乐趣。”我拿毛笔点了点顾凕的鼻子。 顾凕挑眉:“特权不好吗?” “不是说特权不好。”我纠正他:“而是说享受特权很美好,可是偶尔做一下普通人,那感觉也不错。” 说着,我瞥了眼自己旁边的画架 , 以身为例:“打个比方说吧 , 其实我若想在世贸大厦里要个位子 , 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我在里面呆腻了,所以我就出来了。” 我顿了一顿 , 放高了姿态 , 神色慵懒的补充道:“最有意思的是 , 我想进去,我随时就可以进去……这才是特权的乐趣所在。” 顾凕俊脸上先是闪过几丝惊讶,片刻后,那惊讶被了然所取代。 很显然 , 我刷新了顾凕对“特权”的认知。 “那就与民同乐一次吧。”邹北城率先答应了下来:“说来我也没好像也没在这种地方看过演唱会。” “你是压根儿就不看演唱会吧?”顾凕拆穿他。 闲聊了几句后 , 我们便跟着人群挤了过去 , 邹北城和顾凕一左一右护在我旁边 , 防止我被人群挤上。 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 , 我不时的被挤的左右乱晃,一会儿跌到顾凕怀里,一会儿又跌到邹北城怀里,惹得顾凕忍不住打趣我说:“乔老师,你要想往我怀里钻,你就明说嘛 , 我又不是不肯抱你,非要借口来看演唱会……” 我没好气的白了顾凕一眼,没有说话。 舞台是搭在世贸大厦前面的广场里的 , 由于人实在是太多了 , 我们只挤到了人群的最外层,就再也前进不了半步了。 “那个唐什么风一定很受欢迎吧?”我气喘吁吁的感慨着:“这么多人都来看他的演唱会!” “没什么名气吧?”顾凕皱了皱鼻子 , 漫不经心的回答我说:“他爸倒是挺有名气的。” “那怎么这么多人?”我明知故问。 “穷人爱看热闹呗。”顾凕耸肩。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把自己的目光放到了舞台上。 可人实在是太多了 , 我个子又不够高,即便是踮起脚尖 , 依旧什么也看不到。 我正着急呢,这时,顾凕突然把抱了起来! 章节目录 第157章 可口的糖 “顾凕,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我惊呼出声 , 下意识的开始挣扎。 顾凕不轻不重的捏了下我的屁股,痞着调子威胁我:“别乱动 , 再动摔到你了可不怪我。” 我气急,正欲在他结实的后背上锤两圈泄愤,顾凕染笑的调子再次从身下传来:“你不是看不到吗?抱起来是不是看的清楚些了?” 他是抱着我的腿把我竖抱起来的,并非华丽的公主抱 , 所以被他抱起后,我的视野确实开阔了不少。 我不由的笑了,嘴上却依旧不饶人:“那你倒是把我转过去啊,我这边儿看到的是大街,舞台在我后面儿好不好?” “好好好 , 小祖宗 , 这就把你转过去 , 让你看台上的野男人。”顾凕一边儿懒洋洋的开着我的玩笑,一边儿动作缓慢的转了个身。 随着他的转身,被他竖抱起来的我也跟着他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这下 , 我终于能看到舞台了。 “看见了看见了。”我兴奋不已:“台上正跳舞呢,好热闹啊!” 闻言 , 顾凕语气复杂的回答我说:“乔老师……打个商量好不好?你看到了就看到了,能不能别揪我的头发?”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抓在顾凕的头发上…… 恩……貌似我还刚刚一激动,还揪掉了他不少头发…… 我心虚的松开了手 , 表情有些尴尬。 顾凕仰头看向我,不知是月光太过温柔所以我产生错觉,还是我和顾凕贴的太近,把气氛变得旖旎 , 隐约间 , 我总觉得 , 顾凕的眸底似乎蕴着一腔的深情和宠溺。 他用一种极其无奈的语调跟我说:“这辈子 , 也就你敢这么揪我头发。” 我扬唇笑了 , 然后伸手拽了自己一根秀发,恶作剧般的丢到了顾凕的脸上:“呐,还你一根,你不亏。” 随着我手指的张开,细如丝的长发在空中打着卷落下,最后 , 落到了顾凕的鼻梁上。 顾凕似乎觉得有些痒,他皱了皱鼻子 , 却没伸手把那头发丝拿掉。 “你揪掉的好像不止一根儿吧?”顾凕脸上显出几分不怀好意来。 “唔……”我啃着手指头卖萌般的想了两秒 , 然后一本正经的回答他说:“虽然数量不一样,但长度是差不多的……” 我话还没有说完,周围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喊声 , 有些激动的粉丝,甚至把手里的荧光棒和荧光牌举了起来。 “唐唐!唐唐!我爱你!” “唐唐!我们永远支持你!” 喊叫声此起彼伏 , 一波赛过一波,我稍稍有些惊讶:没想到不过半年的功夫,唐鸣风人气居然高成这样了! 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由于我离舞台比较远 , 所以我也看不清台站着谁,只能根据声音来辨认,现在站在台上说话的应该是主持人,而唐鸣风则刚从后台走过来,现在站在主持人的旁边。 主持人让唐鸣风跟大家打个招呼,唐鸣风似乎是冲大家招了下手,这一招手,又引起台下一片惊天动地的呐喊。 我不由的捂住了耳朵,以免自己被唐鸣风过分热情的粉丝们震聋。 主持人在台上又说了一些调动情绪的话 , 末了,他慷慨激昂的问大家:“来,大家一起大声的把你们想让唐大帅哥唱的歌喊出来!” 主持人话音刚落 , 观众们像是排练好了一样,异口同声的喊道:“可口的糖!” 听到这四个字,我不由的僵了一僵。 可……可口的糖? 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的怪异呢? 可要真说怪,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你们女生怎么都喜欢这种花架子啊?”我正思索着 , 顾凕漫不经心的声音再次从身下传来:“油头粉面的,体无二两肉,跟个小姑娘似的,有什么好喜欢的……” “怎么 , 你吃醋了?”我打趣他。 顾凕骤然抬高了音量:“吃醋?开什么玩笑?我至于吃一小兔崽子的醋吗?” 他顿了两秒,然后又冷哼着补充了一句:“我只是觉得你们眼光太差了,急需我这种硬汉来给你们刷新一下审美。” “不用了,我家里有硬汉。”我轻飘飘的回他。 他在下面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动作 , 突然就把我的腿别打到了他双腿间 , 我的大腿瞬间抵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硬邦邦的东西是什么! “有我硬吗?”顾凕挺了挺身 , 笑容邪恶。 我瞪了他一眼,没理睬他。 此时,舞台上已经奏起了婉转的伴奏 , 本来听名字 , 我还以为这是一首欢脱甜蜜的小恋曲呢 , 可实际上,这首歌的前奏特别的忧伤。 就好像……就好像在追悼自己的恋人一样。 我不自觉地皱了下眉。 伴着低缓忧伤的前奏,唐鸣风缓缓开了口,我这才发现 , 这小崽子嗓子还是不错的 , 低醇暗哑 , 有一种很独到的磁性 , 非常适合唱这种诉说情伤的歌曲。 演技进步神速 , 声线又棒,还有一个影视圈儿泰斗级别的爹……这小子,前途不可估量啊! “好好听啊,我最爱这首歌了!你知道吗,都说这首歌是唐唐写给他前女友的!”这时,站在我旁边的那个小姑娘突然双手抱着心口,一脸向往的跟他男朋友讲道:“他前女友好像出意外不在了……他为此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呢,真是深情……” 给前女友写的?我眉头越皱越深:唐鸣风哪儿来的前女友啊?我怎么不知道? 这是炒作吧? 然而 , 我很快就明白唐鸣风这首歌是给谁写的了。 歌曲唱至高潮,唐鸣风韵感十足的嗓音钻进我的耳朵里 , 隐约间 , 我有种他在我耳边低喃情话的错觉:“那年夏天你的白裙飘进我的梦想,梦醒之际我却想不起你的模样 , 你是我此生最为可口的糖,可怜年少无知我把它当成砒霜……” 我有刹那间的晃神,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我在邹越风家弹琴唱歌的场景来 ,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一年盛夏,而我身上穿着从夜市里淘来的白色纱裙…… 可口的糖 , 郁可可给的糖,可可和唐鸣风,以及歌词的最后一句,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小少爷,你可真有才。 一曲唱罢,掌声四起,大家不断的喊着:“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幸亏这是在室外,否则的话,屋顶非被他们给掀翻了不可。 粉丝们虽然意犹未尽的想要接着往下听,可抱着我的顾凕却不耐烦了:“看够了没呀,小祖宗?” “怎么 , 抱不动我了,硬汉?”我媚着调子开他的玩笑。 闻言 , 顾凕坏笑了起来:“原来你看演唱会是假,骗我抱你才是真啊……心机可真够深的。” “知足吧你 , 这天下间想抱我的男人多了去了,可不是每个都像你一样幸运,张手就能抱得到!”我极其不要脸的表示。 好在 , 我现在有不要脸的资本,所以顾凕难得积了积嘴德,非但没有恶语挖苦我,反倒打趣我道:“那照你这么来说,我该多抱会儿?” 我硬拉着顾凕和邹北城陪我过来 , 主要是想看看唐鸣风最近混的怎么样 , 现在看完了 , 我自然也没再在这里待下去的兴趣了,于是便跟顾凕说:“算了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我就是过来看个热闹 , 也没想着要呆多久。” 我不想走的时候 , 顾凕催着我想让我走 , 可等到我想走的时候,顾凕却突然又耍起了无赖,不让我走了。 “想下来?”顾凕脸上的笑容要多不怀好意,就有多不怀好意:“你亲我一下 , 我就放你下来。” 好嘛 , 居然跟我耍起流氓来了!我在心里冷笑着:你这招 , 对付对付彭怡宝那样的小丫头兴许还有点儿用,对付我……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那你抱着吧。”我懒洋洋的打着哈欠:“我在听会儿 , 反正上面儿又凉快 , 视野又好,我也不想下去。” “原来你喜欢骑乘啊……”顾凕眸色暗沉。 我幽着眸子看向顾凕,嫣红的舌动作妖娆的舔过下唇:“我喜欢的,不止是骑乘……” 顾凕被我噎住了,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邹北城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还不信了!”顾凕恼了:“我纵横情场这么多年,居然撩不过你一个小姑娘!” 我正在再说两句话刺激一下顾凕呢,顾凕突然松手把我放了下来,我脚刚落地 , 他一把揽过我的腰,倾身吻上了我的唇。 我瞳孔猛然睁大 , 一时间甚至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可事实由不得我不信 , 顾凕用舌头撬开了我的嘴唇,蛮横的扫荡着我的口腔 , 吻得相当粗鲁。 我正欲奋力推开他,这时 , 那个该死的错觉又来了。 恍惚中,我好像在人群里看到谭以琛 , 他目光阴冷的盯着我,那眼神像是两把锋利的剑,生生将我劈成了两半。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定睛一看,谭以琛又不见了,刚刚他出现过的位置空空如也,那位置的旁边也没有他的影子。 难道是……幻觉? 章节目录 第158章 发火 深吻过后,顾凕意犹未尽的放开了我 , 唇角勾着一抹坏笑,我却怅然若失 , 脑子里始终在想着刚刚幻觉的事儿。 顾凕把我的怅然若失当成了陶醉,他伸手勾起了我的下巴,大拇指的指腹暧昧的摩擦着我的嘴唇:“你的味道 , 好甜。” 我终于回神,阴着脸把顾凕抬我下巴的手打到了一边儿。 “顾老四,你给我听着!”我抓起顾凕的领带,强行把他拽到我跟前:“我不是你养的那些下贱坯 , 你可以看 , 可以想……但是若是再敢未经我的允许对我动手动脚,我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由于被我拽住了领带 , 顾凕强行弯下腰来,五官深邃的脸,近距离的与我面对面。 我面色阴冷 , 他唇角含笑。 “发脾气了?”他的笑容染着几分轻蔑:“少他妈的跟本大爷装正经 , 刚刚爷我抱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发火儿啊?” 闻言 ,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冷哼道:“因为姐姐我高兴,我高兴让谁抱,我就让谁抱 , 我若是不高兴让谁抱,你们谁也别想碰我一根手指头!” 顾凕挑眉:“我若是碰了呢?” 他装了这么久的绅士 , 终于再也装不下去了 , 龇着牙露出原本凶恶的模样来。 好在 , 现在的我 , 已经不会轻易被这只恶狼咬伤了。 “顾凕,我在上海虽然没你树大根深,可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我有上万种方法,让你的日子过不痛快……你想试试吗?”我笑容迷人。 顾凕不以为意:“我也有上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你想试试吗?” “这你要去问谭长官了,看他让不让我试。”我抬高了音量,语气阴狠。 顾凕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 很显然,尽管表面上他好像并不把谭慕龙放在眼里 , 可实际上 , 他还是很忌惮谭慕龙的。 “你们这是干什么?”见我俩闹僵了,一旁的邹北城慌忙过来劝架:“好端端的怎么还吵起架来了?大家都是朋友,什么生不生死不死的?干什么呢这是!” 说着 , 他恶狠狠的瞪了顾凕一眼,似是在数落他的鲁莽。 “乔小姐别生气 , 这小子就这样,窝儿里横惯了 , 所以说话没个轻重的。”瞪完顾凕后,邹北城抬起头来,笑着向我致歉道:“你别跟他一般计较……他也是喜欢你,所以才会失了分寸,其实你要真让他动你,他可舍不得。” 不得不说,邹北城可比谭慕龙要圆滑的多,三言两语便给顾凕找好了台阶,将他的失态归结于“太喜欢我” , 这样一来,我若是不原谅他 , 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真实只老狐狸啊……我微微压低了眼眉。 “邹大少放心,我乔远黛也不是那种玩儿不起的人……无伤大雅的玩笑可以开 , 但某些界限在那儿摆着,希望顾先生还是不要再碰的好!” 我放完狠话,便转身离开了。 此时的我,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我只知道 , 若是我不发火的话,那顾凕只会对我越来越放肆,迟早有一天,他会把我勾到床上去 , 无视于我的反抗和挣扎 , 强行上了我。 所以我必须得发这个火 , 我得让他们学会尊重我,一个男人只有在足够尊重一个女人的情况下,他才会爱上那个女人。 若没有这份尊重 , 那他充其量只是爱“上”那个女人罢了。 重点在“上” , 与爱无关。 我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这一切,只是个开始罢了。 真正的好戏 , 还在后面儿。 本来我和谭慕龙说好了 , 让他晚上九点过来接我 , 我们好在路边秀个恩爱 , 激发一下邹北城对我的欲望 , 可我离开世贸广场的时候都已经将近十点了,路边儿却没有谭慕龙的影子。 他该不会是把这事儿给忘了吧?我满目愁容的盯着自己旁边儿巨大的画板,心想他若是不来接我,我可怎么把这画板搬回去啊。 无奈之下我只好给谭慕龙打了个电话,想着他要是忙派个人过来接我也行啊,谁料接通电话后谭慕龙竟命令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 一刻也不许耽误。 “发生什么事了?”我一头雾水。 电话那端顿了一顿,随后 , 谭慕龙低沉的嗓音传来 , 那阴冷的语调,让人生生在暖春的季节 , 打了个寒战:“你回来就知道了。” “那……那我的画板呢?”我下意识的问。 谭慕龙给出的回答简单而粗暴:“扔那儿吧,不用管了。” 说完以后 , 他便把电话挂了。 我站在原地愣了两秒,直到对面响起了汽车的鸣笛声 , 这才恍然回神,跑到路边去拦出租车。 一路上我都很忐忑,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事实证明我的第六感还是很准的,因为我一进门,就在客厅里看到了谭以琛。 谭以琛和谭慕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个大爷般的斜倚在正中央的大沙发上,另一个沉闷着坐在左边的沙发上,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按着两三个烟头,其中有一个还在微微冒着白烟。 见我回来了 , 谭以琛冲我招了下手,笑容迷人:“晚上好啊 , 嫂子。” 我僵在了门口,实在搞不懂谭慕龙和谭以琛这两兄弟今儿个是在给我唱哪儿出。 “进来呀。”见我迟迟不肯进门,谭以琛招呼我道:“你杵在门口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不 , 你会吃了我的……我在心里默默的回答着,虽有万般不愿,却还是抬脚迈进了客厅。 谭慕龙的脸色很难看 , 眉头紧皱,面带不悦,似是压着一股气没消。 谭以琛表情倒是很洒脱,他示意我随便找个位子坐下来 , 甚至还亲自为我倒了杯红酒。 我犹豫了下 , 最后在谭慕龙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现在的我可没胆子跟谭以琛坐一张沙发上。 “今天呢 , 我大概的了解了一下你们那个什么捞子的暗刃计划。”见我坐了下来,谭以琛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表演:“不得不说 , 你们这个计划的名字起的非常以及特别的难听。” 这应该是开场前缓和氛围的笑话 , 可惜的是 , 我和谭慕龙此时此刻都没有心情配合他笑。 “你怎么突然跑这儿来了?”我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不想让谭以琛也卷入暗刃计划中:“我还以为今晚你会好好陪陪宝宝呢。” 闻言,谭以琛伸手做了个“打住”的动作,低声跟我解释道:“停……我和宝宝现在只是兄妹关系 , 醋可以吃 , 但请不要乱吃。” “我吃你醋做什么?”我把头别到了一边儿 , 故意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你爱跟谁在一起跟谁在一起 , 别过来折腾我就行。” 面对我的挑衅 , 谭以琛非但没有生气,反倒笑了。 “嫂子你别自作多情好不好,我真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我哥的。”谭以琛“啪啪”的打着我的脸。 我一时有些下不来台,于是“噌”的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冷声道:“那我就先上楼了,你和你哥慢慢聊!” 言罢,我转身欲走 , 可步子还没迈开,谭慕龙突然抬起头来,阴着脸喝了我一声:“坐下!” 他这声“坐下”喊得极其大声 , 调子捏的又狠 , 吓得我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我几乎是不受控制的重新坐了回去,整个人都处在懵逼的状态里 , 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谭慕龙究竟为何发怒。 “哥 , 你别这么凶,吓到嫂子怎么办?”谭以琛笑着数落谭慕龙 , 脸上的表情深不可测。 被谭慕龙这么一吼,我学乖了,决定先把嘴闭上,静观其变,搞清楚状况后,再开口说话。 我端起桌上的红酒,准备用酒精来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谭以琛在这时开了口:“嫂子你刚回来可能不知道,刚刚我和我大哥已经商量过了 , 他决定邀请我帮你们完善一下你们这个破绽百出,无目的 , 无针对性,一看就知道准定会失败的暗什么刃计划。” 这家伙的嘴巴 , 真不是一般的毒。 然而此刻此刻,我完全顾不上理会谭以琛的毒舌——光是谭以琛刚刚说出口的内容,就足以让我把自己嘴里的红酒全喷出来了。 我猛的抬头看向谭慕龙 , 用目光询问他谭以琛说的是不是真的。 谭慕龙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一时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啪”的一声把手里的酒杯拍到了桌子上:“你开什么玩笑!这事儿……这事儿我不同意!” “那你就必死无疑。” 回答我的,是谭以琛。 我背后莫名的泛起一阵冷意来,那冷意由我的脊髓发出 , 瞬间侵染了我全身。 僵直了片刻后 , 我艰难的扭过头来,沉眸凝向谭以琛:“你凭什么这么说?” 谭以琛此时正在给自己倒酒 , 他倒酒的动作很优雅,颇有欧洲中世纪贵族的风范。 “就凭你今天撩顾凕和邹北城的时候,我全程都在一边儿看着。” 谭以琛说话的时候 , 并没有看向我 , 而是一直盯着自己酒杯里暗红色的葡萄酒。 章节目录 第159章 针锋相对 我耳朵有刹那间的失聪,脑袋乱糟糟的 , 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好几下。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全程都看着……难道说我之前的错觉都是真的? 我的心脏猛然揪紧了,胸口一阵发堵 , 有些呼吸不畅。 “你一直都看着?”我凝视着谭以琛,吐字艰难的问他。 谭以琛与我对视,神色淡漠 , 脸上除了彻骨的寒以外,再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没错,我一直都看着。” 我突然倍感庆幸:幸亏我现在是坐在沙发上而不是站在桌子旁,否则的话 , 我一定会站不稳 , 踉踉跄跄的向后退好几步……说不定还会没出息的跌倒。 好在 , 现在有沙发支撑我的身体,我能继续假装镇定。 “我看到顾凕把你抱了起来,也看到他吻了你。”谭以琛继续说着 , 他所说出口的每一个字 , 都像一把锋利的刀 , 深深的扎进了我的心脏里。 可我不能喊疼,因为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我呼吸声逐渐加重,嗓音也不受控制的变哑了:“你全都看见了 , 可你只是在旁边看着。” 闻言 , 谭以琛笑了 , 那笑容,冰冷而薄凉:“不然呢?难道要我自作多情的找顾凕决斗吗?这样比较能满足你的虚荣心?” 我被噎住了 , 心脏骤然紧缩 , 紧缩的过程中又牵动了五脏六腑,拉扯的我整个肺腑都是剔骨的疼 虚荣……原来现在的我在他眼里,只是个虚荣的婊子啊。 “阿琛!”可能是觉得谭以琛刚刚说的话太过了吧,谭慕龙因沉着调子提醒了他一句,示意他就事论事,别扯到人身攻击。 谭以琛皱了下眉,脸上的表情稍稍有些急躁 , 不过他到底还是听了谭慕龙的话,不再揪着我的虚荣与否不放。 “你今晚唯一做对的事情 , 就是顾凕吻完你以后 , 你没给他好脸色看。”稍作停顿后,谭以琛话锋一转 , 薄凉着调子评价起我今天的是与非来。 可能是被他鄙夷的语调惹恼了吧,一向主张息事宁人的我 , 突然变得硬气了起来:“你凭什么批评我的做法不对,你了解顾凕和邹北城吗?你才加入这任务多久啊……” 我话刚说道一半,谭以琛便没有耐心再听下去了 , 抬高音量冷声打断了我:“就凭我们的最终目标是邹北城不是顾凕。” 我浑身一僵,瞳孔不自觉的颤动了几下。 丝毫不理会我周身的僵硬,谭以琛拿余光冷冰冰的扫了我一眼,神色冷漠,语气残忍:“你跟顾凕打情骂俏的时候,有注意到我们的最终目标邹北城吗?你有尝试着跟他互动过吗?他在一旁当电灯泡时心里会想什么你考虑过吗!” 他一阵见血的指出了我最致命的问题,言辞犀利,一点儿脸面也没给我留。 我咬紧了嘴唇,硬撑着不肯服输:“我会慢慢攻克邹北城的!邹北城和顾凕是一路货色,我能攻克顾凕,照样能攻克邹北城!” 闻言 , 谭以琛看向我的眼眸里,突然染上了怜悯。 那怜悯就像得道的佛在看参不透人生的苦劳大众 , 就像睿智的智者在看装腔作势耍花架子,可实际上却一无所有的纸老虎 , 就像父母在看自己未长大成人,傻得可爱的孩子…… “不,你攻克不了邹北城。”谭以琛扬起的唇角,似乎在嘲笑我的愚钝:“正因为你攻克不了邹北城 , 所以你才一直向顾凕发动进攻。” 我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了,眼睛也睁大了几分。 谭以琛依旧不肯放过我,游刃有余的分析着我的过错:“顾凕的性格特征要明显的多,也好分析的多 , 你吃不透邹北城 , 邹北城也迟迟不肯给你你想要的互动 , 所以你下意识的就选择了更容易上钩的顾凕。” 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下,再次开口的时候 , 语气突然变冷了:“可你知不知道 , 你越是这样 , 邹北城他越不会上钩!你还没有勾起他的兴趣,就让他知道顾凕对你有意思了,那他潜意识里就会把你归为顾凕的心上人……” “只有傻子,才会去抢自己合作伙伴的心上人。”谭以琛岑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好似一汪藏着怪兽的湖:“你觉得邹北城是傻子吗?” 他这样问我。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邹北城不是傻子,他若是傻子 , 那全天下就没聪明人了。 可我依旧不愿服输 , 谭以琛三言两语就全盘否决了我这几个月以来所有的努力,我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你管我勾引到谁了 , 只要最后能达成目的不就行了吗?”我反唇相讥:“顾凕和邹北城是一伙儿的 , 顾凕上钩 ,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等于邹北城上钩了。” “唯一的区别只是切入点不一样罢了,反正都是要打入他们的内部,我通过顾凕打入他们内部不行吗?” 其实,谭以琛说的很对,我之所以一直在撩顾凕,主要是因为我吃不透邹北城,他这个人太复杂 , 太深沉,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撩他 , 太冷淡我怕他厌恶我 , 撩得太勤快,我又怕他对我起疑心…… 纠结来纠结去,好时机全都被我纠结没了 , 周而复始,恶性循环 , 我自然是越来越撩不动邹北城了。 既然如此,那我干嘛还吊在这棵树上?直接撩顾凕嘛! 撩顾凕,可比撩邹北城简单多了。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 , 我刚把话说完,谭以琛和谭慕龙便异口同声的回了我一句:“不行!” 我被他们吓到了,不由的打了个寒战,条件反射般的问:“为什么不行?” 闻言,谭以琛和谭慕龙对视一眼,似乎在商讨这问题该由谁来回答。 谭以琛把脸别到了一边儿,明确表示,他不想回答这个愚蠢至极的问题,无奈之下,谭慕龙只好开了口。 “首先,我们的目标是邹北城不是顾凕 , 你呆在顾凕身边,最直面接触到的肯定都是顾凕的犯罪事实和证据……可掰倒顾凕是没有用的 , 只要邹家不到,死一百个顾凕 , 他们也能找到第一百零一个顾凕的替身。” “其次,顾凕这个人……他……他心理非常的变态,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 我不建议你呆在这家伙的身边。” 讲道“变态”二字的时候,谭慕龙脸上的表情微微变了变,似乎是对顾凕某些变态的行径非常的反感,反感甚至不愿意去提。 我能理解谭慕龙的这种心情 , 顾凕这个人……讲真 , 我真的不想提他干过的那些恶心事儿 , 一提,我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想要干呕。 你别看顾凕他长得人模狗样的 , 稍微收拾一下 , 还挺帅的 , 可他背地里干的那些事儿,真不是人能干出来的。 我就简单的举几个例子吧,顾凕他不是玩儿死过几个情妇吗?其中有一个,是得性病死的。 这就很令人寻味了 , 顾凕他没有性病 , 他养的女人也没那个胆子敢背着他偷男人。 那性病是哪儿来的呢? 你们一定猜不到答案。 ——从狗身上来的。 他对他玩腻的女人 , 就是这么的恶毒 , 毒到你根本想象不到,他竟能这么毒! 所以从一开始 , 谭慕龙就严令禁止我跟顾凕扯上关系。 我本来也是想听他忠告的,可……可有时候,很多事情,真的是身不由己。 就比如乔远黛和邹北城初见的那一晚,所有的一切明明都安排好了,可半路突然杀出个顾凕…… 人算,到底是不如天算。 “可邹北城实在是太难钓了。”我颓然的瘫倒在沙发上:“顾凕又一直过来捣乱 , 这种情况下我很难让邹北城上钩。” 听到我的抱怨,半倚在沙发上品葡萄酒的谭以琛突然笑了。 “你觉得难钓 , 是因为你道行不够。”他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 , 眸底蕴着几抹轻蔑。 这家伙,今晚是故意过来气我的吧?我暗中攥紧了拳头。 “我道行不够 , 你道行够?”我恶狠狠的瞪着谭以琛,一肚子怨气。 谭以琛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做了下来 , 那坐姿要多大爷,就有多大爷:“那当然了。” 我心底火气更盛 , 忍不住冲谭以琛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 ——谦虚一点儿能死吗? “那你说说,我该怎么钓邹北城啊?”强行按捺住自己心里的火气,我幽着调子语气不善的问谭以琛。 谭以琛唇角噙着的笑意越来越深了:“你这是在请教我吗?” “我实在考验你!”我咬牙切齿。 谭以琛又瞥了我一眼,眸底的轻蔑更浓了:“不好意思,你没资格考验我,所以我拒绝回答你的问题。” 我气急,一瞬间甚至有冲过去给他两巴掌的冲动。 提出问题,把我难住,然后又说自己知道怎么解决问题 , 问他怎么解决,他又开始卖官司……他这不是存心耍我吗? “我看是你答不出来吧?”我讽刺他:“答不出来那就别回答了,非得装腔作势假装自个儿知道……怎么 , 非要依靠吹嘘自己的智商,才能满足你的虚荣心?” 我把他之前挖苦我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然后如愿的在谭以琛眼眉间寻到了怒意。 章节目录 第160章 天生一对儿 我以前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相爱的人分手以后要么形同陌路 , 要么反目成仇,能和睦相处的 , 往往寥寥无几。 现在,我终于懂了。 因为相爱过,所以他给你的伤害 , 哪怕只有针孔般大小,你也无法释怀。 谭以琛面色阴沉的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冷笑了一声:“少拿激将法来激我,我不吃这套的。” 不吃这套?那你刚刚怒什么?我压低了眼眉 , 正欲再刺激一下谭以琛 , 这时 , 谭慕龙突然闷咳了一声,阻止了我和谭以琛的针锋相对。 “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谭慕龙气势骇人:“想吵架滚出去吵去!现在都几点了,你们不想睡觉我还想睡觉呢!” 我和谭以琛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把头别到了另一边 , 都没有再说话。 谭慕龙似乎也被我们闹烦了 , 沉着脸盯着我们俩看了一会儿后 ,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闷声道:“你们两个自己谈吧,什么时候谈妥了,什么时候上楼叫我。” 言罢 , 谭慕龙转身上了楼。 我原本想挽留他 , 可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留下他 , 只能一声不吭的坐在沙发上 , 心里窝了一肚子火儿。 谭慕龙走后 , 我和谭以琛谁也不愿意先开口,客厅安静的要命,空气里一片死寂,场面尴尬极了。 谭以琛一直在喝酒,我则一直在玩儿自己的头发,我们明明没话聊 , 可却都坐在这里,谁也不肯走。 桌上的干红已经被谭以琛喝完了 , 我拿余光扫了谭以琛一眼 , 隐约感觉他的眼神有点儿迷离。 他该不会是喝醉了吧?我一时有些后怕,脑海里不由的回忆起刚认识谭以琛的时候被谭以琛捆在床头 , 一边儿殴打一边儿强暴的事儿了。 这对我来说一直是道阴影,我至今都无法从那阴影中走出来。 恐惧中 , 我忍不住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要不我们明天再谈吧……都这么晚了,先上楼睡觉吧。” 听到我的声音 , 谭以琛猛然抬头看向我,目光阴厉。 我吓了一大跳,身体快于大脑提前做出反应,快速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抬脚向楼上跑去。 喝醉了的谭以琛是我的噩梦,我可不想单独和他呆在客厅里! 可惜的是,即便是喝醉了,谭以琛的动作也比我迅猛的多,我刚离开沙发,谭以琛便快很准的抓住了我的手腕 , 用力一拉,直接把我从沙发的右侧拉到了他的怀里。 “你干什么?放开我!”我剧烈的挣扎着 , 唯恐他对我施暴。 挣扎是徒劳的,我们实力相差太远 , 纵便我耗尽全力,也无法动他分毫。 他牢牢的把我锁在怀里,下巴抵在我的脑袋上:“别闹,我帮你报仇……你再跟我别闹脾气好不好?” 我一僵 , 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他……他刚刚说了什么? 他要帮我……报仇? 过度的惊愕让我一时间对自己的听力不自信了起来,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我又不敢让谭以琛重复,因为无论答案如何 , 我都不会开心。 ——我压根儿就不想让谭以琛掺和这件事儿。 胡思乱想中 , 谭以琛低沉暗哑的嗓音再次传来 , 那声音里染着几分苦涩:“郁可可,你是不是非要把我气死你才甘心?” 这话来的没头没尾的,可神气的是,我竟听懂了他在说什么。 他在生我和顾凕接吻的气。 我没有回答 , 只是安静的躺在他怀里 , 他的怀抱很温暖 , 一躺进去,我就累了。 谭以琛似乎也累了,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的抱着我 , 下巴一直抵在我的头顶上。 我们像两个经历了漫长旅途终于找到落脚地的恋人 , 彼此依偎着坐在落脚地休息 , 谁也不想放开谁 , 谁也不想打破这难得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 , 我躺在谭以琛的怀里昏昏沉沉的几乎要睡着了,这时,谭以琛突然开口了。 他向后侧了一下身子,然后伸手抬起了我的脸,神色凝重的跟我说:“可可,我们各退一步好不好?我愿意试着体谅你想亲手找顾凕和邹北城复仇的心情 , 也请你体谅,我不想你受伤的心情。” 我心里一阵潮湿 , 像海浪浸湿过的沙滩:“我也想体谅 , 可这两点没办法和谐统一,我若亲手复仇 , 就一定会受伤……这一步,要怎么退?” “有我啊。”他反手抚上我的侧脸,眼角和眉梢都带着温柔的笑:“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 你男人我无所不能。”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看,我说他什么来着……这家伙 , 就是不知道谦虚该怎么写。 “那我要怎么办?”低笑过后,我抬起头来,对上谭以琛深沉似海的眼眸。 谭以琛英气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一切听我指挥……邹北城我帮你钓,暗刃计划我帮你们完善……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问。 谭以琛压低了声音:“你绝不能和除我以外的人上床。” 我身子不由的又是一僵,条件反射的问他:“这怎么可能?我若要勾邹北城上钩,怎么可能不和他……” 后面那两个字我没能说出口,谭以琛的脸色太过恐怖,我实在没胆量挑战他的底线。 “这个你不用操心。”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后,谭以琛沉声跟我说:“我既然答应了你让你亲手复仇 , 我就一定会做到的,技术性的难题我来攻克 , 你只需要全心全意的相信我,并保护好你自己……” 我心里一阵感动,下意识的便开始点头 , 谁料谭以琛这话还没说完,我点完头以后,他又补充道:“伺候好我 , 不要总惹我生气,闲着没事儿好好勾引勾引我,好不容易练出了一身媚骨,我还没尝你就先让别人尝了……” 眼看着他越说越不对劲儿了,我一气之下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堵住谭以琛的嘴以后 , 我本想好好训斥他一顿 , 让他不要满脑子黄色思想 , 作为社会主义未来的接班人,我们要团结,友善 , 思想健康。 结果我刚要开口,谭以琛突然舔了一下我掌心! 我慌忙把手缩了回来 , 一脸惊恐的盯着谭以琛。 谭以琛懒洋洋的靠到了巨大的欧式沙发上 , 幽着调子逗我:“你不是想知道怎么钓到邹北城吗?来,我给你个机会,今天晚上你若是能把我撩得把持不住了,我就告诉你答案。” 我的脸不由的红了 , 我们这才刚和好呢,他居然就…… 禽兽! 见我有些迟疑 , 谭以琛俊美的脸上再次笼上了阴云:“怎么……难不成你只愿意撩邹北城和顾凕,不愿意撩我?” “当然不是了!”我脱口而出。 谭以琛挑眉:“那是?” 事已至此 , 我若是再拖拖踏踏不肯依他 , 指不定他又要怎么误会呢 , 无奈之下,我只好妥协了。 “别……别在这里嘛……”我低着头,脸烫的几乎能煎荷包蛋了:“万一一会儿谭长官下来了,多不好啊……” 闻言,谭以琛笑容邪恶:“下来就下来呗,免费给他上一课,免得他新婚夜的时候 , 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这家伙嘴巴实在是太毒了 , 连他亲哥哥都不放过。 “你说什么呢!”我瞪了他一眼。 他脸上笑意更深:“那你笑什么呢?” 好吧 , 我举手投降,比口才 , 我这辈子也不是他的对手。 “去我房间吧。”我蛇一般的缠上了谭以琛的脖子,在他耳边哈着气:“我房间里有很多……你喜欢的东西 , 到时候,我们可以慢慢的玩儿。” 我语气娇媚 , 说话的时候,食指一直在他胸前若有若无的画着圈。 他的呼吸声明显加重了,却还是故作镇定的不肯同意:“可我更喜欢这里欸……视野开阔,风景好。” 竟他这么一说,我这才意识到:客厅的门还没关呢! 也就是说,从外面往里看……一清二楚。 绝对不能在这儿! “可是人家房间里,有兔耳女郎装,还有跳脱衣舞和钢管舞的设备……”我嘟这嘴巴,继续在谭以琛胸前画圈圈。 谭以琛的眸色骤然加深了。 ——他来兴趣了。 我跨坐在谭以琛身上,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 摇晃着身体跟他撒娇:“抱人家上楼嘛,好不好?好不好嘛……” 谭以琛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猛的起身 , 将我拦腰抱了起来。 “郁可可,你他妈上辈子一定是狐狸精。”他咬牙切齿的骂我。 我大笑着勾住了他的脖子:“我上辈子要是狐狸精,那你就是公狐狸精!” “所以我们两个其实是天生一对儿?”他垂眸问我。 我骂他是公狐狸精 , 主要是想说他迷倒了很多女孩子……不过他如果非要这么理解的话,貌似也没错。 我直起身来到他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没错,天造地设。” 章节目录 第161章 消火 谭以琛在我房间里转了一遭,然后咬牙切齿的骂我:“你这个骗子!” 我很无辜:“我没骗你啊……” “兔女郎的制服呢?钢管儿舞呢?十八禁的道具呢?”谭以琛虎视眈眈的盯着我,那眼神 , 跟要把我吃了一样。 我向后缩了缩身子,眨巴着大眼盯着谭以琛看了两秒 , 然后伸出手来在自己脑袋上比了两个兔耳朵,还卖萌般的动了动扮成兔耳朵的食指和中指。 谭以琛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见他笑了 , 我从床上爬了下来,缓步走到他跟前,伸手抱住了谭以琛的胳膊。 “兔女郎制服和钢管舞虽然没有了,可是脱衣舞 , 还是有的。”我踮起脚尖 , 把下巴抵到谭以琛的肩膀上,在他耳边娇笑道:“琛哥哥要不要试试?” 说着 , 我将谭以琛引到床边,示意他坐下,然后凝视着他的眼睛 , 动作妖娆的解开了自己衬衣的扣子。 脱衣舞比钢管儿舞要好学多了 , 钢管儿舞对身体的柔韧性要求很高 , 小时候没有舞蹈基础的话,是很难跳钢管儿舞的,所以我钢管儿舞学了两天后便弃了,因为实在是太难了。 可脱衣舞就不一样 , 它没有太难的动作 , 当然 , 如果你能办得到的话 , 你也可以跳很难的动作 , 可如果你办不到,一些基本的扭腰,摆臀等动作,也能让你把衣服脱的活色生香。 将衬衣脱下后,我穿着黑色的抹胸,抬脚跨坐到谭以琛的身上 , 张嘴去咬他衬衣的纽扣。 谭以琛抬手抚上我的背,然后沿着我脊背的弧度 , 从我的脊梁一路向下摸去。 撕咬中 , 我咬断了谭以琛衬衣上第三颗纽扣的线,然后一点一点的把那纽扣咬了下来。 他这衣服明天估计就要报废了 , 不过,谁在乎呢? “你这脱衣舞,脱的是谁的衣服啊?”凝视着我半含在嘴里的纽扣 , 谭以琛笑着捏了下我的屁股,幽声打趣我道。 我直了下身子 , 单手抵在他的胸口上,轻轻一推,便把他推到了床上。 “两个一起脱。”他躺下之后,我蛇一般的缠在他身上,媚眼如丝。 谭以琛的眸色明显加深了一些,可他却还是佯装镇定,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等着我的下步动作。 我的衣服其实已经脱的差不多了,现在是初春的季节 , 我穿的本来就少,为了增加艺术气质 , 我则更求精简,自然是超级不经脱的了。 可谭以琛明显没有放过我的意思 , 那我只能在他衣服上下功夫了。 我继续咬他的扣子,咬扣子的同时,食指一直在他身上若即若离的画着圈 , 眼睛也微微上挑,勾人的与他对视。 他面上依旧稳如泰山,可我知道他其实已经情动了。 ——我的右手就抚在他的心口,他心跳的频率我摸得一清二楚。 “宝贝儿 , 你要是在这么咬下去 , 天可就亮了。”谭以琛伸手摸上我的头 , 把手指隐在了我的发梢里。 此时,我已经咬下他第二颗扣子,我抬起头来 , 在他身上肆意点火的手 , 不动声色的握住了他衬衣的两边。 我双手猛然用力 , “嘶啦”一声,将他昂贵的衬衫撕成了两半。 谭以琛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变得这么暴力,他墨色的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些。 抬手将他衬衣被撕扯掉的布料丢到了地上,我舌头一抬 , 把嘴里的纽扣弹到了他胸口。 对此 , 谭以琛表示:“我希望你脱我裤子的时候能温柔一些……尤其是内裤。” “乖。”我拍拍他的脸:“姐姐会好好疼爱你的。” 谭以琛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亲爱的 , 我看你明天是不想下床了。”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 这才反应过来 , 真正的主子,是我身下这个笑得尤为可恶的男人,而我……只是偶尔称王的猴子罢了。 “你这是打击报复!”我不干了,坐在他身上撇着嘴罢工道:“人家不干了!明明是你让人家勾引你的,勾引到一半儿你又威胁人家!” 谭以琛狭长的眸子深沉似海,他眉目含笑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翻身把我压倒了身下。 “虽然狐狸精版本儿的你很诱人 , 可我还是比较喜欢自己掌握主导权。” 言罢,他用嘴巴堵住了我的委屈和埋怨。 一夜旖旎。 事后 , 我躺在谭以琛的怀里,轻声问他:“你真的不介意吗?” 彼时的谭以琛正在点烟 , 可能是因为心思都在烟上吧,他没听懂我的话:“介意什么?” 我伸手夺过他手里的烟和打火机,亲自为他点燃了香烟。 将香烟从自己嘴里取了下来 , 伸手插进了他削薄的唇里,我颦眉道:“我去勾引邹北城啊……虽说不会发展到最后一步 , 可是既然是勾引,打情骂俏和动手动脚肯定是必然的。” 闻言 , 谭以琛深吸了一口烟,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苦涩。 “怎么可能不介意呢?”他说:“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有多想揍顾凕那孙子!” 我不由的想起顾凕吻我的时候,谭以琛看向我的目光了。 那目光里的愤怒,几乎要将我烧为灰烬,哪怕是现在想起,我都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本来我是想过去揍他的。”停顿片刻后,谭以琛沉闷的叹了一口气:“可是宝宝突然拉了我一下,问我在看什么……” 我这才想起,彭怡宝当时也在场。 那我还真要感谢一下彭怡宝了,如果当时她没有拉谭以琛 , 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然后我就想,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 , 你看到我的别的女人有什么亲密举止的时候,会不会和我当时的心情一样。” 谭以琛伸手抚上我的脸 , 眸底少见的浮现出几抹怜惜。 “你以前吃过我的醋吗?”他问我。 换做以往,我一定会嘴硬说自己没吃过,不过他都承认他吃我和顾凕的醋了 , 我要是还忸怩作态的说没吃过,就太不可爱了。 “吃过是吃过,不过我一般不会承认自己吃过。”我坦言道。 谭以琛脸上显出几分困惑,很显然 , 他没听懂我说的意思。 我吸了吸鼻子 , 低声向他解释道:“我会找很多借口 , 来骗自己,让自己觉得自己没有吃醋。” “这么不坦率?”他扬唇笑。 “这不是坦率不坦率的问题啦。”我纠正他:“主要是……主要是在没有确定对方喜欢我之前,我是不会让自己喜欢他的 , 就算喜欢我也得逼着自己不去喜欢。” 敢爱敢恨的谭以琛显然无法理解我这种“畏畏缩缩不敢去爱”的做法:“为什么?直接大胆去追不就好了 , 顾虑那么多,万一错过了呢?” “我宁愿错过 , 也不愿意让自己的感情付之东流。”我凝视着他黑曜石般漂亮的眸子,认真的回答他。 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尤其在爱情上,你爱我 , 我才会爱你 , 你若不爱我 , 那无论你有多优秀 , 我也不会把自己的真心交付给你。 我宁愿孤独终老 , 也不愿意去奢求不属于我的爱情。 谭以琛眸底先是闪过几丝惊愕,片刻后,他忽而笑了。 “这么没有安全感吗?”他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然后把我抱进了怀里。 “这么没有安全感,却还在我根本给不了你安全感的时候爱上了我……”停顿几秒后,他相当自恋的补充道:“你该有多爱我呀。” “去你的!”我没好气的锤了他一拳。 我发誓 , 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谭以琛还自恋的男人! 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呢? “又不坦率了。”谭以琛装模作样的叹着气:“明明刚刚那么真诚……这才真诚了几秒啊,你就又变回去了。” “我一直都很坦率 , 是你太自恋了!”我反驳他道。 闻言 , 谭以琛翻身又把我压到了身下,报复性的在我身上乱挠着:“居然敢骂我自恋 , 反了你了小东西,今儿个必须得振振夫纲!” “啊……不要……你就是自恋!我早就想说你自恋啦!啊……别……那里不行……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起初还不服气的跟他叫板儿,但很快便缴械投降了。 ——敌我势实力相差实在悬殊 , 负隅抵抗最后只能全军覆灭。 闹腾了一会儿后,我俩都累了 , 倦懒的瘫倒在床上,低声喘着气。 “你真的不介意?”我还是有点儿不放心,于是又问了一遍:“你可不要嘴上说着不介意,到时候私底下打击报复我。” “打击报复是肯定的。”谭以琛低声回答我说。 我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当即便从床上翻身爬了起来:“你说什么?你要打击报复我?明明是你主动要求过来教我怎么勾引邹北城的,你之后还打击报复我……你……你……你太过分了吧?” 闻言,谭以琛摊了下手:“你总要让我撒一下火儿啊……”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拍着我的肩膀一脸诚恳的跟我说:“不过你放心,我只在床上打击报复你,其他方面 , 我是不会坑你的。” 我欲哭无泪:你只在床上打击报复,也很恐怖好不好? 见我一脸哀怨,谭以琛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你知足吧 , 本来我是想跟我哥提议,找个美女把你换下来的 , 不过你们计划已经开始了,临时换人容易被邹北城看出端倪……而且你们之间的恩怨那么深,不让你亲自复仇 , 估计你心里也不舒服,我这才勉为其难,让你冒险的。” 我心里一时有些悸动,谭以琛能做到这个地步 , 已经很不容易了 , 在床上打击报复我……唉 , 那就让他报复吧。 反正就算他不报复,我也吃不消。 章节目录 第162章 折服 由于我昨夜和谭以琛折腾了几乎一宿,所以第二天我们两个都睡到中午十二点才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 简单的吃过午饭后 , 我和谭以琛来到谭慕龙的书房,开始一起谋划猎艳邹北城的事儿。 “邹北城不是顾凕 , 某种程度上来说,邹北城的阶级观念比顾凕更根深蒂固。”谭以琛沉声向我们分析道:“你从他结婚的对象就可以看出来,他在外面玩儿的女人虽然都是性感妖艳的狐媚子 , 可是他老婆却是我们雾都有名的大家闺秀,身世好,涵养高,学历也不低。” “可他好像并不喜欢他老婆啊。”我提出了相反意见:“据我们得到的资料显示 , 邹北城一个月里面在家过夜的次数基本不会超过三次 , 有时候他甚至一整个月都不着家门。” 这也是我分析邹北城的时候没去注意他老婆的原因 , 种种迹象表明他并不是很喜欢他老婆的,我没必要去研究一个独守空房的黄脸婆。 然而,我失败的地方 , 刚好就在于此。 “可他还是娶了她。”谭以琛微笑着:“宝宝 , 可能关于家族联姻你很少接触 , 所以不太了解……我们子弟间的联姻不全是固定的,一般情况下父母会挑几个他们满意的姑娘,然后把这些姑娘的基本情况拿过来给你看,让你自己挑选。” 我恍然大悟:“所以说 ,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 邹北城的老婆是他自己选的。” “没错。”谭以琛点头:“虽然他的选择范围比较狭隘 , 只能在父母规定的圈子里给他画 , 但是这圈子里也不是只有大家闺秀的 , 你若是喜欢性感点儿的,那也是有的。”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举一反三:“所以说白文琦其实是你自己挑的咯?” 谭以琛当时正在喝水,听我这么一说,他直接喝呛了。 “咳咳!”他咳嗽了两声,然后强行转移话题道:“我们刚刚聊到哪儿来着?恩……聊到邹北城老婆了对吧?从他选了个大家闺秀当老婆这件事儿上,我们可以看出来……” “没想到你居然喜欢白文琦这种类型。”无视他的强行装傻,我摸着下巴神色复杂的看着谭以琛:“你这口味儿也太重了吧?” “你有完没完了?”谭以琛火了:“现在是吃醋的时候吗?能不能注意一下场合,我哥还在呢!” 说着,他还伸手指了指谭慕龙 , 似乎是希望谭慕龙能站出来批评我一顿,让我别跟他翻旧账。 谭慕龙半敛着眸子的瞥了他弟弟一眼 , 眼神里明显写着“你活该”三个大字。 “这笔账我们先记着。”我笑靥如花:“咱们以后慢慢算。” 谭以琛自认理亏 , 便识趣的闭了嘴。 “行了,说正经事儿吧。”如愿的看到自家弟弟吃亏后 , 谭慕龙终于站出来主持大局了。 谭以琛白了他哥一眼,然后接着之前的话茬儿讲道:“邹北城喜欢上的是走性感路线的美女 , 可他娶的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学识又相当渊博的林婉月 , 这只能说明一点,他阶级观念和传统观念都很强,自己可以玩儿很疯的女人,可他的老婆,他却不允许对方做任何不符合身份的事儿。” 经谭以琛这么一提点,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钓不上邹北城了。 因为在邹北城眼里,我的行为太过浪荡,上不了台面,所以他想上我 , 可他并不会像顾凕那样非上我不可。 “那怎么办呀。”我不由的犯起了愁:“他又要对方浪荡,又要对方束手束脚守妇道,这怎么可能嘛!” 简直就是既要马儿跑 , 又不让马儿吃草。 他怎么不上天啊他! “没你想的那么难。”谭以琛慢条斯理的坐到了沙发上,端起自己之前没有喝完的茶 , 抿了两口:“其实你一开始的大方向是正确的,扮成我哥的女朋友,激起邹北城的征服欲 , 同时给自己一个新的身份,这新的身份虽不属于权贵,但好歹也是书香子弟,照样属于名门。” 我隐约觉得谭以琛似乎有高招 , 于是便没有说话 , 安静的听他继续往下讲。 谭以琛放下手里的茶杯 , 一阵见血的指出了我在勾引邹北城这件事儿上所犯下的错误:“你唯一做的不对的地方,就是你太过于追求性感妖艳,没有注重自身涵养的提高 , 这会给他一种你不自爱的感觉 , 他传统观念又强 , 当然不会像顾凕一样被你迷住了。” “那现在我们该如何挽救她这个‘不自爱’的形象。”谭慕龙开门见山的问道。 “她已经补救了。”谭以琛勾唇一笑:“昨晚她推开了顾凕,从某种程度上已经表明了,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儿,她有自己的原则。” 说到这里 , 谭以琛停顿了一下 , 随后沉声补充道:“我们下面要做的 , 就是培养可可高雅的情cao , 比如看书 , 听音乐会,听歌剧……然后制造机会,让可可和邹北城偶遇。” “这种偶遇会不会太刻意?”谭慕龙有些不放心。 “你陪着就不会刻意了。”谭以琛笑着。 谭慕龙吃了一惊:“我陪着?” “你当然要陪!”谭以琛抬高了音量:“你不仅要陪,你还要尽可能的在邹北城面前跟可可疯狂的秀恩爱……只有这样,他才会妒忌,你有一个优雅又妖艳的女朋友 , 闲暇时能陪你听歌剧,晚上又能陪你玩儿十八禁 , 你还能把她带到各种场合去炫耀。” “而他 , 精神伴侣满足不了他床上某些变态的需求,床伴又理解不了他高雅的情操……你又是他的眼中钉 , 这妒恨一点点的积攒,你还怕他不来撬你的墙角?” 高啊!我猛然睁大了眼睛:不愧是老狐狸,这招儿真他妈的阴! 我们应该早点儿拉这老狐狸入伙儿才是嘛!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 “是不是突然间很崇拜你老公我啊?”谭以琛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笑容狡黠。 我被他的傲人智商和情商折服 , 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尔后将薄唇递到我耳边 , 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调侃我:“那今晚你可要好好奖励奖励我。” 我的脸瞬间从里红到了外,忍不住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谭慕龙还在这儿呢!这种情况下还……不要脸! 谭以琛笑着接下我这一记眼刀,然后俯身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 “行了,后面的任务既然已经确定了,那你们两个下去好好准备一下吧,阿琛你帮着可可好好补习一下歌剧历史还有各种乐器的知识。”待谭以琛吻完我以后,谭慕龙清了清嗓子,冷声给我们颁布了命令。 我正欲回一声“好“以示乖巧,这时 , 谭慕龙又极其严厉的补充了一句:“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你们俩也给我注意一点!我丑话先说在前面 , 我只给你们一周的时间,一周后如果一事无成 , 谭以琛你立马给我滚蛋。” 闻言,谭以琛十分大爷的往沙发上一靠,然后嚣张不可一世道:“不用一周,后天可可就能上战场!” 我一脸惊恐的看向谭以琛:乖乖,没有搞错吧?后天? 我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学会那么多东西?开什么国际玩笑! 谭以琛却给我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收拾 , 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 谭慕龙显然也不信,他冷哼了一声:“净吹大话。” “不信咱们走着瞧。”谭以琛瞥了他哥一眼,然后拉着我离开了谭慕龙的书房。 事实证明谭以琛真的没有吹大话,两天后 , 我真上了战场。 他并没有强行给我塞很多东西 , 他只教了我一出歌剧——邹北城后天要看的那场歌剧。 “剩下的 , 以后再教。”谭以琛摸着我的脑袋,低笑着嘱咐我道:“注意,遇到邹北城以后 , 适当的卖弄你的才学……别说的太深 , 容易露馅儿。” 我点点头 , 然后和谭慕龙一起上了车。 今天我们要去听的这场歌剧是《巴黎圣母院》,挺经典的一个欧美歌剧,据说邹北城非常喜欢这个歌剧,基本只要歌剧院有演《巴黎圣母院》 , 他便会抽空去听 , 可以说是百听不厌。 今天是周日 , 谭慕龙和邹北城都在休假 , 这场偶遇 , 是必然的。 车子缓慢的停到了雾都歌剧院的门口,我抬脚从车上迈了下来,然后伸手挽住了谭慕龙的胳膊,和他一起缓步走进了歌剧院。 章节目录 第163章 投其所好 歌剧是一门西方的舞台表演艺术,和中国的戏剧差不多 , 唯一的区别就是唱法儿不太一样,但表演形式是一样的 , 都是通过音乐的方式讲述一个完整的故事。 因为是西方传来的东西,所以歌剧院的布局也很西式化,进门以后 , 走廊的两侧摆着白色的大理石雕像,雕像后是浓墨重彩的西方油画,鲜艳的颜色极富视觉冲击。 歌剧厅里布局也很典雅,分上下两层 , 下层是普通的沙发位 , 跟电影院一样一排一排铺展开来 , 上层则是雅座,布局跟高档的饭店差不多,两个座位 , 位置中间摆有琉璃桌 , 你可以点些餐饮看剧的时候品尝 , 桌上还贴心的摆放了望远镜,若是对某个演员的外貌产生兴趣,可以用望远镜近步欣赏。 服务可以说是相当的贴心了。 更主要的是,邹北城选的位子就在第二层的雅座。 他坐在舞台左后方的一个位子上 , 旁边陪着一个身穿米色光面儿晚礼服的美女 ,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 , 那应该是他的情妇。 邹北城看到我和谭慕龙的时候稍稍有些意外:“老谭?你怎么跑来听歌剧了?我记得你没这个爱好啊。” 谭慕龙拿眼梢儿颇为无奈的瞥了我一眼 , 闷声回答邹北城:“她有。” 邹北城自然而然的将目光移到了我身上 , 眸底染着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没想到乔小姐还有这爱好。” 闻言,我歪着脑袋看向邹北城,柳眉微颦:“有什么奇怪的吗?我爸爸就是歌剧迷,不仅喜欢去歌剧院听歌剧,还会在家里放歌剧,耳濡目染 , 我就被他同化了。” 说到这里,我俏皮的吐了一下舌头 , 然后抱着谭慕龙的胳膊跟谭慕龙撒娇道:“亲爱的你很危险哦 , 我已经把同化的魔爪伸向你了。” 我学着电视里女鬼的模样,张开五指伸向谭慕龙 , 作势要去抓他的脸,谭慕龙会意 , 低笑着抓住了我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揽过我的腰 , 把我抱进了怀里。 “行了你,这不是都陪你来了吗?”谭慕龙宠溺的摸着我的头。 “可是人家不想逼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嘛。”我撇着嘴巴,一脸的哀怨。 谭慕龙难得的被我逗笑了,也不知道他这是真笑,还是在装笑。 “谁说我不喜欢了?”谭慕龙伸手捏我的脸,幽深的眸底,温情拿捏的刚刚好:“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我瞬间睁大了眼睛:这真的是谭慕龙吗? 谭慕龙居然这么会撩的吗? 不对,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谭慕龙居然这么会演的吗? 这才过去了多久啊,他演技就飙升到这种地步了! 他们谭家人真是可怕。 “咳咳……”被我和谭慕龙撒了一脸狗粮的邹北城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 好提醒我们收敛点儿。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冲邹北城笑了笑,这时 , 台下突然响起了音乐声,歌舞剧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正欲跟邹北城挥手告别呢,这时引我们上楼的侍者突然开口道:“四位是不是认识啊?需不需要我帮忙把你们的位子调到一起?” 这一问把我们四个全都问懵了 , 我们面面相觑,各有各的想法。 “这样不太好吧?”我带着几分揶揄的瞥了邹北城的情妇一眼,调侃他们道:“多耽误人邹长官和女朋友约会啊?” 闻言,邹北城似笑非笑的凝向我:“我看是你怕我和小倩影响你和老谭约会吧?” “怎么可能!”我矢口否认:“他都不懂歌剧,跟他坐一起我得无聊死 , 都没人跟一起谈谈剧情,聊聊感悟。” 邹北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了:“巧了,小倩她对歌剧也是一知半解,我这儿正愁着找不到知音呢。” 说到这里 , 邹北城稍微停顿了几秒,而后试探性的问我:“那咱们……就坐一块儿?” 邹北城话音刚落 , 那个名叫“小倩”的美女便愤恨的瞪了我一眼 , 那眼神,就跟我抢了她男人一样。 说来也是好玩儿,自家男人惦记别的女人 , 明明主要原因是男人花心 , 可女人往往迁怒小三儿 , 觉得她才是破坏自己家庭幸福的元凶。 是,小三儿是有错,可她真的不是主要原因,改不了吃屎的那只狗才应该踏刀山 , 下油锅才对。 “好啊!”无视于小倩杀人般的目光 , 我微笑着应下了邹北城的提议。 于是侍者便将我们引到了四人桌 , 我们入座后 , 歌剧刚好开始。 这歌剧是英文的 , 说实话,很多歌词我其实都听不懂,好在我在来之前已经反复的观看过这部歌剧的剧本和台词了,所以邹北城偶尔跟我讨论剧情,我也能对答如流。 “乔小姐怎么会喜欢《巴黎圣母院》?我以为你们女孩子都会比较喜欢《罗密欧与朱丽叶》这种浪漫的爱情歌剧。”邹北城低笑着问我。 我挑了下眉:“浪漫的爱情歌剧?《罗密欧和朱丽叶》哪里浪漫了?” “不浪漫吗?”邹北城尾音上扬,唇角噙着的笑意越发的玩味了起来。 “当然不浪漫了。”我眼眉间染上了几分轻蔑:“不仅不浪漫,我还觉得他们的做法很愚蠢!” 邹北城笑出声来 , 这一笑,彻底激怒了坐在他身侧的小倩。 “怎么愚蠢了?”小倩语气里挑衅的意味相当的明显:“我倒觉得罗密欧和朱丽叶之间的爱情故事挺动人的。” 小倩肯定是觉得 , 邹北城既然这么问我 , 那在邹北城心里,《罗密欧与朱丽叶》肯定是一部动人的爱情故事 , 所以她才敢大放厥词,跟我争论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到底动不动人。 可惜的是 , 她只需会了“察颜”,并没有学会“观色” , 邹北城确实用“浪漫”二字形容了《罗密欧与朱丽叶》,可他在说“浪漫”的时候,语气是相当轻蔑的。 很明显,他也不是很看好这部戏的。 我微笑着凝向小倩,目光里满是悲悯:“怎么不愚蠢呢?明知两大家族敌对,家里人绝不会同意这桩婚事,却还在没有任何实力能保证自己和心上人在一起的情况下,一意孤行,最终导致两人都丢了性命……这难道不愚蠢吗?” 邹北城看向我的目光里染上了几分赞许,很显然 , 他的看法和我相同。 可惜的是,邹北城的情妇并没有看到邹北城赞许的目光 , 她不甘示弱的与我争辩道:“所以这爱情才感人啊!明知所有人都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他们依旧不愿放弃彼此 , 最后因故殉情……这明明是凄美和浪漫,怎么到你嘴里,就成愚蠢了?你这心可真够黑的。” 闻言 , 我轻哼了一声,反问小倩:“既然想在一起,那为什么他们最后没能在一起呢?” 小倩可能没有料到我会突然这么问,一时有些语塞:“因为……因为他们之间的阻力太大了……” “错!”我冷声打断了小倩:“因为他们太弱了,他们没有实力守护他们的爱情,却找不到问题的关键 , 企图以私奔这种愚蠢的方式来守护他们的爱情……就算当时罗密欧没有因为中计而殉情 , 他们最终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可他们当时……” 小倩不服气 , 还想再说些什么来反驳我,可话还没说出口,便被邹北城的一记眼刀给瞪了回去。 这下 , 小倩看我的眼神敌意更盛了。 我却懒得理她 , 就她这水平 , 郁可可她都不一定能对付得了,更不要说乔远黛了。 “那艾丝美拉达和卡西莫多呢?”沉默片刻后,邹北城继续问我:“你怎么看待他们两个的爱情?” 艾丝美拉达和卡西莫多是《巴黎圣母院》里的两个角色,一个是美若天仙的吉普赛少女,一个是丑陋无比还驼背的敲钟人 , 敲钟人曾受人勒索绑架过吉普赛少女 , 后被吉普赛少女的善良所感动 , 多次救她于危难 , 最后吉普赛少女被垂涎她美色的副教主绞死 , 敲钟人殉情。 “我不觉得他们之间有爱情。”我坦言道:“这不过是一场单恋罢了。” “你觉得艾丝美拉达不可能爱上卡西莫多?”邹北城笑得意味深长。 我点头:“没错,我不觉得她会爱上卡西莫多。” “为什么?”邹北城凝眉。 我笑了:“很简单啊,艾丝美拉达最初爱上的是费比斯,可费比斯除了美貌之外一无所有,这说明艾丝美拉达其实是个颜控……可你知道的,卡西莫多连心灵都不怎么美。” 邹北城端起桌上的红酒 , 笑着抿了一口。 “你的见解很有趣。”他放下了手里的被子,凝向我的眼眸里一直都染着笑:“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 , 艾丝美拉达是个颜控。” 我撇了撇嘴 , 恶意卖萌道:“这很明显的嘛……费比斯根本就没有什么过人之处,艾丝美拉达看上他不是因为脸,那是因为什么?” 其实 , 艾丝美拉达是颜控这个见解并不是我想出来的,是谭以琛给我拟好的标准答案。 “谈及《巴黎圣母院》 , 邹北城肯定会问你敲钟人和吉普赛少女的爱情故事。”两天前,谭以琛给我猛补《巴黎圣母院》的时候 , 曾这么跟我讲过:“这是一个恒古的问题,基本只要谈到《巴黎圣母院》,大家肯定会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他若真这么问了,你不要深究什么人性啊,真善美啊……这都被人说烦了,老生常谈,听着特别没意思……你可以换个角度来说,比如艾丝美拉达的颜控,敲钟人的自卑,或者副教主吊死艾丝美拉达这个剧情设计的太过刻意……” 我正在心里感慨着谭以琛的神机妙算 , 这时,坐在我斜对面的邹北城突然幽着调子来了一句:“我总算知道老谭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乔小姐了。” 我一愣,下意识的问邹北城:“为什么?” 邹北城的目光依旧定格在谭慕龙身上 , 唇角虽噙着笑,可眸底却隐约显出几分阴冷和残忍来。 “她和南宫薰挺像的 , 对吧?”邹北城脸上的笑意逐渐放大了。 彼时的谭慕龙正在切他盘子里的一小块儿鹅肝,听到“南宫薰”这三个字,他切鹅肝的动作 , 突然顿住了。 章节目录 第164章 谭慕龙的过去 南宫薰?我侧了下头,面带困色的看向谭慕龙。 谭慕龙似乎对这个名字相当的敏感 , 他周身的肌肉全都绷紧了,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直。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 , 隐约间我感觉谭慕龙跟这个南宫薰似乎颇有渊源,说实话,我真怕谭慕龙一时沉不住气 , 露出什么马脚来。 “你怎么这个表情?”我撒娇般的伸手推了谭慕龙一把,佯怒道:“这个南宫薰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说过?是不是你背着我在外面偷腥了?” 我把“偷腥”二字咬得极重,意在提醒谭慕龙:我们现在还在装情侣,你给老娘悠着点儿,别他妈的露馅儿了! 谭慕龙“啪”的一声放下了手里的刀叉,脸上的表情相当的可怕。 完了……我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谭慕龙好像真沉不住气了。 事发突然 , 我又不是很了解谭慕龙和南宫薰之间的渊源的 , 因此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 根本不值该如何救场。 “别在我面前提这三个字。”谭慕龙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阴厉:“也别拿远黛跟她做对比……她连远黛的头发丝儿都比不上!” 听到这里,我总算是送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谭慕龙理智尚存,否则的话 , 真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抱歉抱歉。”见谭慕龙生气了 , 邹北城识趣的认了错:“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 , 随口这么一提……我的错!我自罚三杯,好不好?” 说着,邹北城让服务员给他上了一瓶五粮液,然后满满倒了三大杯,一口气儿喝干了。 “呐 , 一滴不剩。”邹北城把杯子倒了过来:“别摆着一张脸了 , 一会儿吓着人乔小姐。” 谭慕龙没有说话 , 闷不做声的喝了好几杯酒 , 脸色相当的难看。 邹北城眸底闪过几抹幸灾乐祸 , 尽管那幸灾乐祸只是一瞬间的,仍旧被我捕捉到了。 他果然是故意的!我暗中捏紧了拳头:这个恶劣的家伙! 由于谭慕龙心情不佳,所以后面我们也没怎么聊天,看完歌剧后,便匆匆告别了。 要说邹北城这家伙,真是比他弟弟邹越风还惹人讨厌 , 他明明知道谭慕龙很忌讳别人在他面前提南宫薰,临别前还故意刺激谭慕龙说:“行了 , 别不高兴了 , 你现在这不是有乔小姐了吗?你看人乔小姐,又聪明 , 又漂亮,哪里比不上她南宫薰?” 谭慕龙额角青筋暴起,满目猩红 , 像一头发狂了的狮子。 他揪住了邹北城的衣领,咬着牙 , 一字一顿的跟邹北城说:“邹北城,我说过了,别再在我面前提那三个字!你他妈的找打是不是?” 邹北城面不改色,他伸手动作轻轻的拍了下谭慕龙的肩膀,轻笑道:“别生气嘛,这事儿都过去多少年了?你也该释怀了。” 说到这里,他稍微顿了一顿,然后拿余光扫了我一眼,继而补充道:“不然的话,你心里一直装着别人 , 那这对乔小姐多不公平啊。” 谭慕龙的拳头越捏越紧,有那么一刹那 , 我以为他会扬手给邹北城一拳。 可是他没有,他就这么揪着邹北城的衣领 , 满目血丝的盯着邹北城看了很久很久,然后把手松开了。 他放过了邹北城,可邹北城却不肯放过他。 “这才对嘛。”邹北城扯了一下自己的领子 , 笑容残忍:“我提她,也是为你好,这个坎儿你总要迈过去对不对,你不能让它把你绊死了。” 王八蛋!我在心里愤恨不平的骂着邹北城:故意揭别人伤疤,还冠冕堂皇的说这是为别人好…… 简直可恨! 我不忍谭慕龙再被邹北城奚落 , 于是阴下脸来 , 装出一副吃醋的模样,冷声冲谭慕龙喊道:“你还愣在哪里干什么?回去了!” 说着 , 我“啪”的一声拽开了车门,示意谭慕龙上车。 谭慕龙猩红着眸子看了邹北城最后一眼,然后转身上了车。 邹北城脸上的笑容又深了一些 , 隐约之间 , 我感觉他一直盯着我。 “不好意思邹长官 , 让您见笑了。”我冲邹北城笑了笑:“这家伙喝醉了,我先开车把他送回去,失陪了。” “不碍事儿。”邹北城冲我摆了摆手:“你们先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儿……改天咱们再约歌剧。” 我微笑着应了一句好 , 然后动作利索的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 , 我问谭慕龙:“今天你怎么回事儿啊?怎么邹北城一提那个谁,你就这么失控啊?” 谭慕龙没有说话 , 他背对着我 , 侧身躺在后座上 , 后视镜上,他的背景孤独极了。 他不愿回答,我也不忍再问,于是便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开车栽他回去了。 家里,谭以琛正坐在客厅等我和谭慕龙 , 见我和谭慕龙回来了,他合上手里的书 , 三两步走到门前迎接我们。 “完事儿了?”谭以琛笑着:“战况如何啊?” 然而 , 他的笑容很快就僵在了脸上,因为走在最前面的谭慕龙看都没看他一眼 , 就直接越过他,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谭以琛满目狐疑的看了他哥一眼,然后指着谭慕龙的背影问我:“怎么回事儿啊?他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我把谭以琛往我跟前拽了拽,然后做贼一般的小声问他:“那个……你知不知道南宫薰是谁啊?” 闻言 , 谭以琛的身子也是一僵。 嘿!我一时有些哭笑不得:这南宫薰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怎么连谭以琛听到她的名字也是这个反应? “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个名字?”僵硬了几秒钟后,谭以琛扶着我的肩膀 , 皱着眉头,面色凝重的问我。 我被他冷肃的表情吓到了,如实回答道:“听歌剧的时候,邹北城提的……” 谭以琛的脸瞬间黑了下来:“这个王八蛋!” “怎么了?”我拉了拉谭以琛的衣袖,试探性的问他:“这人到底是谁呀?为什么你哥哥一听到她的名字,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谭以琛眉头越皱越深,脸上显出几分为难来,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儿告诉我。 “不方便讲的话那就不要讲了。”见他迟迟开不了口,我笑着安抚他道:“我就是好奇而已,不讲也没关系的。” 谭以琛伸手摸了一下我的头 , 紧皱的眉也终于舒展开了。 “就知道你乖。”他弯起食指,动作轻盈的勾了下我的鼻子。 我笑笑没有说话 , 抱着他的胳膊躺到了他怀里。 片刻的沉默后,谭以琛突然改变了注意。 “唉……还是告诉你吧。”谭以琛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邹北城既然把这事儿揪出来了 , 他以后肯定还会拿这事儿来刺激我哥的,你若是对这件事一无所知,我们后面会很被动。” 说到这里 , 他顿了一顿,然后一本正经的嘱咐我道:“不过我先警告你啊,这事儿你不能往外说,更不能在我哥面前提 , 我哥当年好不容易才从这个阴影里走出来 , 他到现在都没谈女朋友 , 也是因为这件事。” 我一时有些惊讶:听邹北城和谭以琛这意思,难不成这个南宫薰是谭慕龙的前女友? 不会吧?也没听别人提起过谭慕龙以前谈过恋爱啊。 可若不是他前女友的话,怎么邹北城一直拿南宫薰刺激谭慕龙,而且谭以琛还说他哥这么多年没谈过恋爱,也是因为这个南宫薰…… “你放心 , 我嘴巴可严了 , 我保证不乱讲话!”我把手伸到自己嘴边 , 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小表情那叫一个坚定。 谭以琛被我逗笑了,他俯身到我耳边,压低声音威胁我道:“敢乱讲 , gan死你。”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开这种玩笑! 大色魔。 可能是怕被佣人听到吧 , 嬉闹过后 , 谭以琛把我带回了房间 , 然后才开始跟我讲述南宫薰和谭慕龙的渊源。 “南宫薰是黑手党派来的一个特务。”谭以琛剑眉微颦 , 似乎很不愿意提“南宫薰”这三个字:“七年前,这贱人不仅欺骗了我哥的感情,还从他手里盗取了一份儿极其重要的文件,害他险些被开除军籍。” 章节目录 第165章 非娶不可 尽管谭以琛一共才讲了不到五句话,但我已经被震撼到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他话里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还都是我基本不会接触到的东西:黑手党、特务、窃取情报…… 好吧 , 这些黑白斗争我都没什么概念,我唯一有概念的是:欺骗感情。 消化了一会儿谭以琛刚刚所说的话以后 , 我试探性的问道:“恩……你说的那个欺骗感情,是指……男女朋友那方面儿?” “不然呢?”谭以琛反问我,面色不善。 我咬着手指头沉思了两秒,然后抬头继续发问:“所以说 , 这个南宫薰是为了从你哥手里窃取情报,所以才故意接近你哥,欺骗你哥感情的?” 谭以琛阴着脸没有说话,很明显,我猜对了。 “这也太婊了吧?”我忍不住骂了一句。 闻言 , 谭以琛突然笑了。 我不由的皱了下眉,满头雾水的问谭以琛:“你笑什么?” 谭以琛收敛了笑意 , 看向我的目光里有几分说不清 , 道不明的玩味:“你现在不也是为了窃取邹北城的犯罪情报,所以故意接近邹北城,欺骗邹北城的感情吗?” 我一惊,下意识的反驳道:“这不一样!” 谭以琛没有说话,依旧似笑非笑的凝着我。 “这真的不一样!”见他不信 , 我抬高了音量:“我不会无缘无故去欺骗别人感情的……这是邹北城和顾凕欠我的!他们当初要是不找我麻烦 , 我是绝不会找他们麻烦的 , 可南宫薰她不一样,她……” “好了好了。”谭以琛打断了我:“我就是随口逗逗你而已,你还当真了。” 当然要当真了……我颇为不满的撇了撇嘴:不说明白的话,那不成我自己骂自己婊了吗? 虽然现在的我确实有点儿婊,可我坚决不承认,我和南宫薰一样的婊。 “总之 , 这件事儿对我哥的打击挺大的。”片刻的沉默后 , 谭以琛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 继续往下讲述道:“南宫薰走后 , 军方给他记了个大过 , 停了他半年的职。” “那半年里,他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跟任何人说话,也不肯见任何人,我老爸气急了,一脚踹开了他的房门 , 轮起棍子就要揍他。他也不动,就那么跪在地上,任我老爸随便打……” 听到这里 , 我突然有点儿心疼 , 谭慕龙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那种刚硬果断,沉稳理智的硬汉形象 , 正是因为有这样硬气的形象在前,他的软弱和无助 , 才分外的让人心疼。 “说实话,那段时间我真怕他想不开。”谭以琛锁着眉 , 语气也很沉闷:“你能想象吗,他整整半年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无论你跟他说什么,他都不回答你,最后连我家老爷子都拿他没办法了。” 其实我倒是挺能理解谭慕龙当时的心情的,安辰去世的那段时间,我也不想跟任何人说话,我不想听别人安慰我,也不想听别人教训我 , 我就想一个人呆着,躲在墙角 , 想哭就哭,哭累了就趴下睡会儿 , 睡醒了继续望着天花板发呆,任由眼泪沿着侧脸流下来…… “那天后面是怎么走出来的?”我抬头看向谭以琛,闷声问他。 谭以琛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很是阴沉:“他其实没走出来……当时我们家的长辈轮番给他做工作 , 没用,我学医的堂姐给他找了心理医生,也没用!他根本不肯开口说话,再好的心理医生也治不了他。” 说到这里 , 谭以琛稍微停顿了下 , 随后沉声补充道:“后来他不再把自己关起来 , 是因为军方复了他的职,他自动请缨,到中东那块儿做志愿者去了。” 中东?作为一个地理白痴,我瞬间听懵了:中东是哪儿啊?听着挺耳熟的呀……是国家的名字吗?还是某个地区? 我没听懂 , 可也不好意思问谭以琛 , 我隐约感觉这应该是个常识 , 如果我傻乎乎的问谭以琛的话,很可能会被谭以琛鄙视。 好在,我没纠结多久,谭以琛便主动公布了答案:“你都不知道 , 当时把我妈急坏了 , 中东那块儿常年战乱 , 炮火连天 , 我哥当时状态又差 , 家里人都不同意他过去。” “那他过去了吗?”我好奇的问。 “过去了呀!”说到这里,谭以琛忍不住笑了:“我家还是我老爸说了算,老头当时一拍桌子,惊的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大家安静了以后,老头虎着脸说‘让他去!他到外面开开眼 , 就知道自己经历的这点破事儿根本就不是个事儿’……你不知道,我妈当时脸都黑了 , 直到现在 , 她还拿这事儿数落我爸,说我爸心狠。” 谭老爷子这心确实挺狠的啊!我感慨着:换我 , 谭慕龙当时那种状态,我肯定也会反对他到战乱国去做志愿者。 原因很明显:他刚受了情伤,去战乱国做志愿者这不是明摆着是过去变相自杀呢吗? 自杀太窝囊 , 所以死在战场上……硬汉的一贯做法。 “我哥在中东呆了三年,因为表现突出 , 军衔也一直往上升,回来后他总算恢复正常了,经过战争的磨砺,他人也显得更老练沉稳了……不过自此以后他好像就对男女之事免疫了一样,无论你怎么跟他扯,他都不回你,逼急了他就回部队,躲个清静。” 谭以琛苦笑了一下,眼眉间染上了几分不悦:“所以直到现在 , 我爸妈都不敢在我哥面前提谈婚论嫁的事儿,免得他心里不舒服……结果家族联姻全推我头上了 , 气死我了!早知道我也该憋半年不跟我爸妈说话。” “你那儿憋的住啊!”我笑话他。 谭以琛挑眉:“不相信我?” 我拨浪鼓般的摇头:“不信。” “反了你了。”谭以琛捏了把我的腰:“我发现你这小东西最近很猖狂啊!” 闻言,我鼓起了腮帮子 , 一本正经的反驳谭以琛:“哪儿有啊!人家现在只是变诚实了而已。” 谭以琛被我气笑了:“你还是虚伪点儿吧。” “不要!”我义正言辞的回绝了他:“诚实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我们应该继承,不应该摒弃。” 对此 , 谭以琛只回了我四个字:“今晚,七次。” 我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然后秒怂:“其实我一直都特别的相信你,别说半年不说话了 , 就是十年不说话 , 我相信你也一定能做到。” 谭以琛拿眼梢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 , 冷笑道:“现在才知道讨饶,晚了!” 说着,他把我扑到床上闹腾了一通,我本以为他会就势 , 可他没有 , 嬉闹过后 , 他俯身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揉着我的脑袋跟我说:“估摸我哥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我去看看他,你在这里乖乖的。” “好!”我用力的点了下头:“拜拜 , 你出去以后我就把门锁了 , 一会儿你进不来不要踹门 , 直接睡客房就行了。” “你敢!”谭以琛佯装恼怒的瞪了我一眼。 随后 , 谭以琛出门找谭慕龙装人生导师去了 , 我则跑去洗手间卸了一下妆,顺便冲了个澡。 洗完澡已经七点多了,帮佣敲门提醒我下楼吃晚饭,结果待我梳妆整齐下楼后,餐厅里只有我一个人,谭以琛和谭慕龙都没下来。 这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 谭以琛还没把他哥劝好?我心里一时有些狐疑。 他俩都没下来,我也不好先动筷子 , 坐在餐厅等了一会儿后 , 我等不下去了,直接起身上了楼 , 想喊他们俩一声,让他们俩先下楼把饭吃了 , 再天南海北的谈心。 来到谭慕龙卧室门口,我正欲敲门 , 突然发现,谭慕龙卧室的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关上。 应该是谭以琛刚刚进去的时候忘记关门了,我胡乱的猜想着。 愣神中,谭慕龙的暗沉清冷的声音突然从房间里飘了出来:“你认定是她了吗?非娶不可?” 恩?我不由的蹙了下眉,敲门的手也顿在了半空中:他们在聊什么? “恩,认定了。”这是谭以琛的声音,那声音很轻,染着几分笑,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坚定感,好像没人能动摇得了他一样。 谭慕龙叹了一口气 , 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跟谭以琛说:“只怕父亲不会太喜欢你这个决定啊。” 谭以琛笑了,音量也微微抬高了些:“他有什么好不喜欢的?我要娶的可是乔伯伯的女儿……书香子弟,老头儿凭什么不高兴啊?” 闻言 , 我突然僵住了。 乔伯伯的女儿……他口中的乔伯伯指的是……乔老先生? 那乔老先生的女儿…… 我瞬间睁大了眼睛。 章节目录 第166章 新的猎艳 乔老先生应该只有乔远黛这一个女儿吧?我忐忑不安的在心里想着:我好像也没听乔老先生说过他有别的女儿。 所以说,谭以琛非娶不可的人……是我?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 “你当老头傻啊?”房间里传来谭慕龙无奈的声音:“他又不是没见过乔远黛,你蒙不了他的。” “见过又如何?”谭以琛不以为意:“老头想要的不过是个名头 , 现在我把这名头给他了,他还能戳破我不成?” 我听明白了:正所谓看破不说破,只要天下人不知道乔远黛的庐山真面目 , 那对谭以琛的父母来说,我就是真的乔远黛。 他们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无名无姓,一身污点的女人 , 免得日后儿子被人取笑。 如果给这女人改头换面,让她披着凤凰的皮装凤凰,那两位老人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就这么由他们儿子去了。 可……可乔老先生能同意吗? 我麻雀变凤凰的前提,是凤凰的爹妈得认我啊! 我心里一阵的苦涩。 “对不起。”我正心酸着 , 这时 , 谭慕龙低沉的嗓音再次传来,那声音里染着几分愧疚:“我并不是存心骗你的……我只是隐约感觉,那个女人对你不是真心的 , 所以才会临时掺一脚 , 拆了你们这对儿苦鸳鸯。” “苦鸳鸯”这三个字把谭以琛逗笑了 , 浅笑过后,谭以琛问他哥:“你怎么看出来可可对我不真心了?” 谭慕龙没有立刻回答谭以琛,他静默了片刻,叹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她总给我一种很不真诚的感觉 , 我能察觉到你爱上她 , 可我感觉不到她也爱你,所以我一度以为她在利用你……” 我心里莫名的有些苦涩:原来我给谭慕龙对我的印象一直都是“不真诚”啊? 我觉得我对他挺真诚的啊…… “你想多了。”谭以琛打断了谭慕龙:“可可只是有些缺乏安全感罢了 , 她若是真想利用我的话 , 早该怂恿我跟邹家反目了 , 结果呢?她根本就不想让我搀和这件事儿,一直躲着我,若不是我聪明,非得被你俩耍得团团转不可。”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是,谭以琛确实挺聪明的。 然而比聪明更重要的是,他真的很了解我 , 他知道我的伪装并不是因为冷漠,而是因为恐惧。 我恐惧得不到回应 , 所以学习蚕蛹做了个巨大茧 , 把自己深深的包裹在里面,不让任何人碰触 , 也不去碰触任何人。 直到他拿着刀,劈开了我厚重的茧。 “不过你也真够沉得住气的。”短暂的沉默后 , 谭慕龙打趣他弟弟:“你居然忍得了让自己的心上人去勾引别人……这不像你啊。” 闻言,谭以琛笑了 , 他用一种极其自嘲的语气回答他哥哥道:“没办法,这可能就是报应吧,谁让我以前三心二意,左拥右抱呢?现在报应来了……唉,真是天道好轮回,你不服不行啊。” “你也有今天啊。”谭慕龙感慨着:“真想把你这句话录下来,然后放给被你糟蹋过的姑娘们听听,让她们好好高兴高兴。” “喂喂喂。”谭以琛不高兴了:“什么叫糟蹋?我们那是自由恋爱好吗?我又没做过什么强取豪夺的事儿……只是不专一罢了,性质不一样的好不好。” 见他俩聊得差不多了,我推门进去了:“你跟谁自由恋爱呢?” 谭以琛吃了一惊:“可可?你怎么来了?” “我来叫你们吃饭啊。”我扶着门 , 无奈的回答他:“这都快八点了,你俩聊完了没?聊完了就赶紧下楼吃饭 , 再聊下去,饭菜都该凉了。” 谭以琛和谭慕龙相视一笑 , 然后跟着我一块儿下了楼。 吃晚饭的时候,谭以琛跟我说,接下来的时间里 , 我需要好好学一下历史,邹北城是很喜欢钻研历史,尤其是近代史。 “哥,我记得你好像也很喜欢历史对吧?”谭以琛一边儿切着盘子里的培根 , 一边儿随口问他哥。 “老爷子喜欢。”谭慕龙纠正谭以琛。 “你不喜欢吗?”谭以琛很纳闷:“我怎么记得你也是那个什么历史协会的会员来着。” “谈不上喜欢吧 , 但也不讨厌。”谭慕龙沉声回答谭以琛:“我加入历史协会 , 主要是因为我们军委大部分人都是CAOH的会员……而且军人嘛,肯定是要懂一些历史的。” 谭以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他问谭慕龙:“你们那个协会能带女朋友进去吗?” 闻言 , 我和谭慕龙都是一愣。 ——谭以琛该不会是想让谭慕龙把我带到历史协会里去吧? 我的老天爷啊 , 别开玩笑了 , 听谭慕龙那意思,他们这个协会里的人,可都是当官儿的! 我一普通老百姓进去……这不是开玩笑吗? “可以的。”谭慕龙点头道:“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协会,不是军方组织,没那么严格的。” “那这样的话 , 下周你带可可过去玩玩儿呗。”谭以琛漫不经心的说。 我当时正在吃煎蛋 , 听谭以琛这么一说 , 我一不留神就咬到了舌头。 “嘶——”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 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谭以琛被我吓了一大跳,慌忙扭过头来看我:“怎么了?牙疼?” “不是。”我捂着自己的嘴 , 闷声回答谭以琛:“不小心咬到舌头了。” 谭以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这么笨啊你。”他戳我的额头。 还不是你吓得我……我万般委屈的在心里抱怨道:还带着可可去玩玩儿呗,你说的轻松! 想想那一屋子的老干部,我别说趁机勾引邹北城了,我进去后恐怕连话都不敢讲了! “你不用有负担。”可能是看出我的疑虑了吧,谭慕龙沉声安慰我:“我们军委的人虽然都是会员,但不一定会去参加这个协会,大家都是谁愿意去谁去,而且里面也不全是军委的人 , 还有一些普通的历史爱好者。” 这样啊……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那应该过去看看应该没什么,只要有和我一样的普通人在 , 我就不至于太紧张。 之后 , 谭慕龙又给我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个历史协会,协会的全称叫中国历史协会 , 英文翻译是:China Association Of History,所以大家也叫它CAOH。 协会每个周日都会举办一次读书会 , 这个读书会不是强制性的,想来的会员就过来 , 大家一起看看书,讨论一下自己感兴趣的历史,不想来也可以不来。 “那若是大家都不想来,那唯一来的那一个岂不是会很尴尬?”我饶有兴趣的问道。 “这倒不会。”谭慕龙解释道:“读书会举办的地点是帝国大厦图书馆三楼的历史区,帝厦图书馆的读者本来就很多,即便协会的人不去,也有其他人陪你一起读书。” 这样啊……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想这协会考虑的还挺周全的,把读书会的地点设在帝国大厦的图书馆 , 既解决了历史书的来源,又解决了没人过来参加的尴尬……高!实在是高! “邹北城只要没事儿,周日肯定会到帝厦研究会儿历史 , 一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在帝厦遇到老军长 , 趁机搞一下关系,二来他也确实喜欢历史。”谭以琛补充道:“所以你下周就狂补一下世界近代史和古代史,然后周日的时候陪我哥去一趟帝国大厦。” “这有点儿刻意吧?”我有些犹豫:“我们刚在歌剧院偶遇了,现在又跑去读书会偶遇……他会不会起疑心啊?” “不至于。”回答我的是谭慕龙:“我虽然没邹北城那么狂热的喜欢历史 , 可我也经常到帝厦去……而且我家老爷子也很喜欢历史,你完全可以借口说,是为了讨老爷子欢心,才过来恶补历史的。” 这倒是个好借口!我眼睛不由的亮了一下。 “那就这么定了。”见我没什么异议 , 谭以琛替我做了决定:“明天我去图书馆借几本历史说过来 , 好好给你补补课。” 我一时有些无语:出来混的 , 果然是要还的,当初上学的时候不努力学习,结果辍学这么久,该学的还是得学! 学完英语学历史……我的命可真苦。 可能是怕自己讲的不够专业吧 , 第二天 , 谭以琛居然把乔老先生给请了过来,然后让乔老先生做起了我的历史老师! “乔伯伯的思想比较西方化 , 他教你肯定比我教你强。”谭以琛笑着跟我说。 是你历史不行吧?我在心里默默的吐着槽。 不过乔老先生教的却是比谭以琛好,老先生学识渊博,而且非常擅长诱导你自己去看待问题,思考问题 , 不像我以前的历史老师 , 只会给我死答案 , 搞得我一度非常讨厌历史、思想政治这一类需要死记硬背的科目。 苦学了一周 , 我虽不能说博览古今了 , 但好歹也小有成就,周末的时候,我戴了一副没有任何度数的黑框眼镜,扎了个马尾,然后穿了一件白色高领的衬衫和一件黑色的高腰裤,俨然一副严谨女学者的姿态。 当然 , 是严谨而且性感的女学者。 “咱们走吧,亲爱的。”我笑眯眯的抱住了谭慕龙的胳膊。 “咳咳!”谭以琛咳嗽了两声:“这还没出门呢你演什么演?给我松开!” 章节目录 第167章 吃醋 见谭以琛吃醋了,我本想逗逗他 , 结果我还没开口呢,谭慕龙突然伸手揽住了我的腰 , 故意刺激他弟弟道:“我们这叫防患于未然,你懂什么。” 谭以琛盯着谭慕龙放在我腰间的手看了两秒,然后抬起头来 , 一本正经的跟谭慕龙说:“决斗吧,哥哥。” “好啊。”谭慕龙答应的爽快:“好久没跟你练过了,等我和你嫂子回来以后,咱们格斗室见。” 听到“嫂子”二字,谭以琛怒火中烧:“我一定把你揍到林即白都不认识你!” 彼时 , 我和谭慕龙已经上车了 , 听到谭以琛咬牙切齿的威胁声 , 谭慕龙摇下车窗,给了他弟弟一个迷人的笑脸:“你得有那个本事。” 言罢,不待谭以琛给他回话 , 他便一脚踩下油门 , 开着车扬长而去。 我在副驾驶位上憋笑憋的很辛苦:没想到一向严谨冷峻的谭慕龙也有这一面 , 面无表情的怼他弟弟实在好玩儿。 不知道他们晚上会不会真的打起来,若是真跑格斗室过招儿去了,那我一定得跟过去好好观摩观摩。 我还没见过谭以琛跟别人打架呢,不知道他动起手来会不会跟他哥一样帅。 “一会儿到了帝厦的图书馆 , 能遇到邹北城最好 , 遇不到他 , 也别着急走。”我正胡思乱想着 , 谭慕龙突然沉声提醒我道:“该装的样子还是要装的 , 他若是没来,我们就当纯粹过去看书,坐一阵子再走。” 我点了点头:“放心,我懂的。” 得到我的回答,谭慕龙便不再说话,只是专心的开着车。 可我却陷入了沉思 , 忧心忡忡的凝视着谭慕龙看了一会儿后,我试探性的给他打预防针:“一会儿如果我们在帝厦图书馆遇到了邹北城 , 他估计还会拿……拿那个人过来刺激你 , 你到时候可千万得沉住气,别中了他的计。” 闻言 , 谭慕龙锐利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眼尾无声无息间镀上了一层寒意。 我的心猛然顿了一下 , 不安感随之而来:我这还没提南宫薰的名字呢,谭慕龙的反应就这么激烈了,若真在帝国大厦遇到了邹北城…… 后果简直不堪想象! 谭慕龙拿眼角的余光快速的瞥了我一眼 , 冷声回答我:“你不用担心我,我自有分寸。” 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默默的在心里祈祷着,希望经过谭以琛上周日的开导,谭慕龙以解开心结,不会再因南宫薰失控。 我和谭慕龙的运气不错,来到帝国大厦的图书馆后,刚一进历史区 , 便看到了坐在窗前专心致志读书的邹北城。 我正欲上前去跟邹北城打个招呼,谭慕龙突然拉住了我的胳膊 , 压低声音跟我说:“我们走吧。” 我被他这反常的举动搞得满头雾水:走?走什么走啊?我们才刚来好不好? 可谭慕龙连解释都不跟我解释一下,直接虎着脸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往门口走。 “你干什么啊!”我火了 , 一把甩开了他抓着我手腕的手:“不是说好了过来借书的吗?我这书都还没碰到呢你就把我往外拽,你怎么回事儿啊?” 因为着急,我不自觉的抬高了音量,尽管后来我发现了不妥 , 又把声音压低了,可那句气急败坏的“你干什么啊”仍然让安静看书的众人把目光投到了我和谭慕龙这边儿。 这些或指责或好奇的目光里,也包括着邹北城的目光。 我抱歉般的冲大家笑了笑,然后恶狠狠的瞪了谭慕龙一眼。 谭慕龙眉头紧皱 , 脸上的表情甚是不悦:“走了!我们改天再来借。” 说着 , 他又抓住了我的胳膊 , 作势就要把我往图书馆外拉。 我本来还有些纳闷,搞不清楚谭慕龙这葫芦里到底在卖些什么药,这时,我身后突然响起了邹北城的声音:“刚来就走啊?谭老弟你这是躲谁呢?” 经邹北城这么一提点 , 我恍然大悟:原来,谭慕龙是在演戏给邹北城看啊! 我瞬间被谭慕龙绝妙的反应给震住了 , 这家伙看上去情商挺低的 , 总让人有心他会不会关键时刻掉链子,然而,真动起真格儿来,他却是那个永远不会掉链子的人。 就拿这件事儿来说吧 , 两个朋友吵架以后 , 在某个地方偶遇 , 还在赌气的那一方看到惹自己生气的那一方后 , 第一反应肯定是掉头就走。 妈的 , 我这个专业演员还没反应过来呢,谭慕龙他居然已经演上了! “没躲谁,就是突然间不想看书了而已。”谭慕龙把头别到了一边儿,似是不想在看到邹北城的脸。 见状,邹北城勾唇笑了:“不想看书,你来图书馆干什么?” 谭慕龙目光凌厉的瞥了邹北城一眼,没有作答。 “是我想看。”我笑着解释道:“我想了解一下中国的历史,所以让他载我过来借几本历史书。” 闻言,邹北城唇角噙着的笑意越来越深了:“可你们这书不也没借呢吗?” 我尴尬的笑了笑 , 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谭慕龙的脸色则越来越难看了 , 我甚至感觉如果这儿不是图书馆 , 谭慕龙很有可能冲上去给邹北城一拳。 可惜的是谭慕龙骇人的脸色非但没有吓到邹北城,反倒让邹北城越加得意。 他好像特别喜欢看谭慕龙有火不能撒的表情 , 谭慕龙怒意越盛,他越高兴。 “老谭 , 你该不会还在记恨我上周在你面前提南宫薰的事儿吧?”邹北城继续往谭慕龙的伤口上撒盐:“不至于吧?这都过去多久了,你这心眼儿也太小了吧?” 说实话,现在连我也想给邹北城一拳了。 这家伙 , 简直比顾凕还可恨。 顾凕打人脸,是明着打,他不跟你玩儿阴的,他要弄你,那就是要弄死你。 可邹北城打人脸,他是笑着打,尽管你知道他这笑里其实藏着刀,可人家既然在笑着,你就不能还手 , 否则,你就是心眼儿小。 你说气人不气人? “邹北城 , 你故意的吧?”谭慕龙捏紧了拳头,额角青筋暴起 , 脸上的表情甚是可怕。 邹北城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来,叹着气为自己喊冤道:“老谭,你真的误会我了 , 我是看到你有了新的恋情,真心的为你高兴,所以才想督促你,让你早点儿从以前的阴影里走出来 , 免得这件事儿日后成为你和乔小姐感情的隐患。” 谭慕龙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这么说来,我还得谢谢你了?” “不客气。”邹北城恬不知耻的接下了谭慕龙的感谢:“大家都是兄弟 , 说谢就见外了。” 我被邹北城的厚脸皮给惊到了 , 心里想揍他的欲望,也越发的浓烈。 可我不能揍他,作为谭慕龙的正牌女友 , 我非但不能揍他 , 我还得跟他一块儿怼谭慕龙。 在心里默默的跟谭慕龙道了个歉后 , 我摆起脸来,装出一副自己吃醋了的模样,冷声质问谭慕龙:“谭慕龙,你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在家的时候是怎么跟我说的?你不是说你已经不在乎那个女人了吗?既然不在乎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能听她的名字?” 谭慕龙眉头紧锁 , 脸上的表情很是为难。 “我没有不能听她的名字。”纠结良久后 , 谭慕龙低声为自己辩解道。 “你还说没有!”我摆出一副恶女的模样 , 怒不可遏的瞪着谭慕龙:“刚刚邹长官提南宫薰的时候 , 你的脸色明明就变了,你当我瞎吗?” 谭慕龙百口莫辩 , 脸上的表情尴尬极了。 “远黛,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他抓着我的手,柔声细语的哄着我。 我却依旧不肯给他好脸色。 “要回你自己回!”我再一次甩开了谭慕龙的手,赌气般的开口道:“我是来借书的,书没借到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言罢,我不再理睬谭慕龙 , 抬脚向帝厦图书馆的历史区走去。 谭慕龙在图书馆门口尴尬的站了两秒后,无可奈何的转过身来 , 像一只被主人教训了的大型牧羊犬一般垂头丧气的追了过来。 一同追过来的还有邹北城 , 这货看足了戏,终于想起来做和事老了。 “乔小姐 , 你也别太生气,老谭这家伙性子直 , 他刚刚脸色不好应该是因为看见了我,所以心里有点儿不高兴 , 你别想太多。”邹北城装模作样的安慰着我。 闻言,我先是拿眼梢儿轻飘飘的瞥了谭慕龙一眼,然后收回视线,酸里酸气的表示:“他要是真放下了那个女人,他为什么还要跟你置气呀?你又没惹他!” 邹北城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摇头道:“你这伶牙俐齿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替老谭劝你了。” 你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劝,你是压根就不想好好劝!我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伸手去从书架里抽出一本《万历十五年》。 “这本书很不错。”我刚把那书从书架上抽出来,邹北城便在我身后点评道:“不过你之前若是没什么历史基础的话 , 不建议你读这本……你可以先看看《中华上下五千年》,这本比较适合你这种初学者。” “我看过了。”我回过头来 , 扬眉看向邹北城:“上周刚看的。” “哦?”邹北城眸底闪过几丝惊喜:“读着怎么样啊?比你们美国历史厚重的多了吧?” 我赞同般的点了点头:“中国历史确实要比美国历史厚重……我感觉一部中国史,厚重程度都可以跟整个西方史相提并论了。” “毕竟五千年呢。”邹北城低笑道。 我俩正聊着 , 这时,一个熟悉的男音突然从旁边传来:“导购员,请问一下,清代史在哪一块儿?” 章节目录 第168章 老婆和恋人的区别 我不由的僵了一下,瞳孔也有一瞬间的放大。 这声音听上去像是……裴子秋? 不会吧?难不成裴子秋也是历史爱好者?我惊讶极了:以前也没听他说过他喜欢历史啊。 “清代史在东边儿呢 , C区左后方。” 不待导购员开口,邹北城便热情的为发问者指了路 , 指完路后,他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发问者是谁,这一看 , 却吃了一惊。 “小裴?”邹北城越过我,三两步走了过去,语气里满是惊讶:“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怎么,新戏要拍清史?” 听到这儿,我基本已经可以确定 , 刚刚问话的那个人 , 就是裴子秋了。 不过 , 邹北城怎么会认识裴子秋呢?听他那语气,他好像跟裴子秋还很熟的样子…… 不应该啊,裴子秋是导演,邹北城是军人,按理来说他俩八辈子也打不到一竿上去啊!怎么还成熟人了? 满腹狐疑中 , 我侧了下身子 , 把目光投到了邹北城和裴子秋身上。 半年多不见 , 裴子秋瘦了一些,也黑了一些,不知是因为在户外工作久了,还是特意到沙滩上去晒的 , 他原本白净的皮肤已经变成了小麦色 , 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的硬朗 , 跟以前文弱书生的形象判若两人。 “是啊。”他笑着回答邹北城:“新戏要拍清宫戏 , 所以我过来找点儿史学资料充实一下自己 , 免得被观众笑话。” “你呀,就是太认真了。”邹北城点评道:“其实大部分观众也就看个热闹,他们未必能看出门道来。” “总有能看出来的。”裴子秋垂下眼帘,眸底有几分不易令人察觉的倦意。 稍作停顿后,他重新抬起眼眸,半开玩笑半当真的打趣邹北城道:“你不就能看出门道儿来吗?万一你那天心血来潮看我的戏去了 , 一看里面全是错误,不得把你膈应死。” “哪儿能啊?”邹北城伸手锤了一下裴子秋的肩膀,煞有其事的表示;“我可是你的忠实粉丝!就等着你拍新戏呢!” “拍出来好挑我的错误吗?”裴子秋随口跟邹北城开着玩笑。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 , 聊得好不热闹 , 我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邹北城和裴子秋是怎么认识的,一时有些按捺不住 , 便缓步走了过去。 “不跟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我扬眉看向邹北城。 邹北城像是刚刚想起我的存在一般,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差点儿把你给忘了……来 ,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裴老参谋长的小儿子裴子秋……大导演 , 拍过好多特别知名的电影,像那个什么《谋杀知更鸟》就是他拍的,特别震撼,我强烈推荐你回家看看。”邹北城语出惊人。 裴老参谋长?我猛然睁大了眼睛:我的天啊!裴子秋的爸爸也是军方人员? 怪不得邹北城对他态度这么好,感情他也是官宦子弟啊。 “老参谋长身体还好吗?”这时,谭慕龙也走了过来,沉声问裴子秋道。 听到“老参谋长”这四个字,裴子秋的表情微微变了变,他似乎并不是很想提他父亲 , 从邹北城刚刚说“裴老参谋长”的时候,他的眉毛便已经开始皱了起来。 “还行吧。”裴子秋讪笑了下:“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 , 我总觉裴子秋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带着几丝嘲讽的意味。 “老参谋长工作忙嘛。”见裴子秋似乎不是很高兴 , 邹北城出面圆场道:“他们老一辈,一工作起来,就是不要命。” 裴子秋眸底讽刺的意味更深了 , 很显然,对于邹北城的话,他不敢苟同。 “行了不说这个了,我先去那边儿找清史了 , 我手下的编剧们还等着用呢。”可能是没心思再应付邹北城和谭慕龙了吧 , 裴子秋挥手跟我们告了别。 裴子秋走远后 , 邹北城凝视着他消失的方向嗤笑了一声:“我还以为过了这么多年,他性子会稍稍转变些,没想到还是以前那混样子……难怪裴老参谋长不待见他。” 邹北城的语气让我微微有些不悦:什么叫混样子啊?怎么 , 不当兵就是混样子了?人家裴导导演当的好好的 , 戏也拍得好看,怎么就不如你了? “他跟他爸爸关系不好吗?”强行压下心底的火气,我不动声色的问邹北城:“为什么呀?” 闻言 , 邹北城脸上的表情突然变的特别的奇怪,就跟我问了什么不能问的问题一样。 “怎么了?”我越发的好奇了起来:“你怎么这副表情?我说错话了吗?” 邹北城眉头越皱越深,他沉思了两秒,随后摆手道:“算了算了 , 不聊这个了,咱们还是聊历史吧!刚刚聊到哪儿了?《中华上下五千年》是吧?” 我笑而不语 , 凝向他的目光越发的耐人寻味。 邹北城却假装看不到 , 继续跟我扯历史:“看完五千年以后 , 有没有对某个特定的朝代产生什么浓厚的兴趣啊?有的话你可以跟我讲讲 , 我再给你推荐几本有关这个朝代的历史书。” 我本来还想逼着他说出来裴子秋和他爸爸的事情,听他这么一讲,我突然意识到,我这次到图书馆的主要目的,是跟邹北城聊历史,并不是打听裴子秋的家务事。 于是我收起了满腔的好奇 , 开始专心的跟邹北城聊起了历史。 “我想了解一下儒家文化的起源。”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后,我抬起头来,伸手扶了一下自己的黑框眼镜:“你有相关的书籍要推荐吗?” 邹北城盯着我看了两分钟 , 然后答非所问道:“其实我刚刚就想问你了,你怎么带了副眼镜过来?你近视?” “不啊。”我卖萌般的眨了眨眼睛:“这是装饰品……怎么样,好看不好看?” 邹北城被我逗笑了:“好看 , 好看,特别好看。” “是不是特别有学者的风范?”我继续跟邹北城瞎掰。 邹北城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太有范儿了!怪不得顾凕以前总叫你老师 , 你这眼镜一戴,我都想叫你一声乔老师了。” 我们正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 被我冷落在一旁的谭慕龙像是吃醋了一般,突然伸手揽过了我的腰 , 生生把我拽到了他怀里。 “干什么啊你!”他刚揽过我,我便赌气般的推开了他:“你也知道吃醋啊?我不就跟人邹长官说了两句话吗?怎么,就许你朝三暮四,对旧情人念念不忘,到我这儿了,我连跟别人说一句话都成事儿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谭慕龙脸上的表情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跟那个女人……” “哪个女人啊?她没名字是吧?”我冷声打断了谭慕龙:“还是说……你不敢提她的名字?” 谭慕龙被我问的哑口无言,也幸亏我俩是假情侣,否则的话,我非把人谭大少愁死不可。 我恶狠狠的瞪了谭慕龙一眼,然后抓过邹北城 , 拽着他往图书馆的讨论区走去:“邹长官,咱们去那边儿聊吧 , 那边儿清静,没人打扰。” 邹北城幸灾乐祸的瞥了谭慕龙一眼 , 然后幽着调子回了我一声“好”。 来到讨论区后,我把手里的《万历十五年》放到了桌子上,饶有兴趣的跟邹北城讨论起了儒家文化。 “其实我挺讨厌儒家文化的。”我坦言道:“它有很多思想我感觉都带有一定的歧视性 , 尤其是对妇女特别的歧视。” “谈不上歧视吧。”邹北城纠正我说:“孔子本意其实没有歧视妇女的意思,只是当时的历史局限性,让他对妇女的要求苛刻了些……当时毕竟是男权社会,孔子又主张复礼兴乐 , 而在古代社会 , 女人只有服从自己父亲和丈夫的安排 , 这才是合乎礼仪的。” “所以你们男人肯定都特别的喜欢孔子。”我挑起柳眉,目光狡黠的看向邹北城:“我说的对不对?” “非也非也。”邹北城拿书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我呢还是喜欢有主见的女人多一点,如果这个女人什么都听我的,那我还不如娶个机器人呢。” “你不想让你老婆听你的话?”我一脸惊讶。 闻言 , 邹北城弯起了眼睛 ,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 , 我隐约间觉得,他看向我的目光里,有某些不知名的情绪在涌动。 “老婆当然是越听话越好了。”他说:“可是恋人,就不一样了。” 章节目录 第169章 秀恩爱 凝视着邹北城微波流动的黑眸,我的心跳不由的加快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我些什么吗?还是只是随口说说?我脑子瞬间乱成了一团。 心里虽七上八下的 , 可我表面儿上依旧镇定自若,眼眉含笑。 “所以说你喜欢乖巧的妻子 , 有个性的情人?”我歪着脑袋,饶有兴趣的问邹北城。 “没错,就是这个词儿!”邹北城打了个响指:“有个性。” “那在邹长官看来 , 什么样的女人才算有个性呢?”我继续问。 闻言,邹北城眸底突然噙上了几分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 “要我说,你这样的就挺有个性的。”他半开玩笑半当真的回答我。 我愣了一下,随即掩着嘴巴笑了。 “邹长官这话可是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哦。”我拖长了调子打趣邹北城。 邹北城抬起眼帘,目光深沉的凝向我:“那乔小姐你误会了吗?” 我的心跳又漏了两拍。 当然 , 我并没有被他撩到 , 可我着实紧张。 “你猜我误会了没有?”我跟邹北城打起了太极。 这话把邹北城逗笑了 , 浅笑过后,他重新将目光放到了我身上。 “乔小姐,你是个很有个性的姑娘。”邹北城坦言道:“可惜的是 , 你的男朋友却没你这么有个性。” 哟 , 这就开始挑拨离间了?我在心里轻笑着。 “你的意思是说 , 我和阿龙不般配?”我挑眉。 邹北城既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他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般不般配只有你们当事人知道,我只是想说 , 性格差异比较大 , 而双方又不能包容彼此的话 , 很容易产生矛盾。” “你觉得我不能包容他?”我语气不善。 邹北城脸上的表情无奈极了:“你怎么也开始曲解我的意思了?你要这样我以后可不敢跟你说话了 , 文字狱都没你们小两口恐怖。” 我收起尖酸刻薄的嘴脸 , 弯着眼睛笑了。 “其实不是我不包容他。”停顿两秒后,我叹了口气,低声向邹北城解释道:“别的事情,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这事儿事关他心里到底装着谁,你让我怎么装聋作哑?” 邹北城没有说话 , 隐约间我感觉他眸底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一些。 “可能你们男人的思想跟我们女人的思想不太一样。”我继续往下讲着:“你们男人都花心,觉得对一个女人好 , 满足她的所有物质要求 , 就是真的爱她,她就不该再抱怨别的了。” “可我们女人其实并不是这样想的……起码我不是这样想的。” “那你是怎么想的?”邹北城幽声问我。 我偏了一下头 , 凝向邹北城的目光里,染上了几分多情女子所固有的偏执和娇媚:“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我的男人 , 眼里心里都只能容我一个人,他可以和别的女人逢场作戏 , 也可以和别的女人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旧情,可在我来之后,他得把他的心脏完全腾空……” 说到这里,我稍微停顿了下,语气狡黠的跟邹北城开玩笑道:“我可是很占地方的,心脏若是腾不干净,强行让我挤进去,那我可以保证,我会让你实实在在的心痛一回。” 邹北城再次被我逗笑,他拿眼梢轻飘飘的扫了坐在阅读区等我的谭慕龙一眼 , 意味不明的感慨道:“看来谭长官这心,是疼定了。” 听他语气里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 我怕他会因此丧失了挖谭慕龙墙角的念想,于是漫不经心的补充道:“也不至于……其实我能看出来 , 他已经对南宫薰没感觉了,只是当初他吃过南宫薰的亏,而且这亏吃的有点儿大 , 所以他现在才一听到南宫薰的名字,就发火。” 闻言,邹北城微微有些惊讶:“他把他和南宫薰的事情告诉你了?” “那当然。”我扬起眉梢,显出一副得意俏皮的模样来:“他要是不告诉我,我怎么可能饶得了他?” 邹北城的表情瞬间复杂了起来。 “其实我也没逼他,是他自己主动跟我坦白的。”我扶着身后的桌子 , 将腰轻轻的靠了上去 , 佯装随意的讲着:“这点儿他做的挺不错的……所以这事儿我也没想一直揪着他不放。” 邹北城没有说话 , 眉头一直紧锁着,似乎有心事一般。 我都怀疑他根本没在听我讲话。 “你看什么呢?”我伸手到他眼前晃了晃,说话的语气里掺染了些许不悦:“有没有听我讲话啊?” 邹北城猛然回神,极其尴尬的冲我笑了笑:“没有……我只是有些惊讶 , 没想到老谭会把这事儿告诉你。” “有什么好惊讶的?”我轻挑柳眉:“他不该告诉我吗?” 见我似乎动怒了 , 邹北城慌忙安抚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老谭女朋友 , 老谭他当然应该告诉你了,只是吧,这事儿一直都是老谭的逆鳞,没人敢在他面前提 , 所以听你说他主动把这件事儿告诉你了 , 我还是挺惊讶的 , 没想到老谭他这么快就从阴影里走出来了。” 听到这里 , 我很想问邹北城一句:既然你知道这是谭慕龙的逆鳞,你为什么还要在他面前提? 你他妈的是不是没事儿找事儿?! 只可惜这些话我也只能在心里过过瘾 , 并不敢搬到台面上。 毕竟,耍小性子的女人男人或许还能忍,可是驳男人面子的女人,男人是绝对不会容忍她的。 “其实也没完全走出来。”我垂眸笑着:“要是完全走出来,我今天也不至于跟他闹别扭了。” 邹北城笑笑没说话,那笑容微微有些阴沉 , 和刚刚轻蔑讽刺的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他很快就会完全走出来。”我抬起头来,目光幽冷的凝向谭慕龙:“我不会让别的女人在他心里留下任何痕迹的——哪怕是恨的痕迹也不行。” 邹北城的身影明显僵了一僵。 我和邹北城来到讨论区后 , 谭慕龙便一直坐在讨论区旁边的阅读区 , 时不时的往我们这儿看上两眼,痴情男友装的倒是很逼真。 我看谭慕龙的时候 , 恰好谭慕龙也在偷偷看我,见我终于把目光投到他身上了 , 他勾唇冲我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 , 迈着修长的步子向我走来。 这微小而又暖心的互动,完完全全的落到了邹北城的眼里,我明显感觉到邹北城的脸色冷了下来。 “我帮你选了一些历史书。”谭慕龙走到我跟前,冲我扬了扬手里那几本又厚又重还微微有些破旧的书:“都是你之前想看的……《资治通鉴》没有找到,不过我家老爷子的书房里是有的,你想看的话我可以给你借来。” 我装出一副想笑又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的幸福表情来,嘟着嘴巴撒娇般的瞪了谭慕龙一眼,轻哼道:“算你识相。” 见状,谭慕龙小心翼翼的抓住了我的手,放柔了调子问我:“不生气了?” “那要看你今晚的表现了。”我故意跟他卖起了官司。 谭慕龙的脸突然红了 , 他猛的把我揽到了怀里,咳嗽道:“这些话我们回去了再说……大庭广众的,你……” “你乱想什么呢!”我哭笑不得的推开了他:“我是说看你晚上怎么跟我讲解中国古代史!你想成什么了?” 谭慕龙脸上的表情更尴尬了 , 他支吾了一会儿,然后一本正经的跟我说:“我……我……我就是在说教历史。” 我不由的抿嘴笑了 , 轻踮脚点将妖艳的红唇递到了谭慕龙的耳边:“乖,教得好了,有奖励。” 我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 , 刚好能让旁边的邹北城听到。 邹北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隐约间,我似乎看到他捏紧了拳头。 我心里不由的一喜:还真被谭以琛给说中了!我和谭慕龙的感情越好,他越是嫉妒。 就像我和秦如霜一样 , 别人幸不幸福秦如霜不在乎 , 只要我不幸福 , 她就能获得幸福。 真他妈的是物以类聚!我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好了邹长官,时间也不早了,我和阿龙就先回去了。”该谈的历史谈完了 , 该秀的恩爱也秀完了 , 我挥手跟邹北城告了别:“今天谢谢你了 , 你对历史好像很有研究,改天咱们再约出来好好聊聊啊!” 邹北城猛然回神,僵硬的点了点头:“好……改天再约。” 说着,我搂住谭慕龙的胳膊,带着谭慕龙给我选好的书 , 和谭慕龙一起向门口走去。 然而 , 刚往前迈了两步 , 谭慕龙突然停了下来。 我一愣 , 下意识的看向谭慕龙 , 用目光询问他怎么了。 他并没有理我,而是回过头来看向邹北城。 “老邹,之前是我不对,不该对你随便发火的。”谭慕龙语出惊人:“我在这里跟你道个歉……你别跟我一般计较,我这人死脑筋,遇到事儿以后 , 总要想一阵子才能回过味儿来。” 错不在谭慕龙,可谭慕龙却道了歉。 更讽刺的是 , 得到了谭慕龙的致歉 , 邹北城的脸色却越发的难看了。 章节目录 第170章 这该死的香烟 凝视着邹北城逐渐暗淡下了来的脸,我这才猛然发觉 , 原来有时候,“对不起”也能变成一把利刃 , 深深刺进敌人的心脏里。 “认识远黛以后,我其实就已经放下七年前的那件事了。”谭慕龙的语气风轻云淡:“只是我自己没有察觉罢了……毕竟这事儿都过去七年了,这七年来 , 为了照顾我的情绪,也没人敢在我面前提南宫薰。” 他顿了一顿,削薄的唇斜向上扬起一个轻柔的弧度。 “我得谢谢你。”他语气诚恳:“若不是你突然提起了她,我都不会知道 , 原来她在我心里 , 早就没了分量。” 说着 , 他偏了下头,用一种能溺死猫的温柔目光凝向我,情话张口即来:“也谢谢你 , 远黛……我发誓 , 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 其他女人,我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闻言,我配合的红了脸,难得显出一副害羞了的模样。 红着脸暗自高兴了片刻后 , 我伸手搂住了谭慕龙的脖子 , 踮起脚尖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我感觉邹北城现在应该已经想去撞墙了 , 本来想挑拨离间 , 没想到弄巧成拙 , 反倒让我和谭慕龙的感情更加深厚了。 也不晓得我和谭慕龙走后,邹大长官这历史书还看不看得下去。 我感觉戏演得差不多了,正欲松开谭慕龙,然而,我刚一松手,谭慕龙便紧紧的搂住了我的腰。 “你一定不能背叛我。”他一手揽着我的腰 , 另一只手则抚上了我的脸颊:“如果你像南宫薰一样背弃了我,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的。” 他岑黑的眸底 , 涌动着近乎偏执的情愫 , 他的声音,沉冷沙哑中又带着几丝绝望和坚定 , 有那么一刹那,我甚至被他骗到了 , 我忘记了自己是郁可可,也忘记了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诱惑敌人的戏。 我被他带到了戏里 , 此时此刻,我就是风情万种,放荡不羁又极富手段的乔远黛,而他则是被我褪去了钢筋铁骨,为我染上一腔柔情的军人,他爱我,爱之入骨,我爱他,极小甚微。 反应了好一会儿 , 我才终于意识到,他这话是说给邹北城听的。 “变态啊你!”我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娇嗔道:“什么杀不杀死的……你舍得杀我吗?” 谭慕龙皱了一下眉 , 似乎有些不悦,可也没多说什么 , 只是宠溺的揉了一下我的脑袋,低声喃喃了一句:“舍不得。” 随后,我挽着他的胳膊 , 一起离开了书店。 开车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称赞谭慕龙:“大佬儿,您今天的演技简直爆表啊!我作为专业的演员,都不得不承认 , 您的演技,甩了我几百条大街!” 谭慕龙拿眼梢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 , 没搭理我。 “还有您的反应能力!天呐!我简直要对你顶礼膜拜了!”我继续拍他的马屁:“你实在是太强了!每一个感情都把握的特别精准!尤其是最后那句道歉,还有那句威胁……简直了我跟你说!” 谭慕龙依旧不搭理我 , 他好像压根儿听不到我说话一样,注意力全放在前方车水马龙的公路上。 “我敢保证,邹北城今天晚上绝对会被你气的睡不着觉!”尽管谭慕龙不搭理我 , 我依旧没办法抑制自己内心深处对他的崇拜和敬仰:“我跟你我现在真的特别崇拜你!我都没办法跟你形容我现在的心情……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进步这么神速的啊?有没有什么秘诀啊?传授给我一下呗。” 这时 , 恰好赶上了红灯 , 谭慕龙缓缓的停稳了车,然后像是很疲惫般,倾身瘫到了驾驶位上。 我这才终于察觉,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 于是我慌忙闭了嘴 , 心神不宁的开始反思自己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给我一支烟。”沉默几秒后 , 谭慕龙闷声跟我说。 烟?我愣了一下 , 正欲告诉谭慕龙我这里没有香烟 , 还没来得及开口,谭慕龙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一般,指着副驾驶前面的抽屉提醒我说:“那里有。” 我把副驾驶前面的抽屉盖掀开,果然在里面看到了半盒有些发皱的芙蓉王。 迟疑了片刻后,我从烟盒里挑出一根卖相相对而言比较好看的香烟,递给了谭慕龙。 谭慕龙却没有接。 我一时有些困惑 , 正欲问他为什么不接,他突然懊恼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那是她放进去的。”谭慕龙的声音莫名的让人心痛:“我从来不抽烟的 , 被她笑话了整整一年 , 我依旧没抽过一根烟。” 我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 , 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尽管谭慕龙并没有点名“她”是谁,可我知道他在说谁。 这让我更加难过 , 他至今都没办法放下她,可在她眼里 , 他可能只是一个异常好骗的傻子。 说不定无聊的时候,她还会把这件事儿拿出来逗大家开心:“看,赫赫有名的谭上校,当初就是愣头青一个,我勾勾手指头,他就爱我爱的不要不要的。” 谭慕龙把手放了下来,侧头盯着我手里那支在这车上呆了整整七年的香烟,颓然的笑了。 “现在我想抽了。”他笑得沧桑极了:“可我他妈的根本就没打火机。” 他讲了一个除了他自己以外,谁都笑不出来的笑话 , 所以理所当然的,这笑话只逗笑了他。 我不知该怎样安慰他 , 谭慕龙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刚硬坚毅的,我从来没见过他脆弱的模样 , 所以当他突然把无助展示给我,我根本不知该如何应付。 劝他一切都会过去的?别扯淡了,这他妈的都耗了七年了 , 能过去早他妈的过去了。 在他面前大骂南宫薰是人渣,让他振作起来不要再为这婊子伤心? 谭慕龙不是女人,大骂前任的发泄方式不适合他,而且我相信,他心里也知道南宫薰是人渣。 可他依旧忘不了她。 好在关键时候 , 我在我包里摸到了一个可以救场的东西。 我把那小东西掏了出来 , 微笑着递到了谭慕龙的跟前:“呐 , 你的打火机。” 谭慕龙愣了一下,随后终于开怀的笑了。 他接过我左手递给他的皱巴巴的香烟,又拿起安安静静躺在我右手掌心里的黑色的打火机 , 然后盯着这两样东西看了许久。 “算了吧。”最后 , 他把烟和打火机重新还给了我:“我真的不喜欢抽烟。” 这时 , 绿灯亮了,谭慕龙重新直起了身子,握住了裹着褐色皮套的方向盘。 我正欲把那香烟重新放回烟盒里,这时 , 谭慕龙突然跟我说:“把那烟盒丢掉吧……这么些年了 , 再放下去 , 该发霉了。” 开车的时候往窗外丢垃圾实在不是一个好习惯 , 可我觉得 , 凡事总要有个例外,良好的素养,当然要养,可优雅的装逼,该装的时候,也得适当的装。 于是我落下了车窗 , 随手把那烟盒丢了出去。 烟盒在空中划下一个椭圆形的弧度,谭慕龙一脚踩下油门 , 终于抛下了他保存了整整七年的烟盒。 到家后 , 我本想去浴室里冲个澡,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 以缓解这些天疯狂学历史的疲惫。 结果我刚进门,谭以琛就丢给了他哥一套格斗服。 “走吧!”谭以琛摩拳擦掌:“今天我一定要把你揍到喊爸爸。” 我这才猛然想起 , 今天早上离开的时候,谭以琛跟谭慕龙约架了。 谭慕龙接过那格斗服 , 半敛着眸子极其轻蔑的瞥了他弟弟一眼。 “我今天心情可不好。”他阴嗖嗖的提醒谭以琛:“你确定要跟我打?” “我心情也不好。”谭以琛不甘示弱的怼了回去:“揍得就是你!” 谭慕龙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最后一次警告谭以琛:“这可是你自找的。” 谭以琛没有回话,而是冲他哥竖了个中指。 这下,谭慕龙终于接受了挑战,抓着格斗服便跟谭以琛一块儿向地下室走去。 “喂喂喂!你们还真要打啊?”我睁大了眼睛,慌里慌张的追了过去:“别闹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起内讧!” 谭以琛和谭慕龙却都不理我,而是虎视眈眈的瞪着对方,目光里 , 杀气腾腾。 我被他俩给气笑了:这么跟小孩儿一样啊,这么大人了 , 还耍脾气。 “要打也吃了饭再打呀。”我垂死挣扎着:“这都六点了,马上就要吃晚饭了 , 你们俩快别闹了。” “打完了再吃。”谭以琛把拳头捏的“咯咯”响:“揍完他,我才有心情吃饭。” “接着吹!”谭慕龙没好气的白了他弟弟一眼:“十个你都不够我打的。” 闲谈间,两人已经来到建在地下室的格斗场 , 谭慕龙到试衣间去换衣服,早就换好衣服的谭以琛则在格斗场做赛前活动。 几分钟后,谭慕龙换好了格斗服,缓步从试衣间走了出来。 章节目录 第171章 万年狐妖谭以琛 不同于拳击服,格斗服没有太多的防护装备 , 就是简简单单的长裤加短衫,短衫的后面特别中二的写着一个“武”字。 谭慕龙的格斗服是军绿色的 , 他一穿上,就格外的有一种军人的风范,那气场 , 一下子就出来了。 当然,谭以琛也不逊色,他的格斗服是黑色带点儿白边儿的,黑色的长裤衬的他的双腿特别的修长 , 短衫又将他搂在外面的肤色对比的更加苍白。 可这苍白并不会给人一种脆弱的感觉 , 相反的 , 黑与白明显的对比让谭以琛隐隐有种深不可测的味道。 谭以琛和谭慕龙相对而立,摩拳擦掌,活动筋骨。 我默默的掏出手机 , 按下了录像键 , 准备把这激动人心的搏斗记录下来。 刚按下正中央的录像键 , 谭以琛便一个飞踢冲谭慕龙的脑袋踢了过去,身姿优美,跟武打片儿里秀身手的打星似的。 谭慕龙反应极快,身子微微向后一倾 , 抬手便将这凌厉的一击挡了下来。 天啊 , 好厉害!我不由的也激动了起来 , 哆嗦着举起自己的手机 , 以便最大限度的录下这惊心动魄的搏斗场面。 这些动作 , 完全可以用在功夫片儿里嘛!我一边儿录像,一边儿感慨着:等我报完仇以后,我就转型做打星去!动作老师都不用找,跟着这录像学准没错! 谭以琛和谭慕龙打得越来越激烈了,我虽然是个外行,但好歹也能看出点儿门路,谭以琛出招比较快 , 以速度取胜,谭慕龙不知是在让着谭以琛 , 还是在消耗谭以琛的体力 , 他前期一直在防守,基本没怎么进攻。 应该是在耗体力!我在心里默默的下着结论:等对方打累了 , 再一击把他拿下……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虽然好像谭慕龙也不老…… 果不其然,打了大概十几分钟后 , 谭以琛喘息的声音微微加重了,谭慕龙扬唇一笑 , 开始反攻。 糟了……我一时有些揪心:看样子我家琛哥哥马上就要输了…… 那我还录不录啊?录下他输的样子,他肯定会在床上打击报复我的! 我忧心忡忡。 谭以琛逐渐的处于了下风,谭慕龙则越战越勇,这时,也不知道谭慕龙脚下做了个什么动作,谭以琛突然就被他按到了地上了! 谭慕龙一手按着谭以琛的脖子,将他牢牢的压制在地上,另一只手则紧握成拳,刚刚扬起,准备给谭以琛致命一击。 还真打啊!我忍不住向后缩了缩身子:不是吧,吓唬吓唬他不就得了吗?这要是打出什么好歹来 , 可怎么办啊。 眼看着谭慕龙那势如雷霆的一拳就要落到谭以琛的俊脸上了,我忍不住把眼睛闭上了。 然而 ,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倒地的却是谭慕龙。 欸?怎么回事儿?我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挨揍的成谭慕龙了?我刚刚瞎了吗? 困惑中 , 我把自己的手机收了回来,然后将录像往前调了调,调到了谭慕龙向谭以琛挥拳的那一段。 原来 , 谭慕龙挥拳的那一刹那,谭以琛猛地躲了过去,并反脚踹到了谭慕龙的脑袋上! 因为之前谭以琛气喘吁吁的,看上去疲惫极了,我一直以为他躲不开那一脚呢 , 没想到这无赖疲惫都是装的,就等着谭慕龙上钩呢! 谭慕龙显然没料到他弟弟会耍诈 , 力气全凝聚在冲谭以琛挥下来的右拳上 , 左边一时失守,被谭以琛发现了可趁之机,于是刚刚还体力不支的谭以琛 , 突然跟打了激素一样 , 不仅完美的躲过了谭慕龙的进攻 , 还反脚踹了谭慕龙一脚。 谭慕龙措不及防,被他踹趴下了,谭以琛乘胜追击,快很准的给他哥好几拳。 这下手太狠了吧?我看得心惊胆战的 , 一时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给他们叫个救护车。 不过我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 在军队里滚打摸爬了这么多年 , 谭以琛的那几拳 , 对谭慕龙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挨了几拳后 , 谭慕龙不再小看谭以琛,拼力反击,谭以琛也不再耍诈,冷静应对,两人打得难舍难分,彼此的身上、脸上都挂了不少彩 , 可他们的表情却都异常兴奋。 最后,两个大男孩儿都累趴了 , 彼此摆出一个“大”字形躺在地上 , 一边儿喘气一边儿笑。 “你进步了。”低喘了几分钟后,谭慕龙夸奖他弟弟道。 闻言 , 谭以琛不耐烦的瞥了他大哥一眼:“你退步了。” 谭慕龙笑出了声:“我那是不愿意下狠手揍你。” “吹!接着吹!”谭以琛满目鄙夷。 他俩正斗着嘴,我拿着手机走了过去 , 小心翼翼的来到他们中间,举起手机拖长了腔调逗他们道:“来 , 合张影,一、二、三……茄子!” 随着我“三”的音节落地,谭以琛摆出标准笑脸,谭慕龙则冲我比了个剪刀手,我按下拍照键,将这一幕记录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打了半个多小时消耗了太多体力吧,晚上谭慕龙和谭以琛吃的都挺多的,多得我都担心他们消化不了。 “不饿了就别吃了。”见谭以琛又抓起了一白馒头,我忍不住拦下了他:“大晚上的你别把自己撑到。” 谭以琛很委屈,指着他哥告状道:“他吃的比我还多,你怎么不拦他?” 我默默的闭了嘴:我也得敢拦啊…… 谭慕龙目光凶恶的瞪了他弟弟一眼 , 然后把手里的馒头放回了原处。 “弟妹说的没错,晚饭还是吃少点儿好 , 你也把馒头给我放回去,不准再吃了。”难得的 , 谭慕龙竟跟我站到了统一战线。 我一时有些得意,眉飞色舞的跟谭以琛说:“听见没,别吃了 , 一会儿把胃撑坏了。” “听见了。”谭以琛笑容狡黠:“弟——妹——” 我的脸“唰”的一下变红了,这才反应过来,谭慕龙刚刚叫了我什么。 “那……那个什么……”我慌里慌张的转移着话题:“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呀?歌剧也听了,历史也学了,邹北城还有别的爱好吗?下象棋?” 闻言 , 谭以琛抬起头来 , 一本正经的跟谭慕龙说:“哥 , 你弟妹问你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你没完了是吧?”我气急,恼羞成怒般的锤了谭以琛两拳。 谭以琛笑着接下了我这两拳:“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 我们先谈正经事儿吧。” 说到这里 , 他顿了一顿 , 然后俯身在我耳边小声喃语道:“晚上,再逗你。” 他话里暗示的意味相当的强,我更加羞恼,可碍于谭慕龙在场 , 我又不好说什么 , 只能恶狠狠的瞪了谭以琛一眼 , 以此警告他收敛点儿。 好在 , 被我瞪完以后 , 谭以琛终于收起了满脑子的黄色思想,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暗刃计划”上。 “投其所好,投一两个关键的喜好便可以,若是事事都如他的意,就显得太刻意了。”谭以琛低笑道:“接下来我们也不需要再创造机会让你们两个偶遇了,咱们采取远程战略。” “远程战略?”我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啊?” 谭以琛指了指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 眸底的笑意,越发的意味深长。 我顺着他修长的食指看向自己的手机 , 盯着那手机看了几分钟后 , 我扭过头来,若有所思的问谭以琛:“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在网上跟邹北城聊天?” “恩……也可以聊天 , 但我不是这个意思。”谭以琛笑着解释说:“我的意思是让你和我哥在网上秀秀恩爱,让邹北城眼红眼红。” 秀恩爱?我一直有些想笑:邹北城可真可怜 , 刚在帝厦的图书馆被我和谭慕龙虐成了渣渣,又要被我们在网上虐…… 我突然有点儿同情邹北城了。 “不行。”这时,谭慕龙突然开了口:“我是军人 , 照片不能在网上乱传。” “你没必要露脸。”谭以琛见招拆招:“露个手就行了,或者是脚……甚至你都不需要出现,有玫瑰和蜡烛,美食和美景,再配上一段儿唯美的文字,就足够了虐死邹北城了。” “除了秀恩爱以外,可可你还需要在网上秀一下自己的日常生活,比如插花,做陶艺 , 骑马,射箭……生活照一定要照得漂亮 , 最好照出朦胧美来。” 秀日常生活?听到这里,我不由的皱了下眉,显出几分困惑来:我为什么要在网上秀自己的日常生活? 日常生活有什么好秀的?炫富吗? 问题是,我的日常生活也没这么富啊! 我正欲发问 , 谭以琛快我一步,在我开口前给出了我答案:“经过之前的偶遇和接触,乔远黛是个什么样的人 , 邹北城心里应该已经有了一个朦胧的影子……甚至可以说,他对乔远黛已经产生了一定的好感。” “这个时候,我们就该适当的让乔远黛跟他拉开距离,让他自己去美化乔远黛在他心里留下的那个朦胧的影子 , 加深好感……而发在网上的生活照 , 则是他加深好感 , 产生联想的重要工具。” 我突然明白了过来:我把乔远黛演得再完美,也不如邹北城脑海里幻想出来的完美情人完美。 所以现在,我应该以退为进 , 不再刻意制造机会和邹北城见面 , 而是在网上留下自己的日常照,让邹北城依照这些蛛丝马迹自己去幻想“乔远黛”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天呐。”我侧头看向谭以琛 , 由衷的感慨道:“谭以琛,幸亏你是男人!” 剩下的半句话我没敢说出口:否则的话,全天下的男人不全得被你收入囊中? 章节目录 第172章 上钩 面对我的谬赞,谭以琛伸手动作亲昵的摸了一下我的头 , 好看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正是因为我是男人,所以我才了解男人啊。” 闻言 , 我拿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瞥了谭慕龙一眼,小声嘀咕道:“这可不一定。” 尽管我已经尽量压低声音了,可这句话还是被谭慕龙听了个正着 , 谭慕龙冲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没有理睬我。 我吐了吐舌头,心虚的端起了自己面前的粥,装出一副埋头苦吃的模样来。 谭以琛被我逗得一直在笑 , 最后 , 谭慕龙受不了我们俩了 , 匆匆喝完了粥,提前离开了餐厅。 “对了,我一直想问。”待谭慕龙离开后 , 我扭过头来看向谭以琛 , 眨巴着大眼问他:“如果说你哥一直对南宫薰念念不忘的话 , 那林即白是怎么回事儿?我一直以为你哥喜欢的是林即白。” “对啊,我哥喜欢林即白。”谭以琛漫不经心的回答着:“他看林即白的眼神明显跟看别的女人不一样嘛,就算还没上升到爱情的高度,那起码也是有好感的。”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说 , 他们两个还处在暧昧期,彼此都没有捅破窗户纸?” “对啊。”谭以琛单手支着下巴 , 唇角噙着不怀好意的笑:“人家林小姐本来都准备跟我哥表白了 , 结果你半路杀了出来,摇身一变成了我哥的女朋友……” 我窘迫极了:不会吧? 这么说来,我不成毁人姻缘的恶人了吗? 我瞬间慌了神 , 抓着谭以琛的胳膊语无伦次道:“完了完了 , 这可怎么办啊?难得你哥遇到一个喜欢的姑娘,还被我给气走,我这罪过大了!人家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哥的婚事肯定抵一百座庙……” 谭以琛一时间笑得不能自已,他俯身在我额头上用力的亲了一口,哭笑不得道:“可可 , 你可真是个宝贝。” 我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你别笑了,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快想想办法挽救一下吧!这可是你哥的终身大事儿 , 你怎么还幸灾乐祸起来了。” 谭以琛终于止住了笑意 , 他伸手爱怜的点了一下我的鼻尖,狭长的眼眸里 , 染着足以令寒冰沉沦的温柔。 “真乖。”他揉我的脑袋。 我一时没听明白:“乖?” “对。”他眼眉含笑:“你若是能早点儿这样的话,我以前也不至于跟你绕那么大的圈子 , 置这么久的气。” 我越听越糊涂了:“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懂了。” “听不懂就好好想想。”谭以琛又点了一下我的鼻尖:“想想你还是郁可可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 我有些茫然:当我还是郁可可的时候,谭以琛跟我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 恩……为什么我满脑子都是“小妖精”和“洗干净躺床上等我”这种不要脸的话…… 见我表情诡异了起来 , 谭以琛没好气的拍了一下我的脑袋:“这么简单你都想不出来,最近是不是太依赖我所以智商下降了?” 听到“依赖”二字,我恍然大悟。 除了某些容易令人想入非非的话以外,谭以琛对我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是:郁可可,你能不能更多的依赖我? 他想让我陷入困境的时候,最先想到的不是自救,而是打电话向他求救,他想让我被欺负的时候,不是一味的隐忍,而是委屈巴巴的找他告状,他想让我在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的时候 , 任性的把问题全丢给他,而且还要丢的心安理得…… 现在,我终于做到这一点儿了。 亦或者可以说 , 谭以琛终于达成了他的终极目标,把我变成了离开他就不活下去的废人。 “奸诈!”反应过来后 , 我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瞪向谭以琛:“说!你是不是想把我养成又胖又丑,又笨又蠢 , 除了你以外没人肯要的白痴,以达成你独霸我的目的?” 闻言,谭以琛无比嫌弃的瞥了我一眼:“不,亲爱的,你想多了 , 你要是变得又胖又丑 , 我也不会要你的。” “谭以琛!”我秒变母夜叉 , 抓起篮子里的法式面包棍便开始追着谭以琛打。 谭以琛灵活的躲着,一边儿躲,还一边儿不怕死的逗我 , 直到把盛怒的我引到了卧室里 , 他才开始绝地反击。 三两下夺下我手里的面包棍 , 谭以琛动作极其夸张的咬了一口面包棍,然后把棍子一扔,狞笑道:“这下,你可跑不了了。” 我装出一副极其害怕的模样,配合他演受害者:“你要干什么……不要过来啊……你再过来我可要喊了……” “好啊。”谭以琛伸出狡猾的舌 , 极具情色的舔了一下嘴唇:“叫的大声点儿,我喜欢听!” 言罢 , 他化身为狼 , 冲我扑了过来。 不知是不是想起了早上我挽谭慕龙胳膊的事儿了 , 做着做着 , 谭以琛突然就开始打我屁股,一边儿打,一边儿发狠般问我:“以后还敢不敢当着我的面儿勾引别的男人了?” 我委屈极了:我哪儿有当着他的面勾引别的男人啊?不就是挽一下胳膊吗?要不要这么小气啊! 心里虽这么想,可嘴上却万万不能这么说,否则的话,我估计一整个星期都别想再下床了。 “不敢了不敢了……呜呜呜……人家再也不敢了……”我识趣的讨着饶。 然而,我的求饶却没换来谭以琛的高抬贵手 , 反倒让他变本加厉的欺负起我来了。 “现在才说不敢,晚了!”谭以琛冷哼一声:“今晚不给你点儿教训 , 你以后还指不定怎么勾引邹北城呢。” 好嘛 , 这哪儿是吃醋啊,这分明是示威来了!我叫苦不已。 被谭以琛折腾了一夜 , 第二天我不负众望的没能下床。 我哀怨的瞪了谭以琛一眼,对他昨夜的禽兽行为提出了强烈的谴责:“你太过分了!我今天本来打算去学插花的!被你这么一闹 , 我什么也学不成了,只能在床上躺着了 , 这一天,就白白浪费了!” “暗刃计划因为你,耽误了一整天,二十四个小时,好多好多分钟!你给我好好反思一下!”谴责完以后,我又给他扣了个高帽子。 闻言,谭以琛一边儿喂我吃早饭,一边儿安慰我说:“别担心,花已经插好了,一会儿你只需要换身衣服 , 美美的往花旁边一坐,生活照咱就拍完了 , 暗刃计划不会一秒也不会被耽误。”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 , 然后小声提醒我:“还有,二十四小时是一千四百四十分钟,亲爱的 , 你该好好学数学了。” 我愤恨不已的瞪了谭以琛一眼,拒绝再跟他说话。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就比较轻松了,我的主要任务就是像富家小姐一样,骑骑马 , 插插花 , 跳跳舞……然后发一张自己美美的照片 , 或者是跳舞的小视频到朋友圈里,以此来引诱邹北城对我产生美好的幻想。 除了发生活照以外,我偶尔还会发一些玫瑰啊 , 烛光晚餐啊等浪漫的照片 , 佯装我和谭慕龙正在热恋 , 可实际上,那些玫瑰和烛光晚餐都是谭以琛搞出来的,我和谭慕龙只负责拍照和比手型。 “没想到我第一次给人布置烛光晚餐不是为了追我心爱的女孩儿,而是为了让你们拍照。”谭以琛一脸哀怨。 闻言 , 谭慕龙抬头瞥了他弟弟一眼 , 然后很诚恳的表示:“等我们拍完了 , 你可以再用它来追可可。” 谭以琛冲他哥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 虽然过程比较搞笑 , 但最后的成效还是很明显的。 一周后 , 邹北城突然给我发了一条微信,约我周六一起去看歌剧。 “这算不算是上钩了呢?”我把微信展示给谭以琛看。 谭以琛勾唇一笑:“你说呢?” 我的心跳瞬间加快了:放了这么长的线,钓了这么久的鱼,邹北城这条肥美的鱼终于上钩了! “可可,你做好准备单独会会邹北城了吗?”我正激动着,谭以琛突然压低声音问我。 单独会?我一惊,睁大了眼睛凝向谭以琛。 谭以琛拿眼梢轻飘飘的瞥了眼我的手机 , 嗓音低沉:“邹北城约的是你,不是我哥。” 我的心脏猛然揪紧了:也就是说 , 这一次我将没有任何外援 , 我得自己面对邹北城,并想办法 , 让他迷恋上我。 章节目录 第173章 命运的闹剧 察觉到了我的迟疑,谭以琛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眉 , 压低声音宽慰我道:“你若是还没做好准备,倒也可以让我哥陪你去 , 只不过这样效果可能会差一点儿。” “不用。”我抬起头来,沉眸凝向谭以琛,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一个人去就行……我搞的定。” 闻言 , 谭以琛和谭慕龙对视了一眼,表情都变得凝重了起来。 “今天是周四,我们还有两天的准备时间。”片刻的沉默后,谭以琛重新将目光放到了我身上:“事不宜迟 , 我现在立刻派人去查一下周六雾都歌剧院上映的歌剧 , 可可在这里等我一下 , 一会儿我找全资料以后,给你进行突击训练。” 我瞬间紧张了起来,慌声应了一句好 , 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 跟即将上战场的士兵一样。 半个小时后 , 谭以琛带着一小叠资料走了过来。 “周六上映的歌剧是《俄狄浦斯王》,一部挺经典的舞台剧。”谭以琛一边言简意赅的跟我介绍着,一边把手里的资料递给了我:“这是《俄狄浦斯王》的英文剧本和中文翻译……时间紧迫,你大概了解一下 , 背会里面的几句经典台词 , 应该就没问题了。” 我点了点头 , 悬着一颗心接过那剧本 , 然后在谭以琛的帮助下 , 开始做“战前准备”。 谭以琛先是给我大概讲了一下剧情,然后又带着我过了一下剧本,最后,他把这个故事背后的一些隐喻以及各大名家对它的看法简单的诉说了下,又画了一些名句让我连夜背诵。 当然,末了他又帮我列出几个邹北城可能会跟我讨论的问题 , 并逐步引导我给出“乔远黛”式的回答。 紧张兮兮的准备了整整两天,周六终于到来了。 我穿了一身酒红色的露背收腰晚礼服 , 用卷发棒把自己的头发烫出一个大卷 , 随后喷上定型喷雾,光彩耀人的出了门。 我下楼的时候 , 谭以琛酸溜溜的来了这么一句话:“你跟我约会的时候,都没打扮这么漂亮过。” 我斜着眼睛瞥了谭以琛一眼 , 轻飘飘的回答道:“那是因为我变成乔远黛以后,从来没跟你约过会。” 谭以琛沉思了两秒 , 然后抬起头来一本正经的跟我说:“阿黛,我们下周日去约会吧,看电影,看球赛,打高尔夫或者骑马,随你选。” “我选择叫一份儿外卖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我故意气谭以琛。 谭以琛剑眉微压,凉着调子阴嗖嗖的威胁我:“郁可可,你完了。”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 , 然后用口型给我比了两个字。 ——“七次。” 我愤怒的关上车门,绝尘而去。 赶到雾都歌剧院的时候 , 邹北城已经提前到了,他坐在二楼的雅座上 , 悠然自得的凝视着楼下刚进门的我。 我与他对视一眼,彼此都给了对方一个意味深长又优雅迷人的微笑。 浅笑过后,我在侍者的牵引下上了楼。 自从我进了歌剧场 , 邹北城的目光就一直定格在我身上,我佯装不知道,可私下却刻意注重了一下自己走路的姿势,尽量让自己的步姿显得优美动人。 可能是为了展示一下自己的绅士风度吧 , 见我快上来了 , 邹北城站起身来 , 缓步走到楼梯口迎接我。 “一个人?”邹北城明知故问。 闻言,我轻挑柳眉:“你不是人?” 邹北城被我逗笑了,浅笑过后,他解释道:“我以为你回把你家阿龙也带上呢。” “你不也没带你家……恩……叫什么来着?”我皱起了柳眉 , 装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来:“就上次你带过来的那个特傻特单纯的美女。” 听到“特傻特单纯”这五个字 , 邹北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 用一种相当复杂的语气跟我说:“她可不单纯。” “起码比我单纯。”我笑着。 邹北城眸底突然染了笑:“她比不比你单纯我不知道,但有一点儿我能确定——她没有你坦率。” “我懂你什么意思。”我神色狡黠:“你是想说你的床伴太虚伪,明明不单纯,却强行装单纯。” 邹北城点头 , 夸张的冲我竖了个大拇指:“聪明。” 我毫不客气的接下了他的赞许 , 笑容越发的迷人。 闲谈间 , 我们已经走到了座位前 , 侍者很贴心的为我拉出椅子 , 我点头向他致谢,然后坐了下来。 “想吃点儿什么吗?”邹北城把他面前的菜单递给了我,很豪爽的表示:“今天我坐庄,你可以任意宰我。” 我接过那菜单,目光却一直定格在邹北城身上:“那我可不客气了哦。” 邹北城再次被我逗笑:“你随意。” 我点了一份鹅肝,一瓶拉菲 , 和一碗罗宋汤,随后把菜单还给了邹北城。 “你就吃这么点儿啊?”邹北城眼眉含笑:“饭量怎么跟小猫儿一样。” 我单手支着下巴 , 笑意盈盈的凝向邹北城:“给你省钱啊。” 邹北城眸底的笑意又深了一些 , 我隐约在他的目光里看到了几分迷醉。 看来谭以琛的方法相当管用,邹北城已经在不自不觉中对我产生了爱慕。我在心里默默的下着结论。 邹北城点了一份牛排 , 又点了几个小吃,随后他把菜单递给了侍者。 这时 , 台下响起了音乐声,歌剧《俄狄浦斯王》马上就要开始了。 “你应该看过这部剧吧?”邹北城随口问我:“这剧挺有名的。” “当然。”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着谎:“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部剧 , 剧情精彩,台词精湛,音乐醉人……我简直百看不厌。” 邹北城岑黑的眸底隐隐约约流露出几分惊喜来:“你最喜欢的歌剧居然是《俄狄浦斯王》?” “怎么,不可以吗?”我挑眉。 邹北城摇头:“当然不是了……我只是有些惊讶,没想到乔小姐你的品位如此独特。” 我似笑非笑的凝着邹北城:“这独特是好还是坏?” “因人而异。”邹北城嗓音低醇:“不过对我来说……是好的。” 他这话隐约有几分暗示的味道,我笑了笑没有回话,而是把目光放到了楼下的舞台上。 妆容夸张的演员此刻已经登场,唱着我一句也听不懂的歌词。 让我诧异的是,我虽然听不懂他在唱什么 , 可我却觉得他唱的很好听。 《俄狄浦斯王》是由同名的希腊神话改编而成的舞台剧,主要讲的是主角俄狄浦斯在出生的时候被神谕预言 , 说他长大后会杀了自己的父亲,迎娶自己的母亲 , 俄狄浦斯的父亲拉伊俄斯知道这件事后,为了避免悲剧的发生便命人把俄狄浦斯杀掉。 杀手在执行命令的时候动了恻隐之心,他没有杀死这个婴儿 , 而是把婴儿丢到了有狼群出没的荒山里,想让野狼chi掉这个诅咒的孩子。 结果命运弄人,俄狄浦斯被牧羊人救下,并在成年后返回自己的故乡 , 阴差阳错下 , 他失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 又因当地的某种习俗,娶了变成寡妇的生母。 拉伊俄斯派人去杀俄狄浦斯,是为了避免悲剧的发生 , 可谁能料想到 , 他这一行为 , 却恰恰推动了命运的齿轮,促使了自己儿子“杀父娶母”。 所以说,命运这玩意,真的很难讲。 此时 , 台上神的侍奉着正在传达神谕 , 这时 , 邹北城突然问我:“如果你是拉伊俄斯 , 你孩子出生的时候 , 预言家告诉你,你的孩子将来会杀了你,夺走你的伴侣,你会怎么做?” 我没想到邹北城上来就给我出了这么大一个难题,更糟糕的是,这个问题谭以琛没有给我准备过。 看来这次,我只能靠我自己了。 沉思片刻后 , 我偏过头来看向邹北城,凝眉问他:“我爱我的伴侣吗?” 《俄狄浦斯王》里,拉伊俄斯是不爱他的伴侣的 , 他和伴侣jiao合是因为喝醉了醉 , 本身他其实喜欢男人。 面对我的疑问,邹北城一时有些困惑:“这和你爱不爱你伴侣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我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哼笑:“如果我不爱我的伴侣,那事情就好解决多了——我直接命人把我伴侣杀了 , 并且让他当着我的面儿杀,那命运的诅咒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邹北城显然没料到我会给出这种答案,黑曜石般好看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那如果你爱你的伴侣呢?”惊讶过后 , 邹北城将问题的难度提升了:“他就是你的真命天子,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像爱他一样爱别人。” 这问题可真够变态的 , 你,你最爱的男人,和你刚出生的孩子,三个人里面只能活一个,你该怎么选? 我想有很大一部分人会持有这样的观点:作为母亲和妻子,你该牺牲自己,让自己爱的人活下去。 可我却不这么想,原因很简单:一个注定要杀了你,然后夺取所有原本属于你的一切的孩子,你还有办法爱他吗? 反正我是没办法爱他的。 “如果神谕从来没有出过错的话,我可能会编一个谎话来骗自己 , 告诉自己这个孩子是恶魔,并不是我和心上人的孩子 , 然后亲眼看着他安详的死去。”沉默良久后,我冷声给出了乔远黛的答案。 我想 , 这可能也是邹北城的答案。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乔远黛,邹北城和顾凕都是一类人 , 所以他们才能互相吸引,并在接触中摩擦出常人所无法理解的火花。 章节目录 第174章 单独会面 我回话的时候,邹北城一直似笑非笑的凝着我 , 等听完我的答案,他唇角勾起的弧度逐渐变大了:“为什么要编个谎话来骗自己呢?这样能让自己获得心灵上的平静吗?”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为了让自己狠下心来对被诅咒的孩子痛下杀手。” 邹北城眼睛又是一亮。 楼下 , 可怜的俄狄浦斯已经被抛到了荒山里,婴儿的啼哭声瞬间充盈了整个大厅。 那啼哭声凄厉而绵长,让人莫名的觉得压抑。 好在 , 牧羊人很快就赶了过来,软绵绵的羊叫声取代了婴儿略显恐怖的啼哭声,替观众缓解了压抑的气氛。 我和邹北城点下的餐饮也在这个时候被端了过来,葡萄酒很甘醇 , 罗宋汤很鲜美 , 鹅肝也切的相当精致 , 可我却没心情吃了。 邹北城却没被那婴儿的啼哭声影响,果然,男性对婴儿永远不如女性敏感。 “乔小姐相信命运吗?”邹北城一边切着牛排 , 一边漫不经心的问我。 我端起侍者为我斟的葡萄酒 , 轻轻的抿了一口:“也信 , 也不信。” “恩?”邹北城尾音上扬:“此话怎讲?” “怎么说呢……”我放下手里的高脚杯,凝眉跟邹北城解释道:“我不觉得命运会像《俄狄浦斯王》这样具有戏剧性,我个人认为,现实生活中 , 命运应该是一种说不清 , 道不明的力量 , 它在冥冥中左右我们的生活 , 可大多数人基本都察觉不到。” 邹北城咽下口中的牛排 , 低声夸赞我:“你的见解很有意思。” “我随口瞎说的。”我抿嘴笑了。 邹北城也跟着笑:“瞎说都这么有深度,我必须得敬你一杯。” 这话把我逗笑了,我瞥了眼桌上的葡萄酒,幽声打趣邹北城:“用葡萄酒敬?” 喝葡萄酒,可没有碰杯敬酒之说。 邹北城挑眉:“怎么,不行?” 闻言,我站起身来,亲自拿起酒瓶 , 为邹北城斟了半杯美酒:“您是东家,当然您说了算。” 我给邹北城倒酒的时候 , 身体微倾 , 胸前的大好春色正好递到了邹北城眼前。 邹北城的眼神明显迷离了些,目光也一直定格在我胸口。 我坐了回去 , 然后拿起桌前的高脚杯,冲邹北城举了举:“邹长官?” 邹北城这才猛然回神,略显尴尬的冲我笑了笑。 “乔小姐倒的酒 , 那我必须得喝。”邹北城打趣我道。 “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干了 , 我随意。”我弯着眼睛,笑容狡黠。 “好好好。”邹北城的语气里,仔细一听竟染着几分宠溺:“听你的。” 说着,他端起高脚杯,礼貌性的向我举了举后,他将高脚杯里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我对他的表现相当满意,于是难得豪爽了一次,陪着他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喝完了。 “酒量不错嘛。”邹北城夸我。 “阿龙也这么夸过我。”我不动声色的喂了邹北城一嘴的狗粮:“我曾经把他喝趴过,从此以后 , 他就在也不跟我拼酒了。” 听我提到谭慕龙,邹北城的脸色明显变了变 , 眉眼之间,隐隐蕴着几分不悦。 我心里一阵窃喜:看样子 , 他对乔远黛已经彻底动情了。 很好,我们胜利在望啊。 邹北城正欲说些什么话转移话题呢,这时 ,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抱歉般的冲邹北城笑了笑,然后把手机从包里取了出来。 令我意外的是,给我打电话的居然是谭慕龙! 我把手机往邹北城跟前递了递,继续刺激他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 刚提到阿龙 , 他就给我来电话了。” 邹北城讪笑了一下 , 眉宇间的不悦更明显了。 “我去接个电话。”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带着些许歉意跟邹北城说:“失陪一下。” 邹北城笑着点了点头,表情和动作都相当绅士。 我拿着手机来到二楼的阳台 , 这才放心的按下了接听键。 “阿黛 , 歌剧几点结束?需不需要我去接你?”谭慕龙低沉的嗓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 语气里带着几分询问的味道。 我一时有些想笑:不用说,这点话肯定是谭以琛让谭慕龙打的。 谭以琛这家伙可真够缺德的,先让我施展魅力勾引邹北城,等邹北城深陷其中 , 陶醉不已的时候,他再把他哥派来刺激邹北城…… 我甚至能够想象得到当邹北城看到谭慕龙的时候 , 脸上那生无可恋的表情。 “大概五点左右结束吧。”我坏心眼儿的回答着:“你若是想来接我的话就过来吧。” “好。”谭慕龙并不知道邹北城没有在一边儿旁听 , 他跟我说话的声音温柔极了:“我在歌剧院门口等你……你看剧吧 , 不打扰你了。” 真不知道谭慕龙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谭以琛有没有在旁边听着。 但愿没有吧 , 否则的话,今晚谭以琛又有借口“欺负”我了。 我从阳台出来的时候意外的发现邹北城一直盯着阳台这边。 很明显,他在看我。 他是个歌剧迷,如今台下播着他喜爱的歌剧《俄狄浦斯王》,可他的目光却放在我站的阳台上。 我唇角勾起的笑意又深了一分,我想回去以后 , 我可以跟谭以琛商量一下,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鱼明显已经上钩了 , 下面我们需要谋算的 , 是如何让鱼把我挖走。 “你家阿龙都跟你说什么了?”见我过来了,邹北城佯装不经意的问我:“是不是提醒你小心点儿我 , 免得被我劫了色。” 我笑出了声:“乱想什么呢你?他要是怕我被你劫色,怎么可能放我过来陪你听歌剧?” 邹北城微微有些惊讶:“他知道我邀请你看歌剧了?” “知道啊。”我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邹北城摸了摸鼻子,意味不明的来了一句:“知道还让你一个人来 , 心可真大。” “他本来想陪我一起来的。”我解释道:“可我不愿意让他来,他又不喜欢歌剧 , 每次陪我看他都一副兴趣索然的样子,搞得跟我在折磨他一样,所以我就没让他跟来。” 邹北城感同身受:“没错,这也是我为什么没带女伴过来的原因,她们表面上装得好像自己很有品位,很喜欢歌剧一样,其实就是为了讨我欢心,样子装得挺像,结果一问三不知,有的甚至连歌词都听不懂!扫兴!” 恩……其实我也听不懂……我在心里默默的回答着:我只是比你的那些情妇勤奋点儿 , 知道在来之前做做功课,了解一下剧情和台词罢了…… 闲聊间,歌剧很快便演完了 , 楼下的舞台上演员们做了谢幕,楼上的我则拿起餐巾 , 动作优雅的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果然,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间过的就是快。”邹北城突然感慨了一句。 我猛然睁大了眼睛,面带诧异的看向邹北城:“喜欢?” 邹北城却突然跟我打起了太极:“怎么,难道你不喜欢我这个跟你有相同兴趣爱好的知己?” “你是说这种喜欢啊。”我垂下眼帘 , 装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邹北城看向我的目光突然锐利了起来。 他明显是在试探我,可现在的我还不敢贸然的给他抛橄榄枝。 于是我不动声色的越过了这个话题:“没什么,我也很喜欢邹长官,您对历史和歌剧都很有研究 , 能交到您个朋友 , 我特别的荣幸。” “那就别一口一个邹长官了 , 听着又疏远,又别扭。”见我转移了话题,邹北城也没有再揪着刚刚的问题不放 , 而是配合我把话题移开了。 闻言,我歪着脑袋看向邹北城:“那我该叫你什么?” “就叫邹大哥吧。”邹北城随口回答我:“我比你年长四岁 , 你叫我一声大哥 , 不亏。” 他居然知道我的年龄……看来,他私下肯定调查过我。 聊着聊着,我俩已走到门口,门外 , 谭慕龙看到了我 , 便迈开步子向我走来。 “今天阴天 , 你怎么也不带个外套?”谭慕龙瞥了眼我露在外面的肩膀 , 微微皱了下眉。 “我来的时候是晴天嘛。”我撇了撇嘴 , 撒娇般的回答道。 谭慕龙没有说话,而是快速的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然后把那外套裹到了我身上。 “那也不能穿着什么少。”谭慕龙责备我道:“天气这么凉,冻坏了怎么办?” “知道了。”我拖长了腔调,点着谭慕龙的鼻子跟他开玩笑道:“谭爸爸。” 谭慕龙轻咳了两声,然后伸手把我揽到了怀中。 这一系列恩爱的举止,完完全全的落进了邹北城的眼里 , 隐约间,我看到他的脸色 , 阴沉无比。 章节目录 第175章 难道露馅了? 谭慕龙像是这才看到邹北城一样,扭头跟邹北城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了 , 邹北城。” 邹北城点头,用一种我也听不出是什么情绪的语气回答谭慕龙:“好久不见。” 他们相对而望 , 尽管彼此的脸色和语气都相当的冷静平缓,可我却敏锐的嗅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 我知道,某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 已经在邹北城和谭慕龙之间展开了。 “邹大哥,那我们就先走了。”我冲邹北城摆了摆手,巧笑嫣然的跟邹北城告了别:“改天有好看的歌剧了,我们再约……我请客。” “一定。”邹北城答应的爽快。 谭慕龙微微皱了下眉 , 面上显出几分不悦来 , 可他什么也没说 , 只是搂着我肩膀的手,微微收紧了些。 邹北城似乎注意到了谭慕龙这微小的举动,他盯着谭慕龙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看了一会儿 , 目光越发的沉冷。 我假装没察觉到邹北城眸底的冷意 , 转身和谭慕龙一起上了车。 这一仗我打得漂亮 , 所以到家后我难免有些飘飘然,眉飞色舞的跟谭以琛讲着邹北城今日在歌剧院的种种反应。 “他绝对已经爱上我了!”我斩钉截铁的说:“你都不知道他今天看我的那个眼神,还有我在他面前提谭慕龙的时候他那个表情!我真想拿手机把当时的场景给你录下来,然后回放一边,让你好好看看……” 谭以琛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 , 他拿眼梢凉飕飕的扫了我一眼,醋意甚浓的问我:“邹北城爱上了你就让你这么高兴?”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得意忘形了 , 于是慌忙摇头 , 眨着大眼又卖萌又卖乖的哄谭以琛:“没有没有 , 被那种人渣爱上我一点儿也不高兴。” 谭以琛剑眉轻挑:“可你刚刚好像笑得很开心啊……” 我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 当即收腹挺胸,端端正正的坐好了,然后一本正经的表示自己之所以笑得很开心,是因为暗刃计划终于可以往下一个阶段进行了,绝不是因为邹北城爱上了我。 “你当我愿意勾引他呀。”我撇了撇嘴,装出一副很不情愿的模样:“他长得也没你帅 , 身材也没你好,智商也没你高 , 要不是为了惩恶扬善 , 我才懒得搭理他呢。” 谭以琛被我拐弯抹角的奉承取悦了,眼眉间终于重新染上了笑意。 “你呀 , 也别太得意。”谭以琛用食指戳了下我的额头:“这才刚开始呢,后面才是重头戏。” 这话倒是提醒了我 , 战争的号角才刚刚响起,我现在洋洋得意未免为时过早。 于是我稳了稳心神 , 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我问谭以琛:“要不要我假装跟你哥吵一架,好让邹北城能趁虚而入。“ 闻言谭以琛不由的笑了,他摇摇头,脸上的表情颇有几分深不可测的味道。 “别着急。”他勾了下我的鼻尖,笑容越发的狡黠:“鱼已经上钩了,你还怕他跑了不成?” 说实话,我真怕。 我费了真大把劲儿,好不容易才把邹北城引上钩,他若是迟迟不来挖我,那我不是白忙活了? 似乎是察觉出了我的焦躁,谭以琛不动声色的宽慰我道:“放心吧可可 , 邹北城现在可比你急。”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困惑不解的问谭以琛:“他急什么?” 谭以琛看向我的眼神颇具深意:“你说呢?” 我愣了愣,然后尝试性的回答道:“你的意思是说,邹北城他会主动想办法间离我和谭慕龙?” 谭以琛欣慰的点了点头:“总算反应过来了 , 看来你还不算太傻。”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家伙的嘴巴,真是越来越毒了。 “你确定邹北城会主动出击吗?”这时 , 坐在最里侧沙发上看报的谭慕龙突然放下手里的报纸,沉声询问谭以琛。 谭以琛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他端起桌上凉好的茶,慢条斯理的回答道:“你说呢?邹北城的性格像是那种按兵不动的人吗?” 两个问句 , 成功的稳住了谭慕龙,和邹北城一起在部队里呆了那么多年,谭慕龙当然比任何人都了解邹北城的为人。 邹北城从来不是那种放不开手脚的人,比起被迫迎敌 , 他更擅长主动出击。 “其实 , 只要邹北城上了钩 , 后面很多事情,都好办多了。”谭以琛抿了口龙井茶,像是在跟我和谭慕龙说话 , 又像是在自我感叹:“前期我们主动 , 后期我们只需要跟着对方的步调走就行 , 不用给邹北城创造什么机会,邹北城又不是傻子,他会自己给自己创造机会的。”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回话。 谭以琛的预测果然没错 , 一周后 , 邹北城突然约我和谭慕龙去参加一个聚会。 “他居然同时约了我和谭慕龙。”我盯着邹北城发来的简讯 , 幽着调子下结论道:“看来 , 这是一场鸿门宴啊。” “聚会还是在晚上。”谭慕龙眉头紧皱:“应该不是什么正经的聚会。” 一般情况下 , 他们上流社会正儿八经的宴会都是在白天举行的,而富家子弟们彼此厮混,享乐的聚会,往往在晚上举办。 比较有意思的是,富家子弟的厮混一般不会邀请对方的正式伴侣一起参加。 原因很简单:他们夜里玩儿的比较疯,带正式伴侣来参加,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可邹北城在邀请谭慕龙的同时 , 还邀请了我。 “我估计他是想把你们两个灌醉了然后制造误会。”谭以琛猜测道:“制造误会倒没什么,就怕他想趁机占可可便宜……” 闻言,我一时也有些担忧 , 这种厮混的聚会 , 滥交什么的最容易发生了,万一到时候邹北城摆我一道 , 灌醉我把我给睡了,那我他妈的找谁喊冤去啊? 我正胡乱的猜测着,谭以琛突然抬起头来 , 面色凝重的嘱咐我和谭慕龙道:“你们两个必须有一个保持清醒……以乔远黛的性格她不喝酒是不可能的,所以大哥你最好不要沾酒……” 谭以琛正讲着,这时 , 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他下意识的垂眸瞥了眼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然后,僵住了。 “怎么了?”我看谭以琛的表情不对,于是也扭过头去,顺着谭以琛的目光凝向他的手机。 可惜我看过去的时候,谭以琛的手机已经黑屏了,所以我没看到他刚刚收到的那条信息。 我正想再问问谭以琛他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呢,还没开口,谭以琛突然把手机抓了起来 , 动作快速的在手机上胡乱的按着。 我被他这一连串的怪异举止搞懵了,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到底怎么了?” 谭以琛终于放下了手机,神色怪异的看向我和谭慕龙:“邹北城他……也邀请了我。” 什么?我猛然睁大了眼睛 , 一时间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邹北城还要请了谭以琛? 他邀请谭以琛做什么?凑人数吗?我死活想不明白。 “你没有看错吧?”谭慕龙显然也消化不了这个答案,他刚毅的脸上 , 此刻写满了匪夷所思。 谭以琛把手机递给了他哥:“你自己看咯。” 见状,我也凑了过去,想看看邹北城是怎么说的。 巴掌大的屏幕上 , 赫然显着邹北城发来的短信:“谭二少,周日有空吗?要不要一块儿出来耍?荷塘夜色,房间号V7103,周日晚上七点 , 有空一定要赏脸过来 , 哥请你好好喝几杯。” 地点一样 , 时间也一样……这个邹北城,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为什么要邀请你呀?”我问谭以琛:“就是凑人数,也不至于拉你去凑吧?” 谭以琛耸肩:“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我隐隐感觉有些不安,邹北城不是那种会做多余的事的人,他既然邀请了谭以琛 , 那就一定有他的目的。 可是,他有什么目的呢? 突然间 ,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我脑海里先闪了出来。 “他该不会是认出我是郁可可了吧?”我猛的打了个寒战 , 惊恐无比的看向谭以琛。 闻言,谭以琛先是一愣,随后逐渐的压低了剑眉。 谭以琛的反应让我心底的不安更盛了,我越想越觉得邹北城认出我的概率非常的大 , 毕竟 , 除了这件事以外 , 他没有别的原因把谭以琛牵扯进来。 “他怎么会认出我来呢?”我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 心里绝望极了:“没有道理呀,我明明已经把有关郁可可的一切全都抛下了呀……” 见我慌了神 , 谭以琛低声安慰我道:“可可,你先冷静一下,邹北城邀请我参加聚未必代表他认出了你,或许他只是想起我来了,所以随手给我发了个邀请罢了。” 这安慰实在牵强,我勉强笑了笑 , 没有说话。 “阿琛说的对,在事情没有确定前 , 先不要妄下结论。”谭慕龙教育我道:“保持警惕是必要的 , 可自己吓唬自己,就完全没有必要了。” 我点了点头 , 心里依旧乱糟糟的。 但愿这一切只是我多虑了吧…… 章节目录 第176章 鸿门宴 周日傍晚,我换上一身黑色单肩单叶领的包臀长礼裙 , 然后披上米白色的狐毛皮草,和谭慕龙一起去赴了邹北城为我们设下的鸿门宴。 为了不露出破绽 , 谭以琛和我们是分开去的,不知是不是为了故意逗我,谭以琛电话里跟我说他今晚也会带一个女伴儿过去。 “你不会要带宝宝吧?”我的语气里满是嫌弃。 谭以琛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你那小脑袋瓜子里一天到晚究竟都在想些什么啊?这种场合,我怎么可能带宝宝过去?” 闻言 , 我沉思了两秒,然后大惊失色:“难道你要带白文琦?” 谭以琛的声音瞬间阴沉了下:“郁可可,你再揪着白文琦的事儿不放,我可要挂电话了!” 我撇撇嘴,心里很是不悦:许你当初选白文琦做老婆,害我差点儿被白文琦弄丢了小命儿 , 不许我现在吐吐槽,发泄一下心里的怨气啊? 这什么世道嘛……欺负老实人…… “你爱带谁带谁 , 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吃醋的 ,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从嗓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故意刺激谭以琛道。 “这可是你说的哦。”谭以琛的语气要多不怀好意,就有多不怀好意。 我听着他的意思像是要搞事儿 , 于是忍不住教训了他两句:“你别乱来 , 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对付邹北城 , 不是互相争风吃醋,找小三儿气对方!” “放心。”谭以琛低笑着:“我有分寸。” 既然他这么都这么说来,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随口又跟他闲扯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我心里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 这预感非常的强烈 , 我隐约感觉 , 今晚会出大事。 “你还好吧?”可能是察觉到我的脸色不太对吧 , 正在开车的谭慕龙忍不住询问了我一句。 我僵硬的笑了笑 , 闷声回答道:“没事。” 谭慕龙微微皱了下眉,迟疑几秒后,他语气严肃的跟我说:“不舒服就别硬撑了,免得适得其反。” 我没有回话,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眉间愁云满布。 见状 , 谭慕龙直接把车停住了。 “既然你不在状态,那我们还是回去吧。”他说。 我猛的抬起头来,声音也不受控制的抬高了:“这怎么能行?” 谭慕龙扭头看向我:“怎不行?” 我噎住了 , 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你担心邹北城那边儿没办法交差?”谭慕龙恍然大悟:“没关系的 , 给他打个电话说临时有事去不了了就行,又不是什么正规宴会 , 不去也没什么。” 我凝眉沉思了片刻,然后颓然的叹了一口气:“倒是不至于不去……我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 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儿。” 闻言,谭慕龙突然笑了。 “我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也这样。”浅笑片刻后 , 他现身说法:“我记得那是一次反恐行动,对战的是国际恐怖分子,对方火力充足,人数也相当庞大,我第一次执行任务就碰上这么难搞的,当时真觉得凶多吉少。” 我听的入了迷,不由的问他:“后来呢?” 谭慕龙摊了摊手,扬唇笑道:“我这不是好生生的在这儿吗?” 我愣了两秒,然后眉开眼笑。 “别想那么多。”见我笑了,谭慕龙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沉声教育我道:“困难是没有办法躲掉的 , 你唯一能做的,是当它来临的时候 , 尽可能的保持冷静,然后再有条不紊的解决它。” 我点了点头 , 心里的忐忑似乎也消散了些。 谭慕龙重新发动了车子,我倾身靠到副驾驶座的靠背上,眉眼间的阴霾逐渐转变为坚定和冷峻。 半个小时后 , 我们来到荷塘夜色俱乐部,然后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进了邹北城订下的包间。 这个俱乐部在雾都那是相当有名的,不仅布局典雅 , 娱乐活动丰富 , 更以歌姬舞姬著称。 据说他们这儿的姑娘 , 全都长袖善舞,嗓音妙曼,不少权贵过生日或举办什么重大活动 , 都会邀请他们这儿的姑娘过去献舞一曲 , 博大家个乐子。 来之前 , 谭以琛还特意给我科普过,他说这家店的歌姬舞姬除了唱歌跳舞外,还提供某些上不了台面的服务,有些服务相当重口。 “你怎么知道很重口?”我虎视眈眈的问谭以琛:“难道你试过?” 谭以琛的目光突然变得复杂了起来 ,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 , 然后语气幽怨的跟我说:“可可 , 你没有以前温柔了。” 我冲他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 , 没有再理睬他。 我和谭慕龙进到包间的时候 , 邹北城他们已经来了,令我意外的是,邹越风和秦如霜居然也来了。 除了邹越风和秦如霜以外,包间里还有顾凕和几个我不认识的男人,那几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其中有一个 , 手臂上居然还纹着一只看上去特别狰狞的怪兽的图像。 “乔老师,好久不见啊。”见我进来了 , 顾凕瘫在沙发上懒洋洋的跟我打着招呼 , 语气依旧吊儿郎当的,极其的不正经。 我冲他微笑了一下:“好久不见。” “你们来得也太晚了吧?”这时 , 邹北城也开了口:“迟到这么久,得罚酒哦!” 进门就灌酒,果然没安好心! “你难道不知道迟到是美女的特权吗?”我挑眉,眼神妩媚的瞥了邹北城一眼。 邹北城扬唇笑了:“行 , 你是美女,你有特权。” 说到这里 , 他顿了一顿,然后伸手指了指站在我旁边的谭慕龙,坏笑道:“他总不能也是美女吧?” 此言一出,屋子里的人立刻开始起哄,纷纷叫嚣着让谭慕龙自罚三杯,有的甚至还要求谭慕龙把本该罚我的那三杯也喝了。 “他虽然不是美女,可他是美女的司机。”待众人的吆喝声逐渐平息后,我不动声色的为谭慕龙挡酒道:“所以他迟到也是有情可原的,这酒不该罚。” “乔老师,没你这么护犊子的啊。”我话音刚落 , 一边儿的顾凕便带头提出了反对意见:“迟到是美女的特权,那为美女挡酒 , 也是司机的特权嘛!不然的话,他凭什么独霸美女啊,是不是?” “就是啊!”众人附和着:“这酒必须得罚!不喝没资格跟美女站一块儿!”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 , 这酒,谭慕龙是不能不喝了。 算了,一会儿谭以琛也会过来 , 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我这样想着,便稍微松了松口,笑意盈盈的看向谭慕龙:“听见没,不喝没资格跟美女站一块儿……这酒,你喝不喝呀?” 谭慕龙冲我笑了下 , 然后脱下外套走到酒桌前 , 端起了邹北城他们给他倒好的白酒 , 一杯接着一杯,将桌上的六杯白酒喝干了。 “好!谭长官果然爽快!”众人起哄的声音也越来越高了。 闹腾了一番后,大家的注意力终于从我和谭慕龙身上移开了 , 开始各玩各的。 “下一盘儿?”邹北城从桌下取出了象棋 , 笑着冲谭慕龙摇了摇。 “好啊。”谭慕龙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随后 , 邹北城把手里的象棋递给了侯在他旁边的那个穿旗袍的美女手里,那美女接过象棋,半跪在地上帮邹北城和谭慕龙把象棋展开摆好。 邹北城和谭慕龙开始下棋,我在旁边看了一会儿 , 觉得有些无聊 , 便把注意力放到了桌上的小吃上。 我正漫不经心的品尝着桌上做工精致 , 口感极佳的糕点 , 这时 , 顾凕突然向我走来过来。 “乔老师看上去好像很无聊啊?”他坐到了我旁边,面带笑意的问我。 我拿眼梢瞥了他一眼:“怎么,你那儿有好玩儿的?” “你想玩儿什么?”顾凕问我。 我轻哼了一声:“那要看你会玩儿什么了。” “我玩儿的很重口的。”顾凕的笑容微微有几分邪恶:“乔老师确定敢玩儿?” 我扭过头来,笑靥如花的看向顾凕:“你又找打呢是不是?” “哪儿能啊!”顾凕喊着冤:“我这不是看乔老师你一个人在这儿坐着无聊,所以过来给你解闷儿吗?” “哟,我还冤枉你了?”我轻挑柳眉。 “那可不是嘛!”顾凕厚脸皮的应着:“你别总是把我想的那么坏好不好,我其实是个好人。”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嘴里的糕点全喷顾凕脸上了。 顾凕僵在了沙发上,脸上和头发上都沾满了白色的莲子糕。 “对不起对不起。”我慌忙抽过纸巾给顾凕擦脸:“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顾凕青青白白的变了会儿脸 , 然后咬着牙跟我说:“乔远黛,你绝对是唯一一个喷我一脸口水 , 还没被我打死的女人。” “我很荣幸。”我把手里的纸巾递到了顾凕跟前。 这时 , 包间的门突然又开了。 我下意识的扭过头去,谭以琛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章节目录 第177章 棋局 然而,比谭以琛更引人注目的 , 是站在谭以琛身后,穿着一件亚黄色皮质休闲小礼裙配黑色高筒长靴的林即白。 很显然 , 林即白就是谭以琛电话里跟我说过的神秘女伴。 我的心情瞬间变得很复杂:谭以琛他把林即白带来干什么?林即白对谭慕龙的感情他又不是不知道!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林即白带了过来,这不故意捣乱吗? 我暗中气鼓鼓的瞪了谭以琛一眼,谭以琛却假装没看见,笑着跟大家打招呼道:“不好意思 , 我来晚了……我女朋友家离这儿有点儿远,路上耽误了些时间。” 这理由显然不能让大家信服,大家拍着桌子不住的嚷嚷着要谭以琛自罚三杯,那架势 , 跟刚刚怂恿谭慕龙喝罚酒如出一辙。 “就知道你们得灌我酒。”谭以琛笑着 , 伸手拍了拍林即白纤细的腰 , 示意她坐我那边儿去,自己则来到摆满酒杯和酒瓶的琉璃桌前,在众人的起哄声中 , 干了整整三杯度数极高的白酒。 众人一边儿喊着“谭二少好酒量” , 一边儿撺掇谭以琛再喝三杯 , 说什么这三杯是替他女朋友喝的,还说谭慕龙刚刚就替女朋友喝了三杯,他不喝就太不够意思了。 他们在酒桌那儿闹的尽兴,林即白则缓步走到了我跟前。 她在我对面止住了脚步 , 目光清冷的瞥了眼坐在我旁边的顾凕 , 凉声道:“让一下。” 闻言 , 顾凕拿眼梢扫了下坐在沙发上的我和谭慕龙 , 然后抬起头来 , 坏笑着跟林即白说:“美女,这沙发已经坐满了……要不,你坐我腿上。” 说着,他还极其大方的把自己的腿张开了,一副“坐吧坐吧我不收你钱”的欠揍表情。 面对顾凕的恶意调戏,林即白面不改色:“你误会了 , 我是让你把位子让出来,不是让你让道儿。” 顾凕的笑容瞬间僵到了脸上。 隐约中 , 我感觉顾凕似乎动怒了 , 这让我一时有些紧张,生怕他不顾场合跟林即白动起手来。 好在 , 顾凕脾气虽大,却也没大到可以不顾后果的去砸邹北城的场子 , 所以僵硬了几秒后,顾凕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 “美女。”顾凕一脸无奈:“包间里这么多座位 , 你坐那儿不行啊,非要跟我抢位子……怎么,我这位子风水好啊?” 林即白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了:“包间里那么多座位,我坐那儿不行啊,为什么非要坐你腿上?” 林即白话音一落,我和邹北城还有谭慕龙同时笑出了声,唯有顾凕僵在了原地,被林即白怼的哑口无言。 浅笑过后,邹北城抬起头来,饶有兴趣的看向林即白:“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林医生你嘴巴居然这么厉害!” 林即白笑了,半敛着眸子瞥了眼邹北城和谭慕龙跟前的棋盘 , 幽着调子回答说:“我以前也不知道邹长官你象棋下得这么厉害。” 邹北城难得谦虚了一回:“随便下着玩儿玩儿,哪儿有什么厉害不厉害的。” 林即白的目光依旧放在那棋盘上:“谭长官这盘儿怕是赢不了了。” 谭慕龙皱眉:“为什么这么说?” 林即白把目光从棋盘上移到了谭慕龙的脸上,面色沉冷的跟他说:“你已经掉进陷阱里了……” “欸!打住打住!”邹北城慌忙打断了林即白:“林医生 , 不带你这样的啊!我们这是私人棋局,没有场外援助这一说啊!” 林即白只好把后半句话咽到了肚子里,给了谭慕龙一个“你自求多福吧”的眼神 , 便转身坐到了棋盘左边的单人沙发上。 谭慕龙眉头越皱越深,面色凝重的盯着桌上的棋局,似乎想找出邹北城暗中给他设下的陷阱。 可他找了半天 , 却什么也没找出来。 这时,林即白忍不住又提点了谭慕龙一句:“你再走一步,棋局就明朗了。” 邹北城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棋真是没法儿下了!” 这时,酒桌那边儿突然传来一个男音:“邹大少,您不是说今晚荷塘夜色的老板给我们准备了特殊的节目吗?这节目什么时候上啊?我们可都翘首以盼的等着呢!” 特殊节目?我偏了下头,满目困惑的看向邹北城:“什么特殊节目啊?我怎么不知道?” 邹北城这家伙,又想搞什么鬼花样? 闻言 , 邹北城先是对我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 然后扭过头来 , 抬高音量回答那男人道:“别着急啊,人还没到齐呢,你们先喝着 , 人齐了,节目立马就上!” “什么?”那人吃了一惊:“人还没到期呢?你没逗我吧?这都快九点了,谁呀这么大架子!” 邹北城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了:“美女嘛 , 迟到一两个小时 , 正常。” 听到“美女”二字,男人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变邪恶了,有的甚至还打趣邹北城,问他这美女是不是他的红颜知己。 邹北城笑而不答。 我的心不由的揪紧了:红颜知己?不是吧……谭慕龙给我的资料里貌似也没提到过邹北城有什么红颜知己啊…… 心神不宁中 , 我决定探探邹北城的口风。 我向前倾斜了一下身子 , 单手支着下巴,眼眉含笑的看向邹北城:“邹大哥什么时候有红颜知己了?怎么也不介绍给妹妹我认识认识啊?” 邹北城拿余光意味深长的扫了我一眼 , 低笑着打趣我道:“怎么,吃醋了?” “是啊。”我承认的坦然:“你认识我男朋友 , 我却不认识你女朋友……我不平衡。” 邹北城被我逗笑了:“你这心眼儿也太小了吧?” “女人的心眼儿都很小的。”我懒洋洋的回答道:“越漂亮 , 心眼儿越小。” “所以你这是在拐弯儿抹角的夸自己漂亮吗?”邹北城笑意盈盈的凝向我。 我轻挑柳眉:“那你这是在拐弯儿抹角的损我心眼儿小吗?” 邹北城说不过我,举手投了降:“我错了乔妹妹,我认输,我自罚三杯好不好?你饶了我吧。” “想让我饶了你喝酒可不行。”我轻哼了一声。 邹北城笑了:“那你想怎样?” “先给我介绍介绍你的红颜知己嘛。”我倾身靠到了沙发上,尽力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不然一会儿等她过来了,我连她名字都不知道 , 多尴尬。” 闻言,邹北城狭长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一抹狡黠 , 他扭过头来 , 别有所指的看向坐在他对面的谭慕龙:“你知不知道她名字叫什么没关系,谭长官知道就行。” 谭慕龙凌厉的眉 , 微微向下压了压。 “该你下了。”邹北城扬唇一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该谭慕龙下了 , 他再下一步,邹北城给他设下的圈套 , 就明朗了。 我心底突然升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邹北城的红颜知己,该不会是…… “咔”的一声,门突然开了,我下意识的扭头看向门口。 开门的是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那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站着,分别拧开了左右两边的门。 门的正中央,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无肩包臀长礼裙的女人,那女人身材非常的好,前凸后翘,腰细的令人生妒。 然而 , 比她身材更吸引人眼球的是她的脸,怎么说呢 , 她的脸有一种别样的迷人的味道,我见过五官比她漂亮的女人 , 可我从来没见过比她的五官更妖娆的女人。 见到她的那一霎那,我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狐狸精”三个字。 但其实说她是狐狸精也有些不妥,毕竟她比狐狸精要有气场。 她肩膀上披着一件黑色白领的西装外套 , 这无形中给她增加了几分御姐的味道。 “我有错过什么吗?”她抬脚迈了进来,妩媚的狐狸眼不动声色的把房间里所有的人都扫了一遍。 最后,她把目光定格到了谭慕龙身上。 而谭慕龙在这个女人进门的那一刹那,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章节目录 第178章 间离 生着一双妩媚狐狸眼的女人含笑凝向谭慕龙,朱唇微扬:“真是意外的惊喜啊……” 谭慕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 他鹰一般锐利的眸子,此刻竟微微有些发红。 我能看到他握紧的拳头 , 也能感觉到他绷紧的肌肉。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门口这位身姿妙曼的女子,应该就是邹北城和谭以琛曾多次跟我提起过的南宫薰。 邹北城这一局,玩儿的可真够大的! 凝着谭慕龙看了两秒后 , 门口的美人儿终于收回了目光,她偏了下头,拿眼梢儿清冷的瞥了眼站在她身后的几个西装革履,看样子似乎是她手下的男人 , 沉声吩咐道:“你们不必跟着了 , 退下吧。” 闻言 , 离她最近的那个手下微微有些迟疑:“小姐,大哥吩咐过……” “没关系的。”南宫薰冷声打断了那人,羽眉轻挑,再次将暧昧的目光粘到了谭慕龙身上:“有谭长官在 , 没人动得了我。” 她说话的语气 , 有丝毫不加掩饰的得意 , 这让我很是恼怒,于是我及时站了出来,美女救英雄。 “说反了吧?”我幽着调子:“你应该说这屋子里除了阿龙,没人敢动你。” 南宫薰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开口 , 她扭头看向我 , 目光有些玩味儿。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 , 尔后笑了:“乔小姐抬高自己男朋友 , 也没必要贬低别人吧?照你这么说 , 整个房间除了你男人以外,岂不全成了孬种?” 我惊讶极了:她居然知道我的名字,而且还知道我是谭慕龙的女朋友! 看来这狐狸精是有备而来啊。 “南宫小姐说这话就是冤枉我了。”我面不改色的接着南宫薰的话:“我只是想表达南宫小姐人缘好,这屋子里除了阿龙以外,其他男人都舍不得动你。” 南宫薰唇角噙着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她似笑非笑的凝着我,语气恶劣:“你确定阿龙舍得?” chi裸裸的挑衅。 我显出一副被激怒了的模样来,猛然扭头看向谭慕龙,随着我扭头动作的完成 , 南宫薰也把脑袋偏了过来,面带笑意的凝向谭慕龙。 我们都在等着谭慕龙给出回答 , 我们也都知道谭慕龙会给出什么答案。 这场前女友和现女友的对决我输定了 , 因为只有我输了,我和谭慕龙的感情才能出现裂缝 , 邹北城才能趁虚而入,暗刃计划才能完美进行。 可说实话 , 凝视着谭慕龙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我心里竟有些希望他能站到我这边 , 冷声回南宫薰一句“当然舍得”,好好的煞煞南宫薰的锐气。 谭慕龙没有说话,紧皱着的眉和猩红的眸子,让人不由的感到心疼。 他本是铁血的军人,最强的战士,可如今却被南宫薰逼到了这种田地……妈的,我总算能理解当初在马来西亚的时候林即白说要揍我的心情了。 现在的我,也很想揍南宫薰。 可能是谭慕龙的脸色太过难看了吧,坐在酒桌那边儿跟别人玩儿筛子的谭以琛突然站了起来 , 缓场一般的开口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欺负我哥呢?是个人就知道,我哥是铁血真汉子,从来不跟女人动手!” 谭以琛这么一开口 , 其他人也连忙符合:“就是就是!谭长官那一身功夫是保护美女用的,可不是打女人用的!再说了 , 大家都是朋友,打什么打呀?伤和气!”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便把这事儿给带过去了,我把头别到一边儿 , 佯装出一副自己正在生闷气的模样,不再理睬谭慕龙。 谭慕龙也不来哄我,只是闷不做声的灌了自己好几杯酒。 “这就是你挑的男朋友。”坐在我旁边的顾凕拿眼梢儿幸灾乐祸的瞥了眼正在喝闷酒的谭慕龙,然后压低声音在我耳旁低语道:“乔老师 , 你这眼光不行啊。” 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丝毫不在乎我恶劣的语气 , 顾凕单手支着下巴 , 幽着调子懒洋洋的打趣我:“哟,生气了?” 我懒得理他,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想找个清净点儿的地方呆着 , 好给邹北城制造机会过来安慰我。 可我刚抬起脚 , 步子还没落下呢 , 顾凕突然拽住了我。 “别走啊。”他调子含着笑:“你走了,别人可就坐这儿了。” 说着,他瞥了不远处的南宫薰一眼。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谭慕龙就坐在我旁边儿,我一走 , 保不齐南宫薰就过来挖我墙角了。 说实话 , 我真不想把位子让给南宫薰 , 谭慕龙好不容易才从七年前的阴影里走出来 , 再被这狐狸精祸害一番,指不定成什么样子呢! 可我又不能不走 , 邹北城把南宫薰这尊大佛请过来,就是为了间离我和谭慕龙,刚刚由于谭以琛的插科打诨,我和谭慕龙还有南宫薰之间的矛盾没有彻底爆发出来,我得给南宫薰一个机会,让她过来勾引一下谭慕龙 , 这样我才有足够的理由跟谭慕龙闹翻,然后投入邹北城的怀抱。 谭长官啊 , 你可一定要撑住啊!我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 然后猛的甩开了顾凕抓着我手腕儿的手。 “谁爱坐这儿谁坐这儿!”我咬牙切齿:“别人勾勾手指头就能拐走的狗我也不稀罕要!” 丢下这句话后,我愤然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 快步来到酒桌前,在谭以琛对面坐下了。 谭以琛被我吓了一大跳 , 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一边儿给我倒酒 , 一边儿笑着安慰我道:“嫂子,别生气嘛,有人跟你争,才证明我哥优秀,这也反方面证明了你眼光好。”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少在这儿为你哥求情,我找你是来喝酒的,不是来听你废话的!” 说着,我把桌上的酒杯摆成两排,纷纷倒满,然后指着那两排长龙一样的酒杯 , 挑衅般的问谭以琛:“拼酒,敢不敢?” 谭以琛当然不敢了,他尝试性的劝我道:“嫂子你别这样……” “孬种!”我冷声打断了他,然后端起桌上的酒杯便开始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谭以琛装出一副想拦我 , 却又不知该怎么拦我的模样,那表情 , 别提有多纠结了。 我俩竭尽全力的表演着,一起钓邹北城这条大鱼。 等我喝到第七杯的时候,“鱼”终于游了过来。 邹北城猛的抓住了我的手 , 阻止我继续灌自己酒。 “别喝了。”他颦眉凝着我,目光深邃,眸底有莫名的情愫在涌动。 很好,鱼儿终于上钩了。 我仰起头来 , 醉眼朦胧的看向邹北城 , 开玩笑般的打趣他道:“怎么,心疼酒钱啊?” 这玩笑却没把邹北城逗笑 , 邹北城夺过我手里的酒杯,替我将杯子里的威士忌喝干了:“心疼你。”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向我示爱。 坐在一旁的谭以琛不高兴了 ,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 阴沉着调子语气不善的质问邹北城:“邹长官,你什么意思啊?” 邹北城把手里的空杯子放回了酒桌 , 然后转过身来,不甘示弱的看向谭以琛:“就我说的意思……你有意见?” “他可是我嫂子!”谭以琛一字一顿的提醒着邹北城。 闻言,邹北城不由的笑了。 他目光悠然的向谭慕龙坐着的方向瞥了一眼,冷哼道:“先看看你哥在干什么,再来说教训我吧!” 经他这么一说,我和谭以琛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到了谭慕龙那边儿 , 然后同时僵住了。 屋子里脚的沙发上 , 南宫薰半坐在谭慕龙的腿上 , 双手勾着谭慕龙的脖子 , 身姿妖娆的和谭慕龙接着吻。 章节目录 第179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其实我暗中一直关注着谭慕龙那边儿的动静。 我离开后,南宫薰本来是想坐到谭慕龙旁边的 , 可惜的是她晚了一步,由于距离原因 , 我那极其枪手的位子被近水楼台的林即白抢先占下了。 失了先机,南宫薰也不恼,她慢步走到谭慕龙旁边 , 像邹北城刚刚阻止我喝酒那样,伸出芊芊玉指,握住了谭慕龙结实的手腕。 “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呢?”她问谭慕龙。 谭慕龙甩开了她的手:“与你无关!” “是吗?”南宫薰唇角含笑:“可我记得你以前不爱喝酒。” 说到这里,她稍微停顿了下 , 涂着暗红色指甲油的手不知从那儿变出一个香烟 , 点燃了。 “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 你的兄弟们都在拼酒,你却在喝绿茶。” 她弯起眼睛,笑得好不狡黠。 谭慕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我现在爱喝了 , 不行吗?”他咬牙死撑着。 南宫薰对着谭慕龙的脸吐了一口烟气 , 语气突然变得欢快了起来:“行啊!有个不良嗜好挺好的 , 太过板正,多没意思啊。” 谭慕龙捏着酒瓶的手骤然收紧了,玻璃制的酒瓶不堪重负,被他捏出了裂痕。 见状 , 南宫薰突然笑了 , 她伸手戳了一下谭慕龙的额头 , 笑骂他道:“你冲酒瓶发什么脾气啊 , 它又没招惹你。” 谭慕龙猛然抬头 , 目光凶狠的瞪向南宫薰。 “你还回来做什么?”他咬着牙,眸底布满血丝:“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南宫薰笑得更开心了:“不怕。” 谭慕龙额角青筋暴起:“你以为我不敢?” 闻言,南宫薰从嗓子里发出几声娇笑,她身影一晃,突然就坐到了谭慕龙的腿上。 “你当然敢了。”她伸出手来,动作轻柔的抚上谭慕龙的刚毅的侧脸,妩媚的狐狸眼 , 微微显出几分迷离来:“你是三十二营最强的战士,当年只身一人独闯毒贩老巢你都敢,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谭慕龙突然发火了 , 他猛的掐住了南宫薰的脖子,用一种可以称得上是撕心裂肺的声音跟南宫薰说:“我真想……我真想……” 他一连重复了两遍 , 却始终没能把那句话说出来。 尽管他没能说出口,可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真想就这样把你掐死! 南宫薰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了起来。 “放开!”她冷声命令着谭慕龙。 谭慕龙猛的一僵 , 就跟被下了咒一样,居然就这样把手给松开了! 慵懒的笑容再次浮现在南宫薰的脸上,南宫薰伸手表扬般的拍了拍谭慕龙的脸:“真乖。” 谭慕龙的情绪明显有些失控 , 僵直着身子静坐了一会儿后,他突然笑了起来。 那笑容 , 染着令人心疼的苍凉。 “南宫薰,你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会像当年一样,任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吗?”谭慕龙面色阴沉的质问南宫薰道。 比起谭慕龙的咬牙切齿,南宫薰就显得轻松多了。 “我也不想把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她弹了弹手里的烟灰,细长的狐狸眼半敛着,眸底水波潋滟:“这都过去七年了,你若一点儿长进都没有的话,我会很失望的。” 谭慕龙骤然握紧了拳头。 “所以啊。”南宫薰继续懒洋洋的讲着:“别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都是要升将的人了 , 总要有点儿上将的威严才行。” 说着,她拿起那瓶差点儿被谭慕龙捏爆的酒瓶 , 动作优雅的用启瓶器把瓶盖起了下来。 “酒可以喝,但是要高高兴兴的喝。”南宫薰晃着手里的威士忌:“如果不能高高兴兴的喝 , 那最好是佳人在侧的喝。” 然后……然后就有了刚刚他们接吻的那一幕。 南宫薰含住一口威士忌,然后直起腰来,吻上了谭慕龙的唇 , 嘴对着嘴,将威士忌度了半口给谭慕龙。 这就是整个故事的经过。 不得不说,南宫薰真的是个厉害的角色,我的妖娆是事先设计好然后再按照剧本演出来的 , 可她的妖娆是刻在骨子里的。 我突然明白七年前谭慕龙为什么会被南宫薰拿下了 , 情窦初开的傻小子遇到南宫薰这种段位的女人 , 被骗了感情和情报已经算轻的了,遇到死心眼儿点儿的,估计命都得给了南宫薰。 当然 , 现在不是评论这件事的时候 , 毕竟我的男朋友此刻正在出轨。 “你们干什么呢!”我拎起桌上的酒瓶,毫不客气的冲南宫薰砸了过去:“真他妈的当我不存在是不是!” 眼看着那酒瓶就要和南宫薰的脑袋亲密接触了 , 这时,南宫薰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一样,突然猛的回头,又快又稳又准的把那酒瓶接住了。 好厉害!我的瞳孔不受控制的放大了一些。 南宫薰慢条斯理的从谭慕龙身上站了起来 , 转身目光阴冷的瞥了我一眼。 我隐约在她的目光里感觉到了杀意 , 这让我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对方可是黑手党……我背后布满了冷汗:和顾凕一样手段残忍的黑手党。 “乔远黛是吧?”南宫薰把玩着手里的酒瓶 , 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你该感谢我刚刚把我哥派来保护我的那几个手下支了出去 , 否则的话 , 我保证这瓶酒摔碎的玻璃渣,会全部扎到你脸上。” 我心里不受控制的升起了一阵寒意,可我不能怕,该演的戏,我得按部就班的演完,否则的话,我不白招惹她了? 我稳了稳心神 , 强压着心里的怒火跟南宫薰说:“南宫小姐,我也没别的意思……可你刚刚亲的是我的男朋友,这你总得给我个说法吧?” 闻言,南宫薰显出一脸的无辜来:“你不该找你男朋友要说法吗?为什么要找我?” 她把导火索引到了谭慕龙身上 , 这也正合我意。 我捏紧了拳头 , 怒目看向谭慕龙:“对,你说的没错,我该先找我男人算账才对!” 我顿了顿 , 正欲抬高音量好好跟谭慕龙吵一架呢,话还没开口 , 突然就被南宫薰打断了。 “在你找你男人算账之前,咱们先把酒瓶的账算清楚吧。” 南宫薰扬了扬手里的酒瓶 , 笑容迷人。 我僵住了,一脸茫然的看向南宫薰,像是听不懂她的话一样。 她眨巴着大眼,表情人畜无害:“你无缘无故砸我酒瓶……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吧?” 她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听着甚至可爱,可惜的是她说出口的话,就没那么可爱了。 “我若是就这么让这件事儿过去了,那以后岂不是人人都能冲我砸东西了?” 她言辞凿凿。 我压低了眼眉,冷声问她:“你想怎样?” 南宫薰笑了:“我这个人也没那么不讲理,你又是女人,我做的太过倒显得欺负你了,这样吧 , 你那酒瓶砸了我一下,我还你一下 , 咱们两清了。” 我猛然睁大了眼睛:她……她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想拿酒瓶砸我? 乖乖,我可没她反应那么灵敏 , 能反手接住酒瓶,这一瓶子砸下来,我绝对得头破血流啊! “可……可我根本就没有砸中你啊!”我垂死挣扎着。 南宫薰扬唇笑了:“那是我反应快……”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然后笑眯眯的补充道:“我不介意你也把酒瓶接住——如果你能的话。” 我哑口无言。 说着 , 南宫薰作势便想把手里的酒瓶抛过来,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头破血流。 好在,谭慕龙及时阻止了南宫薰。 “住手!”他猛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怒目瞪向南宫薰:“别动她!” 南宫薰手里的动作停住了 , 僵硬了几秒钟后 , 她转过身来 , 满目无奈的看向谭慕龙。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恍惚中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荣幸感。 然而,我这口气还没彻底松完呢,南宫薰突然冲谭慕龙撇了撇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啊?” 言罢 , 她猛然转身,反手将手里的酒瓶冲我砸来! 章节目录 第180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我能清楚的看到那酒瓶气势汹汹的向我飞来 , 可我躲不开,我只能这样僵直着身体站在原地 , 无力的等待着那酒瓶把我砸个头破血流。 这不能怪我反应迟钝,乔老先生跟我讲过,大多数人在危险来临之际 , 本能反应都是站住不动,只有极少数经过严格训练或反应天生灵敏的人,才能做到及时躲避危险。 僵在原地是人的天性,我是凡人 , 自然不能免俗。 幸运的是 , 我虽然反应不够灵敏 , 可经过特殊训练的谭以琛和邹北城反应却相当的灵敏。 就在那酒瓶即将与我的脑袋亲密接触的刹那,邹北城和谭以琛同时伸出手来,一个抓住了酒瓶较窄的上半部分 , 一个抓住了酒瓶浑圆的下半部分 , 及时救我于危难之中。 我卡在喉咙里的那半口气 , 终于完全松了下来。 “不错嘛。”南宫薰赞许般的瞥了我一眼:“两位帅哥为你保驾护航……有你的哦。” 她冲我眨了下眼睛,神色狡黠。 我稳了稳心神,强行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来,叹气道:“南宫小姐您可别取笑我了 , 我男朋友都快被你拐跑了,再多帅哥为我保驾护航又有什么用?” 闻言 , 南宫薰不由的勾唇笑了:“话可不能这么说 , 能被别的女人轻易勾走的男人 , 往往都不是真爱 , 乔小姐何苦执着于不爱自己的男人,反而忽视了你身边大把大把愿意为你肝脑涂地的青年才俊呢?” 她说“青年才俊”这四个字的时候,别有意味的瞟了站在我左前方的邹北城一眼。 我恍然大悟:原来她是邹北城请来给自己“说媒”的啊。 邹长官为了把乔远黛搞到手,这次可真是下血本了。 我正思忖着该怎么回南宫薰的话呢,这时,谭慕龙突然开了口:“谁说我和远黛不是真爱了?”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了谭慕龙身上。 就连站在谭慕龙正前方的南宫薰也不由的回过头去,饶有兴趣的凝向谭慕龙 , 等着他的下文。 谭慕龙凌厉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线条硬朗的脸 , 表情有些危险:“南宫薰 , 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讲 , 我和远黛的事,不是你这个局外人能随便下定论的!” “是吗?”南宫薰依旧面带笑意,她步姿优雅的向前迈了两步 , 不动声色间拉近了自己和谭慕龙的距离:“既然我是局外人,那为什么此时此刻 , 面对你气急败坏的女朋友,你最先做的事情是向我示威,而不是安抚心灰意冷的她?” 她一阵见血的指出了谭慕龙话里的破绽,手起刀落,干脆利索,没有任何的迟疑和慈悲。 谭慕龙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僵直着身体站在原地,面色铁青。 他们段位相差实在太远,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谭慕龙想赢几乎不可能。 我暗中给了谭以琛一个眼色 , 示意他开口帮谭慕龙解围,谭以琛却见死不救 , 眼睁睁的看着他家大哥被南宫薰咬得死死的。 我心里恼怒极了,却又不能明说 , 只能站在原地生闷气。 好在关键时刻,林即白及时站了出来,替谭慕龙说了一句公道话。 “这怎么就是在示威了?”林即白从嗓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南宫小姐自作多情了吧?在我看来 , 谭长官只是不想让你挑拨离间,所以才先警告了你罢了。” 说到这里,林即白停顿了两秒,随后又轻声补充道:“攘内必先安外 , 不把威胁源掐灭 , 那再怎么安慰乔小姐也是徒劳的……谭长官精通兵法 , 所以选择用最快最便捷的方法解决感情的事,这也没什么解释不通的吧?” 南宫薰像是这才注意到林即白的存在一样,侧过头去目光深沉的看向林即白:“你是?” “一个医生罢了。”林即白轻描淡写的回答道:“不是什么大人物。” 林即白话音刚落,邹北城便接过她的话茬儿,笑着打趣她道:“你若不是大人物 , 那这屋子里可就没大人物了。” “哟?”南宫薰的语调里染上了几分笑意:“这么大来头?” “那当然了。”邹北城也拖长了语调:“人家军衔可不比我低 , 搞不好过两年我们在部队里见了面 , 我还得喊人林医生一声长官呢。” 此言一出,屋里一片哗然,显然,没人能料到沉默寡言又低调内敛的林即白身份竟如此显赫。 说实话 , 连我都吃了一惊。 林即白是军医的事儿我是知道的,可我不知道她军衔居然这么高! “军医啊?”南宫薰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来:“我最喜欢军医了 , 打架漂亮,还能救人……” 她笑意盈盈的凝向林即白 , 幽着调子又补充了一句:“更重要的是 , 这位小姐姐长得也漂亮。” 林即白没有说话 , 表情依旧冷漠,似乎完全没把南宫薰的称赞当回事儿。 “唉……”南宫薰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撒娇般的感慨道:“我小时候就想当个军医。” 闻言,邹北城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可算了吧,你要是去当了军医,我们这些当兵的不全得被你给治死。” 被邹北城调侃了 , 南宫薰也不生气,反倒隔空咬了邹北城一下 , 龇着小虎牙七分像撒娇 , 三分像发狠的说:“若能治死,我第一个先把你治死!” 气氛终于缓和了些,当然 , 缓和只是表面的,某些剑拨弩张其实一直萦绕在空气里。 我感觉时机差不多了 , 于是赌气般的扭过头去,径直向门外走去。 “远黛?”离我最近的邹北城条件反射般的抓住了我的手腕,凝眉问我:“你要去哪儿?” “这里太闷了 , 我出去透透气。”我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我此举其实是在给邹北城创造趁虚而入的机会。 经南宫薰这么一闹,作为谭慕龙的现女友,我现在心情肯定很低落,想出去散散心,也在情理之中。 我出去后,邹北城只需要找个借口溜出来,然后安抚失魂落魄的我,那离我上他的“贼船”还远吗?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话音刚落,谭慕龙居然来了一句:“我陪你。” 章节目录 第181章 那我呢? 我一时间有些无语,不过当即便反应过来了:作为我的男朋友 , 谭慕龙这个反映其实挺正常的,他若是什么都不说 , 就这么任由我出去了,那才是真的有问题。 “不用了。”我冷冰冰的瞥了谭慕龙一眼:“我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你!” 说完这句话以后,我无视于谭慕龙受伤的表情 , 毅然扭头,向门外走去。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我刚把房门打开,林即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那我陪你吧。” 我僵了一下 , 正欲婉言拒绝 , 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了守在门口的南宫薰的那几个手下。 于是 , 拒绝的话就这么生生被我咽了回去。 恩……还是找个人跟着吧,不然万一走着走着突然被南宫薰的人灭了口,那可就真的没地儿喊冤了。 我认怂了 , 阴沉着脸没有回话 , 算是默认了。 于是林即白便陪着我出了门。 在楼下的马路上溜达了几分钟 , 为了缓解尴尬,我没话找话般的问林即白:“谭以琛怎么把你给叫来了?” “保护你。”林即白言简意赅的回答道。 我吃了一惊,看向林即白的眼神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保护我?” 林即白斜着眼睛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轻声解释道:“他怕邹北城把你们全都灌醉了然后对你图谋不轨……我身份特殊,他们没人敢灌我酒。”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林即白进门后一直若有若无的盯着我看,原来是受谭以琛所托 , 专门保护我来了。 可惜的是 , 我和谭以琛都小看了邹北城 , 雄才大略的他才不屑于用“酒红luan性”这种极其没有技术含量的手段来间离我和谭慕龙 , 人家出手 , 那直接工于心计,一招致命,防不胜防! 我正在心里胡乱的感慨着,林即白突然问我:“你知道谭慕龙和南宫薰是怎么回事儿吗?” 我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林即白才好。 一方面,谭以琛曾三令五申禁止我把谭慕龙和南宫薰的事儿泄露出去,可另一方面我又不想骗林即白,而且我隐约觉得她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儿 , 应该对谭慕龙,对她都有好处。 我进退维谷。 为难之际,林即白喃喃自语道:“他怎么会跟南宫家的人扯上关系……” 我不由的蹙起柳眉,扭头问林即白:“南宫家的人怎么了?” 林即白的脸色微微有些阴沉:“南宫家族是整个亚洲根基最深的黑道世家 , 日本、韩国、新加坡等地都有他们的势力分布……属于臭名昭著的黑手党。” 我的心情瞬间变得很复杂:军衔极高的林即白 , 黑道世家的南宫薰……谭慕龙真是不谈恋爱则以,一谈惊人啊! “你这段时间还是小心些为妙。”片刻的沉默后,林即白沉声提醒我道:“虽说你这女朋友是冒充的 , 可南宫薰并不知道你是冒充的,她日后会不会找你麻烦可不好说。” “不会的。”我不以为然:“她又不喜欢谭慕龙,我是不是谭慕龙女朋友跟她有什么关系?” 林即白挑眉:“谁说她不喜欢谭慕龙?” 我哑然:“……难道你觉得南宫薰喜欢谭慕龙?” 林即白一脸的理所当然:“不然呢?” 我一时有些想笑 , 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林即白喜欢谭慕龙 , 她就觉得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欢谭慕龙。 可能是不满于我的反应吧,林即白扭过头来神色严肃的看向我:“你觉得我在信口开河?” “没有没有。”我慌忙摆手,笑着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怎么会认为南宫薰喜欢谭慕龙呢?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在耍谭慕龙吧?” “她在吃醋。”林即白语出惊人。 我哭笑不得:“姐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很明显啊。”林即白没听出我话里的讽刺,依旧清冷这调子往下解释:“南宫薰从进了包间以后,目光基本就没从谭慕龙身上移开过,而且她一直在似有似无的挑衅你,暗示你谭慕龙是她的私有物——这不是吃醋是什么?” 顷刻间,我有一种自己的三观被人颠覆了的错觉。 “她……她应该只是想撮合我和邹北城吧?”我不死心,固执的为南宫薰的行为找着借口,硬是不肯承认她故意针对我是因为吃醋了。 林即白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你觉得南宫薰有那么好心?” “万一他们之间有利益牵扯呢?”我假设着:“邹北城既然请得动南宫薰,那他们私下肯定有交情,帮老朋友追个姑娘,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我们两个各执一词 , 谁也说服不了对方。 这时,邹北城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林医生,乔妹妹!” 我的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儿里:邹北城?该死的,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刚刚我和林即白的对话没被他听到吧? 邹北城三两步追了过来:“原来你们在这儿啊!我找了你们好半天呢……荷塘夜色经理为我们准备的特殊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要不要上去看看啊?” “我不去!”我赌气般的把头扭到了一边儿 , 佯装自己心底的怒气还没消完。 邹北城眼眉含笑:“真不去吗?这节目真的很特别哦,一般人想看 , 都不一定有资格可以看。” “一肚子闷气,根本没心情看。”我耍着小性子。 闻言,邹北城先是笑着看了我一会儿 , 然后扭过头来跟林即白说:“林医生,你先上去吧,谭二少还在上面等着你的……我开导开导远黛妹妹,一会儿就带着她一块儿上去了。” 林即白似乎有些不放心 , 询问般的看了我一眼。 这个动作逗笑了邹北城:“怎么,还怕我吃了远黛妹妹不可?” 林即白没有说话 , 转身离开了。 待林即白走远后 , 我双手抱肩,拖长了腔调咄咄逼人的开口道:“你如果是来给你的好兄弟谭慕龙求情的,那就请回吧……他现在在我心里 , 已经是个死人了。” 邹北城的眸色逐渐加深了:“那我呢?” 我吓了一大跳 , 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 “你说什么?”我满目震惊的看向邹北城。 邹北城上前一步 , 猛的伸手揽住了我的腰。 路灯下,我们脚尖对着脚尖,胸口贴着胸口,邹北城修长的指划过我的侧脸 , 墨色的眼眸里 , 侵略性丝毫不加掩饰:“我说 , 谭慕龙在你心里成了死人,那我呢?” 章节目录 第182章 那不是爱情 邹北城突然的拥抱让我瞬间慌了神,我抬起头来 , 凝视着他黑曜石般动人的眼眸,颤声道:“你……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吗?”邹北城单手抬起我的下巴,大拇指暗示性很强的摩擦着我的嘴唇。 我毫不客气的打落了他抬我下巴的手:“你简直是疯了!” 被我骂了 , 邹北城也不恼,他抓住我的手,然后把我的手放到了他的心口上:“我有没有疯 , 你自己感受一下就知道了。” 手指触碰到他心口的那一刹那,炙热的温度和强有力的心跳顷刻间顺着我的掌心传遍了我的全身,让我像触电一般哆嗦了一下。 “感受到了吗?”邹北城凝视着我,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一时有些发愣,呆呆的问他:“感受到什么?” 邹北城扬唇笑了 , 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柔:“我对你的心情。” 我的理智终于回来了一些,抬头满目震惊的看向邹北城:“你喜欢我?” 邹北城岑黑的眸底有莫名的情绪在涌动:“我想更准确的用词 , 应该是爱。” 我的眼睛睁大更大了,语调也不受控制的抬高了:“你爱我?” 邹北城的情绪明显有了起伏 , 他再次伸手抱住了我,一只手搂着我的腰,一只手用力的扶着我的后脑勺:“乔远黛 , 你现在才察觉到 , 是有多迟钝啊。” 这……相当于告白了吧? 我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去。 期许已久的告白终于来了 , 可我的大脑此刻却一片空白。 我慌了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邹北城。 回应他的示爱我怕他会起疑心,毕竟没有女人刚被男朋友伤了心,就迫不及待的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 可不回应我又怕错失了良机 , 好不容易他跟我表白了,我若拒绝了万一他真放手了怎么办? 我左右为难 , 纠结极了。 这时 , 邹北城突然把削薄的唇递到了我的耳边 , 低笑道:“乔妹妹,你的心跳的好快啊……” 我的脸瞬间变红了,条件反射般的推开了邹北城。 邹北城脸上的笑容要多恶劣,就有多恶劣。 他一定以为我对他动情了,所以心跳才会如小鹿乱撞,不知疲惫,可实际上 , 我的紧张是源于慌乱,并非情动。 推开邹北城后 , 我突然找到了对策。 既然无论无如何回应他都不太妥当 , 那我干脆转移话题好了。 “哦——我知道了!”我拖长了强调,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来:“南宫薰是你故意找来的对不对?你就是想利用她挑拨我和谭慕龙的关系对不对?” “没错。”邹北城承认的坦然。 我怒火中烧,拎起手里的包就冲邹北城砸了过去:“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也是为你好!”邹北城抬高了音量:“难道你想被谭慕龙骗一辈子吗?” 我顿住了,演技发挥到极致 , 尽情的演绎着失恋女子的落魄和悲痛,以及那份儿虽败仍不肯低头的傲骨。 “远黛。”邹北城伸手扶住了我的肩膀:“我记得你跟我说过 , 你的男人,眼里心里只能有你一个人……可刚刚你也看到了 , 谭慕龙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你!他的深情,他的承诺全是假的!他自始至终根本就没有忘记过南宫薰!” 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嗓音沙哑:“别说了……” “你醒一醒好不好?”邹北城剧烈的摇晃着我的身体:“世上有那么多爱你的男人,你为什么非要死吊在谭慕龙这棵歪脖子树上呢?他到底有什么好的?” “我不甘心!”我猛的推开了邹北城,歇斯底里的喊道:“就这么输了我不甘心!自我乔远黛出生以来,只有我甩别人的份儿,从来没有别人甩我的份儿!” 面对我发疯一般的呐喊,邹北城居然笑了。 “那就去甩了他啊。”他语气轻松:“把这个根本欣赏不了你的好的男人一脚踹开,外面有大好的森林在等着你。” 我愣了两秒,然后也跟着笑了:“你说的‘大好的森林’是指你自己吗?” 我打趣邹北城。 邹北城直言不讳:“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们果然是天生一对。”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停顿几分钟后,邹北城向我迈了一步,无声的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远黛。”他伸手抚过我的发梢 , 眸底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了:“你对谭慕龙的感情不过是不甘心罢了,那不是爱情。” 闻言 , 我嗤笑一声,抬头看向邹北城:“那我对你的感情呢?就是爱情吗?” “这要问你自己了。”邹北城笑着:“你对我是什么感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我再次僵住了 , 不得不说,邹北城调起情来真的很有一套。 层层递进,环环相扣 , 不动声色间便编制了一张巨大的情网,让你无处可逃,亦无处可藏。 我扬唇笑了,伸手把自己额前的碎发别到了耳后。 “行了 , 咱们上去看表演吧。”我冲邹北城招了招手:“我气消了。” 邹北城也不急着让我给他答案 , 他只是静默的答了一声好 , 然后便跟追了上来,跟我一起回了俱乐部。 回去的时候,他不动声色的拉住了我的手 , 而我并没有把手抽回来。 马路上 , 我们像情窦初开的小情侣一样 , 手拉着手走了很长一段儿距离。 来到包间门口后,邹北城很识相的把手松开了,很显然,他也不想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由于邹北城这个庄家没回来 , 所以荷塘夜色经理为大家准备的特殊节目也一直迟迟不敢开演 , 现在邹北城回来了 , 众人纷纷表示邹大少你可回来了 , 我们大家等节目等的花都谢了。 邹北城大笑两声 , 简单安抚了众人两句后,他冲荷塘夜色的经理做了个“可以开始”了的手势。 经理会意,半弓着身子退下了。 “节目有点儿重口哦。”邹北城压低声音在我耳边低笑道:“乔妹妹你可要做好准备。” 章节目录 第183章 调教秀表演 我柳眉上挑,拿眼梢儿不屑的瞥了邹北城一眼:“你以为我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啊?我倒要看看 , 这店老板给咱们准备的节目有多重口。” 闻言,邹北城乐了 , 坏笑着打趣我道:“哎呀我差点儿忘了,乔妹妹是老司机了。” 这声“老司机”把众人都给逗笑了,那笑声不是一般的邪恶。 好在关键时刻顾凕及时站出来为我主持了“公道” , 他煞有其事的补刀道:“怎么说话呢?乔老师怎么能是老司机呢!乔老师明明是老乘客!一双美目,看遍世间万物。” 男人嘛,总爱开一些自以为无伤大雅,其实恶俗至极的玩笑 , 这些玩笑听着挺让人生气的 , 隐约之间 , 似乎总含着些侮辱的味道在里面。 但其实没必要跟他们计较,男人本性如此,耿耿于怀只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所以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 打算就这么把这件事儿略过去。 可令我意外的是 , 顾凕话音刚落 , 邹北城的脸色突然阴了下来,目光狠厉的瞪了顾凕一眼,神情甚是不悦。 这下,刚刚哄堂大笑的男人们纷纷敛了声音 , 讪讪的看着邹北城和顾凕 , 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顾凕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 ,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 , 隐约之间 , 我看到几分阴狠的神色在顾凕岑黑的眸底一闪而过。 尴尬之际,荷塘夜色的经理适时的走了出来,他恭恭敬敬的给在座的太子爷们行了个礼,轻声道:“请诸位老板们移步前阁,姑娘们已经准备好了,表演马上开始。” 那经理话音刚落 , 站在屋子里脚的两个穿着旗袍的服务生便把里墙的屏风拉开了,我这才知道 , 原来屏风后还有一个布局甚是典雅的小隔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 这小隔间应该就是经理口中的“前阁”。 我跟着邹北城他们缓步来到前阁,然后在服务员的招待下坐了下来。 入座后 , 我委实吃了一惊。 这个前阁和阳台差不多,只不过比阳台大上许多 , 前阁的正前方是中空的,没有墙和玻璃挡着 , 只有一架黑色的做工极其精致的栏杆。 前阁的下方是一个巨大的舞台,前阁的高度和舞台的位置相得益彰,在前阁入座后,你不需要费力的低头也能将整个舞台收入眼底。 舞台是圆形的,弧形的建筑物把它包裹在中间,隐约间,我看到我们斜对面似乎也有一间前阁亮了灯,不过因为距离太远,我看不清那隔间里都坐着谁。 我正饶有兴致的四处观看着 , 这时,南宫薰突然懒洋洋的开口道:“老徐啊 , 你可别又给我弄清一色的丰乳肥臀,今天来的女性顾客也不少 , 要是没入得了眼的小哥哥,我改明儿就把你这地儿给拆咯!” 闻言,店经理连忙赔笑表示:“放心吧南宫小姐,我们知道今儿个您要来 , 特意也给您准备了特殊的节目,保证让您满意!” 南宫薰会心一笑:“这才乖嘛,性别歧视要不得,时代在改变,你们的店也得跟进潮流才是。” 店经理点头哈腰的应着“是” , 我在一旁听的目瞪口呆。 听店经理这意思,难不成他还在台下安排了鸭子? 我觉得自己的三观有点儿毁 , 也由衷的佩服南宫薰的坦荡。 这时 , 天花板上的照明灯突然全灭了,紧接着几束冷色调的光打到了舞台上。 冷光打着的地方,站着几位身子妙曼 , 衣着暴露的兔耳小姐 , 不得不说 , 小姐姐们的身材可真好,前凸后翘腰又细,我不是男人,目光却也被他们吸引了一大半。 音乐响了起来 , 兔耳小姐们开始激情热舞了起来。 原来只跳辣舞啊 , 我轻蔑的哼笑了一声 , 这有什么好重口的嘛 , 夜总会玩儿的都比这个尺度大。 我的哼笑被旁边的邹北城听到了 , 邹北城压低声音跟我耳语道:“这只是个开场舞,真正的表演在后面呢。” 然而,我的好奇心和期待感早被消磨殆尽了,尽管邹北城这么说,我依旧兴趣缺缺,感觉邹北城在忽悠我。 就在这时 , 几个只穿着内裤,肌肉练得相当漂亮的小哥哥突然从舞台的升降柱里冒了出来。 我眼睛不由的一亮。 兔耳女郎我见多了 , 内裤男郎我还是第一次见。 小哥哥们的上场瞬间把舞台的气氛燃道了最火爆 , 他们一男一女组成一对儿,不断的做着令人口干舌燥的动作 , 音乐这时也发生了改变,也不知这是什么歌儿,竟掺杂着女人的呻吟在里面! 我的天呐!我不由的睁大了眼睛,这也太露骨了吧? “这依旧只是开场舞。”邹北城的声音再次从耳畔传来 , 字里行间,笑意甚浓。 我不由的吞咽下一口唾沫 , 舞台上五官深邃的小哥哥们已经从后面抱住性感妖艳的兔耳女郎,然后狂野的做起了挺腰的动作…… 这若都是“开场舞”,那后面的内容该有多重口啊? 我不敢往下想了。 此时,隔间里已经有几个太子爷按捺不住,抱起他们自己带来的情妇或者店里的礼仪小姐开始乱摸乱亲,我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猛然把头扭到了谭以琛那边儿,想看看他有没有越界。 幸运的是,谭以琛真的改邪归正了,既没有对旁边儿的林即白伸出恶爪,也没有调戏身后的旗袍美人儿 , 实在难得。 不幸的是,我扭头看谭以琛的动作被邹北城发现了。 我一时有些慌了 , 正绞尽脑汁的想着该找什么借口掩饰我这不正常的举止呢,邹北城突然笑着跟我说:“你看谭慕龙干什么?怎么,怕他跟南宫薰搂到一块儿去?” 我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落回了心窝——幸亏谭慕龙和谭以琛坐在一块儿 , 否则的话,我非得露馅儿。 既然邹北城给我铺好了台阶,我也就顺着下了:“哼 , 算他识相!我这还没跟他分手呢,他若干当着我的面儿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我一定阉了他!” 闻言,邹北城不由的笑了,他微微向我靠近了些 , 将削薄的唇送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跟我耳语道:“干嘛非那么暴力啊?他俩若是抱一块儿了,咱俩也抱一块儿不就得了?” 我佯怒的瞪了邹北城一眼 , 害羞般的红了脸。 邹北城低笑两声 , 看向我的眼神越发的暧昧。 闲谈中,台下的开场舞终于跳完了,舞台又暗了下来。 南宫薰突然冲店经理勾了勾手指头 , 然后指着台下在店经理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 店经理会意 , 又退到后面跟侯在正后方的服务员低声说了些什么。 这家伙,又搞什么鬼?我心里一时泛起了迷糊。 “她在‘点菜’。”邹北城低声跟我解释道,然后顿了一顿,幽着调子打趣我道:“你要不要也点一两道‘菜’过来尝尝啊?刚刚那群猛男里 , 有没有看上的?有的话直接点 , 哥帮你买单。” 我柳眉轻挑:“哟 , 这么大方。” “可不是嘛。”邹北城做出一副君子坦荡荡的表情来:“对你,我什么时候吝啬过?” 我眸底的笑意越来越深:“那我可真点了。” 邹北城突然到我腰上捏了一把:“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啊?”我继续逗他:“反正你买单嘛……” 邹北城先是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 , 然后毛遂自荐道:“那你不如直接买我好了 , 我活儿比他们好,身材也比他们好。” 我很是嫌弃的瞥了眼邹北城,凉凉的吐出两个字:“不要。” “真没眼光。”邹北城长吁短叹着。 这时,舞台下突然又闪起一道冷光,这一次,冷光打着的地方不再是前凸后翘的兔耳女郎 , 而是一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彪形大汉。 那大汉大概有两米多高,又壮又胖 , 跟座小山一样 , 而且还是个黑人。 “这是要干什么?”我吃了一惊,忍不住问邹北城:“为什么要把人关在笼子里呀?” 邹北城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动作,示意我继续往下看。 前阁里的太子爷们突然都兴奋了起来 , 很显然,重头戏来了。 我把目光重新投到台下 , 此时此刻,一个穿着黑色皮质内衣的女人走上了舞台 , 那女人带着只遮住眼睛的面具,手上带着黑色长袖手套,腿上穿着黑色连体蕾丝袜,整个人气场十足。 主持人的声音在这时响起:“我们的调教师Queen已准备就绪,现在我来简单的介绍一下游戏规则,诸位来宾们,你们的前方的桌子上有个按钮,黑色的按钮代表一百万,红色的按钮代表五百万。” “笼子里关押着的 , 是我们调教师即将要调教的奴隶——黑虎,一会儿诸位来宾可以根据调教师的表演随意打赏调教师 , 打赏每满一千万,我们就会再增加一个奴隶。” “对调教秀有特殊要求的客人 , 可以跟你们前阁的负责人讲,我们酌情考虑,尽量做到让您满意!” “现在,请观看表演 , 开笼门,放黑虎!” 随着主持人最后一个音节的落下,只听“嘭”的一声,关黑人的那个笼子突然打开了,那个身材高大的黑人面色狰狞的从笼子里走了出来 , 虎视眈眈站到了戴面具的美女面前。 章节目录 第184章 试探 我想大多数人应该都和我一样,只听说过调教师 , 但从来没有真的接触过调教师这种职业。 当然,没听说过也正常 , 毕竟这是一种很隐晦,很微妙的职业。 通俗来讲,调教师就是给有特殊癖好的钱人调教性伴侣的 , 比如有些有钱人比较变态,喜欢自己的性伴侣像狗一样——注意,我这里说的是像真的狗一样,爬着走路 , 只汪汪叫不能说话 , 用舌头喝水……总之 , 除了外表长得像人以外,其余的所有习性必须学得跟狗一模一样。 我知道这很变态,可世界上真的有癖好如此特立独行的人 , 虽然不多 , 但他们真的存在。 调教师就是为他们服务的。 无论这些变态的有钱人想要什么样的性伴侣 , 调教师都能给他们教出来。 我之前听娆姐讲过,她之前傍过的一个大老板就有特殊的癖好,他特喜欢折磨那些身材敏感的女人,而且要非常敏感。 为了讨老板欢心 , 大老板的一个情妇就找了调教师 , 让调教师想办法把她全身都变敏感了。 “结果那女的消失了一个多月 , 回来以后 , 我那老板就没碰过别人 , 天天在她那儿呆着,要什么给买什么!”娆姐煞有其事的跟我讲着:“我告诉你,这世界千奇百怪,什么都有!有些事儿你不亲自接触一下你根本就想想不到!” 时隔多年,没想到今儿个还真让我碰到调教师了。 这他妈真是个疯狂的世界。 “她要怎么调教那男的?”我问邹北城:“把他打一顿,打服了?” 邹北城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极其轻蔑的冷哼:“打服了可不算本事。”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然后神色玩味的补充了一句:“打硬了,那才叫本事!” 我的眼睛猛然睁大了。 打硬?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 台下,虎背熊腰的黑人已经走到了黑衣美女跟前 , 扬起拳头就向美女挥了下来,美女一个侧身 , 漂亮的躲开了。 我本以为他们的打斗只是做戏给我们看的,谁料那黑人竟一拳把舞台上铺的透明玻璃打出了裂缝! “他们铺那玻璃的目地 , 就是为了证明整场调教秀表演都是玩儿真的,不是做戏给我们看。”邹北城低声跟我解释道: “那个黑人如果能把调教师上了 , 那他就能获得十万块的奖金,如果他上不了 , 他今晚一分也拿不了。” 我惊讶极了:“上?你说的这个上是我脑子里理解的那个上吗?” “你说呢?”邹北城笑容邪恶。 不是吧?我眼睛里写满了震惊:这他妈也太重口了。 那美女目测不到九十斤,腿长腰细皮肤白 , 而那黑人,少说也得有两百斤,又丑又黑……这他妈简直就是真人版的美女和野兽啊! “那美女怎么可能打得过这黑胖子?”我捂住了心口,一时间竟有些同情台下的调教师:“从体型就能看出胜负好不好!” 邹北城唇角噙着的笑意越来越深了:“这可不一样。” 说着,他把目光投到了台下,我凝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也把视线投到了舞台上, 此时,美女调教师已经出手反击了。 她把别在腰间的鞭子取了出来,然后手法漂亮的给了那黑人一鞭子。 黑人背部赫然出现了一道血痕。 这小姑娘手劲儿够大啊!我在心里感慨着:鞭子不同于刀,碰到皮肤就能出血,绳制的东西要把人生生抽出血痕来 , 那可是相当费力的。 美女和“野兽”的角逐就此开始,“野兽”疯狂的攻击着美女 , 可惜的是,那些来势汹汹的攻击全被美女躲开了。 美女调教师占了上风 , 挥鞭的速度越来越快。 这时,令人诧异的一幕出现了! 本来被美女调教师鞭打黑人只是闷哼几声,但是打着打着,他突然发出了一声极其难耐的呻吟! 我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是装的吧?”我问邹北城:“这肯定是装的!哪儿有人挨了鞭子还觉得爽的?” 邹北城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你若是好奇的话一会儿我们可以把那调教师叫上来,让她抽你两鞭子试试 , 看看爽不爽。” “去你的!”我没好气的瞪了邹北城一眼。 谁料,我话音刚落,一边儿的南宫薰居然接了我的话茬:“乔小姐若是不喜欢女调教师,他们店里也有男调教师 , 长得很帅哦。” “再帅我也不想挨他鞭子。”我凉凉的回答道。 “那就不挨呗。”南宫薰依旧笑意盈盈:“调教师又不是只会挥鞭子……他们会很多好玩儿的……值得一试哦。” 说着 , 她还极其暧昧的冲我眨了眨眼睛 , 像是在暗示我些什么一样。 我虽不迂腐,可也不是变态,所以我在心里默默的拒绝了南宫薰的盛情推荐。 短短几分钟 , 台下的剧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本来 , 那黑人呻吟完之后 , 当即便恼羞成怒了,他怒不可遏的向美女调教师冲了过去,那架势跟要去杀了那调教师一样。 调教师当然没能让他如愿,就在他靠近调教师的那一刹那 , 调教师突然用鞭子勾住了他的命根子。 前阁的太子爷们立刻坏笑起来 , 就连谭以琛和邹北城的表情也都变得玩味儿了。 “赏!”南宫薰潇洒拍了一下她桌前的红色按钮。 随着南宫薰的起头 , 其他身世显赫的太子爷们也纷纷开始赏钱 , 打赏很快就满一千万了。 等等!我额头突然冒出了冷汗:也就是说,第二个“奴隶”要被放出来了? 我猜的没错 , 升降柱托起了第二个笼子,笼子里关着一个精壮的白人男子。 这下,一对一瞬间变成了二对一,美女调教师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了。 然而更操蛋的是,白人男子刚被放出来,打赏就满两千万了! 这群富二代们也太恶劣了吧?我心里不由的为调教师小姐姐捏了把冷汗。 三对一,小姐姐撑不撑得住啊?万一真被上了……这不是糟蹋吗? 然而,我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 , 既然敢揽这瓷器活,那调教师美女必然是有这个金刚钻的。 三对一的局面下 , 调教师美女一改刚刚懒懒散散的状态 , 出鞭更加凌厉,手法也更加精准。 “每增加一个奴隶 , 调教师就会被允许多使用一件武器。”邹北城在一旁跟我解说着:“但她所用的武器大部分都是调情的武器,像鞭子 , 蜡烛,弹珠……反正都没什么杀伤力。” 那有个屁用啊……我在心里默默的吐着槽,有和没有有什么两样? 事实证明 , 某些东西到了合适人的手里,有和没有真的是天壤之别。 经过刚刚的鞭策,黑人奴隶的身体似乎已经有些“开窍”了,所以调教师美女首先攻克的是他。 她先是用鞭子束缚住了黑人的命根子,然后随手甩了一把铁制的弹珠打到了那黑人的身上,随着弹珠与黑人的身体亲密接触,调教师美女猛的收回了鞭子。 弹珠在黑人的身上欢脱的跳着,鞭子离体的那一刻,黑人居然*了出来! 我的天啊!我猛然捂住了嘴巴:开玩笑的吧? 呻吟可以作假,可……可这个怎么作假啊? 我瞠目结舌。 这时,另外一个白人奴隶趁机偷袭了过来 , 我的心猛然一揪,差点儿冲台下喊出一句“小心”。 我的担心仍然是多余的 , 美女调教师连头都没有回,直接往后一伸手 , 那白人就跟触电了一样,开始哆嗦起来。 定睛一看,调教师的手里竟拿着一个小型电击棒。 这是她的第三个武器了。 “漂亮!”南宫薰夸了一句 , 又按了一下桌上的红色按钮。 这时,坐在南宫薰旁边儿的一个富二代不由的开了口:“薰,你出手能别这么豪气吗?这是女调教师,你赏她那么多钱干什么?” 南宫薰眨巴着大眼,一脸的无辜:“我喜欢啊。” “打赏最多的客人可以在调教秀结束后 , 和调教师待一晚上。”邹北城继续为我科普。 我不由的笑出声来了:怪不得那富二代着急了。 “你喜欢一会儿赏男调教师啊!”那男的不死心,继续劝着南宫薰:“你赏一女的一会表演结束后你把她带回房间里能干嘛?这不浪费吗?” 闻言 , 南宫薰给那富二代抛了个媚眼儿:“我们能干的多了去了,你要参观吗?” 那富二代识相的闭了嘴。 我心里不由的冒起了粉红泡泡:恩……她们到底能干嘛啊……好想知道…… 这时 , 店经理突然拎着一个长得特别俊俏的欧洲白人小哥哥进来了。 店经理给那白人小哥哥指了指南宫薰,小哥哥立刻会意,抬脚走到了南宫薰面前。 南宫薰目光暧昧的打量了那小哥哥一眼 , 然后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 跟他舌吻了起来。 一旁的谭慕龙 , 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章节目录 第185章 吃醋 那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了林即白在马路上跟我说过的有关南宫薰喜欢谭慕龙的话 , 于是我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目光投到了南宫薰身上,想看看她此番举止是不是在故意刺激谭慕龙。 令我失望的是 , 南宫薰全程都在闭着眼睛和欧美小哥哥热吻,根本就没有偷偷打量谭慕龙的意思。 我沉闷的在心底叹了口气:果然,林即白觉得南宫薰喜欢谭慕龙完全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作祟。 像南宫薰这种比男人还要放荡不羁的女人,怎么能真的爱上一个人? 我正欲收回自己的视线 , 这时,欧美小哥哥终于离开了南宫薰的唇,转而去亲吻南宫薰修长白皙的脖颈。 南宫薰仰起头来,从嗓子里发出几声娇媚的shen吟声。 她仰头的那一刹那 , 细长的狐狸眼 , 极其快速的扫了谭慕龙一眼。 我不由的一惊:天呐,她真的是在故意刺激谭慕龙! 等等 , 这也不能证明她喜欢谭慕龙,万一她只是觉得耍谭慕龙好玩儿呢?这女人一看秉性就相当恶劣,还是别轻易下结论的好。 谭慕龙似乎看不下去了 , 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 转身向外走去。 他刚走到屏风前 , 南宫薰突然叫住了他。 “乌龙茶。”南宫薰把下巴抵到了欧美小哥哥柔软的金发上,笑意盈盈的看向谭慕龙:“你要去哪儿啊?” 谭慕龙拿余光冷冰冰的瞥了南宫薰一眼:“与你无关。” 南宫薰撇了撇嘴,脸上微微显出几分不悦来,不过那不悦只是刹那间的,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那能带人家一起去吗?”南宫薰歪着脑袋问谭慕龙:“人家在这里好无聊啊……” 闻言 , 谭慕龙嗤笑了一声 , 拿眼梢满是鄙夷的扫了眼正在亲吻南宫薰脖颈的欧美小哥哥 , 说话的语气又冷了几分:“无聊?我可不觉得你无聊。” 被谭慕龙讽刺,南宫薰不怒反笑:“你吃醋了?” 谭慕龙把目光移开了:“没有 , 我只是觉得恶心罢了。” 南宫薰明显僵了一下 , 可谭慕龙没有理睬她,他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以后,便转身离开了。 凝视着谭慕龙渐行渐远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南宫薰突然恼了,她一把推开了搂着她细腰的欧美小哥哥,转身气急败坏的在桌上砸了一拳。 “性别歧视!”南宫薰咬牙切齿:“男人找鸡他不觉得恶心,我找只鸭子还成事儿了!” 在座的富二代正想安慰南宫薰两句呢 , 刚要开口,却被林即白抢了先。 “你怎么知道谭长官不反感男人找鸡?”林即白轻飘飘的瞥了南宫薰一眼。 南宫薰脸上的表情委屈极了 , 她伸手指了指边儿上和礼仪小姐打得正火热的几个富二代们 , 闷闷不乐道:“他们早搂一块儿了,也没见你们家谭长官有意见啊……” “南宫小姐多虑了。”谭以琛及时站出来为他大哥辩解:“我哥只是酒喝多了觉得脑子有些发昏,所以想出去转转罢了 , 他没有别的意思的。” 南宫薰盯着谭以琛看了两秒,突然笑了:“谭二少,我看上去像不韵世事的小姑娘吗?” 面对南宫薰不留情面的刁难 , 谭以琛面不改色,他微笑着为南宫薰斟了一杯酒 , 然后把那酒杯递到了南宫薰跟前:“既然南宫小姐不是不韵世事的小姑娘,那就别再追就这件事儿了,大家难得出来聚聚,伤了情面多不好。” 南宫薰垂眸瞥了眼谭以琛递过来的酒,迟疑片刻后,她终于伸手把那酒杯接住了。 “还是你懂事。”她感慨道:“我有预感,谭二少您将来一定能成大事儿。” “不敢当不敢当。”谭以琛笑着摆了摆手:“我不过是个俗气的商人罢了,南宫小姐您太抬举我了。” 南宫薰笑了笑没说话,仰头将谭以琛给她倒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台下的tiao教秀还在如火如荼的开展着 , 表演越来越刺激,打赏的金额也越来越高,最后竟累积到了五千多万! 值得一提的是 , 经tiao教师一番tiao教后,起初的那几个来势汹汹,恨不得把tiao教师先杀后奸的奴隶们有几个居然已经开始跪舔tiao教师了! 节目表演到最后 , 六个奴隶跪下了三个,趴了两个,被电晕一个 , tiao教师赢。 不过比较可惜的是最后打赏tiao教师最多的是对面的一个姓傅的先生,所以我们无缘和美女tiao教师见一面。 “很晚了,我得回去了。”看完tiao教秀表演后,我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 沉声跟邹北城他们说:“你们若想玩儿的话就继续玩儿吧 , 我明早还有工作 , 就不奉陪了。” 勾引邹北城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我自然没必要也没心情再留在这里了。 太子爷们一阵唏嘘,都吐槽我走的太早 , 不够意思。 “行了你们 , 没听人乔小姐说人家明早还有工作在身啊?”难得的 , 邹北城竟出面维护了我:“以为一个个都跟你们一样,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吗?” 闻言,太子爷们的嘘声更大了,不过和刚才的唏嘘不同 , 他们这次明显是在起我和邹北城的哄。 邹北城眸底的笑意逐渐加深 , 他扭头看向我,沉声问道:“你应该没有开车来吧?用不用我送你回去?” 我不由的笑了:“邹长官 , 今天你可是庄家,你走了别人还怎么玩儿啊?” “大不了送完你我再回来嘛。”邹北城不以为意:“怎么,你还怕我逃单啊?” 我正想回他一句不用这么麻烦了 , 顾凕突然拖长了强调插嘴道:“是啊 , 我们真怕你逃单。”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瞬间转移到了顾凕身上。 顾凕吊儿郎当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语气慵懒道:“老邹,今儿个可是你做东,你就这么走了也太不厚道了吧?乔小姐是你朋友,合着我们其他人就不是你朋友了?” 邹北城的脸色微微有些难堪了:“顾凕,你喝多了。” “没错 , 我今儿个是喝了不少酒。”顾凕从口袋里抽出一根香烟,点燃了:“不过还没醉倒不能开车的地步。” 说着 , 他从嘴里吐出一个白色的烟圈儿 , 削薄的唇斜向上裂起一个恶劣的弧度:“所以,还是我送乔老师回去吧。” 章节目录 第186章 顾凕的愤怒 我抬起眼帘,目光复杂的看向顾凕 , 恰好这时顾凕也在看我,四目相对之际 , 我在顾凕眸底察觉出几分不怀好意。 邹北城显然有些不悦,可他又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我现在不是他的女朋友 , 他没资格也没理由替我拒绝顾凕的好意。 这时,谭以琛突然站了出来,不动声色的为我挡了顾凕这个烂桃花:“要送也轮不到你送吧?” 顾凕冷哼一声:“轮不到我难道轮得到你?” 谭以琛明显动怒了:“顾四,注意你的言辞。” “我言辞有什么不妥吗?”顾凕不知是真喝大了,还是本性如此 , 竟一点儿面子也不给谭以琛留:“乔老师又没嫁到你们谭家去,你有什么资格管着她啊?”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 隐约间 , 我看到谭以琛的拳头已经捏紧了。 担心他俩再吵下去会真打起来,我上前一步,清声打断了僵局:“顾四少的好意我心领了 , 不过还是算了吧 , 你这站都站不稳了 , 让你送我,还不直接把我送到西天去?” 闻言,顾凕扬起了唇角:“我怎么舍得把你送到西天呢?放心吧,我司机就在楼下面候着,咱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 不酒驾的。” 遵纪守法?我哑然:他一个黑帮头子,居然跟我说自己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这脸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 “那你让你司机送我不就得了?”稍作停顿后 , 我笑了:“何必如此麻烦呢?邹长官撇下朋友们送我回家不够意思,你撇下你的这群好兄弟们送我回家就够意思了?” “这不一样。”顾凕垂下眼帘 , 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老邹不能走是因为今儿个他是庄家 , 他走了我们找谁买单去啊?但我不一样 , 我走了不过是少了个人喝酒打诨罢了,没多大影响。” 他顿了一顿,唇角扬起的弧度又深了几分:“再说了,只让司机送你多没诚意呀,以我对乔老师您的仰慕和尊重,我必须得亲自送才能安心。” 顾凕跟吃了定心丸一样 , 不依不饶非要亲自送我回去,我估摸着我若是再推脱下去 , 我俩最后都下不了台 , 无奈之下,我只好应了。 “那就麻烦顾先生了。”我笑得迷人。 顾凕也回我以微笑:“不麻烦的 , 能送乔老师回家,是我的荣幸。” 谭以琛和邹北城同时满目震惊的看向我 , 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 不过我猜着他们复杂的原因并不一样——谭以琛神色复杂应该只是担心我的安危,怕顾凕对我图谋不轨 , 邹北城神色复杂则应该是在担心顾凕的动机,怕顾凕赶在他前面拿下我。 我分别给了他们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顾凕生性虽够狠厉,不过我感觉他应该不会对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毕竟如果他真爱上了我,他不会舍得动我,如果他不够爱我,那他就更不会动我了。 ——他没必要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我而同时得罪邹北城和谭慕龙。 所以无论怎么想,我都是安全的。 就这样 , 送我回家的光荣任务落到了顾凕肩上,顾凕和我一起下了楼 , 然后动作潇洒的拉开了车门。 “请吧,乔老师。”顾凕笑容邪气。 他拉开的是副驾驶位的车门 , 我垂眸往车里瞥了一眼,驾驶位上并没有顾凕刚刚在包间里说的司机。 于是我没有上车,站在原地凉声问顾凕:“司机呢?” 顾凕假装听不懂,嬉皮笑脸的跟我说:“我不就是你的司机吗?” 我的目光骤然变冷了:“顾凕,你想死自己死去,别拽上我!” 言罢 , 我转身向马路边走去,准备拦下一辆的士打车回家。 结果刚迈了不到两步,顾凕便抓住我的手腕强行把我拽了回去。 “乔远黛,别惹我发火。”顾凕阴森森的威胁着我。 这阴冷的语调委实吓了我一大跳 , 我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 脑子不受控制的回忆起初次见顾凕的场景来。 那是四年前的一个夏天 , 邹越风跟我经纪人说他朋友今晚在某个知名的夜总会包场,希望经纪人能给他找几个年轻漂亮的女艺人过去陪场,还说如果陪得好 , 好处少不了我经纪人的。 经纪人立刻会意 , 当即便把我和秦如霜还有和我们同一批进公司的小姑娘们安排了过去。 我本是不想去的 , 那时我和邹越风的关系已经很糟糕了,直觉告诉我邹越风绝对没安好心。 可我终究没能躲过去,经纪人拿新专辑威胁我,他说如果我不去的话 , 不仅正在筹备的这张专辑完全作废 , 以后我也休想再出一张专辑。 无奈之下 , 我只好不情不愿的去了。 同去的女艺人们全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 希望能傍个愿意掏钱捧红自己的大款 , 唯独我清汤挂面,不化妆,不做发型,甚至连礼服都没穿。 不是我故意去砸场子,我主要是怕再有什么臭脾气的富二代看上我。 一个邹越风已经让我不堪其扰了,再来一个,我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现在看来 , 我那时的做法显然是多余的……不仅多余,而且还很愚蠢。 ——邹越风专门为我设的场,其实我一个故意扮丑就能躲过的? 不知是邹越风和顾凕早有预谋 , 还是顾凕本身就看我这种不识趣的女人不顺眼 , 总是,那天晚上顾凕一直在故意刁难我。 他先是让我上台唱歌 , 结果我刚走到台上,他就在台下起哄 , 高声质问我你长得这么丑,怎么好意思上台抢麦? 此言一出台下的人全都哄堂大笑,我站在台上又羞又恼 , 气的浑身发颤。 顾凕那伙儿人在台下不断的吹口哨儿,嚷嚷着让我下来,说我长得太丑影响夜总会的整体颜值,让我别在台上丢人现眼了。 我没理他们,直接拿过麦克风开始唱歌。 那时的我又傻又年轻,总以为自己主角光环护体,只要一开口,就能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惊艳全场 , 化险为夷。 事实上我也确实惊艳了全场,我有一副好嗓子 , 纵便没人为我伴奏,我也能唱出动人的歌谣。 开嗓的第一句 , 我明显在观众们的眼里看到了惊艳,于是我得意的瞥了顾凕一眼,以为自己要赢了。 顾凕凌厉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 , 看向我的目光,阴冷而危险。 说来也奇怪,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在对上他那阴鸷的眼眸的那一瞬间 , 脊背上突然蹿出一股凉意来。 我敏锐的察觉到了危险 , 可惜的是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该如何躲避危险。 歌唱到了末尾 , 我高扬起头,傲然离开了舞台,结果刚退下来 , 就被顾凕他们堵住了。 “歌唱的不错。”顾凕懒洋洋的夸我。 我没理他 , 把头扭到了一边儿。 顾凕突然就发火了 , 抬脚对准我的肚子便踹下来,一脚把我给踹趴下了。 他这一脚可是半点儿没有留力,我的腹部直接就青了一块儿,趴在地上死活起不来。 “我跟你说话呢。”顾凕用脚挑起了我的下巴:“怎么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没礼貌呢?话都不会回了?” 我疼得直打哆嗦 , 别说回话了 , 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可顾凕的眸底没有半分的慈悲 , 他拿脚尖拍了拍我的脸 , 凉飕飕的问我:“怎么不嚣张了?你刚刚不是很骄傲吗?来 , 再给哥哥示个威。” 若是换做现在,我肯定该认怂就认怂,再疼再气也要把笑脸赔好,笑得够贱了,这些眼高于天的大爷们也就不屑于找你麻烦了。 可那时候不行,那时候我傻啊 , 我不服气,直接强忍着腹部传来的剧痛冲上去在顾凕的小腿上咬了一口。 我死死的咬着他,恨不得把他腿上的肉成块儿撕咬下来! 这一咬 , 彻底把顾凕激怒了 , 他发疯一般的揍我,若不是邹越风拦着 , 我估计会被他直接打死在夜总会。 那不是我第一次挨打,可却是我被打的最惨的一次。 直到现在我都忘不了那彻骨的疼痛感 , 每每回忆起这件事,我曾经受过伤的地方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我突然感到了恐惧 , 我怕顾凕又像当初一样,理智全无的殴打我。 可我又不能把这恐惧表现出来,因为我知道,弱者的恐惧只会让施虐者更加的肆无忌惮。 于是我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满目愤怒的看向顾凕,冷声问他:“顾凕,你想干什么?” 顾凕依旧阴着脸,岑黑的眸底竟染着恨意。 “乔远黛,这话该我问你吧?”他抓着我的肩膀,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问我:“你到底想干什么?先竭尽全力的gou引我 , 等我上钩后又一脚把我踹开,转过身去就能跟邹北城风花雪月,你侬我侬……” 他眸底的恨意越来越盛,抓着我肩膀的手也逐渐加大了力气:“肆意玩弄别人的感情很有趣吗?看着我和邹北城被你耍的团团转你心里是不是特别的有成就感?” 章节目录 第187章 戏里戏外 我肩膀被顾凕捏的生疼,下意识的挣扎了起来:“你在说什么?谁勾引你了!你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我只是把你当普通朋友而已……你弄疼我了,快点儿松手!” 然而 , 我的挣扎完全是徒劳的,顾凕的力气极大 , 他若不想放开我,我就是拼尽全力也休想逃开。 “普通朋友?”顾凕冷笑了一声:“乔远黛,你他妈的糊弄谁呢?普通朋友会聊十八禁的话题吗?普通朋友会搂搂抱抱,打情骂俏吗?” 我一时有些心虚,可嘴里还在逞强:“怎么不可以?我们美国就可以!” 顾凕突然掐住了我的下巴 , 阴鸷着眸子看向我,脸色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你现在呆的地方是中国,在中国就按中国的规矩走,那他妈的拿美国说事儿!” “中国的规矩也是两情相悦了才能在一起!”我反唇相讥:“顾凕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最好马上松手 , 否则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顾凕突然笑了:“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 我顾凕从小到大,从来不知道后悔这俩字儿怎么写!” 说着 , 他突然把我扛到了肩膀上,大步向他停在不远处的凯迪拉克走去。 我瞬间慌了神,尾音发颤的问他:“顾凕 , 你想干什么?放我下来!你再这样,我可要喊了!” “喊啊!”这威胁对顾凕来说屁点儿用处都没有 , 顾凕语气嚣张:“我倒要看看,谁敢管老子的闲事儿!” 我越来越害怕了 , 瞧顾凕这架势,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我必须得想办法自救。 “顾凕你冷静一点儿。”我尝试性的跟顾凕沟通道:“我虽然在国内虽然不如你权大势大,可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我话还没说完,顾凕便“咔”的一声拽开车门 , 把我扔到了凯迪拉克的后座上。 “得了吧 , 乔远黛。”顾凕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 眸底盛满了鄙夷:“离开了谭慕龙,你屁都不是!” 我不由的一僵 , 突然明白顾凕为什么敢这么嚣张了。 刚刚在包间的时候 , 谭慕龙的种种反应,无一不说明了他真正爱的人是南宫薰而不是我,所以在顾凕眼里,南宫薰出现的那一刹那,我便失去了谭慕龙这个靠山。 至于邹北城……在顾凕眼里,邹北城对我应该只是一时兴起 , 而且我现在还不是邹北城的女朋友,就算他对我施暴了 , 邹北城也没理由找他算账。 失算了!我额头上渗满了冷汗。 “我和谭慕龙还没分手呢!”我垂死挣扎着:“名义上讲我还是他女朋友!” “是吗?”顾凕桀骜的扯了下领带 , 削薄的唇斜向上扬起一个邪魅的弧度:“放心,你们很快就分了。” 言罢 , 他俯身向我扑了过来,强行把我压到身下 , 开始撕我的衣服。 “顾凕!你疯了吗?”我拼命的挣扎着:“你放开我!我要喊了,我真的要喊了……救命……救命啊!这里有qiang奸犯……” 然而,我的呼救和挣扎非但没能换得自救 , 反倒让顾凕更加的兴奋了。 “喊得再大声一点儿啊。”顾凕一把扯坏了我的内裤,然后把那内裤的残骸放到鼻子上嗅了一下:“你若是乖乖就范,我反倒不尽兴了。” 我瞬间羞红了脸,咬牙切齿的骂他:“你这个变态!” “多谢夸奖。”顾凕神色傲慢。 他猛的扯开了自己的腰带,然后强行分开了我的双腿,我闭上了眼睛,声嘶力竭的发出了最后一声悲鸣:“不要——” 我当时其实已经死心了,这俱乐部门口虽然有保安,可保安全都识相的很,知道来俱乐部找乐子的人全都非富即贵,所以他们才懒得管这档子闲事儿呢。 现在是深夜十二点 , 除了保安以外,俱乐部外面基本已经没什么人了 , 我只能绝望的等待顾凕即将带给我的凌迟。 然而,我忘记了 , 楼下其实还有一个人。 一个我认识而且还相当熟的人。 就在顾凕即将压到我的那一刻,那人挥手给了顾凕一拳,顾凕措不及防 , 一个踉跄摔倒了地上,我听到动静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睁眼的刹那,谭慕龙刚毅的侧脸映入眼帘。 谭慕龙先是往车里瞥了一眼,看到衣不蔽体的我后 , 他岑黑的眸底微微闪过几分惊愕。 几秒后 , 那惊愕彻底转化为愤怒 , 他猛的揪起顾凕的衣领,扬起手来,对准了顾凕的脸狠狠的又给了他一拳:“王八蛋,你他妈的想干什么!” 谭慕龙的拳头可是很厉害的 , 一拳下去直接打掉了顾凕一颗牙 , 可他还觉得不够 , 一只手掐着顾凕的脖子把顾凕按在地上,另一只手不停的揍他,还专挑脸揍,都不肯换个不起眼的地方打。 顾凕被打的挺惨的 , 可我一点儿救他的意思也没有。 我想起了他当年是怎么揍我和安辰的 , 对了 , 还有安辰的爸爸 , 他也是被顾凕失手打死的。 所以我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后便下车站到了一边儿 , 冷眼看着顾凕被谭慕龙打得满脸是血。 活该……我咬着牙,在心里一字一字的跟顾凕说:顾凕,你活该。 最后还是保安跑出来把谭慕龙给拉开了,否则的话,谭慕龙非得活生生的把顾凕打死不可。 “姓顾的,你给我听好了。”末了 , 谭慕龙指着躺在地上满头鲜血的顾凕,厉声威胁道:“乔远黛是我的女人 , 若是再让我发现你对她有任何逾越之举,我一定废了你!” 言罢 , 谭慕龙不愿再多看顾凕一眼,转身向我走来。 他脱下外套披到了我身上,轻声问我:“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 , 勉强挤出几分笑意来:“没事……还好你及时赶到,否则的话……” 后面的话我没勇七说出口,实际上 , 我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 谭慕龙脸色有些阴沉,他似乎想说些什么 , 却又不知何故,没有说出口。 静默几秒后,他沉声跟我说:“我送你回家吧。” 我有些迟疑,不晓得现在这种情况下,我该不该让谭慕龙送我回家。 谭慕龙却会错了意,他瞥了眼我皱巴巴的礼服,然后问我:“难道你想这个样子回楼上去?” “当然不是了!”我不由的红了脸:“我本来就打算回家的,只是……” 我又语塞了,这不能怪我,毕竟没有几个女人能把“只是半路被顾凕拖到车上差点儿qiang奸”光明正大的说出口。 “好了。”谭慕龙不由的笑了,他伸手爱怜的摸了摸我的头 , 柔声哄我道:“别闹脾气了……我先送你回家,后面的事儿 , 咱们后面再说,好吗?” 他还在尽心尽力的演着痴情男友,尽管周围没有观众。 作为一个专业的演员 , 我若是演不过他,就丢大人了,于是我撇了撇嘴 , 装出一副娇蛮的模样,轻哼道:“今天看在你护驾有功的份儿上,我就先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事先说好了 , 这不代表我原谅你了 , 这只代表我同意你送我回家了。” 闻言 , 谭慕龙眸底的笑意又深了几分:“遵命,女王殿下。” 随后,谭慕龙极富绅士风度的为我打开车门 , 我装腔作势的上了车。 车门关上的那一刹那 , 像是导演终于喊了“卡”一样 , 我和谭慕龙终于原形毕露了。 谭慕龙一边儿挂档,一边儿怒不可遏的问我:“你怎么跟顾凕搞到一起了?我和阿琛提醒过你多少次了,让你别跟那疯子来往!你这丫头怎么就不听劝呢?” 我羞愧的低下了头:“我以为他多少会忌惮你和邹北城,谁想到……” 谭慕龙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我一眼:“以后能不能涨点儿心!顾凕和邹北城不一样,邹北城再怎么说也是官,他要脸 , 可顾凕是黑手党 , 他只要痛快。” 这形容太他妈的贴切了!我在心里感慨着:以后谁要是再敢跟我说谭打长官不会看人,我一定抽死他! 沉默片刻后,我问谭慕龙:“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本来就在这边儿散心啊。”谭慕龙随口回答我说:“结果走着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喊救命,就跑过来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 , 然后别有意味的瞥了我一眼 , 幽声补充道:“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居然救下了你。” 我这才猛然想起,谭慕龙早就离开包间出来散心了! 这么说来,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把谭慕龙气下来的南宫薰? 想起南宫薰来 , 我忍不住偷偷打量了谭慕龙两眼,试探性的问他:“你……你没事儿了吧?” 谭慕龙一脸奇怪:“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不是。”我讪笑着:“我是说……那个……你……你不生气了吧?” 谭慕龙这才反应过来我在问什么。 我本以为他会冲冠一怒的,可没想到的是,他脸上的表情很是淡然。 “郁可可,你该不会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演戏了吧?”谭慕龙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我不过是在给你和邹北城创造机会罢了,你乱想什么呢?” 章节目录 第188章 他的无助 我感觉自己好像被谭慕龙鄙视了,这让我的心情变得很是复杂。 他在别的领域上鄙视我也就算了,可他现在居然在演戏的领域上鄙视我! ……我很受伤。 “也就是说你之前和南宫薰的互动全是在演戏?”我看向谭慕龙的眼睛里写满了震惊。 “也不全是吧。”谭慕龙坦言道:“一开始是真的 , 你扔完那个酒瓶以后,就全是演的了。” 我不由的笑出了声:“这么说来,你还得感谢我拿酒瓶砸你和南宫薰咯?” 这本是一句玩笑 , 可谭慕龙竟当了真,他神色严肃的点了下头,沉声跟我说:“没错 , 我是应该感谢你,你若不扔那个酒瓶,我差点儿都要忘了我们主要是来会邹北城的。” 我想他应该是真的释怀了,因为我刚刚提了南宫薰 , 他脸上却波澜不惊 , 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于是我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 我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倾身瘫到在副驾驶位的沙发上,笑着跟谭慕龙说:“原来你都是演的啊 ,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发火了呢!一直在担心你会不会突然暴走。” 闻言 , 谭慕龙锐利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 , 沉默了几秒钟后,他突然跟我说:“其实想辨认我有没有在演戏很简单。” “恩?”我来了兴致,扭头看向谭慕龙,用目光询问他怎么辨认。 谭慕龙依旧目视着前方 , 说话时看都没看我一眼:“我和别人恰恰相反 , 别人演戏的时候破绽是脸上的表情不够 , 而我的破绽则是脸上表情太多。” 我没听懂:“脸上的表情太多?你的意思是说你的演技比较浮夸吗?可我觉得不浮夸啊 , 你表情拿捏的刚刚好 , 都可以去做影帝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谭慕龙解释道:“我说的表情太多,是跟我自己做对比,正常情况下,我脸上的表情是不会那么丰富的。”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我恍然大悟: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的,不演戏的时候谭慕龙基本都是摆着一张脸,无论你拿笑话逗他 , 还是故意惹他生气,他脸上的表情都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唯有演戏的时候 , 他才能把深情悲痛和愤怒玩儿转 , 让你险些忘了他面瘫的基本设定。 “难道在现实生活中你就没有愤怒过吗?”我觉得很新奇,不由的多问了两句。 谭慕龙倒是有问必答:“愤怒过。” 我眼睛一亮,兴致勃勃的问道:“那你真的愤怒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啊?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吗?” 这问题似乎有些难 , 谭慕龙认真思考了两秒,然后认真的回答我说:“我刚刚问你为什么和顾凕搞到一起的时候就挺愤怒的……你可以回忆一下我当时是什么模样。” “这我哪儿能记得啊!”我哭笑不得:“刚刚光线那么暗,我根本就没看清你是什么表情好不好!” 闻言,谭慕龙拿眼尾凉飕飕的瞥了我一眼:“你看不到我就能看到了?” 我自认理亏 , 识相的闭了嘴。 到家后,我上楼洗了个澡 , 谭慕龙则在楼下给谭以琛打电话,应该是想告诉他我们已经到家了,问问看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现在已经完全没心思去管谭以琛什么时候回来了,在荷塘夜色呆了不到六个小时,我感觉自己得折寿整整六年。 太他妈的累人了,先是跟邹北城他们斗,后面又跟南宫薰斗,最后还险些被顾凕强上……早知道此行如此凶险,我就装病不去了! 洗完澡后已经深夜两点半了,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床边 , 然后一头栽倒在松软似云朵的床上,准备就此长眠不醒。 可恶的是 , 我刚睡着,谭以琛就回来了。 我听到了楼下谭以琛和谭慕龙说话的声音 , 可我实在是太困了,于是便把头蒙上,没出去迎接谭以琛。 几分钟后 , 卧室的门开了一个小角,谭以琛蹑手蹑脚的进来了。 他悄无声息的来到床边,正欲上床,却被我制止了。 “你先去洗个澡。”我把脑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 , 迷迷瞪瞪的跟谭以琛说:“你身上全是酒味儿 , 可难闻了。” 谭以琛貌似喝多了 , 所以他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你没睡啊?” “睡了。”我闭着眼睛回答他。 我本以为他会取笑我一句“你以为你把眼睛闭上了就能任意说瞎话了”,谁料,他却半天没有说话。 我当时虽然还在犯迷糊 , 但也察觉到了不对 , 于是费力的睁开眼来 , 正欲看看谭以琛真是怎么了,结果刚一睁眼就被谭以琛抱到了怀里。 他抱的很用力, 像是要把我按进他的血肉里一样。 我瞬间清醒了过来,一边儿伸手去搂谭以琛的脖子,一边儿困惑不已的问谭以琛:“怎么了?” 谭以琛没有说话 , 只是抱我抱的更用力了一些。 “亲爱的 , 我骨头都快被你捏碎了。”我这句话绝不是在开玩笑。 谭以琛这才稍稍松了松手 , 可即便他松手了 , 那怀抱依旧很紧。 我感觉到了他的不安,于是伸手安抚性的摸着他的后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不说话了?不会是气我让你洗澡吧?” 谭以琛把下巴抵到了我的肩膀上 , 终于沉闷着调子公布了答案:“我哥说,顾凕想要非礼你……” 我不由的僵了一下:原来是为了这事儿啊。 “别担心,他没有得逞的。”僵硬片刻后,我不动声色的安慰着谭以琛:“不仅没得逞,还被你哥打成了猪头!” 这安慰着实有点儿糟糕,所以可想而知,谭以琛并没有被安抚。 他抱着我,静默的呆了好一会儿 , 然后突然用一种特别让人心疼的语气跟我说:“可可,我好怕。” 我又是一僵 , 一时之间竟找不到任何语言来安慰他。 “我怕越往后 , 事情会越失控。”他再次收紧了怀抱,牢牢的将我禁锢在他的双臂间:“我以为我能力挽狂澜 , 控制计划的整个走向……可这才刚开始,就已经不断的有意外发生了。”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了起来:“我……我差点儿害你被顾凕……” 和我一样 , 他也没勇气把那两个字说出口。 章节目录 第189章 将功抵过 谭以琛身上弥漫着浓郁的酒气,我想他应该是喝醉了 , 清醒的状态下,他是绝不肯把自己的不安展露给我的。 “怎么能说是你害我的呢?”我哭笑不得:“又不是你让顾凕送我回家的 , 做这个决定的是我自己,你的决策没有失误,真正失误的是我。” 所以我自食了恶果 , 也纯属活该。 “可我本该阻止你的。”谭以琛依旧沉浸在自责中无法自拔:“我早该料到顾凕没安好心,可我却……” “你阻止了啊。”我打断了谭以琛,轻声安慰他道:“顾凕刚说要送我回家的时候,你不就开口阻止他了吗?这说明你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顾凕对我图谋不轨,并且也暗示了我让我别同意 , 所以这事儿无论如何也怪不到你头上 , 要怪就怪我没听你的话。” 我急于安抚谭以琛 , 所以下意识的把所有的过错全都揽到了自个儿身上,只希望能以此减少谭以琛的负罪感。 谁料,我话音刚落,谭以琛突然松开了我:“所以说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他一改刚刚失魂落魄 , 内疚自责的模样 , 声音骤然变冷 , 目光也危险了起来。 这前后巨大的反常惊得我手足无措,我目瞪口呆的看向谭以琛,反应了好半天也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剧情开展的有点儿不对吧?按正常的套路来说,不该是男主角生活中遇到挫折 , 失魂落魄 , 自我怀疑 , 于是女主角过去温柔安慰 , 悉心开导 , 最后帮助男主角找回自信,重新登上人生巅峰,与此同时,男女主的关系也会进一步深化,变得谁也离不开谁了吗? 为什么到我这里,就变成这样了? 就算现实生活不是电视剧,你这反差也别这么大好不好? 我凌乱了。 然而谭以琛却不管我凌乱与否,他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我一眼,怒不可遏道:“我以为你没听出来我的暗示呢 , 结果你听出来了!既然听出来了,为什么还要让顾凕送你回家?嫌命长是不是!” 我被谭以琛骂的一愣一愣的,这才终于反应了过来:感情刚刚他的失落和无助全是装出来的啊? 为了让我主动认错,这家伙局设的够深的啊! “你算计我!”我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瞪向谭以琛 , 脸上的表情要多哀怨就有多哀怨。 谭以琛面色不善:“算计的就是你!今儿个不给你设个套儿,你能把实话说出来吗?” 我默默的把头别到了一边儿去 , 不敢再去看谭以琛。 暗示这种东西,你说它存在 , 它确实存在,可你若说它不存在 , 它也就真的不存在了。 就拿谭以琛暗示我别跟顾凕走这件事儿来说吧,我若一口咬定谭以琛没暗示我 , 谭以琛也没辙,毕竟他当时一共只说了两句话,这两句话也没有明显的可以被解读成暗示的词汇蕴在里面。 我之所以说他暗示了我,主要是因为他从一开始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是不希望顾凕送我回家,这态度其实已经告诉我他的立场了。 可惜的是我当时认定了顾凕不敢动我,所以没把他的暗示当回事儿。 我估摸着谭以琛心里也知道仅凭一个虚无缥缈的态度就定我的罪未免太过牵强,所以他才给我下了这么一个套,让我主动承认自己无视他的暗示,任意妄为 , 最后险些酿成大错。 “把脑袋给我转回来!我还没说完呢!”谭以琛继续厉声教训着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 你给我老实交代,在荷塘夜色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敢拒绝顾凕?你当时若是态度坚决的拒绝了他,他还能死皮赖脸的跟着你下楼不成?” 闻言我不由的愣住了 , 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完全可以毫不客气的拒绝顾凕,然后潇洒转身,拂袖而去。 可我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呢? 我瞬间陷入了混乱中 , 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 谭以琛在这个时候抚上了我的侧脸,他用大拇指的指腹细细的摩擦着我的颚骨,岑黑的眼眸,似海般深沉:“可可,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抬起头来 , 对上谭以琛的眼睛 , 鼻子突然开始发酸。 “我不知道。”我茫然的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眼泪不知不觉的掉了下来 , 我明明不想哭的,可我没由来的就哭了出来。 那一瞬间我想起了很多事情,很多以前的事情 , 我想起邹越风揪着我的头发面目狰狞的骂我贱人 , 我想起顾凕用脚挑起我的下巴 , 阴嗖嗖的问我怎么不嚣张了,刚刚不是还很骄傲吗?我想起邹北城把我关到监狱里,凉声嘲讽我说看我还能撑多久…… 过去那些不堪回首又触目惊心的记忆全都涌了上来,我这才发现,原来邹越风他们带给我的伤害一直都在 , 只是变成乔远黛以后 , 我很少再去回忆那段记忆 , 所以我以为我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可某些事情其实早就已经深入骨髓 , 就比如我对顾凕的恐惧。 当我是郁可可的时候 , 我没有资格拒绝顾凕,可我却一连拒绝了他两次,我为此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所以当我变成有资格拒绝顾凕的乔远黛后,我依旧不敢轻易拒绝他。 我顷刻间泪流满面。 “怎么哭了?”谭以琛心软了,伸手动作轻柔的为我擦拭眼角的泪花 , 边擦还边开我的玩笑:“我这还没开始惩罚你呢你就哭了,你让我早就准备好的十八禁节目怎么往外拿?” 我破涕为笑:“你还要惩罚我啊?” 谭以琛理所当然的点头:“肯定要惩罚的,不然的话 , 你以后再无组织、无纪律 , 不听上级命令,一意孤行怎么办?暗刃计划这才刚开了个头 , 你就膨胀成这样了,我不罚罚你,你后面不得上天?” 我不由的撇嘴:“我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坏……” 见我不再哭了 , 谭以琛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低笑着打趣我道:“不给你扣个高帽子,我怎么以权谋私惩罚你呢?” 我没好气的白了谭以琛一眼 , 轻哼道:“恐怕这次谭长官您不能如愿了,我虽然犯下滔天大罪,可我也立了功,将功补过,你罚不了我!” “立功?”谭以琛剑眉轻挑,装模作样的问我:“小郁你立什么功了?作为你的直系领导,我怎么不知道?” 我眉飞色舞的看向谭以琛,朱红的唇斜向上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邹北城今晚跟我告白了。” 章节目录 第190章 他并不是真的爱你 我本以为谭以琛听到邹北城跟我告白后会大吃一惊,即便不会赞不绝口 , 起码也得说句“不错”以示表扬,谁料他竟摆出一副所有的事全在他意料之中的表情 , 半敛着眸子轻飘飘的扫了我一眼:“这算什么功劳?不就表个白吗,你也太当回事儿了。” “这不该当回事儿吗?”我不高兴了,据理力争道:“他可是跟我说了‘我爱你’诶!你知道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吗?男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轻易把这三个字说出来的!” 我顿了顿,然后拿自身的经历给谭以琛举例子道:“就拿咱俩来说吧 , 我都跟了你快两年了,我到现在都没跟我说过这三个字,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闻言,谭以琛愣了一下,英气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 他凝眸盯着我看了一会儿 , 然后一本正经的跟我说:“可可 , 我爱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瞬间炸毛了:“我在跟你谈任务 , 你认真一点儿好不好!邹北城跟我告白了,你听明白了没有,他告白了!告白了!” 谭以琛不由的笑了,他伸手动作爱怜的揉了下我的脑袋 , 岑黑的眼眸里染满了宠溺:“听明白了 , 邹北城跟你说了我爱你 , 恭喜你,初阶段任务成功完成,干得真不错,你真是太棒了……” 我哀怨的瞪了谭以琛一眼:“你的语气还能再敷衍点儿吗?” “能啊。”谭以琛继续逗我:“你还想要多敷衍?尽管说,老公我一定满足你。” “你走开!”我推了谭以琛一把 , 气鼓鼓的把头扭到了一边儿 , 不再理他。 他却笑着把我搂回了怀里,漫不经心的问我:“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我气不打一处来 , 猛的又把身子转了过来 , 虎视眈眈的瞪着谭以琛 , 撇嘴道:“你为什么一点儿也不高兴啊?我们谋划了这么久,不就等着他跟我表白呢吗?现在他终于表白了,你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无视于我眸底的滔天怒火,谭以琛笑意盈盈的捏了下我脸,低声纠正我道:“首先,我们谋划了这么久,为的是让你成功潜伏到邹北城身边去 , 趁机查清邹家、顾家甚至南宫世家暗中组建的黑暗势力,然后把他们一网打尽 , 而不是让邹北城跟你告白。“ “饭得一口一口吃 , 路得一步一步走。”我不服气,板着脸教育谭以琛道:“他得先跟我表白了 , 我才能潜伏到他身边去啊。” 谭以琛笑得无奈:“他今晚肯定会跟你表白的啊。” 我一惊,满目诧异的看向谭以琛:“你……你早就猜到了?” “这很好猜吧?”谭以琛依旧笑着:“邹北城把南宫薰都给请来了,今儿个他要是再不下点儿猛料来挖你,那以后他还挖得动吗?” 我更吃惊了:“你的意思说 , 邹北城跟我表白并非是出于真心,而是想动摇我,让我下定决心离开谭慕龙?” “孺子可教也。”谭以琛教书老先生一般的摸着我的头。 末了 , 他又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样的补充道:“所以你知道了吧?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跟你表白才是真心的,不含任何杂质,没有任何阴谋的,只有我爱你才是真的爱你,其他人都是别有用心。” 我凉飕飕的瞥了他一眼:“你真的没有任何阴谋?” “那当然。”谭以琛回答的坦然:“为夫对你的真心天地为证,日月可鉴!” “太好了!”我猛的拍了下大腿:“既然你什么也不图那我们以后就不要每天都做了,我被你搞得天天睡眠不足,以后咱们一周只做两天 , 不要让肮脏的肉体关系玷污了我们纯洁的爱情。” 谭以琛剑眉下压,目光稍稍有些危险:“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 再说一遍。” 我不由的打了个寒战,瞬间怂了。 “那……三天?”我缩着脖子问谭以琛。 谭以琛不说话 , 依旧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四天?”我咬着手指头,满心悲愤。 谭以琛还是不说话,但他的表情告诉我 , 他对这个数字相当不满。 我狠了狠心,如断腕的壮士一般视死如归道:“五天!不能再多了,真的不能再多了。” “好啊。”出人意料的是,谭以琛居然答应了:“一周做五天 , 一百二十个小时 , 一秒钟都不能给我少。” 等等……他是不是理解错什么了?我的意思是一周里有五天可以在睡前上做一下爱,不是一连做五天啊! 这泰迪精吗?不带喘气儿的哦! “我错了。”我终于意识到有生之前我是不可能说得过谭以琛的了 , 于是识相的举手投了降:“你还是惩罚我吧。” 谭以琛的脸终于板不下去了,狭长的眸子重新弯成了月牙:“罚肯定是要罚的,不过今天就算了 , 这都快四点了 , 我先去洗澡 , 你睡吧,不用等我,有事我们明天再说。” 我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目送谭以琛进了浴室。 几分钟后 ,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 我伴随着这水声逐渐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 , 谭以琛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 他把床头灯关上 , 动作轻盈的上了床,然后伸手把我拽到了怀里。 我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搂住了谭以琛的脖子,靠在他胸口睡着了。 半睡半醒中,我听到谭以琛笑着打趣我:“怎么跟个小猫儿一样?” 貌似什么时候,也有人这么说过我,他长着一双如溪水般清澈的眼睛 , 他温柔好似春风,温暖好似太阳。 他用不怎么强壮的双臂保护了我。可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恶人拖向地狱。 我无能为力 , 我救不了他。 ……我什么也做不了。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周毅辉给吵醒的 , 那小子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七点都还没到就跑过来敲我的房门 , 边敲边喊,生生搅了我的清梦。 我和谭以琛对视一眼 , 此时此刻都很想拿枪毙了周毅辉。 顶着鸡窝一般乱糟糟的头发和两只巨大的黑眼圈,我打着哈欠下了床 , 满肚子火气的给周毅辉开了门。 “周毅辉,你若是不能说出一个你必须这么早过来叫我起床的理由,我一定叫人把你揍到怀疑人生!”我捏着房门,虎视眈眈的瞪着周毅辉。 “她叫的那个人就是我,所以你最好识相点儿。”谭以琛在我身后幽幽的补充道。 周毅辉眉头紧蹙,一脸的焦躁:“别开玩笑了,真出事儿了!秦如霜因为吸毒被抓了,昨天晚上被抓的……咱们错过了一个特别好的时机!” 章节目录 第191章 错失良机 秦如霜吸毒被抓了?我猛然睁大了眼睛,困意瞬间消了一半儿:开玩笑的吧?秦如霜什么时候开始吸毒了? 她不至于这么想不开吧……吸毒被抓对艺人来说可是致命的打击,一旦这事儿曝光了 , 那不管这个艺人以前有多红,他的演艺或歌唱生涯也便就此告终了。 秦如霜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犯这种傻? 我百思不得其解。 凝眉沉思中 , 谭以琛突然走了过来,沉声问周毅辉:“秦如霜是在哪儿被抓的?几点?” 经谭以琛这么一提,我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儿:秦如霜昨晚貌似也去了荷塘夜色吧?虽说我没怎么关注她,可我记得她一直都侯在邹越风身侧 , 端茶送水,递酒递烟,乖巧的跟个小媳妇儿似的,险些让我忘了她恶毒的本质。 那么问题来了 , 既然秦如霜昨晚一直呆在荷塘夜色 , 那她又怎么会因吸毒被抓呢?可别告诉我秦如霜敢当着邹北城他们的面儿吸毒。 就算她敢吸 , 想必也没有警察敢闯邹北城的场子。 然而,事实却总是出人意料。 “就在荷塘夜色!大概是凌晨四点钟的时候,她和一众明星在包间里吞云吐雾 , 直接被一窝端了。”周毅辉没好气的回答道。 我越听越糊涂了:秦如霜和一众明星在荷塘夜色的包间吞云吐雾?等等……她不是和邹越风还有邹北城他们在一起吗?怎么又变成一众明星了? 该不会是我走以后邹北城他们开始聚众吸毒 , 然后被警察一窝端了 , 事后因为邹北城他们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就被描绘成一众明星了吧?我奇葩的想着。 “知道包间号是多少吗?”沉思片刻后,谭以琛又问。 周毅辉正欲作答,这时 , 谭慕龙不知从那儿冒了出来 , 接过谭以琛的问题 , 沉声回答道:“不是7103 , 是另一个包间。” 7103是昨晚我们和邹北城他们聚会的房间 , 秦如霜不是在7103被抓的,也就是说,昨晚她还赴了另一个声色场。 谭以琛侧头看向他哥,面色很是暗沉:“警局那边儿测出来了没?秦如霜有毒瘾吗?” 谭慕龙沉着脸摇了摇头。 我好不容易理清了思路,瞬间又被他俩这高深莫测的言行举止给搞混了头。 “等等,我混乱了,你们慢一点儿 , 我刚睡醒脑子有点儿跟不上。”我做了一个打住的动作,茫然的盯着站在我周围差点儿把我围成一个圈儿的三个男人,眨巴着大眼问他们:“你们谁能给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秦如霜到底吸毒没吸毒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我怎么感觉我的脑回路跟你们不在同一条线上?” 谭以琛不放过任何一个损我的机会 , 我话音刚落 , 他便拍着我的头跟我说:“亲爱的,这跟你睡没睡醒没太大关系 , 只跟你的智商有关系。” 我气鼓鼓的瞪了谭以琛一眼:什么嘛……个高儿了不起哦?智商高了不起哦?最后不还是被我拿下了?得瑟什么啊你! 最后,还是周毅辉有良心 , 循序渐进的帮我理清了事情的真相。 “黛姐,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勾引邹北城的时候 , 我跟你说我在今夜不眠夜总会里看到了秦如霜。”周毅辉问我。 我点了点头:“记得,你当时不还因为她差点儿害惨了我吗?” 周毅辉没有理会我的打趣,略浓的眉紧紧皱着,脸上的表情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严肃:“我当时不是跟你说她好像在找些什么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在找毒商。” “毒商?”我似懂非懂:“她找毒商做什么?买毒品吗?” 周毅辉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准确的来说,她应该是在卖毒品。” 我终于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了。 秦如霜没有吸毒,她是在替邹家和顾家贩毒。 准确的来说,秦如霜应该是邹越风他们和毒枭们联系的线人,几个月前秦如霜突然出现在今夜不眠夜总会里,既不是去找乐子的 , 也不是去会情人的,她是去跟毒枭们接头去了。 所以刚刚我给周毅辉开门的时候周毅辉才会说我们错失了天大的良机 , 那时候,只要周毅辉再多跟踪秦如霜几分钟 , 他就能见到和邹家、顾家进行毒品交易的“大顾客”。 “他们也太大胆了吧!”我的声音不自觉的抬高了:“居然把交易地点定在荷塘夜色!他们就不怕事情败露后被警察一窝端了吗!” 闻言,谭慕龙目光清冷的瞥了我一眼,沉声道:“端不到邹家头上……我感觉这应该是邹北城他们给缉毒队下的一个套儿。” 我抬头看向谭慕龙,满目诧异:“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缉毒队早就盯上秦如霜了 , 这次行动他们准备的很充分,线人把时间地点全摸清楚了。”谭慕龙解释道:“可等缉毒队闯进去的时候,大部分毒品已经不见了,只有几个明星在屋子里吸毒。” “所以我怀疑这其实是邹北城他们设下的一个‘弃军保帅’的局 , 牺牲掉已经暴露的秦如霜 , 保全大局。” 我突然感到一阵的无力 , 隐约间,我甚至有些同情秦如霜了。 她机关算尽,好不容易抱住了邹越风这棵大树 , 本以为能从此一步登天 , 风光无限 , 谁料,人家不过是拿她当棋子使罢了。 也不知道现在蹲在戒毒所的秦如霜会不会为当年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 无论她后不后悔,我都不在乎了。 “该死的,之前在今夜不眠遇到秦如霜的时候 , 我就该多盯几分钟!”周毅辉懊恼的跺着脚:“当时秦如霜还没被缉毒队盯上 , 邹北城他们也没这么警惕 , 只要我多盯那么一会儿,咱们就能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听周毅辉这么一说 , 我心里也满是遗憾 , 其实当时我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如果我能自信一点儿,坚持要求谭慕龙开车回去看一眼,说不定…… 我正遗憾着呢,这时,谭慕龙突然开了口:“哪儿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邹北城又没亲自出面 , 就算你多盯了几分钟,最多也只能把购买毒品的第三方给找出来……” “不!邹北城出面了!”我厉声打断了谭慕龙:“他和顾凕那天晚上都在那间夜总会里!”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顾凕那天晚上会突然出现在“今夜不眠”了。 我以为他和邹北城是去找乐子的,可实际上他们不是 , 找乐子只是一个幌子 , 他们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去和购买毒品的第三方联系去了。 只是他们比较狡猾 , 先让秦如霜去试了水,如果试水失败 , 那最多闹出一个“一线歌星夜店吸毒”的丑闻,如果试水成功 , 他俩就会出面。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第三方来头应该不小,否则的话他们也不会同时出现在夜总会里。 该死的!我捏紧了拳头,心里懊悔极了:我当时为什么没能相信自己的第六感,逼着谭慕龙开车回去呢? 如果当时我们回去了,那我根本就不用再这么费力的勾引邹北城了,那天晚上,我们本可以直接把他们拿下的! 章节目录 第191章 有备无患 把整件事分析透彻以后,我、周毅辉还有谭慕龙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 唯独当时并不在场的谭以琛还能保持冷静睿智。 一阵难耐的沉默后,谭以琛突然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其实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收获……” 闻言,我、周毅辉还有谭慕龙同时把目光定到了谭以琛身上 , 等着他继续往下讲。 谭以琛勾唇笑了:“起码通过这件事情,我们了解到了很多特别有价值的线索,比如邹北城和顾凕曾在今夜不眠和未知的第三方进行过毒品交易 , 再比如他们在进行毒品交易前,会先放一个‘诱饵’出去,诱饵安全,他们才会出面 , 一旦诱饵暴露 , 他们则会以顾客的身份悄然退场。” 说到这里 , 谭以琛稍微顿了顿,然后扭头看向我,为我指点迷津道:“这其实对你来说就是一个提示 , 等你成功潜到邹北城身边的时候 , 如果邹北城和顾凕晚上一起去了什么比较杂乱的娱乐场所 , 那你就该想办法跟过去,好确认一下他们有没有在进行违法的交易。”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正欲回一句“我知道了”,结果周毅辉举一反三 , 抢先我一步大声喊道:“我懂了二少!我这就安排线人潜伏到今夜不眠当酒保去 , 他们下次要是还敢在今夜不眠进行毒品交易,咱们当场就能把他们给拿下!” 说着 , 周毅辉冲我们摆了摆手 , 然后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 估摸着是往今夜不眠夜总会安插眼线去了。 真是个行动派啊!我在心里默默的感慨着。 “对了,可可,我听说你以前和秦如霜很熟?”谭慕龙突然问我。 我一僵,心脏没由来的疼了一下。 是的,我以前和秦如霜很熟,她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 , 全世界除了安辰和我奶奶,我最信任她。 可她却最恨我。 “怎么突然这么问?”我抬眸看向谭慕龙 , 脸上竟还能维持着微笑的模样。 谭慕龙剑一般锋利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没什么 , 只是缉毒队现在正在审问秦如霜,审了半天什么也没审出来……所以我想问问你 , 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撬开秦如霜的嘴。” 我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我的嗓子就是被秦如霜毁掉的 , 如果我足够了解她的话,会把自己搞成这样吗?” 谭慕龙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的阴云笼的更浓了些。 见我俩都愁眉不展的 , 谭以琛笑着安慰我们道:“好了,别想那些烦心事儿了,错过的就让它错过吧,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再犯就行了。” 说着,他顿了一顿,像是突然间想起什么来了一样,扭头问谭慕龙:“对了,哥,我让你给我准备的东西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好了。”谭慕龙沉声回答道:“现在要按吗?”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 , 我总感觉谭慕龙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拿余光特别同情的扫了我一眼…… 我的心脏不由的揪紧了:谭以琛这家伙,又搞什么花招呢? “一会儿再按吧。”谭以琛笑意盈盈,也拿眼尾不怀好意的瞥了我一眼:“先让可可吃个早饭 , 免得饿坏了她。” 我打了个哆嗦,隐约间竟有一种自己掉进狼窝了的错觉。 不 , 这或许并不是错觉——谭以琛他本来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专门诱拐像宝宝那样单纯善良又无辜的小绵羊。 “你又打什么坏主意呢?”我半敛着眸子,幽幽的瞥了谭以琛一眼。 谭以琛眸底的笑意更深了:“好主意。” 两个小时后 , 盯着牙医手里的钻牙器,我终于明白谭以琛口中的“好主意”是指什么了! ——他要牙医在我的后牙槽里凿一个洞,然后往那洞里按一个迷你通讯器!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谭以琛摆出一副用心良苦的模样来:“你马上就要闯进敌营了,危机四伏,丢命是小,失身是大……” “恩?”我瞪大了眼睛看向谭以琛。 谭以琛立马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说 , 丢命和失身都是大事儿……所以你需要一套完善的求救装备。” 谭以琛话音刚落 , 谭慕龙便把那米粒般大小的通讯器拿了出来 , 语气相当专业的介绍道:“德国MZD503通讯器,可监听,可定位,震动频率超过五十赫兹就会向接收器发出电磁信号……” 他讲的很专业 , 奈何我一个字儿也听不懂 , 于是我眨巴眨巴大眼 , 一脸茫然的看向谭以琛。 谭以琛示意他哥可以闭嘴了,随后换了一个通俗的语言跟我解释道:“简单来说,如果你遇到危险了,就用力的咬三下牙 , 牙齿会带动通讯器震动 , 通讯器震动超过一定频率 , 我这里就能接受到你的求救信号 , 及时派人过去救你。” 这样啊……我一脸惊讶的看向谭慕龙手里的金属制的通讯器 , 默默的在心里感叹道:科学技术果然是第一生产力啊,这么个小玩意儿,居然这么有用! “怎么样,按不按?”谭以琛笑着问我。 我瞥了谭以琛一眼,语气哀怨的问他:“我有选择的权利吗?” “没有。”谭以琛厚颜无耻道:“所以你最好选择按。” 我冲谭以琛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没有再搭理他。 表面上虽百般不情愿,可我心里其实并不是很排斥这通讯器的,邹北城现在已经向我伸出橄榄枝了 , 我在不久的将来就要潜伏到他和他那群危险的黑道朋友们身边去了,有个东西能让我在危急时刻向谭以琛他们求救是件好事儿。 所以我配合的躺到了床上 , 让牙医把我的后牙槽凿空 , 然后把那通讯器放了进去。 这个过程说起来容易,可实际操作起来 , 其实是非常痛苦的,看过牙医的朋友都知道拿钻牙器凿牙有多疼! 按好窃听器之后,我后牙槽一阵发软 , 连着一周都只能吃流食。 不巧的是,按好通讯器的第二天 , 邹北城就约我出去吃饭。 “吃什么吃啊。”我捂着自己的腮帮子,一脸的哀怨:“我现在只能喝汤好不好!” 谭以琛乐了,笑着打趣我道:“那你就点汤嘛,点排骨汤,补钙,补牙。” 我恶狠狠的瞪了谭以琛一眼:“你还笑!也不看看我这都是谁害的!” 谭以琛终于收敛了笑意:“好好好,我不笑了……不过这约会你还是要去的,他刚跟你表了白,你当时又没有明确的回应他,这次如果不去 , 他可能会觉得你拒绝了他。” 其实谭以琛不说我也知道,这场约会 , 我不得不赴。 “可我若是去了,他肯定会问我答案的。”我愁云满面:“我该怎么回答他呢?答应他?” 章节目录 第192章 你还是肉偿吧 我感觉这事儿不是很好办,听谭以琛之前的分析 , 邹北城跟我表白似乎并非出于真心,而是有一种下了大赌注 , 必须捞回本的不甘掺杂在里面。 这种情况下,即便我答应了他的追求,也走不到他心里去 , 说不定过两天他玩腻了我,就直接找个借口打发我走了。 这样一来,我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答应不行,那不答应总行了吧? 实际上,不答应也不行。 邹北城表面儿上虽是谦谦君子,可他骨子里其实和顾凕、邹越风一样 , 都有一种成功男人的傲气 , 若我断然拒绝他 , 他是绝对不会像某些痴情男子那样坚持不懈,苦苦追求,直到抱得美人归的。 我这一拒绝 , 很有可能会把路完全堵死 , 所以我不得不谨慎处理。 谁料 , 这令我纠结不已的难题,却被谭以琛一句话解开了。 谭以琛此时正斜倚在沙发上看合同,听到我的问题后,他抬头漫不经心的瞥了我一眼:“肯定不能答应啊 , 他有老婆好不好 , 乔远黛那么傲气的一个人,会去给他当小三儿?” 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啊!邹北城他有媳妇儿!我忍不住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这个拒绝理由太棒了 , 既不会伤害邹北城的颜面 , 又抬高了乔远黛的身价,简直绝了! 暗喜了一阵子后 , 我突然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你觉得邹北城会为了乔远黛跟他老婆离婚吗?”我问谭以琛。 谭以琛头都没抬一下,目光依旧定在手里的合同上:“肯定不会呀,林婉月可是高干子弟,不仅父母手握重权,她上头还有俩特别有出息的哥哥,一个从军一个从政,你说邹北城会跟他老婆离婚吗?” 我脸上写满了惊讶:“不是吧,他老婆这么有来头?” “你以为呢?”谭以琛似笑非笑的瞥了我一眼。 我不由的有些心虚:我本以为变成乔远黛后 , 我的身份地位就能和谭以琛他们画上等号,可谁料 , 我依旧是当情妇的料 , 想当人家媳妇儿,依旧不够格。 顾影自怜了几秒后 , 我满目愁容的凝向谭以琛:“那我还勾引什么呀?横竖他都不会跟他老婆离婚,我就是再折腾,也只能坐到情妇的位子上……” 闻言 , 谭以琛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合同,把目光移到了我身上:“你这么哀怨干什么?他不能娶你是好事儿好不好。” “好事儿?”我不自觉的抬高了音量:“这哪儿好了?” 谭以琛笑了:“这哪儿不好了?我们的目的又不是让你嫁进邹家 , 他娶不了你,而你又在乎这个名分,这就会让他对你产生亏欠感。” 说到这里,谭以琛稍微停顿了下,幽深的眼眸,眸色逐渐加深:“而一旦他对你产生了愧疚感,就是你向他提要求,介入他们犯罪小团伙的绝佳时机。” 姜还是老的辣,智商还是谭以琛高 , 我在心里由衷的感慨着:老谋深算啊老谋深算,我一直以为自己挺聪明的 , 跟他一比,我他妈简直就是个智障。 “不过现在你先别想着跟他提要求。”谭以琛补充道:“你们现在感情基础还不到 , 而且你的背景资料我和我哥也还没完善好,所以不急着往他身边潜,先把线放长了 , 培养培养感情再说。” “背景资料?”我一时有些困惑:“我的背景资料不是已经设定完了吗?我记得之前周毅辉带我去更改过一次资料,怎么还要再完善?” 谭以琛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可可,你该不会以为只要你得到了邹北城的心,邹北城就会把他干过的所有坏事儿全告诉你吧?” 我不知该如何作答,尽管我心里其实很清楚问题的答案。 ——不会,听人忏悔那是神父的工作 , 不是恋人的。 而且 , 我也不觉得邹北城是那种会为自己的行为忏悔的男人。 “如果你想要找到邹北城和顾凕的犯罪证据 , 你必须得介入他们私下构建的犯罪体系,成为他们的一员。”谭以琛英气的眉微不可闻的向下压了压:“而你你若想成为他们的一员,你的背景就得带点儿黑。” 我理清楚了:谭以琛的意思 , 是想给我增加点儿黑势力的背景 , 然后让我在和邹北城的接触中 , 不动声色的将黑背景展露给邹北城。 这样一来,我再提出入伙,就合乎情理的多了。 整个计划现在已经很明朗了,先和邹北城培养感情 , 等他彻底爱上我并不再对我怀有戒心的时候 , 我在悄无声息的展露出自己“黑势力”的一面 , 趁机打入敌人内部,把敌人一网打尽! 而现在我需要做的 , 就是深化邹北城对我的感情。 第二天 , 我在梳妆台前梳妆完毕,然后换了一身休闲装,开着车来到了昨天我跟邹北城约定好的地点。 我到的时候邹北城已经坐在长椅上等我了,见我过来了,他站起身来,缓步向我走来。 “乔妹妹 , 我真是服死你了。”邹北城哭笑不得的看着我:“你居然把约会的地点定在人民广场!” 我堵起了嘴巴:“为什么不能定人民广场啊?你不喜欢这里?” 邹北城满脸无奈:“喜欢喜欢,这地儿多接地气啊 , 红花绿树的 , 站在这儿我特别有革命热情。” “谁让你找革命热情来了?”我白了邹北城一眼:“我是过来喂鸽子的。” 说着,我从包里掏出一块面包里 , 然后掰了一块儿分给邹北城:“呐,拿着。” 邹北城接过那面包,脸上的表情甚是复杂:“喂鸽子?” “对啊。”我一脸的理所当然:“这边的鸽子特别可爱,我每次过来都喂它们吃面包的!” 说完以后 , 我抓住邹北城的手,不由分说的把他拽到了广场西角。 “这哪儿来的鸽子啊?”邹北城低头看看空荡荡的地面 , 又抬头看看空荡荡的天空,一脸纠结。 我做了一个“嘘”的收拾,然后静下心来开始听钟声。 听钟声的同时,我手也没闲着,动作快速的把面包撕成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方便一会儿鸽子飞过来了,直接喂鸽子吃。 几分钟后,远方传来十二点的钟鸣,无数的鸽子海潮一般的飞了过来。 邹北城估计不怎么来人民广场 , 所以被这格子群惊到了,抬头专注的望着天空。 “邹大哥 , 看招儿!”我趁他不注意,抓起一把面包渣 , 就往他身上扔。 听到声响后,邹北城下意识的低头看我,然后沾了一身的面包渣。 他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呢 , 鸽群铺天盖地的袭来,争着抢着去啄他身上的面包渣。 邹北城瞬间被鸽子包围了,那模样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哈哈哈哈哈……”我指着他放声大笑,一副恶作剧得逞的得意模样。 邹北城怒了:“乔远黛!” 面对他滔天的怒火 , 我非但不害怕 , 还眨巴着大眼分外无辜的看向他:“邹大哥 , 你好受鸽宝宝的欢迎啊,它们都围着你。” “是吗?”邹北城终于把身上的面包渣都抖没了,此时的他 , 身上沾满了鸽子的羽毛 , 一副刚从鸽子窝里爬出来的狼狈模样:“要不要我把你也变得受鸽子欢迎些。” “不用了不用了。”我慌忙摆手:“我和鸽宝宝的关系已经很好了 , 不用再进一步了。” “别客气嘛。”邹北城一边儿捏着手里的面包,一边儿狞笑着向我靠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只让我一个人享受鸽子宝宝的‘热情拥抱’,我心里多过意不去啊。” 说着 , 他大手一扬 , 把手里的面包屑全部冲我扔了过来。 “啊——”我慌忙躲着 , 躲避的时候 , 还不忘绝地反击 , 抓着面包屑向邹北城“发动进攻”。 随着我们的“互相进攻”,鸽群一会儿往我这儿飞,一会儿往邹北城那儿飞,它们一起飞,就是乌拉拉的一大片,看着特别的漂亮。 最后 , 面包屑扔完了,鸽子们也吃饱了 , 我和邹北城则累瘫了。 我们一起坐到了广场的长椅上 , 身上和头发上都沾满了鸽子的羽毛。 “你毁了我最爱的一件衣服。”邹北城感慨着,然后伸手帮我把镶在我头发里的羽毛摘了下来:“这衣服全球限量五十件 , 现在已经绝版了。” “唔……那怎么办啊?”我嘟起了嘴巴,装出一副歉意满满的模样来:“要不我帮你把衣服送到干洗店?” 闻言,邹北城突然笑了 , 他伸手捏了下我的鼻子,半开玩笑半当真道:“你还是肉偿吧 , 哈哈哈。” 章节目录 第193章 新鲜感 我笑笑没说话,只是把沾在邹北城肩头的一根羽毛摘了下来 , 然后欢快的吹了一口气,让那羽毛打着卷儿在空中摇曳了起来。 我盯着那羽毛 , 邹北城则盯着我。 他的目光微微有些痴迷,我想我今天的目的已经圆满达成了。 我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看过一个脱口秀,那个脱口秀叫什么我已经忘了 , 我只记得脱口秀的主持人说过这么一句话。 女人对爱情的要求是保鲜,她希望她的另一半给她的爱始终如一,就像套上了保鲜膜一样,永远不会改变。 可男人不一样 , 男人对爱情的要求则是新鲜。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男人大都花心——两个人在一起呆的久了 , 新鲜感当然就没了。 男人没了新鲜感 , 对女人爱会逐渐变淡,女人也便失去了“保鲜”。 所以我决定把乔远黛的性格定得多面性一些,她既可以穿着黑蕾丝到夜店跳辣舞 , 也可以换上一身高贵的礼服进歌剧院欣赏西方的高雅音乐 , 她既可以穿一身朴素但别有一番风味的长裙到街头作画 , 也可以拿着面包到广场上喂鸽子,喂鸽子的时候还不忘小调皮一下,表现出孩童的一面…… 她是多变的,所以才迷人。 “我本来还打算请你吃法国大餐呢。”邹北城摊开双手,把一身的狼狈展示给了我:“结果你看看 , 现在这副鬼样子 , 人服务员都不一定让咱俩进门。”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正好 , 反正法国大餐我也吃腻了 , 我带你去吃点儿别的。” “恩?”邹北城挑眉:“你有什么好的推荐?” 我笑而不语 , 表情高深莫测。 最后,我把邹北城带到了农家院儿里。 这家农家院有一个特色,就是你可以选择亲自去抓你想吃的食材,当然,抓鸡抓鸭什么的又脏又累又不好玩儿,一般很少有人会选 , 但是抓鱼就很好玩儿了。 店家会给你提供鱼叉,渔网 , 甚至钓鱼的鱼钩和鱼竿 , 只要愿意付钱,店家甚至会租你一条船 , 让你在他们后花园建的池塘里任意玩耍。 可能是幕后老板财力比较雄厚,这家农家院占地面积特别的大 , 后花园布置的跟个小公园似的,养鱼池塘也很自然 , 周边围着鹅卵石,无论是在深水区网鱼,还是在浅水区叉鱼,都相当的有情调。 本来我是想跟邹北城一起下水嬉戏的,谁料邹北城刚坐下就问服务员:“你们这儿有鸽子吗?” 服务员热情的跟邹北城说:“有的有的,我们这里的烤乳鸽可是一绝,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 邹北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问:“我听说你们这儿的食材都是可以让顾客自己去抓的对吗?” “是的,这是我们这里的另一个特色。”服务员很有礼貌的回答道。 邹北城“啪”的一声把菜单拍到了桌子上:“就要烤乳鸽,两只!我们要求亲自去捉!” 我一时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也太记仇了吧? 令我意外的是,这家店还真有抓鸽子的道具! 道具也没多复杂,就是一个捕鸟杆儿,加一个捕鸟网,把那网固定到捕鸟杆儿上 , 一个简单的捕鸟器就做成了。 我想喜欢去田野里抓蜻蜓或小鸟玩儿的孩子应该都玩儿过这东西。 服务员拿过三个捕鸟器,然后地给我和邹北城一人一根。 分好捕鸟器后 , 服务员又很专业的跟我们讲了讲鸽子该怎么捉,还亲自给我们示范了一下 , 这才带我们进捕鸟室。 “乔妹妹,鸽宝宝那么可爱,你舍得吃它吗?”去捕鸟室的路上 , 邹北城笑着打趣我道。 我娇嗔般的哼了一声,扬眉道:“这有什么舍不得的?我又不是食素主义者……爱护小动物不代表我不吃它们。” “这好像有点儿悖论吧?”邹北城随口跟我闲聊道:“你即爱护它,为何还要吃它?” “怎么就悖论了?”我垂眸笑了:“我喜欢鸽子宝宝乖乖巧巧,温温顺顺的模样,也喜欢它们被做成烤乳鸽后香喷喷的模样……这两点不矛盾啊。” 闻言 , 邹北城的眸色突然加深了 , 他俯身到我耳边 , 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跟我低语道:“我也是,即喜欢你穿着衣服优雅矜贵的模样,也喜欢你脱光衣服,性感放浪的模样……” 我含羞带媚的瞪了邹北城一眼 , 没有理他。 被我瞪了 , 邹北城也不恼 , 反而笑得开怀。 我心里一阵无语:怎么跟一个男的混熟了以后,他总会往越来越下流,越来越不要脸的方向发展呢? 谭以琛是这样,邹北城也是这样……就没有个例外吗? 把我认识的男人们一一过了遍,我想能始终保持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应该也只有唐鸣风小少爷了吧? 对了 , 还有我家安辰 , 我家辰辰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 , 从来没有污过。 所以我们恋爱了五年多 , 他硬是没跟我上过床。 我其实是无所谓的 , 我爱安辰,我也愿意把自己给他,可他却觉得自己还没出人头地,还给不了我一个安定的家,所以一直舍不得碰我。 我们的爱情很纯真,就是牵牵小手 , 亲亲小脸儿,一起看电影 , 一起约会 , 一起写歌唱歌……过的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想到这些,我的心里突然有些苦涩 , 我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世界容不下孩子气的我们。 非要我丢掉纯真 , 抛弃信念,违背本心 , 才给我以荣袍,助我登宝座。 这他妈究竟是个什么狗屁世道儿? 胡思乱想中,我和邹越风已经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捕鸟室。 捕鸟室大概有四十来平米,里面布局挺典雅的,摆放着很多假树、假花以及假草,更难得的是,捕鸟室的通风效果做的也特别的好,里面几乎没有什么异味。 服务员从笼子里放出七八只鸽子,随后 , 我和邹北城拿着捕鸟器开始和鸽子们斗智斗勇。 别看那群鸽子长得挺肥的,可动作却相当的灵活 , 我好几次眼看着就把鸽子套进捕鸟网里了,可最后都被它们给跑了。 我被鸽子们耍的团团转 , 邹北城却大显神功,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抓到了两只又肥又壮的鸽子。 更可气的是,他抓鸽子的身形还特别的帅!跟耍功夫片儿似的。 我不高兴了:“你讨厌死了,抓个鸽子你还秀身手!” “怎么样?帅不帅?”邹北城扬了扬手里的鸽子 , 然后神色狡黠的冲我眨了下眼睛。 我嘴巴撅的老高:“不帅!你对比的人家好笨啊!” 邹北城被我逗笑了,浅笑过后,他一松手,竟把那两只鸽子放飞了。 “你干嘛放了它们啊?”我急了:“好不容易才抓到的!” 邹北城依旧面带笑意 , 他丢下手里的捕鸟器 , 缓步走到我身边 , 伸手握住了我拿着捕鸟器的手:“因为我想吃我们一起抓的。” 他站在我身后,说话时薄唇贴着我的耳朵,嗓音暗哑 , 格外煽情。 我若与他没有深仇大恨 , 估计也会被他撩到。 随后 , 邹北城抓着我的手,一边儿教我,一边儿引领者我去捕鸽子,我俩忙活了大半天 , 终于抓到了一只瘦不拉几一看就营养不良的鸽子。 我跟邹北城说把这只放了 , 让服务员再给我们挑两只肥美的 , 结果邹北城不肯 , 他让服务员把这只瘦的烤给他 , 再给我烤一只肥美的。 “你抓的,就是只有骨头,我也得尝一尝。”邹北城情话不断。 我依旧笑而不语。 除了烤乳鸽外,我们还点了许多别的农家菜,结果点多了,最后都没吃完。 自小穷惯了的我看着桌上剩下的美食心里很是心疼 , 换做以往我肯定是要让服务员打包的。 可现在我是乔远黛,乔远黛可不是那种吃完饭会打包的女人。 ——只能奢侈的全扔掉了 , 好浪费啊。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啊?”酒饱饭足的邹北城笑着问我。 “接下来就回家吧。”我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我得回家洗个澡 , 这一身的鸽子毛,特别的不舒服。” 邹北城的目光突然变得深沉起来:“洗澡也不用回家洗啊 , 难得出来玩儿一趟,三点都不到你就要回家?” “陪你玩儿了三个多钟头了你还不高兴啊?”我捧着自己的脸,嘟着嘴看向邹北城:“本人的时间可是很金贵的,你就偷着乐吧!” 邹北城笑了:“那怎样才能让你多陪我一会儿呢?” “那要看你有没有好玩儿的了。”我百般无聊的咬着手指头:“只要你能提起我的兴趣 , 多晚我都陪你玩儿。” 邹北城墨色的眼眸里突然闪过一抹狡黠。 章节目录 第194章 礼尚往来 我没有想到的是,邹北城居然把我带到了水上乐园。 凝视着正前方水池里嬉戏玩闹的孩子们 , 我的心情很是复杂。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好玩儿的地方?”我幽幽的瞥了邹北城一眼,语气危险。 邹北城却一脸坦荡:“对啊 , 你不是想洗澡吗?这里又能洗澡,又好玩儿,还特别符合你的心理年龄 , 多完美啊。” “其实你是过来偷看小萝莉的吧?”我拖长了调子,摇头晃脑的感叹道:“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种癖好。” 本以为被我这般打趣,邹北城会恼羞成怒,锱铢必较的反击我一般 , 谁料他非但不恼 , 反而笑了。 那笑容 , 不是一般的狡黠。 他冲我眨了下眼睛,岑黑的眸底满是邪恶:“我有什么癖好,你不是一清二楚吗?” 我瞠目结舌:老司机就是老司机,随时随地都能开车,我服! “你也太高看我了吧。”我垂下眼帘 , 笑容淡然:“我连睡都没跟你睡过,怎么知道你在床上有什么癖好?” 邹北城眸色悄无声息的加深了:“那不如今晚咱们睡一睡,我也好让你了解了解我独特的‘癖好’?” “算了吧。”我漫不经心的拒绝了他:“我现在没心情约炮 , 你呀 , 还是找你的小情人们满足你特殊的癖好吧。” 邹北城突然皱起了眉,脸色也变严肃了:“约炮?乔远黛,你觉得我现在是在跟你约炮?” “不然呢?”我笑容讽刺:“你有家有室,外面还养着那么多的莺莺燕燕,现在突然过来约我 , 不是约炮,难道还能是真爱不成?” 邹北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 我能感受到他的愤怒。 怕再讥讽下去他会真的动怒 , 我见好就收的改了口:“别生气嘛 , 我也没说你约炮不好 ,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孔子那套三从四德早就落伍了,做人要敢于正视自己的欲望。” “你喜欢我,我也挺喜欢你的,某天我们都有兴致了,一起睡一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懒洋洋的补充着:“只不过我现在真的没什么兴趣 , 我刚失恋,心情郁闷的很 , 只想痛痛快快的玩儿 , 让大自然慰藉我,而不是让男人的下半身慰藉我。” 邹北城被我说的哑口无言 , 语塞了好一阵子后,他神色复杂的问我:“你真的爱谭慕龙吗?” 闻言,我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一样 , 瞬间笑得不能自已。 我点燃了一根香烟,动作妖娆的抽了一口 , 然后一边儿吐烟气,一边儿抬头看邹北城:“邹长官,您觉得我像是那种明明对对方没感觉,还硬着头皮待在对方身边做他女朋友的女人吗?” 邹北城没有说话,脸色越发的暗沉。 “思想开放和行为放浪不是一回事儿。”我抖了抖香烟上的烟灰,用一种慵懒而又微微掺杂着几分疲惫的语气跟邹北城说:“我虽然不是一个保守的女人,可这不代表我是一个浪荡的女人,这点儿你得分清才行,否则的话,你迟早会像顾凕一样 , 被我列进黑名单。” 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我想此时此刻 , 邹北城一定没有心情再下水跟我嬉戏玩闹了。 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后,邹北城沉眸凝向我 , 用一种格外令人动容的语气跟我说:“我从来不觉得你是个放浪的女人。” 我不由的愣了一下,反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邹北城说了什么。 不得不说 , 邹北城真的很会撩妹,若不是太过于了解他的本质,我恐怕真会以为他是个深情款款的男人。 “真的假的?”我低笑着,语气里满是怀疑。 邹北城示意我给他一根香烟 , 我正欲从包里给他掏一支新的 , 他却把我手里的烟夺了过去 , 重重的吸一口。 “我什么人没见过啊?”邹北城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不瞒你说,我睡过的浪女估计能比你睡过的男人多上整整三倍,浪女是什么样子的我还不清楚?” 我乐了:“原来你好这口啊?” 邹北城呼出一口飘渺的白烟,说话的声音里微微有些疲惫:“也不是说好这口吧 , 我主要喜欢床上放得开的 , 你畏手畏脚的 , 每次做爱跟qiang奸似的,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我被他这比喻给逗笑了,浅笑过后,我轻咳了两声,故意幽着调子跟他开玩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 , qiang奸也有qiang奸的乐趣。” 不知是邹北城抽烟抽得太急 , 还是被我说的话给惊到了 , 他一口气儿没咽好 , 直接给呛了。 “咳咳……”邹北城剧烈的咳嗽着:“乔远黛,你要不要这么重口?” 我撇撇嘴 , 一脸的无辜:“有什么不对的吗?人家有的人就好这一口,你爱吃萝卜,也不能质疑青菜的存在啊。” 邹北城说不过我,举手投降了:“好好好,咱们就此打住吧,跟你一比我倒成裹脚的小女人了 , 你们美国人可真他妈的开放。” “这跟美国没关系。”我漫不经心的跟邹北城闲聊着:“主要是见识的问题,我是摄影师嘛 , 天南海北的拍照 , 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 , 所以心胸比较开阔,接受能力也相当的强。” 说到这里 , 我顿了顿,然后压低声音神色狡黠的对邹北城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 我在泰国的时候,还遇到过有受虐倾向的黑老大,那黑老大一米九的个字,长得凶神恶煞的,结果他不喜欢虐待别人,反倒喜欢让别人虐待他,你说好玩儿不好玩儿?” 我举这个例子,看上去像是在印证我见多识广,可实际上,我这段话主要想向邹北城传达的是我认识泰国的黑老大。 谭以琛跟我讲过“黑背景”的事儿以后 , 我仔细考虑过这事儿了,我觉得我不能等谭以琛和谭慕龙将我的黑背景完善好了以后 , 再一口气儿的展露给邹北城。 这样太可疑了,以邹北城多疑谨慎的性子 , 肯定会对我起疑心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一点一点儿的透露给他,而且还要假装是不小心说漏了嘴的透露给他,让他自己去查我的黑背景 , 而不是我主动说给他听。 “你还认识黑老大?”邹北城很是诧异。 我神色微微变了变,装出一副很不自在的模样,僵硬的转移话题道:“哈哈……就是知道而已,不熟的……道听途说嘛都是……总之 , 我的意思是说 , 你天南海北的走一走 , 见识多了,思想也就打开了,就不会再少见多怪了。” 邹北城当然看出了我的刻意掩饰 , 可他没有拆穿我 , 而是笑眯眯的附和我道:“是 , 你说的没错,确实是这个道理。” 说来也是好笑,我们花了大几百买了水上乐园的门票,结果进来以后净聊天了——这票算是白买了。 “邹大土豪 , 咱们还下水不?”我瞥了眼不远处的水道话题 , 懒洋洋的问邹北城:“再不下水人家乐园都要关门了。” 闻言 , 邹北城剑眉轻扬:“下 , 当然得下 , 来都来了,怎么着也得把你从滑梯上推下去才不算赔本。” “讨厌!”我撒娇般的锤了他一拳。 随后,我俩换好了泳衣,一同下了水。 泳衣是现买的,因此也不是太好看,但好在我身材好 , 穿上倒也婀娜。 “这五百块钱没白花。”我从换衣间里走出来以后,邹北城盯着我水蛇般的细腰 , 由衷的感慨道。 我这人最讲究礼尚往来了 , 所以听完他的话以后,我也半敛着眸子轻飘飘的扫了眼他的胯下 , 坏笑着回他:“我这一下午,也没白浪费。” 章节目录 第195章 隐患 邹北城脸上写满了无奈,他叹了口气 , 哭笑不得的跟我说:“乔妹妹,你这么放得开 , 我都不好意思再继续调戏你了。” 闻言,我冲邹北城抛了个媚眼儿:“你调戏嘛,人家最喜欢被长得好看的小哥哥调戏了。” “我看你是最喜欢调戏长得好看的小哥哥吧?”邹北城没好气的拆穿了我。 我摸着下巴深思了两秒 , 然后一本正经的回答他:“两个都喜欢。” 邹北城的目光突然变得暧昧了:“所以说你这是在夸我好看咯?” “你确实长得很好看。”我坦然的承认了:“面部线条比较硬朗,身材比例也特别完美,是我的菜。” 被我表扬了,邹北城却一点儿也不高兴 , 反倒极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是你的菜你还不吃我,不怕我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我轻蔑的哼了一声 , 径直从邹北城身边走过:“别人能轻易抢走的 , 我也不稀罕要。” 那天下午,我和邹北城在水上乐园玩儿的也还算进行,我们跟小朋友抢滑梯 , 然后伺机耍坏心眼儿 , 把坐在滑梯顶部正准备往下滑的对方推下去 , 推他个措手不及。 推与被推都是极好玩儿的,推人,恶作剧得逞,心里暗爽 , 被推 , 猛然下坠 , 刺激感爆棚。 当然 , 还是要注意安全的 , 最好不要推的太用力,免得对方受到惊吓摔伤了。 我们一口气儿玩儿到了傍晚,然后挥手告别。 “好好想一想我那晚跟你说过的话。”临别前,邹北城伸手帮我把额前滴水的长发别到了耳后,目光深沉的凝着我:“我真的挺喜欢你的。” 他把柔情拿捏的刚刚好,我却一点儿也不肯买账。 “先把你的后宫遣散了 , 再来跟我谈喜欢吧。”我大笑着:“邹长官,我这人就像镜子一样 , 对于喜欢的人 , 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 说完这些话以后 , 我动作娴熟的替邹北城整理了一下衬衣和领带,低笑着把他刚刚给我说的话还给了他:“你也好好想想我刚才说的话吧。” 言罢 , 我潇洒离开。 然而我也就潇洒了那么一会儿,到家以后 , 我立刻潇洒不起来了。 ——因为谭以琛毛了。 “这是去哪儿了呀?”他半敛着眸子目光危险的扫了我一眼:“从头湿到脚……哎哟,外面儿下雨了?” 我不由的打了个哆嗦:老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恩……我预感明天我会下不了床…… 但我还是决定垂死挣扎一下,万一谭以琛良心发现理解了我的难处呢? 于是我强行挤出一张笑脸来,讨好般的跟谭以琛解释道:“没……我就是带邹北城上水上乐园玩儿了一圈儿,他……他智商特别低,就喜欢玩儿这种幼稚!无聊!小孩子才会喜欢的东西!” “是吗?”谭以琛的语调依旧很渗人:“我怎么感觉你玩儿的也挺开心的呢?” “绝对没有!”我斩钉截铁的表示:“和这种人渣在一起,我每分每秒都想切腹自尽!若不是每次想要一死了之的时候,你的脸都会浮现在我脑海里,鼓励我坚持下去,我早就一头撞死在池塘底下了!” 谭以琛扶额:“你还是一头撞死在池塘底下吧……” 我不高兴了,嘴巴撅的老高,哀怨不已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人家一头撞死在池塘底下,你不心疼吗?” “这有什么好心疼的?”谭以琛凉飕飕的瞥了我一眼:“都去给别人整理领带了 , 这媳妇儿不要也罢。” “那是有原因的!”我慌忙解释着:“我这样做主要是……” 解释道一半儿,我突然意识到了不对:谭以琛怎么知道我给邹北城整理领带了? 难不成他在我脑门儿上按了个摄像头?我惊悚的想。 脑子飞快的转动了几秒,我猛的抬起头来,满目震惊的看向谭以琛:“你跟踪我?” 谭以琛眸底鄙视不减:“我才没空跟踪你呢……只是见你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 就派人去找了你一下而已。” 我突然觉得谭以琛往我后牙槽按通讯器的目的其实并不单纯。 “好啦……人家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嘛。”我自认理亏,大型犬般的扑到了谭以琛的怀里,楼着谭以琛的腰哄他道:“之前不是说好了不会生气的吗?” 谭以琛笑了 , 那笑容危险极了:“亲爱的,我只是说我会帮你报仇,可没说过我不生气。” 我很郁卒:你说我报个仇容易吗?又要绞尽脑汁勾引自己打心眼儿里厌恶的男人 , 又要哄自家的大醋王,两边儿受气,还都有苦不能说。 心梗了几秒后,我换了种思路来哄谭以琛:“亲爱的 , 你要这样想 , 我给邹北城打理领带 , 是为了把他送进监狱,我给你打理领带,才是出于真爱。” 谭以琛英气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 , 他沉眸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问我:“那在我之前呢?” 我一时没听懂他是什么意思 , 满脸茫然的看向他。 “你的前男友。”谭以琛解释道 , 好看的眉,不知何故皱了下:“我记得他是叫安辰,对吧?” 我猛然一僵。 仿佛被人施展了定身咒,我周身僵直宛若千年古尸,关节生锈 , 连动一下脖子都成了问题。 如果有可能的话 , 我真的一点儿也不想提安辰。 不是我不爱他了 , 我只是觉得 , 我没资格再提他了。 他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 我将永远怀念他,可原谅我没勇气跟任何人讲起他。 “我……我先去洗个澡。”僵硬了良久后,我费力的从谭以琛怀里直起身来,逃也般的转过身去,嘴里絮絮叨叨的找着借口:“水上乐园那水好脏啊,得赶紧洗个澡换身衣服才行。” 这借口太过拙劣了 , 我说话的声音又一直打着颤,我想我一定骗不了谭以琛 , 所以加快了脚步 , 免得他突然把我叫住,狠心撕开我的伪装。 幸运的是他并没有叫住我 , 我得以逃出生天,可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庆幸。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 隐患已然埋下,埋得越久 , 爆发的时候杀伤力就越强。 我深知这一点儿,可我依旧不愿去解决这个隐患。 我做不到去骗谭以琛,更做不到去诋毁我对安辰的真心,这是一个不能解的题,逃避是我唯一能做的事儿。 我在浴室里整整呆了一个半小时,出来的时候家里空荡荡的,谭慕龙和谭以琛都没了踪影。 帮佣阿姨跟我说谭以琛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出去了,谭慕龙则是还没下班。 “乔小姐,要不您先吃饭吧 , 谭先生他们好像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帮佣阿姨恭恭敬敬的跟我说。 我淡漠的摇了摇头:“不了,我有点儿闷 , 出去散散心……回来再吃吧。” 说完以后,我披了个外套出去了。 本来帮佣阿姨还想叫个警卫兵跟着我 , 不过被我婉拒了,我心里实在烦躁的很,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待一会儿 , 不想被其他人打扰。 我沿着马路漫无目的的走着,脑子里一时间涌现了很多过去的事情,我终于体会到了生着的悲哀,所有我过去在乎的人全都死了 , 也许之后我还会在认识新的人 , 再交付一次真心 , 可这颗心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 我浑浑噩噩的想着,这时,不知从那儿冒出了一个黑影 , 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儿了呢 , 那黑影突然掏出一个黑色的袋子,把我套了进去! 章节目录 第196章 拆穿 事发突然,极度的震惊和恐惧下 , 我竟连呼救都忘记了,等我想起呼救和挣扎的时候 , 我已经被那黑影扛到了肩膀上。 怎么回事儿?我满头冷汗,大脑一片混乱:难道是遇到人贩子了? 不会这么点儿背吧? 来不及多想,我扯开嗓子便开始呼救。 然而,此时才开始呼救似乎为时已晚 , 我第二声“救命”还卡在喉咙里没有喊出来,就被那劫匪塞到了车上。 “老实点儿!”劫匪一边儿关车门,一边儿阴冷着调子威胁我道:“再乱喊,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我慌忙闭了嘴,怕激怒了劫匪被劫匪殴打或灭口。 由于我闭嘴的时候动作幅度比较大 , 上牙关猛的撞到了下牙关 , 这一撞,我突然想起——我后牙槽不是还按着通讯器吗? 之前听谭以琛说那通讯器不仅能定位,还能发射什么求救信号……那求救信号是怎么发射来着? 脑子里飞快的闪过几个跟“振幅”“频率”有关的物理名词后 , 谭以琛低醇的嗓音骤然浮现在我脑海里:“如果你遇到危险了,就用力的咬三下牙,牙齿会带动通讯器震动……” 对!咬牙!我绷紧了身子:好像咬牙能带动什么玩意儿震动,震动完以后,就能向谭以琛他们发射求救信号了! 想到这里 , 我深吸了一口气 , 使尽自己全身的力气 , 重重的咬了三下牙齿。 怕自己力道不够,我咬完三下后又咬了三下,以确保信号能发出去。 第二次咬牙我用的力气比第一次还大,咬完以后不仅牙龈被震的生疼 , 连脑袋都开始发晕了。 可能是我咬牙的声音太大了吧,那劫匪突然阴着调子问我:“你干什么呢?”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哆哆嗦嗦的回答道:“我……我……我害怕!控……控制不了的打……打哆嗦!” 劫匪“啧”了一声没有再搭理我 , 估摸着是相信了。 我松了一口气 , 继续小幅度的咬着牙齿 , 假装自己在打哆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 车子突然停住了,劫匪把我从车上拽了下去,然后扛麻袋一般的把我扛在肩上向前走去。 我心里忐忑极了,脑子里闪过很多耸人听闻的新闻,什么单身女子酒店醒来发现被割器官啊,什么某某女子商店失踪被砍去四肢卖到泰国啊…… 总之,我越想越害怕 , 只求谭以琛能在我被割器官前赶来救我,否则的话,我这死的也太冤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 , 劫匪止住了脚步 , 紧接着,一个熟悉而又慵懒的女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把她放下 , 你们可以滚了。” 这个声音是……我不由的压低了眼眉:南宫薰? 我正猜测着,那劫匪突然把套在我脑袋上的黑色的布袋摘了下来 , 我终于重见光明。 黑色布袋离开我脑袋的那一刻,耀眼的白光和新鲜的空气一起涌来 , 我在松一口气的同时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伸手挡着头顶上明晃晃的白炽灯。 适应了一会儿,我的视线才逐渐恢复。 此时此刻,我站在一间布置的相当古典的房间里,房间很大,设施齐全,墙角甚至还点着熏香。 然而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坐在我正对面的,生着一双极为妩媚的狐狸眼五官精致神色却极其慵懒的女人——南宫薰。 南宫薰斜倚在沙发上 , 手里晃着盛了半杯美酒的高脚杯,见我视力恢复了 , 她直了下身子,热情的向我做了个“请”的动作:“乔小姐 , 坐啊,别客气!” 我神色复杂的盯着南宫薰看了好几秒,极为无语道:“南宫小姐,您请别人来您家做客的方式可……可真独特。” 南宫薰笑了 , 一边儿慢条斯理的为我斟酒,一边儿挑眉问我道:“我若是用寻常方法请乔小姐,乔小姐会来吗?” 不会!我在心里默默的回答她:我又不是智障,为什么要孤身闯你的贼窝? 不过知道绑架我的人是南宫薰后,我也算是松了口气:最起码,南宫薰不会割我的器官拿去卖。 稳了稳心神 , 我在南宫薰左边的沙发上坐下了:“不知南宫小姐用如此‘不寻常’的方式把我请来,所为何事啊?” 彼时 , 南宫薰已经为我斟好了美酒 , 她把酒杯递了过来,微笑着跟我说:“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聊聊天……我想咱们两个应该有很多话题可以聊。” “比如呢?”我歪头问她。 南宫薰重新倚回了沙发上 , 拖长了强调回答我说:“比如……比如你和乌龙茶是怎么发展成情侣的?他追的你 , 还是你倒追的他?你之前明明一直呆在美国,为什么突然回国了?一回来还呆了这么久……不会是为了乌龙茶吧?” “我查了一下你的资料 , 摄影师,给多家国家级的杂志社拍过照片,相当高产,基本每隔一两个月 , 就有作品问世……可奇怪的是 , 自去年三月以后 , 你就再也没有发表过任何照片了……为什么啊?因为和乌龙茶恋爱了吗?可恋爱不该给你灵感吗?怎么反倒耗干了你的精力?乌龙茶太猛,你吃不消?” 南宫薰炮语连珠般抛来一大堆问题 , 瞬间把我给问懵了。 我的妈呀 , 这女人也太敏锐了吧?和谭慕龙恋爱的事儿我还能胡乱编造编造,可没有照片问世的事儿,我要怎么回答? 遇到瓶颈了?拍照拍累了不想拍了?没拍出满意的作品所以不想发表出去丢人现眼?…… 我想出了无数个理由,可却没挑出一个适用的。 迎着南宫薰犀利的目光,我决定用最简单的办法化解危机——转移话题。 “乌龙茶?”我蹙眉看向南宫薰,哭笑不得道:“你是在说谭慕龙吗?”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当我说出“谭慕龙”这三个字的时候,南宫薰的眸色明显变了变 , 那变化非常迅速,以至于我都没能准确的捕捉到。 我愣了一下 , 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除了他还能有谁啊……”南宫薰撇撇嘴 , 用一种我也分不清究竟是在撒娇还是在埋怨的声音跟我说:“不喝酒不抽烟,偏偏喜欢喝什么茶……一点儿男子汉的气概都没有!” “那怎样才算有男子汉气概呢?”我笑着问南宫薰:“抽烟喝酒打老婆?” 南宫薰也笑了:“去掉最后那条,我最反感打女人的男人的 , 哪个男的敢在我面前打女人,我一准废了他!” 话题在不动声色间被我引到了我所擅长的领域,我紧揪着的心 , 也总算放开了。 我端起南宫薰刚刚放到我桌前的高脚杯,动作优雅的抿了口葡萄酒 , 正欲再跟南宫薰聊聊男人,谈谈情感呢,南宫薰突然话锋一转,笑意盈盈的问我:“你和乌龙茶,不是真的情侣吧?” 那口葡萄酒梗在了我的喉咙里:什……什么? 章节目录 第197章 高手过招 我背后瞬间渗满了冷汗,一时有点拿不准南宫薰这是在故意试探我 , 还是真查出了什么。 “我怎么听不懂南宫小姐在说什么呢?”我装着傻,笑得极为僵硬。 南宫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下来了。 “你听得懂。”她拖长了调子 , 毫不留情的拆穿了我:“你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女人可真不好对付。 然而,再不好对付,该对付的还是得对付 , 和人打仗,没有刚开局就认输的道理。 我用微笑来掩饰自己的慌乱:“听见了不代表听懂了……南宫小姐刚刚的话实在是太令人费解了,您说我和阿龙不是真的情侣……我俩不是真的情侣那能是什么?难不成还能是假扮的?” 南宫薰凌厉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 “阿龙。”她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凝向我的目光隐隐透着几分危险:“你刚刚叫他‘谭慕龙’,现在又唤他‘阿龙’……乔小姐,您这是在掩饰什么吗?” 一股不可名状的冷意沿着我的脊髓骨爬了上来 , 我的瞳孔不自觉的开始发颤。 这女人,好生敏锐! 我强行稳住了心神 , 佯装出一副啼笑皆非的模样来:“南宫小姐您是不是太敏感了?我以前确实唤谭慕龙‘阿龙’ , 可是在荷塘夜色经您那么一闹,我俩现在濒临分手,我现在对他直呼其名,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吧?” 南宫薰唇角勾着的笑意又深了几分:“那您怎么突然又改口了呢?” “习惯。”我耸了下肩膀 , 一脸的坦然:“习惯成自然嘛 , 而且称谓本来就是跟着语境发生变化的 , 明显用‘阿龙’比用‘谭慕龙’合适嘛。” 南宫薰做出一副了然的模样,缓慢的点着头称赞我道:“乔小姐您的汉语可真好。” 我觉得她话中有话,却又实在听不出她隐在话表的深层含义。 好在,她很快又补充了一句 , 解了我的心头之惑。 “想必HSK六级肯定是高分通过吧?”南宫薰笑靥如花。 HSK是汉语水平考试 , 一般是考外国人或少数民族的 , 和英语的四六级考试差不多 , 就是一个语言水平的测试。 经她这么一说 , 我猛然想起,乔远黛小时候似乎参加过一次HSK三级考试,但考试成绩很不理想,刚达到及格线而已。 她突然提起HSK考试,想必是在试探我。 我垂眸笑了,临危不乱道:“其实我没怎么参加过HSK考试 , 我觉得拿试卷去考语言本身就是一件特别愚蠢的事儿。” “乔小姐没参加过HSK考试?”南宫薰黛眉轻挑,神色危险。 我见招拆招:“考过……小时候被我父亲逼着去考过一次 , 当时心情特不好 , 所以考的也挺糟糕的,考完以后 , 我爸大概也意识到我很反感这种语言考试,就没再逼着我去考了。” 我答的天衣无缝 , 南宫薰一时挑不出破绽,于是便转移了话题。 “乔小姐刚刚说你和乌龙茶被我闹腾的濒临分手……真的假的啊?”南宫薰单手支着下巴 , 低笑着跟我说:“我不过是跟你们开了个小玩笑而已,这就分手,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我压低了眼眉,目光不动声色间变冷了:“正如南宫小姐所说,别的女人一勾就走的男人,留着也没多大意思,他心思明显不在我这儿,我又何必死吊着他这一棵树呢?” 南宫薰狭长的狐狸眼里突然闪过几抹狡黠:“看样子,乔小姐貌似已经找到下棵树了。” 我猜她口中的“下棵树”暗指的应该是邹北城,这让我隐约觉得她又在给我设圈套。 现在她已经开始怀疑我和谭慕龙的真实关系了,若是再让她确认了我的“下一棵树”是邹北城,那不就相当于我直接把暗刃计划展示到她眼前了吗? 我必须得想个办法 , 彻底消除她对我的怀疑。 “南宫小姐,我看上去像那种必须依附男人才能存活的女人吗?”我偏了下头 , 凝眸看向南宫薰,目光深沉。 南宫薰眸色逐渐加深了:“据我所知,乔小姐的收入来源貌似只有拍照片这一项吧?” 她这话的意思,是在讽刺我衣食住行全靠谭慕龙吗? 不好意思 , 我靠的是谭慕龙他弟,才不是谭慕龙好不好! 我轻挑柳眉:“你确定?” 南宫薰正欲说些什么,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抱歉般的冲南宫薰笑了笑 , 一边儿打开包翻找自己的手机,一边儿随口问南宫薰道:“南宫小姐,不介意我出去接个电话吧?” 手机找到了,拿起一看,来电显示上赫然闪着“谭以琛”三个大字。 我正欲起身去走廊接电话 , 南宫薰幽着调子回答我道:“介意。” 我愣了一下 , 满目愕然的看向南宫薰。 南宫薰依旧浅笑嫣然:“乔小姐 , 你不会真以为我劫你过来,是为了跟你闲聊天吧?” 她用的是“劫”而不是“请”。 我故作镇定的冷笑了一声:“怎么,你还真想绑架我?” 南宫薰一脸的无所谓:“不行吗?” 我被她的坦率和无耻震惊到了,一时间被气的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为什么要绑架我啊?”语塞良久后,我哭笑不得的问南宫薰:“绑架我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不为什么啊。”南宫薰眨巴着大眼,一脸的无辜:“我就是干这个的嘛……黑社会黑社会 , 烧杀掳劫是我们的本职工作 , 好久都没绑架过人了 , 我手痒痒。” 我瞠目结舌: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城府极深,却又跟小孩子一样任性,恶贯满盈,却又极其的洒脱 , 从不掩饰自己的可恶 , 我甚至感觉 , 她似乎还以此为荣。 “其实你绑架我也没用。”既然她已露出凶恶的爪牙 , 我也没必要再跟她客气下去了 , 半真半假的诈她道:“我手机里按有定位系统和求救系统,刚刚你手下绑架我的时候,我已经给我的人发过求救信号了,你现在最好让我出去接电话,否则的话,我的人若是杀过来了,这事儿可就没那么容易清了!” 章节目录 第198章 耍诈 我要撒一个谎,一个弥天大谎 , 如果谎言成功了,我不仅能平安渡过此劫 , 说不定还能彻底打消南宫薰对我身份的猜疑,顺带着为我介入邹北城他们地下权力中心做一个小铺垫。 如果失败了的话…… 那便是天要亡我了。 我的求救信号已经发出去了,如果迟迟不接谭以琛的电话 , 谭以琛肯定会带人过来救我。 他一来,我们肯定就露馅儿了。 毕竟乔远黛是谭慕龙的女朋友,她遇到了危险,怎么轮 , 也轮不到谭以琛过来搭救。 这谎 , 我必须撒。 “你的人?”南宫薰细长的眉明显压低了。 我笑而不语 , 故作高深的凝着她。 凝眸和我对视了一会儿,南宫薰忽而笑了,试探我道:“乔小姐您是指乌龙茶的人?”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幼稚的话一般,讽刺意味很重的嗤笑了一声:“我一般说话不会再说第二遍 , 但南宫小姐您是个奇女子 , 您有资格让我把话再重复一遍。” 说着 , 我稍微直了下腰,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幽声问南宫薰:“我看上去像那种必须依靠男人才能存活下去的女人吗?” 南宫薰没有答话,只是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很好,她上钩了! “你猜的没错,只依靠摄影的话 , 我肯定入不敷出。”我垂下眼帘 , 谎话无需刻意思考 , 便已脱口而出:“南宫小姐是聪明人 , 我也不跟您卖官司了……我背景没你想的那么清白 , 和我为敌,对您没好处的。” 南宫薰又笑了,那笑容说不出是什么味道来:“听乔小姐这话的意思……咱俩还是同行咯?” “同行称不上。”我这谎撒的越来越得心应手了:“我其实就是一个走南闯北的摄影师,走的地方多了,认识的朋友自然也就多了……大家卖我几分薄面,在我有困难的时候会帮上我一把。” 我顿了顿,继而笑道:“所以我也不想跟南宫小姐闹僵 , 冤家宜解不宜结……再说了,咱们两个也没有利益冲突 , 没必要非走到这一步,您说对不对?” 南宫薰正想说些什么呢 , 突然,茶几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叮啷啷”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 跟午夜凶铃似的,把我和南宫薰都吓了一大跳。 南宫薰稳了稳心神,伸手接过了电话:“什么事?” 她接通电话后即没有给对方自我介绍的时间 , 也没有问对方是谁,而是直接问了一句“什么事” , 很显然,这座机应该是她手下向她禀报突发情况用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谭以琛已经带人打了过来。 该死的!我心里不由的捏了一把冷汗:谭以琛你可千万别亲自来啊!不然的话,暗刃计划可就全完了! 电话那端南宫薰的手下不知跟南宫薰说了什么,南宫薰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几分钟后,她挂断电话,神色复杂的看向我。 我装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浅笑嫣然的回望南宫薰:“是不是有人打进来了?” 南宫薰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我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了:“这下,您总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南宫薰脸色微微变了变,明显有些恼怒,不过很快那恼怒便被笑容所取代了。 ——控制面部表情对南宫薰他们来说 , 恐怕在学前班就是必修课了。 “乔小姐真是深藏不漏啊。”南宫薰感慨着:“居然能跟地头蛇贪狼扯上关系,还能让他冒险来闯我南宫家的大宅……真有你的!” 贪狼我是知道的,他本名郎一笑 , 也是混黑道儿的,跟雾都另外三个黑帮头子顾凕、黄虎、卢致飞是拜把子兄弟 , 顾凕不是一直被人唤作顾四爷吗?这“四”的辈分儿就源于此。 因为郎一笑他心狠手辣胃口大,到他“嘴里”的东西,从来没有吐出来一说 , 就跟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一样,所以别人又叫他贪狼。 起了怪了,我心里很是诧异:我虽听说过贪狼这个人,可我连见都没见过他,怎么搞到最后反倒变成他来救我了? 没道理啊……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我满头雾水 , 可南宫薰的样子看上去也不像是在说谎,于是我猜测:这个“贪狼”会不会是谭以琛冒充的呢? 谭以琛是何等的聪明 , 他肯定知道这儿是南宫薰的老巢儿 , 自己贸然带人闯进来,救不了我是小,暴露了暗刃计划可就麻烦了。 这么一想 , 我明白了:谭以琛跟我一样,也在诈南宫薰! 好嘛 , 我这儿正编造自己的黑背景呢,谭以琛就给我提供场外援助来了…… 不知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我知道 , 南宫世家家大业大,根本不把贪狼他们这些小门小户放在眼里。”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以后,我配合着谭以琛,一起诈南宫薰道:“但是强龙难压地头蛇 , 您为了我去跟贪狼结梁子 , 真这个没必要。” 南宫薰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动容 , 于是我趁热打铁 , 重新把自己的手机从包里拿了出来 , 动作缓慢的冲南宫薰晃了晃。 “南宫小姐,再考虑一下嘛。”我懒洋洋的倚在沙发上,唇角微扬:“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儿,何必非闹到流血牺牲呢?” 南宫薰慢条斯理的摸着自己无名指上带着的一枚褐红色的古玉戒指,似笑非笑的问我:“不知乔小jie这个电话,想要怎么打?” 她这么问,基本已经算是默认让我给“贪狼”打电话了。 我心里一阵窃喜,表面儿上却还佯装镇定:“肯定要如实说嘛……” 南宫薰面色一凛,眸底闪过几抹不悦来 , 我依旧保持微笑,清了清嗓子补充道:“我在路上不小心遇到劫匪 , 幸亏南宫小姐仗义相救 , 否则的话,怕是等不到贪狼来救我 , 我就一命呜呼啊。” 南宫薰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眼底和眉梢重新染上了笑:“乔小姐您可真会说话。” 闻言 , 我神色狡黠的冲南宫薰眨了下眼睛,低笑道:“不然我能朋友满天下吗?” 说完这话以后,我拿着手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 正欲起身去门外给谭以琛打电话,让他“撤兵”,这时,南宫薰突然叫住了我。 “慢着。”她的语气骤然冷了下来。 我周身一僵,下意识的回头看她,眸底满是困惑。 “大家都是自己人,你还避着我干什么?”她扬唇笑了,好看的狐狸眼弯成了月牙:“就在屋里打嘛,外面正火拼呢……多危险呐!” 章节目录 第199章 里应外合 不得不说,南宫薰这女人的疑心可真够重的 , 都到这一步了,她还是不肯相信我 , 非要我当着她的面儿打这通“休战”的电话。 我有预感,在不久的将来,南宫薰会是我卧底路上最大的阻碍。 见我迟迟没有答话,南宫薰斜着眼睛目光阴冷的瞥了我一眼:“怎么了乔小jie?这电话不能当着我的面打吗?” “能!”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 , 嘴里已经把答案说出来了:“当然能了。” 我笑得极其僵硬。 闻言,南宫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我打吧。 事已至此,我就是再不情愿 , 也只能硬着头皮打了。 反正只是打个电话而已 , 总比她押着我出会“贪狼”强吧?我在心里默默的自我安慰着。 怕电话接通后谭以琛的声音会被耳尖的南宫薰听到 , 进而认出他不是贪狼,我拨电话的时候故意四处闲走着,佯装出一副等的不耐烦的模样 , 实则不动声色的跟南宫薰拉开了距离。 南宫薰似乎没发现我的小心思 , 依旧懒洋洋的倚在沙发上 , 漫不经心的喝着葡萄酒。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怕露出马脚,我不待谭以琛开口,便先发制人道:“一笑哥 , 别来无恙啊。” “远黛妹妹?”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粗狂的男音。 我不由的愣了一下,眼睛猛然睁大了:这不是谭以琛的声音! 怎么回事儿?我拨的明明是谭以琛的号码啊!为什么接电话的却不是谭以琛? 我混乱了。 “是远黛妹妹吗?”那男人继续问我 , 嗓子极粗 , 音色也不太好听,跟谭以琛低醇性感的男低音完全没得比:“喂?怎么不说话了呢?远黛妹妹?你没事儿吧?” “是我是我。”我连忙回答道:“不好意思啊一笑哥 , 刚刚走了个神儿。” 搞不清楚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 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的继续往下演了。 “走神啊……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没事儿就好!”那男人抬高了音量,像是故意在说给什么人听一样。 我突然反应过来了:这男的会不会是谭以琛的手下?或许谭以琛早料到这电话有诈,所以没有亲自接。 我正思索着呢,那男人粗狂的声音再次传来 , 扰乱了我的思路:“远黛妹妹,具体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你把电话给南宫小姐 , 剩下的事儿 , 你就不用管了。” 什……什么?我满目震惊,一时间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这个冒牌儿贪狼居然主动要求跟南宫薰通话? 他这不是找死吗? 事情的发展越发的匪夷所思了起来 ,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似乎有些不够用了。 纠结片刻后,我确认般的问那假贪狼道:“你确定你要跟南宫小姐通话?” “确定啊。”假贪狼回答的甚是坦然,那语气,理直气壮的就跟他是真贪狼一样! 谭以琛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花招啊……我在心里闷闷的吐槽着 , 然后转身把手机递给了南宫薰:“贪狼说想跟你通话。” 南宫薰凝眸盯着那手机看了两秒,这才伸手去接。 “喂……”她拖长了强调 , 开玩笑般的跟贪狼打招呼道:“大灰狼,我是小红帽。” 我默默的把头扭到了一边儿:……这家伙可真有情趣。 也不知贪狼跟南宫薰说了什么,南宫薰极其敷衍的“恩”了几声,脸上的表情特别的不耐烦。 可她还是听着,没有任性的挂断电话,显然,她还是有些忌惮贪狼的。 等等!我突然间意识到不对了:这个贪狼不是谭以琛找人假冒的吗? 我正震惊着,南宫薰突然挂断了电话,猛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走吧。”她招小猫儿般的冲我招了招手:“你的一笑哥哥来接你回家了 , 我送送你。” 于是我便稀里糊涂的跟着南宫薰出了门,脑子里明明写满了问号 , 脸上却要装出一副一切尽在我掌握中的得意表情。 大门口,一群穿着黑衣黑裤的男人虎视眈眈的守在门外 ,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人应该是贪狼的手下。 而贪狼则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他也是一身黑 , 但是衣服明显比他穿黑背心的小弟们有气势的多。 “狼外公,小红帽给你送妹妹来了。”南宫薰冲贪狼招了招手,然后拿眼梢儿神色暧昧的瞥了我一眼。 贪狼笑了,笑声甚是爽朗:“辛苦小红帽了 , 改天狼外公一定请小红帽吃顿好的 , 以示答谢。” “真的?”南宫薰黛眉轻挑 , 眼神突然变得危险了起来:“外公,我‘胃口’可是很大的哦。” ——chi裸裸的威胁。 贪狼的脸色明显变了变,好在 , 最后他还是稳住了心神。 “我还会请不起你一个小丫头不成 , 哈哈哈……”贪狼装傻般的大笑着。 南宫薰没有答话 , 只是极其轻蔑的瞥了贪狼一眼,尔后,她便把目光移到了我身上。 “乔小姐今天实在让我大开眼界。”她称赞我道:“改天有空了,咱们一定要好好聊聊。” 我回她以微笑:“好啊 , 只要南宫小姐不再采用这么‘独特’的邀请方式 , 聊到几点 , 我都乐意奉陪。” 南宫薰倾身跟我拥抱了一下 , 嫣红的唇不知何时抵到了我的耳边:“那我下次换个更新颖的方式邀请你。” 她的声音里噙满了笑意 , 我却周身僵硬,哭笑不得。 “您还是采用寻常的方式邀请我吧。”我发自内心的恳请道。 南宫薰笑而不语,我猜着她是没打算接受我的请求。 又寒暄了几句,随后,我和贪狼上了车,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上车后 , 我正欲问问贪狼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还未开口 , 我座位的靠背突然向后倒了下去。 我措不及防 , 跟着靠背向后仰去,险些闪到了腰。 就在我想要呼救的时候 , 一双大手突然扶住了我,紧接着 , 我被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郁可可,你撒谎的本领进步了很多。” 章节目录 第200章 万能的谭以琛 我猛然睁大了眼睛:这声音是……谭以琛?! 原来他一直坐在我后面的吗?我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 郎一笑开来的车是加长林肯,加上驾驶位那一排 , 这车一共有四排位子,我坐在第二排 , 印象里我上车的时候第三排并没有人,好像第四排的最右边坐着一个戴黑色圆帽的男人。 由于光线问题,我没看清那男人长什么样子 , 当时还以为他是贪狼的手下呢,所以就没太在意。 没想到,他竟是谭以琛! 谭以琛直接把我从第二排的位子上拽到了第三排,我刚跌进他怀里,他细碎的吻便落了下来。 “别闹。”我推了他一把,极为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谭以琛笑了 , 一双大手依旧在我身上乱摸着,一点儿收敛的意思也没有:“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呢?” 我吐了吐舌头 , 眸底显出几分不好意思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怎么把郎老大给请来了?” 南宫薰和贪狼通话的时候 , 我便已经意识到,电话那端的“假贪狼”很有可能不是冒牌儿货,而是贪狼本尊。 事后我在南宫薰的“恭送”下来到南宫家的大门口 , 亲眼目睹了贪狼带来的帮会里的兄弟 , 以及南宫薰对贪狼的态度 , 这些都让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看法。 ——谭以琛真把贪狼给请来了! 他竟还跟黑道儿的人有来往,这着实惊到了我。 谭以琛伸手点了下我的鼻子,低笑着回答我说:“救你啊。” 我当然知道他请贪狼过来是为了救我啦!我想问的是,他是怎么把贪狼给请过来的好不好! 我白了谭以琛一眼,正欲把自己的问题再解释一遍呢 , 谭以琛突然低头 , 封住了我的唇。 已经到了嘴边的话 , 就这么被他生生堵住了 , 他长舌直入 , 疯狂的扫荡着我的口腔,我原本还挣扎着想要推开他,但是很快便被他吻的没了力气,软绵绵的瘫在他怀里,任他索取。 “咳咳!”可能是我们在后座打的太过火热了吧,形单影孤开着车的郎一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 粗着嗓子打趣我们道:“看来谭二爷已经等不及了……要不我先回避一下,去外面抽根烟儿,两位完事儿了再叫我?” 我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了 , 真怕谭以琛这缺德货回一声“好啊”。 他要是真敢这么回,我……我……我…… 我能有什么办法啊,我又治不了他…… 好在 , 谭以琛虽然禽兽,但也还算仗义 , 把兄弟赶出去吹冷风,自己却在车里上女人这种事儿 , 他暂时还干不出来。 所以他谢绝了郎一笑的美意:“郎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人你都给我送来了,我岂能再霸了你的车?” “咳!一辆车而已 , 有什么大不了的?谭少若是喜欢尽管拿去!”郎一笑大大方方的回答道。 他俩还在那儿你一言我一语的客套着,我却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了不对。 听他俩说话这口气,不像是至交,倒像是酒肉朋友。 可若他们只是酒肉朋友的话,贪狼怎么可能为了谭以琛得罪南宫世家? 我心里一阵狐疑,奈何贪狼在场,我又不好把这事儿搬到台面儿上去问谭以琛,只能憋在心里,自己琢磨。 好在很快贪狼就把我们送到家了,下车后 , 谭以琛和郎一笑又在门口寒暄了几句,最后郎一笑别有意味的跟谭以琛说:“谭少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儿。” “放心!”谭以琛慢条斯理的点燃了一根烟:“我你还信不过吗?” 听到这里,郎一笑爽朗的笑了出来:“那我就静候谭少的佳音了!” 言罢 , 他冲谭以琛挥了挥手,开车离开了。 我的心瞬间揪紧了:谭以琛该不会为了救我答应郎一笑什么过分的要求了吧? 胡思乱想中 , 谭以琛转身向我走了过来,他拿修长而略显苍白的食指颇为不悦的戳了一下我的额头,笑骂我道:“我这才离开几分钟啊 , 你就被绑架了。” 我满腹委屈的伸手捂住了自己被戳的额头,撇嘴道:“我怎么知道南宫薰会突然派人来绑我……再说了,我又没走远……” “幸亏绑你的是南宫薰。”谭以琛没好气的瞥了我一眼:“若真是遇到了什么流氓色胚,你说你怎么办?” “我会防狼术!”我握起小拳头来,颇有气势的冲谭以琛挥舞了一下:“你哥以前教过我,什么小擒拿 , 什么挣脱术……我厉害着呢。” 谭以琛明显不信 , 狭长的眼眸里写满了鄙夷:“是吗?那你怎么没把劫匪打趴在地,反倒被人家活捉了呢?” 我心虚的把头扭到了一边儿 , 不敢去看谭以琛的眼睛:“这……这是有原因的!他……他……他们人多势众,我打不过嘛!” 谭以琛忍笑忍的很辛苦,忍了半天,最后他还是没能忍住 , 笑出了声。 我自尊心遭受了严重的打击 , 恼羞成怒的瞪了谭以琛一眼 , 不再理他。 “好了,不逗你了。”谭以琛胡乱的揉了下我的脑袋,轻声问我:“话说南宫薰为什么要绑架你?想拿你威胁我哥吗?”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她没点明,但我感觉她好像已经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 闻言 , 谭以琛英气的眉明显向下压了压 , 目光也变得深邃起来。 “安心啦。”我挽住了谭以琛的胳膊 , 笑着安慰他道:“我已经稳住她了 , 不过我的黑背景那块儿你得跟你哥抓紧时间完善了 , 经郎一笑这么一闹,南宫薰事后肯定会去查我的底细的,若是被她查出破绽来,那可就麻烦了。” 谭以琛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稍作停顿后,我突然又想起了郎一笑临走前跟谭以琛说过的话了 , 于是我扭头看向谭以琛,凝眉问他:“对了,你怎么想起来去请郎一笑了?你俩以前有交情?还是说你答应了他什么丧权辱国的条件?” 谭以琛被“丧权辱国”这四个字给逗笑了 , 他拍了下我的头,哭笑不得道:“你乱想什么呢?我像是那种会割地赔款的人吗?” 恩……我摸着下巴深思了两秒 , 然后果断的回答谭以琛:“不像,你像侵华的八国联军 , 专门让别人割地赔款。” “这不就得了。”谭以琛垂下眼帘,眸底骤然闪过几分阴冷:“区区一个郎一笑 , 我哪儿用割地赔款啊,忽悠他两句 , 他就心甘情愿为我办事了。” 我装出一副不相信他的模样来,拿眼梢儿极为轻蔑的瞥了他一眼:“吹,接着吹,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本以为被我这么一激,谭以琛会恼羞成怒,当即便把他忽悠郎一笑的全过程主动讲给我听,但我显然小看了谭以琛,这老狐狸从来不吃激将法。 “不信是吧?”谭以琛不怒反笑:“那我问你,为什么你刚一提自己有黑背景,我就给你送来了郎一笑呢?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我猛然打了一个激灵,满目震惊的看向谭以琛:“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在南宫薰面前提我有黑背景了?” 谭以琛笑而不语,只是悠哉游哉的向大厅走去 , 一脸的高深莫测。 我提着裙子追了过去,小迷妹一般的围着谭以琛转来转去:“你别走啊,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啊?你是不是在我身上按了什么窃听器?还是你在南宫薰家里按了什么窃听器?给我讲讲嘛……” 谭以琛似乎很享受我围着他转的感觉 , 我越是想知道,他越是不回答我。 问了半天他什么也不说 , 我有些恼了,正欲发火,这时 , 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适时的打断了我和谭以琛的对话。 我和谭以琛对视一眼,片刻后,谭以琛把自己响个不停的手机掏了出来。 他盯着来电显示看了两秒 , 目光突然变得复杂了起来。 我正欲问他这电话是谁打来的呢 , 还未开口他以按下了接听键。 我没有偷听别人电话的癖好 , 所以谭以琛通电话的时候,我大步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瘫在沙发上玩儿手机。 大概玩儿了不到五分钟吧 , 谭以琛进来了。 我下意识的抬头去看谭以琛 , 这一看却彻底僵住了。 谭以琛的脸色非常的难看 , 他眉头紧锁着,看向我的目光复杂极了。 我很形容那是怎样一种目光,那目光里掺杂着犹豫、愧意、担忧……还有很多我也描述不出来的情绪。 我能说,那目光就像…… ——就像你亲人逝去的时候,过来给你报丧的人看向你的目光一样。 章节目录 第201章 我在老地方等你 对上谭以琛深沉似海的眼眸,一股不祥的预感突然笼上我的心头。 我甚至没有勇气去问他发生什么事了……说实话 , 他的眼神吓到了我。 冷静,郁可可!我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你的亲人已经全部死光了 , 你早就已经没有亲人可以失去了。 我满心自嘲:原来举目无亲,也是有好处的嘛。 起码痛过了,就不会再痛了。 我稳了稳心神 , 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来:“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谭以琛满脸的欲言又止,他纠结了片刻,然后坐到我旁边坐了下来。 “可可,你一定要记得 ,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 , 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 你永远可以依靠我。”谭以琛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掌很温暖,这么覆盖在我的手背上,莫名的给了我一种安心感。 我点头 , 轻声回答他:“我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 谭以琛好看的眉皱的又深了一些 , 我能感觉到他的为难 , 所以我想他即将告诉我的一定不是个好消息。 可我又实在猜不出这坏到让谭以琛都无法启齿的坏消息究竟是什么。 难不成郁达天死了? 死就死嘛,我对那老人渣一点儿好感都没有,他死了我反倒落个清静。 别骂我狠心,你若有一个从小打你打到大 , 次次都把你打的头破血流 , 奄奄一息 , 即将成年之际还打主意想把你卖到人贩子窝去做小姐的爹 , 你也会恨他恨到骨子里。 我想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坏消息能够动摇我了,所以我满不在乎的问谭以琛:“到底怎么了?你有话直说嘛!我像那种扛不住事儿的人吗?” 闻言 , 谭以琛突然笑了,那笑容甚是苦涩。 “正是因为你太扛得住事儿了,所以我才心疼啊。”谭以琛伸手勾了下我的鼻尖,眸底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了。 我的脸不由的变红了,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不好意思。 谭以琛伸手把我抱进了怀里 , 温存了片刻后,他开导我说:“可可 , 生死各有天命 , 其实死亡并不全都意味着悲伤和痛苦,有时候 , 对某些人来说,它也可能是种解脱。” 死亡……我不动声色的压低了眼眉:果然是有人去世了吗? “琛哥哥。”我仰起头来 , 眼眉含笑的看向谭以琛:“你安慰人的方法,真是糟糕透了。” 谭以琛苦笑了一下:“以前没安慰过人 , 你将就着听吧。” 我直起身来,正视着谭以琛染墨般的眼眸,沉声问他:“那你为什么要安慰我呢?” 谭以琛大概也知道自己退无可退了,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终于公布了答案:“安辰的妈妈前天晚上九点零五分的时候……走了。” 我猛然一僵。 安伯母她……走了? 谭以琛说的话明明每个字我都认得,可为什么当它们组合到一起的时候,我却听不懂了呢? 开玩笑的吧?我想:安伯母只是精神有问题,她身体一直都很硬朗啊。 而且……而且她就住在医院里,若是有什么突发情况的话,医生和护士立马就能赶到她身边。 她……她……她怎么能说走就走了呢? “可可,你没事吧?”谭以琛凝视着我 , 说话时语气里盛满了担忧和紧张。 我回了回神,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来:“没……没事儿。” 我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了 , 哭腔不需要仔细去听就能听得出来。 可该死的是,我怎么哭不出来呢? 明明我是杀人凶手,可我连鳄鱼的眼泪都流不出来。 谭以琛再次把我抱紧了怀里 , 他按着我的头,闷声跟我说:“想哭就哭吧,没关系的 , 我一直都在。” 我想告诉谭以琛我不是不想哭,我是真的哭不出来,我的心里一片酸涩,却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 我想 , 或许我的心已经冷了吧 , 以往能让我嚎啕大哭的事儿 , 现在我却无动于衷。 我终于变成了我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或许,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惩罚。 “她是怎么死的?”我问谭以琛。 谭以琛僵了一下,脸上虽有些迟疑 , 却还是如实回答了我:“白云医院的医生说她半夜病发 , 从楼顶摔了下去。” 意料之中的死法。 其实很久以前安伯母的主治医生就给我反应过这个情况了 , 他说安伯母一发病就往楼顶跑,嘴里喊着什么“儿子别怕,妈来救你了”…… 是我害死了她,我本该好好照顾她的,可我没做到。 我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 先是害死了安伯伯 , 又害得安辰跳楼,最后安伯母也被我害死了……安辰他们家到底造什么孽了摊上我这么一个祸害? “可可?”见我一直沉默不语,谭以琛忍不住又问了我一遍:“你还好吗?” 我点头:“好……很好。” 我明明告诉他我很好 , 他却像听到了什么极其不好的回答一样 , 眸底盛满了担忧和不忍:“可可 , 别这样。” 别这样……我怎样了呢?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你能帮我安排一下,让我去给安伯母收尸吗?”冗长的沉默后,我抬起头来,低声问谭以琛。 谭以琛回答的很快:“可以,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拒绝了他:“我想一个人去。” 谭以琛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我没给他这个机会 , 直接打断了他:“这是我的事,我一个人的事儿 , 我自己去 , 你不要插手。” 谭以琛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我能感受到他的心寒 , 可此时的我,真的没心情去理会这些。 安辰一家全都因我惨死 , 这是我欠他们的,必须我亲自去偿还。 谁也代替不了我 , 我必须自己去。 第二天一早,我买了去广东的机票,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珠海的白云精神病康复院。 一路上我都异常的冷静,我甚至已经计划好了该怎么安葬安伯母。 为了不露出马脚,给安伯母置办葬礼的肯定不能是我,这事儿估计得麻烦娆姐,毕竟她是郁可可最亲近的人。 墓地……墓地就选在安辰和安伯伯旁边吧,安伯母一个人在世间孤寂了太久,如今终于获得解脱 , 自然要回到亲人们的身边了。 我安排好了一切,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 , 等我赶到白云精神病康复院的时候,安伯母的遗体已经被人取走了! “杨女士的外甥昨天上午把杨女士的遗体带走了。”院长跟我解释道。 安辰的妈妈姓杨,本名叫杨媛 , 她确实还有一些亲属活在世上,可我想办葬礼这种费钱又费力而且还得不到任何好处的事儿,应该没人会主动往自个儿身上揽吧? 若真是血缘关系大于天,那当初安伯母精神出问题的时候 , 怎么一个个都躲的那么远,谁也不愿意来照顾她? 我正困惑着呢,院长像是突然间想起什么来了一样,清声跟我说:“对了,邹先生还给你留了张字条 , 他说如果你也过来给他姨娘收尸的话 , 就让我把着字条交给你。” 说着 ,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字条一指宽的字条,递给了我。 我慌忙打开那字条,熟悉的字迹赫然映入我的眼帘。 ——“郁可可 , 我就知道你没死!杨媛的尸体在我手里 , 想把它取回去 , 就过来找我!我在老地方等你。” 章节目录 第202章 你到底是谁 凝视着纸条上龙飞凤舞的字迹,我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这个字迹我是认识的 , 可我真希望我不认识。 “乔小姐?”可能是我的脸色太过难看了吧,院长试探性的叫了我一声 , 将我从震惊惶恐中拉了回来。 我猛然回神,极为僵硬的冲院长笑了笑。 “因为郁小姐她已经不在了嘛。”院长跟我解释道:“所以杨女士去世后,我们院方只能联系杨女士的亲属 , 和郁小姐的留下的紧急联系人,看两边儿谁能过来帮杨女士处理后事。” 说到这里,院长顿了顿,然后笑着跟我说:“结果没想到你们两边儿都来人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 害您白跑了一趟。” “请问一下 , 杨女士的遗体是什么时候被人取走的。”我沉声问院长 , 语气冷静到连我自己都觉得惊讶。 院长回答的很快:“昨天上午……大概九点左右吧。” 闻言,我不由的压低了眼眉,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可我是在昨晚接到你们院方打来的电话的,电话里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杨女士的遗体已经被人取走了呢?” 院长脸上显出几分不好意思来 , 他满目歉意的跟我解释说:“是这样的 , 其实杨女士出事儿的当天晚上 , 我们就联系过您,但是您没接电话,杨女士的外甥倒是接了。” “然后他就过来把杨女士的遗体取走了,但是吧负责联系您的那个医生他不知道这事儿 , 所以他昨晚又给您打了一遍 , 真是不好意思 , 这是我们院方的失误 , 我们愿意报销您来回的路费 , 以示歉意。” 我心里一阵焦躁,来回路费不过一千来块,丢了也就丢了吧,可安伯母的遗体呢?还有我手里攥着的这张该死的纸条……这些,我要如何处理? “路费倒是其次,我现在主要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取走了安伯母的遗体。”我强压着心里的怒火 , 尽量让自己做到心平气和:“你能把安伯母外甥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告诉我吗?我好确认一下他确实是安伯母的外甥。” 我的要求合情合理,院长没有拒绝的理由 , 便爽快的把一叠信息薄递给了我。 “呐 , 就是倒是第三行的这个,邹越风。”院长指着信息薄跟我说:“长得挺精神的一小伙儿 , 个子特别高!跟个模特似的……他电话也在上面,你要是不放心 , 可以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邹越风……果然是他!我心如死灰。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没有死的?自从变成乔远黛以后,我基本没跟他有过接触 , 虽说聚会时见过几次面,可除了进场时打个招呼以外,我们连话都没怎么说过,他没道理能猜出来乔远黛就是郁可可啊! 我努力的回忆着上一次见邹越风时的场景。 最近一次见面应该是在荷塘夜色聚会那次,他坐在麻将桌那儿跟人打麻将,我进门的时候他拿眼梢儿扫了我一眼,然后便把目光移到谭慕龙身上,一副对乔远黛这种性感妖娆类型的美女兴趣缺缺的模样。 和邹北城不一样,邹越风确实不爱吃乔远黛这盘儿菜,他喜欢郁可可那种类型的女孩儿 , 清汤挂面,有点儿小傲气 , 有点儿小可爱,跟刚下凡的小仙女儿似的 , 要多不食人间烟火,就有多不食人间烟火。 所以他不喜欢秦如霜,秦如霜身上的烟火味儿太重 , 我甚至感觉他也不喜欢步入演艺圈儿之后的郁可可,因为那时的郁可可沾了太多的世俗。 奇怪……我细长的眉越皱越紧了:从上次见面时邹越风的反应来看,他应该并不知道我就是郁可可。 如果那时他认出我是郁可可了,他绝不会如此无视我。 ——以他的脾气 , 他即便不当众拆穿我 , 也得私下威胁威胁我。 所以说邹越风也许只是对郁可可的死起了疑心 , 但他并不知道乔远黛就是郁可可。 想到这里,我再次展开了手里早已被我捏得皱巴巴了的纸条,一字一字的阅读着邹越风给我留的那三句话。 “郁可可 , 我就知道你没死!杨媛的尸体在我手里 , 想把它取回去 , 就过来找我!我在老地方等你。” 把字条上的话又看了一遍以后,我再次确定了邹越风并不知道我就是郁可可。 如果他知道我就是郁可可的话,他会主动来找我,而不是拿安伯母的遗体威胁我 , 让我去找他。 我悬在嗓子眼儿里的心脏终于落回了心窝。 只要暗刃计划没有暴露 , 其他都是小事儿。 安伯母的遗体我肯定是得找邹越风讨回来的 , 但是我绝不会傻乎乎的亲自去取。 我决定找一个人代替我去取。 一个出师有名 , 即便明着去找邹越风讨要安伯母的遗体也不会引起别人怀疑的人——林娆。 郁可可的事儿林娆向来是义不容辞的 , 如果请她出面组织一下安伯母的远房亲属,一起到邹家去闹一闹,举举横幅哭哭冤什么的,顾及影响,邹老爷子他们肯定会逼着邹越风把安伯母的尸体交出来。 只不过这样一来我估计就得跟娆姐摊牌,告诉她我就是郁可可了。 我一时有些犹豫 , 可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娆姐。 我相信娆姐肯定不会出卖我的,而且事关安辰的生母 , 谭以琛没有理由出面 , 毕竟他和安辰在某种程度上算是情敌,他就是再大度 , 也不可能做到为让情敌的母亲入土为安而和邹家撕破脸。 所以这事儿只由娆姐出面。 事不宜迟,下定决心后 , 我当即便买了最早的机票,风尘仆仆的又回了雾都。 下飞机后 , 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娆姐家。 不知是不是因为我运气太差,我到娆姐家的时候,娆姐家里竟没人。 奇怪,凝视着紧闭的大门,我不由的皱了下眉:难不成娆姐在店里?可这才五点多啊,娆姐开的夜总会一般晚上七点才开始营业啊。 换做以前,我肯定立马就跑魅夜去找娆姐了,可现在我却不能轻举妄动 , 魅夜人多眼杂,我现在又是乔远黛的身份 , 去魅夜找乐子可以,但是去魅夜找娆姐 , 那麻烦可就惹大了。 我正思虑着要不明天上午再来吧,上午的时候娆姐肯定是在家的,这时 , 娆姐家紧闭着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我心头一喜:原来娆姐在家啊!真是的,敲半天门现在才开,肯定是在家睡懒觉呢! 然而,我高兴的太早了。 ——给我开门的,根本就不是娆姐 , 也不是娆姐的男朋友。 木质的大门一点点的张开 , 随着大门的移动 , 邹越风修长削瘦的身影逐渐映入我的眼帘。 我猛然一僵,背后瞬间布满了冷汗。 “乔远黛?”邹越风五官深邃的脸上也写满了惊愕:“怎么会是你?” 过度的惊愕让我一时间连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 心里乱糟糟的 , 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邹越风比我先回过神来 , 他猛的抓住了我的双肩,手劲儿之大,捏的我肩骨一阵作痛。 “你到底是郁可可,还是乔远黛?”邹越风目光凶恶的盯着我 , 说话时 , 每一个字音都咬得极其重 , 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的挤出来一样。 章节目录 第203章 旧恨 邹越风和我只有一臂之隔,我能清楚的看到他额角暴起的青筋 , 他脸上的表情可怕极了,像一只发怒的狮子。 我一时有些害怕 , 心脏剧烈的收缩着,人也开始不自觉的发颤。 我不想这样的 , 可我控制不了,他这副表情,像极了当年他求爱不成 , 恼羞成怒企图强暴我时的模样。 当时他也是这样,双手死死的钳着我的肩膀 , 目光阴鸷 , 面色狰狞。 “郁可可,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他咬着牙,怒意氤氲在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里:“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说过很多次,安辰和奶奶他们去世以前,我又傻又天真 , 又傲又二百五,所以没有任何悬念的 , 我选择了吃罚酒。 ——我给了邹越风一巴掌。 “从我家滚出去!”我当时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竟一把推开了邹越风 , 怒不可遏的指着大门,歇斯底里的冲邹越风喊道:“滚!这里不欢迎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别再让我看见你!” 原谅我火气太盛,这也是事出有因的:邹越风在没有给我打过任何招呼的前提下,擅自来了我奶奶家。 虽说他当时也没对我奶奶做什么过分的事儿,但在我眼里,他越界了。 所以我奶奶出去买菜后 , 我便阴着脸让他回去,并冷声警告他 , 以后不准再来我奶奶家。 然后……然后就有了之前那一幕 , 邹北城恼羞成怒 , 威胁我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那时并不觉得邹越风能把我怎样,所以我肆无忌惮 , 一点儿面子也没给邹越风留。 这彻底激恼了邹越风,追我的这几个月里 , 他的耐心早被我消磨殆尽了,再加上顾凕和秦如霜一直从中挑拨 , 把我形容的十分不堪,所以邹越风也不想再继续把我当仙女儿捧了。 邹越风恶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 , 看向我的目光越发的阴狠。 “看来,是我太惯着你了。”他扯了下领带 , 如同一片巨大的,遮天蔽日的阴云一般向我笼罩而来。 我不由的后退了一步,颤声问他:“你……你……你想干什么……” 邹越风咧嘴一笑:“干你!” 言罢 , 他把我按到墙上,暴走的野兽般撕扯着我的衣服。 我一时间甚至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要知道,这可是在我家!我奶奶随时都有可能回来。 “邹越风,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我气的几乎要吐出血来了,抬脚就想把邹越风给踹开。 可惜的时候,邹越风身手敏捷,轻而易举的便躲过了我的进攻。 “哟,原来你也会说脏话啊。”他笑容轻挑。 我又羞又恼,气的直打哆嗦:“我警告你 , 立刻给我松手,否则的话……我可要喊人了!” “喊啊!”邹越风语气嚣张:“喊大声点儿!老子倒要看看,谁敢来管老子的闲事儿!” 说着,他便开始往下跩我的短裤。 见他不知悔改 , 我也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抬高了嗓门开始喊人。 太傻太年轻的我当时还以为只要自己一嗓子喊出来 , 左邻右舍都会赶来帮忙,一起把邹越风这个堵到人家里头耍流氓的王八蛋给拿下。 可人人都是热心肠的假象只有在电视剧和小说里才会出现 , 现实情况是,我几乎喊哑了嗓子,却没邻居来帮我。 我绝望极了 , 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人性的冷漠。 “可可 , 你该不会真以为会有人来救你吧?”邹越风咬着我的锁骨 , 说话时语气里盛满了讽刺:“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没眼力价儿的,我停在你家门口的那辆车早已彰显了身份,你的邻居不是傻子,他们才不会往枪眼儿上撞呢!” 我知道别人没有救我的义务,可面对这“沉默的大多数”我依旧觉得心寒。 因为如果我听到附近有人在喊救命 , 我一定会过去帮她的——起码那时候的我一定会去。 世界辜负了郁可可,辜负了她那颗稚嫩 , 善良、纯真又倔强的心。 所以郁可可决定以牙还牙,辜负全世界。 当然 , 最后邹越风没有得逞,因为他坏事儿干到一半儿,我奶奶买菜回来了。 奶奶看到对我逞凶的邹越风当时就气坏了,抓起院子里的锄头便冲进屋来救我。 ——我奶奶就是在那天被邹越风失手打死的。 其实本来她已经吓退了邹越风了,邹越风最初的时候真没那么坏 , 他见我奶奶回来了,兽性也收敛了一大半 , 正欲灰溜溜的离开呢 , 可我奶奶却不饶他。 “你个畜生!你想对我孙女做什么!”奶奶见不得我被欺负 , 非要拽着邹越风去警察局:“居然敢非礼我家可可,我饶不了你!走!跟我上警察局去,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邹越风当然不肯跟我奶奶上警察局了 , 他可丢不起那人。 焦躁不已中,他没轻没重的推了我奶奶一把 , 我奶奶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 奶奶摔倒的时候 , 脑子刚好磕到了门框,鲜血流了一地。 “奶奶!”我不顾一切的跑到奶奶身边,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奶奶你怎么样?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 邹越风也被吓懵了 , 站在原地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闪开!”回神后,他一把推开了哭成泪人儿的我 , 然后把奶奶横抱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你放开我奶奶!”我手脚并用的揍着他:“你个王八蛋!我不会放过你的!” “别他妈的吵了!”邹越风怒目圆瞪,撕扯着嗓子吼了我一句:“真想让你奶奶送命是不是!” 我被他的气势给震到了,瞬间闭了嘴。 邹越风没有理我 , 心急火燎的抱着我奶奶上了车,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想送我奶奶去医院,于是连忙跟了过去。 可惜的是,尽管邹越风一路闯红灯,半个小时的车程他十分钟不到就开完了,可我奶奶仍没被救回来。 她年纪大了,又因操劳过度落下了一身的病,送到医院时已是奄奄一息。 我崩溃大哭,拽着邹越风咬牙切齿的让他偿命 , 邹越风手足无措,不住的强调着他真的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又怎样。”我揪着他的衣领,用一种可以称得上是撕心裂肺的语气跟他说:“你还是打死了我奶奶……” 事后邹越风其实有提出过想要补偿我 , 但是都被我拒绝了,当时的我 , 一心只想把他送进监狱。 谁料,最后进监狱的却是我自己。 此刻此刻 , 顾景重现,只是这一次,奶奶再也救不了我了。 “邹二少?您怎么在这里?”尽管心里依旧慌乱不已 , 可我脸上却已摆出了如鲜花般灿烂的笑颜:“怎么,您也是来找林老板商量投资的事儿的?” 我惊愕的发现,现在的我 , 说谎已经变成一种本能了 , 我甚至不需要刻意的去思考,合适的谎言便能脱口而出。 “投资?”邹越风被我唬住了,一脸的狐疑。 “对啊。”我欢快的点着头:“我感觉魅夜的发展势头挺好的,所以想投点儿钱进去 , 买点儿股份回来,坐等分红。” 邹越风将信将疑:“我怎么不知道林老板在往外卖股份啊?” “因为你不是女人啊。”我神色狡黠的冲邹越风眨了眨眼:“这是我们成熟女性之间的秘密,你怎么可能知道!” 说着 , 我推开邹越风,大摇大摆的进了屋。 “林老板呢?”我东张西望着:“不是跟我说好了今天谈投资的事儿吗,她人呢?” 屋子里静悄悄的 , 不像是还有人的样子。 我不由的有些担心:看这架势,娆姐不会被邹越风这王八蛋给绑架了吧? 无声无息间,邹越风走到了我旁边,他用一种审视性极强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乔小姐,冒昧的问一句,您什么时候跟林老板约好的谈投资?” 章节目录 第204章 恐怖的念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邹越风这是在试探我。 假如他真的绑架了娆姐 , 那在他绑架娆姐的期间,我肯定是不能跟娆姐约好谈投资的 , 所以我得把时间线往后放,这样才不会露出破绽。 “一周前啊。”我歪着脑袋看向邹越风,表情甚是俏皮:“你怎么了邹二少,为什么一直盯着我?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还是衣服上沾什么脏东西了?” 说着 , 我装模作样的审视着自己的小礼裙,装出一副正在找污渍的模样。 “没什么。”邹越风的目光依旧钉在我身上,像是要生生用目光把我的身子戳出两个洞来一样:“我只是觉得很惊讶,没想到乔小姐才回国不到半年 , 交友就这么广泛了 , 连林老板这种不怎么在我们圈子里混的人 , 您都认识。” 他明显话中有话,好在经过短时间的适应后,我已经能做到临危不乱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垂眸笑着 , 随口回答他道:“我和南宫小姐一样 , 都特别欣赏有特点 , 能独当一面的女人,再加上我经常逛夜总会,林老板的夜总会又那么出名,我想不注意她 , 都难。” 我这谎撒的天衣无缝 , 邹越风一时找不出破绽 , 便没有应话。 我怕再跟他纠缠下去会露出马脚 , 于是便识相的表示:“看样子林老板今天似乎不太方便见我 , 那我就改天再来吧。” 言罢,我笑眯眯的跟邹越风告了别,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 然而,我的手刚抚上门把手,邹越风便叫住了我:“慢着!” 我僵在了门口,背后瞬间布满了冷汗。 邹越风缓步向我走来,拖长了调子笑意盈盈的问我:“乔小姐真是来跟林老板谈生意的?” 我隐约感觉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可我又实在想不出自己到底哪里露出了马脚 , 因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的继续往下演。 “不然呢?”我反问他。 邹越风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了:“五点差不多是饭点儿,林老板她这么吝啬的吗?您可是大投资商,她连个馆子都不愿意请你下?” 我握着门把手的手逐渐加大了力气。 “谈完生意了再下馆子呀。”我理所当然的回答着 , 回答到一半 , 我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了然的笑了:“哎呀差点儿忘了 , 咱们国家的人好像都喜欢边吃饭边谈生意是吧?你看我这……在国外呆久了,回来都不习惯了。” 我以前听谭以琛他们讲过 , 美国还有英国那些西方国家的人吃饭就是吃饭,工作就是工作 , 他们在饭桌上只谈生活,不谈生意。 所以我这借口找的虽说不够完美,但也算合情合理。 邹越风的眸色无声无息间加深了,他与我对视,唇角勾着一抹令人参不透的笑:“乔小姐,您最好真是来跟林老板谈生意的,因为如果不是,我回头稍微探一探林娆的口风,就能探出来。” 我的心犹如投入海中的巨石 , 以势不可挡之速的向海底沉着。 纵便我相信娆姐的应变能力,可我也深知邹越风有多狡诈 , 若他有意要诈一诈娆姐,说不定娆姐真会着了她的道儿。 这样一来 , 乔远黛和郁可可是一个人的秘密便瞒不住了。 我默不作声的把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收了回来,转身又回了客厅。 “我怎么觉得邹二少您话中有话呢?”我歪着脑袋看向邹越风,脸上虽依旧弥漫着迷人的笑意 , 可余光却不动声色的审视着整个房间。 邹越风已经对我起了疑心,我若放着不管,那事后他一定会马力全开的调查我,而且毫不夸张的说 , 他的调查肯定比南宫薰和邹北城的调查更有杀伤力。 因为南宫薰和邹北城只是想探我的底 , 他们不会把我和郁可可联系到一起 , 大方向不对,他们消息再灵通,手段再老练 , 查到的也只能是谭慕龙想让他们查到的东西。 可邹越风不一样 , 他已经意识到乔远黛就是郁可可 , 在这个大方向的指导下,我的底细他绝对一查一个准儿。 所以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打消他的猜疑或让他永远闭嘴。 ——只有死人的嘴巴是永远闭着的。 杀人灭口的念头刚浮现在我脑海里的时候,我也被自己这恐怖而又愚蠢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杀了邹越风?开什么玩笑!他一米八几我一米六几,他是男人我是女人 , 他练过拳击 , 估摸着还跟他哥学过些部队里的招式 , 而我……好吧 , 我也跟谭慕龙学过两招 , 虽然学的不怎么样,但聊胜于无。 我的脑子很乱,眼前不断的闪现过我奶奶还有安伯父死去的惨像,我看到我奶奶倒在血泊里,她眼睛睁的很大,惶恐而又满是眷顾的看向我 , 她好像有话要对我说,可是她什么也没说出来。 还有安伯父 , 他的死邹越风也有责任 , 我奶奶死后邹越风恶劣的本性越发的展露无遗,他先是勾结顾凕把我和安辰关起来施以非人的折磨 , 然后又失手打死了前来寻安辰和我的安伯父。 我想象着他那可恨的嘴脸,杀人后非但不自责 , 反而把责任全都推到了我身上。 “害死你奶奶的其实是你。”他曾掐着我的脖子,用一种恶毒到不能再恶毒的语气跟我说:“你若是早早的从了我,还有接下来的这些事情吗?” 他该死!我越想越愤怒 , 越想越恨的牙痒痒。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像是有一只恶魔住进了我的耳朵里,不断的迷惑着我,让我取了邹越风的狗命。 尽管我知道以我的实力根本动不了邹越风一根寒毛,可我依旧被恶魔蛊惑了。 杀了他乔远黛就是郁可可的秘密便能永远的埋藏下去,杀了他我便能给我的奶奶报仇,杀了他我积攒在内心深处的愤怒也便能消一大半…… 他该死,他必须死! 我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把水果刀,如果在和邹越风周旋的时候不动声色的绕到茶几旁边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水果刀往邹越风心口捅一刀子,我的胜算有多大? 急不得,急不得……在体力不占上风的情况下,杀人事件磨智商的活儿 , 得慢慢来……我在心里这样跟自己说。 “乔小姐你知道吗?”邹越风没有发现我的异样,还在拐弯儿抹角的试探着我:“你的声音特别的像我一个朋友。” “是吗?”我浅笑盈盈,语调暧昧的打趣他:“女朋友吗?” 听到“女朋友”这三个字邹越风突然笑了 , 厚颜无耻的他居然点了点头,恬不知耻的承认了:“没错 , 女朋友。” 我在心里愤恨不已的骂了他一句,脸上却依旧维持着笑意:“您是在说秦如霜小姐吗?她的声音确实跟我有那么一点儿相似,但是人家是歌星 , 我哪儿能跟人家比啊。” 邹越风似乎对秦如霜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听到她的名字的时候,他眸底丝毫不加掩饰的闪过几抹厌恶来。 “她才不是我女朋友呢!”邹越风语气不善:“不过是个爱慕虚荣的俗物罢了,也配当我的女朋友?” 啧!我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说得跟你多清高一样。 还不是花老子钱的二世祖? 谈话间,我已不着痕迹的把“战场”移到了茶几旁。 那水果刀压在果盘下 , 我又挡在水果刀的正前面 , 从邹越风的角度来看 , 他是看不到这把刀的。 只要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那刀拿到手里,然后再想个办法引他靠近我 , 那我在他靠近的那一秒 , 一刀割断他的喉咙。 他的鲜血会溅满我的脸 , 我会把他的死相完完全全的印进脑子里。 章节目录 第205章 识破 茶几就在我身后,我的腿紧挨着茶几的边缘 , 茶几冰冷的触感顺着我小腿和茶几接触的地方瞬间流便了我的全身,让我的血液和心脏 , 也跟着变冷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强行稳住了心神,我微笑着问邹越风:“那敢问邹少 , 在您心里,什么样的女孩子才配得上您呢?” 邹越风可能没料到我会突然这么问他,所以他愣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便回过神来了,削薄的唇斜向上勾起一个亦正亦邪的弧度:“乔小姐有兴趣猜猜吗?” 闻言,我卖萌般的啃着自己纤细白皙的食指,装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来:“恩……让我想想……你刚刚说秦如霜爱慕虚荣 , 所以你不喜欢她,那我猜你应该喜欢清雅如莲的女子吧?” 邹越风唇角勾起的笑意无声无息间加深了:“清雅如莲 , 我喜欢这个形容词。” 他目光有些迷离 , 似在回忆些什么,我的心又揪紧了几分,犹豫着要不要趁机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 不行 , 太冒险了……我粉拳紧握 , 手心里布满了冷汗:娆姐家的茶几这么低 , 我必须弯腰才能够得到那把水果刀,而弯腰的动作幅度实在是太大了,邹越风肯定会察觉的。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邹越风把身子转过去呢?我勾画精致的眉越皱越深。 “她是什么样的呢?”片刻的沉默后,我问邹越风。 邹越风没听懂:“她?” 我笑的更欢快了 , 妖异的眼尾神色暧昧的凝向他:“那个跟我声音很像的清雅女子啊。” 我本意是想引着邹越风去回忆郁可可 , 当回忆占据了他整个大脑的时候 , 也是我最方便动手的时候。 谁料 , 邹越风却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 , 尔后突然垂下了眼帘:“其实你除了声音,其他地方没有半点儿像她的。” 我的心脏又是一阵紧揪: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不再怀疑我了吗? 也就是说……我不用杀他了? 我的脑子正飞快的转动着,这时,邹越风突然缓步向我走来。 我吓了一大跳,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如临大敌。 他步伐过于沉重 , 面色过于阴冷,以至于让我生出一种自己想要杀他的念头已经被他看出来的错觉。 好在那只是错觉。 邹越风在距我大约一臂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 漆黑如墨染的眼眸里 , 蕴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你真的一点儿也不像她。”他凝视着我,沙哑着嗓子跟我说。 我猜不透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 因此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回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来缓解尴尬的时候,他突然又补充了一句:“可郁可可是个演员 , 演戏是她的特长……她在大屏幕上演的每一个角色都不像她。” “你若真像她了,我反倒不会怀疑你 , 只觉得你是个卑劣的仿造品,打心眼儿里厌恶你。”他继续往下讲着,俊逸的脸上勾着几抹嘲讽意味极强的笑:“可你不像她……”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顿了一顿,然后用一种可以称得上是阴冷的语气跟我说:“更重要的是,当你听说我要探林娆口风的时候,你没有骂我神经病,也没有怼我两句然后扬长而去,而是由转身回来了。” “这,是不是一种做贼心虚呢?” 邹越风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了。 邹越风每多讲一句话,我的心就多往地狱坠一层。 可我一点儿也不紧张 , 相反的,被他定罪后 , 我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就像你没有好好复习,一直担心着明天的考试一道题也做不出来 , 结果第二天考试来临了,你真的一道题也没做出来。 于是你安心的交了白卷,再也不用惴惴不安了。 最折磨人的不是厄运本身 , 而是厄运即将来临时的等待。 现在厄运终于来了,我的折磨也终于到头来。 我抬起头来,目光岑冷的与邹越风对视,将他的得意与张扬尽收眼底。 “能给我倒杯水吗?”我说:“我嗓子有点儿干。” “当然可以。”他答应的爽快:“你嗓子好不容易医好了 , 是该多喝点儿水保养一下 , 免得又哑了。” 言罢 , 他转身向放在客厅最里角的饮水机走去,极具绅士风度的为我倒水去了。 他毫无防范的把后背展露给了我——这是我下手的绝佳机会。 我不动声色的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兴奋 , 我浑身都在打颤。 邹越风走到了饮水机前 , 弯腰为我接水。 我依旧不动 , 他离我太远,如果我现在跑过去的话,恐怕我还没来得及往他后背上捅几刀,他就已经转过身来遏制我了。 所以我不能轻举妄动 , 我与他实力相差太过悬殊 , 我必须找一个绝佳的 , 万无一失的机会 , 争取一招杀敌。 果然 , 邹越风很快便转过身来,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 我把刀藏在身后,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由于我早就在盘算着谋杀邹越风了,所以我移到茶几这里的时候,就一直把手背在身子后面,因此这刀藏的姿势倒也不会引起邹越风的怀疑。 “你的水来了。”邹越风把水递到了我面前。 我却没有伸手去接。 见状 , 邹越风突然笑了,那笑容好不邪恶:“怎么,要我喂你吗?” “如果你喂了我 , 能不把我是郁可可的事儿告诉你哥吗?”我歪着脑袋看向他 , 撒娇般的发问。 他想都没想便拒绝了我:“不能。” “那我如果陪你睡呢?”我加大了筹码。 邹越风突然笑了,那笑容里盛满了讽刺。 “郁可可。”他猛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 目光凶狠的瞪着我,眸底深处,甚至迸出几分恨意来:“你以为我现在还稀罕你这被谭以琛上腻了的烂身子吗?” 他满口污言秽语 , 把我形容的如此不堪,可我一点儿也不生气。 因为我压根没仔细听他说了什么 , 我的注意力此刻全凝聚在别的地方。 ——邹越风一手掐我的脖子,另一只手无意识的端着水杯。 也就是说,现在,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手来阻止我捅向他心脏的刀了! “那你就给我下地狱吧!”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握着刀狠狠的向邹北城的心口捅去!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我满目猩红,犹如被心魔控制的疯子。 只要他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我是郁可可的秘密就能跟着这个王八蛋,一起埋进地底下! 只要他死了,我奶奶的大仇就报了,我挣扎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没挣扎。 杀了他! 邹越风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发狂 ,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刀已经逼近他的心口 , 他想躲开,也躲不开了。 可他到底是经过特殊体能训练的 , 某些躲避危险的条件反射早已印进了骨子里,危急时刻无需大脑指挥,身体便已作出保卫行动。 就在我的刀即将刺中他的时候 , 他身子猛然下移,我的刀偏离了他的心口,最终狠狠的刺进了他的肩膀里。 该死!我咬牙,正欲拔刀再刺 , 这时 , 邹越风已彻底回神 , 他扔掉手里的水杯,猛然给了我一拳,把我打倒在地。 我深知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有刀在手 , 所以这把刀我一直握的很紧 , 即便是挨了拳头 , 我也没有松手。 于是,随着我的倒地,锋利的水果刀脱离了邹越风的身体,鲜血溅了一地。 “啊……”邹越风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 捂着胳膊连连后退。 我来不及多想 , 刚摔到地上便顺势爬了起来 , 对准邹越风的腿又拿刀刺了过去。 这次邹越风反应的很快 , 轻而易举的躲过了我的进攻。 可实际上 , 我真正的目的不是拿刀刺他的腿,刀只是吸引他注意力的一个幌子罢了。 他躲开的那一刹那,我猛然伸手抱住了他的右腿,然后用力一拽,生生把他拽倒了! 这一招是谭慕龙教我的,他说如果我遇上个子比我高很多的对手的话,我可以假装去攻击他 , 拿着武器气势汹汹的向他跑去,等跑到他跟前的时候突然下蹲 , 抱住他的腿把他拽倒 , 然后趁他趴倒在地,逃走或了结了他。 我当初为了练好这一招可是花了不少力气呢 , 没想到今儿个在这儿派上了用场。 邹越风正面朝下摔到了地上,我趁机翻身骑到了他后背上 , 再次把手里的刀举了起来:“去死吧,邹越风!” 章节目录 第206章 你从来没爱过我 我的刀已经举过了头顶,我马上就能杀了邹越风了 , 手起刀落,不过几秒钟的事儿 , 几秒过后,鲜血四溢出,我杀红了眼 , 邹越风倒在血泊里……这场闹剧,也终于可以落下帷幕了。 可就在我即将落刀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别动!” 我下意识的抬头向门口看去,抬头的刹那,最先映入我眼帘的 , 是一支乌黑的、冰冷的、令人望而生畏的手枪。 那手枪的枪口直勾勾的对着我 , 我不由的僵住了 , 身子不受控制的开始发抖。 门口,秦如霜握着枪,一字一顿的跟我说:“从他身上下来!” 我心如死灰:看来这次,是天要亡我了。 失神之际 , 邹越风一个翻身把我压到了地上 , 我们的位置和处境瞬间对调了 , 原本是他趴在地上,我举着刀压在他身上,杀生大权全在我的手上。 现在我被他按在地上,他掐着我的脖子 , 面色狰狞而可怕。 “郁可可!”邹越风像一只发狂了的狮子,猩红着眸子凶神恶煞的瞪向我:“你他妈的居然想杀我!” 他额角爆满了青筋 , 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其激动 , 极度愤慨的状态下。 “我那么喜欢你 , 你他妈的居然想杀我!”他歇斯底里的喊着 , 掐着我脖子的手也越发的用力:“我为你做了那么多的事,你居然想杀我……你这个贱人!” 我被他掐的喘不过气来,整个人都处在缺氧的状态下,脸被憋的通红,眼睛也因为受到压迫不住的往外凸着。 我要死了吗?我浑浑噩噩的想着:原来死亡的过程这么痛苦啊,怪不得大家都怕死…… “我追了你那么久!你他妈的连个正眼都没给过我!”邹越风还在扯着嗓子喊叫着些什么,可现在的我,早已没心思去听他这些令人啼笑皆非的抱怨了:“你他妈的以为你是谁啊!竟敢这么对我……我妈都没给我摆过脸色!” 他或许是气疯了吧,越骂越口不择言 , 越骂越面红耳赤。 我的脑子现在已经开始发懵了,极度的缺氧让我连挣扎都没力气去挣扎了 , 我开始不受控制的痉挛 , 视线也逐渐的被白光所取代。 我想我马上就要死了,被邹越风活活掐死 , 真是个窝囊的死法啊。 不知我死后谭以琛会不会为我报仇……但愿他会吧,不过我希望他报完仇后就忘记我 , 我已经带给他太多痛苦了。 觉得痛,就放手吧……一滴晶莹的泪珠从我眼角滑落了下来 , 我缓慢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死神终于挥下了镰刀,可那镰刀收割的却不是我的生命。 ——“砰!” 一声枪响,子弹穿过了邹越风的左胸,鲜血溅了我一脸。 邹越风动作僵硬犹如生锈了的机器人一般的抬起头来,满目不可置信的看向站在门口双手举枪的秦如霜。 秦如霜脸上满是泪水,可她的表情却是冷的。 她与邹越风四目相望,然后,又开了一枪。 我没有看到秦如霜开枪时的眼神 , 可我想象得到,她扣下扣扳机的那一刻 , 目光有决绝,心里有多绝望。 “你从来没有爱过我。”秦如霜说:“既然如此 , 那我也不要爱你了。” 话音落地之际,她强行挤出一抹微笑来,再一次扣下了扣扳机。 “砰!”震耳欲聋的枪响震得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 回神之际,我看到邹越风的胸口赫然多出三个学窟窿来。 我下意识的去看邹越风的脸,恰好这时邹越风也低下了头,垂眸看向我。 他对我笑了下 , 那笑容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了 , 你可以想象一下 , 他挨了三枪,嘴角向上拉扯的时候,黑红色的血便顺着他扯起的嘴角流了下来…… 他张了张嘴了,似乎想说些什么 , 可他只模糊不清的发出来一个“我”字 , 秦如霜第四颗子弹便飞了过来。 秦如霜像是开枪开上瘾了一般 , 不住的扣着扣扳机,直到邹越风如同分崩离析的危楼一般倒在了地上,她才终于停下了这疯狂的行为。 邹越风直勾勾的趴了过来,压在了我身上 , 我能感觉到他血液的温度 , 那温度着实烫伤了我。 事情变化太快 , 事发又太过突然 , 一时间 , 我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秦如霜开枪杀了邹越风? ——邹越风他……他……他死了? 我的身子不自觉的发着颤,大口大口的吸了好几口气,也没办法平静下来。 秦如霜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跟前,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用一种我形容不出来的语气说:“你果然是郁可可。” 看到秦如霜的那一刻,我如梦初醒 , 大喊着推开压在我身上的邹越风的尸体,惊恐不已的往墙角躲着。 “喊什么喊!”见状 , 秦如霜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 怒骂我道:“死的是邹越风,杀他的是我,你他妈的喊什么!” 我知道我此刻的反应极其的不淡定 , 甚至还有些窝囊,可这不能怪我 , 秦如霜和我积怨已久,她手里现在还有枪……这要我如何淡定? “你要杀了我吗?”我瑟缩在墙角,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我不想哭的 , 可极度的惶恐和震惊下,泪腺不再受我的控制,我……我……我他妈的也不知道我现在究竟在干什么! 秦如霜没有理我,她侧了下头,目光沉冷的盯向刚刚邹越风翻身把我按到地上的时候,我失手扔到一边的水果刀。 盯着那水果刀看了几秒后,秦如霜伸手把那水果刀捡了起来。 我不由的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想:难道她觉得枪杀太快不够解恨,所以想拿刀一刀一刀的捅死我? 我后背贴紧了墙面,正惶恐不已的想着一会儿如果秦如霜杀了过来,我该怎么对付她呢 , 这时,秦如霜又做出了一个令我瞠目结舌的动作。 ——她从茶几上的纸抽里抽出几张纸巾 , 仔仔细细的擦拭着水果刀,先擦刀刃 , 再擦刀柄,等把那水果刀从头到尾擦拭完毕后,她握住那刀 , 发狠般的把刀刺进了邹越风已经发僵了的身体里。 我彻底愣住了,秦如霜的言行举止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我参不透她。 愣神之际,秦如霜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 , 然后把那东西随手扔给了我。 我低头一看 , 那是一小串钥匙。 “林娆和魅夜的那群姑娘被邹越风关在西郊三里外的一栋别墅里……安辰妈妈的遗体也在那儿。”秦如霜清冷的声音突然传来 , 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别墅门口有守卫,你最好别一个人去……我建议匿名报警,把这事儿交给警察处理 , 或者让谭以琛出马 , 把所有的看门狗全干掉 , 免得落下话柄。” “安辰妈妈的遗体被锁在别墅的地下室里,那是地下室的钥匙。”短暂的停顿后,秦如霜冷冷的扫了一眼她扔到我脚边的钥匙,凉声补充道。 我又是一愣 , 眼睛不自觉的睁大了。 秦如霜她……她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在帮我? 章节目录 第207章 闺蜜 在我看来,汉语中最难理解的词汇 , 不是“饕餮”“魑魅魍魉”这些连读音都能难倒很大一批国人,由比划众多的生僻字组成的词汇 , 而是最普通,最好写也最为常见的“闺蜜”一词。 闺蜜本意是指女性间美好纯真的友谊,可不知为何 , 近几年这个词儿却总跟撕逼、虚荣,嫉妒等贬义词连在一起用,就好像男人们的兄弟情只有肝胆相照,而女人们的闺蜜情,则复杂到连女人自己也搞不清楚这里面都掺着些什么…… 我和秦如霜之间的感情亦是如此 , 她恨我 , 我怨她 , 可我们两个都得承认,我们其实并不想把对方搞死。 我们只想让对方认输。 她想把我踩在脚下,证明自己比我有实力 , 我想让她跪倒在我面前 , 一个劲儿的给我磕头求我宽恕。 ……所以我们最后都得不到我们想要的。 凝视着躺在我脚边的那串古铜色的钥匙 , 我咬了下嘴唇,哑着嗓子问秦如霜:“为什么……” 彼时的秦如霜正半跪在邹越风的尸首旁不知做些什么,听到我的话,她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我猛的把头抬了起来,红着眼睛看向秦如霜,一字一顿的把我刚刚的问题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要帮我?” 明明 , 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恨我才对。 我攥紧了拳头 , 酒红色的指甲深深的陷进了掌心 , 掐的掌心一阵泛红我却丝毫不觉得疼痛。 我突然发现 , 在她没有跟我决裂以前 , 我承受不了来自她的任何伤害,而如今我和她分道扬镳,反目成仇,我又受不起她的任何恩惠了。 人真是一种复杂的动物。 僵硬片刻后,秦如霜又恢复了以往的傲气和刻薄,她冷哼了一声 , 拿眼梢目光轻蔑的瞥了我一眼,嘴硬道:“少自作多情了 , 我只是过来找邹越风报仇罢了 , 根本就没想着救你。”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 , 然后又凉声补充道:“告诉你林娆她们被关在哪儿,只是不想欠你人情……刚刚幸亏你吸引了邹越风的注意力 , 否则的话我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取了他的狗命。” 她在说谎,她肯定在说谎——如果她真的只是来找邹越风报仇的话,那我脚边的这串钥匙又该作何解释? 总不能是她在出门前就预料到了我会帮她吸引邹越风的注意力,所以她专门带了这钥匙过来感谢我吧? 她的谎言漏洞百出 , 我却没有拆穿她,而是故作冷漠的问她:“我怎么不知道你和邹越风有仇?” 闻言,她嗤笑了一声,那笑容很是讽刺:“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她和邹越风之间的感情我不好擅自评价,我只知道邹越风确实不爱她,而且好像也不曾善待过她,所以她心中有怨,倒也不令人感到意外。 可这怨气真能大到让她开枪疯子一般的射杀了邹越风吗? 我心底一阵寒意。 “你把嗓子治好了。”失神中,秦如霜突然没头没尾的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她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 所以也不晓得该如何回答她。 好在,她也没想让我回答她 , 短暂的停顿后,她扬唇笑了 , 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我说话:“真好,这样一来 , 你就能重返歌坛了。” 我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很多年前,当我们还在上高中的时候,我和秦如霜都梦想着做歌坛的音皇 , 什么打到王菲啊 , 火过周杰伦啊……口号喊得一个比一个嚣张。 “可音皇只有一个啊。”安辰笑话我们:“总不能你俩一起当吧?” “怎么不能?”我眉飞色舞 , 一把搂住了秦如霜的肩膀:“我俩就不能组合出道儿吗?到时候名誉属于我们的组合,我俩都是音皇!” 秦如霜当时坐在我旁边捂着嘴巴内敛的笑着,那时的她娴静温顺,远没有现在这么盛气凌人。 年轻时的梦想夸的比天大 , 可如今 , 歌坛都成了我们遥不可及的地方。 “我不会重返歌坛的。”我说:“安辰死了 , 你背叛了我,音皇对我来说不再有任何的意义。” 我相当音皇,是因为我想把安辰写给我的情歌唱给全天下听,让所有人都感受到爱情的美好和纯真 , 当然 , 还有我和秦如霜的友情。 现在 , 嗓子好了有个屁用啊 , 爱情和友情都成了泡沫,我他妈还唱什么歌? “哈哈哈……”秦如霜突然笑了 , 那笑容有种说不出来的悲凉和嘲讽:“郁可可啊郁可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你会学聪明点儿,可没想到你还是那么蠢,那么的令人讨厌!” 我的目光无声无息间变冷了:“如果你说的聪明是出卖灵魂,玷污纯白,撕碎美好 , 违背本心的话,我情愿一直这么蠢。” 我可以出卖灵魂 , 可我不想玷污纯白 , 所以我绝不会再回歌坛。 因为歌坛是属于当年那个干净得让人不敢碰触的郁可可和安辰的,不是现在满身污浊的我的。 秦如霜没有说话 , 她似乎站累了,于是颓然的坐到了地上 , 直勾勾的盯着躺在她正前方的邹越风的尸体,越盯 , 眼圈儿越红。 “他明知道一旦我被爆出吸毒的丑闻,上面就会全面的封杀我。”她嗓音暗哑,虽仍在逞强,可我还是听到了她语气中的哭腔:“可他……可他还是把脏水泼到了我身上!为了煞一煞缉毒队的锐气,他断送了我的前程和梦想!” 说到这里,她终于撑不住了,泪水如倾盆大雨,决堤而下。 “我只有梦想了。”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哭的像个找不到家了的孩子:“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只剩梦想了……” ——现在,她连梦想也没了。 她哭的那么绝望 , 我却一点儿也不想安慰她。 别误会,她把钥匙扔给我的那一刹那 , 我就已经不恨她了。 可我也没有办法原谅她,更没办法像以前那样爱她。 “我要离开这里了。”我扶着墙 , 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冷声提醒她道:“这里虽然偏僻,可刚刚那一阵枪响肯定惊动了附近的人 , 如果有人报警的话,警察很快就会赶来。” 我吸了吸鼻子,缓步走到茶几前把我之前放到茶几上的包拿了起来。 沉思片刻后,我又抽出一张纸 , 把那包留在茶几上的痕迹擦掉了。 地上应该留着我的脚印 , 现在拿抹布把它们擦掉还来得及吗?我的眉头越皱越深。 这时 , 秦如霜突然意味不明的瞥了我一眼,冷笑道:“你打算就这样出去吗?” 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这话的意思。 ——现在的我,脸上,胳膊上甚至是腿上都沾满了邹越风的血 , 黑白相间的小礼裙也被邹越风的血浸染了大半 , 黑色部分的布料还好说 , 白色部分的布料已经完全被染血成红色了。 我心里不由的犯了难:这个样子出去,恐怕都不用等警察过来,我一出门就有警察把我拦下带回公安局审问去了。 发愁之际,秦如霜突然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 , 随手递给了我。 我僵在了原地 , 一时间甚至不敢伸手去接。 “你他妈的墨迹什么!”见我不接 , 秦如霜直接把外套塞到了我怀里:“赶紧穿上赶紧滚,他妈的看见你就烦!” 言罢 , 她像是再也不愿多看我一眼一样 , 把头扭到了一边儿。 我抱着她的黑色外套,只觉得这外套有千斤重。 “那你呢?”鬼使神差的,我竟开始担心起她了。 她吸下鼻子,说话时依旧不肯看我:“反正我也跑不了,邹北城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我也不是专业的杀手,玩儿不转亡命天涯那一套……” 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 , 像看透了生死的老者一般,疲惫的把后背靠在了墨色的茶几上:“既然跑不了 , 那就不跑了 , 就这样吧……反正活着也没劲儿的。” 我心中突然一梗,一时间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快滚吧。”见我迟迟不肯离开 , 秦如霜不耐烦的撵我道:“别在这儿跟我演姐妹情深这一套了,我跟你可不是姐妹。” “那是什么?”我多问了一句。 秦如霜冷了一下 , 然后终于把头扭了回来,抬眸对上了我的眼睛。 “对手。”她回答我说。 我们不是姐妹 , 是对手。 姐妹惺惺相惜,对手水火不容。 而姐妹和对手加起来,就是闺蜜。 章节目录 第208章 葬礼 我用湿巾擦掉了自己身上的血迹,然后裹着秦如霜黑色的 , 长度可以覆盖到我膝盖边缘的巨大外套,匆匆离开了这栋曾带给我无数美好回忆 , 现在却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令我不寒而战的房子。 我开车离去的时候,一辆警车恰好与我擦肩而过 , 隔着厚重的玻璃窗,我都能听到聒噪而又刺耳的警铃声。 红蓝色的警灯闪得我一阵眼花,我知道他们是去抓秦如霜的,以邹家的势力 , 秦如霜一旦被抓 , 绝对难逃一死。 我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 恍惚间我想起了很多事,很多和秦如霜有关的事。 我想起我们第一见面的时候,她的目光一直似有似无的往我脖子上的勒痕上瞟 , 那种想看又不敢看的怯懦模样着实惹恼了我。 于是我把自己校服的领子掰了下来 , 指着我脖子上那条被郁达天掐出来的紫青色的勒痕冷声跟秦如霜说:“想看就看啊 , 呐,我给你看!” 秦如霜被我吓了一大跳,脖子也往衣服里缩了缩,摆着手面红耳赤的解释道:“不……不是的……我……我没有……” “没有什么啊没有。”我没好气的打断了她:“你当我瞎是不是?” 原谅我态度不好,我只是受够了他们这群有爹疼,有妈爱 , 生活在温室里的小少爷小公主们好奇的目光。 他们的好奇和审视 , 会刺痛我。 见我生气了 , 秦如霜着急的不得了 , 直接拉起了自己的衣袖 , 露出了自己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 “我真的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我爸爸也打我的,你看,这些都是他打的。” 她像运动员展示自己获得的金牌一样,把伤痕累累的胳膊递到了我面前,一脸的诚恳。 我心一软,眸底的怒意成功的被歉意取代。 可能是因为同病相怜吧 , 我们成了好朋友,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 , 那时的我特别中二的觉得 , 班里的其他同学都是温室里娇滴滴的玫瑰花,只有我和秦如霜 , 是山顶摇曳着的野山药,自立 , 自强,生长只需要阳光 , 不需要父母。 其实没步入歌坛的时候我和秦如霜真的很要好,有段时间连安辰都吃我们的醋,他嫌我整天跟秦如霜腻在一起,冷落了他。 “谁让你不如霜霜温柔。”我从左边抱住了秦如霜,把脑袋埋到了她的肩膀上:“我移情别恋了,我以后要娶霜霜不娶你了。” 安辰一脸的哭笑不得,秦如霜似乎被我闹羞了,脸微微有些发红。 记忆里少年时期的秦如霜一直都是个恬静的姑娘,微微有些自卑 , 不太爱说话,可对人却是极其温柔的。 大概是因为她以前太过柔顺安静了吧 , 所以后来她突然变得张牙舞爪,我才会如此的接受不了 ,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痛恨她痛恨到难以入眠。 胡思乱想中,不知何时我已经把车开回了谭家,我失魂落魄的从车上走了下来 , 整颗脑袋又胀又疼,就跟宿醉刚醒一样。 进屋的时候,谭以琛刚好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有人进来 , 他下意识的抬眸向门口瞥了一眼。 这一瞥 , 他的目光便就此定到了我身上。 “可可?”他放下了手里的报纸 , 起身向我走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安伯母的遗体安葬好了吗?回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 他一股脑的抛来了好多问题,可我一个也不想回答。 “你的脸色很难看。”他锁紧了眉,眸底显出几分担忧来:“你还好吗?” 我依旧没有回答他 , 而是动作缓慢犹如垂暮老人般的拉开了秦如霜借给我的那套黑色外套的拉链。 随着拉链的下移 , 我血迹斑斑的礼裙逐渐暴露在空气里。 谭以琛满目震惊 , 他猛的抓住了我的肩膀,慌声问我:“这……这是怎么回事儿?你受伤了?” 他作势就要扒下我的外套为我检查身体,我漠然的摇了摇头,然后张了张嘴,说出了我进门后的第一句话:“这不是我的血。” 谭以琛扒我外套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 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我抬起头来 , 对上他岑黑如墨染的眼眸 , 鼻子突然就开始发酸。 “邹越风死了……”我凝着他 , 一字一字的跟他说:“这是他的血。” 谭以琛的眼睛明显睁大了。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 他肯定误以为我把邹越风给杀了。 所以我不待他发问便给出了他解释:“秦如霜杀的……她开了五枪,把邹越风活活打死了。” 可以看得出来,谭以琛其实很想问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可碍于我现在的状态真的特别差,脸色苍白,目光涣散 , 浑身是血……谭以琛心疼我,不忍心再问下去了 , 抬手把我抱进了怀里。 “没事了。”他安抚般的摸着我的头发 , 低沉醇厚的嗓音听上去莫名的给人一种安心感:“一切都过去了,别怕。” 他的怀抱很温暖 , 把头埋到他胸口的时候还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类似于茉莉味洗发水的味道,我嗅着这淡雅的香气 , 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真好闻啊,意识消失之前 , 我迷迷糊糊的想着:比我身上这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好闻多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过的极其的浑噩,邹越风的死非但没有让我获得解脱,反倒让我被梦魔缠身,我不断的梦见他临死时的模样,他骑在我身上,身体被子弹打出五个窟窿,脸上和身上都是鲜血…… 明明不是我杀的他,可他却缠上了我。 这种犹如被恶鬼缠身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一周后邹越风的葬礼。 起初谭以琛是不想让我去参加邹越风的葬礼的,可谭慕龙却坚持让我去。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谭慕龙保持着惯有的理性,这理性在此时此刻听起来 , 隐约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感觉:“邹北城的弟弟死了,他现在正处在感情崩溃的边缘 , 如果这时乔远黛能出现在他身边,给他以安慰 , 助他渡难关,那他有极大的可能会对乔远黛放下心防,让乔远黛彻底住进他的心里。” “这样一来 , 我们也就不用再花费心思让他们稳固感情了,暗刃计划也能提前进入下一个阶段……” “暗刃计划暗刃计划……你脑子里只有暗刃计划吗?”谭以琛不耐烦的打断了谭慕龙,语气不善道:“可可现在什么状态你看不到是吧?你觉得她现在有精力去安慰别人?她自己都还没从阴影里走出来呢!” 他俩在客厅吵了起来,兄说兄有理,弟说弟有理,谁也说服不了谁。 我在他们吵的最激烈的时候打开了房门 , 缓步走到了客厅。 “邹北城刚刚跟我发短信了。”我轻声说:“他说他想见我。” 我的声音很小 , 可不知道为什么 , 我一开口,谭慕龙和谭以琛就全都安静了下来。 于是我扬唇笑了,弯着眼睛跟他们说:“刚好我也想去见见邹越风 , 在他棺材前好好问问他——他到底有什么资格缠着我不放。” “所以。”我收敛了笑意 , 一字一顿 , 语气坚定道:“这葬礼,我参加定了。” 章节目录 第209章 我没有弟弟了 一个小时前,我收到了邹北城发来的短信。 短信只有短短七个字:乔远黛 , 我想见你。 这一次他没有再用轻佻的语气唤我“乔妹妹”,而是少见的叫了我的全名 , 莫名的给人一种冷肃之感。 我问他:你在哪儿? 他没有回我。 我放下手机,打开门出去了。 门外,谭以琛和谭幕龙正在激烈的争吵着 , 谭以琛体恤我精神不济,不想让我去参加邹越风的葬礼再受刺激,谭幕龙却觉得这是乔远黛走进邹北城心里的最佳时期,坚持要我去。 其实 , 即便我不去参加邹越风的葬礼 , 我也有机会接触到邹北城。 比如现在 , 让我大概猜一猜邹北城藏在哪儿吧,他给我发短信说他想见我,我问他他现在在哪儿他却不回我 , 很显然——他想让我在没有任何提示的前提下找到他。 言情剧里经常用的一个桥段就是男主角或者女主角在遭遇到极大的挫折后不堪重负躲了起来 , 一众配角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 满世界的寻找男主角或者女主角,可偏偏就是找不到。 如果失踪的是男主角的话,女主角一开始也会跟众人一样,心急火燎的把男主以前爱去的地方都找个遍 , 然后因一无所获而懊恼不已。 吊足了观众们胃口后 , 某个配角就会随口吐槽一两句跟男主躲起来的地方有关联的话 , 女主在听到这个吐槽后立刻灵机一动,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她和男主在什么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什么事…… 最后结局不言而喻 , 女主找到了男主 , 开导他,安慰他,帮他揭开心扉,助他重回人生巅峰云云,两人也因这次事故,关系更上一层楼。 我把这种桥段称作“独具情趣的捉迷藏”。 现在 , 既然邹北城想跟我玩儿这烂俗的捉迷藏的桥段,那我就好好的陪他玩玩儿吧。 既然他想让我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找到他 , 那很显然 , 他现在躲的地方应该是我们以前一起去过的地方。 我们一起去过的地方屈指可数:今夜不眠夜总会,雾都歌剧院 , 帝厦图书馆,荷塘夜色俱乐部以及人民广场。 邹越风刚死 , 作为长兄的邹北城现在一定很低沉,所以夜总会和俱乐部就不用考虑了 , 没有弟弟死了还去夜总会和俱乐部纸醉金迷的。 人在极其悲痛的情况下,是看不进去书的,因此帝厦图书馆也被排除了。 剩下歌剧院和人民广场……听音乐确实是缓解悲痛的好方法,可我不觉得听歌剧是缓解悲痛的好方法。 答案呼之欲出。 我到楼下简单的表明了自己一定要去参加邹越风葬礼的立场,然后转身进了梳妆间。 几分钟后,谭以琛推门进来了。 他颦着眉,面色微微有些阴沉,墨染的眼眸里,盛着许多复杂的连我都看不懂的情绪。 凝着我看了一会儿 , 他沉闷的叹了口气,低声道:“别勉强自己……我知道你复仇心切 , 但欲速则不达,你这种状态去见邹北城 , 说不定非但不能让邹北城爱上你,还会露出破绽让他差距出你和邹越风的死有关系。” 我安静的听他把话讲完了,然后放下手里的粉底盒:“我并不是去见邹北城的。” 谭以琛狭长的眸子幅度很小的睁大了一些。 “我是去见邹越风的。”我继续往下讲着:“说出来你可能要笑话我 , 可我真有一种被他鬼魂缠上的感觉,我吃不好也睡不好,每晚都做噩梦……明明不是我杀的他,我不该感到的自责的 , 可他死去的样子却一直在我眼前晃,怎么赶也赶不走……” 可能是因为读书少吧 , 我多多少少有点儿迷信 , 不信世上有神佛,却信世间有恶鬼。 “你只是受到了惊吓。”神佛不怕的谭以琛显然无法理解我这种神神叨叨的想法:“别想太多,也别自己吓唬自己 , 邹越风已经死了 , 他再也无法伤害你了。” “那就当过去寻个心安吧。”我坚持要去。 谭以琛和其他纨绔子弟最大的一个区别就是 , 他尊重个体的差异,他不信鬼神,却也不会因我信鬼神而觉得我愚昧无知。 所以他没有再反对我去参加邹越风的葬礼。 梳妆完毕后我便出了门,我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开车 , 就拦了辆计程车 , 让司机师傅把我载到了人民广场。 人民广场里 , 邹北城坐在广场西脚的石制长椅上 , 手里拿着一个半人高的法式面包棍 , 脚底下落着一大堆低头找食儿的洁白的鸽子。 我缓步走到了他跟前,然后在他旁边坐下了。 见我来了,他也不说话,只是机械式的把面包捏碎,洒向石灰质的地面,等着鸽子们一拥而上 , 争抢着他恩赏的食物。 他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我想安慰他节哀顺变的人肯定很多 , 不缺毫无诚意的我。 所以我便陪着他一起喂鸽子,说实话 , 喂鸽子真是缓解压力的好办法,看它们毛茸茸的小脑袋一低一抬 , 心底的苦闷不知怎么的,就减轻了许多。 “它们真好。”冗长的沉默后 , 邹北城终于跟我说了第一句话:“无忧无虑的,只想着吃。” 闻言,我脱口而出的补充道:“还要想着被吃。” 这本是一句笑话,可我却没能像以往一样逗笑他。 又是一阵令人难耐的沉默,空气里只有鸽子卖萌般的“咕咕”声,可能是为了缓解尴尬吧,我扭头看向邹北城:“不问问我怎么知道你在这里吗?” 邹北城没有说话,只是幅度很小的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掺杂着太多复杂的情绪,让人没由来的心疼。 他盯着地上跳来蹦去的鸽子 , 盯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跟我说:“我弟弟死了。” 尽管我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 , 可当他亲口把弟弟的死讯告诉我的那一刹那,我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的剧烈收缩了一下。 我说不出话来 , 我不该感到自责的,可这一刻,我真的自责。 邹北城终于把头扭了过来 , 他凝视着我,眼眶微微发红,岑黑如墨染的眼眸不知何时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 “我没有弟弟了……”他哑着嗓子,鼻音里明显掺着哭腔。 章节目录 第210章 他的软弱和坚强 邹北城就这么措不及防的哭了出来,巨大的法式面包棍逐渐从他手里脱落 , 被遗弃的婴儿一般摔倒了地上,他把头埋到了我的肩膀上 , 眼泪瞬间决堤。 他的眼泪打湿了我昂贵的礼服,我却难得的没有心疼。 我伸手回抱了他,然后安抚般的拍着他的后背。 “哭吧。”我轻声跟他说:“哭出来就好了。” 哭出来就好了……我在心里默默的把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能感受你的痛苦 , 因为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曾这么痛过。 我也曾茶饭不思,我也曾痛不欲生……现在因果轮回,终于轮到你们痛了。 后来我听南宫薰说 , 邹越风死后 , 邹北城一直很冷静 , 他安顿好崩溃大哭的邹老妇人和险些昏厥的邹老爷子,然后马不停蹄的就赶到了案发现场,和案件的负责人一起做记录 , 找线索,审问犯人秦如霜…… 邹越风的葬礼也是他一手操办的 , 他把自己搞得很忙 , 忙到没有时间吃饭,没有时间睡觉,更没有时间为弟弟的突然死亡伤心。 后来……后来他忙完了,父母逐渐接受了弟弟的死亡 , 咬牙启齿要为弟弟报仇雪恨 , 秦如霜也承认了邹越风就是她杀的 , 她说她跟了邹越风整整五年 , 这五年里邹越风一直把她当成一条狗 , 她早就怀恨在心了,吸毒事件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邹越风毁了她的未来,那她就要了邹越风的狗命。 案子结了,葬礼也筹备好了,他再也没有办法逃避弟弟的死亡了。 那些被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情绪 , 瞬间如绝了堤的洪水,铺天盖地的袭来 , 他一人站在洪水下 , 无力的承受着这洪水猛兽的袭击。 男子汉要坚强,流血不流泪——这是他父亲从小教导他的话 , 所以当悲伤排山倒海的涌来的时候,他没办法用哭泣的方式舒缓悲痛。 他想哭的 , 可他哭不出来。 直到他看见了我。 他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听见我那句满含心酸的玩笑后 , 突然就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了。 “我不是一个好哥哥。”他跟我说,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跳到他脚边觅食的白色乳鸽:“小的时候他很黏我,我去哪儿他都要跟着,我嫌他烦,每次都仗着自己个子高,走路快,三两步就把他给甩开了。” “追不上我,他一屁股坐巷子里,扯着嗓子哭,一边儿哭一边儿喊哥哥……” “他从小就特别的倔 , 我不回来哄他,他能在巷子里哭一整天 , 除了我以外谁哄没用,我妈都拿他没办法。” “我回来以后他就不哭了 , 鼓着小脸儿包子一样的瞪着我……我以为他不会再理我了,结果给块儿糖就哄好了。” 讲到这里,他突然笑了 , 扬唇的那一刻,泪水却从他狭长的眸子里溢了出来,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落下,雨滴一般的滴落到了地上。 “长大后我对他也不好。”他继续讲着 , 语气越发的令人压抑:“我嫌他不争气 , 经常骂他 , 有时候还动手打他……有一次下手太重了,直接打断了他三根肋骨,害得他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 “他说他一直活在我的阴影下 , 无论怎么努力也超不过我,所以就不想再继续努力了……” 他低着头 , 不断有泪水从他眼底溢出 , 打湿了他脚下那一小块石灰地。 “我对不起他。”他哽咽着,懊恼的伸手抓住了自己的头发:“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他。” “别这样。”我安慰他:“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闻言,邹北城明显僵了一下,随后他沉闷的摇了摇头:“不……你不懂。” “不懂的是你。”我扶住邹北城的双肩 , 强行把他的身子扭了过来 , 逼他看向我:“邹北城你给我听清楚了 , 杀害你弟弟的凶手是秦如霜 , 她杀你弟弟是因爱成恨 , 和你没关系。” 因爱成恨这个词是我从报纸上看到的,邹越风死后的第二天,各大娱乐报的头条都清一色的变成了“昔日歌坛一姐秦如霜因爱生恨,狠心杀害前男友”。 被全面封杀了将近两个月的秦如霜突然以这种方式又杀回了娱乐圈,不知深陷囵圄的她知道这个消息后会哭还是会笑。 应该会笑吧,我想 , 毕竟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姑娘了。 “你不懂。”邹北城把这三个子又重复了一遍,稍作停顿后 , 他猛然抬起头来 , 凝眉补充道:“阿风的死没那么简单。” 我的心脏猛然揪紧了: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阿风的死没那么简单……难道说……他查出什么漏洞了? “你说什么?”我强行按捺住自己心底的惶恐与不安,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模样来,满目困惑的问他:“我……我怎么听不懂了呢?秦如霜不是已经认罪了吗?” 邹北城眉头越皱越深 , 脸色也越发的凝重了起来:“我现在也说不准,可我总感觉这事儿没这么简单……案子还有很多疑点解释不清。” 果然……我的心骤然下沉: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 纸是保不住火的。 可该死的是,我现在必须要用这张遇火即燃的纸把邹北城这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抱住 , 如果包不住,那就把这团火彻底熄灭。 “疑点?什么疑点?”我不动声色的探着邹北城的口风:“该不会是你多心了吧?” “不会的。”邹北城的语气很坚定:“我的直觉从来没出过错……而且我弟弟在出事前有很多反常的举止,所以我怀疑这件事儿跟三年前的一个案子有关。” 三年前?听到这三个字,我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奶奶,安伯伯还有安辰就是在三年前被邹越风和顾凕害死的。 这个男人,好生敏锐! 白纸的一角已被点燃,烈火即将冲破束缚,将代表真相的光洒向人间。 我将自己的慌张伪装成了惊愕,睁大了眼睛满目不可置信的看向邹北城,捂着嘴巴惊道:“你的意思是说 , 杀邹二少的另有其人,秦如霜只是一个替罪羊?” 令我意外的是,邹北城再次摇了摇头。 “不 , 秦如霜确实是杀害我弟弟的凶手。”邹北城说:“但是凶手不止她一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 当时应该还有另一个女人在场。” 他说的是“另一个女人”而不是“另一个人”。 章节目录 第211章 吃醋 我的呼吸突然滞住了,一股无名的冷意自我脊髓尾骨发出 , 沿着我的骨关节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引得我头皮一阵发麻。 有那么一刹那 , 我甚至怀疑邹北城是不是早已知晓了杀害邹越风的另一个凶手就是我,所以他才会设计把我骗来,好手刃我为他弟弟报仇。 应该不会吧 , 我想:他刚刚的悲痛不像是装的。 于是我稳了稳心神,也摆出一副严肃不已的模样来,凝眉问他:“这么说来你已经有线索了?” 邹北城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沉闷的摇了摇头。 我被他搞迷糊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到底有没有线索啊?” 闻言,邹北城伸手做了个“打住”的动作 , 示意我稍安勿躁。 “这件事很复杂。”邹北城回答我说:“我现在只能确定案发现场肯定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 至于那个人是谁 , 我现在不敢肯定。” 不敢肯定……也就是说他已经有怀疑的目标了。 我很想揪着他的衣领好好问一问他现在在怀疑谁,可我不能这么做,身为一个局外人 , 我若是对这件事儿表现的太过热枕 , 肯定会引起邹北城的怀疑的。 套话是个技术活儿 , 得慢慢的来。 我不安的蹙起了柳眉,满目担忧的看向邹北城:“听上去好像很危险的样子,你小心点儿,千万不要鲁莽行事。” “放心。”邹北城把手覆到了我的手背上:“我有分寸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 , 心里一时有些忐忑。 现在首先要搞清楚的是邹北城在案发现场都发现了什么 , 这样我这边儿才好做防范工作 , 尽早断了他的线索 , 让他查无可查。 但是我的身份实在不适合去打听这些刑事案件……看来得谭慕龙出马才行。 我正在心里胡乱的盘算着呢 , 邹北城突然把头枕到了我的肩膀上。 “可以靠一会儿吗?”邹北城问我:“我好累。” 我拿眼梢含笑瞥了他一眼:“你已经靠过来了。” “让我靠一会儿吧。”他闭上了眼睛:“我真的好累。” 说完这两句话以后他便不再说话了,闭着眼睛面色沉静的躺在我的肩膀上,眼眶微微有些发红,睫毛很长,长得有点儿不像个男子汉。 他沉稳的呼吸着,样子像是睡着了。 很辛苦吧?我在心里问他:把所有的重负全都压到自己身上,一定特别的辛苦吧? 对不起 , 我不想这样对你们的,可你们逼得我没得选。 你弟弟毁了我的人生 , 却没有跟我说过一句抱歉。 而你……而你……而你纵容了他的行为。 我咬紧了牙关 , 身体也微微开始发颤。 如果,我是说如果 , 如果当初邹越风失手打死我奶奶的时候邹北城没有动用手里的关系保下邹越风,而是让他到牢里去蹲两年 , 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邹越风伤我奶奶纯属意外,而且事后他也没有当场逃逸 , 而是开车送我奶奶去了医院,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补救了,这种情况下,法院充其量也就判个他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他在牢里再表现好点儿,说不定不到三年就能出来了。 我知道邹越风伤我奶奶并非有意,可这依旧改变不了我的愤怒,他做错了事就该付出代价,我能容忍他只坐三年牢就刑满释放 , 可我容忍不了的是他失手打死了人却还要污蔑我碰瓷。 如果不是邹北城的庇护和纵容,邹越风也不会越变越嚣张 , 或许安辰和安伯伯他们就不会死了。 “我很重吧?”可能是感觉到我的战栗了吧,邹北城睁开了眼睛 , 然后动作缓慢的把他的脑袋从我肩膀上移开了。 我猛然回神,这才发现被他枕着的肩部又酸又疼,像是伏案工作数年得了肩周炎一般。 “还好吧。”我揉着自己发酸的肩膀 , 懒洋洋的回答邹北城道:“我只是最近有些缺乏锻炼,所以没有结实的肩膀给你靠。” “没关系。”邹北城握紧了我的手:“我的肩膀很结实,你靠多久都没问题。” 我想他是真的爱上我了,因为自从他把手覆盖到我手背上以后 , 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了。 我的手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已经有些发麻了 , 我相信他也一样。 可他依然没把手移开 , 最后反倒紧握。 这或许是邹越风的死给我最大的一个收获了吧。 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八点多了,邹北城心情不好,我陪他喂了会儿鸽子以后又陪他散了散步 , 用苍白的语言开导了开导他 , 最后他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 , 满是眷恋的说不想我走。 “我倒是无所谓。”我伸手替他理了理略显凌乱的发梢,柔声道:“可你不行,你家人现在需要你。” 他显然也知道这点,于是苦笑了一下 , 与我相拥道别。 我心情复杂 , 到家后本想找谭慕龙商量一下 , 让他找重案组的人打听打听邹北城在邹越风的案发现场都发现了什么 , 结果进屋后却只看到了谭以琛。 “谭慕龙呢?”我问谭以琛。 谭以琛此时正坐在卧室的电脑桌上拟合同 , 听到我的问题后,他连头都没有回一下,言简意赅的回答我道:“部队里。” 我隐约感觉他似乎有些不高兴,因为他的音色并不着急,却很冷冽。 “你看上去好像不太高兴。”跟他说话我没必要绕弯子,于是直接问了出来:“怎么了?谁惹了你了?” 谭以琛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一声:“你还看得出来啊。” “你什么意思啊?”我受不了他这种冷嘲热讽,火气一下子就蹿上来了。 我现在不是他的情妇 , 他在外面憋下火气,不能冲我发。 谭以琛终于转过身来看向我了:“这话该我问你吧?” 我没听明白 , 仔细回忆一下 , 我最近好像也没做什么愚昧过分的事儿来招惹他。 “那你问。”我把包放下,抬眸正视着谭以琛 , 面色沉冷道:“我听着。” 谭以琛凌厉的眉明显向下压了压,眸底的怒意令人不寒而战。 “行 , 今天我们也打开窗户说亮话好了。”谭以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我的目光微微有些阴厉:“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去哪儿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的心脏不知为何揪痛了一下 , 恍惚间竟有一种被人现场捉奸的错觉。 见我不说话,谭以琛眸底讽刺的意味更深了:“答不出来?没关系我替你回答,你去找邹北城了,和他一直呆到现在……” “我这是为了暗刃计划。”我打断了他:“上午的时候谭慕龙也说过了, 现在正是……” “那你为什么不敢告诉我?”这一次,换谭以琛来打断我了:“你出门前没有咨询我的意见,刚刚也不敢回答我的问题……郁可可,你心虚什么呢?” 我被他问的哑口无言,支吾了好一会儿才答出话来:“我……我是怕你担心……” “是啊。”谭以琛再次打断了我,呼吸声在不知不觉间加重了:“全世界只有我在担心你,杨媛死了我担心你承受不来,纠结好久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件事儿告诉你,邹越风死了我担心你心里有阴影……” 说到这里谭以琛停了一下,然后突然大笑了起来 , 那笑容掺杂着太多复杂的情绪,听得人心里发堵:“结果原来你什么事儿也没有 , 出门以后你照样能跟邹北城打情骂俏,临别还可以缠绵一会儿……郁可可 , 我该佩服你演技好,还是该佩服邹北城比我更能讨你欢心?” 章节目录 第212章 想做你的唯一 早在谭以琛执意要参与暗刃计划的时候我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大家都是凡人,有七情六欲 , 每天看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打情骂俏 , 饶是圣人怕也受不了,更何况谭以琛他并非圣人。 我能理解他的愤怒,可我不承认自己有错。 我们从一开始就商量好了 , 他帮我成功复仇,我以后都听他的。 我做的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报仇,对于痛失爱弟的邹北城我只有同情,绝无爱情 , 其他男人就更不要说了。 所以我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对不起谭以琛了。 “我那是在演戏。”我心里一阵无力:“你以为我想跟邹北城打情骂俏吗?他们家欠我家三条人命,我是有多犯贱才会对邹北城动情?” 闻言 , 谭以琛凌厉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 , 目光也变得深邃了起来。 “一条。”他纠正我说:“另外两条人命,不是你家的。” 我的心跳猛然一滞,恍惚中竟有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 我突然明白谭以琛在气些什么了。 他气我和邹北城的虚情假意是假 , 气我对安辰念念不忘才是真。 我深吸了一口气 , 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稳住心神。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问谭以琛 , 问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生生从牙缝里逼出来的。 谭以琛半敛着眸子冷冰冰的瞥了我一眼,凉声道:“你很清楚我想说什么。” “我不清楚!”我没由来的发了火,音量也跟着提高了:“你想说什么就明说 , 你不说明白,我怎么可能清楚?” 我其实是清楚的 , 可我不想主动去说 , 有些伤疤别人揭痛 , 自己揭更痛。 既然一定要揭 , 那就让他来揭吧,反正我总会原谅他的。 然而谭以琛却不肯如我的愿,毫不留情的拆穿了我:“你清楚,你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 顷刻间,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又回来了,就像有一块儿巨大的石头堵在你的胸口一样 , 你的每一声呼吸,都变得艰难无比。 我不堪重负 , 颓然的跪倒在了地上。 “谭以琛。”我抬起头来 , 噙着眼泪,绝望而又无助的看向站在我正前方的谭以琛,用一种可以称得上是哀求的语气跟他说:“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能给你的我已经全给你了 , 不能给的我是真的给不起。 你总不能……你总不能……你总不能逼着我把过去全忘掉吧?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想忘掉 , 这段记忆太过痛苦,我早已承受不来。 ……可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把它们全都忘掉? 见我跪到了地上 , 谭以琛岑黑如墨染的眸底闪过几分悸动,他缓步走到我跟前,在我对面半跪了下来。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他伸出手来,骨节分明的食指微微弯着,动作轻盈的抚过我的脸颊:“可可,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忘了那个男人?” 他捧住了我的脸,满目忧伤的凝着我:“我以前是很花心,可从来没有那个女人能走到我心里去,你是第一个 , 也是唯一的一个。” 他半跪在我对面,与我四目相望 , 我们之间只有不到一掌的距离,这距离是如此之近 , 以至于他稍微低一下头,或者我稍微抬一下头,我们就能亲吻到彼此。 “所以 , 我也想做那唯一的一个。”他大拇指的指腹用力的摩擦着我的脸颊,说话时嗓音微微有些沙哑:“这要求,不算过分吧?” 不过分,当然不过分了,这要求一点儿也不过分。 如果谭以琛有一个念念不忘的前女友 , 我心里也会有疙瘩 , 也会辗转反侧的想 , 在他心里,究竟是我更重要一点儿,还是他的前女友更重要一点儿。 “他已经死了。”我不受控制的发着颤 , 眼泪如决堤的洪水 , 汹涌而下:“就算他现在活过来 , 我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 谭以琛动作轻盈的为我擦干了眼泪,却不肯拥我入怀。 “那为什么你不肯让我陪你去白云医院?”将我的脸擦拭干净后,谭以琛凉声问我。 他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毫无准备的我被他杀了个措手不及 , 完全不知该如何作答。 谭以琛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 眸底有遮不住的失望。 “我也没想着立刻就把他从你心里赶出来。”冗长的沉默后 , 他再次开了口:“但你得给我个机会让我把他赶出来……你总要尝试着去忘掉他吧?如果你连尝试都不肯尝试,那我岂不成了一个傻子?” 我一直觉得自己没有错 , 我虽然勾引邹北城 , 但是我对他没有动过情,虽有亲密举止,可这些亲密的举止全是在谭以琛知道的情况下进行的,我没有背着他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我虽然忘不了安辰,可安辰已经死了,感情的事儿不受我的控制 , 记忆就在那里摆着,我怎么可能忘得了? 所以不是我的错,真的不是我的错。 然而 , 听完谭以琛刚刚说的那些话以后 , 我突然发现:原来这一切真的就是我的错。 我不是忘不了安辰,我是不愿意忘记他。 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我年少时期过的最快乐的日子 , 他是那么的好,我怎么舍得忘记他? 他是因为我才死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忘记他呢? “对不起。”我把头低了下来,不敢再去看谭以琛的脸:“对不起……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落到了地上 , 打湿了木质的地板,也打碎了我和谭以琛的心。 以前每次我哭泣 , 谭以琛总会把我抱进怀里,或嬉笑着嘲弄我,或放柔了调子安慰我,他的怀抱温暖如午后的暖阳,我经常会在他怀里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满足,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之前究竟在哭些什么。 可是这一次,他却吝啬自己的拥抱 , 不肯再把温暖分享与我。 “别说对不起。”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向我:“我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三个字!” 哑着嗓子一字一顿的将这两句话说完以后 , 谭以琛看了我最后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嘭!”的一声巨响 , 房门被他愤怒的关上,几秒钟后,世界重归寂静 , 空气里,只剩我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章节目录 第213章 破绽 我和谭以琛陷入了冷战,这是我们认识以来闹的最僵的一回。 ——僵到连情商极低的谭慕龙都察觉到了我们之间的不对劲儿。 “你和阿琛吵架了?”早饭过后 , 谭慕龙挑了个谭以琛不在的空档,沉声询问我道。 我极其尴尬的笑了笑 , 用沉默代替了所有的回答。 见我不想说,谭慕龙也没勉强我,只是随口劝了我两句 , 说谭以琛从小被家里人惯坏了,脾气不太好,让我多担待点儿,别跟他一般计较。 “我能看得出来 , 我弟他真的很喜欢你。”谭慕龙跟我说:“我还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执着过。” 我的心猛然一痛 , 像是有无数根细细小小的针 , 顷刻间全扎在了我的心窝上,扎上后,还要一点一点的往里面钻 , 直到把我整颗心脏都钻透。 “我知道。”我沉闷的点着头 , 极小声的回答谭慕龙:“我一直都知道。” 现在我和谭以琛的问题不是他不够爱我 , 而是我不够爱他。 在遇到他之前,我的心就已经千疮百孔了,纵便他给的爱是神丹妙药,我也无法让这颗疲惫不已的心脏恢复如初。 谭慕龙偏过头来 , 目光沉冷的看向我 , 叹气道:“你们两个的事情我所知甚少 , 所以也不好随意下结论 , 但是茫茫人海 , 能遇到心意相通的人不容易,好好沟通吧,别因为一点儿小事,寒了彼此的心。” 我不由的苦笑了一下:“道理谁不懂啊,可世间的事情,哪儿有那么简单?” 谭慕龙英气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或许是你把事情想复杂了呢?” “能被想复杂的事情,本身它也不简单。”我跟他说起了绕口令。 最后 , 谭慕龙没有绕过我,笑了笑不再说话。 一阵令人难耐的沉默后 , 我突然想起了昨天邹北城跟我说过的话 , 于是忧心忡忡的问谭慕龙:“对了谭长官,你认识参与调查邹越风死亡案的人吗?” “谈不上认识。”谭慕龙简洁的回答我说:“但我知道都有谁。” 我不由的锁紧了细眉:看样子协助邹北城查案的都是邹北城的亲信,也不知道谭慕龙能不能探到他们的口风。 不管能不能 , 总归是要试一试的,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 , 心情复杂的把昨天邹北城跟我说过的有关邹越风案情的事简单的转述给了谭慕龙。 本以为谭慕龙听完以后会大吃一惊,谁料他竟轻描淡写的跟我说:“我知道。” 这下,吃惊的变成我了:“你知道?” “我一直在关注这个案子。”谭慕龙沉声向我解释道:“你那天从林娆家回来以后 , 阿琛就把情况简单的给我描述了一遍,怕你做事不利索留下马脚,我还偷偷派人去处理过现场呢。” 我心里又是一阵难过,我觉得自己没用极了,只是去给安伯母收个尸都没收好,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事后还得让谭以琛和谭慕龙他们帮我擦屁股…… “好在那栋小区的监控录像早就坏了。”谭慕龙继续往下讲着:“秦如霜也够意思,把你的脚印,指纹全擦干净了,现场没留下任何你存在的痕迹……” “可邹北城昨天跟我说他怀疑现场还有另一个人在!”我猛然抬起头来,慌声打断了谭慕龙:“而且他当时跟我说的是‘另一个女人’ , 他要是什么都没发现的话,怎么会这么说呢?” 闻言,谭慕龙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 示意我稍安勿躁:“你听我说完,直接的证据秦如霜能帮你销毁的 , 基本都帮你销毁了,现在邹北城之所以怀疑有第三个人在场,主要是因为尸检报告和案发地点出了一点儿小问题。” 尸检报告……我猛然睁大了眼睛:难道…… “你是不是在邹越风左肩处捅了一刀?”谭慕龙话锋一转 , 冷声询问我道。 果然!我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我就知道那刀伤会出卖我。 见我不说话,谭慕龙大概也猜到答案了,于是不待我回答,便沉冷着调子 ,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理了一遍:“可是是为了掩盖你的存在吧 , 邹越风死后 , 秦如霜又拿水果刀在邹越风身上捅了好几刀。” 我呼吸一滞,脑子“嗡嗡”的响着,有那么一瞬间 , 我甚至不敢相信谭慕龙说了什么。 虽然我早就知道秦如霜有心护我 ,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想不明白:我们早已反目成仇 , 那天秦如霜其实完全可以把罪责全都推到我身上,然后逃之夭夭。 可是她却没有这么做,她把外套给了我,协助我成功脱逃 , 自己则坐在那栋弥漫着血腥味的恐怖房间里 , 承担了所有的罪过。 “可问题是 , 验尸官是能验出死者身上的伤是在死者生前还是死后留下的 , 有些经验丰富的验尸官 , 甚至能检验出这些刀伤是否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谭慕龙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的心瞬间揪紧了,颤声问谭慕龙:“所以说……他们验出来邹越风左肩的伤是在他死前受的了?” 谭慕龙点了点头,默认了我的话:“再加上案发地点是在林娆家,案发前邹越风又去了一趟广东,并在广东住了一周多,在这一周多里 , 他多次前往珠海的白云精神病康复院……所以邹北城怀疑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天呐!过度的震惊让我的双腿一阵发软,我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 , 直到扶住了背后的墙 , 这才勉强让自己站稳。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 我以为我掩盖的已经很好了,可总有蛛丝马迹暴露在空气里 , 抹不掉,擦不净。 我猛的抬起头来 , 神色焦虑的看向谭慕龙:“这可怎么办?我一周前也去过白云医院!我还和那里的院长见过,如果邹北城跑到白云医院找院长问话的话……” 后面的话我没有勇气把它们讲出口,如果邹北城真调查到了白云医院的话,那我们苦心经营的这一切,可就全完了! 章节目录 第214章 错在哪儿 我敢光明正大的跑到广东的白云精神病康复院去给安伯母收尸,主要是因为我认定了邹北城和南宫薰调查不到白云精神病康复院。 他们若是对我起了疑心 , 想摸我的底,那也只能顺着乔远黛现有的资料往下摸 , 这些资料都是谭慕龙和谭以琛为我精心编造出来的,他们越往下摸,离我的真实身份就越远。 所以我只要事先跟谭慕龙打个招呼 , 让他把我上周飞往广东的所有记录全都删掉,那邹北城和南宫薰想象力再丰富,也不可能追查到白云医院去。 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邹越风的死 , 居然把这条隐藏的线扯了出来。 一滴规模不小的冷汗自我额角落下 , 顺着我的脖子滑进了我的衬衣里。 我隐约间感觉 , 构建“暗刃计划”整个大厦的第一张多诺米骨牌已经摇摇欲坠了,一旦它被推到,摩天大厦岌岌可危。 “你放心。”大概是我的脸色太过难看了吧 , 谭慕龙伸手拍了下我的肩膀 , 沉声安慰我道:“白云医院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 , 那院长收了我的钱,会帮你做伪证的。” 我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心窝:还好,还好我的队友们不像我一样没用,否则的话 , 我早死一万遍了。 “麻烦你们了。”我低下头来 , 心里满是愧疚。 恍惚间 , 我有一种自己是累赘的感觉 , 谭以琛头脑聪明 , 用句古诗来形容,那就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天下玩弄于鼓掌之间。 谭慕龙智商和情商虽比谭以琛稍微次了那么一点儿,但他行动力强 , 交给他办的事情他能办的天衣无缝,而且他心思缜密 , 基本可以把事情做到万无一失。 唯独我 , 只会谈情说爱,退下情场 , 漏洞百出。 看来,我真不是当卧底的料。 察觉到我的愧疚 , 谭慕龙斜着眼睛拿眼梢目光清冷的瞥了我一眼,开导我说:“你也不必太自责 , 你以前没有接触过这些,考虑不周是在所难免的。” 闻言,我苦笑了一下:“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不是。”谭慕龙否认了:“我只是在就事论事罢了。” 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下,一向冷漠的脸,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你唯一需要自责的,不是你考虑不周,而是你脱离了组织。”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情和不擅长的事情,你能办到的事,我或暗刃计划中的其他人未必能办到 , 所以我们需要你。” “同理的,你也有很多办不到的事情 , 所以你需要我,需要阿琛 , 需要计划中其他没有在你面前露过脸,看似无关紧要,实则至关重要的人。” “你既然加入了这个整体 , 你就不能事事只为自己考虑,只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本来安葬杨媛女士只是一件极小的事,如果你再去广东之前能稍微听取一下阿琛的意见 , 把这件事儿交给别人去处理 , 或让他陪你一起去广东 , 事情也不会闹到今天这种地步。”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无意苛责你,可你必须得认识到自己的问题 , 因为你的一意孤行 , 你差点儿害我们筹备了整整一年多的计划付之东流。” 我低着头 , 一声不吭的听着谭慕龙的教诲,心里又苦又涩,难受极了。 我已经很小心了,也已经很努力了 , 可我真的错了。 有生以来第一次 , 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挫败感”。 退出歌坛的时候我不觉得自己败了 , 因为我败不是因为我能力不行 , 而是因为演艺圈太过黑暗 , 我不想跟他们玩儿了。 被顾凕用脚踩着脸奚落嘲讽的时候我也不觉得自己败了,因为那时的我一直以为顾凕之所以能这么嚣张,完全是仰仗他的老子,他本人一点儿能力也没有。 现在,我终于愿意承认自己失败了。 早在加入暗刃计划之前,谭慕龙就不止一次的警告过我 , 说我一旦加入这个计划,那我就跟真的特务没什么两样了 , 以后无论我做什么事 , 都得服从命令,不能由着性子乱来。 我当时明明答应的好好的,可现在…… 肯定是谭以琛把我惯坏了 , 我想:明明他来以前,我一直都很乖的。 温柔令人沉溺 , 冷漠使人发奋,看来谭慕龙也得给他弟弟上一课了 , 不能让他太惯着我。 “以后不会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谭慕龙,一字一顿的跟他说:“我跟你保证,以后我绝不会再让个人感情超过组织利益了……我发誓。” 谭慕龙欣慰的点了点头,难得对我笑了一下。 “你知道吗?”他说:“我早就想教训你了,可阿琛一直拦着不让,还把我骂了一顿。” 提起谭以琛,我心里又是一阵苦涩。 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这件事儿错在我 , 可我不能认错。 因为我一旦认错,就代表着我要放弃安辰了。 现在的我 , 真的还没做好放弃安辰的准备,我不能骗谭以琛。 我陷入了两难 , 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而时间却不会因为我的纠结而暂停,转眼间邹越风的葬礼来临了。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谭以琛、谭慕龙是分开赶往邹家的。 谭以琛和谭慕龙从哪里出发我不知道 , 但我是从乔老先生家开车去邹家的。 我和谭慕龙现在已经分手了,再住在谭慕龙家就不合适了,所以前两天谭慕龙安排我在乔老先生家住下了。 我往乔老先生家搬的时候谭以琛并没有来送我,这也在情理之中 , 毕竟自那天他冲我发过火后 , 就再也没理过我了。 唉……扯远了 , 还是先把精力放到邹越风的葬礼上吧,谭以琛的事儿,后面等我想清楚该怎么结局了 , 再慢慢解决。 来参加邹越风葬礼的人很多 , 官员、军人、商人……基本雾都的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看来邹老爷子和邹北城的脸真不是一般的大。 我把礼钱交给了接待员 , 正欲转身进里堂,这时,一个调笑的女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乔小姐,好久不见 , 别来无恙啊。” 章节目录 第215章 醋坛子 这声音是……我不由的压低了眼眉,下意识的转身向声源处看去。 回头的刹那 , 一双妖异的狐狸眼映入眼帘,那眼睛又细又长 , 眼尾染着几丝令人迷醉又战栗的笑意。 我吃了一惊:南宫薰? 这……开玩笑的吧?她可是黑手党啊!怎么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邹家? 南宫薰敏锐的察觉到了我的诧异,于是眸底的笑意又深了几分:“你看上去好像很惊讶?” 我回过神来,回了南宫薰一个浅笑:“是啊,没想到南宫……” 我本来想说“没想到南宫小姐也会来参加邹二少的葬礼”,结果“南宫”二字刚说出口 , 南宫薰便伸出白皙纤细的食指挡在了我的嘴边。 “嘘。”她朱唇轻翘,食指的指腹按在我的上唇和下唇之间。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她扬唇笑了 , 不动声色间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乔小姐 , 在这里,您还是不要说出那两个敏感字的好……” 我识相的收了声,歪头看向南宫薰:“那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禾雨薰。”南宫薰向我伸出手来 , 微笑的模样很优雅,很迷人:“你可以直接叫我薰,也可以叫我禾小姐。” 我握住了南宫薰伸过来的手:“我明白了 , 禾小姐 ,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我说南宫薰怎么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邹家 , 原来她是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新的身份啊。 不过南宫薰也算是臭名昭著的黑手党了吧?这个新身份真的能掩盖了她以前的罪行吗?我心里很是狐疑。 我不太懂警匪间的运作,在我看来,南宫薰既然是黑手党,大家又都知道她是黑手党 , 那直接把她抓起来枪毙了不就行了?为什么一个个的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假装自己认不出“禾雨薰”就是“南宫薰”? 百思不得其解中 , 邹北城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不过短短几日不见 , 他消瘦了不少 , 颚骨都凸了出来 , 黑眼圈也极其的明显。 可奇怪的是他看上去一点儿也不颓废,反倒给人一种无名的压迫感,让人不敢与他对视。 “你怎么来了?”邹北城先是快速的扫了我一眼,然后便把目光定格到了南宫薰身上。 很显然,他对南宫薰的到来也感到相当的意外。 可能是对邹北城的态度感到有些不满吧,南宫薰没好气的白了邹北城一眼 , 凉着调子阴嗖嗖的问他:“怎么,我不能来?” 邹北城眉眼间明显染上了几分焦躁,他压低了声音,强忍着怒意呵斥南宫薰道:“你也太乱来了!你知道今天都会有谁到场吗?” 比起邹北城的怒火中烧 , 南宫薰就显得淡定多了。 “安心啦。”南宫薰懒洋洋的打着哈欠:“他们又没有证据证明我的真实身份 , 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没人动得了我。” “可他们都知道你是谁!”邹北城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而且他们也知道我是谁!你他妈的能不能给我注意点儿影响!” 闻言 , 南宫薰突然压低了眼眉,细长的狐狸眼里 , 隐隐透出几分危险来。 “不注意影响的是你吧?”她冷笑了一声:“我去哪儿是我的自由……怕跟我扯上关系的话,你不理我不就好了,何必非要跑过来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邹北城的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了 , 可因为某些不能说的原因,他没当众跟南宫薰发火儿。 南宫薰倒也懂得见好就收,察觉到邹北城真的动怒后,她难得的服了一次软。 “好了,别摆着一张脸了,我有分寸的。”南宫薰安抚邹北城道:“大不了我一会儿再去你死对头那儿溜达一圈儿,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呗。” 死对头?听到这三个字,我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个惊悚的念头:她口中的邹北城的死对头,该不会是指谭慕龙吧? “你没事儿就赶紧回去吧。”邹北城把头别到了一边儿,显然不想再多跟南宫薰废话:“就算他们暂时动不了你,你也不能这么嚣张……你应该知道空气里有多少只眼睛在盯着你!” 听到这里 , 南宫薰不由的笑了。 “我知道。”她说:“他们都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然后带着我的尸体 , 找他们的上司领赏去。” “知道你还这么明目张胆的过来!”邹北城语气越发的恶劣。 南宫薰却没有在意:“我过来自然有我的原因……你别管那么多了,管好你的小情人 , 别让她暴露就行了。” 说到“小情人”这三个字的时候,南宫薰别有所指的瞥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进了里堂。 邹北城没听明白她的话 , 扭头满目诧异的看向我。 面对他询问的目光,我极其无辜的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南宫薰那个疯女人在说些什么。 “算了,别理她了。”邹北城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就那个脾气 , 谁的面子也不卖 , 也就她大哥能治得住她。 我没有回话 , 而是沉眸盯着南宫薰高挑秀丽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邹家极富古韵的里堂中。 “你说谭慕龙以前怎么就喜欢上她了呢?”我鬼使神差的问邹北城。 我会突然这么问,主要是因为我觉得谭慕龙和南宫薰的性格一点儿也不般配 , 他们一白一黑 , 一个不苟言笑 , 一个笑里藏刀,一个把职责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一个做事只凭借自己的喜好,完全不考虑影响和后果…… 这样两个性格完全相反的人,当初到底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我很是好奇。 然而 , 我这句话听在邹北城的耳朵里 , 却变成了另一番味道。 “你管谭慕龙做什么?”邹北城的脸顷刻间阴沉了下来,语气不善的问我:“难道说你到现在都还没能放下他?” 他的脸色和语气都极其的可怕 , 然而 , 这并没有吓到我。 ——好重的醋味啊! 我心里一阵好笑。 于是我便真的笑了 , 挑眉看向邹北城,幽着调子打趣他:“怎么,你吃醋了?” 本以为邹北城会恼羞成怒般的把头扭到一边儿不再理我,谁料他却爽快的承认了:“没错,我吃醋了。” 他的坦率着实惊到了我。 “没想到邹长官还是个醋坛子。”我抿嘴笑着。 邹北城突然上前了一步,强硬的拉近了我们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下意识的想要后退,然后向后迈的步子还没落下 , 便被邹北城拦住了腰身,后退不得 , 也前进不了。 “我确实是个醋坛子。”他用另一只手抬起了我的下巴 , 凝视着我的眼睛,压低声音跟我说:“而且我不仅爱吃醋 , 我吃起醋来,后果也相当的可怕……” 章节目录 第216章 血色葬礼 邹北城搂着我的腰,我们的距离是如此之近 , 近到我的胸再往前移动不到两厘米就能碰触到他线条硬朗的胸肌,近到他说话时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削薄的唇里吐出的气息。 我装出一副意乱情迷的模样 , 一边儿拿手指头在邹北城的胸前画圈圈,一边儿哑着嗓子问他:“怎么个可怕法儿呢?” 邹北城把我搂的更紧了一些:“你想试试吗?” 我明显感觉到,有个又硬又大的东西,抵到了我的腰间。 我的心脏瞬间揪紧了 ,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什么叫“玩火自焚”了。 可现在认怂已经来不及了,毕竟乔远黛可不是那种会轻易认输的女人。 我正欲再跟邹北城调两句情呢,这时 , 我突然感觉有道凌厉的目光向我射来 , 我如芒在背 , 隐约竟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我下意识的抬头,向那目光看去。 抬眸的刹那,谭以琛清冷的眸子映入眼帘 , 我猛然睁大了眼睛 , 只觉得那目光像一把刀 , 生生将我切成了两半。 此情此景,是如此的熟悉,记忆里,好像什么时候 , 他也这么看过我。 哦 , 我想起来了 , 半年前的艺术展上 , 他也是这么看我的。 只不过那时候抱着我的不是邹北城而是顾凕。 他凝视着我 , 目光里有太多复杂的情绪,我看不懂,可我能感觉得到他此刻的心情。 那是一种你只需要品一口,就会难过到落泪的心情。 他漠然的转身,假装什么也没看见,然后三晃两晃 , 消失在无数穿着黑色孝服的人群里。 我像是瞬间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连哭也哭不出来了。 有那么一刹那 , 我真想直接推开邹北城 , 不顾一切的向谭以琛离去的方向追过去。 我想拉住他,跟他说不要走。 我什么都不要了 , 我也不想找邹北城报仇了,你别走好不好? 可我最后却什么也没做,我安静的呆在邹北城的怀里 , 无能为力的看着谭以琛越走越远。 不能让个人感情影响到组织利益……我在心里一字一字的跟自己说。 这十四个字像是有什么神秘的力量一般,我把它们念叨完以后 , 竟神奇的笑了出来。 “邹长官。”我原本在邹北城胸口画圆圈的食指不动声色间移到了邹北城的心口,一点一点的把他往后推着:“今天可是你弟弟的葬礼,你这样……不太好吧?” 这话明显起了些作用,邹北城的表情虽极其的不情愿,可他还是松了手。 我重获自由,可心里却半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好在现在的我,早已能像谭以琛他们一样,随心所欲的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于是我扬起唇角,给了邹北城一个迷人的微笑。 “别着急嘛。”我为邹北城整理着孝衣:“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还是好好的悼念一下邹二少吧。” 邹北城的笑容变得苦涩了起来 , 他懊恼的锤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闷声道:“我真是个混蛋!” “别这样。”我抓住了他捶打自己额头的手,沉声安慰他道:“这不是你的错 , 你只是压力太大了而已……再说了,性本身就有缓压的作用 , 你神经紧绷了这么多天,想用这种方式舒缓压力也是正常。” 他似乎被我说服了,表情也没有刚刚那么自责了。 “怎么无论你说什么 , 我都觉得特别的有道理?”他笑着问我。 我恬不知耻的表示:“因为我学识渊博。” 其实我的学识一点儿也不渊博,我都是临时抱的佛脚,当我和谭以琛他们设计好了乔远黛的人物性格后,谭以琛就开始全方面的把我往这个性格上打造 , 他给我挑选我需要看的书,教我一些我连听都没听说过的有关性的知识…… 真正学识渊博的其实是他 , 我只是个精致的高仿罢了。 邹越风的葬礼很快就开始了 , 我进了里堂,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结果我刚坐下,南宫薰幽冷的声音便从我的正前方传来了:“乌龙茶,其实你还喜欢我吧?” 我猛然一僵:我的天呐,我居然坐南宫薰后面了! 我和这妖精,怎么就这么有缘分呢? 我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呢 , 谭慕龙沉冷的声音便钻进了我的耳朵里:“你想多了 , 现在的我 , 只想亲手把你送进监狱……如果能亲手枪毙你,那就更好了。” 我不知道此刻的南宫薰脸上究竟是个什么表情,我只知道她足足有一分钟没有说话。 一分钟过后,她又恢复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和任意妄为。 “那我给你个机会。”她语气轻松:“一会儿我上台给邹越风献花的时候 , 你对准我的心脏来一枪,怎么样?” 谭慕龙没有回话 , 应该是懒得理睬南宫薰了。 “我说真的。”南宫薰不依不饶:“如果你现在还对七年前的那一枪耿耿于怀的话 , 我就给你当个枪靶子 , 让你好好泄泄愤,怎么样?” “你还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明白!”谭慕龙的语气明显染上了怒意:“我对你早就没感觉了 , 逮捕你,枪毙你,是我作为军人的指责,与私情无关。” “所以我们还是有私情的咯?”南宫薰耍起了无奈。 谭慕龙忍无可忍,起身换了位子。 我突然明白南宫薰为什么能追到谭慕龙了。 ——对付谭慕龙这种从头发丝儿高冷到脚趾头的男人,你就得跟无赖一样死缠烂打 , 缠得他无可奈何了,你也就赢了。 此时站在台上的邹北城已经念完了冗长的追悼词 , 下面 , 就是我们这些来宾为尸体献花的时间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到这一个环节了。 来吧邹越风,咱们好好的告个别 , 念叨念叨彼此的对和错,念叨完以后 , 你也就安息吧,别老缠着我不放 , 反正我也不会原谅你,而你……你也不需要原谅我,因为我根本不在乎你对我的看法。 我拿着一束百合花,跟随着坐在我左边的那位夫人一起站起了身,向大堂两侧的过道处移去。 献花的人很多,队伍也很长,好在献花需要的时间很短,所以这过程倒也没有多难耐。 很快我便走到了最前方,现在排在我前面的还有五个人。 我正百般无聊的等着 , 这时,坐在最后一排的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突然跳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手枪! “南宫薰 , 你害死了我弟弟,今天 , 我要让你血债血偿!”那人面色狰狞的瞪着站在棺材旁正欲为邹越风献花的南宫薰,然后扣下了手枪的扣扳机…… 章节目录 第217章 痛彻心扉 当那个举着枪的男人从礼堂最后一排跳起来的时候,南宫薰就站在我的正前方 , 我们中间隔着四个人。 我闻声向声源处看去,然后就看到那男人把乌黑的枪口对准了南宫薰。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事了 , 那男人便已经扣下了扣扳机。 指头盖般大小的金色子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破手枪的束缚,向南宫薰飞驰而来。 南宫薰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她应该是想躲的 , 可人的速度哪里有子弹快?电影里飞身躲开子弹的镜头到底是演出来逗大家开心的罢了。 子弹毫不留情的刺进了南宫薰的左胸处,殷红的鲜血瞬间撒了一地。 那男人却还是不肯放过南宫薰,对准了南宫薰的胸口“嘭嘭嘭”的又开了好几枪,直到南宫薰像那天骑在我身上的邹北城一样直勾勾的倒下去 , 那男人这才助手。 南宫薰倒地的那一刹那 , 我下意识的扭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谭慕龙。 谭慕龙面色煞白 , 他想都没想,几乎是本能反应的就想跑过来,冲到他心爱的女人身旁。 可他的身子刚往前倾了一倾 , 脚都还没迈起来 , 就被谭以琛给拦下了。 “你想干什么!”谭以琛压低声音满脸怒意的呵斥他:“那个女人害你害的还不够惨吗?你还想跟她扯上关系是不是?” 谭慕龙止住了脚步 , 那一瞬间,我在他岑黑的眸底看到了一种名为痛苦的情绪,我这才明白,原来他还没有真的放下她。 我能感受到他的痛彻心扉 , 可我和他一样 , 全都无能为力。 事发突然 , 里堂的人全都被吓蒙了 , 枪声落下后大家才猛然回过神来 , 纷纷开始躲闪尖叫,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不过幸运的是这儿是邹家,邹老爷子和邹北城都是军人出身,门外到处都是站岗的警卫兵,所以很快开枪的歹徒就被制服了。 “我没有错!”被警卫兵们拖下去的时候那男人还在扯着嗓子歇斯底里的喊着:“她是黑手党!她是南宫世家的人!我们多少个兄弟都在反恐行动中牺牲了!你们明明知道她是谁……你们明明知道她是谁!” 直到警卫兵把那男人拖走之后,我都能听到他愤怒而又绝望的喊声。 歹徒被拿下后 , 几个我不认识的男人把南宫薰围了起来,邹老爷子喊来了军医,慌乱中好像还有人拨打了120…… 我的目光一直定格在谭慕龙身上 ,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看到些什么 , 总之我像是被下了蛊一样,就是移不开目光。 被下蛊的不止我一个 , 谭慕龙的目光也一直定在南宫薰那边移不开。 他凝视着南宫薰倒下的方向,然后把自己的胳膊从谭以琛手里抽了出来 , 一步一步,动作缓慢的向南宫薰走去。 他的脸是纸一般的苍白 , 目光也有些涣散。 怎么形容呢?现在的他给我一种失魂落魄的感觉,那感觉就跟……就跟当年安辰死了以后的我一样。 目睹他死亡只是一秒钟的事儿,可这痛苦却一直延续着,直到现在,我都记得那钻心的疼痛。 谭慕龙终于踉踉跄跄的走到了礼堂的最前端,他伸手拨开黑压压的人群,挤到了最里侧。 此时,南宫薰已经被医护人员抬上了担架,谭慕龙伸出手来 , 似是想要触碰一下南宫薰逐渐退下血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可就在他的指尖离南宫薰的侧脸还有不到五厘米的距离的时候 , 医护人员抬着南宫薰手忙脚乱的离开了。 于是他们间的距离越拉越长,于是他只能像刚才一样 , 让目光追随着她远离。 南宫薰被医护人员抬着消失在大堂后,谭慕龙依旧站在原地,盯着南宫薰消失的方向 , 不动弹,也不说话,像被按下了关机键的机器人一样,又像是他的灵魂已经跟着他心爱的女人一同离开了 , 现在留在这里的 , 只是一句没有任何思维能力的木讷的驱壳罢了。 我走到谭慕龙旁边,压低声音问他:“你没事吧?” 谭慕龙没有回答我 , 恍惚间我看到他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谭以琛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他看了我一眼,却没有跟我说话。 “我派人送你回去吧。”他跟谭慕龙说:“花已经献完了 , 你没必要非等他们下完再走。” 谭慕龙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机械般的点了点头 , 用一种像是得了重感冒一般鼻音极强的声音跟谭以琛说:“好。” 可能是怕路上谭慕龙情绪失控出意外吧 , 谭以琛派了三个警卫兵去送谭慕龙,那架势,不像往家里送大哥,倒像是往监狱里送罪犯。 这一整个过程 , 我都站在他旁边 , 可他除了刚刚过来时扫了我一眼之外 , 再没给过我一个眼神 , 也没跟我说过一句多余的话。 我心里苦涩极了 , 我们以前遭受了那么多,可都熬了出来,现在却形同陌路。 终于,在谭慕龙被警卫兵们护送离开后,我再也忍不住了。 “你打算一直这样不和我说话吗?”我站在谭以琛的身后,凉声问他。 他顿了一下 , 随后把身子转了过来。 “乔小姐,我需要跟你说什么吗?”他剑眉微颦 , 一脸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的样子。 “乔小姐?”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了。 谭以琛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恩?我叫错了?难道乔小姐也有别用名?” 我捏紧了拳头 , 过长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里,掐得掌心一阵泛红 , 我却丝毫不觉得痛。 “没有。”我说:“我只有一个名字。” “是吗?”谭以琛的语气淡淡的,你很难从他说话的口气里判断出他此刻是个什么心情:“那请问乔小姐,你想让我跟你说些什么?” “也没什么。”我恢复了冷静 , 微笑着说谎道:“我只是想让你代替我向你哥问好,生死有命 , 希望他能节哀顺变。” 若是想吵架,那我们回家后有的是机会,不急于这一时,我在心里这么跟我自己说。 “您心肠真好。”谭以琛回答我,语气里盛满了讥讽:“我会一字不落的转达给我哥的,你放心。”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把身子转了回去,没有丝毫犹豫的离开了。 这一次,换成我站在茫茫人海里 , 盯着我心爱的人,一步一步的远离我了。 章节目录 第218章 我给你的爱 中途虽然出了些意外,可邹越风的葬礼该举办的还是得照常举办。 棺材下葬的时候邹越风的父母哭的肝肠寸断 , 邹北城的眼圈儿也红的厉害,可他只是淡淡的用手指擦了两下眼角 , 不知是故做坚强的不肯哭,还是已经悲伤到哭不出来了。 曾经,我一直想让邹越风血债血偿 , 让邹越风的亲人也亲自品尝一下这种痛失所爱的感觉。可如今邹越风死了,邹北城和邹老爷子还有邹老妇人他们终于也像当年的我一样痛不欲生了,我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有什么好高兴的呢?我奶奶和安辰他们永远也活不过来了。 就算我现在把顾凕砍死,再把邹北城也砍死 , 依旧无济于事 , 我人生的悲剧已然注定 , 无论如何也更改不了了。 凝视着被吊绳吊着,一点一点陷进泥土里的邹越风的漆黑棺椁,我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可能是因为短时间内目睹了两起枪杀案吧 , 我的思绪瞬间变得凌乱起来。 我控制不住的去想:既然复仇并不能换来亲人的重生,那我为什么还要拼死拼活的去复仇呢? 是为了泄愤,还是为了慰藉逝去者的在天之灵? 我想不通……连我自己 , 也猜不透我的动机。 离开邹家后 , 我没有回谭慕龙家,也没有去乔老先生家,而是开车去了安葬安辰、安伯伯、安伯母还有我奶奶的公墓。 我站在安辰的墓碑前,一时间感慨万千。 “你知道吗?秦如霜把邹北城杀了。”站着太高了 , 我看不到墓碑上贴着的安辰的照片 , 于是我盘腿坐到了地上 , 和安辰的墓碑面对面的聊天 , 就像我们以前坐在草地上 , 坐在马路上,坐在沙滩上聊天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怕是只有我自言自语了。 不过没关系,即便他无法回答我,我也能猜到他可能会对我说些什么。 这就足够了。 “我一直觉得我和秦如霜一定会势不两立一辈子,可没想到紧要关头 , 却是她来救了我……”我继续往下讲着,唇角勾着他最爱的浅笑:“而且她为了掩护我 , 不仅把我留在娆姐房间里的脚印和指纹擦干净了,还拿刀捅了邹越风好几刀子……” “你说的果然没错 , 人心虽有一定的阴暗面,可也有与之相对的光明面。” “其实我最想杀的人不是邹越风 , 而是顾凕……那家伙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我真想把他当年对你做的事一件一件的全部还给他,让他也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你说让我找一个足够强大的 , 足够爱我的男人来保护我,现在我找到了……可他却逼着我让我忘了你,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我坐在地上 , 凝视着安辰墓碑上那张灰白色的照片,突然懊恼的抓紧了自己的头发。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所以才会大老远儿的跑到郊外的墓地,对着安辰的墓碑自言自语的念叨这么一大堆有的没的。 你是有多可恶啊!我懊恼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安辰生前害他家破人亡,现在他死了,你还要扰他清静。 郁可可,你这个坏女人…… 我鼻子一酸,眼底瞬间又笼上了一层水雾。 不知是因为我刚刚锤脑袋的动作幅度太大,还是因为我的手机本来就没装好,在我锤头的那一刹那 , 只听“啪”的一声,我的手机从外套的口袋里滑了出来 , 摔到了地上。 可能是摔到地上的时候手机出了点儿故障吧,我并没有动它 , 它却自己播放起了音乐。 熟悉的韵律骤然响起,某个不知名的国外男歌手用他低沉婉转的嗓音唱到:“and when you are killed I will avenge you……”(当你被人谋害了,我会为你复仇) 我惊愕的抬起头来,抬头的刹那 , 安辰灰白色的照片映入我的眼帘。 照片上,他温柔的笑着,一如他当年没有离开的时候一样。 我的眼泪瞬间决堤。 一阵微风轻柔的抚过,恍惚间 , 我甚至有一种安辰正在伸手为我擦拭眼泪的错觉。 我突然间懂了。 我吸了吸鼻子 , 微微向前移了移动 , 拉近了我和安辰墓碑。 我伸手抱住了安辰的墓碑,把头倚靠到了墓碑的正上方。 “你还记得吗,你以前跟我说过 , 你给我的爱 , 就是一生一世守护我 , 哪怕有天你不在了,你也会变成我的专属天使,张开翅膀,把我围绕在怀抱里,不许任何人伤害我……” 是的 , 这是他当时跟我说过的 , 为此 , 他还专门写了一首歌 , 就叫《专属天使》。 可惜的是后来这首歌还没发布 , 就被秦如霜剽窃了。 “你当时问我——‘那你呢?你给我的爱是什么’。”我继续往下讲着:“当时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因为我觉得我找不到可以跟你的答案相媲美的答案。” 说到这里我稍微停顿了下,然后扬唇笑了:“现在我找到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松开了安辰的墓碑,重新与他对面而坐。 “在你活着的时候,无论你贫穷还是富裕 , 无论你健康还是疾病,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 一直到白头。”我凝视着他灰白照片上清澈似毫无杂质的眼睛 , 一字一顿的跟他说:“而如果你死了,我会为你复仇。” “这就是我给你的爱情。”我说。 而谭以琛……我给谭以琛的 , 是另一种爱情。 我回到车上,从车里取出一把瑞士军刀来 , 然后又折了回来。 “我把郁可可留下来陪你。”我对安辰说。 言罢,我抓起自己的长发放到刀边,用力一划…… 黑发被横着割断 , 我留了整整三年的长发,就这么被我毁了。 我抓着被割断的头发,动作缓慢的把手伸到了安辰的墓碑前,然后,把手张开了。 手张开的那一刹,不知是安辰真的在另一个世界听到了我说的话,还是巧合,又是一阵微风拂过,我的头发迎风飞起。 待最后一根头发离开我的手掌后 , 我对安辰微笑了一下,随后转身离开了墓地。 我要去找谭以琛 , 我已经找到答案了,我终于可以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了。 我坐在驾驶位上 , 动作利索的发动了车子,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谭以琛,等我! 章节目录 第219章 她欠他一个解释 谭以琛是在郁可可离开邹越风的葬礼后离开的。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莫名其妙的就开着车尾随了郁可可。 妈的!谭以琛在心里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现在的自己,简直就跟个变态跟踪狂一样! 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明明该潇洒转身 , 现在却穷追不舍。 爱情真是个复杂的东西。 明明已经得到了她的人,貌似也得到了她的心 , 可总觉得不满足,还想要更多,更更多……想把她禁锢在身边 , 想把她融进血肉里,想让她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属于自己。 谭以琛不知道这样的想法算不算正常,可他知道的是 , 现在的郁可可 , 并不完全属于他。 有什么东西挡在他们之间 , 他奋力的想要把这东西击破,而他心爱的女人,却一次一次的把它重新建起 , 冷冰冰的将他拒之门外。 他满心沧桑 , 她却分毫不退。 鬼使神差的 , 他开车跟在郁可可身后,穿过车水马龙的大街,驶上川流不息的高速,最后停到了郊区的公共墓地前。 停车的时候谭以琛愣了一下 , 因为他认得这个地方。 ——这里是埋葬那个男人的地方。 谭以琛的拳头无声无息的攥紧了。 此时此刻 , 郁可可已经下车进了墓地 , 谭以琛把车停在墓地的门口 , 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头。 他觉得很糟糕……简直糟糕透了! 他变态跟踪狂般的跟踪了他心爱的女人 , 为的就是看他心爱的女人过来给她心爱的前男友上坟。 这剧情,可真他妈的狗血。 要怎么去超越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呢?谭以琛把头靠在驾驶位的靠背上,伸手按着自己刺痛不已的太阳穴。 这很难,真的很难,因为活着会产生无数的误会和分歧,而死了 , 就只剩美好的回忆了。 自此他成了她心头的朱砂痣,他却只能慢慢的变成她墙上的苍蝇血 , 他永远是她心底的白月光 , 他可能沦为她衣角的白米粒。 糟糕透了! 谭以琛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家的,他在这种精神恍惚的状态下开了半个多小时的车居然没出车祸 , 真是奇迹。 家里他的大哥正坐在天台发愣,他大哥的脚边摆着一眼数不清的酒瓶。 他想他得打起精神来安慰他大哥 , 毕竟他日子过得再不顺郁可可也还活着,可南宫薰却死了。 死的还这么的突然。 于是他走到了谭慕龙旁边 , 坐下了。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自顾自的卡开了一罐啤酒,默默的干掉了大半瓶。 难得的是,他一向喜欢保持缄默的大哥竟率先开了口。 “她喜欢高的地方。”他大哥说:“她说如果非要死的话,她想从悬崖上或高楼上摔下来,然后死掉,因为这样可以飞一会儿。” 他大哥说话的语气很平缓也很冷静,可这平缓和冷静却让人莫名的难过。 他本该安慰他的,他坐过来就是想要安慰他的 , 可该死的是,一向巧舌如簧的他 , 此刻居然一句像样的话也说不出口。 他只能愤懑的翻出烟盒来,想拿香烟却抽了三次才把那可恶的香烟抽出来 , 想点烟却打了五次火也没把火打燃。 糟糕透了! 他愤恨的把打火机和烟盒全都丢到了楼下,却因为房子太高没能亲眼看到它们被摔个粉身碎骨。 “你们本来就不可能在一起。”他终于恢复了些理智,渐渐的好像也开始知道该怎么开导他家大哥了:“南宫家黑料太多 , 走向灭亡是必然的……她不过是先走了一步而已。” 他大哥沉闷的点了下头:“我知道。” “或许这是一件好事。”他继续开导他:“起码你不用手刃她了。” 闻言,他大哥笑了,那笑容里满是苦涩。 “是啊。”他大哥说,嗓音暗哑 , 像是刚哭过:“这或许是一件好事。” 他明显言不由衷 , 可谭以琛却不想拆穿他。 谭以琛能听出谭慕龙语气里的失落和悲凉 , 这一点儿也不像在说这是一件好事儿。 片刻的沉默后,谭慕龙突然伸手抓住了自己的头发,咬牙道:“可她不能现在死……” 她不能现在死,她还欠他一个解释。 或许她根本没打算给他这个解释 , 可不知为何 , 他却固执的认为 , 这个解释是存在的。 他还没来得及问问她,当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不爱她的时候,她对他死缠烂打。 他终于爱上了,她却背叛了他。 背叛就背叛吧 , 正邪不两立嘛 , 他放她走好不好 , 资料给你了 , 自由也给你了,把爱情留给我吧…… 然后 , 她给了他一枪。 谭慕龙想知道为什么。 他觉得她欠他一个解释,她真的欠。 可能谭以琛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失魂落魄的大哥了吧,于是,他给谭慕龙递过来一瓶啤酒。 谭慕龙接过那酒,一饮而尽。 “我知道她不是好人。”谭慕龙说:“自私,薄凉 , 任性,狡猾 , 爱撒谎……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起 , 我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像一只伪装成羊的狼,外表乖巧可危险的气息却一直萦绕在羊皮的外面。 他早就嗅到了这气息 , 却还是落入了她美丽的陷阱里。 他现在都还能记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他坐在酒吧褐红色的沙发上 , 她抱着吉他在酒吧的表演区唱歌。 平心而论,她唱歌其实挺好听的 , 有种吉普赛流浪女孩儿的味道。 可能是因为这女孩儿长得也过分的漂亮吧,他的朋友们嚷嚷着要打赌,看谁能要到她的电话号码。 于是他朋友们一个个的过去试,最后,又一个个的扫兴而归。 本以为电话号码肯定是要不来了,谁料,小美人儿却放下吉他自己过来了。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这有着一双勾人心魄的狐狸眼的小美人儿想做什么。 在众人的注视下,小美人儿径直向他走来 , 抬腿跨坐到了他的腿上。 朋友们一阵唏嘘,起哄声几乎能把酒吧的屋顶掀翻。 可小美人儿去不在乎 , 她伸手蛇一般的勾住了他的脖子,嫣红的斜向上扬起一个狡黠的弧度。 “他们都来要我的电话号码 , 为什么你不来?”美人问他。 这若是换成了谭以琛,一定能从容而优雅的把事情处理的漂亮,风趣的回一两句情话 , 然后郎情妾意,就可以上楼开房去了。 可惜的是,这是谭慕龙。 “滚开。” ——这是谭慕龙跟南宫薰说的第一句话。 章节目录 第220章 他将去远方 其实谭慕龙对南宫薰的第一印象并不好,这坏印象倒不是因为谭慕龙过度的呆板 , 对穿着暴露又在酒吧卖唱的女孩儿有偏见。 ——他只是对穿着暴露在酒吧卖唱还动不动就往他腿上坐的女孩儿有偏见。 “难闻。”他伸手南宫薰凑到他跟前的脸推开了,满目嫌弃:“离我远点儿。” 他不喜欢香水味 , 无论这香水多名贵,他闻着都觉得头疼。 而南宫薰身上就萦绕着一股香水味,那好像是薰衣草的味道。 这味道让谭慕龙头疼。 可能是因为谭慕龙手劲儿太大 , 也可能是因为南宫薰没料到谭慕龙会突然推开她,谭慕龙这随手一推,竟直接把南宫薰给推倒在地。 南宫薰从谭慕龙的腿上摔了下来,光洁白皙的后背碰到了琉璃桌坚硬的桌表 , 痛得她闷哼了一声。 “你他妈的神经病吧?”南宫薰炸毛了 , 拎起桌上的酒瓶就冲谭慕龙扔了过去 , 一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的表情:“不喜欢就不喜欢,推人干什么?” 谭慕龙轻巧一躲,便将那来势汹汹的酒瓶躲开了,鹰一般锐利的眸子 , 紧接着便锁到了南宫薰身上。 南宫薰可能被他的气势吓到了……当然 , 现在回想一下 , 她当时的害怕应该是装的,毕竟她可是恶贯满盈的黑手党,世上应该没人能吓唬得了她。 总之,那时候的南宫薰打了个哆嗦 , 一副欺软怕硬的小流氓遇到真硬汉时立马怂了的表情。 “神经病!”她又骂了一句 , 细长的狐狸眼恼怒的瞪着谭慕龙:“不是同性恋,就他妈的是性无能!” 言罢 , 她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 作势要走。 谭慕龙的朋友却拦住她 , 嬉笑着逗她道:“别走嘛美人儿,他是性无能我们不是啊,要不哥哥陪你玩玩?” 南宫薰冲他比了个中指:“滚!死兵痞!” 这就是他们的第一次相见,他在她眼里是没情趣,没风度而且还性无能的蠢木头,她在他眼里是没节操,没礼貌满嘴脏话披着美人皮的行尸走肉。 并不是偶然的相遇 , 可这相遇一点儿也不漂亮。 谭慕龙喝掉桌上最后一杯铁观音,转身离开了酒吧。 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开始旋转 , 谁也不会想到 , 他下一秒会开启一段盛大悲壮到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的爱情。 “我准备去一趟泰国。”思绪飘远之际,谭以琛低沉落寞的声音突然响起 , 将谭慕龙的思绪又拉扯了回来。 谭慕龙满目不解:“你去泰国做什么?” 谭以琛默默的喝完了酒瓶里最后一口啤酒,一脸若无其事的回答道:“帮乔远黛安排一下黑暗背景啊……南宫薰死了 , 现在正是乔远黛介入邹家黑暗势力的最好时机,我得帮她把暗线搭好。” 这是表面原因 , 真正的原因他不想说。 谭慕龙这才猛然想起:哦,对了,他们还有工作要做。 于是他问他弟弟:“你打算去多久?” “不清楚。”谭以琛回答说:“具体要看那边儿的黑手党好不好对付了。”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语气也稀疏平常,你很难通过这些表面的东西猜透他此刻的心情……他本身就是一个极难被人琢磨透的男人。 谭慕龙沉闷的点了点头,稍作停顿后,他又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下午。”谭以琛回答的很快。 谭慕龙吃了一惊,锋利的眉不受控制的往下压了压:“这么急?” 谭以琛突然有些想抽烟,可该死的是,他刚刚把烟盒和打火机一股脑的都丢到了楼下。 没办法,他只能继续喝酒 , 好在地上还摆着足够多的酒。 “事发突然嘛。”他给自己找借口:“我也没想到南宫薰会就这么突然的……总之,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 我们不能错过。” 虽然他这借口很充分,他又说的言辞凿凿的 , 可谭慕龙还是听出了不对。 他情商虽低,可对于自己的亲弟弟,谭慕龙还是了解的。 “你和可可……”他尝试性的想问。 可谭以琛却不想回答他 , 于是他刚把最后一个“可”说出口,话就被谭以琛打断了。 “我会尽早回来的。”他说:“我会尽早回来的。” 他一脸把这七个字说了两遍,第一遍语速较急,你很难从中听出什么情绪来 , 第二遍语速成功的放缓了 , 所以谭慕龙听出了落寞。 可谭慕龙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弟弟——他向来不是一个擅长应对感情问题的男人。 他只能把头转过去 , 拍着他弟弟的肩膀嘱咐他道:“你一定要早点儿回来。”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两秒,然后又面色沉冷的补充了一句:“我们需要你。” 谭以琛终于笑了 , 他拿肘部捅了他大哥一下,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你以前不是还很嫌弃我吗?怎么现在又舍不得我了?” 谭慕龙难得没有怼回去 , 而是如实的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不是嫌弃你 , 我只是不想让你卷入危险之中。” 谭以琛觉得很肉麻,他从来没想到,他大哥是这么肉麻的一个人。 “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谭以琛说,说话的时候还做了一个掉鸡皮疙瘩的动作 , 像是要故意刺激他哥一样。 谭慕龙没有回话 , 只是又拉开了一罐啤酒。 两个落寞的人 , 一起坐在空荡荡的天台上,落寞的喝着落寞的酒…… 这可真是一个落寞的故事啊 , 谭以琛想。 酒就快喝完了 , 谭以琛低头看了一下表,然后从天台上站了起来。 “我得走了。”他对谭慕龙说。 谭慕龙仰着脖子以一种极为不舒服的姿势看向他弟弟:“现在?” 谭以琛点了点头:“恩……六点的飞机,现在已经四点半了,我得开车去机场了。” “不再等一会儿吗?”谭慕龙眉头紧皱,似在思索什么。 后面还有半句话他没敢说出口:可可还没回来。 谭以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你给航空公司打个电话,让他等等我。” 这其实就是明晃晃的拒绝了。 他去意已决 , 谭慕龙也不好再挽留,于是他也站起身来 , 给了他弟弟一个拥抱。 “小心点儿。”他重重的拍了下他弟弟笔直的后背 , 曾经稚嫩的背部如今已经成长能够顶天立地的存在了:“谈不拢就放弃,别跟他们硬着来。” “放心。”谭以琛回抱了他:“我有分寸。” 拥抱过后 , 谭以琛跟谭慕龙告了别,然后转身 , 义无反顾的去了机场,去了远方 , 去了危机四伏的毒贩们的老巢。 另一边,郁可可从墓地里走了出来,打开车门上了车。 ——谭以琛,等我。 少女在心里说。 章节目录 第221章 带我回家 五个小时前,身中数枪的南宫薰被抬上了救护车 , 紧急送到了医院。 在雾都最大最好的医院里抢救了整整两个小时后,主治医生牺牲宣布病人伤势太重 , 抢救无效。 南宫薰死亡。 ——当然,这些都是众人眼里的版本,实际上南宫薰在救护车上就已经跟替身换好了衣服 , 然后在救护车停到医院门口的时候,趁乱溜走了。 她的手下早就开着面包车在医院的后门恭候多时,她下了救护车后压低了鸭舌帽,避开了人群和摄像头 , 快步走到市医院的后门 , 上了那辆米黄色的面包车。 “哎哟 , 可把我给折腾死了。”一上车,南宫薰就把鸭舌帽摘下了,一边儿把鸭舌帽当扇子使 , 不断的给自己扇风 , 一边儿命令开车的手下道:“快把空调打开 , 妈的,这防弹衣穿着可真热!” 司机恭恭敬敬的回了一句“是”,随后动作麻利的打开了空调。 不算南宫薰,车上一共坐着四个人,两男两女 , 各个都是一身黑衣 , 腰间配枪 , 身子骨也都干练的很。 南宫薰慢条斯理的把裹在自己身上的黑色风衣脱了下来 , 露出黑色的 , 被子弹打出五个深坑的防弹衣。 “妈的。”南宫薰暗骂了一声:“这小子下手可真狠,居然一连开了五枪,震得我五脏都疼。” 闻言,正在开车的司机透过透视镜看了他家主子一眼,沉声问道:“小姐,需要手下安排人进监狱还他五枪吗?” “不用。”南宫薰摆了摆手,垂眸笑了:“他若是死了警方会起疑心的 , 那我和哥哥精心谋划的这一切就全都功亏一篑了,所以让就让那白痴在监狱里好好的蹲着吧……能手刃我 , 那白痴肯定坐牢都觉得光荣。” 说到这里 , 南宫薰脸上的笑意无声无息间加深了,那笑意仔细一品 , 总有几分嘲讽的意味,可你却又拿不准她在嘲讽些什么。 或许是在嘲讽那个突然从邹越风的葬礼上冲出来枪杀她的警察吧……那真是一个白痴 , 她只是暗中激了激他,他就上当中计 , 怀着为死去的战友和弟弟报仇的理想,帮她完成了这次假死。 没错的,这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 早在邹越风葬礼举办的前一周,她就派人放出风声给那个傻警官,让那傻警官知道,自己会以大慈善家禾雨薰的身份出席邹越风的葬礼,并可能会当众发表演讲,追悼英年早逝的邹二公子。 那警察是个直性子,听说这件事儿以后 , 气得脸都青了。 臭名昭著的黑手党,居然以大慈善家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 堂而皇之的走进邹老司令家,追悼邹老司令的小儿子! 这是何等的耻辱! 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谁,可却没一个人动得了她。 因为好人做事是要遵守章法的 , 你定一个人的罪,必须要人证物证俱全,否则别人就要诟病你 , 说你以权谋私。 可坏人做事却不需要遵守任何的章法,他们想杀谁杀谁,想弄谁弄谁,就因为他们是坏人。 年轻的警官有生以来第一次 , 开始质疑起这世界的公正来了。 这个女人害死了他同班的十几个弟兄,这十几个弟兄里甚至还包括他的亲弟弟…… 可法律去没有办法给他一个公正 , 因为没有证据表明禾雨薰就是南宫薰。 既然法律给不了公平和正义 , 那就由我自己来还我的战友们一个公道吧!年轻的警官拿起了枪。 可他不知道的是,当他从兵器库把枪偷出警局的那一秒,南宫薰的手下立刻便把这件事汇报给了南宫薰以及南宫薰的哥哥——南宫凛。 “小姐 , 线人来报 , 张林偷走了警局的一把92式半自动手枪。”装扮精炼的女下属沉声向南宫薰汇报道。 张林就是那个可怜的警察的名字。 南宫薰摘下了遮挡了她大半张脸的墨镜 , 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计划就这么如火如荼的展开了,她将防弹衣穿好束紧,然后坐上了开往邹家大院的车。 邹越风的葬礼即将开始,她的“死期”也悄然而至。 “你近两年来太招摇了。”一周前 , 她大哥南宫凛跟她通电话说:“现在无论是特警、武警还是缉毒队 , 他们的眼睛都盯在你身上 , 就等着你露出马脚 , 然后一蜂而上 , 把你五马分尸。” “哪儿有那么夸张啊。”她懒洋洋的打着哈欠,语气里满是不以为意:“再说了,他们盯让他们盯去呗,若是能找到我的马脚,算我输。” 她张扬不可一世,她家大哥却无声无息间动了怒。 “你近期还是不要再插手家族生意了。”南宫凛沉声下了命令:“我已经安排老五过去接替你的工作了 , 他是新面孔,警察都没见过他 , 亚洲那边儿的生意交给他更安妥一些。” 南宫薰细长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所以,你这是要……卸磨杀驴?” 听到“卸磨杀驴”四个字 , 南宫凛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薰,注意你的言辞。” 南宫薰撇了撇嘴没有回话 , 心里却颇为不服气的想着:我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摆平了亚洲市场 , 各方各面都已经安排稳妥了,你却突然把老五安排过来夺我的职 , 这不是卸磨杀驴,这是什么? “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一阵令人难耐的沉默后,南宫凛放软了调子,哄他妹妹道:“你在亚洲呆的时间太长了,现在三国警方都盯着你……尤其是中国的那个谭慕龙,你当年从他手里窃取过资料,害他被削职流放到中东,他肯定对此怀恨在心!就等着抓住机会报复你呢!” “总之,你这两年给我消停点儿,不许再在亚洲抛头露面了!”南宫凛的语气绝不像是在开玩笑。 消停点儿吗?南宫薰的目光变得悠远了。 “不在亚洲抛头露面,那我该去哪儿抛头露面啊?”她瘫到了沙发上 , 神色倦懒。 “你不用再抛头露面了。”南宫凛的语气又冰冷了几分:“跟老五交接完工作以后,你就自由了 , 想去哪儿去哪儿……到英国去找你嫂子,或者去日本陪红茶……红茶她很想你,张妈说她每天晚上都抱着你的照片才肯睡觉……” “够了!”南宫薰听不下去了 , 厉声打断了她大哥:“削权就削权,别他妈的跟我扯红茶!” 吼完这一声后,她“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脸色煞白 , 犹如将死之人。 红茶……她从沙发上滑了下来,平躺到了冰冷的地板上,目光空洞的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红茶,乌龙茶…… 唉,都是令人心烦的存在。 还有……还有自由。 这些年来她一直在为南宫家卖命 , 她做的每一件事 , 都是为了保全南宫世家。 她大哥病重的时候 , 她曾临危受命,扛起了整个南宫世家的兴衰,斩杀叛党 , 重振家风。 如今她大哥好了 , 这个家再也不需要她了,那她接下来该去哪儿呢? 记忆突然开始倒退 , 回到了七年前那个热闹喧哗的酒吧里。 她抱着吉他站在台上唱歌,指甲涂的鲜红,妆化的妖艳,男人们的目光全凝聚在她身上 , 那眼神 , 像看到鲜肉的疯狂的狼。 她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 , 却也敏锐的发现了有一个男人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往她身上落过。 她用余光细细的打量着那个男人。 略浓的眉 , 深邃的眼眶 , 鼻梁很高,这让他的五官显得尤为立体。 很帅嘛……她不由的舔了下嘴唇:只不过,这张脸好像冷的过分了。 一曲唱罢,无数被点燃了荷尔蒙的男人过来搭讪,她却一一回绝,小狐狸般狡黠的眸子 , 一直盯在那面瘫帅哥的身上。 帅哥依旧无动于衷,只是漫不经心的喝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茶?她挑了下眉 , 抬脚向那帅哥走了过去。 伸手夺过帅哥手里的杯子 , 她把纤细的食指和中指插进了那杯子里。 “真的是茶啊?”她舔着手指头,笑得恶劣:“帅哥 , 你难道不知道,到酒吧来是要喝酒的吗?” 面瘫帅哥不理她——意料之中的事。 于是她抬起又长又细还肤白若雪的腿,跨坐到了那帅哥的身上。 “他们都来要我的电话号码……”她伸手搂住了帅哥的脖子,吐气如兰:“为什么你不来?” 面瘫帅哥推开了她 , 还是一巴掌按到她脸上,把她从他身上推了下去。 “滚开!”恶劣的语气 , 粗鲁的动作……真是让人火大。 拜托,自己可是女孩子欸,长得这么帅,难道就不能怜香惜玉一点儿吗?她在心里满是愤恨的想着。 最后,她怏怏的离开了酒吧,因为心里有火不小心撞到了人却不愿意道歉,于是又跟人大打出手,把自己搞得一身伤。 好在对方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堂堂七尺男儿 , 被她打得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真够丢脸的。 想到这儿 , 她吸了吸鼻子,又满足了。 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儿来着? 肮脏的街道 , 昏黄的路灯,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让人特别难受的潮湿,她孤魂般的游荡在马路上 , 然后在下一个拐角,又遇到了那个在酒吧喝铁观音的奇怪男人。 “带我回家吧。”她扑到了那男人的身上,抱着他强劲的腰不肯撒手:“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章节目录 第222章 时间不等的,我等 郁可可从郊外的公墓赶回家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半。 停车的时候她特意留了个心 , 环顾了一下谭家的地下停车场,想看看谭以琛回来没。 停车场里没有谭以琛的车 , 意识到这点后郁可可不由的蹙起了柳眉。 还没回来吗?她在心里嘀咕着:奇怪,埋都埋完了,谭以琛该不会还呆在邹家吧? 思忖片刻后她掏出手机给谭以琛打了个电话,想询问一下他在哪儿 , 结果却被告知她所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 还在生气吗?郁可可好看的眉越皱越深:也是,这都一周多没理自己了,肯定是在生气啊…… 郁可可无比沮丧的下了车,刚刚开车回来时的慷慨激情顷刻间消失了一大半。 幸运的是她的激情很快就会被重新点燃,因为她刚一进屋就遇到了谭慕龙。 郁可可愣了一下 , 脑子里不由的闪过南宫薰倒下时谭慕龙通红的眼睛和绝望到极致的眼神 , 这让她的心脏猛然一揪 , 下意识的就开始在脑海里搜索类似于“节哀顺变”之类的安慰人的话。 结果她还没想出该怎么安慰谭慕龙,就听谭慕龙喃喃低语道:“你俩也太没缘分了。” 恩?郁可可听了个一头雾水:“什么?” “你和阿琛。”谭慕龙显然喝大了,话也变得多了起来:“没缘分……太没缘分了。” 郁可可以为他在耍酒疯 , 心里不由的觉得有些好笑。 “为什么说我们两个没缘分呢?”她歪着脑袋 , 含笑问谭慕龙。 谭慕龙指着大门口齿不清的回答道:“阿琛刚走……就刚刚 , 你早回来十分钟,你就能撞见他了……”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来眯着眼睛盯着自己手腕儿上的劳力士手表看了一会,然后纠正自己道:“不……不对……是……是半个小时。” “你在说什么啊?”郁可可哭笑不得:“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说着,郁可可正欲走过去把谭慕龙扶回房间伺候他躺下休息呢 , 结果刚抬脚又谭慕龙说:“阿琛去泰国了。” 郁可可被这话吓了一大跳,嗓门骤然抬高了:“你说什么?” 这嗓门可能抬的有点儿太高了 , 谭慕龙被她喊得清醒了几分。 “你刚刚说谭以琛去哪儿了?”不顾谭慕龙一身酒气 , 郁可可猛的揪住了谭慕龙的衣领 , 厉声质问他。 谭慕龙被郁可可晃的有些头晕 , 眉头紧锁着,表情甚是痛苦:“泰……泰国……” “他去泰国做什么?”郁可可急了。 谭慕龙还没从刚刚的晕沉中回过神来,所以他又没听郁可可问了什么。 好在现在的郁可可也没心思管谭以琛跑泰国去干什么了,现在的她更关心的是…… “他什么时候走的?”郁可可的语气里满是焦灼。 被郁可可折腾了这么一遭,谭慕龙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把话答全了:“半个小时前,他现在应该还在去机场的路上……他买的四点半的飞机。” 四点半?郁可可抬头看了下墙上挂着的摆钟,此时此刻 , 摆钟的分针正指在数字八的位置上。 四点半的飞机,现在是三点四十…… 来得及!肯定来得及的!郁可可猛的把谭慕龙推回了沙发上,转身向地下停车场跑去。 几分钟后 , 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脱缰的野马般从地下车库飞了出去 ,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雾都最大的机场开去。 另一边儿,从医院成功逃脱的南宫薰在车上把防弹衣脱了下来 , 换上了一身简单的休闲装,然后重新戴上她的鸭舌帽 , 从面包车上跳了下来。 “小姐。”车上的手下显出几分为难来:“老板吩咐过,要我们护送您回日本……” 南宫薰拿细长的眼梢冷飕飕的瞥了说这话的手下一眼,语气微微有些危险:“你刚刚说什么?” 那人立刻跪了下来:“小姐恕罪,手下只是……” 没耐性听他把话说完,南宫薰极为不耐烦的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 示意那人闭嘴。 手下识相的闭了嘴,随后南宫薰俯下身来,伸手拍了拍那手下的脸:“听着,你家老板都不一定敢对我指手画脚……你觉得你对我指手画脚的下场会很好看吗?” 手下没说话,只是脸突然变白了,额头也布满了冷汗,整个人像是被放进了冷水里捞了一遍一样。 “下次学机灵点。”南宫薰到他额头上弹了一下,然后又瞥了眼车上另外三个一直保持缄默的手下一眼,笑着补充道:“你看你的前辈们,多乖。” “是!是!”那手下点头哈腰 , 汗水直接浸湿了后背。 南宫薰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把身子转了过去。 手下如获大赦 , 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 结果这口气还没喘匀,南宫薰又转了回来。 那手下都快要哭了 , 双腿一软险些又跪下。 “欸,你有钱没?”南宫薰问那小手下。 “有!有!”手下连忙把裤子和衬衣的口袋都掏了一遍,献贡般的把掏出来的钱给南宫薰递了过去。 “哟 , 还有烟啊。”南宫薰跟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心安理得的拿了那小手下的钱,还抢了人家的烟,最后连打火机也没放过。 抢劫完自家人后 , 她冲手下挥了挥手 , 然后吊儿郎当的跑到便利店开始挥霍她抢来的“赃款”。 “老板 , 两罐儿雪花啤酒。”南宫薰把一张五块拍到了桌子上。 老板从冰箱里把啤酒拿了出来,然后瞥着桌上皱巴巴的五块跟南宫薰说:“小姐,两罐十块 , 你这不够啊。” “啊?”南宫薰一脸的诧异:“以前不还两块五一罐儿吗?怎么没几年呢就翻倍了?” “早就涨了。”老板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南宫薰:“你这两块五都是十年前的价格了吧?” 十年……七年……八年……好像也差不多……南宫薰摸着下巴嘀咕着。 “这么贵!”这个身价不可估量的女人咬牙启齿的咒骂了一句 , 然后人穷志短的表示:“那我就买一罐好了……唉 , 这物价涨得,还让不让下岗工人活了。” 买完啤酒后,她七拐八拐的来到了谭慕龙家门口,几乎没怎么费力气就绕过门口的警卫兵溜了进去。 啧 , 这防卫搞得可真差劲儿!南宫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 然后大摇大摆的进了谭慕龙家的客厅。 此时 , 谭慕龙正躺在沙发上睡觉 , 狭长的眸子安静的闭着 , 显得睫毛尤其的长。 南宫薰忍不住笑了,脑子里不受控制的闪过以前她嫂子给她讲过的有关王子吻醒白雪公主或睡美人的童话, 可她却没有俯身去吻谭慕龙,因为她知道这男人敏锐的很,如果她敢弯腰吻他,他绝对会调教翻身般的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南宫薰坐到了谭慕龙的旁边,点燃了一根香烟。 烟点燃后 , 她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在烟气还没被吐出来的时候 , 又猛灌了自己好几口啤酒。 几滴没来得及下咽的酒精顺着她嫣红的唇角流了下来 , 她满不在乎的拿袖子擦了擦。 “人生三大乐事。”她咧嘴一笑,分外潇洒:“抽烟 , 喝酒,戏慕龙。” 恩……最后一个改成睡慕龙 , 貌似也可以。 她伸手擦了下自己的鼻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开车一向遵守交通规则的郁可可这次却把汽车当成了火箭来开 , 挡挂到最大,一路闯红灯,一个小时的车程,她半个小时不到就开完了。 风风火火的冲到机场,候机室早已不见谭以琛的踪影,想必他早已过了安检。 无奈之下,郁可可只能到柜前买了最便宜的一张机票,混进了安检,然后满世界的寻找谭以琛。 泰国……泰国……郁可可在大屏幕上找到四点半飞往泰国的飞机的登机口后 , 便脱下高跟鞋,女汉子般的向谭以琛所在的登机口跑去。 现在是四点十五分 ,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十五分钟。 按理来说这时间跑到登机口是绰绰有余的,可悲催的是等郁可可心急火燎的跑到登机口的时候谭以琛已经登机了。 空姐拦着郁可可不让郁可可进去——这是肯定的啊 , 她买的机票是国内航班,人家肯定不让她上国际航班的飞机。 “求求你了美女。”郁可可只好打感情牌:“我男朋友在飞机上……不,我老公在飞机上,他……他这一走可能要走好几十年!” 美丽的空姐内心和表面还有说话的声音都没有任何起伏:“抱歉小姐 , 您真的不能进去。” “我……我刚发现自己其实怀孕了。”郁可可把手抚到了自己的肚子上,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来:“我必须得立刻告诉他……我不能让他走……你难道忍心让我的孩子一出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吗?” 美丽的空姐还是那句话:“抱歉小姐,我真的不能让您进去。” 郁可可绝望了:这和电视上演得不一样啊!电视剧里的空姐都很通情达理的! 见软的不行,郁可可只能来硬的了,她趁空姐不注意 , 猛的推了空姐一把 , 直接跑进了即将关闭的通道里。 “哎!小姐 , 你不能进去!快来人拦住她!”身后传来空姐焦急的声音,隐约间,似乎还有保安跑过来的声音。 郁可可现在哪里还管的了这些 , 只顾一溜烟儿的往出口跑。 快了快了 , 就要接近出口了!她扔下鞋子 , 不要命的向出口冲了过去。 现在是四点二十八分,郁可可冲出了链接机场和飞机的通道。 ——可惜的是,这时飞机的门也升了上去。 “喂!”郁可可在飞机下大声的喊着:“等一等!这里还有一个乘客没登机!” 郁可可喊得声嘶力竭,可却没有人回答她。 飞机转动着巨大的机头向滑道转去 , 保安们终于追了过来 , 把郁可可按下了。 “谭以琛!”郁可可挣扎着想要冲向那飞机 , 却绝望的发现 , 飞机离她越来越远。 远方传来震得人耳膜疼的喷气声 , 飞机斜向上飞了起来,直入云霄。 谭以琛斜倚在飞机的头等舱里,本欲等飞机飞稳后打开他前几天让助理帮他收集的有关泰国黑手党的资料看看,可不知为什么,资料掏到一般,他隐约感觉有人在叫他。 于是他下意识的往窗口看了一眼。 窗外是灰色的大地和越来越小的房屋 ,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错觉吧?谭以琛想 , 于是把头又扭了回去。 这一天 , 在邹越风盛大的葬礼上,有人走回了过去 , 有人飞向了未来,而有人还站在原地 , 进退维谷,踌躇不已。 可时间,永远不会等你 章节目录 第223章 郁可可 谭以琛就这么离开了。 我凝视着渐行渐远,最后直接消失在白皑皑的云层里的飞机 , 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 他一直在等我的告白,现在我来告白了 , 他却走了。 保安们把我抓出去做了通思想工作,交了些罚款后就没有再为难我了,我心灰意冷的走出了机场 , 仿若失恋了一场。 这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站在机场的大厅里思索了几秒,最后我决定开车回谭慕龙家。 刚才只顾着出来追谭以琛了,都没吩咐帮佣他们好生照顾下谭慕龙,他醉成那副德行 , 不回去管管的话 , 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然而 , 当我心情沉闷的开着车来到谭慕龙家的时候,谭慕龙已经不在客厅了。 不是吧?我郁闷极了:谭以琛跟我玩儿消失,谭慕龙也要跟我玩儿消失……他们俩兄弟要不要这么坑啊! 我正在心里吐着槽,这时 , 楼上突然传来了开门声。 恩?我不由的皱了下眉:原来谭慕龙在楼上休息吗?吓死我了! ——他俩要是都跑路了 , 留这么大一个烂摊子给我 , 我可收拾不了。 我抬脚上了楼,本是想看看谭慕龙酒醒的怎么样了,若是醒得差不多了,就跟他打听打听谭以琛的事儿 , 谁料上楼后我没找到谭慕龙 , 却撞了鬼。 没错 , 我见鬼了。 青天白日 , 朗朗乾坤 , 我却活见鬼了。 二楼的长廊里,南宫薰穿着一件宽大到足以把她屁股完完全全的遮住的白色衬衫,懒懒散散的站在我对面,拿毛巾擦着她湿漉漉的头发。 我僵住了,身子不由的打了个寒战,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哆哆嗦嗦的伸手指着南宫薰问道:“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南宫薰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 带着几分鄙夷的瞥了我一眼:“金蝉脱壳而已啦……你在道儿上混了这么多年,该不会连这也没看出来吧?” 她的目光隐约透着几分危险,我不由的一惊,条件反射般的开口道:“你胡说什么呢?我可没在道儿上混过……我……我身世清白着呢!” 南宫薰笑得一脸不怀好意:“行行行 , 你身世清白 , 在猛虎组织潜伏了小半年还能活着出来的那个女摄影师是我,不是你,行了吧?” 哈?我听得云里雾里的:猛虎组织是什么?潜伏小半年……她说的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怎么不知道乔远黛之前还在什么猛虎组织里潜伏了小半年呢? 还是说……这其实是谭以琛还有谭慕龙给我添加的黑道背景? 关于我的黑道背景谭以琛和谭慕龙都没有跟我详谈过 , 所以我对此所知甚少,怕说多了露出马脚 , 我连忙转移了话题。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满目诧异的看向南宫薰:“还穿成这样……你……你该不会和谭慕龙……” 我说不下去了,伸手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 脸上的表情要多惊悚就有多惊悚。 ……她……她……她该不会趁谭慕龙酒醉把谭慕龙给睡了吧? 恩……以南宫薰的性格,她是绝对做得出这种事的! 我正凌乱着,站在我对面的南宫薰突然极为哀怨的瞥了我一眼,嘟着嘴巴委屈巴巴的表示:“我倒是想……那木头也得愿意啊……” 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神色极为复杂的凝向南宫薰,指着她歪歪扭扭的挂在身上的白衬衫纠结无比的问她:“你身上的白衬衫,是谭慕龙的吧?” “是啊。”南宫薰毫不忸怩的承认了,脸上的表情竟有几分天真无邪的味道。 我在心里冲南宫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你男友衬衫都穿出来了,还敢一脸无辜的忽悠我说你和谭慕龙什么也没发生?真当我傻啊!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目光里的质疑吧,南宫薰无奈的叹了口气,闷声解释道:“我刚刚扶乌龙茶回屋休息的时候,他吐了我一身!没办法,我只能借他的浴室洗了个澡 , 顺便坑了他一件衬衣。” 说到这里,她顿了两秒 , 然后极其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我都没舍得打他,我对他果然是真爱。” 好吧……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是我邪恶了。 “对了。”南宫薰像是突然间想起什么来了一般,拧着眉头满目狐疑的看向我:“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突然意识到 , 以我现在的身份,我貌似确实没有理由出现在谭慕龙家里。 “恩……”我支支吾吾的扯了一个牵强无比的谎:“是……是谭二少叫我来的……他跟我说阿龙好像受了些刺激,状态不太好 , 让我过来开导一下他。” 闻言,南宫薰细长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琉璃色的眼眸里隐隐透出几分令人心悸的阴狠。 她抬脚向我走来,步伐虽放得极慢 , 可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窝上一样。 “你该不会还在打乌龙茶的注意吧?”她在距我还有半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 歪着脑袋目光深沉的凝着我 , 说话的语气微微有些渗人:“脚踏两条船可以,但同时踩老邹和乌龙茶这两条深海巨轮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哦,乔小姐。” 这本是句威胁 , 可听完以后我却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 我还以为她发现我在说谎了呢 , 原来只是吃醋了。 “你放心,我不是那种拿不起放不下的女人。”我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来,笑着宽慰南宫薰道:“我过来,只是因为谭二少怕他哥出意外 , 所以拜托我帮他看他大哥一会儿 , 绝对没有别的念想。” 南宫薰笑了,那笑容颇有深意:“那你现在要进屋看看他吗?” 她虽这么问了 , 可我明显能感觉到她并不想让我进去看谭慕龙 , 于是我识相的表示:“不了 , 既然你已经过来照顾他了,我就不瞎掺和了。” 说着,我作势要走,南宫薰却叫住了我:“等一下。” 我重新把身子转了过来,一脸困惑的看向南宫薰。 南宫薰抓了抓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抬手一扬把长发全都捋到了脑后。 “我看你也挺闲的。”南宫薰随口跟我说:“给你提供个机会咯 , 老邹刚刚给我打电话,让我帮他查查他弟弟的死因……我现在实在没心思管这事儿 , 不如我替你看着谭慕龙 , 你替我应付下邹北城咯!反正你背景也挺硬的,帮他找个人应该不成问题吧?” “找人?”我满头雾水:“找谁?” “一个女的……好像是个演员儿,叫什么……”南宫薰锁紧了眉,摆出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来:“叫什么郁……郁……啊!对!郁可可!可口的可!” 我猛然一僵。 章节目录 第224章 深入敌营 郁……郁可可?一滴规模不小的汗水在我额头凝固成形,最后沿着我的侧脸滴落了下来:不……不是吧?邹北城他已经查到这种地步了吗? 若他盯上了郁可可,那下一步,不就是把我的真实身份揪出来了吗? 我的心脏猛然揪紧了。 此时 , 南宫薰正在歪着脑袋打理她湿漉漉的长发,所以暂时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 , 还打着哈欠懒洋洋的问我:“怎么样,干不干啊?这可是个一箭双雕的好买卖,老邹难得求人 , 你若是能帮他把这事儿办漂亮了,他对你的好感肯定噌噌的往上蹿,说不定改明儿就休了他家的黄脸婆娶你了。” 我的呼吸无声无息间加重了,尽管我已经竭尽全力的让自己保持冷静了 , 可心脏还是如乱撞的小鹿一般 , 疯狂的乱跳着。 “帮他找个人倒不是什么难事。”我斟词酌句的回答着:“可你总得告诉我他为什么要找那个姓郁的女演员吧?别搞半天我把那女演员找出来了 , 最后发现他俩其实有一腿,我忙活半天,竟给别人做嫁衣了。” 闻言,南宫薰忍不住笑出了声:“怎么可能!我会坑你吗?” 我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回答她:“会!” 南宫薰眨巴着大眼盯着我看了两秒 , 然后默默的把头扭到了一边儿:“好吧,我确实会……” 我冲南宫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果然…… 南宫薰咳嗽了两声 , 然后伸手做了个“打住”的动作 , 示意休战:“行了行了,不跟你开玩笑了,这次我真不坑你,我向你保证 , 老邹和那个姓郁的演员绝对没有你想的那层关系 , 如有虚言 , 就让我一辈子睡不到乌龙茶。” 这毒誓发的够狠了 , 于是我勉为其难的相信了。 “那他找那个女演员干什么?”我装出一副困惑不解的模样来,不动声色的套着南宫薰的话:“总该不会是他想转行当导演吧?” 这本是一句玩笑 , 可惜的是我既没逗笑我自己,也没逗笑南宫薰。 “这你就要去问邹北城了。”南宫薰突然跟我卖起了官司:“别人的家事儿,我不好跟你多嘴,所以你还是直接去问老邹吧,他应该不会瞒你。” 我一时有点儿拿不准这是南宫薰和邹北城给我设下的套,还是南宫薰真想撮合我和邹北城 , 所以把这个卖邹北城人情的大好机会让给了我。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邹北城显然已经开始怀疑郁可可死亡的真相 , 并且敏锐的把他弟弟的死和郁可可联系到了一起。 可他是怎么怀疑到郁可可头上的呢? ——就凭邹越风肩膀上的那道刀疤? 亦或者是秦如霜难耐监狱里的严刑逼问,所以说出了真相? 想到这里 , 我的心又是一阵紧揪,若只是刀疤的事儿那还好说 , 毕竟这刀疤最多只能让邹北城怀疑邹越风的死和郁可可有关,短时间内 , 他还追查不到我头上,可若是秦如霜不堪重负说出了实情 , 那事情的结果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喂,想什么呢?”我正愣着神,南宫薰突然拿毛巾在我眼前晃了晃,扯回了我飘远的思绪:“到底有没有兴趣啊?老邹和老顾晚上会去外高桥保税区那块儿的别墅群谈这个事儿,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就把具体位置告诉你,你来接手这件事儿,我就撒手不管了。” 我没有任何犹豫,微笑着把这事儿揽到了自己身上:“既然你已经帮我照看谭慕龙了,那我若是不给你个回礼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两秒 , 而后弯着眼睛补充道:“把他们开会的时间和地址告诉我,这事儿我来办。” 无论这是不是圈套 , 我都得义无反顾的往里跳。 只有跳进去,我才能打入他们的内部 , 把他们往“歧途”上引,最大限度的保证自己的身份不被揭穿。 现在的我只希望秦如霜嘴巴能咬得紧一些,别把乔远黛就是郁可可的真相说出去 , 否则的话,恐怕即便是神仙在世,也无力回天了。 南宫薰很爽快的便把邹北城和顾凕今晚开会的时间和地点告诉了我,我笑着跟她答了个谢 , 然后转身离开了。 说实话 , 离开谭慕龙家的那一刹那 , 我真的有些害怕。 现在的我,即联系不上谭以琛,也联系不上谭慕龙 , 我两个强有力的外援同时以不同的原因摒弃了我 , 这一次 , 我只能靠我自己了。 真是祸不单行!我头疼极了。 然而头疼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咬着牙上才是唯一寻到出路的方法,傍晚时分,我开着车来到邹北城在外高桥保税区的别墅。 邹北城看到我的时候很是诧异:“远黛?你怎么过来了?” 我歪了下脑袋,笑意盈盈的问他:“我不能过来吗?” “当然不是。”他垂眸笑了 , 那笑容只是为了缓解尴尬,并不能代表他此刻的心情:“我只是有些惊讶……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 “南宫薰告诉我的。”我坦言道:“她忙着跟谭慕龙你侬我侬 , 郎情妾意呢 , 没时间过来听你分析案情 , 所以她就把这麻烦事儿推给我了。” “不是吧?”说这话的是顾凕:“薰她还真抱着谭慕龙那块死木头不放了?” 顾凕脸上的表情甚是好玩儿 , 该怎么形容呢?他此刻的表情就跟看到自己的女神脱光了去勾引猪八戒一样,别提有多憋屈了。 “我说你们女孩子怎么都这么待见大冰块儿呢?”顾凕很是困惑:“谭慕龙他到底哪儿好了?怎么你和薰都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的?” 闻言,邹北城不高兴了,斜着眼睛没好气的白了顾凕一眼,凉声道:“南宫薰迷谭慕龙那是南宫薰迷,远黛可没迷他 , 你别乱造谣。” 顾凕嗤笑了一声没有再回话,这嗤笑让邹北城颇为不爽 , 现场的气氛一度非常的尴尬。 “行了 , 不说这个了,咱们今儿个聚到这儿不是为了讨论谋害邹二少的真凶吗?你俩讨论的怎么样了?跟我讲讲呗 , 我之前也没参与这件事儿,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呢。”我适时的站出来转移了话题。 闻言 , 邹北城和顾凕对视了一眼,表情都变得凝重了起来。 章节目录 第225章 温柔的让对方闭嘴的方法 他们的沉默让我一阵心慌,我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没跟谭以琛他们商量就自作主张的跑过来送死了。 不 , 最让我后悔的应该是上周我和谭以琛吵的那一架,如果当时我们没有因为安辰的事儿吵架 , 谭以琛也不至于远走他国了。 冗长的沉默后,邹北城终于开了口。 “远黛,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邹北城凝着我 , 剑眉紧皱,脸上的表情很是为难。 闻言,我轻挑柳眉:“怎么,你信不过我?” “当然不是!”邹北城的音量不自觉的提高了:“我怎么可能信不过你呢?我只是不想让你卷入危险中而已。” 他的表情不像在说谎,于是我猜测 , 秦如霜应该还没松口。 也就是说 , 我暂时是安全的。 我咬了咬嘴唇 , 装出一副难过不已的模样来,带着哭腔愤恨不已的埋怨邹北城道:“你不想让我卷入危险中,难道我就想让你卷入危险中吗?什么事都不告诉我,以保护我为由把我蒙在鼓里……我看你还不如谭慕龙呢!” 说完这些 , 我赌气般的转过身去 , 作势就要门外跑。 邹北城当然追了出来 , 拉着我的手腕急切的想要跟我解释些什么。 “远黛你听我说。”邹北城挡住了我的去路,拦着我不让我走:“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只是……” “有什么好只是的!”我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打断了他:“我看你就是看不起我!这些事南宫薰可以知道,顾凕可以知道 , 我知道了就是危险……我在你眼里,就这么的不堪一击吗?” 邹北城被我堵的说不出话来 , 在吵架这一领域上 , 男人向来是吵不过女人的。 “既然你这么看不起我 , 那你的事儿我不管了总行了吧?”我把无理取闹演绎的入木三分 , 一点一点儿的挑战着邹北城的极限:“是我自作多情,我没事儿找事儿!我就不该担心你,不该想为你分忧……” 在吵架这一领域上,男人永远超越不了女人,但是幸运的是,某些情商高的男人往往知道该怎么让自己的心上人闭嘴。 邹北城的情商就很高,所以他不待我把话说完 , 就拦腰抱住了我,俯身拿自己的嘴巴堵住了我的嘴。 这是一个深吻 , 他把舌头探进了我的口腔 , 忘情的吸允着我的唇,我被他吻的双腿有些发麻 , 软绵绵的瘫倒了他的怀里,若不是他的手一直扶在我腰上 , 说不定我会直接摔倒。 大概吻了十来分钟吧,他终于放开了我。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 心脏发疯般的跳个不停。 应该是呼吸不畅,所以心跳才会这样吧?我胡乱的猜想着。 此时此刻,我和邹北城还维持着拥抱的姿势,我躺在他怀里,耳朵刚好贴在他心口,他凌乱的心跳声一丝不落的钻进了我的耳朵里,于是我发现,他的心跳比我的还快。 他一个大男人,还是军人 , 肺活量总不能比我还小吧?我扬起了唇角。 “现在愿意跟我回屋了吗?”邹北城俯下身来,咬着我的耳垂跟我说。 我的脸不由的变红了 , 娇羞不已的点了点头,脑袋一直埋在邹北城的怀里。 邹北城好像笑了 , 他揽过我的腰,把我带回了房间。 对此,顾凕表示很郁卒:“早知道你让我过来是看你和乔老师秀恩爱的 , 我就不过来了。” 邹北城眸底染上了笑意:“哟,吃醋了?” 这次,轮到顾凕冲邹北城翻白眼儿了:“你再这样信不信我立刻摔门走了?” 闻言,邹北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你走啊,你走了更好,刚好把屋子给我们腾出来 , 我和你心爱的乔老师也能更进一步‘交流感情’了。” 言罢 , 邹北城还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 故意刺激顾凕。 我估摸着顾凕此刻掐死邹北城的心都有了,他牙齿咬得“咯咯”响,不甘示弱的跟邹北城叫板儿道:“有本事你们当着我的面儿交流感情啊!呐!沙发让给你们,请!” 眼看着他俩越说越离谱了 , 我慌忙站了出来 , 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你们干什么呢?怎么还吵起来了?”我先是瞪了顾凕一眼 , 又没好气的冲邹北城翻了个白眼儿:“都多大了还因为这点儿小事儿闹别扭,丢不丢人啊?” “这可不是小事儿。”顾凕幽着调子懒洋洋的回答我:“男欢女爱对我们男人来说可是人生中的头等大事儿,仅次于征服世界。” 征服世界?我心里一阵无语:看把你厉害的,你咋不征服全宇宙呢? “行了,别耍嘴皮子了。”最后,还是邹北城成功的控制了局面 , 把话题引到了正经事儿上:“老顾,我让你查的事儿你查的怎么样了?” 顾凕表面上虽极不正经 , 但是办起事儿来还是很靠谱的 , 见邹北城认真了起来 , 他也收敛了笑意 , 不再跟邹北城扯东扯西了。 “我调查过了,自从郁可可死了以后,谭以琛就跟他以前的那些情妇全都断了联系。”顾凕沉声回答邹北城道:“现在还跟他保持暧昧关系的女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他的现任女友林即白,另一个就是他老爸给他物色的新媳妇儿,宁家的大小姐 , 宁心怡。” 宁心怡?我一时间很难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不是吧?谭老爷子又给谭以琛找了个未婚妻? 为什么谭以琛没跟我说过呢? 他这次去泰国难不成不是为了躲我,而是为了跟他的未婚妻度蜜月? 我的脑子瞬间凌乱了起来。 “不可能啊……”失神中,邹北城低沉的嗓音从我左后方传了过来,那嗓音里染满了困惑:“你是不是查的不够仔细?国外有查吗?万一他把姓郁的那小婊子藏到国外去了呢?” “我查过了。”顾凕一脸的无可奈何:“英国 , 美国 , 法国,德国……只要是谭以琛的势力能蔓延得到的国家 , 我都查过了……可没有啊!自从郁可可那小婊子死了以后,谭以琛突然就清心寡欲了起来 , 也不养情妇了,也不玩儿yi夜情了 , 就专心致志的跟林即白谈恋爱,你说稀奇不稀奇?” 恩……我默默的啃住了自己的大拇指,在心里纠正顾凕道:其实,谭以琛他没跟林即白谈恋爱,林即白就是个幌子…… “没道理啊。”邹北城颓然的瘫到了床上,剑一般锋利的眉,紧紧的锁着:“除了谭以琛以外,应该没人会保下郁可可了……怎么会查不到呢?” 听到这里,我总算听明白了:邹北城怀疑郁可可没有死,而在他看来,如果郁可可当年没有死,那只有一种可能——谭以琛暗中救下来她。 所以他让顾凕暗中调查了下谭以琛的私生活 , 想借此揪出藏在暗处不肯现身的郁可可。 我突然有点儿想笑:他们这不是完全跑偏了吗?沿着谭以琛这条线去找,他们找到猴年马月,也找不到我头上来! 章节目录 第226章 步步为营 我当然不会好心为他们指点迷津,对我来说 , 他们最好在这条道儿上一路黑到底,这样我才能安然无恙。 “老邹。”顾凕清了清嗓子 , 尝试性的问邹北城:“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事儿跟郁可可没关系呢?她就一小演员儿,长得虽然不丑,但也没到美若天仙 , 能把谭老二迷得七荤八素的份儿上,谭老二没必要为了她跟自家老爷子叫板啊!” 邹北城没有说话,只是英气的眉锁得更深了。 “依我看啊,那个郁可可其实就是个炮灰!”顾凕出言不逊:“谭老二可能早就跟那个姓林的军医偷摸摸的在一起了,但是谭老爷子非让他娶白文琦 , 所以他就玩儿了这么一出儿 , 以牺牲郁可可为代价 , 成功和白文琦反目,好达成他娶林即白的目的。” 不得不说,顾凕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 , 这他妈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我都快被他给绕进去了。 人家林即白可也是官宦子弟 , 谭以琛若是想娶她,哪里需要牺牲郁可可? 谭老爷子估计巴不得林即白嫁到他们家呢! “再说了 , 你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郁可可她没有死,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顾凕继续往下讲着:“你不能因为你弟身上莫名其妙的多出来一道刀伤,就咬定这刀伤跟郁可可有关系啊……那万一秦如霜她想掩护的是别人呢?” 听到这里,我基本可以放下心来了,看样子秦如霜还没出卖我 , 这所有的一切全是邹北城没有任何根据的猜测。 这邹北城,可真够敏锐的! “你觉得除了郁可可 , 秦如霜还有可能会拼死掩护谁?”邹北城凉声问顾凕。 闻言 , 顾凕吊儿郎当的耸了耸肩 , 悠声道:“有很多种可能啊……可能是秦如霜的情夫 , 她背着阿风偷汉子,被阿风发现了,所以三个人扭打到了一起,秦如霜的情夫拿刀捅了阿风,秦如霜掩护自己情夫逃跑……这也说得通吧?” 邹北城缓慢的摇了摇头:“从刀伤的深浅和弧度来看,伤阿风的人应该是个女人,身高应该不到一米七。” 不是吧?我心脏猛的揪紧了:这都能看出来? 我还真是小瞧了验尸官的能力了。 对此 , 顾凕凝眉深思了不到两秒,然后抬眸看向邹北城,若有所思的补充道:“或许秦如霜她……是个同性恋?” 邹北城冲顾凕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 , 显然不太想理睬他。 “好吧 , 就算阿风肩膀上的伤口不是秦如霜的情夫弄的,那也不能说明这就是郁可可弄的啊。”顾凕坚持己见:“白文琦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 她想把郁可可弄死,郁可可还活得了?” 邹北城有些不高兴了,他面色阴沉的瞥了顾凕一眼,凉声道:“你以为我猜郁可可没死完全是空穴来风吗?” “你有证据?”顾凕一脸惊讶。 邹北城锐利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 , 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阿风在出事前去了一趟广东,经我调查 , 他是过去找郁可可前男友的妈妈的,而且他从广东回来后,还派人控制了郁可可以前的好朋友林娆……” 讲到这里,邹北城稍微停顿了一下,尔后阴声问顾凕:“现在你还觉得这事儿跟郁可可没关系吗?” 顾凕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阿风他很有可能是察觉出郁可可当年没有死,并想用她前男友的妈妈和林娆把郁可可那婊子给逼出来?” 邹北城没有回答顾凕,可他的表情明显写着认同。 不得不说,邹北城不愧是军方人员,一些看似和案件本身毫无关联的小事,到他这里,就变成了指向真相的路标 , 若任由他这么坚持不懈的查下去,说不定我狸猫变太子的事情会被他全部揪出来。 所以我决定混淆他们的视听。 “邹二少的事儿我也听南宫薰大概给我讲了讲。”我凝着眉 , 装出一副正在深思的模样,尝试性的开口道:“刚刚又听你们这么一分析 , 我突然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我一开口,邹北城和顾凕的目光瞬间都定到了我身上。 “有想法就说嘛。”邹北城眸底染上了几分笑意,表情也变得缓和了些:“我和顾凕现在不也是在瞎猜吗?你不用有顾虑 ,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我抿嘴轻柔的笑了笑,然后清了清嗓子,沉声分析道:“你们看有没有这种可能,那个姓郁的演员确实已经死了 , 秦如霜她也确实有个情夫……或者情妇 , 高音乐创作的嘛 , 秦如霜是双性恋的可能性其实也挺大的。” 听到“双性恋”这三个字的时候,顾凕一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邹北城瞪了他一眼 , 他这才收敛了笑意 , 又摆出一副严肃正经的样子 , 等着我的下文。 “秦如霜对邹二少怀恨已久,所以她暗中设计了这一切,让邹二少误以为那个姓郁的女演员没有死。”我继续往下讲着:“然后她再一步一步引诱邹二少迈进她设好的圈套里,对邹二少痛下杀手。” 我的这一番话让邹北城和顾凕瞬间陷入了沉默中 , 显然 , 我提出的这种假设 , 也是有存在的可能的。 现在 , 我只需要提出无数种看似合情合理 , 其实漏洞百出的假设出来,扰乱邹北城的思绪,或许就能成功的度过这次危机。 “如果这是秦如霜设下的圈套的话,那她为什么没有逃走呢?反而是留在原地,等着警察来抓她。”邹北城很快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正语塞着 , 难得的是,顾凕居然站到了我这边儿 , 为我“圆谎”道:“这假设反过来也成立嘛 , 万一设圈套的是秦如霜的情妇呢?秦如霜本是不知情的,结果事发突然 , 秦如霜受了刺激,万念俱灰,决定为她情妇顶罪呢?” 这下 , 所有的疑点都被顾凕圆好了,饶是邹北城也找不出这假设的漏洞来了。 “好吧。”邹北城沉闷的叹了口气 , 低声吩咐顾凕道:“那你帮我调查一下,看看秦如霜近两年来有没有什么关系过密的同性或异性好友。” “没问题。”顾凕并着食指和中指,冲邹北城打了个漂亮又邪气的军礼:“包在我身上!” 顾凕应下这份儿差事儿后,我扭头看向邹北城,微笑着问他:“那我呢?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闻言,邹北城伸手勾了下我的鼻子,眼眉含笑:“你只需要继续美貌如花就行了。” 我没好气的拿抱枕砸了邹北城一下,撇嘴道:“你也太小看人了吧?” 邹北城接过抱枕,面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那你想做什么?” “恩……”我摸着下巴装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来,然后若有所思的开口道:“薰叫我过来的时候跟我说你拜托她帮你寻找郁可可的下落,既然现在我代替她过来了,那就让我来帮你找郁可可的下落吧。” 邹北城眉头微不可见的往下压了压,面上显出几分迟疑来。 我轻挑柳眉 , 语气不善:“怎么,你信不过我?” “不是信不过,只是你是搞摄影的,找人应该不会太擅长吧?”邹北城回答的很委婉:“不如我给你找几个帮手?” 我垂眸笑了 , 那笑容染着几分怜悯和无奈。 “亲爱的。”我倾身来到邹北城跟前,伸手捏了下他刀削般的脸:“或许你真该好好摸一下我的底了……南宫小姐让我过来 , 可不是逗你玩儿来的。” 章节目录 第227章 如此思念你 邹北城虽然接受了“邹越风的死不一定和郁可可有关系”这个假设,但这并不能代表他已经完全摒弃了“杀害邹越风的另一个凶手就是郁可可”的念头 , 所以他事后很有可能会安排其他人帮他追查郁可可的下落。 与其让他安排我控制不了的人来揪我的老底,不如我主动把这事儿揽到我自个儿身上。 这样 , 我才能化被动为主动,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宝贝儿,你确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邹北城锁着眉 , 面色凝重的盯着我。 我嫣然一笑:“我看上去像在开玩笑吗?” 邹北城伸出手来,似是想轻抚我的侧脸,然后他的手指头还没碰到我的皮肤,这一亲昵的动作便被顾凕的一声轻咳打断了。 “咳咳!”顾凕把手放到了嘴边儿 , 装模作样的咳嗽着:“注意点儿影响啊 , 这儿可还有第三个人在呢 , 你们再这样虐狗,下次开会我可不来了。” 邹北城无奈的笑了:“行行,咱们先分析正经事儿。” 说着 , 他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根黑色的中性笔 , 然后俯下身来在桌上摆着的一章巨大的白纸上画了个符号三。 “第三种可能性 , 杀害阿风的另一个凶手是和秦如霜关系匪浅的某个女性。”邹北城一边儿说着,一边儿用黑色中性笔在符号三后面加了“秦如霜情妇”五个大字。 我这才注意到琉璃桌上摆着的这张巨大的白纸,白纸上字很少,显然在我来之前 , 邹北城和顾凕并没有讨论太久。 符号三前面还写着两种猜测 , 第一种猜测凶手应该就是郁可可 , 因为符号一后面明晃晃的写着“郁可可”三个大字 , 第二种猜测我就有些看不懂了 , 邹北城在符号二后面写了“涉黑”两个字,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涉黑是什么意思啊?”我扭头问邹北城。 回答我的是顾凕:“就是黑社会仇杀呗……邹家家大业大,难免树大招风,有人想借秦如霜的手干掉邹二少,也不是不可能。” “我这些年在外拼搏确实树敌不少。”邹北城补充道:“所以不排除秦如霜杀害我弟弟是受人指使的。” “可这就解释不了邹二少肩膀上的伤了呀。”我一脸困惑。 闻言,顾凕突然笑了:“怎么解释不了?既是黑社会仇杀,那他们杀邹二少肯定是有阴谋的嘛!” 我越听越糊涂了:“什么阴谋?” 顾凕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狡黠了起来:“你说呢?敌是老邹树的 , 那他们做这么多,真正想打击的是谁?” 答案不言而喻——邹北城。 可是杀邹越风怎么就打击到邹北城了呢?心理打击吗?黑社会没这么脑残吧? 还有,这一切和邹越风肩膀上的伤口又有什么关系? 见我仍然不得其解,顾凕继续提醒我道:“看看假设一,郁可可跟你前男友的弟弟关系可不一般哦……” 我终于听明白了:假设二的意思是 , 秦如霜做着一切都是受到邹北城仇人的指使的 , 邹北城的仇人故意设下这么一个局,让邹北城猜测杀害他弟弟的另一个凶手是郁可可。 而郁可可又和谭以琛关系匪浅 , 所以只要邹北城认定了邹越风是郁可可杀的,邹家和谭家绝对会反目 , 那么邹北城的仇人也就达到了借刀杀人的目的。 “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确认郁可可一年前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最后 , 邹北城沉声下了结论:“我会去警察局调来郁可可的爆炸案好好研究研究,老顾你好好查一查近几年来秦如霜身边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远黛你就盯紧了谭以琛和谭慕龙,看看能不能从他们下手,查出郁可可的下落。” 我心里惆怅极了:搞半天,邹北城还是要去查郁可可的死亡案。 妈的,他这么一追查,不就把我给查出来了吗? 我觉得我得先跟谭慕龙通个气儿,看他能不能把一年前郁可可的爆炸案给做做手脚,补补漏洞 , 最好直接把那案卷摧毁掉,免得邹北城看出端倪来。 可该死的是 , 现在南宫薰在谭慕龙家,我根本没办法跟谭慕龙取得联系。 思虑了片刻后 , 我开了好远的车,找了一家公共电话亭,打算用公共电话跟谭慕龙联系。 这样一来 , 如果接电话的是南宫薰,我就能直接把电话挂了,南宫薰也不会知道打电话的人是我,如果接电话的是谭慕龙 , 那我就有事儿说事儿 , 跟谭慕龙商量商量后面该怎么办。 按下拨号键后 , 我忐忑不安的握着电话筒在心里祈祷:上天保佑,接电话的一定要是谭慕龙啊! 可能是被我的诚心打动了吧,老天爷真的让谭慕龙接了电话。 “谁?”谭慕龙沉冷醇厚的嗓音传来的那一刹那,我心里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 “天呐 , 总算联系上你了!”我捂住自己的心脏 , 激动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了:“你现在方便讲话吗?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 “方便。”谭慕龙回答的甚是简练。 我却起了疑心,忍不住问他:“那个……南宫薰不在你旁边吧?” 听到“南宫薰”三个字 , 谭慕龙的语气明显变得不耐烦了:“没在!我把她撵出去了,有话快说,我头疼的很,没空跟你唠叨。” 我也不想跟你唠叨啊!我心里叫苦不已:麻烦你把你弟弟叫回来让我跟他唠叨好不好? 然而 , 这些话我也就敢在心里喊一喊 , 借我一万个胆子 , 我也不敢把它们搬到台面儿上。 我深吸了一口气 , 言简意赅的跟谭慕龙讲述了一下我刚刚在邹北城家里的见闻 , 并嘱咐他好好完善一下一年前郁可可的爆炸案,千万不能让邹北城顺藤摸瓜把我揪出来。 把该讲的讲都完了以后,我稳了稳心神,佯装不经意的问谭慕龙:“对了,你一直醉着我也没来得及问你,谭以琛他无缘无故的跑泰国去干什么?不会是真在跟我赌气吧?” “不是。”可能是酒刚醒的缘故吧,谭慕龙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他去泰国是有任务在身的 , 过几个月应该就回来了。” “几个月?”我不由的抬高了音量:“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拜托,他刚走一天 , 我这儿就乱成一锅粥了 , 他要是在国外呆上个一年半载的,我不得直接抹脖子啊? “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谭慕龙显然没心情安慰我,直接敷衍我道:“他明天凌晨的时候应该就到泰国了 , 你可以晚上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心里很是纠结:“那他在泰国用什么号码啊?” 电话那端沉默了 , 几秒钟过后,谭慕龙改口道:“你还是跟他视频吧 , 我也不知道他在那边儿用什么号码。” 言罢,谭慕龙就把电话给挂了,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头疼,还是不愿意管我和谭以琛的破事儿。 我估计后者的可能性会比较大一点儿。 我查了下航班,从上海到泰国大概需要五六个小时,也就是说谭以琛应该深夜一两点到泰国,所以我明天上午用微信找他,他应该会在线的。 我有很多话想跟谭以琛说,有关暗刃计划的 , 有关我们感情的,有关……有关很多很多我以前就应该跟他说 , 却不知为何一直没有跟他说过的话。 等待过分的难熬,每一秒都像一整个世纪般漫长 , 他在的时候我没有任何的感触,习惯性的依赖他,把所有难题都交给他摆平 , 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 现在他突然离开了,我这才猛然意识到…… ——原来,我竟可以如此的思念他。 章节目录 第228章 暧昧的威胁 辗转反侧了一整夜,我终于熬到了第二天早晨。 一大早 , 我就坐到梳妆台前化妆打扮,像是要去赴什么重大的约会一样。 这样会不会太不淡定了?我一边儿往脸上扑粉 , 一边儿在心里嘀咕着:只是视个频而已,又不是实际见面,我直接拿手机开个美颜模式不就好了,何必辛辛苦苦的化妆呢? 不过不化妆的话,我又要怎么打发这大把大把的时间呢? 算了 , 还是化妆吧,化一个小时以上的妆再去见男朋友是对男朋友最起码的尊重!我对着镜子重重的点了点头:见邹北城我都要化一两个小时的妆呢,见谭以琛怎么能怠慢? 化好妆,挑好衣服后,我守到电脑前 , 忐忑不安的等着谭以琛上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 都已经上午十点钟了 , 泰国时间也是上午九点多了,可该死的是,谭以琛的头像依旧是灰的。 我焦躁极了:怎么会这样呢?他该不会为了躲我,连QQ微信也不肯上了吧? 不至于吧?我咬着手指头 , 此刻只觉得百蚁嗤心,焦躁极了:谭慕龙不是说谭以琛去泰国是有任务的吗? 或许他还在睡觉?还是手机没电了? 思虑良久后 , 我决定先给谭以琛发条简信试试 , 看看他会不会回复我。 我噼里啪啦的在对话框里打下六个大字,给谭以琛发了过去——“亲爱的,在不在?” 谭以琛却没回复我,他像是突然与我失了联,我明明有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 可我却联系不上他。 或许这就是我的报应吧 , 不肯珍稀眼前人 , 所以眼前人抛弃我去了海角天涯 , 也纯属我活该。 我苦笑了一下 , 心里又酸又涩,隐约有种想哭的冲动。 算了,去冲个澡吧,乔老先生还在家呢,若是把妆哭花了,肯定会吓到乔老先生的……我吸了吸鼻子 , 动作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时,我的电脑突然响了一下。 这响声我是很熟悉的——QQ收到消息的声音! 我猛然回过头来 , 满目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电脑。 电脑右下方的工具栏里 , 谭以琛熟悉的头像闪动了起来,我鼻子一酸 , 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流了出来。 好吧,我承认自己太过矫情了 , 可是爱情,本身就是个矫情的玩意儿。 “我在外面儿呢 , 怎么了?有事儿吗?”谭以琛在QQ上回复我说。 真讨厌……我抽过桌上的纸巾,小心翼翼的擦着自己眼角的泪水:人家妆都哭花了,你才回人家…… 这让人家怎么跟你视频嘛! “你一会儿有没有时间啊?”我敲下这么一段话来:“我想跟你视频。” 我本来是想一会儿去梳妆台补补妆,然后再跟谭以琛视频,谁料我这句话刚发过去,谭以琛就把视频给我拨过来了。 这家伙,可真是个行动派啊!我在心里无力的吐着槽。 拿小镜子照了一下,妆花的也不是很明显,开个美颜应该能糊弄过去,于是我松了口气 , 用手机接了谭以琛发过来的视频。 谭以琛站在大街上,头上戴着黑色的帽子 , 脸上带着墨镜,那墨镜太过巨大 , 几乎遮了他大半张脸。 “怎么了宝宝,想我了?”视频刚接通,谭以琛就笑着打趣我。 我难得诚实了一回 , 重重的点了点头:“恩,特别想。” 谭以琛一时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果然是小别胜新婚啊。”他感慨着:“看来以后我得多出出差,这样才能让你离不开我。” “你可别出差了。”我都快哭了:“你这才走了不到二十四个小时 , 家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听到这里 , 谭以琛有些不高兴了:“感情你想我是因为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了,不是想我本人啊?” “不不不不不!”我拨浪鼓般的摇着头 , 一本正经的表示:“我就是想你本人,你走了我一宿都没睡,我翻来覆去的想你 , 辗转反侧的想你,彻夜难眠的想你……” 谭以琛明显不相信我 , 他伸手做了一个“打住”的动作 , 隔着墨镜,我都能感觉得到他现在应该在对我翻白眼:“行了行了,别跟我耍嘴皮子了,遇到什么麻烦了?说来听听。” 我把嘴巴撅了起来,揪着自己的衣角委屈巴巴的跟他说:“人家是真的想你嘛……” 见状 , 谭以琛把墨镜往下拉了拉 , 露出狭长锐利的眸子来。 “郁可可。”他压低了声音,目光突然变得危险了起来:“你他妈非要在大街上把我搞硬了才甘心是吧?” 我更委屈了:我刚刚只是撒个娇好不好啊,根本没有勾引他的意思啊! 他自己想歪了,居然还怪我! 不过他想歪倒也在情理之中 , 毕竟我们冷战了将近一个月 , 这大色魔也将近一个月没有碰过我 , 不起歪心思,那就不是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谭以琛呆久了,所以我也被他这个大墨缸给染黑了,听完他的话以后,我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个邪恶的念头。 “亲爱的,你几点到酒店?”我红着脸问谭以琛。 谭以琛不愧是老司机 , 我就问了这么一句,他就秒懂了。 “一个小时以后。”他笑得邪恶:“不过我往回走也要半个小时 , 所以你大概有一个半小时的准备时间。” 我突然有点儿后悔自己主动送上们去给谭以琛吃了。 “友情提示一下 , 兽耳什么的我已经吃腻了,你最好换个新颖点儿的。”谭以琛恬不知耻的提着要求:“军装不错 , 女仆装也可以……恩……要是你都没有准备的话,那你只能在姿势上多下点儿功夫了。” ……我果然不该主动把自己送到谭以琛嘴里去! “你不要这么邪恶好不好啊!”我的脸烫的都能煎荷包蛋了:“人家在乔老先生家呢 , 万一被乔老先生听见了……多不好啊。” 本想这样搪塞谭以琛一下,谁料这老司机立刻就给我想出了解决的办法:“这好办啊,拿上身份证去外面租个房间不就得了?开房费我给你报销还不行?” 看来,今天他是吃定我了! 我只能认命般捂住了自己的脸:这种远距离的Play,真的好令人羞耻啊…… “好好表现。”谭以琛冲我眨了下眼睛 , 表情好不得意:“表现得好了,我一想你,自然很快就回去了,表现的不好的话……你要知道,泰国的芭堤雅可是世界著名的香艳之都哦。” 这已经算是,威胁了吧? 章节目录 第229章 这就尴尬了 泰国的芭堤雅有“东方夏威夷”之称,以海滩、人妖表演和缤纷灿烂的夜文化闻名于世 , 也被称作“不夜城”。 换句话来讲,那里是男人的天堂 , 如果说这个男人恰好又喜欢人妖的话……哈哈,那估计他到了芭提雅就舍不得回来了。 我家琛哥哥,不会变态到喜欢人妖吧?我咬着手指头 , 心情特别的复杂。 为什么要跑到那种奇怪的地方执行任务嘛!我恨得牙痒痒:这哪里是去执行任务啊,分明就是故意气我的嘛! 愤恨不已的在心里咒骂了一会儿后,我关掉了电脑,然后乖巧的按照谭以琛的吩咐拿着身份证出了门。 这次冷战错确实在我,所以我决定弥补一下他。 于是 , 我再一次光顾了以前娆姐给我介绍过的贩卖情趣用品的商店。 ……自从认识了谭以琛 , 我好像经常会来光顾这种奇怪的商店。 都说近朱者赤 , 近墨者黑,我这么一块儿大朱砂怎么就没把谭以琛带红了,反倒被谭以琛带得越发的乌黑了起来? 我往下拉了拉自己的鸭舌帽,尽量不让别人看到我的脸。 幸运的是 , 这家店确实有军装 , 也有女仆装 , 甚至还有医生和护士装。 我开始庆幸谭以琛没有跟我一起来了,否则的话,以他的个性,他还不得把这家店直接买下来啊? 我在商店里溜达了一圈儿以后,最终选了一件深墨色的类军装制服 , 一把外表非常炫酷但是却发射不了任何子弹的高仿机枪 , 一把黑色的戒尺 , 和谭以琛最爱的银色手铐。 付完钱后 , 我拎着这堆令人面红耳赤的道具来到附近的酒店 , 开了一间情侣套房,打开房门进去了。 去酒店的路上,谭以琛就已经开始给我发视频邀请了,不过我没接。 我决定给他一个惊喜,换上军装后再接他的视频。 我用手机给谭以琛发了句“亲爱的别着急,等我半个小时” , 然后便带着自己刚买的道具进了洗手间。 我买的军装和正规的军装有所不同,毕竟是床上调情道具 , 这军装自然露得更多 , 也更贴身。 军装是深墨色的,V字领 , 领子一直开到胸口,迷人的乳沟刚好能被露出来 , 勾得人想把这衣服撕开,好看看领子下面都藏了些什么。 军装的下半身是一件黑色的类皮质的超短裤 , 与之配套的还有一双黑色的高腿蕾丝袜,这一身换上去,再背上那把假枪装装样子……妈的,说句不要脸的话,连我自个儿都想上我自己。 我简单的化了个稍显英气的妆,然后带上高仿法国女军官的那种小巧又别致的帽子,背着枪走出了梳妆间。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打开电脑,用QQ给谭以琛发了个视频邀请。 谭以琛很快便按下了接听键 , 视频接通的那一刹那,我背着枪 , 摆了帅气十足的姿势,懒洋洋的跟谭以琛说:“长官 , 任务已经完成了,请问还有别的指示吗?” 谭以琛的眸色明显加深了。 “有。”他伸出舌头极具情色意味的舔了下唇角,嗓音暗哑:“躺倒床上,把食指和中指放到自己嘴里 , 弄湿它们。” 啧……他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客气!我在心里冲谭以琛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 算了算了,反正是哄他高兴,军装都换了,酒店也开了 , 现在打退堂鼓,那不前功尽弃了吗? 今天就陪谭以琛这大色狼好好的玩玩儿吧! 以前娆姐教过我……不 ,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娆姐教过她的员工 , 刚好我又在旁边儿听着,所以我阴差阳错的学了些远程暧昧的皮毛。 “真正重要的,不是你们在电话里跟客人说了什么 , 而是你跟客人说话的方式。”娆姐在勾引男人这一领域上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独占鳌头 , 无论是真枪实弹的直接上 , 还是隔着电话或电脑卖弄风骚,她都信手拈来,玩儿的相当之溜。 “最让男人欲罢不能的不是黄暴粗俗的语言,而是沙哑的嗓音 , 娇媚的喘息以及恰到好处的低吟。” 我一边儿回忆着娆姐以前对我的言传身教 , 一边儿顺从的把手指含进了自己的口腔里 , 舔舐 , 吸允 , 时不时的从嗓子里发出几声类似于呻吟的轻哼,挑战着谭以琛理智的极限。 谭以琛的呼吸明显加深了:“这套衣服好好留着,等我回国以后,再穿一次。” “只是衣服就受不了了吗?”我舔着自己的手指,然后动作妖娆的把那银色的手铐从包里掏了出来,媚眼如丝的把那手铐递到了摄像头前:“长官 , 人家可还准备了你最喜欢的东西哦。” 说着,我把手铐的一头铐到了床头 , 另一头则示范性的戴到了自己纤细的手腕儿上。 当然 , 我没有锁上,我只是想摆好姿势诱惑一下谭以琛而已。 “长官 , 等你回国后,你是想看人家一只手被锁在床头 , 还是想看人家两只手一起被锁在床头?”我平躺在床上,媚着调子问谭以琛。 屏幕上 , 谭以琛扯了下自己的领带,动作帅的一塌糊涂:“先锁一只手,另一只腾出来,脱自己的衣服。” “遵命。”我娇笑着,正欲再点一把火呢,只听“咔嚓”一声,套在我右手手腕儿上的手铐突然自己锁住了! 这……开玩笑的吧?我吓蒙了,慌忙回过头去检查手铐。 可能是刚刚我的动作幅度有些大,右手晃了一下,手铐撞到了床沿 , 所以和床沿的碰撞中,手铐它自己锁上了。 我瞬间被急的满头大汗:我刚刚从包里拿手铐的时候,没有把钥匙拿出来! 那钥匙现在还放在我包里 , 而我的包刚刚被我扔到一边儿去了,现在我被锁着,根本够不着我的包包啊! 我拼命的拽着手铐 , 只希望它没有铐太紧,拽两下就能把它拽开。 但我显然低估了情趣用品店里手铐的质量了,那手铐坚不可摧 , 我拽了半天,又在床头砸了半天,手铐毫发无损! “可可,你躲在床头干什么呢?”谭以琛被我怪异的举止惊到了,语气复杂的问我:“这难道也是你给我准备的惊喜?” 惊喜你大爷啊!我欲哭无泪:这他妈完全是惊吓好不好啊! 我回过头来,嘟着嘴巴看向谭以琛,委屈巴巴道:“我被锁住了……” “我知道啊。”这下 , 谭以琛看我的眼神有点儿像看白痴了:“我长着眼睛呢 , 我能看见。” “不是 , 我是说……我真被锁这儿了!”我拽了拽自己被手铐铐住的右手,随着我的拽动,手铐中间的链子互相碰撞,发出了清脆且令人羞耻的响声:“它自己锁上的!我没有钥匙!你快想想办法啊!” 章节目录 第230章 冰释前嫌 远在泰国的谭以琛通过摄像头沉默不语的盯着我看了两秒,棱角分明的脸上 , 表情复杂极了:“所以……你买了手铐,却没有买跟手铐配套的钥匙?” “我买了。”我极其不好意思的把头低了下来,脸颊和耳朵都开始发烫:“但是钥匙在墙角那边儿,我……我够不着……” 谭以琛俊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复杂了:“那你为什么要给自己上锁?” 我欲哭无泪:“我没有给自己上锁!是手铐自己锁上的……我刚刚不小心撞了它一下 , 它就莫名其妙的锁上了。” 谭以琛沉默了,摸着下巴静默两秒后,他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笑!”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 气不打一处来:“我都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谭以琛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看美国喜剧,我都没见他笑成这样过。 “你能不能别笑了?”那一瞬间我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我现在真的很绝望好不好?你能先想个办法把我救出去,然后再笑吗?” 谭以琛咳嗽了两声 , 花了好大的力气 , 才终于止住了笑意。 “反正你都已经被锁上了。”他摊了摊手 , 本该是无奈的表情,此刻看来却显得分外的不怀好意:“急也是没用的,不如咱们继续玩儿吧 , 说不定玩儿着玩儿着 , 手铐它就自个儿解开了。” “自己解开你大爷!”怒火攻心下 , 我忍不住爆了粗口:“你靠点儿谱好不好啊!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想着玩儿!” 谭以琛单手支着下巴,一脸的惬意:“那你说怎么办啊?要不我给我哥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救你?” “不行!”他话音刚落,我就厉声否决了他的提议:“不能让你哥过来,我这副样子若是被他看到,我这辈子都没脸见他了!” 闻言 , 谭以琛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对 , 你这副样子若是被第二个男人看到了 , 我也会想挖掉那男人的眼珠的。”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拜托,不要一本正经的说这么恐怖的话好不好……很吓人的! “那要不我打电话给宝宝?”谭以琛继续提议:“反正宝宝现在也不知道你是谁 , 你就不用纠结羞不羞耻的问题了。” 猛的一想 , 彭怡宝确实是最佳人选,一来羞耻度的问题刚刚谭以琛已经说了,彭怡宝认不住我是谁,我心理负担相对而言会小一些,二来彭怡宝的交际圈都是些大学生,因此这件事儿也不会传到邹北城他们的耳朵里去。 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妥 , 邹北城现在正派人调查谭以琛的情妇,我怕他查到彭怡宝头上 , 然后再顺藤摸瓜的把我揪出来。 不行不行 , 不能把彭怡宝牵扯进来,那小姑娘单纯的跟个什么似的 , 她若是掺和进来,我不得被她坑死啊? 于是我再次毅然决然的摇了摇头。 “那你就这么铐着吧。”谭以琛不想管我了,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 倾身躺到了床上:“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现在好困啊 , 我先睡会儿,等我醒了咱们再说。” 说着,摄像头一晃,他就消失在了屏幕里。 “喂!”我慌了,抬高了音量喊他道:“琛哥哥,你别睡啊……我还在这儿铐着呢!你……你先想办法把我救出来你再睡好不好?” 视频那端无人应答, 我百折不挠,继续发动噪音攻击:“谭以琛,我命令你马上给我起来!你要是不起来的话,我可就……我可就……我可就给邹北城打电话,说这是我给邹北城准备的惊喜了!” 谭以琛依旧不搭理我,我有点儿怀疑他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琛哥哥 , 别闹了,我认输好不好?”我不信他会这么残忍 , 继续花样百出的磨他:“你快出来吧……只要你出来,那咱们就继续玩儿好不好?你说玩儿什么就玩儿什么 , 我全听你的。” 谭以琛貌似铁了心,我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他居然雷打不动 , 就是不肯搭理我。 唉,看样子他是真的调了静音,躺床上睡觉去了。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后,我也倾身躺到了床上 , 心里有些失落 , 又有些酸涩。 “其实我是来跟你道歉的。”我躺在床上 , 盯着脑袋正上方洁白的天花板,笑容苦涩:“我有好多情话想跟你说啊……怎么就搞成这样了呢?” 如果说我给安辰的爱情是“你活着我将陪你终老,你被人谋害了,我将为你复仇”,那么我给谭以琛的爱情又是什么呢? 现在的我还不知道 , 可我知道的是 , 当我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 我一定会知道答案的。 我一定会在下次相见的时候,回应他给我的盛大而又隆重的爱情。 “我给你的爱情,是你活着,我就一直缠着你 , 无论你跑到哪儿 , 我都会找到你……”我喃喃自语的打着腹稿 , 心想反正谭以琛也听不见 , 那我就尽情的肉麻好了。 结果我刚肉麻了这么两句 , 谭以琛极富磁性的声音便从电脑的音响里传了出来:“亲爱的,这好像是我给你的爱情吧?你给我的爱情貌似是跑跑跑,躲躲躲,实在躲不过了,就自杀。” 我周身一僵:他……他……他居然没静音? 那刚刚我说找邹北城过来和随便他玩儿的时候,他为什么不会打我? “一直以来好像都是我在追你,我高冷的人设都快被你毁的差不多了 , 你就别再这儿装神情了。”恍神中,谭以琛低醇的嗓音再次传来 , 将我从震惊中拉扯了回来。 我不由的羞红了脸,捏着自己的衣角小声为自己辩解道:“人……人家说的是以后嘛!以前不是没反应过来吗?以后换我追你还不行啊?” 谭以琛好看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 , 五官深邃的脸上明显写着不信。 “你别不信!”我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因为起身的动作太过剧烈 , 被手铐铐住的右手还被手铐勒了一下,扯得整个床都在晃动:“我这就去泰国追你!你等着 , 解决完邹越风死亡案的事儿,我立马就去泰国追你!” 谭以琛终于笑了,一直颦着的眉 , 也舒展开了:“你呀,先揭开手铐从房间里出去,再想着来泰国吧!” 章节目录 第231章 开锁 我最终还是摆脱了把我铐在床头的手铐,因为我的男人谭以琛是万能的。 没错 , 他在我心里就是万能的,我甚至感觉有一天地球毁灭了 , 他也能想出办法搞个宇宙飞船出来,带我和他哥离开地球…… 不开玩笑,我真的这么觉得! 逗了我几分钟后,谭以琛盯着我的胸口若有所思的喃语道:“不想被别人看到你这副模样的话,那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靠自己?我的心脏梗了一下 , 看向谭以琛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了起来:“亲爱的,你应该很清楚你现在在泰国,等你飞回来救我,我可能已经饿死在这里了吧?” “死了那条心吧。”谭以琛半敛着眸子凉飕飕的瞥了我一眼,无情的打破了我的幻想:“我是不会飞回去救你的。” 我嘴巴越翘越高 , 表情委屈极了。 谭以琛却不哄我 , 依旧凝眸盯着我胸口 , 跟个se情狂似的。 我有些恼了,正欲声色俱厉的谴责他几句,还没来得及开口 , 他突然伸手指着我的胸口沉声问我:“亲爱的 , 你胸口的那个装饰品,是个胸针吧?” 闻言 , 我下意识的低头看向他手指的方向,这才发现自己左胸却是带着一个外形酷似军勋的胸针。 “是胸针。”我把那胸针摘了下来,献宝一般的递到了摄像头正前方:“衣服上自己带的。” 谭以琛削薄的唇斜向上四十五度扬起,笑容张扬:“这就好办了。” 我没听明白:好办?为什么我戴了枚胸针,事情就好办了? 我正困惑着 , 谭以琛低醇的嗓音再次传来 , 为我指点了迷津:“兑锁会吧?刚好你那胸针的头是尖的 , 你就把它当铁丝用 , 插进手铐的钥匙孔里,把锁兑开!” 我低头看看手里的胸针 , 然后又抬头看看屏幕里的谭以琛,柳梢儿般好看的眉,皱得越来越深了:“亲爱的,为什么你觉得我会掌握兑锁这种奇怪的技能?” 谭以琛满脸震惊:“这不该是人人都会的吗?” 我的表情变得更复杂了:“为什么作为普通人,大家要会这种东西?” “不会兑锁的话,你小时候怎么去你爸的酒窖里偷82年的拉菲和顶级的五粮液?”谭以琛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我爸的酒窖里没有82年的拉菲!也没有顶级的五粮液! 等等,不对……我爸他根本就没有酒窖好不好! 见我快要恼了,谭以琛俊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了:“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 把胸针头儿掰直,我教你怎么兑锁。” 我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 , 然后顺从的开始掰胸针。 “小心点儿。”谭以琛柔声提醒我:“别扎到手。” 我心底没由来的泛起一阵暖意 , 突然有一种自己很娇气,很金贵的感觉。 谈恋爱 , 果然会让女孩子变得连矿泉水的瓶盖都拧不开。 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把胸针尖锐的那一部分给掰直了 , 然后美滋滋的递到了摄像头前,求表扬般的跟谭以琛说:“看!掰好了!” “哇,好棒哦 , 可可真厉害!我要奖你一朵小红花。”谭以琛违心的夸赞着我。 恩……或许这根本就不是夸赞…… “然后把尖的那一头按到床沿上,按出一个小勾儿来。”谭以琛继续知道我:“按的时候小心些,别扎到手。” “放心!”我冲谭以琛抛了个媚眼儿:“我小时候经常帮我奶奶穿针引线,这点儿小活儿伤不到我的!” 说着,我把胸针尖利的一头按到了床头柜上,稍一施力,胸针头部便被我按出一个小勾来。 谭以琛看过那小勾儿后满意的点了点头:“OK了,准备工作基本已经做完了,现在把胸针头插进钥匙孔里,注意 , 一定要多变幻几个角度在里面摸索,能插多深就插多深。”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 按照谭以琛的话做了。 不得不说,开锁真是个技术活儿 , 而我完全是在瞎猫碰上死耗子。 “我感觉已经很深了。”我回过头来跟谭以琛说:“捅半天了,不能捅的再深了。” 谭以琛的眸色无声无息间加深了,嗓音也变得沙哑起来:“恩……亲爱的,或许还能更深……” 我的脸骤然变红了,恼羞成怒般的瞪了谭以琛一眼:“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儿!” 谭以琛摊摊手 , 脸上的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我一直都很正经啊。” 我凉飕飕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继续喊冤:“我再跟你说开锁好不好?你想哪儿去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几秒,然后装出一副了然的模样,拖长了腔调污蔑我道:“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误以为我在说……” “你给我闭嘴!”眼看他越说越离谱了 , 我慌忙打断了他:“我们只说开锁不说别的!快告诉我后面该怎么做。” 谭以琛听话的闭了嘴 , 微笑着凝向我 , 一言不发。 我突然觉得自己心好累。 “我说的闭嘴是你不许再提那方面的事儿了,不是让你完全闭嘴!”我面红耳赤的咆哮着。 谭以琛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哪方面的事呢?” 他跟我装傻,我却无法戳穿他。 好吧 , 或许一开始和他斗嘴就是我错误的选择。 “我错了。”我低下头来 , 识相的举手投降:“你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 我再也不跟你叫板儿了,你先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好不好?” 见我认了错,谭以琛也不再刁难我,笑着指点我道:“一直用力的捅着钥匙孔,用力的同时顺时针拧动胸针 , 拧的过程中慢慢的把胸针往外拔……如果拔出来的时候锁没有开的话 , 就换逆时针再来一遍。” “这么简单吗?”我脸上写满了诧异。 “原理都很简单 , 主要还是看手感。”谭以琛沉声跟我解释道:“你第一次拧估计是拧不开的 , 多试几次手感来了 , 总会开的。”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按照谭以琛说的,专心致志的拧动起胸针来了。 拧了大概五分钟左右吧,电脑那端再次传来谭以琛低沉性感的嗓音:“看你皱着小眉头拿胸针戳钥匙孔,我突然觉得‘性’致昂扬,这算不算有病?” 我的手一哆嗦,“咔”的一声 , 阴差阳错之下,竟把手铐的锁给兑开了! “算!”我一边儿活动着被手铐铐的酸疼的手腕儿,一边儿漫不经心的回答谭以琛:“而且还病的不轻。” 谭以琛皱了皱鼻子 , 没有说话。 “但是吧……”我话锋一转 , 挑眉看向谭以琛:“你‘性’ 致昂扬的模样让我也‘性’ 致昂扬,所以 , 有病也没关系。” 说着,我解开了自己军装上衣的第一粒扣子 , 小巧的舌,动作暧昧的舔过红润的下唇:“长官 , 人家觉得胸口好闷,好不舒服……你要不要替人家检查一下身体?” 章节目录 第232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事实证明,远距离亲热比近距离亲热还要累人 , 只要是有关性的,谭以琛在各方面都是老手儿 , 他花样百出的折腾了我一整夜,直到凌晨才放过我。 我疲惫不堪的瘫倒在床上,临睡之前不忘问他邹北城的事儿该怎么处理 , 敬业程度把我自己都感动的一塌糊涂。 “简单。”谭以琛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说话时声音里染着餍足的笑:“给他变一个郁可可出来,不就解决了?” 我目瞪口呆:还能这么玩儿? “可……可你要怎么变啊?”我从床上支起身子,满目不可置信的看向谭以琛:“找人冒充郁可可吗?这事儿可关乎生命安全,哪个女孩子愿意冒险接这活儿啊?” 闻言,谭以琛不由的笑了:“我哥手下的女兵 , 就很愿意接这活儿。” 得 , 差点儿忘了 , 咱们英勇的解放军同志,早把自己的生命交付祖国了。 “可是如果让当兵的小姐姐来演我,会不会演不像啊?”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谭以琛倒是没那么多顾虑 , 他轻描淡写的跟我说:“你也太小看咱们国家的女特务了 , 毒窝黑手党全都闯过,你觉得这点儿小任务她们会完成不了?” “可对方是邹北城。”我强调着:“他虽然不了解郁可可 , 但是他很了解女兵啊!万一被他看出什么来,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怎么可能被看出来?”谭以琛不以为意:“我们又不会让邹北城过多的接触假可可,假可可的存在只是为了吸引邹北城的注意力,进而保护你罢了,她都不一定会跟邹北城见面。” 恩……这倒是个好主意!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现在邹北城和顾凕都怀疑是谭以琛在一年前救下了郁可可 , 并把郁可可藏了起来 , 这样一来 , 谭以琛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保护假可可。 有谭以琛的保护 , 我们其实完全可以做到让邹北城接触不到假可可 , 而只要不让邹北城和假可可有任何的接触,那邹北城肯定是看不出破绽来的。 不愧是谭以琛,馊主意一套一套的,幸亏他是我们这边儿的! “还有问题没?”谭以琛又打了一个哈欠,可见他是真的困了:“没有的话我就先睡了,明天早上再给我哥打电话,让他安排假可可的事儿。” 他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 , 昨晚估计也没怎么好好休息,今早又被我叫起来视频 , 还跟我“玩儿”了一整天 , 疲乏也是再说难免,本来我不该再打扰他 , 可既然他提起了谭慕龙,我就不得不好好跟他吐槽吐槽了。 “你好好管管你哥!”我气不打一处来 , 很小人的跟谭以琛打小报告道:“你知不知道,他居然让南宫薰住到他家去了!害得我现在都不敢去他家找他!我……我甚至连电话都不敢给他打了!” 谭以琛好看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南宫薰不是死了吗?” 我突然意识到我还没跟谭以琛解释过南宫薰假死的事儿,正欲开口呢 , 谭以琛自己先反应了过来:“金蝉脱壳啊……我说嘛,怎么死的这么蹊跷……” 得,除了我,他们都知道金蝉脱壳这一招儿。 “看样子南宫薰要隐退了啊。”谭以琛蹙着眉,表情无声无息间变得凝重了起来:“怎么在这节骨眼儿上隐退呢?” 他想事情的时候向来是不喜欢被人打扰的,于是我压下满心的困惑,一声不吭的侯在他旁边儿,等他自己把问题想明白。 几分钟后,谭以琛猛的把头抬了起来,他打了个响指,眸底满是兴奋:“这或许是我们的机会!” 我跟不上他的思路了:这怎么就成我们的机会了? 南宫薰归隐后一直缠着谭慕龙不放,这不该是我们的麻烦吗? “南宫薰退了,你才有补上去的可能啊。”谭以琛削薄的唇扬起一个亦正亦邪的弧度:“虽说南宫家族肯定会换新的负责人过来接受南宫薰的工作 , 但那负责人毕竟是新来的,邹北城和顾凕他们不一定信任他……这是你介入的最好时机!” 我恍然大悟,这么一想 , 这确实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在泰国这边给你接好线 , 然后你过来一趟,巩固了这条线,计划就可以往下一步进行了。”不待我反应过来 , 谭以琛便继续往下讲了。 泰国……接线……我突然意识到什么了。 ——难道说谭以琛这次去泰国其实是为我完善黑背景去了? 貌似泰国确实有很多大毒枭和黑手党,走私和贩毒都得通过他们的一条什么什么河。 我不由的紧张了起来:听谭以琛的意思,我一个月后还得去泰国跟那些黑手党、大毒枭见一面,我的妈呀 , 这简直是在拿生命考验演技。 我他妈绝对是有史以来最拼的一个演员! 接下来 , 谭以琛简单的跟我介绍了一下他去泰国的主要目的 , 和我猜的差不多,他这次去确实是为我布置黑背景去了。 “你黑背景我和我哥已经帮你完善的差不多了,现在我们的主要任务是 , 把那些虚构的黑色资料 , 变成现实。”谭以琛沉声跟我讲述道:“只要有百分之五十的资料能变成现实 , 那我们就能骗过邹北城和顾凕他们。” 我发现事情越来越超乎我的想象了,本来我以为只要勾引了邹北城,就能打入他们的内部,找到他们的犯罪资料 , 其实不然 , 想打入他们内部 , 我得让他们相信我有黑背景。 现在黑背景终于完善好了 , 我以为我们已经万事俱备 , 谁料谭以琛却摇了摇头,告诉我我们还要把这虚无缥缈的资料变为现实…… 果然,小说里那种随随便便潜入黑手党老巢就能把黑手党全部歼灭的故事全是骗人的,现实生活中,想揪出实打实的证据,举步维艰。 我恍惚中有种自己陷进了一场巨大的风暴中的感觉,毁天灭地的龙卷风马上就要袭来了 , 我站在风眼的正中央,却不知自己有没有做好准备来迎接这场盛大的风暴。 章节目录 第233章 倒推 和谭以琛视频后的第二天,我再次来到邹北城在外高桥保税区的那栋别墅。 半个小时前 , 邹北城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事情有进展 , 让我和顾凕到他家去好好商讨一番。 我简单的补了下妆,然后开车来到邹北城家,谁料 , 邹北城装修的极有格调的别墅里除了顾凕和他自己以外,竟还赖着一个南宫薰。 我微微有些惊讶,忍不住问南宫薰:“你怎么在这儿?你前两天不还跟我说你要专心致志的追谭慕龙呢……这么快就追到手了?” 闻言,南宫薰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来,摆手道:“别提了 , 这年头追媳妇儿哪儿有那么好追啊 , 软的硬的不硬不软的我全用过了 , 谭美人他就是不松口……我烦得慌,过来听你们分析案情解解闷儿。” 追……追媳妇儿?谭……谭美人?好像什么地方有点儿不对呀! 可仔细一想,好像又没什么不对的……我默默的把头扭到了一边儿。 偏偏这时候 , 顾凕还给南宫薰出馊主意:“薰 , 我看你就是太客气了 , 追什么追啊!直接上了他嘛!谭慕龙那么古板教条,你若是睡了他,再骗他说你怀了他的孩子,他肯定会对你负责的!” 我冲顾凕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正想反驳他谭慕龙才没那么好糊弄呢 , 还没开口 , 话茬儿便被南宫薰给接过去了。 “你以为我没强上过他啊?”南宫薰一脸悲愤:“麻醉剂 , 媚药 , 蒙汗药老娘全用过了,他妈的不上当我能怎么办!” 南宫薰愤恨不平的骂了两句 , 然后扯开自己的衣袖,指着自己胳膊上的淤青跟顾凕诉苦道:“昨天晚上,我成功的把那小美人……不,大美人儿绑到了床上,裤子都快脱了,结果他居然硬生生的把绳子给我挣断了!还把我胳膊拧的脱了臼,现在还疼呢!” 顾凕凝眉沉思了两秒,然后抬头问南宫薰:“你的裤子还是他的裤子?” “你这不废话吗?”南宫薰没好气的瞪了顾凕一眼:“夜袭谭慕龙我为什么要穿裤子?” 呃……她说的好有道理啊 , 我都没有办法反驳了。 “咳咳!”一边儿的邹北城终于听不下去了,轻咳两声示意南宫薰和顾凕闭嘴:“咱们先谈正经事儿好不好?感情问题一会儿再说。” 听到这里 , 我忍不住插了个嘴 , 纠正邹北城道:“他俩谈的那根本就不是感情问题,而是犯罪问题。” 顾凕和南宫薰全都邪恶的笑了 , 邹北城则一把将我拉到了怀里,惩罚办的拿手指戳了下我的额头。 南宫薰盯着我俩看了两秒,然后扭头问顾凕:“他俩一直这么腻歪吗?” 顾凕重重的点了点头,握着南宫薰白皙的手满目悲痛道:“你现在能理解我为什么不愿意过来开会了吧?” 南宫薰伸手拍了拍顾凕的肩膀:“兄弟辛苦了 , 一会儿开完会咱俩狠狠的宰他们一顿,就去司南公馆 , 不吃到让老邹肉疼决不罢休。” 顾凕和南宫薰达成了一致,互相碰了一下拳,最后还击了一下掌。 邹北城笑了笑没有说话,揽着我在正中央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行了行了,玩笑就此打住,咱们言归正传,说说阿风的案子吧。”邹北城收敛了笑意,面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前两天我去市公安局调了一下百艺公司爆炸案的案卷,结果公安局的局长跟我说 , 因为当时没人报案,所以案子并没有立起来 , 案卷并不存在。” 我悬着的心稍稍往回落了落:也就是说我白担心了? 事实证明我确实白担心了,因为谭以琛顺着周毅辉这条线把我的真实身份揪出来以后 , 谭慕龙便已经把所有谭以琛查出来的证据重新销毁了一遍,蛛丝马迹早已被清理的干干净净,邹北城根本就找不到能摸到瓜的藤蔓。 可我并不知道这些 , 所以我这些天一直很提心吊胆,怕邹北城察觉出什么来。 失神中,南宫薰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拉回了我飘远的思绪:“肯定不会给你立案啊!你们当时也说了 , 杀郁可可是谭老司令和白老参谋长的意思,他俩办事儿能留下蛛丝马迹吗?开玩笑!” 欸?我不由的皱了下眉:我假死不是谭慕龙策划的吗 , 然后把脏水泼到白文琦身上,怎么又扯到谭老司令和白老参谋长他们了? 难道说谭慕龙当初骗了我?他之所以帮我策划假死案 , 不仅仅是为了让我变成乔远黛,更是为了从他父亲手里帮谭以琛把我保下来? 我心里突然对谭慕龙充满了敬意,这闷葫芦做事从来不跟别人打招呼,或许他真在的暗中救了我一命吧。 “照你这么说的话 , 那这不就成无头案了吗?”顾凕摊了摊手 , 一脸的焦躁:“案卷都没留下,咱们那什么去分析郁可可到底死没死?” 闻言 , 南宫薰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媚眼如丝的瞥了顾凕一眼,妩媚的脸上,噙着妖异的笑:“怎么分析不出来 , 依我看 , 就很好分析啊。” 此话一出 , 邹北城和顾凕的目光全都定格到了南宫薰的身上 , 等着她的下文。 南宫薰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了:“倒着来分析不就好了 , 谭老爷子想除掉郁可可,说明谭二少对郁可可动了真感情,而帮谭老爷子实施除掉郁可可计划的是谭慕龙……现在我来问你们,如果谭慕龙真把郁可可宰了,谭老二跟他大哥之间能没有一点儿结缔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邹北城和顾凕都沉默的摇了摇头。 南宫薰继续笑着:“那现在谭老二和他大哥之间有结缔吗?” 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他们手里明明没有任何的证据,却生生猜出了百艺传媒公司爆炸案的真相。 一滴规模不小的汗水在我额角凝聚成形 , 然后沿着我的侧脸低落了下来,弄湿了我的胸衣。 这个女人……不好对付!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章节目录 第234章 不按常理出牌 我突然有些庆幸南宫薰已经假死归隐,不再过问道儿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 , 否则以这个女人敏锐的洞察力,说不定她真能把真相给揪出来。 我是假的女版谭以琛 , 这货,才是真的。 “可是不对呀。”冗长的沉默后,坐在南宫薰旁边儿的顾凕突然开口与打破了沉默:“如果郁可可还活着的话 , 那她应该和谭以琛在一起才对,可我调查过谭以琛身边的女人,基本没有一个符合条件的。” 听到这里,我意识到 , 下面就该我表演了。 想要打入敌人的内部 , 我总要露一手,取得敌人的信任不是? “当然不可能符合条件了。”我倾身靠到了柔软舒适的大沙发上 , 垂眸笑道:“你想啊,你能查到的,谭老爷子和白老爷子能查不到吗?” 顾凕的眼睛稍稍睁大了一些,看向我的目光明显染上了几分震惊:“听你这么说……难道你有线索了?” 顾凕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瞬间又聚集到了我身上 , 我慢条斯理的端起了茶几上的茶杯 , 抿了一口上好的龙井。 “有一点儿吧。”我轻描淡写的说。 邹北城的情绪明显有了起伏 , 他伸手搂住了我的腰,急声问我:“远黛,你都查到什么?” 我向他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撒网:“你先别激动 , 我只是查到谭以琛近些年有一些反常的举动 , 所以猜测这些反常的举动可能和你们口中的那个郁可可有关 , 并不能完全确定郁可可的下落。” “有意思。”南宫薰乐了:“别人找郁可可都是从谭以琛身边的女人下手 , 你却从谭以琛下手。” 她的目光里蕴着几分赞许 , 我对她点头微笑了一下,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她的谬赞。 稍作停顿后,我从包里掏出一叠资料,摆到了桌上。 “因为国内谭老爷子和白老爷子的势力都很大,所以我怀疑谭以琛把郁可可藏到了国外。”我继续往下讲着:“所以我特意统计了一下近几年谭以琛出国的次数。” 说着,我从那叠资料里抽出一张表格来 , 把那表格递给了邹北城:“呐,你看 , 郁可可是在去年出事的 , 也就是16年,16年以前 , 谭以琛基本没有因私出过国,他出国的理由全是公事。” “你再看看16年到17年这一年的统计。”我俨然变成了中学的数学老师 , 指着表格上的数据煞有其事的跟我的“学生”们介绍道:“短短一年的时间里,他先是去了美国 , 后来又去了马来西亚,现在又飞到泰国去了!” “而且他这几次出国都没有公事在身,完全是去度假的。”我煞有其事的往下讲着:“一年里他在出国度了三次假!你们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其实这一点儿也不奇怪,谭以琛去美国度假是为了找林即白回来气他哥,后来去马来西亚,那是为了试探我,现在飞去泰国,则是为跟泰国的毒枭黑手党们搭线去了。 他出国全都事出有因,但邹北城他们不知道这些啊,所以我可以尽情的瞎编! 邹北城完全被我忽悠到了,他剑一般锋利的眉越皱越深:“你的意思是说 , 谭以琛三次出国其实不是去度假,而是去找郁可可了?” 没错,这正是我想说的意思。 “我也只是猜测 , 并不能完全确定。”我笑着回答邹北城道。 “这猜测很有意思!”南宫薰接过了我的话茬,力挺我道:“我觉得靠谱 , 谭以琛那小子我是知道的,他以前假期的时候都是跟他大哥出去野营,爬山下海什么的故意找罪受 , 基本没有出去享过乐,现在突然这么爱出国,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邹北城没有说话,而是锁着眉目光深沉的盯着我递到他手里的表格,像是要把那张表格盯出一个洞来似的。 良久后 , 他终于放下了手里的表格 , 扭头看向了我:“谭以琛是这两天刚飞到泰国去的,对吗?” 我点了点头 , 如实回答道:“是的,他是大前天走的。” “这就解释的通了。”邹北城目光一凛,脸色也变得阴沉了起来:“郁可可和秦如霜联手杀害了阿风后 , 谭以琛帮郁可可潜逃到了国外 , 并留下秦如霜来顶罪 , 现在阿风已经下葬,枪杀案也结了,他放下心来,所以就迫不及待的跑泰国会见他的小情人去了!” 他周身的戾气突然变重了,我能感受到他满腔的愤怒。 他终于中了我的奸计 , 可不知为何 , 我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你先别生气。”我尝试着安抚他:“这一切都还只是个猜测呢 , 这样 , 我在泰国那边儿有一些朋友 , 我会拜托他们帮忙盯紧谭以琛的,只要谭以琛那边儿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我立刻就通知你……” “不必了。”我话还没说完,邹北城就凉声打断了我:“我没那个耐心!” 我没听懂,仰着头满目茫然的看向邹北城。 邹北城却没有理我,他把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快速的按下开机键,然后播下了一串号码。 “喂?小张吗?帮我订两张去泰国芭堤雅的机票 , 越快越好。”他沉冷着调子向手下颁布命令道。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决定给吓到了:不会吧?他要亲自去芭提雅? 不是……他们这些人怎么都不按常理出牌呢? 正常情况下,你不该先确定了谭以琛他确实是去芭堤雅私会郁可可去了,再倾巢而出把他俩一举拿下吗? 我铺垫这么多 , 是为了向你们展示我真的在泰国有关系,不是为了把你们都招到泰国去啊! 我欲哭无泪。 “你们要去泰国玩儿啊?”偏偏这时候 , 南宫薰还唯恐天下不乱的表示:“加我一个加我一个!我能带谭慕龙一块儿过去玩儿吗?听说芭堤雅是不夜城欸!人妖都长得老好看了,我早就想去花天酒地一番了。” 我的心脏不由的梗了一下:姐姐,你确定谭慕龙会陪你去? 你别忘了,他刚把你胳膊拧脱臼! “你去就去吧 , 你带谭慕龙一起去是想干什么啊?”顾凕没好气的白了南宫薰一眼:“我们是去宰他弟弟的,你把他带过去,那不是坏事儿吗?” “坏事儿就坏事儿呗。”南宫薰不以为意:“反正谭以琛他的小情人又没杀我弟弟 , 我又不找他报仇,我只要好玩就行了,才不管你们呢!” 顾凕冲南宫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 , 没有再搭理她。 看他们的样子,他们是去定泰国了,我若是一味的拦着,反倒会露出马脚。 无奈之下,我只好表示:“这本只是我的一个猜测,我原来想彻底证实后再跟你们说的……唉,算了算了,我跟你们一块去吧,免得你们在那边儿惹出什么麻烦来没法儿收场。” “你当然得跟我一起去了。”邹北城终于把目光重新放到了我身上 , 削薄的唇,勾着一抹坏笑:“不然的话,你以为我另一张机票是买给谁的?” 章节目录 第235章 试探 说实话,我刚刚一直以为邹北城另一张机票是给顾凕买的。 显然 , 秉持着这种想法的人不止我一个,邹北城话音刚落 , 顾凕便满目不可置信的看向邹北城,指着自己问:“你另一张机票不是给我买的吗?” 邹北城拿眼梢冷冰冰的扫了顾凕一眼:“谁给你的自信?” 顾凕被气的差点儿吐出一口老血来,他咬牙切齿的瞪着邹北城,满腔悲愤的谴责他道:“重色轻友!” “你还看不出来呀。”南宫薰踹了顾凕一脚,慢条斯理的补刀道:“人家邹长官这是借着办案的幌子 , 跑泰国度蜜月去了!既然是度蜜月,又怎么会带上你呢?” 度蜜月?我吓了一大跳:天杀的,邹北城该不会想在泰国把我给办了吧? 这……这很有可能啊!如果去泰国的只有我和邹北城两个人的话,那这一路上他“作案”的机会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更要命的是,作为乔远黛,我根本没有拒绝他的理由! 不行不行,必须多拉几个人跟我一块儿去泰国,否则的话 , 说不定到泰国的第一天我就被邹北城给搞他床上去了。 “那不带顾凕带上你好不好啊?”我笑意盈盈的凝向南宫薰:“你把你家乌龙茶叫来,咱们来个四个人行如何?” 南宫薰眼睛一亮 , 明显很感兴趣。 她正欲说些什么 , 却被顾凕粗鲁的打断了:“我说你们去泰国到底是去旅游的,还是去度假的?阿风的仇不报了是不是啊?还四人行?你们怎么这么堕落呢?” 闻言,邹北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由衷的感叹道:“被你骂堕落 , 这感觉可真微妙啊。” 顾凕冲邹北城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 , 没有再理睬他。 开够了玩笑 , 邹北城轻咳了两声,正色道:“好了好了,不闹了,其实我这次去泰国除了追查郁可可的下落以外 , 还有一些别的事情要处理 , 所以薰你得跟我一起去 , 不过你最好不要带上谭慕龙 , 免得坏事儿。” “抱歉 , 我已经隐退了。”南宫薰竟拒绝了邹北城:“生意场上的事儿你找我弟吧,玩儿可以找我。” 生意场!我的心脏再次揪紧了:这个“生意场”莫不是谭以琛他们一直想让我介入的那个生意场? 过度的紧张让我的呼吸停滞了两秒,隐约间我甚至能感觉到暴风雨来临前空气中的躁动和潮湿了。 邹北城显然没料到南宫薰会拒绝他,锐利的眉无声无息间压低了:“你弟弟到底还小,又是刚刚入行,小风小浪还能镇住 , 这种大海啸,我哪儿敢让他插手啊?” 听他这意思,这笔生意还很大咯?我吞咽了一口唾沫。 南宫薰没有回话 , 但从她紧皱着的眉来看 , 她现在的心情应该很糟糕。 见状,邹北城缓步走到南宫薰跟前 , 然后在她旁边坐下了。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他拍着南宫薰的肩膀,晓之以情 , 动之以理:“莫名其妙被削权谁心里也不舒服,但是这权力又不是交到别人手上了 , 那可是你亲弟弟,难道你想让他在连兔子都还没宰过的情况下去屠龙?” 南宫薰终于被说动了,她颓然的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道:“那好吧……不过我可不想跟过去做你俩的电灯泡,要我去也行,我必须得带上谭慕龙。” 邹北城眉头明显皱的更深了,不过很快他便释然了,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低笑着表示:“随便你咯,你若叫得动他 , 那就叫好了。” 他定是以为以谭慕龙对南宫薰的厌恶程度,哪怕南宫薰使尽浑身解数 , 也绝不搬不动谭慕龙这尊大佛。 可是他错了,因为有我在。 而且我也会使劲浑身解数骗谭慕龙跟我一起去泰国的。 不为别的 , 就为在泰国的酒店订房间的时候,有谭慕龙在,我就不用跟邹北城住一间房了。 只要谭慕龙能坚持不跟南宫薰睡同一间房 , 我就能满腹“遗憾”的跟邹北城挥手说再见,然后挽着南宫薰的胳膊跟她睡一块儿。 于是当天晚上,我就给谭慕龙打了个电话,言简意赅的把现在的行事给他讲了一遍,然后屏着呼吸问他:“你觉得呢?要不要跟邹北城他们去泰国?” 电话那端沉默了两秒 , 片刻后谭慕龙答非所问道:“不太对劲儿。” 我没听明白 , 满腹狐疑的“啊”了一声。 “这事儿不太对劲儿。”谭慕龙沉声跟我分析道:“如果他们真的是去泰国‘谈生意’的 , 那无论是邹北城还是南宫薰,都不会同意让我跟过去的。”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也意识到了不对:邹北城和南宫薰应该都很清楚 , 谭慕龙现在在调查他们 , 这种情况下 , 他们怎么可能同意带着谭慕龙这枚危险的定时炸弹去泰国谈生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其实是一个圈套?”我猜测道。 “我觉得是。”谭慕龙继续往下分析着:“他们应该是在布局试探你,看你会不会是我派过去的内奸。”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群人可真够奸诈的! ——我险些以为这真是能把他们一举拿下的机会。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问谭慕龙:“按兵不动,还是深入敌营?” “深入敌营。”谭慕龙干脆利索的做了决定:“只要这次的测试能通过,邹北城他们应该就会把你当成自己人,接下来我们就能收网了。” 我的心情突然沉重了起来 , 不知不觉间 , 一年已经过去了 , 暗刃计划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 收网近在眼前 , 可我知道,越是临近结尾,越不能疏忽大意。 因为任何一次失误,都有可能会造成我们满盘皆输。 失神中,电话那端突然传来了南宫薰慌乱而又夸张的喊声:“乌龙茶,大事不好了!邹北城要去泰国杀你弟弟!” 我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这南宫薰可真够会抓重点的!上来就说有人想杀谭慕龙他弟弟,谭慕龙那么宠他弟弟 , 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南宫小姐,私闯民宅和造谣都是犯法的。”不知是不是因为提前被我“剧透”了 , 谭慕龙的声音很是清冷 , 说话时语气都没有太大的起伏:“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消失在我眼前 , 否则的话,等律师函吧。” “我没造谣!”南宫薰的声音里满是委屈:“我是真的来给你通风报信的!邹北城他怀疑杀害他弟弟的真正凶手是你弟弟以前的老相好 , 叫什么郁可可!你的前女友还给他提供了好多证据呢,他现在已经买好机票了,明天就会……” 南宫薰的声音在这里戛然而止——谭慕龙把电话挂了。 不过 , 我已经猜到结局了。 ——谭慕龙明天会和我们一起去泰国。 章节目录 第236章 立场 不出我所料,第二天早上 , 我在机场看到了谭慕龙。 谭慕龙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衣,那衣服比较宽松 , 却依旧难以遮挡他堪称完美的体型,南宫薰站在他旁边,也是一身运动装 , 头上还戴着棒球帽,一副运动少女元气满满的模样,和之前的黑道儿一姐简直判若两人。 我是和邹北城一起来的,远远的看到南宫薰在机场门口冲我们招手后 , 我压低声音哭笑不得的问邹北城道:“怎么办 , 她真把谭慕龙给带来了。” “还能怎么办?”邹北城耸了耸肩膀 , 一脸的无奈:“凉拌咯。” 我笑了笑没有接话,心里却不由的去想:邹北城这反映,是真的拿南宫薰没辙 , 还是说正如谭慕龙所料 , 这其实就是邹北城给我下的一个套,来考验我可信与否? 胡思乱想中 , 我和邹北城已经来到机场的大门口,我抬起头来正想跟谭慕龙和南宫薰打个招呼呢,这时,谭慕龙突然向前迈了两步 , 突兀的挡到了邹北城的正前方。 “邹北城 , 我需要跟你谈谈。”他凝着眉 , 面色沉冷的跟邹北城说。 邹北城抬起眼帘意味不明的扫了谭慕龙一眼 , 突然笑了 , 那笑容没有任何的温度。 “上飞机再说吧。”他回答谭慕龙:“时间不早了,再不取票安检的话,该误点儿了。” 说着,邹北城便招呼我和南宫薰去检票,不再理会谭慕龙。 谭慕龙的眉头锁的更紧了,隐约间我看到他似乎捏紧了拳头。 “邹北城 , 这太荒唐了。”沉默良久后,他转过身来看向邹北城 , 用一种我也形容不出来的语气跟邹北城说:“你仅凭一个猜测就跑到泰国去找阿琛算账,你不觉得很荒唐吗?” 闻言 , 邹北城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了,我很想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气氛 , 可却完全插不了嘴。 南宫薰在一旁看热闹,一点儿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 还递给我一根棒棒糖,眨巴着大眼问我吃不吃。 我心里一阵无语:你他妈的要递就递烟好不好?递过来一根棒棒糖算什么? 这时 , 邹北城转过身来,步履缓慢的走到了谭慕龙的跟前。 “你还记不记得,小的时候谭以琛经常跟阿风打架,按理来说作为哥哥,他们打他们的我们不该插手,可有一天我被阿风哭烦了,就替他教训了你弟弟一下。”他突然追忆起了往事,用一种慢到像老太太在讲故事的语速跟谭慕龙说:“然后,你毫不犹豫的冲我挥来了拳头。” 说到这里 , 他顿了一顿,随即抬起头来问谭慕龙:“如果换成你 , 如果死的是谭以琛,你还觉得这一切很荒谬吗?” 谭慕龙没有回话,只是脸色越发的阴沉了起来。 邹北城却在这时候笑了 , 他伸手拍了下谭慕龙的肩膀:“走吧,取票去吧,说实话我很高兴你能跟我们一块儿去泰国 , 你一向光明磊落,我很想看看法与情之间,你最后会选哪个。” 我默默的扭头向南宫薰把那跟棒棒糖又讨了过来,这一路肯定走得艰苦 , 我需要先甜一下。 随即 , 我们四人上了飞机 , 不过由于我们是分开买票的,所以并不在同一个头等舱里。 “好了,别生气了。”我安慰邹北城 , 并把空姐递来的一杯香槟递给了他:“谭慕龙他想跟着就让他跟着吧 , 他们谭家背景一向清白 , 真到了泰国,还不是你想让他活他就能活,你想让他死他绝对跑不了。” 邹北城接过香槟一饮而尽,脸上的表情依旧不怎么好看。 “南宫薰不会让他死的。”他语气焦躁。 我微微有些诧异:“不是吧,南宫小姐还真看上谭慕龙了?” “你说呢?”邹北城拿眼梢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用计假死后 , 她本应该消失在亚洲 , 跑欧美那边儿享清福去 , 现在却留在对她来说最危险的地方 , 这么没脑子的事儿她都做出来了,不是爱情还能是什么?” 不是爱情还能是什么……或许 , 她是想故伎重演,再骗谭慕龙一次,从他下手捞到些军方情报呢?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晃着手里的香槟,长叹了口气感叹着:“七年前她伤人家伤的那么狠,人谭慕龙会原谅她才怪,何必做这无用功,死缠着一块儿木头不放。” 邹北城突然笑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南宫薰 , 不过也不要说风凉话,当年谭慕龙拿到的那份资料 , 很有可能会让军方把南宫世家一窝端了 , 南宫薰还能怎么办?那时她大哥还在昏迷中,小弟还年幼 , 她大哥的手下又全在造反,除了以智取胜 , 她别无选择。” 我沉默了,这些都是我不知道的 , 我只窥到了白纸上的一个点,就觉得自己看到了全部的真相,熟不知,有太多的外在因素在左右这个点,让这个点的存在显得更合理化,也更具悲剧色彩。 我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却依旧觉得渴。 “谭慕龙知道这些吗?”我问邹北城。 邹北城又是一声轻笑:“亲爱的,那资料在他手里,你觉得他有可能不知道资料里面写的都是什么吗?” 我的心突然梗了一下,一种无法名状的痛开始蔓延。 怎么会这样呢?南宫薰不才是那个负心人吗?怎么突然反过来了? 我甚至忍不住想要谴责谭慕龙了:人家南宫薰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 , 你为此记恨她整整七年,太小心眼儿了吧? 这本就是立场的问题,无关对错 , 站在南宫薰的角度去想,她确实没做错什么 , 相反的,她干的还非常的漂亮,成功的化解了家族最大的危机 , 毫不夸张的讲,她简直就是南宫家族的大英雄。 可站在谭慕龙的角度去想,她确实也不厚道,爱情最无法容忍的就是欺骗 , 可该死的他们的爱情本身就是建立在欺骗上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 都是她事先就已经编织好的 , 谭慕龙又是情窦初开,要他如何承受这毁天灭地一般的伤害? “想什么呢?”失神中,邹北城点了下我的鼻子,笑着问我。 我回过神来 , 有些僵硬的笑了笑:“没什么 , 就是突然间有些感慨 , 我一直感觉南宫薰是那种不会爱上任何人的利己主义,结果她居然对谭慕龙这种光伟正的无私主义的人动了情……爱情,可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所以他们注定没有好下场。”邹北城叹了口气:“黑白两道儿本就不两立,何况谭慕龙的顶头上司又一心想把南宫世家除掉 , 南宫薰她若是还有脑子 , 就该赶紧离开亚洲 , 否则 , 迟早得把自己害死。” 章节目录 第237章 芭堤雅 乘了将近五个小时的飞机,我们终于来到了芭堤雅 , 这是一座很漂亮的城市,蓝天 , 碧海,沙滩,美女……恩 , 也可能是人妖,毕竟这里是泰国,在你没把眼前的美人儿脱光之前,你永远猜不到对方的性别。 奇妙的城市 , 我皱了皱鼻子 , 在心里下结论道。 “我已经订好了酒店 , 我们先回去休整一下,晚上再出来玩儿。”邹北城摸了摸我的头,笑着安排道。 我乖巧的点了点头 , 正想招呼南宫薰和谭慕龙跟我们一块儿回酒店呢 , 却听南宫薰跟我们告别道:“那我们就在这儿分开吧 , 我陪乌龙茶找他弟弟去,你俩吃好喝好玩儿好,有事儿给我打电话,虽然我不一定会接 , 但是你们可以给我打。” 什么?我不由的睁大了眼睛:他俩不跟我们住一起的吗? 邹北城冲南宫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 , 没好气的训她:“我给你打电话你若是敢不接 , 等我让你大哥收拾你吧。” 他们俩人斗起了嘴 , 我趁着这个空档求助般的看向谭慕龙 , 希望他能施以援手,救我出火海。 谭慕龙一脸无奈,但到底没能彻底丢下我不管。 他抬高了音量,丝毫不给南宫薰面子的表示:“谁说我要去找阿琛了?” 此言一出,南宫薰和邹北城都是一愣,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谭慕龙,似乎都搞不清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见邹北城和南宫薰都看过来了 , 谭慕龙垂下眼帘,冷声补充道:“要去我也是带邹北城一起去……阿琛的为人我最清楚了,他绝不会伙同郁可可谋害邹二的……” 听到这里 , 邹北城不由的笑了:“也就是说,郁可可确实还活着咯?” ——他倒是听会抓重点的。 谭慕龙的脸明显变白了 , 他把说漏嘴的震惊和懊悔拿捏的刚刚好,就连我都险些被他骗到了。 可我知道他是在演戏 , 因为他以前告诉过我,他只有在演戏的时候 , 脸上的表情才会丰富多彩,否则 , 便是一成不变的死水。 “邹北城,凡事要讲究证据。”冗长的沉默后,谭慕龙再次开了口:“你不能凭一己的猜测,去定别人的罪。” 邹北城依旧笑着:“我知道,所以我才回到芭堤雅来。” 眼看着他俩又要把气氛闹僵了,我忍不住站了出来,缓场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不要吵了,这种争吵没有任何的意义 , 你们看这样好不好,咱们先回酒店 , 把东西放好,休整一下 , 然后立刻启程去找谭二少,让他把他的那个老相好叫出来,咱们当面对峙 , 听听他俩怎么说。” 我的提议合情合理,可邹北城却拒绝了我:“没用的,以谭老二的性格,他肯定早就准备好说辞来应付我们了 , 过去找他对峙 , 那是给自己添堵。” 好吧 , 他还真是了解谭以琛啊。 我们四个重新陷入了僵局,幸运的是关键时刻我的手机突然响了,将我从僵局中拯救了出来。 不幸的是给我打电话的居然是谭以琛。 不是吧?我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我昨天晚上明明跟这货说好了 , 让他近期不要给我打电话,到芭堤雅后我会想办法给他打电话的…… 他现在把电话打来 , 当着邹北城和南宫薰的面儿,我要怎么接? 偏偏这时候 , 南宫薰还很好心的提醒我:“乔乔,你手机响了。” 我讪笑了两声,一边儿假装在包里翻找自己的手机,一边儿向后退着 , 并抱歉般的跟邹北城他们说:“不好意思 , 我先去接个电话。” 目测了下后退的距离 , 感觉差不多以后 , 我把手机掏了出来 , 按下了接听键。 “亲爱的,欢迎到芭堤雅。”谭以琛低醇性感的嗓音传来,声音里染着浓浓的笑意:“你应该有记得带那件军装吧?” ……我要被他气死了。 “你不要告诉我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问我有没有带那套军装。”我咬牙切齿:“邹北城他们就在我身后,你接你这个电话可是冒了很大风险的!” 电话那端传来谭以琛爽朗的笑声:“所以我来拯救你了呀,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我一会儿派人过去接你。” “你开玩笑的吧?”我压低了声音冲谭以琛怒吼着:“我刚刚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邹北城和南宫薰都在我跟前呢!你派人过来那不全完了?” “邹北城和南宫薰他们又不知道那人是我派的。”谭以琛语气轻松:“你放心,我会派‘上帝教’的人过去跟你联系的,一会儿邹北城要是问你 , 你就说是泰国的朋友给你打的电话,他们知道你到泰国了 , 想办个晚宴给你接风洗尘。” 上帝教我是知道的 , 这好像是泰国最大的一个黑势力,我以前听谭以琛提起过 , 貌似谭以琛现在给我搭的一条线,就是上帝教中一个挺有实力的头目。 “那万一邹北城他也想来呢?”我忧心忡忡。 谭以琛却笑得洒脱:“那就让他来呗。” 我的心不由的梗了一下 , 语塞了一会儿才有力气问谭以琛:“你刚刚是在开玩笑,对吧?” “谁跟你开玩笑了?”谭以琛轻笑一声:“我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会派‘上帝教’的人过去接你,到时候他们直接就把你接到他们总部去了 , 他们老大叫斯迪安,一会儿我把他的照片发给你,免得你认错人露出马脚来。” 我越听越糊涂了:“等……等一下,我怎么听不懂了?上帝教的人不是你找人冒充的吗?你不会派‘真货’过来吧?” 谭以琛的声音听上去别有深意:“你说呢?” 不会吧?一滴规模不小的冷汗沿着我的额头滴落了下来:他这线,这么快就搭好了? 这才过了一周多,谭以琛这办事效率未免也太快了吧? 见我许久没有说话,谭以琛宽慰我道:“别担心,如果邹北城和南宫薰他们不跟过来的话,上帝教那俩小孩儿会直接把你送到我这儿,如果他们两个跟过来了,咱们就在斯迪安家里碰头,反正他们今天也在开派对 , 到时候想个办法绕过邹北城和南宫薰,私下见个面就是了。” 我一时有些困惑 , 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非要今天见我呢,不能明天我找个机会溜出来见你吗?” “不能。”谭以琛冷声回答我。 我眉头皱的更紧了:“为什么?” 闻言,谭以琛凉飕飕的问我:“你有办法保证自己今晚不睡到邹北城屋里吗?” 我沉默了:没有…… “没有的话就过来见我。”不待我回答,谭以琛便继续往下讲道:“我有东西要给你……好东西。” 章节目录 第238章 接风宴 我觉得谭以琛有东西要给我是假,骗我过去被他“吃”才是真。 毕竟他上次跟我说有好东西要给我的时候 , 那好东西是指他不知从哪儿搞来的一套束缚装备,然后我我被他折腾的两天没能下床…… 可我还是乖乖的听了他的话,毕竟听话最惨的结果就是被他玩儿一晚上 , 不听话那估计就不止一晚上了。 我挂断了电话,然后缓步回到了原地,笑着跟邹北城说:“我朋友帮我办了接风宴,要不要一起过去喝两杯?” “朋友?”邹北城压低了眼眉,脸上显出几分困惑来:“你真在泰国有朋友?” 闻言 , 我不高兴了,赌气般的瞪了邹北城一眼:“不然呢?你以为我之前都是在忽悠你啊?” “当然不是了。”邹北城解释道:“我只是以为你的那些朋友不过是酒肉朋友,不会交心,谁想你一来就给你办了接风宴。” 我不由的笑了,装出一副看遍人间风雨的模样 , 凉声道:“确实是酒肉朋友 , 可那又如何呢?只要彼此的利益是一致的 , 他们还是很可靠的。” 邹北城的眸色无声无息间加深了,南宫薰在一旁似笑非笑着,唯有谭慕龙皱了一下眉 , 似是不太认同我的看法。 “去参加一下吧。”南宫薰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 替邹北城做了决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 与其在大街上听你跟乌龙茶吵架,倒不如去参加个派对,一醉方休,解解乏。” 邹北城点了点头表示赞成 , 谭慕龙却兴趣缺缺 , 本来他是不想去的 , 可耐不住南宫薰的软磨硬泡 , 最后南宫薰撂下一句狠话:“你若是不去的话那我也不去了 , 就在酒店烦你,而且还是烦你一个人,不间断的烦!你自己选吧!” 谭慕龙气得脸色发青,却也不好当众跟南宫薰这么个女孩子动手,只能黑着脸答应跟我们一起去参加接风宴了。 随后,我和邹北城他们来到酒店,把行李放进了房间 , 稍作休整后,谭以琛派来的两个上帝教的“教徒”过来了。 不知道是因为这两个教徒的服装太过奇特 , 还是他们身上的纹身比较显眼 , 邹北城和南宫薰一看到他们两个,就认出他们是上帝教的人了。 “你跟上帝教的人还有来往?”邹北城满目诧异的看向我。 我轻描淡写的笑了笑 , 随口解释道:“谈不上有来往吧,我只是跟他们一个小头目挺熟的……你们可能也听说过他 , 他在当地还是挺有名的,叫斯迪安。罗特,有接触过吗?” 邹北城和南宫薰对视一眼 , 随后笑了:“没接触过,不过听说过,一直想接触来着,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了。” “你接触他们干什么?”谭慕龙拿眼梢冷冰冰的瞥了邹北城一眼,语气不善:“官匪本不为谋,注意点儿自己的言行吧,免得栽跟头。” 邹北城也瞥了谭慕龙一眼,脸上依旧带着不深不浅的笑:“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谭老弟怎么还这么迂腐呢?接触就一定是同谋吗?再说了 , 你不接触,怎么把他们一网打尽?” 也幸亏上帝教的那俩小伙儿是泰国人,听不懂汉语 , 否则的话,肯定直接就把邹北城扔马路边儿了。 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后 , 我们终于来到了斯迪安。罗特的家。 上帝教的那俩小伙儿把我们领到了斯迪安。罗特那里,也不知道谭以琛给斯迪安。罗特下了什么蒙汗药,他见了我以后居然给了我一个热情的拥抱 , 还操着口音特别重的英语跟我说什么好久不见,我想死你了之类的客套话。 我被搞得很是懵逼,表面儿上却还得装出一副和斯迪安。罗特特别熟的模样,免得邹北城和南宫薰看出破绽。 “乔 , 你给我派过来的人实在是太厉害了!我都想把他挖过来做我的左右臂了 , 哈哈哈……”短暂的寒暄后 , 斯迪安。罗特突然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的手下?我满头雾水:他是在说谭以琛吗? 恩……你还是不要让谭以琛做你的左右臂的好,毕竟他如果真的做了,那以你的智商 , 估计不出一个月就会被他谋权篡位……我在心里默默的劝着斯迪安。罗特。 心里虽然这么想 , 嘴上却不能这么说 , 我跟着斯迪安。罗特大笑了几声,然后跟他打太极道:“不好意思,他是我的心头肉,我可舍不得割给你。” “那太遗憾了。”斯迪安。罗特叹了口气 , 脸上显出几分失望来 , 但很快又笑了 , 他像是突然间想起什么来了一样 , 拍了下我的肩膀 , 沉声跟我说:“对了,你的手下今天也来参加聚会了,不过他喝多了,我让人把他送到楼上了,你要去见见他吗?” 现在我基本已经可以确定,斯迪安。罗特口中的“我的手下”绝对是谭以琛。 说实话,我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谭以琛 , 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我一个人就快扛不住了 , 真的迫切的需要钻他怀里撒撒娇 , 听他跟我理一理现在的状况,并好好分析一下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可我现在又不能立刻上去——手下喝醉了 , 主子心急火燎的跑上去探望他……这……这不合逻辑啊。 于是我只能忍痛拒绝了斯迪安。罗特,佯装出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 , 笑道:“他睡着呢我上去看他做什么?让他睡吧,醒了我再上去。” 见我拒绝了 , 斯迪安。罗特也没勉强我,又跟我客套了两句,便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斯迪安。罗特走后,邹北城悄无声息的来到我的身后,伸手环住了我的腰。 “手下?”他饶有兴趣的问我:“你还有手下?” 我扭了下头,挑眉看向邹北城:“怎么,不行吗?” 邹北城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别有意味的感叹了一句:“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记者,没想到你居然认识上帝教的头目,还有一大堆我见都没见过的‘心头肉’手下 , 看样子我得重新认识你一下了。” 我不由的笑了:“我怎么感觉你这话的重点在‘心头肉’上呢?” “你没感觉错,我的话的重点就是在心头肉上。”邹北城在我肩膀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 , 醋味甚浓道:“再说一遍,谁是你的心头肉?” 我哭笑不得,伸手拍了下他的脑袋:“行了你 , 手下的醋你也吃,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你。”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 大厅里不少人都向外跑去,像是外面来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一般。 我下意识的扭头向大厅外看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过来了,竟引起如此大的轰动。 可惜的是 , 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欢呼的人群 , 根本看不到引起轰动的那个人。 “是人妖表演团。”张望中 , 南宫薰清润的嗓音从门口传来,那声音里蕴着按捺不住的欣喜:“他们请来了好多人妖过来表演节目,快出来看啊!” 人妖表演?我先是一愣,随后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古怪感。 我倒不是有多反感人妖 , 我只是参不透 , 为什么那么多人对人妖那么感兴趣。 “出去看看吧?”邹北城拍了下我的屁股 , 语气恶劣的打趣我道:“看看是你的身材更好一点儿,还是外面那群‘小哥哥’们的身材更好一点儿。” 章节目录 第239章 没人教我啊 我一直觉得人妖不会太好看,毕竟他们本来是男人 , 就算后面打雌性激素打得长出了女人的胸部,皮肤也变得更光滑了 , 可他们本质还是男的,让他们强行打扮成女人,能好看到哪儿去? 可实际上我错了,他们居然真的特别的好看。 大概是斯迪安请来的这批人妖的质量比较高吧 , 我私人觉得,这群人妖比国内高档俱乐部里的援交小姐还要好看。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们的腰不够细,可能是因为男人腰骨的结构和女人天生就不太一样吧 , 即便雌性激素让男人长出了胸 , 却无法给他们盈盈一握的细腰。 南宫薰站在我旁边 , 她盯着身材高挑,穿着暴露的人妖看了两秒,然后突然扭过头来跟我说:“我好想花钱让他们把裙子掀开给我看看啊。” 我神色复杂的看了南宫薰一眼:“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普通男人们的下半身吗?” “我觉得很有喜感。”南宫薰一本正经的跟我解释道:“有种网上说的那种大屌萌妹和女装大佬的感觉。” 我不知该接什么话了:不愧是黑道一姐 , 果然够恶趣味。 正感慨着 , 搂着我腰的邹北城突然来了一句:“如果我花钱看了他们的下半身,乔妹妹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出轨?” 我抬起头来满目不可置信的看向邹北城:“不会吧,你也想看?” “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邹北城耸了一下肩 , 一脸的无所谓。 我正欲说些什么,还没开口,南宫薰便开始拆邹北城的台:“别掩饰了,你就是想看 , 出钱吧 , 邹长官。” 邹北城冲南宫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 没有搭理他。 我们三个正闹着 , 这时 , 有个人妖突然走到了谭慕龙的跟前,伸手搂住了谭慕龙的肩膀,笑着跟谭慕龙说着些什么。 我和邹北城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放到了南宫薰身上,并且都很缺德的摆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来。 南宫薰冷笑一声:“呵,他要是撩得动乌龙茶,我跪下来拜他为师!” 大概是南宫薰这屌炸天的语气让老天爷觉得很不爽吧,报应说来就来 , 南宫薰话音刚落,谭慕龙就伸手抚上了那人妖高耸的胸部。 我瞬间睁大了眼睛:不是吧?老谭居然是这种人? “噗!”邹北城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 他侧了下头 , 斜着眼睛不怀好意的看向南宫薰,清声道:“刚刚谁说要拜师来着?” 南宫薰的脸瞬间黑了下来,细长的狐狸眼里 , 隐隐透出几分杀意来。 我怕她跟那人妖动起手来,慌忙安抚她道:“或许谭慕龙他只是好奇 , 摸一下胸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 别生气嘛。” 南宫薰没有理我,而是径直向谭慕龙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到谭慕龙面前后,她转过身来看向勾引谭慕龙的那个人妖,然后冰冷着调子,用英语跟他说:“我出一万泰铢,现在,把你身上所有的衣服全都给我脱了。”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可周围的人全都听到了,大家纷纷扭过头来看向南宫薰和站在南宫薰对面的人妖 , 等着故事的下文。 那人妖僵在原地不动,脸上的表情并不怎么好看。 “两万。”南宫薰抬高了价码。 谭慕龙突然火了,阴冷着调子质问南宫薰:“你想干什么?” 南宫薰嫣然一笑:“我在满足你呀 , 你不是好奇人家的身体结构吗?我花钱让你看全套,怎么样,对你好吧?” 谭慕龙脸上怒意更盛 , 他目光狠厉的瞪了南宫薰一眼,然后扭过头来用泰语跟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妖说了些什么,那人妖冲谭慕龙笑了笑 , 然后转身离开了。 “你为什么总是学不会尊重别人?”待那人妖走后,谭慕龙回过头来,满脸不悦的看向南宫薰,用一种失望到极点的语气跟南宫薰说:“非要当众侮辱别人 , 让别人难堪,你心里才高兴?” “没错!我就是这么的恶劣。”南宫薰跟谭慕龙堵着气:“我就是喜欢折磨人侮辱人 , 怎么,你看不顺眼啊?” 谭慕龙的眸底染上了几分厌恶 , 他丢下一句“不可理喻”便转身走了,把南宫薰一个人留在人群的正中央。 待谭慕龙清冷的背影消失在人海里之后,南宫薰的目光突然变得失落了起来 , 她盯着谭慕龙消失的方向,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道:“没人教我怎么去尊重别人啊……你可以教我啊……” 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邹北城漠然的叹了口气 , 他从旁边儿的桌子上端起一杯香槟 , 走到南宫薰的身边把那香槟递给了她。 “你早该知道结果的。”他跟南宫薰说:“他不会原谅你的,即便他原谅了你,你们也注定不可能会在一起。” 南宫薰将那香槟一饮而尽,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知道。”她说:“只是我欠他的还没还完 , 还完了 , 我就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说完 , 她把香槟杯放回了礼桌上 , 转身走了。 我上前两步 , 来到邹北城身侧,轻声问邹北城:“她欠谭慕龙什么了?” 邹北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主人翁们全走了,围观的群众也就散了,我叹了口气,正欲挽着邹北城的胳膊离开这里呢,一个个子很小,看上去贼眉鼠眼的男人叫住了我。 “乔小姐请留步。”他汉语说的很流利 , 应该是个中国人:“周先生他醒了,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讲 , 派我过来请您过去。” 周先生?我不由的皱紧了眉:这是谭以琛的化名吗? 这个谭以琛,到底在搞什么鬼? “哪个周先生?”邹北城眸底闪过几抹不悦来。 那小个子的男人却不回答他 , 一副完全不把他当回事儿的模样。 邹北城眸底的怒意更盛了,见状 , 我慌忙接话道:“那是我一个朋友……就是斯迪安刚刚说的那个我的手下。” 邹北城没有说话,但我知道 , 他心里的火气一点儿也没消。 “好啦,别生气了。”我拖长了调子 , 摇着邹北城的胳膊,半带撒娇的哄他道:“你跟一个下人计较什么?既然是过来玩儿的,就要开开心心的,我先过去一下,你不许再生气了,知道没?” 邹北城锐利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显出一脸的为难来,委婉的拒绝他道:“不用,这儿我特别熟,再说了,没人敢在斯迪安的场子上放肆 , 别担心,我去去就来。” 邹北城眉头皱的更深了 , 可他到底没说什么,放我跟那小个子男人走了。 我送了一口气 , 同时心里又按捺不住的欣喜了起来。 终于能见到谭以琛了,我真的有很多的话想要跟他说。 那句古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 我以前觉得这是一种比喻,现在才发现,用这句话来形容分居两地的情侣,简直太贴切了。 跟着小个子的男人穿过喧闹迷醉的人群 , 走过富丽堂皇的大厅 , 最后我们来到电梯上 , 乘着电梯来到了五楼。 “就是这里了。”小个子的男人跟我指了指五楼最里侧的门,示意我进去。 我认定了里面的人是谭以琛,所以没有任何防备 , 推开门就进去了。 屋里没有开灯 , 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到 , 我皱着眉头满心困惑的走了进去,正纳闷着谭以琛为什么不开灯呢,这时,突然有个人从身后捂住了我的嘴巴! “啪”的一声,半开着的大门关紧了 , 紧接着 , 我被那男人按到了床上。 章节目录 第240章 设局 我吓了一大跳,本能的想要呼救 , 可由于嘴巴被人捂着,因此只能从嗓子里发出几声沉闷的呜咽。 那人压到了我身上 , 隐约间,我似乎感觉到他伸出舌头来舔了一下我的后颈。 我不由的哆嗦了一下,心里一阵惶恐:这……莫不是要劫色? 对方很快就印证了我的猜测,将邪恶的爪子伸进了我的衬衣里 , 大力的揉着我的胸。 我正欲挣扎,突然嗅出几分不对来。 ——这男人的味道,有点儿熟悉啊…… 仔细一嗅,这“劫匪”的身上竟有种淡淡的薄荷的清香,这种味道我是很熟悉的 , 每次谭以琛洗完澡 , 身上就是这种味道。 他喜欢清凉型的沐浴露 , 所以沐浴露的味道选的大都是薄荷和艾草。 好嘛,居然敢假扮劫匪戏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他!我咬了咬牙 , 决定将计就计,也接着这个机会好好耍一耍他! 首先 , 不能让他看出来我已经认出他来了 , 所以我得继续保持挣扎,然后在他洋洋得意,以为骗到了我的那一刹那,该出手时就出手 , 对准他的命根子就是一脚,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耍我! 等等 , 踹命根子会不会太狠了?万一踹出个三长两短来……要不还是打脸吧?可是他的脸那么帅真的下不去手啊……要不用肘部顶他的胸口?可他胸部全是肌肉 , 就我这点儿力气,根本伤不到他啊! 我心里一阵纠结 , 这时 , 谭以琛暗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亲爱的,你这么快就不抵抗了我会很没有成就感的。” 他的身体紧紧的贴着我的身体,说话时我甚至能感觉到有股温热的气触碰到了我的脖颈,引得我脖颈一阵酥痒。 突然就生不起气来了,我翻过身来,伸手搂住了谭以琛的腰,把头埋到了他的胸口:“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是你?” 说到这里 , 我停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哪儿有劫匪穿浴袍劫色的?” “为什么不能穿浴袍劫色?”谭以琛不服气:“浴袍多方便啊,腰带一解 , 直接就可以上了。” 我心里一阵无语:拜托,哪儿有色狼穿着浴衣入室劫色的啊?你穿浴衣上的那是你老婆吧?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跟谭以琛争论这种无意义的小问题的时候 , 邹北城还在楼下等我,若是我耗时太久 , 只怕会出差错。 于是我轻轻的推了谭以琛一下,抬头问他:“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怎么跟上帝教的人扯上关系了?还有这个派对……对了,你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吗?什么东西啊?” 我炮语连珠般丢过去一堆问题 , 重逢的甜蜜和喜悦,瞬间被我毁了一大半。 谭以琛半敛着眸子意味不明的瞥了我一眼 , 语气微微有些不悦:“我们这么久没见,你最先跟我说的话居然是这些?说好的告白呢?” 我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毁气氛了,可这不怨我,主要是谭以琛他也太不会挑时间了,我刚到芭提雅,脚还没落稳呢,他就把我搞到这里来了,还搞出一个什么上帝教……这种情况下,要我怎么跟他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亲爱的,如果你提前已经知道我要告白了 , 那我这告白还有什么意义呢?”沉默片刻后,我单手支着脑袋 , 笑意盈盈的看向谭以琛。 “怎么没意义了?”谭以琛不依不饶:“我听着高兴。” “可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我见招拆招。 听到“惊喜”二字,谭以琛脸上的表情明显缓和了些 , 最后,他妥协道:“好吧,那我们就先来谈一谈正经事儿 , 然后再说告白和军装的事儿,免得你心不在焉,搅得我也没兴致了。” 我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还惦记着军装呢? 这怀疑他脑子的结构是不是除了算计人,剩下的全是黄色的? “先跟你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吧。”谭以琛清了清嗓子,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刚刚接见你的斯迪安除了是上帝教的一个小头目以外 , 他还是黑道世家塔里斯家族的太子爷 , 真名叫默克。塔里斯 , 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他脱离了塔里斯家族,加入了上帝教 , 并改名斯迪安。罗特。”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谭以琛笑了:“别着急啊 , 听我说完 , 塔里斯家族和南宫世家一向不和,五年前,塔里斯家族本想插手亚洲走私枪支的生意,却被南宫世家抢了先 , 为此塔里斯家族的家主一直怀恨在心 , 两大家族近些年也是明争暗斗 , 打得火热。” “很多人都以为斯迪安是跟塔里斯家族的现任家主闹不和 , 所以才脱离塔里斯家族的 , 但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塔里斯家族的家主瑞恩。塔里斯狼子野心,想控制上帝教,所以才在十年前跟他弟弟演了一场决裂的戏码,好让他弟弟潜伏到上帝教,趁机掌权。” “外面的人基本都不知道这件事 , 我也是研究了很久,才发现了可疑点 , 所以我才大老远的跑到泰国 , 为的就是证实我的猜测。” “事实也确实如此,塔斯利家族的家主是个野心很大的男人 , 再加上他早就不爽南宫世家了,所以我跟他说 , 只要他配合我演一场戏,我就能帮他彻底除掉南宫世家 , 让他们塔里斯家族独占亚洲市场。” “恰好,邹北城他们近期向往泰国走一批货,这货的利润非常的高,但是南宫世家在泰国没多大势力,再加上之前和邹家关系特别好的一个黑道世家被泰国警局给端了,这批货一下子联系不到买家了。” “上帝教是泰国最大的黑势力,邹北城其实有心跟上帝教的人搭一下线,这样‘路’就打通了,以后想往泰国走货 , 就好走多了。” 听谭以琛说了这么多,我终于听明白了。 这是一个局 , 一个专门为邹北城和南宫世家设下的局。 邹北城有货要出,上帝教的斯迪安刚好也想收这批利润极高的货 , 这样一来,他们就会需要一个人来为他们两个搭线。 这个人,非我莫属。 因为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没有人知道斯迪安和塔里斯家族根本没有决裂 , 就像没有人知道我其实是谭家派来摸邹北城底的内奸一样。 只要这条线搭好了,我们就能抓邹北城他们一个现形。 我后牙槽里按着报警讯号,双方交易一开始,我就能咬牙三下向谭慕龙和谭以琛报信儿。 谭慕龙带着手下突击赶来 , 这下 , 邹北城就是把天说塌了 , 怕是也洗不清自己的一身污渍。 他们谁也逃不了了,邹北城,顾凕 , 南宫薰……他们谁也别想跑。 “斯迪安现在是我们的盟友 , 该交代的我都已经交代过他了 , 后面你只需要配合他往下演就行了。”谭以琛继续往下讲着,嗓音低醇性感,音调一直很平缓,没有任何的起伏:“现在我给你补充一下你们相识的具体信息 , 你们是在八年前认识的,那时你受邀来泰国为一个专访节目拍照……” 谭以琛耐心的向我科普着乔远黛和斯迪安相识的全过程 , 可不知为什么 , 我去怎么也听不进去了。 “他们会怎样?”我打断了谭以琛 , 用一种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什么语气的语气问谭以琛。 谭以琛没听懂 , 眉头微微向压了压,带着些许困惑看向我。 “邹北城和南宫薰他们。”我补充道:“落网以后,他们会怎样?” 章节目录 第241章 不值得怜悯 我觉得我很奇怪,我明明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刻 , 等着收网的这一刻,网收好了 , 我也就自由了,邹家个顾家欠我家的那三条人命,我也终于能讨回来了。 可为什么现在网刚铺好,我就开始担心那即将被网捞上来的鱼了呢? 大概是因为在我心里 , 顾凕死是罪有应得,邹北城死,则多多少少有些罪不至此,我这样想着。 听到我的问题后谭以琛沉默了很久 , 他目光复杂的凝着我看了一会儿 , 然后不知为何 , 竟叹了口气。 “这要看我们能搜出多少证据了。”他终于回答了我:“南宫世家和顾家肯定得玩儿完,他们本来就是黑党,军方已经有充足的证据能够定他们的罪 , 之所以一直没定 , 是想找个机会把他们一网打尽。” 说到这里 , 他稍微停顿了两秒,继而补充道:“至于邹家,那就不好说了,具体要看邹北城涉案有多深 , 参与了多少起走私、贩毒的生意 , 手上有没有命案……综合多方面因素考虑以后 , 才能给他定罪。” 我读书少 , 并不是很懂法律的 , 可我也知道,走私和贩毒都是重罪,尤其是贩毒,好像到达一定的量以后,是要枪毙的。 想到“枪毙”二字,我的心情突然变得沉重了起来 , 我不该沉重的,因为就算邹北城、南宫薰他们被枪毙了 , 也是他们罪有应得。 他们犯了法 , 就该付出代价,我只是让他们在众人面前显出了原形 , 并不是我让他们违法犯罪的。 所以我没什么好自责的,也没什么好沉重的。 “怎么了?”谭以琛察觉到了我的异样 , 伸手勾了下我的鼻尖,半开玩笑半当真的打趣我道:“该不会是舍不得邹北城了吧?” 闻言,我扬起了唇角 , 也幽着调子跟谭以琛开起了玩笑:“不,我是担心你大哥舍不得南宫薰。” “不可能。”谭以琛从嗓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我哥早就放下那恶毒的女人了!上周在我英明的指导下,他把那女人赶出了家门,后来我听保姆阿姨说,那婊子卖可怜,在我哥家门口守了三天三夜,想以此来打动我哥,结果呢?我哥理都不带理她的。” 我想谭以琛一定很特别讨厌南宫薰,他对女孩子一向温柔 , 即便不会给她们真心,但也绝对绅士 , 如今如此刻薄,这是极少见的。 “你应该知道南宫薰当年只是为了保护她的家人 , 才铤而走险欺骗你哥的吧?”我也不知道我今天怎么了,居然开始为南宫薰说话了。 可能是因为知道他们马上就要死了,所以心里难免升起了几分怜悯之心吧。 “你不会真以为她当初是迫不得已 , 才欺骗我哥的吧?”谭以琛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唐的事情一样,笑得有些夸张:“亲爱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单纯好骗?对方稍微装下可怜你就中招了,那后面的仗可怎么打?” 我觉得这次不是我单纯好骗,而是谭以琛对南宫薰的偏见太大 , 所以我们根本谈不到一块儿去。 我不愿为了南宫薰跟谭以琛吵架 , 于是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 示意谭以琛暂时休战。 “好了好了,不说南宫薰了。”我突兀的转移了话题:“对了,你在电话里不是跟我说有个好东西要给我吗?什么东西呀?” “差点儿忘了。”谭以琛懊恼的拍了下自己脑袋,然后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只有大拇指大小的迷你玻璃瓶子 , 递给了我。 我接过那玻璃瓶 , 上下端详了一下 , 只看出这玻璃瓶里装着半瓶透明的液体,除此之外,就再也看不出别的什么了。 “这是什么啊?”我问谭以琛。 谭以琛唇角扬起一个邪魅的弧度,他拿眼梢意味深长的扫了我一眼 , 故弄玄虚道:“这是能够保护你不被邹北城糟蹋的秘密武器。” 恩?我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满心的狐疑:保护我不被邹北城糟蹋的秘密武器?就这么个小破瓶子? 里面装的什么呀?该不会是蒙汗药吧? 我将询问的目光投向谭以琛 , 见状 , 谭以琛将那小药瓶从我手里夺了过去 , 沉声向我介绍道:“这是美国军方新研制出来的一种致幻剂 , 只需要一小滴,就能让人进入自己制造的幻觉中。” 幻觉?我更纳闷了:制造幻觉和防止邹北城糟蹋我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困惑中,谭以琛低沉的嗓音再次传来,为我揭开了谜题:“如果今晚邹北城逼着你跟他同房的话,你只需要接一杯清水,把致幻剂滴进去 , 滴一小滴就可以,然后把这杯滴有致幻剂的水给邹北城喝下去。” “他喝完以后 , 就会产生与你同房的幻觉 , 那幻觉非常的真实,测试表明 , 中招的人百分百的都把那当成了真实发生的事,所以喂他喝下那杯清水后 , 你到客厅看个电视,等他自己爽完了 , 你再回去就行了。” 谭以琛轻描淡写的说。 我惊讶的合不拢嘴了:“真的假的?” 虽然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可是……可是这也太神奇了吧? “我骗你做什么。”谭以琛不由的笑,几秒钟后,他那笑容突然变得恶劣了起来:“不信的话你自己试试咯,我不介意看你在我面前发春。” 我冲谭以琛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切,我才不上当呢,我若真喝了这致幻剂,谭以琛一定会趁机占我便宜的……不,他肯定会把我那什么的过程录下来,然后这录像就成了他日后威胁我的筹码了! 我都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了,当我还像以前那么好骗吗? 我也是有长进的好不好! “你确定邹北城真的会把这幻觉当成现实?”对这些高科技的玩意儿我都有些接受无能,所以忍不住又问了谭以琛一遍。 谭以琛一脸的无奈:“我会坑你吗?” 恩……在这种事情上 , 谭以琛好像确实没有坑我的理由。 于是我将信将疑的把那小玻璃瓶放进了自己的包包里,正欲起身跟谭以琛告别呢 , 突然间,有一个奇妙的想法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我抬起头来 , 皱着细长的眉,神色复杂的看向谭以琛:“亲爱的,你的语气这么的肯定,该不会是你之前用过这东西吧?” 章节目录 第242章 不要辜负我 “宝宝,你可能曲解我的意思了。”谭以琛垂眸笑了:“这种致幻剂不是让你产生和心爱的人上床的幻觉 , 而是让你产生一种你自己幻想出来的幻觉。” 我似懂非懂,满目困惑。 “打个比方来说吧 , 刚刚我不是跟你开了个小玩笑吗?”见状,谭以琛继续跟我解释道:“如果在我捂住你嘴巴的那一刻,往你嘴里抹了致幻剂 , 那么接下来,你潜意识里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致幻剂就会让你产生发生这种事的幻觉,药物激发的是你的潜意识 , 所以创造幻觉的是你自己。” 我听明白了 , 这药应该只是诱导使用者产生幻觉 , 并把幻觉当成现实,但它本身其实是不会制造幻觉的。 谭以琛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唉,我倒是想用 , 可我事先知道这是致幻剂 , 就算我用了 , 我潜意识里也不会出现你穿着军装诱惑我的幻觉,所以我用也是白用。” 我心里一阵无语:这家伙怎么三句不离军装诱惑啊?以前也没见他对制服诱惑有这么高的兴趣啊…… 那天我跟他远距离视频,是不是激发了他新的不良爱好? 我不由的哆嗦了下。 谭以琛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根香烟,点燃了,飘渺的烟气把他的五官衬的更深邃动人了 , 他现在穿着浴袍 , 领口拉的很低 , 结实且手感极好的肌肉大片大片的露在外面 , 分外吸引人的眼球。 我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 逼着自己想移开目光,免得控不住火,可眼睛就是不受控制,死死的盯在谭以琛的胸口上。 谭以琛的眸色无声无息间加深了,他上前了一步,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宝宝。”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识的 , 他说话时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那沙哑性感的要死:“你脸好红啊。” 闻言 , 我的脸更红了。 这其实不能怨我 , 我都好久没见谭以琛了,他又故意穿成这样来诱惑我,我怎么可能不上钩嘛! 但我的理智还没有完全消失 , 我在心里飞快的计算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 若是现在跟谭以琛来一发的话,起码得一个小时上下 , 万一这货做上瘾了,我今晚就不用走。 不行不行,风险太大!我忍痛推开了谭以琛。 “好了,乖,我们这么久没见,你也不想我们第一次搞得这么仓促狼狈吧?”我哄着谭以琛:“再忍两天,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相当难忘的夜晚的。” 听到这里,谭以琛突然笑出了声。 我满头雾水 , 问他笑什么呢。 “没什么。”谭以琛摸了下自己的鼻子,沉声解释道:“只是不太习惯罢了 , 以前这种话都是我对你说的,突然间你变得这么主动 , 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这我就不同意了,嘟着嘴巴气鼓鼓的反驳道:“谁说我以前不主动了?我们刚在认识那会儿,那次不是我主动勾引的你?” 闻言,谭以琛忍不住冲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 , 一阵见血的指出:“拉倒吧,你那时候是想让我捧红你,又不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 我愣了一下,这才突然发现 , 原来我以前的各种小心思 , 谭以琛逗摸的门清。 他知道我不爱他 , 可他也接受这点儿,或许那个时候的我们,真的只是各取所需 , 我能逗他开心 , 他能为我开路 , 这就足够了。 “那也算主动嘛……”我撇了撇嘴,软糯着调子跟他撒娇道:“人家那时候为了讨你欢心,花了多少心思啊,你不能只看目的 , 就忽略了我花出去的那些心思啊。” 谭以琛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了:“仔细一想 , 你以前的花招好像确实不少,怎么我开始追你以后你就没用过了?是不是倦怠了?” 哪儿有啊!我在心里疯狂的咆哮着:我倒是不想倦怠 , 可我能不倦怠吗?不理你你都是天天把我搞得下不了床 , 我若是理你了,我还能活吗? 然而这些话我是万万不敢对谭以琛喊的 , 人家为我都把“后宫”遣散了,我若是总抱怨他床上太猛,那不是逼着他重新把“后宫”找回来吗? 和谭以琛缠绵了一会儿,看着时间不早了,我便依依不舍的跟他告了别。 “我等着你的惊喜哦。”门口,谭以琛狭长的眸子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我回头看他,媚眼如丝:“放心 ,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随后,我独自下了楼。 除了跟我讲解了下当下的局势和致幻剂的用法外 , 谭以琛还告诉我 , 他现在只负责幕后指挥,不会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 我的助理将会由一个姓江的特务担任,以后我想跟斯迪安他们搭线 , 直接找这个特务就行。 这特务叫江一峰,曾在泰国黑帮混迹过多年 , 鲜少有人知道他是军方的人,所以即便是邹北城,也不会看出马脚来。 所有的网都已经撒下去了,现在,只差鱼儿上钩了。 我从大厅里走了出来,四处搜寻着我要钓的那只鱼。 找了一圈儿,却没找到,我不由的皱紧了眉:奇怪,邹北城跑哪儿去了? 正困惑着,一个人突然从身后把我拦腰抱了起来。 我措不及防 , 被抱了个满怀,当即便惊呼出声。 “乔妹妹 , 你是在找我吗?”邹北城低醇的声音从正上方传来,那声音里染着几分笑意。 我松了口气 , 伸手蛇一般的缠上了他的脖子:“人家在找人家的周瑜哥哥。” 周瑜小乔,著名的历史人物,想必身为历史迷的邹北城 , 应该很喜欢这对儿角色扮演。 不出我所料,邹北城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那乔妹妹找到了吗?”他低笑着问我。 我的伸出食指来即若即离的在他胸口画起了圈圈,撅着粉嫩的小嘴儿满目哀怨的回答他道:“没找到呢……” 邹北城脸上的笑意无声无息间消失了许多,凌厉的眉,也压低了。 见状 , 我扬唇一笑 , 娇声补充道:“不过呢 , 他找到我了。” 邹北城的眉再次舒展开了,他松开了抱着我长腿的手,让我着了地 , 另一只手则一直抱着我。 落地后 , 他伸手抚过我的侧脸 , 本抱在我后背上的另一只手,也落到了我的腰间。 “远黛,我可以完全信任你吗?”他因常年握枪而长满了茧子的,粗糙无比的手动作缓慢的摩擦着我的脸颊 , 凝向我的眼眸 , 是海一般的深邃。 我愣了一下 , 随后笑了。 “这你不应该问我。”我抬头与他对视 , 目光不卑不亢 , 不慌不乱:“你该自己做决定。” 信不信我,你不要问我,你该自己做决定。 上不上钩,也不要问我,你要自己做选择。 僵直两分钟后,邹北城突然伸手把我抱进了怀里。 他的拥抱是如此用力 , 以至于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要被他给勒断了。 “远黛,如果有天我给你了信任 , 不要辜负我。”他把下巴抵到了我的肩膀上 , 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在我耳边低喃着。 闻言 , 那种沉重感再次袭上了我的心头,我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问他:“如果辜负了呢?” 邹北城抱我抱的更紧了:“如果辜负了……我就杀了你!” 章节目录 第243章 舍不得 这威胁慷锵有力,掷地有声 , 委实吓人。 可我却丝毫不觉得恐惧。 我伸手回抱了邹北城,挑眉问他:“你舍得?” 邹北城低头吻了我一下:“舍不得。” 我不知何故,失笑出声。 邹北城依旧紧紧的抱着我 , 沉默片刻后,他补充道:“所以,你一定不能辜负我。” 我的心突然痛了一下 , 因为我知道,我一定会辜负他。 这时,远方突然传来礼花声,扭头一看 , 远方的天空色彩斑斓 , 绚丽到让人移不开目光。 众人欢呼了起来 , 跟过年似的,手拉手跳起了舞。 邹北城放开了我,然后做了一个迪士尼电影里王子邀请公主共舞的动作 , 向我求舞道:“乔妹妹,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他没有穿西装 , 我也没有穿礼裙 , 可这并不影响我们共舞。 月光下,异国的音乐里,我和邹北城相拥起舞,彼此的距离是如此之近 , 以至于我能听到他的心跳 , 他能感觉到我的呼吸。 邹北城是跳华尔兹舞的高手 , 当初为了勾引他 , 我也曾想过去学华尔兹 , 可华尔兹实在是太难了,我只学了个基本功,太高难度的动作我一个也没学会。 可怎么说呢?不怕你是新手,就怕没老手带你。 在邹北城的带领下,我晕乎乎的跟着他的舞步走,竟神奇的配合他完成了好几个高难度动作! 我们两个很快就成了现场的焦点,众人把我俩团团包围 , 端着酒杯欣赏我们的表演。 其实我什么也没做,全都是邹北城在引着我跳 , 比如说该转圈儿的时候吧 , 我其实是不知道要转圈的,但邹北城在抬高手臂的那一刹那 , 会转一下手臂给我一个作用力,让我不知不觉间顺着这个力道转起圈儿来。 几圈儿转完后 , 我身子还没站稳呢,他又会突然拦住我的腰 , 逼着我身子往下倾,于是高抬腿和下腰的经典动作就完成了。 众人一片喝彩,掌声连绵不绝,邹北城逗我:“看来我们很有默契嘛。” 我在心里冲他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这关默契什么事儿?明明是你舞技太高超了好不好? 不知疲倦的闹了整整一宿,我们在凌晨的时候,回了酒店。 令我意外的是,回去的时候,谭慕龙居然喝醉了。 “薰,你机会来了。”邹北城坏笑着冲南宫薰眨了眨眼:“需不需要我去成人用品店给你们买点儿手铐 , 皮鞭,蜡烛什么的?” 这本是一句玩笑,谁料南宫薰居然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 , 一本正经的表示:“需要需要,简直太需要了 , 你真是善解人意,赶紧给我买去吧。” 邹北城白了南宫薰一眼:“你矜持点儿行不行?” “你大方点儿行不行?”南宫薰反唇相讥:“身价百亿,连个成人用品都舍不得给我买!” 闻言,邹北城沉默了两秒 , 然后表情突然变得邪恶了。 他扭头不怀好意的看了我一眼:“亲爱的,你想不想玩儿?” 我瞬间僵住了:不是吧?他居然在打我的主意? 为什么开南宫薰的玩笑,最后能开到我身上?我造什么孽了我? “不想。”我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他:“我在床上虽然比较放得开,可没有受虐倾向,如果是让我拿鞭子打你的话,我能接受 , 你打我的话 , 还是算了吧。” 邹北城不由的笑了:“成人用品店又不止是有皮鞭和蜡烛 , 还有很多助兴的东西,不要以偏概全嘛。” “我也建议你们买。”南宫薰也帮着搭腔:“今晚可是你们的第一次,像寻常人一样做太没新意了!日后你们肯定会后悔的 , 所以在完成这神圣的一夜之前 , 你们俩还是先去成人用品店逛逛的好 , 买点儿小道具,尽情的疯狂一夜,这样才能留下深刻而又美好的回忆。” 她说的头头是道儿的,如果不是因为她最后又扭头跟邹北城补充了一句“我帮你把你媳妇儿搞定了 , 快给我买张水床感谢我”,我险些就要信了她的邪了! 水床是一种内部由水填充而成的床 , 特别的软 , 这床本身是没有任何不健康的意思的 , 可因为某些按摩所有“水床服务” , 服务的方式也比较大尺度,所以这床总给人一种不太好的联想。 当然,在水床做那件事,感觉也是相当棒的……欸欸,别想歪了啊,我这是从电视里看到的 , 不是亲身体会过有感而发啊。 不过,我和谭以琛好像确实没在水床上玩儿过欸 , 既然我想给他个惊喜 , 那不如……我啃着手指头,在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邹北城和南宫薰还在高谈阔论着各种奇葩的道具 , 他俩明显都是老司机,一个比一个会玩儿。 听着他俩谈话的内容 , 我心里突然有点儿同情谭慕龙了。 你说这傻孩子啥时候喝醉不好啊,非要这时候喝醉!这……这不是扒光了自个儿把自个儿往南宫薰的嘴里送吗? 他是有多想不开啊他! 我正纠结着今晚要不要想个办法拯救一下谭慕龙呢,司机突然把车停了。 邹北城扭过头来 , 笑意盈盈的凝向我:“亲爱的,咱们到了。” 我透过车窗往外一看,赫然发现,司机停车的地方并不是我们订下的酒店。 ——用脚趾头想,我也知道司机把车停哪儿了! 由于谭慕龙还在昏睡,我们三个把他留在了车上,并嘱咐司机在门口等我们,然后大摇大摆的进了成人用品店。 芭堤雅是个民风开放的城市,路上到处有半裸的女人或者人妖,成人用品店也大张旗鼓的开着 , 尽管现在是凌晨,里面的客人也不少。 这不是我第一次逛这种店 , 可带着两个朋友拉帮结对的过来逛这种店,还真是头一回。 我有一种古怪的感觉 , 这感觉就好像妻子背着老公去偷情,老公在一边儿看,还把自己给看兴奋了一样 , 既尴尬又诡异。 “你看那个怎么样?”失神中,邹北城拽了下我的衣角,指着墙壁上挂着的一叠遮着塑料布的白纸问我。 哈?我满头雾水:那不就是一张比较大的白纸吗?这年头,白纸也能当道具了? 人类的创造力,还真是无穷无尽啊! 偏偏,这时候邹北城还不断撩我:“你不是还在街头做过画吗?怎么样,要不要咱们一块儿到床上做副画去?” 我突然无师自通 , 知道这白纸是做什么用的了。 章节目录 第244章 等不及 我记得很久以前我曾看过一部美剧,剧里女主角去拜访一位艺术大师 , 这艺术大师长得很帅,两人一见面就天雷勾地火 , 在桌子上搞了起来。 当时艺术大师正在桌前作画,女主角来后,他便在自己和女主角身上涂满了染料 , 两人一边做,一边在桌上的画纸上留下“爱”的痕迹,共同用身体创造了一副抽象派的“绝世名画”。 没错,艺术家们的世界就是这么的疯狂。 疯狂中 , 还带着一点儿小浪漫。 可浪漫归浪漫 , 我是万万不敢让邹北城把它买回去的。 毕竟今晚我又不是真的要跟邹北城做 , 买下这个,不是自寻死路吗? “这个也太小清新了吧?”我低笑着,委婉的拒绝了邹北城。 闻言,邹北城不由的笑了 , 他从身后环住了我的腰 , 低声在我耳边喃语道:“你确定第一次,就玩儿重口的?” 我抬眸妖媚的瞥了邹北城一眼:“我又不是雏儿,你这么畏手畏脚做什么?” 邹北城在我肩头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心疼你不行吗?” 我又是一笑 , 随后伸出舌头暗示意味很强的舔了一下嘴唇,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回答他:“不用心疼,我喜欢粗鲁点儿的。” 邹北城的眸色明显加深了。 他的喉咙动了动,隐约间 , 我感到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抵到了我的腰间。 ——用脚趾头想,我也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那旁边那个呢?”正恼着 , 邹北城突然伸手指了指白纸旁边的某个道具。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 只见半空中吊着一个黑色的皮制的秋千 , 那秋千上还挂着手铐和束缚衣等配套装备 , 乍一看去,甚是se情。 恩……我默默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玩意儿,谭以琛肯定会特别的喜欢…… 秋千和束缚衣什么的倒是不那么容易留下痕迹,无论邹北城在幻觉里怎么闹腾,秋千还是原来的秋千,束缚衣也还是原来的束缚衣,不像那张白纸一样 , 我完全无法猜测到邹北城在幻觉里会把那张白纸糟蹋成什么样。 考虑到这点,我点头同意了。 “不错。”我摸着下巴,笑得甚是邪恶:“我一直都想在空中飘着来一次……” 邹北城用他身下的大玩意儿杵了我一下 , 说话的语调要多不怀好意 , 就有多不怀好意:“今晚就让你如愿。” 另一边儿,南宫薰也选好了自己想买的 , 令我颇为意外的是,南宫薰既没有卖皮鞭,也没有买蜡烛——她买了一件超难挣脱的束缚衣! 我猛的哆嗦了一下 , 再一次担心起来了谭慕龙的贞操。 怎么办呢?要不要拯救谭慕龙呢?不救的话他一个大老爷们被一个女的强上了,传出去也太丢脸了,可救他的话……我……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救啊! 偏偏 , 这时候邹北城还帮倒忙,问南宫薰要不要再买两管儿催情剂,今晚一举把谭慕龙拿下。 好在,南宫薰“良心未泯”,拒绝了:“不必了,本小姐就是最好的催情剂,你还是买给你家乔妹妹喝吧,或者买给你自己喝,免得你满足不了你家‘久经沙场’的乔妹妹。”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瘫软如泥’的谭慕龙能不能满足你吧!”邹北城反唇相讥。 我无奈的扶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或许邹北城和南宫薰更为般配呢…… 毕竟电视剧里男女主在一起之前 , 大都是以斗嘴的方式增进感情的。 最后,邹北城付了钱 , 我们三个满载而归。 回到酒店的时候,谭慕龙还在昏睡 , 于是邹北城便让我先带着秋千回去,自己则帮南宫薰把谭慕龙背回了房间。 我心里一阵暗喜:正愁找不到给邹北城下药的机会呢!谭慕龙真是又帮了我一个大忙! 进门就让邹北城喝水,我总感觉这有点儿古怪 , 于是便开了一瓶葡萄酒,倒下两杯,并在其中的一个杯子里,滴下了致幻剂。 为了增加浪漫的气息 , 我还点了两根蜡烛 , 这样一来 , 邹北城定是看不出破绽来的。 五分钟后,邹北城回来了,我端着两杯酒迎了过去。 “辛苦了。”我把滴有致幻剂的酒杯递给了邹北城,并饶有兴趣的问他:“南宫薰那边儿进展的怎么样?谭慕龙还没醒呢?” 闻言 , 邹北城的目光突然变得玩味儿了起来:“你怎么这么关心他们那边儿的进展呢?怎么,舍不得谭慕龙?” 我这才猛然记起:谭慕龙还是我的“前男友”呢! 讲真 , 邹北城若是不提这茬儿 , 我都快把这事儿给忘了。 “周瑜哥哥,现在可不是吃醋的时候哦。”我抿了口葡萄酒,故意留下几滴酒渍没有下咽,让它们顺着我的嘴角流了下来。 邹北城的呼吸骤然加重了 , 他随手把酒杯放到了门前的柜台上 , 抬起修长的腿往前迈了两步 , 走到我的跟前 , 伸手环住了我的腰 , 作势就要吻下来。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余光一直盯着他放到柜台上的酒杯。 该死,早知道就不提谭慕龙了!邹北城碰都没碰那酒杯一下! 失神中,邹北城已经吻了下来,和之前的吻不一样,这个吻明显带着侵略性。 吻着吻着,不知何时他已把我压到身下 , 我的衣服也被他扯得歪歪扭扭,眼看就要被他撕成一堆破布了。 “等……等一下……”我如梦初醒,用力的推了他一下:“秋千……秋千还没搭呢!” 我本想用秋千吸引他的注意力 , 让他跑去搭秋千 , 我在想办法把那杯酒送到他嘴里去,可谁料,他根本不上当! “一会儿再打。”他忘情的亲吻着我的脖颈:“我等这一刻等的太久了 , 先来一发,再慢慢玩儿!” 言罢,他撕开了自己的衬衣 , 露出精悍且优美的腹肌。 我发现,他身上有两道非常恐怖的疤痕 , 那应该是刀疤,一道从左胸砍下,一直蔓延到右腰,另一道则在腰侧,和左胸口的刀疤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X”的形状。 他伸出手来,用大拇指细细的摩擦着我的下唇,暗哑着嗓子问我:“你想就在这儿,还是去床上?” 章节目录 第245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那一瞬间,我的心跳停了两拍。 那杯酒邹北城一滴未沾 , 而我已衣不蔽体。 凝视着邹北城线条优美又极为结实的腹肌,我扬唇笑了。 “就在这儿吧。”我说 , 说话间,我把自己被邹北城蹂躏的皱巴巴的衣服脱了下来,“哧”的一声 , 胸衣也被我撕下。 这挑火的动作再一次激起了邹北城的兽欲,他作势便要俯身压到我身上。 我却伸手制止了他这个动作:“等一下。” “宝贝儿。”他舔着嘴唇:“这可不是能等的事儿。” 我伸出纤细的食指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媚着调子娇笑道:“急什么,我们有大把的时间 , 再说了 , 我又不会让你等很久。” 说到这里 , 我顿了一顿,拖长了强调补充道:“秋千不搭了,可是情趣还是要有的。” 说着 , 我推开他 , 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饶有兴趣的凝着我 , 似是想看看我要玩儿什么花样。 我步姿优雅的走到门口,端起刚刚邹北城放到柜台上的酒,回头冲邹北城嫣然一笑:“要来点儿酒吗?” 邹北城明显皱了下眉,我猜他应该起疑心了。 刻不待他多想,我便把那杯酒倒到了自己身上。 深红色的酒液顺着我的锁骨滴落了下来 , 瞬间沾满了我的上半身。 邹北城的呼吸明显加深了 , 他的喉咙动了动 , 然后哑着嗓子跟我说:“我今晚可能会被你灌醉。” 言罢 , 他再次化身为狼 , 向我扑来。 这次他没有再把我按到地上,而是直接把我抵到了墙上。 他像个贪杯的孩子,忘情的舔舐着我身上的酒液,只是不知,真正让他陶醉不已的,是我的身体 , 还是这掺了致幻剂的酒液。 我好像无意间打开了他隐藏在心底的某个恶趣味,动情之际 , 他直接把剩下的那小半瓶酒全倒到了我身上——当然还有他自己身上。 “好好畅饮一下吧。”他扬唇一笑 , 狂狷邪魅。 我也跟着笑,勾人心魄:“乐意奉陪。” 别看我表面儿挺淡定的 , 但其实我心里都快急疯了:这致幻剂怎么还没起作用?该不会是倒我身上后损失的太多,所以没效了吧? 若真是这样,我一会儿就从阳台上跳下去 , 谁也别拦我。 好在,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 那瓶酒倒下去没多久后,邹北城的眼神就变得迷离了。 我知道他已经开始产生幻觉了,谭以琛跟我说过,想辨别致幻剂有没有起作用,看对方的眼神就行。 邹北城骑在我身上晕乎乎的盯着我看了两秒,然后一头栽倒了地上。 我慌忙接住他,免得他这一摔把自己给摔醒了。 很好,成功啊!我屏着呼吸,不知为何 , 竟比刚刚他上我的时候还要紧张。 下面我要做的,是制造一下“案发现场” , 尽量让这个房间看起来像我和邹北城“激战”了一场。 这要怎么打造呢?我犯起了愁,我又不会读心术 , 怎么可能知道邹北城在幻觉里都干了些什么。 正为难着,耳边突然传来邹北城的低喃:“宝贝,要不要去秋千上玩玩儿?” 秋千?对!先把秋千搭好!我慌忙拆开了秋千的包装,按照说明书开始组装秋千。 有了邹北城梦话般的指示 , 后面的工作就好办多了,我搭好了秋千,然后又在上面到了点儿红酒,倒了点儿掺水的牛奶 , 又把束缚衣、床单、地毯弄的又脏又乱……最后 , 我把邹北城拖到了床上。 应该差不多了吧?我穿着粗气 , 只感觉自己快要累瘫了。 昏昏欲睡之际,我突然想起,谭以琛还给了我一瓶喷雾 , 这喷雾的味道跟性爱过后留下的味道很像 , 我挣扎着爬起来 , 从包里取出那瓶喷雾,在屋子里和秋千上甚至是墙上喷了几下,确认好味道过关后,这才放下心来。 一切准备就绪后 , 我到洗手间冲了个澡 , 然后穿着浴衣钻到了邹北城怀里 ,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 邹北城先醒的 , 我因为一直提心吊胆的,所以睡得特别轻,他一动,我也就醒了。 “吵醒你了吗?”邹北城抱歉般的冲我笑了笑。 我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回他:“没有,我是饿醒的。” 邹北城被我萌到了 , 他低头在我眼角留下一吻,随后拿起了床头柜上摆着的电话机 , 扭头问我:“想吃什么?我帮你叫早餐服务。” 我忍不住笑了 , 瞥了眼狼狈至极的屋子,幽着调子表示:“你还是先叫保洁阿姨过来收拾一下房间吧。” 闻言 , 邹北城下意识的环视了下整个屋子,然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我被他皱眉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 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 该死的,我这么说 , 是为了赶紧让保洁阿姨过来把屋子打扫了,免得邹北城看出什么破绽来,却忽略了,经我这么一提,邹北城肯定会环顾一下昨晚的“战果”啊! 我简直蠢成猪了! 正忐忑不安的猜疑着邹北城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呢,这时,突然听邹北城笑着感慨了一句:“昨晚没留意……这么乱的吗?我记得我好像还打碎了个酒瓶是吗?你下去的时候小心点儿,别踩到了。” 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心窝:不带这么吓人的!再这么一惊一乍的,我非被吓出心脏病不可。 “你放心。”收起心中的慌乱,我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来 , 一边儿穿衣服一边儿打着哈欠跟邹北城说:“昨晚我洗澡的时候把那些玻璃渣扫到一边儿去了。” 邹北城微微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去洗的澡?” “你睡着以后啊。”我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回答他:“本来不想洗的 , 可浑身黏糊糊的,实在睡不着 , 就去洗了。” 邹北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有再说什么。 随后,邹北城进浴室冲了个澡 , 我们一起下楼去吃早……恩……这个点儿了,应该说是晚饭才对。 吃饭的时候邹北城告诉我,他晚上有事要外出一趟,可能很晚才会回来 , 让我先自己逛逛 , 明天再陪我游泰国。 “巧了。”我抿了口咖啡:“我今晚也有事儿要外出。” 邹北城眉头往下压了压,面上显出几分困惑来:“你也有事?什么事?该不会又去跟上帝教狂欢吧?” 闻言 , 我慢条斯理的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含笑凝向他:“亲爱的,我刚刚好像并没有问你要出去做什么哦……” 邹北城脸上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 见状,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 柔声哄他道:“不要摆着一张脸嘛 , 显得好像人家做错事一样 , 人家只是追求男女平等罢了,你都没跟人家交过底,人家怎么敢跟你交底?” 邹北城讪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好在,南宫薰及时下了楼 , 打破了尴尬。 “老邹 , 几点走?”南宫薰坐到了邹北城旁边儿 , 上来就给自己倒了一杯香槟 , 一饮而尽。 我正欲开口跟她打个招呼呢 , 一抬头,却被她的脸吓了一大跳。 ——她额角贴着一块儿创可贴,创可贴泛着红,可想而知创可贴下伤口有多严重,眼窝也青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 她眼睛应该挨了一拳。 “你……你被人打了?”我捂着嘴巴,满目震惊的问南宫薰。 南宫薰抬起眼皮阴嗖嗖的瞥了我一眼 , 冷声威胁我道:“你再多说一个字 , 我保证你的脸会变得跟我一样。” 我识相的闭了嘴:恩……看样子昨晚她和谭慕龙的“战况”也很激烈。 章节目录 第246章 只能是我的 我虽迫于南宫薰的淫威闭了嘴,邹北城却接过了我的话茬儿 , 不遗余力的开起了南宫薰的玩笑。 “你们昨晚也太激烈了吧?”邹北城语气夸张:“头都被磕到了?老谭他也太不是东西了!你放心,一会儿等他出来了,我一定替你教训他!” 南宫薰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 她目光阴冷的瞪了邹北城一眼,发狠般的问邹北城:“你想打架是不是?” “不敢不敢。”邹北城做了个投降的收拾,嘴上却依旧不饶人:“我又不是谭慕龙,我怎么敢打你呢?” 南宫薰又灌了自己一杯香槟,极为哀怨的嘀咕了一句:“你说的也对 , 敢打我脸的,也就这么一个王八蛋了。” 他俩闲扯了几句后,便一起出了门,我坐在餐厅喝完了最后一口牛奶 , 然后上楼找谭慕龙去了。 谭慕龙貌似也挂了彩 , 我到他房间找他的时候 , 他正在往胳膊上颤绷带。 我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忍不住问他:“你们两个到底搞什么呢?怎么还打起来了?” 谭慕龙冷冰冰的瞥了我一眼,只丢给我四个字:“与你无关。” 他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委实激怒了我,我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我好心过来慰问他 , 他都摆出一副我多管闲事了的模样。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 可他却总用行动告诉我 , 这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随你便吧。”他即不领情,我也懒得再哄他,直接转身走了。 从谭慕龙的房间出来以后,我直接打车去了情趣用品店 , 先是找老板定了一张超大的水床 , 然后又挑了几套性感的军装和护士装 , 当然 , 束缚衣手铐什么的我也买了不少 , 毕竟谭以琛就好这口。 一起准备就绪后,我让店老板把这些东西送到了我昨晚订好的酒店里,那酒店离邹北城订的酒店相当的远,所以被邹北城发现的风险也极低。 今晚就让我好好犒劳犒劳在泰国奔波劳累了将近两周的琛哥哥吧! 床上用品买好了,浪漫气氛也不能少,毕竟南宫薰说过 , 这年头,追媳妇儿不容易 , 尤其是追他们谭家的美人儿,简直太难了!丝毫不能马虎! 我一咬牙 , 一狠心,订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 , 把酒店的豪华情侣套房装点的跟求婚现场似的。 要不我就趁着这个机会跟谭以琛求个婚得了?凝视着房间里大把大把的玫瑰花,我摸着下巴认真的思考着:鲜花 , 美酒,烛光晚餐 , 烟花以及十八禁道具……该有的都有了,不求婚多浪费啊! 可我没有钻戒,而且谭以琛之前可是用价值几千万的血钻给我做了一枚戒指,我就是把芭堤雅的珠宝店都逛完,怕是也找不出一枚能和那枚镶着血钻的钻戒相匹配的戒指了。 苦恼中,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我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是谭以琛来了吗?来得可真够快的啊,我刚给他发短信没多久,他竟已经赶来了。 好在我军装已经换上,水床也充好了水 , 万事俱备,只差情郎来会。 现在 , 情郎来了。 我扬唇一笑,款步走到门前。 隔着猫眼往外看了一下 , 确认外面的人是谭以琛后,我把门打开了。 谭以琛抱着一束玫瑰,门开后 , 他本想把玫瑰递过来呢,递到一半儿突然停住了。 “哇!”他皱着眉头感叹了一句,然后低头神色复杂的看了眼自己带来的玫瑰,眼里满是嫌弃。 我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谭以琛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 , 慵懒着调子向我抗议道:“郁特派员 , 你这样搞得本司令很没面子啊。” ——得 , 他刚进门就把军衔给我分好了。 “那这样司令您会不会有面子一点儿呢?”我结果谭以琛手里的花,然后摘下其中的一朵,把它揉碎了 , 撒到了自己V字领的胸口。 几抹花瓣打着卷儿滑进了我我的乳沟里 , 谭以琛的眸色明显加深了。 我身子妖娆的坐到了我旁边儿的沙发上 , 摆了一个尤其显腿长的姿势,媚眼如丝的问谭以琛:“长官是想先吃饭,还是想先吃我?” 谭以琛勾唇笑了,他踱步走到我跟前,伸手环住了我的腰。 我本以为他会作势把我压倒沙发上 , 然后邪魅狂狷的来一句“先吃你” , 谁料他却不急着把我扑倒 , 而是直接一捞 , 把我捞到了他怀里。 “不急。”他狡猾的大手在我身上肆意游走着:“等我先确认一件事。” 我困惑的蹙起了眉 , 正想问他要确认什么呢,他突然把手伸进了我的短裙里。 紧接着,我感觉有什么东西,闯入了我的身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谭以琛的手指。 “很紧嘛。”他扬唇恶劣一笑:“看样子邹北城确实没占到你的便宜。” 我终于反应过来他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感情,他是想检查这个啊? 我又羞又恼,忍不住给锤了他一拳:“你……你混蛋!” “你风骚。”他幽着调子回我。 “你居然不相信我!”我揪住他的衣领,怒目瞪向他。 他却不慌不乱 , 从容应对:“不是不相信你,是不放心邹北城。” “这不是一样吗?”我推开了他 , 满心窝火:“亏我一有机会 , 就想方设法的跑出来见你,还搜肠刮肚想要给你个惊喜 , 结果你最在乎的原来是这个……怎么,我若是真被邹北城上了,你是不是就打算不要我了?” 我这本是气话 , 说出来就是为了让谭以琛过来哄我。 可谁料,谭以琛却跟我说:“没错 , 你若敢跟他睡,我就不要你了。” 我愣了一下,一时间甚至不敢相信谭以琛说了什么。 “你开玩笑的吧?”僵直着身子在原地站了很久,我好不容易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谭以琛点燃了一根烟,目光突然变得深沉了起来。 “我没有开玩笑。”他说:“一个安辰已经让我很累了,你若是再给我加一个邹北城,那我情愿相信你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修长的指动作优雅的弹了下烟灰 , 然后沉冷着调子补充道:“人和心,你总要给我一个 , 给我了,就只能是我的 , 若是还给了别人,我就不要了。” 章节目录 第247章 我想要更多 那一瞬间,我只感觉自己是沉到海底的古尸 , 冰冷的海水浸泡着我的身体,将我的血液和灵魂一起冻结。 我好冷 , 冷的要死,可我近在咫尺的心上人却不肯拥我入怀。 “所以还是因为安辰的事。”僵直着身子在原地站了许久后,我抬眸凝向谭以琛 , 眸底染满了无奈和失望:“谭以琛,这事儿就过不去了是不是?安辰已经不在了,他根本对你构不成任何的威胁!你为什么非要自己给自己添堵呢?” 谭以琛手里的烟即将燃尽,他本该把烟头扔进烟灰缸里的,可他没有 , 反倒反手将还泛着橘红色火光的烟捏紧了手里 , 生生用手将烟捏灭了。 “正是因为他已经不在了 , 所以我才不可能超越他!”他抬高了音量,因为愤怒,额角竟迸出来青筋:“他若是还活着 , 我倒是还可以和他一较高下 , 把他彻底从你心里抹去 , 可现在他死了!他只活在你的记忆里,你会无意识的美化他,他被你刻画的越完美,我的存在就越多余!” “你怎么能这样想?”我觉得谭以琛完全是在无理取闹:“我从来就没有美化过安辰,也没有觉得你多余过,你不要把你空想的东西强加到我身上好不好!” 闻言 , 谭以琛突然笑了 , 那笑容 , 令人不寒而战。 他上前迈了一步 , 将我们两人只见的距离进一步缩短 , 然后猛的掐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是吗?”他阴冷着调子说:“那我问你,那个男人死后,你回忆起他,是不是只会回忆你们在一起美好的点滴,从不会主动回忆他带给你的痛苦?” 我答不出来了,只能保持缄默。 但这不代表我认同谭以琛的话 , 我不会主动回忆安辰带给我的痛苦是因为安辰从来没带给过我痛苦。 可这种话,我显然不能说给谭以琛听。 “不想回答 , 那好 , 我再问你。”谭以琛的语气又冷了几分:“当我冷落你,或让你失望的时候 , 你潜意识里会不会产生一种‘如果是安辰的话,他就不会这么对我’的想法?” 我的呼吸突然一滞,脸色也开始发白。 见状 , 谭以琛再一次笑了,这一次的笑 , 更让我难过。 他松开了我,独自走到窗前,拉开窗户吹了一会儿冷风。 “可可,你知道吗?最让我无法忍受的,不是你为了那个男人逼着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也不是你为了那个男人花样百出的去勾引邹北城,而是我越来越怀疑,你跟我在一起,也是为了他。” 冗长的沉默后 , 谭以琛回过头来,凝视着我的眼睛 , 一字一顿的跟我说。 他的眼睛很好看,细而长 , 配上他精致的五官,有种入骨的美感。 可这极为好看的眼眸里,此刻却染满了哀伤。 我想反驳他:不 , 不是这样的,和你在一起是我自己的选择,和安辰没关系。 但我说不出口,因为开口之际 , 我脑海里突然响起了安辰的声音。 安辰跟我说:“可可 , 好好活下去 , 下次谈恋爱的话,一定要找一个强大的男人来保护你,这样 , 你才能不被人欺负。” 仿佛站不稳了一般 , 我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 若不是最后扶住了沙发,我很有可能会就这样摔倒。 难道……难道我真的是因为安辰,才和谭以琛在一起的? 整容是为了给安辰报仇,找上谭慕龙也是为了给安辰报仇,而和谭以琛在一起则是……为了跟谭慕龙搭线? 我双腿一阵发软,即便扶着沙发 , 却还是跪倒了地上。 像是突然间发现了自己所有丑恶的阴暗面一样 , 我被这阴暗面吓到了。 难道我真的不爱谭以琛 , 和他在一起 , 只是因为我的潜意识告诉我,这样做最有可能达成我复仇的目的? 可不对呀 , 刚和谭以琛在一起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谭慕龙要对付邹北城,所以我和他在一起不是为了利用他。 等等……貌似经纪人把我送到谭以琛的床上之前,我确实知道谭家和邹家闹的不太对…… 我凌乱了:所以,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连我自己都看不懂我自己了。 失神中,谭以琛向我走来,他半跪到了我旁边,伸手抚上了我的侧脸。 “我爱你。”我抓住了他的手 , 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可以救命的浮木一般:“对不起你问我的那些问题我现在一个也答不上来 , 可我真的爱你 , 只有这点,我是可以确定的。” “我知道。”谭以琛用大拇指的指腹细细的摩擦着我的侧脸 , 微笑着跟我说:“可我想要更多。” “你还想要什么?”我问他。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默默的把我抱进了怀里。 他的怀抱是一如既往的温暖 , 该死的,我又想起安辰来了。 谭以琛的话像是有什么魔咒一般 , 明明在听到他这么说以前,我并不会这么频繁的想起安辰,可经他这么一说,我开始控制不住的拿他和安辰对比。 但对比里谭以琛也不总是会输,所以我想他刚刚说的那些话也不完全是对的。 “我们这是怎么了?”我伸手环住了谭以琛的腰,把头埋到了他的肩膀上:“为什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闻言,谭以琛居然笑了。 “很正常。”他轻描淡写的回答我:“爱情本来就是自私和贪得无厌的,互相欣赏可以相敬如宾,岁月静好,但是彼此深爱就一定会可劲儿折腾 , 拼命造作。” 他说的有道理,我认同了。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我直起身来 , 抬头与谭以琛对视:“我准备了美酒,也准备了美宴……你还有心情吃吗?” 谭以琛俊美的脸上依旧挂着浅淡的笑,他动作轻柔的抚摸着我柔顺的长发 , 沉声跟我说:“我会有心情吃的,但不是现在。” 我心里一阵失落,却也无法苛责他。 “可可 , 我不希望你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你需要我。”他低下头来,将额头抵到我的额头上,用一种带着蛊惑意味的嗓音跟我说:“我想要更多 , 你懂吗可可?你必须得给我更多。” 他将我抱进怀里 , 细细的亲吻着我的侧脸和脖颈 ,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他薄唇的温度。 我懂……我在心里回答他:我真的懂。 章节目录 第248章 这就是她给我的爱情 那晚,谭以琛到底没能留下来。 我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 , 摆了满满一屋子的玫瑰花以及花了好大一笔价钱买下来的水床和制服,最后全都变成了垃圾 , 在第二天黎明的时候被清理出了套房。 幸运的是我在天亮之前就离开了,并没有目睹自己的心血被人装进垃圾桶的惨状。 回到酒店的时候邹北城和南宫薰还没有回来,大厅里只坐着谭慕龙一个人 ,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谭慕龙旁边,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能给我买一瓶吗?”我指了指谭慕龙桌前的威士忌,闷声向他讨酒喝:“我的信用卡刷爆了,一分也提不出来了。” 谭慕龙把威士忌推到了我跟前 , 示意我可以随便喝。 于是我们两个落魄的人 , 便一同坐在酒店的大厅里喝起了闷酒。 “对不起。”喝着喝着 , 谭慕龙突然没由来的跟我道了声歉。 我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下午的时候我心情不太好,所以控制不住的对你发了火。”他解释说:“抱歉 , 我没有别的意思 , 只是……只是我那时候真的很烦。” 闻言 , 我不由的笑了,轻声问他:“那你现在还烦吗?” 他点了点头,难得坦率了一回:“烦。” “为什么?”我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又开始多管闲事儿了。 谭慕龙没有回答我,只是阴着脸又灌了自己一整杯威士忌。 大概是因为我自己的感情特别的不顺 , 所以生了怜悯 , 想让别人的感情过的顺一点儿吧 , 于是沉默数秒后 , 我颦眉谭慕龙说:“你应该知道 , 南宫薰当年从你手里骗取情报,是为了保护她的家人吧?” 谭慕龙把威士忌当成了白开水,一杯接着一杯下了肚:“我知道。”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很沉,虽只有三个字,却没由来的给人一种异常悲伤的感觉。 我不自觉的皱了下眉,疑声问他:“那你怎么……” 话只说到一半,便被谭慕龙打断了:“她给了我一枪。” 我又是一愣,没能听懂他这话的意思。 “她给了我一枪。”他抬起头来 , 凝视着我的眼睛,把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我把情报给她了 , 她还了我一枪。” 我的眼睛不知不觉间睁大了:“你……你说什么?” 谭慕龙突然笑了 , 他眼圈通红,笑得分外让人心疼:“其实我早就知道她是南宫世家的大小姐 , 我知道她是为什么接近我的。” 我僵住了,过度的震惊让我一时间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谭慕龙从一开始就知道南宫薰的真是身份。 ——可他还是把南宫薰留到了身边。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 , 突然想起了邹北城在飞机上跟我说过的一句话:事情远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能理解她为了家族利益铤而走险。”谭慕龙继续往下讲着,声音虽没什么起伏 , 可他所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针一样,深深的刺进了我的心脏里:“可我不能释怀的是,我把所有能给的全给了她,她却还了我一枪。” 说到这里,谭慕龙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左胸口,刚毅的脸上,少见的显出几抹痛苦的神情来:“那一枪差五厘米射中心脏……这就是她给我的爱情。” 言罢,谭慕龙直接拿起酒瓶,将剩下的小半瓶酒一股脑的往嘴里送。 我抓住了他的手腕 , 阻止了他的买醉:“别喝了。” 他终于放下酒瓶,狭长的眸子里 , 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阿琛说的对,她是有目地的。”谭慕龙咬牙 , 没头没尾的丢下这么一句话。 “对。”我点头附和他:“她是有目地的,所以你不能再这么折磨自己了,你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 以防他趁虚而入。” 谭慕龙像是呼吸不畅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恢复如常。 “他们今晚应该是去找中间人给他们介绍买家去了。”沉默良久后 , 谭慕龙压低了眼眉 , 面色凝重的跟我分析道:“阿琛说他们以前的买家出事了 , 有批货滞在了码头,卖不出去,所以邹北城到泰国一是查他弟弟的死因 , 二是给这批货找到买主。” 我轻轻的点了下头:“我知道 , 谭以琛跟我说过。” 谭慕龙眉头皱的更深了 , 迟疑片刻后,他问我:“你说这会不会是个圈套?” 我没听懂,用目光示意他继续往下讲。 “像上次一样。”谭慕龙解释道:“上次他就是故意走漏了风声,我们这边儿却误以为这是天赐良机,带着重兵过去抓他们 , 结果收网后却发现邹北城他们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 到手的证据根本就定不了他的罪。” 我终于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 , 他想故伎重演,再次弃军保帅?” “没错。”谭慕龙点了点头:“不然的话他不可能会同意让我跟你们一起到泰国来……而且南宫薰现在对我这么死缠烂打 , 也让我觉得他们别有目的。” 事情开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 我们在给邹北城下套,却从未过,或许邹北城也在给我们下套。 若是这次收网又是徒劳无功,想必谭慕龙的上司也该有意见了。 这网撒好后到底要不要收,实在是个难搞的问题。 沉思片刻后,我抬起头来 , 压低声音向谭慕龙提议道:“不如让我先过去探探邹北城他们的口风,然后咱们再做决定吧。” 谭慕龙有些犹豫 , 一时间却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法 , 迟疑良久后,他只好应了下来:“你小心些 , 邹北城这人疑心很重,注意言辞 , 别让他听出破绽来。” “放心。”我冲谭慕龙做了个“OK”的手势:“我都在邹北城身边潜伏多久了,不比你清楚?” 我俩正闲聊着,大厅的门突然开了 , 回头一看,邹北城和南宫薰回来了。 邹北城的脸色微微有些不好看,略浓的眉紧皱着,眼底也蕴着怒意,像是有谁刚刚招惹过他一样。 南宫薰倒还好,还是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知是不是为了遮住她被谭慕龙揍出的熊猫眼,她脸上带着一副足以遮住他半张脸的墨镜。 我和谭慕龙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再说话。 邹北城一开始并没有看到我和谭慕龙 , 还是南宫薰眼尖,拽了下正欲上楼的邹北城 , 示意我和谭慕龙在大厅的吧台喝酒。 于是两人便向我这边走了过来,我站起身来迎接邹北城。 “怎么了?”我抱住了邹北城的胳膊,浅笑嫣然:“脸色这么难看……谁惹你了?” 章节目录 第249章 这样才好玩儿 邹北城心情虽不好,却也秉着“在外面受的气不能回来对自己的女人发”的原则 , 强行对我挤出了个笑脸来,沉声回答我道:“没什么 , 工作有点儿不顺心罢了,不用担心。” “什么工作啊?”我佯装不经意的问着:“方便跟我讲讲吗?我之前跟朋友一起在泰国做过一次长期专访,认识了不少当地朋友 , 说不定能帮得上忙。” 闻言,邹北城没有开口,倒是一边儿的南宫薰嘴快的表示:“这忙你还真帮的上,我们现在……” “薰!”可惜的是,南宫薰话刚起了个头 , 就被邹北城给打断了。 邹北城目光凌厉的瞪了南宫薰一眼 , 示意她闭嘴。 南宫薰似乎有些不高兴 , 撇着嘴巴冲邹北城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然后转身到一边儿买酒去了。 结果她走到半道儿又回来了,伸手败家子儿一样的跟邹北城要钱道:“把卡给我 , 我可是为了帮你的忙才到泰国来的 , 你说了包吃住的。” “结果你什么忙也没帮上 , 还差点儿把中间人打成残废。”邹北城凉飕飕的数落南宫薰,可最后还是掏出信用卡给了她。 “那是他欠打!”南宫薰心安理得的收起了邹北城的信用卡,冷哼道:“介绍的那群买家都他妈的什么玩意儿,专门骗钱来的吧?别让本小姐再看到他,否则非废了他不可!” 言罢 , 南宫薰拿着卡买酒去了。 他们今晚出去果然是去为滞留的“货”找买家去了!我无声无息间压低了细长的眉。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 我决定冒险插个话 , 看看自己能不能成功介入。 于是我仰起头来 , 笑意盈盈的凝向邹北城 , 热心的向他提供帮助道:“你们到底想卖什么啊?我倒是认识不少靠谱的中介,或许……” “不用。”谁料,邹北城竟直接打断了我:“你最好不要搀和这件事。” 他的回答让我的心情瞬间沉重了起来,我拿不准邹北城这是不肯信任我,还是不想牵连我。 可我想当清楚的是,这两种情况都不是什么好情况。 失神中,一直坐在吧台前沉默不语的谭慕龙突然开了口。 他抬起头来 , 目光沉冷的凝向邹北城,阴声道:“邹北城,你应该知道我一直坐在这里听你们讲话吧?” 闻言 , 邹北城的身子似乎僵了一下 , 却也只僵直了不到两秒,立刻便恢复如常了。 他转过身来 , 缓步向谭慕龙走去,然后在谭慕龙对面停了下来。 他把双手按到了桌子上 , 倾身向谭慕龙靠近,棱角分明的脸上 , 染着几分可以称得上是邪佞的笑。 “我知道。”他笑着,语气恶劣:“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也知道我在做什么,可好玩儿的是,我不知道你把兵藏在了哪里,你也不知道我把货藏在了哪里,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出兵,你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发货。” 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了,那笑容微微显出几抹病态来:“我们看似对彼此一清二楚 , 实际上却对彼此一无所知……这才是这场游戏,最精彩的地方。” 我的眼睛猛然睁大了:游戏?邹北城居然把这一切都当成了一场游戏? 也许 , 我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了解邹北城。 就像我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了解谭以琛一样。 这时,南宫薰买酒回来了 , 抬头一看,她被邹北城和谭慕龙现在的姿势震撼到了。 “他俩这是要接吻吗?”南宫薰扭过头来,指着邹北城神色复杂的问我。 我一时没忍住 ,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邹北城和谭慕龙现在的姿势,确实挺像要接吻的:谭慕龙坐在吧台前,邹北城站在谭慕龙对面,却把手支在吧台上 , 俯着身子来到谭慕龙面前。 ——要知道 , 邹北城只要再往前移动十厘米 , 谭慕龙只要在邹北城往前移动的时候不动弹,他俩基本就可以接吻了。 可惜的是,南宫薰话音刚落 , 邹北城便把身子收了回来 , 并怒不可遏的给了南宫薰一记眼刀。 南宫薰不高兴了,气鼓鼓的表示:“你亲我男人还好意思瞪我?” “谁亲你男人了?” “谁是你男人?” 邹北城和谭慕龙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南宫薰委屈的搂住了我的脖子 , 带着哭腔向我撒娇道:“小乔妹妹,你看他们!” 我无奈的摸着南宫薰柔顺的长发,哭笑不得的哄她道:“好了好了,我一会儿帮你揍他们,不哭不哭。” 闹腾了一会儿后 , 我们出去吃了顿饭 , 逛了逛夜市 , 便回去休息了。 刚一进旅店 , 邹北城就开始不老实了 , 从身后抱住了我,顺势就把手伸到了我的衣服里,意图明显。 我心里一阵无语:不会又要用致幻剂吗?我的天啊,这次我可想不出什么新花样让邹北城在“一枪上阵”之际把致幻剂喝下去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别出心裁,用别的方式去转移邹北城的注意力了。 “一会儿再闹 , 我有事儿想跟你谈谈。”我抓住了邹北城在我身上肆意妄为的手,摆出一副严肃不已的模样来。 邹北城把头埋到了我的肩膀上 , 手却不肯收回去:“不能一会儿再聊吗?我现在真的很想要。” “别闹了。”我语气里满是无奈:“我是真的有正经事儿要找你商量。” 见我如此坚持 , 邹北城也不好强迫我,只好放开了我。 “好吧。”他说:“你想问什么 , 直接问吧,不过我可先给你打好招呼了 , 一些敏感的问题我是拒绝回答的,一些愚蠢的问题 , 我也是拒绝回答的。” 我忍不住笑了,仰头问他:“什么叫愚蠢的问题?” 邹北城松了下肩:“比如我妈和你一起掉进了水里,我是先救我妈,还是先和你一起鸳鸯戏水。” 这改编够厉害,有邹北城的风格,我不禁在心里冲邹北城竖起了大拇指。 “放心,我问你的这个问题,即不敏感,也不愚蠢。”我缓步来到沙发前,在正中央的沙发上坐下了 , 细长的腿,优雅的交叠在了一起。 “哦?”邹北城拖长了腔调。 我抬起头来 , 眉目含笑的凝向邹北城,抛出了我的问题:“你能简单的跟我讲一下郁可可和你弟弟邹越风的关系吗?” 听到“邹越风”这三个字,邹北城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 很好 , 我的目的达到了。 我知道,只要我提及了邹越风,邹北城肯定就没心思跟我做那龌龊之事了。 毕竟他弟弟刚死 , 死因又扑朔迷离,而且他还是个负责任的好哥哥,放着自己弟弟的大仇不报,反而去跟女人鬼混 , 他干不出这种事来。 “你别误会 , 我并不是闲着没有事情做 , 所以去八卦你弟弟的隐私。”见他一直没有说话,我慌忙解释道:“主要是我现在正在拜托我的朋友帮你盯着谭以琛,但是我对谭以琛的那个小情人一无所知 , 这会让我很被动,你明白吗?” 闻言 , 邹北城点了点头 , 表示理解。 他动作缓慢犹如生锈了的机器人一般僵直着身子走到我旁边,坐下了。 “我很少跟别人提起这件事。”冗长的沉默后,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尝试性的问他:“为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我以为我问到了邹北城的痛处 , 正欲转移话题缓解一下尴尬呢 , 这时 , 邹北城突然回答了我。 “因为我愧疚。” 他以一种沉闷到让听着的人心情都跟着沉重了起来的语气跟我说。 章节目录 第250章 愧疚 愧疚?听到这两个字,我没由来的愣了一下。 坏人会愧疚吗? 许多国产剧里的坏人似乎是死不悔改的 , 好像只是为了坏而坏,作为人的其他性格全部被坏所泯灭。 那现实生活中呢? 可能是对仇人有偏见吧 , 我从不觉得顾凕、邹越风、邹北城他们会为自己做过的事而感到愧疚。 可现在邹北城却告诉我,他很愧疚。 “你有什么好愧疚的?”我笑了:“明明是郁可可那个小婊子害死了你弟弟,你把她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为什么要感到愧疚?” 听到我的话以后 , 邹北城抬起头来,冲我苦涩一笑,摇头道:“远黛,你不懂……这件事很复杂 , 远没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我当然知道这事情很复杂 , 因为我就是这件事的主角之一。 我是多年前遭你们迫害后唯一活下来的那个人 , 也是终将把你们所有人都送进地狱或监狱的那个人。 所以我想知道,你的愧疚感源自哪里。 “复杂你就一点一点的跟我解释啊。”我端起桌前的葡萄酒,亲自给邹北城斟了一杯:“你慢慢讲 , 我慢慢听。” 我顿了一顿 , 然后伸出手来握住了邹北城的手 , 巧笑嫣然的补充道:“我想知道你的事……我想更了解你。” 邹北城被我眸底的深情所欺骗,回握住了我的手。 一阵极为压抑的沉默后,邹北城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来,闷声道:“该从什么地方讲起好呢……说实话 , 这事儿说着挺丢人的。” 他又苦笑了一下 , 然后端起桌上我刚为他斟好的葡萄酒 , 一饮而尽。 酒精让他冷静了不好 , 他也终于有勇气把那件我早已熟记于心却依然想听他再讲一遍的事 , 讲给了我听。 “我弟弟是个很顽劣的人,他从小被我妈惯着长大,无法无天的,想要什么就一定得搞到手。”邹北城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乐:“五年前……还是四年前,我记不清了,他看上一个歌手 , 那歌手就是郁可可。” 这是五年前的事,你记不清了,可我记得很清楚……一清二楚! “他使了些手段 , 想逼着那小歌手跟了他。”邹北城继续往下讲着:“但是那小歌手也挺犟 , 软硬不吃,就是不肯从他。” 说到这里 , 邹北城有些焦躁的点燃了一根烟,这是我不清楚 , 他在焦躁什么。 “本来没多大点儿事儿。”邹北城越说火气越大:“欺男霸女的事儿他以前也没少干,有我家老爷子给他撑着腰 , 很少会有人为难他,但是他也不知道怎么搞得,失手把人家奶奶给打死了。” 我无声无息间捏紧了拳头,他一句“没打大点儿事儿”便轻描淡写的把我承受过的苦难抹去了,却不曾想过,当年邹越风给我带来多少的伤害。 他们果然不值得怜悯! “闹出了人命,我妈那边儿罩不住了,就过来求我,让我找人给我弟作伪证。”邹北城懊恼的声音再次传来 , 将我飘远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我当时气坏了,一时没忍住 , 就揍了他一顿,打断了他两根肋骨 , 害他在医院里躺了多半个月。” 我猛然一僵:邹北城揍了邹越风一顿?还把他肋骨打断了? 怪不得我奶奶出事后,我很久都没有再见过邹越风,感情他是被他家大哥打住院了啊。 “我妈骂我冷血 , 说我没有手足情。”邹北城颇为无奈的吐了烟气:“那小崽子在医院躺在,模样也挺可怜的,我就动了恻隐心,找人帮他把这事儿摆平了。” 他找的人是个验尸官 , 就是那个验尸官一口咬定我奶奶是心脏病突发死的 , 邹越风推我奶奶的那一下根本对我奶奶构不成任何致命威胁 , 所以邹越风才能逍遥法外。 “这事儿解决以后,我本来想找到那小姑娘,赔她点儿钱 , 或者帮她出几张唱片 , 她挺有天赋的 , 给个路子说不定就红遍大江南北了。” 这和我的记忆就有点儿出入了,因为记忆里,邹北城是没来找过我的。 我第一次和他见面是在监狱里,他冷眼看着我问我还能撑多久 , 我咬牙回答他绝对比你想象中久。 “可我没有想到 , 顾凕居然也搀和到这件事里来了。”邹北城话锋一转 , 道出了他没来找我的原因:“当时我刚好部队里有任务 , 解决完阿风的事儿后 , 我就回部队了,结果我一回来,这俩王八羔子给我捅了个大篓子出来。” 他口中的“大篓子”指的应该是邹越风和顾凕打死安辰爸爸,并逼死安辰的事儿。 我拳头捏的更紧了,有些事,无论再听多少遍 , 我都无法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俩又搞出两条人命来,事情一下子闹大了 , 那小姑娘抬着棺材到法院门口写起了血书 , 还说法院若是不给做主,就告到北京去!”邹北城的脸色相当的难看:“不过这事儿主要责任就在顾凕了 , 我也不好再苛责阿风,只能尽力把这事儿压了下来。” 我一时有些困惑 , 忍不住问邹北城:“顾凕捅的篓子,为什么要你来压?” 邹北城明显僵了一下,表情也变得有些古怪。 他没有回答我 , 只是深吸了一口烟。 片刻的沉默后,他自发跳过了这个问题,继续往下讲道:“反正这事儿就这么被我压下来了,那小姑娘后来挺受打击的,销声匿迹的一段时间,我再见她的时候,她就变成了谭老二的情妇。” “说来她也挺有手段,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让谭老二爱上了她 , 当时谭老二和白老爷子的女儿白文琦订了婚,结果为了她 , 谭老二居然把人白小姐甩了……一个个都跟着了魔一样,我就纳了闷了 , 那丫头到底有什么好的。” 邹北城猛的掐灭了手里的烟,满脸的不悦。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我倾身靠到了沙发上,佯装出一副慵懒随意的模样来 , 漫不经心的抿着手里的葡萄酒:“你这样想,把你自己想象成谭二少,把我想象成郁可可,说不定你就能理解谭二少的做法了。” 闻言 , 邹北城笑了 , 伸手把我揽到了怀里:“你可比那郁可可 , 可爱多了。” 我也比郁可可,阴狠多了。我在心里回答他。 “所以谭以琛的做法激怒了他的父亲和白小姐的父亲,两位老爷子对他那小情人起了杀心。”我提邹北城把故事讲完了:“为了保住他的小情人 , 谭以琛和他哥哥玩儿了一出金蝉脱壳,把他的小情人秘密掉包到了国外?”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邹北城点了点头 , 然后颓然的叹了口气:“我有时候忍不住会去想 , 阿风的死,会不会是我一手造成的呢?如果当初我能多关注他一些,好好让他改改他那张扬跋扈,为非作歹的臭毛病,他是不是也就不会被人谋害了?” 我没说话 , 尽管我本该安慰邹北城说这不怪他 , 他已经做的很好了 , 全都是郁可可那个贱人的错。 可我做不到 , 因为我确实怪他。 “那如果我真的帮你找到了郁可可 , 你打算怎么做?”冗长的沉默后,我抬起头来,凝视着邹北城岑黑如墨的眼眸,幽着调子饶有兴趣的问他:“你要杀了那小演员为你弟弟报仇吗?” 我话音落地的那一瞬间,邹北城的身体突然僵了一下。 那僵硬很明显,躺在他怀里的我,几乎是立刻 , 便感觉到了。 章节目录 第251章 命运 我的问题似乎把邹北城给难倒了,邹北城许久都没有再说话。 见状 , 我也不好再逼他,于是缓场般的开口道:“我就是随便问问 , 你不想回答也可以不回答的。” 我话音刚落,邹北城突然回答了我。 “我想杀了她。”他抬起头来,阴冷着眸子凝向我 , 表情可怕极了:“她杀了阿风,虽然阿风确实混账,可他是我弟弟……他是我唯一的弟弟。” 我很想跟邹北城说:你弟弟也杀了郁可可的奶奶,郁可可的奶奶也是郁可可唯一的奶奶。 我觉得很讽刺 , 邹北城明明刚经历过失去亲弟弟的痛苦 , 却不能去理解别人也失去了重要的亲人 , 别人也正在愤怒着。 我的拳头再一次捏紧了,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挥手给邹北城一拳,我正恼着 , 邹北城突然话锋一转 , 给出了相反的答案。 “但我或许不会杀她。”邹北城语出惊人。 我僵了一下 , 自己也说不清现在自己的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所以说,邹北城还算良心未泯? 可我显然高看他了。 “现在不是跟谭以琛起冲突的时候。”邹北城压低了眼眉,面色显得严肃了起来:“那小子不好对付,暂时还是不要招惹他的好。” 我的心凉到了谷底,直到这一刻我才突然明白 , 邹北城愧疚的并不是因为多年前他昧心的找人为他弟弟做了伪证 , 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好好的教导弟弟 , 所以才导致弟弟多年后被人谋杀。 他的歉意是给邹越风的 , 不是给郁可可的。 “有意思。”我强忍着内心的愤怒 , 倾身靠到了沙发上,嫣然的笑了:“你弟弟杀了郁可可的奶奶,还有两个你也没给我讲清是谁的路人甲和路人乙,现在帮弟弟逃脱罪名的你,却对弟弟感到愧疚,并不对郁可可表示同情。” 这句话 , 我是拖长了调子说的,说话的语气就像心理学家发现了什么极其有意思的心理现象一般 , 语调玩味儿 , 暗蕴笑意。 我想知道邹北城对他弟弟杀了郁可可家三条人命的事儿究竟怎么看,可我又不能直接问他 , 只好假装成自己对人性很感兴趣的模样,以此来套他的话。 邹北城没有起疑 , 因为我塑造的乔远黛,本身就是一个好奇心重 , 精通人性,喜欢研究各种古怪学识的知性女子。 “不,你说错了。”邹北城纠正我:“我很同情郁可可,但是我并不会对她心怀愧意。” “哦?”我挑眉,眸底的笑意越发的深邃。 邹北城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下来了,漫不经心的继续往下讲着:“我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换成任何人,都不会在自己的亲弟弟面临牢狱之灾的时候袖手旁观,我相信就算是我们大公无私的谭长官,他也做不到这点。” 我沉默了 , 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有些时候的有些事 , 站在不同的立场,就会得到不同的答案。 世上哪儿有那么多的对与错?人情复杂的世界 , 早已不是学校里教的对错是非能辨别的了。 “当然,郁可可她有权恨我,但我也有权恨她。”邹北城补充道:“阿风杀她奶奶并不能作为她杀阿风的理由 , 如果能的话,那我不也有理由杀她了吗?” 这歪理讲的很厉害,有那么一瞬间,我都要被他说服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估计就是这个意思吧,想终止仇恨 , 只有两个办法 , 一个是选择原谅 , 另一个是将对方赶尽杀绝。 我选择第二个。 “很有意思。”我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笑意盈盈的凝着邹北城,继续以旁观者的身份点评道:“你不遵守法律 , 导致郁可可也不遵守法律 , 现在你自食恶果 , 她也为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看来法律的存在,也是有一定的必要性的嘛。” 邹北城皱了下眉,眸底有怒意闪过。 可他到底是克制住了这怒意,因为他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亲爱的 , 我还在呢 , 能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对我的行为指指点点。”邹北城伸手环住我的腰 , 稍一施力 , 便把我拉到了他的怀里:“难道换成你,你就会遵纪守法了?” 乔远黛不会 , 但郁可可会。 这就是我和你,本质的差别。 你的恶才导致了我的恶,我本性是向善的。 我在心里这样回答邹北城,可嘴上又是另一套说辞。 “我又没说你做错了。”我娇笑着:“我只是在解析这件事罢了……我感觉这件事跟希腊神话故事《俄狄浦斯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有些事情,或许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好了 , 这些注定好的事,又会将我们引向一个早就注定好了的结局里。” 《俄狄浦斯王》是我和邹北城之前看过的一场歌剧 , 就是那个讲某个刚出生的孩子被预言家预言会弑父杀母 , 最后机缘巧合下真的弑父杀母了的歌剧。 这歌剧是讲命运的,现在 ,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我来找邹北城他们报仇 , 就是命运指引的。 我傍上了谭以琛,恰好他哥哥就要对付邹北城 , 恰好谭以琛又爱上了我,因此为我悔婚,这又激怒了谭老爷子和白老爷子,两位老爷子想让我消失,这就直接导致了谭慕龙被迫接受我做他唯一的非军方卧底。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我完成我此生最重要的一个使命——推翻邹家。 你当然可以说这些都是巧合,但我觉得,这就是命运。 邹北城被我的观点吸引了,他凝眉深思了两秒 , 然后突然笑了。 “那你觉得这注定好的结局会是什么?”他饶有兴趣的看向我,眼底和眉梢 , 都染着浓浓的笑:“是我死,还是他们亡?” 注意,他用的是“他们”而不是“她”。 所以……这个“们”究竟是在指那些人? “这很难说。”我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 随口回答他:“不过在故事里,大部分结局是正义的一方胜利,或两败俱伤 , 但我觉得,现实中的结果是,强大的那一方会胜利,当然两败俱伤的可能也是很大的。” 邹北城显然也是这样想的 , 他笑着点了点头 , 然后俯身把我压倒了沙发上。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他吻上了我的唇。 这是一个侵略性极强的吻 , 随着亲吻的到来,他的手也伸进了我的衣服里…… 章节目录 第252章 涨记性 该死的!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不该跟邹北城谈论命运或人性这种话题的,这家伙本来就对这方面非常感兴趣 , 我跟他讨论这个,他不“性”致昂扬才怪! 怎么办?我慌了:要不要借口去上厕所,然后在上厕所的时候往身上抹点儿致幻剂? 恩……我好像发现了一种可以轻而易举的宰了邹北城的办法。 正胡思乱想着,这时 ,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粗暴的敲门声,那架势,跟要直接把酒店的们砸塌一样。 我和邹北城都吓了一大跳 , 邹北城倒吸了一口冷气,我则猛的打了一个激灵。 惊吓过后,我俩回过神来,邹北城咬牙骂了一声“操” , 然后终于支起了身子,暴跳如雷的冲大门大喊道:“谁啊?” 门外传来南宫薰火气更大的声音:“你祖宗!” 邹北城脸色更难看了 , 却也拿南宫薰没办法 , 只能强忍着怒意从我身上下来,气势骇人的向门口走去给南宫薰开门。 我松了一口气,心里竟对南宫薰产生了些许感激。 邹北城打开了门 , 面色不善的瞪了南宫薰一眼,咬牙问她:“你来干什么?” 南宫薰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你以为我想来啊!你要是把你的信用卡给我 , 我保证有多远滚多远 , 永远也不再回来找你。” “我把信用卡给你了我用什么?”邹北城气得几乎要吐出血来了。 南宫薰却理直气壮的表示:“谁让你不多带两张信用卡,不知道我现在是下岗工人,没收入吗?带我来你就得做好包我衣食住行的准备。” 说着,南宫薰清了清嗓子 , 白眼儿狼一样的冲邹北城伸出手来:“行了 , 别墨迹了 , 信用卡给我 , 我下楼再去开一个房间去 , 快点儿,卡给我我立刻滚。” 听到这里,邹北城的目光突然变得玩味儿了起来。 他唇角扬起了一个恶劣的弧度,然后拖长了腔调明知故问道:“你不是跟谭慕龙住一起吗?为什么要下楼再开一个房间?” 这下,脸色铁青的变成南宫薰了。 邹北城却戏谑南宫薰上瘾,故意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不遗余力的挖苦南宫薰道:“哦……我知道了 , 你是不是又对人谭长官耍流氓了?然后谭大长官一生气,就把你撵出来了,对不对?” 南宫薰被戳到了痛处 , 瞬间就炸毛了。 “好你个邹北城!”她气急败坏的指着邹北城 , 狞笑道:“本来你乖乖交出信用卡,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 我拿了信用卡以后,肯定不会再打扰你和小乔妹妹亲热 , 可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不能轻易的走了。” 说着 , 她猛的推了邹北城一下,把邹北城推到了一边儿,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在我旁边坐下了。 “小乔妹妹。”南宫薰伸手搂住了我的肩膀,眨巴着细长的狐狸眼“勾引”我道:“不如今晚咱们两个睡吧?我可以告诉你很多邹长官不可告人的秘密哦。” 我恨不得立马就点头答应下来,可表面上却依旧装得波澜不惊,柳眉轻挑,媚着调子稳南宫薰:“哦?比如呢?” 南宫薰正欲说些什么,还未开口,便被邹北城的怒喝给打断了。 邹北城焦躁不已的从钱包里掏出了信用卡 , 抬手扔给了南宫薰,不耐烦的撵人道:“行了行了 , 这卡送你了,赶紧走赶紧走 , 别再让我看见你了。” 南宫薰却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斜倚到了沙发上:“现在知道掏卡了?晚了!姐姐我不走了!” 邹北城气急,瞪着南宫薰看了半天,却死活说不出一句话来。 南宫薰却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 把头枕到了我的膝盖上,还故意语气夸张的刺激邹北城:“啊——乔妹妹的腿好软,好白,好滑,躺着好舒服啊……” ……我估摸着 , 现在邹北城打死南宫薰的心都有了。 拍南宫薰在闹下去 , 邹北城会像谭慕龙一样 , 直接把她撵出去,于是我赶在邹北城发火前开了口:“好了,北城 , 今天是你不对 , 人家南宫小姐刚跟心上人闹别扭 , 心里正不舒服着呢,你还刺激人家!” “就是!”见我站到了她这边,南宫薰更得瑟了:“你什么人啊……真缺德!乔妹妹怎么就看上你了?” 邹北城心中虽恼,却也知道息事宁人的道理,于是举手投了降,强忍着怒意率先跟南宫薰道了歉:“好 , 刚刚是我言辞不当 , 我道歉,行了吧?” 邹北城都让步到这种地步了 , 换做别人 , 肯定不会再闹了。 可南宫薰不是别人 , 若是那天她突然开始讲理了,那这世上就没有不讲理的人了。 “不行。”南宫薰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眸色突然变冷了:“你已经对我造成了伤害,所以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否则的话,你怎么长记性?” 邹北城僵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是说不出的难看。 南宫薰合上了眼帘 , 说话时语调虽然放柔了,可依旧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识相的就自己乖乖出去 , 过了今晚我明儿个也就放过你了 , 你要非跟我死磕,那你在回国前 , 就别想再跟你家乔妹妹同房了。” 跟她死磕!我在心里咆哮着:邹北城别怂! 邹北城凝紧了眉,脸色是少有的沉冷 , 他既没有出去,也没有再撵南宫薰 , 只是站在原地,目光复杂的看着躺在我膝盖上的南宫薰。 南宫薰明明是闭着眼睛的,可她却像是感觉到了邹北城在看她一样,突然把头一歪,对邹北城俏皮一笑,眨眼道:“我说到做到哦。” 可以感觉得到,邹北城其实已经有妥协的意思了,毕竟好男不跟恶女斗,他一个大男人 , 真没办法把南宫薰怎么样。 但碍于我在场,他就这么听了南宫薰的话 , 面子上实在是过不去,于是只能僵在原地 , 进退维谷。 见状,我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再一次做了和事老 , 给邹北城铺了个台阶下。 “好了,北城,今晚你就自己睡吧,我也一直想跟南宫小姐聊聊天 , 你就给我一个机会 , 让我们举办一次‘girls’night’吧。”(闺蜜之夜)。 闻言 , 邹北城轻飘飘的瞥了南宫薰一眼,然后装模作样道:“好吧,看在她刚被心上人赶出来的份儿上 , 我今晚就不跟她一般计较了……你好好安慰安慰她 , 教教她追男人的方法 , 别让她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儿就过来破坏咱们俩的感情。” 装完样子后,邹北城拿了自己的外套,转身出去了。 我如释重负:可算走了,幸亏南宫薰及时赶到 , 否则的话 , 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我正庆幸着 , 躺在我腿上的南宫薰突然睁开了眼睛。 我被她吓了一大跳 , 猛的打了个激灵。 “别怕。”她笑着安慰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气氛有点儿诡异了 , 我强压着心头的慌乱,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微笑着跟南宫薰说:“我不怕你,只是我以为你睡着了,突然间见你睁开了眼,有点儿吓到了。” “是嘛。”南宫薰重新闭上了眼睛 , 稍作停顿后,她又意味不明的补充了一句:“你应该害怕的。” 我的心脏猛然揪紧了: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容我多想 , 南宫薰再次开了口:“乔远黛 , 我们谈谈吧。”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谈什么?” “谈生意。”南宫薰抬起眼帘,笑意盈盈的凝向我。 章节目录 第253章 生意 谈生意?我的呼吸不由的加重了,忍不住去想:南宫薰要跟我谈的这笔生意,该不会跟邹北城卖不出去的那批“货”有关吧? 这让我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等了这么久 , 鱼儿终于拿尾巴来碰鱼钩了。 ——真不容易啊。 “什么生意?”强行按捺住心底的兴奋与紧张,我故作镇定的垂眸看向南宫薰 , 微笑着问她。 南宫薰扬唇笑了:“别这么紧张,我不是条子,也不是来钓鱼执法的 , 我是真心想跟你合作。” 她看出了我的紧张……恩……或许不是看出来而是感觉出来的,毕竟她还躺在我腿上,我肌肉一收紧,她自是能感觉到的。 “我不是在紧张。”我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我这是……兴奋。” 南宫薰乐了 , 目光深沉的凝向我 , 指着我坏笑道:“就知道你不是省油的灯!其实我早就想找你帮忙牵线了 , 可邹北城死活不同意,说什么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我说乔妹妹你是不是竟在他面前装小白兔了?看他把你宝贝的,搭个线这种毫无风险的活儿也不愿意让你干。” 闻言 , 我无声无息间压低了眼眉:邹北城不愿让我搭线 , 究竟是怕牵连到我,还是不信任我? 或许两者都有吧 , 毕竟他是个多疑的男人,毕竟他爱乔远黛。 所以让乔远黛远远的站在一边儿,永远不要掺合进来,对他来说 , 才是最佳的选择。 幸亏南宫薰不是这么想的。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南宫薰终于离开了我的大腿 , 起身坐到了沙发上 , 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和泰国的很多黑势力都有联系 , 曾经甚至还为大毒枭巴隆找过买家 , 自己也参与过很多起‘黑交易’。” 她脸上的表情是少有的冷峻,细长的狐狸眼直勾勾的盯着我,眸底有着不易令人察觉的笑。 “你调查过我?”我轻挑柳眉,目光危险的凝向南宫薰。 “探一下底而已。”南宫薰轻描淡写的说,说话时,她也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根香烟,点燃了:“你不会介意吧?” 我当然不会介意 , 我把自己的背景搞得那么复杂,就是为了让她来探的。 我没有正面回答南宫薰 , 而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了下来,懒洋洋的问南宫薰:“所以你想怎样?让我帮你牵线找买家?可邹北城不是不愿意让我掺合进来吗?” “但是你可以偷偷的掺合进来啊。”南宫薰冲我眨了眨眼睛:“他迂腐 , 咱们得学会随机应变对不对?你不向他证明一下你的实力,他以后不都把你当小白兔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高深莫测的笑着 , 等着南宫薰开价。 南宫薰会意,伸出五个手指头来。 我摇头 , 表示价格太低我不干。 南宫薰不高兴了:“乔妹妹,做人不能太贪心 , 我给的已经够高了,一般介绍人抽走的提成都不满百分之零点三,我给到零点五,你还嫌少?” 她说的零点三啊,提成啊什么的我听不懂,但讨价还价我还是回的,于是我笑着回答南宫薰道:“南宫小姐,你拿我跟普通的介绍人比,那就没什么意思了,他们给你介绍买家 , 那是不管什么人,不管后台硬不硬 , 只要愿意掏钱,他们就敢给你介绍。” “可我不一样。”我话锋一转 , 继续往下讲着:“我给你介绍的买家绝对靠谱,出事儿了也兜得住,风险少利润高……你自己考虑咯。” 闻言,南宫薰细长的眉压得更低了:“那你想要多少?” 我伸手比了个“七”。 南宫薰眉头锁紧了 , 似是在思考我的提议。 几秒后,她咬牙答应了:“成交!但价格上我有要求,一千克不能低于五万美元,美钞交易 , 只收现金。” 我的眉毛也锁了起来,压低声音问南宫薰:“你们那货具体是什么?” 南宫薰没有正面回答我 , 而是似笑非笑的反问我:“根据我开出来的价钱,你应该能猜到吧?” 我猜不到 , 好在我能装出一副我猜到了的模样。 “那你们有多少?”我继续问。 南宫薰冲我勾了勾手指头,示意我靠过去。 我听话的向她那边移了移,然后把耳朵递了过去。 南宫薰俯下身来 , 朱唇轻启 , 说出一个惊人的量来。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乖乖 ,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量。 “怎么样?”南宫薰笑意盈盈的凝向我,幽声问道:“这线……能搭起来吗?” 我摸着自己的下巴,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来,尝试性的回答道:“倒是可以试试……只不过你确定我们要瞒着邹北城把东西偷偷卖出去?事后他不会有意见吧?” “东西都卖出去了他能有什么意见?”南宫薰嗤笑一声:“就算他有,那让他有去呗!凡事儿还能都顺着他啊?看把他惯的!” 我不由的笑了,幽着调子打趣南宫薰:“说的好像你不惯谭慕龙一样。” 听到“谭慕龙”三个字,南宫薰立刻老实了 , 苦哈哈的缩在沙发角 , 一脸的哀怨 , 跟刚刚豪气万千的女霸主形象判若两人。 “咱俩不一样。”她撇了撇嘴 , 闷闷不乐的表示:“你家这个已经对你死心塌地了 , 你怎么吊打他都没事儿,我家这个还没追到手呢,得哄着。” 我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忍不住问南宫薰:“你该不会真想把谭慕龙追到手吧。” “想啊想啊,当然想啦。”南宫薰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做梦都想,我跟你讲 , 昨天跟他同床共枕的时候,我内裤都湿透了……” “停停停!”我慌忙冲她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示意她赶紧闭嘴:“我知道了 , 你不用再往下讲了。” “你确定?”南宫薰坏笑着:“后面才精彩哦。” 我突然来了兴致,很八卦的问她:“你俩睡了?” “这倒没有。”南宫薰大大咧咧的抽着烟 , 极其不要脸的表示:“我不是那种趁虚而入的人。” 呵!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你如果不是那种趁虚而入的人,那这世界上,就没有趁虚而入的人了! 那一晚 , 我跟南宫薰闲扯了不少有的没的,我们一边儿抽烟 , 一边儿喝酒,像好女孩儿的矜持都扔到了一边儿 , 尽情的享受着坏女孩儿的放肆和嚣张。 酒喝多了,我的胆子也变大了,居然敢挑起南宫薰的刺儿了。 我跟南宫薰说:“说实话,你这脾气太糟糕了,得理不饶人的,比小孩儿子还任性,你得改改!” “不改!”南宫薰抱着酒瓶,气鼓鼓的冲我嚷嚷道:“我小时候都没人疼我,也没人宠我,现在我长大了 , 他们就得宠着我,把欠我的都还回来!我……我……我总不能一直当小可怜呀,对不对?” “小可怜?”我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是小可怜?你别开玩笑了!就你还小可怜?你大恶霸吧?” “严肃点儿!”南宫薰拿酒瓶敲了敲地板 , 煞有其事的跟我说:“我小时候真的特别可怜,我妈很早就死了 , 我爸嫌我是女的,都不管我……我是我哥带大的,他一直把我当男娃娃来养!我十五岁以前 , 帮派里那么多人,几乎没几个知道我是女孩子的。” “不会吧?”我惊讶极了:“你长这么漂亮……他们瞎吗?” “小时候没长开。”南宫薰解释道:“我发育的晚,十五岁以后才慢慢变好看的,之前又瘦又小 , 用我哥的话来说 , 那就是跟个柴猴子似的。” 在酒精的麻痹下 , 所以悲伤的、无聊的、苦闷的话此刻都变得有趣了起来,我一边儿笑话着“柴猴子”这个形容词,一边儿继续跟南宫薰拼酒。 拼到最后 , 我俩基本都醉了 , 烂泥一般的瘫在地上 , 再也起不来了。 “以……以前委曲求全太多了。”南宫薰口齿不清的嘀咕着些什么:“所以现在不……不能妥协……想……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这……这他妈的才是人生……” 我早已没心情去听她在说什么,敷衍的点了点头,然后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章节目录 第254章 撒娇 宿醉一宿,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 我只觉得头昏脑涨,整个人都不好了。 更悲催的是 , 由于我是在地上睡着的,身上什么也没盖,瑟缩了一夜后 , 我毫无悬念的感冒了。 而比较气人的是,南宫薰明明跟我一起躺在地上睡了一整宿,她却什么事儿也没有,依旧活蹦乱跳的 , 连个喷嚏都没打。 “你说说你。”邹北城一边儿给我倒热水 , 一边儿无可奈何的数落我:“你喝酒就喝酒嘛 , 为什么要躺在地上睡觉?床就离你几步远,走过去能累死你啊?” 我哀怨的嘟起了嘴,软糯着调子跟邹北城撒娇:“人家喝醉了嘛!困得要命,当然是躺那儿睡哪儿了!” 邹北城乐了,捏了下我通红的鼻子打趣我道:“那下次你再想喝酒就到床上喝去 , 这样安全。” 我恶狠狠的瞪了邹北城一眼 , 没有再理他。 邹北城以德报怨 , 非但没有记恨我瞪他,反倒给我拿来了感冒药,哄小孩儿一般的哄我道:“乖,把药吃了 , 然后躺床上睡一觉 , 睡醒了 , 病就好了。” 说着 , 他把感冒药和水一起递到了我跟前。 我正欲伸手去接 ,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把药喝了再接!”见我似乎起了先接电话再吃药的念头,邹北城虎着脸厉声命令我道。 “不要。”我把嘴巴撅得老高,突然跟邹北城耍起了小孩儿脾气:“药好苦,人家不要吃!” 换成别人,见我这么“作”,肯定是要一巴掌拍死我的。 但邹北城显然对乔远黛是真爱 , 所以他非但没有一巴掌拍死我,反倒好脾气的哄我道:“不苦的 , 我往水里放糖了 , 乖乖吃药,吃完以后再将你一颗大白兔奶糖好不好?” 我这才乖乖的接过水杯,把药吃了。 这“哄”与“被哄”的过程全被坐在沙发旁啃着冰淇淋看电视的南宫薰看到了 , 她默默的盯着我和邹北城看了一会儿,然后拿勺子挖了一大勺冰淇淋放进了嘴里 , 咬着勺子抱着冰淇淋盒子转身离开了。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离去的背影 , 有点儿悲伤。 不过我很快就没有时间去理会南宫薰悲伤与否了,因为刚刚给我打电话的人,是谭以琛给我安排的“助手”江一峰。 之前谭以琛跟我说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以后工作方面的事,都会由江一峰来跟我交接,他则在幕后主导,尽量不再露面。 “黛姐。”电话里,江一峰吊儿郎当的向我汇报道:“您交代给兄弟们的事儿 , 兄弟们已经帮你办好了!我们密切监视了谭以琛一周,终于锁定了几个嫌疑人 , 我已经把嫌疑人的资料整理好发你邮箱里了,用不用我再打印一份儿给您送过去啊?” 什么?监视谭以琛?我听了个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拜托他们帮我监视谭以琛了? 等等,他们是不是在说……假郁可可的事儿? 我终于反应过来了:我答应了邹北城帮他查出“郁可可”的下落,现在 , 谭以琛那边儿应该是布好局了,就等着我把邹北城往哪儿引呢。 于是我稳了稳心神,冷声回答江一峰道:“不用了 , 我看电子版就行,辛苦你们了。” 言罢,我挂断了电话。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出门去找邹北城 , 谁料一出门 , 邹北城和南宫薰都不见了 , 只有谭慕龙坐在大厅里看球赛。 “他俩人呢?”我问谭慕龙。 谭慕龙头也不回的回答我:“出去了,估计又去找新的中间人介绍买家去了。”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因为南宫薰已经找我做她的中间人了。 可如果不是出去“谈生意”了的话 , 那邹北城和南宫薰还能去干什么?总归不能去开房吧?我奇葩的想着。 算了 , 他俩爱干什么干什么去 , 就是真出去开房了,也不管我的事儿。 我缓步走到谭慕龙旁边坐下了,有气无力的跟他说:“你抽空给你弟弟报个信儿,告诉他鱼儿已经上钩了 , 让他做好收网的准备。” 听到这话 , 谭慕龙终于把目光从电视机上移开了,满目震惊的看向我:“邹北城找你做中间人了?” 我摇了摇头 , 纠正他道:“是南宫薰。” 谭慕龙压低了眼眉,喃喃了一句:“怎么会是她……” 我头晕的厉害 , 实在没工夫跟邹北城分析这些 , 于是起身跟他告别道:“总之,你记得跟你弟说就行了,我头有点儿晕,先回去睡觉了。” “等一下。”谭慕龙却一点儿怜香惜玉的意思也没有,明知我感冒了,却还是叫住了我:“为什么你不自己跟他说?你们两个又吵架了?” 为什么要加一个“又”字?我颇为头疼的扶住了自己的额头:我和谭以琛有那么爱吵架吗? 大概……真有吧…… 既然谭慕龙把这茬儿提出来了,我也不打算再瞒着他了。 说实话 , 这些天我心里实在苦闷的很,我感觉自己的感情生活一团糟 , 该忘的忘不了 , 改抓的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爱的人逐渐远走 , 却不知该如何挽留。 “谭长官,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过分啊?”我问谭慕龙:“明明已经和你弟弟在一起了 , 却还一心为前男友报仇,为什么报仇什么也能干得出来 , 利用你,利用你弟弟,欺骗邹北城……我感觉自己特别的过分。” “利用我?”谭慕龙蹙了下眉,面带困惑的看向我:“你有利用过我吗?” 我低下了头,极其小声的回答他:“就……就是利用你变成了乔远黛,展开复仇的计划呗……” 谭慕龙舒展开了眉毛,认真的表示:“这不叫利用,利用是指利用方获益,被利用方则受损,可除掉邹北城,显然对我益处更大 , 如果非要说谁利用谁的话,那也是我利用你。” “可你弟弟却觉得我在利用他。”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 闷闷不乐道:“他觉得我和他在一起,也是为了给安辰报仇。” 我难过到了极点 , 说这话的时候,都快想哭了,谁料 , 听完我的话后,万年大冰块谭慕龙居然笑了。 笑得还挺开心的。 “你笑什么?”我不高兴了,伸手推了谭慕龙一把。 “没什么,只是被我弟弟的脑回路给惊到了。”谭慕龙收敛了笑意 , 低声解释道:“没想到他也有这么患得患失的时候 , 居然还跟你撒娇……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撒娇?”我没听明白 , 皱着眉头满头雾水的看向谭慕龙。 谭慕龙也抬头看向我,难得情商高了一回,竟为我指点了迷津:“胡搅蛮缠索取更多的爱 , 不是撒娇,是什么?” 章节目录 第255章 自卑 “胡搅蛮缠?”我被谭慕龙的话给惊到了,忍不住睁大眼睛问他:“你真觉得你弟弟是在胡搅蛮缠?” 面对我的疑问,谭慕龙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 , 而是目光沉冷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凝着眉问我:“乔远黛,你是不是总觉得你自己亏欠了阿琛些什么?” 我哑然 , 这才发觉,谭慕龙分析起问题来,也是准的吓人。 说实话 , 我确实有这种感觉,我总觉得谭以琛为我付出了很多,可我却什么也给不了他。 我脸上的表情已经昭示了我的答案,于是谭慕龙也不再等我回答 , 直接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其实你并不亏欠任何人。”谭慕龙跟我说:“我并不是因为你是阿琛的女朋友才破格让你参加暗刃计划的 , 我下定决心让你加入进来 , 是因为你有这个能力,做内线考验的就是演技,而你是专业的演员。” 说到这里 , 他稍微停顿了下 , 然后话锋一转 , 又把话题引到了谭以琛身上:“至于阿琛,他掺合进来确实是为了你……可他也没付出什么惨烈的代价,实际上,我觉得他挺享受这种在幕后操控一切的感觉的。” 我再次吃了一惊:谭以琛享受这种感觉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大概是察觉到我的惊愕了吧 , 谭慕龙沉思了两秒 , 然后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当然 , 我不是说他享受你去勾引邹北城的过程 , 我的意思是 , 这种布局,设圈套,引对方上钩的过程,他应该挺喜欢的——毕竟这小子从小就热衷于戏弄人。” 我被谭慕龙的话给逗笑了,一时间竟很想缠着他跟我讲讲谭以琛小时候的事儿,听谭慕龙刚刚说话的口气 , 谭以琛小时候应该是个让人颇感头疼的淘气包。 不过现在还是别打听这些了,谭以琛小时候干过的坏事儿 , 当然是得让谭慕龙当着谭以琛的面儿给我爆料 , 才最有意思。 和谭慕龙聊了一下午的天,我受益良多 , 也终于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了。 ——我不是不爱谭以琛,我只是太自卑了。 我打心眼里觉得自己配不上谭以琛 , 所以在谭以琛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我示爱后 , 我第一反应不是跟他在一起,而是逃跑。 所以我在明明可以求他帮我复仇的时候,说都没说一声就以“假死计”金蝉脱壳,离他而去,所以我在他强势追过来,把我锁到郊外的时候,以死相逼也不愿意向他妥协。 在我眼里,我和他是如此的不般配,以至于我潜意识里根本不敢向他表达爱意。 在这种畸形的心理下 , 我需要向他索要很多很多的爱,才能让自己安心。 但问题是 , 我在索取的过程中,并没有考虑到谭以琛的感受 , 他不断的付出感情,却半点儿也收不回来,长此以往下去 , 他内心再强大,也会开始质疑我到底是不是真的爱他。 感情的裂痕自此产生,身在棋盘正中央的我们被棋盘的表象所迷惑,纠结于谁在利用谁 , 纠结于安辰……却忽视了问题的根源。 ——问题的根源在于 , 由常年缺爱导致的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我 , 根本不知道怎样去爱一个人。 原来,都是自备感和缺乏安全感搞得鬼……我骤然捏紧了自己的衣角。 “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见状,谭慕龙拍着我的肩膀安抚我道:“爱情说难也难 , 但说简单 , 其实也挺简单的 , 既然是两情相悦,又何必彼此折腾呢?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平等的交流,不是挺好的吗?” 我笑着点了点头,正欲回谭慕龙一句“谢谢” , 这时 , 房间的门突然开了。 下意识的向门口看去 , 邹北城修长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 邹北城是一个人回来的 , 身后并没有跟着南宫薰 , 由于客厅的沙发是正对着大门的,所以他一进来就能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我和谭慕龙。 看到我的那一刹那,邹北城先是一惊,紧接着,他便把目光定格到了谭慕龙扶在我肩膀上的手上,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谭慕龙慌忙把手收了回去 , 可此时才收,明显为时已晚。 “你们在干什么?”邹北城的声音里暗蕴着怒意。 我却不慌不乱 , 从容应对。 “你总算回来了。”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 一边儿打哈欠,一边儿迷迷瞪瞪的向邹北城走去:“我等了你好久啊 , 久得我都快在沙发上睡着了……我跟你讲,你之前拜托我的那件事儿 , 我帮你查出点儿头绪来了。” 说着,我从睡衣的口袋里掏出手机 , 正欲登陆自己的邮箱,把江一峰发给我的资料调出来呢,结果手机刚掏出来,邹北城便猛的把我抱进了怀里,满目不悦的瞪了谭慕龙一眼。 “以后找我就给我打电话。”他阴着脸训斥我:“别穿成这样往外跑……被人占便宜了怎么办?” “占便宜”这三个字,明显是说给谭慕龙听的。 谭慕龙眉头也皱了起来,冷声回答邹北城:“别把人想的那么龌龊,我是见远黛快睡着了,想把她叫醒让她回屋睡。” “呵!”闻言,邹北城冷笑了一声:“远黛也是你叫的?” 谭慕龙的脸色也阴鸷了下来 , 他和邹北城彼此对峙着,大战一触即发。 情急之下 , 我灵机一动,直接装柔弱跌倒了邹北城的怀里。 “远黛 , 你怎么了?”邹北城果然中计,抱着我心急如焚的追问着。 我气若游丝:“我……头好晕……好难受……” 邹北城再也没工夫跟谭慕龙较劲儿了,他拦腰把我抱起 , 大步走向了卧室。 到卧室后,他把我放到了床上,一边儿给我盖被子,一边儿匆匆忙忙的跟我说:“你先躺着 , 我这就请医生过来 , 别怕 , 不会有事的。” 一听他要叫医生,我瞬间慌了:请什么医生啊?我这是装的好不好? 不过是个小感冒,哪里需要叫医生出诊? “别……你别走。”我拽住了正欲转身离去的邹北城,软糯着调子跟他撒娇道:“你刚回来就走……都不听人家把话说完……” 邹北城那我没办法,只好在我床边坐了下来。 “我不过是出去给医生打个电话而已。”他摸着我的头,柔声哄我:“两分钟的事儿 , 我打完电话就回来,好不好?” “不好!”我蛮不讲理:“你就在这儿呆着,哪儿也不准去!” 邹北城被我逗笑了 , 他伸手点了点我的鼻子 , 坏笑着拆我台:“乔妹妹,你不头晕了?” 呃……我一阵心虚,耍赖般的搂住了邹北城的脖子,继续撒娇:“不晕了不晕了,你亲一下就不晕了。” 他如我所愿 , 低头在我额头落下一吻。 腻歪了几秒后 , 我重新掏出手机 , 把邹北城的注意力往郁可可身上引:“说正经事儿吧 , 经过几天的追查 , 我朋友已经锁定几个嫌疑人了,都是近期和谭以琛来往密切的女性,其中有几个身份成谜,很有可能是郁可可。” 章节目录 第256章 舍不得 我飞快的用手机登陆了邮箱,然后调出江一峰给我发来的资料 , 把手机给邹北城递了过去:“我没见过郁可可,对她也不太了解 , 所以不好推断这几个嫌疑人中那个是她,你看一下,应该会有线索的。” 手机已送到邹北城面前 , 邹北城却没有伸手来接。 我一时有些困惑,忍不住抬头看向邹北城。 抬眸之际,邹北城染笑的眸子映入眼帘,令我心神一荡。 他眸底盛满了我不敢去承受的爱意 , 他的目光是令人无法抵抗的柔。 “病了就好好休息 , 别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邹北城伸手动作轻柔的揉了下我的脑袋 , 说话的语气甚是心疼。 我低头笑了,小声回答他:“人家……人家只是想做点儿力所能及的事情帮你而已……” “那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邹北城数落我:“以后不许再带病操劳了,你男人又不是窝囊废,你什么都干了,我干什么啊?” “没有操劳。”我歪头躺到了邹北城的肩膀上 , 搂着他的脖子笑嘻嘻的跟他撒着娇:“我不过是收个邮件而已 , 脏活累活儿辛苦活儿都是我的手下……助理 , 都是我的助理在做。” 听到“手下”二字的时候,邹北城眸色幅度很小的变了变。 我假装没看见,闭上眼睛躺在邹北城怀里小憩:“资料你自己看吧,我困了 , 先睡会儿。” “好。”邹北城再次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 , 轻声哄我:“睡吧。” 就这样 , 我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想 , 本以为我睡着以后 , 邹北城会把我放到床上,然后自己悄然离开。 谁料,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依旧躺在邹北城怀里,邹北城则斜靠在床头打盹儿。 他一直没动的吗?我稍稍有些惊讶:不会吧?我感觉我睡了挺久的,他一直保持一个姿势不动,身体不会发麻吗? 低头看了一下时间 , 我更震惊了:我睡了足足有五个小时。 也就是说,这五个小时里 , 邹北城一直没动 , 就这么让我靠着。 可能是我低头的动作惊扰了邹北城把,我刚看完时间,头顶上便传来邹北城暗哑的嗓音:“醒了?” “恩。”我下意识的点着头 , 并直起身来,不再依着邹北城的左肩。 邹北城打了个哈欠 , 然后又右手去揉自己的左肩,一边儿揉,一边儿问我:“感觉好些了吗?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我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忍不住问他:“你一直都没动的吗?我该不会在你怀里躺了五个多小时吧?” 闻言 , 邹北城弯起眼睛笑了:“怎么,不想在你男人怀里躺着?” “你讨厌!”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人家是心疼你好不好?肩膀都酸了吧?你也真是的,我睡着了就把我放床上嘛!” 邹北城眸底的笑意更深了,他伸手捏了下我的鼻子,低声解释道:“本来是想把你放到床上的,但谁让你睡相那么可爱,看着看着,我就舍不得了。” 他这情话说起来,真是比谭以琛还溜。 可惜我无法心动,因为他家里还有一个老婆,因为他弟弟杀了我奶奶 , 因为他马上就要去杀“我”了。 随后,邹北城打电话给我叫了份儿晚餐 , 吃完晚餐后,他又亲自喂我喝了药 , 并命令我继续躺在床上休息,不许我再下床。 我明明只是得了个感冒,他却搞得就跟我得了癌症一样 , 真是让我哭笑不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冒药的关系,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我很快便再次睡着了。 后来我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我迷迷糊糊的接了电话 , 电话那端传来了一个我有点儿熟悉 , 但一时间却辨认不出是谁的声音。 好在 , 那人一上来就做了自我介绍:“黛姐,我是江一峰,请问一下,你是不是已经把我发给你的资料给邹北城看了?” “对啊。”我哑着嗓子回答道:“中午给他看的,怎么了?”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 , 片刻后 , 江一峰回答我:“貌似邹北城已经确认目标了 , 他现在开车往东城的方向赶,三号嫌疑人就住在东城……可事发突然,我们这边儿都还没做准备呢,谭二少的手机也打不通 , 我联系不上他,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跟他报个信儿?” 我瞬间清醒了:邹北城已经去找“假郁可可”了? 我去 , 他怎么不声不吭的就过去了呢?明明刚刚还在喂我吃药 , 逼我上床休息,一点儿去找郁可可的迹象都没有啊! “你……你先别着急 , 我这就跟谭以琛联系。”我慌忙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 , 急声吩咐江一峰:“你想办法拖邹北城一会儿,或者先把三号转移了,我很快的,我这就给谭以琛打电话。” 言罢,我挂断了电话,然后输入了谭以琛新的手机号码 , 按下拨号键。 怕露出马脚,我手机上并没有存谭以琛的号码 , 每次给他打电话 , 我都是直接输入号码的,得益于此 , 他好几部手机号我都熟记于心。 可天杀的是,在这要紧关头 , 他的手机号一个也打不通。 不是吧?我气的想摔手机:他什么时候玩儿失踪不好,非要现在玩儿? 邹北城已经去找假郁可可了,谭以琛不在的话 , 万一他按捺不住火气,把假郁可可给杀了怎么办? 又或者假郁可可道行不够,露出马脚怎么办? 情急之下,我来不及多想,慌忙给谭慕龙打了个电话,想让他先过去支援一下假郁可可。 谁料,谭慕龙的电话竟也在忙音中。 我都快急哭了:这两兄弟究竟在搞什么啊?关键时刻竟一个也联系不上! 正恼着,江一峰的电话又打来了。 我慌忙按下了接听键,想看看他那里有什么进展没。 “黛姐,我现在正在往三号嫌疑人那边儿赶,可我估摸着应该来不及了 , 根据线人们提供的消息,邹北城应该还有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三号嫌疑人的住处了 , 可我就算超速走近道,也得半个小时才能赶过去。” 江一峰的语气里满是焦躁:“三号嫌疑人电话也打不通……你联系上谭二少了没?联系不上的话联系一下谭长官也行,你不是和谭长官住一起吗?” 我都不忍心告诉江一峰 , 谭慕龙也失联了。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我绝望到了极点:谭以琛电话打不通,谭慕龙电话也打不通,现在连三号嫌疑人的电话都打不通了…… 他们三个该不会私奔去了吧? 心灰意冷之际,有人用微信给我发了个视频邀请。 定睛一看,那视频邀请竟是谭以琛发来的! 章节目录 第257章 谜团重重 来不及多想,我慌忙按下了接听键。 谭以琛貌似是站在室外的 , 周围光线很差,因此整个视频都是黑压压的 , 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你现在在哪儿?”我心急如焚的问他:“出事儿了你知不知道!邹北城他跑去找三号嫌疑……” 那个“人”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谭以琛便凉声打断了我。 “我知道。”他说。 我愣住了,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哑然中 , 视频那段的谭以琛再次开了口:“可可,过会儿会有两三个绑匪过去绑架你,你不用害怕,那是我派去的人——做戏给邹北城看而已 , 他们不会真的伤害你的。” 我越听越糊涂了,忍不住问他:“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绑架我?你到底打算干什么?能不能一次性的把整个计划告诉我!别老让我一个人干着急!” 面对我的指责 , 谭以琛颇为无奈的笑了。 “这计划是临时的 , 刚想出来。”他低笑着解释道:“行了我不跟你说了,邹北城快来了,我得回去做准备了 , 乖 , 改天再跟你详细说。” 言罢 , 不待我回话,他便擅自关掉了视频。 我心里一阵无语,却又拿谭以琛没办法。 屋子里静悄悄的,即不见谭慕龙 , 也不见南宫薰 , 只有我一人穿着睡衣站在偌大的客房里 , 等待着一场早就算计好了的绑架。 谭慕龙和南宫薰该不会也是谭以琛想办法弄出去的吧?我在心里胡乱的猜测着:这倒是很有可能 , 毕竟如果这俩打手儿在的话 , 估计千里迢迢赶来绑架我的绑匪还没见着我,就被他俩给打趴了。 胡思乱想中,窗外传来一阵细小的窸窣声,我的心不受控制的一紧:这是……“绑匪”到了? 我猜的果然没错,不出两分钟,酒店的窗户赫然被人撬开,紧接着 , 三两个虎背熊腰的男人便从窗户口跳了进来。 由于知道他们是谭以琛派来的,所以我一点儿也不害怕 , 甚至懒得去装自己很害怕——邹北城他们又不在 , 我演得再逼真也没观众,何必白费力气呢? 可我不敬业,人家绑匪却很敬业。 我正想跟他们打招呼然后配合他们把我绑起来呢 , 谁料,打招呼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 最先跳进来的那个绑匪突然掏出一个黑麻袋,上来就把我套袋子里去了! 我去,手法要不要这么专业啊! 绑架进行的还是很顺利的,歹徒把我扛到了肩膀上 , 身手灵敏的又从窗户口逃了出去。 几分钟后,我被塞进了一辆面包车里,隐约间我听到了绑匪发动汽车的声音。 车子很快开了起来,而随着汽车的发动,绑匪们终于把套在我身上的黑布袋摘了下来。 绑架我的这几个人貌似都是泰国人,他们叽叽喳喳的说着一些泰语,我听得一头雾水,根本没有办法跟他们沟通。 而他们显然也没有跟我沟通的意思,摘下套在我身上的黑布袋后 , 他们掏出麻绳来,把我双手双脚都绑住了 , 末了还不忘用黑胶布封住了我的嘴。 他们一脸凶相,这不由的让我有些担忧,疑心自己该不会阴差阳错的被真绑匪给绑架了吧? 好在 , 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将近半个小时后,谭以琛的视频再次拨了过来。 只不过这一次 , 他是拨给绑匪的,而不是拨给我的。 绑匪按下了接听键,可令我意外的是,接听键按下后,屏幕上显现出来的却是邹北城的脸! 我越来越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了:为什么屏幕里显示出来的是邹北城的脸?难道绑架我的是邹北城? 可不对啊 , 邹北城他闲着没事儿绑架我做什么?总不能是拿我去要挟谭以琛吧?我奇葩的想着。 正狐疑着,视频那段传来邹北城焦灼的声音:“远黛你没事吧?谭以琛!让你的人把摄像头对准了远黛!我要确认她没受伤!” “可以啊。”谭以琛轻笑了一声 , 拖长了强调慢条斯理的跟邹北城谈条件道:“你先放开可可 , 并把身上的所有武器全都放到地上,剪指甲刀都不要留……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了,我自然不会动乔小姐的。” 听到这里 , 我总算是搞明白谭以琛这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了。 ——感情 , 他是想拿我威胁邹北城 , 好救下落入邹北城手中的“假郁可可”。 这出戏,设的可真够精妙绝伦的,拿自己的女人去威胁邹北城……邹北城知道真相后,估计会被气到吐血。 搞清楚状况后 , 我一秒入戏 , 挣扎着想要往手机的摄像头处闯 , 一边儿闯 , 一边儿从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 一副想跟邹北城说话又因被黑胶带站着嘴巴,所以说不出话的样子。 邹北城显然听到了我的呜咽声,猛然低下头来,对着手机焦灼的喊道:“远黛,你别怕,不会有事的 , 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我觉得他这些话其实不是在安抚我 , 而是在安抚他自己。 “邹长官 , 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谭以琛的声音再次传来,那声音慵懒极了 , 调子格外的好听:“再说了,你弟弟的死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 本来可可已经不打算找他报仇了,是他自己闲着没事儿非要跑到广东去 , 谋杀杨媛不说,还拿杨媛的尸体逼可可现身,甚至在可可现身后企图强暴她!” 什……什么?我不自觉的睁大了眼睛:谋杀杨媛……安伯母是邹越风谋杀的? 可……可院方的人不是说,安伯母是自己从楼顶上跳下去的吗? 脑子“嗡”的一声彻底乱了,我这才惊觉,关于安伯母的死,其实还有很多疑点。 比如院方说安伯母是在晚上擅自上楼然后从楼顶跳下去的,可安伯母是精神病患者,晚上护士往往会给她打镇定剂以免她在无人照看的情况下乱来,而且据院方反馈,安伯母早就有自杀的意向了 , 院方不可能没有防范。 退一万步讲,就算远方没有防范 , 就算安伯母真的是跳楼自杀的,那邹越风是怎么知道安伯母的死讯的? 有问题!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我本来不想动邹越风的,可他实在是太过分了。”失神中 , 谭以琛再次开了口,嗓音低沉,语调冰冷 , 令人不寒而战:“再任由他这么闹下去,很有可能会惊动我家老爷子……没办法,我只能想办法了结了他!” 章节目录 第258章 我一定会杀了你 视频里,邹北城猛然睁大了眼睛,满目震惊的看向谭以琛:“你……你说什么?阿风是你杀的?” 一向沉着冷静的他 , 此刻说话时声音竟微微有些发颤。 由此可见他心底的震撼。 “不,邹越风确实是秦如霜杀的。”谭以琛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 那慵懒随意的嗓音和邹北城的惊愕与愤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只是稍微怂恿了秦如霜一下而已。” 邹北城额角已爆起了青筋,他的脸色难看极了,有那么一刹那 , 我甚至感觉他会冲过去直接把谭以琛活活掐死。 谭以琛却还在不要命的往下讲着:“当然,事后我也确实帮可可遮掩了一下现场……可没想到,一个小刀疤,还是把你引来了。” 讲到这里 , 他稍微停顿了下 , 然后冷笑一声 , 用一种阴鸷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补充道:“早知道,我该直接把邹越风的尸体烧到渣都不剩!” “你混蛋!”邹北城忍无可忍,猛地从怀里掏出了枪,指向谭以琛。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 心脏瞬间揪紧了 , 生怕邹北城一个不小心擦枪走火误杀了谭以琛。 谭以琛却相当淡定 , 说话的声音不急不慢,甚至还带着几分威胁:“邹长官是想让乔小姐陪我一起共赴黄泉?” 邹北城没有说话,只是凌厉的眉逐渐锁紧了。 “我会杀了你的。”冗长的沉默后,邹北城一字一顿的对谭以琛说:“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 他把“杀了你”连说了三遍,每一遍都比上一遍更咬牙切齿 , 更痛彻心扉。 我看不到谭以琛的脸 , 可我感觉他应该是笑了 , 因为手机里传来的他的声音 , 明显染着笑意。 “好 , 我等着。”谭以琛说。 又是一阵令人心惊胆战的对峙,不过这次对峙,邹北城和谭以琛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彼此对视着,一个冷漠,一个愤怒。 良久后 , 愤怒的那个收起了枪,弯腰拽起了瘫倒在他脚边的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 竟他这么一拽 , 那女人被迫抬起了头 , 而我也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这一看,我彻底惊住了。 ——她竟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不 ,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她竟和我以前长得一模一样。 没错的 , 她和郁可可长得一模一样!若不是早就习惯了“乔远黛”的这张脸,我甚至会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 怎么会这样?我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愕:这个女人怎么会跟我以前长得一样?莫不是我看花了眼? 想到这里,我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手机屏幕上 , 本想好好看看那女人的脸,好确认一下自己刚才没有看花眼。 可不幸的是,等我回神看向手机的时候,邹北城已经把那女人推走了。 “郁可可还你。”邹北城冷声道:“我希望我回到酒店的时候,远黛正平安无事的躺在床上等我……如果我回到酒店后没有见到远黛,你就等着为你大哥,还有你所有深爱的人收尸吧!” 放完这句狠话后,邹北城一把扔掉手里的手机,转身离开了。 屏幕变黑了,应该是摄像头被地面挡住了 , 几分钟后,手机屏幕再次亮了起来——谭以琛捡起了手机。 他对着屏幕说了几句泰语 ,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在吩咐这群绑匪把我送回去。 “唔唔……唔唔唔唔唔……”我挣扎着凑了过去 , 拼命的制造噪音,希望谭以琛能注意到我。 所幸,谭以琛真的注意到了我 , 他吩咐绑匪把我嘴上的黑胶布撕下来,我终于重新获得了说话的权利。 “那个女人!”黑胶布刚撕下来,我就迫不及待的冲谭以琛喊道:“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儿,她为什么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我急不可耐,谭以琛却故意跟我卖起了官司。 “哪个女人啊?”他拖着长腔 , 装出一副困惑不解的模样来:“这里没有女人啊……哦 , 你是说可可是吗?开什么玩笑 , 可可长得比你好看多了,哪里一模一样了?” 我气急,若不是隔着手机我打不着他,我非要一头撞死他不可! “你从哪儿又搞出来一个郁可可?”我咆哮着,把淑女风范丢了个一干二净。 谭以琛却逗我上瘾 , 陶醉不已的表示:“什么叫又?可可一直都是我的呀。” 我见硬的不行 , 只好上软的了。 我嘟起了嘴巴 , 万般哀怨的看向谭以琛,带着哭腔问他:“她是你的可可,那我是什么呀?” 谭以琛哭笑不得:“你是我祖宗!” “那祖宗问你,那个假郁可可是怎么回事儿?”我又绕回了这个问题,气鼓鼓的质问谭以琛:“你不会是让人家整容了吧?” “哪儿能啊。”谭以琛笑得无奈:“她只是跟你长得有七分神似,让化妆师帮忙化化妆 , 微调一下五官 , 虽不能做到完全一样 , 但是骗骗邹北城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将信将疑:“真的吗?那你让她卸了妆给我看看。” 谭以琛不由的皱了下眉 , 困惑不解的问我:“你这么在意这个做什么?反正你现在已经把脸整的跟原来完全不一样了 , 她就是长得再像你,也没关系的吧?” 就是因为我现在把脸整的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所以才在意好不好!我欲哭无泪:你喜欢的是郁可可,又不是乔远黛,留着一个化完妆后跟郁可可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婊子在你身边,要我如何安心! 可这些话我却不能跟谭以琛说,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跟谭以琛说了 , 他肯定会天天拿这件事儿来刺激我。 于是我只能拐弯抹角的表示:“人家……人家就是好奇嘛!” 谭以琛貌似看出了我的小心思,明明卸妆只是几分钟的事儿 , 他却借口说太麻烦了 , 改天有空了再说吧,然后把视频给挂了! 我肺都要气炸了,却也无可奈何。 十几分钟后 , 劫匪将面包车停到了酒店的大门口,然后丢垃圾般把我丢了出去。 我一个没站稳 , 在地上摔了一跤,别提有多狼狈了。 可恶 , 改天我一定要找谭以琛好好告告状,让谭以琛骂这几个劫匪一顿!就不能好好把我放门口吗?非要把我推下来!也不怕摔倒我了,我一边儿在心里恶狠狠的骂着,一边儿拖着疲惫的身体上了楼。 屋子里依旧静悄悄的,谭慕龙他们还没回来,我本想去洗个澡,冲走满身的风尘和疲惫,可又头疼的厉害,于是也懒得计较那么多了 , 直接瘫倒床上睡了。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后,我被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吵醒了。 “邹北城 , 你他妈的发什么疯呢?”门外,谭慕龙怒不可遏的喊着。 章节目录 第259章 没事了 谭慕龙喊声刚落地,外面便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 , 貌似是什么玻璃制的东西被人打碎了。 我猛的打了一个激灵,条件反射般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 起身的那一刹那 , 我听到了邹北城的愤怒的喊声:“南宫薰,你他妈的给我让开!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外面乱糟糟的,怒火声和斗殴声以及南宫薰的劝架声混作一团,吵得我脑子疼。 南宫薰和谭慕龙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 可我知道。 邹北城应该是被谭以琛逼急了,所以见了谭慕龙,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就挥了拳头。 这么一想 , 谭慕龙还是挺可怜的 , 专业为弟弟背锅。 外面这么闹腾 , 我自是睡不着了,于是便披了外套,昏昏沉沉的走了出去。 站在卧室门口往客厅一看 , 客厅一片狼藉 , 邹北城和谭慕龙正扭打在一起 , 南宫薰估摸着是拉不动他俩,索性也就不劝架了,站在一边儿满目无奈的看着他俩打。 邹北城面色狰狞,每一拳都打的特别狠 , 像是真要取了谭慕龙的命一般 , 可以看得出来 , 谭慕龙一开始是不想跟邹北城动手的 , 但是在邹北城的步步紧逼下 , 他也恼了,便不再防守,而是开始反击。 俩人打的不可开交,连南宫薰都拉不开他俩,我肯定不会作死过去拉架的。 ——毕竟这俩人的拳头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万一拉架的时候他们谁一不小心误伤了我 , 那我估计就倒地上别再想起来了。 于是我采取了口头拉架的方式,虚弱的倚在卧室门口 , 气若游丝的冲邹北城喊道:“北城 , 别打了,这事儿跟谭长官没关系的。” 听到我的声音 , 邹北城明显僵了一下。 不巧的是,就在邹北城僵住的这一刹那 , 谭慕龙来不及收手,一拳揍到了邹北城的脸上。 这一拳势如雷霆 , 直接就把邹北城打的踉跄了一下。 本来邹北城已经打算停了,可突然挨了一拳,他心里的火气“噌”的一声又上来了,直接无视门口的我,抬腿便开始反击。 我心里满是无奈,事情发展到现在,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们了。 南宫薰倒是看得很开,她晃晃悠悠的走到我跟前,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道:“别担心 , 让他们打吧,男孩子嘛 , 打一架就没事儿了——打架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 我不由的笑了,扭头问南宫薰:“你不怕你家乌龙茶受伤啊?” “这有什么好怕的。”南宫薰一脸的无所谓,一看就不是亲女朋友:“他一个军人 , 受伤那不是家常便饭吗?再说了,俩人又没动刀子没动枪的,只是挥几下拳头而已 , 死不了的。” 南宫薰这话说的虽然难听,但仔细一想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邹北城和谭慕龙都是军人,两人身经百战,枪林弹雨都能对付,赤手空拳难道还在话下吗? 而且男人和女人的思想也不太一样 , 女人在心情苦闷的时候喜欢以吵架的方式发泄情绪 , 男人行动力更强 , 所以往往会选择用打架的方式发泄情绪。 所以很多时候,女人在和男朋友或闺蜜吵完架以后,气就消了 , 没由来的就原谅对方 , 和对方握手言和了。 同理 , 两个兄弟如果闹了别扭,打一架往往是解决问题最快最有效的办法。 想通以后,我也懒得再管他们两个了,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 扭头跟南宫薰说:“你盯着他们一点儿 , 别让他们下太狠的手 , 我头疼的厉害 , 先回屋睡了。” 南宫薰冲我比了个“OK”的手势 , 示意我安心回去睡觉,这里就交给她了。 于是我转身又回了卧室,转身的那一刹那,我听到南宫薰大大咧咧的冲邹北城和谭慕龙喊道:“你俩能去楼下的空地上打吗?乔妹妹还病着呢,让她安生休息会儿行不行?” 我忍不住抿嘴笑了:这个南宫薰,有时候还真挺可爱的。 令我倍感意外的是,几分钟后 , 外面居然真的安静了下来。 不是吧?我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邹北城和谭慕龙该不会真的跑到楼下继续打了吧? 我正惊愕着,门外突然传来了邹北城暗蕴怒意的声音:“谭慕龙 , 看在远黛的面子上 , 我现在不跟你和你弟弟一般计较……马上给我滚出去,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 否则的话,我他妈的一定会一枪崩了你!” 面对邹北城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 谭慕龙也彻底毛了,火冒三丈的跟邹北城叫板儿道:“你崩啊!我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打起来了,南宫薰终于站出来拉架了:“好了好了 , 你俩都消停一点儿行不行?大晚上的,干什么呢这是?” 讲到这里,南宫薰停顿了几秒,尔后用命令的语气指挥邹北城和谭慕龙道:“打也打了,闹也闹了,你俩也该折腾够了,现在立刻给我分开!邹北城,回卧室陪你媳妇儿去!乌龙茶,回你房间睡觉去!我数到三,各回各屋!谁要是还没打够,就留下来跟我过招!” 末了 , 她还幽着调子补充了一句:“我手上可有枪哦。” 南宫薰话音刚落,我卧室的门便被人推开了 , 定睛一看,邹北城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我愣了一下 , 正想开口跟邹北城打个招呼呢,只听“嘭”的一声,邹北城愤怒的关上了门。 我被这关门声吓了一大跳 , 忍不住打个激灵,惊魂未定的看向邹北城,眸底满是惶恐。 邹北城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这一系列暴力的行为很有可能吓到我了,于是便收敛了周身的戾气 , 走到床边放柔了调子哄我道:“远黛 , 别怕 , 已经没事了。” 他伸出手来,动作缓慢的把我抱到了他的怀里。 被他拥入怀中的那一刹那,我嗅到了他身上浓烈的血腥味 , 这血腥味混合着浓郁的汗味 , 最后变成了一种古怪的 , 说不上好闻难闻,但是却没由来的让人觉得很难过的味道。 “没事了……没事了……”他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像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章节目录 第260章 他的不安 我斜倚在邹北城的怀里,耳边萦绕着邹北城如魔咒般的那一句“没事了” ,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 , 这样听他一遍一遍的说这三个字,我隐隐有一种他快要哭了的错觉。 可他没有哭,尽管他的嗓音已经沙哑 , 尽管他的眼眶已经通红,可他却一滴眼泪也没流。 他亲吻着我的额头,用一种暗哑到令人心碎的声音跟我说:“远黛,对不起,连累你被绑架……” 我不由的僵了一下 , 一时间也说不清自己此刻究竟是个什么心情。 其实我对邹北城一直没什么好感 , 只要一看见他 , 我就会条件反射般的想起他在监狱里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冷声跟我说看我还能撑多久的场景。 他已经给了我一个冷血、滥用私权、甚至是暴力的第一印象,这印象太过深刻 , 以至于我到现在都难以忘怀。 可如今 , 当我听到他向我道歉的这一秒 , 我的心突然不受控制的软了一下。 果然,失意的男人最能打动人了,意识到自己心中的柔软后,我在心里苦笑着打趣自己。 “这怎么能怪你呢?”我伸手搂住了邹北城的腰 , 低笑着安慰他:“又不是你让人绑架的我,你道什么歉?” 我稍微顿了一顿 , 然后抬起头来 , 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 , 带着些许责备的意味继续往下讲道:“你呀 , 就是太有责任感了,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弟弟出事了觉得是自己没尽好为人兄长的责任,我出事了又觉得自己没尽好恋人的责任……是,身为兄长,恋人你确实对我们负有责任 , 但并不负有全部的责任。”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们自己才需要对自己的人生负绝大多数的责任 , 你懂吗?”我压低了眼眉 , 沉声问邹北城。 邹北城先是一愣,尔后点头笑了。 他再一次拥抱了我 , 在我耳边低喃道:“我懂的。” 但愿他是真的懂吧,我在心里沉闷的叹了一口气 , 伸手回抱了他。 那一晚我和邹北城是相拥入眠的,他一直紧紧的抱着我 , 就跟怕我被什么人抢走一样,即便睡熟了也不曾放轻力道,搞得我连转身都没办法转,稍微动一动就会被他紧紧的抱回去,真是让我又好气又好笑。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邹北城已恢复了以往衣冠楚楚,从容不迫的模样,就好像昨晚那个满身是伤,失魂落魄的抱着我不断的重复“没事了”的男人不是他一样。 “你的感冒好些了吗?”邹北城在吃早饭的时候沉声询问我。 我撇了撇嘴 , 一脸委屈:“没有。” 闻言,邹北城凌厉的眉明显向下压了压 , 沉思片刻后,他向我提议道:“要不还是叫个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吧 , 这都感冒三天了,一点儿也不见好转……” “哪儿有那么娇气。”我漫不经心的拒绝了邹北城:“我在美国的时候,发烧了医生不给开药,让我调息一周 , 如果一周后没好再去找他……现在才过了三天,离一周还远着呢。” 国外的医生不会轻易给病人开药是我在书上看到的,之前谭以琛曾让我恶补过美国的文化,恶补内容涉及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 这只是其中的一小条。 我甚至知道美国自来水管里的水凉水是循环水 , 热水是死水 , 所以凉水打开自来水管的水龙头就能直接喝,热水即便使用超好的过滤器过滤了一遍,也是不能喝的。 总而言之 , 现在的我 , 假装自己是留过美的海龟 , 完全没问题。 “我这不是不想让你受罪吗?”邹北城叹了口气,伸手点了点我的鼻尖。 我正欲回邹北城一句“我没事”,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邹北城示意我继续吃饭 , 自己则起身去大厅把门打开了。 敲门的是南宫薰 , 她神色慵懒的跟邹北城打着招呼:“早啊 , 暴力小邹郎。” 这外号成功的招来了邹北城一记白眼儿。 “你来干什么?”邹北城的声音里满是不耐烦。 南宫薰嗤笑一声:“我又不是来找你的,你不耐烦个什么劲儿啊?” 说着 , 她伸长了脖子向我这边儿看了过来 , 并伸手叫我道:“乔妹妹,出来一下呗,人家想找你逛街。” “逛什么街啊?”邹北城毫不客气的挡到了我和南宫薰中间,不让南宫薰继续引诱我出去:“你不知道远黛还生着病吗?” 南宫薰不高兴了,叉着腰反唇相讥道:“你媳妇儿是的感冒,又不是得癌症,怎么就不能逛街了?再说了,癌症患者还隔三差五去大街上溜达呢!” “癌症反正也没救了 , 爱溜达就让他们溜达去。”邹北城居然真跟南宫薰较起了真:“但是感冒需要静养,你懂不懂啊你?” 他俩又斗起了嘴,一个比一个会讲歪理 , 听得我哭笑不得。 我隐约感觉南宫薰应该不单单是想找我光洁 , 于是我喝完最后一口粥后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缓步向大门口走去。 “刚好我也想去逛逛。”我跟邹北城说:“在家闷了两三天了 , 都快把我给闷坏了……你就别关着我了,我的私人医生以前跟我说过 , 心情愉悦了,病才能好的快。” 邹北城被我逗笑了 , 摸着我的头百般无奈道:“你怎么说都有道理。” 这算是同意我外出了,我搂住邹北城的脖子佯装兴奋的亲了邹北城一口,然后转身进卧室去换衣服。 “不如我陪你们两个一起去吧。”邹北城突然提议道:“还能帮你们拎拎包,拿拿东西什么的。” 我没有回话,因为我知道南宫薰肯定会拒绝他。 果不其然,邹北城话音刚落,南宫薰便不耐烦的回答他道:“我们女孩子光洁,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跟什么跟啊?有你跟着,我们连内衣店都不好进!” “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含蓄了?”邹北城凉飕飕的讽刺南宫薰:“情趣用品店你都好意思跟我一起逛,内衣店怎么就不好意思跟我一起逛了?” 南宫薰被怼的无话可说 , 见状,我及时走了出来 , 为她提供外援。 “可我们有一些隐秘的话题要聊啊。”我挽住了南宫薰的胳膊,浅笑嫣然的看向邹北城:“难道你也想跟我们一起聊聊男人?” 邹北城脸上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片刻后 , 他婉言拒绝了我们:“不了,你们走好,我不打扰你们了。” 我和南宫薰相视一笑 , 然后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没看出来啊。”离开酒店后,南宫薰赞许般的瞥了我一眼:“对付邹北城你还挺有一套。” 闻言,我垂眸笑了:“那是自然,毕竟他是我男人嘛。” 南宫薰目光幽然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 , 没有说话。 尔后 , 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 压低声音问我:“那我拜托乔妹妹您的事儿,您办的怎么样了?” 果然!我眸色无声无息间加深了:南宫薰约我出来逛街,是想问我为那批货找买家的事儿。 章节目录 第261章 碎了也是我的 我从包里掏出一根细长的薄荷味道的香烟,点燃了。 “别急 , 我助理正在帮你们联系买家呢。”深吸了一口烟气后,我漫不经心的回答南宫薰 , 语气老练:“估摸着很快就有回话了。” 闻言,南宫薰细长的眉微微向上挑了下:“助理?” 她似乎有些不悦,冲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相当不满意的表示:“乔妹妹 , 我薪酬都给到你零点七了,你还不肯亲自出马?还要把事情交给某个不知名的小助理来办?你这就过分了啊。” 我拿眼梢轻飘飘的瞥了南宫薰一眼,无奈道:“我倒是想亲自出马,可邹北城他也得让啊!” 南宫薰表情僵了僵,没有回话。 见状 , 我抖了下烟灰 , 沉声安慰南宫薰:“你放心 , 买家都是我筛选出来的,肯定靠谱!只是因为北城的缘故我不好露面,所以搭线的活儿只能交给我助理来办了……其实他办跟我办都是一样的 , 我在泰国这边儿的生意 , 都是他再打点的 , 绝对不会出差错的。” 听我这么一讲,南宫薰脸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些,眸底也重新染上了笑意。 “听你的意思,你不止在泰国有生意咯?”南宫薰饶有兴趣的问我。 我不由的笑了 , 故作高深的跟她打哑谜:“生意这种事儿 , 当然是哪里赚钱 , 就在那里做了。” 彼此奉承几句后 , 这个话题就这么跳过去了 , 我们开始专心的逛街,买纪念品,买小吃,买衣服……逛得不亦乐乎。 逛纪念品商店的时候,南宫薰看上一个军人版的陶瓷娃娃,她说这个娃娃长得很像谭慕龙 , 非要买一个回去。 “哪里像了?”我没办法理解她的审美,皱着眉头满目不解的问她。 那是一个卡通的军装版陶瓷娃娃 , 圆脸 , 大眼,迷你的身高 , 除了一本正经的神态比较像谭慕龙以外,我实在找不出它还有哪里像谭慕龙了。 南宫薰却抱着陶瓷娃娃爱不释手 , 非说这娃娃那儿都像谭慕龙。 “你不觉得他跟乌龙茶一样的可爱吗?”南宫薰眨巴着星星眼兴冲冲的问我。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可爱?这娃娃确实挺可爱的,可谭慕龙可爱?南宫薰她是瞎了吧? 无论怎么看,刚毅冷峻的谭慕龙也跟可爱沾不上边儿啊! 可南宫薰喜欢,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 于是便昧着良心点了点头,表示这娃娃确实跟谭慕龙一样可爱。 不知道是不是被南宫薰感染了,我在逛纪念品商店的时候,竟发现一个卡通外形的毛绒小恐龙长得很像谭以琛! 准确的来讲也不能说这小恐龙长得像谭以琛,只是他那坏坏的,一看就没安好心的小眼神儿,跟谭以琛有几分神似。 我突然理解南宫薰为什么那么喜欢那个军装版的陶瓷娃娃了。 于是,我也默默的伸出爪子,把那小恐龙从货架上取了下来。 逛了一下午,我和南宫薰满载而归。 比较凑巧的是 , 我们刚进酒店的大门,便撞上了正要出门的谭慕龙。 南宫薰眼睛一亮 , 把手里拎着的东西统统扔给了我,然后抓着她的宝贝陶瓷娃娃兴高采烈的跑到了谭慕龙的跟前。 “乌龙茶你看,我找到一个跟你特别像的……” 她举着陶瓷娃娃雀跃的喊着 , 可话刚喊到一半,谭慕龙突然不耐烦甩开了南宫薰举着娃娃的手,怒喝了她一声:“滚开!” 南宫薰可能没料到谭慕龙会有这种反应,手被谭慕龙甩开的那一刹那 , 手里一个没抓住,陶瓷娃娃便从她手中脱落,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然后“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大厅的地板上并没有铺地毯 , 陶瓷娃娃在和坚硬似铁的地板相接处的那一刹那 , 被巨大的冲击力震的四分五裂。 南宫薰一下子僵住了 , 她站在原地,呆呆的盯着地上的碎片,脸上是一种我也形容不出来的表情。 谭慕龙却没有道歉的意思 , 他心情似乎不太好 , 冷冰冰的瞥了南宫薰一眼后 , 便不再理睬南宫薰,转身向门口走去。 就在谭慕龙即将走出大门的那一刹那,一直呆站着的南宫薰突然叫住了他。 “你站住。”南宫薰说,语气清冷。 谭慕龙站住了 , 稍微侧了下头 , 拿眼尾第二次目光冰冷的扫了南宫薰一眼。 南宫薰压低了柳眉 , 眼神有点儿危险:“你打碎了我的娃娃。” 谭慕龙没有回话 , 似乎是在等南宫薰的下文。 可南宫薰没有下文 , 说完这句话以后,她就不再说话了,只是阴着脸恶狠狠的盯着谭慕龙。 谭慕龙却面不改色,相当欠揍的问了一句:“所以呢?” 南宫薰的身体再次一僵。 那一瞬间,我险些以为他们两个会在大厅里打起来,可实际上没有,片刻的僵直后 , 南宫薰的神色突然缓和了下来。 她又恢复了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可却又和以往有些不同。 “所以按理来说 , 你应该再赔我一个娃娃吧?”她佯装不在乎的耸了耸肩 , 竟开始跟谭慕龙讲起理来:“就算不赔娃娃,那也得赔钱啊 , 两百泰铢,转账或给现金我都能接受。” 谭慕龙眉头明显皱了起来 , 他似乎觉得南宫薰有些不可理喻,没再理她 , 直接扭头走了。 南宫薰不高兴了,她指着谭慕龙离开的房间愤懑不平的嚷嚷道:“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还讲不讲道理了?” 这时,酒店的保洁人员拿着清洁工具过来了,正欲把地上的陶瓷碎片扫走,却被南宫薰阻止了。 她用泰语跟那保洁人员说了几句什么,然后那保洁人员便退到了一边儿。 保洁人员退下后,南宫薰自己蹲下来把地上的碎片捡干净了,她捡得很仔细,甚至连一些米粒大小的小碎块儿也没放过。 我皱了下眉 , 缓步走到南宫薰跟前,沉声问她:“你捡这些做什么?” ——总不会是捡回去重新把它拼回原形吧? 此时,南宫薰已经捡的差不多了 , 她一边儿把那些陶瓷碎片放进她昂贵的LV包包里,一边儿气鼓鼓的回答我:“我的就是我的,碎了也是我的!” 她一脸倔强 , 像小王子守护他唯一的玫瑰花一般,守着自己那满满一包的,毫无价值的碎片。 章节目录 第262章 将计就计 当初南宫薰刚拜托我为她找买家的时候,我就在网上联系过谭以琛 , 询问他我们要不要收网,并忧心忡忡的表示 , 我担心这一切都是南宫薰和邹北城给我们下的一个套。 怎么说呢?隐约中我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尽管我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儿,但它就是不对劲儿。 一切都太过顺利 , 太过简单,而且也太过蹊跷了。 谭以琛刚在泰国为我安排好黑背景的相关事项,邹北城就要往泰国运货,无独有偶的 , 他起初的买家还出事儿失踪了。 而且他卖的那“货”我问过谭以琛 , 谭以琛跟我说这玩意儿在黑市上黑抢手 , 邹北城他们的卖价虽高,但也不至于迟迟卖不出去。 造成“货物”滞留的唯一可能原因便是邹北城他们卖的量太大,泰国很少有资产雄厚的黑老大能一次性支付这么多现金。 还有邹北城为什么死活不愿意让我给他做中间人?他来泰国卖“货” , 为什么又同意让南宫薰把谭慕龙带过来?南宫薰不是已经准备要归隐了吗,为什么又要搀和到这件事儿里来? 我想不通 , 因此也觉得更加的不安。 “我觉得这很有可能是个陷阱。”我跟谭以琛说:“说不定他们是想牺牲掉南宫薰 , 保全其他人,以此转移军方的注意力。” 谭以琛却不这么认为:“牺牲南宫薰不太可能,南宫薰大哥病危住院的那几年,南宫世家大大小小的事物全是南宫薰在处理 , 现在南宫世家一半儿都是南宫薰的心腹 , 就算邹北城他们想要弃军保帅 , 也不该弃南宫薰 , 而应该弃顾凕。” “正是因为南宫世家有一半儿的得力干将都是南宫薰的心腹 , 她大哥才想除掉她啊!”我坚持己见:“一山不容二虎,换成你,你能留这么一个势力跟你旗鼓相当的女人在家族里吗?” 谭以琛没有说话,凌厉的眉无声无息间皱紧了,应该是在思考我说的话。 沉思片刻后,他紧皱着的眉突然舒展开了。 “无论这是不是一场圈套,我们都得收网。”谭以琛语出惊人。 我听不懂了,满脸诧异的问他:“为什么?” 明知是坑还要往里跳,这是什么道理? “假如这是一场圈套 , 我们没有按照他们设想中的那样中计,那你觉得邹北城和南宫凛会怎么想?”谭以琛反问我。 我愣了一下 , 突然明白谭以琛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如果我们不中计 , 邹北城和南宫薰的哥哥南宫凛戒心就不会消,说不定干完这一票以后他们就直接收手了。 邹北城是个谨慎的人 , 又身居要职,他也知道军方高层在盯着他 , 现在他设这么大一个局邀谭慕龙入瓮,如果谭慕龙不来,你说他心里堵的慌不堵的慌? 这批货起码能让他净赚好几个亿 , 他也不是那么缺钱的,万一干完这一票以后,人金盆洗手了呢?那军方这么多年的努力不全都白费了? 所以,这不是一个圈套,我们得上,这若是一个圈套,我们就更得上了。 我们失败了,敌人才会沾沾自喜,洋洋得意,敌人沾沾自喜洋洋得意了 , 我们才有反扑的机会。 “这应该是个圈套。”沉默良久后,谭以琛突然若有所思的跟我说:“邹北城不想让你插手这件事 , 应该不是不信任你,也不是不清楚你的底细 , 而是因为这是一个圈套,他怕事发之后牵连到你。” 这么一讲,就说的通了。 这是一个圈套 , 套的是谭慕龙,而不是我,所以邹北城默许南宫薰把谭慕龙带来了,却死活不肯让我给他当中间人 , 尽管他知道我手里有资源。 “那我们现在 , 就将计就计?”我柳眉轻挑。 谭以琛扬唇一笑:“聪明。” 谭以琛还跟我说 , 从一个角度来看,邹北城反感我搀和这件事儿对我们来说其实也是有利的,因为我没跟黑道儿的人打过交道 , 也没做过中间人 , 现在谭以琛也没时间对我进行特训 , 所以这“线”如果由我来牵,很容易露出破绽来。 因此最好的办法,是我假装成幕后操控的人,把搭线的活儿交给我的“助理” , 也就是江一峰 , 然后在一旁看好戏就行了。 谭以琛会代替我操纵好一切 , 江一峰作为专业的特务 , 经常跟黑道的人打交道了 , 所以他上肯定比我上强。 一切都准备好了,现在,只等着谭以琛下收网的命令了。 这命令一下,我就能把南宫薰的手机号码告诉江一峰,让他去联系南宫薰,后面就是谭慕龙的表演时间了。 可此时此刻 , 凝视着抱着满满一包碎陶瓷,嘟着嘴巴一脸倔强的南宫薰 , 我却难得的动了恻隐之心。 我想,她估计还不知道她马上就要被她大哥还有邹北城放弃了吧? 以她的脾气 , 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不会乖乖配合的。 这么一想 , 她还真是有点儿可怜了,早年她大哥病危的时候 , 她一人撑起整个家族,得权后也没对她大哥痛下杀手。 可如今她大哥却…… 唉 , 别多想了,我在心里游说着自己:或许事实并不是我想的那样呢?万一南宫薰和她大哥关系其实挺好的呢? 但愿,他们这次弃的“军”是顾凕而不是南宫薰。 因为顾凕一旦落网,我的血海深仇,便算是真的报完了。 等顾凕进了监狱,想弄死他,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简单? 我一定会让他没有尊严的死去,被监狱里的罪犯们lun奸至死也好,身上爬满了脏老鼠,被老鼠们一口一口咬死也好,总之 , 哪个死法残忍,就按哪个来! 他折磨了安辰两个多月,生生把安辰折磨到不堪重负跳楼自杀 , 我也不能让他好过,他欠的债 , 的一件一件的还。 还不完,死也别想死。 “薰,其实有时候我挺佩服你的胆识的。”上楼的时候 , 我在电梯上佯装若无其事的夸赞了南宫薰一句。 南宫薰扭头看向我,黛眉微颦,脸上带着几分困惑:“怎么突然这么说?” “没什么。”我笑了,稍作停顿后,低声解释道:“就是我以前给人做中间人的时候 , 供货方很少有女人……而且这次你们‘货量’那么的大 , 一旦出意外 , 那可是死罪,所以换做我的话,我肯定是不愿意出面儿的——挡枪子儿的事儿应该让那些臭男人们来干才对。” 章节目录 第163章 毒美人 我说这些,其实有提醒南宫薰的意思 , 让她涨个心眼儿,别傻乎乎的被人当枪杆儿使 , “交货”这种危险重重的活儿,多不适合女孩子干啊。 所以,还是让顾凕来干吧!反正这货一跟邹家没关系 , 二跟南宫世家没关系,三又是我的终极仇家,牺牲他,才是最好的选择嘛! 可该死的是,南宫薰也不知道是脑子进水了 , 还是真被谭慕龙给刺激到了 , 机敏如她 , 此刻竟听不懂我的暗示了。 “所以我带着你家邹哥哥一块儿过去,让他给我挡枪子儿了。”她弯着眼睛,浅笑嫣然的回我。 我吃了一惊:“什么?北城他要亲自去交货?” 不会吧?这不是邹北城给谭慕龙设好的圈套吗?既然如此,那邹北城为什么要亲自去交货? 到时候谭慕龙带着重兵把交易场所封锁了,那不刚好把邹北城逮个正着吗? “肯定要亲自去的啊。”南宫薰冲我眨了下眼睛,语气轻松:“不然他来泰国干什么?逗咱们玩儿啊?” 我感觉南宫薰在忽悠我 , 要么 , 她就是被邹北城给忽悠了。 邹北城来泰国应该有两个目的:一是把谭慕龙引来 , 好给谭慕龙下套,二则是过来找郁可可和谭以琛,借此查清他弟弟的死因。 运“货”应该只是个幌子,一个把南宫薰设计进去的幌子。 想通以后 , 我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 深觉出邹北城的可怕来。 他这一招真是高啊!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邹北城“弃军保帅”的圈套的话 , 那他不仅能通过这次的“出货”狠狠的打击谭慕龙一把 , 让谭慕龙彻底失去上级的信任,还能帮南宫凛除掉南宫薰! 可谓是一箭双雕!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 交易当天,邹北城肯定会找借口不去现场,交易迫在眉睫,无奈之下南宫薰只能挑起大梁,亲自上前跟买方验货收钱,到时候谭慕龙再兵临城下 , 南宫薰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洗不脱罪名了! 带了这么多人过来,最后只抓到一个已经决定归隐的南宫薰 , 谭慕龙的上司绝对会勃然大怒 , 谭慕龙轻则失去上面的信任,重则降职削权处理! 我越想心绷的越紧:幸亏……幸亏我和谭以琛他们提前看出了邹北城的阴谋,否则的话 , 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胡思乱想中,“叮”的一声 , 电梯停了。 电梯的门缓缓的打开了,我猛然回神 , 拎着东西跟南宫薰一起走出了电梯。 令我意外的是,当我用房卡打开房门的时候,房间里一片狼藉! 一时间,我还以为酒店遭贼了呢,正欲掏出手机打电话报警呢,定睛一看,沙发上赫然坐着一个人影。 一地的狼藉中,邹北城坐在唯一没有被掀翻的沙发上,面色阴鸷。 我愣了两秒,突然想起来刚刚在楼下遇到谭慕龙的时候 , 谭慕龙额角似乎也有些伤痕。 ——所以说,邹北城又和谭慕龙干架了? 这俩人可真有意思! 我暗叹了一声,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地上 , 缓步走到邹北城跟前。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暴力而又冲动的人?”我办蹲下身子来,把手放到邹北城的膝盖上 , 仰头看向邹北城,笑着问他。 邹北城垂眸看向我,沉声回答道:“男人都暴力且冲动 , 只是有的藏的深,有的藏得浅,有的一激就怒,有的承受力则高的让你难以想象。” 歪理!我在心里冷哼一声:那娘娘腔和胆小鬼呢?不就与世无争岁月静好从不打架吗? “谭家这次真的惹毛我了。”稍作停顿后 , 邹北城突然捏紧了拳头 , 额角青筋狰狞 , 刹一看去,甚是恐怖:“以前小打小闹,明争暗斗也就算了,这次谭老二居然敢对阿风和你下手……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他脸上的表情太过可怕 , 以至于吓得我许久都不敢说话。 可我必须得说些什么 , 他貌似要对谭以琛不利 , 我必须得想个办法套套他的话,看他到底想怎么对付谭以琛。 “我倒是没什么。”我歪头躺到了邹北城的膝盖上,故作轻松的笑了:“不过是一次过家家式的绑架罢了,若不是我还感着冒 , 脑子一直昏沉沉的,又岂会让他们得逞?” “不过邹二少的事儿你确实该找谭以琛算算账。”我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冷了:“真没想到邹二少遇害竟是谭以琛一手策划的!这谭老二真是太大的胆子了!” 闻言 , 邹北城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哼!”他冷哼了一声:“他嚣张不了多久。” 果然 , 他准备对谭以琛下手了 ,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去。 好在我早在很久以前就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 , 所以我扬唇一笑,饶有兴趣的问邹北城:“那你打算怎么对付他呢?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找个美人儿也捅他几刀子,再给他几枪,还是随意发挥,让他死于意外?” 邹北城突然笑了,他伸手动作轻柔的捏了捏我的脸 , 把我刚刚说给他的话又还了回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小丫头居然这么恶毒?” “女人都很恶毒啊。”我也学他,煞有其事的讲着歪理:“只是有的恶毒的明显 , 有的恶毒的不明显 , 有的只是在心里把恶毒的想法想一想,并不敢去做 , 而有的则言出必行,表里如一。” 邹北城唇角噙着的笑意又深了几分:“是吗?” 说着 , 他突然伸手动作慵懒的解开了我衬衣的第一枚扣子,蛇一般狡猾的舌 , 暗示意味极强的舔过下唇。 “让我好好看看,我家乔妹妹表面上是怎么个恶毒法儿……”他低笑着。 修长的指,以解开我衬衣的第二个扣子,我暗红色镶黑色蕾丝的胸衣,犹抱琵琶半遮面般露出一角。 邹北城的呼吸明显加重了:“果然,老一辈们说的好,越毒的东西,就越漂亮。” 长指继续下移,第三没扣子没有任何意外的沦陷了。 我屏住了呼吸 , 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了。 他这是……想要了? 章节目录 第264章 试探 如何让一个“性致正浓”的男人突然不再想上你? 这看似很难,其实也简单。 我以前在微博上看到过这样一个搞笑的段子:女人面对强奸时最好的自救方法 , 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裤子。 心理再强大的强奸犯,应该也做不到“迎屎而上”。 当然 , 我不可能做到这么绝,毕竟邹北城他也不是强奸犯。 但是道理是相同的,营造煽情的气氛很难 , 可破坏煽情的气氛实在是太简单了。 ——有时候,只需要一个喷嚏。 刚好我鼻子也痒痒了。 于是在我第四枚扣子被解开的那一刹那,我不再忍耐,条件反射般吸了口气 , 然后猛的打了个喷嚏 , 喷了邹北城一脸的唾沫星子。 邹北城瞬间僵住了 , 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对不起对不起。”我慌忙从包里掏出纸巾来,一边儿语无伦次的道着歉,一边儿手忙脚乱的给邹北城擦着脸:“我不是故意的……我……我……都怪这该死的感冒!” 邹北城没说话,身体依旧僵直。 我委屈的撇了撇嘴 , 脸上写满了歉意:“你别生气嘛,这又不是人家能控制的了的……” 邹北城的脸色终于缓了缓 , 他长吁出一口气来 , 引着我让我坐到了他旁边。 “没生你的气。”他垂眸笑了,低声哄我道:“不过你这感冒真的是挺烦人的,你在这儿等着,我再去给你拿点儿感冒药来。” 我乖巧的点了点头 , 突然觉得被冻感冒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起码有病在身 , 邹北城就不能肆无忌惮的上我了。 看来 , 今天晚上我得故意踢一下被子 , 好让自己多感冒两天 , 最好冻发烧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看邹北城怎么对我动歪念头。 然而我多虑了,因为过了今天以后,邹北城基本就没什么时间再来管我了。 邹北城把感冒药和清水一同送到我跟前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我和邹北城都是一愣 , 下意识的往门口看去,然后惊讶的发现 , 房间的门居然没关。 南宫薰斜倚在门口 , 似笑非笑的冲邹北城勾了勾手指,动作妖娆:“邹长官 , 方便出来一下吗?我个好消息想要告诉你。” “没关系的。”邹北城轻飘飘的瞥了南宫薰一眼后,便收回目光 , 继续伺候我吃药:“远黛不是外人,你直接进来说吧。” 南宫薰冲邹北城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 , 不情不愿的进来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她用脚“啪”的一声关上了大门,然后打着哈欠懒洋洋的向邹北城宣布道:“我新找的中间人已经帮我们物色好买家了,中间人说对方是上帝教的人,绝对靠谱……” 听到“上帝教”这三个字,邹北城神色明显一变,他目光凌厉的瞪了南宫薰一眼,示意她闭嘴。 被邹北城瞪了,南宫薰却一点儿也不难过,反倒得意的狠,脸上明晃晃的写着: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你先吃药。”邹北城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 笑容还算温柔:“我出去跟薰谈点儿私事,很快就回来。” 我本无意管他的闲事 , 但我感觉以乔远黛的性格,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 于是便幽着调子,带着些许不满的问邹北城:“你刚刚不是说我不是外人吗?” “对啊。”邹北城依旧笑着,伸手捏了下我的鼻子,跟我玩儿起了文字游戏:“你是我的‘内人’ , 当然不是外人了。” 内人在古代有“妻子”的意思,在这儿也算是一语双关了。 我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一声,不耐烦的冲邹北城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 我头疼 , 懒得理你。” 言罢 , 我不待邹北城给我解释,便扔下感冒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 独自一人回了屋。 邹北城站在原地掂量了几秒 , 估计最后觉得生意比我重要 , 于是便没进屋哄我,而是跟南宫薰一块儿出去谈生意了。 我的火气只是发给邹北城看的,心里其实一点儿也不恼,所以进屋后没一会儿便躺床上睡着了。 睡梦中 , 我感觉有人从身后抱住了我 , 我知道那是邹北城 , 所以就没动。 “别生气。”邹北城把下巴抵到了我的肩膀上 , 在我耳边暗哑着嗓子喃语道:“我不是信不过你 , 只是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掺合的好。” 我没回话,假装自己已经睡熟了。 他却看出我的伪装,笑着打趣我说:“小丫头脾气还挺大……我知道你没睡。” “那你应该也知道我不想理你。”我轻哼道。 邹北城声音里的笑意更浓了:“那我要怎样做,夫人您才肯理我呢?” 我猛的甩开了邹北城揽在我腰间的手,装出一副火冒三丈的模样,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为什么牵扯到上帝教后你就不愿意让我往下听了?”我质问邹北城:“你觉得我跟上帝教的人关系好,会暗中阴你是吗?” 邹北城“啪”的一声打开了床头的灯,橙色的灯映出了他一脸的无奈。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他哭笑不得。 我却不依不饶:“那我该怎么想啊?你明知道我在泰国人脉很广 , 却宁愿四处受阻也不愿意找我帮忙,邹北城 , 你究竟是不想拖累我,还是根本就不信任我?” 邹北城眉头锁成一团 , 一副被我逼的无可奈何的模样。 他似乎想要跟我解释些什么,却又百口莫辩 , 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远黛 ,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突然想逼一逼他,好看看“乔远黛”在他心里 , 究竟有多重要。 “那你告诉我,事情是怎样的?”我吸了吸鼻子,眼圈儿说红就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运到泰国的那批‘货’是什么东西吗?邹北城,我可比你想象中,要了解你。” 闻言,邹北城的脸色突然黯淡了下来,眼神也变冷了。 他目光阴鸷的盯着我,周身的气场,可怕至极。 “那我也告诉你。”他不动声色的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说话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温度:“我也比你想象中要了解你……” 章节目录 第265章 危险逼近 他伸手抚上我的侧脸,动作虽轻柔 , 可眼神依旧是冷的。 “你有多了解我,我就有多了解你。”他沉声补充道 , 修长的指,即若即离的从我眼角的位置,一路滑到了下巴处。 我拿捏不准他的意思 , 于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默的跪在床上,等着他的下文。 “我理解你的愤怒,可你要知道 , 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他继续往下讲着 , 语气缓和了不少:“我有我的苦衷 , 暂时不能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但我可以向你保证,等我们回国后 , 无论你想知道什么 , 我都知无不言。” 我紧揪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吓死我了 , 我还以为他看出我是内奸来了呢。 感情,他说的了解,是指谭以琛为我捏造的“黑背景”啊。 “记住你说的话。”我面不改色:“如果你能做到知无不言,我也一定坦诚相待。” 邹北城笑了:“那我们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我没有回话 , 而是侧身躺进了他的怀里。 相拥一夜 ,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 , 邹北城和南宫薰吃过早饭后便匆匆离开了。 我猜他们应该是去见江一峰了 , 于是给待他们走后 , 我给谭以琛打了个电话,想询问一下他那边儿准备的怎么样了。 谭以琛那边儿很吵,像是在搞什么狂欢派对一样,隔着手机,我都能听到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你在搞什么啊?怎么这么吵?”我不由的皱起了眉毛,语气不善的问他。 “享受生活啊。”谭以琛浪荡公子哥儿般的回答我:“这儿可是芭堤雅!不出来狂欢难道在家睡午觉?” 我恼了:靠!我在敌营心惊肉跳 , 一边儿担心这个,一边儿担心那个,重感冒还没睡过一天好觉!谭以琛他居然在狂欢? 深吸了一口气 , 我勉强压下心中滔天的怒火 , 挤出一抹笑意来:“请问谭公子您这是在哪儿狂欢呢?报个地址呗,我好过去阉了你。” 谭以琛被我逗笑了:“那这地址我可不敢报了。” “你放心 , 我会很温柔的,先打麻药再下刀 , 绝对不会让你感觉到一丝疼痛的。”我依旧保持着微笑。 闻言,谭以琛先是沉默了两秒 , 尔后一本正经的教育我道:“你以后不要再跟南宫薰玩儿了,都被她给教坏了。” “我这才不是南宫薰教的呢!”我轻哼了一声:“这都是你教的!你才是我的启蒙老师!我以前多纯良啊,都是你带坏的!” 谭以琛哭笑不得:“纯良没看出来,坏倒是坏的很明显。” 我们正斗着嘴,这时,一个清朗的女声突然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谭少,您一个人站在这儿干什么呢?大家都等着您呢,您不来,游戏都没办法开局。” “马上。”谭以琛笑着回答那女人,语气甚是愉悦:“你们先玩儿着 , 我讲完电话就过去。” 他语气里的愉悦感彻底激怒了我,我也不顾自己是不是在大街上了 , 直接就抬高了音量,怒声质问谭以琛:“刚刚那个女人是谁?你现在到底在哪儿!” “亲爱的,你快把耳朵震聋了。”谭以琛避而不厌。 我怒火攻心 , 咬牙道:“谭以琛,你生我的气可以,但因为生气所以故意拿别的女人来刺激我 , 这就有点儿低级了。” “你想什么呢?”谭以琛的语气里满是无奈:“我若是真想刺激你的话,不该当着你的面儿刺激你吗?隔着电话我怎么刺激你?那小姑娘不过来叫我,你都不知道我身边儿有没有女人在。”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这不是在刺激我,而是真的有新欢了?”我举一反三。 电话那端沉默了 , 片刻后 , 谭以琛尝试性的问我:“可可,你这是吃醋了吗?” 我没有说话 , 算默认了吧。 电话那端突然传来谭以琛的笑声,那声音很轻,听得人心神一荡。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爱吃醋了?”轻笑过后 , 他沉声向我解释道:“刚刚那小丫头是陪酒的小妹……别误会 , 不是陪我的 , 是我找来陪别人的。” 也不是我爱吃醋,主要是我现在还跟他闹着别扭呢,我一直很心塞,他却出去花天酒地,我怎么可能不生气? “陪别人也不行啊。”我撇着嘴 , 极其不悦的嘟囔道:“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邹北城和南宫薰他们已经被江一峰领着去见买家了 , 你不好好盯着点儿,却到跑夜总会狂欢!你觉得合适吗?” 面对我的质问 , 谭以琛一头雾水:“谁告诉你江一峰领着邹北城他们去见买家了?买家在我这儿呢!我还没给他们引荐江一峰呢。江一峰上领邹北城见哪门子的买家啊?” 闻言 , 我瞬间愣住了:听谭以琛这意思,江一峰并没有联系南宫薰咯? 那南宫薰昨晚怎么说找到买主了?难道南宫薰除了委托我以外,还委托了其他的中间人? 我隐隐察觉出了不对,慌忙问谭以琛:“你昨天有没有命令江一峰给南宫薰打电话?” “没有。”谭以琛回答的很干脆:“我还没布好局呢,怎么可能让江一峰联系南宫薰?” 我瞬间睁大了眼睛 , 结巴道:“可……可南宫薰昨晚说她的中间人帮她物色好了新的买家,还说那买家是上帝教的,非常靠谱。” 谭以琛沉默了,片刻后,他暗骂了一句“操”,然后没有任何征兆的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恼人的“嘟——嘟——”声 , 我心里虽然着急,却也知道现在不是烦谭以琛的时候。 焦躁中 , 我突然想起来昨晚南宫薰没过来之前 , 邹北城跟我说过的一句话来了。 ——“谭家这次真的惹毛我了,以前小打小闹 , 明争暗斗也就算了,这次谭老二居然敢对阿风和你下手……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我的心瞬间揪紧了,一股莫名的寒意从我尾椎处升起 , 瞬间蹿遍我的全身。 谭以琛有危险!这个念头突然就从我心底冒了出来,没有任何征兆 , 可却强烈到让人无法忽视。 这是第六感,而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我的,尤为准! 不行!我猛的抬起头来,目光也变凌厉了:我得去找谭以琛! 我必须得马上赶到他身边! 章节目录 第266章 英雄救美 来不及多想,我慌忙掏出手机来 , 哆嗦着按下谭以琛的号码,想给谭以琛提个醒 , 告诉他邹北城近期很可能会对他下手,让他多加防范。 可该死的是,电话拨了一遍又一遍 , 谭以琛却迟迟不肯按下接听键。 想必他现在正一门心思的想搞清楚邹北城和南宫薰新冒出来的买家是怎么一回事儿,根本没时间接我电话。 这可怎么办啊?我焦躁极了:电话打不通,我又不知道谭以琛现在在哪儿,要如何警告他隐在黑暗中的危险? 有了!发短信!我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编辑了一条短信给谭以琛发了过去。 ——“琛哥哥 , 你之前绑架我的时候彻底把邹北城惹毛了 , 他貌似要对你不利 , 你小心些!看到短信后请给我回个话,我就不担心你了。” 除了发短信外,我还分别用QQ、微信、推特、Facebook私聊甚至是邮箱给谭以琛留了言。 但令人颇感不安的是 , 谭以琛却迟迟没有回复我。 我越发的忐忑了起来 , 走投无路下 , 我只好给江一峰打了个电话,想问问他知不知道谭以琛此刻的下落。 江一峰倒是接了我的电话,可他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谭以琛现在在哪儿。 “你或许可以问问胡倩她们。”江一峰为我指了条明路:“她们一直都跟在谭二少身边,表面儿上装谭二少的情妇 , 其实吧也算半个保镖。” “胡倩?”我听得云里雾里的:“胡倩是谁?” “就是你的替身呐!”江一峰解释道:“装郁可可的那个小姑娘。” 我反应过来了:哦 , 原来是那个假郁可可啊。 我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了:听江一峰这意思,那“假郁可可”岂不是寸步不离的守着谭以琛? 她顶着我的脸 , 守着谭以琛,万一……真是气死我了! ——我终于体会到谭以琛看我勾引邹北城的心情了。 “把那狐狸精的手机号码告诉我!”我怒不可遏的冲江一峰喊道:“立刻!马上!” 江一峰估计被我吓到了 , 回话的时候嗓音都在发颤。 讨到“假郁可可”的手机号后 , 我当即便把电话给“假郁可可”拨了过去。 谁料,“假郁可可”居然把我的电话给挂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你个冒牌货儿还摆起谱来了是吧? 于是我再接再厉,打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等到我坚持不懈的按下第九次重播的时候,“假郁可可”终于接电话了。 “谁?”她粗着嗓子冷声问我,那声调真跟我以前嗓子被毁的时候有点儿像。 这都学来了?我有些惊讶:这女的到底是谭以琛从哪儿招来的?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我都要怀疑她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妹妹了! 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种事的时候 , 我强行稳了稳心神,压低声音问“假郁可可”道:“胡倩是吧?我是郁可可本人 , 我想问你,你现在和谭以琛在一起吗?” 闻言 , 胡倩的声音突然变得清脆了起来:“啊,是嫂子啊?谭大哥他不在我这边儿……他今天好像请上帝教的那帮大佬儿吃饭去了 , 这种场合我不方便跟着,他就没带我去。” 谭大哥……叫得可真够亲的。 不过看在喊了我一声“嫂子”的份儿上 , 我就不跟她一般计较了。 “那你知道他上哪儿请上帝教的那帮大佬吃饭去了吗?”我继续问胡倩。 “不知道。”胡倩坦言道:“不过我猜应该是在‘The-Strip’那一块儿,上帝教那帮家伙都挺爱玩儿的 , 谭大哥要宴请他们,肯定不会去正常的饭店吃饭,他应该会找一些有暧昧fu务的俱乐部,甚至直接在夜总会包场也说不定……” “The-Strip”俗称“条带区”,是芭堤雅最知名的夜总会一条街,那里有露天酒吧、夜总会、加插现场表演的餐厅、人妖秀、泰式按摩等各种放纵色糜的场所。 刚才我跟谭以琛打电话的时候,他哪里确实吵闹的很,所以他去了“条带区”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意识到这点后,我不再理会喋喋不休的胡倩,直接挂断了电话 , 冲到马路正中央拦下一辆出租车,让出租车把我载到了条带区。 既然是宴请上帝教的人 , 排场肯定要摆足了,去的地方肯定越大越豪华越好。 这么一想 , 那基本就已经能锁定目标了——芭堤雅最大的夜总会“夜生活”。 我本以为胜利就在眼前了,可待我满怀希望的冲进“夜生活”的时候,我彻底傻眼了。 ——这夜总会也太大了吧?人也太多了吧? 这么多人,我上哪儿找谭以琛去啊? 足以把屋顶掀翻的音乐震得我耳朵一阵失聪 , 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又让我感到一阵的眼花,我穿过拥挤的人群,茫然无助的搜寻着谭以琛的身影。 可是找不到,这里这么多人 , 却没有我心心念念的琛哥哥。 正绝望着,有人突然从我身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欣喜若狂,猛的转过身去:“琛哥……” 第二个“哥”字还没喊出来 , 我便愣在了原地。 拍我肩膀的并不是我众里寻他千百度的谭以琛 , 而是一个我不认识的泰国男人。 那男人估计是来搭讪的,叽里呱啦的跟我说了一大堆泰语,我懒得理他 , 直接用英语丢下一句“我对泰国男人没兴趣”便把身子转了回去。 谁料 , 那男人却纠缠不休起来 , 拽着我不肯让我走。 我气急,忍不住甩了他一巴掌,希望他见好就收别再挡我的道儿。 谁料,这一巴掌却彻底把那男人惹恼了。 他猛的抓住了我的胳膊 , 抢媳妇儿般把我扛到了肩膀上 , 作势便往男厕所走去。 我意识到他想干什么了 , 慌忙呼救。 可周围的音乐声实在太大,我的呼救声根本传不远! 很快 , 泰国男人便扛着我来到了男厕所 , 他粗暴的把我按到了墙上,然后开始单手解腰带。 我害怕极了,过度的惊恐甚至让我忘记了我是在泰国,直接闭上眼睛用母语喊道:“救命啊——” 话音落地之际,英雄终于来临,一拳把这异国流氓打飞了。 章节目录 第267章 误打误撞 我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了呢,只听“嘭”的一声 , 被打飞的泰国流氓撞到了洗手间的大门上,生生把入口处的褐红色木质门撞塌了。 紧接着 , 惊魂未定的我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远黛,你没事吧?”怀抱的主人急声问我,语气里满是担忧。 我愣了两秒 , 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得救了。 可救我的人并不是我翻过人山人海要找的人,而是一个我以为绝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邹北城! 怎么会这样?我瞬间僵住了:为什么邹北城会在这里? 莫不是他跟踪了我?不对啊!他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呀,要跟踪也该是我跟踪他才对! 我想不通,于是僵直着身子站在原地,大脑一片凌乱。 邹北城可能误以为我是被那泰国流氓吓到了 , 于是一直安抚性的拍着我的背 , 柔声哄我:“没事了 , 乖,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的。” 我很想问邹北城一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可我又不敢问 , 因为我害怕一问,邹北城会反过来问我:你呢?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还没编好借口 , 所以还是继续装傻比较好。 这时 , 安保人员姗姗来迟,他们扶起那个被邹北城一拳揍的几乎失去意识的泰国流氓,用泰语询问着那流氓什么。 邹北城可能也不像招惹麻烦吧,见事情不对 , 便拉着我的手趁乱带我离开了。 穿过喧闹的舞厅 , 他把我带到电梯口处 , 按下了向上的按钮后 , 他借着等电梯的空档 , 终于把困惑问了出来:“远黛,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跟朋友出来玩儿还是……”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我估摸着不是什么好的猜想。 跟朋友一起出来玩确实是个好借口,但是万一邹北城让我带他去见见跟我一块儿过来玩儿的朋友,我上哪儿给他变一大堆朋友出来?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冷着脸把这个问题又还了回去:“那你呢?你又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我需要得到更多的信息,这样我才好编瞎话糊弄他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邹北城锐利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他似乎想说些什么,还未开口 , 电梯突然发出“叮”的一声清响,随后 , 电梯的门就打开了。 于是我们先停止了争执 , 缓步上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我扭头看向邹北城 , 用眼神示意他回答我的问题。 邹北城一脸无奈,岑黑的眸底微微显出几分不悦来:“我早上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出来谈生意啊。” 我隐约间好像猜到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于是我猛的揪住了邹北城的衣领,厉声问他:“谈生意?所以南宫薰也在这里咯?” “不然呢?”邹北城笑了:“早上你不是亲眼看到我们俩一块儿出门的?” 果然!我颓然的松开了揪着邹北城衣领的手 , 眼底满是惊愕。 邹北城被我反常的举止搞得满头雾水,他诧异的皱着眉 , 困惑不解的问我:“远黛,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终于回神,装出一副恼怒不已的模样来,再一次揪住了邹北城的衣领。 “带我去见南宫薰!”我厉声要求道。 恰好电梯在这时候停了下来,可邹北城却没有带我去见南宫薰。 他又重新给我开了个包间,让我在里面等他。 “我要见南宫薰!”我再一次要求道,说话的声音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你听不懂吗?立刻让那臭婊子过来见我!” 原谅我用词粗鄙,因为此时此刻我实在是太愤怒了。 我被南宫薰阴了,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邹北城没有阴我 , 南宫薰反倒阴了我一把。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邹北城和南宫薰今天到“夜生活”来 , 确实是来见买家的,只不过他们见的买家 , 并不是江一峰给他们介绍的买家。 他们搞出来两场交易,一场是实打实的交易,另一场则是用来做戏给谭慕龙看的交易。 这两场交易一个在明面儿上进行 , 一个在暗面儿上进行,他们故意露出马脚让我和谭慕龙发现明面儿上进行的这场假交易,而当我们的注意力全部被“假交易”吸引的时候,他们再暗度陈仓 , 搞定真交易。 这一盘“棋”,邹北城布置的可真够精妙的! 怪不得他一直不想让我搀和这件事儿 , 原来他是真的不想连累我。 可南宫薰这家伙却把坏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 想让我给她联系假交易的买家。 好歹毒的女人啊!差点儿被她给骗了!我暗中捏紧了拳头:如果我是真的乔远黛的话,那我辛辛苦苦给南宫薰联系好买家,南宫薰却在交易当天不出现 , 到时候谭慕龙带着兵把我和我带来的买家团团包围,我他妈就别想翻身了! 而且邹北城带的“货”如果今天就卖出去了的话 , 那谭慕龙包围我们以后是搜不到“货”的——起码搜不到真货。 这就相当于谎报军情了 , 上面儿若是怪罪下来,谭慕龙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果然,谭以琛说的对:信谁,也不能信南宫薰。 你没有被她算计之前,完全想象不到 , 她能狠到什么地步。 原来 , 她的假死计 , 她的归隐 , 她对谭慕龙的纠缠不休 , 以及那个被摔坏后仍不肯扔掉的娃娃都是骗人的,她接近谭慕龙并不是因为她愧疚,而是因为她已经设好了另一个更高明的陷阱,就等着谭慕龙往里跳呢。 我他妈……我他妈就然被这贱人给骗了! “我要见南宫薰。”我一字一顿,语气阴狠的向邹北城要求道:“她欠我一个解释,马上把她给我叫过来!” 这是我第三次向邹北城提出我要见南宫薰了,都说凡事不过三 , 可邹北城还是拒绝了我。 “远黛,别闹好不好?”他脸上写满了为难:“我真的有正经事儿要办!买家还在楼下等我 , 这次货量很大 , 我和南宫薰有一个到不了场,这生意就没法儿往下谈。” 等等……我的心瞬间揪紧了:邹北城和南宫薰他们要在楼下进行交易? 这次的交易是实打实的,真正的交易……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 , 身子不受控制的绷紧了:如果我现在联系谭慕龙过来抓人的话,是不是就能…… ——人赃并获? 章节目录 第268章 你奈我何 这应该不是邹北城给我下的套儿,因为我是误打误撞才找到这里来的。 邹北城根本没有想到我会过来 , 我也没有想到我能在这里恰好撞上即将和买家进行交易的邹北城。 现在,只要我乖乖的点头 , 目送邹北城离开,然后再掏出电话,给谭慕龙通风报信 , 那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我伪装成乔远黛,为的就是这一刻。 谭慕龙很早很早以前就跟我说过,想要定邹北城的罪,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们进行交易的时候把他们团团包围 , 人赃并获 , 让邹北城就是张一千张嘴 , 也没办法将自己摘干净。 “远黛,这样好不好,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不会让你等太长时间的 , 最多一个小时 , 一个小时后 , 我把南宫薰带过来,你想跟她说什么就说什么,想说多长时间就说多长时间!哪怕你们今晚在这儿过夜呢,我都不管!”急于下楼的邹北城没有发现我的异样 , 还在极力的安抚我。 我依旧保持着愤怒 , 但不再是毫无理智的愤怒。 “好。”我冷着脸回答邹北城:“看在你的面子上 , 我就让你们先把生意谈完了 , 再找南宫薰算账。” 闻言 , 邹北城笑了,他伸手点了下我的鼻尖,细长的眸子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真乖。”他点我的鼻尖,柔声夸我。 我冷哼一声,没有理他。 我态度虽恶劣,可邹北城并没有特别在意 ,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邹北城走后 , 我快步跑到包间最里面的洗手间 , 手忙脚乱的掏出了手机,拨下了谭慕龙的电话号码。 可该死的是,我手机居然没信号! 难道他们在屋子里按了什么干扰器? 可恶!我跺了跺脚 ,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包间。 这里是夜总会,大型娱乐场所 , 邹北城干扰的话,肯定不能把整个夜总会的信号都干扰了 , 这样也太招风了,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只是干扰了一小块儿区域的信号,只要我离开这个区域,可能就没事儿了。 我猜的果然没错,走了没几步路,我手机信号便回来了。 我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再次拨下了谭慕龙的号码。 幸运的是,谭慕龙接电话了! “老大!紧急事件!”事发突然,电话接通后我不待谭慕龙开口 , 便直接开门见山道:“原来邹北城一共准备了两场交易,一场真交易 , 一场假交易,我们盯上的那一场是假交易!” 令我意外的是,听完我的汇报后 , 谭慕龙竟一点儿也不惊讶,反而语气沉冷的回答我说:“我知道,阿琛刚刚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了……我们正在动用所有的兵力锁定邹北城和南宫薰的位置……” “不用锁了,我知道他们在哪儿!”我打断了谭慕龙。 谭慕龙的语气里终于染上了惊讶与急迫:“你知道?在哪儿?” “在夜生活五楼……不 , 是四楼的某个包间里。”我言简意赅的跟谭慕龙讲述道:“他们估摸着一个小时后就完事儿了,你快带人过来,当场把他们拿下!” 我本以为听完我的话后谭慕龙会欣喜若狂,再不济也得激动一下,谁料,他的声音却再次冷了下来:“你是说他们是在夜总会里进行的交易?” “对 , 就是泰国最大的那间夜总会 , 夜生活。”我如实向谭慕龙汇报着:“这应该不是陷阱 , 我本来是来找谭以琛的,结果误打误撞遇见了邹北城。” 电话那端沉默了良久,就在我疑心谭慕龙是不是忘了挂电话的时候 , 谭慕龙低沉冷淡的声音终于再次传了过来。 他说:“好 , 我知道了。” 随后 , 他便把电话挂了。 我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就火了。 ——他们谭家兄弟怎么都这样啊?电话说挂就挂!也不跟我讲清楚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要是他们派兵过来,我就赶紧溜,免得一会儿邹北城反应过来了绑架我当人质 , 要是他们不派兵过来 , 我就继续回包间等南宫薰去 , 以防露出破绽。 这什么都不说,我是逃跑呢还是回包间呢? 算了 , 先回包间吧!在心里吐了一阵子槽后 , 我无奈的做了决定:若是谭慕龙他们能成功的把邹北城等人拿下的话,邹北城应该也没机会到楼上来找我。 若是成功不了,我后面肯定还得继续当卧底,那我就更不能轻易离开包间了。 真是造孽啊!我早心里感慨着:明知回去九死一生,我却非回去不可。 这感觉有点儿像《大声归来》里的一个场景。 孙悟空去大闹天空,土地公公问他:“大圣此去欲何?” 孙悟空回答:“踏南天,碎凌霄!” 土地公公又问:“若一去不回?” 孙悟空傲然回答:“便一去不回!” 真没想到,有朝一日 , 弱女子如我,也能生出孙大圣这种舍我其谁的英雄气概来。 死就死吧!我咬了咬牙 , 毅然决然的回了包间。 接下来就是度日如年的等待了 , 周围一点儿声响都没,房间里寂静极了 , 我甚至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怎么这么安静呢?我越发的焦躁了起来:谭慕龙他们到底派人来了没? 如果来了的话,不可能会这么安静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客房的门突然“咔”的一声被打开了。 我心头一紧 , 连忙向门口看去。 半闭半开的大门口,赫然出现邹北城和南宫薰修长的身影。 我瞬间心如死灰:看样子 , 谭慕龙他们到底是没能赶过来。 “哟,乔妹妹怎么在这儿?”进门后,南宫薰笑眯眯的跟我装着傻:“老邹把你叫来的?” 我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了南宫薰一巴掌。 可惜的是,南宫薰反应神速,我那巴掌根本还没碰到她的脸,就被她抓住手腕儿挡下来了。 “南宫薰,你他妈的耍我!”我咬着牙,怒不可遏的冲南宫薰怒吼道。 南宫薰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终于脱下纯白小绵羊的皮 , 露出恶狼锋利而又危险的爪牙。 “耍的就是你。”她冷笑着:“你奈我何?” 章节目录 第269章 偏执的爱 我气到几乎快要吐出血来了,只恨不能一刀捅死南宫薰。 “南宫薰 ,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设计陷害我?”强忍下心中滔天的怒火 , 我咬牙质问南宫薰:“我栽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闻言,南宫薰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回答我道:“我没想陷害你 , 只是你刚好在这儿,我一时半会儿又实在找不到其他中间人可以算计了,只好拖你下水咯。” 她这话说的理直气壮的,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 就跟我若是被她害死了 , 那纯属我倒霉 , 半点儿也怨不得她一样。 我终于认清了这女人的本面目:阴险,狡诈,害人不觉内疚 , 杀人不知自责 , 恶毒而不反省 , 随心所欲,一切全凭自己喜好。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我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语塞中,一直侯在一旁没有说话的邹北城突然插了个嘴:“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陷害不陷害的?” 我没回话,南宫薰也没回话,只是都心虚的把头扭到了一边儿 , 没勇气和邹北城对视。 邹北城突然反应过来了 , 他猛的扭头看向南宫薰,阴沉着脸质问她道:“你是不是找远黛做C计划的中间人了?” 南宫薰还是不说话 , 但她脸上的表情早已昭示了一切。 邹北城瞬间火了 , 他上前一步 , 揪住了南宫薰的衣领,怒不可遏的冲她吼道:“我不是早就警告过你吗?不要把远黛牵扯到这件事情里来!你把我的话全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南宫薰一脸的无所谓:“冷静点儿,我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好不好?” 邹北城冷笑一声,脸色依旧阴鸷而可怕:“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所谓的原因就是你找不到其他中间人了。” 南宫薰抬手打落了邹北城揪着她衣领的手,一边儿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儿拖长了强调回答邹北城道:“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 , 我也想试探试探乔妹妹,看她到底是不是军方的人。” 邹北城愣了一下,瞳孔无声无息间放大了:“你什么意思?” “别紧张。”南宫薰笑了:“你家小情人还没紧张呢,你紧张什么?” 说着 , 南宫薰似笑非笑的瞥了我一眼。 我没好气的瞪了南宫薰一眼 , 把头扭到一边儿,并不愿意搭理她。 被我瞪了 , 南宫薰非但不恼,唇角的笑意竟逐渐加深了。 “你放心。”她对邹北城说:“你家小情人暂时没露出什么马脚来 , 我基本找不出她的破绽。” “那你试探她做什么?”邹北城的语气里满是不悦。 南宫薰白了邹北城一眼,妆容精致的脸上写满了无奈:“老邹 , 拜托你动动脑子行不行,我若是找出她的破绽来了,还需要试她吗?直接做掉不得了?” 邹北城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却也没办法反驳南宫薰。 “你也别怪我多疑。”短暂的沉默后,南宫薰似有似无的叹了口气,放柔了调子安抚邹北城道:“你身份毕竟特殊,又对乔妹妹这么上心,不试试她,我实在放不下心来。” “试探我?”我笑得阴冷:“你这哪里是试探我啊,你分明是想把我往火坑里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南宫薰讲着歪理:“乔妹妹你放心,你这火坑不会白跳的 , 只要你帮我们成功的摆谭慕龙这么一道儿,你就算通过考验了 , 以后,你就不用再做中间人赚这微薄的利益了……你可以加入我们 , 我给你百分之十的利,够大方吧?” 闻言,我的心脏瞬间揪紧了:她这是在……邀我入局? 冷静!对方是南宫薰,这次可不能再轻易的被她骗了!我在心里一字一字的对自己说。 稳了稳心神,我拿眼梢儿轻飘飘的瞥了南宫薰一眼,语气不善道:“我怎么知道你这次不是在坑我呢?” “亲爱的 , 当着老邹的面儿,你觉得我敢坑你吗?”南宫薰浅笑嫣然。 我却压低了眼眉:“可我还是觉得有诈,我就帮你陷害一下谭慕龙,让他扑个空 , 被上级责罚一下……这么点儿芝麻蒜皮的小事儿 , 你给我百分之十的利润……这馅儿饼也太大了。” “错。”南宫薰纠正我:“我是以后每笔生意 , 都给你百分之十的利润。” 我瞬间僵住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南宫薰。 乖乖,她一笔生意给我百分之十的利润就好几千万美金了 , 现在每笔都给我百分之十的利润……这女人,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无视于我的惊愕 , 南宫薰缓步向我走来 , 靠近我的同时,她女巫下咒般语调阴冷的跟我说:“而你,则需要联系上帝教的高层做我的买家,地位越崇高越好 , 交易当天 , 我们会想办法把谭慕龙引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 , 她已经走到我的正对面 , 她伸出纤细的食指 , 手枪指人心脏般点了下我的心口,绝美的脸上带着妖异的笑:“而最有意思的是,当谭慕龙把上帝教的高管控制住以后,现场他却发现不了任何的毒品。” “这时,我们安排在谭慕龙队伍里的某个线人会开枪,上帝教的人憋了一肚子的火儿 , 他们肯定会大开杀戒……”南宫薰继续往下讲着,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亲爱的 , 你说这种情况下,还是谭慕龙挨一顿骂能解决的?” 一地规模不小的汗水在我额角凝聚成形 , 然后顺着我的侧脸滴落下来。 我身体僵直,震撼到完全说不出话来。 不 , 如果事情真按照南宫薰的假想去发展的话,谭慕龙可就不单单是挨骂这么简单了。 说不定,他会被革职! 判断失误 , 惹恼国外恐怖组织,造成国际关系紧张 , 还在执行任务时让军方损失惨重……这么多罪名,不被开除军籍才怪! “你……你对谭慕龙可真够狠的。”语塞了很久,我抬眸看向南宫薰,由衷的感慨道。 南宫薰依旧笑靥如花:“说什么呢?我可是很爱他的。” 我心梗了一下:“你这爱情……可真……独特。” “想说可怕就说嘛,我又不会生气。”南宫薰垂下眼帘:“我小时候我大哥就教育我,喜欢的东西要自己去争取,不管用什么手段,先得到手再说,到手了,再考虑以后的事儿。” 她缓步走到窗前 , 凝视着窗外斑斓的霓虹灯,像是在跟我说话 , 又像是在喃喃自语:“毕竟,光明早已容不下我 , 可黑暗,是能容得下他的……” 章节目录 第270章 请君入瓮 黑暗容得下他……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乖乖,不会吧?难不成南宫薰打算把谭慕龙搞到黑社会去? 以南宫薰的性格,貌似真有这个可能。 不过以谭慕龙的性格 , 他是绝不会进黑社会的。 所以我决定委婉的提醒一下南宫薰,好让她趁早打消这个愚蠢的念头。 “不一定哟。”我笑意盈盈的凝向南宫薰 , 一阵见血的指出:“谭慕龙跟你们南宫世家作对作了这么多年,手上肯定沾了不少你们家族内部人员的血……你真觉得你们家族容得下他?” 只怕谭慕龙还没踏进南宫世家的大门,就被那大门里的豺狼虎豹们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了吧? 可南宫薰却不这么认为。 她神色狡黠的冲我眨了下眼睛 , 用一种天真无邪的语气跟我说着这世界上最残忍邪恶的话:“这就是黑道比白道吸引人的地方,在白道,你万事都得以理服人,以法服人 , 可黑道不需要。” 她唇角的笑意逐渐扩大 , 那笑容即残忍又病态:“在我们南宫世家 , 谁强谁说了算,不服就把他打服,打不服就往死里打!多打死几个 , 就都服气了。” 我没有再说话 , 只是突然明白南宫薰为什么能坏的这么理所当然了。 ——生活环境使然。 试问一个人如果从小就生活在这种“谁赢谁就对”的环境里,正常的三观要如何建立? 道德、善良、怜悯心在这里全成了累赘 , 赢才是唯一需要去在乎的。 在这种畸形的理念的引导下,南宫薰为了最终的胜利“牺牲”别人当然也不会有任何的负罪感了。 “只怕没那么简单。”我虽无心再与南宫薰争辩,却也想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至于南宫薰听不听得进去 , 那就看她自己的了:“虾兵蟹将打死几个也就打死吧 , 可你的心腹呢?家族主干呢?还有你的兄弟姐妹 , 叔父叔公们……他们若是不服谭慕龙,你也要一个个打服?”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南宫薰的声音突然变冷了:“我自有我的解决办法 , 而你 , 只需要告诉我,这活儿,你干,还是不干。” 我沉默了,再一次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处境。 答应是一定得答应的,毕竟我做卧底为的就是打入他们内部 , 现在机会摆在面前,我若是拒绝了 , 那我这卧底也就不用再做了。 邹北城和南宫薰都是识趣的人 , 拒绝过他们一次后,他们绝不会再邀请我第二次 , 所以我必须答应,但也不能就这么简单的答应下来。 沉思片刻后 , 我抬眸凝向南宫薰,坦言道:“我信不过你。” 南宫薰皱起了眉 , 脸上显出几分不耐烦来。 不待她把不满说出口,我话锋一转,扭头对邹北城说:“所以我要让你来跟我谈,如果是你拜托我的,我就犯一次傻,为你得罪上帝教的人。” 闻言,邹北城笑了,那笑容里,盛着满满的爱意。 “你确定?”他向我走来 , 伸手环住了我的腰,柔声问我:“要知道 , 你一旦答应了,你以前的老朋友可能都会跟你闹翻 , 你泰国的生意,基本就算全完了。” 我伸手搂住了邹北城的脖子,嘟着嘴巴以撒娇的语气跟他谈判道:“所以你得给我新的生意啊 , 我要百分十五的利润。” “喂喂喂。”听到这里,一旁的南宫薰不高兴了:“坐地起价是吧你?” “我就坐地起价了,怎么着?”我扬起下巴,态度强硬:“我是中间人,你们是我介绍给上帝教的 , 出事儿以后 , 上帝教的人不会找你们 , 但他们会来找我!我这可是在冒着生命危险帮你算计谭慕龙,百分之十五的利润,高吗?” 南宫薰没有说话,但是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 我正欲在说些什么好让南宫薰妥协呢 , 还没开口 , 邹北城便豪气万千的应下了我的要求:“好 , 百分之十五就百分之十五,成交!” 闻言,南宫薰冲邹北城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不悦道:“你到是挺大方哈……那这百分之十五你出!” “一人一半儿。”邹北城跟南宫薰讨价还价。 南宫薰不高兴了:“你故意阴我吧?你们小两口是一家人,进她口袋那不就相当于进你的口袋吗?” “知足吧。”邹北城劝南宫薰:“事成之后你还能落一个压寨夫君,我们才要你百分之七点儿五的利,一点儿都不贵。” “压寨夫君”这四个字把我给雷到了 , 我突然有点儿想知道谭慕龙听到这四个字后会作何反应了。 估计脸色不会太好看。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 虽说对我坐地起价的行为颇为不满 , 但是考虑到自己还能劫个老公回去 , 南宫薰最后还是妥协了。 我们在“夜生活”狂欢了一整夜 , 然后在凌晨的时候回到了酒店。 经过这一遭折腾,我的感冒更严重了。 但我轻伤不下火线,硬是拖着残病之躯,以联系上帝教高层为借口,从酒店溜了出来,去找谭以琛汇报情况。 为了不露出马脚 , 谭以琛把见面的地点定在了上帝教小头目斯迪安的家,谭慕龙也在哪儿。 “事情就是这样。”我言简意赅的把昨天的情况跟谭以琛和谭慕龙讲了讲:“昨天晚上的交易才是真正的交易 , 我们盯上的那场交易 , 其实是用来陷害谭慕龙的。” 谭慕龙脸色难看极了,不知是在气南宫薰骗他 , 还是在气南宫薰设计陷害他。 可能都有吧,他也够倒霉的 , 摊上这么一个棘手的女人。 “也就是说,我哥手底下 , 有南宫薰派来的奸细?”谭以琛相当的会抓重点。 我点了点头:“没错,那奸细会在事发当天打出第一枪,制造混乱。” 谭以琛眉头锁紧了,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难办。 这时,谭慕龙突然火了。 “我就说昨天晚上应该派兵过去,把他们一举拿下的!”谭慕龙少见的冲谭以琛发了脾气:“你偏偏不让我动!现在错失了良机,搞得我们这么被动!” 章节目录 第271章 撩他 我猛然睁大了眼睛,满目惊愕:原来谭慕龙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派手下到“夜生活”来抓人! 这让我一时间有些恼火:我冒着生命危险,把消息给你们送过去了 , 你们倒好,争取都不争取一下就放弃了! 白害我一整个晚上都过得提心吊胆的,生怕人家交易完后 , 你们后知后觉的冲进来抓人……真弱那样,我就是再巧舌如簧,也洗脱不了自己身上的嫌疑了。 我正恼火着 , 谭以琛低沉的声音突然传来,解释了自己为什么阻止谭慕龙带手下过去抓人:“大哥,拜托你动动脑子好好想想行不行?夜生活可是公共娱乐场所,邹北城他卖的‘货’又多,你觉得他们真会把那么多‘货’全带到夜生活去?” 我听不懂了,忍不住问谭以琛:“你什么意思啊?难不成昨天晚上那场交易也是个局?” 谭以琛摇了摇头 , 否定了我的观点:“不 , 那场交易应该是真的,不过我猜测他们交钱和取货的地点并不在一起……” 我反应过来了:“你是说‘夜生活’只是邹北城和南宫薰收钱的地方,但是货物的交易是在另一个地方进行的?” “没错。”谭以琛沉眸凝向我 , 剑眉低压,表情甚是严肃:“夜生活是公共娱乐场所,鱼龙混杂 , 耳目众多 , 除非邹北城是智障 , 否则货物交易绝不会在那里进行。” 我一时间感到很心累,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本来以为只要让邹北城爱上我,趁机潜伏到他身边 , 就能顺藤摸瓜找出他犯罪的证据 , 现在看来 , 当初的那些想法 , 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大概是察觉到我的失落了吧 , 谭以琛放柔了调子安慰我道:“你也不用太心灰意冷,现在既然邹北城已经拉你入股了,那以后他们再进行交易的时候,你稍微套套他的话,应该就能把整个流程套出来,到时候我们现场抓他就好办多了。”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 正欲回话,谭慕龙突然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不行!” 他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掷地有声 , 语调又强硬 , 引得我和谭以琛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这个局不能做。”谭慕龙眉头紧锁,表情是少有的凝重:“太冒险了。” 谭慕龙并不是一个畏手畏脚的人 , 可这次,他居然退缩了。 而问题的关键是 , 我已经答应邹北城和南宫薰了。 于是我企图说服谭慕龙:“高风险才有高回报,再说了 , 如果我们不做这个局的话,我以后肯定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你不懂!”不待我把话说完,谭慕龙便打断了我:“南宫薰在我的队伍里安插了眼线!这就意味着事发当天我们得真枪实弹的跟上帝教的人火拼!到时候有多少人会受伤?有多少人会牺牲?会不会伤到平民……这些问题你考虑过吗?” 我没有考虑过,所以我心虚的闭了嘴。 气氛变得凝重了起来,正如谭慕龙之前所说,这一次,我们的处境真的被动到了极点。 冗长的沉默后,谭以琛突然提议道:“那如果我们事先找出了南宫薰安插在我们身边的那个内线呢?” 我和谭慕龙眼睛都是一亮,异口同声的问谭以琛:“怎么找?” “应该不难找。”谭以琛笑了:“我哥这次带来的兵大部分都是跟他出生入死过的老兵,新兵就那么几个,留心观察下,肯定能找出是谁。” 这里没我说话的份儿,于是我扭头看向谭慕龙 , 等着他作答。 谭慕龙依旧锁着眉,但是脸色没之前那么冷峻了。 沉思数秒后 , 谭慕龙终于妥协了:“如果你能找出内奸,并想出控制现场伤亡的办法 , 我可以向上面请示一下。” 闻言,谭以琛扬唇一笑:“有难度……不过我喜欢。” 我这才突然发现,我家男人好像还挺有冒险精神的。 好像不久前谭慕龙也跟我说过 , 他说谭以琛本身也很享受这种布局、设局跟别人斗智商的过程,所以我不需要为把他牵扯到“暗刃计划”中而自责。 ——他自己乐在其中。 我看向谭以琛的目光,越发的玩味儿了起来。 这目光太过露骨,很快便被谭以琛察觉到了 , 于是他扭过头来面带困色的看向我,低笑着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我却依旧盯着他 , 面不改色:“因为你帅啊。” 谭以琛一副见着鬼的表情:“亲爱的,你……吃错药了?” “没有啊。”我依旧笑眯眯的:“我只是突然间特别想撩你罢了。” 此言一出 , 不仅是谭以琛了,就连谭慕龙,也显出一副活见鬼的模样来。 神色复杂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后,谭慕龙扭头问谭以琛:“她不会是别人假冒的吧?” 这本是一句玩笑 , 可谭慕龙却说的一本正经的 , 更为这玩笑增加了几分喜感 , 成功的逗笑了谭以琛。 “我也觉得她是别人假冒的。”谭以琛坏笑着:“所以哥你先回避一下,让我给她‘全身检查’,好确认一下,她到底是不是真可可。” 谭慕龙冲他弟弟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 , 满脸的嫌弃。 但嫌弃归嫌弃 , 最后 , 谭慕龙还是如谭以琛所愿 , 起身离开了房间。 这下 , 房间里便只能下我和谭以琛了。 谭以琛还没玩儿够“真假郁可可”的游戏,凝向我的目光要多不怀好意,就有多不怀好意:“我们先从哪里开始检查呢?” 他斜倚在沙发上,狭长的眸子半睁半敛,唇角微扬,坐姿和表情都相当的风流倜傥,勾得我心里一阵痒痒。 我们很久没有做过了 , 而且令我到现在都很难接受的是:我们这么久没做的原因居然不是我不想做,而是他不想做! ——要知道,这货精虫上脑的时候可比泰迪精还泰迪精!几乎每分每秒都想着那档子事儿。 可就是这样的泰迪精 , 却在我上周挖空心思勾引他的时候 , 拒绝了我。 说实话,我挺受伤的。 所以 , 我决定撩他,往死里撩他 , 撩的他浴火焚神,欲罢不能,然后我扭头就跑!就不给他睡! 哼!我也是有脾气的!上次送上门给你睡你不睡 , 这次你想睡,你看我让不让你睡! 章节目录 第272章 怄气 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倚到了沙发上,懒洋洋的打哈欠道:“谭少想先从哪里开始检查呢?” 谭以琛神色复杂的盯着我看了两秒,然后很毁气氛的表示:“刚刚我只是在逗我哥 , 但是现在我真的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别人冒充的了。” 我气的快要吐血了:什么冒充不冒充,我看你是压根就不想跟我做吧? 我以前又不是没勾引过你!哪次你不是化身为狼扑过来?现在东扯西扯,推三阻四……你他妈的说你在外面没养小三儿我都不信! 心里虽气的肺都快炸了,但面儿上我却一点儿也不能表现出来。 当然不能表现出来 , 一旦表现出来,我就输了,毕竟 , 我不是来跟谭以琛吵架的。 所以我决定——继续撩他。 我就不信,我撩不动他! “是不是别人冒充的,你过来试试不就知道了?”我媚眼如丝。 谭以琛扬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言罢,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 步伐缓慢 , 但气场十足的向我走了过来。 我坐在沙发上 , 他站在我的对面,我仰头看他,他垂眸看我 , 四目相视 , 彼此的眼神都分外的不怀好意。 “谭少不是说要给人家做身体检查吗?怎么不动了呢?”我拿脚即若即离的撩着他的裤腿。 随着我的脚尖在他的小腿上来来回回的滑过几下后 , 我明显看到,谭以琛的裤裆鼓了起来…… 不是我邪恶,专门盯着他这个地方,主要是我坐在沙发上,他站在我对面 , 我的视线就在那儿 , 我想不看见 , 都不行。 这个姿势有点儿危险 , 像极了要做某种和嘴巴有关的邪恶运动的前兆 , 我正犹豫着是该勾着谭以琛的脖子站起来以打破这尴尬的姿势呢,还是该拉住谭以琛的领带,把谭以琛拉到我身上好打破这尴尬……还没找到解决办法,谭以琛突然用手按住了我的头。 “帮我解一下拉链。”他懒洋洋跟我说,唇角染着可以称得上是痞气的笑。 话音落地之际,他把我的头按到了他裤子拉链的地方。 不是吧?我僵住了:他该不会真想让我用嘴巴给他…… 恩……虽说情侣之间这么做好像也没什么 , 但是……但是我的原计划是撩完就跑,不是撩着撩着就给他口啊! 失神中,谭以琛大拇指的指腹抚上了我的下唇 , 动作缓慢的在我唇间摩擦着。 “怎么 , 只是口头上厉害,一到真枪实弹 , 立刻就怂了?”他取笑我。 我抬眸害羞带怒的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眸底笑意更甚:“别这样看我亲爱的……你这个眼神让我很想欺负你。” 我的脸不由的红了红 , 突然就不想跑了。 该死的,我在心里愤恨不已的骂着自己:明明我是来撩他的 , 最后却被他给撩到了……真是丢死我们女同胞们的脸了。 “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我柳眉上挑,眼神妖娆。 言罢,我咬住了谭以琛裤子的拉链,一点点往下,把那拉链拉开了。 拉链拉开之际,一个庞然大物跳了出来,吓了我一大跳。 我突然就怂了。 盯着那骇人的大东西看了两秒后,我抬起头来 , 眨巴着大眼看向谭以琛,咬着手指头问他:“我若是告诉你我想上厕所,你会让我去上吗?” 本以为听到这话后 , 谭以琛会干脆利索的回我两个字:“不会。”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他既没有回答不会 , 也没有回答会。 他唇角向上扬了扬,看着像是笑了,可那笑意一点儿也不明显 , 看得人心里空落落的。 “不愿意就算了。”他丢掉了上厕所的那套托辞,直接把伤人的实话说了出来:“你有五分钟的时间逃跑。” 我愣了一下,然后没由来的就火了。 不对……不对……谭以琛对我的态度,非常的不对劲儿。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性经验少得可怜 , 除了谭以琛以外 , 根本就没跟其他人上过床 , 所以面对某些太过难以启齿的情况的时候,本能的就会想溜之大吉。 就像现在一样,撩谭以琛的时候浑身都是胆儿 , 玩儿过了 , 又秒怂。 以前 , 每次我唯唯诺诺不敢上的时候,谭以琛总是连哄带骗把我忽悠到床上,引着我去做我想做但又不敢去做的事。 可现在,他却直接放过了我 , 我说想跑,他就真让我跑了! 我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发生着改变 , 而且是不好的改变。 于是我一咬牙 , 一狠心,直接张嘴把谭以琛的东西含进了嘴里! 我不喜欢这种改变 , 我必须想办法终止这该死的改变。 所以今儿个 , 谭以琛,我睡定了! 当我把谭以琛的东西含进嘴里的那一刹那,谭以琛的眼睛明显睁大了。 很少见的,他眸底写满了惊愕。 惊讶你大爷!我在心里愤恨的骂着:真以为我会次次都怂吗? 我卖力的取悦着他,他眸底终于重新染上了笑意。 “这可是你自找的。”他眸色深沉,说话的声音有说不出的性感。 我没有说话,只是眼梢再次上调 , 给了他一个妖异至极点的媚眼。 他的呼吸明显加重了,我扬唇一笑——很好 , 我熟悉的谭以琛 , 终于又回来了。 外面明明是青天白日,我们在屋子里却打的火热 , 这一刻,我们忘记之前的种种不快 , 忘记了暗刃计划……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过往云烟,只有彼此才是唯一的真理。 “谭以琛……”我搂着谭以琛的脖子 , 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 回答我的,是一阵激烈的冲撞。 “不……不许再跟我怄气了。”我断断续续的讲着:“我是爱你的,你心里很清楚。” 闻言,谭以琛笑了,他一边儿舔舐着我的耳垂,一边儿漫不经心的回答我:“亲爱的,我可没跟你怄气。” “你怄了!”我坚持己见:“你最近对我都爱答不理的!” 谭以琛的眸色逐渐加深了:“所以我不遵守约定吃醋怄气的时候,你嫌我吃醋怄气,等我遵守约定不跟你怄气了,你又嫌我不怄气了?” 章节目录 第273章 告白 约定?我脑子晕乎乎的,反应了好久 , 才终于反应过来,谭以琛口中的约定 , 指的是他加入“暗刃计划”的时候,我跟他约法三章,要求他不许因我和邹北城有亲密举止而生气吃醋 , 对我进行打击报复。 反应过来以后,我不服气了:我以前哪儿有嫌弃他吃邹北城的醋了? 明明以前他吃醋的时候,我都是好生哄着他的好不好! “你少偷换概念!”我嘟起了嘴巴,气鼓鼓的瞪向谭以琛:“你若真的眉跟我怄气,你就该每天搭理我才对,对我爱答不理的,明显就是在怄气!” 谭以琛被我气笑了 , 抬手就在我屁股上给了我一巴掌。 “唔!”我吃痛闷哼了一声 , 伸手委屈巴巴的摸着自己屁股刚刚被打的地方 , 满目哀怨的看向谭以琛。 大混蛋!我在心里愤恨不已的骂着谭以琛:说不过我,就打我…… 太不讲道理了! 然而在谭以琛看来,不讲理的却是我。 “撒娇也要有个限度。”谭以琛惩罚性的捏了下我的鼻子,无可奈何的数落我道:“你现在天天和邹北城、南宫薰他们腻在一起,要我怎么搭理你?” 我无话可说 , 时机太不凑巧 , 我和谭以琛吵架的这段日子 , 刚好是乔远黛和邹北城感情急剧升温的阶段,再加上我们又跑到了泰国,我不得不和邹北城他们住在一起……重重因素叠加到一起,让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 旧的误会还没有解释清楚 , 新的误会便层出不穷 , 我和谭以琛又没有太多的机会可以见面 , 于是我逐渐产生一种自己被冷落的感觉。 尤其是那个长得跟我有七分神似的“假郁可可”出现后 , 这种被冷落的感觉就更显著了。 “可好几次人家给你打电话的时候 , 话都没说话,你就把电话挂了!害人家担心的不得了。”我嘴巴翘的老高,鸡蛋里面挑骨头。 谭以琛弯起眼睛笑了:“这不正能说明你这卧底当得合格,给我传来的消息都特别的有用,特别的及时吗?” “借口,你就是故意的!”我咬牙切齿。 谭以琛不耐烦了,打击报复性的加大了身下的力道。 我嘤咛两声 , 明明还有一肚子的怨言要讲,此刻 , 却一个字也讲不出来了。 “你呀 , 还是不说话的时候可爱点儿。” 谭以琛低笑着,随即俯身吻上了我的唇。 这一折腾就直接折腾到了傍晚 , 酣畅淋漓的做过以后,我浑身瘫软 , 眼皮子有千斤重,只想倒到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可天不遂人愿 , 现在的我,根本没时间睡觉。 我强打起精神来,以顽强的毅力从床上爬了起来。 “我得走了。”我一边儿穿衣服,一边儿跟谭以琛告别道。 谭以琛脸上的表情也很倦懒,听说我要走,他突然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稍一施力,便将我拉进了他的怀里。 他的怀抱温暖又舒适,在里面躺一秒 , 我便产生了一种不想离开的情愫。 果然,温柔乡才是最消磨人意志的地方。 困境使人进步 , 温柔则使人沉沦。 “我真的要走了。”我再次重复了一遍,可一点儿离开谭以琛怀抱的意思也没有:“已经很晚了 , 再不回去,南宫薰他们那边儿我要怎么说呀。” 刚跟谭以琛做完,我想他应该不想听到“邹北城”这三个字 , 所以我很识相的用“南宫薰”取代了“邹北城”。 谭以琛依旧抱着我,也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温存固然好,可我知道自己真的该走了。 我正欲第三次开口跟谭以琛告别,这时 , 谭以琛突然跟我说:“不如 , 就这么算了吧。” 我没听懂他的意思 , 抬头满目困惑的看向他。 谭以琛把我抱得更紧了一些,停顿几分钟后,才继续沉闷着调子往下讲道:“不如我们放弃暗刃计划吧 , 邹越风已经死了 , 至于顾凕……我有上万种方法让他求生不得 , 求死不能。” 我愣住了,万万没想到,谭以琛会劝我退缩。 坦白来讲,其实我也想过要放弃。 毕竟我的目标只有邹越风和顾凕 , 邹北城……怎么说呢?他虽然也做错了事 , 但冤有头 , 债有主 , 我奶奶和安辰一家都不是他杀的 , 所以我也不是一定要把他送进监狱才肯罢休的。 所以,在邹越风死的那段时间里,我确实曾想过: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邹越风已经死了,有谭以琛帮忙的话,干掉顾凕不是什么难事儿。 但干掉邹北城,真的很难。 然而 , 这念头只在我脑海里晃了一圈儿,之后就消失了 , 我只用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 , 就把它否决了。 因为—— “那你哥哥怎么办?”我问谭以琛:“我们两个人都退了,让他一个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吗?” 我不能这样对谭慕龙。 当初我找上他的时候,他其实并没有义务帮我 , 可他最后还是破例让我加入了暗刃计划。 虽然我知道,他破例并不是为了我 , 而是为谭以琛,可他确实帮了我 , 在我最无助,最迷茫,最怀疑人生的那段时间里,为我点亮了希望的灯塔,指明了前路。 因此我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他,我不能说我想报仇了所以我就加入暗刃计划,我仇报完了,然后就拍拍屁股走了,完全不管别人的死活。 疑虑中 , 谭以琛突然纠正我道:“不是我们一起退,是你自己退。” 他语气沉冷 , 半点儿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我捂着自己的嘴巴,满目诧异的看向谭以琛 , 惊愕到说不出话来。 “现在情况很复杂。”谭以琛抚着我乌黑的发,无声的叹了口气:“南宫薰在我们这边儿也安插了眼线,按了一个还是两个咱们都不清楚 , 所以‘假交易’这个钩我们到底该不该上,实在不好说。” 他颦着眉,面色很是凝重,我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南宫薰这招走的太阴险 , 我们就是想假装中招 , 也很难去假装。 毕竟枪战这种事,谁能控制的了伤亡? 没打死人太假 , 打死人了谭慕龙罪责难逃……总不能让大家都穿着防弹衣,身上装血袋吧? 就算这招行得通,那内奸呢? 揪出他是谁后,也不能把他踢出去,因为一旦踢出去 , 南宫薰那边儿肯定会有所察觉 , 所以你必须得假装你不知情 , 让他继续在队伍里呆着。 他这么一呆不要紧,我们很多小动作,都就不能做了。 这件事儿,真的很棘手。 所以 , 谭以琛不想让我再做这个卧底了。 “烂摊子就让我和我哥收拾吧。”谭以琛凝视着我的眼睛 , 一字一顿的跟我说:“你不要再做‘乔远黛’了好不好?别再去那个男人身边了 , 也别再接触这些危险的事情了 , 天塌了我顶着 , 你只需要乖乖的呆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章节目录 第274章 改变 凝视着谭以琛深邃如海的眸子,我心里一阵悸动 , 像被微咸的海风吹过一般,心底一片潮湿。 这世上最温情的告白 , 莫过于——“不要怕,天塌了我顶着,而你 , 只需要乖乖的呆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有那么一刹那,我真的很想点头答应他,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 , 躲在他的羽翼下 , 做他傻乎乎的拖油瓶。 可我不能这么做。 我不能把所有的难题都丢给他 , 就像他心疼我一样,我也会心疼他。 尽管他总是摆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可这不是我把麻烦都丢给他的理由 , 我不能因为他强大就让他一直站在最前方挨刀子 , 我更不能因为他强大就心安理得的躲在他身后酣畅大睡 , 不问时事。 可想而知,如果现在我退了,谭慕龙和谭以琛会陷入怎样艰难的一种处境。 邹北城发现自己被骗了,一定会提高警戒 , 这样一来 , 新的内线就别想再往邹北城身边安插了。 而且 , 本来因为邹越风的事儿 , 邹北城已经对谭以琛怀恨在心 , 如果乔远黛是我假扮的事儿再被爆出来,以邹北城睚眦必报的性格,他一定会疯狂的报复谭以琛。 这次,也幸亏我阴差阳错下在“夜生活”遇见了邹北城,否则的话,我们肯定会中南宫薰的圈套……敌人如此狡诈,谁能预测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 如果这次陷害没有成功 , 南宫薰会不会想出更阴的招儿来对付谭慕龙?那女人就是一个疯子!她既然已经拿定主意要把谭慕龙拉上黑道儿了,那她绝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所以 , 我不能一走了之。 “阿琛 , 你听我说。”我直起身来,跪坐在床上 , 与谭以琛面对着面,正色道:“其实邹越风死后 , 我复仇的执念已经没有那么强了。” 听到“阿琛”二字的时候,谭以琛明显愣了一下。 我从未这样叫过他 , 以前的时候,我总是软糯着调子,撒娇般的唤他一声“琛哥哥”,他也享受我这么喊他,所以我也一直这么喊他。 但今天我不想叫他“琛哥哥”,因为所有靠他吃饭的女人,也就是他以前的情妇们,都这么喊他。 谭慕龙说的对,我太自卑了 , 我总是潜意识的把我和谭以琛的关系看得不对等,这不对等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和谭以琛的感情 , 让我束手束脚不敢大胆的去爱谭以琛。 我要改掉这个坏毛病,先从改称谓开始。 丢掉依赖感很强的“琛哥哥” , 唤他一声亲密感不减的“阿琛”。 “可我不想放弃暗刃计划。”我伸手抚上了谭以琛的侧脸,目光是前所未有的轻柔:“不放弃这个计划不是因为安辰,而是因为你。” 谭以琛的瞳孔有细小的放大 , 我在他眸底看到了某种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可你不需要……”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他刚开了个头,我便拿食指挡到了他唇间 , 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因为我知道他接下来想说什么。 “我需要的。”我凝视着他岑黑如墨染的眼睛 , 一字一顿的跟他讲道:“就像你不想让我身陷险境中一般 , 我也不想让你每天刀口舔血,邹北城对你早已起了杀心,这事儿拖得越长,他下手的机会就越多……我们不能再从头开始了!” 更重要的是 , 我们也没办法重头开始。 乔远黛败下来以后 , 我敢保证 , 绝对不会有第二个女人能顶上去。 谭以琛却给了我另一个解决办法。 他扬唇一笑,眸色无声无息间加深了:“那如果我提前下手,除了邹北城呢?” 我瞬间僵住了,满目不可置信的看向谭以琛。 谭以琛面不改色,眼眉间甚至是染笑的。 “我哥做事太过板正了。”沉默片刻后 , 他垂下眼帘 , 过长的睫毛在他下眼睑处打下一片弧形的阴影 , 他的微笑突然变冷了:“可我不是我哥 , 我也不是军人……我不需要按规矩办事 , 玩儿黑,邹北城未必玩儿得过我。” 我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了:谭以琛这意思,是要直接……做掉邹北城? 这应该很冒险吧?毕竟邹北城军衔挺高的,他一死,上面儿肯定得着重的查,到时候万一把谭以琛给查出来…… 想到这里,我不敢再往下想了,委婉的劝阻谭以琛:“你可别忘了 , 邹北城身后还有南宫世家呢,那可是老牌儿的黑道世家 , 你跟他们玩儿,肯定落不到什么好果子吃的……” “黑帮交给我哥对付啊!”谭以琛语气轻松:“为什么张叔他们想除南宫世家想了这么久 , 硬是除不掉呢?还不是因为勾结了邹家?邹老爷子年事已高,邹北城的其他堂兄堂弟又都成不了什么气候 , 只要邹北城一死,邹家基本就等于垮了 , 失去了邹家的庇护,收拾南宫世家那还不跟玩儿似的?” 我对打击恐怖组织这种事情所知甚少,所以也不好发表自己的看法 , 只能理性的表示:“这件事你还是跟你哥哥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吧。” 谭以琛皱了下眉,似乎并不愿意跟谭慕龙讨论这些。 我能理解他的感受,因为我大概能猜到,谭慕龙不会同意这卑劣的方法的。 他和邹北城斗了这么久,为的不是把邹北城暗杀掉,而是堂堂正正的把他给抓了,将他的罪行公告天下,然后以此建功立业。 如果邹北城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死了 , 那谭慕龙忙活这么多年,不是白忙活了? 而且,暗杀一旦开始 , 谭家和邹家就真算闹翻了,而且还是明面儿上闹翻 , 暗杀成功还算好的,毕竟邹北城一死,邹家也就倒台了 , 可如果没成功呢?死里逃生的邹北城会如何反击,也是个未知数。 总之,这个方法风险太大,我不觉得谭慕龙会同意。 “好了 , 别不高兴了。”见谭以琛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 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 柔声哄他道:“若想成功的除掉邹北城,后面肯定少不了你哥的帮忙……所以这事儿你必须得跟你哥商量,乖 , 听话。” 闻言 , 谭以琛突然笑了。 我皱起了柳眉,不解的问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谭以琛收敛了笑意 , 可眼睛还是弯着的:“只是‘乖,听话’这三个字,貌似一直都是我在对你说,现在突然反过来了 , 让我觉得很有喜感。” 章节目录 第275章 不显山水 我歪着脑袋,眉目含笑的凝向谭以琛,轻声问他:“那你喜欢我这样跟你说话吗?” 闻言 , 谭以琛剑眉微皱,沉思了两秒才带着些犹豫回答我说:“谈不上喜欢 , 但也不讨厌吧。”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而是反手拿过自己的外套穿上了。 “我真的要走了。”这是我第三次跟谭以琛告别了:“跟你哥好好商量商量 , 商量出结果后,给我电话。” 难得的,谭以琛竟真听了我的话。 他用力的抱了我一下,将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 , 深情道:“我一定会很想你的。” “不用太想我。”我咬了下他的耳朵 , 闭着眼睛跟他说:“我的酒店离你只有二十五公里远 , 开车不到半小时你就能到我住的地方。” 讲到这里,我停了下,纤细的指轻轻的将谭以琛往后推了推 , 而后抬头凝向他:“而且你要知道 , 在你想我的时候 , 我也在想你。” 谭以琛笑了,揽着我腰的手又收紧了一些:“怎么办,我更舍不得你走了。” 话虽这么讲,可他最后还是放我走了。 他必须得放我走。 现在一切都还未成定局 , 我这条“线”还没到撤的时候。 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 邹北城皱着眉头 , 面带不悦的问我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我一边儿换拖鞋 , 一边儿漫不经心的回答邹北城说斯迪安非要留我吃饭 , 我推脱不了,只好应下来,吃完晚饭才回来的。 “那我中午的时候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邹北城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语气也蕴着几分怒意。 中午?我一时有些窘迫:貌似中午的时候,我和谭以琛正在…… 真相当然是不能告诉邹北城的,我换好了鞋子 , 抬头没好气的白了邹北城一眼,冷声反问他:“我如果昨天晚上七点到九点那段时间给你打电话,你会接?” 昨晚七点到九点 , 正是邹北城和他真正的买家进行交易的时间。 这个时间段儿 , 他肯定是不会接任何人的电话的——我估摸着,他手机都不一定会开机。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邹北城自知理亏 , 于是放柔了语调哄我:“只是你去了这么长时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我颓然的叹了口气,伸手搂住了邹北城的腰 , 把脑袋埋到邹北城的怀里,有气无力道:“不好意思 , 刚刚是我态度不好……我道歉。” 邹北城伸手抚过我的长发,垂眸问我:“怎么了?看你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谈判进行的不顺利?” 我苦笑了下,极为委屈道:“谈判若是顺利的话,我至于现在才回来吗?” 闻言,邹北城眉头无声无息间皱了起来,表情也变凝重了:“所以说……斯迪安没有上钩?” 我离开了邹北城的怀抱,沉闷的摇了摇头。 “是暂时还没上钩。”我纠正邹北城道:“斯迪安说单价有点儿贵,我们的货量又大,他一时半会搞不出这么多现金来。” 这些话是谭以琛教我说的,现在谭慕龙那边儿还没有确定要不要假装上钩,所以我这边儿也不好给邹北城准确的答案,只好拖延时间 , 看谭慕龙和谭以琛最后打算怎么办。 邹北城眉头皱的更深了:“也就是说斯迪安他想压价?”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以我对上帝教的了解,他们是出得起这个价钱的 , 现在推三阻四,大概就是想压价。” 邹北城没有说话 , 只是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眉眼间染着几分轻蔑的意味。 我拿捏不准他这是什么意思,忍不住问他:“那我们要降价吗?反正也不是真卖给他,不如就……” “先不降。”我话还没说完 , 邹北城便沉声打断了我:“斯迪安是个多疑的人,立刻降肯定会让他起疑心的,先吊他两天,然后再降。” 我不由的笑了:“你还挺阴险。” 邹北城伸手点了下我的鼻子:“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我冲他抛了个媚眼儿:“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 , 就知道你很阴险。” 邹北城睁大了眼睛 , 一脸惊讶:“不是吧?我一直以为我给你的第一印象挺好的。” “那我呢?”我挑眉问他:“我给你的第一印象是怎样的?” 邹北城唇角扬起一个邪魅的弧度:“想睡。” 我僵住了:妈的,不该跟他讨论这个的…… 然而现在后悔 , 早已为时过晚,邹北城猛地伸手揽过了我的腰,舔着下唇暗哑着嗓子的跟我调情:“现在 , 依旧想睡。” 想睡你大爷啊!我欲哭无泪:我现在满身都是吻痕 , 这衣服一脱,还能得了? 就在我纠结该拿什么借口搪塞邹北城的时候 , 我的救世主南宫薰从天而降。 “老邹,你媳妇儿回来没?我他妈都快饿死了!这都快八点了,咱们能不能别等你媳妇儿直接去吃饭啊?”南宫薰一脚踹开了大门。 邹北城额角青筋暴起:“等她和谭慕龙和好了,我一定天天去她卧室串门。”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踮起脚尖在邹北城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回答他道:“你真觉得她和谭慕龙能和好?” “不觉得。”邹北城坦言道:“但我相信 , 以南宫薰的性格 , 她一定会五花大绑把谭慕龙绑南宫世家去 , 给她做压寨夫人。” “不该是压寨夫君吗?”我纠正邹北城。 邹北城却坚持己见:“不 , 是压寨夫人 , 有的时候你不能从性别上面判断强弱,谭慕龙和南宫薰一比,他明显只有当夫人的料。” 那是你还不够了解谭慕龙!我在心里回答邹北城:你永远不知道,当那块儿木头下定决心做某件事的时候,他身上能迸发出多么强大的力量来。 就像当初我刚刚开始勾引邹北城的时候,为了抬高我的身价 , 谭慕龙和我假扮成了情侣,那时候 , 我每天都在担心 , 怕谭慕龙演技不湛,露出马脚。 可他每次都能惊艳我 , 他虽木讷,但学习能力超强 , 为人又有耐心,不惜耗费数年来布一场大局。 更重要的是 , 高傲如他,为了最终的胜利,是甘愿受辱的。 所以,在我看来,邹北城和南宫薰他们虽然厉害,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不显山水的谭慕龙,才是最后的赢家。 章节目录 第276章 计中计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邹北城和南宫薰却都还没吃晚饭 , 究其原因,南宫薰愤愤然的表示:“还不是你家大情圣非要等你一块儿回来吃晚饭啊!” 我突然明白刚刚我进门的时候,邹北城为什么憋着一股火了。 他等我回来一起吃晚饭一直等到八点 , 结果我告诉他我已经跟斯迪安吃过了……这不爽感大概跟老婆做了满满一桌子美餐等老公回家吃饭,老公却打来一个冰冷的电话,说自己今晚不回来吃饭了是一样的吧? “何必非要等我呢?”我抱歉般的看向邹北城,满是心疼的训斥他:“以后我们一起吃晚饭的时间多了去了 , 又不少这一顿,再说了,我这个点儿还没回来,一看就知道是在外面吃过了嘛!” 闻言,邹北城垂眸笑了:“你吃没吃是一回事儿 , 我等不等就是另一回事儿了……你带病忙活了一整天 , 还是为我的事而忙的 , 我若连饭都不等一起吃,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我若真心爱邹北城,听到他这么说,心底一定会觉得温暖无比 , 可惜的是 , 我不爱他 , 他的温柔给错了人。 但我还是装出一副感动无比的模样,低头红着脸笑了。 情愫酝酿的正好,不幸的是,旁边有个电灯泡。 南宫薰冲我和邹北城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 , 一脸嫌弃:“你们秀恩爱能等吃完了饭再秀吗?你俩这儿有情饮水饱,我他妈可还饿着呢!” 我和邹北城相视一笑 , 终于决定不再“虐狗” , 拿了外套 , 和南宫薰一块儿出了酒店。 邹北城早就订好了饭店 , 这家店在芭堤雅相当知名,就跟全聚德在北京的名号一样,总之,各大旅游指南上都标明了:到泰国来,一定要到这家店来吃一顿,否则 , 一定会遗憾终生的。 “你故意的是不是?”我气鼓鼓的瞪着邹北城:“明知道我已经吃过饭了,还带我来我最喜欢的餐厅!你这分明就是变相的打击报复!” 其实我从没来这家餐厅吃过饭,毕竟这是我第一次来泰国 , 来了以后又一直因各种事而忙碌不堪 , 根本没时间尝当地的美食。 但是谭慕龙和谭以琛给“乔远黛”设计的资料里却显示:乔远黛是泰国的常客,曾多次往返泰国 , 和泰国诸多权贵关系匪浅。 没办法,为了不露出马脚 , 我来泰国前曾跟着乔老爷子废寝忘食的学了好久的泰国文化,并将芭堤雅著名的饭店、景点、小吃街、娱乐场所等地方全都研究了个透彻。 为了显示自己真的对芭堤雅相当的熟悉 , 我一下飞机就缠着邹北城,让他带我到这家餐厅来吃饭,还多次强调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家餐厅。 可邹北城却因各种事宜一直没能带我过来。 “亲爱的,你这可就冤枉我了。”面对我的指责,邹北城笑得无奈:“你没回来的时候我就订好位子了……谁知道你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我撇了撇嘴,摆出一副哀怨不已的模样来。 见状,邹北城安慰我:“没关系,你若是喜欢咱们明天再来就是了,反正工作已经做完了 , 我现在有大把的时间陪你。” 我心头一紧:这岂不是再说,我以后得天天被邹北城调戏? 不是吧?他一边儿忙工作一边儿调戏我,我都快应付不过来了 , 他若是天天调戏我,那还了得? 我正苦闷着,突然 , 坐在我旁边的邹北城身子猛然一僵。 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震撼人心的画面一般,瞳孔骤然放大,额角青筋暴起 , 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像是要随时冲出去跟别人拼命一般。 我愣了两秒,下意识的顺着邹北城愤怒的目光看了过去,然后 , 我也僵住了。 因为我在邹北城目光的尽头看到了谭以琛。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里:谭以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 应该是巧合吧 , 我想 , 因为谭以琛身旁还站着一个女人。 那应该是个泰国女人,不到三十岁,长得说不上有多漂亮 , 但是特别有气场 , 一看便知非富即贵。 谭以琛并没有看到我和邹北城 , 还在引着那美女往饭店里走。 我满心困惑,实在搞不懂谭以琛这是在唱哪一出儿。 这时,坐在我对面的南宫薰突然喃喃低语道:“欸,那女人不是上帝教首领莫扎哈的女儿凯琳吗?” 这话把我和邹北城都惊到了,我们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向南宫薰 , 脸上都写满了愕然与震惊。 “你确定那是莫扎哈的女儿?”震撼过后 , 邹北城眉头紧锁 , 压低声音面色凝重的问南宫薰道。 南宫薰的语气很笃定:“肯定是啊 , 那小婊子从小跟我闹不对,我认错谁也不会认错她的!”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八卦了一句:“为什么凯琳跟你闹不对啊?” 闻言 , 南宫薰冲我抛了个媚眼儿,很不要脸的表示:“嫉妒我的才智和美貌呗!” 我扶额,默默的把头扭到了一边儿:是我的错,我不该八卦的,在开口发问之前我就该料到她会这么回答我…… 我和南宫薰的闲谈并没有让邹北城放松下来,他依旧眉头紧锁,神色复杂,时不时的拿余光去瞥已经入座了的谭以琛和凯琳。 我见他似乎很介意谭以琛也在这家餐厅用餐的样子 , 于是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心翼翼的问道:“要不我们换家餐厅……” 我话还没说完,邹北城便打断了我 , 他似乎根本就没听见我刚刚说了什么 , 直接抬头看向南宫薰,语气沉冷的问她:“为什么谭以琛会和上帝教的人来往?” 顷刻间,我的心再次揪紧了 , 简直恨不得立刻冲到谭以琛跟前,把他好好的骂一顿 , 让他请上帝教的人吃饭的时候,选哪儿不好,非选这么一个人多眼杂的地方……这不是明摆着想暴露吗? 然而 , 现在才提醒谭以琛,明显为时已晚,邹北城的话也引起了南宫薰的好奇。 “对啊。”南宫薰摸着下巴低声喃语道:“谭家不是不沾黑的吗?谭以琛怎么跟凯琳搞到一块儿去了?” 章节目录 第277章 引蛇出洞 桌面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了,邹北城和南宫薰都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 像是猜到了什么似的,可他俩又都不说话 , 因此我也不知道他们心里再打什么鬼主意。 这让我更加焦灼了,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谭以琛一下。 于是我借口自己要上厕所,起身离开了座位。 来到洗手间后 , 我慌忙从包里翻出了自己的手机,霹雳啪啦的打下一大段话,以短信的形式发给了谭以琛。 短信的内容大概就是告诉谭以琛我和邹北城他们也在这家餐厅吃饭,我们就坐在他的左后方 , 邹北城和南宫薰已经看到他了 , 也看到并认出和他一起进来的美女凯琳小姐了。 短信的末尾 , 我绝望的问谭以琛:“怎么办?邹北城和南宫薰已经起疑心了,他们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和上帝教的人来往,你约上帝教的人出来吃饭,就不能约个隐蔽的地方吗?为什么非要冠冕堂皇的跑到这么受欢迎的大众餐厅!” 谭以琛很快便给我回了短信 , 短信只有短短七个字 , 可足以让我瞠目结舌。 ——谭以琛在短信里跟我说:“别担心 , 我故意的。” 原谅我智商太低,一时间没太看懂,愣神几秒后,我给谭以琛发过去一连串的问号 , 以表示我的困惑。 也幸亏现在谭以琛不在我旁边 , 否则的话 , 他一定会笑话我智商低的。 “不懂了吧?这叫引蛇出洞。”智商超高的谭以琛在短信里向我解释道:“不使点儿猛招出来,怎么把那奸细引出来呢?” 我似懂非懂:所以说今天这看似巧合的相遇,其实是谭以琛故意而为之的? 他这么做,目的是为了把南宫薰安插在谭慕龙队伍里的奸细引出来? 可……可怎么引呢?他不就是跟上帝教首领的女儿吃了顿饭吗?这跟谭慕龙队伍里的奸细有个毛关系啊! 我满脑子问号。 但我又不好意思问谭以琛——我怕被他鄙视。 不过既然谭以琛说这一切都是他故意为之的 , 我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 于是便删掉短信,重新把手机塞回了包里,然后洗了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谭以琛抬了下头,游离的目光正好飘到了我身上。 于是他皱了下眉 , 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来,一直盯着我 , 直到我在邹北城旁边坐下来为止。 我坐下后 , 谭以琛的目光便转移到了邹北城身上。 邹北城显然也早就注意到了一直盯着我看的谭以琛,他和谭以琛隔空向往 , 彼此的目光都沉冷而深邃。 现场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我想如果邹北城和谭以琛的眼神能化作某种有实质性力量的东西的话 , 那邹北城和谭以琛肯定会被彼此的目光射成稀巴烂。 剑拔弩张之际,服务员刚好端着盘子过来上菜 , 成功的化解了尴尬, 于是邹北城最后阴鸷着眸子瞥了谭以琛一眼,随后,终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我如释重负:说实话,有那么一刹那,我真害怕邹北城沉不住气,冲过去跟谭以琛打起来。 ——要知道,现在在邹北城眼里,谭以琛可是杀死他亲弟弟的幕后真凶! 所以他如果冲过去揍谭以琛,我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 可他没有去揍,他把视线收回来以后 , 便恢复了以往的沉着冷静与风趣尔雅,就好像他从没看到谭以琛一样。 他极具绅士风度的从服务员小姐的手里接来盘子 , 然后动作很轻的把盛着精致食物的盘子放到了桌子上,一盘接着一盘……就这样 , 他帮服务员小姐上完了菜,在服务员小姐离去的时候,他甚至还微笑着用泰语向服务员小姐表达了感谢。 这让我倍感恐惧 , 那句古话怎么说的来着?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海面都是很平静的,暴风雨越强,海面越平静…… 我想,现在的邹北城一定很愤怒 , 愤怒到他已经生不出气来了。 亦或者说 , 现在的谭以琛在他眼里已经不再是一个活着的人了 , 所以他不再生谭以琛的气,因为生一个死人的气是相当愚蠢的。 这顿饭吃的我胆战心惊的,我总是控制不住的去想邹北城不久前跟我说过的 , 有关他想除去谭以琛的话。 虽然他没有明示 , 可我知道 , 他迟早会对谭以琛下手的。 该死的!我在心里懊恼不已的骂着自己:刚刚怎么忘了提醒谭以琛,让他今日小心些,多带几个保镖在身边,免得被邹北城算计呢? 我这榆木脑袋,真是越来越不好使了! 谭以琛和凯琳比我们先离开餐厅,待他们俩离开后 , 南宫薰凝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扭头问邹北城:“你说谭家会不会背地里也涉黑了?” “不可能。”邹北城斩钉截铁的回答道:“谭慕龙的妈妈是房产界的大亨 , 他们家明面儿上捞的钱都花不完,何必冒险涉黑?” 南宫薰并不赞同邹北城的话 , 她耸了耸肩膀,一脸轻松的表示:“谁会嫌自己的钱多呢?” 邹北城没有接话 , 只是默默的灌了自己一整杯啤酒。 “应该不会的。”我忍不住插了个嘴 , 笑着跟南宫薰说:“谭慕龙他本身就是打黑的,现在自家又涉黑……这不打脸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南宫薰白了我一眼:“正是因为谭慕龙主管打黑,谭以琛才敢涉黑啊!出了事儿他哥兜着,他怕什么?” 这话我没法儿往下接,只好识相的闭了嘴。 邹北城摸着下巴沉思了两分钟,然后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我和南宫薰说话般的开口道:“如果谭以琛真的涉黑了,那扳倒谭家,就不是什么难事儿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 他猛然抬头看向南宫薰,面色严肃的吩咐南宫薰道:“你让二十一号盯着点儿谭以琛 , 好好调查下他和上帝教的关系 , 一有发现,立刻向我报告!” 我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谭以琛所说的“引蛇出洞”是这么个意思啊…… 章节目录 第278章 演得太逼真 谭以琛故意设计在“Ruen-Thai”饭店偶遇邹北城,让邹北城看到他和上帝教首领莫扎哈的女儿凯琳一起用餐的画面 , 这样一来,邹北城肯定会好奇为什么谭以琛会跟上帝教的人来往?难道谭家也涉黑了? 好奇心的诱导下,他必是会派人好好调查一下此事的 , 而最适合调查这件事儿的人,非南宫薰安排在谭慕龙身边的奸细莫属。 毕竟,那奸细就在谭慕龙和谭以琛身边。 这样一来 , 蛇就引出来了。 虽然早就知道我家男人智商傲人,但这招使的,依旧让我忍不住在心里为他疯狂的鼓掌:一针见血,又快又准 , 当然 , 如果他事先能知会我一声的话那就更好了 , 每次都让我把心提到嗓子眼儿里去,真的很恶劣欸! 我正胡思乱想着,坐在我对面的南宫薰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谭家绝不可能涉黑!” 闻言,我和邹北城同时抬起头来,一脸纳闷的看向南宫薰。 “为什么这么说?”邹北城问南宫薰 , 语气相当严肃。 我也竖起了耳朵 , 想听听南宫薰的见解 , 然后好把这见解反馈给谭以琛,让他做好下一步的准备。 谁料,南宫薰却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表示:“谭家若是想涉黑的话,为什么不跟我联手呢?难道我还会坑他们不成?” 我扶额,已经无力再无吐槽什么了。 邹北城认识南宫薰的时间比我长 , 所以他的抗打击能力也比我强 , 面对南宫薰的作妖 , 他游刃有余的拆她台道:“你难道不会坑他们吗?在我的印象里,你好像没少坑过谭慕龙吧?” “错。”南宫薰伸出自己纤细白皙的食指来 , 动作缓慢的左右摇了摇:“被我坑过的人很多 , 可我从来没坑过谭慕龙。” 她这话把我给逗笑了:南宫薰没坑过谭慕龙?开什么玩笑,她现在的所作所为,不就是在坑谭慕龙吗? 不过我不准备拿这件事怼她,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怼了,她会怎么回答我。 ——“我这么做是为了谭慕龙在一起好不好?军方不罢他的职,我们怎么长相厮守?” 她惯会狡辩,所以我决定拿一件她狡辩不了的事来怼她。 “那七年前的那一枪呢?”我凝视着南宫薰,唇角带着残忍的笑:“听说你本不需要开那一枪的 , 可你开了,貌似差几厘米就能射到心脏……这算不算是在坑谭慕龙呢?” 南宫薰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她目光凌厉的瞪了我一眼 , 我隐隐在她眸底察觉到了杀意。 可令我自己都倍感意外的是 , 我居然没有感到半分的恐惧。 “怎么,恼羞成怒了?”我唇角勾起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 一脸的轻描淡写:“别生气嘛,我又没有指责你的意思 , 只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你喜不喜欢谭慕龙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关心 , 但是我很好奇,为什么你总是强调自己很喜欢谭慕龙呢?明明你的所作所为,和你强调的事实,都是相反。” 南宫薰脸色似乎缓和了些,可气场仍在。 她慢条斯理的从桌前巨大的龙虾上私下一块儿白嫩的虾肉,将虾肉沾上了酱,然后放进了嘴里。 品尝完鲜美的龙虾后,她终于抬起头来,把目光重新放到了我的身上。 “幸亏老邹喜欢你。”她微笑着 , 说话的语气甚至是温柔的,可话的内容却相当骇人:“否则的话 , 你估计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这已经是明着在威胁我了。 若是换做以往,我肯定立马就怂了 , 可经历过这么多风风雨雨后,我胆子也肥了,甚至不觉得南宫薰这威胁有什么可怕的。 “不一定哦。”我也随手扯了块儿海鲜 , 蘸酱往自己的嘴里放:“南宫小姐是要命的罂粟花,但我并不是单纯的白莲花。” 大概是因为我和南宫薰之间的火药味实在是太强了吧,怕我俩真因这点儿小事儿结了仇,邹北城慌忙开口打圆场道:“你们怎么还吵起来了呢?好了好了 , 咱不说这事儿了行吧?吃饭吃饭 , 看被谭老二搅和的 , 饭都吃不安生了。” 话题就此结束,南宫薰没有对七年前给谭慕龙的那一枪做出任何的解释。 可令我倍感惊讶的是,她也没有为当年的“胜利”沾沾自喜。 相反 , 她愤怒了 , 就好像我愿望了她什么一样 , 她怒不可遏到甚至当着邹北城的面儿威胁我。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愤怒,她不该愤怒的啊,七年前她明明赢的漂亮,现在谭慕龙已经不在这儿了 , 她应该得意洋洋的跟我和邹北城好好讲讲她当年是怎么算计谭慕龙的 , 再用轻蔑的语气讽刺谭慕龙两句 , 这才是她本该有的反应才对。 我更不明白 , 为什么谭慕龙明明已经不在我们面前了,南宫薰却还要装出一副对谭慕龙一往情深的模样……她这是装给谁看呢? 这些问题只有南宫薰能回答 , 可惜的是,我却没有时机也没有胆子再去发问了。 匆匆的吃过这顿极为坎坷的晚饭后,我和邹北城便回了酒店,南宫薰没有跟我们一块儿回去——她打车到“条带区”找乐子去了。 “远黛,你以后不要再跟南宫薰叫板了,好不好?”车上 , 邹北城委婉的向我提议道:“她……她就是个疯子,跟她较劲儿你落不到好处的。” 我的脸瞬间阴了下来:“你的意思是说,要让我让着她咯?” “我不是那个意思。”邹北城脸上写满了无奈与为难:“我的意思是说……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伤了和气实在没必要 , 再说了 , 南宫薰喜不喜欢谭慕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呢?咱们管他们干什么?” 我拿眼梢儿冷冰冰的瞥了邹北城一眼,不遗余力的挑拨离间道:“怎么没关系?谭慕龙是我们的敌人好不好?南宫薰若一直跟谭慕龙纠缠不清,你就不怕她有一天会为了谭慕龙而出卖我们?” 闻言 , 邹北城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笑话一般,夸张的笑了:“你想多了 , 除非南宫薰她想自杀,否则的话 , 她是绝不会出卖我们的。” 章节目录 第279章 最终的决策 我懂邹北城的意思,在他看来 , 南宫薰罪行累累,一旦她出卖了邹北城 , 那相当于在自杀,毕竟没了邹家的庇护,他们南宫世家估摸着很快就被警方清理干净了。 但邹北城似乎忘了些什么——我不介意提醒他一下。 “亲爱的 , 那你说如果谭家也涉黑的话,南宫薰她是更想和你合作呢,还是更想和谭慕龙合作呢?”我笑靥如花。 邹北城脸上的笑容则凝固住了。 ——看样子,我间离成功了。我唇角勾起的笑意越来越深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再接再厉 , 继续添油加醋:“南宫薰之所以不背叛你 , 是因为除了你以外 , 她找不到更好的保护伞了,一旦她发现谭慕龙也愿意给她撑起保护伞,你猜她背不背叛你?” 邹北城没有说话,只是脸色越发的阴沉 , 出租车穿梭在灯红酒绿的马路上 , 路灯昏黄的光透过车窗映了进来 , 邹北城刀削般凌厉的脸被这暗黄色的光打亮了一半,另一半则完全隐在黑暗里。 接下来的两天相对而言就平静多了,谭以琛那边儿没什么动静,邹北城也让我暂时别去联系斯迪安 , 而是等斯迪安主动来联系我 , 所以我一下子就清静了下来 , 每天就是和邹北城游览游览名胜古迹 , 吃吃泰国美食 , 小日子过的别提有多滋润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得不断的应付总是想把我搞到床上去的邹北城,起初我还能以感冒了不想传染他唯有将他拒之门外,后来我感冒好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再次动用了谭以琛给我的那个什么致幻剂。 幸运的是用完致幻剂的第二天,谭以琛那边儿就给我回话了。 他说南宫薰安插在谭慕龙身边的奸细已经揪出来了 , 他也制定出了控制现场伤亡的有效策略,所以 , 上面的意思是:暗刃计划继续执行。 我的呼吸无声无息间加重了:终于等来决策了 , 暗刃计划继续执行……也就是说,我马上就要打入敌人内部了。 我正失着神 , 谭以琛低醇的嗓音再次从电话那端传来,语气微微有些阴冷:“虽说上面的意思是继续执行暗刃计划 , 但是我并不打算放弃我的计划。” 什么?我猛然回神:谭以琛的计划?谭以琛有什么计划啊? 难道是指……暗杀邹北城? 我睁大了眼睛,花了好长时间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别开玩笑了。”我尝试性的劝谭以琛:“人家上面儿都做决定了 , 你服从命令就是了,胡闹什么呀!” “我没有胡闹。”谭以琛的语气沉而冷:“有更快更简单的方法为什么不用呢?再说了,邹北城不也一直想要我的命吗?礼尚往来,他花了那么多心思想弄死我,我不给他点儿回礼,岂不是显得很没礼貌?” 这话把我给吓到了,我脱口而出:“他已经对你下手了吗?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紧张的语气取悦了谭以琛,电话那端传来一声浅笑,紧接着便是谭以琛充满磁性的声音:“放心,都是些虾兵蟹将,伤不到我的……” “那也不能马虎!”我厉声打断了他:“你没听过那句话吗?什么骄者必败,还有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 菜刀再硬,一枪撂倒!你……你哥不是当兵的吗?让他给你搞套儿防弹衣来穿穿啊!” 谭以琛笑得不能自已:“你这顺口溜都是从哪儿看的?还挺好玩儿……” “这不是重点!”我生气了:“重点是防弹衣!你穿防弹衣了没有?” “穿了穿了。”谭以琛随口敷衍我:“里三层外三层,除非对方射脑门 , 否则伤不到我。” 这话把我给搞抑郁了,因为我突然意识到:就算穿了防弹衣,对方也能拿枪往脑门儿上射啊! 我急坏了:这可怎么办啊?总不能让谭以琛再戴个头盔吧? 虽然每天都戴个头盔是挺奇怪的 , 但安全第一嘛,于是我小心翼翼的向谭以琛提议:“那个……你介不介意再戴个头盔?” “郁可可!”谭以琛怒不可遏的骂我道:“你还有完没完了?” 我委屈极了:“人家……人家这不也是为了你的人身安全吗?” “我安全的很。”谭以琛没好气的数落我:“你先保障好自己的人身安全吧!邹北城和南宫薰都不是什么好鸟,你呆在他们身边要随时保持警惕,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劲儿后立刻撤 , 别逞英雄,计划失败就失败了,你可不能把小命儿给我搭进去!” 我美滋滋的点了点头,软糯着调子以撒娇的口吻回答他:“知道了……你也要注意安全哦,下次见面 , 我会第一时间扒掉你的衣服 , 如果你衣服里面没有穿着防弹衣,你就等着睡一辈子的书房吧!” 言罢 , 不给谭以琛讨价还价的机会,我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随后,我回到酒店 , 找出邹北城和南宫薰来 , 摇晃着手里的手机 , 笑意盈盈的向他们公布道:“斯迪安联系我了,他要求每克降十美元。” “这降的也太多了吧?”尽管这笔生意其实并不存在,可南宫薰依旧对“货物”的卖价相当上心。 邹北城也表示降的太多了,每克降十美元 , 相当于我们每一千克要降一万美元 , 折合成人民币 , 也是七万多块钱……没有卖家会同意这么大的降幅的。 我伸手做了个“暂停”的动作 , 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别着急 , 砍价嘛,肯定是上来就把价钱压得很低,然后再慢慢回旋。”我笑着解释道:“我是中间人,不好跟他讨价还价,所以我想着要不你们两方见一面吧,反正斯迪安那边儿也有买的意思 , 我做庄,给你们设个饭局 , 你们到饭桌上 , 慢慢讨论价钱。” 邹北城和南宫薰对视一眼,并没有拒绝。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 当天晚上,我便在泰国最豪华的俱乐部定了个包间 , 宴请斯迪安和邹北城他们,还叫了好几个漂亮的泰国妞过去陪场。 章节目录 第280章 暗杀 这场会面虽然是我安排的,但全程我几乎没说几句话 , 和斯迪安讨价还价的工作全都是南宫薰和邹北城他们在做,我则负责坐在一边儿慢悠悠的喝茶 , 并在他们争吵的太激烈的时候开口拉一下架,帮他们平复下情绪。 双方争执不休,斯迪安表示 , 他每千克最高给到四万五千美金,不能再高了,南宫薰则一口咬定四万七千美金不肯松口。 我心里一阵无语:你说这又不是真交易,只是场计谋罢了 , 南宫薰至于这么较真吗?稍微争论一下就松口呗 , 还真跟斯迪安杠上了。 可能南宫薰是个比我还专业的演员吧 , 她入戏太深,和斯迪安针锋相对,谁也不肯让谁 , 一度把场面搞得十分尴尬。 眼看着双方就要闹掰了 , 我慌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 伸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清了清嗓子道:“两位先不要吵了好不好?听我说一句,大家都是朋友,一个有货源 , 一个需要货 , 这次合作成功了 , 后面咱们还能长期合作 , 现在为了这点儿毛利润吵成这样,至于吗?” 南宫薰和斯迪安彼此对视一眼 , 然后默默的把头扭到了一边儿,脸色都不太好看。 见状,我笑了,继续和事佬般的劝他们道:“你们两方都是我的好朋友,我偏向谁心里都不安生,这样吧 , 咱们折中一下,一千克四万六千美金怎么样?” 这个价钱合情合理,南宫薰和斯迪安勉强同意了。 “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 才给到这么高的!”末了 , 斯迪安指着我用憋足的英语强调道:“在泰国,这么大的量 , 还只收现金,没人能给到这么高的!” “是是是。”我浅笑嫣然的应着:“多谢老哥哥卖我这个面子,改天我一定设宴好好请您一顿!” 生意就这么谈成了,尔后我们在包间里花天酒地了一番 , 一直闹到凌晨三四点才离开。 邹北城和南宫薰都喝高了,走路晃晃悠悠的 , 由于我感冒刚好,邹北城不敢让我喝太多酒,所以他一直在为我挡酒,最后我滴酒未沾,他倒把自己给搞醉了。 斯迪安怕我搞不定这两个醉鬼,好心的派小弟把我们送了回去,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邹北城和南宫薰安顿好了,正想回瘫床上好好休息一番,这时 ,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细小的窸窣声。 我不由的皱了下眉:什么声音?听着怎么这么像……有人在撬窗户呢? 不会吧?我忍不住扭头向声源处看去:难道谭以琛又密谋要绑架我? 那他估计绑架不到了,因为自从上次我被他安排来的“歹徒”绑架了 , 邹北城便向酒店老板反映了酒店的安全问题,酒店老板不搭理他 , 他一怒之下带我们换了家按有防盗窗的酒店。 胡思乱想中,我已经将目光投到了窗口,这一看不要紧 , 我彻底被窗口的景象给吓僵了。 ——窗外,几个黑衣人吊在半空中,正在撬窗户外按的防盗铁栅栏! 我下意识的想呼救,可电光火石间我突然想起了谭以琛前几天跟我说过的话,他跟我说他不打算放弃他的计划,他要“礼尚往来”的还邹北城一次暗杀! 所以说 , 外面的黑衣人会不会是谭以琛派来的?我胡乱的猜想着:如果他们真是谭以琛派来的话,那我肯定不能呼救啊! 现在邹北城和南宫薰都还醉着 , 只要黑衣人成功的撬掉铁栅栏破窗而入 , 那他们得手的概率还是很高的。 说实话,也就是我现在没凶器,若是给我一把枪 , 我都能轻而易举的干掉烂泥般瘫在床上昏睡的邹北城和南宫薰 , 更不要说是这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了。 可如果对方不是谭以琛派来的 , 那就好玩儿了,不仅邹北城和南宫薰会被干掉,我也得跟着完蛋! 所以……我到底该不该呼救呢?我左右为难。 好在很快黑衣人们就为我解决了这个难题——他们撬掉了最后一根铁栏杆,然后直接踢碎窗户闯了进来! “啊——”我终于尖叫了出来,慌忙跑到床边死命的晃着邹北城:“北城!快醒醒,有……有劫匪闯进来了!你快醒醒!” 邹北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与此同时 , 闯进来的黑衣人迅速向我们靠近着 , 其中有一个动作神速 , 三两步就来到我的背后 , 举起手中的匕首便刺向我的脖颈。 说时迟 , 那时快,邹北城猛的推了我一把,我受力不均,脚一歪,直接摔倒在地,避开了那要命的一击。 这一摔把我摔的头昏脑眩的 ,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邹北城已经和刚刚那个拿匕首刺我的黑衣人扭打到了一起。 南宫薰也醒了 , 刚刚她明明还连站都站不稳呢 , 此刻却能敏锐的躲开黑衣人的袭击,还能吊儿郎当的给予反击。 我彻底懵了:怎么回事儿?他们为什么连我也杀?难道说这群人不是谭以琛派来的? 可如果他们不是谭以琛派来的话,还能是谁派来的呢? 邹北城和南宫薰在泰国还有别的仇家吗?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 , 毕竟就南宫薰那脾气,她在外面有一两百个仇家我丝毫不会觉得意外。 凌乱中 , 卧室的门突然被人撞开了,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冲了进来 , 各个手里持枪,很快便把场面控制住了。 这些人貌似是南宫薰的人,控制住歹徒后,为首的那个走到南宫薰跟前,恭恭敬敬的弯下了腰,自我检讨道:“属下来迟了,请小姐恕罪。” 南宫薰没有理那男人,只是颇为不耐烦的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待那男人退下后 , 南宫薰走到被控制住的黑衣人跟前,用脚把那黑衣人的下巴抬了起来。 “谁派你们来的?”她阴声问道。 那男人咬着牙不肯回答。 见状 , 南宫薰不恼反笑,她向后伸了一下手 , 刚刚那个向她请罪的男人立刻将一个类似于清朝贵妃佩戴的那种长长的护甲套的东西递到了南宫薰的手上。 这护甲套清朝贵妃们佩戴的护甲套还是稍有不同的,贵妃们戴的护甲套大都是镶金戴银,玉石环绕的 , 乍一看去,奢华至极。 而南宫薰的手下递到南宫薰手里的那个护甲套则是黑色的,做工虽然精巧,但是看上去特别的锋利 , 与其说这是装饰品 , 倒不如说这是个小型的武器。 南宫薰慢条斯理的把护甲套戴到了食指上 , 尔后垂眸,打着哈欠懒洋洋的对跪在她面前的黑衣人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谁派你们来的?” 她拿眼梢冷冰冰的瞥了那男人一眼。 章节目录 第281章 阴招 可能是因为南宫薰的威胁不够有力度吧,那黑衣人把头往旁边一扭 , 很有骨气的选择了不招。 就在他扭头的那一刹那,南宫薰猛然勾起戴着护甲套的食指,势如雷霆的向那男人袭击而去! “啊啊啊!”下一秒 , 屋里响起了那黑衣人撕心裂肺的惨叫。 ——南宫薰将护甲套锋利的尖端又快又狠又准的刺进了黑衣人的右眼里! 黑衣人痛苦的挣扎着,想要伸手去捂自己的眼睛,却又因被南宫薰的手下按着而动弹不得 , 只能不断的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以缓解疼痛。 此时,南宫薰手上戴着的黑色护甲套的尖端还镶在那黑衣人的眼眶里,她美艳到不可方物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容 , 随着那笑容的扩大 , 她的食指开始换着角度的在那黑衣人的眼眶里转动。 黑衣人的惨叫声越来越凄惨了 , 可折磨他的魔女却还没得到满足。 我一时有些于心不忍,默默的把头扭到了一边儿,不想再去看那黑衣人的惨状。 就在我扭头的那一刹那 , 南宫薰再次猛地勾了下手指 , 然后快速的把食指收了回来。 定睛一看 , 她黑色的护甲套上沾满了鲜血和一种透明的我也叫不出名字的古怪液体,而在她护甲套的最尖端,赫然立着黑衣人的眼珠! 我忍不住干呕了一下,差点儿把晚餐吐出来。 不是我反应大,主要是这画面实在是太恶心了 , 我现在都不敢去看那个被挖了眼珠的黑衣人 , 我怕我看了会一连做好几个月的噩梦。 秒怂的不单单是我 , 其余黑衣人也全被南宫薰给吓傻了 , 纷纷磕头求饶 , 南宫薰还没逼问到他们呢,他们就招了。 不过他们招的都是泰语,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都招供了些什么。 幸运的是南宫薰泰语也不是很好,她扭头瞥了她手下一眼,她手下立刻会意,上前一步向南宫薰解释道:“他们说是一个姓谭的先生买通他们过来行凶的 , 他们并没有打算对你下手,他们的目标是邹先生。” 闻言 , 南宫薰回过头来看向邹北城 , 而我则彻底愣住了。 姓谭的先生?也就是说,这些人确实是谭以琛派来的? 可既然他们是谭以琛派来的,那他们为什么连我都攻击?难道他们不知道我和谭以琛是一伙儿的吗? 唔……这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我身份特殊 , 只有谭慕龙和谭以琛的几个亲信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而这些行刺者一看就是谭以琛随便花钱找的泰国黑社会,谭以琛怎么可能把这种机密告诉他们? 我突然搞不懂谭以琛这么做究竟目的何在了:他派人来暗杀邹北城 , 却又不派专业的人员过来,而是派了几个完全靠不住的酒囊饭桶……他这到底是想杀邹北城啊,还是不想杀邹北城啊? 我正沉思着 , 这时,邹北城的手机突然响了。 这铃声来得太过突然,我、南宫薰甚至是邹北城,全都被吓了一大跳。 邹北城把手机从口袋里掏了出来,顶着我们众人的目光,按下了接听键。 他按下接听键的那一刹那,谭以琛的脸突然出现在邹北城的手机屏幕上! ——刚刚邹北城接到的并非单纯的电话,而是电话视频。 “晚上好啊,邹大哥。”视频里,谭以琛懒洋洋的跟邹北城打着招呼:“有收到我送你的小礼物吗?” 邹北城脸色铁青,目光阴鸷而可怕:“谭以琛,你活腻了是不是?” 面对邹北城怒不可遏的威胁 , 谭以琛不愤怒也不畏惧,而是面带微笑 , 一本正经的回答邹北城:“邹大哥您多心了,我活得很好 , 吃得好喝得好睡得更好,一点儿也不腻。” 邹北城脸色越来越难看了,我感觉谭以琛若是再激一激他 , 他估计就要把自己手里的手机直接捏碎了。 “知道你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不知道邹北城是不是被谭以琛给气疯了,短暂的沉默后,他居然笑了:“毕竟 , 只有你活得开心 , 我看到你的人头的时候 , 才有愉悦感,你若早就不想活了,我要你的命也就没意思了。” 谭以琛脸上虽然依旧带着笑 , 可那笑意止于唇角 , 并没有蔓延到眼睛里去。 “我也一样。”他回答邹北城说:“希望你过的幸福而快乐 , 然后亲手终止了你妙不可言的人生。” 闻言,邹北城嗤笑了一声,脸上写满了轻蔑:“你若是真想要我的命的话,麻烦下次找个专业点儿的杀手过来好不好?就这几个酒囊饭袋 , 都不够我练手的。” “哦?”谭以琛拖长了腔调,笑得意味深长:“那他们的老大够不够给你练手呢?” 邹北城眉头锁紧了 , 面带困色的看向谭以琛。 谭以琛唇角的笑意逐渐扩大了:“猜不到是谁?那我给你点儿提示吧 , 几天前我们在Ruen-Thai-Restaurant偶遇时,我是和谁一起吃饭来着?” 邹北城的脸色再一次阴沉了下来。 “莫扎哈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 谭以琛继续往下讲着:“但愿你们还没动上帝教那几个可怜虫吧……晚安了 , 邹大哥 , 和你聊天很愉快。” 言罢,不待邹北城作答,谭以琛便直截了当的挂断了电话。 顷刻间,卧室陷入了一片寂静中,邹北城和南宫薰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个被南宫薰挖去了右眼的,可怜的上帝教教徒 , 彼此的目光都相当的复杂。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现在我们在泰国 , 属于在别人的地盘儿上 , 最忌讳的就是动地头蛇的人。 可刚刚,南宫薰却挖了“地头蛇”手下的眼睛…… 尽管南宫薰并不知情,但他确确实实打了上帝教的脸 , 上帝教的现任首领又是个暴脾气……这事儿往下发展,后果可想而知。 冗长的沉默后 , 邹北城猛地扭头看向了我,厉声下命令道:“计划必须马上实施!远黛 , 你联系好斯迪安那边,问清楚他最快什么时候能准备好钱!我们必须得在上帝教把这件事儿闹大之前,结束交易,尽快回国!” 章节目录 第282章 帷幕 经过多番协商后,我们最终把交易日期定到了周三晚上十点 , 也就是两天后。 交易日期刚定下,邹北城就给我买了一张回上海的飞机票。 他对我说 , 后面的事他和南宫薰会安排好,泰国这边儿不需要我再做什么了,为了我的安全起见 , 我还是早些回国的好。 我没拒绝,因为我在泰国的任务确实已经完成了——谭以琛和邹北城交给我的任务我都完成了,现在,是我退场的时候了。 事情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模样 , 就看谭以琛和邹北城的造化了。 芭堤雅乌塔堡国际机场内 , 邹北城给了我一个长达五分钟的拥抱 , 他一手环着我的腰,一手搂着我的肩,削冷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 , 暗沉着调子在我耳边嘱咐我道:“我很快就会回国的 ,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 , 你要注意安全,不要一个人去偏僻的地方,也不要混夜店……” 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两秒,尔后又苦笑着补充道:“我们这一次可以说是把上帝教彻底得罪了,斯迪安和莫扎哈都记仇的人 , 他们很有可能会追到中国找我们报仇……总之,我没回去的这段时间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 , 我却拿食指挡住了他的嘴唇。 “比起担心我 , 你现在更应该担心你自己吧?”我略带责备的瞪了邹北城一眼 , 忧心忡忡道:“我好歹回国了,你呢?还在敌营呢!而且那个谭以琛还一心想杀你……怎么看都是你的处境比较危险吧?” 闻言 , 邹北城扬唇邪魅一笑,轻描淡写道:“这算什么,我以前在野战队的时候,遇到过更糟糕的情况。” “你没听说过骄兵必败吗?”我急了:“莫扎哈、斯迪安还有谭老二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你不能掉以轻心,听到没?” 邹北城唇角噙着的笑意越来越深了,他伸手动作爱怜的揉了下我的头发,拖长了腔调回答我道:“知道了 , 老婆大人。” 老婆大人?这称谓把我喊得有些不知所措:据我所知,邹北城他是有老婆的。 ——而且他的老婆明显不是乔远黛。 于是我稍稍变了变脸 , 抬眸目光危险的瞥了邹北城一眼:“亲爱的,你真的要在这时候提‘老婆’这件事儿吗?” 邹北城似乎这才意识到“老婆”这两个字是不能乱喊的一样 , 俊逸的脸上微微显出几分尴尬来。 不过这尴尬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笑着捏了捏我的脸 , 哄人的话张口即来:“亲爱的,在我心里 , 你才是我的终身伴侣。” 男人哄女人的话,向来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 我才不会往心里去呢。 于是我微不可闻的冷哼了一声,没有理邹北城。 “你看你,怎么又生气了?”邹北城满脸的无奈:“这事儿都过去多久了,怎么还往外搬……” “欸欸欸!”我伸手做了个“打住”的动作,纠正邹北城道:“谁说这事儿过去了?当时我是看你弟弟刚出事儿,不想再拿这事儿为难你,所以暂时把这件事搁浅了下……但这并不代表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邹北城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片刻后,他颦眉问我:“那你想怎样?” 我扬唇笑了,拖长了腔调念绕口令般的吊他胃口道:“这事儿是你亏欠我,所以当然是我想怎样就怎样了 , 不过具体要怎样……就等你回上海后,咱们再详谈吧。” 言罢 , 我冲邹北城摆了摆手:“我的登机时间快到了,亲爱的 , 拜拜。” 我给了邹北城一个飞吻,然后转身向安检处走去。 身后一阵寂静,两分钟后 , 邹北城沉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一路平安。” 我没有回答,而是扬起了手臂,动作幅度极大的左右摇晃了一下,告别的姿势相当潇洒。 五个小时后 , 我回到了上海。 走出机场后 ,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上海的口气 , 隐约中竟有一种“终于到家了”的感觉。 其实我也没在芭堤雅待多长时间,满打满算也就三周左右吧,但我却像离开了上海整整三年一样 , 内心的悸动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短短的三周里 , 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 我满心的沧桑,满心的无力,现在终于能给自己放两天假,让自己好好放松放松了。 心中虽这样想 , 但我其实一点儿也放松不下来——谭以琛和谭慕龙还在芭堤雅呢 , 邹北城又一心想要谭以琛的命,这要我如何放松? 我几乎无时无刻不在为谭以琛担忧 , 想打电话问问他情况 , 又怕他现在正在忙 , 我一个电话打过去干扰了他,这种纠结的心情,别提有多难受了。 就这样熬了三天,泰国那边儿终于传来消息了。 但不幸的是,给我报消息的是邹北城,而不是谭以琛。 “我们成功了!”电话里 , 邹北城的声音里有按捺不住的喜悦:“周三晚上,死了两个新兵 , 受伤的不计其数 , 还误伤了一个路过醉鬼!上帝教那边儿死了五个人……这下,谭慕龙怕是再也翻不了身了!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笑声爽朗 , 我的心却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 误伤了路人?我忧心忡忡:这是出了意外,还是也在谭以琛和谭慕龙的计划之中? 若是意外的话,也不知道谭慕龙能不能跟上面儿交差…… “亲爱的,我买了今晚的机票 , 马上就飞回去了……想我了没?”失神中,电话那端传来邹北城的低笑。 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问道:“你几点回来?用不用我去机场接你?” “不用。”邹北城竟拒绝了我:“我得会军委一趟 , 这次谭慕龙捅出这么一个篓子来,我不过去‘参他一本’多不够朋友啊?你早点儿休息吧,明天咱们再见。” 我沉声应了一句好,然后又跟邹北城腻歪了几句,这才挂断电话。 事情既然已经落下帷幕,我自然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联系谭以琛了,所以刚挂断邹北城的电话,我便迫不及待的拨通了谭以琛号码。 可令人不安的时,当我按下拨号键后 , 手机那段“嘟——嘟——”了两声,随后便传来机器客服冰冷而又僵硬的声音:“对不起 ,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章节目录 第283章 得不到就毁掉 无……无法接通?我愣住了,瞳孔不自觉的放大 , 身体瞬间绷紧,心跳也乱了:什么叫无法接通?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无法接通? 正常情况下,难道不该说:“您好 , 你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吗? ……或……或者说“已经关机”也行啊!她给我来一句“无法接通”是个什么意思啊? 我慌了,挨个儿把谭以琛身边儿的人的手机号都拨了一遍:江一峰的,胡倩的……甚至是谭慕龙的。 可没有人接电话 , 他们要么是关机了,要么就和谭以琛一样“电话无法接通”。 我再一次与所有人失联,明明几天前我刚回国的时候,谭以琛还在电话里跟我说一切都已经布置好了 , 让我等他的好消息吧。 这就是他给我的好消息吗?电话无法接通? 我又着急又担心又愤怒……一时间有太多的情绪涌上心头 , 逼得我几乎要抓狂了。 我甚至恨不得现在就跟邹北城打个电话 , 声嘶力竭的质问他他把谭以琛怎么了。 可我知道我不能这么做,一切都还未成定局,我不能自乱阵脚。 我只能分秒不离的守着自己的手机 , 等着谭以琛他们主动联系我。 这感觉很磨人 , 比两年前我坐在谭以琛送我的公寓里等谭以琛回来给我个答复还要磨人,我控制不住的去想:谭以琛会不会出事了? 邹北城那么恨他 , 肯定不会只对付谭慕龙而忘了他,而且邹北城刚刚的声音听上去那么的高兴,这是不是说明他……说明他…… 我不敢再往下想了,我只能不住的安慰自己: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 那可是谭以琛……谭以琛可是无所不能的。 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死掉 , 因为我还没有给他我最终的告白。 该死的 , 他必须得亲耳听我给他的告白 , 因为我已经在墓碑前告过一次白了,我绝不会再去墓碑前告第二次白了! 眼泪无声无息间遍布了满脸 , 我把头埋到了膝盖里,无声的哭泣着。 这时,我放在自己正前方的手机突然响了,我猛的把头抬了起来,像断头台上的囚犯听到了天下大赦的消息一样,欣喜若狂的抓起了手机。 可我高兴的太早了 , 给我打电话的不是谭以琛,也不是谭慕龙 , 甚至不是江一峰和胡倩他们。 ——而是南宫薰。 我失望至极 , 却还是尽量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按了接听键。 再怎么说 , 南宫薰这段日子也是呆在泰国的,她应该知道些什么。 我决定套套她的话。 “乔妹妹 , 干什么呢?应该没和邹长官在一起吧?”南宫薰心情似乎很不错的样子,说话的语调里染着明显的笑意。 “没有。”我嘟起了嘴巴 , 颇为不满的表示:“他都不肯让我去机场接他,一下飞机就跑军委那边儿去了,我到现在都还没见着他的人呢。” “哈哈,那正好。”南宫薰笑着:“反正我也闲着,你要不要出来跟我一起喝两杯庆祝庆祝?让老邹忙他的去,咱们快活咱们的。” “庆祝?”我抬高了音调,故作不解的问道:“庆祝什么呀?是庆祝你回国了,还是庆祝咱们的计划成功了?” “一块儿庆祝!”南宫薰豪爽的回答我道。 我不由的笑了,像个奸计得逞的小人,笑声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娇笑过后,我不动声色的把话题引到了谭慕龙身上:“话说谭慕龙会受什么处分啊?会被革职还是会被关监狱啊?” 本来我计划的是:先把话题引到谭慕龙身上 , 然后再佯装不经意的问问南宫薰谭慕龙他那个弟弟怎么样了,有没有一块儿收拾了。 可我忽视了“乔远黛”曾是谭慕龙的女朋友 , 而南宫薰又是一个相当爱吃醋的女人。 “你问这个干什么?”南宫薰语气不善:“怎么了,有了邹长官,还惦记着我家乌龙茶?” “你胡说什么呢?”我的声音里满是无可奈何:“我若是真惦记着你家乌龙茶,我至于帮你们设局摆他一道儿吗?” “为什么不至于呢?”南宫薰以她的小人之心度我的君子之腹:“得不到就毁掉……我想你也干得出这种事儿来。” 不!我在心里回答南宫薰:我才没你那么变态! 心中虽这么想 , 可实际上我却是万万不能这么说的,因为据我分析,以乔远黛的人物性格来讲 , 她貌似真的干得出这种事儿来。 于是我揣摩着乔远黛的心境,扬唇笑道:“我确实能干得出这种事儿来,但你说错了一点,对于我深爱着却又得不到的男人 , 我会亲手毁了他 , 而不是让别人代劳。” 闻言 , 南宫薰似乎轻叹了一声,幽声感慨道:“邹长官可真可怜……” 你有什么脸说这话!我冲空气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以表示自己心里对南宫薰的鄙夷:明明谭长官更可怜好不好! “话说你到底出不出来?”沉默片刻后,南宫薰懒洋洋的问我:“我现在特别激动,根本坐不住 , 出来陪我喝两杯嘛!咱们好好庆祝庆祝 , 我马上就要截个压寨夫君回去了,哈哈哈哈……” 我捉摸着在电话里也套不出什么话来了 , 于是便笑着答应了。 出去陪南宫薰喝两杯也好,酒过三巡,她的话也就变多了,到时候再套关于谭以琛的事儿 , 想必就轻松多了。 我和南宫薰约好了地点 , 然后便挂断电话到梳妆台化妆去了。 打上粉底 , 涂上修容 , 又用遮瑕膏遮了遮哭红的眼睛……一切准备就绪后 , 我拎包出了门。 南宫薰约我见面的地方是一家挺有名的酒吧,我在电话里跟她开玩笑,问她怎么改邪归正了,夜里不去夜总会嗨,反倒把“战场”订到了无聊的酒吧里。 “没办法。”南宫薰长吁短叹着:“马上就要有家室了,得规范一下行为了。” 这话从南宫薰的嘴里说出来 , 着实震惊到了我。 然而更令我震惊的还在后面。 我到酒吧后,刚坐下 , 还没跟南宫薰喝两杯呢 , 突然有个白色的身影冲了过来,对准了南宫薰的脸 , 上去就给了南宫薰一拳。 南宫薰措不及防,生生挨了这一拳 , 直接从座位上翻了下来。 章节目录 第284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啪”的一声,翻倒在地的南宫薰撞到了邻桌的桌子 , 桌子因受到了太大的冲击力而翻了,桌面上的酒瓶和就被“噼里啪啦”的全落到了地上 , 溅起无数的酒液和玻璃渣。 酒吧的人全都被震撼到了,纷纷扭头看向我们这边儿,我也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 坐在位子上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扭头向那个不知从那儿冒出来的,上来就给了南宫薰一拳的白影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 , 我再一次愣住了。 因为冲南宫薰挥拳头的不是别人 , 而是谭慕龙的另一个“迷妹”——林即白。 林即白一脚踹开了挡在她正前方的椅子 , 气势骇人的向依旧晕晕乎乎瘫在地上没有站起来的南宫薰走去,气势骇人。 “王八蛋。”林即白揪住了南宫薰的衣领,尽管此刻从我的角度出发 , 只能看到林即白的背影 , 并不能看到她的脸 , 可我能想象得到她脸上的表情有多愤怒。 “是你陷害谭慕龙的,对不对!”林即白厉声质问南宫薰:“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彻底毁了他!他已经被军方革职了,你现在满意了?!” 回答林即白的,是南宫薰势若雷霆的一拳。 不知道林即白是没料到南宫薰会突然还手,还是因为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 所以反应能力变差了,竟没躲过去! 南宫薰这一拳力道是极狠 , 落拳之际我在林即白的唇角看到了血渍 , 可林即白依旧揪着南宫薰的衣领不放 , 即便她因那一拳的力道整个人都向翻了过去 , 却也不肯放手,摔,也得拉着南宫薰一起摔! 两个集美貌与武力值于一身的女人就这么扭打到了一起,事实证明功夫再高的女人,打起架来也喜欢扯头发。 在扯头发上南宫薰可能有点儿吃亏,因为林即白的头发只达到肩部,完全没有南宫薰及腰的长发好扯。 “你这个贱人!”林即白可能是被气疯了 , 一向修养极好的她,竟也暴起了粗口:“谭慕龙可是三十二营最强的战士 , 有‘鬼魂上校’之称 , 他毕业这么久了,到现在还是军校里的传说!你竟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害他被革职,我饶不了你!” “你饶不了我?哈 , 你他妈的是乌龙茶什么人啊,他的事儿 , 轮得到你出面吗?”南宫薰也火了,不甘示弱的跟林即白吵了起来。 两人一边儿互相骂 , 一边儿干架,差点儿把整个酒馆都拆了。 这可把就把的老板给愁坏了,气急败坏的使唤服务生过去拉架,可服务生哪儿敢过去啊?林即白和南宫薰一看就是练家子,虽然是两个女人,打起架来比男人下手还狠!这若是过去拉架,百分百被误伤啊! 酒吧老板无可奈何,掏出手机似乎要打电话报警。 南宫薰是黑道一姐,林即白是军衔极高的军医,酒吧老板若是真把警察找来了 , 那可就麻烦了。 于是我连忙走过去拦住了他。 “别报警。”我瞥了眼打的正激烈的南宫薰和林即白,然后把目光投到了酒吧老板的身上 , 冷声道:“你今晚所有的损失,我会如数赔偿 , 把店门关了,赶走围观的群众。” 说着,我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来 , 递给了酒吧老板。 酒吧老板审视了我两眼,大概觉得我的衣着不像骗子吧,便收下卡来,按我的吩咐去做了。 店门被关上后 , 南宫薰和林即白因消耗了太多的体力 , 打的也不如刚才那么激烈了。 恩……看来该我出面拉架了。 “打完了吗?”我懒洋洋的靠在吧台前 , 拖长了调子问不远处明明已经累得够呛,却依旧拽着彼此的头发不肯撒手的谭慕龙的两个红颜知己。 两位红颜知己,只是彼此愤怒的瞪着对方 , 像是要用目光直接把对方瞪死一样。 我心里一阵无奈 , 于是扭头问酒吧老板讨了两大杯啤酒 , 然后拿着杯子走到南宫薰和林即白附近,扬手一人泼了她们一脸酒。 这下,两位大美女终于不再互相怒视了,而是不约而同的扭头瞪向了我。 “操!”南宫薰怒不可遏的骂我道:“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 林即白倒是没有说话 , 可她的脸色却相当难看 , 不知是被我气的 , 还是被南宫薰气的。 我感觉应该是被南宫薰气的。 “我是想让你们冷静一下。”我摊了摊手 , 一脸的无辜:“这是在酒吧街 , 外面有一整条街的人,你们非要在这儿拼个你死我活?”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然后补充道:“打死对方后再被人民群众拿下送到公安局去?你俩是打算这样吗?” 闻言,南宫薰和林即白终于恢复了些理智,脸上的表情远不如刚才那么狰狞了。 “听到没,赶紧松手。”南宫薰没好气的瞥了林即白一眼:“你们军人就是这么对我们老百姓的?信不信我举报你啊?” “你他妈的算个狗屁老百姓。”林即白恶狠狠的瞪了南宫薰一眼:“想举报我就举报去啊,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命活到举报我的那一天!” 明明林即白没给南宫薰好话听,可南宫薰却笑了 , 而且那笑容并不是冷笑。 我也说不清楚这笑容里的味道,可这笑容不对劲 , 非常的不对劲儿。 更不对劲儿的是南宫薰居然率先松开了林即白的头发 , 林即白虽心有不甘,但也动作缓慢的松开了南宫薰。 两人此刻都狼狈至极 , 脸上身上都挂了彩,还沾着我刚刚泼她们的啤酒。 可不知道为什么 , 她们却给我一种气场仍在的感觉,就像小时候看古代武侠剧一样 , 高手即便受了重伤,依旧力压群雄。 彼此沉默不语的对视了几分钟后,南宫薰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了 “既然你要我的命,而我也挺想要你的命的,那不如咱们找个地方决斗吧。”南宫薰压低了黛眉,凉声向林即白提议道:“找个没人的地方,带上除枪以外的武器,拼尽全力打一场,打到一方倒下去再也站不起来为止……怎么样?你敢吗?” 章节目录 第285章 决斗 我被南宫薰的话吓了一大跳:打到一方倒下去再也站不起来为止……这意思不就是说不把对方打死绝不停手吗? 南宫薰这家伙,果然是个疯子。 不过我想林即白肯定不会跟着南宫薰一起发疯 , 她是个理智而又识大体的女人,拼上性命决一死战这种幼稚低级而又不可理喻的东西 , 她才不会参与呢。 我很了解林即白,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能仰慕谭慕龙这种原则性很强的男人的女人 , 想必她自己也是个相当有原则的人。 可忽视了一点儿,那就是: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 没犯傻那是因为还没爱上,真爱上了,就算精明如谭以琛 , 也是会犯傻的。 “正合我意。”林即白冷笑一声:“像你这种社会残渣 , 早该有人来收拾你了 , 警方缺乏证据不能逮捕你入狱,那就让我来为民除害吧!” 南宫薰斜着眼睛极为轻蔑的瞥了林即白一眼,轻哼道:“谁收拾谁,可不一定。” 我震撼到说不出话来了:什么?林即白居然答应了? 开玩笑的吧?她不想在军界混了吗? 现在又不是古代 , 签生死状这种东西早就过时了 , 她们两方无论谁被打死 , 都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南宫薰还好,她本来就是混黑道的,打死人之后销毁证据做的肯定比谁都溜,就算后面纸包不住火了 , 她换个身份证往国外一跑 , 过个十几年再回来 , 照样逍遥。 可林即白不行啊 , 她可是军医 , 就算她打死的是臭名昭著的南宫世家的人,那也是要处分的,因为上面儿没给她这个权力,她这就叫无组织,无纪律,轻则一顿检讨 , 严重的话说不定还会被降职。 而且她是因为感情的事才意气用事,跟南宫薰决斗的 , 所以她上司知道这件儿后肯定要重新评估她 , 甚至会质疑她的能力,觉得她不能被委以大任。 她做了那么多聪明事 , 却极有可能因这一场傻事而毁掉自己的前途。 此时此刻,我真的很想冲过去 , 揪住林即白的衣领,狠狠的骂她两句:你他妈的疯了吗?南宫薰她是黑手党 , 她能这么玩儿,但你能吗? 可惜的是,现在的我是南宫薰的“同伙”,所以我只能阻止南宫薰做傻事,而不能阻止林即白做傻事。 不过我知道谁能阻止她。 ——谭慕龙! 现在,我得想办法搞到她们两个决斗的时间和地点,然后赶紧跟谭慕龙通风报信,让他出面制止这场愚蠢之极的决斗。 我清了清嗓子,装出一副对这件事非常有兴趣的模样来,笑意盈盈道:“听上去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不如我来给你们当裁判吧?” 闻言,南宫薰挑眉 , 拿眼梢轻飘飘的扫了我一眼:“可貌似我们根本不需要裁判。” 想来也是,毕竟是堵上生命的决斗 , 输赢哪里需要裁判来断定?活着的那个,肯定是最后的赢家。 但裁判的工作可不止定输赢这么简单。 “谁说不需要?”我笑意不改:“虽然你们这场‘生死决斗’不需要裁判来定胜负,可赛前检查总是需要的吧?万一有人违规带枪了呢?万一有人设下埋伏带了很多人去围攻另一个人呢?” 我停顿了下 , 唇角噙着的笑意逐渐加深,游说南宫薰的理由信手拈来:“退一万步讲,就算没人违规,可你们也总需要个当地人给你们找场地吧?” 南宫薰和林即白都不是本地人 , 所以我热情的自我推销道:“上海这边儿我最熟了,哪儿人烟稀少,哪儿车水马龙,我闭着眼睛都能给你找到。” 南宫薰似乎被我说服了 , 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 漫不经心的表示:“那就带路吧。” 我愣住了,眉头下压:“现在?” “对啊。”南宫薰无所谓的耸着肩:“你刚刚不也说了吗?万一我们双方有人想动歪念头怎么办?夜长梦多 , 反正早晚都得决斗,那就出其不意,今晚斗吧。” 我一脸窘迫 , 神色复杂的看向南宫薰:“可我觉得我上面说的那些歪念头只有你会动 , 林军医是个有节操的人 , 肯定不会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南宫薰不高兴了,气邹邹的瞪了我一眼:“虽然我动歪念头的可能性确实挺大的,但你也不能这么说我啊!” 我更窘迫了:这话我没法儿往下接…… “别墨迹了,带路吧。”尴尬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林即白突然开了口 , 她活动了下筋骨 , 骨关节处传来细小的“咯咯”的响声。 稍作活动后 , 她清冷着眸子瞥了我和南宫薰一眼 , 凉声道:“我也没耐心等到第二天了。” 现场的气氛瞬间又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 林即白和南宫薰虎视眈眈的对视着,彼此的眼眸里都蕴着令人胆战心惊的恨意。 这种情况下,我纵便是想要劝架,怕也劝不动了。 更糟糕的是,上午的时候我给谭慕龙打电话还打不通,这才过去七八个小时 , 也不知道他这“训”挨完了没。 若是没有的话,谁来阻止这两个“为爱疯狂”的女人呢? 多思无益,我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 一脸无所谓的表示自己酒喝多了 , 想先上个厕所,上完厕所后再带她们俩去决斗。 言罢 , 我转身去了洗手间,然后快速的把洗手间的门关上 , 掏出手机给谭慕龙打了个电话。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 谭慕龙的电话还是出于关机中。 我焦虑不已:这可怎么办啊,南宫薰和林即白都不像是在开玩笑,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她们互相残杀? 怎么我老遇到这种事啊?我在心里愤恨不已的骂了一句。 拖着也不是办法,我给谭慕龙发了条短信,将大致情况跟他描述了一下,并把我即将带南宫薰和林即白去的决战地点也告诉了他。 发完短信后,我不放心,又给邹北城打了个电话,问他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邹北城气得要命,在电话里跟我咆哮:“南宫薰他妈的就不能给我安生一天是吧?她知道林即白是谁吗?她可是军委副主席的孙女儿!” 章节目录 第286章 遇险 我吃了一惊:说实话,我真没想到林即白来头居然这么大。 她为人太过清冷 , 又不怎么爱说话,尽管以前邹北城曾提过林即白军衔不比他低 , 但我一直没把这当回事儿,潜意识里并不觉得林即白有多厉害。 现在看来,是我愚钝了。 邹北城还在怒不可遏的骂着南宫薰 , 我没时间再听他发牢骚了,于是冷声打断了他:“先别骂了,想想该怎么办吧……我可弄不住南宫薰,要不你过来一趟?” 电话那端沉默了,良久后 , 邹北城颓然的叹了口气。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 , 但刚一开口 , 洗手间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南宫薰不耐烦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乔妹妹,你掉里面了?怎么墨迹这么半天!还出的来吗?” 我慌忙放下了手机 , 抬高音量回答南宫薰:“马上就出来了 , 别着急 , 再等我两分钟。” 言罢,我将手机重新递回嘴边,并用手挡住了自己的嘴巴,压低声音跟邹北城说:“我没时间跟你唠叨了 , 你听好了 , 我一会儿会把南宫薰和林即白带到酒吧街最东边的那块儿空地上……你沿着长泰酒吧街一直往东走 , 会看到一个黑漆漆的 , 特别破的小巷子 , 穿过那条小巷子,就到空地了。” “我会尽量拖延时间的,你赶紧赶过来!她俩全是练家子,又都在气头上,我拉不住的!” 把该说的都说了以后,不待邹北城回答,我便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 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从洗手间出来了。 南宫薰和林即白正斜倚在洗手间外的走廊口等着我 , 我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 , 只觉得压力山大。 “你们确定要今晚打吗?”我垂死挣扎道:“不回去挑挑武器,做做准备?” 闻言,南宫薰吐出一口飘渺的烟气 , 轻笑道:“不需要……有时候用拳头比用刀子还要痛快。” 你果然是个变态!我在心里咬牙切齿的下结论道。 林即白没有说话,可我知道她的答案:她想今儿个就为谭慕龙报仇。 我自知劝不动她们 , 只能尽量拖延时间了。 “那边儿黑灯瞎火的,不好做检查 , 我们就在这儿检查一下你们身上有没有带枪吧。”我拍了下手,微笑着看向南宫薰和林即白,用眼神询问她们可以吗。 她俩没有异议,全都站直了身体,一副已经做好被搜身的准备的模样。 这不搜不知道,一搜还真是把我吓了一大跳。 林即白还好,身上基本没带什么危险物品,可南宫薰就不一样了,光是大大小小的匕首 , 我就从她身体的各个部位搜出来不下十把。 当我把第十二把短匕首从南宫薰靴子内侧抽出来的时候,我忍不住吐了个槽:“你家开武器店的啊?” 南宫薰气鼓鼓的瞪了我一眼:“我喜欢收藏匕首不行吗?” 我十分同情的看向了林即白,由衷的表示:“你应该感谢我毛遂自荐做了你们的裁判 , 否则的话,你铁定要被捅死的。” 林即白却不这么认为 , 她冷哼了一声,只跟我说了三个字:“天晓得。” “哟。”我忍不住“乔远黛式”的讽刺了她一句:“看你这样子,你是觉得你能赤手空拳挡下这么多匕首咯?” 林即白冷冰冰的瞥了我一眼,没有回话。 倒是南宫薰笑盈盈的替她做了回答:“她挡不下来 , 但是夺一两支匕首过去还是完全不成问题的……所以只要不带枪,其他武器带多少,都不会影响比赛的公平与公正。” 说着,她从另一只靴子的内侧掏出一把只有手掌大小的 , 长相稍稍有些古怪的手枪 , 随手扔给了我。 我吓得要死 , 忙不失迭的接住了那手枪,这感觉,跟徒手接地雷似的 , 心脏差点儿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 不过 , 南宫薰居然主动把私藏的枪交了出来……明天的太阳会不会从西边儿出来啊?我在心里开玩笑般的想着。 “检查完了吧?”南宫薰懒洋洋的打着哈欠:“现在能走了不?” 我凝着眉头沉思了两秒 , 然后一本正经道:“你还是让我再搜一遍吧,我对你不放心。” 南宫薰冲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表面儿上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我感觉她应该在心里骂我了。 其实搜身是借口 , 我主要目的是拖延时间。 邹北城他现在应该还在军委 , 从那边儿赶到这边儿来 , 怎么也要一个多小时吧?我可不敢让南宫薰和林即白打一个多小时 , 所以能多拖一秒 , 便是一秒。 可我又不能让南宫薰看出来我正在拖延时间,所以第二次搜完南宫薰和林即白的身后,我把从南宫薰身上搜出来的武器装到了自己的包包里,然后又拿着手枪威胁了酒吧老板一顿,喝令他不许报警。 一切都准备就绪后,我带着南宫薰和林即白去了酒吧街东边儿的空地。 这边儿比较偏僻 , 黑灯瞎火的,采光只能靠月亮。 然而南宫薰和林即白并不在乎采光问题 , 她们此刻战意正盛。 我还想着再跟她们唠会儿嗑 , 拖延拖延时间,结果她俩招呼都不打一声 , 便已经开打了。 我紧张极了,站在一边儿不住的看手机 , 只祈祷邹北城或谭慕龙能赶紧赶过来,可千万别闹出人命来。 可能是我诚心感动了上天吧 , 她们刚开打没一会儿,突然从连着空地的那个黑漆漆的巷子里冲出来好几个男人。 难不成是邹北城来了?我心里一阵欢喜。 但我很快便发现了不对:从衣着打扮上来看,这些男人应该是些地痞流氓,并不是邹北城的人。 不会是遇到劫匪了吧?我心头一紧。 那伙人很快便把我、林即白还有南宫薰团团包围住了,随后,一个染着黄头发,看上流里流气的男的向我们这边儿靠近了两步,举着手电筒照了照我们的脸。 “没错的,老大!”那黄毛向他们的头头汇报道:“中间的那个就是照片上的这个人 , 咱们是全带走,还是就带走她一个?” 闻言,我愣住了。 中间的那个……我扭头看了看站在我左边的南宫薰 , 又扭头看了看站在我右边的林即白,一脸震惊:开什么玩笑?他们的目标居然是我? 章节目录 第287章 嫉妒的女人最可怕 黄毛小子话音落地之际,南宫薰和林即白也缓缓的扭过头来 , 面色诧异的看向站在正中央的我,目光复杂。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 , 强行挤出一个僵硬到不能再僵硬了的笑脸来,颤声问她们两个:“两位大佬儿,你们会保护我的,对吧?” “我为什么要保护你呀?”南宫薰特别嫌弃的瞥了我一眼 , 冷哼道:“你那么的不信任我,搜身的时候搜她两遍搜我三遍……咱俩的友谊在那一刻已经走到了尽头。” 我都快哭了:“咱们的友谊就这么的脆弱吗?” “那当然了。”南宫薰高傲的仰头:“兄弟情胜天,闺蜜一线牵……一根儿线而已,很容易就会断的。” “断了那就再绑上啊!”我垂死挣扎:“想当初你算计我我都没跟你计较,现在我不就怀疑了你一下吗?你至于吗你?” 南宫薰表示她很至于 , 因为她算计完我以后 , 又给了我价值好几千万美金的生意 , 这“闺蜜之线”是用白花花的钞票又重新绑上的。 “你现在能出多少钱来修复咱们俩的‘闺蜜之线’?”南宫薰斜着眼睛看我。 靠!这他妈的那里是修复“闺蜜之线”啊?这分明就是chi裸裸的敲诈啊!我在心里咆哮着。 我正欲义正言辞的谴责一下南宫薰,过来抓我的流氓头子却不敢了,怒不可遏的冲我们吼道:“操 , 还他妈的聊起天而来了,胆儿挺肥啊妞儿?敢小瞧老子!” 说着 , 流氓头子神色一凛,调高音量吩咐他手下道:“兄弟们!把她们三全给老子绑了!上!” 听到这儿 , 我乐了:绑得好!绑得妙!正愁南宫薰不愿意帮忙呢,这群蠢货倒帮我解决这个难题了! 流氓头子下完命令后,包围着我们的这群不善之徒便一边儿把玩着手里的武器,一边儿淫笑着向我们靠近。 “美女,别怕 , 哥哥们不是坏人!只要你们乖乖的跟哥哥走 , 哥哥不会伤害你们的。”一个留着刺儿头的男人邪恶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 看向我们的眼神越发的猥琐。 他话音刚落 , 便有人接茬儿道:“对 , 哥哥们不仅不会伤害你们,还让你们好好爽爽,真正体验一把做女人的滋味儿……” “哈哈哈哈哈……”流氓们哄堂大笑。 他们自以为是的调戏着我们,熟不知,某些女人,是不能被调戏的。 南宫薰活动了活动手腕,骨关节处发出细小的“咯咯”的响声。 她冷哼了一声 , 目光是前所未有的阴冷:“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偏来闯……” 林即白脸色也不太好,显然流氓们的话也激怒了她。 唯有我高兴的不要不要的:愤怒点儿!再愤怒点儿!揍死他们!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两位女英雄,上吧! 此时 , 刺儿头已经走到我们跟前了 , 他可能对冰山美人儿更感兴趣些,伸手便想去挑林即白的下巴。 结果 , 那手还没碰到林即白,便被林即白猛然抓住胳膊,一个后翻撂到了地上! 流氓们可能没料到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林即白居然这么有力气 , 瞬间愣住了,片刻后 , 流氓头子反应过来了,冲他的小弟们大喊道:“愣着干什么!一个小娘们儿就把你们吓到了?出息呢?赶紧给我上啊!” 这话点醒了众人,这群傻缺们又喊着二逼无比的口号,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就这样,一场混战开始了,嘴上虽说着不管我,但南宫薰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每每有歹徒靠近我,她都会替我收拾掉。 “你他妈的傻是不是啊?”搞定第三个企图趁乱把我劫走的歹徒后,南宫薰怒不可遏的冲我吼了一句:“傻愣在这儿干什么?跑啊!” 我这才意识到,南宫薰和林即白的体力都已经到了极限 , 歹徒们人数又太多,她俩已经快撑不住了。 她们两个是因为我才被卷入这场危机中的 , 现在我趁乱跑路,明显太不仗义 , 可若是不跑,我又帮不上什么忙,只会给她们拖后腿。 为难之际 , 我突然想到:我包里不还是还有一把手枪吗?如果把枪给南宫薰的话,让林即白给她开路,然后她冲过去劫持了流氓的头子,我们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 这样想着 , 我慌忙拉开了自己包包的拉链 , 在里面胡乱的翻找着那把精巧又杀伤力极大的武器。 可我晚了一步 , 我的枪还没掏出来,流氓头子却已经拿枪对准了我们。 他拿的,还是那种又长又大 , 我也叫不上名字 , 但一看就相当危险的枪。 “全都给老子停下!”流氓头子冷声威胁我们道:“谁他妈的要是敢再动,老子一枪崩了她!” 林即白和南宫薰都不敢再动了 , 绷紧了身子站在原地,一脸的惊愕。 我也惊呆了:他们怎么会有枪? 这里又不是美国,普通的地痞流氓玩玩儿刀也就罢了,怎么可能搞得到枪? “妈的,没想到两个小妞儿还挺能打。”见南宫薰她们停下了 , 流氓头子冷哼一声 , 笑得轻蔑:“还是邹夫人想的周到 , 知道你这小妞儿不好对付,特意给老子配了武器!” 邹夫人?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口中的“邹夫人”,难道是在说……邹北城的老婆? 怪不得他们是冲我来的!妈的,失策了! 南宫薰也反应过来了,挑眉问那流氓头子:“林婉月派你们过来的?” 流氓头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 脸一下子就变白了,恼羞成怒般的冲南宫薰喊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活腻了是不是?” 闻言 , 南宫薰嗤笑了一声:“我看林婉月才他妈的是活腻了。” 我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我万万没想到,邹北城的老婆林婉月会买凶来杀我。 她不是大家闺秀吗?怎会做出如此极端之事?邹北城以前在外面也没少养女人啊,她不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忍下来了吗? 怎么到我这儿,却一反常态,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了呢? 章节目录 第289章 论口才好的重要性 由于劫匪们有枪,我和南宫薰还有林即白不敢轻举妄动 , 只能束手就擒。 劫匪头子命手下把我们三个绑了起来,然后把我们压上了他们停在一旁的面包车里。 我问劫匪:“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劫匪们嘻嘻哈哈的开着我的玩笑 , 有的说要带我回去给兄弟们乐呵乐呵,有的吓唬我说要把我装进麻袋里然后“丢粽子”扔进黄浦江……他们的玩笑开的越来越下流,听得我一阵恶心。 “兄弟 , 林婉月给了你多少钱啊?”这时南宫薰突然踹了她前面的座位,以吊儿郎当的口气询问道。 ——坐在她正前方的,正是劫匪的老大。 老大冷哼了一声:“不该管的,少他妈的管!” “打个商量呗。”南宫薰拿下巴指了指我,嬉皮笑脸道:“不瞒你说 , 这小妞的老公有钱的很 , 与其杀了人成逃犯 , 不如改绑票啊!拿她手机给她老公打电话,狠狠敲他一笔,再远走高飞 , 到泰国的芭堤雅乐呵去,多好!” 劫匪头子侧了下头 , 拿眼梢冷冰冰的瞥了我一眼 , 冷哼道:“当老子傻是吧?你少糊弄老子,以为老子不知道这小妞是邹北城的情妇吗?威胁邹北城,老子不要命了!” 看来这劫匪还不算太傻。 “可你杀了人情妇,人照样不会饶你啊!”南宫薰锲而不舍,继续给劫匪做工作:“林婉月我知道她 , 小气的很!我猜她给你的报酬也就一百来万吧?这一百万是够你花了,可你的兄弟们呢?留下来给邹北城当枪靶子啊?” 此言一出 , 车里的小弟们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 纷纷睁大了眼睛 , 神色复杂的看向他们大哥。 劫匪头子慌了 , 猛地转过身来,恶狠狠的威胁南宫薰道:“老子当然不会抛弃自己的兄弟了,你他妈的再胡说,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面对如此凶恶的威胁,南宫薰却一点儿也不惧怕,反倒笑得更欢了。 “你看你,生什么气?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帮你捞钱保住你的兄弟们吗?”南宫薰一副“咱们都是自己人”的模样 , 我感觉这若是在抗日战争时期,她一定能做个好汉奸。 尽管南宫薰设身处地的为劫匪们着想 , 劫匪大哥却不信她:“哼 , 我绑了你,你想办法帮我捞钱?真以为我傻是不是?” “我帮你捞了钱你放了我嘛。”南宫薰嘴皮子溜的令我叹为观止:“其实咱们的利益是统一的,我帮你捞了钱 , 你得到了好处,肯定不会再为难我了对吧?那我不就安全了?我为了自己的安全 , 帮你捞钱,这怎么就说不通了?” 劫匪大哥没说话,很显然 , 他已经有些动摇了。 南宫薰脸上笑意更甚:“你不信我也行,就听我跟你分析嘛,听听又不是什么坏事儿……若是听完后你觉得我骗了你,再崩了我也不迟。” 言罢,她不待劫匪大哥回话,便话锋一转,讲起了自己的分析:“说实话大哥,你这买卖做的太赔了,你们绑了邹北城的情妇 , 邹北城肯定一个不落全都得把你们干掉!你这么多小弟,把命抵押出去 , 就换了一百来万,合着每个人头都不到五万,你说你亏不亏?” 劫匪大哥和劫匪小弟们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 显然,他们也觉出亏来了。 南宫薰趁热打铁,继续往下讲道:“所以要我说 , 咱不讹邹北城,咱们讹她林婉月去!” 这话把一车的劫匪都听糊涂了,有个小弟呆呆的发问道:“这……这怎么讹啊?那美女是林婉月情敌,林婉月肯定不会出钱救她情敌的嘛!” “一看你就没经验!”南宫薰拿眼梢瞥了那小弟一眼,为他指点迷津道:“你想啊,林婉月花钱请你们去杀她老公的情妇 , 这事儿暴漏出去 , 她老公能饶她吗?这事儿再捅到媒体去 , 堂堂上校的老婆,买凶杀人……邹家还容得下她吗?” “对啊!”小弟恍然大悟,忍不住冲南宫薰竖起了大拇指:“高!高!实在是高啊!” 这下,车里的劫匪们都兴奋起来的,七嘴八舌的嚷嚷着要狠狠敲诈林婉月一笔 , 敲她哥千百万的 , 下辈子可就不用愁了。 只有劫匪老大迟迟没有开口 , 面色阴沉的坐在位置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南宫薰接着扔糖衣炮弹:“而且这样做吧,还有一个好处……你们不需要杀邹北城的小情人儿,就能敲到钱 , 既不得罪邹长官 , 又能捞很多钱 , 林婉月她做贼心虚,肯定也不敢声张这事儿……你们等于白赚啊!” “对啊老大!咱们等于白赚啊!”小弟们按捺不住了 , 甚至开始帮着南宫薰怂恿起他们大哥了:“这样一来 , 咱们也不用往国外逃了,拿了钱,想干啥干啥!” “对对对!还是国内好,有了钱,我要天天找小姐,就包最贵的!” “瞧你那点儿出息!直接开个夜总会不行吗?” “哈哈哈……” 车里的小弟们全都被南宫薰说动了心,纷纷开始畅想起了有钱后的幸福生活,可劫匪的老大却一直没有表态。 小弟们急了 , 有个胆大的忍不住催促他老大道:“辉哥,你倒是说话啊!人姑娘把路都盘算好了,你这有钱不赚……” 话还没说完 , 被称为“辉哥”的劫匪头子猛然抬头 , 目光阴厉的瞪了那小弟一眼,小弟不甘不愿的闭了嘴。 全车瞬间安静了下来 , 尽管大家什么也没说,可我能感觉得到 , 车里的绑匪小弟们已经开始对他们的大哥感到不满了。 我想,这应该全部得益于南宫薰最初说的那句“这一百万是够你花了,可你的兄弟们呢?留下来给邹北城当枪靶子啊?” 不得不说 , 南宫薰这家伙可真够毒的,三言两语就挑拨离间成功了,这情商,跟谭以琛有的一拼了。 可能也感觉到自己有些失信于兄弟了吧,绑匪头子转过头来看向南宫薰,质问她道:“林婉月可是林家人,他们林家势力也大的很,万一她恼羞成怒,找她娘家人对付我们怎么办?” “她不敢。”南宫薰语气甚是笃定:“那女人胆子小的很……你想啊,邹北城在外面养小三儿 , 她都不敢正面去捉奸,还要暗地里买通你们杀小三儿 , 可想而知她有多害怕邹北城,所以你们一威胁她 , 她第一反应肯定是花钱消灾,息事宁人,绝对不敢把这事儿闹大了。” 绑匪头子紧皱的眉似乎舒展开了一些 , 却依旧没有完全舒展开来。 南宫薰唇角噙着的笑意又扩大了几分,幽声补充道:“再说了,你们若是实在不放心就逃国外去呗……有了钱,去哪儿不行啊?” 闻言,绑匪头子思索了两秒 , 终于下了决定。 他目光阴冷的将我、林即白和南宫薰还有他在面包车上的诸多小弟一一扫过 , 最后把目光定格到了南宫薰身上。 “好!就按你说的办。”流氓头子抬高了音量:“如果我们成功的拿到了钱 , 我绝不会再为难你们,可如果没拿到钱……” 流氓头子停了下,声音瞬间阴冷了下来:“你们三个就等着被凌辱致死吧!” 章节目录 第290章 出逃 绑匪们开着面包车,把我和南宫薰她们载到了一座地理位置相当偏僻的小村庄里 , 据我所知,这村子好像是某个劫匪的老家 , 劫匪头子暂时把我们安顿到了这里。 下车待了没一会儿,劫匪头子就向他手下发布命令道:“小王,老刘 , 你们看好她们三个,我和强子出去给林婉月那娘们打电话……看紧了,别把人给我弄丢了!” “没问题。”那个名叫小王的年轻小伙儿欢快的回答道:“辉哥你放心,有我在,保证她们就是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闻言 , 劫匪头子冷笑了一声:“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小王吐了吐舌头 , 没有说话 , 随后,劫匪头子开车离开了。 见劫匪头子走远了,我拿胳膊捅了捅我旁边儿的南宫薰。 南宫薰把目光落到了我身上 , 我则动作艰难的把外套往一边儿扯了扯 , 露出裤子兜来 , 然后拿眼睛去看自己裤子的口袋,示意她也往哪儿看去。 几个小时前,当劫匪头子掏出枪对准我们的那一刻,我刚好摸到了自己包里藏着的那把只有手掌大小的手枪。 于是 ,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手枪撞到了裤子的口袋里。 装好后 , 我迅速用外套把那口袋遮住了。 劫匪们不知道南宫薰和林即白的身份 , 所以也没想到搜我们的身 , 这把枪就一直在我口袋里安静的装着。 我的裤子是紧身裤 , 所以撩开外套,枪的形状就通过裤子兜儿现出来了,南宫薰顺着我的目光看到我裤子兜儿的时候,细长的狐狸眼明显睁大了。 很好,她知道这是什么了。 我又艰难的把外套弄了回去,用眼神示意南宫薰怎么办。 南宫薰用口型无声的跟我说了一个:“刀。” 我明白她的意思 , 她再问我,她的那对堆匕首 , 我又没有拿。 我扬唇一笑 , 又目光瞥了眼自己的裤子兜儿,示意她匕首也在里面。 跟他们这群人精混久了 , 我智商也噌噌的跟着涨,我知道南宫薰和林即白束手就擒后 , 劫匪要么会当场杀了我们,要么则会把我们绑起来 , 转移到别的地方,再无声无息的做掉我们,或者利用我们做些什么。 所以我拿枪的时候,也顺手拿了把特别小的匕首……恩,准确的来说这应该是日本的那种“手里剑”,四个头都尖尖的,特别小,特别适合放在手里暗算别人。 有了这锋利的手里剑,我们就能划开绳子 , 释放双手,而有了枪 , 我们就能出其不意的拿下劫匪头子,要挟劫匪放我们离开。 南宫薰唇角噙着的笑意越来越深了,她用口型跟我说了两个英语单词:“Good -job!(干得漂亮)” 我正想着该怎么把刀给南宫薰呢 , 南宫薰却示意我,让我把那把小刀给林即白。 恩?我糊涂了:她为什么让我给林即白呢?难道是想让林即白先过去送死,试试这群小弟有没有藏着枪? 真够恶毒的! 不过这一次显然是我误会了南宫薰,示意完我以后 , 南宫薰抬头向看守我们的小王喊道:“帅哥儿,能帮我松个绑吗?我想上厕所。” 小王明显有些为难,不敢轻易给南宫薰松绑。 见状,小王的兄弟打趣他道:“王哥 , 送什么绑啊 , 你直接带这小美人儿去厕所,给小美人儿脱裤子不就行了吗?” 此言一出 , 立刻引起了屋里兄弟们的哄堂大笑,那笑声,要多恶心人 , 就有多恶心人。 南宫薰也笑着 , 她扭过头来 , 笑靥如花的看向刚才那个出言不逊的人,媚眼妖异,风情万种。 那男人立刻呆了,一副见了仙女的花痴样。 南宫薰嘟起嫣红的嘴巴 , 眨巴着细长的狐狸眼幽着调子调戏那男人:“王哥哥好像很害羞的样子,不如你送我去卫生间吧……” 众人立刻开始起哄 , 那男人一副走了大运的模样 , 搓着手美滋滋的表示:“好啊好啊,美人儿你真有眼光!” 唉……我在心里长吁短叹着:这小子死定了。 ——而且死法肯定很难看。 劫匪们还在起哄 , 纷纷毛遂自荐 , 要带南宫薰去上厕所,我则趁乱移动了下自己的位子,把自己装有“手里剑”小匕首的口袋对到了林即白那边儿。 小王老刘他们忙着训斥手下,没注意到我这边儿的小动作,所以我顺利的让林即白从我裤子口袋里掏出了那个“手里剑”小匕首以及那把手掌大小的枪。 最后,年纪大的老刘带着南宫薰出去了 , 其他小弟们一脸怏怏的表情,显然对这个最终结果很不满意。 我坐在地上 , 拿余光瞥了眼林即白被绑在伸手的手——她已经在用“手里剑”最锋利的那端划绳子了。 只要绳子解开了 , 持枪的林即白,肯定能快速控制住全场! 很快,绳子被划开了 , 绳子落地的那一刹那,她猛然举起手枪 , 对准了毫无防范的劫匪们,厉声喝道:“全都不许动!把手给我举起来!” 劫匪们愣住了,可能是因为林即白手里那把枪太过迷你 , 太过罕见了,片刻后,那个刚才打趣南宫薰和小王的男人恶劣的笑了,一边儿笑一边儿慢条斯理的向林即白走了过来:“妹妹啊,你这拿着个玩具枪……” 他话还没说完,林即白“砰”的一声冲天花板开了一枪。 那男人吓得一哆嗦,当即便抱着头蹲下了。 林即白重新把枪对准了劫匪,冷声道:“都给我老实点儿!否则的话,下一枪,就该打在你们的脑门儿上了!” 这时,虚掩着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 南宫薰蹦跶着走了过来:“林医生,你也忒慢了吧,我都在外面等了你们好半天了!” 见南宫薰来了 , 我心头一喜,慌忙站起来向她跑去,把被绑着的手递到了她跟前:“快……快……快帮我解开!” 南宫薰眨巴着大眼盯着我看了两秒:“不解。” 我险些被她气吐血了:“大姐,这都什么时候了?能别闹了吗!” 南宫薰把头一扬 , 指着林即白气邹邹的表示:“谁跟你闹了,我现在还在生你的气呢!搜身只搜林美人儿两遍却搜我三遍!你到底是谁闺蜜啊?帮谁啊?帮她让她给你松绑去!” 我哭笑不得:这家伙,怎么跟小孩儿似的……幼稚的我都没办法吐槽她了。 “好了好了,我道歉还不行吗?”我无可奈何 , 只能选择屈服:“对不起,我以后一定站在你这边儿,你先给我松绑好不好。” 闻言,南宫薰摸着下巴沉思了两秒 , 同意了。 “既然你已经道歉了 , 那我就破例原谅你一次吧。”南宫七岁小朋友大度的表示。 我心里一阵好笑 , 突然觉得这小魔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挺可爱的。 ——我估计已经疯了吧。 南宫七岁小朋友正给我解着绳子,这时 , 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我的心瞬间揪紧了:莫不是……劫匪头子回来了? 章节目录 第291章 恶魔与童真的结合 南宫薰进门的时候并没有关门,所以屋外的人一抬头便看到了屋里的情况 , 而我和南宫薰一偏头,也能看清院外的“不速之客”是谁。 ——劫匪头子从电话亭那边儿回来了! 该死!我咬紧了牙:居然回来的这么快……但愿他身上没带枪。 然而这一次 , 上帝并没有听到我的祈祷,劫匪头子看清屋里的状况后,先是一惊 , 随后便做出一个掏枪的动作。 见状,南宫薰慌忙搂住了我的腰,一个转身便抱着我躲到了门后面。 “林即白,把枪给我!”躲好后 , 南宫薰厉声向林即白喊道。 林即白拿眼梢冷冰冰的瞥了南宫薰一眼 , 没有理睬她。 “操!”南宫薰暗骂了一声,然后把这事儿怪罪到了我头上:“谁让你把枪也给那傻缺的!” 我委屈极了:都在一个口袋里 , 你只说了“给林即白”,我哪儿能知道你是让我给她枪啊,还是让我给她刀啊,还是两个一块儿给啊? 此时 , 劫匪头子已经快步冲进了屋里 , 林即白连忙调转方向 , 用枪对准了劫匪头子。 可劫匪头子手里也有枪啊!所以俩人就互相拿枪对准了对方。 南宫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声音里满是绝望:“完了,今儿个死定了。” 我突然想起了装在我后牙槽里的求救装置,于是我狠狠的咬了三下牙。 虽说现在谭以琛生死未卜 , 而且就算他还活着也未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来 , 但是怎么说呢?人绝望到了一定境界 , 那无论多么愚蠢的求救方法 , 他也是愿意去尝试一下的。 林即白用枪对准劫匪老大后 , 小弟们便活动开了,小王一掀铺盖,露出藏在铺盖下的好几十吧枪,然后劫匪小弟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啪啪啪”全都握了一把枪,然后举着枪对准了我们。 南宫薰冲我摊摊手 , 然后指着不远处黑压压的枪口说:“你看,我就说吧 , 死定了。” 我特别想跟南宫薰说:姐 ,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淡定?现在可有十几把枪指着咱俩的脑袋,稍有一个擦枪走火,咱们都得玩完! 然而 , 我不如黑道一姐南宫薰心里素质强大,所以我无力再吐槽。 “别说风凉话了 , 先想想怎么办吧。”我心力交瘁的看向南宫薰。 南宫薰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撕开包装含进了嘴里 , 一边儿嘀咕着“这不想管你们俩”一边儿笑盈盈的向劫匪头子走去:“哎呀辉哥,都是误会……” 她话音还没落,劫匪头子突然把枪口对准了南宫薰,怒不可遏道:“闭嘴!给老子老老实实的站在那儿!否则老子一枪崩了你!” 这威胁很有力度,南宫薰却不痛不痒,她用下巴指了指屋东头举枪的小弟们,懒洋洋的吩咐林即白道:“掉枪头儿,控制住他们。” 林即白立刻会意,把枪头转到了劫匪小弟们那边儿。 现在对峙变成了林即白和一群持枪劫匪小弟,南宫薰和劫匪头子。 劫匪头子好像有些慌了,尽管他在人数和武器上其实都占优势。 “别紧张。”南宫薰举着手 , 笑得吊儿郎当的:“辉哥,你听我解释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一边儿说着 , 她一边儿讨好般的向劫匪头子靠近。 “你给老子闭嘴!”劫匪头子情绪越来越激动了:“老子再信你的鬼话,老子就是傻……” 那个“缺”字还没说出口,南宫薰一个快步上前 , 一手打在劫匪头子握枪的手的手腕处,劫匪头子吃痛,手一松 , 南宫薰快速的接过那把枪,用枪指到了劫匪头子的脑门儿上。 “全都给我把枪放下!”黑道一姐声音阴厉的发布命令道。 她周身的气场瞬间变了,明明刚刚还是一副点头哈腰的狗腿子模样,只需一秒 , 便将骨子里的狠厉全都释放出来了 , 令人不自觉的心生畏惧。 ——原来气场这种东西 , 是真的存在。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拿下劫匪头子后,小弟们果然慌了 , 一个个手足无措的模样。 “你们把面包车停哪儿了?”南宫薰掐着劫匪老大的脖子 , 冷声质问劫匪小弟们。 “别告诉她!”劫匪小弟们还没开口 , 老大便粗着嗓子下了命令:“她们三个都不是普通人,我们已经得罪了她们,若是放她们走,一定会遭到报复的!横竖一个死……别管我!把那个姓乔的女人拿下!” 这劫匪头子,倒是还有些脑子。 但有脑子的 , 比不过心狠的。 他话音刚落 , 南宫薰就在他右腿膝盖处来了一枪。 小弟们全都被惊到了 , 举着枪不知该对准南宫薰还是该对准林即白。 “面包车在哪儿?”南宫薰又问 , 语气慵懒。 可以看出 , 劫匪头子的心腹,那个叫小王的劫匪已经有些松动了,他正欲开口,这时,那个开南宫薰玩笑的男人突然举枪对准了他的老大,然后干脆利索的按下了扣扳机! “砰”的一声,鲜血四溢! “大哥在那小魔女的手上,活着也是受尽折磨!咱们要遵循大哥的遗嘱!抓住姓乔的那个小娘们做人质!”手刃大哥后 , 那虚伪的男人煽动情绪道。 “操!”南宫薰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然后抬起劫匪大哥的尸体狠狠的向那群持枪小弟丢了过去,扭头冲我和林即白喊道:“傻愣着干什么?跑啊!” 我们三个都站在离门较进的地方 , 再加上劫匪老大的尸体替我们挡住了劫匪小弟们的枪口 , 我们成功的从屋子里逃了出来。 身后枪声四起,南宫薰抓着我的手跑在最前面 , 林即白则拿着枪在身后掩护。 幸运的是我们一出门便看到了停在巷子外的面包车。 不幸的是我们还没跑到面包车上,林即白的腿便中了一枪。 此时 , 我和南宫薰已经跑到巷子外了,南宫薰干脆利索的一拳打碎了车窗 , 然后进了车里,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不知从那儿抽出两条线来,一直在打。 打了大约三四次后,车子启动。 “林即白怎么办?她还在巷子里。”我焦灼的问南宫薰。 南宫薰直接把我塞到了驾驶位上,自己去没有上车。 “在这儿等着,我去接她,没接回来的话,自己开车走!”她言简意赅的留下这么一句话 , 然后转身冲回了巷子里。 我瞬间僵住了,扭头透过车窗看到她清瘦的背影 , 只觉得,那背影悲壮的很。 章节目录 第292章 我也想要抱抱嘛 我不懂南宫薰为什么要救林即白,明明几个小时前 , 她和林即白还打得难舍难分,恨不得把对方抽筋拔骨 , 以泄心头之愤,现在,她却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危在旦夕的林即白。 我发现 , 我其实一点儿都不了解南宫薰。 南宫薰从巷子口堆放的乱七八糟的杂物中,随手扯出一个很厚重的木质桌子,用来挡枪子儿,谨慎而又快速的反悔了巷子里。 时间被拉的无限的长 , 我忐忑不安的坐在驾驶位上 , 手握着方向盘 , 脚放在油门上,心提在嗓子眼里,紧张不已的等待着南宫薰和林即白。 幸运的是 , 南宫薰成功的把林即白架了出来 , 但不幸的是 , 因为她架着一个人,所以移动速度相对而言也变慢了,她和林即白前脚刚从小巷子里冲出来,劫匪们紧跟着就冲过来了。 南宫薰动作粗鲁的把林即白塞进了车里 , 自己正欲上车 , 却被某个冲过来的劫匪抓住了右腿。 我并不知道她的右腿被劫匪抓到了 , 所以南宫薰左脚刚迈到上面包车上的时候 , 来不及多想 , 我条件反射般的踩下了油门,车子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南宫薰半个身子在车里,半个身子在车外,正常情况下她是可以在车子行驶的那一刹那快速钻到车里来,可是因为她的右腿被人抓住了,所以她跌了出去。 “乔远黛 , 你搞什么!南宫薰还没上来!”林即白语气焦灼的向我吼道。 闻言,我下意识的向后看了一眼 , 这才反应过来:南宫薰摔出去了。 “快点儿掉头!”林即白冷声命令我:“回去再接她一次!” “我也想啊!”我都快哭了:“这路这么窄,根本掉不了头!” 这村庄实在是太破了 , 大路只放得下一辆面包车,大卡车都过不去 , 这点儿空间,我根本没办法掉头! 林即白却比我狠,她咬着牙 , 阴声下决定道:“别管那么多了,直接撞!” 我愣住了:这是要我强行掉头吗? 拜托,车哪儿有房子解释啊?这里的房子又不是茅草屋 , 都是砖瓦房,这一撞万一没把墙撞翻,把车卡里面怎么办? 我满心担忧,然而林即白的目光是如此的坚决,想想我们能得以逃脱,也全靠的南宫薰,我狠了狠心,闭着眼睛打了转向盘。 “砰!”的一声,车子撞到了墙上,车体一百八十度大旋转——我成功的掉了头。 我开着车 , 视死如归的冲了回去。 也不知是因为劫匪刚学会玩儿枪,所以枪技不太好 , 还是因为南宫薰伸手太过灵敏,我们杀回去的时候南宫薰左肩中了一枪 , 伤口挺深的,但好在不致命。 劫匪这边儿损失就惨重了,南宫薰基本弹无虚发 , 地上躺了好几个刚被南宫薰爆头了的劫匪。 然而,劫匪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就算倒了七八个,依旧不是我们能抗衡的。 而且南宫薰的枪似乎也没子弹了。 我和林即白及时赶到 , 林即白不顾腿伤 , 强行拉开车门 , 把半个身子探了出去,伸手去拉南宫薰,我则紧握着方向盘 , 死踩油门不放松 , 不管前方有什么 , 都咬牙撞了去了。 车子很快便靠近了南宫薰,林即白把胳膊伸的老长,大声冲南宫薰喊道:“南宫薰!抓住我的手!” 劫匪们本来是要向南宫薰冲去的,被我开来的面包车冲散了,有个刚好逃到了南宫薰这边儿 , 见林即白伸手来拉南宫薰 , 便用枪对准了毫无防范的林即白。 我正欲提醒林即白小心 , 南宫薰反手不知道丢了个什么 , 把那劫匪手里的枪打落了。 车子与南宫薰擦肩的那一刻 , 南宫薰伸手拉住了林即白的手,林即白用力一拉,成功的把南宫薰拉到了车上。 Yes!南宫薰被拉上车的那一秒,我简直要按捺不住自己心里的狂喜,想要冲上去给南宫薰和林即白一人一个巨大的拥抱了:我们居然真的凭借自己的力量从劫匪老巢里逃了出来! 虽然我什么也没做,但是……这实在是太他妈的刺激了! 都可以拿去拍电视剧了! 我正激动着,突然,我听到了摩托车的声音。 我不由的愣了一下 , 然后瞥了眼后视镜。 已经被撞裂了的透视镜里,显出五六辆摩托车来 , 因为镜子角度问题 , 我只能看到这五六辆,更多的看不到了。 “妈的 , 还真是穷追不舍啊。”南宫薰暗骂了一句,然后扭头问林即白:“你枪里还有子弹吗?” 林即白摇头:“没了。” 车里一阵沉默,气氛瞬间又凝重了起来。 “没关系的。”我给她俩打气道:“我把速度开到最快 , 他们追不上的。” 但我很快就被打脸了,这些人都是当地人 , 相当熟悉地形,他们从另一个小巷子里绕了过来,直勾勾的冲我们撞了过来! 四辆摩托车同时撞到了我们的面包车上,车子彻底毁掉了。 怕车子爆炸,我们挣扎着下了车,其余的几辆摩托车刚好也赶了过来,再一次将我们团团包围。 要结束了吗?我搀扶着负伤的南宫薰和林即白,心里绝望极了:明明都已经这么努力了,怎么还是…… 绑匪们下了车,狞笑着向我们走来,隐约间 , 我听到了他们给枪上膛的声音。 他们正想说什么?这时,好几辆黑色的车突然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 将包围我们的劫匪团团包围。 这是……?我满脸诧异。 “把手举起来!”一堆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车上跑了下来,举着枪对准了劫匪们。 场面被控制住后 , 一辆唯一白色的玛莎拉蒂“咔”的一声,驾驶位和副驾驶位的车门同时被打开。 两双修长的腿,分别从驾驶位和副驾驶位迈了出来 , 紧接着,谭家兄弟一左一右的下了车。 谭……谭以琛?谭慕龙? 我激动的都快要哭出来:谭以琛他没事?他居然来救我了……天呐…… 我正想冲过去给谭以琛一个拥抱呢,谭以琛却缓步走到了林即白跟前,扶住她关切的问道:“阿白,你没事吧?” 我僵住了 , 突然体会到谭以琛以前看我和邹北城打情骂俏时的心情了。 明面儿上 , 林即白才是谭以琛的女朋友 , 乔远黛是邹北城的女朋友。 另一边,南宫薰也缠上了走过来的谭慕龙,捂着自己受伤的胳膊在一边儿装可怜:“龙龙 , 人家受伤了,你怎么才来救人家啊?” 他们都成双成对的 , 就我一个孤家寡人。 ——你大爷的 , 林即白,放开我男朋友!我……我……我也想要抱抱嘛! 章节目录 第293章 捉奸在屋 我委屈极了,虽然我没受伤 , 可我也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不对,我刚刚脑袋还磕方向盘上了 , 胸口也撞了一下,虽然没出血,但也算受伤了!谭以琛居然不来安慰我,还故意当着我的面儿柔声细语的哄林即白…… 谭以琛!我们的爱情走到尽头了! 唯一能让我平衡一点儿的 , 是林即白没怎么搭理谭以琛,她的目光一直放在谭慕龙和南宫薰身上。 谭慕龙依旧是一张冰块儿脸,任南宫薰怎么撒娇,眼底寒意丝毫不减。 好在南宫薰脸皮也厚 , 尽管谭慕龙不搭理她 , 依旧搂着谭慕龙的胳膊不放。 “好疼啊……”她嘟着嘴巴 , 嗓音软糯:“人家中枪了,你也不安慰人家……” 谭慕龙只回了她两个字:“放手。” 声音里不含任何的感情。 南宫薰小孩子脾气上来了,非但没有放手,反倒抱谭慕龙抱的更紧了:“不放不放就不放,有种你推开人家!” 话音刚落 , 谭慕龙竟真的推了南宫薰一把。 南宫薰措不及防 , 脚下一滑 , 直接摔到地上了。 见状,林即白很不厚道的笑了。 丝毫不去理睬摔到地上的,疼的龇牙咧嘴的南宫薰,谭慕龙缓步像我和林即白走来,沉声问道:“你们两个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 , 没有说话 , 而是径直绕过谭慕龙 , 过去扶南宫薰。 她虽恶劣 , 可这次也确实救了我一命 , 而且现在我们俩才是一伙儿的。 南宫薰受的伤似乎很严重,我想把她扶起来,她却面色苍白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站不起来了,让我别动她。 “怎么会这样?”我不由的皱起了眉,慌声问南宫薰:“是失血过多吗?你还扛不扛得住?” 南宫薰脸色是纸一般的惨白,额角布满了冷汗 , 吐字艰难的回答道:“刚……刚刚跟那群渣渣们斗的时候好像伤到了脊髓……刚刚又撞了一下,我怀疑肋骨断了……” 南宫薰的声音很小,可在她话音落地之际 , 我明显看到谭慕龙的背影僵了一僵。 ——得 , 这货果然还放下这个几乎快把他坑死的小魔女。 “小张,把王医生叫过来。”僵硬两秒后 , 谭慕龙侧头命令他手下道。 说话的时候,他依旧背对着南宫薰 , 不知是不愿回头,还是不敢回头。 王医生背着药箱匆匆忙忙的赶来了 , 他直接无视了南宫薰,而是跑到了被谭家兄弟围绕着的林即白的跟前,放下了药箱。 他正欲查看林即白的伤势呢,林即白冲他摆了摆手,指着她对面的南宫薰道:“我伤的不重,自己处理就行,你先过去看她吧。” 闻言,王医生抬头看了谭慕龙和谭以琛一眼,谭慕龙点了下头 , 他这才带着备用药箱来到南宫薰这边儿。 由于南宫薰和林即白伤的都比较严重,再加上野外缺乏医疗设备和仪器 , 所以简单的处理了下伤口,止了血后 , 医护人员便搀扶着林即白和南宫薰上了车,十万火急的把她们送到了医院。 这俩人一到医院就被推进了手术室,电灯泡终于都走光了 , 我终于可以跟谭以琛算账了。 “你没死啊?”我恶语相向,满心怨气。 谭以琛却不愠不火:“拖乔小姐的副,在下活得很好。” 乔小姐?我气不打一处来:哈?长本事了啊,开始跟我装敬业了是吧?看我生气了就假装跟我不熟了是吧? 行!你有种! ——有种你到床上也跟我装不熟! 可能是察觉到我和谭以琛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怕我俩当场吵起来吧 , 谭慕龙在我发火前开了口:“乔小姐 , 您一夜未归,想必乔老先生一定很担心你……你不出去给他打个电话报下平安吗?” 谭慕龙在 , 我也不好意思真跟谭以琛杠上,于是转过身去,气呼呼的走了。 我没有给乔老先生打电话 , 而是直接让谭以琛的人把我送回家了。 我知道 , 我到家后 , 谭以琛肯定会来找我的。 如果他不来,我们的爱情就真的走到尽头了! 果然,我刚到家没多久,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便是乔老先生爽朗的笑声:“小谭,你来了?” 哼!我仍然假装着生气 , 但不得不承认 , 心里其实有点儿小高兴。 谭以琛在门外跟乔老先生寒暄了几句后 , 走廊传来了他的脚步声——很好 , 他过来了。 “咚咚咚……”负心汉很有礼貌的敲着门。 我却不给他开门 , 趴在床上优哉游哉的玩儿着游戏:“恶狗与负心琛禁止入内。” “那英俊潇洒万人迷琛可以进去吗?”某负心汉很不要脸的表示。 “带琛的都不让进。”我残忍的回答他。 门外谭以琛沉默了两秒,尔后突然硬气了起来:“你说不让进我就不进去,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言罢,他直接闯进来了。 “出去!”我拿枕头砸他:“谁让你过来了?继续装死啊!继续手机关机啊!继续找你的‘阿白’去啊!我是乔远黛,我跟你不熟……你不要随便进我闺房好不好?信不信我报警啊?” 谭以琛稳稳的接住了那枕头,三两步走到了我跟前。 “哟,还‘闺房’?”他把枕头扔到一边儿,抬起右腿半跪到了我床边 , 把我禁锢到了他与床之间:“我老婆真有文化。” 有文化你大爷!我忍不住在心里爆了粗口:嘲笑我没上过几年学是不是? “谁是你老婆?”我推了他一把,尽管没推动,但我气势不减:“走走走!我不想看见你!” “可我想看见你呀。”几天不见 , 谭以琛脸皮见厚:“来让我瞅瞅,受伤没?” 说着 , 他便对我上下其手,借着检查伤势为由 , 趁机吃我豆腐。 我正要发火,这时 , 屋外突然传来了乔老先生的声音:“你是……邹老三的儿子,邹北城对吧?你怎么过来了?找谁啊?” 可能怕我们听不到,乔老先生故意抬高了音量。 我和谭以琛都是一僵:邹……邹……邹北城来了? 他为什么会突然过来?! 章节目录 第294章 问问你的好老婆 我和谭以琛对视一眼,彼此的脸上 , 都写满了尴尬。 尴尬过后,便是无尽的焦灼和惊恐 , 我提心吊胆的看向谭以琛,压低声音问他:“怎么办?” 谭以琛比我冷静多了,他先是动作轻盈的把我房间的门反锁了,然后快速的扫视了下整个屋子 , 最后,他把目光定格到了我房间动脚摆着的衣柜上。 我懂他的意思了,于是快速的走到衣柜旁,替他把衣柜的门打开 , 还不怕死的憋着笑向他做了个“请”的动作。 谭以琛冲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 , 一脸的不情愿 , 但情况危急,由不得他选,所以最后他只能屈尊躲进去了。 凶险的是 , 谭以琛刚躲进去 , 卧室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我光速跑到了床上 , 钻进被子里,假装出一副自己正在午睡的模样,打着哈欠极为不耐烦的用英语冲外面喊道:“爸!别敲了!我真的不饿,我只想睡觉!” 话音落地之际,门外传来邹北城的一声轻笑 , 紧接着 , 邹北城自报家门道:“远黛 , 是我。” 我没有立刻接话 , 而是端着架子沉默了几分钟 , 这才慢条斯理的下床去跟邹北城开门。 门刚被打开一角,一大束火红的玫瑰便迎面扑了过来,在“哄生气的女朋友消气”这方面上,邹北城委实比谭以琛有经验,居然知道送把玫瑰花过来。 然而可惜的是,他玫瑰花送的再多 , 也罪责难逃。 我瞥了眼他递过来的玫瑰花,却没有伸手去接。 “你该送康乃馨。”我讽刺他:“探望伤患康乃馨才是上上选。” 我不要脸的把自己归到了“伤患”这一类 , 抬起头来面色不善的看向邹北城。 我很生气——这是肯定的 , 邹北城的老婆买凶杀我,害我险些丧命荒野 , 这笔账我不往邹北城身上算,那要往谁身上算? 往林婉月身上算吗?别搞笑了,哪儿有小三儿找正房太太算账的? 小三儿都是给她的男人施压,然后让她的男人回去收拾正房太太。 我想让邹北城给我一个说法 , 邹北城却故意把话题往别的方向引,他放下手中的玫瑰 , “诚心”的向我认错道:“远黛,没有及时赶过去救你是我不对……但我其实一直在派人找你!我把酒吧街那块儿里里外外都搜遍了!你给南宫薰她们选的那个决斗场地实在是太偏了,没有任何目击证人能给我们提供线索……” 他竭尽全力的解释着,我却懒得去听。 “我不是说这个!”我冷声打断了他。 邹北城愣了下,凌厉的眉不由的皱了起来,面带困色的看向我:“那你是说……?” 我气不打一处来,怒不可遏的质问他:“邹北城!你他妈的是真傻还是在跟我装傻?谁买凶绑架的我你自个儿心里没数吗?” 邹北城被我骂懵了,他可能真的不知道林婉月背着他搞得那些小动作吧,眉头越锁越深:“远黛,你到底在说什么?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不对,可你也不至于跟我发这么大的火吧?” 他说话的语气明显染上了几分恼怒,可这并没有镇住我。 我冷笑了一声 , 讽刺意味很浓的提醒他道:“你回去问问你的好老婆,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冲你发这么大的火了!” 言罢,我不给邹北城任何回话的机会 , 直接“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门外一阵沉默,我不确定邹北城走了没走 , 所以也没去给谭以琛开柜子的门。 谁料谭以琛竟自己从柜子里出来了!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去,慌忙冲谭以琛摆手,示意他赶紧钻回柜子里 , 他却假装根本没看见我的手势,大摇大摆的躺到了我的床上! 我气的要死,简直恨不得扑到床上去把这不听话的兔崽子狠狠的揍一顿,让他再嚣张! ——要知道,自我关门后,外面根本就没有传来邹北城离开的脚步声 , 也就是说 ,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邹北城还站在门外面呢! 门又没有反锁 , 如果邹北城脑子一抽筋儿,直接推门闯了进来,那可就全完了! 我额角布满了冷汗,如临大敌般的盯着紧闭着的门 , 生怕我一个不留神儿,门就被推开了…… 谭以琛却怡然自得 , 单手撑着脑袋看向我 , 用口型跟我说:“放松,他不会进来的。” 不会进来你大爷!我在心里愤恨不已的骂着谭以琛: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嚣张的“奸夫”! 正暗恼着,门外突然传来了邹北城的声音:“远黛,这件事我会好好调查的 , 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你好好休息 , 我先走了。” 紧接着 , 是一阵轻且稳的脚步声——邹北城终于离开了。 我悬着的心 , 也终于放回了心窝里。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谭以琛不知何时来到我的身后 , 伸手环住了我的腰,把下巴抵到了我的肩窝上,低笑着跟我说:“你是他女朋友,又不是他养的小三儿,他不敢不敲门就闯进来的。” “万一呢?”我没好气的瞪了谭以琛一眼,怒声训斥他:“你就不怕你自己猜错了吗?就让你在柜子里多呆两分钟而已,你非要冒这个险出来!” 谭以琛却不以为意 , 他伸手勾了下我的鼻子,歪理张口即来:“人生的乐趣就在于冒险 , 就像江河湖川一样 , 波澜不惊的那是死谭,惊涛骇浪才是大海。” 说到这里 , 他稍微停顿了下,削薄的唇 , 斜向上扬起一个自信的弧度来:“而且,我的推断从未出过错。” 好吧 , 他有骄傲的资本,所以这次我就不怼他了。 “那‘神探夏洛克’,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前两天你又失联了吗?”我双手抱肩,虎视眈眈的凝向谭以琛:“这已经是我第三次死活联系不上你了,俗话说得好,凡事不过三,如果再有下一次……谭以琛,你就等着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跟你玩儿消失吧!” 我这句话每个字都咬得极狠 , 半点儿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章节目录 第295章 关爱智障 我很生气,真的特别的生气 , 自从谭以琛去了泰国以后,我好几次在危急时刻都找不到他 , 尽管最后危机都能迎刃而解,可那种忧虑和焦急的心情,我真的再也不想体会了。 他总是有办法找到我 , 可我却没办法找到他。 只要他把手机一关机,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任我如何折腾,都无法得到他的任何音讯。 ——这不公平。 我的眼圈不知不觉中红了 , 心里一阵酸楚 , 满腹的委屈 , 满腹的牢骚,等着谭以琛来安慰。 可这负心人非但不安慰我,反倒很不厚道的笑了。 “亲爱的 , 你让我怎么说你呢?”谭以琛叹了口气 , 语气甚是无奈。 闻言 , 我更加恼火了,明明是他不对,可他说话的口气听上去倒像是我做了什么傻事一样! 我正要发脾气,这时,谭以琛突然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来 , 定睛一看,那竟是我的手机! 咦?我的手机怎么会在谭以琛那儿?我不由的皱紧了眉 , 满脸的困惑:我记得昨晚我被绑架的时候 , 我的手机是装在我的包里的 , 而我的包好像……好像是被某个劫匪小弟抢走了。 难道说 , 谭以琛和谭慕龙救完我们后,还把我的包找回来了? 困惑中,谭以琛已经动作麻利的把我的锁屏解开了,修长的手指飞快的在手机屏幕上按着些什么。 不到一分钟,他按完了,然后把手机调转了过来,将手机屏幕递到了我跟前 , 已经碎掉了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着我的通话记录。 “你是昨天上午九点的时候给我打的电话 , 打的是泰国的号码。”谭以琛指着通话记录 , 一脸无辜的表示:“可那个时间段,我已经在回国的路上了……你是知道的 , 飞机上是不能接电话的。” 我的脸不由的红了红,却仍不肯轻易的放过谭以琛。 “那昨天下午呢?我也给你打电话了 , 你总不能还在飞机上吧?”我找出了他话中的漏洞,不折不挠的继续追问道:“芭堤雅飞到上海 , 撑死飞六个小时,下午三点你怎么也下飞机了,为什么电话还是无法接通?” 谭以琛看向我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微妙……要怎么形容他这眼神呢?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这是“关爱智障”的眼神…… “亲爱的。”谭以琛微笑着,再一次强调道:“你打的是我泰国的手机号……” 我终于反应过来了:谭以琛回国了,所以他泰国的手机号当然打不通了…… ——我他妈简直就是个智障! 我僵在了原地,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谭以琛则站在我对面,忍笑忍的很辛苦。 “你想笑就笑吧。”我把脸别到了一边儿,无颜去见谭以琛:“不用忍着了。” 谭以琛摇头,坚定的表示:“不,我不会笑的。” 我心里一阵感动,正要把头扭回来钻谭以琛怀里撒娇呢 , 只听谭以琛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从劫匪手里找回你手机的时候 , 我已经笑够了,现在我绝不会当面嘲笑你的。” 我……我感觉我和谭以琛的爱情真的走到了尽头…… “你讨厌!”我气鼓鼓的锤了谭以琛一拳 , 怒声质问他:“既然你三点多就已经下飞机了,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报下平安?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谭以琛浅笑着把我抱进了怀里,终于给了我我一直想要的柔声细语:“好好好,我的错 , 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我把头埋到了谭以琛结实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心底莫名的升起了一种安心感。 ——他没有出事,真是太好了。 静默着拥抱了一会儿后 , 我抬头问谭以琛:“对了,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成功了是吗?我怎么听邹北城说有个路人受伤了?” 闻言 , 谭以琛嗤笑了一声 , 目光也变冷了:“呵……他还真有脸说。” 我没听懂,抬头满目困色的看向谭以琛。 谭以琛英气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面色微微有些不悦:“那路人是邹北城他们找人冒充的……我回国后之所以没有立刻联系你 , 就是因为这个。” “我哥前天就被军委的人叫回来挨批了 , 我得赶在他处分下来之前 , 查出这路人的真实身份,并证明他是邹北城安排过去的‘鱼饵’,否则的话,我哥那边儿没法儿跟他上司交差 , 假处分就变成真处分了。” 我突然有些羞愧了起来 , 事态这么紧急 , 也难怪他没时间给我打电话报平安。 “那邹北城有没有对你不利?”沉默片刻后 , 我突然间像是想起什么来了一样 , 再次抬起头来,看向谭以琛的目光里写满了关切:“他有没有再派人去谋杀你?你有受伤吗?” 谭以琛沉冷的眸子里终于再次染上了笑意:“你说呢?我这不正完好无损的站在你旁边吗?” 我抿嘴笑了,伸手把玩儿着谭以琛暗红色的领带,低头红着脸问他:“那你还记不记得我回来前跟你打电话的时候说了些什么?” 谭以琛肯定是记得的,我敢打保票他记得,可他却装出一副不记得的模样来,故意拖长了腔调逗我道:“恩?你当时跟我说了好多话……能不能提示我一下,你现在问的是哪句?” 我如他所愿,动作妖娆的解开了他的领带:“现在想起来一点儿没?” “好像想起来一点儿了。”谭以琛伸手搂住了我的腰,“冥思苦想”道:“我记得你说过要把我剥光……” 我慢条斯理的解开了他衬衣的扣子:“剥光以后呢?” 他把手伸进了我的睡裤里,信口开河:“剥光以后狠狠的上我。” “去你的!”我又锤了他一下,哭笑不得道:“是防弹衣!你有没有乖乖听话穿防弹衣?” 闻言 , 谭以琛邪魅一笑,在我腰间狠狠的捏了一把:“有没有穿,你把我剥光了不就知道了?” 章节目录 第296章 短暂的温存 谭以琛穿的很单薄,不需要扒光他 , 我也能看出来,他没穿防弹衣。 虽没吃过猪肉 , 可我好歹也是见过猪跑的,电视机上演得防弹衣都是相当厚重的,若他那件暗红色的格子衬衫里真的套了防弹衣 , 才不会这么这么衬身材呢。 尽管早已看透了他,但我并不打算戳穿他,因为我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惩罚他不听话的方法。 我勾唇狂魅一笑,伸手用力的推了谭以琛一把 , 把谭以琛向他身后的巨大的席梦思床推去。 谭以琛倒是很配合我 , 尽管我推他的那一把并不是很用力 , 但他却连连后退,退到床边的时候还假装没站稳跌到了床上,那演技逼真的 , 连我这个专业的演员都自愧不如。 虽然看到谭以琛跌到床上的那一幕的时候 , 我真的很想笑场,但我以顽强的毅力憋住了! 稳了稳心神 , 我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慢条斯理的向谭以琛走去。 “你喜欢我温柔点儿,还是狂野点儿?”我伸手拍了拍谭以琛线条硬朗的俊脸,女流氓般的问他。 闻言 , 谭以琛伸舌动作暧昧的舔了下自己的下唇 , 暗哑着嗓子回答我:“先狂野 , 再温柔。” “真贪心。”我哼笑一声 , 猛的把谭以琛按到了床上 , 然后骑到了他身上:“既然如此,那我就如你所愿!” 言罢,我抓住谭以琛的暗红色格子衬衫的领口,“呲啦”一声,干脆利索的把他那件价格不菲的衬衫撕成了两半。 本来我计划的是,先以“女流氓”的形象不住的点他的“火”,点火的过程中 , 用我去泰国前跟他视频那个的时候买来的手铐把他拷床上,然后在他欲火焚身之际 , 停下手上的动作 , 微笑着问他:“亲爱的,你的防弹衣呢?” 问完以后,不听他的任何狡辩 , 转身扬长而去,让他自己去想办法安慰他的“小兄弟”。 但奇怪的是 , 我把谭以琛的衬衫撕掉以后,突然发现在他左胸口的位置上 , 贴着一个正方形的,貌似是金属材质的东西。 “这是什么啊?”我不由的皱起了眉,伸出食指来小心翼翼的捅那东西一下。 嘿!你还真别说,这玩意儿还挺硬的,搞不好还真是钢铁做的。 我越发的好奇了起来,甚至忘了自己原本的计划,注意力全在这奇怪却又坚固的正方形上面。 面对我的困惑,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的谭以琛伸手勾了下我的鼻尖,坏笑着回答我:“当然是你要的防弹衣咯。” 哈?我惊愕的睁大了眼睛:这玩意儿是防弹衣?糊弄谁呢! 我可没见过那个警匪片儿里,警察穿的防弹衣是这样的! 半敛着眸子盯着谭以琛左胸口上的“防弹衣”看了片刻后,我幽着调子问谭以琛:“你这‘防弹衣’怎么跟别人的防弹衣不一样呢?” “他们都Out(落伍)了 , 我这是官方最新研制出来的防弹衣——纳米金属迷你防弹衣。”谭以琛煞有其事的忽悠着我。 我锁着眉头,神色复杂的看向谭以琛 , 虚心向他请教道:“请问一下,您这款最先进的防弹衣,是怎么防弹的呢?” 闻言 , 谭以琛用手指敲了敲贴在他胸口的那个纳米什么玩意儿,自信满满的表示:“硬着呢,不信你敲敲 , 子弹绝对打不穿。” 我当然知道他胸口贴着的“正方形”硬的很,但问题是…… “可它只护住这一下块儿啊!”我堵着嘴巴,满脸的不高兴:“其他地方怎么办?” 谭以琛倒是看得很开:“护住这一块儿不就够了吗?这是心口,打中这儿那是必死无疑,打中其他的地方,都有抢救的时间。” 他说的倒是很有道理 , 可我还是不放心。 凝眉沉思了片刻后 , 我眨巴着大眼想谭以琛提议道:“你就不能全身各处都贴上吗?就算打中其他的地方有抢救的时间 , 可……可能不挨这个枪子儿,咱就不要挨了嘛!” 谭以琛被我逗笑了,他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揉着我的头发哭笑不得的表示:“全身都贴上那我不成钢铁侠了?选这个纳米合金迷你防弹衣 , 就是因为它轻巧 , 不影响正常活动……真像你说的那样 , 那我直接呆在家里不出门,当缩头乌龟好了,防弹衣都省了。” 我没话说了,嘴巴翘的老高 , 一脸的不情愿。 见状 , 谭以琛突然俯下身来 , 在我嘴巴上啄了一下。 “我可是听你的话乖乖的穿了防弹衣。”他笑容狡黠:“所以 , 咱们继续吧?社会我郁姐。” 我不由的笑了:好吧好吧 , 算他聪明,我愿赌服输。 外面还是青天白日,我和谭以琛却在屋里打得火热,刚开始是我主导,谭以琛则躺在床上配合发力,做了阵子后 , 我体力跟不上了,主动权便交到了谭以琛的手上。 这一做就直接做到了大半夜 , 酣畅淋漓的发泄了一通后 , 我们瘫倒在床上,喘气的声音细而长。 我翻了个身 , 钻到了谭以琛的怀里,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 笑着问他:“奸夫,感觉怎么样啊?” 谭以琛伸手抚上了我的胸,一边儿揉捏着 , 一边儿回答我说:“爽,非常爽……如果邹北城能在门外听着,那就更爽了。” 我伸手拧了他一下,以撒娇的语气谴责他道:“你居然想让别人听到人家叫!坏蛋,人家不理你了!” 说着我便翻过身来,做出一副真的不理谭以琛的模样。 谭以琛从身后抱住了我,笑着打趣我道:“别生气嘛,听完了我就宰了他……你放心,你叫的这么好听,我肯定舍不得给活人听。” 开玩笑般的说了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情话后 , 我搂住了谭以琛的脖子,嗲着嗓子问他:“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你有安排好后面的计划吗?” 闻言,谭以琛没有像以往一样直接把计划托盘而出 , 而是垂眸饶有兴趣的看向我,低笑道:“你也跟着我混了这么长时间了 , 智商应该有提高吧?来,为师考考你,你来分析下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 分析的对了,为师一定好好奖励你。” “那分析错了呢?”我捧着小脸儿,用一种极为可爱的口吻问谭以琛。 谭以琛邪魅一笑:“那你就等着为师用绳子,给你做一件儿贴身的‘小衣服’吧。” 章节目录 第297章 他绝不会离婚 我不由的打了个寒战:用绳子给我做个贴身的小衣服?他是想把我捆成什么样子啊? 真是遇人不淑,为什么我男人有这种癖好? 猜错的代价实在是太惨重了,于是我可怜巴巴的问谭以琛:“我能选择不参加考试吗?” “能啊。”谭以琛竟高抬贵手放过了我。 我心头一喜,正欲高声表示自己要弃权 , 话刚到嘴边,还没喊出来 , 却听谭以琛又懒洋洋的补充了一句:“直接弃权的话那你的成绩就是零分,为师就可以用绳子给你做好几件儿贴身的小衣裳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 , 看向我的目光要多不怀好意就有多不怀好意:“所以亲爱的,赶紧弃权吧。” 我就知道!我在心里冲谭以琛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儿:这货若真这么好说话,那太阳就从西边儿出来了! 既然躲不掉,那就是分析分析试试吧,我也挺想看看自己这段日子究竟长进了多少。 “大方向肯定是想办法搞清楚邹北城和南宫薰下一次‘走货’的时间和地点。”我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分析:“现在我已经是他们中的一员了 , 他们下次交易我肯定会参与 , 所以按理来说我们只要耐心的等 , 机会就一定会来临的。” 谭以琛唇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你真觉得能等得到?” 闻言,我愣神了片刻,随后很快便反应过来了:邹北城和南宫薰刚在泰国成功的卖出去很大一批货 , 他们现在应该不缺钱 , 所以下次交易还指不定是什么时候呢。 “等不到的话我们就耍些手段 , 驱赶着他们去交易。”我大胆的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你哥现在已经被革职了,邹北城和南宫薰也没了后顾之忧,只要我们稍施手段,让他们看到一块儿肥到流油的‘肥肉’,他们肯定会‘咬’上来的!” 我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棒:冒充买家跟邹北城他们进行交易 , 到时候再把他们一网打尽!周密可靠 , 而且能做到人赃并获 , 当场拿下。 可谭以琛却不这么觉得 , 他跟我说邹北城和南宫世家的人都很谨慎 , 他们“出货”只出给两部分顾客,一部分是经常跟他们合作的老顾客,另一部分则是国际上有名的恐怖分子或黑社会。 来历不明的买家,他们是不会出货的。 “那我们不能冒充恐怖分子吗?”我眨巴着大眼问谭以琛。 谭以琛无可奈何的笑了:“你以为恐怖分子那么好冒充的啊?也不想想邹北城是干什么的,国际知名的恐怖分子的头目他能不认识?” 这倒也是!我皱了皱鼻子,一下子犯起了愁:“那该怎么办啊?我们总不能一直干等着吧?” 泰国那笔交易邹北城可赚的不少,我不过才占百分之十五的利,就分到了两个亿 , 更不要说邹北城和南宫薰他们了。 “这么快就放弃了吗?”谭以琛勾起唇角,笑得尤其的不怀好意:“不再挣扎挣扎了?” 于是我又挣扎了几分钟,可智商这东西 , 不是挣扎就能挣扎出来的 , 所以最后我还是举手投了降:“我真的想不到了……我认输我认输,你捆我吧!别再让我猜了 , 我脑袋都快想爆炸了。” 谭以琛笑了,他俯身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 , 终于给出了我答案。 “其实很简单,你只要换个思路来考虑就知道了。”谭大天才轻描淡写的向我解密道:“邹家之所以铤而走险捞黑钱 , 无非是因为他们家的人都没什么经商头脑,正儿八经的做生意赚不到钱。” 听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明白为什么谭家不涉黑了——因为谭以琛很会赚钱。 很久以前,我就听娆姐他们说过:谭家之所以强大,一是因为他们是军宦世家,除了谭慕龙在军方任职外,谭以琛的一些表亲也都混着仕途,身居要位。 这其二嘛,就在于谭以琛的妈妈是知名的企业家 , 手下资产无数,极富经商头脑。 谭家两个儿子也很会遗传 , 谭慕龙继承了爸爸的铁血柔情,谭以琛则遗传了妈妈的精明干练 , 所以谭家在雾都才如此的声名显赫。 反观邹家,就差远了,谭以琛告诉我 , 邹老爷子其实一直想发展正儿八经的企业,好及时和那群黑党划清界限,免得日后翻船。 所以邹老爷子一直在投资他两个侄子搞房地产和电子商品,但这俩侄子不太争气 , 在房地产和电商界混了四五年 , 一分没赚到不说 , 还赔了好几个亿,简直快把邹老爷子给气死了。 “我听我几个朋友说,邹老爷子最近看上了娱乐产业 , 想搞块儿地皮来建一座大型的娱乐城。”谭以琛英气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 , 眸色也在不知不觉间加深了:“你要知道……上海的地皮可不便宜。” 我恍然大悟:谭以琛是想给邹老爷子提供个“一寸值千金”的地皮 , 让邹老爷子把家底花干,这样一来,邹北城就不得再次“走货”了。 毕竟你地皮买了,盖娱乐城需要花钱吧?买娱乐设备需要花钱吧?这可不是几个亿的事儿 , 你在上海想搞个大型娱乐城,光地皮就不止几个亿了! 我看向谭以琛的目光越发的崇拜了起来 , 我感觉他就是三国演义里面的诸葛亮 , 智商高到你不服都不行。 “对了 , 你这边儿继续吊着邹北城。”讲清楚大方向后 , 谭以琛开始吩咐我小细节了:“他老婆买凶谋杀你,这不是小事儿……你一定要跟他闹到底,先逼着他离婚,把他逼到走投无路了,再松口。” 闻言,我犹豫了下 , 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尝试性的问谭以琛:“那……那如果邹北城真的跟他老婆离婚了怎么办?” 虽然这么说显得有些自恋,可我感觉邹北城真的很有可能为乔远黛做到这一步。 毕竟 , 他连黑道的生意都让乔远黛插手了 , 可见他对乔远黛用情之深。 可谭以琛却不这么认为,他语气笃定的回答我:“不会的 , 邹北城绝不会跟他老婆离婚的,这点儿你可以把心放宽了。” 章节目录 第298章 活得痛快 谭以琛这话说的就跟我魅力不够,所以没办法迷倒邹北城 , 让邹北城为了我这个红颜祸水休掉家中的“槽糠之妻”一样。 这让我颇感不悦,虽然我不是祸国殃民的狐狸精 , 可我所扮演的乔远黛是啊,谭以琛可以鄙视我的智商,也可以鄙视我的魅力值,但他不能鄙视我的演技! 我跟谭以琛杠上了,挑眉语气危险的问他:“你确定?” 谭以琛情商一向高 , 今儿个不知为何却犯了傻,没察觉到我的怒气,斩钉截铁的回答我说:“百分百确定。” 我斜着眼睛轻飘飘的瞥了谭以琛一眼:“那如果最后邹北城为了我跟他老婆离婚了呢?” 闻言,谭以琛先是一愣 , 随后,他垂眸笑了:“你的意思是要赌一把咯?” 我轻哼一声 , 不甘示弱:“赌就赌,谁怕谁?” “好!”谭以琛唇角噙着的笑意逐渐扩大了:“那赌注是什么?” 我凝眉沉思了片刻 , 然后不要命的表示:“既然要赌,肯定要赌大的,不然多没意思啊!这样 , 如果我赢了 , 你就把你全身上下都贴满那个什么纳米啊还是迷你啊的防弹衣……脑门也给我贴上!除了眼睛鼻子和嘴巴,哪儿都不许落下!” “你是有多嫌弃我这防弹衣啊。”谭以琛扶额 , 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 我却不饶他,挑衅般的问:“怎么,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谭以琛难得吃了次激将法:“就按你说的来,如果你赢了,我就找人把我自个儿打造成钢铁侠!”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 , 抬眸不怀好意的看向我,幽着调子问:“那如果你输了呢?” 正所谓舍不得孩子 , 套不住狼 , 为了表达我必胜的信心 , 我一狠心 , 一咬牙,豁出去般跟谭以琛说:“如果我输了,你想怎么捆我,就怎么捆我!我保证配合!” “好!”这赌注显然深得谭以琛的心,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我感觉在我话音落地的那一刻,谭以琛黑曜石般的眼眸里似乎闪过几道兴奋的,类似于恶狼看到鲜肉的目光:“一言为定!” 我突然后悔了 , 这倒不是因为我不自信,主要是我怕谭以琛为了捆我 , 背地里玩儿什么花样。 于是我向他约法三章道:“等等!咱们得先把规矩立下 , 首先,你不能干预邹北城做选择 , 不能说为了不让邹北城和他老婆离婚,就故意给邹北城制造麻烦 , 让他有求于他老婆,进儿离不开他老婆。” “也不能找人去给邹北城吹耳旁风 , 左右他的思想……总之,所有的花招你都不许耍,这必须得是邹北城自己做出的选择才算数!” “可以。”谭以琛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并向我立规矩道:“同样的,你也不能为了赢而故意向邹北城施加太多的压力……压力需要给,但必须要懂得见好就收,这不过是一场添个乐子的小赌博,不要让它影响到整个‘暗刃计划’的实施。”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赌局就这样定下来了,我觉得我赢定了 , 谭以琛也觉得他赢定了,于是在第二天分别的时候 , 我俩都给了对方一个“走着瞧”的眼神儿。 “感情第一,赌局第二。”谭以琛冲我张开了双手 , 摆出一个索要拥抱的动作:“现在还没上赌桌呢,不准备给你老公我一个离别的拥抱吗?” 我笑着白了他一眼,上前一步,搂住了他强劲的腰。 “路上小心 , 奸夫。”我打趣他。 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回复我道:“好的,淫妇。” 谭以琛走后,我闲来无事 , 便买了花和礼物 , 准备开车去医院看望我的两个救命恩人——南宫薰和林即白。 昨天晚上听谭以琛说 , 南宫薰和林即白的手术都进行的非常顺利,不过因为她们伤势都比较重,所以得住小半个月的院。 我从前台找到了南宫薰和林即白的病房号,然后惊讶的发现:谭慕龙居然把南宫薰和林即白安排到了同一间病房里! 我滴个老天爷啊 , 谭慕龙这情商是有多低 , 才会把爱慕他的林即白,和看似爱慕他其实热衷于往死里坑他的南宫薰安排到同一件病房啊! 难道他不知道 , 我们之所以会被劫匪绑架,全是因为南宫薰和林即白拦都拦不住的要决一死战吗? 我不由的捂住了心口,由衷的开始担心一会自己到了病房后,病房里会不会只剩下一个活人了…… 好在,我的担忧是多余的,可能是因为受伤太重实在折腾不起来了吧 , 南宫薰和林即白都乖乖的躺在病床上养伤 , 没有再拼个你死我活。 见我过来了 , 南宫薰把自己毛茸茸的小脑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 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 直勾勾的盯着我提来的礼品盒,兴冲冲的问我:“好闺蜜,你那个蓝不啦唧的破盒子里装的肯定是酒对不对!”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蓝色礼品盒,然后伸手把那盒子的盖子取了下来。 盖子被取下后,装在盒子里的白色的风信子便显露了出来,花香四溢中,我很抱歉的冲南宫薰耸了耸肩膀 , 无奈道:“不好意思,这是我送给林医生的风信子。” 说着 , 我把礼品盒递给了林即白。 林即白冲我浅淡一笑 , 低声说了句“谢谢”。 南宫薰却不高兴了,嘟着嘴巴气鼓鼓的看向我 , 哀怨道:“乔妹妹,你对得起我刚刚叫你的那声‘好闺蜜’吗?” 闻言,我狡黠一笑 , 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瓶威士忌来:“对得起。” “我操!”南宫薰激动的直接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肋骨受了伤 , 这动作幅度又有点儿大,所以她刚支起身来便疼得龇牙咧嘴。 可她显然不在乎这些,美滋滋的抱过我递过去的威士忌,对我赞不绝口:“不愧是我的好闺蜜,还是你懂我!我们闺蜜之线又接上了,而且还镀了层钢化膜,绝不会再断了!” 旁边的林即白似乎有些不放心,面色不悦的瞥了我一眼,责备我道:“你带酒来做什么?她伤得那么重,现在不宜饮酒。” “错!”我还没回话 , 南宫薰便接过了林即白的话茬,满嘴歪理道:“酒才是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我跟你说 , 我小时候被别人揍了,我哥从不带我去医院 , 而是给我瓶啤酒让我喝,喝完以后我就好了,真的 , 不骗你。” 林即白眉头皱的更深了,显然南宫薰的这套说辞没办法说通她。 见状,我笑着替南宫薰说话道:“没关系的,林医生 , 让她喝吧 , 有人活着 , 是为了活得更久,有人活着则是为了活得痛快……没有酒,南宫小姐可痛快不了。” 这话显然说到南宫薰的心坎儿里去了 , 南宫薰“哈哈”大笑 , 感慨道:“生我者父母 , 知我者乔妹妹也。” 我们正闹着,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章节目录 第299章 无人能懂的感情 我扭头向门口看去,然后愣了一下。 门外的人也是一愣 , 显然,对方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我。 “嘿 , 我说你俩……你们小两口来看我就一块儿来呗,还分开来!”南宫薰不知道我俩正在闹别扭,嬉笑着打趣我们道:“怎么,送两份礼显得你们有钱是吧?” 没错 , 门外站着的那位“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吃了我的闭门羹的邹北城。 他应该也是来看南宫薰的,带了两瓶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葡萄酒,我猜他应该不知道林即白也住在这间病房里 , 因为他除了葡萄酒以外 , 没有再带别的礼物。 “你们怎么还住一块儿了?”僵直着身体在门口杵了几秒钟后 , 邹北城讪笑了一声,抬脚迈进了病房:“谭慕龙也真够小气的,舍不得给你俩开单间儿啊?” 他倒是聪明,上来就找了个无关紧要的话题来缓解气氛 , 并没有跟南宫薰解释为什么他没有和我一起来看她。 “最近地球不太平。”南宫薰打着哈欠 , 开玩笑般的回答邹北城道:“到处都是病患和伤员 , 医院人满为患,是在腾不出单间儿给我和小白白住了,没办法,我俩只好将就着住一块儿了。” 小白白?我被南宫薰给林即白起的昵称给吓到了:这才一天不见,她俩关系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吗? 下次来,她们是不是就该抛弃谭慕龙一起去私奔了? 邹北城显然也被“小白白”这三个字给膈应到了 , 他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 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我感觉我现在还在跟邹北城置气 , 所以我不应该跟他在同一个房间里呆太长时间 , 于是我趁着这空档跟南宫薰和林即白告了别:“知道你们没什么大碍了我就放心了 , 你们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言罢,我拎起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包,径直穿过邹北城,离开了病房。 邹北城追了出来,在我门口抓住了我的手腕:“等一下远黛。” 我止住了脚步 , 扭过头来看向邹北城,脸上虽仍然带着迷人的微笑 , 可说话的语气却冷漠至极:“有什么事吗,邹长官?” 听到“邹长官”这三个字,邹北城明显一僵:“你……你叫什么?” “哦 , 对不起。”我抱歉般的捂了下自己的嘴巴,知错就改道:“您说过在外面不能叫您‘邹长官’……我该叫您邹先生的 , 实在很不好意思,邹先生 , 我最近刚受了惊吓,脑子还没反过劲儿来……” “够了!”邹北城听不下去了,厉声打断了我:“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闻言,我轻哼了一声 , 丝毫不给他颜面的把他抓着我手腕的手甩开了。 “我哪儿敢气您呐!”我阴阳怪调的讽刺他:“我对你千依百顺,你还纵容你老婆买凶谋杀我呢,我要是再气气你,那估摸着不用你老婆动手了,你直接就把我送到黄泉路上去了!” 邹北城被我气的够呛,却也无话可说,毕竟这事儿确实是他理亏。 我不是靠他养的小三儿,他给不了我名分已是对我亏欠良多,现在他老婆还过来找我麻烦,险些要了我的命 , 我当然不可能给他好脸色了。 “远黛,我说过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邹北城强行按捺住自己心底的怒火 , 尝试着安抚我道:“但是你总要让我先把这件事给查明白啊!绑架你们的人现在已经被送到公安局了,我下午就去调审他们 , 如果审出来这事儿确实是婉月做的,我肯定不会姑息她。” “但是你得给我点儿时间,你总不能让我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 , 回去找婉月兴师问罪吧?”邹北城言辞凿凿。 尽管他的话很有说服力,可我一句也听不进去。 他现在不过是想稳住我罢了,我若是消了气,他后面肯定不会严惩林婉月 , 最多是查明真相后让林婉月过来跟我道个歉。 所以这火气不能消 , 傻子才吃男人哄女人的那一套 , 我可不是傻子。 “那就等你审完了再来找我。”我说话的语气依旧不含任何温度:“邹北城我告诉你,我乔远黛不是非你不可的!我是真心喜欢你,所以才勉强忍了你已经结婚了的事儿 , 但这不代表我能任你和你老婆欺负!这事儿你他妈的最好给我个交代 , 否则的话 , 我自个儿去找你老婆讨说法,可就不会再看着你的面子了!” 放完狠话后,我不待邹北城反应,直接转身离开了。 说来也巧,走出医院大厅的时候 , 我居然看到了谭慕龙。 谭慕龙站在医院大厅的门口 , 既不像刚从大厅里走出去的样子 , 也不像是要进来 , 就这么站在门口徘徊 , 似乎在纠结什么。 我知道他在纠结什么:上不上楼去看南宫薰,这是一个很恼人的问题。 这人情商一向堪忧,没人指导他,估摸着他得在门口晃悠一天,我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决定帮他一把。 “谭先生这是要上去看林小姐吗?”我缓步走到门口 , 微笑着提醒谭慕龙。 其实谭慕龙现在的问题很好解决,他放心不下南宫薰 , 想上去看看 , 又觉得南宫薰对自己如此狠毒,若是真上去了 , 实在有些丢面子。 既然如此,那他不去看南宫薰不就得了? 带上鲜花,推开病房的门 , 在南宫薰以为那花是送给她的时候,转而把花递到林即白手里 , 气死那小魔女。 谭慕龙却没意识到我这句话的精髓,摇头否认道:“不……我只是没什么事情做,便四处逛了逛,谁料一逛,就逛到这里来了。” 这话让我的心不由的痛了一下:他刚被革职,想必还是很不适应的,过多的空闲逼得他这个原来的大忙人几欲发疯,于是他决定放空自己到街上去散散心。 本是没有目的地的四处闲逛,却在某种没人说得清楚的神秘力量的牵引下 , 来到了他最为牵挂的地方。 ——那个伤他千百遍,革职也是拜她所赐的女人所在的地方。 章节目录 公告 各位读者,实在不好意思 , 团子一个多月没有出门,作死跟人出去爬山 , 现已累塌,更不动了,所以今天停更一天 , 明天补更四章。 再次抱歉,明天一定会早点更新的,上午十二点以前更完今天的两章,下午8点以前更完剩下的两章 , 感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支持 , 塞个红包给大家抢以作感谢 , 五个红包,钱不多,一点儿心意。祝大家双十一剁手快乐 章节目录 第300章 你恨她吗 我不知该如何安慰谭慕龙,可我想他应该也不需要安慰 , 这坎儿已经绊倒他无数次了,想必他早已学会如何若无其事的从地上爬起来 , 然后继续前行。 “你恨她吗?”我问谭慕龙。 闻言,谭慕龙先是一愣,然后笑着摇了摇头。 “没什么好恨的。”他说:“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 狡诈,阴狠,自私自利……我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做了,这才是她 , 若她突然手软了 , 我反倒会被吓到 , 并变得手足无措。” 这倒也是,我在心里轻叹了一声:也幸亏南宫薰一直这么可恶,谭慕龙才能狠下心来去收拾她 , 若她突然不这么可恶了 , 跟谭慕龙打起了感情牌 , 那才是真的要了谭慕龙的老命了。 既然他已经看清南宫薰于他而讲是断孽缘,我决定给他指个新姻缘。 所以我向谭慕龙提议道:“上去看看林医生吧,她是为了你才去找南宫薰的麻烦的,现在人家负伤住院 , 你怎么也得送个花篮过去才像话啊。” 谭慕龙点了点头 , 正欲说些什么 , 一抬头 , 突然愣住了。 他似乎看到了什么 , 目光定格在斜上方的某个位置处,表情也逐渐的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不由的皱了下眉,也抬起头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这一看,彻底把我吓到了。 ——只见四楼的某个窗口里,邹北城正站在窗前,面色阴冷的看向我们。 我瞬间打了个激灵:那窗户的位置貌似是南宫薰和林即白的病房 , 该死的,邹北城闲着没事儿在窗口胡乱看什么! 正慌乱着,谭慕龙收回视线来 , 他先是给了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 然后压低声音跟我说:“放心,这个高度 , 他听不到我们说什么的,顶多是怀疑咱们两个旧情复燃了。” 我松了口气 , 接过谭慕龙的话茬儿道:“刺激刺激他也好,好让他早点儿下定决心跟他老婆离婚!失去了林家这个强外援 , 想必邹家必定会元气大伤的。” 听到这里,谭慕龙英气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 他侧过身去,示意我跟他一起离开医院,我会意,跟着他向医院的大门口走去。 转身的刹那,他突然跟我说:“邹北城还是不要跟他老婆离婚的好。” “恩?”我满头雾水:“为什么?” 谭慕龙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你说呢?” 我愣住了,脑子一时像被浆糊黏住了般,没办法转动了。 见状,谭慕龙提醒我道:“难道你想做邹北城的老婆,以后无时无刻不和邹北城在一起?” 我猛然一惊:天杀的,我居然忽视了这点儿! 光想着向谭以琛证明我的演技和魅力了 , 险些忘了,我现在之所以能跟邹北城保持距离 , 全是得益于他有个老婆,若是他真为了我跟他老婆离婚了,那我不得天天守着他啊? “虽然你现在扮演乔远黛扮演的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 但你终究不是乔远黛,保不齐会有一些你、我甚至是阿琛都没看出来的破绽,因此你跟邹北城在一起待的时间越长 , 暴露的可能性就会越高。”谭慕龙向我分析道:“再来,现在邹北城春风得意,下次走货,他肯定不会再给咱们唱这么多出戏了 , 所以暂时不要削弱他 , 就让他保持得意 , 他越得意,对我们越有利。” 谭慕龙说的很有道理,我心悦诚服 , 可越听他分析 , 我的心情越沉重。 因为我发现 , 我自己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如果邹北城真的为我跟他老婆离婚了,我就再也没有借口找邹北城的茬儿了,说不定还得被迫跟他同居,每分每秒的守着他这颗定时炸弹。 如果邹北城没有跟她老婆离婚 , 我就得被谭以琛绑来绑去,绑一整宿…… 我简直就是个智障! 我在心里愤恨不已的骂着自己 , 这时 , 装在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拉开包包的拉链把手机取了出来 , 垂眸一看 , 扬唇笑了。 来电显示上赫然显出“邹北城”三个大字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懒得与他争辩,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几分钟后,邹北城又给我发了一条短信,短信里只有短短的五个字:“你什么意思?” 我想他是真的火了,堂堂邹家大少 , 想必还没被女人这么对待过。 玩儿火嘛,最重要的就是得懂得见好就收 , 否则的话 , 真的会引火烧身的。 于是沉思片刻后,我回复邹北城:“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邹北城很快就把短信回了过来 , 信息里满满的全是醋味儿:“不想跟我说话,想跟谭慕龙说话?” 我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故意讽刺他:“谭慕龙又没老婆谋杀我,我怎么就不能跟人家说话了?” 邹北城很久都没有发短信过来 , 我估摸着,他很快就该去找他老婆算账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 下午的时候,谭以琛视频跟我说,南宫薰的大哥和林即白的爸爸也发了很大的火,都逼着公安局尽快破案,查出幕后指使绑匪行凶的黑手,给他们家小公主一个交代。 “其实那群地痞流氓早就招了。”谭以琛说:“只是邹北城把这个事儿给压下来了,不让公安局那边儿把审问出来的结果往林伯伯那儿传。” 我吃了一惊,眼睛都不由的睁大了:“你的意思是说,他是要……包庇他老婆?” “其实也是包庇他自己。”谭以琛解释说:“林婉月虽是林家人,可毕竟已经嫁到他们邹家了 , 现在她无论她做什么事,代表的都是邹家而不是林家……” “等等。”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忍不住打断了谭以琛:“林婉月也姓林 , 林即白也姓林,她俩家世还都挺横的……这是巧合,还是……?” 应该不是巧合吧?我想:哪儿有那么多达官贵人,都姓林啊? “不是巧合。”谭以琛证实了我的猜测:“林婉月是林即白的堂姐 , 两家是近亲,按辈分儿,邹北城还得叫林即白的爸爸叫声二叔!” 章节目录 第301章 林婉月的约见 二叔?我被这个称呼给吓到了:这么说来,林即白的爸爸和林婉月的爸爸不就是……亲兄弟吗! “你没开玩笑吧?”这消息太过令人震惊,我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 , 确认般的问谭以琛:“如果林即白的父亲和林婉月的父亲是亲兄弟的话,邹北城不应该跟林即白挺熟的吗?可我怎么感觉他们俩很生分啊?” 闻言,谭以琛笑了 , 浅笑过后,他用类似于感慨的语气向我解释道:“可可,不是所有的兄弟都像我和我哥这样能和睦相处的 , 林即白的父亲和林婉月的父亲是同时参的军,也都挺有能力的,但林婉月父亲的官衔一直比林即白父亲的高,你说林即白的父亲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我不懂了:“这只能说明林婉月的父亲更有能力吧?” 谭以琛唇角噙着的笑意又深了几分,他像是睿智的长者在看无知的孩童般看向我 , 轻叹道:“亲爱的 , 很多时候决定某些事情结果的 , 并不是能力,而是运气,就拿这件事来说吧 , 林即白的父亲之所以一直被他大哥打压 , 并不是因为他能力不足 , 而是因为他在他家里排老二。” “同一个职位,两个兄弟一起争,他们的父亲就会觉得,老大年纪到了 , 上这个位子更合适 , 老二还年轻 , 能再拼两年 , 所以家里面会给老大打点好关系 , 老二连拼一拼的机会也没有了。” 他这么一解释,我貌似有些懂了:林家兄弟都是混军界的,林老大靠着自己年长几岁,得到了林老爷子更多的支持,抢了林老二不少机会,林老二心里一直对此颇有微词。 这么说来 , 这两兄弟其实是不和的。 “两个父亲闹得不太多,林即白和林婉月性格差异也比较大 , 因此不是太亲近的。”谭以琛继续往下讲着:“你也知道 , 邹北城这段日子不是在跟我哥争处长的位子吗?我哥现在被免职了,这位子等于已经送到他手上了 , 如果林即白的爸爸突然刁难他,那这位子落到谁手上,可就不一定了……”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邹北城不敢把这事儿声张出去 , 感情是怕跟林即白的爸爸彻底撕破脸,影响自己升职。 林家兄弟闹得再僵 , 表面儿上也是亲兄弟,林即白的爸爸怎么也不能挡着自个儿侄婿的仕途,但如果林婉月买凶杀我,又误伤了林即白的事儿被捅出来了,林即白的爸爸估计就要新帐旧账一块儿跟他哥哥和邹北城算了。 “看来邹北城现在也很头疼啊。”我感慨着:“情人不理解,老婆净添乱,二叔虎视眈眈……哎哟,我都要同情他了。” “你还少说了一个南宫凛。”谭以琛笑着补充道:“那货可是出了名的妹控,现在他妹妹无缘无故被邹北城老婆搞到医院去了 , 他那边儿,邹北城也得给个说法。”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找邹北城要说法的人 , 可真多。 沉默片刻后,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亲爱的 , 这邹北城老婆都给邹北城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了,你还认定邹北城不会跟他老婆离婚吗?” 我感觉现在邹北城捅死他老婆的心都有了,如果我再稍微给他施加一下压力,说不定他就真的跟他老婆离婚 , 不再替他老婆背锅了。 可谭以琛却很自信,他坚持说邹北城绝对不会跟他老婆离婚。 我问他为什么,他又不肯告诉我。 我不满的嘟起了嘴巴,正想着软磨硬泡让他妥协 , 这时 , 我放在床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怎么了?”谭以琛问我:“邹北城又给你打电话了?” 我是用电脑跟谭以琛视频的 , 所以他能听到我手机的震动声。 “不是,收到条短信。”我一边儿去抓手机,一边儿向谭以琛解释道。 把手机拿过来后 , 我又是一惊。 ——给我发短信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险些要了我的命的林婉月! 林婉月在短信里说她想跟我见一面 , 希望我能赏脸。 “你说她这是想干什么呀?”我盯着手机满头雾水的问谭以琛:“该不会是来跟我道歉,求我别逼邹北城了吧?这贤妻良母演的……我都替她窝囊!” 谭以琛被我这话给逗笑了 , 开玩笑般的打趣我道:“那万一这是一个陷阱呢?把你引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再找人绑你一次,看你还替人家窝囊不窝囊。” “应该不会。”我向谭以琛分析道:“她约我见面的地点是市中心,那里到处都是人 , 给她再大的胆子 , 她也不敢在那儿买凶绑架我。” 闻言 , 谭以琛锐利的眉明显向下压了压 , 我感觉他好像知道些什么,于是忍不住问了他一句:“怎么了?” 谭以琛猛然回神 , 却不肯跟我说实话:“没什么……既然不是陷阱,那你就去会会她吧,看她这葫芦里,到底在卖些什么药。” 我隐隐觉得谭以琛似乎有事瞒着我,可隔着电脑我也不好逼问他,再加上邹北城老婆这边儿比较紧急 , 所以我只好把这事儿先隔了一隔,专心去对付林婉月。 “见面 , 怎么 , 邹夫人还要再谋杀我一会儿?”我装出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来,以讽刺的口吻给林婉月回短信道。 这话似乎伤到林婉月了 , 林婉月许久都没有再给我回话。 就在我以为她被我的话伤到,打消了见我的念头的时候 , 我的手机终于又震动了一下。 “不是的,乔小姐 , 前几天的事我很抱歉,我是有苦衷的……”她在短信里这样说。 苦衷?我不由的皱起了眉:她能有什么苦衷啊,难不成是别人逼着她来买凶杀我的? 拉倒吧,我看她就是编好了借口,打算糊弄我和林即白她们来了。 我正酝酿着该怎么回复林婉月呢,林婉月第三条短信又发过来了。 ——“乔小姐,我会把所有事情都跟您解释清楚的,您出来见我一面就知道了,我在新街的老树屋咖啡馆等您,如果您不放心 , 可以带保镖来,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动歪心思了……请您一定要来。” 章节目录 第302章 她怀孕了 凝视着林婉月给我发来的短信,我的心情很是复杂。 她在短信里称呼我为“您” , 一副卑微至极的模样,这让我很是诧异 , 因为她才是邹北城的原配妻子,按理来说,低声下气的应该是我这个没名没分的小三儿才对。 可现在,怎么就反过来了呢? 我觉得不太对劲儿 , 直觉告诉我,这女人要搞事情。 明知是陷阱,还要往里跳,那不就成傻子了吗? 我不是傻子,所以我打算先扔个石头过去 , 探探林婉月究竟给我埋了什么“机关”。 “如果我不去呢?”我发短信问林婉月。 林婉月很快便给了我回信 , 依旧是那副谦卑懦弱的语气:“我知道我做了这种事情 , 您肯定不愿意见我……但是我真的想跟您谈谈,请您给我这个机会。” 不对劲儿,非常的不对劲儿!我眉头越皱越深:为什么林婉月一定要见我一面呢?她到底想干什么? 看她发来的这些短信的内容,她似乎是有事想跟我说 , 而且还必须要当面跟我说。 这就奇怪了 , 我和林婉月连面儿都没见过 , 还是情敌关系,她想跟我说什么?总不能是要说邹北城得癌症命不久矣,所以我俩需要化干戈为玉帛,携手陪邹北城度过最后的时光吧?我奇葩的想着。 好奇心的促使下 , 我答应了这次会面。 反正见面的地点是人来人往的新街 , 也不怕林婉月她耍什么花招。 我化好了妆 , 把自己打扮的明艳动人的 , 然后开车去新街赴约。 我到的时候林婉月已经坐在咖啡馆的最里角等我了 , 我虽没见过她,但也是见过她的照片的,她应该也一样,我一进门她就认出了我,款款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我招招手 , 示意我过去。 “我不知道你的口味,就没给你点。”我走过去后 , 林婉月把菜单递给了我:“你看看想喝点儿什么 , 他们店的咖啡和茶都非常的不错。”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和她柔美的五官很是相衬 , 倒是符合以前谭以琛给她的评价——端庄贤淑的传统女性。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女人 , 会丧心病狂到买凶来杀我。 我接过菜单,随便点了杯拿铁 , 便抬起头来看向林婉月。 “邹夫人请我出来,不会只是想请我喝杯咖啡这么简单吧?”我懒得拖泥带水,直接开门见山道:“有什么事儿您就直说吧,咱们也不是朋友,就别扯那些客套话了。” 林婉月可能没想到我说话会这么直,巴掌大的小脸儿,瞬间就变白了。 她咬了咬嘴唇,一脸的欲言又止。 隐约间,我好像在她的眼角看到了泪花。 我心里一阵无语:拜托 , 你要装可怜,起码也要等我演完恶人的戏码再装吧?我这儿还什么都没干呢,你就眼泪汪汪了…… 你们绿茶婊,眼泪能别飚的这么快吗? 我对林婉月的那点儿好感 , 瞬间烟消云散了,我总算知道她想玩儿什么把戏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 她后面肯定会说些话来刺激我,把我激怒,然后在我怒火攻心忍不住要对她破口大骂的时候 , 邹北城就会神奇的出现。 后面的剧情就很狗血了,她哭哭啼啼表示自己诚心来跟我道歉,我非但不领情,还对她恶语相向……于是受害方的我突然就成了心狠手辣 , 不识好歹的坏女人 , 绿茶婊反倒成了受尽欺负 , 委屈巴巴的小可怜。 这都多老的套路了,她还用!怪不得邹北城不待见她!我在心里冷笑着。 “乔小姐,真的很对不起 , 我不是故意想谋害您的。”唯唯诺诺了半天 , 林婉月终于哆嗦着嘴唇开了口:“只是……只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 我……我脑子突然就乱了,不受控制的就……” “什么事情?”我没心情看她装可怜,直接打断了她。 她低着头,原本就惨白无血色的脸,这下似乎白的更厉害了。 “我……我……”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 , 她猛的抬起头来 , 眼角噙泪的看向我 , 用一种参杂着我也无法体会的悲伤和喜悦的语气跟我说:“我怀孕了。” 我僵住了 , 像是被尸毒侵染了身体一般 , 肌肉和骨骼都变得直绷绷的,连弯曲一下手指都做不到了。 外面明明是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晴天,我却只觉得有一道闷雷在我头顶上炸开了。 “你……你说什么?”过度的震惊让我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我说话的时候,舌头都在打结。 林婉月重新把头低了下来 , 她似乎哭了,我能听到她的啜泣声。 “真的很对不起。”她继续向我道着歉:“我真的不想伤害任何人 , 可……可我怀了北城的孩子 , 我……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他父亲一面,我更不想让我的孩子知道他爸爸在外面……” 她说不下去了,可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她不想让她的孩子知道 , 他爸爸在外面还养着别的女人,她更不想让她的孩子知道 , 他妈妈从未走进他爸爸的心里面。 怪不得……怪不得一向忍气吞声的林婉月,突然对我起了杀心。 我静默着坐在咖啡馆浅褐色的沙发上 , 心中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百感交集。 林婉月还在不住的向我道歉,可以看得出来,她是个善良又胆怯的女人,若不是被逼到绝路,想必绝不会做出买凶杀人这种事。 我给她递了张纸巾,示意她不要哭了。 她接过纸巾,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对不起。”擦干眼角的泪水后,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冲我笑了笑:“让您见笑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 , 轻声说这没什么。 短暂的沉默后,我问她:“邹北城知道这件事儿吗?” 闻言,林婉月先是一愣 , 片刻后,她沉重的点了点头。 邹北城居然知道!我猛然睁大了眼睛 , 突然对这个男人失去了所有的信心。 章节目录 第303章 爱本不该卑微 我虽对邹家抱有许多敌意,但对邹北城 , 除了痛恨之外,其实也是有些许敬意的 , 他是个能独当一面的男人,这点儿我不得不承认。 可在林婉月点头的那一刹那,这个独当一面的男人 , 瞬间变成了一个明知自己老婆怀孕了,还对老婆不理不问,一门心思哄自个儿在外面儿养的小三儿的渣男。 我发现其实我一点儿也不了解邹北城,或许谭以琛才是对的 , 邹北城爱乔远黛 , 但他更爱他自己。 所以他不会跟林婉月离婚 , 也不会放乔远黛自由。 一妻一妾,才是他想要的最终的幸福生活,妻为他生儿育女 , 做他最好的贤内助 , 妾陪他风花雪月 , 尝尽爱情的酸甜苦辣。 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这个恶劣至极的男人! “他也是刚知道。”可能是察觉到我的脸色不太好看吧,林婉月讪笑着向我解释道:“这孩子来得挺突然的……他……他也吓了一大跳。”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觉得胸口一阵发堵,心里很是难过。 林婉月应该比我还难过 , 她垂下浓密的长睫毛 , 眼底满是失落:“我知道 , 北城他其实并不爱我 , 他之所以会娶我,只是因为我是林辉的女儿罢了……” 说到这里 , 她顿了一顿,牙齿狠狠的咬着下唇,淡粉色的嘴唇被她咬得惨白。 她咬的越来越用力了,我能感觉到她内心的纠结。 “可我是真的爱他的。”她抬起头来,我这才发现,她此刻早已泪流满面:“他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男人 , 当我知道他来我家提亲的时候,我高兴的一整夜都没睡得觉……” 我依旧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林婉月怀孕的消息太过突然 , 我满心震撼 , 脑子乱糟糟的,完全没有办法冷静下来进入“乔远黛”的角色里 , 以乔远黛的方式解决此事。 我需要冷静一下,于是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 哑着嗓子跟林婉月说:“不好意思邹夫人,我需要去一下洗手间,失陪了……” 说着 , 我逃也般的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向洗手间走去。 到洗手间后,我用冷水洗了好几遍脸,终于冷静了一些。 乔远黛虽然是个自由洒脱,随性而为的人,但破坏别人家庭这种事儿,她应该做不出来,我在心里分析着:所以知道邹北城的老婆怀孕后,她肯定会当机立断 , 跟邹北城分手的。 可现在我不能跟邹北城分手啊!我犯起了愁:暗刃计划都走到这一步了,我现在跟邹北城搞决裂,那之前我和谭慕龙还有谭以琛他们的努力不全白费了吗? 分手不行 , 不分手又不是乔远黛的个性……这可怎么办啊!我进退维谷。 这件事实在是太棘手了,我感觉我一个人是应付不了的 , 我得回去跟谭以琛商量商量。 至于林婉月这边儿……先不表态好了,免得表错了态,后面难收场。 下定决心后 , 我从洗手间里出来,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林小姐,不好意思,刚刚我助理打来电话 , 说我摄影展那儿有点儿事儿需要我过去处理一下 , 我不能再陪您闲聊了……咱们改天再约吧。”我随口找了个说辞 , 拎起自己的包便打算要走。 林婉月却拦住了我:“等一下,乔小姐……我……我……” “我真的有急事儿。”我很没礼貌的打断了她:“咱们改天再约好吧?” 我话音刚落,林婉月竟“噗通”一声冲我跪了下来。 “乔小姐,我求您了 , 离开我老公好不好?”她轨道在我面前 , 泪眼婆娑的看向我:“您这么漂亮,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呢?而我……我……我只有北城……真的只有北城……” 她这一跪一哭 , 咖啡店其他的人全都扭过头来,向我们投来了审视的目光,我尴尬极了,慌忙伸手去扶林婉月:“邹夫人您别这样……你快起来!大家都看着呢……” 林婉月却跟没听见我的花一样,呜咽着继续往下讲道:“求求你了 , 离开北城好不好?只要你愿意离开他 , 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我虽然只是个家庭主妇 , 没什么本事 , 可我的爸爸 , 哥哥们都是很有身份的人。”她摒弃了尊严,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口不择言的哀求我道:“你肯定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只要你愿意离开北城,还我一个完整的家,要求你尽管提 , 钱也好,名也好,我全都能给你……” 面对把态度放到如此低的地步的林婉月 , 我突然知道此时此刻 , 乔远黛会怎么做了。 于是我不再去搀扶林婉月,而是站直了身体 , 居高临下的看向她,目光和语气同时冷了下来。 “邹夫人 , 您好像搞错了一点。”我说:“你不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家,最主要的责任似乎不在我身上 , 而在你老公身上。” 林婉月的身体明显僵住了。 我嗤笑了一声,不再给予她同情:“今天你能赶走一个我,明天呢?你就保证你老公明天不会爱上别人?与其跪下来求我,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去抓住你老公的心吧。” 言罢,我不再理会林婉月,直接转身离开了。 其实我还有一句话想跟林婉月说,但是为了大局考虑,我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我想跟她说:邹北城敢这么张狂,都是你惯的 , 你要是在他第一次出轨的时候就跟他好好闹一场,闹到你娘家 , 你婆家,甚至邹北城工作单位的人全都知道了……你看他邹北城下次还敢不敢再出轨! 他就是看中了你的隐忍,所以他才娶你。 你怕邹北城丢面子 , 怕邹家丢面子,怕娘家人跟婆家人闹不对,所以把苦全咽进了肚子里 , 婆家的不好半点儿不说,老公的缺点儿只字不提……邹北城他能不在外面沾花捻草吗? 唉……我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叹林婉月深情付错了人。 这口气刚叹完,我的手机又不知疲惫的响了。 最近我这业务可真够繁忙的!我在心里自嘲般的想着,然后垂眸瞥了眼来电显示。 令我意外的是,给我打电话的竟是邹北城! 章节目录 第304章 我们分手吧 没见林婉月之前,说不定我还有心情接接邹北城的电话 , 冷嘲热讽他两句,好逼着他去收拾林婉月 , 但是现在,我完全不想理他。 所以我毫不客气的挂断了他的电话,并把手机关了 , 以绝后患。 然而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死活联系不上我的邹北城,居然找到我家里去了! 他怒气冲冲的“杀”过来的时候,刚好我正在和谭以琛视频商讨林婉月怀孕的事儿,听到门外传来了邹北城强压怒气的声音 , 我来不及多想 , “啪”的一声就把笔记本给合上了。 “远黛啊 , 小邹找你。”笔记本刚被合上,乔老先生的声音便从客厅传了过来。 我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心想幸亏我现在还有个爸爸 , 否则的话就我一个人在家 , 邹北城踹门进来了,不就看到我和谭以琛视频了吗? 那我就算是张了一百张嘴 , 怕是也解释不清了。 我调整了下心情,然后冷下脸来,神色不悦的把卧室的门打开了。 邹北城站在客厅里,正心不在焉的跟乔老先生说着些什么 , 见我从卧室里探出半个身子来 , 他冲乔老先生抱歉一笑 , 然后向我走来。 “你们聊。”乔老先生冲我们摆了摆手 , 佷识趣的表示:“我出去散散步 , 远黛啊,你晚上想吃什么,爸爸顺道去超市买点儿食材,一会给你做。” “红烧肉和糖醋鱼。”我软糯着调子向乔老先生撒娇道:“爸爸做的红烧肉和糖醋鱼最好吃了!” 闻言,乔老先生哈哈大笑着:“好好好,爸爸这就给你卖鱼卖肉去!” 说着,老先生换鞋出了门。 这下屋子里便只剩下我和邹北城两个人了。 “你能不能不要闲着没事儿老往我家里闯?”我挑眉瞪了邹北城一眼 , 语气不善:“怎么,你想让我爸爸知道我现在在做你的小三儿?” 听到“小三儿”这几个字,邹北城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我却忘记了见好就收 , 故意戳他软肋:“邹大少 , 谁不是妈生父母养的呀,你要脸我不要是吧?本来和你在一起已经很挑战我的道德底线了,你还想把这事儿捅给我爸?你故意逼着我跟你分手是吧?” 邹北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 他阴鸷的眸子看向我,目光里有说不出的狠厉。 “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他猛的掐住了我的下巴,狞笑着问我:“想跟我分手是吧?” 他的手劲极大 , 这么一掐,我只感觉自己的颚骨都要被他捏碎了。 “邹北城 , 你干什么!”我条件反射般伸手抓住了他掐着我下巴的手,企图将他的手拽开:“放手!你弄疼我了!” 然而,邹北城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我拽了他半天,他却纹丝不动。 “想分手你就直说啊,跟我玩儿这些手段做什么?”他像是完全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一样,自顾自的向我发泄着心头的怒火:“挂我电话,不回我短信,最后直接关机了,现在又嫌我到你家找你……乔远黛,我是不是太惯你了?” 我终于意识到 , 这次,我真的引火烧身了。 好在 , 刚刚我已经跟谭以琛商量好对策了,所以这火该怎么灭 , 我心里早已有了策略。 于是我松开了紧把着邹北城胳膊的手,一副要杀要剐随你便的,女豪杰的英勇气概。 “惯我?”我笑了 , 笑得凄凉:“我看,你真正惯的,是你那个刚怀了身孕的老婆吧?” 邹北城猛的僵住了,瞳孔骤然放大,眼底写满了震惊:“你……你怎么……” 他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可我知道 , 他肯定是想问我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我趁他失神之际 , 伸手不耐烦的打落了他掐着我下巴的手 , 然后从睡衣的口袋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啪”的一声,把烟点燃了。 “纸哪里包得住火呀。”我对准邹北城的脸 , 懒洋洋的吐了口飘渺的厌恶 , 冷笑道:“再说了 , 你媳妇儿有孕在身,不趁机造作造作,这孩子不白怀了?” 不知是被烟呛的,还是我的话激怒了他,邹北城皱紧了眉 , 沉冷着调子跟我说:“婉月不是那种人 , 你别乱讲。” 他竟在为林婉月说话 , 这着实惊到了我。 但我知道 , 我现在不该表现出吃惊的样子 , 我应该表现出满腔怒火才对。 “哈哈哈……”我笑得夸张,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行行行,你们一家三口,从没出生的小孩儿到大人,都他妈的是吃斋念佛的大好人,就我一个人是十恶不赦 , 破坏别人美满家庭的恶人,行了吧!” 我把烟狠狠的扔到了地上,怒火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 , 活活把邹北城给烧死了。 我的软硬不吃让邹北城颇感头疼 , 他焦躁的抓了下自己的头发,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跟我说:“远黛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的情绪化,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我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邹北城:“邹北城 , 咱俩完了,分手吧!” 闻言,邹北城身体猛然一僵 , 他像是完全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一样,动作僵硬宛若生了锈的机器人一般抬头看向我。 “你……你说什么?”不可置信的盯着我看了好长一会儿后 , 邹北城颤声问道。 我偏过头来与他对视,看向他的眼眸里,写满了痛心。 “邹北城,你刚追我那儿会总是暗示我谭慕龙不懂情爱,我跟他在一起,真是亏了。”我深吸了一口气,说话的声音里掺上了不怎么明显的哭腔:“是,和你一比,他确实不懂情爱 , 不懂风花雪月,不懂浪漫放纵……” 我停顿了下,唇角轻扬 , 眼圈儿虽红,可笑得漂亮:“但实际上 , 他虽不如你懂情爱,但他却比你更懂爱情,爱情最为动人的不是风花雪月和浪漫放纵 , 而是世界这么大,人这么多,我却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 而且我只能是你的,你也只能是我的!” “最让我心痛的 , 不是你已经结婚了 , 也不是林婉月怀了你的孩子,而是我险些被你老婆害死,你却忙着给你老婆脱罪 , 忙着安抚我不要跟你闹腾 , 忙着升官发财 , 唯独忘了问问我受没受伤,伤得重不重……更从没想过要替我出口气。” “甚至到现在,你都只看到了我挂你电话,跟你发脾气 , 污蔑你老婆 , 完全不去想我遭受了些什么。” 我站直了身体 , 最后一次痛彻心扉的看向邹北城:“邹北城 , 你太让我失望了 , 我们分手吧。” 章节目录 第305章 我一直在家里等你 半个小时前,我从老树屋咖啡馆回到家中 , 然后用电脑登陆QQ,给谭以琛发了个视频过去。 谭以琛最近貌似挺闲的 , 视频刚拨过去,他就按下了接听键,再也没在芭堤雅的时候那么难找了。 “亲爱的 , 你要是想我了,就回家来看我嘛,总发视频干什么?看得到吃不到……存心诱惑我是不是?”谭以琛颇为不满的表示。 我心里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含羞带怒的瞪了他一眼:“要看也是你来看我好不好?我现在这个身份,怎么可能去你哥家啊?万一被邹北城发现了……” 我话还没说完 , 谭以琛就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我:“停停停 , 谁说让你去我哥家了?我说的是咱俩的家好不好。” 哈?我糊涂了:他说的不是谭慕龙在郊外买下的那栋别墅吗? 咱俩的家……我和谭以琛什么时候有家了? 大概是看出我的困惑来吧 , 谭以琛转动手机,把他现在所在的地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通过摄像头给我照了过来。 认出他在哪儿后,我呼吸一阻 , 猛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 眼眶不知不觉间湿润了。 “知道该回哪儿了吧?”视频里 , 谭以琛神色狡黠的冲我眨了下眼睛。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以哽咽到说不出话来了。 是的,我和谭以琛确实有家,只是变成“乔远黛”以后 , 我逐渐的把那个“家”给忘了。 那是我和谭以琛最初生活的地方 , 我曾在哪里哭过笑过 , 也曾穿过各种制服讨好还是我主子的谭以琛 , 去年大年三十的晚上 , 我还在“我家”的楼下守了一整夜,盯着家里橘黄色的暖光,和暖光映出的谭以琛的影子,微笑着祝谭以琛新年快乐。 早在去年过年的时候,谭以琛就暗示过身为乔远黛的我,他的家只有一个地方 , 那就是有郁可可的地方。 我竟把着都忘了……我心里一阵自责。 “怎么还哭了?”我的红眼圈逗笑了谭以琛,他跟我开玩笑道:“难不成是嫌老公给你买的房子太小了,所以气哭了?” 我破涕为笑 , 嘟着嘴巴跟他撒娇:“你才哭了呢,我没哭!我这是……” 过多的感动让我脑子一时间有些卡壳 , 我找不到说辞了,正苦恼着,谭以琛接过我的话茬儿替我圆谎道:“眼睛进沙子了?” 我再次被他逗笑 , 所有的脾气全没了。 “找个机会回来看看。”嬉闹过后,谭以琛沉声跟我说 , 他眉目染笑,好不英俊:“我一直在家里等你。” 我的心没有来的变软了 , 想乖巧的点头回他一声好,嘴里说出来的却是:“你确定你一直都在?那万一我回去了,你不在呢?” 谭以琛俊脸上的笑容变狡黠了:“在不在,你回来一看不就知道了?” 又给我挖坑!我在心里笑骂了他一句。 调情过后,我们步入了正题,我告诉了谭以琛林婉月怀孕的事儿,并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以乔远黛的性格,她不可能在得知林婉月怀孕后还和邹北城在一起。”我忧心忡忡的表示:“可若是跟邹北城提出分手的话,咱们的计划不就没办法往下进行了吗?” 我感觉我现在走到了一个死胡同里,绞尽脑汁,也无法从这死胡同里绕出来。 可谭以琛却不这么认为。 “为什么和邹北城分手后,暗刃计划就没办法往下进行了呢?”他笑着问我。 我被他问住了 ,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支吾道:“都……都……都分手了,还怎么打入他们内部啊?” 谭以琛唇角噙着的笑意逐渐加深了 , 他提醒我道:“亲爱的,你早就已经打入他们内部了。” 我反应过来了:对 , 我早在泰国的时候就已经获得了他们“走货”的永久股份了。 但问题是,这股份或多或少是南宫薰看在邹北城的面子上给我的,我现在跟邹北城决裂了 , 保不齐他们会把股份收走,再次把我踹出去。 我把自己的顾虑告诉了谭以琛,闻言,谭以琛又是一声轻笑:“宝贝儿 ,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儿 , 你和邹北城分手 , 是你甩他,不是他甩你。” 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可思路并不是很清晰的。 “他有老婆 , 这是他欠你的 , 他老婆买凶谋杀你 , 这也是他欠你的,他老婆现在怀孕了,他没办法为你讨个公道,好好罚罚他管教不严的老婆 , 这还是他欠你的。”谭以琛继续为我指路道:“这段感情到处都是他欠你 , 最后心寒的是你,他凭什么把你踹出去?” 听到这里 , 我的思路终于彻底清晰了起来。 跟邹北城分手 , 不是彻底跟他断绝联系 , 而是要让他对我有亏欠感。 他欠我的越多,便越想补偿我,可我们已经分手了,感情方面他是没办法补偿我的,所以只能用钱补偿。 怎么用钱补偿呢? ——走货呗! “而且你们分手后最大的一个好处是,邹北城除了利用‘走货’这个理由跟你联系以外 , 他就再也没有其他理由联系你了。”谭以琛唇角斜向上扬了四十五度,那是胜利的弧度。 死胡同的墙骤然倒塌 , 墙倒后 , 前方是慷慨大道。 和邹北城分手后,我再也不用应付他了 , 还能促使他尽快走货……一举两得,这哪里是死胡同啊,这简直是就把我们往成功的道路上送的任意门啊! “但是你要注意一点 , 和他分手时,你措辞不能太激烈 , 不能让他觉得你非常厌恶他,你们真的已经完了。”短暂的停顿后,谭以琛提醒我道:“你要表现出你还在深爱他,但是他辜负了你,你无法原谅他……这样,他才能欲罢不能,想尽办法接近你,尝试与你重归旧好……” 我受教般的点了点头,正欲回复谭以琛,这时 ,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敲门声,紧接着 , 乔老先生刻意抬高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谁啊?来了来了……哎呦,小邹?还是你呀,又来找远黛?” 我“啪”的一声合上了笔记本 , 心跳几乎要被吓停了。 “是啊伯父,我有事要跟远黛谈。”邹北城声音沉冷,暗蕴怒气:“您能叫他出来一下吗?” “好,你等一下。”乔老先生笑呵呵的回答邹北城 , 然后冲我喊道:“远黛啊,小邹找你。” 我从床上站起身来,面色沉冷的向室外走去…… 章节目录 第306章 忠诚和自由 因为早在半个小时以前,我就已经和谭以琛商量好了对策 , 所以我有恃无恐,干脆利索的向邹北城提出了分手。 这分手提的突然 , 将邹北城打了个措手不及,邹北城僵在原地,削薄的唇微不可见的动了动 , 似是想说些什么。 可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被我说完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冗长的沉默后,他终于找回了些许理智 , 他问我:“远黛,你确定你想要的是忠诚?” 这下 , 僵住的变成了我。 这道题超纲了 , 谭以琛老师没教过,我一时半会想不到完美的答案,所以只能冷着脸保持缄默 , 装出一副自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模样。 “别钻牛角尖了。”无言之际 , 邹北城给出了我正确答案:“你只是生气我这次没有护着你罢了 , 比起忠诚带来的安心感,你更喜欢自由带来的刺激感。” 我找打了他话里的漏洞,挑眉问他:“照你这么说来,我是不是也可以脚踏两条船 , 一边儿跟你郎情妾意,一边儿跟谭慕龙、顾凕甚至是谭以琛纠缠不清?” 听到“谭以琛”三个字的时候 , 邹北城无意识的皱了皱眉 , 可见他现在对谭以琛成见真的很大。 但是 , 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谭以琛的事儿的时候 , 所以他紧蹙的眉很快便舒展开了。 “这好像不止两条船了吧?”邹北城不动声色间用玩笑缓解了剑拨弩张的气氛。 我却不领他的情,话中依旧带刺:“两条船和三四条船有区别吗?” “有。”邹北城说:“我不和林婉月离婚是局势所迫,除她以外可再没沾花捻草过,你现在搞那么多条‘船’出来是想干什么?故意气我吗?” “找自由带给我的刺激感啊。”我把他刚刚说我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按你之前的言论,安心感和刺激感我总得要一个吧?忠诚你给不了我,那就给我自由好了。” 邹北城说不过我,只好改了游说方式:“我可以给你别的。” “比如呢?”我笑了。 他口气很大:“除了这两个 ,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我的笑容逐渐扩大 , 可目光却越来越冷了。 “亲爱的。”我满目悲悯的看向邹北城 , 用一种无奈而且忧伤的语气跟他说:“可爱情里,只有这两样是最重要的 , 如果一样也得不到,这爱情不要也罢。” 说完以后 , 我不再理会邹北城,转身向卧室走去。 邹北城却拉住了我。 “别逼我。”他说:“能做的我都做了 , 能给你的我也全都给了……我的耐心已经到极限了,别逼我做出可怕的事情来。” 这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我一时有些后怕,害怕真把邹北城逼急了,他会像当初的谭以琛一样,采取囚禁啊,强迫啊这类极端的手段。 若真闹到那种地步,别说暗刃计划能不能继续往下进行了,我能不能把小命儿捞回来都不太好说。 但事已至此,我也不好示弱 , 只能强撑着回过头来,阴冷一笑 , 凉声回答邹北城道:“亲爱的,你把我当你老婆了吗?我若是吃素的,哪儿敢跟你分手啊!” 言罢 , 我甩开邹北城拉着我手腕的手,“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屋外一直没有传来脚步声,我想邹北城应该还没走。 我懒得理他 , 直接躺床上睡去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邹北城已经离开了,乔老先生做好了红烧肉和糖醋鱼,我问老先生邹北城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 老先生说他也不知道 , 他回来的时候邹北城就已经不在了。 我点了点头 , 表示自己知道了,心中不知为何,总有些焦虑 , 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马上就要发生了一般。 应该是错觉吧?我想:现在正是邹北城升职的重要时期 , 他肯定不敢搞出太大的动作来 , 免得东窗事发,影响他当处长。 这样安慰着自己,我宽心了许多,简单的吃过晚饭后 , 便照常陪乔老先生去公园散步。 傍晚时分正是公园人流量最大的时候 , 闲来无事的大妈们在公园的空地上跳着广场舞 , 不少年轻的小情侣在公园的小树林里幽会 , 我和乔老先生沿着凹凸不平的鹅卵石路不缓不急的走着 , 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与幸福。 这时,我们对面突然走来三个小姑娘,小姑娘们叽叽喳喳的说着些什么,我隐约从她们口中听到了“唐鸣风”三个字。 我瞬间来了兴趣:这段时间一直呆在泰国,回来后又历经波折,我好久没关注娱乐圈的事情了 , 也不知道唐鸣风这小崽子最近混得怎么样了。 “唐鸣风又和裴导合作了,新拍了一部片子《一代宗师》,造型超级帅!” “真的吗?啊……我好喜欢唐唐啊!片子什么时候上映?我想去看首映!” 小姑娘们激动不已的喊着 , 追星架势十足。 我一下子愣住了 , 心里难免有些感伤。 想想唐鸣风之所以会和裴导结识,还是因为我 , 现在他们两个还在为彼此的梦想奋斗着,我却早已改头换面 , 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我突然想起了周毅辉以前跟我说过的话,暗刃计划结束以后 , 我该何去何从呢?不用再假装乔远黛的我,还变得回郁可可吗? “小裴倒是挺厉害嘛。”失神中,我突然听到乔老先生感慨了一句:“当初他从军校辍学的时候,大家都等着看他的笑话,觉得他这孩子肯定废了,他妈气的哭了好几天,眼睛都快哭瞎了……结果呢?儿孙自有儿孙福,做长辈的操太多心,未必是好事。” “什么?”我惊愕的睁大了眼睛:“裴导还上过军校?” “对啊,你不知道吗?”乔老先生也很惊讶:“小裴跟小邹 , 小谭他们都是一届的,据说当时他们三个表现都特别好 , 小裴脑袋瓜灵光,学什么都很快 , 小邹会打架,单挑没人能赢,小谭对机枪特别敏感,刚入学就能闭着眼睛组装M4阻击枪……三人在军校特别有名!” “所以小裴当初辍学的时候 , 大家都拦着他,但是没拦住嘛。”乔老先生笑着补充道:“他妈妈还给我打电话,想让我给他做做思想工作……但人家孩子不愿意做这个事情,你也不能强迫嘛 , 所以我就劝他妈别强求,随孩子去吧……” 乔老先生还在讲着些什么 , 我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我太过震惊 , 以至于脑子停止了运转,脑海里卡壳般的回荡着乔老先生最开始的那句话“小裴跟小邹、小谭他们都是一届的……”。 章节目录 第307章 冤家路窄 原来裴子秋和邹北城还有谭慕龙曾同是某个军校的学生,还是同一届的 , 怪不得上次我和邹北城他们在帝国大厦图书馆遇到裴子秋的时候,邹北城一副跟裴子秋特别熟络的样子。 我震惊到无以复加 , 仿佛重新认识了裴子秋一遍一样。 天呐,他当初若是没辍学的话,岂不是会混到和邹北城和谭慕龙一样的地位? 想到这里,我心中对裴子秋敬意更深了:在这么大的权力的诱惑下 , 他依旧能坚持本心,顶着父母亲友的压力,毅然决然的选择追逐自己的梦想……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其实比邹北城和谭慕龙都要强大。 我决定去看一下裴导的新电影,不仅要去看 , 还要去看首映。 演不了他的电影了 , 我还不能去看吗?反正我已经跟邹北城分手了 , 在邹北城没有下一步动作前,我空闲的很,有大把的时间去造作。 裴子秋新片的首映在两周后 , 我本来是想约谭以琛一起去看的 , 但我现在的身份实在不适合和谭以琛一块儿出现在公共场合里 , 所以只好作罢了。 自己去看貌似有点儿凄惨,思来想去,我约了谭慕龙。 收到我的邀请后,谭慕龙表情复杂极了 , 皱着眉头盯着我看了好久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刺激一下邹北城嘛!”我讪笑着:“顺便再帮你刺激刺激南宫薰 , 一举两得,多棒啊!” 谭慕龙目光清冷的瞥了我一眼:“你只是想去看电影吧?” 我娇羞的把头扭到了一边儿:“讨厌啦 , 看破不说破嘛~。” 谭慕龙冲我翻了个白眼儿 , 一副不想再搭理我的模样。 可他最后还是搭理了我 , 沉默片刻后,他凝眉向我分析道:“邹北城那边儿一直没动静,确实也需要刺激他一下,不过拿我刺激他并不会给他增加危机感,只会让他更愤怒……所以我建议,你换个人约。” 我不由的皱起了秀眉:“换谁?” “裴子秋的哥哥 , 312师的师长,裴大校裴域。”谭慕龙语出惊人。 什么?我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了:裴……裴……裴子秋的哥哥? 裴子秋还有个哥哥?对 , 裴子秋确实有个哥哥,他以前貌似提起过……但他哥居然也是军人!军衔还挺高! “裴子秋电影的发布会 , 裴域去看,完全在情理之中。”无视于我满脸的愕然 , 谭慕龙继续往下分析道:“而且裴域的身份地位都不低,你和他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绝对能给邹北城带来危机感……” “等……等一下!”我忍不住打断了谭慕龙:“你的意思是说,我还得去勾引裴子秋的哥哥?” “不用。”谭慕龙说:“你只要找个机会跟裴域结识一下 , 然后一起看场电影,吃个饭什么的 , 当普通朋友一样来处就可以了。” 我听懂了:我不用真的和裴域交往,只要让邹北城觉得我有可能会和裴域交往就可以了。 失去谭慕龙为我“抬身价”后,邹北城对我的态度明显没以前那么好了,他昨天下午甚至还明着威胁我,逼我让步,所以我急需另一个大人物出来,提醒邹北城一下:我不是非他不可的,这世间我想要的男人,没有得不到的。 只有这样 , 他才不会采用囚禁这种强横的手段,只能以“走货”为联系点 , 慢慢接近我,重新把我追回去。 这么一想 , 我这场电影确实应该和裴域一起去看。 可问题是——我压根儿不认识裴域啊! 对此,谭慕龙表示:“这个简单,我跟老裴挺熟的 , 明儿个我约他出来练练拳,你也到拳击馆去,守株待兔,假装跟我偶遇……这不就认识了吗?” 我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点头同意了。 晚上回去后 , 我研究了下裴域的喜好 , 不同于邹北城 , 他对文学历史这一块儿都没什么兴趣,比较喜欢重武器,机械那一块儿。 我一时间有些犯愁 , 在视频里问谭以琛:“你说裴域会愿意跟我一起去看裴子秋的电影吗?他貌似对电影什么的都没什么兴趣啊,就爱坦克、火箭什么的鬼玩意儿……” 闻言 , 谭以琛笑了:“他对电影没兴趣没关系,对美女有兴趣不就得了?” 我也跟着笑了 , 浅笑过后我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你怎么这么豁达呢?”我双手叉腰,颇为不满的瞪向谭以琛:“有人马上就要对你老婆有兴趣了,你都没有一点儿危机感吗?” 谭以琛特别大爷的斜倚在床上,潇洒的表示:“没有,完全没有 , 我对裴域这个人很放心 , 你俩若是能擦出火花 , 我让你把我绑到床头上 , 绑一整夜你随便玩儿。” 可能是跟谭以琛这个大变态在一起待的时间太久了吧,我居然挺期待把谭以琛绑床上玩儿一晚上的…… 我默默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不……刚刚那个想把谭以琛绑床上这样那样的绝对不是我 , 是乔远黛……对,是邪恶jian淫的乔远黛,不是单纯善良的郁可可。 不过为什么谭以琛这么自信我和裴域之间不会产生情愫呢?难道裴域是个奇葩? 应该不会吧,裴子秋人就挺好的,他哥能差到哪儿去呢? 第二天很快就到来了,谭慕龙告诉我他已经约好了裴域,下午三点的时候 , 他们会一起去拳击俱乐部,让我做好准备。 我化了个淡妆 , 换上运动衣 , 背着单肩包在三点之前去了拳击俱乐部。 然而,老天爷可能故意想耍我吧 , 我到拳击俱乐部的时候,邹北城和顾凕刚好在俱乐部里练拳。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了 , 但是更尴尬的还在后面。 邹北城神色复杂的盯着我看了很久,正要跟我打招呼 , 拳击俱乐部的门口赫然出现了谭慕龙他们的身影。 谭慕龙和裴域如约过来了,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谭以琛也来了! 他进门的那一刹那,邹北城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而在谭慕龙进门的那一刹那,顾凕的脸色也瞬间变黑了。 很好,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各大冤家都聚集到了一块儿……恩……这个下午可有的玩儿了…… 章节目录 第308章 针锋相对 邹北城和谭以琛积怨已久,他俩在拳击馆遇到 , 不大打出手那是不可能的,而顾凕因强暴我而被谭慕龙打的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星期 , 我估摸着他肯定想找谭慕龙报仇。 至于谭慕龙,他刚在泰国被邹北城算计,“丢”了饭碗儿 , 所以按理来说,谭慕龙肯定也要找邹北城算算账,跟邹北城好好打一架,而邹北城又因为我跟谭慕龙那段儿虚假的情史而对谭慕龙颇为不满…… 他们的关系实在是太混乱了,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哟 , 谭长官?”尴尬的沉默中,顾凕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您也来练拳?” ——果然 , 他想跟谭慕龙练练。 谭慕龙貌似不太愿意搭理顾凕 , 只是冷冰冰的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回话。 顾凕岑黑的眸底显出几分冷意来了,不过面上还是笑着的。 “不如我陪您练练?”顾凕活动着筋骨 , 骨关节处发出危险的“咯咯”的响声。 闻言 , 谭慕龙冷哼了一声 , 瞥向顾凕的眼神,满是轻蔑:“你还没在医院里躺够是吧?” 被如此讽刺,顾凕也不恼,起码表面上没恼。 他依旧笑着,一副吊儿郎当 , 对什么也不关心的模样:“上次我那不是喝醉了吗?站都站不稳 , 当然只有挨揍的份儿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 , 目光突然变得危险了起来:“可现在不一样。” 谭慕龙冷眼盯着顾凕看了两秒 , 然后把目光收了回来 , 无情的拒绝了顾凕的邀战:“不好意思,我今天不想跟你打。” 顾凕嗤笑一声:“怎么,怕了?” 这激将法对谭慕龙没起到多少作用,谭慕龙将收回的目光投到了站在顾凕旁边的邹北城身上,冷冽一笑:“不,我只是更想揍他。” 说着,谭慕龙动作缓慢又气势十足的捏了捏自己的拳头 , 像即将大开杀戒的狮子一般,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极强的压迫感。 邹北城却没被谭慕龙吓到 , 他抬眸看向谭慕龙 , 微笑着把谭慕龙刚刚跟顾凕说的话又还给了谭慕龙:“不好意思,我今天不想跟你打。” 然后 , 他学着谭慕龙的样子,将定在谭慕龙身上的目光缓慢且坚定不移的转到了谭以琛身上 , 凌厉的眉,瞬间压低了:“我更想揍他。” 刹那间 ,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我一时有些紧张:谭以琛虽然也练过散打、格斗和拳击,但他毕竟只是业余练练,哪里是经过专业训练的邹北城的对手? 千万不要答应跟他打啊!我在心里无比焦灼的冲谭以琛咆哮着:谭以琛,不要上邹北城的当,这家伙就是想借机教训你,别逞这个英雄,随便找个借口回绝了他! 可惜的是,心有灵犀全是骗人的,谭以琛完全没听到我心底的呼唤,他抬眸对上邹北城暗藏杀意的眼眸,削薄的唇 , 斜向上十五度扬了起来:“邹大哥想玩儿拳击,还是想直接格斗?” 我的心像是落入深渊的巨石,瞬间跌到谷底:我就知道 , 男人都是好斗的生物,想让谭以琛临阵脱逃 , 那是不可能的。 你就挨打吧!我气得要死:我才不心疼你呢! “格斗吧。”邹北城浅笑着回答谭以琛:“拳击要戴好多防护装备,影响发挥。” ——他这意思,是嫌拳击打的不够狠咯? 我有事一阵心绞痛。 谭以琛正欲说些什么,谭慕龙却抢先一步 , 在他开口前对邹北城说:“你跟我弟练什么?就不怕别人笑话你欺负小孩儿吗?有本事跟我练。” 谭慕龙一句“小孩儿”,把谭以琛叫的哭笑不得,谭以琛冲他哥翻了个白眼儿:“你故意的吧?” “你陪顾凕玩儿去。”谭慕龙真把谭以琛当小孩儿了,他给了谭以琛一个“乖,听哥哥的话 , 一边儿玩儿泥巴去吧”的眼神 , 然后上前一步 , 挡到了谭以琛的前面:“我跟邹北城的账还没算完呢,等我跟他算完了,你再跟他打也不迟。” 我忍笑忍的很辛苦:还是谭慕龙靠谱啊 , 瞧这犀利的眼神儿 , 哄小孩儿一般的口吻 , 霸道的动作……恩,我再一次被谭老大圈粉了。 “哥,你不能这样啊。”谭以琛不满意了,他也向前迈了一步 , 把手搭到了他大哥的肩膀上 , 十分欠揍的说:“你的格斗术那在全上海都是数一数二的,邹大哥怎么可能打得过你?你这不是欺负人家嘛?” 谭以琛此言一出 , 邹北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 我甚至能看到他额角爆出了青筋。 偏偏 , 谭以琛还不怕死的继续拐弯儿抹角的损邹北城:“老爸教过我们,得饶人处且饶人!邹大哥刚才已经明确表示了,人家不想跟你打,你给他留点儿面子行不行?让我这个业余玩儿家陪他玩儿好不好?” 我感觉,此时此刻邹北城已经想活撕了谭以琛了。 谭慕龙神色复杂的看了谭以琛一眼,目光里满是担忧。 我知道,他和我一样 , 担心谭以琛打不过邹北城。 谭以琛却给了谭慕龙一个坚定的眼神,他貌似胜券在握 , 尽管我和谭慕龙都不知道他这自信心是从哪儿来的。 见谭以琛固执要应战 , 谭慕龙也不好强行阻拦,只好退了回去。 谭慕龙退回去后 , 邹北城阴鸷着眸子瞪向谭以琛,发狠般的笑道:“哼 , 嘴皮子倒是很厉害嘛,可别是个绣花枕头 , 一拳都挨不过就倒了。” 闻言,谭以琛很谦虚的表示:“邹大哥放心,我虽是业余玩家,但一拳还是挨的下来的。” 邹北城去跟谭以琛打了,那谭慕龙自然就空下来了,于是顾凕再次向谭慕龙邀战道:“谭长官,不如我陪您玩玩儿?反正我是低端玩家,赢了光彩,输了也不丢人。” 谭慕龙再一次冷冰冰的瞥了顾凕一眼 , 没有拒绝。 四人虎视眈眈,大战一触即发。 对此 , 局外人般站在谭慕龙身旁“观战”良久的裴域表示:“你们都找到对手了,看来只有我孤家寡人没伴儿了。” 闻言 , 我“扑哧”一笑,扭头俏皮的冲他眨了眨眼睛:“你可以跟我搭伴儿啊!” 我话音落地之际,邹北城终于舍得把目光移到我身上了。 ——我明显在他眸底看到了怒意。 章节目录 第309章 玩儿火 我想,邹北城现在肯定还把我当做他的女朋友 , 所以见不得我在他面前勾搭别的男人。 见不得更好,反正一会儿他就要跟谭以琛进格斗室了 , 在他们开打以前,我扰乱扰乱他的心智,为我家琛哥哥讨讨“战前福利”也挺不错的。 所以我假装没看到邹北城暗蕴怒火的目光 , 浅笑嫣然的凝着裴域,一副对裴域颇有好感的模样。 裴域可能察觉到了邹北城的敌意,讪笑着跟我装傻道:“这可不行,我怎么能跟你一个小姑娘对打呢?传出去不得被人笑死啊?” 他故意不肯接我的调情,我本该见好就收 , 可我不想见好就收。 我就不信,我今儿个撩不动裴域! “谁要跟你对打了!”我娇嗔着:“人家的意思是他们都去打架了 , 没人教人家防狼术了 , 你可以教人家嘛。” 裴域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咳!你是说防狼术啊,我还以为……” “远黛!”裴域话还没说完呢,邹北城粗鲁的插话进来了:“一会儿我教你。” 裴域似乎有些不悦,他也是相当有身份的人 , 察觉到邹北城不愿他接近我 , 他识相的让步了 , 可邹北城却一点儿颜面也不肯给他留。 我扬起了唇角:很好,托邹北城的福,估摸着裴域很快就会“咬”我的“鱼钩”了。 “算了吧。”我懒洋洋的打着哈欠,拿眼梢儿轻飘飘的瞥了邹北城一眼 , 冷笑道:“邹大嫂刚怀孕 , 我不想让她误会……还是让裴先生教我吧。” 听到我提林婉月 , 邹北城眸底怒意更深 , 我却懒得理他,再次抬头看向裴域:“裴先生愿不愿意收我这个徒弟啊?” “说徒弟就严重了。”裴域依旧不肯接我的调情 , 但却答应教我防狼术了:“你想学的话我就随便教你两招,反正也不费事儿。” 闻言,我微微有些惊讶:刚刚邹北城都那么不给裴域面子了,裴域居然还不肯接我的调情…… 这男人,可真是够能忍的! 看样子,想让裴域上钩,我还得花点儿力气。 邹北城估计也察觉到了裴域对他的忌惮,因此放心了不少 , 不再揪着我不放,而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和谭以琛的格斗上。 他俩进了格斗室 , 我和谭慕龙本想跟着过去观战 , 却被邹北城拦下了:“一共巴掌大点儿的地方,你们就别进来了 , 免得被误伤到。” 他冲我们摆了摆手,笑着撵人道:“你们玩儿你们的 , 我和小谭也就切磋下,很快就出来了。” 他不让我和谭慕龙进去?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难不成他是害怕打到尽兴的时候谭慕龙上去拉架,所以干脆把我和谭慕龙都拒之门外了? 这家伙,还真想对谭以琛下狠手啊! 谭慕龙显然和我有着相同的顾虑 , 他正欲说些什么,却提前被邹北城斩断了退路:“想观战在窗口看嘛,安全又方便。” 他都这么讲了,谭慕龙自是没有借口再跟进去了。 我有些恼火,故意阴阳怪调的讽刺邹北城:“既然邹先生不想让我们观战,我们就不观战了呗,裴先生,陪我去那边儿练练防狼术吧?” 我冲裴域抛了个媚眼儿。 “不看看邹长官的身手吗?”裴域依旧在跟我打太极:“邹长官在我们部队里可是出了名的散打高手,机会难得,咱们看会儿再练呗。” 我不由的笑出了声:“这有什么好看的?结局不都已经注定了吗?他若是跟谭慕龙打 , 那还稍微有点儿看头,跟谭以琛打……” 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出口,只是嘲弄邹北城般嗤笑了一声 , 鄙视他欺负没经过正规训练的谭以琛。 这嗤笑声成功的让邹北城黑了脸,我心中一阵暗爽:谁让你自己挖坑自己跳啊?想揍谭以琛是吧 , 那你也得清楚,这场格斗,你赢了没有光彩,输了丢人丢大发了……我看你还能不能打痛快! 嗅到空气中的火药味儿有些浓 , 裴域慌忙过来做和事老,附和我说自己也经常在部队里看到邹北城跟别人格斗,所以这场格斗看不看都无所谓啦,还是先教我防狼术吧。 嘴上虽说着不关心这场格斗 , 但我其实还是很担心谭以琛的 , 所以在选练防狼术的场地的时候 , 我特意选了个侧对着邹北城和谭以琛格斗室窗口的位置,这样一抬头我就能大概看到格斗室里的场景。 谭慕龙和顾凕还站在格斗室窗口那边儿,这让我放心不少 , 虽然谭慕龙是站在门外的 , 但是邹北城若是敢乱来的话 , 他冲进去也费不了多长时间。 我正在暗中审视着格斗室那边儿的情况呢,站在我左侧的裴域突然语气不明的来了一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乔小姐好像是邹长官的女朋友吧?” 我僵了一下,没想到裴域会这么直接。 按理来说,我算是邹北城的情人 , 身份比较敏感 , 正常情况下像裴域啊、顾凕啊这些跟邹北城或多或少有些交情的人 , 是不该直接点破我的身份的。 可裴域却毫无征兆的点破了这点。 “裴先生怕是误会什么了吧?”几秒的愕然后 , 我回过神来 , 笑靥如花的回答裴域道:“邹先生可是有老婆的,我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女朋友呢?” 裴域也笑着,可那笑容并没有蔓延到他的眼睛里。 “是不是乔小姐自己心里清楚。”他终于不再跟我装傻了,目光犀利的像盯准了猎物的鹰:“我也没别的意思……邹长官的家务事我是无权过问的,只是想奉劝乔小姐一句,女人可以撒娇,可以撒泼 , 这都在男人的忍受范围之内,可用别的男人去刺激自己的男人……这是真的在玩儿火。” 我没有说话 , 身体越发的僵硬。 裴域停顿了下 , 脸上虽扔挂着笑,可那笑容与其说是在笑 , 不如说是在发狠。 “而且,你要知道。”他阴冷着调子补充道:“我也不是你可以任意使的枪杆儿!” 章节目录 第310章 拼命 虽然昨晚翻看谭以琛为我整理的裴域的生平简介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料到这家伙是块儿硬骨头 , 不好啃,但我万万没想到 , 他居然这么难啃。 当着我的面,毫不留情的对我施以警告,让我别动他的歪脑筋……啧 , 真不知道他是过分耿直,还是不太看得起我。 考虑到他刚才接我话茬儿时的圆滑,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哈哈哈……”被裴域当面威胁警告,我不害怕 , 也不恼怒 , 反倒大笑了起来 , 笑得花枝招展,上气不接下气的。 裴域被我笑懵了,皱着眉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语塞了好久才僵硬的吐出五个字来:“你……你笑什么?” 我终于笑够了 , 直起腰来 , 一边儿平复气息一边儿回答裴域道:“不好意思 , 失礼了,我已经好多年没被人威胁过了,突然听你这么一威胁,觉得特别可爱 , 一时没忍住,就……” 后面的话我没说出口 , 而是以微笑带过了。 裴域略浓的眉明显皱了下 , 眼珠也微不可见的转了转。 “乔小姐误会了 , 这怎么能算威胁呢?”他态度突然变得恭敬了起来 , 一改刚才的盛气凌人:“我只是不希望乔小姐用错误的方法去处理您和邹长官之间的矛盾罢了,能走到一起不容易,乔小姐还是拿捏好分寸的好。” 这人精肯定是从我刚刚的话中品出我的身份地位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不堪了,所以态度才会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看来我刚才的装逼,装的还是很成功的。 和谭以琛、谭慕龙、南宫薰还有邹北城这些实力难测的人待的时间越久,我越发现 , 真正厉害的人,往往是不会张口闭口总吹嘘般的强调自己有多厉害的 , 他们的实力 , 是在只言片语中被人品出来的。 所以当我察觉到自己被裴域轻视了的时候,我没有发火 , 而是笑着暗示他这么多年来没人敢威胁我,再加上我敢跟邹北城耍脾气 , 这两点已经给够裴域提示了,在他查明我真实身份之前 , 他自然就不敢再对我不敬了。 我抬眸瞥了裴域一眼,目光里满是无奈:“裴先生,您该不会真以为我让您教我防狼术,是为了刺激邹北城吧?” 裴域讪笑着,表情微微有些尴尬:“……不然呢?” 我看向裴域的眼神里掺上了几分悲悯,摇头别有所指道:“唉……南宫薰他们总跟我说裴先生您‘心比比干多一窍’,我以为有些事我不需要明说,裴先生就能懂……” 听到“南宫薰”这三个字,裴域神色果然一变,瞳孔骤然放大,眼底满是惊愕,我甚至听到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着小魔女的名声果然够大!我在心里轻笑一声 , 继续往下诈裴域。 “算了算了,我不过是随口一说 , 您若是不想教我防狼术,那就算了。”在裴域回神之际 , 我冲他摆了摆手,匆匆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到嘴的鸭子飞了,裴域肯定不干 , 他拦住正欲往格斗室那边儿走的我,急声表态道:“乔小姐请留步,能教您防狼术那是我的荣幸,我怎么会不愿意呢?” 本来我还想跟裴域多周旋会儿,好确保他咬紧了“鱼钩” , 谁料我一抬头 , 突然发现起初站在窗口观看谭以琛和邹北城格斗的谭慕龙,突然不见了! 我心头一惊 , 再也没心思去理会裴域了。 谭慕龙跑哪儿去了?进格斗室了吗?难不成……邹北城真把谭以琛给打伤了?! 这念头令我越发的焦灼,我随口应付了裴域几句,便急匆匆的跑到了格斗室的窗口。 谭慕龙并没有进格斗室 , 偌大的格斗室里 , 只有谭以琛和邹北城两个人。 令我意外的是 , 在这场格斗里,谭以琛竟是处于上风的那一个! 他身上虽也挂了彩,但看上去状态不错,反观邹北城,唇角沾着血迹 , 额头也颇了 , 满目猩红 , 一副将军陌路的模样。 他俩彼此对视着 , 谭以琛似乎在说些什么 , 可是因为格斗室的隔音实在是太好了,我站在门外什么也听不到。 我只知道,谭以琛话音落地之后,邹北城彻底火了,火力全开的向谭以琛攻击而去。 他的攻击又快又狠,力气又大 , 谭以琛显然有些招架不住,很快便被邹北城按到了地上。 盛怒下 , 邹北城出手没有任何的迟疑 , 他一手按着谭以琛,另一只手发疯一般的接连给了谭以琛好几拳。 我看的心惊胆战的 , 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冲进格斗室里去拉架。 谭以琛脸上满是血迹 , 那血都沾到邹北城的拳头上了,我受不了了 , 正要转身去踹格斗室的门,这时,被按在地上的谭以琛也不知道做了个什么动作,突然就把邹北城给锁住了。 他别着邹北城的四肢,用尽全力的把邹北城的上半身从背部往腿部拽,邹北城肋骨被撑到极限,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 我和裴域都看傻了,僵在原地,一时间甚至忘记了该去拉架。 “别傻愣着了!”我先裴域一步反应了过来 , 抬脚踹了裴域一脚,焦灼道:“赶紧进去拉开他们啊!他们这哪儿是切磋啊,这分明是在玩儿命!” 裴域如梦初醒 , 慌忙跑到格斗室的门口,作势就要推门进去。 可他推了半天 , 那门也没别推开。 “他们在里面上锁了!”裴域扭头冲我喊道。 什么?我睁大了眼睛:在里面上锁,也就是说,即便我们问工作人员要来钥匙,这门也是打不开的…… 格斗室的门是铁制的 , 想从外面把门踹开,基本是不可能的,门又在里面上了锁……我的心逐渐的开始发冷。 裴域此时已经跑到格斗室的观战口去踹观战口的玻璃了,可那玻璃极厚 , 裴域使劲全身力气踹了好几脚 , 玻璃却纹丝不动。 束手无策之际,我耳畔突然传来了谭慕龙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干什么呢?” “出事儿了!”我来不及多想 , 带着哭腔冲谭慕龙嚷嚷道:“你弟和邹北城在里面拼命呢!他们还把门锁上了,俩人都快不行了!你赶紧想想办法啊!” 章节目录 第311章 他们不曾在原地等我 此时此刻,格斗室里的场景惨不忍睹 , 谭以琛竭尽全力的把邹北城的腰往下压,邹北城则在挣扎中腾出一只手来 , 疯狂的攻击着谭以琛的腹部,企图让谭以琛放手。 俩人的情况都不怎么乐观,谭以琛头上 , 身上都沾满了鲜血,腹部一连挨了好几拳,嘴里不断的有暗红色的血顺着唇角往下流,邹北城面色狰狞 , 眼珠外凸 , 肋骨貌似已经被谭以琛折断了几根。 谭慕龙显然也通过观战口看到了格斗室里的惨状 , 他一把推开我,抬脚便去踹铁制的大门。 这他妈什么时候能踹开啊!我急得都快哭了:怕是等谭慕龙把门踹开了,谭以琛也早就已经和邹北城同归于尽了! 不过我显然低估了谭慕龙的脚力,他三两脚下去 , 铁门虽然没被他踹烂 , 但是门已经松动了。 意识到这点后 , 谭慕龙后退了几步,然后奋力踹下最后一脚,为了增加冲击力,他甚至还助跑了几秒。 “砰”的一声,铁门直勾勾的倒到了地上——谭慕龙把门框与铁门相连的接点生生踹断了! 门倒后 , 大家涌了进去 , 把仍在拼命的谭以琛和邹北城拉开了。 我猜的不错 , 邹北城肋骨断了好几根 , 他被人拖到一边儿后一直躺在地上无法起身 , 谭以琛伤得也不轻,但好在大部分都是皮外伤,没有动到筋骨,但是他腹部挨的拳头实在是太多了,伤到了胃,有点儿胃出血。 我其实是很担心谭以琛的 , 因为从表面儿上看,他真的比邹北城惨多了 , 可我却没办法去探望他 , 我只能狠了狠心,把他交给了谭慕龙 , 转身向邹北城走去。 我守在邹北城身边,也不说话 , 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眼眶通红。 他也看着我 , 目光里蕴着我无法形容,但一看心里就莫名其妙的难过的情愫。 盯着我看了几分钟后,他笑了。 他动作艰难的伸出手,替我擦掉了我都没有意识到是什么时候落下来的泪珠,笑着安慰我道:“别哭,我没事的。” 我入戏太深,眼泪瞬间决堤。 “你已经是要当父亲的人了。”我哽咽着:“你这个样子,配做父亲吗?” 他突然闭上了眼睛,我看到有泪珠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了下来。 “我对不起你。”他说,说话的声音细弱蚊蝇 , 几乎要让人听不到了:“也对不起婉月,还有阿风……” 这是我第二次见邹北城哭,这次他只流了一滴眼泪 , 可我却觉得,这一滴泪水 , 比他之前流的所有的眼泪加起来,还要厚重。 后来……后来救护车来了,邹北城被抬上了担架 , 谭以琛也被强制在病床上不许动弹,“乌拉乌拉”响个不停的救护车拉着他们走了,我本该跟着谭慕龙一起上救护车的,可我却没有。 我不想再看到邹北城柔弱的一面 , 这会让我觉得我自己像个侩子手 , 他已经认错 , 我却还要向他挥刀。 我也不想去看谭以琛,他总是不顾我的感受去冒险,我为这事儿都跟他发过好几次的脾气了 , 他还是一意孤行。 这一次 , 我真的生他的气了。 尽管他被打的很惨 , 我这气依旧要生。 裴域和顾凕虽然没能挤上救护车,但是救护车走后,他们也都开车去了医院,顾凕还吊儿郎当的问我要不要搭他的顺风车一起去医院探望邹北城 , 我冷声回绝了他。 ——他上次自告奋勇送我回家的时候 , 可险些把我按到车后座上强了 , 我才不会蠢到再让他送我一次。 “不用这么记仇吧?”顾凕斜靠在车门口 , 一脸无所谓的问我 , 好像我险些被他强上,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儿一样。 我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极为轻蔑的冷哼,看向顾凕的眼神,越发的危险:“顾老四,上次的事儿我是看在邹北城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没有跟你一般计较……但这不代表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哦?那你想怎样?”顾凕挑眉 , 脸上的表情很是轻蔑。 我笑了,双手抱肩 , 站姿婀娜:“你很快就知道了。” 言罢 , 我不再理睬顾凕,直接转身离开了。 我想到一个好主意来教训顾凕。 ——既然他敢强上我,那我为什么不能找人强上他呢? 他之前对安辰做的变态事儿可不少 , 我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替安辰报报仇? 我脸上的笑容越发的阴冷了起来。 事关安辰,再加上我现在正在跟谭以琛置气 , 惩罚顾凕的事儿也不太好拜托谭以琛替我去办,深思熟虑了一番后 , 我决定找娆姐为我解忧。 当然,我是不会告诉娆姐我的真实身份的,我只是花钱让她为我解忧罢了。 娆姐在风月场所混迹了这么多年,肯定认识很多要钱不要命的亡命之徒,而且她的男朋友强哥以前又是道儿上混得,这事儿找她再合适不过了。 所以我开车来到了“魅夜”夜总会。 然而,下车的那一刹那,我却傻掉了。 因为我抬头一看,猛然发现 , 我正前方的这家店,并不是“魅夜”夜总会,而是一家……饭店? 难……难不成是我开错路了?我呆呆的站在车门口 , 一时间有些怀疑人生。 正发着愣,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从店里走了出来 , 定睛一看,竟是娆姐! 我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般的躲进了车里。 娆姐并没有看到我,她在店门口和强哥拥抱着告了别 , 然后戴上墨镜出门了。 强哥一直注视着她,知道她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强哥这才转身回了店里。 我的心没由来的变得潮湿了起来:娆姐把夜总会改成了饭店。 魅夜不复存在了,八面玲珑 , 眼观六路的林娆也变成了强哥勤劳能干,温柔体贴的妻子…… 我所熟悉的一切 , 正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改变着 , 我所熟悉的人也在我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逐渐走远了。 只有我还留在原地,等着最后的落幕。 只是不知道 , 当我终于迎来我期待已久的落幕的时候,还能不能追的上这些早已走远了的朋友们…… 章节目录 第312章 那一枪的真相(一) 那天,我坐在车上 , 盯着娆姐和强哥新开的饭店看了好久好久,最终却没有勇气走进去点份儿小菜 , 喝杯热茶。 我决定不把娆姐拖下水了,她现在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我该祝福她 , 而不是给她找麻烦。 于是我调整好心情,开车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谭慕龙给我打了个电话,他先是简单的向我转述了下谭以琛的伤势,然后沉声警告我 , 让我这段时间不要去医院探望谭以琛。 “阿琛和邹北城的病房挨的很近 , 所以我们最好不要冒这个险。”谭慕龙向我解释道:“你放心 , 留院观察两天后,我就命人把阿琛接回家了,到时候你再过来看他也不迟。” 我低声应了一句“好”便没有再说话。 谭慕龙可能鲜少见到我如此寡言 , 迟疑几秒后 , 他尝试性的问我:“你怎么了?没事吧?我感觉你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闻言我忍不住笑了 , 无可奈何的回答谭慕龙:“你弟都被打成胃出血了,我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谭慕龙却少见的敏锐了起来:“你不高兴应该不止是因为这个吧?” 我愣了片刻,回神后条件反射般质问他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这通电话是我给你打过去的,而不是你打来的。”谭慕龙化身为著名的大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轻而易举的找出了我的破绽:“你若真的为阿琛的伤势担忧,那我早该接到你的电话了,对吗?” 我哑口无言:是的 , 他说对了 , 我早该给他打电话 , 询问他谭以琛现在的情况 , 可我不想打——我在跟谭以琛赌气。 不过谭慕龙显然不需要知道这点儿 , 我收拾我自个儿老公,我自个儿知道就行,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动物,被老婆收拾了这种事,他们肯定不愿意外传,我也不想让谭以琛觉得难堪 , 所以就没跟谭慕龙多说,随口含糊了他几句 , 就把电话挂了。 由于谭以琛和邹北城都住了院 , 我一下子清闲了起来,在家虚度了两天光阴后 , 我觉得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好不容易打入敌人内部了,我总得干点儿什么吧?不然我这卧底不白当了? 恰好,南宫薰和林即白今儿个出院 , 我决定以感谢她们俩的救命之恩为由,宴请她们一下 , 顺便庆祝他们顺利出院,为她们“去去灾”。 我现在和邹北城的关系相当尴尬,到他面前去蹦跶,显然是给自个儿添堵,所以接近组织的另一个头目南宫薰,跟她搞好关系,打探情报,当然是更好的选择了。 于是我分别给南宫薰和林即白打了个电话,问她们晚上有没有空 , 我做庄,请她们好好出去享受一番。 南宫薰表示自己非常的有空 , 她说她在医院都快憋出毛病来了,正想着出去好好放纵呢。 “把酒给我准备充分了 , 八二年的拉菲来一箱,要是凑不够一箱的话,九零年的拉图和九八年的梅洛也可以凑合。”南宫薰狮子大开口:“威士忌啊 , 朗姆酒啊,伏特加啊什么的你都准备好,单喝葡萄酒有些乏味,混喝才进行。” 我心口一阵绞痛:一箱八二年的拉菲?这他妈得好几百万啊 , 我只是说请客,可没说放血! 相比起南宫薰 , 林即白就好打发多了 , 她只问了我一个问题:“你说的‘享受’,不会是指去找鸭吧?” 我当时正在喝水,听到这话后直接喷了。 咳嗽了好几下,我一边儿拿纸巾擦着嘴 , 一边儿哭笑不得跟林即白说:“姐,你说话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直白了?” “我一直都这么直白。”林即白声音平静毫无起伏:“只是以前我跟你说话很少牵扯到性……不过既然你也邀请了南宫薰 , 而我跟她一起住院的时候 , 已经充分见识到了这家伙有多污,所以我觉得还是提前问清楚比较好——你们是要去找鸭吗?” 我……我……我服了南宫薰了! 这货到底是有多污啊,居然能把林即白误导成这样。 “你放心,我们只是单纯的吃吃饭喝喝酒而已。”我安慰林即白道:“至于找不找鸭……我肯定是不找的!南宫薰嘛……我就不敢保证了。”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分钟后 , 林即白终于给了我答复:“可以 , 我晚上有空 , 而且于情于理 , 我也该感谢一下南宫薰当时折返回来救我。” 闻言 , 我不由的笑了,坦言道:“说实话,她当时折回去救你,把我也给震惊到了……这小魔女总算还有点儿人性。” 电话那端又沉默了很久,我疑心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正欲随便说点儿什么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 林即白突然开了口。 她说:“天晓得。” 邀请完南宫薰和林即白后,我在魔都最豪华的酒店定下了包间 , 并从谭以琛的酒窖里偷出好几瓶名贵的好酒 , 准备好好款待我的两个救命恩人。 傍晚时分,南宫薰和林即白如约而至。 南宫薰对我的表现……不 , 准确的来说,她应该是对我带来的酒非常满意。 “八二的拉菲 , 九零的拉图,九八的海格……黛黛 , 你对我果然是真爱,我说的葡萄酒你居然一份也没落下!”南宫薰数完桌子上的美酒后,立刻给了我一个巨大的拥抱,若不是我及时躲开了,她还想再亲我一口。 “你南宫大小姐的要求,我敢不满足吗?”我笑着为南宫薰斟了一杯酒:“来尝尝,这可是我酒窖里珍藏了多年的美酒,我平时都舍不得喝。” 我觉得谭以琛此时若是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大骂我败家媳妇儿 , 我从他酒窖里偷出来六瓶好酒,这六瓶酒加起来得有五六百万 , 很多都是绝版,很难再在酒市找到了。 谁让他惹我生气呢?我就得好好的放放他的血 ,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轻易去跟别人拼命。 这次胃出血,我拿他六瓶名酒,他要是再敢来一次,我就让他跟他的整个酒窖说拜拜! 章节目录 第313章 那一枪的真相(二) 南宫薰接过我递过去的高脚杯,动作优雅的抿了口暗红色的葡萄酒 , 神色甚是享受:“啊……我想这口想了好久了,拉菲果然还是八二年的比较醇美。” “是啊。”我笑着附和道:“八二年拉菲庄园气候得天独厚 , 葡萄长得好,水源也好,酿酒师的手艺更好……怕是现在很难再能酿造出这般甘醇的美酒了。” 南宫薰拿眼梢儿目光狡黠的瞥了我一眼,坏笑道:“我怎么听出了肉疼的感觉呢?” 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啦 , 今儿个这六瓶酒加起来,都快能把这酒店买下来了,我能不肉疼吗?” 南宫薰乐了:“听你这么一说,那这六瓶酒我都得喝干净了,不能辜负你的一番好意 , 和你买酒时花的白花花的人民币。” 我们一边儿闹着 , 一边儿开喝了 , 除了六瓶名贵的葡萄酒以外,我还带来了一箱威士忌,一箱伏特加……所以喝到最后 , 我、南宫薰还有林即白都喝大了。 “再来。”明明站都站不稳了 , 南宫薰还晃晃悠悠的举着杯子要跟我和林即白碰杯:“干……干……干杯……庆祝我们大难……大难不死,必……必有后福!” 我抬起头来 , 只感觉有好几个南宫薰在我眼前晃,眯着眼睛看了老半天,也不知道该跟那个南宫薰碰杯。 迟疑之际,林即白把杯子递了过来 , “砰”的一声清响 , 透明的玻璃杯相撞 , 两位情敌碰杯成功。 “南宫薰 ,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林即白醉意朦胧的说。 “问!”南宫薰豪气万千:“想问就问,啰嗦什么!” 得到南宫薰的应允后 , 林即白直了下腰,皱着眉头甚是困惑的问南宫薰:“那天……就……就咱们从劫匪的窝点儿逃出来的那天,你为什么要返回来救我呢?这不像你啊,以你的性格,你不该直接丢下我,带着乔远黛开溜吗?怎么突然就良心发现了呢?” 闻言,南宫薰“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 那笑容颇有醉鬼的风范。 “谁良心发现了。”南宫薰推了林即白一把,笑容有些傻气:“你……你才良心发现了呢……我……我就是看不惯他们一群男的欺负你一个女的……什么玩意儿啊!一群垃圾!还敢对我们仨动歪念头!这幸亏是乌龙茶把他们给抓了 , 要是我哥把他们给抓了,我非要剁了他们的命根子不可!” 我往南宫薰跟前凑了凑 , 抱着酒瓶子问她:“所……所以说要是一群女的拿枪打林即白,你就不回去救她了?” “不回去。”南宫薰回答的甚是爽快:“咱……咱……咱们女人可以自相……自相……” 她可能是真的喝卡壳了,“自相”了半天也没想起“自相”后面那俩字儿是什么。 于是我好心帮助她:“自相残杀?” “对!”南宫薰猛的拍了一下桌子 , 激动不已的表示:“对对对,就是自相残杀!咱们女人可以自相残杀 , 可以被乌龙茶这样有男人味儿的男人杀,不能给那群垃圾们糟蹋。” 我发现 , 喝醉的南宫薰好像句句不离乌龙茶。 我可能也是喝大了,胆子突然就肥了起来,傻笑着调侃南宫薰:“哈哈哈……你怎么老提乌龙茶啊?跟你多喜欢他似的!” “我就是很喜欢他啊。”南宫薰抱着酒瓶子,细长的狐狸眼眨了又眨,眸底清澈宛若不韵世事的孩童:“我……我最喜欢乌龙茶了,除了我大哥以外,我都没有这么喜欢过别的男人。” 闻言,一直没说话的林即白突然嗤笑了一声。 这嗤笑声非常的大,即便我和南宫薰都喝醉了,也很难不注意到。 我和南宫薰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向林即白,南宫薰问林即白:“你笑什么?” “笑你刚刚说的话啊。”即便是喝醉了 , 林即白说话也依旧直截了当,从不拐弯儿抹角:“你还喜欢谭慕龙呢……逗谁呢?七年前你偷了他手中的情报 , 害他被停职两年,现在你又设计陷害他,害他被开除了军籍……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喜欢?” 面对林即白的嘲讽 , 南宫薰少见的为自己辩解了一回。 “不一样啊。”她说:“我是匪,他是兵,我们本来就是对立的 , 我不对他下狠手,他迟早有一天会对我下狠手……你……你两国打仗,不能因为两国的将军有私情,这仗就不打了呀!” 南宫薰打了个酒嗝,继续比喻道:“将军不想打有个鸟用啊?战争能不能和平解决 , 那得看皇帝的意思!皇帝偏要打,那只能打啊!” “所以 , 最好的解决办法 , 不是我让你,你让我,而是我们双方都拼尽全力 , 各施本领 , 这样才能谁都不辜负谁……不然的话 , 让来让去,其中有一方突然不让了,那还在礼让的哪一方,岂不是很吃亏?” 她满嘴歪理,讲得都快把我给绕进去了。 可我没有被她绕进去 , 因为还有一件事儿解释不通。 “你说谎……”我笑嘻嘻的拆穿了她:“你当年还给了他一枪呢 , 你都赢了 , 还要补枪 , 一看就不是真爱!给我你还装……说好的闺蜜之线呢?我这五六百万都给你砸进去了,你还把我当外人呢是不是?” 因为我们刚刚讨论的问题都挺敏感的 , 南宫薰也没生气,所以我就有些肆无忌惮起来,又把话题扯到了南宫薰给谭慕龙的那一枪上。 本以为已经醉得没脾气了的南宫薰不会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谁料,我话音刚落,南宫薰的脸色骤然变冷了。 我吓了一大跳 , 终于意识到自己又踩雷了。 本想着赶紧说些什么把这话题略过去,免得南宫薰发飙呢 , 可我还没来得及转移话题 , 林即白就火上浇油道:“对啊,既然你这么喜欢谭慕龙,七年前那一枪又作何解释呢?” 林即白顿了顿 , 然后用一种掺杂着悲伤和痛惜的语气补充道:“那一枪,差五厘米就会射中谭慕龙的心脏……五厘米……南宫薰 , 你枪头再稍微往上偏一点儿,谭慕龙就没命了!你是怎么有脸在做的这么绝的情况下,还能口口声声说谭慕龙是你最爱的人?” 章节目录 第314章 她不配 林即白的话像打到南宫薰脸上的巴掌,又快又狠 , 不留任何情面。 说实话,她话音落地的那一刹那 , 我真的很担心南宫薰会跟她翻脸,那一枪是谭慕龙身上永远无法磨灭的伤口,也是南宫薰心底不容被别人提及的刺 , 提一下都是罪过,更不要说像林即白这样以指责的语气讨伐她了。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甚至都开始考虑要不要赶紧把服务员喊进来,免得她俩在包间里开打 , 刚出院就把对方又打回了医院。 空气开始凝固 , 现场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在这极致的压抑中 , 南宫薰晃晃悠悠的从包里翻出一根细长的香烟来,点燃了。 “半个月前我们被绑架的时候,我从劫匪头目那里抢来一把枪。”她吐出一口飘渺的烟雾 , 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讲起了半个月以前的事儿:“枪里有十发子弹 , 我爆了十个混混的头。” 她顿了顿 , 抬头凝向林即白,目光突然清澈了起来,再也没刚刚那醉意朦胧的样子了。 “你可以问问乌龙茶,看看那些尸体现在都被搁置到哪儿了。”她笑着跟林即白说:“应该在警局附属的殡仪馆存放着……你去看一下 , 我开枪 , 喜欢冲着眉心开 , 殡仪馆应该有十个被子弹从眉心爆头而亡的混混。” 我突然反应过来她讲着些是什么意思了。 ——她在表达自己的枪法很好 , 好到在我们被劫匪追杀那么复杂的情况下 , 她都能弹无虚发,每一颗子弹全都正中眉心。 但是七年前,她给谭慕龙的那一枪,却偏了五厘米没有射中心脏。 “七年前,谭慕龙站在岸边,我站在船上。”南宫薰灌了自己一口威士忌 , 喝的太过猛,部分酒液没来得及下咽 , 顺着她嫣红的唇角流了下来:“他就在我对面,活靶子!” “啪”的一声 , 南宫薰把手里的威士忌扔了出去,厚重的酒瓶砸到了坚硬的墙壁上 , 酒瓶支离破碎,墙也被溅了满墙的污渍。 “那傻子连躲都不躲 , 我他妈要想杀他,能射不中?!”南宫薰大力的拍着桌子 , 双目猩红,表情甚是可怕。 林即白没有说话,抬手从地上又拎起一瓶朗姆酒,动作粗鲁的拧开了盖子,仰头灌了自己小半瓶酒。 “就算你故意射偏了又怎样?”林即白也从南宫薰那儿学来了随手扔酒瓶的坏习惯,“啪”的一声就把手里的还剩着三分之一酒液的酒瓶摔倒了地上,只这南宫薰的鼻子骂道:“这就能改变你辜负他的本质了吗?少他妈的跟我扯什么将军皇帝的理论,我可没见过哪国的将军,为了战争的胜利会去欺骗另一国将军的感情的!” “是,我是欺骗了他的感情 , 那又怎样!”南宫薰也火了,跟林即白对骂了起来:“谁让他那么蠢!明明都已经发现我的真实身份了 , 还是把资料拱手让给了我!他蠢成这样,不骗白不骗!” “啪!”清脆的耳光声打断了争吵,愤怒的林即白扬手给了南宫薰一巴掌。 这巴掌打的极其狠 , 南宫薰略显苍白的脸上顷刻间便浮现出五个鲜红的手指印来。 明明挨打的是南宫薰,可最后红了眼睛的却是林即白。 “你混蛋!”林即白揪住了南宫薰的衣领,说话的声音明显能听出些哽咽:“你不配拥有他的爱,你不配!” 南宫薰的脸被林即白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歪了 , 她就一直维持着这个歪脸的动作,许久都没有动。 当她听到林即白怒斥她不配拥有谭慕龙的爱的时候,她原本面无表情的脸,骤然镀上了一层愤怒。 “你以为只有他一个人痛苦吗?”南宫薰猛的掐住了林即白的脖子 , 把林即白扑倒在地 , 歇斯底里的喊道:“我多希望当年开枪的是他!我欺骗了他的感情 , 他开枪要了我的命,自此上穷碧落下黄泉,恩怨已清,生死不再相见!” “可他没有!他堂堂大校 , 就这么把我这个黑手党给放走了!”她咬着牙 , 眼底布满血丝 , 像一只发狂的野兽:“我他妈要是不给他一枪,上面饶得了他吗?妈的,坏事都逼着我来做,恶名全他妈的让我来背,我说什么了!” “你以为心慈手软的那一个永远是付出最多的那一个吗?你他妈的几岁了啊?这是童话故事吗?他放过我 , 我放过他,世界就能放过我们吗?” 眼泪蕴满了南宫薰细长的狐狸眼 , 最终从眼角溢了出来 , 顺着她消瘦而苍白的侧脸低落了下来 , 她掐着林即白的脖子 , 泪流满面。 “是,我是恶人,我无恶不作,我心肠歹毒,我出生的时候我妈就难产死了,我七岁的时候就开始杀人 , 十三岁亲眼看着我大哥杀了我生父。” 她越掐越用力,即便林即白已经呼吸困难 , 她也全然不在乎。 “可你他妈的给我听好了 ,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配得上谭慕龙给的恒古不变的爱情……只有我才配得上!”她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阴狠。 我感觉到了她眸底的杀意 , 于是慌忙爬了过去,抓住了她掐着林即白的手。 “放手!”我喘着粗气冲南宫薰喊道:“她已经喘不过气来了,快放手!” 南宫薰却巍然不动。 “你想杀了她吗?!”我火了 , 怒不可遏的冲南宫薰喊道。 南宫薰这才如梦初醒,赫然松开了林即白。 林即白咳嗽了几声 , 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因为喝多了,整个脸都泛着潮红。 两人相对无言的对视了很久,林即白突然哭了。 “你还回来干什么?”她单手捂着脸,说话的语气是一种我无法用用语言来描述的悲伤:“你在七年前就应该知道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招惹他?他都被你折磨了整整七年了,还不够吗?” 我觉得林即白说错了,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你们都彼此折磨了整整七年了,还不够吗? 那一枪,谭慕龙虽没有给南宫薰,可南宫薰给了谭慕龙。 上穷碧落下黄泉,此生他们恩怨已清,为何还要再相见? 章节目录 第315章 敬操蛋的爱情 南宫薰半跪在地上,无意识般的偏过头去 , 盯着桌上盛着半杯褐红色威士忌的玻璃杯蠕动了下嘴唇,干涸着嗓子 , 微不可闻的说出了四个字:“因为……红茶。” 我没听懂,皱着眉头满目困惑的看向她,等看清她在看什么之后,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傻了吗?那是威士忌 , 红什么茶啊?”我笑话她。 闻言,她也笑了,晃晃悠悠的移到桌边,端起她一直盯着的那杯威士忌 , 抬头就把那杯威士忌喝了个干干净净。 “威士忌好啊。”她感慨着:“一杯解千愁。” “葡萄酒不好吗?”我从酒箱里抽出一瓶上好的葡萄酒来 , 费了好半天的劲儿 , 终于用启瓶器把那葡萄酒的酒塞给拔出来了。 拔出酒塞后,我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晃到酒桌旁 , 然后从酒桌上拿过三个高脚杯 , 笨手笨脚的倒了三杯美酒出来。 “来……咱们干一杯。”我招呼着南宫薰和林即白 , 举着手中的酒杯,十分二逼的表示:“敬……敬操蛋的爱情!” “哈哈哈哈哈……”南宫薰被“操蛋”这个形容词给逗笑了:“说的好!说的好!不愧是大文豪的闺女!” 说着,她东倒西歪的来到我跟前,那步伐飘荡的,我感觉她每迈一步都有很大的可能性会被摔个狗啃泥。 好在她没有摔倒 , 她伸手端起了我倒好的美酒 , 和我碰了下杯 , 大喊了一声“敬操蛋的爱情” , 然后把那杯葡萄酒一饮而尽。 我没好气的踹了她一脚:“你……你脑子卡壳了?敬你大爷啊敬,林即白还没过来呢!” 南宫薰愣了两秒 , 这才反应过来我说了什么,她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慌忙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不……不好意思……把她给忘了。” “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又傻又二的笑声,只是这一次,这满寒心酸的笑声不再是我和南宫薰发出来的了。 坐在地上的林即白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伸手擦了下眼角的泪花 , 一边儿大笑一边儿跟南宫薰说:“没关系……没关系,反正我已经被人忽视习惯了 , 会闹的鸟儿有虫吃 , 坏姑娘总比好姑娘更招男人青睐。” 她费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也晃荡着身子冲我走了过来。 “你不是好东西。”她指着南宫薰说。 “你也不是好东西。”她又指了指我。 然后又是一阵发疯般的大笑 , 大笑过后,她端起桌上最后的一杯酒 , 没有跟我们碰杯就一饮而尽。 “你们都他妈的不是好东西!”她把杯子狠狠的摔倒了地上,笑着笑着就哭了:“可……可男人们喜欢你们……” 她跌坐到了地上,尽管地上全是危险的玻璃渣 , 她也全然不在乎。 “可谭慕龙喜欢你们……”她说:“他喜欢你们……” 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这时,南宫薰又跟我碰了碰杯。 “敬操蛋的爱情。”她说。 那晚我们醉的稀里哗啦的,险些酒精中毒,被拉倒医院去洗胃。 爱和善良化解不了矛盾,但酒能,醉到一定境界后,南宫薰都开始搂着林即白的肩膀,教林即白怎么钓凯子了。 “你呀!就……就是活得太累 , 太窝囊了!”南宫薰义正言辞的教育林即白道:“人生在世就这么几十年,想干什么就他妈的去干啊!喜欢谭慕龙你他妈就睡了他去啊!下药!灌酒!迷奸……所有的手段全都试一遍,肯定有一个能成功嘛!” 我虽然已经醉的双腿发软 , 瘫在地上站不起来了,可依旧听出了不对劲儿。 “等……等……等等!”我打断了南宫薰的说教,指着林即白满脸诧异的问南宫薰:“你是在教小白白去睡你男朋友吗?” “对。”南宫薰承认的洒脱 , 然后俯身靠近我,自以为小声但其实音量一点儿也没减的跟我耳语道:“你放心她不会成功的,我就是随便忽悠忽悠她 , 我纵横江湖这么多年,都没成功过,更不要说她个新手了。” 林即白踹了南宫薰一脚:“我听得见!” “这都不是重点!”南宫薰继续胡说八道:“重点是不要被世俗所约束,生命是自己的 , 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才不枉此生!” 我笑了 , 晕头晕脑的问她:“那……那若是按照你的想法,你想怎么去活?” 闻言 , 南宫薰像是初经情事的小姑娘般,害羞的红了脸。 “当然是抽烟喝酒调戏乌龙茶啦。”南宫薰如痴如醉的抱着酒瓶,就跟那酒瓶是谭慕龙似的:“每天都睡乌龙茶 , 一天睡三次……不,四次!” 我盯着突然发春的南宫薰看了两秒 , 发自内心的评价道:“你真饥渴。” 林即白关注的倒是另一个方面 , 她瞥了南宫薰一眼,冷笑着问她:“那你现在按照你的想法去活了吗?” 这就有点儿打脸了,事实摆在眼前,南宫薰别说一天睡谭慕龙三次了,她能一天跟谭慕龙说上三句话 , 那都是奇迹了。 可南宫薰却不觉得这是在打她的脸 , 也不知是谁给她的自信 , 她竟美滋滋的说:“虽然现在还没有……但……但是很快就可以了。” “你逗谁呢?”我第一个表示了不信:“你真以为谭慕龙会为了你加入黑社会啊?” 南宫薰傻笑着摇了摇头 , 脸上的表情依旧陶醉的很。 “你是不是喝傻了?”我感觉今天的南宫薰傻的简直天理难容了,忍不住伸手戳了下她的额头:“那酒全喝脑子里了是不是?” 被我暗讽脑子进水了 , 南宫薰也没生气,她伸手拍开了我去戳她额头的手,神秘兮兮的表示:“你……你很快就知道了,我……我肯定能美梦成真,每天都睡乌龙茶,哈哈哈哈哈……” 果然是喝傻了,我在心里下了结论:我用酒就干掉了黑道的一姐 , 我可真牛逼啊。 这样想着,我忍不住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 好庆祝下自己的“丰功伟绩”。 南宫薰和林即白见我给自己倒酒了 , 也纷纷效仿,找了高脚杯 , 倒一半儿撒一半儿的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干杯!”俩人把酒杯伸到了我跟前:“敬操蛋的爱情!” 三个高脚杯在空中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章节目录 第316章 表白 我喝断片儿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 诧异的发现,谭慕龙竟站在我的床边 , 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目光清冷而可怕。 我头疼欲裂,却仍被他吓的打了个激灵 , 忍不住往反方向的墙角缩了缩。 “你……你怎么在这儿?”愣神片刻后,我恢复了些许理智,抬头问谭慕龙。 谭慕龙凉飕飕的瞥了我一眼:“这是我家。” 我糊涂了,指着我自己呆呆的问谭慕龙:“那为什么我会在你家?” 谭慕龙的脸色变得更可怕了,他阴鸷着眸子盯着我 , 像一头即将发怒的狮子,威慑力相当骇人:“我也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三更半夜带着林即白还有南宫薰来砸我家大门!” 谭慕龙说这句话的时候 , 我能清楚的听到他咬牙的声音 , 我想如果吃人不犯法的话,他估摸着已经想嚼碎我每一块儿骨头了。 “你说什么?”我睁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你确定你没有说反?我怎么记得是她俩把我带来的呢?” 谭慕龙狠狠的剜了我一眼,怒不可遏的拎起床边的枕头,对准了我的脑袋就砸了过来:“这是重点吗!” 那枕头不偏不倚 , 正好砸到了我的脑门上 ,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晕的更厉害了 , 却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低着头连连认怂:“不是不是……” 谭慕龙怒火难消,冷声教训我道:“别以为邹北城和阿琛住院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嘱咐过你多少次?越是这种看似风平浪静的时候,越不能放松警惕!你把我的话全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冤枉啊!”我终于想起了喊冤,抱着谭慕龙丢我的枕头,委屈巴巴的嘟起嘴来:“人家这不是想着邹北城这条线暂时断了 , 那就从南宫薰下手,好打听点儿有用的消息……” “打探消息需要喝酒吗?”不待我把话说完 , 谭慕龙就阴声打断了我:“还喝得烂醉如泥的……你这是在给我方打探消息,还是打算向敌方走漏消息?” 我皱了皱鼻子 , 感觉自己的脑袋更疼了。 不想再跟谭慕龙争论这件事儿,我转移话题道:“那南宫薰和林即白她们俩呢?也还在你家?” 谭慕龙虽怒意难消 , 却也没有死揪着这件事儿不放 , 凉声回答我说:“林即白在,南宫薰昨夜我给她手下打了电话,让她手下把她接走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隐隐约约似乎想起了昨晚的一些片段。 貌似我和南宫薰还有林即白干完最后一杯后,我们三也不知道是谁突然提议说要去找谭慕龙表白…… 后来……后来我们就打车来了谭慕龙家,那时貌似是深夜二点半,谭慕龙家的大门锁的死死的 , 门卫以为我们三个是酒疯子,死活不让我们进去。 争执中南宫薰不耐烦了 , 直接把门卫按到地上打了一顿。 我其实挺佩服南宫薰的 , 她丫醉得站都站不稳了,居然还能把门卫给揍趴! 再后来我们就进去了,中间发生了什么记不清了 , 我就记得我们站在后院里,拿着石头去砸谭慕龙屋子的窗户 , 一边儿砸,一边儿喊 , 起初只是喊谭慕龙的名字,后来喊着喊着就成“谭美人儿”、“男神”、“亲爱的”……甚至“孩儿他爹”都喊出来了…… ——我突然明白谭慕龙为什么一大早就冲我发这么大的火了。 “以后不要再做这些多余的事了。”冗长的沉默后,谭慕龙突然压低声音跟我说:“你不是南宫薰的对手,能不和她正面接触,最好不要再和她正面接触了。” 闻言,我心里有点儿想笑。 我确实不是南宫薰的对手,可这一次,输的是南宫薰。 我也不是一时兴起才去请南宫薰和林即白喝酒的,在请客之前,我是做了足量的分析的。 首先 , 南宫薰酒瘾比谁都大,我带美酒过去 , 她肯定喝的比谁都多,因而也就醉得比谁都快 , 她一醉,嘴巴自然也就松了,消息也就好打探的多了。 其次 , 我喝多了以后确实会处于比较懵逼的状态,别人问我什么我就说什么,而且都是实话实说。 但问题是,如果没人问我 , 我是不会乱说的。 所以我走漏消息的可能性是很小的 , 毕竟我请南宫薰喝酒,南宫薰总不能在我喝醉后问我是不是内奸吧? 不过我想以谭慕龙那严谨的性格 , 即便我把这些分析陈述给他,他也会觉得我在胡来,所以我很识相的选择了闭嘴。 太阳穴处传来一阵难以令人忍受的酸疼感 , 我皱紧了眉 , 忍不住伸手去揉自己的太阳穴。 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痛苦的表情了吧 , 谭慕龙问我:“我让厨子炖了解酒汤,要给你端来点儿吗?” 我点了点头,点头的刹那,不知为何,昨晚的记忆再次涌来。 我、南宫薰还有林即白不断的捡起院子里的石头 , 耍流氓般往谭慕龙卧室的窗户上扔。 “乌龙茶出来 , 我们一起去私奔吧!你抛弃你弟弟,我抛弃我哥哥!我们一起私奔到月球!” “谭美人儿!出来!南宫薰要和你私奔!” “谭慕龙不要跟南宫薰一起去私奔!她诳你呢!跟我走!我……我养你啊!” 我们女疯子一般的在谭慕龙的楼下喊着 , 边喊边笑 , 若是有神经科的大夫路过 , 肯定要把我们三个绑去疯人院接受治疗。 楼上的谭慕龙终于被我们吵醒了,他打开了窗户,将半个身子探了出来。 “他醒了他醒了!”我激动不已的揪着南宫薰和林即白:“赶紧表白啊你俩!快快快!机会难得!快把你们的心声喊给他听!” 闻言,南宫薰和林即白都开始争先恐后,并互相较着劲儿跟谭慕龙表起了白。 “乌龙茶!我爱你!跟我一起加入黑社会吧!当兵多没意思啊,跟我去英国,我让你做英国的教父!” “谭慕龙别听她的,她就是个疯子!跟我在一起!我……我……我求我爷爷让你官复原职!” 两个醉得没底线的女人都给出了丰厚的“嫁妆” , 可回答她们的,却是一声愤怒的关窗户的声音。 章节目录 第317章 你早已成为过去式 这愤怒的关窗声把我、南宫薰还有林即白全都镇住了,我们三个面面相觑 , 满目茫然。 “他是不是生气了?”短暂的沉默后,南宫薰指着谭慕龙卧室的方向问我。 我侧了下头问站在我旁边的林即白:“他为什么要生气啊?” 林即白眨巴着浓密的长睫毛反问我:“他生气了吗?” 我们三个正糊涂着呢 , 谭慕龙从大厅里走了出来。 “老公!”南宫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亲密的抱住了谭慕龙的胳膊,把自己的脑袋埋到了谭慕龙的肩膀上:“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原来你没有生气啊……” 这声“老公”没把谭慕龙叫火 , 反倒把林即白叫火了,林即白怒不可遏的走到南宫薰跟前,抓住南宫薰的胳膊就往一边儿拽,似乎是想把她从谭慕龙身边拽走:“他不是你老公,你瞎叫唤什么啊!” “他就是我老公 , 不信你问他!”林即白越跩 , 南宫薰抱谭慕龙抱的就越紧。 谭慕龙则满脸黑线 , 明明抱着他胳膊的是南宫薰,死命把南宫薰往一边儿拽的是林即白,可他最后怒不可遏瞪的 , 却是站在一旁什么也没做的 , 特别特别无辜的我。 “他不是你老公!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啊!”见拽不动南宫薰 , 林即白生气了。直接张嘴去咬南宫薰抱着谭慕龙的胳膊。 林即白这一口下去,南宫薰当场就哭了,她“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抱着谭慕龙的腿哭唧唧的指着林即白告状道:“她……她……她咬我……” ——我感觉,此时此刻 , 谭慕龙死的心都有了。 南宫薰坐在地上哭 , 林即白则拉着谭慕龙的另一个胳膊 , 死命把他往与南宫薰相反的方向拽 , 想让谭慕龙离南宫薰远点儿。 “谭慕龙 , 你来这边儿,别跟她在一块儿,她可坏了。” “呜呜呜……你才坏,人家大老远从日本过来找你,你都不理人家……” 这俩货一个搂谭慕龙的胳膊,一个抱谭慕龙的大腿,还都哭哭唧唧的 , 嚷嚷着一些谭慕龙懒得去听的话,起初 , 谭慕龙还有心思哄哄她们 , 发现她们根本不听哄后,谭慕龙果然不耐烦了。 他果断的把瘫坐在地上又哭又闹的南宫薰拽了起来 , 然后也不知道他手上做了什么动作,反正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 , 南宫薰的手机已经到他手上了。 这里有个细节我当时没有注意到,不过现在想想确实挺奇怪的——谭慕龙很轻易的就解开了南宫薰的锁屏 , 给南宫薰的手下打了个电话,让她的手下过来接人。 有了南宫薰这个“前车之鉴”,林即白防患于未然,直接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往远处黑压压的草丛里一丢,万事大吉。 “哈哈哈哈……你别想把我送走,我今儿个赖定你了!”酒醉的林即白把矜持全都丢到了撒哈拉,无赖而又得意的冲谭慕龙喊道。 听她这么一喊,南宫薰更伤心了,抱着谭慕龙的大腿死活不肯撒手:“我不走……我不走……呜呜呜……你不要赶我走嘛……” 闻言 , 谭慕龙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 片刻后,他蹲下身来 , 动作缓慢却又坚定的把南宫薰抱着她大腿的手拽开了。 “我没有赶你走,是你自己走的。”他说。 南宫薰突然不再哭喊了 , 她抬头凝向谭慕龙,月光照在她好看到挑不出任何瑕疵的脸上,映出她满面的泪痕。 “可我又回来了。”她说:“我回来找你了。” 谭慕龙的喉咙动了动 ,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怎么的,我感觉他的声音似乎变沙哑了:“这七年来,我做梦都在想你回来,我不需要你道歉 , 也不需要你解释 , 我只想再跟你斗一场 , 你不留情,我也不手软的斗一场,好让我把七年前的那一枪还回去。” 说到这里 , 谭慕龙停顿了下 , 唇角斜向上扬起 , 形成一个苦涩的笑。 “多谢你回来了。”他伸手摸了摸南宫薰柔顺的小脑袋,看向南宫薰的目光轻柔无比,却莫名的令人心痛:“我技不如人,这次输的心服口服。” 他说谎了 , 因为我们没有输。 所以 , 现在变成他骗南宫薰了吗?我稀里糊涂的想着。 谭慕龙宽厚的大手离开了南宫薰的头顶 ,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 , 转身欲走。 南宫薰却再一次抱住了他的腿 , 执拗的不许他走。 “我是有原因的。”她急切的想解释些什么:“我大哥已经让我退居二线了,我以后不会再参与走货运货了,这是最后一次,我只是想……” 她话还没说话,谭慕龙突然嗤笑了一声。 这嗤笑声打断了南宫薰的解释,南宫薰仰起头,颦眉面带困色的看向谭慕龙。 “你总是有借口。”谭慕龙居高临下的看着南宫薰 , 目光里不含任何的感情:“无穷无尽的借口,跟别人打架是因为他们先招惹的你 , 酗酒成性是因为我们没有给你足够的爱 , 你只能到酒精里找解脱,勾引别的男人是为了刺激我……” 他眸底嘲讽的意味越来越浓了:“南宫薰,我以前很讨厌你找这些借口为自己开脱,可现在……” 他摊了摊手 , 语气突然残忍了起来:“现在我不在乎了。” 尽管夜色很浓,尽管我离南宫薰很远 , 可我依旧能感觉到她在听到“不在乎”这三个字后,身体的僵直和冰冷。 “你如果没从日本回来 , 我会一直记恨你,记恨你七年前离开时给我的那一枪,记恨你让我输的狼狈,丢尽颜面。”谭慕龙继续往下讲道:“可现在你回来了,我如愿跟你拼尽全力的斗了一场,能雪耻最好,不能雪耻我也释怀了。” “输赢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的心结解开了 , 我不恨你,也不爱你……我对你完全没感觉。” 削薄的唇 , 吐出最后致命的一击,谭慕龙把抱着他右腿的南宫薰甩开 , 转身走了。 月光下,南宫薰维持着谭慕龙把她甩到草地上的姿势,一动不动。 我感觉她应该哭了 , 可我没听到哭声,也没看到眼泪。 章节目录 第318章 你愿意吗 酒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你忘记心中所有的烦恼和顾虑 , 变得大胆,变得真实 , 变得有勇气说出自己清醒时从不敢说的话,做自己清醒时绝不会去做的事。 只是酒醒后你会不会后悔自己醉酒时的所作所为,那就因人而异了。 南宫薰后不后悔我不知道 , 但我知道此刻坐在我正对面,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皱着眉头,面色憔悴 , 颇为烦躁的按着自己太阳穴的林即白一定很后悔昨夜答应跟我一块儿出去疯。 谭慕龙从厨房里端出两碗醒酒汤 , 然后放到了我和林即白跟前:“把汤喝了 , 一会儿再喝点儿粥,不要空着肚子,对胃不好。” 林即白显然是第一次宿醉 , 她颇为艰难的摇了下头 , 表示自己现在什么也喝不下去。 “你不喝更难受。”醉酒经验丰富的我好心向她科普道:“咬牙喝下去 , 然后再吐出来,就舒服多了。” 林即白瞪了我一眼,没搭理我。 沉默片刻后,她抬头看向谭慕龙 , 犹豫着问道:“谭长官 , 我昨晚喝多了,没……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儿吧?” 闻言 , 我不由的想起昨夜她和南宫薰争先恐后向谭慕龙表白的场面了 , 一时没忍住 ,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林即白显然被这笑声吓到了,紧张兮兮的看了我一眼,又扭头去看谭慕龙,脸上的表情,如临大敌。 谭慕龙给了我一记眼刀,我连忙收敛了笑意 , 捧着醒酒汤把自己的脑袋埋了进去,装出一副认真喝汤 , 没空理“世间俗事”的模样。 见我老实了 , 谭慕龙把沉冷的目光移到了林即白身上,面色严肃道:“你确实做了一件很过分的事。” 我吃了一惊:不是吧?谭慕龙还真要把林即白向他表白的事儿告诉林即白? 这样的话窗户纸不就捅破了吗? ……难道,他准备接受林即白了?! 我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 , 尽管此刻的我正低着头闷不做声的喝汤,可八卦之心已经燃起 , 耳朵竖的笔直,生怕自己一不留神 , 错过了最终的答案。 余光中,谭慕龙削薄的唇缓慢张开了:“你昨晚在我后花园里吐了三次,毁了我刚移植过来的昙花和木芙蓉……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找你索赔。” 我大失所望:谭慕龙,你敢不敢再木讷一点儿?这么好的表白机会,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可林即白却松了口气,她笑着跟谭慕龙道了句歉,然后慷慨的表示,改天她一定到雾都最大的花坊给谭慕龙挑几朵名贵的昙花和木芙蓉来,以示赔偿。 得 , 这俩人清醒的时候都正经的要死,看来我所期望的“那我该怎么补偿你才好呢?”“就拿你的身体来补偿吧”的戏码是不可能会上演了。 正遗憾着 , 坐在我旁边的谭慕龙突然跟我说:“对了,阿琛下午就出院了 , 你跟他见个面再走吧。” 我不由的僵了一下,很是诧异的问谭慕龙:“这么快?你昨儿个不还跟我说他需要在医院里留院观察两天吗?” 谭慕龙凉飕飕的瞥了我一眼:“那是我前天说的。” 我默默的低下了头,决定不今个儿不再跟谭慕龙说话了,免得再说错了话 , 彻底把他惹毛。 醒了醒酒后,林即白便跟谭慕龙挥手告了别,打车离开了,我则坐在客厅里 , 漫不经心的盘算着一会儿等谭以琛回来了 , 怎么收拾他。 还没盘算出个头绪来呢 ,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好巧不巧的,给我打电话的人竟是邹北城。 说实话,我现在真的特别的不想接邹北城的电话 , 我还没从昨夜的宿醉中回过神来 , 脑袋又酸又疼 , 整个人也倦怏怏的,真的没力气再跟邹北城“过招”了。 但不接,我又害怕自己错过什么重要的消息,纠结片刻后 , 我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端许久都没有人说话 , 让人疑心手机是不是出了什么故障。 可我知道手机没出故障 , 只是邹北城需要点儿时间来斟酌措辞。 我给他这个时间 , 他不开口 , 我也不开口,就这么沉默的对峙着,看谁先挂机,看谁先说话。 冗长的沉默后,邹北城败下阵来。 “远黛。”他干涸着嗓子,声音暗哑的叫了我一声:“我想见见你。” 可我一点儿也不想见你 , 我在心里回答他。 “我有话跟你说。”可能是因为我太久没有回话吧,他又补充了一句。 “不能在电话里说吗?”我语气冰冷 , 说出的话也异常残忍:“我可不想在医院里撞到你老婆。” 邹北城的声音变得痛苦了起来:“远黛别这样……求你了 , 别这样。” “那你想让我怎样?”我问邹北城:“邹北城你告诉我我应该怎样?”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邹北城笑得凄凉:“远黛,你到底想怎样?你想让我跟林婉月离婚吗?” 我被他堵住了,突然意识到 , 这是一道无解的难题。 邹北城不爱林婉月,可林婉月怀了他的孩子 , 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抛弃林婉月,而他深爱的乔远黛 , 却不愿意做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儿。 他们只能分手,他们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我不明白你究竟在纠结些什么!”凌乱中,邹北城的声音再次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那声音虽虚弱,但依旧气势十足:“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已经结婚了!现在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孩子出来罢了!这怎么就让你接受不了了!” 他越说越愤慨:“是,不能给你名分我是很愧疚,可你需要这个名分吗?你愿意到邹家来做三从四德,相夫教子的邹太太吗?” 我回答不出来,他讲歪理的本事跟南宫薰都有一拼了,我几乎要被他带歪了三观,答应做他见不得光的情妇了。 “远黛 , 如果你愿意的话。”一阵令人揪心的沉默过后,邹北城语出惊人道:“等我儿子出生了,我立刻跟林婉月离婚!” “但问题是——你真的愿意做邹夫人吗?” 他不给我任何的退路。 章节目录 第319章 谭以琛是大无赖 尽管邹北城已经把话说的这么绝了,可我依旧不觉得他真的会为了我而和林婉月离婚。 ——他应该是在赌 , 就赌我不愿意去当这个费力不讨好的邹夫人。 令人恨的牙痒痒的是:他赌赢了。 无论是我还是乔远黛,确实都不愿意代替林婉月做谨守妇道 , 没有自由的邹夫人。 “你让我好好想想。”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能拖延时间:“等我想明白了,我会主动联系你的。” “好。”邹北城同意了:“我等你。” 这时 , 院子里传来了汽车鸣笛的声音,我猜着应该是谭慕龙把谭以琛接回来了,于是连忙挂断了电话,免得被邹北城听出什么端倪来。 几分钟后 , 护工们推着可移动病床进来了。 病床上斜倚着即便穿着病号服 , 却依旧帅的一塌糊涂的谭以琛 , 他神色倦懒,狭长的眸子半张半合,半点儿病人的样子也没 , 反倒像穿了病号服拍写真的模特。 “可可?”看到我的那一瞬间,谭以琛甚是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正欲回答 , 他又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来 , 坏笑着打趣我:“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担心你老公我,又迫于我哥的威压,不敢到医院来看我 , 所以早早的在这儿等着,好第一时间见到我?” 得 , 进了趟医院 , 他别的没变 , 脸皮反倒变得更厚了。 “不 , 你住院以后她浪着呢。”谭慕龙毫不留情的打破了他弟弟的幻想:“完全不担心你的伤势,也不关心你什么时候出院,整天跟南宫薰、林即白她们拼酒,拼完以后就到我这儿来撒野……小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谭以琛表示不信:“你说可可和南宫薰、林即白拼酒我是相信的,可我想不通的是,她们拼完以后为什么要到你家来撒野?” “你问她啊。”谭慕龙用下巴指了指我,面色不善:“你老婆怎么想的我怎么会知道。” 我默默的把头别到了一边儿去:看样子 , 昨天晚上我是真把谭慕龙给惹毛了。 谭以琛神色复杂的盯着我看了两秒,然后扭头跟他哥说:“她可能是觉得你孤家寡人有点儿冷清 , 就想叫俩妹子过来给你暖床。” 说到这里 , 谭以琛停顿了下,然后重新把目光投到了我身上 , 语重心长的教育我道:“亲爱的,下次只叫林即白过来就可以了 , 南宫薰就不要叫了,我哥思想没那么开放 , 3P他接受不来。” 谭慕龙满脸黑线,阴森森的威胁谭以琛道:“你信不信我让你的胃再出一次血?” “你舍不得。”谭以琛有恃无恐:“而且你现在敢动我的话,我立刻就打电话给老妈,说我这一身伤全是你揍的,你看着办吧。” 谭慕龙被自家弟弟给气笑了,他撒气般用力的推了下谭以琛的病床,谭以琛的病床受力,缓缓的向我这边儿行驶了过来。 “这无赖就交给你了。”谭慕龙十分嫌弃的瞥了谭以琛一眼,然后抬头跟我说:“好好‘照顾’他,他现在输着液 , 又有一些低烧,暂时离不开床 , 抓紧机会,该打打 , 该骂骂,现在不是收拾他,以后想收拾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说完这些话以后 , 不待我作答,谭慕龙就转身向外走去。 见状,我忍不住多问了谭慕龙一句:“你去哪儿啊?” “出去随便逛逛。”谭慕龙背对着我冲我摆了摆手:“反正我不想再伺候这小混蛋了,他是你的了。” 闻言,我静默了两秒 , 然后低头看向谭以琛,皱着眉头很是诧异的问他:“你这两天究竟对你哥做了什么?怎么他对你这么的深恶痛绝?” “没什么。”谭以琛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 语意不详道:“只是给他提供了一个展示自己是好哥哥的机会罢了。” 我被谭以琛逗笑了:“你怎么就不给你哥展示一下你自个儿是个好弟弟呢?” “我一直都是好弟弟。”谭以琛大言不惭:“你看 , 在我的带领下,你都开始关心他的性生活了,对不对?”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反驳道:“去你的,我才没有关心你哥哥的性生活呢!” 谭以琛唇角噙着的笑意逐渐加深了:“哦?那你为什么要灌醉了林即白和南宫薰,并怂恿她俩到我哥家‘撒野’呢?” “那是因为……” 我刚解释 , 突然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儿:等等 , 我和谭以琛对话的模式,怎么突然就变成他在审问我了呢? 这到底是怎么过度过来的?我怎么悄无声息的就上了他的“套”? “这不是重点!”我悬崖勒马,及时从谭以琛给我下的“套”里逃了出来:“重点是你!你……你……你知不知道你险些丢了性命?!” “为什么要去逞这个英雄?你觉得自己很帅吗?我告诉你,你一点儿也不帅!你答应跟邹北城单挑的那一刻我只觉得你幼稚!特别的幼稚!” “你还在上幼儿园吗?三岁的小孩儿都不会像你这样意气用事!” “亏你还以智商高自居,高智商的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 “我告诉你 , 跟你比起来,我犯的这点儿小错那都不叫错!” 我化身为恶妻河东狮,一鼓作气把心里的怒火全吼了出来,然后虎视眈眈的盯着谭以琛,气邹邹的问他:“知道错了没?” 在我气势汹汹的逼问下,谭以琛削薄的唇动了动 , 然后突然咳出了以后犯黑的血来。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 , 再也顾不上跟谭以琛怄气了 , 手忙脚乱的跑到病床边,焦灼的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怎么突然吐血了?是犯病了吗?” 谭以琛没有回答我 , 而是扶着病床的边缘 , 俯身又吐了两口黑红色的血液来。 我吓坏了,慌忙扭头冲站在一旁的护工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叫医生过来啊!快去啊!” 我急得都快哭了,这时,谭以琛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往他跟前拉了拉。 章节目录 第320章 无法承受失去你 我回头看向谭以琛,他面色苍白 , 像电视剧里许久都不曾吸食过人血的吸血鬼一样,英俊又虚弱。 “别担心。”他轻声安慰我道:“只是积血罢了 , 吐出来就没事了。”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我心里却一阵揪痛。 静默的盯着谭以琛看了两分钟后,我苦笑了下 , 沉闷着调子跟谭以琛说:“你好好休息吧,我改天再来看你。” 言罢,我转身欲走,谭以琛却拉住了我。 “怎么了?”他察觉到了我的失落 , 颦眉关切的问我:“你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我不开心 , 我当然不开心了。 我奶奶死了 , 安辰也死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疼我爱我的人都死了。 痛失所爱的感觉我已经尝够了,我不想再尝试一次。 “等你伤好了,我们再谈吧。”我沉眸凝向谭以琛 , 动作缓慢而又坚定的将自己的胳膊从他手中抽了出来。 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尽管我本该留下来照顾谭以琛的 , 但是我没有。 傍晚的时候谭慕龙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局已经布好了,如果邹北城约我见面的话,让我一定要去赴约。 “这次能把你们布好的局完完整整的讲给我听吗?”我斜倚在床头 , 浅笑着问谭慕龙:“我可不想再像在芭堤雅的时候那样了 , 全程处于懵逼状态 , 整天提心吊胆的。” “上次我也很懵。”谭慕龙似乎笑了下:“事发的太突然了 , 阿琛那边儿刚跟上帝教的人搭上线 , 邹北城就跑芭堤雅去了,很多计策都是他现想的,所以搞得咱们两个很被动。” 说到这里,谭慕龙稍微顿了顿,然后话锋一转,宽慰我道:“这次你放心 , 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去布局,绝不会再让芭堤雅的历史重演了。” “那这次的计划是……?”我打了个哈欠 , 语气倦懒的问道。 谭慕龙却在关键时刻跟我卖起了官司:“具体计划你问阿琛吧 , 顺便跟他汇报一下邹北城现在的动向。” 我心里一阵的不情愿,嘟着嘴巴颇为不满的表示:“你就不能先大概的跟我讲讲吗?阿琛他现在还受着伤呢,就不能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吗?” 电话那端沉默了 , 片刻后,谭慕龙突然语意不明的丢来一句:“你若真想让他好好休息 , 就赶紧滚过来看他,别总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我愣了一下:什么叫给我收拾烂摊子?我什么时候让谭慕龙帮我收拾过烂摊子嘛! ——烂醉如泥的南宫薰和林即白那不叫烂摊子,那叫艳遇好不好! 我正在心里吐着槽 , 谭慕龙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跟阿琛好好聊聊吧,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这才惊觉:原来谭慕龙今天晚上给我打电话不是来跟我谈暗刃计划的,而是来给谭以琛求情的。 “我知道你是气他冒险激进,欠妥稳当。”谭慕龙继续劝导着我:“可你总要听一听他的说辞啊,让他解释一下,若是能说服你,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若是说服不了你,你再想办法整治他。” 他的意见很中肯 , 可我无法采纳。 因为面对苍白虚弱的谭以琛,我哪儿舍得整治他啊? 这分明就是他在变相的整治我。 所以我回答谭慕龙道:“你放心,我会听他解释的 , 不过不是现在——现在,我只想听后面的局 , 你们是怎么布置的。” 见我没有让步的意思,谭慕龙也不好再插手我和谭以琛的事儿,于是顺了我的意 , 把话题转移到暗刃计划上了。 “阿琛之前应该跟你讲过吧?邹老爷子一心想从涉黑的泥潭里跳出来,让邹家发展正经产业。”谭慕龙问我。 我沉声回答他:“讲过,阿琛说邹老爷子想买块儿地皮,建个娱乐城。” “对。”谭慕龙接过我的话茬儿 , 继续向下讲述道:“他看上了东郊后街那块儿待拆迁区的地皮 , 无独有偶的是 , 那块儿地皮的主人刚好是阿琛的好朋友,姓傅,是傅家的大少爷 , 傅容晟。” “阿琛已经做好了傅先生的工作 , 傅先生答应把邹老爷子看上的那块儿地皮拍卖出去。” 我的心跳不知不觉间加快了:也就是说 , 邹北城很快就迫于经济压力,不得不再冒险走一次货了。 这可能会是他最后一次走货了,暗刃计划能否成功,全看这一次了。 “这是天赐的良机。”谭慕龙的声音也变得凝重起来:“南宫薰已经退到幕后了 , 接任她的是她的弟弟南宫铭 , 她弟弟刚出来混 , 没什么经验 , 所以这次‘走货’邹北城很有可能会让你陪他去见买家。” 什么?我猛然睁大了眼睛 , 心底满是震惊。 让我去接见买家……这不就是说,这要我中途不露馅儿,我们一定能人赃并获的抓他们个现形吗? “消息准吗?”强行按捺住狂跳不已的心脏,我屏着呼吸问谭慕龙:“你确定南宫薰退居幕后了?” 谭慕龙却没有立刻回答我,他沉默了良久,然后以一种相当古怪的语气跟我说:“这个你不用担心,她绝不会再搀和走货的事儿了。” 我没听明白,满头雾水的“啊”了一声 , 尾音里满是问号。 谭慕龙却懒得跟我多做解释,他又嘱咐了我两句 , 让我跟邹北城处好关系 , 不要再这个节骨眼儿上出差错。 他不想说,我没办法也没胆子硬逼着他说出原因 , 只好暂时收起了自己熊熊燃烧着的八卦之心,乖乖的回了一句好 , 就把电话挂了。 闲了这么多天,暗刃计划终于有了进展 , 我在紧张中,心里竟控制不住的升起了一阵兴奋感。 终于要结束了吗?这长达一年半的计划,终于要落下帷幕了吗? 我的呼吸逐渐急促了起来。 看来,是时候给邹北城回话了,我扬唇一笑,垂眸瞥了眼自己的手机。 手机巨大的屏幕上此刻正停顿在“最近通话”的页面上,页面的第二行,赫然显出“邹北城”三个大字来。 章节目录 第321章 爱情买卖 我化好了妆,抱着快递员刚送到门口的花 , 开车去了医院。 邹北城比谭以琛伤的重多了,谭以琛只是伤到了胃 , 邹北城却断了三根肋骨,得在医院躺上起码小半个月。 我推开邹北城病房门的时候,邹北城正半靠在床头看一本名叫《全球通史》的书 , 他神色专注,完全沉浸在书本的世界里,连我推门进来了都没有发现。 我缓步走到他跟前,垂眸瞥了眼他正在看的书 , 继而笑道:“怎么 , 中国史读腻了,现在开始读全球史了?” 他这才发现我过来了 , 反手合上了书,抬头看向我。 “好漂亮的花。”他夸赞我手中的白玫瑰。 稍作停顿后,他目光继续向上移 , 最后定格到我脸上 , 又夸赞道:“好漂亮的人。” 我拿眼梢含笑瞥了他一眼 , 回敬他道:“好甜的一张嘴。” “要尝尝吗?”他打趣我。 我随手把白玫瑰放到了他病床旁的桌子上,拖长了腔调回他:“不尝,尝了就变苦了。” 他却不这么认为:“你都没尝,怎么知道会变苦。” 我耸了耸肩:“因为我有经验啊 , 而且你已经让我苦过一次了。” 他神色变得无奈了 , 意味不明的叹了口气:“我以为你想清楚了呢。” “我是想清楚了。”我搬了个凳子 , 在他旁边坐下了:“若是没想清楚 , 我是不会轻易过来的。” 邹北城皱着眉头盯着我坐的椅子看了一会儿 , 似乎对我坐在椅子上而不坐在他床边颇有意见。 不过他并没有把这意见发表出来,而是抬眸看向我,面色沉冷的问道:“那跟我好好讲讲吧,你是怎么想的。” 我直了下腰,仿佛职场女精英在跟客户谈判般,气场慑人却又不失风骚 , 神色凌厉,眼眉间又带着媚骨。 “我确实很喜欢你。”我坦言道:“说实话邹北城 , 从小到大我还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呢。” 闻言 , 邹北城唇角微扬,黑曜石般好看的眼眸里 , 显出几分并不令人讨厌的得意和傲气来。 “因为我真的非常喜欢你,所以跟你彻底分手 , 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对我来说太难了。”我继续讲述道:“同理的 , 也正是因为我真的非常喜欢你,所以我没办法容忍你跟林婉月有了孩子。” 听到我提起了林婉月,邹北城的表情又变得不耐烦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你这几天考虑出来的结果?” 我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示意他先别讲话,继续听我往下讲。 他配合的闭了嘴,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我笑靥如花:“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感情对我来说弥足珍贵,我不会轻易向别人付出感情,一旦我付出了,我是一定要得到等量的感情作为回报的。” “如果我全心全意的爱你 , 可你却做不到全心全意的爱我,我就会吃醋 , 嫉妒,甚至会因爱生恨 , 做出一些相当可怕的事情。” 我的目光瞬间变得危险了起来,像某些极端的偏执狂一样,眼睛里写满了病态的占有欲。 这占有欲并没有吓倒邹北城 , 他笑了下,沉眸凝视着我,语气坚定的向我表白道:“远黛,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 我今天二十九岁 , 这二十九年来 , 我见过无数的女人,可从来没有一个,能像你一样让我如此失控。” 这表白够深情 , 可惜我并不买账。 我若真能让他失控 , 他早就该和他老婆离婚了 , 而不是逼着我接受他已婚的事实。 “你听我说完。”我面不改色:“我还没有把我想出来的折中的办法告诉你呢。” 说到这里,我稍微停顿了下,然后终于公布了我想出来的答案:“我的方法很简单,既然我不能完全拥有你 , 那你也不能完全拥有我……你可以有自己的家室 , 同理的 , 我也应该有我的备胎。” 邹北城皱了下眉 , 明明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他却表现出一副没听懂的模样来:“你……什么意思?” “就是在你陪你老婆的时间里 , 你没有权力要求我找别的男人来陪我。”我微笑着回答他:“你忠诚,我才会忠诚,如果你做不到忠诚的话,那抱歉了,我的嫉妒心不允许我对你忠诚。” 没错的,这就是我想出来的“折中”的办法。 他把我当情人 , 那我也把他当情人。 这才是典型的,乔远黛会做出来的事。 谭以琛那位姓杜的朋友已经开始拍卖他名下的地产了 , 这就代表着邹北城伤养好以后肯定会去走货 , 而我则必须在他下次走货之前,彻底解决了他有老婆的这个结。 直接选择原谅未免太过轻松了 , 说不定还会让邹北城瞧不起我,觉得我爱的他爱的很卑贱。 一旦他这么觉得了 , 那他吃死我了,我以后再想翻身 , 简直比登天还难。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跟他谈条件,告诉他我可以容忍他有老婆,但相应的,他也要付出点儿代价才能赢回我。 “远黛,你不能因为我有老婆,就作践自己,强迫自己去跟别的男人交往。”邹北城显然不太能接受我提出的条件,他企图说服我:“这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你若是觉得我亏欠了你,我可以在其他地方补偿你。” 闻言 , 我笑了。 “你这是在吃醋吗?”我伸出舌头来,动作妖娆的舔了下自己的下唇:“看你因吃醋而变得焦躁愤怒的样子 , 我心里平衡多了。” 我站起身来,弯腰靠近邹北城 , 然后伸手捏了捏邹北城高挺的鼻梁。 “谁说这对我没有任何的好处了?”我冲邹北城眨了下眼睛,目光相当的狡黠:“想不让别的男人碰我的话,就无时无刻的守着我吧 , 只有你不让我觉得寂寞,我才不会去寻花问柳。” 言罢,我给了邹北城一个飞吻,然后猫一样的冲他抓了抓手 , 不待他回话 , 便转过身去 , 婀娜着步子离开了。 章节目录 第322章 兄弟 裴导和唐鸣风合作的那部电影马上就要上映了,可该死的是 , 我这两天忙着应付邹北城和谭以琛,忘记提前买首映的票了 , 等我终于空闲下来打算去买票的时候,票已经被疯抢完了。 一般情况下,电影的首映导演和部分主演都会去电影院跟观众互动 , 广大粉丝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唐鸣风人气又高,票一开售,两分钟之内全部售完 , 我这个两天以后才去摩拳擦掌准备买票的 , 能抢到票就怪了。 这可怎么办啊?我愁眉苦脸:本来还想去看看裴导和唐鸣风那小崽子现在混得怎么样了呢,难道就这么错过了吗? 苦恼之际 , 我突然想起了裴域。 按理来说这种首映,导演和主演他们手里应该有不往外卖,专门送亲友的私票吧?裴域是裴子秋的哥哥 , 他肯定能从裴子秋那儿搞到电影票。 于是我找谭慕龙要来了裴域的电话号码 , 然后给裴域打了个电话 , 委婉的向他表示,我是他弟弟的影迷,非常想去看他弟弟新片的首映,可惜手慢没抢到电影票 , 看他能不能从他弟弟那儿搞到首映的电影票。 “没问题。”裴域爽快的答应了:“不就是一张电影票嘛 , 包在我身上了!我这就给我弟打个电话 , 让他给你留张位置好的票。” 裴域办事效率极高 , 我刚挂下电话 ,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他就把电子票发给我了。 我满心欢喜,发短信给裴域说想一定要请他吃顿饭,以示答谢。 “那看完电影后,我们一起去吃顿饭?”裴域回短信道。 我愣了一下,试探性的问他:“你也会去看《一代宗师》的首映?” “当然了,那可是我弟弟拍的电影 , 我怎么可能不去看呢?”裴域短信回的相当的快。 真的只是捧弟弟的场吗?我感觉没这么简单。 不过人家既然已经发出邀请了,我也不好拒绝 , 于是爽快的答应了。 为了更好的确认裴域的动机 , 应付完他以后,我又给谭慕龙打了个电话。 “老大 , 问你个事儿哈,裴域跟他弟弟关系怎么样?”我饶有兴趣的问谭慕龙。 “不怎么样 , 比邹北城和邹越风之间的关系还差。”谭慕龙先是简单明了的回答了我的问题,尔后稍微停顿了两秒,又狐疑的问我:“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 , 就是随便八卦下。”我跟谭慕龙打着马虎眼,继续追问道:“他们关系怎么会不好呢?我感觉裴域挺好相处的啊,裴导虽然脾气大了点儿,但也不像那种会跟自己亲哥哥过不去的人啊。” 闻言,谭慕龙沉默了,他许久都没有说话,这让我更加好奇了:难不成裴导和他哥哥之间还发生过什么不好跟外人讲的冲突? 我正瞎猜着,谭慕龙终于回答我了:“别人的家务事,我本不该乱讲的,但是既然你现在已经接触到裴域了 , 我还是跟你讲讲吧,也好给你提个醒 , 免得你被那老狐狸阴了。” 老狐狸?我吃了一惊:这是在说裴域吗? 看样子,裴域这家伙并非善类。 “裴域和裴子秋都是裴老参谋长的私生子。”谭慕龙上来就给我抛了个重型炸弹:“裴老参谋长的正室不能生育 , 所以尽管裴域和裴子秋都是裴老参谋长的情妇生的,但是他们也确实是裴老参谋长仅有的儿子。”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好几个月以前 , 我和邹北城还有谭慕龙在书店遇到裴子秋的时候,谭慕龙提及了裴老参谋长,裴子秋脸色瞬间就变得不好看了起来。 我当时还很诧异,不懂裴子秋为何如此反感别人在他跟前提他老爸 , 现在总算恍然了。 “由于裴老参谋长的关系 , 裴域和裴子秋成年后相继参了军。”谭慕龙继续往下讲道:“参军后 , 裴子秋表现的非常优异,他脑子快,学东西也很快 , 战略内容一点就懂 , 可以说是非常好的一个苗子。” 这些乔老先生跟我讲过 , 当时我以为裴子秋放弃继续做军人是为了追求拍电影的梦想,现在听谭慕龙又讲了一遍,不知为何,我开始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了。 我的直觉果然很准 , 谭慕龙告诉我 , 裴子秋突然辍学并非是为了追求梦想 , 而是他哥裴域逼的。 “裴子秋在军事领域上表现出的天赋让裴域感受到了威胁。”谭慕龙语气沉冷 , 叙事而不掺情:“毕竟他和裴子秋都是私生子 , 最得裴老参谋长欢心的哪一个,仕途才会一片光明。” 私生子终究和正室生的儿子是有所不同的,虽同流着裴老参谋长的血,但是怎么说呢?他们身上并没有流着裴夫人的血。 裴夫人无法生育,能容忍别的女人给她老公生孩子,但不一定能一下子容忍两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登堂入室。 所以 , 最得裴老参谋长欢心的那一个孩子,必然就成了能登堂入室 , 从私生子转变为“亲儿子”的那一个。 裴域有危机感 , 不足为奇。 “裴域太渴望成功了,他想尽快摆脱‘私生子’的名号 , 堂堂正正进裴家,好继承裴老参谋长的一切。”谭慕龙的语气里掺上了几分不易令人察觉的鄙夷:“可他实力又比不上裴子秋 , 所以他暗中给裴子秋使了很多绊子。” “裴子秋也不是傻子,他很快便发现了自己遭受的所有折磨全都来源于他的亲哥哥,这让他颇受打击……” 说到这里的时候 , 谭慕龙似乎叹了口气,那声叹息很轻,轻到我都无法确定他是否真的叹气了。 “那时候裴子秋毕竟还小,可能不太能承受自己的亲哥哥为了权利而陷害自己这种事吧,颓废了一阵子后,他退学了,改行当了导演。” 谭慕龙讲完了,我的心猛然一痛。 原来这才是故事的全貌,裴子秋退学并不是为了追寻梦想 , 做一个好导演甚至不一定是他的梦想。 他退出,是因为他的兄弟辜负了他。 那个本该和他荣辱与共 , 同甘共苦的亲兄弟,反手因荣华富贵而捅了他一刀。 真是应了谭以琛的那句话——“你以为权贵家庭里的每个兄弟都像我和我哥关系这么好吗?” (因为干眼病太严重了 , 这两天再养眼睛,都只更了一章,非常抱歉 , 下周一会恢复两更的,12月份三更至完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12月月底完结 , 感谢大家支持这么久 , 我知道你们盼完结盼很久了 , 现在给你们准信了,另外可能部分读者舍不得完结,照顾到这部分读者 , 团子会写番外的 , 大家可以留言想看什么番外 , 可以是副CP,也可以是可可和谭少的婚后幸福生活,留言就写,不留言就当你们不想看而不写了啊 , 所以求你们留言吧,不然我好没面子哦……安慰我一下好歹留一个嘛~) 章节目录 第323章 你的声音 “总之,裴域这家伙城府很深 , 你还是多提防他一些的好。”冗长的沉默后,谭慕龙语气沉冷的提醒我道:“他接近你肯定有别的目的 , 你掌握好分寸,刺激完邹北城以后,就不要再跟他来往了。” 我没有说话 , 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了。 看样子,裴域这次去捧裴子秋的场,醉翁之意的确不在酒。 他应该只是想找个机会接近我,至于接近我的目地嘛……我猜和我在拳击俱乐部若有若无的跟他提了提南宫薰的名字有关。 只是他接近我究竟是想和南宫薰合作 , 进而大笔捞钱 , 还是想借着合作的名义 , 把南宫家族一网打尽,这就不好说了。 我感觉自己好像挑起了一个不小的麻烦,不过幸运的是 , 这麻烦我自己应该能解决得了。 两天后 , 《一代宗师》上映的日子终于到了 , 我化了个淡妆,换上一身舒适的休闲装,开车来到了迷城影院。 迷城影院是雾都最大最奢华的影院,因其占地面积大 , 装修独具特色 , 且幕后老板在演艺圈又颇有声望的缘故 , 国内知名的大导演大都会把新片的首映安排在这里。 这家影院一共有五层 , 除去第一层是大型电影展以外 , 其余四层都是影厅,每层大概有一百来个影厅,四层加起来总共五百个影厅。 裴导和唐鸣风合作的新片首映就在这里,在电影首映的那天,这五百个影厅会循环播放《一代宗师》,直到时针划过“十二”的位置。 然而这还不是最激动人心的 , 最激动人心的是,首映当日 , 电影的导演和主演们会随机选择一间“幸运影厅” , 进去和观众们进行互动。 既然这票是裴域帮我从裴子秋那里讨来的,那我所在的影厅应该恰好就是裴导他们选中的那间“幸运影厅”吧?我一边儿寻找着自己的影厅 , 一边儿在心里胡乱的想着。 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唐唐!唐唐!真的是唐唐!” “啊!!!唐唐我爱你!” “唐唐你最棒了!你是我们最可口的糖!” 尖叫声和表白声此起彼伏,我心里一阵好笑:看样子是唐鸣风来了 , 这小崽子在演艺圈儿混得不错嘛,人气这么高……真嫉妒! 我正酸溜溜的吃着醋,突然发现,尖叫声和表白声好像离我越来越近了…… 而且 , 伴随着这铺天盖地涌来的尖叫声和表白声,我似乎还听到了一阵排山倒海般的……脚步声? ——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吞咽了一口唾沫,我费力的扭动着僵直的脖子,向声源处看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噩梦成真了! 可能是唐鸣风的人气实在是抬高了,场面彻底失控,一大堆粉丝突破了警戒线和保镖追在唐鸣风身后。 而带着巨大墨镜,身穿黑色风衣的唐鸣风此刻正在向我跑来…… 我累个大槽!这一瞬间,我只感觉有无数的草泥马在我脑海中奔腾而过:开玩笑的吧?我的天啊,这……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美女!”我正愣着神,逐渐接近我的唐鸣风突然大声冲我喊道:“别傻愣着了,快跑!她们不会停的!” 我猛然惊醒,这才意识道再不跑自己很有可能会被唐鸣风的粉丝们踩成肉饼! 于是我干脆利索的脱下高跟鞋,拿出小学时参加百米赛跑时的冲劲儿 , 拼命向楼梯口跑去。 本来我是想虽然找个弯儿拐一下,好把唐鸣风和唐鸣风的粉丝们甩开 , 谁料唐鸣风这死崽子一路跟着我,我往哪儿跑他就往哪儿跑!跟故意的似的。 “你别跟着我好不好!”我气急败坏的冲唐鸣风吼道:“她们是追你的又不是追我的!” 唐鸣风一脸惊讶:“欸?你不是经纪人派来解救我的工作人员吗?” 工作人员你大爷!我忍不住在心里爆了个粗口:我看上去向你经纪人派来给你指路的工作人员吗?你见那个经纪人会派穿小短裙和高跟鞋的工作人员过来带领被粉丝围堵的艺人杀出一条血路? “不是!”我咬牙切齿:“我是被你无辜牵连的裴导的粉丝!” 唐鸣风恍然大悟 , 然后就乐了:“原来你是裴导的粉丝啊?别生气别生气,一会儿我找裴导给你签名做补偿。” “我还要握手加合影!”我坐地起价。 “行行行。”唐鸣风没工夫跟我讨价还价,直接全应了下来:“你把他睡了我都没意见。” 这孩子……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贫了? 我本来还想再调戏唐鸣风一句“要睡也睡你”呢 , 这时,唐鸣风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匆匆掏出手机,低头一看来电显示,顿时仿佛见到救世主般彻底松了口气。 “Monika , 你可算给我打电话了。”唐鸣风叫苦不已:“逃生通道安排好了没?我腿都快跑断了!” 看样子 , 给他打电话的人应该是他的经纪人。 意识到这点儿后 , 我也终于松了口气:太好了,不用再领着唐鸣风四处跑了,说实话 , 他经纪人再不过来拯救我们 , 我就打算往地上一趟 , 随便唐鸣风的粉丝们踩了。 在唐鸣风经纪人的指引下,我和唐鸣风很快便跑到了工作人员为唐鸣风安排好的“逃生通道”中,进入“逃生通道”后,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一边儿帮忙拦阻疯狂的粉丝 , 一边儿引着唐鸣风到安全的地方去。 由于后面我跑不动了 , 一直是唐鸣风拽着我的胳膊强行拖着我跑的 , 所以工作人员并没有把我拦下 , 最后 , 我和唐鸣风被工作人员引到一间很大很隐蔽的屋子里,工作人员把门一关,我们俩终于安全了。 我不顾形象的坐到了地上,喘着粗气跟唐鸣风说:“我几乎跑掉了半条命……不行,光要裴导的签名和合影还不够,你也得跟我合个影!” 唐鸣风笑了,似是要回答我一声“好” , 却在开口之际愣住了。 他扭过头来,满目狐疑的看向我,颦眉喃喃道:“刚刚忙着逃命没注意到……你的声音听上去怎么这么的耳熟?” 作者有话说:不好意思 , 因为眼睛疼 , 就和朋友出去旅游了两天,所以没能及时更新 , 现在团子眼睛感觉好多了,今天恢复更新 , 会更三章以示歉意的,另外你们的留言我看到了 , 番外写可可和谭二婚后的幸福生活以及谭大和红茶他们,还有想看的可以继续留言,看到就会写哒,爱你们,么么哒 章节目录 第324章 调戏 唐鸣风凝视着我,琉璃色的眼睛里满是困惑 , 他颦着眉,似乎在思索着些什么 , 我猜,他应该是在思考我的声音究竟和谁比较像,为何会给他这样一种熟悉的感觉。 和谁比较像?当然是和郁可可比较像啦!我在心里笑得无奈:没想到小崽子对音色这么敏感 , 明明经耳喉科的专家诊治过以后,我现在的声音即不暗哑低沉,也不空灵婉转,而是将两者所结合了起来 , 让普通人来听 , 他们是绝不会把我的声音和郁可可的声音联系在一起的。 不过唐鸣风毕竟是搞音乐的 , 对声音比较敏感也在所难免,于是我收起心中的愁绪,拿眼梢似笑非笑的瞥了唐鸣风一眼 , 幽声逗他:“唐大明星,你这搭讪的方式也太老套了吧?” 唐鸣风脸红了红:“不是……我不是在搭讪 , 我是说真的 , 你刚刚的声音听上去跟我一个朋友特别像。” 我唇角噙着的笑意越来越深了:“女朋友吗?” 唐鸣风的脸更红了,慌乱不已的摆着手:“不是不是……普通朋友,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我没有说话,只是以一种过来人的眼神继续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别解释了 , 我都懂”。 在我的注视下 , 唐鸣风越发的坐立难安 , 静默了片刻后 , 他又此地无银三百两般的小声补充了一句:“可能比普通朋友要稍微好那么一点儿 , 但只有一丁点儿,我真不是她男朋友。” 我心里一阵好笑:都快过去两年了,这小崽子怎么还像以前那么单纯易懂藏不住事儿? 以前他只是个星二代,什么事儿都写在脸上倒也没什么,现在他可是大明星,还有什么说什么……他到底是如何在尖酸刻薄的记者的包围下生存下来的?我的心情复杂至极。 “你现在的声音听上去又不像她了。”小崽子还在跟我解释:“你刚刚可能跑得累了,嗓子有点儿哑 , 听着特别的像。” 我恍然大悟,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跟唐鸣风说话的时候 , 气喘吁吁 , 嗓子又干又涩,说话的声音确实有点儿像我嗓子被秦如霜毁掉后的声音。 我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被人家识破了 , 就又说不像了,唐大明星,你也太薄凉了吧?” 唐鸣风的脸此刻已经红的快要滴出水来了 , 他讪笑了两声,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 , 又不知该如何解释,那表情别提有多好玩儿。 我突然明白谭以琛为什么那么爱逗我了,原来调戏小可爱的感觉这么爽啊,难怪他乐此不疲。 我恶向胆边生,正欲再欺负欺负唐鸣风呢,房间的门突然开了。 可能是门外的粉丝已经被工作人员们赶出去了吧,裴导和剧组其他主演们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小唐,怎么每次你一出现就会被失控的粉丝们追赶?”刚一进来,裴子秋就笑着打趣唐鸣风:“这都快成你的的出场特点了……你怎么做到的啊?” 唐鸣风没好气的瞪了裴子秋一眼:“还不都怪你!我帽子戴的好好的,你非给我扒下来!都告诉你了帽子一摘粉丝肯定就认出我来了,你还不信!” 裴子秋看向唐鸣风的眼神里写满了嫌弃:“这能怪我吗?你那帽子也太丑了好不好?不仅丑 , 还很招摇,你戴着那玩意儿下车我们全剧组都得暴露。” 唐鸣风脸上的表情甚是哀怨:“所以你就选择牺牲我,拯救全剧组咯?” 闻言 , 裴子秋上前一步,重重的拍了下唐鸣风的肩 , 一本正经道:“我们会记住你的牺牲的。” “起开!”唐鸣风伸手一把把裴子秋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拍落了,气鼓鼓的表示:“我不想理你!” 听这俩人斗嘴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我一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 , 立刻吸引力裴子秋他们的注意,裴子秋眯着眼睛盯着我看了两秒,剑眉微颦,脸上带着些许困惑。 “这位是?”裴子秋扭头问唐鸣风。 唐鸣风被问住了 , 语塞片刻后 , 他机智的回答道:“他是你的粉丝 , 刚刚我被粉丝围堵的时候,不小心把她牵连进来了……话说美女,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Catherine(凯瑟琳)。”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 我没有说自己的真名 , 而是报上了自己的英文名字。 裴子秋眉头皱的更深了 ,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犹豫着问我:“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此言一出,唐鸣风很不厚道的笑了出来,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得不可开交。 裴子秋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瞥了唐鸣风一眼:“你笑什么?被粉丝们追傻了吗?” 唐鸣风没有搭理裴子秋 , 而是眉目含笑的看向我 , 他琉璃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 一副迫不及待想看我怼裴子秋的模样。 可惜的是 , 我不能如唐鸣风的愿 , 因为我和裴子秋确实见过。 “裴导记性真好,我们确实见过,在帝厦图书馆。”我提醒裴子秋道:“当时您好像在为新戏查历史资料,而我和谭慕龙他们刚好在附近挑历史书。” 裴子秋做出一副恍然的模样来:“哦……你是谭慕龙的朋友啊。” “算是吧。”我笑着回答道:“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的作品,不过那天因为紧张,都没敢跟你搭话。” 裴子秋笑了:“抬举了。” 见我没有怼裴子秋 , 唐鸣风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他拿胳膊肘捅了裴子秋一下 , 然后懒洋洋的跟裴子秋说:“对了 , 刚刚我答应这位美女让你给她签名合影的,我被粉丝围堵全都是你的错 , 这事儿你不能推。” 唐鸣风话音刚落,不待裴子秋作答 , 我便指着唐鸣风,兴冲冲的又补充了一句:“他还让我睡你。” 这下 ,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唐鸣风身上,唐鸣风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我,我冲他嫣然一笑,用口型跟他说了三个字“不客气”。 章节目录 第325章 所谓梦想 迎着裴子秋杀人般的目光,唐鸣风耸了耸肩 , 故作轻松道:“我……我这不也是在关心你的终身大事吗?你说你都单身这么多年了,是时候给自己找个女朋友了。” 裴子秋冷哼一声,不遗余力的打击唐鸣风:“呵!说的好像你有女朋友似的!” “我虽然没有女朋友 , 可我有心上人啊。”唐鸣风单手捂着自己的心脏的位置,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表示:“我的心已经有归属了,所以无论有没有女朋友 , 都不会再空虚了,可你不一样,光走肾不走心,你这样是不行的,裴大导演!” 此言一出 , 周围嘘声一片 , 大家嚷嚷着追问唐鸣风心上人是谁 , 唯独裴子秋眸底闪过几抹落寞来。 我的心因这抹落寞而痛了一下,因为我仿佛猜到唐鸣风的心上人是谁了。 别这样……我在心里默默的对唐鸣风说:别回答郁可可,也别去爱郁可可 , 你人生的路还有很长 , 她只是这段漫长道路上的一个小插曲罢了 , 她不值得你一直缅怀。 然而,唐鸣风却不这么想,他笑容灿烂的回答众人道:“可可啊!我以前接受采访的时候不是说过吗?” “嗐!”这答案令众人失望之极,大家全当唐鸣风在开玩笑,一个个的数落他不厚道 , 光拿郁可可当挡箭牌 , 唯独我和裴子秋没有说话 , 因为我们两个知道 , 唐鸣风没有说谎。 郁可可已经“去世”两年多了 , 这小崽子却依旧没能把她忘了,或许我真的小瞧了他对我的喜欢。 我心里莫名的难过了起来,尽管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难过。 “咳咳!行了行了,都别闹了。”大概是不太想再提有关郁可可的话题了吧,裴子秋轻咳了两声 , 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首映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赶紧准备准备 , 整理下衣服和发型 , 一会儿好漂漂亮亮的出场。”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 , 然后拿眼梢万般嫌弃的瞥了眼唐鸣风乱成鸡窝的头发,没好气的数落唐鸣风道:“尤其是你 , 别傻愣着了,你看你那头发都乱成什么样子了!赶紧让造型师给你弄弄去 , 好好的偶像风不走,想走谐星风吗?” “我走的是实力风好不好!”唐鸣风跟裴子秋叫着板儿。 裴子秋没搭理他,直接丢垃圾般的把他丢给了发型设计师。 屋里的人逐渐忙碌了起来,理头发的理头发,换衣服的换衣服,唯有我一人站在角落里,略显尴尬。 我意识到自己该走了,于是起身向唐鸣风告别道:“大明星,电影快开始了,我要回去看了 , 你还欠我一个签名和合影照,下次见面记得还哦。” 我冲唐鸣风抛了个媚眼儿 , 转身欲走。 “等一下。”唐鸣风叫住了我:“留个联系方式吧,我觉得你的声音很好听 , 特别空灵,是个唱歌的好料子,有没有兴趣当歌星?” 歌星?我愣住了,心脏骤然痛了一下。 我想起了安辰和秦如霜 , 我们三个在离开校园,初入社会的时候,梦想都是成为大歌星,安辰潜心创作 , 秦如霜机关算尽 , 我历尽艰险 , 最后谁也没能如愿。 我的最后一首歌已经献给安辰了,不管嗓子是好是坏,我以后都不会再唱歌了。 “算了吧。”我笑容淡然:“我五音不全 , 可干不了唱歌这种技术活儿 , 如果哪天你们剧组缺个群演 , 可以过来找我。” 唐鸣风似乎还想再劝我两句,可我却没有心思再听下去了,直接拎着包离开了这令人满心动容,又让我倍感失落的房间。 我重新来到三楼 ,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找到了自己的影厅。 进影厅找座位的时候 , 我“惊讶”的发现 , 裴域就坐在我旁边。 “裴先生来的好早啊。”我妆容精致的脸上,再次挂满了虚伪的假笑:“是因为这是你弟弟拍的电影吗?”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邹北城不在 , 裴域肆无忌惮 , 变得油嘴滑舌了起来:“更大的原因是我知道,坐在我旁边的是难得一见的大美女。” 我的座位在裴域的左边,于是我拿眼梢瞥了眼坐在裴域右边的那位中年大妈,笑着打趣裴域:“裴先生您的审美可真独特。” 裴域被我气笑了,动作幅度很小的冲我翻了个白眼儿:“怎么这么坏呢你?” 我们正互相开着玩笑,影厅里的灯突然灭了。 看样子电影马上九号开始了,于是我单方面结束了和裴域的谈话 , 舒舒服服的往沙发靠背上一靠,打算欣赏裴子秋的佳作。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 当变黑的屏幕再次亮起来的时候 , 屏幕上映出来的却是裴子秋的脸。 “咳咳!”裴子秋在屏幕上咳嗽了两声,然后拿着话筒跟观众们说:“我知道你们现在肯定很好奇……电影呢?为什么屏幕上放出来一张中年大叔的脸 , 互动也该放英俊潇洒的小唐来互动啊,怎么就放了个最丑的上来呢?” 观众们哄堂大笑,几个活泼的姑娘抬高音量冲裴子秋喊道:“裴导也很帅!我们最喜欢裴导了!” 本来,我们都以为这段视频是提前录好的 , 再放到大屏幕上,谁料 , 姑娘们话刚说完,视频里的裴子秋就无奈的叹了口气,满脸失落道:“行了,我知道你们是在安慰,其实你们都迫不及待的相见小唐。” 他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落地之际,影厅正上方突然照下来一束光,那光打在大屏幕的正前方,大家这才发现,裴子秋居然就站在屏幕前的小舞台上! 这不是提前录好的视频,这是实时播放! 观众席里发出一阵几乎能把屋顶掀翻的欢呼声,我被他们的情绪所感染 , 也忍不住开始大喊着起哄。 裴子秋伸手做了个“安静”的动作,待众人的欢呼声逐渐平息下来后 , 他清了清嗓子,虽一本正经但不知为何却颇具喜感的向观众们做开场白道:“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 我刚拍了一部跟小唐的脸一样好看的电影《一代宗师》,现在呢,就让我简单的来给大家讲讲这部电影。” 我本来以为他所说的“讲讲这部电影”是讲他的创作历程 , 已经拍摄的艰辛呢,谁料,停顿几秒后,他竟真的开始以讲故事的方式向我们讲起了这部电影! “很久很久以前……呸!我的意思是说,在某个平行宇宙里 , 有一个小唐他是小瘪三 , 但他不是普通的小瘪三,他是一个有梦想的小瘪三!” 裴子秋俨然化身为说书先生 , 超级不专业的给我们讲着故事。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讲玩着一段后 , 穿着劣质戏服的唐鸣风突然从台后跑了出来。 “有梦想谁都了不起!”他拿着那种三四岁小孩儿才玩儿的劣质塑料大刀 , 一边喊着口号 , 一边儿气邹邹的走到了台上。 台下的观众再次惊呼出声,尽管唐鸣风身上的戏服破的跟从三流剧院借来的垃圾道具服一样,可这依旧没能遮掩他的阳光与帅气。 我都快笑喷了:裴子秋有没有搞错啊?这是在搞新片发布会,还是在故意整唐鸣风啊? 很快我就意识到,我以小人之心度裴导的君子之腹了 , 因为随着裴子秋继续跟我们讲剧情 , 其他演员也纷纷上场了 , 他们的服饰并不比唐鸣风好多少。 很好 , 一种偶像派演员 , 全被裴子秋带成谐星了。 可该死的是,他们都搞笑成这样了,我他妈的为什么还那么的想加入他们? 章节目录 第326章 演戏 长时间滞留在黑暗中的人,总是容易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光亮色彩所吸引 , 凝视着台上尽心尽力去取悦观众们的裴子秋、唐鸣风以及其他实力派演员们,我心底的某个地方 , 突然变得柔软了。 隐约中,我感觉自己早已被现实粉碎成灰烬的梦想,仿佛正在一点点的重建。 这段日子里 , 临睡之际我总是会不受控制的去想:暗刃计划结束以后,我该何去何从? 我想不出答案来,娆姐和强哥转行开饭店的事儿让我无奈的发现,我以前的朋友正在以我无法挽回的速度远离我,我不知道暗刃计划结束以后 , 我是否还能融入他们的生活圈。 如果融不进去的话 , 那我只有谭以琛了 , 支撑我活下去的所有动力,全都压在这个男人身上,所以我才无法忍受他如此漠视自己的生命。 因为只有他活着 , 我才有活下去的动力。 我知道这样不好 , 这在无形中会给谭以琛很大的压力 , 长此以往下去,他不被我逼疯,我也会被我自己逼疯。 除了爱情以外,我需要给自己另一个支撑。 现在 , 我仿佛找到这个支撑了。 我扬唇笑了 , 重新把自己的目光投到了舞台上 , 也把自己的希望投射了过去。 独中有偶的是 , 我抬眸看向舞台的时候 , 舞台上的唐鸣风刚好要和观众们互动,于是我们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接了。 唐鸣风琉璃色的眼眸里明显闪过几分欣喜来,他伸手指向我,抬高音量道:“那位美女……坐第五排的那个,对,就是你 , 你愿意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帮助我打败蛤蟆功第二百五十代传人吗?” 我愣住了,反应了两秒才恍然大悟:噢——这应该是一种互动。 蛤蟆功第二百五十代传人?这互动果然很二百五。 工作人员把话筒给我递了过来 , 我接过话筒 , 懒洋洋的斜倚在座位上,拖长了腔调似笑非笑的问唐鸣风:“我要怎么帮助你呢?” 唐鸣风正欲开口,裴子秋却抢先一步 , 开唐鸣风的玩笑道:“很简单,亲他一口就可以了。” 台下一阵哗然 , 唐鸣风没好气的瞪了裴子秋一眼,反唇相讥道:“裴导你想被美女亲你就直接说好不好 , 不要拿我做例子,暗示人家美女!” 闻言,裴子秋不知从哪儿抓了个老虎形状的毛绒玩具,抬手冲唐鸣风丢了过去:“裴导什么啊裴导?敬业点儿好不好?我现在是旁白!” 唐鸣风毫不费力的便接过了那抱枕,弯眼笑道:“好污的旁白。” 这话把观众们全都逗笑了,待笑声平静后,我逗唐鸣风:“那我到底还要不要亲你?” “哇——”又是一阵拖长的强调的起哄声,好在我现在脸皮够厚,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唐鸣风吐了吐舌头,脸变得微微有些红。 见状,“旁白”裴子秋唯恐天下不乱的总结道:“地痞林宇浩,被美女调戏的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了!” 林宇浩是唐鸣风在《一代宗师》中饰演的角色 , 据电影的简介所说,起初他是个吊儿郎当的小混混的 , 好色好赌,混吃等死 , 后来因为他暗恋的姑娘,他卷入了一些列麻烦中,不断习武 , 和各路英雄格斗,最终成为一代宗师。 采花高手被女人调戏到说不出话来,显然不符合林宇浩的人设,唐鸣风大概是感觉到了自己的演技被人质疑了 , 于是瞬间林宇浩附体 , 原本清澈如溪泉的眸子 , 瞬间变得狡黠痞坏了起来。 “你懂什么!”他轻飘飘的瞥了裴子秋一眼,坏笑道:“这叫欲擒故纵。” 我被他精湛的演技震撼到了:短短两年不见,没想到唐鸣风不仅人气涨得快 , 演技居然涨得更快!这入木三分的演技 , 即便是我 , 怕也难以与之抗衡。 惊愕之际,唐鸣风将目光定格到了我身上:“所以小美人儿,要不要上哥哥的贼船啊?” 痞子版本的唐鸣风再次收获了迷妹们的阵阵尖叫,我在这尖叫声中站起身来,穿过观众席 , 缓步来到舞台上。 “我上船了。”我俏皮的蹦到了舞台上 , 冲唐鸣风抛了个媚眼。 唐鸣风以一种特别夸张 , 一看就是在故意耍帅的步姿向我走来。 走到我面前后 , 他猛地搂住我的腰 , 将我斜抱了起来。 这姿势可以说是电视剧里经典的男女接吻前的姿势:男方站直,一手搂着女方的腰,一手扶着女方的背,以防她跌倒,女方斜站着,身体的全部重量全在男方扶着她背部的手上 , 抬眸便能看到男方英俊的脸。 唐鸣风邪魅一笑,逐渐俯身向我靠近。 我被吓到了:不是吧?玩儿真的? 台下惊呼阵阵 , 这一吻似乎势不可挡。 此时此刻 , 我推开唐鸣风也不是,不推开他也不是 , 只能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两句:自作孽,不可活 , 明知这货在演地痞流氓,还来招惹他! 眼看着,唐鸣风就要触碰到我的唇了 , 我心如死灰,闭上了眼睛。 可过了许久,想象中的吻也没有落下。 我困惑的睁开眼,小崽子邪气的脸映入眼帘。 “你不会以为我真要亲你吧?”小崽子笑得相当欠揍。 妈的,被耍了!我怒火中烧,又羞又恼,却又无法苛责这突然变坏的小崽子。 观众席上传来一阵嗤笑,在那笑声扩散到全场之前,唐鸣风抬高音量为我解围道:“我的心里只有我的女神韩露露!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林浩宇了!从此以后 , 我林浩宇只爱韩露露一人,只亲韩露露一人!” 说着,他放下我 , 转身向扮演韩露露的女演员跑去,半跪在她面前 , 大声喊道:“露露!接受我吧!我已经痛改前非了,我绝不会再辜负你了!给我力量,帮助我打败王蛤蟆!然后我们就结婚 , 生一群可爱的孩子,男孩儿我就教他武术,女孩儿你就教她唱歌……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闻言,饰演“韩露露”的女主角会意 , 这姑娘情商也极高 , 再表现完惊喜和激动以后 , 她握住唐鸣风的手说:“很好,你通过考验了,我相信你是真的痛改前非了!”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 , 然后扭头看向我 , 煞有其事的表示:“好了美女 , 你的任务结束了,谢谢你帮我考验我男朋友,一会儿我把薪酬付给你。” 唐鸣风装出一副惊讶不已的模样,指着我瞪大眼睛质问“韩露露”:“她……她……她居然是你请的托儿?” 很好,很好 , 我注视着一唱一和的唐鸣风和“韩露露” , 唇角不自觉的染上了笑意:这危机处理的 , 我给满分。 章节目录 第328章 场面话 《一代宗师》的首映就这样在群众们的欢笑声中结束了,我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和包包 , 和裴域一起出了影厅。 “想去哪儿吃啊,裴先生?”我笑意盈盈的问裴域。 “你长得好看 , 你决定。”裴域越发的油嘴滑舌了起来。 我面上笑意更浓了:“裴先生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解风情’了?” 我这话意在暗讽他第一次和我见面时,故意假装不解风情,无视我向他抛去的无数橄榄枝 , 搞得我好不尴尬。 闻言,裴域也笑了:“没办法,我这人比较慢热,刚见的时候 , 互相不熟悉 , 就容易紧张 , 所以显得不太解风情,但熟悉以后,紧张感就会消退 , 原本的风趣和幽默自然也就展露出来了。” “裴先生的意思是说 , 我们现在很熟咯?”我挑眉。 裴御没有直接回答我 , 而是给我绕了个弯子:“我想乔小姐心里应该很清楚问题的答案。” 这家伙果然圆滑,说话滴水不漏的,怪不得谭慕龙让我提防他。 我正跟裴御打着太极,这时 , 突然有人从我身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下意识的转过头去 , 然后诧异的发现,拍我肩膀的居然是唐鸣风的经纪人! 唐鸣风的经纪人名叫莫澜 , 以超高的公关手段在演艺圈颇具声望 , 属于金牌经纪人 , 我以前虽然没见过她真人,但也是见过她的照片的,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了她。 “Catherine是吗?”莫澜问我。 我点了点头,装出一副不认识她的模样:“你是?” “我是唐鸣风的经纪人莫澜。”莫澜从包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我,开门见山道:“唐鸣风说你的声音很有特色,想跟你合作出新专辑,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把我搞懵了:唐鸣风请我跟他合作出新专辑?这孩子是不是疯了?我又不是艺人,他跟我合作个什么劲儿啊? “不好意思 , 我不是歌手。”短暂的惊愕后,我回过神来 , 婉言谢绝了莫澜的邀请:“我是搞摄影的,对唱歌一窍不通……” “没关系。”不待我把话说完 , 莫澜便直接打断了我,以一种相当强势的语气跟我说:“非专业不要紧 , 有兴趣学就行,我们有专业的老师来教 , 你形象不错,声音确实如唐鸣风所说 , 很有特色,若是被开发出来,一定能大放光彩。” 只怕光彩还没放出来呢,邹北城就认出来我是郁可可了,我在心里冲莫澜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 “你和唐大明星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很抱歉的是,我对唱歌跳舞什么的,真的没什么兴趣。”我再次拒绝道:“我对自己现在的生活状态非常的满意,并不想做任何改变。” 闻言 , 莫澜盯着我看了两秒,然后强行把我没有接过来的名片塞给了我。 “别这么着急回绝我 , 再好考虑不考虑吧。”她仿佛看穿了我所有的说辞都是借口般,笑得自信满满:“名片上有我的电话号码 , 考虑清楚了,记得打给我。” 说完这些话以后,她转身离开了 , 背影潇洒。 我把莫澜塞到我手里的名片紧紧的捏在手心里,心底五味掺杂。 “美女就是美女,出个门儿也能被星探看上。”失神中,裴域笑着打趣我道。 我礼貌性的回了裴域一个微笑 , 没有搭话。 出了影院后 , 我开车载裴域去了谭以琛最爱去的一家法国餐厅 , 这家餐厅以菜品齐全,环境高雅和价格昂贵而著称,是情侣约会 , 商务会谈的不二选择。 我之所以会选这家餐厅 , 主要是因为它离迷城影院特别的近 , 开车十来分钟就到了,而且因为价格的原因,尽管它开在闹市区,里面却从来没有爆满过 , 吃饭不需要排队 , 进去就有位子。 但裴域貌似会错了意 , 他从进这餐厅后 , 唇角就一直噙着似有似无的笑。 我捉摸不透他在笑什么 , 只能默默祈祷,他可别把这顿饭当成男女间的约会。 熟练的点完餐,等餐的时候,裴域佯装不经意的问我:“对了,上次我好像听你说南宫小姐在你面前提起过我……她都说了些什么呀?” 呵!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果然,这家伙故意接近我,是因为南宫薰。 准确的来说 , 应该是因为南宫家族。 “裴先生,在被美女请吃饭的时候提另一个美女似乎不太合适吧?”这次 , 换成我跟裴域打太极了。 裴域尴尬的笑了笑:“我就是好奇 , 随便问问而已。” 我没有接他的话茬,端起桌前斟着葡萄酒的高脚杯 , 动作优雅的抿了口酒。 可以看得出来,裴域其实还想再问些什么 , 但是又苦于没有时机把这些问题提出来,只能干忍着。 我佯装没看见 , 继续跟他天南海北的闲聊,就是不肯聊正经事儿。 一顿饭,我吃的心情愉悦,裴域吃的心不在焉。 最后结账的时候,裴域快我一步抢先付了款。 “不是说好了我请客吗?”我捏着钱包,说话的语气染着几分责备的意味。 闻言,裴域垂眸笑了:“一起出来吃饭,哪儿有让美女买单的道理?” “可说好了我请的。”我卖萌般的嘟起了小嘴儿,为难道:“你都帮我找了电影票了,这顿饭还让你掏钱 , 我会过意不去的。” “那下次你请我看电影不就好了?”裴域不动声色的间便铺好了下次见面的“路”。 啧,老狐狸!我在心里笑得阴冷 , 嘴上却甜甜的回答他道:“好,就这么说定了 , 下次有好看电影咱们结伴儿去看,我请客。” 裴域冲我比了个“OK”的手势:“一言为定。” 吃过午饭后,我和裴域挥手告别 , 开车回了家。 本想洗个澡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呢,谁料我一到家,乔老先生就叫住了我。 “远黛,有你的快递。”乔老先生递给我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 快递?我满头雾水:我最近没在网上买什么东西啊……难道是朋友寄给我的? 可……可我貌似也没什么离得较远的朋友啊! 带着一脑子的问号 , 我从乔老先生手中接过快递 , 本想看看寄件人是谁 , 定睛一看,我却愣住了。 ——快递单上没有写寄件人是谁,也没有写寄件人的联系方式 , 偌大的快递单上 , 只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乔远黛收。 章节目录 第329章 共白头 怎么会有这样的快递?我越发的觉得古怪:寄件人的信息全都不写,收件人的信息也只有名字而已 , 这样的快递,哪家快递公司给送啊? 该不会是什么恐吓快递吧?我最近招惹的人好像确实挺多的,国际恐怖组织上帝教 , 邹北城的老婆……这盒子若是他们买通快递员送来的,那可就有的玩儿了。 强行稳了稳心神,我找出剪刀来 , 小心翼翼的把快递拆开了。 拆的时候我的心一直悬着,生怕自己会像警匪片儿里倒霉的炮灰一样,一拆拆出个定时炸弹来。 幸运的是,盒子里并没有装着定时炸弹 , 而比较气人的是,褐色的快递盒里还装着一个盒子! 有完没完了!当这是俄罗斯套娃啊!我满心恼火。 里面的盒子是海蓝色的 , 做工相当精致 , 看着像是礼品盒。 盒子上面还别着一个卡片,卡片上用黑色的钢笔写着“拆开看看”四个字。 这字迹有点儿眼熟,像是……谭以琛的字? 所以说,这其实是谭以琛给我寄的求和礼物?我的唇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伸手将绑在海蓝色礼盒上面的红色绸缎揭开 , 我把礼盒的盖子掀开了。 礼盒里 , 安静的躺着一个红色绣有金字的平安符 , 和一张印着玫瑰花的卡片。 这平安符看上去有点儿眼熟,我眯着眼睛盯着那平安符看了一会儿,猛然惊醒:啊!这不是当年我和谭以琛还有谭慕龙他们去长白山的时候,我负伤住院了,然后谭以琛命他助理去普陀山给我求的那个平安符吗? 这平安符我之前一直戴在身上 , 后来我下定决心放弃“郁可可”的身份 , 便把这平安符留在了谭以琛送我的那栋房子里。 没想到 , 谭以琛居然还留着它。 我心底莫名的升起一阵悸动,悸动之余又有些困惑:为什么谭以琛突然把这个平安符给我寄了过来? 明明现在 , 更需要戴平安符的,应该是他吧? 想起谭以琛的莽撞 , 我心里又是一阵懊恼:这货受伤的地方不是胃而是脑子吧?用平安符给我求和,这不是越求我越生气吗? 懊恼中,我无意间又瞥到了放在盒子右下角的,以手绘的红色玫瑰为背景的卡片。 无意识的皱起了眉,我伸手拿过那张卡片,掀开了。 卡片上用漂亮的钢笔字写着两句话:结发夫妻,白头偕老。 这两句情话很动人 , 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一个除了收件人的名字什么都没写的快递盒,快递合理装着一个海蓝色的礼品盒 , 礼品盒上别着一个小卡片 , 卡片上写着“拆开看看”,而礼品盒里则放着一个护身符 , 和另一张写着“结发夫妻,白头偕老”字样的卡片……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深意,谭以琛是个惯会玩弄浪漫的男人 , 平安符和写在玫瑰卡片上的话确实挺浪漫,挺能打动人 , 但还不够,以谭以琛的段位来说,这还远远不够…… 我肯定还忽视了些什么! 想到这里,我把谭以琛寄来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摆到桌子上,希望从中找到些线索。 不知道是我智商太低,还是谭以琛把线索藏的太深,我折腾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 搞什么啊!我生气了:送个礼物还考验我智商!你智商高你了不起哦! 就在我打算放弃的时候,写着“拆开看看”字样的卡片突然给了我灵感。 会不会是我拆的不够彻底呢?我单手支着下吧,若有所思的想着。 眼下只有这么一条线索 , 于是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把谭以琛寄来的东西全都拆了个遍 , 四方形的盒子全拆成纸片儿,卡片也要看看中间有没有夹缝 , 甚至连绑礼盒用的绸缎,我都恨不得把它泡水里看看,会不会一沾水就能显出什么字儿来…… 拆到最后,只剩下那个护身符没有拆了。 我纠结了 , 这护身符是谭以琛送给我的礼物,保平安用的,我不想拆。 可若是不拆的话,线索就又断了。 纠结之际我打算先看看这平安符的结构 , 若是好重新绑回去的话 , 那拆开看看应该也没什么答案。 将平安符捧在手心里研究了半天 , 我赫然发现,这平安符的正上方有个小孔,通过这个小孔 , 人能往里装东西。 这发现令我欣喜不已:果然,谭以琛还为我准备着其他惊喜! 我迫不及待的用手机开了手电筒 , 然后照向那漆黑的小孔。 小孔里空荡荡的 , 只有两根黑色的线头还是什么东西。 那两根黑色的线头缠在一起,打着一个漂亮的结。 我盯着那结看了一会儿,脑子里鬼神神差的闪过八个大字:结发夫妻,白头偕老。 ……原来 , 这里面装的不是黑色的线头,而是……我和谭以琛的头发? 恍惚中 , 一段我早已忘记的记忆 , 突然又在我脑海里鲜活了起来。 两年前我和谭以琛他们去长白山野营的时候 , 进长白山的前一晚 , 我们在吉林的酒店暂住了一宿,当时为了给谭慕龙和白若晴创造独处的机会,我和谭以琛随便找了个借口下楼去压马路。 压着压着,也不知怎么的,我和谭以琛突然就谈到了上学期间男生都比较喜欢欺负自己暗恋的女生的话题,于是我问他:你小时候有没有揪过同班女生的头发? 谭以琛义正言辞的回答说绝对没有,然后趁我不注意 , 揪了下我的头发。 而这个护身符,是我们从长白山下来以后 , 谭以琛交给我的。 所以说 , 里面的这根头发,其实是他那时候揪下来的? 不受控制的,我的眼眶逐渐湿润了起来:大骗子,不是说自己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吗?怎么就…… 红色镶有金色花纹的护身符里 , 两根头发彼此缠绕,难舍难分 , 护身符的正下方,安静的躺着一张以暗红色手绘玫瑰为背景的卡片 , 卡片上写着:结发夫妻,白头偕老。 结发夫妻,白头偕老。 如今,你我已然结发,只差共白头了。 章节目录 第330章 一室玫瑰 现在是下午三点半,我从包里掏出手机,发短信问谭以琛:“你在哪里?” 几秒钟后 , 手机震动了一下,谭以琛回复我道:“在家等你。” 我扬唇笑了 , 把手机重新收回包包里,起身向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停了一下 , 然后又折返回来,拿起静躺在桌上的平安符,抬手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才像样子,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 , 恍惚中有种浑身都充满了力量的感觉。 以最快的速度开车来到银河小区 , 我打开车门 , 抬脚迈了下来。 小区还是原来的小区,绿化做的极好,道路旁种着漂亮的枫树 , 每到秋天红色的枫叶就能铺满整条路 , 小区的正中央还建有一座巨大的喷泉池 , 以前吃过晚饭后,闲来无事我就喜欢下楼到喷泉旁看看喷泉。 以后要拖着谭以琛陪我一起看,我在心中暗下决定:还要拖他陪我去逛夜市,逛小饰品店 , 看电影 , 吃甜品……反正所有热恋中的小情侣会做的事情,我要一件不落的拖着他做完! 胡思乱想中 , 我已经走到了家门口 , 我把右手的大拇指放到了指纹锁的接触屏上 , 放上去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意识到:我是不是应该给谭以琛带个回礼? 起码得带束鲜花过来啊,谭以琛现在可是病号!我无比懊恼:该死的,探望邹北城的时候,我还记得打电话给花店定束玫瑰花呢,怎么一去看谭以琛,我除了谭以琛那张英俊的脸以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知道是我太过自责 , 以至于出了幻觉还是怎么的,恍惚中 , 我好像闻到了花香。 欸?我迷糊了:这香味好像是……玫瑰? 我没买玫瑰啊,为什么? 诧异中 , 我抬起头来,顺着花香传来的方向看去。 抬头的刹那 , 一抹夺目的红映入眼帘,半开的大门 , 显出一室的红玫瑰。 “啪”的一声,我昂贵的香奈儿包包掉到了地上 , 我惊愕的捂住了嘴巴,脑子里一片空白,心脏也不受控制的漏跳了好几拍。 谭以琛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他抬手将一朵摘掉枝叶的玫瑰别到了我的耳边,微笑道:“你们美女都这么不守时的吗?我等了你一整天。” 我没有说话,直接搂住谭以琛的脖子,对准他削薄的唇亲了上去。 谭以琛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扑上来,往后踉跄着退了一步才接稳我。 我们在门口如胶似漆的吻着,直接从门外亲吻着进了客厅。 客厅里摆满了鲜艳如火的玫瑰花 , 恍惚中,我有种进了花店的错觉。 大概是被这象征着爱情的花束蛊惑了心智吧 , 我变得大胆了起来,干脆利索的抬手扯掉了自己的外套,直言不讳的向谭以琛求欢道:“抱我……” 谭以琛的呼吸明显加重了 , 他扬唇邪魅一笑,狡猾的舌暧昧的舔过嘴角:“看来,没白等。” 话音落地之际 , 他把我抵到了墙上,动作粗鲁的撕掉了我黑色镶钻的长礼裙。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条裙子,可此刻的我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心疼,我甚至想让谭以琛更粗鲁一点儿……天杀的 , 我竟然在期待他的进入。 于是我抬手帮谭以琛去脱衣服 , 结果扯了半天都没把他的腰带扯下来 , 气得我真想那个剪刀把他这该死的腰带直接剪开。 “别急。”谭以琛抬高了我的下巴,又给了我一个深吻:“我们有的是时间。” 言罢,他手上也不知道做了个什么动作 , 很快我便听到了他腰带落地的声音。 我的身体不由的战栗了起来 , 他还没进入 , 我已有了反应。 “有这么想要吗?”谭以琛取笑我道。 我含羞带媚的瞪了他一眼:“说的好像你不想要一样。” 谭以琛一个挺shen进入了我,他动作太过粗鲁,让我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亲爱的,这时候挑衅掌控你下半身的男人 , 可不是明智之举。”失神之际 , 谭以琛咬着我的耳垂 , 在我耳边低笑道。 我带着哭腔呜咽了两声 , 伸手可怜巴巴的搂住了谭以琛的脖子。 这示弱却没引来谭以琛的同情 , 反倒刺激了他的施虐欲,他的进攻越发的凶猛了起来。 我们站着来了两次,然后又滚到地上来了一次,随后又转战至沙发、厨房的餐桌、阳台……最后气喘吁吁的瘫倒在卧室的床上。 歇息片刻后,我取下脖子上挂着的平安符,递给了谭以琛。 “你带着吧。”我轻声说:“我希望你平安。” 谭以琛没有接 , 而是伸手把我揽进了怀里,在我额头落下一吻:“我很平安的 , 而且会一直平安下去。” 我带着些许责怪白了他一眼 , 毫不留情的拆他台道:“那是谁前两周被人打成胃出血,在医院躺了两天?” 谭以琛笑了,满口歪理道:“这是必要的牺牲……有牺牲 , 以后才能安全。” 我才不信他的鬼话,眸底怒意难消。 “我是认真的。”见状 , 谭以琛伸手点了下我的鼻尖,沉声解释道:“我跟邹北城打这一架 , 不是为了逞一时之勇,我是想彻底解决他不断设计谋杀我的事儿,免得你整天提心吊胆的。” 我感觉谭以琛把我当智障了:他跟邹北城打一架邹北城就不买凶杀他了?开什么玩笑?这架打完了,我估摸着邹北城杀他的欲望更强了。 毕竟,他现在是生龙活虎的出院了,邹北城可还在医院躺着呢。 “你别不信。”可能是察觉到了我的怀疑吧,谭以琛拿眼梢似笑非笑的扫了我一眼,自信满满的表示:“我敢拍着胸脯向你保证,邹北城以后绝对不会再买凶谋杀我了。” 闻言 , 我突然想起两周前谭以琛和邹北城在格斗室决一死战的时候,谭以琛似乎跟邹北城说了些什么 , 然后邹北城就恼了,失控般的向谭以琛攻击而去。 我突然来了兴趣:那天谭以琛和邹北城在格斗室里究竟都聊了什么?为什么邹北城会突然失控 , 为什么现在谭以琛信誓旦旦的表示,邹北城绝不会再买凶谋杀他了? 章节目录 第331章 智商的较量 和谭以琛在一起这么久,我大概也摸清他的性子了 , 若是直接问他那天发生了什么,他绝不会乖乖告诉我 , 说不定还会跟我谈条件,引诱我答应一系列不平等的“条件”。 所以这一次,我不打算正面问他了 , 我决定反其道而行之,把他当“敌人”,旁敲侧击套他的话!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冷笑,极为轻蔑的瞥了谭以琛一眼:“你不就是嫌穿着防弹衣碍事儿,所以故意编了个幌子糊弄我吗?” 说到这里 , 我顿了顿 , 看向谭以琛的目光越发的危险了起来。 “这幌子编的不错啊。”我讽刺谭以琛:“既帮你摆脱了‘鲁莽好斗 , 不计后果’的恶名,又帮你摆脱了影响风度和灵活度的防弹衣……不愧是我男人,真聪明。” 谭以琛被我气笑了:“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坏吗?” 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没错 , 就是这么坏……不,比这还坏!” “欠收拾是不是?”谭以琛恼了 , 伸手掐了把我的腰 , 墨色的眼眸里,威胁的意味慎重。 我委屈的嘟起了嘴巴:“被人家说中了,就恼羞成怒……南宫薰心眼儿都比你大!” “你说中了什么啊,别主观yi淫好不好?”谭以琛终于跳进了我设好的圈套里,开始主动解释起两周前在格斗室里发生的事了:“是 , 我是很讨厌穿沉不啦叽的防弹衣 , 但是我和邹北城决斗 , 绝不是因为我‘鲁莽好斗,不计后果’!” 我一脸怀疑,拖长了腔调问他:“那是为什么啊?” “当然是因为……” 答案呼之欲出 , 谭以琛却突然停住了。 糟糕!我心头一紧:不该随口问出来的 , 这家伙这么敏锐,肯定发现我套他话了。 果然,谭以琛翻身把我压到了身下,掐着我的下巴阴声质问我:“好嘛,小东西,胆子挺肥啊 , 都敢套我话了,恩?” “谁……谁……谁套你话了?”我心虚的把头扭到了一边,硬撑道:“我……我现在还生你气呢 , 你……你……你一边儿呆着去,我不想理你!” “不想理我啊?”谭以琛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了:“那咱们就别废话了 , 直接办事儿吧。” 言罢,他又要去抬我的腿。 敌我实力相差实在悬殊 , 再负隅顽抗下去,只有城毁人亡的下场 , 想通这点儿后,我立马认了怂:“我错了 ,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饶了人家吧……呜呜,人家下面都疼了……” 闻言,谭以琛扬唇一笑,伸手拍了下我的屁股:“这才乖嘛。” 我很郁闷:这次明明是我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为什么我还是被他吃的死死的? 没道理啊!按照正常剧情来发现,不该是他可怜兮兮的向我求饶,我邪魅狂拽酷的惩罚他吗?怎么不知不觉间就反过来了呢? ——我突然觉得以我的智商不太配跟谭以琛谈恋爱。 智商不够,撒娇来凑,我搂住谭以琛的脖子,小猫儿一样的拿脑袋在谭以琛怀里蹭来蹭去的:“你在格斗室到底跟邹北城说了什么啊?告诉人家嘛……” “本来我是想告诉你的,可你太让我失望了。”谭以琛果然摆起了谱,装模作样的长吁短叹着:“这才几天没见啊,你就学会跟我耍心眼儿 , 套我话了……唉,吾妻叛逆伤透吾心……” “你没完没了了是吧?”我生气了,攥起小拳头到谭以琛的胸口用力的锤了两下:“我不就阴了你一次吗 , 这就伤透你心了?那你呢?天天阴我,我心岂不是早就碎成渣渣了?” 谭以琛伸手握住了我锤他胸口的粉拳,笑着亲了我一下:“碎成渣我再帮你拼凑回来。” 他只是随口开个玩笑 , 我的心却不自觉的软了一下。 你已经拼凑回来了,我在心里轻声对谭以琛说:在遇见你之前,我的心早已被源自全世界的恶意撕碎 , 是你又让它有了活着的温度。 我把头枕到了谭以琛的臂弯里,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静默着躺了一会儿后,谭以琛不打自招,缓声告诉了我那天的原委。 “邹北城一共算计了我三次 , 第一次买凶暗杀 , 第二次对我的车做了手脚 , 第三次在我定的酒店里按了定时炸弹。” 这话的内容耸人听闻,可谭以琛的语气却很沉很缓,没有丝毫的畏惧 , 只透出几分疲惫来。 “我被他折腾烦了。”他说:“所以就给了他一个亲自为他弟弟报仇的机会。” 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下 , 修长的指在我背后即若即离的抚摸着。 “我挑衅了他 , 说暗中算计是懦夫才会做的事儿,还问他敢不敢跟我一对一正面较量。” 闻言,我不由的皱起了柳眉。 “有什么意义呢?”我问谭以琛:“就算你跟他正面较量了,他以后该谋害你还是会谋害你。” 我才不信邹北城会大度到跟谭以琛打一架 , 就原谅谭以琛“害死”了邹越风。 “听我说完。”谭以琛捏了下我的脸 , 眉眼间皆是笑意:“我跟邹北城进格斗室 , 主要目的不是跟他一对一单挑 , 而是给他一种心理暗示 , 让他下决心非亲手杀我不可。” “什么?”我气急,猛的从谭以琛怀里直起身来,厉声质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邹北城已经够恨你了,你再激他,他岂不是会变本加厉的谋害你?” 谭以琛也翻身从床上起来了,他向我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沉声提醒我道:“亲爱的 , 注意我说话的重音——我暗示邹北城的是,他必须亲手杀了我才能解恨 , 重点在亲手。” 我恍惚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 可依旧觉得谭以琛的做法相当冒险。 “邹北城是军人,他亲自动手的概率少之又少。”见我情绪平静了下来 , 谭以琛继续安抚我道:“所以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先派人绑了我,把我绑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去 , 再亲自对我动手。” “而防绑架,可比防暗杀要轻松容易的多。” 谭以琛唇角微扬 , 笑容狡黠。 (今天是两更,读者大人们不要等了,没有第三更,PS:还没到十二月,所以不要讨伐我哦,等十二月不够三更了再来讨伐吧,狠狠的讨伐!【认真脸】) 章节目录 第332章 给你的告白 谭以琛的话看似很有道理,可这些道理都是在“邹北城真的下定决心要亲手杀了谭以琛”的前提下才成立的 , 如果谭以琛两周前在格斗室给邹北城的暗示没有达到他预想的效果,那他现在的所有假设都是扯淡。 我深吸了一口气来平复自己过激的情绪 , 然后抬眸凝向谭以琛,语气尽量平缓的跟他说:“阿琛,我知道善察人心 , 又惯会于玩弄心理技巧,但人心不是那么容易被控制的……我不是质疑你的能力,我只是想告诉你,有时候选择就在一念之间 , 你不能把宝全压在这一念之间。” “我知道。”谭以琛伸手抚上我的侧脸 , 食指即若即离的沿着我的眼角一路抚到我尖细的下巴 , 动作轻柔好似在抚摸极为珍贵的人间至宝:“我虽然有点儿自恋,但没偏执到愿意拿生命做赌注,去验证自己对邹北城的暗示起没起作用的地步。” 说着 , 他捏了下我的鼻子,坏笑着问我:“你刚刚脱我衣服的时候没有察觉到吗?撕扯半天撕动了没?” 经他这么一提醒 , 我这才猛的注意到 , 谭以琛今天穿的衣服似乎过分结实了。 以前跟他做的时候,他的衬衫我三两下就能给他撕开,可这次……仔细想想,我好像拽了半天 , 连个扣子都没拽下来 , 最后只能懊恼的去解 , 脱个衬衫废老半天的劲儿。 我满脸困惑 , 谭以琛却笑得狡黠。 “纳米纤维网。”他解释道:“我让技术人员在我衬衣和裤子布料的内侧加了一层纳米纤维网 , 这网很结实,虽不能完全阻挡子弹,但起码能把子弹的伤害降低一半。” 我眼睛一亮,立刻便开始四下张望搜寻起谭以琛的衣服来了:“真的假的?你那衣服脱哪儿来?快拿来给我看看,我还没见过这么高级的玩意儿呢!” 闻言,谭以琛笑了,他伸了个懒腰 , 舒舒服服的躺回了床上,语气慵懒道:“别急 , 我也给你订做了一套 , 不过还没完工——你们女孩子的衣服款式设计起来太麻烦了。” 我心底抑制不住的升起一阵甜意,脸也变红了。 不得不承认 , 有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世界上最为寒冷的从来都不是冬夜 , 而是没有人可以拥抱。 我三生有幸,少女时遇到安辰护我棱角 , 成年后遇到谭以琛给我依靠,上天待我果真不薄。 “你不用担心我。”我重新躺会谭以琛的怀里,敛眸道:“你只要保护好你自己就行了……你安全了,我才能全身而退。” 谭以琛把我抱的更紧了一些,他俯身在我额头落下一吻,沉声道:“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他停顿了下,又补充道:“暗刃计划会完美收工,邹北城顾凕还有南宫薰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我没有说话,闭着眼睛依偎在谭以琛怀里 , 感受着这片刻的温存。 片刻后,谭以琛突然笑了 , 他拍了下我的屁股,语意不明的问我:“你不打算跟我讲讲你去看《一代宗师》首映的事儿吗?” 我吃了一惊,猛然抬头看向谭以琛:“你怎么知道我去看《一代宗师》首映了?” 谭以琛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了,他从枕头边摸出自己的手机 , 修长的指快速的在手机屏幕上按动着,似乎正在找什么东西。 我隐约中意识到了什么,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不会是…… 正所谓好的不灵坏的灵,几秒钟后 , 谭以琛手机递给了我,他的手机上,赫然播着我在《一代宗师》的首映上向唐鸣风索吻的视频…… 我心如死灰:天杀的,忘记首映活动一般都会被录像师拍下来传网上做宣传了……唉,调戏小可爱果然是会遭报应的。 ——奇怪的是,谭以琛怎么就从没遭过报应呢? 这不公平! “你听我解释。”我垂死挣扎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唐鸣风他……他就跟宝宝一样 , 又傻又天真 , 所以你见到他以后 , 会情不自禁的想要逗逗他——充满善意的逗。” 谭以琛神色复杂的盯着我看了两秒,认真道:“可可,我发现你好像被我带坏了。” 你还知道是你把我带坏的啊!我在心里大声咆哮着。 心中虽波涛澎湃 , 我表面上依旧是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 , 我伸手拍了拍谭以琛的肩膀 , 安慰他道:“没关系,我还有救,但你已经没救了。” 谭以琛哭笑不得:“我在你心里到底是有多坏啊?” 闻言,我张开双臂 , 夸张的比划了一个巨大的圆 , 拖长了腔调回他:“这——么——这——么——坏。” 这动作把谭以琛萌到了 , 他伸手把我拉回了怀里 , 笑着跟我说:“好了好了 , 不闹了,我给你看这视频是有事想问你。” 有事想问我?我不由的皱起了眉:难道是要问我裴域的事儿? 正好我也想请他帮我分析一下裴域利用我接近南宫世家的最终目的,于是我很爽快的表示:“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然而令我意外的是,谭以琛问我的问题,和裴域没有半毛线关系。 他垂眸凝向我 , 深邃的眼眸好似星辰大海,只需一眼 , 你便会沦陷其中。 “可可 , 你有考虑过重新回到演艺圈吗?”谭以琛问我。 我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谭以琛。 见我许久不曾回答 , 谭以琛笑着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完这段视频 , 我感觉你和唐鸣风、裴子秋他们在一起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他双手扶着我的肩膀,迷人的眸子正视的我的眼睛 , 一字一顿,语气诚恳的跟我说:“我希望你开心。” 我被他眸底的深情所蛊惑,鬼使神差的说:“我想给你写首歌。”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吧谭以琛听愣了,反应了两秒他才回过神来,调笑着问我:“情歌吗?” 我点了点头:“没错,情歌。” 停顿两秒后,我又补充道:“我不是还欠你一次表白吗?你等着,暗刃计划收网以后,我会让全世界听到我给你的表白。” 章节目录 第333章 最好的机会 面对我的告白宣言,谭以琛笑容淡然:“那我可就等着了。” 我冲谭以琛抛了个媚眼儿,自信满满的表示:“你就等着大跌眼镜吧!” 这时 , 一阵恼人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我和谭以琛的打情骂俏。 我认出了那是我的手机铃声 , 可我并不想去接——此时此刻,我只想窝在谭以琛怀里睡懒觉。 可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却相当的固执,手机不厌其烦的响着 , 大有我不接,它就不停之势。 我无可奈何,抬头在谭以琛脸上亲了一下,轻声道:“等我一下 , 我关个机就回来。” 言罢 , 我从床上爬了下去 , 顺着手机铃声来到客厅。 刚刚进门的时候,我被满室的玫瑰惊到,把包掉到了地上 , 后来又和谭以琛干柴烈火的亲热 , 没工夫把包捡回来 , 就用脚把它踹到了屋里。 踹的时候没注意,现在一看,顿觉心疼:由于包包的口没有封严,里面装的化妆品撒了一地 , 手机也摔出来了 , 屏幕裂了一条巨大的缝。 幸运的是我贴着钢化膜 , 只是我那瓶超贵的香奈儿香水被摔破了……不行,一会儿接完电话我得找谭以琛给我报销! ——要不是他“勾引”我,我也不至于这么残忍的对待我的包包! 我一边儿在心里愤恨不平的“谴责”着谭以琛 , 一边儿伸手把仍在震动的手机捡了起来。 给我打电话的是邹北城 , 我拿着手机,只觉得自己拿的是一块儿烫手的山芋,接,不情愿,不接又不行。 最后,责任感战胜了不情愿 , 我闷闷不乐的按下了接听键。 “你在哪儿?”邹北城的声音很冷很沉,怒意丝毫不加掩饰。 他生哪门子气啊?我满头雾水:我最近可没招他! “外面呢。”我随口敷衍他道 , 语气慵懒。 邹北城怒意更深:“我问的是具体位置!” 他上来就发火 , 还限制我人生自由,我也来脾气了,没好气的回他道:“你管我具体位置做什么?我又不是你囚禁的犯人!” 邹北城貌似被我气到了,骤然抬高了音量:“你是不是和裴域在一起?” 我终于反应过来邹北城在生什么气了——看样子 , 他在网上看到了我向唐鸣风索吻的视频。 只不过,谭以琛看这段视频的时候 , 关心的是我高不高兴,而邹北城看这段视频的时候 , 关心的是我究竟是跟谁一起去看的首映。 “邹北城,你好像无权过问这件事儿吧?”我笑声阴冷:“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不再拿你老婆孩子的事儿为难你,你也不能阻止我有用别的情夫。” 邹北城的声音压低了,我能听出来,他在竭力的克制自己的怒意:“远黛,裴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接近你只是想从你口中套出一号通道的线索,然后把我们一窝儿端了,你懂不懂!” 一号通道?我的瞳孔不自觉的睁大了: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邹北城和南宫薰“走货”时用的线路的简称吗? 在邹北城身边潜伏了这么久,他终于露出马脚,跟我提起“走货”的相关事宜了! 我强行按捺住心底的激动 , 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冷笑道:“我当然知道了——我就是拿南宫薰的名字引他上的钩,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这话成功的把邹北城给唬住了 , 他语塞了片刻,然后不解的问我:“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引他上钩’?” 我觉得我有必要去医院看邹北城一趟了。 “电话里不方便说。”我轻笑道:“晚上我去看你,到时候再跟你详细解释。” 邹北城却没耐心等到晚上,厉声命令我道:“你现在就给我过来!” “抱歉 , 做不到。”我毫不客气的回绝了他:“再重申一遍,邹长官,我不是你手底下的病,少拿命令的语气跟我说话!” 言罢 , 不待邹北城回答,我便擅自挂断了电话,还吃一堑长一智的关了机。 做完这一切后,我拍了拍手 , 心满意足的回了卧室。 卧室的门是开着的 , 所以我刚刚跟邹北城说的话谭以琛大概也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 我一进门,他就夸赞我道:“不错嘛,都学会用裴域来混肴邹北城的视听了……宝宝,你可以出师了!” 我听了个云里雾里,满头雾水的问谭以琛:“什么混肴视听?” 谭以琛愣了下 , 尴尬的问我:“你刚刚不是想用裴域来诈邹北城 , 好让邹北城把注意力全都放到裴域身上,无暇顾及我和我哥吗?” 我站在门口沉思了两秒,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谭以琛看向我的目光里突然写满了鄙视:“你其实就是跟裴域出去看了场电影 , 没想到会被邹北城抓包,所以顺口编了个幌子糊弄他对吧?” “才不是呢!”我失口否认,一脸正气的质问谭以琛:“我像那种智障吗?!” “像!”谭以琛很不给我面子的点了点头:“特别像!” “你讨厌!”我冲到床边,拎起枕头就冲谭以琛砸了过去。 谭以琛轻轻松松的躲过了我的“枕头攻击”,并一个反手把我抱回了怀里:“好了好了,不闹了 , 歪打正着也是一种大智慧……我简单的跟你讲讲我们后面的计划 , 还有裴域的为人 , 方便你晚上诈邹北城。” 我乖巧的点了点头 , 在谭以琛对面坐的端端正正的 , 一副三好学生的模样。 谭以琛盯着我看了几秒,由衷的感慨道:“一会儿我就上网买一件日本的学生制服给你穿。” 我拎起枕头又砸了谭以琛一下:“还能不能谈正经事儿了?你一天……不,你一分钟不耍流氓就浑身不舒服是不是?” “亲爱的,你真了解我。”谭以琛厚颜无耻的冲我眨了下眼睛。 我哭笑不得,被他搞得没了脾气,嘟着嘴巴坐在原地满目哀怨的瞪着他。 他终于良心发现,不在逗我 , 开始向我介绍情况了。 “南宫薰已经彻底从黑道抽身出来了,接替南宫薰工作的是南宫薰的弟弟南宫铭。”谭以琛语出惊人:“南宫铭刚成年 , 业务能力相当的不熟练 , 所以这是你上位的最佳时机。” 虽然我早就听说南宫薰要退居二线,可是当我听谭以琛亲口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时候 , 我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消息准吗?”我问谭以琛:“南宫薰真的退居二线了?” 谭以琛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纠正我道:“不是退居二线 , 而是从彻底退出了黑手党。” 什么?我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了:开玩笑的吧?南宫薰不干黑社会当良民去了? 这他妈比谭慕龙不当军人当黑社会老大还要耸人听闻好不好! 章节目录 第334章 吻痕 我怀着一种极其复杂的心情凝向谭以琛,再三向他确定道:“这消息真的可靠吗?不会是南宫薰为了混肴我们的视听,而使出来的什么阴谋诡计吧?” “应该不会。”谭以琛摇了摇头:“她混肴不了我们的视听 , 顶多就是被当成内线派来盯着我哥罢了……我早料到这点儿,现在行政权全在我手上 , 我哥就是混淆邹北城和南宫世家视听的另一个幌子。” 谭以琛这句话的信息太多,我一时间消化不了,待他把话说完后 , 我眨巴着大眼看向他,呆呆的问道:“你说什么?” 这蠢萌的反应把谭以琛逗笑了,他低头亲了我一下,揉着我的脑袋柔声道:“这些我们以后慢慢说,先说邹北城的事儿吧 , 虽然听你怼他我心里很高兴 , 但现在是关键时期 , 你不能总是给他摆脸色看……训练大猩猩打一棒子你还得给口好吃的呢,你一直对邹北城冷暴力,他迟早有一天会受不了的。” 听完谭以琛的话 , 我终于意识到自个儿最近演的确实有点儿过了 , 处处跟邹北城对着干 , 也难怪邹北城跟我打电话的时候,语气那么恶劣。 “我知道了。”我受教般的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后,又抬起头来,忧心忡忡的问谭以琛:“让你哥来对付南宫薰真的可以吗?你就不怕他……” 说到这里 , 我说不下去了 , 我不该质疑谭慕龙的 , 可我真的担心他。 南宫薰骗人的本领实在惊人 , 连我都分不清她那句话是真 , 那句话是假,更不要说是谭慕龙了。 我真怕他会再一次被南宫薰利用。 然而,谭以琛却不这么认为。 “放心。”他扬唇轻笑,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眸里,写满了坚定与自信:“我哥虽然刻板固执,但他并不愚笨——同样的错误 , 他绝不会再犯第二次。” 尽管谭以琛这话说的相当笃定,可此时此刻 , 我并不相信他 , 而当我终于信了的时候,我多希望 , 他说错了。 傍晚时分,我离开了谭以琛温暖结实的怀抱 , 到浴室冲了个澡,然后从衣柜里翻出来一条我以前的连衣裙 , 换上了。 梳妆完毕后,我跟谭以琛告了别,开车来到市医院。 由于时间紧急,我来不及去给邹北城买花,所以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我随便从客厅里捧了一把玫瑰,打算凑合着用。 对于我这种“借花献佛”的行为,谭以琛深表鄙夷,但是后来他转念一想 , 觉得他送玫瑰给邹北城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是比他老婆送玫瑰给邹北城要好的 , 因此他便默许了我“偷花”的行为。 市医院高档VIP病房里,护士正在给邹北城换药 , 邹北城赤裸着上身,腰间缠着白色的绷带,没有被绷带遮掩的皮肤 , 结实,性感,而且充满野性。 我以欣赏的目光倚在门口盯着邹北城的胸肌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十分轻薄的冲邹北城吹了个口哨。 邹北城笑了 , 开玩笑般的跟我说:“以后不能让你跟南宫薰玩儿了 , 你都被她带坏了。” “万一我本性如此呢?”我缓步走到病床旁 , 摘下一朵玫瑰,学着谭以琛的样子,把玫瑰花别到了邹北城耳边 , 笑容邪恶:“玫瑰赠‘美人儿’。” 邹北城哭笑不得 , 指着自己耳边别着的花,冲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这个绝对是你跟南宫薰学的!” 才不是呢 , 这是我跟谭以琛学的!我在心里气邹邹的纠正这邹北城。 “你伤养得怎么样了?”开了几句玩笑后,我垂眸目光轻柔的看向斜靠在病床上的邹北城,关切的问道。 邹北城没有说话,而是扭头看向刚给他换好药的护士小姐。 护士小姐会意 , 笑容甜美的回答我和邹北城道:“邹先生恢复的很好 , 不出意外的话 , 这周就能出院了。” “恭喜啊。”我将目光重新投到邹北城身上 , 笑意盈盈的祝贺他:“在医院里躺了两周 , 总算能出来了。” 这本是一句无心的话,听到邹北城耳朵里,却成了暗讽。 邹北城苦笑了一声,自嘲道:“偷鸡不成蚀把米,我也是活该。” “你这是什么话?”我连忙安慰他:“马有失蹄,人有失手 , 你这次顶多算是没发挥好……别往心里去。” 邹北城摇了摇头,面色很是阴郁:“不是水平发挥的问题 , 是心态的问题 , 谭家那小子太狡诈,知道在什么时候 , 用什么话激怒我,而怒气一上来 , 很容易中敌人的圈套。” 闻言,我突然想探探邹北城的口风 , 看看他是不是还想对谭以琛下手。 于是我压低了眼眉,目光里显出几分狠厉来:“你就是太刚正不阿,所以对付谭家那小子的时候才会屡屡处于下风……要我说,单挑个什么劲儿啊,直接一枪崩了,多省事儿。” 我伸手做了个“蹦手枪”的动作,还配音来了句“嘭”增加喜剧感。 邹北城被我逗笑了,浅笑过后,他意味不明的低喃了一句:“谭慕龙才是刚正不阿的人 , 我可不是。” 这话令我心头一紧:他什么意思?难道谭以琛的心理暗示没成功,他还是打算继续谋杀谭以琛? 强行压下心底的慌乱,我唇角笑意更浓 , 饶有兴趣的问邹北城:“那大坏蛋邹先生,后面你准备怎么反咬谭老二呢?要不要我帮你找两个神枪手,冲谭老二的脑门开两枪给你报报仇?” 邹北城皱了下眉 , 不过脸上还是带着笑意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这么的血腥?” 我从嗓子里发出一声轻哼,霸气十足的表示:“谁让他动我男人呢?我的男人只有我能打,其他人敢打,看我不废了他!” 这话深得邹北城的心 , 邹北城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他伸手想要把我拉到他的怀里,但我顾及他肋骨受了伤,没有让他得逞 , 一转身在他旁边坐下了。 我坐下后 , 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 开口之际,他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 这巨大的转变让我无所适从 , 我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 邹北城突然掐住了我的下巴 , 将我的下巴用力的往上抬。 头被迫抬起,我的脖颈完完全全的展露在邹北城眼前。 “这是什么?”邹北城死死的盯着我右侧脖颈的吻痕,目光阴厉的像是恨不得把我挫骨扬灰一样。 章节目录 第335章 分手 谭以琛在情动之时喜欢咬我的锁骨和脖颈,变成乔远黛后 , 怕被邹北城看出端倪来,我好说歹说 , 他终于改掉了咬我脖子的毛病。 锁骨比较好遮,我就没逼着他改,但中午的时候我俩都挺激动的 , 刚做的时候又是站着来的,所以彼此都没怎么注意,谭以琛在我脖子上种了好多“草莓”。 为了遮挡这些草莓,我出门的时候选了一件蕾丝高领的连衣裙 , 这连衣裙是半镂空的 , 胸部及胸部以下是不透明的暗红色布料 , 胸部以上是黑色的蕾丝镂空料子,蕾丝上绣着妖娆的玫瑰,刚好把我脖子和锁骨处的吻痕挡住了。 我以为这就能侥幸过关 , 但不幸的是 , 邹北城的眼睛实在是太尖了 , 我刚刚坐到他对面的时候,脖子扭动了下,隐藏在蕾丝领下的吻痕显出一角,刚好被邹北城看了个正着。 邹北城眸底的怒意丝毫不加掩饰 , 他猛的把我按到了床上 , 抬手动作粗鲁的把我连衣裙上半部分的蕾丝镂空处扯裂了。 裙子裂开的那一刹那 , 我上半身的吻痕和齿印完完整整的暴露在邹北城的眼前 , 邹北城的眼睛骤然变得猩红。 “贱人!” 他抬手就想给我一巴掌 , 这巴掌刚举起来,我便目光阴冷的瞪了他一眼,将他这一巴掌生生瞪了回去。 他扬起的巴掌停在半空中,落下也不是,不落下,也不是。 “邹北城 , 我是贱人你是什么?”我冷冰冰的问他:“渣男?那我们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挺般配的。” 邹北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 他的表情甚至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可我并不怕他 , 因为几天前我已经跟他说的很清楚了,我能容忍他有老婆和孩子 , 那他也得忍着我有别的男人。 所以我并不理亏,他没资格站在道德至高点上指责我水性杨花。 邹北城收回了扬起的巴掌 , 然后捏紧了拳头,因为捏的太过用力 , 我看到他额头和手背上全都爆着青筋。 “是裴域吗?”他强压怒意,语气狠厉的问我。 我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不卑不亢:“这好像不管你的事儿吧?” “嘭!”的一声,我话音落地之际,邹北城一拳砸到了我左边的床板上,直接把那木质的床板打裂了:“我问你碰你的人是不是裴域!” 邹北城那是势若雷霆的一拳就打在距我左耳不到五厘米的地方,我能清楚的听到床板裂开的声音,这令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一拳若是落在我的脑袋上,我脑浆估计都能被他打出来。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那一瞬间,无数被绿的男人杀恋人泄愤的新闻在我脑海里飞速的闪过 , 我感觉自己背后全是冷汗。 可我表面上还是得佯装镇定,红楼梦里的袭人姐姐说过:两人谈恋爱的时候 ,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 对错先不管,气场最重要。 我抬眸凝向邹北城,朱唇轻启 , 语气清冷的把邹北城当初跟我说过的话又还给了他:“周瑜哥哥,你想要的是忠诚,还是风花雪月?” 邹北城周身一僵,黑色的瞳孔明显颤动了一下。 他锁着眉,凝向我的目光里 , 蕴含着诸多感情:愤怒、震惊、悲凉……还有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痛苦。 他就这么注视着我 , 看了好久好久 , 然后突然凄凉的笑了。 “你走吧。”他把头别到了一边,说话的声音染着几分哽咽:“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我突然有些恼了:他这是什么意思?嫌我脏吗?那他怎么不嫌他自己脏啊?他老婆肚子都被他搞大了,“乔远黛”起码没怀着别人的种! “邹北城,一周前我们可说好了的。”我咬牙启齿的提醒他:“我不再过问你老婆的事儿 , 你也不能干涉我脚踏几只船。” 闻言 , 邹北城拿眼梢冷冰冰的扫了我一眼 , 凉声道:“我没答应。” 我气急,却也无话可说,因为那天他确实没答应——我没等到他做出回答,就拎包潇洒的走了。 “你什么意思?”我问他:“你是想跟我分手吗?” 我以为拿分手逼一逼他 , 他肯定会妥协的 , 可我显然忽视了这个男人性格中传统的一面。 很久以前谭以琛曾跟我分析过邹北城 , 他是这么说的:邹北城是一个充满激情 , 喜欢刺激 , 接受力强但又相当传统的男人,他的传统性表现在阶级观念和男女不平等的意识,换句话来说,你只有身价够高,他才会给你尊重,但这尊重不能代表你们已经平等了。 可能是邹北城隐藏实在是太深了吧 , 我慢慢的只记得邹北城的喜爱刺激和充满激情这些特征,却忘了他的传统性。 传统思想里 , 女人不忠是大罪 , 失身的女人就不配再站到自己夫君的身边,尽管夫君三妻四妾 , 但作为妻子,扔不应该越过雷池半步。 这思想很可恶 , 但你不得不承认,即便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 , 可国内仍然有很多男人秉持着这样的观念。 ——尤其是那些有权有势的男人。 “我们暂时先分开一段时间吧。”邹北城把目光收了回去,不再看向我:“我想静一静。”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有着莫名的疲惫和坚定。 这下,僵住的变成我了。 ——邹北城居然同意跟我分手了? 他怎么能同意跟我分手呢?! 眼看着暗刃计划就要收尾了,他这个时候跟我分手……我的天呐……这他妈不是在逗我吗? 我心急如焚,却也无计可施: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无论我做什么,也于事无补了。 此时服软只会让邹北城更加厌恶我,因此我只能听从他的话 , 转身离开,给他足够的时间去冷静 , 去思考,并默默祈祷 , 数天后他能想开,重新接纳我。 如果接纳不了的话…… 我不敢往下想了。 “我累了。”失神中,邹北城再一次下了逐客令:“请回吧 , 我要休息了。”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看向邹北城的目光里写满了愤怒与绝望:“好,如果这是想要的,那我如你所愿!” 言罢, 我摔门出去了。 章节目录 第336章 一无所有 糟糕!糟糕透了!我从邹北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只觉得万念俱灰:我今晚过来 , 明明是想给邹北城甜头吃的,怎么就闹到分手这一步了呢? 这篓子可捅大了,我感觉哪怕是谭以琛 , 也无力回天了。 正烦躁着,南宫薰居然给我打了个电话。 我本没心思去应付南宫薰,但转念一想 , 现在邹北城这条线差不多已经快断了,日后我想接触“第一通道”,怕是只能从南宫薰下手了。 尽管南宫薰现在已经隐退,但怎么说呢?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 若是我能凭着手里这百分之十的股权忽悠忽悠南宫薰 , 让南宫薰把她弟弟介绍给我认识 , 那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 这样想着,我深吸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端许久都没有人说话 , 我心里一阵狐疑 , 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大小姐,怎么回事儿啊?打通了电话却不说话……逗我玩儿呢?” 南宫薰似乎苦笑了一声 , 那声音很轻,轻到我甚至无法确定她到底笑了没笑。 “心情不好,想找人聊聊天。”冗长的沉默后,南宫薰终于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失落——这还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失魂落魄的南宫薰。 即便是几天前我和南宫薰、林即白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 , 南宫薰也不曾以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过话 , 所以我一下子就被她给吓到了。 “怎么了?”我关切的问道:“谁欺负你了?谭慕龙吗?” 电话那端又是一阵沉默 , 良久后 , 南宫薰否认了:“怎么可能啊?谭慕龙哪儿欺负得了我……我欺负他还差不多。” 她努力的在笑 , 努力的想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潇洒放荡,满不在乎,可因为太过努力了,反倒让我听出了她是真的难过。 我知道她不是那种能轻易向别人吐露心声的女人,所以我也没有强迫她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而是顺着她的意思跟她说:“那好 , 你想找人聊天,那我们就随便聊聊吧……刚好我也失恋了 , 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别过来。”令我意外的是 , 南宫薰居然拒绝了我的求见:“我想一个人呆着。”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 , 然后又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神经病?一个人呆着嫌太寂寞,你来了我又嫌你烦。” 闻言我也笑了 , 一阵见血的指出:“那是因为你想找人陪,可那个人不是我 , 你期待的那个人不肯陪你,我这个‘备胎’当然招你烦了。” 南宫薰可能觉得我的话挺有道理的,回了我几声清笑。 浅笑过后,她感慨道:“其实仔细想想也挺可悲的,我想找人聊天,找来找去,却只找到了你。” 我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啊,嫌弃我是不是?” “不是嫌不嫌弃的问题。”南宫薰说:“我只是觉得如果你有心事肯定是不会找我说的……你懂我的意思吗?我们认识,但不是朋友,而谈心 , 往往是朋友间的互助。” 女人果然比男人要敏感,尽管我和南宫薰一起做过生意 , 一起冒过险,一起宿醉过 , 可我们两个心里都很清楚,我们不是朋友,从来都不是。 “可能正是因为我们不是朋友 , 所以你才会找我倾诉吧。”我叹了口气,浅笑道:“你不必在乎我的看法,所以能卸下所有的伪装,我也不会嘲笑你有多狼狈 , 因为我比你好不到哪儿去。” 这话说服了南宫薰 , 静默片刻后 , 她邀约道:“一起喝一杯吧,带上酒,到白鹤镇海华小区来找我。” “白鹤镇?”我吃了一惊 , 甚至有点儿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听错了:“你怎么跑那小破地方去了?体验生活啊?” 白鹤镇在青浦区 , 离市中心老远了 , 我开车过去起码得两个半小时——这还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若是堵车,三四个小时都是有可能的。 奇了怪了,南宫薰之前都是在市中心活动的啊 , 怎么突然就跑白鹤镇去了?我满心狐疑。 南宫薰却懒得多做解释 , 只敷衍了我一句“说来话长”就把我给打发了。 “那你就长话短说呗。”闲着也是闲着 , 我跟她斗起了嘴。 “有酒我才说。”小魔女讨价还价道:“要烟要酒 , 价钱和牌子我不在乎 , 量够就行。” 我哭笑不得:这家伙,简直比我见过的最嗜酒如命的酒鬼酒瘾还大,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健康活到这么大的。 应南宫薰的要求,我拐到超市买了一箱葡萄酒,又拎了两大扎啤酒,感觉量差不多后 , 我让超市的服务生帮我把酒搬到后备箱,然后开车向白鹤镇走去。 难得的是我路上居然没堵车 , 一路通行无阻 , 两个小时左右就赶到了南宫薰说的地点。 南宫薰站在小区门口等我,见我把车停下来了 , 她不待我下车,直接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来了。 “继续往前开。”她吩咐我道:“前面有个公园 , 咱们到那儿喝去。” 我冲南宫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市中心多少公园啊?你他妈非得把我折腾到这儿来喝是吧?” “不是。”南宫薰摇摇头,颇为不耐烦的向我解释道:“我现在住这儿 , 又没车,我坐地铁过去,更慢。” 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扭过头去满目震惊的看向南宫薰:“你说什么?你住这儿?” 南宫薰没有回答我,只是冷冰冰的瞥了我一眼,脸上分明写着“你说呢”三个大字。 我彻底懵了,炮语连珠般的抛过去一大堆问题:“不是……你为什么要住这儿啊?你市区那么多房子,留着发霉啊?还没车……诳谁呢?你的车估计比邹北城的车都多!” “没诳你。”南宫薰满脸疲惫,有气无力的跟我说:“我市区的房子和车全是我哥的……是南宫世家的!我已经跟南宫世家断绝关系了,我名下的财产都被我哥收回去了。” 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懒洋洋的补充道:“换句话说 , 我现在破产了,除了谭慕龙以外 , 我一无所有。” 章节目录 第337章 唯有月光伴我不寂寞 南宫薰仿佛十分疲惫般,倾身靠到了副驾驶的靠背上 , 细长的狐狸眼半张半闭着,一向浅笑嫣然的脸 , 此刻安静的有些落寞。 片刻的沉默后,她苦笑了下,像是在跟我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般的开口道:“或许拥有谭慕龙也是一种错觉吧……” 我不知她这感慨从何而来 , 却注意到她这一次叫谭慕龙的时候选择了直呼其名,而不是继续叫她给谭慕龙起的昵称“乌龙茶”。 这让我忍不住皱了眉:自上次和南宫薰、林即白喝醉了去谭慕龙家里闹腾过后,我已经将近两周没见过南宫薰了,这两周里南宫薰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我感觉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要知道,以前的小魔女只会让别人不痛快 , 从来没有人敢让她不痛快 , 如果有的话 , 小魔女会立刻把那人弄死,然后她就又痛快了。 这样长吁短叹的小魔女,我还是第一次见。 直觉告诉我 , 南宫薰和谭慕龙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儿。 心里虽好奇的很 , 可我知道 , 现在我若是问小魔女,她肯定不愿意告诉我,不过两瓶法国波尔多干红灌进去,小魔女的话匣子估计就能打开了。 于是我伸手拍了拍小魔女的肩膀 , 笑着劝她道:“行了 , 别不高兴了 , 姐给你带了一箱葡萄酒呢 , 今儿个咱就‘葡萄美酒夜光杯,一醉解千愁’!” 若是邹北城在 , 听到我这么乱配古诗,肯定得笑话我一番,不过南宫薰没这么事儿逼,她倚在副驾驶上,猛的拍了下手,大声附和我道:“好!一醉解千愁!” 随后,我载着南宫薰来到了南宫薰刚刚说的那个花园里。 这花园儿风景不错 , 碧树成荫的,鹅卵石小路铺的那叫一个独具风情 , 花园儿西角还有一片湖 , 可以说是有树有水也有小假山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公园里路灯太少,光线奇差 , 很多地方都黑不溜秋的,得用手机打着手电筒才能走过去。 可能是因为从小就生活在黑暗里吧 , 南宫薰对黑暗情有独钟,提着酒哪儿黑就往哪儿走 , 我在她后面跟的心惊胆战的,不止一次怀疑她是不是想把我引诱到没人的地方对我下毒手。 好在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南宫薰只是不想被路人打扰而已,她把我领到了公园西角的湖水边,然后止住了脚步。 “就在这儿吧。”她把那箱葡萄酒放到了地上,自己也坐到了湖边:“这边儿安静,而且能看到月亮。”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头顶斜向上四十五度左右的地方挂着一轮明月,月亮的余晖洒在湖面和湖水旁的石头上 , 给湖面镀上一层银霜,也照亮了四周。 我在南宫薰旁边坐下了 , 愉快的盯着远方的明月,由衷的感慨道:“真美啊。” 南宫薰此时已经从酒箱子里拎出一瓶红酒 , 拧开了,她喝白酒般的灌了自己一口干红,低笑道:“好像有部电视剧里说过 , 每个女孩儿小时候都觉得月亮只跟着她自己,她们会把月亮当成好朋友……甚至是爱人。” “李白把月亮当成了爱人。”我也开了罐儿啤酒,不着调的跟南宫薰瞎扯起来:“起码他在诗里是这么写的……唯有美酒和月亮能长伴他永不寂寞。” 闻言,南宫薰笑了 , 她拿眼梢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 , 不知是夸我还是损我道:“没想到 , 你还挺有诗意。” 我耸了耸肩:“生活这么操蛋,不追一下诗与远方,怎么有勇气活下去?” 南宫薰点了点头:“有道理。” 于是我们碰了个杯,我干了半罐儿啤酒 , 她干了半瓶干红。 我很想问她有关她和谭慕龙的事儿 , 但是直接问又显得我好像很八卦的样子 , 思来想去,我决定抛砖引玉。 “我和邹北城分手了。”我突兀的丢出这么一句话来。 南宫薰先是一愣,很快又释然了:“是不是因为林婉月怀孕的事儿?” 她冰雪聪明,有些事情自然一点就透。 我点了点头,片刻后又摇了摇头。 “起因是这件事 , 但不单单是因为这件事。”我叹了口气 , 默默的又灌了自己一口苦涩的啤酒:“我想公平公正的解决这件事 , 谁料事情越往下发展 , 越不受我的控制……最后 , 我搞砸了一切。” 我懊恼不已,“咔嚓”一声捏扁手里的易拉罐。 南宫薰扭头看向我,难得三观正了一回:“别太自责,这事儿本来就是老邹做的不厚道,他口口声声说爱你,却死活不肯跟林婉月离婚……如此的口是心非 , 换我我一早抽死他了。” 我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南宫薰看不惯我这窝囊样 , 恨我不争道:“怎么你的三观也被封建思想给带歪了?这事儿怨你我就问你?出轨的是邹北城 , 买凶杀人的是林婉月,最后他们还落一大胖小子,怎么看你都是受害者吧?你自责个什么劲儿啊?” 被南宫薰这样三观极其不正的人说三观歪 , 我的心情复杂极了。 气头上的南宫薰没有注意到我复杂的表情,继续义正言辞的教训我道:“我告诉你 , 渣男都是被你们这样的女人给惯的!你不能自责,你得邹北城自责 , 然后想办法把林婉月连着她肚子里的那个小杂种一块儿给弄死,顺利上位当邹夫人,这才是你该做的……” 等等,前面说的还有模有样的,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恶毒了?我满心惊恐。 “当了邹夫人后,也别跟林婉月一样窝囊,先敛财,再打江山……邹老爷子不是想建个娱乐城吗?掺一脚进去啊!他家人都没什么商业头脑,你过去把商路一开,股权一转 , 成功当上董事长,看邹北城还敢不敢给你气受!” 南宫薰指点江山,说的头头是道。 只可惜 , 驴唇不对马嘴,我现在愁的完全不是这个。 “我跟别的男人上床了。”我凉声打断了南宫薰的长篇大论。 南宫薰又是一僵 , 仿佛不相信我说了什么一般,扭头满目震惊的看向我。 我也转过头去,目光在半空中与她相接。 “我和别的男人上床了。”我又重复了一遍:“邹北城发现了 , 所以他甩了我。” 章节目录 第338章 坏女孩儿联盟 四周静悄悄的,气氛稍稍变得有些凝重 , 我和南宫薰四目相视,彼此的眼眸里都有太多复杂的情绪 , 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沉默良久后,南宫薰问我:“有烟吗?” 我从包里掏出一盒Mild-Seven女士香烟,扔给了南宫薰。 南宫薰接住烟盒,动作熟练的从里面抽出一根纤细的白色女士烟 , 又跟我讨了个火儿,舒舒服服的深吸了一口。 “睡就睡了吧。”她吐出一口飘渺的烟雾,漫不经心的跟我说:“其实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那种恶心感和排斥感无法排解 , 只想同样恶心一下对方 , 让他也尝尝被背叛的滋味。” 不得不说 , 南宫薰和乔远黛真的是一类人,我都没有告诉她我为什么会跟别的男人上床,她动动小拇指 , 就猜到了。 而在我给乔远黛的剧本里 , 她背叛邹北城的原因 , 和南宫薰刚刚说出的那段话完全吻合。 “可惜的是,邹北城却没办法理解。”我苦笑了一下:“他和林婉月连孩子都有了,却忍受不了我跟别人上床。” 南宫薰啐了一声:“渣!” 我很想配合南宫薰大骂邹北城是不折不扣的渣男,可我不能。 直觉告诉我 , 现在装深情比演弃妇要合适。 所以我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 凄凉而又绝望的笑了。 “我觉得我自己真没出息。”我哽咽着:“明明错的是邹北城 , 我却没办法下狠心跟他分手 , 现在被他甩了,居然……居然……” 我越说越小声 , 说到最后,声音以细弱蚊蝇,几乎要令人听不见了:“……居然没办法忘了他。” 我像是再也承受不了这巨大的痛苦一般,把头埋到了膝盖里,小声的哭泣了起来。 见状,南宫薰往我身边挪了挪 , 伸手动作轻柔的拍了拍我的后背。 “都这样的。”她说:“爱得越深越狼狈,越没出息……”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 , 然后沉声安慰我道:“其实这样也好……起码你现在看清了邹北城是个什么样的人 , 悬崖勒马,为时未晚。” 闻言 , 我抬起头来,双目噙泪的看向南宫薰:“你怎么知道为时未晚?万一我已经跳进悬崖里了呢?” 南宫薰笑了,可她乌黑的眼眸里 , 却染着一种我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悲伤:“那就用自己的双手和双脚从悬崖里爬出来 , 攀爬途中你流过的每一滴汗,每一滴血,还有每一滴泪,都要让对方一一偿还。” “怎么还?”我又问。 南宫薰弯起食指,替我拭去了眼角的泪花,浅笑嫣然的回答我:“重要的不是怎么还,而是你想要什么。” 我不懂,眉头紧缩,满脸困惑。 “你若只是想报复他 , 就杀他所爱,毁他事业 , 让他堂堂八尺男儿匍匐在你的脚下。”南宫薰为我解疑答惑道:“如果你想要的是让他重新爱上你,那就是另一种方案了。” 我猛然睁大了眼睛,心底惊愕不已:南宫薰有办法让邹北城重新爱上我? 心跳不知不觉间加快了 , 我真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嫌路远拒绝南宫薰的约见。 强行按捺住心底的狂喜,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装出一副不信南宫薰的模样 , 叹气道:“没用的,邹北城被儒家思想荼毒太深,在他眼里,背叛了他的女人就跟掉进厕所里的百元钞一样 , 再需要这张钱 , 洁癖的他也不愿意捡。” 南宫薰扬唇笑了:“那如果你根本就没有背叛过他呢?” 我僵了一下 , 侧头看向南宫薰,眉眼间皆是不解。 南宫薰压低了眼眉,沉声问我:“邹北城亲眼看到别的男人上你了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他只是发现了我上半身有……一些痕迹。” 南宫薰脸上重新绽放出迷人的微笑:“这就好办多了。” 被南宫薰吊了这么半天的胃口,我有些着急了,迫不及待的催促她:“别卖官司了好不好?你到底有什么好主意?一次性说完好不好!” 本以为我越催南宫薰 , 南宫薰越要摆架子不肯告诉我 , 谁料 , 这小魔女今儿个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突然变得好说话了起来。 “好吧。”小魔女弯着眼睛笑眯眯的说:“既然你都在我面前哭了,我就为你指点一下迷津吧。” 说着,她清了清嗓子 , 幽着调子提醒我道:“如果说邹北城看到的你身上的那些令人面红耳赤 , 浮想联翩的‘痕迹’ , 并不是你和别的男人‘啪啪啪’的时候留下的 , 而是你为了气邹北城 , 故意找人造的假……你说咱们深受儒家思想荼毒的邹长官,还会视你如‘掉进厕所里的百元钞’吗?” 我瞠目结舌:我去!我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一招可以用? 南宫薰真不愧是南宫薰,什么损招也能想得出来! 我……我……我现在甚至都有种想跪下来拜她为师的冲动了! 不过我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因为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棘手的问题:南宫薰和邹北城是好朋友,而且她和邹北城的关系要比和我的关系好。 性格恶劣如南宫薰者,很有可能会一边儿给我出主意让我去骗邹北城,另一边儿又跑到邹北城跟前去拆穿我,最后捧着爆米花看好戏。 可恶 , 早知道就不把这事儿告诉南宫薰了。 ——我应该直接找谭以琛去求助才对啊!阴险如谭以琛者,肯定也能想出这种损招来! 失策啊失策!我瞬间又后悔跑这么远来找南宫薰喝酒了。 正纠结着,南宫薰突然拿眼梢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 , 懒洋洋的打着哈欠道:“看你这么可怜 , 我就再帮你一次吧……过两天我就给老邹大哥电话,以告密的方式‘偷偷’告诉他 , 这一切都是你为了气他所使的阴谋诡计,目的一是让他不爽 , 二是看他反应,没想到他反应这么激烈 , 这么渣,真是气坏了你。” “所以你天天往我这儿跑,缠着我陪你喝酒,喝醉了就大骂邹北城是渣男,我实在受不了了,只好‘背信弃义’出卖了你。” 章节目录 第339章 怨恨总比放弃好 我满目愕然的看向南宫薰,过度的惊讶 , 让我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南宫薰居然主动提出要帮我一起骗邹北城?天啊……南宫薰今天果然吃错了药! “你这是什么眼神儿?”我夸张的表情令南宫薰破为不满,她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语气危险道:“嫌我多管闲事儿?” “不是不是。”我连忙摆手 , 慌里慌张的解释道:“我只是没想到你会站在我这边儿——毕竟你和邹北城认识的时间更长,关系也更好一些……” 闻言,南宫薰皱着柳眉神色古怪的看向我:“谁说我跟邹北城关系好了?” 我愣了下,眨巴着大眼呆呆的问南宫薰:“你……你们关系不好吗?” “当然不好了。”南宫薰冷哼了一声,气鼓鼓的表示:“我超级讨厌邹北城的好不好?他这家伙,又阴险 , 又狡诈,表面还总是装出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不尊重女性,把女人当玩物……最可恨的是,他以前还老欺负我家乌龙茶!” 我再一次瞠目结舌:哈?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过分!”南宫薰越说越生气:“七年前 , 我和乌龙茶还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找我家乌龙茶的麻烦!还取笑我家乌龙茶是阳痿……阳痿你大爷啊阳痿!我家龙龙一夜七次的好不好!”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 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不过一夜七次……谭老大,牛掰啊! 不愧是谭以琛的哥哥——他们谭家人都是泰迪精转世吗? “要不是邹家树大根深没人动得了 , 邹北城又鸡贼,适合干这行,我才不愿意跟他合作呢!”南宫薰嘴巴翘的老高:“所以你放心 , 只有在我和邹北城有共同利益的情况下 , 我才会站在他那边儿 , 其余的时候,我都站在你这边儿。” 我哭笑不得:感情之前她和邹北城那么铁的关系,都是装出来的啊? 我还以为他们关系真的很铁呢! 得,高手在民间,人南宫小姐这才是一等一的演技派 , 连我这个专业的演员都被她糊弄了 , 佩服佩服 , 甘拜下风。 我又拉开了一罐啤酒 , 举起酒瓶和南宫薰碰了个杯 , 迎着徐徐的晚风,畅饮了一通。 此时,酒已经喝了大半,引“玉”的“砖”我也抛出去了,感觉该铺垫的我都已经铺垫好了,于是我鼓起勇气来问南宫薰:“对了,你怎么无缘无故的就跟南宫世家断绝关系了?还净身出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闻言 , 南宫薰瞬间蔫儿了,小脑袋耷拉着 , 跟被主人遗弃的哈巴狗般 , 小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她长长叹出一口气来,闷声道:“说来话长……” 我不高兴了,抬脚踹了她一下:“你怎么又说来话长了呢?我烟和酒都给你买好了,你还拿说来话长敷衍我……欠揍是不是?” 南宫薰抬眸瞥了我一眼 , 冷笑道:“说得好像你打得过我似的。” 我委屈的撅起了嘴巴:“我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给你送烟送酒,你居然还想打我……” 南宫薰被我逗笑了:“喂喂喂,卖萌犯规啊!” 我双手合十放到脑袋下方,然后做了个“捧花”的动作 , 随着捧花动作的完成,我还故意歪了下自己的脑袋 , 眨巴着眼睛跟南宫薰说:“这才叫卖萌。” 南宫薰一手捂着自己的心口,另一只手伸到我跟前做了个“打住”的动作,“痛苦不已”的表示:“别说了!我愿意娶你!” 随后我们两个都笑了,月光照在我们的脸上,这笑容是真实的。 笑着笑着,不知怎么的,我们又都沉默了,幽默感只拯救了我们不到两分钟,愁绪便又涌上了心头。 “乔妹妹,如果你深爱的男人和你在一起 , 只是为了报复你,你还愿意和他在一起吗?”冗长的沉默后 , 南宫薰突然开口问我。 我的眼睛不自觉的睁大了,突然就明白了两周前我和南宫薰、林即白她们喝得烂醉如泥的时候 , 南宫薰为什么如此笃定谭慕龙会回到她身边,也明白了南宫薰为什么会退出黑手党……甚至连南宫薰为什么会突然搬到这小破城镇里来,我都音乐猜出了答案。 让谭慕龙加入黑手党那是不可能的 , 他不像邹北城那么自私自利,他仍有一颗赤诚之心,这颗赤子心不允许他是非不分,黑白不辨。 想必南宫薰也很清楚这一点 ,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谭慕龙加入黑手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 她的打算应该是先和邹北城设计 , 让谭慕龙被军方革职,待谭慕龙从光明中脱身后,她再和南宫世家断绝关系 , 与黑暗决裂。 这样一来 , 两个原本水火不容的“敌人” , 就变成了能够和睦相处的普通人,他不需要再为军方逮捕她,她也不需要再为家族谋害他。 他们两个终于能够突破世俗的枷锁走到一起,过普通人简单而又令人倍感羡慕的生活。 可惜的是 , 显示远不如想象般美好 , 枷锁可以用巧妙的方法击碎 , 可情伤却不是那么简单能痊愈的。 谭慕龙和南宫薰在一起 , 只是为了给我创造深入敌方的机会 , 谭以琛说的没错,同样的错误,他大哥绝不会再犯第二次。 我的心兀自的痛了一下,恍惚中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可怜南宫薰机关算尽,熟不知谭慕龙真的已经把她放下了,她用爱情编出的精美的牢笼 , 最后却只困住了她自己。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南宫薰,作为朋友 , 我应该劝她放手的 , 早些放手,她才能早些得到解脱 , 可……可我们并不是朋友。 虽不是朋友,但我也不想让南宫薰越陷越深 , 最后一败涂地。 所以我只能摇头,闷声回答南宫薰道:“我不知道……也许会 , 也许不会,具体要看对方报复的程度和我用情有多深。” 南宫薰突然笑了,那笑容凄美到极致。 “可我会。”她说,嗓音暗哑:“被怨恨,总比被放弃好。” 章节目录 第340章 八月十五月正圆 那一瞬间,我脑海里猛然闪过谭慕龙曾经跟南宫薰说过的一句话——“输赢已经不重要了 , 重要的是,我的心结揭开了 , 我不恨你,也不爱你……我对你完全没感觉。” 我这才恍然:原来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一句话,不是我不爱你了 , 也不是我恨你入骨,而是我对你没感觉了。 恨尚能让你在对方心中长驻不走,可没感觉……那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我于心不忍,长叹一口气问南宫薰:“你何苦呢?” 南宫薰笑了下,那笑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 反正看在人眼里 , 便会让人觉得莫名的难过。 “我必须留下来。”她闭上了眼睛 , 月光在她小扇子般又长又密的睫毛上镀了一层银霜,她的脸看上去好看极了:“我有不得不留下来的理由。” “什么理由?”我问。 闻言,她身子明显僵了一下 , 狭长的狐狸眼 , 微微睁开了四分之一 , 目光清冷又妖异的瞥了我一眼。 片刻后,她又重新闭上了眼睛,苦笑道:“你不会懂的……” 我笑了:“你不说,我肯定不懂。” 南宫薰没有接我的话茬儿,只是自顾自的又喝掉了小半瓶葡萄酒 , 于是我知道 , 她永远也不会跟我解释她那“不得不留下来的理由”是什么。 那瓶葡萄酒很快便被南宫薰喝完了 , 她随手把酒瓶放到了地上 , 不知是因为她放的太漫不经心 , 还是因为河边布满乱石,极不平坦,她刚一松手,酒瓶便直勾勾的倒了下去,然后沿着由大小不一的石头组成的凹凸不平的斜坡“咕噜咕噜”的滑了下去,“咚”的一声掉进了河里。 多愁善感的我 , 隐约中感觉此时此刻沉进冰冷的湖底的,不止是那个酒瓶。 南宫薰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个酒瓶上 , 她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酒瓶掉河里去了一样 , 单手支着下巴,抬头目光迷离的凝向空中的明月,拖长了腔调感慨道:“好圆啊……” 我愣了两秒 , 下意识的扭头顺着南宫薰的目光向半空中看去。 扭头的刹那,灰暗且广阔无垠的天空和皎洁程亮的明月一起映入眼帘 , 我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不由自主的附和南宫薰道:“是啊……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 , 明晚月亮会更圆。” 南宫薰的身子又是一僵,脸色也变白了。 “八月十五……”她喃喃着:“八月十五……” 我的目光一直定格在月亮上,所以没注意到南宫薰惨白的脸,也没留心她说了些什么,只是自顾自的笑着:“八月十五可是团圆节,按照传统,是要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月饼,喝美酒,吟诗作对赏月亮的……结果咱俩提前喝酒赏月了。” 我一边儿笑着 , 一边儿回头去看南宫薰,这一看 , 却是彻底惊呆了。 夜色太朦胧,月光太皎洁 , 我在南宫薰眸底,隐约看到了泪光。 我很肯定她哭了,尽管她噙在眼角的那滴眼泪并没有落下来 , 我也没在她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上找到泪痕,可她通红的眼睛早已彰显了一切。 通常情况下,如果我见到有女孩儿在我面前红了眼睛,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去安慰她 , 鼓励她 , 可此时此刻 , 我却无法对南宫薰说出一句安慰的话。 极快的瞥了南宫薰一眼后,我便重新把头扭了回去,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到 , 继续絮絮叨叨的说月亮 , 说美酒 , 甚至说李白,却识趣的不再去说家人和团圆。 我不知道南宫薰的过去,所以也无法理解她的眼泪和坚守,我所能做到的 , 只是给她足够的酒 , 给她足够的空间 , 让她痛痛快快的醉一场 , 让她在我“不注意”的时候 , 把眼角噙着的那滴眼泪流下来。 时间在无声无息间溜走,转眼间已到深夜,南宫薰干掉了五瓶葡萄酒,我喝了三罐啤酒。 南宫薰明显已经醉了,说话含糊不清,甚至连坐都坐不稳了。 见状 , 我费力的站起身来,走到南宫薰跟前 , 伸手去拉南宫薰:“走吧 , 我送你回家。” 南宫薰却拍掉了我拉她的手,小孩子耍赖般的躺到了地上 , 死活不起来。 “我不回去!”她跟我耍着酒疯:“乌龙茶不让我喝酒……我骗他说我已经戒烟戒酒了……他……他要是闻到我身上有酒味,会……会生气的。” 我忍不住笑了 , 心里却有些酸涩。 努力将不相干的情绪搁置到一边儿,我问南宫薰:“那你这么晚不回家,乌龙茶就不生气了吗?” 闻言 , 南宫薰突然笑了,笑得特别的夸张,几乎要把眼泪都笑出来了。 “不担心。”她在地上滚了一圈儿,丝毫不介意沙土和杂草弄脏她的衣服:“他才不会担心我呢……他……他巴不得我早点儿死在外面……哈哈哈哈……” 你倒挺有自知之明,我无意义的笑了下。 喝醉的人和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难缠,照顾他们往往得顺着他们的意思来,于是我好脾气的哄南宫薰道:“好好好,咱们不回家……我们找家酒店住下总行了吧?” 南宫薰皱着小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同意了。 我把烂醉如泥的南宫薰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架着她向公园外走去。 这过程相当艰难:南宫薰虽然不沉,但我一介女流 , 力量实在有限,再加上这公园的路大都是鹅卵石铺成的凹凸不平的小路 , 正常人走颇有情调,可醉酒的人走 , 那简直就跟在冰上走似的,两三步就能摔一跟头。 “我……我跟你说!”偏偏醉鬼南宫薰还不老实,明明站都站不稳 , 还要大着舌头跟我讲一些陈年往事:“我……我最喜欢过八月十五了!我第一次过八月十五,就是跟乌龙茶一起过的……” “他……他一开始其实没打算跟我一起过节,他回家找他爸妈还有他弟弟团圆去了……” “我就很不高兴,你有一屋子的亲朋好友,可我只有你啊,你不能为我舍弃家人,但你可以带着我一块儿回家啊!我不就想吃个月饼吗?我那时候又不知道月饼那么难吃……欺负在日本长大的华人没吃过月饼是吧……” (不好意思 , 今天有事外出 , 一更 , 明天和后天四更补偿,久等了。) 章节目录 第341章 谭以琛,你完了 我和南宫薰喝酒赏月的湖在公园的西北角,而公园的大门则在正南方 , 起点和终点刚好呈对角线,其路途之远 , 可想而知。 四周黑漆漆的,一个路人也没有,我架着走路摇摆不定的南宫薰 , 举步维艰。 早知道,刚刚在湖边喝酒的时候,就该趁着小魔女不注意把她推湖里淹死!我在心里愤恨不已的想着:既除掉了敌方大BOSS,又能减轻我的负担 , 一举两得,岂不快哉? “乔妹妹 , 你……你不要相信邹北城。”南宫薰从天南跟我扯到了海北 , 刚刚还在说她和谭慕龙呢,转眼间又说到了我和邹北城,明明话都说不清楚了 , 还俨然一副专家授课的架势:“那个孙子不是好东西……你……你若是真的喜欢他 , 就听我的话,把经济权给控制了!一定要控制经济大权……听见没?” 这货虽醉着 , 可话说的确实在理,如果我真是乔远黛,并打算跟邹北城长相厮守的话,那必须要做的 , 定是把邹老爷子正筹划要办的娱乐城给拿下。 林婉月之所以过的窝囊 , 是因为她除了家世显赫外 , 没有别的优势了 , 和邹北城结完婚后 , 她联姻的作用已经用完了,于邹北城而言,她除了生儿育女以外,没别的作用了。 所以她这个邹夫人,越当越憋屈。 但如果她稍微有些脑子,利用邹家的权势和财力去做生意 , 把邹家经济带起来,那就不一样了。 自此 , 邹北城大权在握 , 她负责大笔敛财,夫妻合璧 , 定能混得如鱼得水。 可惜的是,邹北城给自己选的老婆是个三从四德的传统女人 , 而不是像乔远黛和南宫薰一样的女强人。 所以邹家经济起不来,林婉月日子过的也憋屈。 “谈恋爱就跟看病一样。”南宫薰继续言传身教:“你要对症下药 , 懂不懂?对付老邹这种自私自利的,你就得让自己变得有利用价值,而且也要学会去利用他,这样你才不吃亏!” 我乐了:“那对付谭以琛那样的呢?” “谭以琛?”南宫薰愣了一下,皱着眉头反应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谭以琛是谁:“哦……你说的是谭家那小儿子啊?那小子我喜欢,猴精猴精的,情商老高了。” 智商也很高,我在心里默默的补充着。 “他不好弄!”南宫薰冲我摆了摆手,仰头晃脑道:“这小子不好弄……特别不好弄。” 闻言 , 我心里不由的升起一阵自豪:哼!这么不好弄的男人都被我郁可可给搞定了,我简直太厉害了! 没错,就是这么骄傲,就是这么自豪! 我正得意着 , 突然又听南宫薰口齿不清的表示:“谭……谭小二是个喜欢尝鲜的主儿,若是想追他 , 你得时时刻刻让他保持新鲜感,让他觉得你有趣,神秘 , 令他捉摸不透,那你就成功一半儿了。” 我不由的愣住了,耳边兀自响起谭以琛以前经常跟我说的一句话——“你真有意思”。 心不受控制的“咯噔”了一声,我纠结了。 原来谭以琛喜欢我 , 只是因为我比较有意思,令他捉摸不透吗? 那如果有朝一日 , 他将我彻底看透,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我越想心里越慌 , 尽管我坚信我和谭以琛之间的感情不会脆弱至此,可胡思乱想是女人的天性,爱的越深 , 想的越多。 ……更何况 , 神秘感和新鲜感这两点 , 南宫薰确实说对了。 “只是成功一半儿吗?”我问南宫薰:“那另一半要怎么办?” 南宫薰半敛着眸子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醉意朦胧的笑了:“看造化咯!” “你的意思是说,听天由命?”我不由的皱眉。 南宫薰笑了笑没说话,应该是默认了。 我眉头越皱越深:“你怕别是喝多了吧,爱情这种严肃的事儿,怎么到你嘴里说的跟撞大运似的?” “严肃个屁!”南宫薰乐了:“爱情本来就是场豪赌 , 开场靠技术 , 中场看心态 , 末场就只能看运气了。” 这话听上去似乎有点儿道理 , 我在心里慢慢咀嚼 , 没有回话。 南宫薰以为我不信,立刻急了,以身作例道:“我回国,就是来赌一把的,赌乌龙茶还没放下我,只要他没放下 , 后面的一切都好办了。” 我呼吸一滞:“怎么个好办法儿?” 南宫薰“嘿嘿”的笑着,伸手戳了下我的脸:“我不告诉你……” 我冲南宫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你信不信我把你扔马路边儿啊?” 南宫薰嘟起了嘴巴,小孩子耍脾气般哼哼道:“你要敢把我扔马路边 , 我就告诉邹北城,你真的跟别人睡了!” 嘿!还威胁上我了!我被这小魔女气笑了 , 不甘示弱的反击道:“你若是敢告诉邹北城我跟别人睡了,我就回去倒追你家乌龙茶!气死你!” “那我就宰了你!”南宫薰见招拆招:“反正杀人放火我最熟了!” 我甘拜下风:“我错了姐姐,我怕你了还不行吗?咱还是讲回月饼吧 , 谭慕龙在中秋节丢下你自己回家吃月饼去了,后来呢?你揍了他一顿?” “哪儿能啊!”南宫薰胡乱的摆着手,醉意朦胧的表示:“我那时候哪儿打得过他啊?再说啦 , 打得过我也舍不得打嘛。” 闻言,我由衷的感慨道:“你真宠你媳妇儿。” “必须的!”南宫薰用力的拍了下胸脯 , 霸气侧漏。 开了两句玩笑缓场后,南宫薰坏笑着公布了答案:“我偷偷跑乌龙茶他家里去了……” 我吓了一跳,脚下一滑,险些带着南宫薰一块儿摔倒地上。 我的老天爷啊!南宫薰居然偷偷偷偷溜到谭家去了…… 那可是谭家啊!谭老爷子军衔那么高,那么威严……她居然连谭家都敢擅闯? “你怎么进去的啊?”我满目不可置信的看向南宫薰,惊讶的合不上嘴巴:“谭家门口应该有守卫的吧?你该不会是硬闯的吧?” “不是!”南宫薰动作幅度极大的摇着头,笑得那叫一个不怀好意:“我勾引了谭慕龙他弟弟,让他带我进去的!” 我周身一僵:“你……你勾引了谁?” “谭小二啊!”南宫薰满不在乎的回答道:“刚刚我们不是还聊他了吗?” 章节目录 第342章 近墨者黑 我真傻,真的 , 我单知道谭以琛风流成性,睡过的女人手挽手能绕地球一周 , 却没想到,七年前他跟南宫薰还有一腿。 得知这个消息后,我真是…… 太他妈的高兴了! 哼哼,谭以琛 , 终于让我抓到你的把柄了!我说你怎么那么讨厌南宫薰啊,感情英明神武,智商过人的谭二少当年曾在南宫薰手里栽过……哎呦呦,哎呦呦 , 我要怎么拿这件事儿去损谭以琛,才能最能让谭以琛痛不欲生呢? 我得好好盘算盘算! “乔妹妹 , 为什么我觉得你笑得这么恶毒呢?”我正愉快的幻想着回家后怎么整谭以琛呢 , 旁边儿的南宫薰突然迷迷糊糊的给我丢来这么一句话。 “错觉!”我斩钉截铁的跟南宫薰说:“你喝多了所以产生了错觉,我的笑容明明很和善。” 南宫薰好看的眉毛拧成了一团,满脸困惑的表示:“是吗?你和善的笑容原来这么渗人的吗?” “这些都不重要。”我把歪歪扭扭的快晃悠到草坪上的南宫薰又拽回了鹅卵石小路上,强行按捺着心底的激动继续套南宫薰的话道:“重要的是 , 你是怎么勾引谭小二的?快跟我讲讲 , 越详细越好 , 我最爱听这种八卦了。” 闻言,南宫薰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不不……重要的不是这个,重要的是我溜进了谭家,找到了谭慕龙,还成功的把他给睡了!” 我脚下又是一滑 , 这次一次滑的比较狠 , 我重心没及时稳住 , 于是我和南宫薰一起摔了个狗啃泥。 这一跤摔的极狠 , 我的胯骨刚好碰到了地上凸出来的鹅卵石 , 刺骨的痛从腰间传来,疼的我龇牙咧嘴。 可我没心思去理会这点儿小伤小痛,此时此刻,我脑子里想的全是:南宫薰把谭慕龙给睡了。 “你居然睡过谭慕龙?”我坐在地上满目不可置信的看向南宫薰,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了:“还是当着谭慕龙一家老小的面儿睡的?” 南宫薰摔得也不轻,我从地上做起来的时候她还在地上趴着呢。 不知道是不是被摔懵了,面对我歇斯底里的质问 , 南宫薰竟哼都没哼一声。 我觉得有些古怪,于是慌忙爬到南宫薰跟前,伸手抓住她的肩膀急切的晃了两下:“薰?” 依旧没人回答我 , 旁边半趴在地上的南宫薰跟突然猝死了一样 , 一动不动。 我心头一紧,加大了摇晃南宫薰的力度,声音也骤然抬高了:“南宫薰?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快醒醒?” 幸运的是 , 晃了没两下,南宫薰便翻过身来 , 抬手一巴掌把我抓着她肩膀的手打落了,闭着眼睛喃喃道:“别吵……我要睡觉……睡觉……” 我悬着的心这才落回心窝: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家伙出什么事儿了呢。 ——搞半天 , 原来只是躺地上睡着了。 我心里一阵好笑:这都能睡着,小魔女果然够强悍。 但我很快就笑不出来了:醉着的南宫薰,稍微费费力气,我还是能把她拖到车上去的,但是睡着的南宫薰……打死我,我也把她抬不到车上去。 现在是深夜三点半,就是用手机叫个顺风车也找不到人接单,周围黑漆漆的,不远处的小树林里像是随时都会蹿出什么变态杀人狂一般…… 我瞬间怂了,实在不敢和南宫薰在这儿过夜 , 于是纠结再三后,我还是掏出手机给谭慕龙打了个电话。 本来我还担心这么晚给谭慕龙打电话 , 他会不会嫌我扰他清梦而故意不接,然而令我意外的是 , 我电话刚拨出去,便被接通了。 我不由的愣了两秒:接的这么快……难道说……谭慕龙也还没睡? 不容我多想,谭慕龙低沉清冷的声音便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远黛?你找我?” 我慌忙回神,言简意赅的把这边儿的情况跟谭慕龙讲了讲 , 并询问他能不能过来接南宫薰回家。 “你在原地等着,不要乱跑,我马上过去。”谭慕龙冷声命令我道。 我正要回答一声“好”,话刚到嘴边 ,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 谭慕龙便把电话挂断了。 啧 , 还挺着急,我在心里哼笑了声:也不知道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某某某。 不到十分钟 , 谭慕龙便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他手里拿着一件红色的女士外套 ,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 那应该是南宫薰的外套。 他把那外套递给了我,然后脱下自己的风衣,披到了南宫薰身上,再一抬手 , 便把南宫薰从地上横抱了起来。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抱起南宫薰后 , 他这才把目光投到我身上 , 皱着眉毛面带不悦的询问我道。 我用下巴指了指他怀里睡得香甜的南宫薰 , 无奈的笑道:“你家媳妇儿找我喝酒 , 刚好我心情也不好,就过来了。” 听到“媳妇儿”这三个字,谭慕龙英气的眉皱的更深了,可他并没有纠正我。 我们一起向公园的大门走去,路上,谭慕龙跟我说:“我的房子就在前面 , 今晚你就在这儿住下吧,这边比较偏僻 , 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开车太危险了……而且 , 你好像也喝了不少酒。” 闻言,我不由的笑了 , 幽声打趣谭慕龙:“我听南宫薰说你们俩都破了产……你那小破地儿够我住吗?可别我过去了,发现客厅和卧室加起来还没我的车大。” 谭慕龙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那你住酒店去吧。” “不 , 我还是住你家里吧。”我很不要脸的表示:“我特别想知道黑道一姐和魔都首富的哥哥破产后住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谭慕龙满脸黑线:“……你还是开车回去吧。” “正所谓请佛容易送佛难,我既然来了 , 肯定是不会轻易的走的。”我赖上谭慕龙了:“再说了,我得好好照看我的好闺蜜,她喝醉了,万一对你做出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谁负责?” 谭慕龙已经放弃挣扎了:“那我还真谢谢你啊。” “不客气不客气。”近朱者赤,近谭以琛者脸皮厚,我跟谭以琛足够亲近,所以最近脸皮也在以光速变厚:“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章节目录 第343章 别碰我 谭慕龙和南宫薰住的地方离我和南宫薰酗酒的公园果然很近,走了不到十五分钟 , 我们便到了目的地。 “钥匙在你外套右边儿的口袋里。”谭慕龙侧了下身子,示意我去开门。 我愣了两秒 ,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正裹着南宫薰的外套,于是慌忙伸手把钥匙掏了出来,动作麻利的打开了门。 进屋后 , 我倍感意外,怎么说呢?这地方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在我看来,谭慕龙身世显赫,又是三大五粗的军人 , 肯定很不会过日子 , 南宫薰比谭慕龙好不到哪儿去 , 她一混黑社会的,还是黑道世家的大小姐,打人她打的漂亮 , 做家务她肯定做不漂亮。 把这样两个人凑到一块儿过日子 , 可想而知 , 他们的日子过的会有多糙。 可我猜错了,谭慕龙和南宫薰的“小屋”布置的相当温馨。 这屋子两室一厅,加上厨房一共不到二百平米,小 , 却别有味道。 地上铺着驼色的地毯 , 地毯干干净净的 , 应该每天都有清理 , 客厅米白色的沙发很是典雅 , 沙发上的靠枕摆的整整齐齐的,跟刚买的一直没人坐一样。 做好玩儿的是他们家里四处摆着可爱的小饰品,像穿着和服的木偶娃娃,贴在窗户上的一排晴天娃娃,还有一看就是南宫薰买的,穿着军装的“谭慕龙”娃娃…… 如果对方不是南宫薰的话,我真的会为谭慕龙高兴 , 我知道这是他想要的生活,简单 , 大方 , 有人陪。 可,对方是南宫薰。 这一切 , 全是假象。 谭慕龙把南宫薰放到了主卧的床上,南宫薰刚一挨床 , 就把身子缩成了一个团儿,跟只小猫儿似的 , 四肢缩在一起,脑袋也埋的很低,就差来只尾巴把整个身子围住了。 谭慕龙似乎很不喜欢她这睡姿,皱了下眉,然后便伸手去扯她的腿,似乎是想把她细长的腿拽直。 这一拽却吓到了南宫薰,原本躺在床上睡得正死的南宫薰,突然“噌”的一声从床上翻了起来,抬脚便向谭慕龙踹去。 “别碰我!”南宫薰咬牙喊道 , 满目猩红。 这一脚来得太过意外,也太过迅猛 , 谭慕龙躲闪不及,被踹到了小臂。 南宫薰猛然回神 , 终于看清了自己踹的人是谁,于是慌忙冲谭慕龙扑了过去:“乌龙茶,你没事吧?” 谭慕龙恼了,猛的伸手掐住了南宫薰的下巴,怒不可遏的冲她吼道:“你发什么疯?!” 南宫薰面色煞白 , 我注意到她额角和勃颈处全是冷汗。 “我……我做噩梦了。”南宫薰哑着嗓子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这句道歉却没有换来谭慕龙的原谅,谭慕龙不耐烦的把南宫薰甩到了一边儿,语气恶劣道:“就不该管你!” 闻言,南宫薰冷笑了一声:“你也没管啊。” 谭慕龙的身子僵了下,他本来是想离开卧室的 , 听到南宫薰这话后 , 他偏了下头 , 目光阴冷的扫了坐在地上的南宫薰一眼。 那一瞬间,谭慕龙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周身的气场可怕极了 , 如果站在我斜对面的这个男人不是谭慕龙的话 , 我甚至要怀疑他会把南宫薰从地上拖起来 , 然后活活折磨死。 对,没错,是活活折磨死,而不是直接杀死。 惊愕中 , 谭慕龙削薄的唇微微张开 , 说出了一句令我毛骨悚然的话:“有客人在 , 我不想收拾你 , 你给我放老实点儿。” 言罢 , 他把定在南宫薰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摔门出去了。 我被这包含愤怒的摔门声吓到说不出话来:开……开玩笑的吧?刚刚那是谭慕龙? 我……我一定是喝多产生幻觉了。 ——尽管我一共才喝了三瓶啤酒。 站在原地凌乱了许久后,我稳了稳心神,犹豫着向靠在床脚的南宫薰走去。 “你……没事吧?”我伸手想去碰南宫薰的肩膀,伸到一半,不知为何又顿住了 , 尴尬的停在半空中,收回去也不是 , 落下去也不是。 南宫薰背对着我 , 没有回头。 沉默良久后,她突然闷声问我:“你不是说带我去住酒店吗,为什么现在我在家里?” 我呼吸一滞 , 很为难的表示:“我本来是想带你去住酒店的,可你突然躺地上睡着了 , 我死活拉不起来你,没办法,只好……” “那就继续让我在地上睡呗。”她依旧背对着我 , 说话的语气风轻云淡的,可我却从中隐约品出了几分难过:“管我干什么?我又不是没在大街上睡过……”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闷声跟她道了个歉:“对不起。” 南宫薰却突然笑了,她一边笑着,一边扶着床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别跟我说对不起,所有对不起我的人,都已经被我宰了。” 我也笑了:“我现在应该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危吗?” “应该。”她点头道,终于转过身来看向我。 被谭慕龙如此残忍的对待,她脸上却没有任何悲伤或是难过的表情,有的 , 只是令人参不透的淡漠。 她与我四目相视,眸色深沉 , 好似星辰大海。 “所以小心点儿。”她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跟我说:“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去要你的命了。” 我权当她在开玩笑 , 假装被她逗到,大笑了起来。 按理来说,这如果是开玩笑的话 , 我笑的时候南宫薰应该跟我一起大笑才对。 可她并没有笑。 我心头一梗,试探性的问南宫薰:“你刚刚是在开玩笑对吧?” 小魔女这才笑了,她冲我眨了下眼睛,意味不明的表示:“你觉得呢?” ……我……我想回家! 南宫薰却懒得再理我,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重新瘫回了床上 , 抱着被子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凝视着她安静的睡颜 , 我不知怎么的 , 耳边突然回响起她刚刚攻击谭慕龙的时候,歇斯底里的喊出的那句话——“别碰我”。 为什么她要这么喊呢?我不由的锁紧了秀眉:而且还喊得那么的凄厉,就好像……就好像曾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了一样…… (四更果然还是太勉强了,还有一个小时 , 写不完了……我能申请1月份写番外的时候三更补 , 今天明天不四更吗?呜呜呜呜呜……我就申请一下别揍我 , 明天奔着五更写,能更多少算多少,三更打底,四更正常 , 五更超神……今天不要等了 , 12点以后审核下班 , 写出来也审不出来 , 所以明天上午10点看吧,晚安米娜桑) 章节目录 第344章 刺激的 心惊胆战的在谭慕龙的新家呆了一宿,本以为第二天早上会轻松些 , 谁料,炼狱才刚刚开始。 由于昨夜睡的晚 , 我上午九点半的时候才起床,令我诧异的是,我醒来的时候躺我旁边儿的南宫薰已经不见了。 令我惊悚的是 , 我洗漱完毕从卧室出来后,竟发现南宫薰在厨房做饭? 我目瞪口呆,惊讶的半天合不上嘴吧。 盯着南宫薰忙碌的背影看了半天,我终于组织好语言,开玩笑般问她:“姐,你这是要毒死谁啊?” 闻言 , 南宫薰先是一愣 , 然后转过身来 , 对我嫣然一笑,把手放到脖子上,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我猛的打了个激灵 , 瞬间认怂 , 不敢再多嘴了。 事实证明看似好吃懒做 , 五谷不分的黑道一姐,人家做饭真的挺有一手的,十分钟后,她端上来满满一桌子的菜 , 有荤有素 , 虽都是家常菜 , 但色香味俱全。 “姐 , 你真是太令我惊讶了。”为了生命安全 , 菜一上来,我就开始拍南宫薰的马屁:“你简直就是那句古诗‘自此长裙当垆笑,为君洗手作羹汤’的现实代言人……” 南宫薰柳眉拧作一团:“什么玩意儿?” 呃……这马屁拍马蹄子上了,我扶额,尴尬摆手道:“没事……当我什么也没说。” “别老搞那些文绉绉的东西。”南宫薰不耐烦的白了我一眼:“虽然咱俩都在国外长大,但你爸是大文豪,我爸是变态黑老大好不好?我汉语学的虽然好 , 但这不代表我古诗学的也好啊。” 我从善如流:“好好好,以后我保证不再卖弄文采了。” 其实我古诗词学的也不好 , 小初高语文得分全靠创造力 , 基本功一塌糊涂,但是怎么说呢?可能跟文化人呆久了 , 再没文化的人身上也会沾点儿书香气吧,跟乔老爷子一起住了小半年 , 我现在真的是不自觉的就出口成章了。 “你先坐吧,我去叫乌龙茶。”南宫薰解下围裙 , 转身向侧卧走去。 看他俩这样,倒是真挺像两口子的——如果能短暂忽视谭慕龙昨晚有多吓人的话, 我在心里胡乱的想着。 谭慕龙和南宫薰很快便从侧卧出来了,谭慕龙穿着一身休闲服,面色沉冷,乍一看你觉得他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仔细观察一下你会发现,他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跟他搭话的骇人气场。 这顿饭一开始吃的相当压抑,谭慕龙不说话,南宫薰也只顾往自己嘴里扒拉米饭 , 我想找个话题活跃气氛,找半天什么也没找到 , 这气氛太诡异了,再好再有趣的话题也救不了场。 好在饭吃到一半儿时 , 谭慕龙开口打破了沉寂。 他问我:“你下午要回市区吗?” 我连忙点头:“对,吃完饭就走。” ——你们家,我真的一分钟也不想呆了。 “一起吧。”谭慕龙沉声道:“刚好今天我要回趟家。” 谭慕龙话音刚落 , 一直闷头吃饭的南宫薰突然“啪”的一声把碗用力的放到了桌子上。 “你要回谭家过中秋节?”她扭头看向谭慕龙,眸底染着明显的惊讶和不怎么明显的愤怒。 谭慕龙没有回话,算是默认了吧。 这下,南宫薰眸底的愤怒逐渐变得明显了起来。 “你中秋节不跟我过?”她再一次确认道。 谭慕龙嗤笑了一声:“我为什么要跟你过?” 我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没我说话的份儿 , 可我还是忍不住动作缓慢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 小声表示:“其实……其实我不是很饿的 , 要不我别吃了,先走好不好啊?” 谭慕龙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呆着!” 我只能尴尬的又坐回了座位上,满腹委屈:老天爷啊,我这是找谁惹谁了……为什么要我遭受这种精神折磨? 谭以琛,管管你家哥哥好不好!不带这么欺负弟媳妇儿的! “这跟我们说好的不一样吧?”南宫薰强压怒火,咬牙质问谭慕龙:“我已经彻底脱离南宫世家了 , 按照约定,你也不该再和谭家有来往了吧?” 闻言 , 谭慕龙笑了,是那种很阴冷的笑:“搞清楚状况好不好?你当时要求的是不再和军方来往……跟谭家有什么关系?” 南宫薰彻底火了:“你既然没有跟谭家断绝关系,那为什么要让我跟着你搬到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还让我去做收银员!” 谭慕龙唇角噙着的笑突然有了温度:“因为看到你吃瘪我心里高兴。” 这下 , 不仅是南宫薰了,连我都满目不可置信的看向谭慕龙。 我去,这死木头还有这么腹黑的一面吗? 怪不得他能当谭以琛的哥哥! 南宫薰牙咬的“咯咯”,她怒目圆瞪,盯着谭慕龙看了好久,最后从牙缝里憋出三个字来:“算你狠!” 言罢 , 她把筷子狠狠的摔倒了地上 , 转身进了卧室。 谭慕龙完全不理她 , 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 继续吃饭喝汤。 紧接着 , 卧室里传来一阵砸桌子摔椅子的声音,我听得心惊胆战的,忍不住问谭慕龙:“你……你确定不去看看她?” 谭慕龙抬起眼帘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冷声道:“不用,让她折腾吧,反正残局她收拾。” 我很想问问谭慕龙,他和南宫薰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两人怎么就住到一起了?还有谭慕龙这是在干什么?真的在以折磨南宫薰为乐吗? 这不像谭慕龙啊! 可我没办法问 , 南宫薰就在拐角的卧室里,现在问这种敏感的问题 , 太过冒险。 焦躁中 ,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掏出手机一看 , 屏幕上闪着的是谭以琛的号码。 我抱歉般的冲谭慕龙笑了笑,抓起包包 , 逃也似的出了门。 “亲爱的,谢谢!”动作迅速的关上大门以后 , 我一边儿以我最快的速度往楼下跑,一边儿发自内心的感激谭以琛道:“太感谢你了,你这电话来的太及时了!” 谭以琛满头雾水:“……宝宝,我没听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你只要知道我爱你就行了!”我顺口就给谭以琛表了个白。 谭以琛被我逗笑了:“既然如此,那今晚中秋节,咱们要不要来点儿刺激的?” 章节目录 第345章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中秋节?听到这四个字,我恶向胆边生:谭以琛 , 这可是你自找的……我本想宽宏大量放你一马,可你自个儿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一个恶毒的计划逐渐在我心中显出雏形 , 我勾唇笑了。 “中秋节你不回家看你爸妈吗?”我佯装不经意的问谭以琛:“这可是团圆节,像你们这种大家族,应该有安排聚会和晚宴吧?” “有倒是有,不过也不会吃一晚上。”谭以琛笑着回答我:“基本不到九点晚宴就结束了……晚饭不跟你一起吃,你不会介意吧?” 闻言,我笑得邪恶:“好介意哦……” 谭以琛可能没料到我会这么回答 , 他先是一愣,但很快又笑了。 “那怎么办呢?”他哄小宝宝一样的问我:“要不我别回家了?” 既然他把我当小宝宝哄,那我就用小宝宝的语气回他话:“这怎么能行呢?你要是不回家的话,你爸爸妈妈肯定会觉得我是狐狸精 , 勾得你都不回家了……我还没过门 , 他们就不喜欢我了。” “那只能选择牺牲我哥了。”谭以琛一本正经的表示:“如果他今晚没能回去吃饭的话 , 那我回不回去都是小事儿了。” 我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不愧是“坑哥小能手”,谭以琛,你够坏! 笑够了后 , 我很是不解的问谭以琛:“为什么你哥若是不回去的话,你回不回去都没关系了?难道你爸妈更重视你哥吗?” “没这回事儿。”谭以琛潇洒的表示:“我爸我妈对我和我哥都是一视同仁的 , 但是我小嘛 , 如果我和我哥一起犯错的话,骂我的时候我就可以说我是跟我哥学的,到时候‘火力’的重心不就全转移到他身上了吗?” 我目瞪口呆:“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还有,这哪里一视同仁了? “朕的良心不痛。”谭以琛恬不知耻道:“不仅不痛,朕还给这一招起了一个特别好听的名字,叫‘牺牲老大自保法’。” 谭慕龙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竟投胎成了谭以琛的哥哥? 我心里对谭慕龙同情不已。 这更加坚定了我“教训”谭以琛的决心 , 这货太得瑟了,不收拾不行! 于是我暂时将不相干的想法搁置到了一边儿 , 嘟起了小嘴儿 , 闷闷不乐的问谭以琛:“为什么你只想着从家里偷偷跑出来见我 , 却不愿意带我回家跟你一起吃晚饭呢?你是不是嫌弃我,觉得我配不上你啊?” “是啊。”令我意外的是 , 谭以琛居然认同了我的话,这老狐狸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用一种极为无奈的语气跟我说:“带邹北城的情妇去见我爸妈,我压力确实挺大的。” 我默默的低下了头,终于幡然醒悟:和谭以琛斗,我果然还是太嫩了。 偏偏谭以琛还不饶我 , 故意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来逗我:“不过没关系,为了你 , 再大的压力我也愿意扛 , 如果你想见我爸妈的话,咱们今晚就去见。” 顷刻间 , 我的斗志又重新被点燃了:谭以琛这家伙实在是太坏了,不让他吃次瘪 , 我不甘心。 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他了! “那好啊,今晚我去你家找你……等着我哦。”我接过谭以琛的话茬儿 , 笑意盈盈的表示。 谭以琛的语调变得玩味儿起来:“你……来找我?” “对啊,既然你嫌人家是邹北城的情妇,走正门会令你颜面无光,让你压力山大,那人家只好走后门,偷偷的去看你咯。”我南宫薰附体,开始得理不饶人。 我这句话的重点本在“谭以琛嫌弃我”上,想借此深深的谴责谭以琛一番,谁料 , 谭以琛却把重点放到了“偷偷去看他”上面。 大色狼嗓音暗哑,语调里有按捺不住的兴奋:“所以你是打算……私会咯?” 私会你大爷!我在心里愤恨不已的骂着谭以琛:怎么什么话你也能往不健康的方向去联想?你脑子里住着一只大火车吗? 怎么就污成这样了! 心中虽颇为不爽,但我表面上还是不遗余力的在勾引他:“你说呢?” 就让他觉得我是过去跟他偷情的好了,他期待感越高,我损他的时候成就感就会越高! “人家很像看看你长大的地方呢……”我娇笑连连,语气分外暧昧:“想脱光了躺到你小时候睡过的床上……” 谭以琛的呼吸声明显加重了:“小东西 , 你要是撩了我半天,今晚不过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欸……这么说来,不过去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啊! 就是后果有点儿惨重…… “那你记得在晚上八点到九点的时候 , 把后门的警卫兵支走哦。”我软糯着调子向谭以琛撒娇道:“人家不是南宫薰,可翻不动墙。” 难得的,谭以琛竟没听懂我的暗示 , 相当爽快的应下了我的要求。 又腻歪了十来分钟,我挂断了电话,开车回到了市区。 到家后,我开始为今晚“幽会”谭以琛做准备。 既然这货七年前被南宫薰阴过 , 那我就化一个南宫薰常化的妆来逗逗他好了。 南宫薰的眼睛很长 , 眼尾上挑 , 妖异至极,而她的眉毛却往往会修成英气的羽玉眉,给她的妖娆又增添了几分狠厉 , 有种狐狸精苏妲己般倾城妖娆又让普通人不敢亵玩的感觉。 我原本是杏仁儿眼 , 后来整容整成了桃花眼 , 眼部虽然被拉长了,但依旧不如南宫薰的狐狸眼狭长。 想进一步拉长眼睛,只能靠眼线和眼影了。 坐在镜子前浓妆艳抹了将近两个小时,我终于把妆化好了。 抬眸凝向正前方的梳妆间 , 我扬唇轻笑:还不错 , 有七八分的神似 , 聪明如谭以琛者 , 应该能看出我的用意。 此时 , 已经是夜里七点半了,差不多该出发了。 我换好衣服,披上红色的外套,抬脚出了门。 然而,我没料到的是,我刚出门,就撞上了邹北城! 没错的 , 这家伙再一次在没跟我打任何招呼的前提下,出现在我家门口! 章节目录 第346章 对峙 我僵在门口,满目震惊的看向门外的不速之客 , 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 , 做些什么。 对峙中,邹北城率先开了口。 “这身衣服很适合你。”他笑道:“把你衬的很英气,我险些都要认不出来你了。” 正所谓做戏要做全套 , 今儿个我既然打算走南宫薰的御姐风范,当然不能只化妆,衣服也得配套走。 我平常喜欢穿裙子,连衣裙 , 礼裙 , 半身裙 , 包臀裙……各种风格的裙子我都能驾驭的了,但南宫薰喜欢穿裤子,可能是因为裤子方便大家吧。 所以我今儿个破天荒了穿条黑色的高腰紧身裤 , 上身配着一件浅棕色的高领线衣 , 线衣外披着件酒红色的皮夹克 , 这一身穿下来,要多帅气,就有多帅气,跟我以往的穿衣风格大相捷径。 我当然不会告诉邹北城我穿成这样是为了去逗谭以琛 , 于是我动作幅度很小的轻笑了一声 , 看似漫不经心的回答邹北城道:“我失恋的时候一般喜欢做两件事 , 第一件事是寻找新的猎物 , 让自己迅速从情伤中脱离出来 , 若这伤太深,我就会去做第二件事——改变自己的外观,让自己以全新的形象出现,好尽快抛掉过去。” 这话果然刺伤了邹北城,邹北城皱紧了眉,看向我的目光里写满了歉意。 “远黛 , 这些天我其实一直在想你。”沉默良久后,他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般 , 双手握着我的肩膀 , 凝视着我,一字一句语气真诚的向我致歉道:“昨天是我不好 , 我把话说的太重了……我其实并不是那个意思的,我只是……我当时只是太生气了……” 邹北城的话令我倍感惊讶:他居然向我道歉了? 不会吧?他这种贞操观念极重的男人,竟真不介意我背着他爬上了别的男人的床? 还是说,在某个我不知道的时刻 , 我的“好闺蜜”南宫薰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帮着我向邹北城撒了慌? 我觉得这个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我刚从南宫薰家里出来没多久 , 我出来的时候,南宫薰还在和谭慕龙吵架,她自己的感情问题都没办法解决,哪儿有时间帮我解决邹北城? “我们好好聊聊好不好?”邹北城凝向我的目光里,竟染上了几分恳求:“我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我保证绝不会再像昨天那么混蛋了。” 说实话,我挺想跟邹北城聊聊的,但不是现在。 这都快七点了,我得赶紧赶到谭家去,不然的话 , 谭以琛肯定饶不了我。 可我又不能就这么把邹北城撵走,暗刃计划还在继续 , 现在是给邹北城“枣”吃的最好时机。 顷刻间,我又陷入了两难之境 , 不知该如何是好。 恰好,这时乔老先生的声音从屋里传了过来:“远黛,你是要出去吗?今儿个是中秋,记得回来吃团圆饭!” 我灵机一动 , 慌忙抓住邹北城的胳膊,做贼心虚般把他拽到了巷子里,怒不可遏的训斥他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别到我家里来找我!我爸已经怀疑我跟你有一腿了,你还隔三差五的过来……有事儿就不能给我打个电话约我出去说吗?” 邹北城半个月前受的伤应该还没好利索,被我这么不知轻重的一拽 , 他倒吸了口冷气 , 表情异常痛苦。 我这才想起他昨天还在住院 , 于是连忙收起了凶恶的嘴脸,佯装出一副心疼不已的模样来,上前嘘寒问暖道:“怎么了?我是不是弄疼你了?你……你怎么突然就出院了?昨天那个护士不是说还得再留院观察两天吗——你是不是偷偷溜出来的?” 邹北城捂着自己的腹部,面色煞白 , 显然我刚刚拽他的时候伤到了他还未痊愈的伤口。 可他却摇头说不碍事 , 还笑着跟我开玩笑 , 说我亲他一下就不疼了。 这苦肉计用的可真够高超的,若站在我面前的是谭以琛而不是邹北城的话,我一定会踮起脚尖亲遍他全脸。 可惜,他是邹北城。 “快回医院去!”我冷着脸撵邹北城道:“有什么事儿等你养伤好了再说。” 闻言 , 邹北城岑黑的眸底骤然染上了笑意。 “你在心疼我吗?”他拉着我的手 , 弯着眼睛问道。 我把头别到了一边儿 , 赌气般的回答:“我才没心疼你呢!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在我家门口 , 害我缠上官司。” “嘴硬。”邹北城伸手点了点我的鼻子 , 眸底笑意更深了。 我心里一阵无奈:大哥,我现在真的没工夫跟你调情,你饶了我行不行? 时间紧迫,我决定速战速决,早点儿收拾了邹北城,好去“幽会”谭以琛。 于是我抬起头来,皱着眉头凝向邹北城 , 沉声跟他说:“邹北城,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没办法跟你好好聊……这样 , 你先回医院 , 我明天去看你,有话咱们明天再说。” 邹北城却不放过我:“你送我回医院,好不好?” 他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 指着自己还缠着纱布的腹部装可怜道:“我伤口痛,自己开车回去很危险……” 放屁!我在心里恶狠狠的骂他:能开车过来还不能开车回去了?你当我傻啊? “我还有事。”我委婉的拒绝道:“不然我让我的助理送你吧。” 说着,我掏出手机 , 想给江一峰打个电话,让他把邹北城送回去。 可我刚把电话掏出来 , 邹北城就握住了我的手腕,阻止我给助理打电话。 “远黛,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他凝眉问我。 我正欲回答他,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了手机的屏幕。 屏幕上恰好显示着我五分钟前收到的一条短信。 这条短信是南宫薰发来的,短信只有短短一行个字:我们两个,总要有一个人不是孤身一人过中秋节。 我猛然睁大了眼睛,心中瞬间波涛汹涌。 “邹北城。”我的语调瞬间变冷了,看向邹北城的目光染满了怒意:“你过来找我,究竟是因为你想通了,还是因为南宫薰跟你说了什么?” 章节目录 第347章 私会 邹北城周身一僵,岑黑的眸子,明显睁大了:“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了呢?” 我嗤笑一声 , 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的谎言:“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还跟我装蒜是不是?行,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 我再问你一次,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因为南宫薰告诉了你我身上吻痕的真相?” 邹北城不说话了,英气的眉紧皱着 , 脸上的表情有些落寞。 我失望至极,咬牙对邹北城说:“你有老婆我可以忍,你老婆暗中买凶谋杀我,你却因为她怀孕了对此事改不追究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 毕竟她肚子里怀着你的骨肉 , 这种情况下你若找她兴师问罪确实很不是东西。” 说到这里 , 我停顿了下,猛然伸手揪住了邹北城的衣领,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以至于我说话的时候全身都在发抖:“但这不代表我低你一等!且先不说我没跟别人睡 , 就算我跟别人睡了,也轮不到你来嫌弃我!” 言罢 , 我狠狠的推了邹北城一把 , 然后愤然转身,扬长而去。 邹北城没有追过来,但是我一点儿也不担心,因为我知道 , 他肯定还会再来找我的, ——等他想好说辞以后。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 距离我和谭以琛约定好的“幽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 我一脚踩下油门 , 极速向谭家赶去。 想象之中 , 谭家应该是个相当宏伟壮阔的地方,占地面积大,各种庭院、花园、溪流、假山……应有尽有,别墅成群,就像外国小说里的某个山庄一样,主别墅四周围着不少不如住别墅有气势 , 但装修依旧别致的小别墅,这些别墅被围墙围了起来,入口处守着爱岗敬业的警卫兵…… 可实际上 , 我完全想歪了 , 谭家根本不是这样的。 真正的谭家其实就是一栋极其普通的民居楼,一共三层 , 那楼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墙面因年代久远而泛着一种说不清的陈旧感。 这房子唯一比较特别的地方就是院子特别的大 , 从门口向里看去,院子里种着不少花花草草 , 有很多品种都相当珍贵,由此可见,谭老爷子应该是个喜欢摆弄花草的人。 刚把车开到这边儿的时候,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对着手机上的地图再三确认,这才敢相信这里就是谭家。 恩……可能当官的住的地方都比较低调吧……我在心里默默的下着结论。 据谭以琛所说,他家有两个门,大门在正东方,侧门则在西南角的巷子里 , 那侧门连着他家的后花园,八点左右的时候 , 他会偷偷把侧门打开,方便我进来。 于是我把车停到了马路边 , 一溜烟儿的进了西南角的小巷子。 小巷子有点儿黑,由于我是来“幽会情郎”的,所以我也不敢打手电筒 , 只好摸黑前行。 好在今天晚上的月亮够亮,所以我大概还是能看清路的。 在小巷子里走了大概五六分钟,我终于找到了谭以琛口中所说的“侧门”。 侧门虚掩着,我扬唇一笑 , 蹑手蹑脚的进去了。 进去后 , 我把侧门的锁扣上了 , 以防除我以外的人再进来。 谁料,我刚把锁扣到铁环儿上,便有人从身后抱住了我。 “你迟到了。”那人咬着我的脖子 , 在我耳边低笑道:“我等了你好久。” 不用转身 , 我也知道身后咬我脖子的人是谁。 于是我笑了 , 懒洋洋的回答他:“没有迟到哦,我说的是八点到九点之间过来,现在刚到九点。” “可我八点就在期待了。”谭以琛把手伸到了我的衣服里,用力的捏了下我的胸。 另一只手他本想伸进我的裤子里的 , 奈何我穿的是紧身裤 , 裤子里根本没他手的容身之处。 “你为什么要穿裤子?”谭以琛颇为不满:“又不用你翻墙,你就不能穿个好脱点儿的衣服吗?” 闻言 , 我扬唇一笑 , 这才慢条斯理的转过身来。 凑巧的是 , 月亮刚好在谭以琛那一边儿,所以我转身的刹那,月光撒到了我的脸上,将我妆容精致的脸呈现到了谭以琛跟前。 一向精明的谭以琛,这次却没看出我的用意来。 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笑着跟我说:“虽说咱们这是‘私会’ , 可你也没必要打扮成小流氓啊……小流氓妆还不如崔莺莺妆应景呢。” 崔莺莺是戏曲《西厢记》里的主角,戏曲里有一段儿她在丫鬟的指引下私会情郎张生的桥段 , 谭以琛连这都知道 , 可真够博学的。 “我这不是小流氓妆!”我鼓起了腮帮子,气呼呼的瞪着谭以琛:“你再好好看看。” 闻言 , 谭以琛装出一副认真观看的模样来,然后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 我激动不已:“怎么样,看出来没?” “没。”谭以琛摊手。 我踹了他一脚:“没看出来你哦什么啊哦!” 因为生气 , 我说话的音量不自觉的抬高了,谭以琛慌忙捂住我的嘴巴 , 伸手做了个“收声”的动作,极小声的警告我:“小声点儿,我爸和我哥他们还在前院下象棋呢,你想把他们嚷嚷来吗?” 我嘴巴撅得老高,满脸哀怨的看向谭以琛。 见状,谭以琛乐了,伸出修长的指戳了下我的嘴唇,打趣我道:“想亲我你得踮脚,嘟嘴可亲不到。” “谁要亲你了。”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是在生气!” “别生气了。”谭以琛俯身到我嘴唇上啄了一下,厚颜无耻道:“时间宝贵 , 咱们速战速决,我已经安排好了 , 我们先这里野战,然后以闯关的模式 , 动用我们的聪明才智,绕过前院的我爸我妈和我哥,以及这栋楼里的所有的帮佣 , 成功到达我的房间——我在房间里给你准备了礼物,到时候你再换上我送你的礼物,我们再……“ “你给我停下!”我听不下去了,粗鲁的打断了谭以琛:“你胡乱安排什么啊?谁说我要按你的安排来了?我的地盘儿我做主。” 闻言,谭以琛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 , 小声提醒我道:“亲爱的,这儿是我家……” 章节目录 第348章 真会玩儿 我的脸不由的变红了,却还是嘴硬道:“你是我老公 , 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你家就是我家 , 所以这还是我的地盘儿,听我的!” 谭以琛笑了:“好,听你的。” 我的目光变得狡黠了起来,幽着调子意味深长的问谭以琛:“既然听我的 , 那你告诉我,你以前有没有和别的女人私会过啊?” 我提示的已经很明显了:脸上的妆,身上的衣服,以及“私会”二字,再加上今天有事中秋节……按理来说 , 谭以琛应该马上就反应过来我是在暗指他七年在中秋节被南宫薰勾引的事儿才对 , 可他没有。 我甚至都已经幻想出他面色煞白 , 眉头紧锁,深深的为自己当年所做的蠢事忏悔的模样了,谁料 , 他竟仍没听懂我的暗示。 “亲爱的 , 你确定你想现在跟我翻旧账?”谭以琛伸手把我揽到了怀里 , 无可奈何的笑了:“你可别忘了,你如今一只脚还踩在邹北城的船上呢……” 我终于反应过来了:只要谭以琛假装听不懂我的暗示,我就不能跟他算南宫薰这笔账,所以他不是不懂,而是故意在装不懂! 好你个阴险的老狐狸,以为这样就能难到我吗? 暗示不行我就明示!今儿个我还不信我收拾不了你了! 我斗志昂扬,正欲把话题扯到七年前的中秋节上呢 , 突然 , 我看到有个黑影爬到了我正对着的墙头上,然后动作轻巧的从墙头跳进了院子里! “有贼!”我下意识的缩到了谭以琛的怀里,伸手颤颤巍巍的指着黑影跳下来的方向急声道:“有人从那儿翻墙跳下来了!” 那黑影动作极轻 , 再加上谭以琛刚刚一直忙着吃我豆腐 , 没留意他身后的事儿 , 所以他没察觉到那黑影的存在。 被我这么一说,他这才回头,盯着黑漆漆的墙角,颦眉道:“什么贼?是野猫吧?这边儿流浪猫挺多的……” “不,绝对是人!”我紧紧的搂着谭以琛的腰,心“砰砰”的跳个不停:“猫不可能有那么大个头!你快喊人过来!说不定是……” 我本想说的是“说不定是邹北城派来的杀手”,幸运的是,我这话刚说到一半 , 那黑影开口打断了我。 “乔妹妹?”一个熟悉的女声从漆黑的墙角传了过来。 我周身一僵:这声音是……南宫薰? 被我发现了行踪,南宫薰也没必要再躲了 , 她缓步从墙角走了出来。 她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了 , 我的心也越揪越紧。 幸亏……幸亏她刚刚说话了,否则的话 , 我的身份就彻底败露了。 ——不过,现在情况貌似也好不到哪儿去。 南宫薰在距我还有不到两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 然后皱着眉头目光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又侧头以更复杂的目光看了眼谭以琛。 “可以啊乔妹妹!”她冲我竖起了大拇指:“你的奸夫居然是谭小二!我的天呐!邹北城若是知道了非被你活活气死不可!” 欸?我僵在了原地:南宫薰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谭以琛快我一步反应过来 , 他笑意盈盈的凝向南宫薰,顺磨推驴道:“还是南宫姐姐懂……不过希望南宫姐姐暂时不要揭发这件事,我和乔妹还像多玩儿两天地道战。” 南宫薰给谭以琛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他不用担心,自己绝不会坏他的好事儿,比完手势后,她又像想起了什么一般,用无比钦佩的眼神看向我和谭以琛:“大中秋的跑到谭家后院儿来野战……你们太会玩儿了吧?” “这算什么。”我轻哼一声,伸手勾住谭以琛的脖子,舔着嘴唇笑容邪恶道:“一会儿我还要溜进他的房间,把他按桌子上上他呢!” 谭以琛用力的捏了把我的腰 , 似是在惩罚我抄袭他的创意。 我娇嗔了一声,权当他在吃我豆腐了。 “会玩儿!有创意!”南宫薰再次冲我和谭以琛竖起了大拇指。 解释完为什么我会在谭家后院后 , 我拿眼梢儿轻飘飘的瞥了南宫薰一眼,幽声问她:“那你呢?你怎么也跑到谭家来了?找谭慕龙?” 闻言,南宫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 表情有些微妙。 迟疑了两秒后,她用力的点了点头,很不走心的扯谎道:“对!对对对对对……我……我也是来上情夫的……你刚刚的创意不错,介意我抄袭一下吗?” 我刚要摇头说“不介意” , 谭以琛却先我一步开了口。 “你抱着油桶来会情夫?”谭以琛指着南宫薰右手抱着的铁罐子,神色复杂的问南宫薰:“你这是要带着我哥自焚吗?” 我这才注意到南宫薰手里还抱着个电饭煲大小的铁罐子,那铁罐子黑漆漆的,也不知道谭以琛是怎么看出来那是个油桶的。 被谭以琛戳穿了,南宫薰也不好再隐瞒了 , 她叹了口气 , 无奈道:“好吧 , 既然被你看见了,我就实话实说吧,其实我不是来找谭慕龙的。” 说到这里 , 南宫薰停顿了两秒 , 然后用一种稀疏平常到不能再稀疏平常的语气公布了答案:“——我是来烧谭家的。” 我周身一颤,满脸惊恐:“什……什么?你说什么?” 南宫薰抱玩具熊一般的把那油桶抱在怀里 , 嘴巴撅的老高:“我想放把火把谭家烧了,让谭慕龙以后再也回不了谭家,哼!” 我往谭以琛怀里缩了缩:“这……这有点儿狠吧?” “不狠的。”南宫薰满不在乎的冲我摆了摆手:“我已经算计好了,从后院儿开始烧,这样火势蔓延到大厅 , 大概要用十分钟的时间 , 这时间足够他们逃命了 , 烧不死人的。” 听到这里 , 谭以琛忍不住插了个嘴:“等一下,你们现在是在商量怎么把我家烧了吗?” “打个商量呗。”南宫薰冲谭以琛抛了个媚眼儿:“我不把你和乔妹妹的事儿告诉邹北城 , 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把你家烧了……怎么样?很公平吧?” 章节目录 第349章 心理战(一) 谭以琛语塞了,说实话 ,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谭以琛哑口无言的样子。 不愧是南宫薰,我在心里感慨着:对付谭以琛这种满级怪 , 就得用屠龙刀,屠龙刀砍不死那就把他“老巢”烧了,让他无家可归! 没错,烧! 我在一旁看好戏,异常享受谭以琛吃瘪的模样。 然而满级怪就是满级怪 , 暂时吃瘪不代表他永远吃瘪,语塞了片刻后,迷人的微笑再次出现在谭以琛潦倒众生的俊脸上:“南宫小姐,你这样是追不到我哥的。” 南宫薰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 见状 , 谭以琛面上笑意更深:“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 我哥是那种你越逼他 , 他越暗中跟你较劲儿的人……想让他听话,你得哄着来。” 南宫薰没有说话,只是细长的眉 , 无声无息间皱紧了。 察觉到了她的松动 , 谭以琛乘胜追击:“把油桶放下 , 乖乖回家,洗个冷水澡,再吹吹冷风,想办法把自己搞感冒 , 再靠门口等我哥回去……这招绝对比你烧了我家有用。” 听到这里 , 南宫薰不由的笑了,她挑眉问谭以琛:“你这是在教我怎么追你哥吗?” “算是吧。”谭以琛承认的干脆。 南宫薰细长的眉逐渐压低了:“谭二少 , 我把你哥搞得都失业了,你却教我怎么追你哥?” 谭以琛皱了皱鼻子,以玩笑作答道:“教你追我哥总比看你把我家烧了强吧?” 南宫薰没回话 , 眸底仍满是狐疑。 于是谭以琛收敛了笑意 , 目光突然变得阴冷了起来。 “当然,这只是一方面。”他凉声道:“至于另一方面嘛……” 他将目光缓慢的移到了南宫薰身上,唇角再次扬起,可这一次,这笑容却给人以无形的压迫感:“一家人,好做生意嘛。” 南宫薰的眼睛明显睁大了:“你说什么?你想跟南宫世家做生意?” 谭以琛没说话 , 算是默认了。 南宫薰的神情突然变得焦躁起来:“你少他妈的蒙我了,你们谭家掌握了半个上海的经济命脉,犯得着涉黑捞钱吗?” “以前犯不着。”谭以琛眸色逐渐加深:“但现在……可就不好说了。” “此话怎样?”南宫薰尾音上扬。 谭以琛垂眸笑了,半真半假的忽悠南宫薰道:“南宫小姐刚刚不是也说了吗?我哥已经被军方革了职……” “所以他就只能加入黑道了?”南宫薰嗤笑一声 , 毫不留情的打断了谭以琛 , 说话的语气里满是暗讽。 谭以琛没好气的白了南宫薰一眼:“你听我把话说完再作评论好吗?” 闻言,南宫薰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 示意谭以琛继续往下讲。 谭以琛满脸不悦,又白了南宫薰一眼 , 这才扯回正题:“我哥是不可能加入黑道的,但如果你和我合作的话 , 我有办法让我哥儿重新官复原职,也有办法,让你们整个南宫世家由黑转白。” 这话太过骇人听闻,别说南宫薰了,连我都被吓了一大跳。 ——谭以琛他,究竟打算做什么? 我参不透了。 南宫薰面色煞白,站不稳般向后退了两步,好久才回过神来。 “你骗我!”她突然恼了,咬牙切齿道:“南宫世家连着五代都是黑手党,怎么可能洗的白!” 对方歇斯底里,谭以琛这边却依旧风轻云淡。 “别擅改我的用词。”他笑得意味深长:“我说的是由黑转白 , 而不是洗白。” 南宫薰瞬间反应过来了:“你是想让我们逐渐摆脱黑色产业?” 谭以琛点了点头:“没错,先从黑道跳出来 , 再洗白。” 南宫薰没有说话,凝着眉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见状 , 谭以琛不动声色的劝她道:“南宫小姐,你应该知道邹老爷子最近正盘算着要买块地建个娱乐城吧?” 南宫薰面色越发的沉冷了起来,很明显,这事儿她也听说了。 谭以琛看向南宫薰的目光突然变得悲悯了起来:“和你们南宫世家合作了五年的邹家 , 天天想着利用你们捞一笔钱,然后一脚把你们踹开,自己做正规生意去……你就这么甘心被他们利用?” 闻言,南宫薰嗤笑了一声:“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利用我?” 谭以琛没有立刻作答,他停顿了两秒 , 然后扬唇无意义的笑了下 , 抬头沉冷着眸子凝向南宫薰 , 坦言道:“我会利用南宫世家的人,但我不会利用我嫂子。” 听到“嫂子”二字,南宫薰的身子明显一僵。 “可……可我险些要了你哥的命。”她又向后踉跄了两步 , 说话时声音都在发颤:“我还栽赃了他,害他被开了军籍……” “我知道。”谭以琛面不改色:“七年前你骗了我哥 , 还给了他一枪 , 七年后你又骗了他,尽管没再给他一枪,可我相信他现在比挨枪子儿还难受。” 南宫薰的脸色惨白如纸:“那……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谭以琛打断了南宫薰,直视着南宫薰的眼睛 , 一字一句道:“你自私 , 任性 , 没有安全感 , 不相信任何人 , 喜欢上一个人后,会不受控制的去折磨他,看他会不会弃你而去,如果不会,你才能获得短暂的安全感。” 南宫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她死死的盯着谭以琛 , 全身不受控制的发着抖。 “所以七年前,你故意露出马脚 , 让我哥发现你是南宫世家的人。”谭以琛继续往下讲着 , 说话的语气不含任何温度:“你就是想看看他会不会把你绳之于法,你想看看他对你容忍度的底线在哪里……” “闭嘴!”南宫薰终于受不了了,捂着耳朵大声喊道:“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想听!” 可谭以琛却不放过她 , 他上前了两步,来道南宫薰跟前 , 伸手猛地抓住了南宫薰的手腕,动作粗鲁的把她的手从耳边拽了下来 , 逼着她继续听他讲。 “我哥做到了,他在知道你是敌方奸细的情况下仍佯装疏忽,让你把那份名单偷走了。”谭以琛语气残忍:“你在那一刻应该就已经爱上我哥了吧?他通过了你最后的考验,全世界不会再第二个傻子能这么喜欢你了。” 章节目录 第350章 心理战(二) “我他妈的让你闭嘴!”南宫薰恼羞成怒,扬手便给了谭以琛一拳。 谭以琛应该是能躲开这一拳的 , 可是他没有躲,他生生接下了南宫薰这一拳 , 任由这愤怒的拳头将他英俊的脸打偏。 南宫薰双目猩红,明明出拳打人的是她,可她的样子却比挨揍的谭以琛狼狈多了。 “王八蛋。”她猛的揪住了谭以琛的衣领,怒不可遏道:“你他妈的以为自己很聪明吗?你懂个屁!你根本……” 南宫薰话刚说到一半 , 前院的方向突然传来一个沉冷的男音,把她未说完的话打断了:“谁在那边儿?” 顷刻间,我和南宫薰都僵住了,因为我们两个都能从这声音辨别出发问者是谁。 ——谭慕龙。 刚刚谭以琛和南宫薰搞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惊动了在前院陪自家老爷子下棋的谭慕龙也在情理之中。 话说幸亏过来查看情况的是谭慕龙 , 若是把谭老爷子给招来了 , 那可就有得玩儿的了。 我和南宫薰做贼心虚 , 不敢应答,谭以琛倒是一副不慌不乱的模样,沉声回答了他大哥:“哥 , 是我。” “阿琛?”谭慕龙的声音有些困惑:“为什么刚才我听到了女孩子的声音?你该不会是在……” 我、谭以琛还有南宫薰站在谭家后院的西角 , 谭慕龙的声音是从正北方传来的 , 由于谭家的后院种着很多花草,西角刚好被郁郁葱葱的花草们遮挡着,所以我们能听到谭慕龙的声音,但其实并不知道他站在那儿。 相信谭慕龙也是一样的 , 所以他才会猜测谭以琛躲在暗处 , 是在干某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听到自家大哥打趣自己 , 谭以琛恼了,没好气的打断了谭慕龙:“你瞎猜什么呢?思想能不能健康点儿?我他妈是那种人吗?” 谭慕龙乐了:“你不是吗?” 情况有点儿危险 , 因为谭慕龙并不知道南宫薰也在这儿 , 如果他继续开谭以琛的玩笑,势必会涉及我。 试想一下,如果谭慕龙下面来了一句“你和可可悠着点儿啊,咱爸咱妈还在前厅呢,这可不是儿媳妇儿见公婆的好时机”……那这窟窿可怎么补,也补不回来了。 谭以琛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儿 , 所以刚刚不等他哥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免得不知情的谭慕龙把话说漏了。 “哥 , 别闹了 , 我有事想请你帮忙。”谭慕龙话音刚落,谭以琛便单方面终止了调笑 , 言简意赅的跟谭慕龙说:“你现在回到前院,想办法让爸妈回房间休息 , 然后支开所有的帮佣,我需要在没人察觉到的情况下 , 带我的朋友去我书房谈生意。” 谭慕龙可能也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儿了,他压低声音问谭以琛:“你究竟和谁在那边儿?” “等你把我要求的事做完以后,到我书房里一看,不就知道了?”谭以琛轻笑道。 谭慕龙的声音突然变得烦躁起来:“别开玩笑了,今儿个可是中秋!老爷子怎么可能这么早回房休息?他正跟张伯他们在前院喝茶呢!老妈麻将桌都支开了,你告诉我怎么把他们撵回屋!” 闻言,谭以琛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这就不管我的事儿了,我只负责发号施令,怎么干,是你的事儿。” 谭慕龙恼了:“你就不能换个地方谈生意吗?” 谭以琛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十分欠揍的回答他哥:“不能 , 我的生意伙伴刚刚说了,生意谈不拢 , 她就要把咱们家烧了……地方一换,不救烧不成了吗?” 他这话说的轻松极了,就好像他的“生意伙伴”要烧的不是他家一样! 谭慕龙不愧是南宫薰曾经的恋人,静默两秒后 , 他反应过来了,惊声问谭以琛:“你的生意伙伴,不会是南宫薰吧?” 谭以琛没有回答,而是回过头来饶有兴趣的看向依旧揪着他衣领的南宫薰。 南宫薰恶狠狠的瞪了谭以琛一眼,用口型跟他说:“不是!” 太久没有得到回答 , 谭慕龙有些不耐烦了,抬脚向我们走了过来。 他的脚步声很轻,可依旧被我和南宫薰他们吓了一大跳,我和南宫薰正欲找个墙角躲起来呢 , 危急时刻 , 谭以琛当机立断 , 厉声喝住了他哥。 “别过来!”谭以琛语气强硬:“按我说的去做!立刻!马上!” 脚步声消失了,谭慕龙应该停了下来。 空气中一阵寂静,连风声也听不到 , 气氛压抑而可怕。 良久后 , 我听到谭慕龙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好吧……等我电话。” 说着 , 脚步声再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那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待谭慕龙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后,我和南宫薰才终于松了口气。 “我不烧你家了。”南宫薰把油桶往地上一丢 , 转身又要去爬墙:“你们就当没见过我 , 我也不会说出去你俩的事儿的 , 咱们就此别过吧 , 打扰了。” 说话间 , 她已经来到墙边儿,摩拳擦掌,做着翻墙前的准备工作。 就在她把住墙面儿上凸出来的砖块儿,准备借力翻上枪头的那一刹那,谭以琛对着她的背影,冷冰冰的开口道:“你真的要放弃最后一次和我哥在一起的机会?” 南宫薰的身子僵住了。 见状,谭以琛扬唇一笑 , 开始玩儿欲擒故纵。 “随便你。”他摊了摊手,故作轻松:“反正你也已经和南宫世家断绝关系了 , 大不了 , 我找你弟弟谈。” 南宫薰背对着谭以琛站了一会儿,终于把身子转过来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她冷声质问谭以琛:“你们谭家和我们南宫家积怨已久 , 现在来说合作,你不觉得可笑吗?” 谭以琛面不改色:“想必南宫小姐一定听说过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他停顿了下 , 看向南宫薰的目光隐约间透出几分诚恳来:“跟我谈谈吧南宫小姐,我需要你 , 而你也需要我。” “可我不信任你。”南宫薰冷声回答道。 谭以琛笑了:“刚好我也不信任你。” 章节目录 第351章 心理战(三) 我不知道这场对话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两个彼此厌恶 , 彼此不信任,甚至还有仇的人 , 居然要摒弃前嫌,坐下来谈生意? 谭以琛这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刚刚南宫薰想走的时候,他直接让南宫薰走不就得了吗?为什么还要费口舌把她留下呢? 我参不透了,事情的发展早已脱离了我的理解范围,现在的我 , 就跟智能机器人遇到了解不了的难题,程序却死逼着它去解答,最后它冒烟卡壳程序化……换句话说,就是死机了。 没错 , 虽然我表面上看起来依旧波澜不惊 , 甚至浅笑盈盈 , 但其实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你现在问我一加一等于几,我估计都回答不出来。 幸亏现在也不需要我开口 , 谭以琛一个人便能控制全场 , 我只需要继续在一边儿当花瓶就行。 “你需要我 , 我也需要你,你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你……”谭以琛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了,他冲南宫薰眨了下眼睛 , 语气玩味道:“我相信 , 我们两方一定会合作的很愉快。” 这话把南宫薰逗笑了 , 浅笑过后 , 南宫薰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半开玩笑半当真的逗谭以琛:“可我现在已经跟南宫世家断绝关系了……你确定要跟我这个局外人谈生意?” 闻言 , 谭以琛轻哼一声,棱角分明的脸上显出几分并不令人讨厌的不耐烦来:“亲爱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还有必要再跟我来这套吗?南宫世家究竟谁在做主,你我彼此心里不都很清楚吗?” 南宫薰没有说话,只是嫣红的唇,在无声无息间向上扬起了起来。 “所以 , 咱们就略过这些你试探我,我试探你的中间环节 , 解约彼此的时间 , 直入正题好不好?”谭以琛微笑着:“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 , 你到底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 南宫薰眸色深沉的凝着谭以琛看了几秒,而后突然笑了。 “听听总归是没有坏处的。”她回答说。 我已经变成浆糊的脑子垂死挣扎着又转动了一下:听谭以琛刚刚的意思,南宫世家还是由南宫薰做主咯? 可她不是脱离南宫世家了吗? 难道她又骗了谭慕龙? 我再一次死机:跟这群人打交道怎么这么费劲儿呢!完全搞不懂他们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我到底为什么要跟他们做朋友啊? 就我这智商,和谭以琛在一起真的安全吗?我怎么感觉哪天我若是被他卖了都还会美滋滋的给他数钱呢? 纠结中 , 谭慕龙的电话打来了,谭以琛接过电话 , 轻“嗯”了几声,然后冲我们勾勾手,示意我们跟他走。 谭慕龙做事果然靠谱,刚刚还热闹非凡的谭家,顷刻间便空无一人,到前院的时候,我看到前院桌子上摆的茶还在冒热气,可桌前已经没人了,就跟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 , 人都被传送到异时空了一样。 “我们只有五分钟的时间,快走吧。”谭以琛沉声催促我和南宫薰。 南宫薰顺手从桌上偷了个月饼叼到了嘴里 , 然后蹦跶着跟了上来。 谭以琛白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甚是无奈。 “怎么了?”南宫薰不高兴了:“不就吃你一个月饼吗?别那么小气好不好?” “他是害怕桌上少一个月饼被人发现了。”我提醒南宫薰。 “怎么可能?”南宫薰不以为意:“桌上那么多月饼呢 , 少一两个没人会发现的。” “我就能发现啊。”谭以琛随口搭话道:“我哥也能。“ 这下,南宫薰看向谭以琛的目光瞬间变得鄙夷起来了:“俗话说的真没错,越有钱的人,越小气……” “你胡说什么呢?”谭以琛哭笑不得:“我想表达的是我们哥儿俩观察力敏锐行不行?” 插科打诨中 , 我们来到了谭以琛的书房,说来也巧,谭以琛刚把书房的门打开,楼下便传来一阵喧闹声——谭老爷子他们回来了。 谭以琛笑了,喃喃自语了一句:“这就回来了?老大到底是怎么把他们糊弄出去的……” 没人回答谭以琛 , 因为在场的没人知道答案。 进到谭以琛的书房后 , 四周瞬间变得安静了起来 , 由此可见,谭以琛书房的隔音效果有多好。 谭以琛的书房很大,大概有五十来平米 , 里面东侧是一排排的书架 , 书架旁摆着一张褐红色的书桌 , 书架正对面是沙发和茶几,应该是供客人坐的。 谭以琛走到沙发前,冲我和南宫薰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我们入座。 我和南宫薰坐下后 , 谭以琛在我们对面坐了下来。 “我们是直接开始 , 还是等我哥来了再开始?”谭以琛偏着头笑意盈盈的问南宫薰。 “直接开始吧。”南宫薰冷声道:“我相信你哥是不会喜欢我们聊天的内容的。” 闻言 , 谭以琛皱了皱鼻子:“不见得哦。” 他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掏出一瓶葡萄酒和三个高脚杯 , 然后为我和南宫薰一人斟了一杯酒。 见到葡萄酒后 , 南宫薰眼睛一亮:“哇,谭二少,我现在已经开始喜欢上跟你谈生意的感觉了。” “你是喜欢拉菲吧?”谭以琛笑着把斟好的美酒递给了南宫薰。 南宫薰怂了下肩:“虽然我们没见过几次,彼此还是仇家,但我还是要说,你真了解我。” 调笑几句后 , 谭以琛倾身倚到了巨大的真皮沙发上,懒洋洋的把话题引到了正轨上:“南宫小姐 , 您在芭堤雅的所作所为 , 真的给我们谭家带来了不少麻烦。” 南宫薰动作优雅的抿了口葡萄酒,妆容精致的脸上 , 没有任何惭愧。 好在,谭以琛也不想听她忏悔。 “你让我们变得很被动。”谭以琛语气变得严肃了起来:“我们谭家虽然还有不少后辈在军方工作 , 但都不太成气候,我哥一被革职 , 整个家族都陷入了慌乱,搞得我家老爷子很是头疼。” “别怪我啊。”南宫薰哼笑一声,毫无压力的推卸责任道:“这都是邹北城的主意,我就是一帮凶,邹北城才是主谋。” 闻言,谭以琛不由的笑了:“别急着为自己辩解,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哦?”南宫薰挑眉:“那你是?” 谭以琛压低了眼眉:“我想让你和我合作,扭转乾坤,改变这一切。” 章节目录 第352章 心理战(四) 南宫薰细长的狐狸眼半敛着,眸色深沉 , 你很难通过她此刻的表情判断出她在想什么,可你能确定的是 , 这货绝对没在打好主意。 摇着手里的高脚杯沉思了片刻后,她似笑非笑凝向谭以琛,幽声问道:“怎么扭转呢?” “很简单。”谭以琛的目光顷刻间变得危险了起来:“只要事实证明我哥上个月在芭堤雅所做出的决定没有出错,那有关他的所有控诉,不就都可以推翻了吗?” 谭以琛的话已经说的相当明白了 , 南宫薰却还在跟他装傻:“可貌似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标明,你哥当时做出的决定,是错的吧?” “所以我才需要南宫小姐帮忙啊。”谭以琛笑得意味深长。 南宫薰收敛了笑意:“你想让我出卖邹北城?” 谭以琛面上的笑意却逐渐加深了:“南宫小姐是聪明人。” “凭什么呢?”南宫薰倾身靠到了沙发上,语气狂妄:“我们南宫世家和邹家合作了五年多,虽不能说感情有多深厚吧 , 但是这联盟还是很坚固的 , 现在凭你一句话让我反水,你觉得可能吗?” 谭以琛怎么想的我不知道 , 反正我觉得不太可能。 很明显,比起谭家,南宫世家更乐意跟邹家合作 , 因为……怎么说呢?物以类聚嘛 , 聪明的坏人都有嗅觉 , 他们能嗅到谁是自己的同类。 但谭以琛的特长就是,把不可能的事,变可能。 谭以琛抬眸,对上南宫薰挑衅的目光 , 直言不讳道:“如果不可能的话 , 你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南宫薰细长的眉 , 压得更低了。 “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邹老爷子已经在安排让邹北城从这淌浑水里抽身出来了。”谭以琛不动声色的挑拨离间着:“你好好想想 , 邹北城一抽身 , 首当其冲倒霉的,会是谁?” 答案不言而喻——肯定是跟邹家合作了五年之久的南宫世家。 “你再好好想想,按照邹北城的脾气,他抽身的时候,究竟是会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呢,还是会将你们一军 , 拿下南宫世家,给自己多加两个军衔呢?”谭以琛面带笑意的询问南宫薰。 南宫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 她冷哼道:“你以为我没料到这点儿吗?呵 , 他若敢阴我,我就……” “你就把他跟你合伙贩毒、走私军火的事儿抖出来,拼他个鱼死网破。”谭以琛打断了南宫薰 , 替她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南宫薰不说话了,很明显 , 谭以琛说对了。 然后,谭以琛就开始粉碎南宫薰的观点了。 “我哥还没被革职的时候 , 你这计划确实能实现。”他慢条斯理的说:“可问题是,我哥现在已经被革职了,偌大的军方,年轻一辈没有人比邹北城军衔还高了,你想反咬他只能把消息递到我父亲那一辈儿去……可那一辈的人,大都是邹老爷子的战友!” “就算不是邹老爷子的战友,也犯不着为了你们南宫世家去跟邹老爷子撕破脸,邹老爷子还健在,你想搞垮他儿子,痴人说梦!” 说到这里,谭以琛顿了一顿 , 继续补充道:“所以你们被军方抓获后,审你们的人绝对是邹北城……你猜邹北城抓住你以后 , 会用怎样的手段,逼你说出他犯罪证据的下落?” ——我服了。 我总算知道,谭以琛刚刚为什么不让南宫薰走了。 感情,他是要把南宫薰发展成他的线人啊! 我对谭以琛已经佩服到五体投地了 , 经过他这一环又一环的洗脑,我若是南宫薰的话,我肯定立马就反水了。 但南宫薰毕竟走南闯北了那么多年 , 她意志肯定比我坚定,所以她没有立刻同意和谭以琛合作,而是继续试探谭以琛道:“你怎么向我证明这不是一个圈套呢?” 她从嗓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邹北城想利用南宫世家往自己的肩膀上添几个军徽,你哥就不想吗?我帮你哥官复原职后,你怎么保证他不会反咬我?” 闻言,谭以琛的脸色瞬间阴了下来:“他若是想咬你,早咬了!” 他的声音很冷 , 愤怒氤氲在字里行间。 “别生气嘛。”南宫薰笑了:“今时不同往日 , 我毕竟是在拿我一家子的性命跟你赌 , 你让我全压在你哥喜欢我这件事儿上……七年前我敢压,现在……换你你敢压吗?” 南宫薰这话震撼到我了。 说实话,最近这两个月,我一度认为南宫薰爱谭慕龙爱的无法自拔 , 她为谭慕龙做了很多荒唐事 , 我相信 , 见识过这些荒唐事后,任谁都会觉得她爱的毫无理智。 可实际上,她的理智一直都在。 就像她那天喝醉的时候所说的那样:爱情是爱情,战场是战场。 她可以为爱情做很多荒唐事 , 但前提条件是:这些荒唐事不会危害到她的家族。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南宫世家在南宫薰这种随心所欲 , 做事从不考虑后果的主子的带领下 , 依旧能日益昌盛 , 从没栽过一次了。 因为他们的主子并非真的不计后果 , 她之所以会给你一种任意妄为,不计后果的印象,是因为那都是小打小闹,那些后果她都承受的了,所以她放开了玩儿。 而这一次,豪赌的筹码有点儿大 , 她当然谨慎了。 “我当然不会空手套白狼了。”谭以琛脸上的表情缓和多了,他沉声提议道:“为了表现我的诚意,我愿意先把帮南宫世家洗白的计划告诉你……” “万一我根本活不到计划达成的那天呢?”南宫薰讨价还价道:“邹北城估计在这半年内就会隐退 , 半年时间,你洗不白整个南宫世家吧?” “你看你 , 又心急了,我话还没说完呢。”谭以琛笑着:“洗白只是一方面 , 合作嘛,没有极强的纽带拴着咱们俩 , 我也不敢跟你合作。” “哦?”南宫薰来了兴趣,挑眉问谭以琛:“不晓得谭先生口中所说的纽带是指……?” 谭以琛压低了眼眉,削薄的唇微微开启 , 吐出了两个令人大跌眼镜的字眼:“联姻。” (五更不存在的,早点儿睡吧,晚安米娜桑) 章节目录 第353章 设局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像一道闷雷 , 在我脑子里炸开了。 联……联……联姻?我瞠目结舌:开……开玩笑的吧?谭以琛打算跟南宫世家联姻? 拿谁去联姻?谭慕龙? 不带这么坑哥的啊! 有意思,别人家都是父母拿子女去联姻 , 到了他们谭家可倒好——弟弟拿哥哥去联姻。 ……我突然有点儿同情谭慕龙。 摊南宫薰这么一个初恋已经很惨了,又摊上谭以琛这么个以坑哥为乐的弟弟……我以后一定要对谭慕龙好点儿,他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跟我一同愣住的还有南宫薰,不过我愣完以后便惊讶的合不上嘴巴 , 而南宫薰愣完以后竟没由来的笑了。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高明的笑话一样,脸上的笑容颇具深意。 “你这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我凝视着她,饶有兴趣的问。 南宫薰单手捂着嘴巴 , 敷衍般的冲我点了两下头:“高兴 , 当然高兴了。” 我不由的皱起了柳眉:“你的样子看上去并不像高兴。” “没有……我只是觉得很有意思。”南宫薰弯眼笑着:“真没想到 , 有朝一日,谭家居然会主动提出和南宫世家联姻……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我父亲的话,他一定会觉得我在说胡话。” 闻言 , 谭以琛皱了下眉,犹豫着开口道:“我……我怎么记得南宫老爷子已经……” “死了。”南宫薰接过谭以琛的话茬 , 满不在乎的表示:“那老王八蛋早就化成灰了……唉 , 真可惜,我哥把他火化后,我把他的骨灰撒厕所里去了,然后换了一堆烟灰进去——所以我父亲的灵位下的骨灰盒里装的其实是烟灰。”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 , 然后抬头很认真的问谭以琛:“你说我对着这堆烟灰说话,那老王八蛋在地狱能听到吗?” 谭以琛神色很是复杂 , 他盯着南宫薰看了很久 , 最后僵硬的吐出这么一句话来:“你和你父亲关系……真特别。” “唉……”南宫薰重重的叹了口气 , 倾身倚到了沙发上:“早知今日 , 我当初就不那么狠了……谭家和南宫世家联姻一定能把那老王八蛋气得七窍生烟,没办法告诉他这件事,真遗憾。” 谭以琛压低了眼眉:“所以你的意思是……同意了?” 听到这话,南宫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同意有什么用?关键得看你哥,同不同意。” 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到 , 南宫薰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一阵力道沉厚的敲门声——谭慕龙来了。 呵 , 这下热闹了 , 我很不厚道的想:也不知道谭以琛这次会不会玩儿脱。 若是玩儿脱的话……南宫薰,就绝不能放她离开了。 ——起码不能让她竖着离开。 谭以琛给了我和南宫薰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 然后起身去给谭慕龙开了门。 “你上来的倒挺快。”开门后,他先是简单的跟谭慕龙打了个招呼 , 然后随口扯了件不怎么敏感的问题做开场:“对了,刚刚你是怎么把老爸老妈他们弄出去的?居然能让老爷子离开没下完的棋盘,可以啊老大!” 谭以琛伸手不轻不重的锤了谭慕龙一拳。 谭慕龙抬起眼帘 , 意味不明的瞥了谭以琛一眼,言简意赅的回答道:“刚才月晕出现了,母亲觉得漂亮,恰好月亮又移到了北边儿,被大门口的几棵梧桐树挡住了,我就以照团圆相为借口,把他们哄到大街上和月亮合影去了。” 言罢,他的目光从谭以琛身上移开,最终定格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南宫薰的身上。 “果然是你。”谭慕龙的脸瞬间阴了下来,说话的声音也变冷了:“你又想做什么?” 南宫薰委屈极了,嘟着嘴巴喊冤道:“什么叫我想做什么?是你弟弟让我来的好不好?你怎么不问问他想做什么?” 闻言 , 谭慕龙回过头去看向谭以琛,用目光询问他这一切都是怎么一回事儿。 谭慕龙回头的刹那 , 南宫薰立刻在开始在谭慕龙身后指手画脚,用肢体语言跟谭以琛沟通着。 尽管南宫高新这肢体语言做的乱七八糟的 , 毫无逻辑可言,但我依然看懂了! ——别问我我是怎么看懂的,就南宫薰那德行,我用脚趾头去猜 , 也能猜出来她肯定是在威胁谭以琛,让谭以琛管好自己的嘴巴,别把她抱着油桶来烧谭家的事儿抖露出去。 谭以琛没搭理南宫薰,而是引着他哥到我右边的沙发上坐下了。 待谭慕龙坐下后 , 谭以琛坐到了谭慕龙的对面 , 眸色深沉的看向谭慕龙 , 阴声道:“我想在邹北城下次‘走货’ 的时候阴他一把,用他来换你官复原职。” 听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官复原职……谭慕龙他根本就没被革职,又何谈官复原职? 我愣住了:所以说,谭以琛其实是在忽悠南宫薰? 可……可联姻他都提出来了!这忽悠的代价是不是有点儿太大了? 若不是忽悠的话,他难不成真要谭慕龙娶南宫薰? 我瞬间凌乱了 , 自南宫薰出现后 , 谭以琛说话一直真假掺半 , 即便是我,也分不清他现在到底那句话是真的,那句话是假的。 好嘛,连我这个“局里人”都被蒙住了 , 我不信南宫薰还能保持清醒。 听完谭以琛的话以后 , 谭慕龙拿眼梢意味不明的瞥了我和南宫薰一眼 , 凉声道:“阿琛,这话你不该在这儿说吧?” 谭以琛笑了 , 他古代皇帝坐龙椅般斜倚在巨大的米白色的真皮沙发上 , 垂眸漫不经心道:“没关系的哥,南宫小姐和乔小姐都是自己人。” 谭慕龙凌厉的眉瞬间锁紧了。 “自己人?”他抬高了音量,鹰一般锐利的眼眸里,暗蕴怒意:“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他偏了下头,将目光死死的钉在南宫薰身上,面色可怖:“我们被这个女人坑过的次数还少吗?你把她归到‘自己人’里面……老二,你脑子进水了吧?!” 章节目录 第354章 斗智 谭慕龙骂的是谭以琛,可脸色阴下来的 , 却是南宫薰。 不过南宫薰并没有动怒,相反的 , 我感觉她……好像有些失落。 这也可能是错觉,因为很快,南宫薰绝美的脸上便又重新染上了笑意。 她笑意盈盈的凝向谭以琛 , 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谭以琛冲他家大哥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示意他先安静下来。 “你放心,我说她是自己人,不代表我信任她了。”房间重新回归寂静后 , 谭以琛沉冷着调子开了口:“这只代表 , 我为邹北城准备的这场‘盛宴’里 , 必须有她参与。” 闻言,南宫薰突然拖长了腔调,捣乱般的冲谭以琛嚷嚷道:“谭二少 , 你这话说的好伤感情啊。” 谭以琛拿眼梢凉飕飕的瞥了南宫薰一眼 , 冷笑道:“你不也不信任我吗?有什么好伤感情的。” “所以 , 你的意思是,这场合作没有信任基础,南宫薰随时可能会背叛我们。”谭慕龙接过谭以琛的话茬儿,阴声总结道。 “你们也随时可能会背叛我。”南宫薰不甘示弱。 “没错!这就是这场合作最有意思的地方。”谭以琛打了个响指:“我们不谈信任 , 只谈利益……利益才是把我们所有人绑在一起的 , 最坚固的纽带。” “我们的目标就是邹北城下次走货——他走货若是成功 , 捞一大笔钱然后功成身退了 , 这无论对谭家还是南宫世家都没有好处 , 这点儿,我想我刚刚已经和南宫小姐您达成一致了吧?” 谭以琛偏头看向南宫薰,目光里带着浅笑和询问。 南宫薰点了点头,认可了谭以琛的话。 于是谭以琛继续往下讲道:“所以,我们不能让他走货成功,他下次走货的时候,就是我们布局设阵的时候。” “我懂。”南宫薰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 漫不经心的表示:“你不就是想让我把邹北城下次走货的时间和地点透露给你吗?这些废话就不用多讲了,我现在想知道 , 你们打算怎么抓邹北城。” 她摊了摊手 , 斜着眼睛瞥了眼坐在她斜对角的谭慕龙,表情甚是尴尬:“不是我多心啊 , 但是……你也知道,你哥已经被军方革职了 , 他现在就是个普通老百姓,拿什么去抓邹北城?” “这个你不用操心。”谭以琛低笑道:“我家不止我哥一个人在军方任职。” 南宫薰点头表示了解,随后又问:“那我们家族的人呢?到时候该如何脱身?” 邹北城走货的时候,作为供货方的南宫世家 , 肯定会派不少人到现场去,保证“货物”顺利卖出。 这些人属于从犯,你说其中一两个是你的线人,军方可能会相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了他们,但你若说所有从犯都是你的线人……这就有点儿扯了,军方不可能把所有从犯都放了。 面对南宫薰的质问,谭以琛笑着为南宫薰斟了一杯酒。 “南宫小姐,做生意嘛 , 总是要有牺牲的。”他把酒递给了南宫薰,面上笑意不减:“我相信 , 你手下的勇士,若是知道用自己的生命能给南宫世家换来更光明的前程,他们肯定会倍感自豪!” 南宫薰瞥了眼谭以琛递来的酒杯 , 却没有伸手去接。 “谭二少,您这就有点儿不厚道了吧?”她皮笑肉不笑:“这好处都让你们谭家占了,牺牲都让我们南宫家扛了……您可真会做生意!” 谭以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看你这话说的……咱们以后不都是一家人吗?还分什么你们家我们家的?多见外啊。” 这下 , 谭慕龙听不懂了。 “一家人?”他锁紧了眉,目光复杂的看向谭以琛:“你什么意思?谁跟谁一家人啊?” 谭以琛显然不打算在这种时候把自己偷偷“卖”了谭慕龙的事儿告诉谭慕龙,他装出一副没空理他哥的模样,胡乱的冲他哥摆了摆手,敷衍他哥道:“这个说来话长 , 我们私下单独聊。” 然而 , 天上有不测风云 , 谭以琛的书房里有南宫薰。 小魔女狡黠一笑,唯恐天下不乱的表示:“你弟的意思是他把你许配给我了,要想让我帮你们办事儿 , 你就得跟我结婚。” 谭慕龙的脸色瞬间变得相当可怕:“谭!以!琛!” 谭以琛把头别到了我这边儿 , 佯装无事发生过的跟我说:“要不咱们回避一下,把空间留给我哥和……和那个谁……” “哪个谁啊?”南宫薰语气危险。 “就……就是……”谭以琛满脸窘迫:“就是我未来的……” 他“嫂”字刚发出一个“s”的音 , 谭慕龙便投过来一记眼刀,于是谭以琛识相的把“嫂子”二字又咽回了肚子里。 我在一旁忍笑忍的很辛苦:哈哈哈哈哈……谭以琛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活该,让你得瑟!吃瘪了吧?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我正高兴着,谭以琛突然狠狠的剜了我一眼。 “你不打算替我说句话吗?”他摊了摊手,向我求助。 我眨巴着大眼盯着他看了两秒 , 很诚恳的表示:“不打算。” 谭以琛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说好的真爱呢?” 我残忍的笑了:“我真爱看你受苦。” 我和谭以琛的对话 , 让南宫薰暂时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我身上。 “其实我早就想问了。”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盯着我,然后抬眸问谭以琛:“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的心跳瞬间加快了: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看出什么来了? “整个计划里 , 好像没她什么事儿吧?”南宫薰语气危险:“而且你应该很清楚 , 她可是邹北城的恋人。” 南宫薰说的是“恋人” , 而不是“情妇”。 ——这恶毒的婊子!我在心里愤恨不已的骂着。 “她啊。”见南宫薰不再执着让他喊她嫂子了,谭以琛重新恢复了刚才从容不迫,掌控一切的模样:“她在另一个计划里。” “哦?”南宫薰挑眉。 见状,谭以琛正欲跟南宫薰简单的介绍一下我的作用呢,南宫薰突然伸手做了个“停下”的动作。 “你今天说的已经够多了。”她似笑非笑的瞥了谭以琛一眼,然后慢慢的 , 把目光移到了我身上:“现在,我想听她说。” 章节目录 第355章 说谎 我想,可能连谭以琛都没想到 , 南宫薰的戒心居然会这么强。 谭以琛把他哥都搭进去了,南宫薰仍要试探我。 好吧 , 既然她要试探,那就试探吧,让我好好想想 , 我……也就是乔远黛,对谭以琛来说,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恩……该死的,这东西可真不好想。 既然不好想,那就打太极,把这难题重新踢到谭以琛那边儿吧! 我伸手风情万种的抓了下自己栗色的长发 , 把它们往脑后捋了下 ,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长的香烟 , 点燃了。 “我不知道。”我无所谓的松了下肩,拿烟指向谭以琛:“他还没跟我说呢。” 南宫薰眸色暗沉:“是吗?你跟他睡了这么久,他非要等到我过来,才肯把针对你的计划告诉你?” 我吐出一口飘渺的白烟 , 垂眸笑了。 “没错久 , 我也是这周才跟谭二少发展到床上去的。”我舔了下嘴唇 , 从嗓子里发出几声极为暧昧的娇笑来:“我一开始也没多想,就是想报复一下邹北城——而你是知道的,邹北城最恨的人就是谭二少,所以他当然就成了我的最佳猎物。” 说着 , 我抬脚踹了下谭以琛所坐的沙发 , 皱着眉头颇为不悦的问他:“喂 , 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啊?我跟你睡 , 纯粹是找乐子的 , 你少算计我,我懒得搀和你们这堆破事儿。” 谭以琛不动声色的笑着:“那如果我说我能帮你把邹老爷子即将买下来的娱乐城,给你搞到手呢?” 我周身一僵,脸上写满了震惊。 “不可能!”惊愕过后,我情绪激动的冲谭以琛喊道:“邹老爷子还像倚着那娱乐城让邹北城脱黑呢!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把那娱乐城交到我这么一个外姓人的手里?” “再说了,你会那么好心?”我冷笑着质问谭以琛。 “当然没有了。”谭以琛也不跟我装好人,直言不讳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可以帮你把你在邹北城身上损失的利益全都捞回来 , 但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我疑心重重的凝向谭以琛:“什么事?” “第一,我要你做我的另一个线人 , 帮我去查清邹北城下次走货的时间和地点。”谭以琛缓声道。 我迷糊了,指着南宫薰问谭以琛:“这件事你不是已经让她帮你做了吗?” 谭以琛摊了摊手 , 一脸的无辜:“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不信任她。” 我乐了:“那你就信任我?” 谭以琛笑着摇了摇头:“尽管你床上技术不错 , 可不好意思,你在我这里的信誉度也不怎么高。” 闻言 , 我冲谭以琛翻了个白眼儿,没好气道:“我懂了 , 你是想让我俩互相监督,以防有人在背后捅你刀子。” “可以这么说吧。”谭以琛点了点头,然后半真半假的表示:“而且我希望你们两个记住,我能发展你们做我的线人,当然也能发展别人,所以虽然我们彼此不信任,但我希望咱们不要再背后捅对方刀子。” “了解。”我掐灭了眼,挑眉凝向谭以琛:“另一件事呢?” 谭以琛扬起了唇角,狮子大开口道:“那娱乐城,我要一半儿。” 我拧着眉头沉思了两秒 , 然后爽快的答应了:“可以。” 我话音刚一落地,谭以琛还没说话呢 , 南宫薰先扭头看向了我,那目光像是在看智障:“你可真够大方的啊。” 我乐了:“又不是我的娱乐城……能到手一半儿我已经很赚了好不好?” 谭以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真可爱。” “我这叫取舍有度。”我把烟头扔进了烟灰缸 , 神色倦懒的回答谭以琛:“能多赚最好,多赚不了也没关系……你给我的活儿也不难做,我要是讨太多利润 , 万一你心生不满,背后阴我,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谭以琛伸手勾了下我的鼻尖,低笑着跟我说:“你这么漂亮,我怎么舍得阴你呢?” “那你舍不舍得上我啊?”我拿脚去勾谭以琛的脚踝。 可能是我说的话太露骨了吧,我的脚刚触碰到谭以琛的脚踝 , 一直没说话的谭慕龙便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于是我只好怏怏的收回了脚 , 暂停了和谭以琛的打情骂俏。 “你这么轻易 , 就能背叛邹北城的吗?”谭慕龙扭头看向我,提出的问题相当犀利。 闻言,我先是一愣 , 然后凄凉的笑了。 “容易?”我咬紧了牙关 , 强压着怒气瞪向谭慕龙:“你说容易……呵……谭慕龙我告诉你 , 我乔远黛这辈子从来没在任何男人手里面栽过。” 我又掏出一根烟,颤抖着把它点燃了。 深吸了一口尼古丁后,我冷静多了——当然,这冷静与不冷静 , 都是装出来的。 我抬头问谭慕龙:“你知道为什么吗?” 谭慕龙没回答 , 我也不需要他回答 , 戏剧性的停顿了两秒 , 我阴冷着调子公布答案道:“因为我的原则就是 , 恋爱是恋爱,利益是利益,这两个不能搀到一块儿,否则就拎不清了。” 说到这里,我突然愤怒了起来,将还冒着火星的烟头狠狠的攥到了手心里 , 生生把它攥灭了。 “可邹北城!”我骤然抬高了音量,怒不可遏道:“我他妈的为了他把泰国的后路全砍断了!那可是我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去铺好的路!我把宝全压在了他身上!可他呢?” 我用力的拍着桌子,面目狰狞:“他利用完我就把我给踹了!还假惺惺的装出一副很爱我的模样……当我傻吗?他若真爱我 , 早他妈的跟林婉月离婚了。” “我算是看出来邹北城在玩儿什么花招了。”我笑得凄凉:“他就是想先切断我的经济来源 , 让我不得不靠他过活,这样我就只能做他乖乖的笼中鸟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 , 坦言道:“我现在只想把我在泰国损失的那份儿经济讨回来,无论以什么手段都行……” “她在说谎。”南宫薰冷声打断了我。 章节目录 第366章 露馅 我瞬间僵住了,只觉得有一股无法名状的冷意从我脊髓尾骨处冒了出来 , 顷刻间侵染了我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让我不自觉的绷紧了身体。 “薰 , 你什么意思?”我屏着呼吸凝向南宫薰,讪笑着问道:“什么叫我在说谎……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说谎呢?” 南宫薰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她半敛着眸子似笑非笑的瞥了我一眼,幽声道:“你其实,只是想尽早从这里脱身吧?” 哈?我没听懂 , 满脸困惑。 “太过了。”南宫薰意味深长的摇着头,终于公布了答案:“你刚刚演的,太过了。” 我又是一僵,满心震撼:演?她竟看出了我在演戏?! 不应该啊,我演了乔远黛这么久 , 对乔远黛人物性格的掌控,难道会不如南宫薰? 于是我反唇相讥:“你在搞笑吗南宫小姐?什么叫演得太过?往我身上泼脏水 , 那请你拿出些实实在在的证据来 , 别扯这些虚的,你说我演得太过,我还说你疑神疑鬼呢!” 闻言,南宫薰弯起眼睛笑了。 “别着急嘛 , 我还没说完呢。”她笑靥如花 , 有条不紊的分析道:“首先 , 你和邹北城是恋人关系,所以你高密的可能性非常的大,这种情况下,你当然要卖力表演 , 证明自己是可信的。” “但问题是 , 你说的话 , 和你的所作所为以及你刚刚所展现出来的情绪是矛盾的。”她压低了眼眉 , 声音骤然变冷了:“身为邹北城的恋人 , 你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就接受了谭小二的提议……爽快的令人震惊。” 她停顿了下,然后皱着眉头表示:“我是说,就算你现在已经对邹北城因爱生恨了,但多少也该挣扎一下吧?那可是你爱过的男人,我们在商量着怎么让他家破人亡,你就这么理所当然的接受了……” “说得好像你接受不了一样。”这时,谭慕龙突然嗤笑了一声 , 打断了南宫薰:“你当年背叛我不也背叛的挺理直气壮的吗?怎么,你自己能这么理直气壮,别人就不能了?” 南宫薰脸瞬间阴了下来 , 许久都没有再说话。 见状 , 谭以琛轻咳了一声,缓场般的开口道:“南宫小姐刚才说的确实也有道理 , 乔小姐你确实有问题。” 哈?我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谭以琛,一时间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别这样看我。”谭以琛十分无辜的摊了摊手:“虽然咱们上过床 , 但你刚刚也说了,生意是生意 , 感情是感情,上床是上床。” ……最后那句话,不是我说的! “咱们就事论事好吧?”谭以琛突然间就站到了我的对立面:“你这样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背叛邹北城,有两种可能,一是你在欺骗我们,你并没有真的打算背叛邹北城,你只是想早点儿从这里脱身,回去找邹北城告密。” 虽然我知道,谭以琛这么做,主要是为了蒙骗南宫薰 , 不让南宫薰看出我是他们派到邹北城身边的卧底,但是吧 , 以我对谭以琛的了解,这里面绝对还有一层报复的意味。 ——他在报复我刚刚联合南宫薰和谭慕龙一块儿怼他。 小心眼儿!我在心里愤恨不已的骂着谭以琛。 “这第二种可能嘛 , 就是你从一开始就没爱过邹北城。”谭以琛垂眸笑了:“不过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太大,所以还是第一种说法比较靠谱。” 不……不是吧?我彻底呆住了:谭以琛这什么意思啊?怎么突然就给我定罪了?他想干什么啊? 我眼前这个谭以琛,他是别人假扮的吧?! “你们这是故意针对我。”我冷下脸来,强压着怒气瞪向谭以琛:“我刚刚已经说过了 , 我是个取舍有度的人,如果这段感情注定没有结果,我会立刻割舍,毫不留情……” “这就是你的矛盾点。”南宫薰再一次打断了我。 我扭过头来,满目不可置信的看向南宫薰。 南宫薰却笑了 , 语气沉缓的给我下了死刑:“如果你真有这么理智 , 当初在泰国的时候 , 你就不会把所有宝全押在邹北城身上——你知道他是有妇之夫,你知道他不会和林姝月离婚,可你还是押了。” 南宫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 缓步走到我跟前。 下一秒 , 一把乌黑而又冰冷的手枪 , 抵到了我的脑袋上。 “而你现在又跟我说你不爱邹北城……你他妈的逗我呢?”南宫薰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目光狠厉。 我呼吸一滞,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去。 我想解释些什么,可我没办法解释 , 这破绽太大 , 我无力修补。 慌乱不已中 , 我听到了南宫薰给子弹上膛的声音。 “对不住了 , 乔妹妹。”南宫薰懒洋洋的开口道:“我不能让你活着走出这间屋子 , 你一出去,我们可就功亏一篑了。” 她扬起了唇角,嫣然一笑:“真幸运,这间屋子的隔音效果,非常好。” 章节目录 第357章 生死一线 你们能想象得到我此刻的心情吗? 我,一个正牌儿的卧底 , 在我两位上司的面前,被我其中一位上司发展的新线人拿枪指着脑袋 , 理由是她怀疑我会去给敌人泄密。 泄你妈的密啊!我跟谭以琛他们是一伙的好不好!我在心里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有没有搞错啊?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南宫薰再一次把乌黑的枪口对准了我的脑袋,细长的狐狸眼里,染着几分悲悯:“永别了……” 我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尽管我内心深处坚信着谭以琛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 但枪口对准我的那一刹那,我心里除了恐惧就什么也不剩了。 不是我胆小,这种事情,换成谁 , 谁也得怕。 ——要知道 , 只要南宫薰手指稍微那么一扣 , 我必死无疑。 千钧一发之际,谭以琛终于开了口。 “慢着。”他声音沉冷,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感情:“你不能杀她。” “哦?”南宫薰挑眉:“给我个理由。” 谭以琛目光变得深沉了起来 , 他凉声道:“她是邹北城的情妇 , 如果她死了的话 , 邹北城会起疑心的。” “放心,我会做的滴水不漏的。”南宫薰笑得妖异而又恶毒:“现在想要乔远黛命的人多了去了……林婉月,泰国上帝教的那群人,随便栽赃一下 , 这事儿就能解决。” 我在心里叫苦不已:南宫薰 , 你有完没完?我平日里待你不错啊,你有必要非置我于死地吗? “我不会告密的!”我颤声求饶道:“是 , 我承认 , 我刚刚确实是急于脱身 , 所以骗了你们……但我没想过要去告密!我只是想尽快离开这里!我不想搀和这件事儿!我和邹北城已经分手了,我不想再……” “分手了?”南宫薰突然嗤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变得玩味了起来:“不对吧?我怎么听说他今天去找你道歉了?” 操!我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怎么把南宫薰跟我里应外合忽悠邹北城我没跟别人睡的事儿给忘了? 我今天还能更倒霉一点儿吗? 这时,南宫薰的表情突然变了变。 “欸?”她诧异的皱起了眉,美艳不可方物的脸上写满了困惑:“不对呀,如果邹北城今天去找你道歉了的话,你不该跟邹北城上床吗?怎么跑到谭家跟谭小二野战起来了?” 我隐隐感觉,纸已经快包不住火了。 要不,就把实话跟她说了吧?我用眼神去询问谭以琛。 谭以琛跟我对视了一眼 , 然后伸手握住了南宫薰手里手枪的枪口。 他动作缓慢的把那枪口移到了别处,我终于松下了一口气。 “让人闭嘴的方法 , 不止有灭口。”谭以琛微笑道:“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 多一条人命出来,会牵扯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南宫薰沉冷着眼眸凝向谭以琛,幽声问道:“比如呢?” “打草惊蛇。”谭以琛见招拆招:“乔远黛若是死了 , 邹北城一定会有所警觉,他是个谨慎的人 , 而且稍微有点儿迷信,这是他最后一次走货 , 走货前情妇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你说他会怎么想?” 谭以琛停顿了下,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而且你刚刚所说的那两个栽赃都成立不了。” “林婉月虽然买凶暗杀过乔远黛,并为行凶者提供了手枪,但事后,邹北城追究了这批手枪的来源,并加强了监管,所以说林婉月是不可能再为行凶者搞到枪支了。”他凉声分析道:“至于上帝教那就更别说了,他们所使用的子弹有特殊标记,身为军人 , 邹北城很清楚这一点,你栽赃不了上帝教。” 南宫薰死死的盯着谭以琛 , 不依不饶的表示:“就算栽赃不了,邹北城也不会怀疑到我头上去……” “但他会怀疑到我头上。”谭以琛冷声打断了南宫薰。 南宫薰语塞了,片刻后 , 她终于收起了枪。 “那你说怎么办吧!”南宫薰转身重新坐到了沙发上,打着哈欠懒洋洋的调侃谭以琛:“你可别告诉我,你打算睡服她——注意 , 我说的是睡觉的睡。” “好主意。”谭以琛厚颜无耻的表示:“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咱们还是拿她父亲来威胁她吧——我听说乔小姐是个孝女,想必她一定舍不得她父亲受苦。” 我猛然睁大了眼睛,装出一副愤怒不已的模样 , 起身揪住了谭以琛的领带,厉声质问他道:“你想做什么?有什么冲我来!别动我爸爸!” 谭以琛笑了 , 是那种很邪恶 , 很欠揍的笑。 “冷静点儿。”他语气轻松:“你乖乖听话,我们当然不会动你父亲了。” 我红了眼眶,颤抖着骂谭以琛:“你个王八蛋!” “这样骂你的救命恩人,可不好。”谭以琛抓住了我的手 , 用力一扯 , 便把自己的领带从我手里扯了出来 , 另一只手毫不客气的推了我一把。 我措不及防,脚下一滑,直勾勾的向后摔去,最后跌坐到了沙发上。 谭以琛目光阴冷的扫了我一眼 , 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可怕了起来:“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蠢了吧 , 连‘我会帮你让邹北城死心塌地的爱上你’这种明显的谎话你都相信……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你 , 我本来是想利用你把邹家的娱乐城搞到手 , 然后再踹开你……不过现在看来 , 没那个必要了。” “欸欸欸!”南宫薰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有故事哦……怎么回事儿啊?谭小二,跟嫂子好好讲讲呗。” “其实也没什么。”谭以琛将目光移到了南宫薰身上,表情缓和了许多:“前段时间她和邹北城不是因为林婉月的事儿闹了不少别扭吗?我就趁虚而入了,给她出了点儿小花招,帮她扳回了几局——然后她就对我言听计从了。” “刚刚你不是好奇她为什么没跟邹北城上床 , 反倒跑到我这儿来了吗?”谭以琛顺手就把这个漏洞也给补好了:“因为我跟她说让她再吊邹北城两天,吊的时间越长 , 邹北城对她越欲罢不能……这蠢货,居然真的信了!” (周末让团子休息下吧 , 三更了这么久好累啊……今天明天两更,周一周五再三更,晚安米娜桑) 章节目录 第358章 真正的目的 我跌坐在沙发上,红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谭以琛 , 一副恨不得将他剥皮抽骨的模样。 这满目的怨恨只换来谭以琛一声轻笑,他冷漠的瞥了我一眼 , 然后用他那低沉暗哑,掺杂着残忍笑意的声音跟我说:“我本来是想杀你的,但是 , 我相信任何一个废物,只要用的恰到好处,都能发挥难以估量的作用。” 他停顿了下,削薄的唇 , 斜向上扬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所以 , 乖乖听话 , 把邹家正盘算着要建的那个娱乐城给我搞来,否则的话,我让你连你父亲的尸体都见不到!” 我咬紧了牙关,满目悲愤的瞪向谭以琛 , 想开口骂他 , 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南宫薰坐在一边儿看好戏 , 看的差不多了以后,她突然用力拍了下了手,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她这边儿。 “行了,这事儿既然解决了 , 就别再揪着不放了 , 咱们开始聊下一个话题吧。”她仿佛相信了谭以琛的鬼话 , 不再纠结于我死活的问题 , 而是颇为不怀好意的瞥了眼坐在靠近门口沙发上的谭慕龙一眼 , 坏笑道:“下面来谈谈,联姻的事儿吧。” 谭慕龙的脸瞬间黑了,想都没想就直接冷冰冰的拒绝了南宫薰:“不用谈了,我不同意!” 南宫薰却像压根儿没听见谭慕龙说了什么一样,懒洋洋的往沙发上一靠,很不客气的开始提自己的要求:“我身份特殊嘛,婚礼咱们就不要大办了 , 反正我也不在乎这个,咱们就拍个婚纱照 , 办个很小型的婚宴,只邀请特别特别好的朋友……”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说我不同意!”谭慕龙恼了 , 咬牙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南宫薰可能真的听不到谭慕龙的话,还在兴致勃勃的大谈特谈着联姻的事儿:“婚宴我能接受凑合着办 , 但洞房不能,我要求你哥必须得在清醒的状态下和我发生性关系 , 你不能灌他酒,也不能喂他吃乱七八糟的药,他必须是自愿的……” “我不自愿!”我感觉谭慕龙已经怒到恨不得把南宫薰活活掐死了 , 他脸色铁青,眼神阴冷的可怕,活像即将行凶的杀人犯:“你少做梦了,我不会娶你的。” “态度问题很重要!”南宫薰用力的敲着桌子:“强扭的瓜是不会甜的,我是黑手党,又不是臭流氓,我是不会强行娶你哥的……” “是嫁。”谭以琛小声的纠正她道。 “都一样啦。”南宫薰满不在乎的摆着手:“你明白我的意思就行!我的要求很简单,领证,结婚照,洞房……婚宴你们不举办我都能接受 , 毕竟咱们两方的亲戚都是仇家对吧,万一吃着吃着打起来那就尴尬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谭以琛很善解人意的为南宫薰排忧解难道:“我们可以在门口搞个安检,枪和刀子都不许往里带。” 这俩人一唱一和 , 坑谭慕龙坑的不亦乐乎,我在一边儿于心不忍 , 于是癫狂的笑了。 “你说邹北城若是知道你个谭慕龙结婚了,他还会相信你吗?”我歪头看向南宫薰,过长的发遮挡住了我的眼睛 , 可我却没有伸懒得伸手把它们理好。 南宫薰笑了:“谁说我要邀请他了呢?乔小姐请认真听我讲话好不好,我说了,这是一个小型的婚宴。” “你就不怕他们是在阴你吗?”我问南宫薰:“兄弟尚能反目,联姻有个鸟用!” 面对我的挑拨,南宫薰不怒也不慌 , 她脸上的笑容扩大了 , 看向我的目光隐隐透着几分悲悯:“谭二少刚刚回答过这个问题……我也可以阴他们。” 说着 , 她俯身靠近了我,掐着我的下巴很是遗憾的跟我说:“你瞧,这就是我们两个的不同 , 我不怕冒险 , 也不怕背叛……所以我能做‘供货商’ , 而你,只能做中间人。” 她弯起了眼睛,笑靥如花:“可惜的是,你现在连供货商都做不成了。” 可我骗了你 , 我在心里凉笑着:现在,你应该不会再怀疑我是谭以琛的人了吧? 而我 , 可以慢慢的来验证,你到底站在那一边儿! “我真是受够你们了。”这时 , 谭慕龙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 转身头也不回的向门口走去:“只会自说自话 , 想联姻你们自个儿联去吧,恕不奉陪!” 言罢他摔门出去了。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片刻的沉默后,谭以琛咳嗽了两声,缓场般的开口道:“今天的会谈总体来说还是很顺利的……我哥那边儿你不用担心,我回头给他做做工作就行,他就是死脑筋 , 一时转不过来弯儿而已,其实 , 他是很想娶你的。” 南宫薰很不要脸的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我突然有一种南宫薰和谭以琛才是绝配的错觉,这……这正常吗? “乔妹妹也交给你了。”说完谭慕龙的事儿以后 , 南宫薰垂眸别有深意的瞥了我一眼,笑着向谭以琛致歉道:“刚刚打扰了你们的好事儿 , 我心里真是愧疚!我就不再耽误你们了,你好好‘睡服’她 , 睡觉的睡。” 言罢,她拍了拍谭以琛的肩膀 , 也转身离开了。 不过和谭慕龙不同的是,她没走正门,而是直接从窗户口翻墙爬出去了。 南宫薰走后,我如释重负,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 谭以琛走到窗边,动作缓慢的关好了窗,这才扭过头来看我。 “不错啊。”他夸奖我说:“还知道无意义的挑拨一下我和南宫薰的联姻,小丫头智商真是越来越高了。” 无意义……这个形容词真够精准的,我刚才的挑拨离间在南宫薰和演戏的谭以琛眼里没有任何的意义 , 因为彼此不信任早已被他们摆在桌面上讲了。 这无意义的挑拨,只是为了近一步撇清我和谭以琛的关系罢了。 这可能是我今天晚上 , 说的唯一一句聪明的话。 “我们骗得了南宫薰吗?”我忧心忡忡的问谭以琛:“万一她只是假装相信,转身就把我们给卖了怎么办?” 闻言,谭以琛突然狡黠一笑。 他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 动作轻柔的替我整理着凌乱的发。 “亲爱的,我们今晚的目的不是发展南宫薰做我们的暗线,也不是让南宫薰确信你和我没关系……”他把我的头发理好了 , 然后俯身在我唇角落下一吻,继而沉声公布了答案:“我真正的目的,是这个。”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黑色的钢笔来。 我不懂他什么意思 , 抬头满目困惑的看向谭以琛。 谭以琛唇角噙着的笑意越来越深了 , 他扭动了下钢笔的笔帽 , 下一秒,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钢笔末端突然传来南宫薰惊喜的声音:“哇,谭二少,我现在已经开始喜欢上跟你谈生意的感觉了。” 我瞠目结舌:原来……这是一只录音笔吗? 章节目录 第359章 这都是被逼出来的 过度的惊愕让我一时间合不拢嘴,我抬起头来 , 满目不可置信的看向谭以琛,指着他手里的录音笔,结结巴巴的问他:“你……你……你什么时候……” “刚刚拿拉菲的时候。”谭以琛坏笑着回答道 , 随手又把录音笔给关了。 我这才猛然想起,刚刚谭以琛放的那句话,好像正是南宫薰从他手里接过葡萄酒后说的话。 原来 , 他拿拉菲招待南宫薰是假,趁机取出抽屉里的录音笔才是真。 震惊中,谭以琛把那录音笔递给了我,凝视着我的眼睛 , 勾唇道:“我们可以做一场局。” 我隐约中 ,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看样子我接下来得跟南宫薰打一场惊心动魄的“谍战”了。 “这一次 , 无论是南宫薰还是邹北城,都休想再全身而退!”谭以琛伸手抚上我的侧脸,目光沉冷。 闻言 , 我咬紧了牙,凉声补充道:“还有顾凕!” 谭以琛笑了:“他是小角色 , 收拾他易如反掌。” 这话并没有安慰到我 , 反倒让我满心凄凉。 是啊,顾凕只是个小角色,可就是这样一个小角色,当初却把我折磨的求生不得 , 求死不能。 这或许就是我和谭以琛还有南宫薰他们的差距吧 , 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演出来的 , 小场合还能勉强应对 , 遇到高手 , 若没谭以琛救场,只有死路一条。 谭以琛察觉到了我眸底的落寞,蹙眉轻声问我:“怎么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刚刚被枪吓到了?” 我摇了摇头,伸手环住了谭以琛的腰,把脑袋埋到了他结实的胸口上,闷声道:“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有些内疚……我本可以做的更好的……” 谭以琛沉默了,片刻后,他突然问我:“为什么你想做的更好呢?” 我被他问懵了 , 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答案来回答他 , 而等我终于反应过来 , 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谭以琛却不给我回答的机会了。 他扶着我的肩膀 , 目光真挚的凝向我,沉声道:“可可 , 我不想让你做的更好,因为你本来就不是做这个的 , 这些随机应变,勾心斗角不是你能通过看书或看电视什么的学到的,它们都是通过一场场担上脑袋的实战积累下来的,这过程很痛苦,也很危险,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半点儿也不想让你搀和到这些事情里来。” 他眉头越皱越深,似海般深邃的眸子里,有我看不懂的难过。 “你觉得南宫薰很厉害很酷是吗?”他问我 , 然后不待我回答,又自问自答道:“我告诉你 , 她其实一点也不酷,她很可怜……虽然也相当可恨 , 但真的可怜。” “这小魔头七岁就跟着她哥哥走货运货,刀尖儿上舔血般的活,她要是不够聪明敏锐的话 , 早就没命了。” 谭以琛叹了口气,摸着我的头,语气忧伤的跟我说:“这都是被逼出来的……所以不要再变得更好了可可,答应我 , 暗刃计划结束以后 , 永远永远不要再搀和这些事了 , 去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唱歌,演戏 , 逗逗小唐,给裴子秋介绍个对象……” 我被他逗笑了 , 可奇怪的是 , 我笑的时候眼泪也跟着流下来了。 为什么会流泪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心里又难过,又高兴,又心疼比南宫薰反应还要快 , 警觉力还要强的谭以琛。 “你可愁死我了。”我抹着眼泪说:“裴子秋那块儿不开窍的硬石头,我上哪儿给他找对象啊?” 谭以琛伸手替我勾掉了另一个眼角的眼泪 , 沉声鼓励我道:“连我哥那么不开窍的木头都有两个美女倒追呢 , 相信自己 , 你肯定能帮你们裴导脱单成功。”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 心底一片潮湿。 这时,一道皎洁的月光从窗口映了进来,刚好打到了我的脸上。 我一愣,下意识的扭头顺着这如霜般银白的月光向外看去。 窗外,一轮圆月挂在浩瀚无垠的夜空里,圆月的四周 , 挂着一圈淡红色的光晕。 哦……我恍然大悟:原来月晕指的是月亮周围突然出现的这个淡红色的光圈啊。 “好漂亮。”我伸手搂住了谭以琛的腰,把脑袋靠在他胸口 , 痴迷的盯着窗外的圆月出神。 谭以琛也侧过身来 , 抬头凝向窗外。 盯着月亮看了一会儿后,他突然跟我说:“这就叫花好月圆吧?”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抬头看向谭以琛,颦眉问道:“哪儿有花啊?” 他低头凝着我 , 眉目含笑:“我眼睛里呢。”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定睛向他的眼睛看去 , 然后便在他黑曜石般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讨厌!”我锤了他一下 , 脸上却藏不住的笑着。 谭以琛搂住了我的腰,俯身到我耳边低喃道:“你还记得我在楼下跟你说过的‘礼物’吗?” 我很想不记得,可该死的是,我记得…… “这么浪漫的场景,你就不要想那么不健康的事情了好不好!”我狠狠的剜了谭以琛一眼,痛心疾首的训他:“月光这么皎洁,你却这么污秽,你难道不惭愧吗?” 谭以琛不高兴了,他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反过来训斥我道:“谁污秽了?你想什么呢?我给你准备的礼物是一套嫦娥的戏服!” “你思想怎么就这么不健康呢?”谭以琛反咬我道:“我是看你是演员,觉得你肯定喜欢古装服,再加上今天是中秋节,为了应景,我才给你买嫦娥的戏服的……你想哪儿去了?” 我不吃他这一套 , 斜着眼睛凉飕飕的瞥了谭以琛一眼,一阵见血的拆穿了他:“拉倒吧,你就是想上嫦娥版本的我!” “郁可可小朋友 , 你的思想太龌龊了。”谭以琛继续装着正经:“我本来根本没那个意思,但你既然这么说了……” “欸停停停停停!”我连忙打断了谭以琛:“别往我身上泼脏水啊,我思想龌龊不是你行为龌龊的理由!既然你思想那么的高洁 , 那就让它继续高洁下去吧!千万别让我肮脏的思想玷污了你的高洁。” 说着,我推开了谭以琛,挥手跟他告别道:“时候不早了 , 我得回家了……晚安谭二少。” 我有模有样的向门口走去,刚走了两步,谭以琛便拽住我的胳膊把我捞了回去。 “小东西,想造反是不是?”他惩罚性的掐了把我的腰 , 咬着我的耳朵原形毕露道:“居然学会跟我玩儿文字游戏了……好嘛 , 今儿个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 看来是不行了。” “我……我不服!”我委屈巴巴的喊着冤:“为什么无论我说不说的过你,最后都得被你压?这不公平!” 闻言,谭以琛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凝眉若有所思的看向我。 “所以……”他犹豫道:“你的意思是……今晚你想在上面?” “我才不是这个意思!”我瞬间炸毛了 , 歇斯底里的冲谭以琛喊道。 谭以琛眉头锁的更深了:“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瞬间语塞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 我就是觉得我一直在被谭以琛套路 , 所以我也想套路套路他,可套路完了以后要怎么办,我还真没想过。 直接不做吗?这么浪漫的氛围,太浪费了吧? 那就做?但我怎么觉得若是做了,我这么的吃亏呢? 我纠结了。 “你其实就是这个意思。”见我久久没有作答,谭以琛替我做了决定 , 他给我洗脑道:“你只是不好意思承认罢了……既然你这么想‘压’我 , 那今晚我就让你压一次我,好不好?” 闻言 , 我灵机一动 , 突然有办法整谭以琛了。 “好!”我一口答应了下来:“就这么定了!今晚我主导,你只负责被我压!” 谭以琛可能没料到我会爽快 , 他岑黑的眼眸里,微微闪过几抹惊讶来。 但这惊讶很快便被欣喜所取代,某色狼笑容狡黠的舔了下嘴唇,幽声逗我道:“那今晚可就全听嫦娥姐姐的了……” “好说好说。”我不耐烦的冲谭以琛摆了摆手,霸气侧漏的命令他道:“去,把戏服和手铐给我拿来!手铐拿四个,要结实的!” 谭以琛蹙起了眉,表情变得相当复杂:“手铐?你要手铐做什么?还要四个?!” “铐住你啊。”我嘟起嘴巴,眨巴着大眼 , 一脸的无辜:“不铐住你,万一你中途后悔 , 开始反抗怎么办?你力气那么大,我哪里治得了你?” 谭以琛的表情更复杂了:“亲爱的,这可是我家!你觉得我会在我爸妈眼皮子底下买情趣用品回来吗?” “没有情趣用品你就拿真的嘛……”我浅笑嫣然:“我就不信你爸爸和你哥哥哪里没真手铐。” 谭以琛被我的豪放吓到了 , 仿若看怪物一般的盯着我看了好久,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狠!”几分钟后 , 他终于从震惊里回过神来,冲我竖了下大拇指 , 然后出门拿手铐去了。 我有预感,今晚我一定能扳回一局。 刚刚我已经打了一个漂亮的开场了,不是吗? 章节目录 第360章 游戏 十几分钟后,谭以琛回来了 , 但他并没有带回来手铐,而是带来了一捆拇指般粗细的尼龙绳。 “我爸和我哥那儿确实有军用手铐 , 偷一两个过来玩玩儿倒也不难,但比较麻烦的是对应的钥匙不好找。”谭以琛动作幅度很小的摊了摊手,表情稍稍显出几分无奈来:“所以 , 咱们还是回归原始,用绳子吧。” 说着,他举了举手里的尼龙绳,笑容邪恶。 看到尼龙绳的那一刹那 , 我的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出自己以前被谭以琛五花大绑的画面 , 这让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妈的 , 我都被绑出心理阴影了。 “我没意见。”我浅笑嫣然。 我当然没意见了……实际上,我不仅没有任何意见,我还非常乐意用绳子代替手铐。 以前被谭以琛绑了那么多次,是时候反抗了! 今儿个,我非要让他也常常被捆成麻花儿的滋味! 见我同意了 , 谭以琛俊脸上的笑容变得更邪恶了。 “用我教你怎么绑吗?”他伸出狡猾的舌 , 极具情色的舔了下嘴唇 , 岑黑如墨的眼眸,眸色逐渐加深。 教?我在心里冷笑一声:恐怕教着教着,就成你绑我了吧? 我才不上当呢! 于是我婉言谢绝道:“不用了,你乖乖躺倒床上让我绑就行了。” 闻言,谭以琛放下举着尼龙绳的手 , 转而把拎着装有嫦娥戏服纸袋的手举了起来 , 笑意盈盈的表示:“可我更想让嫦娥姐姐绑我欸。” 恶趣味的家伙!我在心里冲谭以琛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 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 , 为了后面的“大谋” , 我决定先忍谭以琛一会儿。 于是我含笑接过谭以琛手里的白色纸袋 , 然后凝视着谭以琛黑曜石般的眼睛,步姿旖旎的向后退着,直到退到了书房右边儿的书架处,这才停住脚步。 “不要偷看哦。”我声音娇媚,然后身影一闪,躲到了高大的书架后。 书房的另一端传来谭以琛的几声轻笑:“你躲什么?当着我的面儿换嘛 , 都老夫老妻的了,害什么羞?” 谁跟你是老夫老妻?我在心里咆哮着:我还没嫁给你呢好不好?这算哪门子的老夫老妻? 这么没情调的话,我现在肯定是不能说的 , 顶多腹诽一下 , 腹诽结束后,我娇笑着回答谭以琛:“你和郁可可是老夫老妻 , 和嫦娥姐姐,可不是。” 谭以琛貌似认同了我这句话 , 低笑了两声,没再搭话。 见谭以琛老实了 , 我松了口气,开始动手换衣服。 结果换到一半的时候,我偶然回了下头,然后惊恐的发现,谭以琛居然斜倚在书架旁偷看我! “啊——”我下意识的便尖叫出声,伸手护住胸部,连连向后退着。 见状,谭以琛冲我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我恼羞成怒,咬牙质问谭以琛:“你……你……你干什么!” “偷看仙女姐姐换衣服啊。”谭以琛厚颜无耻的回答道,脸上的表情非但不惭愧,反倒美滋滋的。 “你当你是牛郎啊!”我气急败坏:“把身子给我转回去,不许再看了!” 谭以琛闷闷不乐的把身子转了过去,转身的时候还在小声嘀咕着:“哪儿有你这么凶的织女……” 嘿!他还有意见了?我被他气笑了:没我这么凶的织女是吧?一会儿让你见识见识更凶的嫦娥! 古装穿起来比较麻烦 , 谭以琛给我买的这一件嫦娥的戏服穿法则更麻烦,衣服相当的繁琐 , 里衣、底裙、中衣、腰封、外纱、以及披帛,加起来一共七件儿 , 若不是以前拍古装戏的时候对古装有一定的研究,我还真不会穿。 鼓捣了好一会儿,我终于把衣服换好了 , 伸手整理了下稍稍有些凌乱的长发后,我狡黠一笑: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睥睨着眸子瞥了眼仍背对着我的谭以琛,从嗓子发出一声桀骜的冷哼:“姐姐我难得下凡一趟,没想到一下来,就遇到了你这登徒子!” 闻言 , 谭以琛十分配合的把手举了起来 , 无辜喊冤道:“神仙姐姐 , 这都是误会,我不是有意偷看你换衣服的……我……我是来找书的。” “找书需要在书架旁站那么久吗?”我阴嗖嗖的质问谭以琛。 “这……”谭以琛语塞了,结结巴巴的表示:“我……我……我这不是被吓呆了吗?” 我缓步走到谭以琛跟前,幽着眸子看向他,似笑非笑的问:“是吗?” “千真万确!”谭以琛言辞凿凿:“若有半句虚言 , 天打五雷轰。” 我唇角噙着的笑意逐渐加深了:“打雷是雷公玩儿的……姐姐我擅长的是这个!” 说着 , 我把缠在自己手臂间的淡蓝色披帛冲谭以琛挥了一下 , 纱布做成的披帛飘摇着来到谭以琛跟前,谭以琛伸手抓住了披帛的边角,放到鼻子上轻嗅了下。 “好香……”他嗓音暗哑。 我娇笑了几声,用披帛引着谭以琛 , 步姿婀娜的来到床边。 “躺好了。”我把谭以琛按到了床上 , 笑容妖异。 谭以琛伸手环住我的腰 , 故作纯情的问我:“姐姐,躺好的话有奖励吗?” “有啊。”我冲他抛了个媚眼儿:“你闭上眼睛 , 从一数到一百 , 然后再睁眼,等你睁眼的时候,自然就看到姐姐给你的‘奖励’了。” 谭以琛卖乖卖上瘾了,特别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开始数数:“一……一百……” “二呢?”我火了,拿起床边的尼龙绳就抽了谭以琛一下:“有你这么数数的吗?故意耍我是不是?” 谭以琛满脸委屈:“不,不是的,仙女姐姐你不要生气 , 我没有耍你!我……我家里穷,没读过书,所以不会数数……要不姐姐你教我?” 你丫绝对是故意的!我牙咬的“咯咯”作响,简直恨不得直接拿尼龙绳把谭以琛直接给勒死! 忍住!忍住!我在心里竭尽全力的劝着自己:让这货再嚣张一会儿,很快他就会遭报应了! “数数很难的 , 你这种智商 , 一时半会儿肯定学不会。”我顺势损了谭以琛一句,然后很不耐烦的表示:“这样吧 , 你闭上眼睛,我让你睁开的时候,你再睁开!” 谭以琛不服气的表示:“仙女姐姐我很聪明的 , 不信你教我,我很快就能……” “给我把眼睛闭上!”我怒火中烧,瞬间化身为母夜叉 , 歇斯底里的冲谭以琛大喊道。 谭以琛这才乖乖闭眼,不再使幺蛾子了。 见他终于老实了,我慌忙拿起尼龙绳,抓紧时机把谭以琛的四肢绑到了床上。 嘿嘿,大功告成!我骑在谭以琛的腰间,十分得意的拍了拍手,心满意足道:“行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谭以琛缓缓的睁开了眼,狭长的眸子里噙满了笑:“所以……我的礼物就是你吗?” 我一怔,反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 脸不由的变红了。 “乖,把绳子解开。”谭以琛继续蛊惑我 , 岑黑的眼眸,深邃似星辰大海:“手被绑着 , 我没办法‘拆’礼物。” 窗外月光正好,屋里情意正浓,此时解开他 , 这春宵一定能过的相当美好。 我脸上显出几分动容,鬼使神差般把手伸到了绑着谭以琛右手的床沿处…… “真乖。”谭以琛抬头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他刚亲完,我就猛的把身子直了起来,大笑道:“上当了吧?哈哈哈!我才不给你解开呢!你当我傻吗?好不容易我翻身奴隶把歌唱了,怎么可能会给你解开!” 谭以琛的笑容微微一僵,不过很快 , 他就释然了。 “那就绑着吧。”他浅笑着:“反正都是一样的。” 闻言 , 我冲谭以琛抛了个媚眼儿,把玩儿着手中的披帛笑得尤为的不怀好意:“谁说一样了?” 说着 , 我俯身蛇一般的缠上了谭以琛的脖子,在他耳边哈气道:“我们来玩儿一个游戏好不好?” 谭以琛的呼吸声明显加重了:“什么游戏?” 我揪着披帛,用轻纱织成的披帛的边缘轻轻滑过谭以琛英俊的脸,吐气如兰道:“游戏的规则很简单……我来问 , 你来答 , 如果回答的满意 , 我会做一件让你觉得特别愉快的事,如果回答不满意的话……那某个不会数数的小可怜可就要吃苦头了……” “愉悦的事?”谭以琛咬重了“愉悦”二字:“比如呢?” 闻言,我解开了谭以琛衬衣的扣子,伸出舌头动作极具诱惑的舔了下他的乳jian,笑颜如花:“比如……这样……” 谭以琛从嗓子里发出一声低哼,笑着应了下来:“有意思……开玩儿吧!” 你很快就不觉得有意思了,我在心里阴森森的笑着。 亲爱的 , 我今晚可不是来取悦你的。 我其实 , 是来兴师问罪的。 只不过这兴师问罪的方式 , 比较特别罢了。 “第一个问题。”我用拇指在谭以琛胸前即若即离的画着圈圈,慵懒着调子问他:“我是你的初恋吗?” 章节目录 第361章 糖和鞭子 所谓的心理折磨,是要一点一点的去折磨 , 才过瘾的,你若是上来就丢个重型炸弹过去把对方直接炸死,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因此 , 我先抛了个无关轻重的小问题过去,给谭以琛放松警惕。 至于大招儿嘛……怎么也得等把他裤子脱了再放! “你问的这个初恋,指的是第一任女朋友 , 还是第一个爱上的人?”谭以琛虚心向我请教。 闻言,我不由的皱起了眉,满目震惊的看向谭以琛:“你什么意思啊?难道你不爱你的第一个女朋友?” “肯定不爱啊。”谭以琛毫无压力的回答道:“那时候我才多大啊?怎么可能懂得爱这么深奥的东西。” 我眨巴着大眼,呆呆的问谭以琛:“多大?” “恩……”谭以琛蹙眉深思着:“好像是……四岁?还是五岁啊?记不太清了……啊!你掐我干什么?” “下流!”我气邹邹的骂着谭以琛,骂完以后,我还觉得不解气 , 于是又掐了他一下:“这是来自仙女姐姐的惩罚!你个小流氓,四岁就学会撩妹了!太无耻了!” 谭以琛一边儿呼痛一边儿笑:“好好好 , 我无耻……但我第一个爱上的人是你 , 在你之前,我要么只是撩撩,要么只是睡睡 , 心都给你完完整整的保留着呢 , 半分半厘都没送过别人。” 说到这里 , 他颇为哀怨的瞥了我一眼,“委屈”不已道:“可你呢?到现在还在想着那个什么安什么辰的……还掐我……” “行了行了行了!”我连忙打断了他,不想让他在往安辰身上扯,免得把我扯进去了:“第一个问题就到这儿了,咱们换下一个。” 谭以琛却不放过我 , 反客为主道:“别啊 , 再接着谈谈初恋呗,仙女姐姐你初恋是谁啊?跟我讲讲嘛……” “第二个问题!”我故意抬高了音量 , 好把谭以琛的声音遮盖住 , 以此让他闭嘴:“性格变化莫测的女人和性格特立独行的女人,你更喜欢哪一个?” 这个问题是个坑。 之所以说它是个坑 , 是因为无论谭以琛怎么回答,一会儿我都能拿他的答案反过来怼他。 然而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谭以琛他根本不按剧本走! “我当然是更喜欢你了。”老狐狸成功的避开了所有的雷,回答的天衣无缝。 不带这样的!我气的牙痒痒:我没跟你玩儿文字游戏好不好?能不能好好回答! “油嘴滑舌!”我拿起捆谭以琛剩下的尼龙绳,对准谭以琛的胸口,狠狠的甩了他一下:“再给你一次机会,注意听题:性格变化莫测的女孩子和性格特立独行的女孩子,你更喜欢哪一个?” 谭以琛又闷哼了一声 , 带着些许怒意的质问我:“仙女姐姐,你是不是有暴力倾向?我的回答明明……” 他话还没说完,我扬起手里的尼龙绳又甩了他一下。 “你的回答正不正确 , 那是由我来决定的。”我伸手拍了拍谭以琛棱角分明的脸 , 凉飕飕的笑道:“所以,别给我耍那些小聪明 , 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这样 , 才有糖吃。” 谭以琛看向我的目光突然变得危险了起来:“亲爱的,你应该很清楚 , 你绑不了我一辈子。” 好嘛,这就开始威胁我了。 我勾唇一笑,放下手中的尼龙绳,伸手去解他的腰带。 “这才对嘛。”谭以琛满意的笑了:“不过现在脱裤子是不是有点儿早了?不在多玩儿会儿吗?你刚刚那个游戏挺有意思的,我不介意……欸?可可!你在干什么?!松手!你……你……你疯了吗?” 谭以琛终于慌了——他也应该慌。 因为数秒钟前,我脱下了他的裤子,然后用缠绕在我后腰和手臂间的披帛把他的命根子给绑住了。 “安静点儿。”我坏笑着弹了弹他的命根子,语气阴冷的恐吓他道:“再吵,披帛可就换成尼龙绳了!” 谭以琛的脸瞬间变白了,机械投降道:“好好好,我按你的意思回答 , 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把尼龙绳给我放下!” 我嘟起了嘴巴,扯着手里的尼龙绳委屈巴巴的表示:“可你还没回答人家刚刚提的问题呢。” “我这就回答!”谭以琛急声道:“问题是什么来着?变化莫测和特立独行更喜欢那个是吧?恩……两个都挺喜欢的 , 但要是问更喜欢的话,应该是变化莫测。” 终于往坑里跳了!我在心里兴高采烈的撒着花:不容易啊! 老狐狸可真难套路 , 非得绑了命根子才能乖乖听话……呜呜呜,一会儿给他松了绑,他一定会杀了我的!我得趁着没松绑的时候 , 尽快把我要问的“罪”引出来,好让他产生负罪感,不再计较我今晚的“恶行”。 “这才乖嘛。”我伸手点了点谭以琛的鼻尖,然后把他的衬衫完全解开 , 伸出舌头 , 沿着他的腹肌开始舔。 八块儿腹肌 , 我一个不落的舔完了,最后嘴唇停滞在他的肚脐上,暧昧的吸了一口。 “啊……”谭以琛闷哼了一声 , 那声音里满是享受。 “第三个问题。”我匍匐在谭以琛身上 , 勾着眼睛看向他:“你生命中遇到的所有女人里 , 除了郁可可以外,谁给你留下的印象最深。” 我停顿了下,用牙咬了下谭以琛的胸肌,又幽着调子补充了一句:“我指的 , 是爱恨情仇方面……别拿友谊和亲情来糊弄我。” 谭以琛先是一愣 , 然后把头别到了一边儿 , 冷声回答道:“没有。” “撒谎!”我惩罚性的扯了下系着他命根子的披帛。 “嘶……”谭以琛倒吸了一口冷气,却还是坚持回答:“真的没有!” “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我伸手把他侧过去的脸重新掰正了 , 压在他身上 , 与他鼻尖贴着鼻尖,呼吸缠着呼吸:“没有撒谎的话,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呢?”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谭以琛粗重的喘息着:“直接开始惩罚吧,这一题我跳过。” 果然……我的心没由来的疼了一下:我猜对了。 除了我以外,他最难以忘怀的那个女人是…… “为什么不想回答?”我不依不饶,软绵绵的小手四处在他身上点着火:“你不是只爱过我吗?你的心不是分毫不差的给了我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愿意提这个微不足道的‘第二名’呢?她在你心里,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谭以琛很久都没有再回我的话,寂静在空气里蔓延 , 毒药一般的折磨着我和他的心。 冗长的沉默后,谭以琛抬眸凝向我 , 说话的声音里不含任何的温度:“你真的要跟我讨论这个吗?在你还没有彻底放下安辰的时候,你确定你想跟我讨论这个?” 安辰安辰安辰又是安辰 , 真是无论我做了什么让他令他不满的事儿,他都能往安辰身上扯! 以前他一往这件事儿上扯,我只能偃旗息鼓 , 可今天不行。 今天我要尝试着迎难而上。 “别拿安辰说事儿。”我以同样不含温度的声音回答他:“我在遇到你之前虽然爱过别人,可我没睡过别人 , 我的身体是完整的,这完整的身体配得上你完整的心……” “停。”谭以琛打断了我:“你要是跟我扯身体的事儿,那我可就要跟你扯邹北城了!你可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勾引的他……” “停!”我也打断了谭以琛:“你别混淆视听,我没跟邹北城睡过 , 所以我的身体还是完整的!你要说勾引的事儿,那我可就要跟你念叨念叨你那堆情妇了!你当年可是当着我的面儿跟宝宝她们……” “是南宫薰!”谭以琛终于扛不住了,举手投了降:“别再往下扯了,我坦白还不行吗?七年前我在南宫薰手里面栽过一次,虽然栽的不狠,但唯实窝囊,所以我不太想提。” “栽?”我神色复杂的瞥了谭以琛一眼。 见状,谭以琛冲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没好气的解释道:“我说的栽是被算计的意思,不是喜欢上她的意思,别乱想好不好?” 悬在我心里的那块儿大石头 , 终于落了下来。 太好了,原来谭以琛耿耿于怀的是他曾被南宫薰算计过……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当年南宫薰勾引他勾引成功了呢! 还好没成功 , 不然我得纠结死。 卸下心里的大石头后,我突然来了兴趣 , 十分好奇的问谭以琛:“你怎么被南宫薰算计了?给我讲讲嘛,我最喜欢听你被人算计的故事了。” (今天这两章都很粗长,加起来是三章的量 , 相当于三更了,字数几乎是一样的,所以今晚是两更,看完就睡吧 , 追更辛苦了,大家晚安~) 章节目录 第362章 极端病态的爱 面对我的打趣,谭以琛凉飕飕的瞥了我一眼 , 然后摇头叹气道:“这个媳妇儿,不能要了。” “能!”我搂住了他的脖子 , 把头埋在他赤裸的胸口,软糯着调子跟他撒娇:“这个媳妇儿可好了,再多要一会儿嘛。” 谭以琛被我逗笑了 , 不着痕迹的蛊惑我道:“那你给我松绑,松了我就多‘要’你一会儿。” 我当然听得出他这话在暗示什么了,现在给他松绑,无异于自杀 , 我才不会那么傻呢。 “不行哦。”我用食指戳了戳谭以琛结实的胸肌 , 慵懒着调子跟他说:“说好了今天晚上我主导的 , 你不能总引诱我给你松绑……你若是再这样,那下回你主导,我也不配和你了 , 专门给你捣乱 , 气死你。” “你若好好主导 , 我会不配合你?”谭以琛说话的语气里微微透出几分不悦来,他一阵见血的指出:“你根本就没想好好做,光想着怎么整我,我能配合你吗?” 我下意识的便想反驳,可张了张嘴 , 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吧 , 我承认他说的没错 , 我今天的目的根本不是上他。 “夜色这么美 , 月亮这么圆 , 咱们再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你看这样好不好,你给我讲讲南宫薰是怎么算计你的,我给你松绑,别误了这大好的春宵。”我冲谭以琛抛了个媚眼儿,笑意盈盈的提议道。 谭以琛压低了眼眉 , 沉思数秒后,他讨价还价道:“一直我主导也没意思 , 说实话,其实我挺怀念以前那个挖空心思讨好我的郁可可的……” 他顿了一顿 , 话锋一转,重新提议道:“我可以给你讲南宫薰是怎么算计我的 , 但我讲完后,你得收起你那些小坏心眼儿 , 好好把游戏玩儿完。” “可以。”我答应了。 谭以琛垂下眼帘,岑黑的眼眸里显出气氛愧疚来。 “可能你也早就察觉到了吧 , 我在我哥和南宫薰的事儿上反应挺激烈的。”他叹了口气,棱角分明的脸上显出几分落寞来:“之所以没办法在这件事上放平心态,除了南宫薰委实可恶意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我很愧疚。” “愧疚?”我不由的蹙起了眉,满目不解的看向谭以琛:“你为什么要愧疚?” 谭以琛咬了咬牙,脸上的表情甚至可以用痛苦来形容了。 “因为……”他闭上了眼睛,英气的眉紧紧的锁着,额角青筋暴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他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它说出来:“因为当初是我建议他把那份资料交给南宫薰的……” 我周身一僵:什……什么?! 迎着我不可置信的目光,谭以琛苦笑了一声 , 说话的声音,是说不出的哀伤:“事发的前一天 , 我哥过来问我,责任重要 , 还是爱情重要。” 他把头别到了一边儿,不愿再看向我。 “我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是浪漫主义者 , 年少时期尤甚。”他继续往下讲着:“而且那时候我觉得我哥和南宫薰挺般配的,一个可劲儿造作,一个巍然不动……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那个时候我真的挺羡慕我哥的 , 世界这么大 , 他却有一个女孩儿完全属于他。” 谭以琛重新把头扭了回来 , 直视着我的眼睛,一句一顿的跟我说:“你懂那种感觉吗……南宫薰给我哥营造的那种感觉,她让我哥 , 以及我哥周边的人都觉得 , 她在这个世界上只需要我哥 , 只想要我哥,她不在乎任何东西,甚至不在乎她自己的生命,她在乎的 , 只有这场孤注一掷的爱情。” 我并不知道南宫薰和谭慕龙的过往 , 所以我只能理解 , 而不能感同身受。 不过 , 既然谭以琛都被骗到了 , 那想必南宫薰演得,肯定很逼真。 “我说不出那种感觉。”谭以琛摇了摇头,剑眉锁的更紧了:“那是一种很极端的感觉,我不觉得这极端到病态的爱是装的,所以当我哥过来询问我的意见的时候,我跟他说……” 他的语气变得哽咽了,鼻音尤其的重:“我说……‘丢一份资料而已 , 有什么大不了的?顶多挨个罚,受个处分 , 有老爷子顶着 , 他们难道还能开你军籍不成?建功立业的机会多的是,可能够让你心动的女孩儿 , 你这辈子,可能只能遇到一个’……”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安慰谭以琛。 这不是他的错 , 但这他改变不了他的自责。 这时,躺在床上的谭以琛突然笑了 , 他一边笑一边说:“傻……真傻,又年轻又傻,我讨厌南宫薰,因为每次一看到她,我就想起这件事,想起我的愚蠢……她耍了我哥,从某种程度上其实也算是耍了我,我本该看穿她的诡计的,我本该阻止我哥的,可我没有……” “别说了。”我于心不忍 , 伸出食指挡在了谭以琛的唇边,颦眉道:“别说了,这不是你的错……” “可我输了。”谭以琛笑容苦涩:“可可 , 七年前那件事我是参与者你懂吗?南宫薰在我面前露出的马脚,我……我……我如果能理智一点 , 把这件事告诉我爸而不是告诉我哥,或许……或许一切都变的不一样。” “可我被骗了!”他咬紧了牙,黑曜石一般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怒意:“我被她演出来的那种极端病态的爱情所蛊惑 , 在明知她是黑手党的时候还是支持我哥和她在一起,还给了我哥错误的诱导,说什么小嫂子可能是情不得已……” 谭以琛重重的叹了口气,敛上眸子万般自我厌恶的骂着自己:“……我居然能蠢到这种地步……我讨厌这种愚蠢的感觉,所以这一次我绝不会再犯错了 , 任她南宫薰演得再逼真 , 也休想再蛊惑我。” 听到这里 , 我不由的皱起了眉,带着几分迟疑的问谭以琛:“亲爱的……你这么讨厌南宫薰,到底是因为你觉得自己愧对你哥哥,还是因为她让你尝到了挫败感?” 章节目录 第363章 他要的爱情 谭以琛是个自负的人,尽管他表面上看着挺谦卑有礼 , 不骄不躁的,但他骨子里其实很自负 , 这一点,从他冒险跟邹北城进格斗室展开殊死搏斗就能看出来。 他对自己的每一步计划和每一个安排都相当的自信,神智自信到他愿意用生命去亲自验证自己计划的正确性。 这是非常危险的。 我不喜欢他这样。 我早就想跟他谈这件事了 , 只是苦于没有契机,所以一直没能开口,今天既然说到他被南宫薰阴的这段往事,那我就顺道给他提个醒吧。 “其实你也知道 , 你哥那种性格 , 他所作出的选择绝不是你一两句话能更改的了的 , 他在问你之前心里肯定已经有了答案,所以无论你怎么回答,他都会把那份资料交给南宫薰。” 见谭以琛没有回答 , 我沉眸凝向他 , 微笑着公布了答案。 “所以你耿耿于怀的其实是南宫薰带给你的挫败感……你是天之骄子 , 你从没输过,可七年前你输了,作为一个旁观者,你本该比身为当局者的谭慕龙头脑清醒很多 , 可你还是被骗了 , 所以你不能释怀。” 谭以琛安静的听着 , 待我把话讲完之后 , 他长叹了一口气,闷声道:“或许吧……但我更恼怒的是——为什么这种感情不存在?” 我身体不由的一僵 , 抬眸神色复杂的看向谭以琛。 谭以琛刚好也在看我,四目相对之际,我们彼此的眼睛里都有对方看不懂的情愫在氤氲。 谭以琛笑了,他用一种又温暖又忧伤的语气跟我说:“七年前我还年少,正是对爱情充满期许的年龄,可我没我哥那么幸运 , 我没那么早遇到你。” “我看这南宫薰和我哥,真的很羡慕 , 我甚至想 , 有朝一日,我也要找这么一个女孩儿 , 我会给她最隆重最盛大的爱情,她会把我当成全世界 , 而这个世界,因为我们走到了一起 , 而变得流光溢彩。” 听到这里,我的心突然软了一下,像被海风吹过的沙滩,又湿又咸,隐约中,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想问谭以琛:那你找到了吗。 可我不敢问,因为待他把最后一句话的最后一个字说完的那一刹那,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愤怒了起来。 “可这一切都是假的!”他攥紧了拳头,因为用力 , 骨关节突兀出来,泛着阵阵的清白:“南宫薰给我哥的爱情是骗人的,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我心里一阵绞痛,忍不住去想:什么叫不存在? 南宫薰给谭慕龙的爱情是骗人的,那我给你的呢? 我们的爱情就不能坐到让世界流光溢彩了吗? 我们的爱情,难道不是你年少时期望的那样吗? 我有满心的问题要问 , 满腹的牢骚要发,可我又不敢问 , 不敢发。 因为我若是这样去逼问了,谭以琛很有可能会为了安抚我而敷衍我说他不是这个意思,这样一来 , 我会觉得他真的是这个意思。 所以我强忍着心中的哀怨,话中有话的安慰他道:“别这样想……南宫薰给你哥的爱情是骗人的,不代表你所期待的爱情就不存在,他们爱情的失败,跟你的爱情其实没有多大关系……” 我话还没说完 , 谭以琛突然抬起眼帘目光清冷的瞥了我一眼,凉声问我:“那你把我当成全世界了吗?” 我瞬间语塞 , 说不出话来了。 谭以琛盯着我看了一会儿 , 随后敛下眸子,十分疲惫的叹了口气。 “给我松绑吧。”他说:“我没心情做了。” 他失落的模样令我心口一阵绞痛,我脱口而出:“你是我的全世界……你会是我的全世界的 , 我只是……我只是现在有一些事情必须要去做,做完这些……” “你只是太晚遇到我了。”谭以琛再一次打断了我 , 他抬起眼帘 , 对上我的眼睛,用一种不容他人质疑的语气跟我说:“你只是先遇到了安辰,你只是先被别人偷了心,你只是遇到我的时候已经破碎了 , 而我好不容易把你拼凑完整后 , 你已经变得不像你了。” 胸口像是被人压了一块儿千斤重的巨石 , 我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眼泪不知不觉间从眼眶中溢了出来 , 顺着我真的用刀削过的尖细的侧脸流了下来 , 滴落到谭以琛解释的胸口上。 “可……”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哽咽道:“可这不能代表我不爱你……” 谭以琛不知何时自己挣脱开了绑着他双手的尼龙绳,他抬起手来,替我抹去了脸上的泪痕,语气忧伤道:“可这不是我要的爱情。” 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我……我……我也很想给你你要的爱情啊…… 可……可我要怎么给呢?否认我所有的过去吗? 把我以前的所有记忆全都摸清,把我以前所有爱过的人全都忘怀,然后再来爱你吗? 过分了,谭以琛。 这要求 , 太过分了。 “别哭。”谭以琛直起身来,伸手把我拥进了怀里:“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再说了 , 这种爱情只是……只是一种向往罢了,我早就过了做梦的年龄了 , 所以得到得不到早就不重要了。” 我还是哭个不停,我晓得他只是在安慰我 , 内心深处,他其实还是期许有朝一日能遇到一个把他当全世界的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不是我。 我控制不住的去想:如果……如果有一天 , 谭以琛真的遇到了这么一个孤注一掷,爱他如飞蛾扑火的女孩子,他会不会……抛弃我? 我深爱的安辰,现在成了埋在我和谭以琛爱情里的定时炸弹,我时刻能听到那炸弹“滴滴答答”的响声,却不知它离爆炸还有多久。 我想有一天,我能彻底忘记安辰,忘记过往,给过去画个句号,脱胎换骨 , 重新生活。 可问题是,谭以琛会等我等到那一天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 , 我流了很多眼泪,谭以琛的怀抱很是温暖 , 而窗外,月亮圆的不像话。 章节目录 第364章 乔妹妹,合作愉快 中秋节的那天晚上,我躺在谭以琛怀里哭了很久很久 , 黎明之际,谭以琛开车把我送回了家。 “别想太多。”我进屋的时候 , 他叫住了我,再一次沉声开导我道:“你应该知道,我有多爱你。” 我先是一愣 , 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声音细弱蚊蝇的回答他说:“我知道。” 后半句话我没有说出口:我也很清楚,你有多介意安辰的事。 谭以琛上前一步,俯身在我额前落下一吻 , 揉着我的头哄我道:“乖 , 回去好好睡一觉 , 不许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过分,你把这些想法灌进了我的脑子里,却又不准我想,哪有这样的事? 心中虽颇有微词 , 可我还是点了点头。 我一向很乖 , 这可能是我唯一的优点了。 和谭以琛告别后 , 我躺倒床上睡了很久很久。 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我在桥上,安辰站在桥的左边,谭以琛站在桥的右边 , 他们都在叫我 , 我不知道该往那边儿走。 桥的周围弥漫着漫天的雾 , 我看不清谭以琛和安辰的影子 , 也听不清他们在喊什么 ,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很清楚,桥右边的岸上站的那个黑影是谭以琛,而右边则是安辰。 他们都在喊我,我必须得尽快回到他们的身边。 可回到谁的身边呢?我犹豫了。 不知所措的在桥上徘徊了很久后,我终于拿定了注意。 于是我扯着嗓子 , 用我所能喊出的最大的音量对站在桥右边的谭以琛喊道:“你等我一下,我有话想对安辰说 , 等我把话说完了,我立刻过去找你……你一定要等着我!” 喊完以后 , 我转过身,向桥的左边走去。 随着我的靠近 , 安辰的身影越来越清楚了,而在他的身影彻底显现的那一刹那 , 我终于听清楚他在喊什么了。 ——他声嘶力竭的冲我喊道:“可可!快回去,我已经死了 , 你不能再往前走了,阳间的路,在另一边!” “可……可我有话想对你说。”我焦灼道:“安辰,我想说……” 我话刚起了个头,安辰就打断了我:“他走了……” “谁?”我没听明白:“谁走了?” “站在我对面的那个人。”安辰回答我说:“他走了。” 我一听,彻底慌了,慌忙回头向桥的另一端看去。 不知道是雾太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桥的另一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我绝望极了:“我说了让他等我的啊!他怎么能不等我呢?他……他为什么不等……” 说话间,我把头扭了过去 , 想看看安辰,可把头扭回去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发现:安辰也消失了! 最后一个“我”字没能从我嘴里说出来 , 我站在空荡荡的独木桥上,我站在白皑皑的大雾里 , 孤身一人,举目无亲。 然后……然后我就惊醒了,抓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 我伸手擦了擦额头上被吓出的冷汗 , 翻身晕晕乎乎的从床上下来了。 我觉得口很渴,于是拿起杯子去倒水。 可糟糕的是,我房间里的饮水机没水了。 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后,我端着杯子 , 头重脚轻的向客厅走去。 在客厅接水的时候 , 我突然有种古怪的感觉:家里 , 似乎过分安静了。 乔老先生呢?没在家吗? ……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呢? “爸爸?”心底满是担忧,我忍不住喊了乔老先生两声:“你在吗爸爸?”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人回答我。 不对呀,我突然清醒了:三点到五点是乔老先生工作的时间,这段时间他一般不会出去的! 是他沉于工作没听到我喊他,还是…… 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 慌忙放下水杯 , 急匆匆的向乔老先生的书房走去。 乔老先生的书房在二楼 , 我一路小跑过去,然后“啪”的一声推开了乔老先生书房的门。 门开的那一刹那,我彻底僵住了。 书房里一片狼藉,书架倒了一排 , 乔老先生工作的书桌也翻了 , 桌上放着的宣纸和大小各异的毛笔、钢笔以及羽毛笔全都摔倒了地上 , 彰显着不久前这房间里发生过的挣扎与暴力。 乔老先生应该是被人掳走了 , 因为我看到窗户碎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 对方应该是直接破窗而入的,乔老先生看到有人闯了进来,想要逃跑,结果逃到书架那儿的时候被人拦住,强行拖了出去。 天呐!我脑袋一阵发晕,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 , 若不是及时扶住了身后的墙,说不定我就跌倒了。 是谁绑架的乔老先生?谭以琛和谭慕龙他们?还是……南宫薰?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 , 慌忙翻出手机给谭慕龙打了个电话。 上天保佑,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着:绑架乔老先生的一定要是谭以琛他们派的人啊!千万不要是南宫薰……千万不要是南宫薰! 谭慕龙很快就接了电话 , 电话接通的那一刹那,我不待谭慕龙开口发问 , 就迫不及待的冲他吼道:“谭慕龙,我爸爸……不 , 我是说,乔老先生不见了!是你和谭以琛把他绑走了吗?” “什么?”谭慕龙被我问懵了:“你胡说什么呢?阿琛他闲着没事儿绑乔老先生做什么?” 我周身一僵,心底猛然升起一阵冷意。 ——难道 , 绑乔老先生的人,是南宫薰派来的? 不不不,也有可能是谭以琛派来的,但他还没来得及跟谭慕龙解释这件事,所以谭慕龙还不知道,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我本想再给谭以琛打个电话,好确认一下乔老先生到底是被谁给绑架了,结果刚要挂断和谭慕龙的通过话,这时,我眼角的余光隐约瞥到我右边的墙上插什么东西…… 下意识的扭头向右边看去,我惊讶的发现 , 墙上插着的东西,不是别的 , 而是一把精致的匕首。 匕首和墙之间,还固定着一张合着的纸条。 很显然 , 这是绑匪留下的。 这是绑匪,留给我的。 我屏住了呼吸,缓步走到那把匕首附近 , 伸手将匕首固定着的那张字条扯了下来。 将那张字条拆开一看,我又是一僵。 字条只有短短七个字:乔妹妹,合作愉快。 章节目录 紧急通知 紧急通知,今天团子去医院看眼睛 , 现在才回来,可能更不了三章了 , 今天一更或两更,作为补偿,周六日三更 , 不再两更,望理解,今天大家先睡吧,指不定写到什么时候呢 , 如果今晚写的多 , 明天可能四更 , 明早10点如果有一更,那就说明明天是四更,如果没有 , 就是三更。 线面内容是为了凑够1500 , 重复的,不用看 紧急通知 , 今天团子去医院看眼睛,现在才回来,可能更不了三章了,今天一更或两更 , 作为补偿 , 周六日三更 , 不再两更 , 望理解 , 今天大家先睡吧,指不定写到什么时候呢,如果今晚写的多,明天可能四更,明早10点如果有一更,那就说明明天是四更 , 如果没有,就是三更。紧急通知 , 今天团子去医院看眼睛 , 现在才回来,可能更不了三章了 , 今天一更或两更,作为补偿 , 周六日三更,不再两更 , 望理解,今天大家先睡吧,指不定写到什么时候呢,如果今晚写的多,明天可能四更,明早10点如果有一更,那就说明明天是四更,如果没有,就是三更。紧急通知 , 今天团子去医院看眼睛,现在才回来 , 可能更不了三章了,今天一更或两更 , 作为补偿,周六日三更,不再两更 , 望理解,今天大家先睡吧,指不定写到什么时候呢,如果今晚写的多 , 明天可能四更 , 明早10点如果有一更 , 那就说明明天是四更,如果没有,就是三更。紧急通知 , 今天团子去医院看眼睛 , 现在才回来 , 可能更不了三章了,今天一更或两更,作为补偿,周六日三更 , 不再两更 , 望理解 , 今天大家先睡吧 , 指不定写到什么时候呢 , 如果今晚写的多,明天可能四更,明早10点如果有一更,那就说明明天是四更,如果没有,就是三更。紧急通知 , 今天团子去医院看眼睛,现在才回来 , 可能更不了三章了 , 今天一更或两更,作为补偿 , 周六日三更,不再两更 , 望理解,今天大家先睡吧 , 指不定写到什么时候呢,如果今晚写的多,明天可能四更,明早10点如果有一更,那就说明明天是四更,如果没有,就是三更。紧急通知,今天团子去医院看眼睛,现在才回来 , 可能更不了三章了,今天一更或两更 , 作为补偿,周六日三更 , 不再两更,望理解,今天大家先睡吧 , 指不定写到什么时候呢,如果今晚写的多,明天可能四更,明早10点如果有一更 , 那就说明明天是四更 , 如果没有 , 就是三更。紧急通知,今天团子去医院看眼睛,现在才回来 , 可能更不了三章了 , 今天一更或两更 , 作为补偿,周六日三更,不再两更,望理解 , 今天大家先睡吧 , 指不定写到什么时候呢 , 如果今晚写的多 , 明天可能四更 , 明早10点如果有一更,那就说明明天是四更,如果没有,就是三更。紧急通知,今天团子去医院看眼睛,现在才回来 , 可能更不了三章了,今天一更或两更 , 作为补偿 , 周六日三更,不再两更 , 望理解,今天大家先睡吧 , 指不定写到什么时候呢,如果今晚写的多 , 明天可能四更,明早10点如果有一更,那就说明明天是四更,如果没有,就是三更。紧急通知,今天团子去医院看眼睛,现在才回来,可能更不了三章了,今天一更或两更 , 作为补偿,周六日三更 , 不再两更,望理解 , 今天大家先睡吧,指不定写到什么时候呢,如果今晚写的多 , 明天可能四更,明早10点如果有一更,那就说明明天是四更,如果没有 , 就是三更。紧急通知 , 今天团子去医院看眼睛 , 现在才回来,可能更不了三章了,今天一更或两更 , 作为补偿 , 周六日三更 , 不再两更,望理解,今天大家先睡吧,指不定写到什么时候呢 , 如果今晚写的多 , 明天可能四更 , 明早10点如果有一更 , 那就说明明天是四更 , 如果没有,就是三更。紧急通知,今天团子去医院看眼睛,现在才回来,可能更不了三章了,今天一更或两更 , 作为补偿,周六日三更 , 不再两更 , 望理解,今天大家先睡吧 , 指不定写到什么时候呢,如果今晚写的多 , 明天可能四更,明早10点如果有一更 , 那就说明明天是四更,如果没有,就是三更。紧急通知,今天团子去医院看眼睛,现在才回来,可能更不了三章了,今天一更或两更,作为补偿,周六日三更 , 不再两更,望理解 , 今天大家先睡吧,指不定写到什么时候呢 , 如果今晚写的多,明天可能四更,明早10点如果有一更 , 那就说明明天是四更,如果没有,就是三更。 章节目录 第365章 争执 乔妹妹……我死死的盯着字条上那七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骤然咬紧了牙:南宫薰! 该死的,谭以琛他在搞什么啊?为什么要让南宫薰绑架乔老先生? 他就不能提前把乔老先生给绑架了吗?下手这么慢!搞得我们又陷入了被动! 我在心里愤恨不已的责备着谭以琛,然后不理会谭慕龙的询问 , 直接挂断了电话,又重新拨打了谭以琛的号码 , 准备找谭以琛兴师问罪。 一阵恼人的“嘟——嘟——”声以后,谭以琛终于接通了电话。 “这么快就想我了?”他声音里满是笑意:“最近变得很粘人嘛。” 我懒得理会他的打趣,开门见山道:“乔老先生被南宫薰绑架了。” 本以为谭以琛接到这个消息会大吃一惊 , 谁料,他竟语气平缓的回了我一句:“我知道。” “什么?”我骤然抬高了音量,震惊无比的问道:“你知道?!” “冷静点儿可可。”谭以琛说话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好像所有的一切仍在他掌控之中一般:“南宫薰绑架乔伯伯主要是为了控制你,你只要暂时假意配合她 , 乔伯伯就不会有危险。” 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 不由的放冷了调子,一字一句的质问谭以琛:“这也是你的安排?” 电话那端许久都没有声音传来 , 于是我知道,我猜对了。 “你怎么能这样!”我瞬间火了,怒不可遏的训斥谭以琛:“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拿乔老先生的命开玩笑!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谭以琛冷声打断了我。 我愣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 只觉得周身很冷 , 明明是八月的天 , 我却冷得发颤。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谭以琛长叹了口气,试探性的开导我道:“想要成功的骗过南宫薰,乔伯伯就不能在我手上 , 我唯一能做的 , 就是和南宫薰交涉 , 派一些我的人过去 , 暗中保护乔伯伯的安全,你懂吗?” 我不懂 , 乔老先生年纪那么大了,哪里受得了这般折腾?南宫薰又心狠手辣的,绝不会因为乔老先生年纪大而对他手下留情,这里面变数实在太多,我想不明白,谭以琛怎么能如此坦然的把乔老先生丢入虎口。 “谭以琛 , 为了赢,我们真的可以不择手段吗?”我问谭以琛 , 语气冰冷 , 不含任何的温度:“你有没有想过,乔老先生很有可能会死在南宫薰手上!” 闻言,谭以琛突然笑了 , 那笑声里,染着明显的嘲讽。 大笑过后 , 他以同样冰冷不含温度的语气问我:“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也有很大的可能,会死在邹北城、南宫薰甚至是顾凕的手里?” 我瞬间语塞 , 不知该回什么好。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冷笑,谭以琛的声音说不出是什么味道:“你以为失去亲人的只有你一个吗?乔伯伯的女儿在南宫世家组织的一次恐怖行动中被炸死了,尸体烧的面目全非,他就不恨了吗?他就不想亲自为他女儿报仇了吗?” “为什么你能把生命置之度外,给你的前男友和前男友的家属报仇,乔伯伯就不能赌上生命给他女儿报仇了呢?”谭以琛阴冷着调子质问我,说话的声音里染着明显的怒意:“你现在倒是知道着急了……你有什么好着急的?明明你也在做着同样的事……” 我气不打一处来,厉声打断了他:“谭以琛,你别给我扯这个!我跟乔老先生的情况不一样,我的牺牲是必要的,他的牺牲是不必要的……你明明可以在南宫薰之前把乔老先生绑架了 , 然后让南宫薰派人过来监督!这样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上,可你却没这么做!” “你觉得你的牺牲是必要的?”谭以琛完全抓错了重点:“你以为乔远黛只有你演得了是吗?” 我尝试着跟谭以琛讲道理,谭以琛却一直把私人感情往里面带 , 我彻底火了,也不再跟谭以琛客气了 , 直言不讳道:“谭以琛,我们就事儿论事儿,现在说的是乔老先生 , 你别总往我身上扯,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在南宫薰之前把乔老先生绑架了?” 谭以琛沉默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于是,我替他回答了:“你是不是觉得 , 南宫薰只有在有人质在手的时候 , 才能放下心来 , 上你的套,按你的计划往下走?” 谭以琛还是没说话,我想我应该是猜对了。 所以我接着往下猜:“你刚刚说,你会安排人到南宫薰那里去 , 以监视为由暗中保护乔老先生……你是不是还觉得 , 只要你把防范措施做足了,乔老先生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可……”谭以琛似乎想解释些什么。 我没给他这个机会,再一次厉声打断了他:“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是!”谭以琛也火了 , 说话的声音像在发狠:“没错,我是故意让南宫薰把乔伯伯绑走的,我早就猜到昨晚南宫薰一出谭家,立刻就会命令她的手下去绑架乔伯伯 , 可我没阻止她 , 因为这也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 “她有人质在手,才能有恃无恐……而我需要她有恃无恐!” “南宫薰的疑心有多重你又不是不知道 , 她手里筹码若是捏的不够,你觉得她会冒险跟我赌吗?” 谭以琛说的很对 , 以南宫薰多疑的性格 , 若不让她多抓些筹码在手里,她确实不会拿他们南宫世家一家子的命来跟谭以琛赌。 可现在的问题是—— “那就别跟她赌啊!”我大声冲谭以琛喊道:“我们手里有录音,就算后面南宫薰反悔了,录音在手邹北城肯定是信我不信她的!” 谭以琛的声音突然压低了,他凉声问我:“那南宫薰跑了怎么办?” 我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谭以琛这话是什么意思。 谭以琛大概也察觉到我没听懂了,于是他补充道:“亲爱的,上面儿命我哥去收拾的 , 可不止邹北城,南宫世家的人 , 同样一个不能跑,抓个贪官算什么啊?重要的是剿匪你懂吗?” 章节目录 第366章 求婚(上) 道理是很明显的,处理贪官是分内的事儿 , 不收拾是失职,收拾了也没什么好炫耀的 , 可剿除国际恐怖分子就不一样了,这可是振国威,扬名气的大好机会 , 剿匪若是成功,全世界的媒体都会大肆播报,孰轻孰重,谭慕龙的上级会分不清? 我这才恍然:原来暗刃计划的主要目标从来都不是邹北城,而是以邹北城为突破口 , 剿除南宫世家的人。 “可可 , 我给你的那份录音不是用来逼退南宫薰的。”冗长的沉默后 , 谭以琛沉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将我的思绪重新拉回了现实:“那是给邹北城下套儿用的,邹北城和南宫薰都是极其谨慎的人 , 如果他们因为那份儿录音明着闹僵了 , 那很有可能会导致双方都暂时归隐,不再在亚洲及亚洲周边走货!” “若真闹到那一步,那我们这一年多相当于白忙活了……你想要这样的结果吗?” 谭以琛凉声问我 , 语气严肃,半分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我无话可说,我从小不是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中长大的,布局设阵我不擅长 , 我唯一擅长也唯一能做的 , 就是服从命令。 “我知道了。”我闷声回答谭以琛:“我累了,先挂了……” 谭以琛似乎想说些什么,他喊了我一声:“可可……” “恩?”我尾音上扬 , 语气疑惑。 电话那端却没了声音 , 片刻后 , 谭以琛轻叹了一声,语气不明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该给你讲讲后面的计划……你先休息吧,等休息好了,咱们再说。” 我轻“恩”了一声,算作回答 , 然后便把电话挂断了。 四周静悄悄的,除了我几乎微不可闻的呼吸声以外 , 再也没有别的声响了 , 满身狼狈的我,站在一片狼藉的书房里 , 隐约中,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我吸了吸鼻子 , 动作僵硬犹如生了锈的机器人一般,迟钝而又缓慢的转过身去 , 默默的离开了乔老先生的书房。 然后……然后我就回房间睡觉去了,我睡了很久很久,昏天黑地没日没夜的睡,直到邹北城再一次到我家里来找我。 给邹北城开门的时候我刚睡醒,身上还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既没梳也没洗,整个人邋遢到了极点。 我的模样把邹北城吓了一大跳,他险些都不敢认我了 , 杵在门口目瞪口呆的愣了好久才终于回神。 “远……远黛,你这是……生病了吗?”他犹豫着开口道:“你的脸色看上去好憔悴啊,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心情极差 , 懒得跟邹北城周旋,直接阴着脸丢下一句“不管你的事”便欲关门。 门却在关到一半的时候关不动了——邹北城用手挡住了大门 , 阻止了我关门的动作。 “远黛你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讲。”他语气焦灼:“你就给我十分钟……不,五分钟!五分钟就够了!你让我把话说完 , 说完我就走。” 他目光诚恳,就像电影里演的那些原本渣到极致,但是在电影快结束的时候突然就因为某些事痛改前非,找女主角复合的男主角一样。 我隐约感觉这可能是“乔远黛”和邹北城打破僵局的一个突破点 , 于是我便重新把大门打开了 , 站在屋里抬头凝向屋子外面的邹北城 , 冷声命令道:“说吧,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闻言,邹北城深吸了一口气 , 他垂下眼帘 , 与我对视 , 岑黑如墨的眼眸里,有莫名的情愫在涌动。 “我是个混蛋。”他一上来就开始骂自己:“我是个不知不扣的大混蛋……天下间,再也没有我这么混的混蛋了。” 这点我很认同,所以我什么也没说 , 等着他继续往下骂自己。 “我辜负了你 , 也辜负了婉月……你们都是好姑娘 , 是我太贪心了。”他继续往下讲着 , 语气还算平缓 , 脸上的表情却痛苦至极:“我不该在自己都没有做到忠诚的情况下要求你对我绝对忠诚……这对你不公平,是我太自私,也太狂妄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然后后退一步,站直了身体 , 骤然弯腰,深深的给我鞠了一躬:“乔小姐 , 对不起 , 冒犯了你,请见谅。” 这突如其来的鞠躬把我吓了一大跳 , 我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 满目震惊的看向邹北城。 邹北城居然跟我鞠躬道歉了?那个阶级观念极强,并在潜意识里觉得男尊女卑的邹北城居然弯下了自己高贵的腰,跟我道歉了? 我睁大了眼睛 , 一时间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但是我很快就回过神来了,因为我注意到,邹北城刚刚道歉时是用“乔小姐”这三个字来称呼我的。 这令我不由的一僵:乔小姐?为什么他要用这么生疏的字眼儿来称呼我呢? 难道……难道他不是来跟我道歉,而是来跟我告别的吗? 想到这里,我的心瞬间揪紧了,下意识的想说些什么来挽留邹北城,然而就在挽留的话脱口而出的那一刹那,邹北城直起了身子。 “请问我还有多长时间?”他沉声问我。 我没有低头去看表,而是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回答他:“没多久了。” 闻言他笑了 , 像是在跟我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的来了一句:“那看来我得抓紧时间了……” 说着,他抬起眼帘 , 重新对上我的眼睛,微笑着跟我说:“如果一会儿时间不够了 , 我希望你不要打断我。” 恩?我没听明白,困惑的皱起了眉: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要做什么? 迟疑中,更加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站在我对面的邹北城突然单膝跪了下来! 他变戏法儿一般的变出一个红色绒质的心形礼盒,伸手把那礼盒打开了。 礼盒被打开的那一刹那 , 阳光涌了进去,又被盒子里某个价格不菲的宝石折射了出来,使得那宝石看上去更夺目了。 “远黛,我不是一个好男人 , 我无数次伤了你的心 , 也没能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陪在你身边……我自负 , 自私,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但是你要相信,我是真的爱你的 , 我也愿意为了你去改变 , 摒弃以前那个自私自利又自负的自己 , 蜕变成一个新的,能给你幸福的男人。” “所以,给我个机会让我弥补。” 单膝跪在地上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般 , 一字一顿 , 语气坚定的开口道:“远黛,你愿意嫁给我吗?” 章节目录 第367章 求婚(下) 心形的红色绒质礼盒里,做工精巧的钻戒闪着夺目的光 , 而举着礼盒,单膝跪在地上的邹北城 , 身穿黑色西装,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帅的一塌糊涂。 反观我……嗯……面对我这张没化妆也没洗 , 眼屎都没来得及擦干净的脸,邹北城都能跪下来表白求婚…… ——他对乔远黛,绝对是真爱! “宝贝儿,我伤刚好,医生说了我不能跪太长时间。”可能是因为我太长时间没有给他回复吧,邹北城忍不住催促我道:“快点儿答应好不好?我感觉自己的肋骨好像又开始疼了……” “骗人!”我喜极而泣,抹着眼泪语气娇蛮的拆穿邹北城道:“你是用腿跪的 , 又不是又肋骨跪的,肋骨怎么可能会疼?” “腿跪着 , 身子不就得让肋骨来支撑了吗?”邹北城煞有其事的讲着歪理 , 继续忽悠我道:“真的,我都跪了这么久了,别说肋骨了 , 全身的骨头都在疼 , 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儿上 , 快答应我吧。” “少来!”我不信他,把头扬到一边儿,就是不肯把那句“我愿意”说出口:“你的身体素质怎么样,别人不清楚我还能不清楚吗?继续跪着吧 , 我一会儿再告诉你我的答复。” 言罢 , 我又要关门。 “欸!欸!”邹北城喊住了我:“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关门?关门到底是答应的意思,还是不答应的意思?” 他明显想起身追到屋子里来 , 可碍于我还没给他答案 , 他又不能从地上起来 , 只能继续焦灼不已的在地上跪着,表情别提有多纠结了。 这表情取悦了我,我在关门前对他嫣然一笑,语气狡黠道:“什么意思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话音落地之际,我“啪”的一声关好了门,并狠心的给门上了锁,以免跪在门外的邹北城失去耐心 , 趁我不在推门进来了。 锁好门后,我来到浴室 , 洗了我这么多天以来的 , 第一个澡。 不洗澡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这一洗 , 才顿觉出我的脏,我感觉今天邹北城若是没来找我 , 再过两天我估计就要成小泥人儿了。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我感觉周身轻松了不少 , 头也不晕了,人也不乏了,跟濒死的病人吃了什么神丹妙药一样,精气神儿全回来了。 这个澡洗了半个多小时,我一时有些拿不准邹北城还在门外跪着没有,于是便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伸手将门打开了一个小缝儿,然后把脑袋露了出去。 邹北城仍跪在原地,不过背没刚刚挺的那么直了。 “你还跪着呢呀。”我眨巴着大眼看向邹北城 , 一脸的无辜。 邹北城抬头盯着我湿漉漉的头发看了一会儿,神色复杂道:“所以你刚刚是去……洗头了?” “洗澡了。”我纠正他,并嘟着嘴冲他撒娇道:“你太坏了 , 求婚也不跟我提前打个招呼,我刚刚那副鬼样子……这要是答应了 , 以后追忆起往昔,会留阴影的好不好?” 邹北城哭笑不得:“好好好,下次我跟你求婚,一定提前发短信通知你……这次你要不先答应我?我的骨头真的开始疼了……” “再等一会儿。”我冲邹北城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着急:“我先回去化个妆 , 换身衣服……很快就会回来的。” 邹北城虎躯一颤,满目愕然:“……你……你……你一定是在逗我!” “谁逗你了?”我冲邹北城抛了个媚眼儿,笑靥如花:“人家是认真的。” 言罢,我再次“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我一般情况下 , 化精妆要化一到两个小时 , 化简妆十五分钟搞定 , 考虑到邹北城已经在门外跪了将近四十分钟了,我善解人意的决定化个简妆,免得邹北城把腿跪断了。 化了淡雅的妆 , 又换了身暗红色的长礼裙 , 我再次来到门口 , 抬手把门打开了。 门外的邹北城正在锤自己跪着的那条腿,可见,这一次他的腿骨是真的疼了。 我缓步走到邹北城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 扬唇道:“再问我一遍。” 闻言 , 邹北城重新直起了腰 , 把装着钻戒的心形绒质礼盒举到了我跟前 , 语气坚定的问我:“乔远黛,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垂眸瞥了眼心形礼盒里高贵典雅的钻戒 , 然后将目光缓缓上移,最终定在了邹北城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上。 “那林婉月呢?”我问邹北城:“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以后,我就跟她离婚。”邹北城沉声回答我:“孩子肯定是要留在邹家的……但你放心,那孩子由我妈来带,不会让你一过门,就替我养小孩儿的。” 和刚为自己生完孩子 , 月子都还没坐完的老婆离婚……邹北城可真够狠的。 好在,乔远黛也是个狠心的人 , 他俩算是臭味相投了。 “你确定吗?”我冷眼看向邹北城 , 薄凉着调子问他:“你在林婉月刚为你生完孩子的时候跟她离婚,这一举动势必会引起林家的不满……这对你的仕途很不利。” 邹北城笑了 , 那笑容狂妄不羁。 “无所谓。”他冷声道:“反正,我已经不再需要林家了。” 不再需要林家了?我不由的一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邹北城和谭慕龙前段时间一直在争的那个什么什么处长的位子,已经落到邹北城手里了?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 , 毕竟谭慕龙已经被“革职”了,那位子迟早是邹北城的。 “乔妹妹 , 我的腿都快要跪断了,你到底答不答应我?”失神中,邹北城的声音再次传来,那声音里,盈着浓浓的笑意:“这戒指这么漂亮,你忍心不带嘛?” 我弯起眼睛笑了,伸手动作随意的把那戒指从心形礼盒中取了出来,戴到了无名指上。 “恩……是挺漂亮的。”我举起手来,迎着阳光去看那钻戒:“钻石不小嘛……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我本想问邹北城他是怎么知道我的戒码的,话刚说到一半 , 半跪在地上的邹北城突然起身,吻上了我的唇…… 章节目录 第368章 亦真亦假 情况变得很不妙……非常的不妙! 邹北城的吻炙热而极具侵略性,他一手揽着我的腰 , 一手按着我的头,和我从屋外拥吻到室内 , 最后我把压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欲望在发酵,不知何时,邹北城的唇已经离开了我的唇 , 转而攻向我白皙的脖颈,在我喉咙处轻轻撕咬。 “好香。”他在我的脖间轻嗅,低笑道:“你刚刚洗完澡过来看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硬了……” 混蛋!我咬牙切齿:早知道我就不洗澡了,看那么邋遢的我,你还下不下的去嘴! 此时 , 我的裙子已被邹北城褪到腰间 , 大片洁白的皮肤裸露在外 , 红色镶有蕾丝边的胸罩,是我最后一块儿遮羞布。 邹北城伸舌动作缓慢又极具情色意味的舔了舔下唇,然后俯下身来 , 用牙齿咬过我胸衣的肩带 , 将那肩带从我肩膀上扯了下来。 眼看着我就要被他攻城略池 , 我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我尝试性的推了邹北城一下,忧声道:“北城,你停一下 , 我有事要跟你说。” “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邹北城显然不想停下来 , 我刚把他往上推了推 , 他又重新压了回来 , 忘情的吻着我。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我的语气掺上了怒意 , 却没有再伸手去推邹北城。 性质正浓的邹北城完全没注意到我声音里的怒气,还在我胸前亲吻撕咬着。 于是我也不再废话,直入主题道:“我爸爸被人绑架了。” 邹北城周身一僵,终于停下了嘴上的动作。 他抬起头来,锁眉凝向我,岑黑的眸子里写满了错愕:“你说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 用一种掺染着哭腔的语气跟邹北城说:“我第一次给你开门的时候,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这么憔悴吗?”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下 , 重新睁开眼睛 , 对上邹北城询问的眼眸,一字一顿道:“现在我回答你——我爸爸被人绑架了。” 邹北城从我身上起来了 , 并把我也从沙发上扶了起来,一边儿为我整理衣服,一边儿关切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乔伯伯被谁绑架了?什么时候被绑架的?你为什么才告诉我呢?” 我伸手捂着自己的脸 , 大口大口的喘了好几口粗气,这才把手放下来 , 扭头看向邹北城。 我张了张嘴,似是要说些什么,却在开口前又剧烈的摇了摇头,崩溃般的哭泣道:“算了算了……你就当什么也没听到吧……” 说着,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捂着脸向卧室逃去。 结果我刚往前迈了一步,邹北城就拉住了我的手,阻止我逃避这件事。 “远黛!”他强行把我的身子转了过去,双手扶着我的肩,焦灼道:“我现在是你的未婚夫 , 你父亲就是我父亲,现在他被绑架了,你让我当没听见……这怎么可能?” 我绝望的摇着头,神色痛苦:“你不懂……” “你不说 , 我当然不懂了。”邹北城伸手捧住了我的脸,然后把额头抵到了我的额头上:“告诉我 ,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男人可是最年轻的上将,在部队里管着几十个营的兵呢!绑架的事儿不交给他处理,那还要他干什么?” 闻言,我不由的笑了 , 眼泪一边儿掉,一边儿笑。 “你知道吗?”我抹着眼泪跟邹北城说:“如果今天你不过来找我求婚的话,我也会想办法跟你偶遇,然后创造机会跟你复合。” 邹北城没说话 , 只是伸手爱怜的摸了摸我的头。 我深吸了一口气 , 带着哭腔继续往下说:“然后 , 在我们和好以后,我会各种旁敲侧击,暗示你我是做生意的好手……这时候 , 南宫薰就会给你提议 , 让你和林婉月离婚 , 娶我进门,把你们邹家的娱乐城搞起来。” 邹北城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了,看向我的目光也变得古怪起来。 我哭得越来越伤心了,泪水洗刷了我刚化好的妆。 “然……然后……”我哽咽着:“然后我就会趁你不注意 , 把你家老爷子刚买下的 , 准备建娱乐城的那一大块儿地,低价转卖给谭以琛……” 邹北城的眼睛猛然睁大了 , 极度的震惊令他身体骤然失衡 , 他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 , 这才勉强站稳了身子。 “为什么?”他不可置信的质问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此刻的我,早已泣不成声。 “因为……”我捂着嘴巴,用尽全身的力气冲邹北城喊道:“因为南宫薰绑架了我爸爸!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他们就会杀了我爸爸!” 邹北城被我说懵了,他眉头紧锁,满脸狐疑的凝着我:“你……你说什么?谁绑架了你爸爸?” 我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几分钟后,我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 , 于是哑着嗓子跟邹北城说:“南宫薰已经背叛你了,她和谭以琛联合了起来 , 准备阴你一把。” 邹北城显然不信 , 他冷笑了一声,凉声问我:“这话是谁跟你说的?谭以琛吗?” 我再一次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绝望的哭泣道:“你觉得我会傻到去轻信谭以琛的鬼话吗?这一切都是南宫薰她自己说的!” “不可能!”邹北城语气笃定:“南宫薰就算要背叛我,她也不会选择和谭以琛联手!” 闻言,我不由的笑了 , 笑声凄厉而癫狂。 “是吗?”大笑过后,我扭过头去看向邹北城 , 用一种可以称得上是阴冷的语气跟他说:“那我给你听个东西吧。” 说着,我快速的跑回了卧室 , 把谭以琛给我的录音笔翻了出来,然后又气势汹汹的回到客厅,举着录音笔来到邹北城面前。 我死死的盯着邹北城,什么也没说,而是直接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 “哇,谭二少,我现在已经开始喜欢上跟你谈生意的感觉了。”随着播放键的按下,南宫薰惊喜而又狡黠的声音缓缓从录音笔的末端传来,而站在我对面的邹北城,脸色则骤然变黑了! 章节目录 第369章 双重算计 随着录音的播放,邹北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我看播的差不多了 , 于是便按了下关机键,把录音笔重新关上了。 “现在 , 你相信我的话了吧?”我冷笑着问邹北城。 邹北城没说话,凌厉的眉紧紧的锁着,表情冷峻而可怕。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他不死心的猜测道:“或许南宫薰只是在骗谭以琛……” “天呐!”我满脸的不可置信 , 厉声打断了邹北城,歇斯底里的冲他喊道:“都到这份儿上了,你居然还相信南宫薰!既然你信她不信我,那你干脆向她求婚,让她做你老婆得了!” 喊完后 , 我不再理睬邹北城 , 扭头气呼呼的向我的房间走去。 “远黛 , 我不是那个意思。”邹北城连忙追了过来,挡在我身前语气焦灼的向我解释道:“不是说我宁愿相信南宫薰也不愿意相信你,主要是我觉得吧 , 凡事最好不要太早的下结论 , 事情不一定是它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他停顿了下 , 又补充道:“我们不妨先来分析分析这件事,把所有的可能性全都摆出来,再一一的排除……这样所筛选出来的答案,肯定是最接近真相的。” 听到这里 , 我心底不由的有些惊讶:不愧是邹北城 , 都听到了那样的录音了 , 居然还能保持理智 , 怪不得人家能爬到今天的位置。 若是换做平常 , 我肯定是愿意坐下听他去理智的分析这件事,可这次不行。 乔远黛的父亲被绑架了,没有女儿能在自己亲生父亲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冷静的下来。 所以我嗤笑了一声,冷眼凝着邹北城,阴声问他:“你知道最荒唐,最可笑的地方是什么吗?” 邹北城被我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搞懵了,眉头紧锁 , 俊脸上写满了困惑。 我笑了,笑得绝望。 “最荒唐的是 , 为了防止我把这件事告诉你 , 南宫薰刚从谭家出去,就派人绑架了我爸爸。”我咬着牙 , 所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我从牙缝里逼出来的:“而最可笑的是,我居然冒着我爸爸被南宫薰杀害的危险把这件事告诉了你!” 我抬起手来 , 狠狠的甩了邹北城一巴掌,然后愤怒的跑回了卧室。 正所谓做戏要做全套 , 到卧室后,我“咔嚓”一声锁上卧室的门,扑倒床上痛哭起来。 整栋房子都静悄悄的,唯有我哭泣的声音萦绕在空气里。 几分钟后,卧室外传来了敲门声。 “对不起远黛。”邹北城再一次向我致歉道:“我知道你把这件事告诉我是承受了很大风险的,刚刚是我不好,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你出来好不好?我们一起商量商量救乔伯伯的事。” 很好!我唇角微微上扬:鱼儿已经开始拿它的尾巴去碰鱼饵了,只要再耐心点儿,不愁它不上钩! 我吸了吸鼻子,慢吞吞的走到门口 , 把门打开了。 “那……那你现在相信我了?”我一边儿抹眼泪,一边儿哽咽着问邹北城。 邹北城笑了 , 伸手爱怜的揉了揉我的脑袋:“傻瓜,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 “你刚刚明明就是不相信我……”我把嘴巴撅得老高 , 满脸的委屈:“你总觉得我是在害你……可我哪次没有在帮你?单说泰国那回,我为了你把我在泰国的朋友全得罪了,生意也全毁了……你以为我真稀罕南宫薰给我的那百分之十的利润吗?要不是因为你……” 我说不下去了,又开始呜咽起来。 邹北城伸手把我揽到了怀里 , 柔声哄我道:“好了好了,不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 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呢!以后 , 就由我来对你好 , 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很好邹先生,我在心里阴冷着调子回答邹北城:你给我的痛苦我也全记着呢,后面,有的是你还的! 柔声细语的哄了我一会儿后 , 邹北城转移话题道:“对了 , 刚刚那录音你好像没放完吧?接着往下放吧 , 我想听谭以琛和南宫薰会谈的全部内容,这样也好搞清楚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把戏。” 这段录音比较长,完全播下来起码得花一个来小时,所以我只放了前半段给邹北城听 , 后面没给他放。 现在既然他要求了 , 我自然不能拒绝 , 于是便掏出录音笔 , 重新按下了播放键。 “吱”的一声清响 , 录音笔的末端缓缓传来了谭以琛笑意盈盈而又冷酷至极的声音:“你放心,我说她是自己人,不代表我信任她了,这只代表我为邹北城准备的这场盛宴里,必须有她参与……” 我和邹北城坐在我房间的床上,安静的听着录音,我眼睛很红 , 脸上依旧梨花带雨,邹北城则凝紧了眉 , 脸上的表情沉冷而严肃。 谭以琛在把这录音笔给我之前 , 已经找专业人士对录音笔里的录音进行过一定处理了,某些能暗示或明示我和谭以琛上过床的话 , 全都被删掉了,所以我也无需担心邹北城会听到某些他不该听的东西。 半个多小时后 , 录音终于播放到了尾声,谭以琛狠厉的话为这场会谈画上了圆满的句号:“所以 , 乖乖听话,把邹家正盘算着要建的那个娱乐城给我搞来,否则的话,我让你连你父亲的尸体都见不到!” “然后它就没电了。”我哑着嗓子向邹北城解释道:“不过主要内容都录下来了,后面他们就在谈南宫薰和谭慕龙婚礼的事儿了……” “怎么谈的?”邹北城沉声问道,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把主要给我简述下。” “恩……”我皱着眉,佯装出一副在努力回忆的模样,若有所思道:“主要就是南宫薰在提要求,她说怕节外生枝,婚礼什么的一切从简,不办也行 , 但必须得领证,得照婚纱照……最主要的一条 , 就是谭慕龙必须得跟她洞房,还得自愿跟她洞房 , 下药醉酒情况下洞房不算。” 闻言,邹北城嗤笑了一声,语气嘲讽道:“呵 , 是她能提出来的要求。” “现在该怎么办啊?”我抓住了邹北城的手,满脸的忧愁:“我爸爸被南宫薰抓了,他年纪都那么大了,哪里受得了这个……” “别着急。”邹北城示意我冷静下来,沉声向我分析道:“既然南宫薰和谭以琛他们想拿乔伯伯来威胁你 , 那他们暂时肯定是不会动乔伯伯的……你可以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求他们传张乔伯伯的照片给你 , 以此来确保乔伯伯的安全。” “而且照片也算是一个线索 , 照片所拍到的周围的环境有利于帮助我们找到他们关押乔伯伯的地点。” 我点了点头,颤声回了邹北城一句“好”。 “不过在找到他们关押乔伯伯的具体地点前,我们该做的戏还是要做好的。”邹北城继续往下讲着:“远黛 , 你就假装你什么也没告诉我 , 我呢 , 就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你暂时先按谭以琛的意思去做,让他误以为他的计划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恩……他的计划真的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的,我在心里囧囧有神的回答邹北城。 乔老先生被南宫薰绑架后 , 我也不是一直在混混度日的。 起码这不到一周中有那么一两个小时 , 我是在听谭以琛讲他的新计划的。 “我们要设两个局。”谭以琛在视频里神色狡黠的跟我说:“第一个局设给南宫薰 , 让她以为我们真的在和她合作 , 一起搞邹北城。” “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 反过来算计谭以琛!”邹北城扭头看向我,岑黑如墨的眼眸里,明显透着精明和算计:“他不是像联合南宫薰来抓我,好给他哥平反吗?我们就让他再扑一个空,趁机把他那些堂兄堂弟也扯下马!” “第二个局,是设给邹北城的。”谭以琛削薄的唇微微上扬,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你找个合适的时机 , 把这段录音放给邹北城听,听完这段录音后 , 邹北城和南宫薰之间的合作关系 , 可以说就到此为止了。” “由于乔伯伯还在南宫薰手上,所以邹北城肯定不能明着跟南宫薰撕 , 以他的性格,我想 , 他肯定会暗中阴南宫薰一把。” “他们谭家的人就是不肯涨记性。”邹北城笑容里满是讥讽:“为了抓我,他们把谭慕龙都赔进来了 , 还是不知悔改!既然如此,那就再让他们摔一跤吧!” “南宫薰最好识相点儿,趁早背叛谭家,否则的话,两个月后的走货,就是他们南宫世家的刑场!到时候,谭家人能抓到的,只有他们南宫世家的人!” “你还要去走货吗?”我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来,捂着嘴巴忧心忡忡的看向邹北城:“那就是个圈套啊!太危险了……” 我话还没说完,邹北城突然伸出食指挡在嘴边,把我后面的话堵在了嘴里。 “放心,我不会去的。”他微笑道:“我只是表面装做要去 , 好把南宫薰引过去罢了……合作这么多年她居然说反水就反水,反水前还要咬我一口 , 不让她自食恶果,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章节目录 第370章 记得想我 不得不说,谭以琛对邹北城和南宫薰性格的把控 , 真的是相当的精准。 他先是以邹老爷子建娱乐城的事儿为突破口,暗示南宫薰两个月后的那场走货很有可能是邹北城走的最后一次货 , 走完这次货后,他们邹家就无需再捞黑钱了,这样一来 , 南宫世家对邹家来说,除了献上脑袋帮邹北城升职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利用价值了。 这一暗示成功的让南宫薰对邹北城产生了防范和不满,在背叛和被背叛之间 , 南宫薰肯定选择先背叛。 所以南宫薰上了谭以琛的贼船 , 决定和谭以琛一起阴邹北城一把 , 好换取南宫世家的由黑转白。 可惜的是,这是一条贼船,谭以琛真正要阴的 , 是南宫薰。 走货那天 , 邹北城不会出现在交易现场 , 而谭以琛绝对会在南宫薰逃离现场前,把她拿下。 这是谭以琛第一计。 算计完南宫薰,他要开始算计邹北城了。 为了防止南宫薰中途返回背叛了他,谭以琛做了和南宫薰一样的选择——他决定先发制人 , 在南宫薰背叛他之前背叛南宫薰。 所以他在和南宫薰谈判前就暗中用录音笔把整场谈判的内容录了下来 , 然后把经过特定处理的录音笔交到了我这个内奸的手里面 , 由我去完成“背叛”的内容。 我所伪装的角色“乔远黛”是邹北城的情人 , 她深爱着邹北城 , 这任务由她来完成再适合不过了。 于是邹北城所听到的故事版本就成了这个样子:谭以琛和谭慕龙想报复邹北城,所以他把邹北城最信任的两个女人——乔远黛和南宫薰请到了他家里,合理出价,企图说服她们帮自己一起算计邹北城。 谁料乔远黛对邹北城痴心一片,不仅不配合,还暗中录下了整个会谈的内容 , 暗中放给了邹北城听。 这录音成功的击碎了邹北城对南宫薰的信任,因此 , 邹北城会帮着谭以琛完成谭以琛的第一计。 但这不是重点 , 重点是这录音的另一个作用。 ——它巩固了邹北城对乔远黛的信任。 这个冒着亲生父亲被杀的危险,也要把真相吐露给邹北城的女人 , 自此以后,便将完全代替南宫薰 , 成为邹北城最信任的,并与黑道有一定联系的人。 邹北城想不再涉黑捞钱 , 邹老爷子盘下的那个娱乐城就一定要建起来,而建那么大的一座娱乐城,是要花很多很多的钱的。 这“很多很多的钱”从哪里来?答案不言而喻。 “邹北城这批货肯定还是要走的。”四天前,谭以琛在视频里沉声向我分析道:“这就是我们要设的第二场局。” “邹北城虽然捞了五六年的黑钱,但是由于他身份的原因,‘货物’的买家一直是南宫世家的人在找,邹北城主要负责的是‘货物’运输的问题,毕竟他身份摆在那儿,哪个海关敢查他?” “所以,邹北城和南宫薰决裂以后 , 他是没有门路把货卖出去的,那货就屯到了他手里……而他们家又急需用钱……” 说到这里,谭以琛没有再往下说了 , 而是意味深长的瞥了我一眼。 我会意,接过他的话茬 , 替他把他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他会来找我,等我把那段录音交到他手里以后,我就会变成他最信任的人 , 而我之前在泰国的那次‘小露身手’,已经铺垫了我的黑背景。” “没错。”谭以琛微笑着点了点头:“虽然上帝教这条线断了,但是邹北城没有理由不相信,他家美丽的乔妹妹手里还有其他的黑道资源。” 这便是谭以琛设下的第二计:由我为邹北城介绍新的买家 , 引邹北城上钩 , 然后再邹北城亲自去交货的时候 , 把他当场拿下。 两个大BOSS,两场交易,两个精心策划的局。 计划很完美 , 几乎找不到任何的瑕疵。 唯一令我放不下心来的是…… “你一定要保证乔老先生的安全。”我一而再 , 再而三的要求谭以琛道:“虽说这是他的选择 , 但他毕竟只是一个老人家,我希望你不要把他当成你计划中的一颗棋子,而是把他当成活生生的人,尊重他 , 并保护好他。” 闻言 , 谭以琛苦笑了下 , 他问我:“可可,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把乔伯伯当成了我计划中的棋子?”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 满脸的疲惫:“我是爱你的……只是有时候 , 我觉得你不是很对劲儿。” 谭以琛蹙起了英气的眉:“什么意思?我哪里不对劲儿了?” “你在布局设阵的时候很不对劲儿。”我懒得再藏着掖着了,直接说出了自己最为真实的感受:“你平时是个很有人情味儿的人,会去尊重每一个值得尊重的个体,但当涉及到输赢问题的时候,你身上的人情味儿就变淡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变得忧伤起来:“你不再敬畏生命,不再敬畏任何人或事……你开始变得……可怕又危险。” 自从谭以琛加入到暗刃计划以来 , 我逐渐察觉到,他好像对“赢”有一种莫名的执念。 怎么说呢?我个人觉得 , 这跟他的自负有关。 他对自己的计划很有自信 , 他相信自己能赢,所以很多时候 , 他会无视危险。 就拿不久前他和邹北城格斗的事儿来说吧,邹北城可是特种兵出身 , 跟他对打,谭以琛胜算其实是很低的 , 于情于理,谭以琛都不该答应邹北城邀战。 可他答应了,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心理战术”能成功。 幸运的是他真的成功了。 可……可他总有不成功的时候,他不是上帝,也不是圣贤,他怎么可能做到永远不出错? 所以我很害怕,我害怕这次收网就是他出错的时候。 而一旦他出了错,乔老先生或者我可能就…… 我出事的概率还是比较小的,毕竟我是谭以琛的恋人,他对待我的问题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 可乔老先生那边儿……就不好说了。 “阿琛,我不是质疑你的能力。”我尝试着跟谭以琛沟通道:“只是……只是无数的电影啊 , 小说啊,电视剧啊都在反反复复的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你越是觉得自己不会失手 , 那往往越会是你失手的时候。” “所以你一定要谨慎。”我再一次强调道:“乔老先生是我最敬重的人,说出来不怕你笑话 , 虽然我是假的乔远黛,但我有时候会情不自禁的把他当成我真正的父亲……我不希望他出事,你懂吗?” 视频那段,谭以琛缓慢而又坚定的点了点头 , 沉声回答我:“我懂的。”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由衷的向谭以琛致谢道:“谢谢。” “不要说这两个字。”谭以琛凝视着我,一字一顿的跟我说:“你我之间,永远不需要这两个字。” 我笑了 , 稍作停顿后 , 我神色狡黠的开口道:“我还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 而我觉得我说完这件事以后,你可能会想把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两个字还给我。” 谭以琛眉梢上扬:“什么事?” “我和乔老先生是不一样的。”我变相表白道:“他舍生忘死,是为了给他女儿报仇 , 可我……现在的我舍生忘死 , 是为了让你和你哥赢。” 谭以琛狭长的眼眸 , 明显睁大了。 “晚安,亲爱的。”我不待他回话,便提前跟他告了别:“临睡前记得想我。” 言罢,我挂断了视频。 (今天这两章依旧很粗长 , 字数差不多相当于三章 , 所以是两更,晚安米娜桑) 章节目录 第371章 一不小心混成总裁 邹北城坐在我旁边,侧身正对着我 , 他伸手扶住了我的双肩,暗沉漆黑的眸子 , 深情而又专注的凝视着我。 “远黛,你愿意相信我吗?”他问我。 闻言,我苦笑了一下 , 撇嘴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若是我不愿意相信你,又何苦冒这么大风险给你通风报信?” 邹北城的眼尾无声无息间噙上了笑意。 “远黛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乔伯伯完好无损的从南宫薰手里救出来的。”他先是斩钉截铁的向我许着诺,然后话锋一转,又皱眉以劝慰的口吻跟我说:“但是你一定要耐心 , 也一定要相信我 , 南宫薰的脾气我清楚 , 贸然冲过去找她要人,她不仅不会把人交出来,说不定还会恼羞成怒对乔伯伯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 所以我们救人不能明着救 , 得暗地里慢慢的来。” 我点了点头 , 抹着眼泪哑声回答邹北城:“我知道……我就是担心我爸爸,你说他那么大念及了……” 说着说着,我说不下去了,小声的呜咽起来。 见状,邹北城伸手把我抱进了怀里 , 抚着我乌黑柔顺的长发轻声安慰我道:“别担心 , 有我在呢。” 哭了一会儿后 , 我情绪稳定了些,于是抬头问邹北城:“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找南宫薰要我爸爸的照片吗?” 邹北城剑眉低压 , 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 “你现在问南宫薰要照片 , 南宫薰肯定是不会给你的。”他沉声向我分析道:“你得拿点儿什么东西去跟她换,然后在换的过程中,跟她谈好条件,让她每隔一周或半个月给你发一次乔伯伯的照片,以此来证明乔伯伯安然无恙。” 听到这里,我不由的皱起了眉,眸底显出几分困惑来:“拿东西去给她换?拿什么东西呀?你家的刚买下来的那几千亩地吗?这怎么能给她!” 邹北城不由的笑了 , 那笑容里盛满了无奈:“你这一着急智商怎么下降的这么明显?那块儿地当然不能给南宫薰了,但是你可以通过给她别的东西 , 来向她证明你正在为她谋划那块儿地。” “比如呢?”我挑眉问邹北城。 邹北城唇角噙着的笑意逐渐加深了:“比如你可以讨好我 , 让我把建娱乐城的事儿全权交给你负责。” 他明显在开黄腔,我一下子恼了 , 握紧了小拳头狠狠的锤了他一拳,怒不可遏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我眼睛都哭红了,你觉得我现在有心情跟你开这种玩笑吗?” 邹北城自认理亏 , 慌忙改口:“你看你,怎么又生气了?我就是随口逗逗你,没别的意思……” 我依旧阴着一张脸 , 面色不善。 见状,邹北城只好举手投降:“好好好,我不再乱开玩笑了,这总可以了吧?” “开玩笑你也要分什么事儿啊。”我没好气的白了邹北城一眼,脸上怒意难消:“我们现在讨论的可是救我爸爸的事儿……这事儿能开玩笑吗?” 邹北城拿我没辙,只能乖乖认错:“我的错我的错……咱们继续往下讲好吧?刚刚说到哪儿了?对,说到换照片儿的事儿了。” 他停顿了下,然后收起脸上调笑的表情,正色道:“凡事都得有个过程,娱乐城那个项目耗资几千个亿,我肯定不能说给你就给你了 , 这太假了……所以我们得找个契机,让我能合情合理的把娱乐城的项目交给你负责……” 邹北城凝眉深思着,应该是在想怎么把这事儿合理化。 我灵机一动 , 突然有了主意:“欸!我听说你们家还开着个影视公司,你看这样行不行 , 我可以先去你那影视公司干两天,给你赚一大笔钱回来,然后你通过这件事发现了我的经商天赋 , 开始慢慢的把娱乐城的项目交给我打理。” “智商总算回来些了。”邹北城笑着夸奖我道,片刻后,他又蹙起了眉,十分为难的问我:“不过你这‘一大笔钱’要怎么赚?娱乐圈复杂的很 , 钱可不是那么好捞的。” 闻言 , 我嫣然一笑,幽着调子神色狡黠的问邹北城:“是啊……这一大笔钱该上哪儿弄呢?你说……从谭以琛那儿弄好不好?” 邹北城先是一愣 , 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了。 “坏孩子。”他伸手点了下我的鼻尖,眉眼间皆是笑意。 我冲他抛了个媚眼儿,面上笑意不减:“跟你学的……将计就计 , 让他们自食恶果。” 既然谭以琛想通过乔远黛拿下邹家正在建的那座娱乐城 , 那他前期肯定得帮着乔远黛去夺取邹北城的信任 , 所以这笔钱,当然得从谭以琛的腰包里拿了。 不过我作为双重间谍,肯定是不会把这钱给邹北城的。 我老公的钱,当然是我花了! 商量好对策后,第二天 , 邹北城便把我安排进了他名下的那所影视公司。 那影视公司名叫东方影业 , 虽挂在邹北城名下 , 但真正管理公司的却是邹北城姑姑的儿子 , 也就是邹北城的表哥邹正南。 我听谭以琛说 , 这个邹正南表面看上去挺忠厚老实的,但他骨子里其实和邹越风一样,是个好吃懒做,沉迷美色的纨绔子弟。 不过他比较会装,尤其会在邹老爷子跟前装,装勤劳 , 装忠厚,装孝顺……装得邹老爷子一直以为他只是不会做生意 , 没有商人的嗅觉 , 所以公司才会年年亏本的,但其实 , 事实并非如此。 ——邹老爷子往东方影业投资的很多钱,全被这个白眼儿狼拿去泡妞养情妇了 , 真正用来正儿八经做生意的,几乎没有。 这些事邹老爷子不知道 , 但邹北城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清楚的很,他早想收拾邹正南了,却又苦于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人来代替邹正南,只能暂时压下火,睁一只眼闭一只,任由邹正南继续骗吃骗喝。 现在我来了,邹北城压了这么久的火儿,终于可以撒了。 他召开了一次全体员工大会 , 然后在会场上,毫不拖泥带水的罢掉了邹正南首席执行官的位子 , 并把这个位子转交给了我。 “乔小姐是留美回来的高材生,她在美国主修的就是影视 , 毕业后又在多家知名的影视公司实习过,工作经验相当丰富。”邹北城煞有其事的向员工们介绍着我,胡编乱造的能力 , 那叫一个强:“她是我花高价从美国哥伦比亚影视公司挖来的高材生,费这么大事儿,花这么多钱挖她过来,为的,就是好好改变一下咱们公司的现状!” 说到这里 , 邹北城的脸色瞬间阴了下来 , 声音也变凌厉了:“公司这几年业绩如何 , 不用我多说,想必你们心里也都清楚,一年比一年差!差的我都没脸看!再这样下去 , 大家都别干了,东方影业直接倒闭关门好了……还能及时止损呢!” 董事长发了火 , 台下的员工全都老老实实的低着头 , 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屋子里安静极了,气氛紧张又压抑。 发完火后,邹北城可能觉得员工和邹正南已经感受到他的怒气了 , 于是便清了清嗓子 , 终于步入正题道:“考虑到公司的现状 , 我和董事会一致决定 , 聘请乔远黛小姐做我们公司新的CEO , 由他来带领我们公司走出困境,迎接新生!” 说着,他带头鼓起了掌:“大家掌声欢迎。” 这决定来的突然,台下的员工们全都一脸惊愕,却也不敢多说什么——董事长都鼓掌了,他们这些小员工除了跟着鼓掌还能干什么? 本来邹北城训话的时候,邹正南一直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听着 , 态度虽不积极,但好歹也算恭敬 , 听到自己莫名其妙的被革职后 , 他瞬间不淡定了。 “不是……北城,那……那我呢?”掌声停息后 , 他指着自己满脸焦灼的问邹北城:“她当CEO了,我干什么啊?” 闻言,邹北城蹙起了英气的眉 , 他装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喃喃道:“你啊……我想想哈……” 装模作样的思考了几分钟后,邹北城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一样 , “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坏笑道:“你就做乔小姐的助理吧,乔小姐是个奇人,最会废物利用了,这职位非常适合你。” 说着,他用力的拍了拍他表哥的肩膀,然后便不再去理会他家的“废物表哥”,扭头将目光重新放到了台下,继续慷慨激昂的调动着员工们的工作热情。 而一旁的邹正南 , 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好看极了。 我心里一阵好笑:没想到 , 邹北城的嘴巴也挺狠的,这么会损人…… 就这样,我成了东方影业的执行总裁 , 我本来想的是,随便在这儿混混日子,然后假意和谭以琛或谭以琛安排过来的人做做生意 , 骗谭以琛一两个亿,然后就收手跳槽到邹家正在建娱乐城去。 然而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的第一单生意,居然是跟唐鸣风做的! 章节目录 第372章 感动不感动 事情是这样的,在我来东方影业任职之前 , 邹正南投资了一部由当红网络小说《降魔记》改编的电影,这电影本是想请唐鸣风来演男一号的 , 但不知道为什么,无论片酬提到多高,唐鸣风就是不肯接这部电影。 邹正南和准备拍这部电影的导演本来都打好了如意算盘儿 , 想借着《降魔记》小说原有的人气,以及唐鸣风这个人气小天皇的影响力好好捞一笔钱,电影刚确定要拍就悄悄放出话去,说这部电影的男主角很有可能会请实力偶像派唐鸣风来出演。 消息一发出来 , 唐鸣风的粉丝们全都激动的不行 , 嚷嚷着在网上叫嚣说什么一定会去支持偶像的 , 而《降魔记》小说的书迷也对这个结果非常的满意,毕竟唐鸣风演技一直在线,近些年出的作品也都广受好评 , 不是什么流量明星小鲜肉 , 只会毁经典作品。 所以网上一片喝彩 , 网友们纷纷表示十分期待《降魔记》电影的上映。 邹正南和导演都高兴的不行,正想着花高价去请唐鸣风过来演他们的男一号呢,谁料这时候,唐鸣风那小崽子也不知道脑袋抽了什么风 , 突然发了条微博回应粉丝们说网上流传的自己将会去演《降魔传》的男主这条消息是假的 , 自己这段时间档期排的非常满 , 又要准备录制新专辑 , 所以短期内是不会接电影的。 这下 , 网上彻底炸开了。 《降魔传》的粉丝们反应尤为激烈,都骂唐鸣风不知好歹,摆架子,这书写的这么好,请他去拍那是他的福分,更何况人导演和投资方还没邀请他呢,他跩什么跩啊?不就是靠他老爸混成的影帝吗?靠爹族很了不起啊? 《降魔传》粉丝的这些言论成功的激怒了唐鸣风的粉丝 , 唐鸣风的粉丝们反唇相讥:某扑街书的粉丝不要太不要脸,我们糖糖只是辟谣 , 免得粉丝被骗 , 哪里有摆过架子吧?倒是某剧组想靠我们糖糖炒作的意图不要太明显!还没发邀请呢就向外发布消息说男主角是我们糖糖,居心何在大家心里都清楚! 两边儿吵的不可开交,闹到最后 , 唐鸣风的粉丝们都表示《降魔传》小说垃圾,《降魔传》小说的粉丝们也垃圾 , 拍《降魔传》的剧组更垃圾,是糖豆就该统一战线 , 绝对不去看这部电影,力挺唐鸣风。 这对《降魔传》电影的上映非常不利,唐鸣风粉丝基数众多,更要命的是,他这些粉丝恰好又是电影行业的主要顾客,他的粉丝一旦组织起来抵制这部电影,电影票房起码得亏几千万张,更有甚者,如果唐鸣风的粉丝还团结身边的人不去看,那票房亏的就不止几千万张了! 邹正南可在这片子上投了好几个亿 , 版权刚买下,演员还没定 , 剧本也没写出来呢,就搞出了这种事儿……这电影还用拍吗? 答案肯定是用,版权都买下来了,不拍那钱不白花了? 但拍之前 , 肯定得先把唐鸣风这事儿给解决了,否则的话电影拍出来没人去电影院看,那赔的钱更多。 “乔总 ,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儿。”邹正南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咱们往这电影里投了不少钱呢,电影一黄咱可赔大发了!所以您赶紧想想办法吧!这事儿不能拖,越拖对咱们越不利。” 这老小子肯定对昨天邹北城当众革他的职,并让我来代替他管理东方影业心存不满 , 所以我刚一上任他就给我摆这么一道难题 , 存心想看我出丑。 可惜的是 , 这一次他怕是要失望咯。 ——对付别人我没辙儿,但对付唐鸣风……呵呵呵,姐姐我有的是办法! “行了我知道了。”我头也不抬的冲邹正南摆了摆手,沉冷着调子下了逐客令:“这事儿我会处理的 , 你先下去吧。” 邹正南似乎目光狠厉的瞪了我一眼 , 不过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退了出去。 瞪什么瞪啊!我在心里气邹邹的想着:你给本总裁等着,过两天本总裁让你再也胆量瞪我! 在心里放完狠话后 , 我掏出手机,给谭以琛打了个电话。 “谭总吗?”我舒舒服服的靠到了老板椅上,装模作样的跟谭以琛说:“是我,乔总。” 谭以琛很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噗……咳咳……原……原来是乔总啊!好久不见啊乔总,您近来可好?” “挺好的。”我继续装着逼 , 拖长了调子懒洋洋的跟谭以琛说:“不过我最近遇到了点儿麻烦 ,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 所以想请教一下谭总 , 看看您有什么高招没。” “什么麻烦啊?”谭以琛笑意盈盈的问我:“是不是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觉得空虚寂寞冷,想玩儿一出电话版的办公室偷情?” 偷情你大爷!我忍不住在心里爆了粗口 , 但表面上还是那副波澜不惊,慵懒惬意的模样:“不是,是生意上的事儿。” 说着,我清了清嗓子,言简意赅的把唐鸣风和《降魔传》的事儿转述给了谭以琛,并恳请他给我支个高招 , 帮我顺利渡过难关。 听完了我的讲述后,谭以琛收起了调笑的语气 , 沉思道:“这事儿说好办也好办 , 但说不好办也还真不好办。” “你什么意思?”我听糊涂了,忍不住蹙眉问他:“到底能不能解决啊?我这刚上任 , 一公司的人都等着看我笑话呢!尤其是邹正南!这事儿若是解决不好,别说邹家那个娱乐城了,东方影业我以后都别想再继续待下去了!” 这里毕竟是邹北城名下的公司 , 邹正南又对我怀有极大的敌意,所以我很谨慎的继续扮演着乔远黛 , 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谭以琛笑了:“你先别着急嘛,解决办法肯定是有的,不过最后能不能成功的平息两边儿粉丝的怒火,还得看情况。” “看什么情况?”我又问。 “看唐鸣风和剧组回应的情况。”谭以琛正色道:“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你们公司真的请唐鸣风来演这部电影,这样一来,借唐鸣风炒作的谣言就能不攻自破,而且也给足了唐鸣风粉丝台阶下,同时,唐鸣风也必须得接下这部电影 , 好平息《降魔传》书迷们的怒火。” 听到这儿我乐了:“这很好解决啊!不就是让唐鸣风接戏吗?小菜一碟!” 闻言,谭以琛的语气突然变得古怪起来:“恩……事情可能没你想象的那么好解决……” “为什么这么说?”我满脸困惑。 谭以琛拖长了腔调,故意挖苦我:“因为某个姓郁的女明星 , 水性杨花,四处勾搭小鲜肉……非常不幸的是 , 唐小少爷就被这个姓郁的女明星给祸害了,更不幸的是这个姓郁的女明星还跟邹家有仇!然后,你猜怎么着了?” 他极富戏剧性的顿了一顿,随后清声公布答案道:“唐小公子为了心上人拒绝和邹家旗下的所有影视、娱乐公司合作!够痴情,够专注吧?我就问你感动不感动?” 章节目录 第373章 唐鸣风的邀请 我微微一愣,终于明白为什么唐鸣风会发那条澄清自己不会接《降魔传》男主角的微博了。 在演艺圈里 , 像这种剧组还没确定要聘请那些演员来担任主演,网上就已经传开某某角色会由某某明星来演的事儿可以说是司空见惯 , 数不胜数。 一般情况下,被卷进这些小道儿消息们的明星都会选择沉默,毕竟剧组还没给你发邀请呢 , 无论你回应粉丝这角色是不是你来担演都不合适,所以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偏偏唐鸣风却在消息炒的最火的时候发了声明,以繁忙为由委婉的表示自己绝对不会接这个角色,这不是明摆着没事儿找事儿吗? 我本来还以为是唐鸣风这小孩儿太过实诚,有什么说什么呢 , 现在才幡然醒悟,原来这一切只是因为这部电影是东方影业主拍的…… “唐大明星是不是很深情啊?”谭以琛还在阴阳怪调的挖苦我:“你有没有被感动到啊?反正我是被感动到了。” 我隔着电话冲谭以琛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 , 然后反唇相讥道:“一般般吧 , 我觉得没人韩大小姐为了追某个姓谭的老板,坏事做尽,泯灭良知 , 因爱成恨hei化成反派四处害人的事迹感人肺腑。” “韩大小姐的事迹怎么能跟邹二少爷比呢?人家邹二少爷为了那郁姓的明星 , 不仅坏事做尽 , 泯灭良知,因爱成恨化身成了大反派四处害人,还把自个儿的命搭进去了!这才叫感人肺腑呢。”谭以琛不甘示弱。 “再感人也没人白大小姐的事迹感人啊。”我幽着调子不遗余力的反击道:“你要敢说白大小姐的事迹不感人,信不信白大小姐立刻想办法把你弄死?” 电话那端沉默了,不知何时 , 谭以琛挂断了电话。 我想我的话可能说的有点儿重了 , 毕竟一开始谭以琛只是在打趣我 , 可一说到韩静雅和白文琦 , 那味道就有些不对了 , 因为这两个人都谋害过我,拿着她们来怼谭以琛,怎么听都有几分埋怨的意味。 该死的!我心里一阵懊恼:早知道就拿彭怡宝和苏倩来怼谭以琛了……本来我俩这段时间就一直在闹矛盾,好不容易缓和了些,结果…… 唉!我重重的叹了口气,倾身瘫倒了巨大的老板椅上,疲惫的想:算了 , 等回家后再给谭以琛打电话,看看他的反应吧 , 现在……就专心工作吧。 在老板椅上瘫坐了几秒钟后 , 我重打起精神,拿起桌上的座机给我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 吩咐她帮我约见唐鸣风。 “注意,不要以东方影业总裁的身份约见他。”我提醒她说:“你就跟他的助理说 , 裴导的粉丝Catherine约他今晚七点在丹枫白露共进晚饭。” 助理恭恭敬敬的应了声好,然后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 , 她回复我道:唐鸣风应下了邀请。 我扬唇一笑:果然,唐小可爱还没忘记我这个声音和他心上人很像的大姐姐……一切都太凑巧了,幸亏我一个多月前去看了裴导电影的首映,否则的话,这事儿还真不好办。 傍晚时分,我独自开车来到丹枫白露。 当总裁就是好,出去吃饭位子都不用自己定,吩咐助理去做就行……妈呀我好像上瘾了,不如回去跟谭以琛商量商量 , 让他把邹家这个影视公司吞了给我干吧,我觉得自己挺有经商天赋的…… 胡思乱想中,我来到了助理事先替我定好的包间 , 由于今天我做东,所以我提前半个小时就赶了过来 , 以示礼貌。 在包间里等了大概二十来分钟后,唐鸣风推门进来了。 “你说巧不巧,我正愁找不着你呢 , 你自己就主动过来联系我了。”唐鸣风一边儿摘墨镜和帽子,一边儿笑着跟我说:“欸,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联系方式的?我不记得我给过你啊。”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啦。”我故意卖官司道:“你信不信,我连你家座机号码都知道。” 唐鸣风大感震惊 , 满脸的不可置信:“真的假的?我还以为我个人信息保护的挺好的呢,感情你们都能随便搞到了?” 我忍不住笑了:“唐小少爷 , 你也太可爱了。” 唐鸣风反应过来了,猛然睁大了双眼:“你是在蒙我?” 我当然没有在蒙他了 , 作为和他一起拍过两部戏的“同事”,别说他家座机号了,他手机解锁密码我都知道! 但是这些我显然是不能跟唐鸣风说的,起码现在不能说。 郁可可 , 还得过段时间才能回到众人的视线里。 “我怎么会蒙你呢?”我给唐鸣风斟了杯葡萄酒 , 笑意盈盈的表示:“我只是想说 , 你的私人信息保护的确实很好,一般人都搞不到,所以你不用担心。” “可你搞到了。”小崽子不满的嘟起了嘴:“而我连你的真名都不知道。” 我唇角勾起的笑意更深了,语气狡黠的回答他:“那是因为我不是一般人啊。” 唐鸣风冲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 , 然后无可奈何的笑了:“好吧好吧 , 你赢了……不过下次你若想要我的联系方式直接说就可以了 , 不用背地里去调查 , 你问我要我又不是不给你。” “哦?”我不由的挑眉:“原来唐大明星的联系方式是可以随便给人的?” “当然不是了。”唐鸣风狡黠一笑:“一般人肯定不给 , 可你刚刚不也说了,你又不是一般人。” 这小崽子,学的倒是挺快。 闲聊了几句活跃了下气氛后,我本想步入正题,跟唐鸣风聊聊《降魔传》电影的事儿,谁料唐鸣风却快我一步 , 在我开口前,率先开了口。 “Catherine , 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小崽子一脸诚恳。 哟 , 唐小可爱居然想请我帮忙?我眼睛一亮,窃喜不已:好事儿啊!我帮了他,他肯定也得帮我……电影的事儿有谱了! 心里虽激动不已 , 但我面上却仍旧维持着冷静,不动声色的问唐鸣风:“什么事?” 闻言,唐鸣风坐端正了身体 , 面色诚恳的请求我道:“我想邀请你和我合唱一首歌。” 我的身子不由的僵住了:什……什么? 唱歌?! 章节目录 第374章 她之砒霜,他之蜜糖 唐鸣风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笑着向我解释道:“上次我不也跟你说过吗?你的声音非常的动人 , 有种空灵的美感,不唱歌的话 , 实在是浪费了。” 他顿了顿,随后又补充道:“我最近刚好在出新专辑,专辑里有首歌是男女合唱 , 这首歌对女方声色要求特别高,我试了好几个女歌手都不太满意——然后我就想起了你!” 小崽子眼睛亮晶晶的,跟看见了骨头的哈巴狗一样,那表情令人不忍拒绝:“你的声音太合适了!跟我一起合唱吧。” 我僵直着身子坐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崽子。 说实话 , 我挺想帮他的 , 唱歌对我来说并非难事 , 我熟悉每一个音符,每一个音调……天赋异禀的我,不需要怎么学就知道怎么把歌唱的动听 , 如果一首歌能换来唐鸣风和东方影业的和解 , 这简直是天大的美事。 可……可我发了誓不再唱歌的 , 而且我的声音实在是太有特点了,这一开嗓子,邹北城认不认得出来我的声音不好说,但顾凕肯定认得出来。 顾凕以前听过我唱歌 , 他和邹越风一起戏称我为小夜莺 , 我相信他还记得我的声音 , 所以在暗刃计划收网以前 , 我绝对不会开口唱歌的。 所以 , 我只能残忍的拒绝唐鸣风。 “你太抬举我了,大明星。”我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拖长了腔调笑意盈盈的敷衍唐鸣风:“我哪里会唱歌啊!到现在,小学语文课本里教的那个什么一声平二声扬我都还没学会呢,更不要说去看什么乐谱音线了!” 唐鸣风却不死心,继续游说我道:“这个其实没关系的,有一部分人唱歌 , 他靠的是功底,但还有一部分人 , 他靠的完全是感觉 , 可能他完全看不懂乐谱啊、音符啊什么的,但是他就是会唱……” “可我不会啊!”我打断了唐鸣风,一脸的无辜。 唐鸣风笑得无奈:“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会?” “谁说我没试过?”我挑眉 , 含羞带怒的瞪了唐鸣风一眼,撇嘴道:“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是伯乐 , 能发现我嗓音的独特吗?告诉你,我可是在美国读的书 , 从小到大,班里只要有人组建乐队,肯定会邀请我去当主唱。”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下,嘴巴撅的越来越高,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那叫一个哀怨:“可是……一旦听完我唱歌,他们又会毫不犹豫的把我踹出乐队……我都有阴影了好不好?你还要我唱歌!” 这当然是我瞎编的了,在贼窝里呆久了,我说谎越来越信手拈来了,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唐鸣风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不会吧?” “我有必要在这种事上骗你吗?”我又瞪了唐鸣风一眼。 唐鸣风凝眉沉思了片刻 , 又提议道:“或许你只是因为没有接受过正规的训练,如果我找专业的老师来训练……” “打住打住!”我做了个“暂停”的动作,示意唐鸣风不要再往下讲了:“都说了我对唱歌没兴趣 , 你这孩子怎么还没完没了呢?不许再说唱歌的事儿了!举起酒杯,喝酒!” 小崽子立刻坐端正了,非常听话的端起我刚刚放到他桌前的那杯葡萄酒 , 抬头一口把那酒给闷了。 这举动逗得我一阵想笑:我有那么可怕吗?怎么吓得这小破孩儿把葡萄酒当白酒闷了? “你再考虑一下嘛。”可能是刚喝下的那杯酒给这小崽子壮了不少胆儿吧,唐鸣风再一次肯定我道:“这首歌对我特别的重要,它是我……” 不待他把话说完,我又给他斟了一杯酒 , 把酒杯往他跟前“啪”的一放,不悦道:“你看你,又提唱歌的事儿了!继续喝!从现在开始,你只要提一句唱歌的事儿 , 就给我喝一杯,我看你还敢不敢再提!” 闻言 , 唐鸣风睁着他小鹿般湿润又明亮的眼睛 , 死死的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他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他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拿起放在桌子正中央的葡萄酒 , 直接对着瓶子 , 仰头干下了剩下的那大半瓶葡萄酒。 我被他吓到了 , 想站起来阻止他,却又动不了,想说些什么,嗓子又发不出声音来 , 只能呆呆的坐在原地 , 眼睁睁的看小崽子死命的灌自己葡萄酒。 两分钟后 , 小崽子终于把那瓶葡萄酒解决了 , 他将酒瓶倒了过来 , 示意我里面已经没有一滴酒了,然后咧嘴笑了。 “现在我应该能说很多句关于唱歌的话了吧?”唐鸣风把酒瓶放到了桌子上,自己却没有坐下。 他居高临下的看向我,沉声道:“Catherine小姐,这首歌对我来说,非常非常非常的重要!” 他一连用了三个“非常”,可见他对这首歌的重视。 我来了兴趣,忍不住问他:“怎么个重要法儿?” 唐鸣风先是一愣 , 紧接着便皱紧了眉,原本澄澈明亮的眸子里 , 不知何时染满了哀伤与失落。 他苦笑了下 , 重新坐到了椅子上,头微低着 , 额前略长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看上去难过极了。 低头静默了良久以后 , 唐鸣风突然抬起了头,没头没尾的问我:“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我摇了摇头,如实回答他:“不信。” 唐鸣风笑了,垂下眼帘小声喃语道:“她也不信……” 我的猛然一揪 , 恍惚中似乎猜到他为什么这怎么执着于那首歌了。 “我读高中的时候,可能是受我爸爸影响吧,我在班里举办了个小乐队。”失神中,唐鸣风再次开了口,他沙哑着嗓子向我讲述道:“我记得很清楚,五年前的一个周末,我们为了参加一个比赛,在我们队吉他手的家里排练,排练到一半的时候 , 吉他手的表哥来了。” “她表哥捂着耳朵让我们停下,说我们简直就是在糟蹋音乐。”小崽子讪笑了一下:“吉他手很生气 , 跟她表哥吵了半天,她表哥不耐烦了 , 就很神秘的跟我们说,要让我们见识一下真正的音乐。” 说到这里,唐鸣风的目光逐渐变得轻柔了起来 , 他似乎在回忆什么极为珍贵而又美好的记忆一般,唇角染笑,目光迷离。 “后来吉他手的表哥打电话叫来一个女孩儿。”他继续往下讲着,声音越发的轻柔:“那女孩儿穿着一条白裙子 , 她的声音跟你有点儿相似 , 但比你更清脆 , 她一开唱,我们乐队所有的成员,全都惊呆了。” 我默默的扶额:孽缘啊! 我说唐鸣风这么纯良的小孩儿,怎么就跟邹越风混到一块儿去了呢?感情他和邹越风的表弟还是表妹啊是同班同学! 邹越风这家伙,这他妈的是害人不浅! “我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我当时的感觉。”唐鸣风语气夸张 , 但表情却无比真挚:“她的气质 , 声音以及容貌都是那么的特别,那么的美好……我当时就很想和她合唱一首歌……但我又觉得自己根本不够资格跟她合唱!” “我好惭愧!好懊恼!我气自己不够优秀不够好 , 气到我直接放弃了比赛,发誓功底眉练到家之前绝不在公众面前唱歌。”小崽子咬牙道。 我不由的一愣,心底就像被海风吹过的沙滩,松软又潮湿。 这些都是我不知道的事情 , 我那天只是不得不接起了邹越风的电话 , 然后带着一肚子的不情愿来到邹越风家里 , 给一群我不认识的人唱了一首歌 , 又陪他们吃了一顿饭 , 做完这一切后我气的差点儿把吉他甩了,回去冲安辰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才作罢。 却不曾知晓,自己这满腹戾气的演唱,却成了别人眼中的人间绝色。 “这首歌,我创作了五年。”冗长的沉默后,唐鸣风终于步入了正题 , 他凝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 , 语气沉缓的跟我说:“从第一次见她起 , 我就想跟她合唱,我想了整整五年,终于把这首歌写出来了……可……可……” 他说不下去了 , 一滴晶莹的泪顺着他削冷的侧脸滴落了下来,落进还盛着半杯葡萄酒的高脚杯里 , 激起一阵涟漪。 章节目录 第375章 谁挖了我的坟? 唐鸣风的话令我满心悸动,可我仍旧没办法答应他的邀请。 当年不过随口一唱 , 却让他念念不忘,惦记了我整整五年,谁又知道这该死的嗓音会不会也停驻在邹北城和顾凕的心田? 邹北城是个谨慎的人 , 我觉得即便他对郁可可没感觉,但他也一定记得郁可可的歌声。 说不出来为什么,但我就是这么坚信着。 这一嗓子代价实在太大 , 我不能冒险。 默不作声的喝下杯中仅存的半杯葡萄酒,我清了清嗓子,语气诚恳的回答唐鸣风道:“关于你的遭遇我很抱歉,但是小唐你要知道 , 你迷恋了五年之久的那个女人她已经不在了 , 无论我答不答应跟你合唱 , 你都得接受,你再也没机会和她合唱了的事实。” 唐鸣风没说话,只是眸底又蕴上了一层水雾。 “人生有很多遗憾。”我尝试着安慰他道:“这些遗憾无法弥补 , 我们能做的 , 只有放下,你懂吗?” “我没办法放下!”唐鸣风突然崩溃了 ,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抬高了音量反驳我道:“你根本什么也不懂!” 我面不改色,语气依旧平缓:“那你讲给我听啊,你讲完了,我不就懂了?” 唐鸣风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连 , 却能从他的喘息声中听出 , 他应该是哭了。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 , 他终于再次开了口。 “一年前我们见过。”他说:“我们本来……我们本来可以有个很好的开始的……” 没有 , 那是你的错觉 , 我在心里残忍的回答他道:你和那时的郁可可一点儿也不般配,她敏感善变,你懵懂无知,你们俩若是走到一块儿,只会彼此折磨。 “可我搞砸了。”小崽子终于把头抬了起来,红着眼睛看向我 , 表情令人颇为心疼:“我……我在她出事前跟她吵了一架,说了很过分的话……” 闻言,我不由的一愣 , 这才猛然想起 , 我“爆炸身亡”前,我确实跟唐鸣风大吵了一架 , 并且没有和好。 这件事我其实早就忘了,却没料到 , 它却成了唐鸣风心里解不开的结。 “那不是我的心里话。”唐鸣风捂住了自己的脸,小声的哭泣着:“我当时只是太生气了……后来我有想过去道歉的,可……可拉不下面子……” 他呜咽了一会儿 , 然后突然伸出两根手指头来,大声冲我嚷嚷道:“两次!我错过了她两次!留了两个遗憾!” 小崽子可能喝醉了,情绪起伏特别大,又哭又闹的,跟他以往腼腆阳光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这副德行若是被他那群自称“糖豆”的粉丝们看到了,肯定立马粉转黑。 “我本来可以早点儿把歌写出来,然后向她发出邀请,跟我合唱的。”小崽子红着眼睛跟我说,话说到一半儿,他像是突然间想起什么来了一样 , “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改口道:“不!我应该在五年前就去追她的!不够优秀怎么了?我还年轻,我可以慢慢变得优秀啊!” 我无奈的扶额 , 在心里默默的回答小崽子道:你那不叫年轻,你那叫太小了! 五年前我十九,你那时估计才刚十六吧?个子恐怕都还没我高呢,还想追我……这不是搞笑吗? “还有道歉的事儿……我当时为什么就不能直接过去给她道歉呢?”小崽子笑容苦涩至极:“现在可好了 , 她就这样带着我说过的那些恶毒的话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再也没办法向她表达我的歉意了……” 恶毒的话?我不由的蹙起了眉,心里很纳闷的想:唐鸣风有对我说过很恶毒的话吗?我怎么完全不记得了呢?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种问题的时候,我抬起头来,伸手握住了唐鸣风放在餐桌上的右手 , 沉声安慰他道:“她会知道你的歉意的。” 唐鸣风脸上的笑容更苦涩了,他抬眸凝向我,用一种快要哭出来了的语气问我:“她要怎么知道呢?” “你跟她说她不就知道了吗?”我笑着回答他:“人不在了,墓总在吧?到她墓地前把你想说的话统统说出来,我相信她在天之灵一定听得到。” 听到这里 , 唐鸣风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 那笑声凄厉而绝望。 我以为他是在鄙视我迷信呢 , 正有些恼,却听见唐鸣风大声冲我喊道:“墓?哈哈哈哈哈……没有墓!她根本就没有墓!她的墓早被人挖了!尸体也被偷了!什么也没留下!除了一口厚重的棺椁,什么也没留下!” 闻言,我彻底僵住了。 我无法形容我心底的震撼:居然有人去挖了我的墓? 我……我……我生前到底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啊,死后居然还要被人挖坟盗尸体? 开玩笑的吧?现在盗墓贼已经张狂到是个坟就挖了吗? “你……你没开玩笑吧?”我还是不敢相信 , 怀着一种复杂到不能再复杂的心情问唐鸣风:“你心上人又不是秦始皇,别人挖她坟干什么啊?还偷她尸体……变态啊?” 见我不信他 , 小崽子瞬间火了,拍着桌子大声冲我嚷嚷道:“你觉得我会跟你开这种玩笑吗?那可是我唯一爱过的人!” 我连忙道歉 , 并识相的闭了嘴,不再质疑此事。 唐鸣风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所以说……真有变态去挖我的坟?我惊悚的想着:还……还偷了我的尸体?我的天啊,这……这到底是谁干的啊? 难道是邹越风?他虽然很痴迷我,但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来吧?再说尸体都烧焦了,他挖出来也没用啊…… 不行 , 晚上我得找谭以琛好好问问这事儿 , 我这坟头都被人给挖了,他怎么也不告诉我呢? 该不会……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儿吧? 想到这里 , 我怒上心头:这负心汉肯定不知道!他当年都没去参加我的葬礼!估计连我被埋哪儿了都不一定知道。 还真爱呢……真爱你大爷! 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我在心里咬牙切齿的发狠道。 章节目录 第376章 近墨者黑 可能是因为想起了郁可可心里有些感伤吧,那天晚上唐鸣风喝了很多酒 , 搞笑的是这小崽子酒量实在不咋滴,一瓶半干红就把他撂倒了。 而我……缺德的我趁他酒醉做了件很不厚道的事儿。 我从包里掏出一支新买的录音笔——自从上次谭以琛用录音笔阴过南宫薰以后 , 我就对录音笔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喜爱感,也买了一支放到包里备用,总觉得以后能派上用场。 谁曾料想 , 它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掏出录音笔后,我按了下笔杆上的开关,然后把录音笔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唐鸣风已经醉的趴桌子上了,所以他并没有察觉到我这些小动作。 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 缓步走到唐鸣风跟前 , 用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脑袋:“唐大明星,还醒着没?” 唐鸣风不耐烦的冲我挥了挥手,皱着眉头含糊不清的吐出两个字来:“头……头疼……” 我不由的笑了 , 幽声打趣他道:“你再多喝两瓶就不头疼了。” 小崽子信了,艰难的扭过头来问我:“真的?” “那当然了。”我继续逗他:“再多喝两瓶你直接就可以归西了,哪里还感觉的到头疼?” 唐鸣风瞪了我一眼,没再理我。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伸手推了唐鸣风一下,浅笑道:“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有正经事儿的……看在我浪费了大好夜色 , 听你诉了半天情伤的份儿上 , 帮我个忙呗。” 闻言 , 小崽子捂住了心口,一副很受伤的表情:“我当你是朋友才把心事告诉你的,你居然收我费!” “我没收你费啊。”我一脸无辜:“我是让你也帮我一个忙……” “这不还是收费吗?”小崽子打断了我:“变态收费!” 我没好气的锤了下唐鸣风的脑袋,纠正他道:“变你妈的态,是变相收费!” 唐鸣风下意识伸手护住了自己的头,以防我再揍他:“对对对 , 我想说的就是变相收费……喝多了 , 脑子有点儿卡壳。” “你到底帮不帮?”我不耐烦了 , 母老虎一样的瞪着他 , 目光危险。 小崽子一脸委屈:“我又没说不帮 , 但你不要搞得跟交换似的……朋友间本来就该互相帮助嘛,别添那么多功利性和目的性,我好烦这个啊……” 口袋里装的录音笔,突然变得无比沉重。 起初,我是想趁唐鸣风酒醉,忽悠他答应演《降魔传》的男主角,并把我们对话的过程录下来 , 后面慢慢逗这小崽子,连蒙带哄逼他就范。 而现在 , 面对待人真诚 , 毫无防范的唐鸣风,我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可恶 , 并难得的,感到了羞愧。 大概是因为跟南宫薰、邹北城这些道德感薄弱 , 且惯会于在背地里阴别人的坏蛋呆久了,我自己的道德观念也在一点一点的被削弱吧 , 很多时候,我是能察觉到自己有多坏的,但我并不觉得惭愧。 我会下意识的想:我这叫坏吗?不,南宫薰他们才叫坏,我这只是……小调皮罢了。 于是,我变得越来越坏,坏,且不自知。 这可能就是近墨者黑的道理吧,我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 默默的关掉了录音笔。 “我们才见过两次面,你就把我当朋友了吗?”我垂眸凝向趴在桌子上的唐鸣风 , 微笑着问道。 唐鸣风的脸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酒喝多了所以有点儿上脸 , 还是因为害羞了,他笑嘻嘻的回答我:“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虽然我们才见过两次 , 可你给我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那感觉就好像……就好像……” 他似乎脑子卡壳了,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凝眉思索了良久,然后才把这句话补充完整。 “就好像我们认识很久了一样。”小崽子笑得灿烂:“你说这是不是叫一见如故?” 我笑了,轻轻的点了点头:“或许吧……” 小崽子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 , 然后像是突然间想起来了什么一般 , 又抬头看向我 , 迷迷糊糊的开口道:“你还没说你想让我帮什么忙呢。” “等你酒醒了再说吧。”我伸手胡乱的揉了把小崽子金灿灿的脑袋,他的头发很软,摸着手感极好。 “也好。”小崽子迷迷糊糊的回答道 , 湿漉漉的眼睛 , 缓缓的合上了:“我……头好疼。” “一会儿就不疼了。”我摸着他的头 , 像主人抚摸心爱的金毛犬,像母亲抚摸疲惫的孩子,一边儿摸着,一边儿缓声安慰他:“好好睡一觉 , 睡醒了就不疼了。” 不知何时 , 小崽子搂住了我的腰 , 把头埋在我身上 , 昏昏沉沉的睡了。 睡梦中,他用小到几乎让人听不清的声音喃喃自语:“可可……对不起……” 我的心口兀自一痛。 其实该道歉的是我 , 我没能好好的跟他告别,也没有认真的回应他的感情,如果我能再成熟一些,我一定会处理的比当时好。 “别道歉。”我弯下腰来,把嫣红的唇递到唐鸣风耳边,清润着调子跟他说:“你过得幸福 , 我就原谅你。” 唐鸣风明明睡的很死,可听到我这句话后 , 他突然抱紧了我。 我吓了一大跳 , 还以为他要醒了呢,正绞尽脑汁的编着说辞 , 想把刚刚我说的那句话糊弄过去,但不知幸还是不幸 , 唐鸣风并没有醒来。 我松了一口气,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 , 确认唐鸣风睡熟后,我给唐鸣风的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唐鸣风。 亲眼看着唐鸣风的助理把唐鸣风扶上车后,我放下了心,开车回了家。 ——我回的,是我和谭以琛的家。 我有一种预感,谭以琛他在家里等我。 这预感倒是很准,我到家的时候,谭以琛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小憩。 他应该是批文件批累了 , 直接就倒沙发上睡着了,身上连个毯子都没盖,也不怕着凉…… 我悄无声息的换好了鞋 , 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卧室,从卧室里取来了羊毛毯 , 小心翼翼的盖到了谭以琛身上。 谭以琛没有被我惊醒,依旧睡得很沉。 我百般无聊,便蹲在一旁盯着谭以琛看。 谭以琛睡着的样子特别好看 , 睫毛长长的,小扇子一般的垂了下来,在下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嘴唇给人一种很柔软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戳一戳…… 这么一想 , 我就真的伸手去戳了一下他的嘴唇。 恩……果然好软,还想再戳…… 那要不就再戳一下吧 , 反正也他睡着了 , 又不知道。 于是我又伸出食指,轻轻的戳了一下他的嘴唇。 不好……好像有点儿上瘾了,我在心里天人交战着 , 一边儿觉得不能再戳了 , 再戳下去谭以琛肯定会被我弄醒的 , 一边儿又觉得刚刚两下都没被我弄醒,第三下肯定也不会醒的。 再说了,醒了又如何?我老公,还不准我戳了? 这观点成功的说服了我,我再一次伸出了邪恶的爪子…… 可“罪恶之爪”只伸到一半,就再也动不了了。 ——闭着眼睛的谭以琛准确无误的抓住了我的手腕! “好玩儿吗?”男人缓缓的睁开了狭长的眸子 , 阴嗖嗖的瞥了我一眼。 章节目录 第377章 说漏了 我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去看谭以琛的眼睛 , 可怜巴巴的回答他:“好玩儿。” 谭以琛被我气笑了,痛心疾首的教训我道:“你知不知道 , 在我睡着的时候给我盖被子却不偷亲我,这跟见了我的照片却拒绝和我相亲一样有侮辱性!” 我愣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了:好嘛,原来刚刚我给他盖毛毯的时候他就醒了!却一直装睡……装也不装得久一点儿,我还想再戳会他的嘴唇呢…… “都拿手指头来摸了就不能亲一下吗?”谭以琛拿食指戳着我的额头 , 恨铁不成钢的继续训我:“难道不知道摸着好玩儿,亲起来更好玩儿吗?” 亲起来才不好玩儿呢!我在心里气鼓鼓的抗议道:亲着亲着你就醒了,然后我铁定会被你扑倒,你倒是觉得好玩儿了,我可觉不出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好玩儿! “现在给你个弥补的机会。”训完我后,谭大色狼重新躺回了沙发上 , 闭上眼睛一本正经的逗着我:“我再睡一遍 , 咱们重来。” 我哭笑不得 , 伸手不轻不重的推了谭以琛一把:“去你的。” 谭以琛反手抓住了我的胳膊,轻轻一拉,便把我也拉到了沙发上。 “这么不听话 , 讨罚呢是不是?”他轻松翻身 , 把我压倒了身下 , 骑在我身上胡闹着。 我配合的尖叫求饶,在沙发上跟他闹了好一阵子。 就在他顺势想在沙发上把我办了的时候,我佯装不经意的开口道:“亲爱的,一直有一个问题萦绕在我的脑海里 , 让我夜不能寐,食不能言……” 我话还没说完 , 谭以琛便干脆利索的回答我道:“爱过。” 然后 , 便继续专心致志的脱我的衣服。 “我不是说这个!”我又好气又好笑 , 抬手锤了他一拳:“跟你说正经事儿呢 , 别闹好不好。” 谭以琛很郁卒,他抬头无可奈何的瞥了我一眼,叹气道:“宝宝,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在我‘办正经事儿’的时候跟我谈正经事儿?” “那你就不要一看见我就开始‘办正经事儿’啊。”我委屈的嘟起了嘴巴,哀怨道:“你都不给人家说正经事儿的机会,人家可不只能在这种时候说吗?” 谭以琛沉思了两秒,很快便想出了完美的解决方案:“你可以等咱们俩办完‘正经事儿’后再跟我谈别的正经事儿。” 我感觉再说下去,我就被他给绕进去了 , 于是狠了狠心,推开了他。 “少来。”我把头扭到了一边儿 , 赌气般的轻哼了一声:“我今天可是来兴师问罪的,谁要跟你办那些不正经的事儿啊!” 闻言 , 谭以琛竟笑了。 “不用问了。”他坦然道:“我全招!我今儿个确实见了白文琦,但是我见她是有正经事儿的 , 我对天发誓,我们只谈了正经事儿 , 私人感情一概没谈。” 等……等等……谭以琛刚刚说了什么? 他去见白文琦了? 我眼睛睁的老大,后面的话几乎是咆哮出来的:“你去见白文琦干什么?” 谭以琛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 , 我口中的“兴师问罪”指的并不是他私下见白文琦的事儿。 呵呵,你也有说漏嘴的时候!我在心里狞笑着。 “好嘛,敢情你不止干了一件缺德事儿啊?”我咬牙切齿,然后伸手愤怒的拍了一下茶几,厉声喝道:“说!你为什么要去找白文琦?坦白从严,抗拒更严!” 这一巴掌下去,琉璃制的茶几晃了三晃,而我的手…… ——真他妈的疼! 但疼也要忍着,不然刚刚的气势就白造了。 谭以琛坐在我对面神色复杂的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很是困惑的问我:“那你原来想问兴师问罪的,是哪件事?” “别转移话题!”我凶神恶煞道:“先给我坦白了白文琦的事儿!” 谭以琛的表情更复杂了,他皱着眉头极其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我最近犯了这么多事儿的吗?” “不许嘀咕!”我随手从茶几上拿起一叠文件,卷成了纸棍子 , 对着谭以琛的脑袋用力的敲了一下:“赶紧招,再不招,大刑伺候!” 谭以琛乐了 , 饶有兴趣的问我:“哟,还有大刑呢?来 , 给我伺候一个,让我瞅瞅我媳妇儿这大刑设的怎么样……” 我气急败坏,把纸棍子往身后一扔,抓起谭以琛的胳膊,张嘴就咬了下去! “嘶——”谭以琛吃痛 , 轻呼了一声,然后哭笑不得的训我:“你属小狗的吗?松口松口……喂……你倒是松口啊,我招还不行吗?” 见他开始求饶了,我这才大发慈悲,松开了他。 “再不老实 , 我就咬死你!”我磨着牙 , 阴森森的威胁谭以琛:“我告诉你 , 我咬人可疼了,以前上学的时候欺负我的恶霸都被我咬掉过一块儿肉!” “社会我郁姐!”谭以琛冲我竖起了大拇指,连连夸赞我道:“威武威武,小的怕了 , 小的这就招。” 他停顿了下 , 收起脸上调笑的表情 , 凝眉跟我书:“是这样的,昨天我派去监视南宫薰的手下向我汇报说,南宫薰上个月无缘无故的去了两趟市医院,而且这两次都是经过乔装打扮后去的。” 闻言 , 我脑子里瞬间冒出两个问题来。 一是南宫薰为什么要乔装打扮去市医院 , 这第二个嘛,就是…… “这跟你去见白文琦有什么关系?”我满目困惑的问谭以琛。 “别着急 , 你先听我把话讲完啊。”谭以琛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 , 示意我先闭嘴:“南宫薰是有私人医生的 , 一般的小毛病她根本不需要去医院看,而如果她有什么大毛病的话,直接去医院就好了,何必要乔装打扮呢?” 我越听越糊涂了,不过我很快便理清了思路:“恩,我知道了,南宫薰举止很反常 , 但这好像跟你背着我偷偷去见白文琦依旧没有半毛钱关系。” 谭以琛再一次被我气笑:“你死揪着这事儿不放了是吧?” “没错。”我爽快的承认了:“你逃不了的,赶紧招吧。” 谭以琛白了我一眼 , 终于说到了问题的关键:“白文琦的姑姑是市医院的院长 , 我找白文琦,是想试试看 , 她愿不愿意给我走个后门儿,让我查清南宫薰上个月去市医院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我呼吸一滞,颤声询问谭以琛:“那白文琦她答应给你走后门了吗?” 章节目录 第378章 谁说我娶不了你? 谭以琛神色古怪的瞥了我一眼,颦眉道:“我怎么感觉你说话的语气这么古怪呢?你该不会还在怀疑我和白文琦之间有什么吧?” 我没有回答,但凝向谭以琛的 , 意味深长的目光说明了一切。 谭以琛被我气笑了,他没好气的拿食指戳了下我的额头 , 佯装恼怒的数落我道:“你够了啊!你明明知道我和白文琦当初只是政治联姻,我对她根本没感觉。” 这点我认同,但是—— “可她对你有感觉啊。”我幽着调子,对故事后面的走向进行了合情又合理的猜测:“而你现在又有求于他 , 那结果显然易见了——她绝不会乖乖把你想知道的事情告诉你,相反的,她会跟你谈条件……谈着谈着,你俩说不定就谈到床上去了……” 谭以琛挑眉:“你觉得就她那点儿手段,能把我搞到床上?” 闻言,我皱着眉头上上下下的打量谭以琛好几遍 , 然后拍着他的肩膀痛心疾首的跟他说:“亲爱的 , 不是我打击你 , 把你搞到床上去,真不是什么难事儿。” 谭以琛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那是因为是你,你换别人试试。” 听完这话 , 我脑子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很奇妙的想法:或许我真该找个人来试试谭以琛。 怎么说呢?虽然谭以琛和我确定关系后确实收敛了很多 , 我也没再见过他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 但问题是:变成乔远黛以后,我可以和谭以琛一起度过的时间实在是少得可怜,鬼知道我不在他身边的这段时间,他有没有沾花捻草。 不是我不信任他 , 主要是 , 他前科实在是太多了。 ……好吧 , 我确实有点儿不信任他 , 但他也不信任我啊,他现在还觉得我更爱安辰呢! 所以我俩扯平了。 再说了……找人色诱谭以琛好像很好玩儿的样子! 刺激 , 惊险,必须得试! “想什么呢?笑得一脸邪恶。”失神中,谭以琛伸手拍了下我的脑袋,将我重新唤回了现实。 “没什么没什么。”我连忙摇了摇头,心虚的转移话题道:“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白文琦到底让你走后门没?” 谭以琛叹了口气,动作缓慢而又沉重的摇了摇头。 我的目光变得暧昧了起来:“那你后面打算怎么办啊?色诱白文琦?” 谭以琛半敛着眸子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 , 幽声提醒我道:“亲爱的,别忘了你现在还在色诱邹北城……你确定想跟我谈‘色诱’?” 我默默的把头转到了一边儿,突然不想再跟谭以琛说话了。 这举动逗笑了谭以琛 , 他伸手揽住了我的腰 , 稍一施力,便把我拉进了怀里。 “好了不闹了。”谭以琛主动向我求了和:“白文琦不肯帮忙 , 那不从她下手不就行了吗?我已经花钱买通了市医院的门岗,还在医院里安插了好几个眼线 , 只要南宫薰再去一次市医院,我肯定能弄清楚她在搞什么鬼。” 闻言,我忍不住抬头问谭以琛:“如果南宫薰不再去市医院了呢?” “那就只能靠猜咯。”谭以琛拿食指点了下我的鼻尖 , 半开玩笑半当真的回答我道。 “啊?”我拖长了腔调,皱着眉头颇为不满的看向谭以琛:“这么不靠谱?” “怎么不靠谱了?”谭以琛不以为意,歪理张口即来:“我又不是瞎猜——我是有依据的在猜。” 我乐了,故意挑衅谭以琛:“哟,这么厉害啊?那你给我示范一下……你来猜猜看,我今儿个为什么过来找你。” “你不是说过吗?”谭以琛垂眸凝向我,眼角和眉梢都带着浓浓的笑意:“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猫一般的趴在谭以琛的腿上,尾音染笑的继续跟谭以琛卖官司:“猜猜我要问的罪是什么。” 谁料,谭以琛竟果断的拒绝了我:“不猜。” “为什么?”我不满意了 , 嘴巴撅的老高。 谭以琛伸手把我的嘴巴捏成了鸭子状,凉笑道:“你这坑挖的这么明显,你觉得我会往里跳吗?” “你不跳也得跳。”我把谭以琛的手打到了一边儿 , 笑靥如花的表示:“你若是跳了,顶多是抖出来你犯的几个无伤大雅的小错 , 我生生气,罚你跪跪搓衣板也就没事儿了。” 我停顿了下,然后话锋一转 , 说话的语调也变冷了:“但你若是不跳,那就表明你心虚!这可就不是跪搓衣板儿能解决的了!” “看来我只能招了。”谭以琛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表情凝重的跟他真要坦白什么罄竹难书的罪行一样:“我把咱们对面的那栋房子也买下来了,专门找人装修成了道具室,里面堆满了各种情趣用品,就等着暗刃计划结束后……” “你给我闭嘴!”我听不下去了 , 红着脸捂住了谭以琛的嘴巴:“别说了 , 我不想听!还有 , 你赶紧把那房子给我退了,里面的东西也全扔了!立刻!马上!” 谭以琛伸出狡猾的舌,情色意味很浓的舔了下我的掌心,我惊呼了一声 , 慌忙把手缩了回来。 这货笑得越来越邪恶了 , 他靠近我,俯身在我耳边低笑着对我耳语道:“你还想让我继续猜吗?” “不想了!”我缩到了沙发的边角 , 终于放弃再跟谭以琛斗智斗勇了,自暴自弃道:“求求你别猜了,我自己招还不行吗?” 谭以琛满意的点了点头,并向我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我开始招供吧。 得 , 短短几分钟 , 又从我拷问他 , 变成了他拷问我 , 我这辈子是别想翻身了。 在心里暗叹了一声 , 我直起身来,正色道:“我今天过来找你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东方影业的事儿,我刚到东方影业任职,急需做出点儿成绩来震慑震慑下属,顺便给邹北城一个理由 , 让他把我调到娱乐城去。” “但是我之前没做过CEO,虽然混过娱乐圈 , 可对于传媒公司是怎么盈利的 , 真的一窍不通,所以你看你有没什么办法 , 能让我在短时间内不那么假的为东方影业赚一大笔钱。” 谭以琛被“不那么假”这个形容词给逗笑了,幽声打趣我:“你这就为难人了啊 , 造假还要求逼真度。” “能不能正经点儿?”我没好气的白了谭以琛一眼:“不逼真怎么骗邹北城啊?虽说这是双向欺骗,可戏得做足啊!这钱若是赚的特别假 , 邹北城铁定得起疑心。” 闻言,谭以琛抓住了我的手,微笑着跟我说:“所以我决定,不造假,而是教你怎么真的把这笔钱赚到手。” 过度的惊愕让我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我睁大了眼睛,满目不可置信的盯着谭以琛看了很久,才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 “别开玩笑了!”我不自觉地抬高了音量,焦灼不已道:“还有两个月邹北城就走货了 , 这就意味着我得在一个月内赚很大一笔钱……我就是天才,也不可能在一个月前变成商场精英,给几乎快垮了的东方影业捞一大笔钱!” “这不还有我呢吗?”谭以琛动作轻柔的摸了摸我的头 , 轻声安抚我道:“别担心,我会教你怎么去捞这笔钱的。” “可……可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我问谭以琛:“我为什么要学这些?” 谭以琛的眸色无声无息间加深了 , 没头没尾的回了我一句:“为以后做准备。” 我没听懂,表情更困惑了。 见状,谭以琛话中有话的问我:“亲爱的 , 你说邹家垮了以后,邹老爷子正在命人建的那座娱乐城要怎么办?” 他的暗示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可我当时脑子已经完全不转了,所以我傻乎乎的回答他:“还能怎么办?被国家没收呗。” 谭以琛笑得甚是无奈,我感觉 , 他要被我蠢哭了。 我终于反过来味儿了 , 慌忙改口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说 , 有可能被国家没收,但是我们完全可以在国家没收它以前,把那地产转到我们的名下!私吞了它!” 谭以琛赞许的看了我一眼,眸底染满了爱怜。 “你说错了。”他伸出修长的食指 , 指腹轻柔的摩擦着我的唇瓣 , 微笑着纠正我道:“不是我们的名下 , 是你的名下。”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语气风轻云淡,可他一开口,我只觉得 , 整个世界 , 都安静了下来。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 每一分每一秒 , 都被无限度的拉长。 我和谭以琛对视 , 他的眼睛深邃好似星辰大海,只需一眼,便能让你沉沦其中。 他按捏着我的唇边,看向我的目光是无人能抵抗的柔:“那娱乐城是你夺来的,那它理所当然是你的。” 我心头一阵悸动,想说些什么 , 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谭以琛做了个“嘘”的动作 , 示意我什么也不用说。 他伸手把我抱进了怀里 , 那拥抱,温暖如初。 “谁说我娶不了你?”男人在我耳边低笑着:“谁又说,你配不上我了?” (不好意思 , 今天以前写的一本书出版了,所以跟以前的编辑聊了半天相关内容 , 盯屏幕太久了把眼睛搞得很疼,写的就慢了些 , 这章又有点卡,就更慢了,两章来不及了,就尽量把这一章更的长了些,十分抱歉,久等了,明天会尽量早点更新的) 章节目录 第379章 可怕的谭以琛 躺在谭以琛的怀里,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的清香 , 听他用他那低醇而又性感的声音在我耳边讲那些平时听一定会笑场,这时听却怎么听也挺不够的情话 ,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我和谭以琛斗嘴总是斗不赢了。 他真的在尽他所有的努力来让我们真的能够在一起,而我……坦白来讲 , 从我认识谭以琛的那一刻起,我所做的大部分决定,基本都在把我们的关系往更糟糕的方向引。 我不告而别,制造了自己的假死 , 被谭以琛识破后 , 又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儿 , 真的自杀了一回,还勾引邹北城……天,这么多污点摆在这里 , 我能吵得过谭以琛才怪。 郁可可啊郁可可 , 我闭上了眼睛 , 在心里一字一句的对自己说:你聪明点儿,更聪明点儿,不要再做傻事了,认真的爱抱着你的这个男人 , 别让他像几天前做的那场梦一样 , 消失不见。 静默无言的相拥了一会儿后,谭以琛低笑着问我:“现在我们能干点儿‘正经事儿’了吗?” 我忍不住笑了 , 搂着他窄且强劲的腰软糯着调子向他撒娇道:“可我只说了第一个目的 , 第二个还没说呢。” 闻言 , 谭以琛无奈的叹了口气,颇为心累的表示:“啊……对,你还有个‘罪’要问……看来今天这床注定是上不了了。” “也不一定。”我搂住了他的脖子,神色狡黠的冲他眨了下眼睛:“万一我想在床上‘惩罚’你呢?” 谭以琛随手环住我的腰,语气暧昧的回我:“那看来我是做了很坏很坏的事啊……” 我扬起了头,注视着谭以琛岑黑如墨的眸子,故意哑着嗓子回答他:“坏不坏得等我审问完你才能知道。” 我停顿了下,然后清了清嗓子 , 用一种很随意,就好像在问谭以琛吃过午饭没的语气问谭以琛:“亲爱的 , 你知不知道我的坟被人挖了。” 谭以琛周身一僵 , 明显做贼心虚。 “是吗?”他的表情很不对劲,他说话的语调也不对劲……他整个人都很不对劲儿:“准确来说那并不是你的坟 , 那是乔远黛的坟。” “可别人都觉得埋的是我啊!”我强调道:“挖坟的那个变态想挖的肯定也是我的坟,而不是乔远黛的坟。” 谭以琛皱起了眉,神色复杂至极:“变态?” “不变态吗?”我抬高了音量 , 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都万分诧异:“那家伙在我下葬的当天,趁着夜色把我的坟挖了,还偷走了我的尸体!” 我越说越气愤,最后咬牙切齿的下结论道:“这行为简直……我都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了!说偷尸贼变态都是对变态的侮辱!” 谭以琛笑了 , 不知怎么的,我隐隐觉得他这笑容有点儿……可怕? 恩……是被偷尸贼气的吗?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儿呢? “改变一下计划。”谭以琛微笑着凝向我,那笑容与其说是笑,倒不如说是在发狠:“今晚我来惩罚你。” 说着,他不由分说的把我扛了起来,日本鬼子强抢良家妇女般把我扛到了卧室里。 “喂喂……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我剧烈的挣扎着,十分委屈的喊冤道:“明明是你玩忽职守,没看好我的墓,我什么也没做……为什么要惩罚我啊?” 谭以琛一巴掌拍到我的屁股上,声音狠厉道:“罚的就是你!” 我更委屈了:“为什么?” 回答我的,是谭以琛撕我裙子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那儿惹到了谭以琛,他突然就……发狂了!强行把我按到床上 , 粗鲁的撕扯着我的衣服,前戏都没怎么做 , 就直接闯进来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我整个人都处在懵逼的状态里,实在想不明白谭以琛究竟在恼些什么!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啊,怎么一说有人挖了我的坟他就火了呢? 等等,不对 , 他好像不是在听到我说有人挖了我的坟的时候火的,而是在我骂挖坟贼的时候火的。 意识到这点后,我更困惑了:我骂挖坟贼他火什么啊?我又没骂他! 再等一下……好像很久以前,谭以琛跟我说过 , 他对乔远黛的尸体进行了尸检,发现死亡时间不太对…… 所以……我的坟是谭以琛找人挖的? 我瞠目结舌。 “还敢走神。”谭以琛面容阴鸷:“看来是我不够努力啊……” 说着,他突然加大了身下的力度。 我呜咽一声,慌忙求饶:“不是的!我错了我错了……琛哥哥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呜呜呜……我好冤啊!我哪儿知道挖我坟的是谭以琛啊!若是知道是他,我肯定当着他的面儿骂挖坟贼是变态的。 然而现在后悔 , 为时已晚 , 无论我怎么讨饶 , 谭以琛就是不肯放过我,野兽般的干了我一整夜,这才作罢。 我嗓子都喊哑了 , 身子像被火车轧过一样 , 浑身都疼——下面儿尤其的疼。 “我又不知道是你。”我越想越委屈 , 撇着嘴巴,染着哭腔再次喊冤道:“周毅辉跟我说你连我的葬礼都没参加……我怎么可能会想到挖我坟的是你……我一直以为是顾凕那个死变态呢,还想找你告状,让你帮我收拾他来着……” 谭以琛慢条斯理的点燃了一根烟,冷笑道:“周毅辉……呵……明儿个再收拾他。” 这冷笑吓得我一阵哆嗦,我扭过头来结结巴巴的问谭以琛:“你……你……你要对周毅辉做什么?” 谭以琛脸上的微笑突然变得迷人了起来 , 他伸手抚摸宠物一般的摸了下我的头 , 沉声跟我说:“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我缩了下脖子 , 突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周毅辉。 恩……上帝会保佑他的……吧? 在被子里缩了一会儿后 , 我忍不住再次抬起了头 , 用被子遮着自己眼睛以下的部分,怯生生的看向谭以琛。 “所以……”我小声问道:“你其实参加了我的葬礼?” 章节目录 第380章 偏执的爱 谭以琛吐出一口飘渺而又绵长的烟气,沉默着把头扭到了另一边。 良久后 , 他闷声回答我:“我去了。” 他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伤感,这让我的心不由的揪痛了一下。 我伸手从侧面环住了他的腰,轻声问他:“怎么了?” 谭以琛的喉咙滚动了下 , 脸依旧别在另一边,不肯转过来看向我。 “没什么。”他倾身躺下,伸手扯过被子盖到了自己的身上 , 凉声道:“睡吧,我困了。” 我知道他并不困,他只是不想跟我说话了。 凝视着背对着我躺在床上的谭以琛,我不由的皱起了柳眉,犹豫着问他:“你生气?” 谭以琛没有回答我 ,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默认。 沉默让气氛变得相当压抑 , 我尝试性的解释道:“阿琛,我……我不是想强制你去参加我的葬礼……其实你不去也没关系的……我刚才就是随便问问……” “睡了!”谭以琛回头瞪了我一眼 , 语气狠厉的打断了我。 我努力在哄他,他却跟我生闷气,还不告诉我他到底在气些什么 , 这让我有些恼了。 “你睡得着吗?”我阴声质问他:“如果睡得着,我二话不说立刻就躺下来睡觉!” 这话貌似激怒了谭以琛 , 他“噌”的一声从床上翻身起来了。 “没错 , 我很生气!”他怒声回答了我刚才提出的问题:“郁可可,那场葬礼对你来说可能只是一场假死,一场糊弄别人用的计谋,可对我来说,那他妈的就是你的葬礼!” “你死了!没人通知我!我是你男人 , 可你的死讯还他妈的是我从新闻上看到的!你如果不混演艺圈儿,可能你死了十年八年的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你个人资料中的紧急联系人是林娆 , 警方在得知你没有其他亲人后直接就把遗体的归属权交给了她!等我终于从新闻里得知你的死讯后,你已经要下葬了!” 谭以琛额角青筋暴起 , 俊美的脸此刻因愤怒而变得狰狞。 他猩红着眼睛问我:“我还能怎么办?你的遗体根本不归我,难道我要大闹葬礼把你的遗体抢过来?” “我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 一个人开车到墓园,疯子一样的把你从那该死的坟墓里挖出来!” 听到这里 , 我周身一僵,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挖我坟的,不是谭以琛的手下,而是谭以琛本人? 他……他……他亲手挖的? “你觉得这就是变态了吗?”谭以琛笑得极端而又病态:“那我实话告诉你好了,我一开始把你从坟里挖出来,根本没想着尸检的事儿……我就是想把你挖出来,然后开车载你回家。” “回家以后做什么呢?更变态!”他真的恼了 , 彻底抛下了他与生俱来的优雅与矜贵,变成了一个歇斯底里而又可怕癫狂的疯子:“我可能买套婚纱给你那烧焦的尸体穿上 , 也可能买个冰棺把你的尸体放进去 , 就摆卧室里——你知道最变态的部分是什么吗?我说不定一想不开,就跟这尸体过一辈子了!” 谭以琛给我的印象,一直是优雅从容 , 谈 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仿佛谁也无法战胜他一般 , 我很少见他失控发狂……我想,这世界上估计没多少人见过他失控发狂。 可我却见了两次 , 一次是我们刚认识不久的时候,他喝醉了找我耍酒疯,另一次,就是这一次了。 他耍酒疯的那次,我怕的要死,甚至都快产生心理阴影了。 而这一次…… “害怕了吗?”谭以琛死死的盯着我,目光似无底的黑洞,仿佛下一秒就会把我吞嗤殆尽:“是不是突然觉得,你不了解我 , 甚至会觉得,我可能脑子有问题?” 我眼圈无声无息间变红了,不待谭以琛再开口 , 便伸手抱住了他。 我不害怕,我只是心疼。 “对不起。”我哽咽着说 , 眼泪如决堤的大坝,泪水倾盆而下:“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 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太自卑,以至于你把爱意表现的再明显,我也要固执的蒙上眼睛 , 假装自己什么也看不见。 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我控制不了。 你想啊,我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我妈就把我扔下了 , 换句话说 , 我刚出生就知道了自己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孩子 , 长大后亲戚说我是拖油,我那该死的爹恨不得把我卖到夜店去好给他换点儿赌资来,奶奶虽然爱我 , 可……怎么说呢?我真的觉得如果没有我她会过的更幸福。 她可以不用工作的那么努力 , 她可以早点儿退休去休息 , 生活压力会大大减轻,能像邻里街坊中的其他老太太一样,安享晚年。 所有的一切,都在佐证我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孩子。 我又怎敢渴求天之骄子谭以琛的爱? “我真的好差劲儿啊……”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我……我听周毅辉说你没去参加我的葬礼……我气得要死……你去了……那么难过……还……还挖坟……我却高兴的不行……” 我语无伦次的呜咽着 , 说出的话断断续续且还不成语句 , 却还是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也不管谭以琛烦不烦我:“我才扭曲……我才变态……我脑子才有问题……” 听到这里 , 原本还在发火的谭以琛突然笑了。 “所以 , 我们现在成疯子夫妇了?”他幽声打趣我。 我吸了吸鼻子 , 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哑着嗓子纠正他道:“是……是……是很有钱的疯子夫妇。” 谭以琛伸手捏了下我通红的鼻子,脸上的笑容终于恢复了以往的温柔与迷人:“有必要加这两个字吗?”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很……很有必要!” 停顿了两秒后,我又补充道:“只有穷疯子,才会被人鄙夷,被人躲闪,被人唾弃……有钱的疯子 , 那叫病态美。” 闻言,谭以琛皱了皱鼻子 , 低笑着补充道:“那你还得再加个形容词——有钱又好看的疯子夫妇。” 恩……这个形容就很贴切了。 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 , 一个拥有偏执的爱。 或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 我和谭以琛真的是绝配吧。 章节目录 第381章 一举两得 被谭以琛按在床上干了一整晚,然后又抱着他哭了老半天 , 第二天我成功的没能下得了床,于是便很张狂的旷工了。 上班的第二天就旷工 , 这事儿若是被邹北城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想呢。 “完了。”我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脸,生无可恋道:“邹正南那老小子一直把我当成眼中钉 , 肉中刺,今儿个我不去上班,他肯定会跟邹北城打小报告的,到时候我可怎么解释啊……” 闻言,谭以琛笑了 , 语气轻松道:“这有什么不好解释的?就说你在收拾邹正南遗留下来的烂摊子呗。” “烂摊子?”我不由的蹙起了柳眉 , 扭头问谭以琛:“你是指《降魔传》和唐鸣风的事儿。” 谭以琛用看智障般的目光瞥了我一眼:“不然呢?” “关键是我也得真的能把这烂摊子给收拾了啊!”我冲谭以琛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 不悦道:“话放出去了,最后事儿没办成,更丢人!” 谭以琛伸手把我往他怀里搂了搂,摸着我的胸懒洋洋的敷衍我道:“那把事儿办成了不就行了吗?你不是想向邹北城展示你的经商天赋吗?机会来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降魔传》的版权是你们公司买的 , 如果真的请成了唐鸣风 , 再请几个当红的小花旦镇镇场 , 这部戏肯定能引来很多投资……这样一来你威信也立了,钱也赚到了,一举两得啊。” “你说的倒轻松。”我重重的叹了口气,伸手把谭以琛放在我胸上的爪子打掉了 , 闷闷不乐道:“可问题是唐鸣风他不肯接这部戏啊!而且更不好办的是 , 也不知道那小破孩儿脑子到底出什么毛病了 , 非说我的声音很独特,要邀请我跟他合作出专辑!” 我一脸的不可思议 , 仿佛唐鸣风找我合作处专辑是什么荒诞至极的笑话一般 , 哭笑不得的表示:“娱乐圈儿那么多知名的女歌星他不找,非找我一个摄影师……你说这小破孩儿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谭以琛笑得颇有深意,幽着调子意味不明的来了一句:“这不是挺好的吗?” “好什么好啊!”我以为他讽刺我,瞬间火了,不自觉的就太抬高了音量:“你根本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现在跟唐鸣风虽然认识,但不熟,他有求于我,我若是答应了 , 他有可能会在《降魔传》这件事儿上松松口,还我个人情也帮我一把 , 可我若是不答应 , 驳了他的面子,他铁定不会在这事儿上松口的!” 谭以琛依旧笑着,不痛不痒的回答我:“那你就答应他呗。” 他这轻描淡写的语气彻底激怒了我 , 我“噌”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叉着腰母老虎般的瞪向谭以琛:“你故意气我是不是啊?我能答应吗?你又不是没听过我的歌 , 我歌声那么又辨别度,这一开嗓子,不是明摆着在告诉邹北城和顾凕我是郁可可吗?” 谭以琛平躺在床上 , 弯着狭长的眸子,似笑非笑的凝向我,用一种可以称得上是愉悦的语气跟我说:“谁让你现在唱了?你就不能跟唐鸣风商量一下,两个月后再唱吗?” 我先是一愣,然后如醍醐灌顶般,瞬间醒悟了。 对哦!我可以两个月后再跟唐鸣风合唱呀! 两个月后,暗刃计划收网了,我就恢复自由之身了,爱怎么唱怎么唱,谁也管不着我了! 我激动的扑到了谭以琛的身上,大型犬一般的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的 , 毫不吝啬的向他表达倾慕之意道:“亲爱的,你实在是太聪明了!我爱死你了!” “你想谋杀亲夫啊?”我这一扑,把毫无防范的谭以琛撞了个够呛 , 他闷哼了一声,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 我却把这凶狠的一瞪当成了媚眼儿 , 喜滋滋的收下了。 嘿嘿嘿,我老公真是又好看又聪明,得意死我了。 和谭以琛在床上赖了一整天后 , 傍晚时分,我意外的接到了唐鸣风的电话。 “欸?大明星,你是怎么搞到我的电话的?”我饶有兴趣的问唐鸣风。 闻言,唐鸣风语气复杂的回答我道:“……难道不是你主动把名片塞到我领口的吗?” “你就不能浪漫点儿,说这是缘分吗?”我嘟起了嘴巴 , 故意逗小崽子。 结果我刚逗完唐鸣风就遭报应了——躺在我旁边儿的谭以琛用力的踹了我一觉 , 面容可怖。 我心虚的把头扭到了另一边儿:汗啊 , 撩着撩着就撩顺口了,完全忘了谭以琛就躺在我旁边了…… “……乔小姐,你别开我玩笑了。”电话那端传来唐鸣风羞涩且又尴尬的声音,稍作停顿后 , 他犹豫着开口道:“我……我今天给你打电话 , 主要是想给你道个歉 , 昨天晚上我有点儿高估了自己的酒量,一不小心就喝醉了……” 小崽子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到最后,几乎要令人听不清了:“……没……没给你添麻烦吧?” “你猜。”我死性不改,继续逗唐鸣风。 旁边儿的谭以琛终于受不了了,直接从我手里把我的手机夺了过去。 我一惊 , 正要冲过去跟谭以琛抢手机呢 , 谭以琛却在我冲过去之前 , 按下了免提键。 于是 , 唐鸣风的声音便骤然暴露到了空气里。 “我已经很羞愧了 , 你就别再拿我寻开心了好不好?”小崽子的声音可怜极了:“你这样,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再见你了。” 听到这里,谭以琛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那眼神明显在质问我:你他妈背着我跟唐奸夫都干了些什么? 我怕再聊下去就该谭以琛谋杀亲老婆了,于是慌忙转移话题道:“好好好不逗你了,你昨晚喝醉后什么也没干,就是趴桌子上哭了会儿……哭得挺好看的 , 别担心啊,你的偶像光环没掉。” “可我怎么觉得……”小崽子似乎想说些什么。 “你别乱感觉了!”我防患于未然 , 直接打断了他:“昨天你喝醉了 , 我想找你谈的事儿一件也没谈成……这样,咱们明天中午再见一面 , 我有重要的事你想找你商量,你有空没?” “我……” “没空也得有空。”小崽子刚开口,我又打断了他 , 独裁道:“明天中午十二点丹枫白露见,这次你请客 , 就这么定了,你要是敢不来,我就把你趴在桌子上哭的照片发给裴子秋,你等着被裴子秋奚落一辈子吧。” 章节目录 第382章 揭短 本以为谭以琛一定会揪着我和唐鸣风的这通电话不放,趁机再好好占一把我的便宜 , 可谁料,我挂断电话后 , 他竟没有半点儿恼怒的意思,甚至还微笑着问我饿不饿,今晚想吃什么。 我狐疑的扫了谭以琛两眼,犹豫道:“你这是……先礼后兵?” 谭以琛没好气的戳了下我的额头,笑骂我道:“你就不能想我点儿好是吧?” 我嘟了嘟嘴巴 , 提溜着眼珠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谭以琛好几眼,拖长了腔调话中有话道:“不是我不想你好,主要是——这不像你的作风啊。” 谭以琛笑了,翻身下了床 , 一边儿穿衣服 , 一边儿随口回答我说:“谁说不像了?你老公我一向大度 , 从今天开始,除了安辰以外,其他虾兵蟹将我一概不会放在心上 , 你放心大胆的玩儿 , 我宠着。” 恩……如果没提安辰 , 这话的可信度就高多了。 我瞬间蔫儿了,满脸无奈的凝向谭以琛,幽声问他:“你就是不肯让这事儿翻篇是吧?” 此时谭以琛已经穿好衣服了,他回过头来,冲我狡黠一笑:“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 , 我想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言罢 , 他转身到厨房做饭去了。 我阴魂不散的跟着他 , 哭丧着脸哀怨不已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能让这事儿翻篇啊?你告诉我,我照做还不行吗?” 谭以琛头都没有回一下 , 动作熟练的在冰柜里选着食材 , 不过回答我的声音还是染着笑意的。 他跟我说:“亲爱的,做卧底我可以教你,做生意我也可以教你……但感情的事儿我不能教你。”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貌似选好了食材,于是便回过身来,给了我一个迷人的笑:“这一次 , 该怎么做得你自己拿主意。” 闻言,我先是一愣 , 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感情的事 , 我确实不能让谭以琛来教我,因为……因为这是我和谭以琛的感情 , 如果事事我都要他来教的话,那这段绮丽又盛大的爱情,不就成谭以琛自导自演的独幕剧了吗? 所以这件事 , 我必须得自己想办法解决。 晚饭很丰盛,谭以琛的厨艺越发的精湛了 , 而我,则越发的懒了。 仔细一想,倒也挺好玩儿的,以前我做谭以琛情妇的时候,不仅得在床上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他若是不想去外面儿吃,我还得拖着疲惫的身体给他做家常菜,好让他的胃和他的下半身一起餍足,现在可好 , 我俩的待遇彻底颠倒了过来。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我简直就是情妇界的传奇!”酒足饭饱后,我瘫倒在沙发上 , 懒洋洋的感慨道:“转正算什么啊,有本事让金主给你做饭啊!有本事让金主给你做完饭以后还给你洗碗啊!” 闻言,正在看书的谭以琛扭头瞥了我一眼 , 清声纠正我道:“亲爱的,咱们家有洗碗机。” 我虚心的接受了他的批评,立刻改口道:“有本事让金主给你做完饭以后还让他用洗碗机给你洗碗啊!” 我正得瑟着,门口突然响起了门铃声。 我一时有些收不住闸 , 老佛爷般的往沙发上一靠,使唤谭以琛道:“小谭子,开门去。” 谭以琛的身子顿了一下,随后 , 他放下书 , 扭过头来 , 目光幽冷的凝向我。 尽管他一句话也没说,尽管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可在他看向我的那一秒 , 我仍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我……我……我都意思是说……我去开门。”我瞬间原形毕露 , 灰溜溜的来到了门口。 抬手按下了楼下监控器的按钮 , 令我意外的是,监视器的显示屏里竟映出了谭慕龙修长而又挺拔的身影。 我一下子就乐了,一边儿给谭慕龙开门,一边儿丢扭头跟谭以琛开玩笑道:“是你哥!话说你跟他商量好联姻的事儿没?他不会是来揍你的吧?要是的话我得赶紧准备准备 , 这么精彩的内容 , 必须得录下来留念。” 谭以琛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 , 摇头叹气道:“唉 , 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啊 , 夫妻本是同命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我没飞啊。”我举了举手里的手机,眨巴着大眼为自己申辩道:“我这不在一旁录着呢嘛!” 斗嘴中,谭慕龙已经从楼下上来了,好玩儿的是,我和谭以琛住的单元楼里明明有电梯,他却走楼梯上来了。 ——军人 , 果然都很勤快。 谭慕龙似乎早就知道我在谭以琛这儿了,见到我后他一点儿也不意外 , 简单的跟我打了个招呼 , 便换鞋进来了。 “怎么样啊哥?”谭慕龙刚进门,谭以琛就不怕死的找事儿道:“你媳妇儿最近有新动向没?” 听到“媳妇儿”二字,谭慕龙目光狠厉的瞪了谭以琛一眼 , 没搭理他。 谭以琛却不懂得见好就收,仗着他哥宠他,就可这劲儿的欺负他哥:“我听说你们明天下午要去照婚纱照……照相馆选好了吗?用不用我给你们推荐推荐啊?” 谭慕龙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 见状,我默默的把手机调到了录像状态 , 时刻准备着录下他们兄弟互殴的精彩瞬间。 可惜的是,万事俱备,谭慕龙却掉了链子,没去揍谭以琛。 他收敛了怒意,慢条斯理的坐到了谭以琛的对面,半敛着眸子凉飕飕的瞥了谭以琛一眼,冷笑道:“你再拿这事儿刺激我,信不信我把你小时候尿床的事儿告诉可可啊?” 我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扭头满目不可置信的看向谭慕龙:“你说什么?谭以琛小时候尿床?” 我话音刚落,谭以琛突然怒喝了我一声:“郁可可!” 可能是因为谭慕龙在吧,我的胆子突然肥了起来,完全不顾谭以琛威胁意味甚浓的怒吼,继续兴致勃勃的问谭慕龙:“他几岁尿的?三岁?五岁?还是……十岁?!” “六岁。”谭慕龙微笑着回答我 , 那笑容,极具报复性。 谭以琛终于坐不住了 , “噌”的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瞪向谭慕龙:“你够了啊!我说过很多遍了 , 我六岁那年没尿床,是老爸在我房间偷喝酒的时候把白兰地撒到我床上了!” “他偷喝了我家老爷子的白兰地。”谭慕龙面不改色,继续揭着短谭以琛的断:“毕竟小嘛,喝了没两口就倒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发现自个儿尿床了 , 这小子阴的不行,直接把剩下的白兰地都倒床上了,污蔑我家老爷子,说是老爷子在他屋里偷喝酒 , 把酒撒他床上了。” 说到这里 , 谭慕龙停顿了下 , 然后又幽声补充了一句:“因为这个,我家老爷子酒窖的钥匙都被我妈没收了,我妈还给老爷子摆了一周的脸色——不敢相信吧?这小子从小就这么坏。” 章节目录 第383章 洞房怎么办? 不知道是因为物极必反,还是因为谭以琛六岁的时候真的没尿床 , 原本被谭慕龙激怒了的谭以琛,在谭慕龙继续揭他短的过程中 , 突然冷静了下来。 他勾唇轻笑了下,睥睨着眸子瞥向我,轻哼道:“你觉得可能吗?即便你没见过我家老爷子 , 但他的威名想必你早就听说过了,你自己想,我敢阴他吗?” 闻言,我不由的陷入了深思:恩……谭以琛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我虽然没见过谭老爷子 , 但是通过谭以琛以前对他父亲只言片语的描述 , 我大概也能感觉到 , 谭老爷子是个相当威严的人,所以我不觉得年仅六岁的谭以琛有胆子阴他威风凛凛的爸爸。 ——我觉得,以他的作风 , 他应该阴谭慕龙才对。 谭慕龙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 , 沉声向我解释道:“我那天晚上在我朋友家过的夜 , 他栽赃不了我,只能栽赃给老爷子了。” “我为什么不能栽赃给保姆阿姨呢?”谭以琛质问谭慕龙:“我完全可以说是李阿姨给我倒水的时候没拿稳杯子,撒了我一床水啊!我至于冒着被老爷子吊起来打的危险栽赃老爷子吗?” 对此,谭慕龙的解释也很合理:“因为李阿姨把水撒到你床上这个谎话太弱智了,所有尿床的小孩儿都会用这个借口 ,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没人会信你的 , 而且——水可遮挡不了尿骚。” “那我可以往床上倒果汁啊!还能挡颜色呢!”谭以琛反唇相讥。 这两兄弟各执一词 , 谭以琛一口咬定 , 自己六岁的时候绝对没有尿床 , 是他家老爷子在他房间里偷喝酒,喝醉了不小心把白兰地撒到了他床上,事后怕被他老妈发现,就非说这是他尿床了。 谭慕龙的说法则恰好相反,在他的讲述里,谭老爷子才是受害者,而谭以琛为了掩盖自己六岁尿床的事儿真是煞费苦心啊! 他们都给出了很多证据 , 听到最后我彻底懵了,感觉俩人说的都很有道理。 但我还是坚决的相信谭以琛六岁尿床了 , 不为别的 , 就为了以后好嘲笑他。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 , 咱们谈正经事儿好吧?”眼看着兄弟俩越吵越激烈,我适当的站出来做了和事老 , 转移话题道:“两个月后就要收网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商量一下这网怎么收?” 听完我的话后,原本还在跟谭以琛斗嘴的谭慕龙表情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 , 他压低了眼眉,沉冷着调子跟我和谭以琛说:“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收网的事儿——南宫薰已经为那批货找到了‘炮灰买家’,她说如果我们这边儿没问题的话,下个月她就能怂恿邹北城去走货。” 下个月?我心脏猛然一揪:也就是说——计划提前了? 谭慕龙完全没理会我的反应,他直接把目光投到了他弟弟身上,锁眉问他弟弟:“你怎么看?” 于是我扭头看向谭以琛,等着他做决定。 谭以琛单手支着下巴,英气的眉微微蹙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不着急……这次收网我们不求速度 , 只求一个字——稳。”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犀利的盯着谭慕龙 , 正色道:“我们已经栽过两次了,事不过三 , 这次若是再出错,上面儿绝对会追究你的责任的。” 谭慕龙没有说话,显然是认同了谭以琛的说话。 戏剧性的停顿了一下后 , 谭以琛继续往下讲述道:“为仿其中有诈,先不要那么快答应南宫薰提前计划……让她把买方的资料发给我,我们先查一查买方的背景再做决定。” 闻言,谭慕龙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了起来。 观察力极强的谭以琛自然察觉到了这点儿 , 于是他皱了下眉,笑着询问道:“怎么了?” 谭慕龙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了 , 他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一般 , 黑着脸纠结了老半天,终于吐出了实情:“……我问南宫薰要过买家的资料,南宫薰说要资料可以 , 但得先举办婚礼。” 我当时正在喝水 , 听完这句话后 , 我直接喷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慌忙放下水杯,从茶几下抽出几张餐巾纸来,手忙脚乱的去擦我喷到桌子上的水渍。 谭慕龙目光狠厉的瞪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 谭以琛把头扭到了一边儿 , 表情甚是好玩儿。 待我擦好桌上的水渍后 , 谭以琛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向他哥,凝眉道:“所以说……你要结婚了?” 谭慕龙再一次攥紧了拳头。 “恭喜啊。”谭以琛冲他哥拱了拱手,明显在报他哥刚刚揭他短的仇:“日子选好没啊?嫂子怎么说?” 谭慕龙额角青筋暴起,阴鸷着调子恐吓谭以琛道:“你再叫她一声嫂子试试!” 感觉他俩又要吵起来了 , 存在感极弱的我再一次挺身而出 , 插嘴道:“对对对,不能叫嫂子,这表面儿上看着像是一场婚礼,但实际上,咱们这是……这是……这是在为祖国,为人民做贡献!咱们是为了打黑 , 咱们是为了世界和平,咱们是为了……” “可可。”我话刚说到一半儿,谭慕龙便冷声打断了我:“闭嘴吧 , 你这些话完全安慰不到我。” 我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 , 如释重负道:“谢谢哈,我也编不下去了。” 这时 , 谭以琛咳嗽了一声,示意我们停下闲聊 , 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正经事儿上。 “逃避是没有用的,这婚迟早得结 , 既然如此,晚结不如早结,下周就给你俩把婚事办了吧。”谭以琛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本以为谭慕龙听到这话后肯定会暴跳如雷,再跟谭以琛対撕三百回合,可实际上,他没有。 “也好。”他突然恢复了冷静,开始能理性的面对这件事了:“这样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来调查买家的底细以及那批货的真伪,以免南宫薰再下圈套阴我们。” 他们都能在关键时候舍弃小我,顾全大局 , 这一点我很钦佩,但问题是…… “我有一个问题?”我默默的举起了手。 闻言,谭慕龙和谭以琛同时把目光投到了我身上 , 等着我发问。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唯唯诺诺的开口道:“……呃……我的问题是——洞房怎么办?” 读者朋友看过来,团子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宣布 , 由于本书的销售比较好,在网站一直排前三,再加上二层楼网站刚和暗夜网站合并 , 《何以》刚搬到暗夜网站去上架,所以编辑不太同意月末完结,但我也答应你们月末正文完结了,再三思考后 , 团子只能想出一个中立的办法:月末暗刃计划部分完结 , 一月份会有新的故事 , 团子知道大部分读者其实都在等暗刃计划收网,所以暗刃计划在12月末一月初会收网完毕,然后是可可重进演艺圈 , 和谭二完成“偏执的爱”的故事 , 这部分故事加上番外 , 大概是在二月初或二月中旬彻底完结,这一完就是真的完了,关于更新,团子依旧是立Fg更三章 , 这意思是奔着三章去更 , 保底更两章 , 但是能三更肯定不会两更的 , 两更的话能粗长尽量粗长 , 直到完结哈,感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的支持,阅读愉快。 章节目录 第384章 谭式兄弟 我一开口,屋里的气氛再一次变得诡异而尴尬了起来。 谭慕龙面色阴沉的可怕 , 当然,他瞪向我的目光更可怕 , 我发誓,如果谭以琛现在不在,谭慕龙一定会把我大卸八块儿的。 而谭以琛……他真的很爱我 , 谭慕龙刚瞪完我,他就把火力吸引到自个儿身上去了。 “你这是什么话?”谭以琛摆起脸来,指着他哥厉声训斥我道:“我哥作为一个健全的男人,他怎么就不能洞房了?” 谭慕龙彻底火了,他额角青筋暴起,狠厉而又狰狞的表情像是要把谭以琛活剥了一样:“谭!以!琛!” 面对盛怒的谭慕龙 , 谭以琛却显得相当镇定 , 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斜倚到沙发上 , 低笑道:“你先损我的。” 这话我不认同——真相明明是他先拿婚纱照的事儿膈应谭慕龙的。 谭慕龙满目怒意的盯着谭以琛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抬头跟我说:“老二他幼儿园就开始谈恋爱,十八岁生日那天他为了庆祝自己终于成年了,一晚上睡了五个女孩儿!” 我长大了嘴巴,眼睛里写满了震惊:“不会吧?” 谭慕龙也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 , 十分大爷的靠到了沙发上 , 给了他弟一个挑衅意味甚足的眼神。 谭以琛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 说话的声音里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幼稚!你以为揭我短就能掩盖你即将和南宫薰洞房的事实了吗?我告诉你,我家可可才不会在乎这种小事……” “五个女孩儿?”我扭过头来,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谭以琛,抬高音量道:“我的天呐!你怎么回事儿?你……你……你是种马吗?” “咳咳!”谭以琛咳嗽了两声,尝试着安抚我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要着眼于将来 , 向前看,不要揪着过去的事儿不放……” “他十九岁生日的时候睡了六个。”谭慕龙不遗余力的补着刀:“还扬言二十岁睡七个 , 以后每年加一个……。” 我再一次扭头看向谭慕龙,怀着复杂的心情问他:“……那……那他做到了吗?” 谭慕龙很无辜的摊了摊手 , 给了我一个看似模棱两可 , 但实际暗示的相当明确的回答:“你说呢?他可是谭以琛。” “没做到!”谭以琛垂死挣扎道:“那都是年轻的时候荷尔蒙太旺盛干的一些荒唐事儿 , 我二十一岁就成熟了,就再也没……” 他话还没说完,我和谭慕龙便向他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要知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养的情妇手挽手还能绕地球一周呢,他要是敢告诉我他二十一岁就清心寡欲不再沾花捻草了,我现在就弄死他! “没……没……没睡那么多个了……”应着我和谭慕龙质疑的目光,谭以琛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我正要发火,鸡贼的谭以琛突然意识到 , 现在唯一能够帮助他脱离困境的,不是否认自己以前的罪行 , 也不是跪下来给我认错,而是——把他哥拖下水! 于是 , 他在我发火前,把导火索引向了他大哥:“我哥在军校的时候 , 有三个男人向他表白过,其中一个还是他铁哥儿,他们差点儿就在一起了!” “差点儿你大爷!”谭慕龙拎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向谭以琛砸了过去 , 盛怒中,一向不苟言笑的他竟爆了粗口:“这还不全是你造的孽?要不是你总开玩笑说我是gay(同性恋),他至于误会吗?” 谭以琛轻轻松松的便躲过了谭慕龙砸过去的抱枕 , 一脸无辜的表示:“老大,你在遇到南宫薰之前没谈过一场恋爱,不止我一人担心你是gay好不好?” 也不知道谭以琛说的这三句话中到底那句话,亦或者那个字眼儿刺激到了谭慕龙,原本还气势汹汹的跟谭以琛互相揭短的谭慕龙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我想,他应该是想起他和南宫薰谈的那场恋爱了吧,二十多年来谈的唯一一场恋爱,最后却落得这样凄然的下场,谁又能不难过呢? 尴尬的寂静中,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抱歉般的一笑 , 手忙脚乱的把手机从包里翻了出来。 低头一看显示屏,给我来电话的竟是邹北城。 我尴尬的笑了笑 , 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灰溜溜的向阳台走去:“我……我去接个电话。” 言罢 , 我逃也般的离开了客厅,把失落的谭慕龙交给谭以琛去安慰了。 “喂?”到阳台后,我按下了接听键。 “远黛,我听说你今天没来上班……”电话那端传来邹北城关切又略显犹豫的声音:“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闻言,我冷笑了一声:“你表哥打的小报告吧?” 邹北城也笑了:“这家伙真是丢足了我的人啊……放心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 我只是关心你,你没事吧?还是觉得这活儿太无聊,想换份工作?” “说的好像我想换份工作,你就给我换似的。”我低笑着逗邹北城。 邹北城却当了真,霸气十足的表示:“换啊!怎么不给换?我名下各式各样的企业还是不少的 , 虽然规模不大 , 但涉猎面还是很光的 , 你若是不想做影视类的行业,餐饮业,服务业……尽管提 , 你要的,我哪儿能不给呢?” 这情话说的 , 我给一百零一分 , 多出来的一分,让他骄傲去! “开个玩笑而已啦。”我垂眸笑着:“我今天没去公司,是去收拾你表哥的烂摊子了……《降魔传》和唐鸣风的事儿你应该知道吧?我现在正在想办法跟唐鸣风和解,免得咱们东方影业投进去的三四个亿打了水票。” “原来是这样啊……”邹北城说话的语气听上去放心了许多,话尾甚至还打趣了我一句:“我老婆果然能干……我现在都想真的把娱乐城的项目交给你去打理了。” 我知道他在开玩笑 , 所以也没当真 , 而是很谦虚的表示:“等我真的收拾好了你表哥留下的烂摊子你再夸我吧 , 我现在还没跟唐鸣风达成一致呢。” “别太辛苦。”邹北城宽慰我道:“几个亿而已 , 都是小事儿。” “几个亿确实是小事。”我叹了口气 , 苦笑道:“可南宫薰和谭以琛那边儿可不是小事儿,所以唐鸣风的事儿我必须得解决漂亮了,否则的话,咱这戏就演不下去了了,我爸爸也……”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分钟,随后,邹北城沉声劝我说:“不要有这么大的压力,生意上没有突破口我们可以找别的突破口嘛……” 他停顿了下 , 又道:“我不是像你求婚了吗?这也证明你离目标更近了嘛,这样 , 咱们明天去照婚纱照 , 然后你拿着洗出来的照片去找南宫薰,跟她谈判,交换你爸爸的照片!” 章节目录 第385章 消失的爱人 我觉得有趣极了:谭慕龙要跟南宫薰联姻,邹北城刚好又向我求了婚 , 明天下午谭慕龙要陪南宫薰去照婚纱照,今天晚上邹北城又邀请我去照婚纱照…… 你说巧不巧? 我甚至感觉如果我今晚答应了邹北城,指不定明天我们去照婚纱照的时候都能碰上,直接四个一块儿照了! “明天上午吗?”我尝试着问邹北城 , 因为我刚刚听谭以琛说了,谭慕龙和南宫薰是明天下午去拍婚纱照。 结果你猜邹北城怎么回答我的? 他跟我说:“上午不行,上午我有点事儿……下午吧 , 我去公司接你。” ——很好,我感觉明天我和邹北城在照相馆碰见谭慕龙和南宫薰的概率更大了。 不过碰上也就碰上吧,让邹北城看看南宫薰真的要嫁给谭慕龙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拍婚纱照了?”我饶有兴趣的问邹北城。 电话那端传来邹北城的低笑 , 那笑声隐隐蕴着几分幸福与甜蜜的味道:“没什么 , 就是回家的路上突然看到有照相馆在做活动……看着照相馆壁橱里的婚纱 , 我忍不住去想,你若是穿上那些婚纱,一定很美。” 我忍不住笑了 , 红着脸故作羞涩的回答他:“你穿上新郎服 , 肯定也很帅。” 邹北城的声音温柔的快要溢出水来了:“所以说……你这是答应了?” 这让我心里一阵好笑,我娇笑连连的打趣他:“不然呢?难道我还要把钻戒退给你说我不嫁了?” “那可不行。”邹北城接过我的话茬儿 , 低笑着跟我开玩笑道:“你都已经说了你愿意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你把戒指戴到你的无名指上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我的人了,现在想反悔——晚了!” “是吗?”我拖长了腔调 , 说话的语气分外的不怀好意:“如果说我从上周起就已经算是你老婆了,那么——林婉月小姐算什么?” 听到“林婉月”这三个字 , 邹北城的声音瞬间蔫儿了,他说出了几个小时前我给谭以琛说过的话:“你就是不能让这事儿翻篇儿是吧?” 于是我回了谭以琛几个小时前回我的话:“亲爱的 , 这问题的答案你我彼此都心知肚明。” 邹北城无奈的叹了口气 , 再一次强调道:“我和林婉月很快就离婚了 , 只要军委那边儿把委命书下下来,我甚至都不需要等到孩子出生,就能跟林婉月办离婚。” 啧,他难道都听不出来自己这话说的有多渣吗?我在心里再一次向无辜的林婉月献上了同情。 “那我可等着你离婚的好消息咯。”收起心底对邹北城渣男行为的不满,我娇笑着结束了话题:“明天下午两点到公司来接我……我等你哦。” 随后,我挂断了电话 , 打开阳台的门,向客厅走去。 阳台的门刚一打开 , 谭以琛低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 他说:“哥,你呀就是太正派了 , 性这种东西,当你心有所属的时候 , 它确实会变得神圣,但若是你孤身一人 , 那它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种生理需求罢了,你就把南宫薰当应召女郎用呗。” 这话够狠,不知道南宫薰听到了会有什么想法……我止住了脚步,决定等谭以琛劝完谭慕龙了在过去。 “你可以闭嘴吗?”谭慕龙的声音听上去要多生无可恋,就有多生无可恋:“与其闲操心这些,不如多去关注一下南宫世家的动向,免得再被南宫薰的给耍了。” 听完这话,谭以琛的声音突然变得玩味儿起来:“你的意思是……你会和南宫薰……” 他话没有说完,我猜是谭慕龙瞪了他一眼 , 把他后半句话给瞪回去了。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谭以琛终于学会了什么叫见好就收:“咱们谈正经事儿 , 我在日本安插了几个眼线过去,他们反馈过来的消息表明……” 说到这里,谭以琛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 , 突然改了口,语气忐忑的询问他哥道:“你该不会又对南宫薰动了情吧?” 谭慕龙没有说话,冗长的沉默后,他叹了口气。 “没有。”他说:“我只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 有时候我觉得南宫薰就是禾雨薰,有时候,我又觉得她不是……禾雨薰她……她也很坏,但不是这种坏法儿……” 禾雨薰应该是七年前南宫薰接近谭慕龙时所用的假名,不过,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儿耳熟呢?好像之前在哪儿听过一样…… 我还没想出来以前在哪儿听过“禾雨薰”这个名字呢 , 谭以琛的声音再次响起 , 扰乱了我的思绪:“或许你可以把她们当两个人来看 , 南宫薰不过是一个跟雨薰嫂子长得一模一样,然后利用这点儿来对付你的败类,而雨薰嫂子……她在七年前已经被你杀了。” 闻言,谭慕龙嗤笑出声:“你开什么玩笑?七年前挨枪子儿的可是我!” “口误口误。”谭以琛立马改了口:“我的意思是……七年前雨薰嫂子已经被南宫薰杀了。” 谭慕龙又笑了:“有你这么自欺欺人的吗?” “纠正一下 , 我可不是在自欺欺人。”谭以琛从嗓子里发出几声可以称得上是愉悦的笑:“我是在教你怎么自欺欺人。” 得 , 他赢了 , 这话说的,连我都忍不住想向他竖起大拇指了。 见他们兄弟俩谈的差不多了,我从长廊里走了出来。 我的脚刚迈到客厅,谭以琛便抬起眼帘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幽声打趣我:“偷听够了?” 我先是一愣,随后脸瞬间变红了:什么嘛……原来他早就察觉到我站在长廊偷听了啊…… “怎么能说是偷听呢?”我不悦的嘟起了嘴巴:“人家只是不想打断你们的谈话罢了。” 谭以琛没有接话 , 倒是谭慕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 沉声像我和谭以琛告别道:“想说的我已经说完了 , 就不打扰你们两个过二人世界了。” 说到这里 , 他停顿了下 , 再一次嘱咐谭以琛道:“你一定要派人盯好了南宫世家的动向,上面儿要求把他们一个不落,全部拿下,尤其是南宫薰的大哥南宫凛,绝不能让他跑了。” 谭以琛点了点头,笑着回他哥道:“放心吧 , 日本那边儿我已经派人去盯了,南宫凛的三个老巢儿都被我们发现了……他跑不掉的!” 章节目录 第386章 万事俱备 为了防止再被南宫薰和邹北城算计,这一次谭以琛和谭慕龙可以说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 那晚和南宫薰达成共识后,谭以琛便派手下连夜赶去了日本 , 暗中监视南宫世家的老大,也就是南宫薰的大哥南宫凛的一举一动,好做到有备无患。 谭以琛告诉我 , 表面上南宫凛似乎并不参与“货物”的贩卖,但实际上,他控制着货源,所以如果南宫薰没有骗我们的话 , 这两月内肯定会有大量的“货物”从日本通过海运运到雾都。 而我们只需要追踪好这批货物 , 并盯紧了南宫世家的几个领头以及邹北城 , 这次收网就绝不会出差错。 “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我忧心忡忡的嘱咐谭以琛:“你一定要让你的人确认他追踪的‘货’是我们想要的‘货’,可别追踪半天又被暗度陈仓了。” 以南宫薰多疑的性格,我相信她在让她大哥发货的时候 , 一定会发几艘装着普通货物的货船来混淆她敌人的视听 , 所以如何在这些“替身船”中把“真船”找出来 , 才是问题的关键。 “你觉得你聪明绝顶的老公我会考虑不到这一点儿?”谭以琛单手支着下巴,似笑非笑的凝向我:“我派去日本的手下分为两批,一批是监视组,专门帮我盯着南宫凛和南宫世家其他小头目 , 另一批则是内线组 , 专门潜伏进和南宫世家有关的黑手组织里……双管齐下,我就不信还找不出货船的真身!” 听到这里 , 我算是放心了:看样子我家阿琛真的是成功的吸取了上次在泰国失败的教训 , 决定漂亮的反杀回去了。 “你放心。”我跟谭以琛说:“我这边儿也会盯紧邹北城的 , 他肯定会在南宫薰把货物卖出去前,掉包一两艘货船,好在事后拿去自己卖,为娱乐城的构建赚资金……一旦他掉包成功,我就去给他找买家。” 闻言,谭以琛俯身在我额头上用力的亲了一口,微笑着向我表白道:“我怎么这么爱你呢?” “大概是因为我现在被你调教的又聪明又漂亮吧。”我以同样迷人的微笑回复他道。 谭以琛唇角噙着的笑意又加深了一些 , 稍作停顿后,他颦眉犹豫着问我:“亲爱的,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邹北城和南宫薰在同一天走货?” 我愣了一下 , 抬头满目不解的看向谭以琛 , 不明白他这么问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我怕时间拖的长了,邹北城会产生怯意。”谭以琛沉声向我解释道:“你想啊 , 南宫世家整个被抓,目睹了这一切的邹北城绝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 , 他马上就要坐上处长的位置了,这就意味着他会越来越怕东窗事发 , 最后这一次货他到底会不会下定决心去走,真的不好下结论。” 谭以琛说的确实有道理,虽说邹家建娱乐城需要很多钱,但是“走货”其实并不是邹北城唯一得到大量资金的方式。 刚才邹北城跟我打电话的时候也在无意间提起过,他名下还有很多小型公司,万一他目睹过南宫世家落网后的惨状,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不再冒险“走货”,而是卖掉自己名下的所有的公司来凑建娱乐城的钱,那可怎么办? 所以最好还是让邹家和南宫世家一起倒台 , 免得出了岔子。 我点了点头,面色凝重的回答谭以琛道:“我试试吧。” 谭以琛动作轻柔的摸了下我的脑袋 , 轻声向我提议道:“你可以从‘南宫薰走货那天,南宫世家会吸引谭家和军方的全部注意力’下手来给邹北城吹耳旁风……吹得动就吹 , 吹不动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就算邹北城最后真的怂了,不敢走这最后一次货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停顿了下 , 又冷笑着补充道:“我相信南宫薰手里肯定捏着不少邹北城犯罪的证据,只要活捉了南宫薰,不愁邹家不倒台。” 关于这点,我没有任何异议——就南宫薰那“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的脾气 , 她落网后绝对不会放过邹北城的。 不过这不代表我就能放松警惕 , 不再管邹北城这边儿的事儿了。 原因很简单:如果我是南宫薰 , 我一不小心被军方抓了,那我首先会做的不是托邹北城下水,而是拿我手里的那些能把邹家搞垮台的证据去威胁邹北城 , 让他把我救出去。 因此 , 邹北城这边儿我该抓的还是得抓 , 不能被动的把希望寄托到南宫薰身上。 深夜的时候,我不顾谭以琛的挽留,强行开车回到了乔老爷子家。 我现在的身份毕竟是邹北城的未婚妻,为了谨慎起见 , 我可不敢在大白天的时候出入谭以琛的公寓 , 所以肯定要趁着夜色回家了。 到家的时候 , 谭以琛给我发了两张乔老爷子的照片 , 他表示 , 如果有人看到我进出银河小区,可以搪塞邹北城说我是来找他谈判要我父亲照片的。 这货想的可真够周到的,我弯起眼睛笑了,然后随手便把那两张照片转发给了邹北城。 “这是我刚跟谭以琛要来的我爸爸的照片。”我在微信上跟邹北城留言道:“你赶紧想办法定位下我爸爸现在在哪儿,再伺机把他救出来,免得夜长梦多。” 邹北城没有回复我 , 应该是已经睡下了。 我本是不想打扰邹北城的好梦,但考虑到我现在扮演的是一个亲生父亲刚被黑手党绑架了没多久的女儿的形象 , 再三思虑后 , 我还是给邹北城打了个电话,以表明我此刻的救父心切。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 不待邹北城开口,我便气呼呼的冲他喊道:“你为什么不回我微信!” 令我意外的是,电话那端竟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声:“乔小姐,您知道现在是几点吗?” 我周身一僵:林……林……林婉月?! “北城他忙了一天了 , 刚睡下没多久,您有什么事 , 不能明天再给他打电话吗?非要半夜十二点打来。”一向端庄温婉的林婉月,此刻说话的语气里竟透出几分显而易见的怒意来。 章节目录 第387章 打赌 我想林婉月应该真的很爱邹北城,因为她在大半夜发现我给邹北城打电话后 , 第一反应不是怒骂我抢破坏她的家庭,抢她的老公 , 而是责备我不够体贴,午夜十二点还给邹北城打电话打扰他休息。 说实话,对林婉月我还是有些心疼的 , 尽管她曾买凶暗杀过我,但我实在恨不起来她。 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而且她的可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全是我给予的。 可惜的是此刻的我不能对她手下留情 , 更不能跟她道歉。 我能做的 , 只有更残忍的对她 , 好让她彻底看清邹北城的冷血和无情,早点儿对邹北城死心改嫁别人吧。 于是我冷笑来一声,幽着调子语气嘲讽的开口道:“是你啊林婉月……我几点给北城打电话那是我和北城的事 , 轮不着你操心 , 北城都不嫌我晚,你叨念个什么劲儿啊?” “你……!”林婉月被我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我什么啊我?”我摆出一副恶毒小三儿的嘴脸 , 不遗余力的挖苦林婉月道:“有空跟我叽歪,不如好好想想,明儿个你要怎么跟北城解释……我想,他应该没给你动他手机的权力吧?”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下,话里的笑意越来越浓了:“而且你接的还是我的电话……你说北城好不好奇你都跟我说了些什么呢?” “乔远黛 , 请你适可而止!”面对我的一再挑衅 , 林婉月终于控制不住的发了火 , 怒声冲我喊道:“你以为我想接你的电话吗?本来我都已经睡着了 , 若不是突然起夜 , 听见你发来四五条微信,怕你吵醒我老公,我才不会接你的电话呢!” “哦?”我尾音上扬:“怕我吵醒北城?你喊的这么大声,到底咱俩谁会吵醒北城?” 言罢,我不待林婉月回话,便干脆利索的挂断了电话。 ——电话吵架胜利的诀窍就是发完火后立刻挂电话,不要给对方反击的时间,否则骂战永远不会结束。 我可是深蕴此道的。 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晚上 ,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邹北城给我回了个电话。 他的语气听上去不太好 ,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 他应该是和林婉月吵架了。 “远黛,你发来的照片我已经收到了 , 不好意思,昨天忙了一整天 , 到家沾枕头就睡了,所以错过了你的电话。”邹北城果然没有半点责备我深夜扰他清梦的意思 , 还好脾气的跟我道了歉。 道完歉后,他话锋一转,又补充道:“你放心,我这就让人去分析排查照片拍摄的地点,一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的。” 他倒是聪明,直接避过了林婉月擅自接了我打给他的电话不谈,而是把重点放到了如何救我父亲上。 这样一来,我也不好过多的苛责他,毕竟——人家现在正在尽心尽力的帮我救我爸爸呢,林婉月那点儿小破事儿还值得一提吗? 所以我只能放他一马 , 柔声细语的回他:“好的……辛苦你了。” 可能还是有些不放心吧,临挂电话时 , 邹北城安抚意味很强的跟我说:“下午我接你去拍婚纱照……咱们很快就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我羞涩的“恩”了一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幸福而又激动。 搞定邹北城后 , 我开车去了东方影业,可能是因为我旷了一天工的缘故吧,东方影业的员工看向我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 怎么形容呢?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就好像我是那种没什么实力 , 完全靠色诱邹北城上位的小三儿一样。 ……好吧,我好像确实是那种没什么实力,完全靠色诱邹北城上位的小三儿。 咳咳!虽然我没什么实力,但我有个比开挂还厉害的强外援谭以琛啊!哼 , 等着吧 , 本总裁这就拿下唐鸣风,好好让你们震惊一回! 为了尽快解决唐鸣风和《降魔传》的事儿 , 我把邹正南和负责拍摄《降魔传》的相关人员叫到了我的办公室,准备跟他们商讨一下聘请唐鸣风做《降魔传》男一号的事情。 “我刚回国,对国内演艺圈的情况了解的不是很多。”我坐在老板椅上 , 装模作样的忽悠邹正南他们道:“我想知道唐鸣风现在片酬有多高 , 我们出多少钱来请他演《降魔传》的男一号比较合适。” 闻言 , 邹正南嗤笑了一声,他拿眼梢目光轻蔑的瞥了我一眼,拖长了腔调讽刺我说:“乔小姐,您就别白费力气了 , 无论你出多少钱 , 唐鸣风他也不可能会答应来拍《降魔传》的。” “为什么呢?”我微笑着问邹正南。 邹正南拿指关节用力的敲了敲桌子 , 说话的语气跩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因为我已经请过了!他现在片酬基本定在五千万左右 , 我们开价八千万让他来演《降魔传》 , 他都没答应。”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又慵懒着调子补充了一句:“咱们公司现在的预算只能出到八千万,不能再高了,再高就赔了。” 我转动着手里的钢笔,笑容越发的迷人:“所以……唐鸣风的身价是五千万对吧?” 邹正南和导演他们面面相觑,没人回答我 , 算是都默认了。 于是我骤然停下了转笔,合上文件夹 , 言简意赅的命令邹正南道:“很好 , 现在你立刻去给我起草一份聘请唐鸣风做《降魔传》男一号的合同,片酬就开五千万。” 听到这里 , 邹正南猛然睁大了双眼,他像是不敢相信我说了什么一样,语气夸张的质问我道:“多少钱?五千万?” 我点头:“没错 , 五千万。” “你开玩笑的吧?”邹正南抬高了音量:“半个月前我出了八千万,都没请得动唐鸣风,你就出五千万……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似笑非笑的凝向邹正南:“你不信我能用五千万请到唐鸣风?” 我话音一落 , 屋子里的人全笑了,看来,不知邹正南一个人不信我能用五千万请到唐鸣风。 有别人陪同,邹正南胆子肥了不少,直言不讳道:“不信。” “那我们打个赌吧。”我依旧不动声色的笑着:“如果我能用五千万请到唐鸣风,你就光着身子,只穿内裤,在公司倒立着走一圈儿,如何?” 这话成功的惹恼了邹正南,他脸色铁青 , 表情狰狞,像是恨不得把我抽筋拔骨一般:“那若是你不能呢?” “那我就把东方影业CEO的位子还给你。”我有恃无恐。 “好!”这条件可能开导邹正南心坎儿里去了,邹正南立马就应了下来:“赌就赌,谁怕谁啊!” 章节目录 第388章 忽悠小可爱 其实我本来也没打算跟邹正南过不去,我的目标是大BOSS邹北城 , 像邹正南这样的小哈罗,只要他安分守己 , 不找我的麻烦,我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 可问题是,他一个小怪却非把自个儿当大BOSS,整天可这劲儿的跟我作对! 每次我吩咐他干活 , 他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能用鼻孔看我就绝不拿眼睛看我,就跟他是总裁而我是总裁助理一样。 更有甚者,他暗地里还联合公司内部的人一起不听我的话——我敢打包票 , 今天我进公司的时候 , 公司员工之所以用看被bao养的小三儿的目光看我 , 肯定也是邹正南那老小子搞的鬼。 我觉得不治治他是不行了,一个邹北城已经够我烦的了,我可不想每天还得受这小哈罗的气。 和邹正南立下赌注后 , 我整理了下需要的文件 , 开车去了丹枫白露。 可能是怕自己再被我灌醉吧 , 这一次,唐鸣风把他的经纪人莫澜也带来了。 莫澜不愧是演艺圈赫赫有名的金牌经纪人,她周身自带气场,同样的黑色包臀裙 , 穿在别人身上可能尽显妩媚 , 可穿到她身上却有种莫名的犀利感。 见到我后 , 莫澜勾唇笑了下 , 那笑容不深不浅 , 即像是在客套的笑,又像是在暗示些什么。 “Catherine小姐,好久不见。”她向我打招呼道,并伸出了她的右手。 我也扬唇笑了,动作优雅的伸出自己的右手,握住了莫澜带着几分凉意的手:“好久不见 , 莫大传奇。” 这是一句打趣,因为莫澜曾经带红过很多草根儿明星 , 有几个甚至是被行内人认定绝对不会红的艺人 , 所以大家又称莫澜为“传奇经纪人”。 我这句打趣其实带着几分奉承的味道,可莫澜却没有理会我的奉承 , 她压低了眼眉,沉眸凝向我 , 唇角噙着的笑意无声无息间加深了。 “你没有打电话给我。”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愣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 , 上次在电影院见过莫澜后,她是递给了我一张名片——而且,她是在我拒绝做歌手的时候,强行把自己的明显塞到我手里的。 想来,这位被誉为“传奇”的经纪人,定是以她老辣的目光看出了我深藏于心底的对音乐的渴望和喜爱,所以她才如此笃定我一定会打电话给她。 可我没给她打。 我耸了耸肩,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再一次打趣莫澜道:“看来即便是被誉为传奇的经纪人 , 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我对音乐真的没什么兴趣,您呐就别再白费力气挖我了。” “是吗?”莫澜面上笑意不减:“我混演艺圈这么多年 , 可从没看走眼过。” 她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都自信极了,就像是认定了我一定会重回歌坛 , 大绽光彩一样。 她确实没看走眼,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看走眼了。 因为乔远黛永远不会登上歌坛 , 但郁可可会。 “那可真是抱歉了。”我弯着眼睛笑意盈盈的回答莫澜:“破了您不败的记录。” “话别说的这么早。”莫澜看向我的目光别有深意。 我没有再接她的话茬儿,而是扭头去逗站在她旁边的唐鸣风:“唐大明星,有没有想我啊?” 闻言,唐鸣风无奈的笑了:“想了想了,每分每秒都在想——这下你满意了吧?” 我娇嗔般的轻哼了一声,拿眼梢满是怀疑的扫了唐鸣风一眼:“我才不信呢,你肯定每分每秒都在想你五年前求而不得的小情人儿!” 我话音刚落 , 莫澜突然目光凌厉的瞪了唐鸣风一眼 , 似是在责怪他把情史随便讲给别人听。 唐鸣风吐了吐舌头,讪讪的解释道:“我……我昨天喝多了嘛……” 莫澜没有说话 , 脸上的表情仍显出几分不悦来。 见状,我也笑着为唐鸣风脱罪道:“别那么紧张,我不会随便把这事儿往外传的……再说了 , 大明星他其实也没跟我说什么。” 莫澜笑了 , 沉声向我答谢道:“多写Catherine小姐体谅 , 唐鸣风他毕竟是个艺人,近些年人气正火,我实在不想看到媒体乱传不利于他的言论。” 我点头表示理解,随后邀请他们近包间入了座。 熟练的点了菜 , 等餐的时候 , 我开门见山道:“其实我今天请唐大明星你出来 , 是有生意要跟你谈的。” 听到这里 , 唐鸣风眼睛一亮,惊喜不已道:“你答应跟我合唱新专辑了?” 我拿眼梢凉飕飕的瞥了他一眼 , 再一次残忍的拒绝他道:“并没有……我说的生意不是这个生意。” 小崽子顺便变得垂头丧气了起来,跟丢掉了大骨头的金毛一样,看上去可怜极了。 他失落的不行,我却不厚道的笑了,幽声安慰他道:“虽然我暂时没空跟你合作出专辑,但是你可以跟我合作拍电影啊!我们公司新投资一部大型魔幻电影 , 导演是你的铁杆粉丝,特别想邀请你来演男一号!” 我停顿了下,然后冲唐鸣风眨了下眼睛 , 语气狡黠道:“给个面子 , 来演嘛。” 小崽子眼珠转了转,突然笑了 , 那笑容里掺着几分可爱的不怀好意。 “你答应跟我合作出新专辑,我就答应和你合作拍新电影。”小崽子跟我讨价还价道。 终于把这句话套出来了!我在心里冲自己比了个大大的YES。 心里虽然早就乐开了花 , 可我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模样,皱着眉头烦躁不已道:“哎呀……都跟你说了很多遍我没有唱歌的天赋了 , 你为什么非要逼着我去唱歌呢?最后唱砸了,搞臭的可是你的专辑。” “那你就不要唱砸嘛。”小崽子狭长的眸子弯成了好看的月牙,他也冲我眨了下眼睛,动作俏皮:“我相信你一定能唱好的。” “可我这两个月没空啊。”我继续愁眉苦脸,唉声叹气:“最近我特别忙,有好多生意要做,等我空下来的时候就到十月份了……” “没关系,我等你到十月份!”小崽子真是挖个坑,他就往里跳,还跳的美滋滋的 , 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再给他挖坑了。 我颦眉盯着唐鸣风看了一会儿,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大明星啊,你让我很难办呐!” 我本来想装个腔 , 作个势,忽悠着唐鸣风说出“无论什么电影我都愿意去拍” , 谁料,我还没装腔作势完,这时 , 一直未曾开口的莫澜突然发了话。 “正所谓君子不强人所难,既然Catherine小姐您这么为难,那这事儿就算了吧。”金牌经纪人上来就给了我当头一棒。 章节目录 第389章 冒险 莫澜不愧是混迹于娱乐圈多年,目光毒辣的经纪人 , 一眼就看出来我在故意拿乔,并不动声色的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 示意我见好就收。 得,有高人在,我就别再满肚子坏水的欺负小唐了。 “别这么快下结论嘛。”我微笑着把莫澜刚刚跟我说过的话又还给了她:“我虽然确实不喜欢唱歌 , 但我真的很需要唐先生接我这部电影……所以只要唐先生您能向我保证您一定会接这部戏,我就敢放话,两个月后我一定和你合作出新专辑。” 说到这里,我稍微停顿了洗啊 , 又缓解气氛般低笑着补充了一句:“只要你们不嫌我唱的难听。” 这话成功的逗笑了唐鸣风:“怎么会呢?你的声音可是我听过的最空灵 , 最接近我心上人的声音。” 这不是废话嘛,我在心里冲唐鸣风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我本来就是你的心上人好不好! “这么说来……您是答应跟我接我们公司的电影了?”我挑眉问唐鸣风。 小崽子俊逸的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只要你答应两个月后跟我合唱。” “此话当真?”我再一次向唐鸣风确认道。 小崽子把头一扬 , 潇洒无比的表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我用力的为唐鸣风鼓了下掌,奉承的话张口即来:“不愧是唐浩明先生的儿子 , 果然爽快。” 说着 , 我把之前准备好的合同从包里掏了出来 , 递到了唐鸣风跟前,并把自己的钢笔也一并递了过去。“那事不宜迟,咱们直接签合同吧!说实话我这戏真的挺急的,下个月就开拍了……你看看片酬还满意不 , 我事先可是做过市场调查的啊 , 别狮子大开口坑我。” 在我掏出合同的那一刹那 , 唐鸣风猛然睁大了眼睛 , 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我。 “你……你这也太心急了吧?”唐鸣风哭笑不得:“比我还心急……”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有备无患嘛。” 说话间 , 唐鸣风已经拿起合同在看了,刚看一眼,他的脸色瞬间便阴了下来。 “你是东方影业的人?”他“噌”的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的笑意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其实请唐鸣风吃饭前我就料到了,当唐鸣风知道我是东方影业的工作人员的时候,他反应肯定会很激烈 , 可我没料到的是,他反应居然会这么激烈。 啧 , 这场商战果然不好打。 虽然我知道唐鸣风不和东方影业合作的原因是郁可可 , 但我表面儿上却还得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讪笑着向唐鸣风求和道:“我知道 , 我们东方影业宣传部之前拿你为《降魔传》炒作的事儿惹的你很不高兴……这是我们公司的错,我在这里向你道歉……这样,我会去就把宣传部的部长给开除了……” “不是炒作的事儿!”唐鸣风怒声打断了我 , 态度强硬道:“我只是不想跟姓邹的人合作而已!Catherine小姐,请回吧!” 你当然不愿意跟姓邹的人合作了,我在心里暗叹了一声 , 无比心累的想:要是现在能告诉这小崽子我就是郁可可那该多好啊。 ——事情就好办多了! 可惜的是,我什么都能跟唐鸣风说,唯独这件事儿不能。 我只能用我的幽默和谈判技巧尽量缓和气氛:“我又不姓邹,我姓乔,所以你可以跟我合作的。” 唐鸣风脸上怒意分毫不减,这一次,换成他冷冰冰的拒绝我了:“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那好,我在重申一遍——我不接任何和邹家有关的商业活动!” 这话说的算很绝了,真没想到,唐鸣风居然这么恨邹家人。 ……简直比我还恨邹家人啊! “那你的意思是……你要言而无信咯?”我不动声色的向唐鸣风施压道。 唐鸣风表情果然变了变 , 片刻的动容后,他看向我的目光突然盛满了愤怒和痛恨:“你算计我?!” 我凝视着唐鸣风浅褐色的通红,疲惫的摇了摇头:“我没有算计你……我不知道你和邹家有什么恩怨 , 我只是真的真的很需要你接下这部戏。” 唐鸣风脸上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冰冷,他嗤笑了一声,语气嘲讽的问我:“你该不会是想说没有我《降魔传》就拍不下去了吧?” 闻言我笑了 , 那笑容里满是苦涩:“听上去虽然很离谱,但实际上确实如此,因为之前《降魔传》借你抄人气的事儿 , 搞得你的粉丝和《降魔传》的粉丝一直在互撕……这对《降魔传》的拍摄非常的不利,也影响你的人气,所以我们希望能和你和解。” “如果我不愿意和解呢?”唐鸣风像是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一样,丢掉了他的纯真与友善 , 反而把尖酸刻薄印到了脸上:“我顶多是被《降魔传》的粉丝骂两句持才自傲罢了,可你们东方影业……估计要赔大发了吧?” 好吧 , 他真的真的真的特别的恨邹家人。 我在心里暗叹了一声 , 然后抬头满目困惑的看向唐鸣风,明知故问道:“你和邹家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一提到邹家你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唐鸣风英气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他暗沉着眸子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没头没尾的问我:“你和东方影业是什么关系?” “我是东方影业新上任的CEO。”我坦言道:“东方影业的董事长花大价钱把我从美国请过来的……说实话 , 你是我上任后遇到的第一个大难题 , 如果搞不定你 , 我估摸着下个月就会被董事会开除了。” 我摊了摊手,满脸的自嘲。 得知我和邹家没有直接关系后,唐鸣风对我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 “不好意思。”他闷声向我道了句歉:“我也不想害你丢工作,可我真的不能接这部戏。” 我抬眸与唐鸣风对视,皱着眉头面带不解的询问道:“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唐鸣风好看的眉皱的更紧了 , 稍作犹豫后 , 他终于回答了我:“邹家的二少爷亲手毁掉了我的心上人 , 所以我此生都不会跟邹家人合作。” 他目光坚定 , 说话的声音慷锵有力 , 我想,除非现在我告诉他我就是郁可可,否则我是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他拍《降魔传》了。 意识到这点后,我决定挺身走险。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郁可可造的“孽”,就让“郁可可”来解决吧。 于是我嫣然一笑 , 拖长了强调道:“哦——我知道了,你的心上人是那个叫‘郁可可’的小艺人吧?” 唐鸣风眸底明显闪过几抹震惊,他脱口而出道:“你怎么会知道?” 我面上挂着的笑容逐渐扩大了:“我知道的,可远比你想象中的多。” 唐鸣风压低了眼眉,面上显出几分戒备来:“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继续嫣然的笑着:“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关于郁可可的秘密——只要你答应出演《降魔传》的男一号。” 唐鸣风瞳孔不自觉的颤动了两下,屏着呼吸问我:“什么秘密?” “先签合同 , 然后我再告诉你。”我垂眸瞥了眼唐鸣风桌前的合同 , 笑容妖娆而迷人。 唐鸣风却没那么容易上当,他试探我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 闻言,我拿眼梢又瞥了眼坐在唐鸣风旁边的莫澜 , 示意唐鸣风让她出去。 莫澜扭头面色凝重的看了唐鸣风一眼,那意思应该是在暗示唐鸣风不要上我的当。 可我都把郁可可搬出来了,你说唐鸣风他可能不上当吗? 结果可想而知——唐鸣风给了莫澜一个坚定的眼神 , 然后吩咐莫澜出去。 莫澜虽心有不甘,但这毕竟是唐鸣风自己的私事儿 , 她干预不了太多,只能忧心忡忡的离开了。 待莫澜离开后,唐鸣风重新把目光投到了我身上:“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我唇角斜向上四十五度扬起,语出惊人道:“你的心上人其实并没有死。” 章节目录 第390章 真真假假 我话音落地之际,唐鸣风猛然睁大了双眼 , 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不可能!”这件事可能超出了小崽子的认知范围,所以小崽子的第一反应是否认:“这绝对不可能!我亲眼看到她下葬的……” “哦,是吗?”我轻笑着打断了他:“那你有看到她的脸吗?” 闻言,唐鸣风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 我察觉到他琉璃色的瞳孔似乎微微颤动了下。 很好,他已经开始松动了。我唇角不着痕迹的往上扬了扬。 “她……她……她是被炸死的……”僵持着身子在原地站了好几分钟后,唐鸣风抬起头来 , 踌躇着向我解释道:“浑身都烧焦了,根本看不到……” “根本看不到脸是吧?”我再一次打断了他。 唐鸣风没有再说话,英气的眉皱成一团,目光也变得深沉了起来。 我眉梢上挑,幽着调子继续引导他:“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郁可可浑身都被烧焦了?” 唐鸣风眉头皱的更紧了 , 我想我很快就能说服他了。 “没想过是吗 , 那我再问你。”我双手抱肩 , 抬眸似笑非笑的凝向唐鸣风,朱红的唇,微微开启:“为什么好好的摄影棚会爆炸?那儿又不是锅炉房 , 也不是加油站……一个摄影棚,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有易燃易爆品的吧?” 我停顿了下 , 又补充道:“还有 , 事发的当天,那么多人在摄影棚,怎么就只炸死了郁可可呢?炸死也就算了,尸体还被烧焦了,从头到脚没一块儿好皮……你难道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吗?” “她是被人害死的!”唐鸣风的声音骤然染上了怒意:“这不是一场意外,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谋杀!” 我懒得跟他争论郁可可到底是怎么死的,直接一阵见血的指出:“谋杀有必要把她的脸毁掉吗?” 唐鸣风被我问住了 , 顿时语塞 , 神色复杂的站在原地 , 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状 , 我佯装不悦的冷哼了一声 , 抬手去收拾自己刚刚递到唐鸣风跟前的合同,一边儿收拾一边儿冰冷着调子跟唐鸣风说:“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咱们就别谈了,本来把这件事告诉你我就冒有很大的风险……你权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说话间,我已经把合同整理好了,于是我抱着合同,毅然决然的向门口走去。 “欸……你等一下!”我刚走了没到两步 , 唐鸣风便叫住了我。 他快步走到我跟前,横身挡住了我的去路 , 讨好般的冲我笑道:“乔小姐请不要生气 , 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我……我只是太惊讶了 , 你说的这些事情我真的是想都没敢想过。” “刚刚多有冒犯,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 对不起。”小崽子简单的冲我弯了下腰,然后话锋一转 , 伸手指着我们左后方餐桌微笑道:“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谈谈这件事吗?如果你提供的消息是真的的话,《降魔传》让我免费拍都没问题。” 闻言,我笑了。 ——年轻的鱼,就是好钓。 反正比邹北城这条滑头鱼好钓多了。 “唐大明星,我刚刚说的已经很清楚了。”鱼儿既然已经上钩,我也没必要再跟他客气了,故意买官司道:“把这件事告诉你,我就已经承担了很大的风险了,如果你还想知道更多的话……” 后面的话我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把手里的合同再一次递到了唐鸣风面前。 唐鸣风垂眸盯着那合同看了良久 , 目光这才再次移到我身上。 “你总得证明一下你说的话是真的吧?”小崽子最后一次试探我道。 “我刚刚已经证明了。”我不为所动。 唐鸣风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我却快他一步 , 在他开口前便再次不遗余力的游说他道:“唐大明星,做人要讲诚信 , 刚才我们明明说好了,我告诉你一个关于郁可可的秘密,你答应我出演《降魔传》的男一号 , 现在秘密我已经告诉你了,可你根本没有跟我签合同的意思,你先别说你信不信任我了,你的这个行为已经让我不愿意再去信任你了!” 言罢,我抬脚又欲离开 , 这一次 , 我终于成功的诈住唐鸣风了。 “好!”在我走到门口的那一瞬间 , 唐鸣风咬牙冲我喊道:“我就信你一次!把笔和合同拿过来,我签!” 我唇角再一次向上扬起,表情好不得意。 幸亏现在我和唐鸣风是相背而立的,否则的话 , 我这狡黠又得意的笑肯定会让唐鸣风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 简单的整理了下面部表情后 , 我转过身来 , 第三次把合同和笔递到了唐鸣风跟前。 “这才像话嘛。”我微笑着夸奖他道:“做男人就该爽快点儿,别总磨磨唧唧的,你都错过你心上人两次了,难道还要再错过第三次?” 唐鸣风接过合同和钢笔,三两步走到餐桌前 , 坐下了。 见状我也走了过去 , 在他对面款款入座。 待我坐好后 , 唐鸣风沉眸凝向我 , 一本正经的跟我说:“这合同我可以签 , 但我们话要先说清楚,我签了这合同,你把你知道的有关可可的所有事情统统告诉我,一件也不许落下!” “没问题。”我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不过你的答应我,你不能告诉别人这些事是我告诉你的……”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下,然后以开玩笑的口吻逗唐鸣风道:“你不是讨厌邹家人吗?如果有人问起,你可以说这是邹北城告诉你的。” 小崽子却抓错了重点,惊讶的问我:“邹北城也知道可可没死?”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拿眼梢瞥了眼他面前的合同 , 示意他只有当他签完合同后,我才会知无不言。 唐鸣风凝眉盯着我看了几分钟 , 然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 咬牙在合同上签了字。 “呐!”他把签完的合同递还给了我,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不悦:“这下你总能说了吧?” 我很想逗他一句“我刚刚都是骗你的,其实你心上人真的已经死了” , 不过鉴于我今天已经耍了小崽子很多次了,再耍下去他估计要炸毛了 , 所以只好作罢了。 快速的检查了以下合同,确认合同没有问题后 , 我把合同装进了包里,这才抬头去看唐鸣风。 “其实我知道也不多。”我淡笑着跟唐鸣风说:“我只是偶然听到邹北城跟他的朋友聊起过这件事罢了。” “听他们的意思,你的小心上人一年前并没有死,这一切不过是谭二少用来瞒天过海的计谋罢了——你应该也知道,像谭二少那样的身份,他家老爷子肯定不会让他跟一个靠脸上位的艺人在一起,为了掩人耳目,他只好唱了这么一出。” 唐鸣风的眼睛再一次睁大了,他屏住了呼吸,紧张兮兮的问我:“你是说……可可现在跟谭以琛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无所谓般的耸了下肩膀 , 幽声道:“你可以去调查下,我觉得她跟谭二少在一起的可能性非常的大 , 毕竟谭二少费了这么多心思保下她,总不可能是给别人保的吧?” 话说的差不多了,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 微笑着跟唐鸣风告了别:“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祝你好运……记住,别告诉别人这些是我告诉你的 , 我可不想得罪谭二少。” 言罢,我拎起了包,步伐潇洒的离开了丹枫白露奢华典雅的包间。 章节目录 第391章 计划提前 让唐鸣风知道我就是郁可可这确实很冒险,可比较好玩儿的是:我现在并不是郁可可。 ——胡倩才是郁可可。 托我和秦如霜联手杀了邹越风的福 , 现在邹北城、顾凕还有南宫薰他们都知道郁可可没有死了。 但没人知道我是郁可可,所以把“郁可可没有死”这件事告诉唐鸣风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缺德的我心安理得的把唐鸣风这个小麻烦引到了谭以琛那边儿 , 就让谭以琛和胡倩好好陪小崽子玩儿吧。 说不定,我这无心插柳的一举,阴差阳错下还能把唐鸣风和胡倩凑成一对儿呢! 若真能凑成,暗刃计划一结束 , 我就给我们裴导介绍对象去,争取今年把他嫁出……呸!我的意思是,争取今年让他娶个漂亮媳妇儿回来…… 搞定唐鸣风后,我心情大好,以至于回公司的路上一路都在笑。 这一笔合同签下来 , 我即给了东方影业所有觉得我是借色上位的员工一个下马威 , 又戏弄了邹正南 , 还给谭以琛找了个小麻烦,更重要的是,暗刃计划也能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了。 一箭四雕 , 我自己都开始崇拜我自己。 我本想回公司后立马把邹正南叫过来 , 好拿我刚和唐鸣风签好的这份儿合同狠狠的打打邹正南的脸 , 谁料,我刚一下车就遇到了过来接我去拍婚纱照的邹北城。 邹北城看到我也很是惊讶,他半敛着眸子神色复杂的扫了我一眼,犹豫道:“你不会这个点儿才来上班儿吧?” “想什么呢你!”我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嘟嘴道:“人家是去给你谈生意了好不好!” “好好好。”邹北城笑着把我揽进了怀里:“我错了,我不该小瞧我们家乔妹妹 , 我们乔妹妹敬业着呢,迟到早退……不存在的!” 闻言 , 我轻挑眉梢 , 神色好不得意:“不仅敬业 , 而且还很有商业头脑。” 邹北城蹙起了眉 , 面带困色的凝向我。 我唇角斜向上四十五度扬起,伸手动作妖娆的搂住了邹北城的脖子,踮起脚尖将红唇递到了他的耳边,娇笑着向他宣布道:“我用五千万把唐鸣风签下来了,这下,你表哥往《降魔传》砸的那几个亿不会打水漂了。” 邹北城身体明显一僵 , 他扶着我的双肩,满脸不可置信的问我:“真的假的?” “骗你有糖吃吗?”我嘟嘴冲邹北城卖萌道。 巨大的笑容在邹北城脸上绽放开来,他俯身在我唇角轻轻的啄了一下,然后竟当街把我抱了起来转了一圈儿! “啊——”我惊叫出声 , 搂着他的脖子惊呼道:“你干什么啊?快放我下来!这是公司门口,大家都看着呢!” 邹北城却不以为意 , 霸气十足的表示:“让他们看去!我娶了个这么漂亮这么能干的老婆,要的就是他们眼馋。” “你还没娶呢。”我伸手戳了下邹北城的鼻子 , 笑意盈盈的提醒他道。 “这时候就不要给我浇冷水了好不好?”邹北城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明知道,我一定会跟林婉月离婚的。” 我也觉得我提林婉月的次数有点儿多了 , 再提下去估摸着邹北城就要恼了,于是我连忙转移了话题:“好了 , 不说这个了,说一说婚纱照和救我爸爸的事儿吧。” 闻言,邹北城引着我来到他停在路边的凯迪拉克上,拉开车门对我说:“上车说吧。” 我弯腰进了副驾驶位,邹北城在我入座后,替我关好了副驾驶的车门,这才走到驾驶位那旁,开门上了车。 “实际上你这合同签的正是时候。”邹北城一边儿发动着车子,一边儿沉声跟我讲述道:“我今天早上接到消息 , 南宫凛那边儿已经开始筹备‘发货’了,不出意外的话 , 一个月后货就会运过来。” 我吃了一惊:“这么急?” “是有点儿仓促。”邹北城锁紧了眉,神色相当的凝重:“这批货其实在南宫凛那儿压了挺久的了 , 我估摸着南宫凛是害怕再压下去被日本军方察觉,所以这才想早点儿把货运过来。” 我嗤笑一声,不悦道:“那他就不怕‘货’在咱们这边儿被发现吗?他一个黑手党 , 被发现就被发现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我们不一样啊,我们可是……” 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出来,不过我知道邹北城晓得我想说什么。 “话不能这么讲。”稍作沉默后 , 邹北城沉声安抚我道:“黑手党被发现走私和运毒后果也是很严重的……当然 , 这货儿肯定不能就这么着在咱们这儿放一个多月 , 所以我们必须得在这个月内找到买家,尽快把‘货’处理掉。” 邹北城这意思是……计划真的要提前了?我的心猛然揪紧了。 可我表面上却不能显出任何的慌乱来,我扭头看向邹北城,佯装不知情的笑道:“联系买家那不是南宫薰的事儿吗?别忘了她还想阴你呢!” “她联系她的 , 我们联系我们的。”邹北城扭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呼吸一滞:“你……你什么意思?” “那批货的量很大。”邹北城幽声公布了答案:“如果全被谭家人收了,岂不是太浪费了?” 鱼儿自以为聪明的拿鱼尾撞了撞鱼饵 , 于是作为渔夫的我知道这条狡猾的鱼终于要上钩了。 “你想掉包一部分货?”我眸底闪过几分惊喜来 , 唇角噙着的笑意逐渐加深了。 邹北城倒也不否认,直言不讳的问我:“如果我成功的把货掉包了,你能帮我找到合适的买家吗?” “没问题。”我舒舒服服的瘫倒了沙发上,笑意盈盈的跟邹北城讨价还价道:“不过你也不能白让我给你干活儿,买家给你找到后 , 你要么分一定份额的钱给我 , 要么把你们家新建的那娱乐城的股份分我一点儿……总之 , 我是要好处的啊 , 你要是不给我好处 , 我就不嫁给你了。” 闻言,邹北城弯起了眼睛,半开玩笑半当真的逗我道:“把整个娱乐城都给你好不好?” “去你的。”我不信他,伸手不轻不重的锤了他一下:“我才不信你舍得呢。” “怎么舍不得。”邹北城煞有其事的说:“你是我老婆,咱俩还分什么彼此?” 我猜估计是我成功替东方影业签下唐鸣风的事儿令邹北城发现了我并不存在的经商天赋,所以他真起了把邹家新建的娱乐城交给我打理的念头。 这一瞬间,我脑海里突然响起来不久前谭以琛跟我说过的几句话。 “那娱乐城是你夺来的,它理所当然是你的。” “谁说我娶不了你?谁又说,你配不上我了?” 我的心跳不自觉的开始加快了:真的要夺下邹家正要建的那座娱乐城吗? 那地皮可就值上百亿 , 加上施工,买设备……这总共下来估计的几千亿。 我的妈呀 , 这么些钱,都够把我给活埋了! “我已经想好了。”失神中 , 邹北城再次开了口,将我飘远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等我们结婚后 , 我们家新建的那娱乐城就交给你打理,我那几个堂兄表弟都他妈的是猪脑袋 , 与其把这么大的产业交给他们去糟蹋,倒不如献给我心爱的人 , 随你去拼,去闯。” 邹北城扭头看向我,岑黑如墨的眼眸里,氤氲着无人能抵抗的温柔。 章节目录 第392章 特别有文化的南宫薰 可能我真的是铁石心肠吧,邹北城深情款款的告白和注视并没有打动我 , 反倒让我觉得他虚伪极了。 怎么说呢?当我没有向他表现出我的经商天赋的时候,他从未想过把他们家正要建的那座娱乐城交给我打理 , 尽管我为了他抛下了我在泰国的所有生意,尽管我告诉他谭以琛抓了我的父亲,威胁我去骗他家的娱乐城。 他如果真有心助我在商场上拼出一片天地来 , 早在我把谭以琛拿我父亲威胁我去诓骗他家娱乐城的时候,他就该顺水推舟,提出以后他家那座娱乐城就归我管了。 可他没有,在我为他做了这么多事情后 , 他仍旧没有想过给我些什么。 直到我向他展现了我的经商天赋 , 他才恍然大悟:哦 , 原来乔妹妹除了美貌以外,还能为我赚钱。 那真是太好了,娱乐城就交给她搭理好了 , 反正我那几个愚不可及的堂兄弟表兄弟只会糟蹋我名下的产业。 你瞧 , 他多虚伪 , 多自私啊。 尽管心里颇有微词,但这并不影响我装出一副感动不已的模样。 我颦着眉,摆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泪眼朦胧的凝向邹北城 , 颤声道:“北城,你……你……你真的要把娱乐城交给我来打理?” 恰好这时遇到了红灯 , 邹北城缓缓的停下了车 , 再一次扭头看向了我。 “当然了。”他伸手动作爱怜的揉了下我的脑袋 , 面上笑意不减:“老婆娶回来不就是管钱的吗?全部身家都给你 , 以后你只要给我留几百块的烟钱就行。” 我被他最后一句话逗笑了,抹着眼角幸福的眼泪嘟嘴向他撒娇道:“烟钱也不能给你留,以后你得戒烟你知不知道?抽烟有害身体健康。” “你不也抽吗?”邹北城低笑着勾了下我的鼻尖。 “那不一样。”我训斥他道:“我只有在谈生意和搞人际关系的时候才抽,平日里我是不抽的……你要是跟哥们儿出去聚会,大家都在抽,你也跟着抽我肯定不管你 , 免得别人说你妻管严,但是平日里你就不要抽了 , 对肺不好。” 闻言 , 邹北城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了。 “遵命,老婆大人。”他冲我行了个漂亮的军礼。 这军礼行完的时候 , 十字路口的红灯变成了绿灯,邹北城一脚踩下油门 , 车子再次高速行驶了起来。 一路上,我都和邹北城在畅想着我们婚后的生活 , 我们要生两个孩子,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男孩儿邹北城教他打军体拳,女孩儿就跟我学化妆,学护肤……做一个美美的小公主。 以后他从军,我从商,一个当大树庇护整个家族,一个在商场上横扫千金,养活家里人…… 想象很美好 , 只可惜,正是因为这一切都是想象 , 所以它才美好。 现实情况是:我们还没畅想完未来,影楼便到了。 邹北城挑的这家影楼在魔都相当的有名 , 影楼的名字叫“花涧坊”,据说这家影楼的摄影师以前都是给模特明星拍照的,拍完后照片直接给时尚杂志做插图 , 可想而知他们的拍照水平有多高超。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顾客都有资格让给模特明星们拍过照的摄影师为他服务的,正所谓店大欺客,某些资历比较老的摄影师 , 你就是砸再多钱 , 也未必能请得动他们。 不过我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以邹北城的身份 , 别说让他们影楼老资格的摄影师给我们拍照了,我就是要求让他们的店长过来给我们拍照,他们店长怕也不敢说个“不”字。 “没想到你一个军人 , 挑照相馆挑的倒是挺准的。”我幽声打趣邹北城道:“我一直想来这家照相馆拍艺术照……实际上 , 这家照相馆有好几个我特别喜欢的摄影师。” 邹北城笑了 , 故意摊手逗我道:“没办法,毕竟我老婆是搞摄影的,我选影楼当然要谨慎了。” 我含羞带媚的瞪了他一眼,脸上的笑容却控住不住的扩大了。 谈笑间 , 我和邹北城抬脚进了影楼 , 可能是邹北城叫手下打电话预约的时候暴露了身份吧 , 接待我们的竟是“花涧坊”的店长。 店长身后还跟着两三个模样相当周正的服务生 , 负责给我们端茶倒水拿糕点 , 翻样板影集……服务周到的我都感觉自个儿是慈禧太后了。 我正边翻看样板影集,边听店长给我推荐合适的套餐呢,这时,一个熟悉的女声突然从楼上传了过来:“乌龙茶我错了,你别生气嘛……我不拍全裸的情侣照了还不行嘛……” 这个声音是……我默默的扶额: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啊,还真让我在影楼碰上南宫薰了! 我扭头看向邹北城,恰好邹北城也在看我,我们对视一眼 , 然后同时向大厅东侧的楼梯口看去。 蛇一般盘旋下来的楼梯上,谭慕龙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 , 正怒不可遏的往楼下走 , 南宫薰拉着他的胳膊,企图阻止他愤怒的步伐。 “我知道错了 , 咱们就拍正常的婚纱照。”南宫薰眨巴着大眼可怜巴巴的向谭慕龙求着和:“我保证我不再作妖,真的真的,你就跟我回去吧……” 呃……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老公劝被自己气回娘家的媳妇跟儿自个儿回家呢? “你看咱们衣服都换好了 , 不拍多不好啊。”南宫薰拽着谭慕龙的胳膊,撒娇般的左右摇晃着:“钱也交了 , 不能浪费啊,那首诗怎么念的来着?一毛和一分,分分皆辛苦……” 啥?我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人,彻底被南宫薰文化水平震惊到了:什么一毛和一分,分分皆辛苦啊?她想说的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吧? 邹北城也默默的把头扭到了一边儿,对文史相当感兴趣的他,想必是完全没办法容忍南宫薰这么乱改诗词。 心情最复杂的,应该是站在南宫薰旁边的谭慕龙,他回过头去,满目错愕的看向南宫薰 , 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南宫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皱着小眉毛盯着谭慕龙看了两秒 , 尝试性的自我纠正道:“一毛与一分,分毛都辛苦?” 谭慕龙也盯着南宫薰看了两秒,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没错 , 就是这句。” “啊……我还以为我记错了呢。”南宫薰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终于放心了:“还好没说错,不然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闻言 , 我一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立刻引起了站在楼道中间的谭慕龙和南宫薰的注意,他们同时扭头向我这边看了过来。 章节目录 第393章 钻戒 既然他们两个看过来了,不过去打个招呼是不行了。 于是我从款款起身 , 微笑着冲谭慕龙和南宫薰招了招手:“谭长官,南宫小姐 , 好巧啊。” 南宫薰满脸惊讶:“乔妹妹……老邹?你们也来拍婚纱照吗?” “是啊。”我举起右手,把无名指上的钻戒隔空展示给南宫薰看,脸上的笑容无声无息间添染了几分幸福的味道:“我们订婚了。” 这钻戒令南宫薰羡慕不已 , 她嘟着嘴巴看向谭慕龙,委屈巴巴的表示:“你都没给人家买钻戒。” 闻言,谭慕龙突然笑了,那笑容 , 嘲讽意味甚浓。 “我买了。”他垂眸目光沉冷的凝向南宫薰 , 那眼神颇具深意:“问题是,你要吗?” 短短的九个字 , 却像是凭空劈下的一道惊雷般,瞬间把南宫薰劈了个体无完肤,她僵直着身子站在原地 , 脸上娇媚的表情逐渐消失 , 被悲凉所取代。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了 , 按理来说,作为南宫薰和谭慕龙的朋友,我和邹北城此刻应该开口说几句玩笑话,帮南宫薰缓缓场才对 , 可南宫薰绑架了我的父亲 , 又暗地里背叛了邹北城 , 所以结果显而易见——我和邹北城都不打算帮她。 倒是“花涧坊”的店长讪笑着插了一句嘴:“买钻戒可是大事情 , 虽说为了避免破坏惊喜 , 钻戒不能带着老婆去挑,但挑的时候一定得带着老婆的闺蜜去,这样才能挑出老婆喜欢的款式,小两口日后才能不闹矛盾!” 尴尬的是,店长话说完后,却没人去接她的话茬。 店长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起来,没人接她的话 , 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讲:“谭先生是不是钻戒没卖合适,被夫人叨念了?” “是啊。”难得的,谭慕龙竟回答了店长 , 只不过这回答明显是在指桑骂槐:“我挑钻戒的眼力太差 , 我家夫人直接把钻戒扔我脸上了。” 言罢,他拿眼梢轻飘飘的瞥了站在他左后方的南宫薰一眼 , 岑黑的眼眸里,暗蕴恨意。 面对谭慕龙一而再 , 再而三的暗讽,南宫薰终于也火了。 “那你想让我怎样?”南宫薰骤然抬高了音量:“收下戒指嫁给你?” “别嫁啊!”谭慕龙毫不示弱 , 反唇相讥道:“我想娶的时候你不嫁,我现在不想娶了,你又自导自演的折腾什么呢?” 一句“自导自演”,彻底伤到了南宫薰,我看到她细长的狐狸眼,眼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红。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动作粗鲁的把她一直戴在脖子上的一条项链扯了下来,然后抬手将那项链摔到了谭慕龙的脸上,转身小跑着上了楼。 那条项链我是认得的,南宫薰一直带着 , 但她的戴发很奇怪——别人戴项链,肯定是要把项链末端的吊坠显示出来 , 毕竟对项链而言,珠宝吊坠更有展示的价值。 可她不是 , 她那条项链特别的长,无论她穿高领的衣服也好,低领的衣服也好 , 那项链末端的吊坠一直藏在衣服里,我认识她大半年了,从未见过那项链的全貌。 “是那个戒指。”邹北城在我耳边低语道:“那天晚上,谭慕龙走后 , 大小姐打着手电筒在马路边找了一宿 , 最后皇天不负有心人 , 她真的找回来了。” 我扭过头来,满目不可置信的看向邹北城,捂着嘴巴问他:“真的假的?” 邹北城拿下巴冲我指了指谭慕龙,轻笑道:“不信你自己看咯。” 站在楼梯正中央的谭慕龙 , 低头盯着落在自己脚边的项链看了良久 , 然后动作迟缓犹如生了锈的机器人般弯下腰来 , 把那项链捡了起来。 眼尖的我,终于看到了那项链的全貌。 项链末端的吊坠不是别的,而是一枚镶着蓝钻的戒指,戒指的做工非常的精美 , 幽蓝色的钻石好似星辰大海 , 容纳了所有的浪漫和爱。 天呐……过度的震惊令我一时间呼吸都觉得困难:谭慕龙在七年前向南宫薰求过婚? 南宫薰没有答应他的求婚 , 并把他的求婚戒指扔到了他的脸上 , 然后又在谭慕龙心灰意冷的离开后,打着手电筒在马路边找了一整夜的戒指? 我脑海里不受控制的回响起了南宫薰烂醉如泥时跟我说过的一些话。 “他堂堂大校 , 就这么把我这个黑手党给放走了,我他妈的要是不给他一枪,上面饶得了他妈?” “被怨恨,总比被放弃好……” 我再一次颤抖着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眶不自觉的蒙上了一层水雾:老天爷啊,她真的爱他…… 可……可……可她怎么能爱他呢? 他可是要背叛她的,她不能爱他啊,这否则的话,他怎么冠冕堂皇的背叛她? 僵直着身子盯着手中的项链看了一会儿后,谭慕龙像是突然间反应过来了什么一般 , 抬脚急步冲到了楼上。 我猜,他应该是去哄南宫薰去了。 可……可……可他怎么能够去哄南宫薰呢? 暗刃计划马上就要收网了 , 这时候搞儿女情长,合适吗?! “你怎么了?”可能是我情绪起伏太大了吧 , 坐在我旁边的邹北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语气关切的询问我道:“你看上去好像很不高兴……” “我当然不高兴了。”我没好气的瞪了邹北城一眼,嘟着嘴巴气鼓鼓的表示:“你给我挑钻戒的时候是不是根本就没用心啊?我这戒指跟南宫薰那个一比,简直LOW到爆了!” 说着 , 我愤怒的把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了下来,扔到了邹北城身上 , 冲他发脾气道:“刚刚我还向南宫薰炫耀你给我买的戒指……真是丢死人了!我反悔了,我不要嫁给你了!” 邹北城被我突如其来的发火搞得哭笑不得,他本想安慰我的 , 但见我把戒指都扔了,安慰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把掉落在沙发上的戒指捡了起来,然后将戒指举到了我面前,沉眸盯着我,凉声道:“过分了啊……” 章节目录 第394章 短暂的温情 我发现,位高权重的男人再爱一个女人 , 也不会由着她胡闹。 他们往往有一个底线,在底线之内 , 她可以肆意妄为,而一旦过了线,他们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邹北城刚刚那句暗蕴怒意的话 , 就是在提醒我——我过线了。 此时,我也察觉到自己刚才“扔钻戒”的行为委实有些过火,但认错求和,又不是乔远黛的性格。 毕竟 , 乔远黛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拿捏的。 不动声色的在脑海里飞快的想了下对策后 , 我哀怨不已的瞪了邹北城一眼 , 嘟着嘴巴避重就轻道:“哪里是人家过分,分明是你过分嘛……我看你根本就没把我们的婚姻当回事儿,买钻戒都不用心去买……” 我想,邹北城之所以会动怒 , 一是因为我扔钻戒的行为 , 二则是因为我刚才说话的时候语气里盛满了对邹北城的嫌弃与不满 , 两者一结合,确实不可饶恕。 所以这次我说话的时候,把语气里的嫌弃与不满转变成了哀怨与委屈,再以撒娇的口吻说出 , 字里行间虽没有一句道歉的话 , 却比苦哈哈的道歉有效果多了。 果然 , 在我哀怨的目光的注视下 , 邹北城放柔了调子 , 沉声安慰我道:“你乱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把我们的婚姻当回事儿呢?这钻戒我也是找国际知名的设计师按照你的手型给你设计的,又不是随随便便在首饰店买的……你可冤死我了。” “那你为什么不用彩钻?”我嘴巴撅的老高,面上哀怨不减:“你又不是买不起彩钻……” 有颜色钻石的价格往往比无色钻石的价格更为昂贵,但以邹北城的财力,买个红钻蓝钻或紫钻粉钻完全不成问题,所以我不饶他也不是完全在无理取闹。 “设计师没设计彩钻的款式,我能怎么办?”邹北城摊了摊手 , 很自然的就把责任推卸掉了:“再说了,我一个军人 , 又不是开珠宝店的 , 设计师不提彩钻,我肯定不会有去买彩钻的意识啊。” 这理由没能说服我,因为—— “谭慕龙也是军人啊。”我反唇相讥:“他怎么就有用彩钻的意识?” 对此 , 邹北城仍把责任往设计师身上推:“可能是因为谭慕龙请的设计师更偏爱用彩钻吧。” 我被他敷衍的态度气到了,懊恼的把头扭到了一边儿 , 不再去看邹北城。 见状,邹北城长叹了一口气 , 好脾气的安慰我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你要是喜欢彩钻,我让设计师再设计一个钻戒,咱们结婚的时候用,这总行了吧?” “你以为我是贪钻戒啊?”我没好气的瞪了邹北城一眼,怒气难消:“我是气你不用心!” 邹北城满脸的无奈,再一次强调道:“亲爱的,真的不是我不用心,我主要是没那个意识……我不懂钻石,也不懂戒指 , 所以我只能完全的去相信我聘请的珠宝设计师。” 说到这里,邹北城停顿了下 , 又沉声补充道:“我请的是你最喜欢的设计师——丹尼尔。布莱恩,在请他之前 , 为了搞清楚你最喜欢的设计师是谁,我走访了你的同事,你的摄影老师……就差去问你爸爸了!” “现在,你还觉得我不用心吗?”他凝视着我的眼睛 , 目光柔情似水。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若是再揪着他不放,就真是在胡搅蛮缠了。 于是我见好就收,终于把高高撅起的嘴巴收了回来 , 舒展眉梢,万般自责的开口道:“你……你怎么不早说呢?人家还以为……” 我说不下去了 , 满脸的懊悔。 “因为我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 不用刻意强调。”邹北城弯眼笑着,再一次把钻戒递到了我跟前:“所以现在你愿意把钻戒带回去了吗?” 我不由的笑了,正欲伸手去接钻戒,却又听邹北城幽声打趣我道:“还是说你想让我再跪一次?” “这么多人呢,给你点儿面子 , 跪就免了。”我懒洋洋的打着哈欠 , 然后故作姿态的把自己的右手伸到了邹北城旁边 , 清声道:“服侍哀家戴上吧。” 邹北城脸上笑意越来越浓,很配合的回了我一声:“嗻!” 危机化解后,我和邹北城继续挑合适的套餐,在店长的介绍下,我选了至尊婚纱套餐 , 对历史有着浓厚兴趣的邹北城则又加了个古代版的婚纱照 , 一共两个套餐 , 共计十套礼服 , 两个大相册 , 两个挂历,三个三十寸的版画,五个六十寸的海报以及两对钥匙扣。 选完就是拍摄了,店长把我们领到了二楼的摄影棚。 在二楼,我和邹北城不出所料的见到了已经成功和解的谭慕龙和南宫薰。 “怎么哄好的媳妇儿啊?”我低笑着打趣谭慕龙:“是不是牺牲色相,答应拍全裸的情侣照了?” 谭慕龙闷咳了两声,没有说话 , 而是把脸扭到了一边儿。 我哑然:不是吧?真被我猜对了? 正震惊着,站在我右侧的邹北城突然俯身在我耳边轻声问我:“我们要不要也拍份儿全裸的?” 我呼吸一滞,心脏仿佛也停止了跳动。 说实话 , 我并不排斥拍全裸的情侣照——只要是和我真正的男朋友拍。 若是跟邹北城拍……恩……我一定会被谭以琛打死的。 不 , 谭以琛不打女人。 ——所以我一定会被谭以琛“干”死的! “拍,当然要拍了。”我伸出纤细白皙的食指 , 动作暧昧的在邹北城胸口画着圈圈:“不过不是现在。” “恩?”邹北城尾音上扬,面带困色:“为什么现在不能拍?我们刚好在影楼。” “亲爱的 , 为新婚夜保留点儿悬念好不好?”我搂着邹北城的脖子,妖媚着调子回答邹北城:“若是现在都被你看完了……那洞房花烛夜岂不是没了半点儿期许?” 这理由果然说服了邹北城,他伸手点了下我的鼻尖 , 语气宠溺道:“好,听你的。” 我们调完情后,邹北城突然把目光定格到了南宫薰身上。 “我怎么不知道你和谭老弟订婚了?”他微笑着质问南宫薰,那笑容不含任何的温度。 章节目录 第395章 我的目标是你 面对邹北城的犀利的质问,南宫薰非但没有任何的慌乱 , 妖媚的脸上竟显出倾国倾城的笑来。 “我们七年前就订婚了。”南宫薰伸出自己的右手,把戴在无名指上的那枚巧夺天工的蓝钻戒指展示给邹北城看:“邹大哥忘记了吗?乌龙茶向我求婚的时候你可在场呢。” 闻言 , 邹北城凌厉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可脸上却还是染着笑意的,尽管那笑意与其说是笑 , 倒不如说是在发狠。 “记得。”他点燃了一根烟,痞气十足的抽了一口:“我当然记得……” 他停顿了下,悠悠的吐出一口飘渺的烟雾,又皱着眉像是在追忆什么般的补充道:“我还记得——你当时并没有答应他的求婚。” “可我现在答应了啊。”南宫薰笑靥如花,她垂下眼帘 , 陶醉的盯着自己无名指上的钻戒 , 缓声道:“这么漂亮的戒指,那个女人舍得拒绝呢?” 你不就舍得吗?我在心里默默的回答南宫薰:别忘了 , 七年前你可是这漂亮的戒指摔到了谭慕龙的脸上。 邹北城又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目光移到了谭慕龙的身上。 “这么说来……你们两个和解了?”邹北城语气不明的问谭慕龙。 谭慕龙笑了,他悠然的迈起修长的腿 , 踱步来到邹北城面前。 “这就是最有意思的地方。”他清冷这调子跟邹北城说:“我和南宫薰可能和解了 , 也可能没有……我总是猜不准你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 现在,我不猜了,换你来猜我。” 邹北城也笑:“可你很好猜。” “是吗?”谭慕龙面不改色:“那希望你荣升上将后,能准确无误的猜到我的每一步计划 , 好早日捉拿我归案。” 听到这里 , 原本还漫不经心的邹北城猛然睁大了双眼,满目不可置信的看向谭慕龙:“你要加入黑手党?” 谭慕龙扯了领带,表情桀骜不驯:“你现在还觉得我很好猜吗?” “我不信!”邹北城的情绪骤然有了起伏,他很坚定的冲谭慕龙吼道:“你绝不可能加入黑手党!” 面对邹北城的突然失控 , 谭慕龙没有再多做解释,而是没由来的问邹北城:“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打黑吗?” 邹北城没有作答 , 而是抬头沉冷着眸子看向谭慕龙 , 面色阴鸷。 谭慕龙也没想着让邹北城回答,稍作停顿后,他自己便公布了答案。 “因为你涉黑。”他说。 他摊了摊手,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苦涩了起来:“我们一起上的军校,从军校毕业后又一起进的部队,当初还在一个营里呆过……尽管我们父辈确实有一定的矛盾 , 可我一开始真的把你当兄弟看。”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骤然被愤怒所取代。 “可你背叛了我。”他猛的揪住了邹北城的领口 , 因为愤怒 , 整张脸都显得有些扭曲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当年是你把一三五名单在我手里的消息泄露给南宫修介的!你拿这个消息做了投名状,所以后来南宫薰才会选择和你合作走货!” 我对七年前邹北城和谭慕龙以及南宫薰的恩怨情仇不是很了解 , 不过听谭慕龙这话的意思,一三五名单应该就是南宫薰从谭慕龙手上窃取的那份儿资料 , 而南宫修介,估计是南宫世家的某个当权者吧。 这么说来 , 谭慕龙七年前那段撕心裂肺的受骗经历,其实是邹北城一手造成的? 我的乖乖啊,贵圈儿可真乱! “南宫薰骗我我能理解,她是匪,我是兵,我们本不同路。”谭慕龙咬牙道:“但是你!” 他伸手用力的戳了下邹北城的胸口:“但是你不一样!你本该跟我同路的!我是信任你所以在你猜测一三五名单是不是在我手上的时候我才没有对你说谎,可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甚至故意向南宫世家的人泄露了消息,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南宫薰耍的团团转!” 谭慕龙双目猩红,额角青筋暴起,他再一次伸手揪住了邹北城的衣领,一字一顿的向邹北城宣布道:“邹北城 , 自从我查出当年泄密的人是你后,我的目标就再也不是南宫世家了——而是你。” “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掰倒你 , 明着掰不倒,那就暗着来。”谭慕龙笑得放肆:“好好享受一下你最后一次走货吧 , 走完这一次货后,南宫世家就归我管了……到那时我会给你送什么货,可就有你猜的了。” 言罢 , 谭慕龙终于松开了邹北城,转身揽过南宫薰的腰,进了摄影棚。 离开之际,南宫薰神色复杂的跟邹北城对视了一眼 , 她什么也没说 , 可我觉得这眼神不太对劲儿。 拍照的时候 , 我一直在琢磨南宫薰临走前的那个眼神,以至于拍照的整个过程都心不在焉的,什么时候拍完的我都没印象。 我觉得我今晚得跟谭以琛好好聊聊 , 情况有些不太对 , 我需要“领导”的意见。 婚纱照拍了七个多小时才结束 , 我们两点左右去的影楼,离开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半了。 “这么晚了,饭店应该都关门了……不如去我那儿吧,我做饭给你吃。”邹北城一边儿发动车子 , 一边儿佯装不经意的向我提议道。 深更半夜 , 我们又刚拍完婚纱照 , 我若跟邹北城回了家 , 他是想和我一起吃饭还是想吃我 , 答案不言而喻。 “亲爱的,我很想跟你共度春宵。”我懒洋洋的靠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旧事重提道:“但是呢……为了督促一下你的离婚进程,我决定新下一个规定——在你和林婉月离婚前,你休想碰我。” “不是吧?”邹北城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瞬间蔫儿了:“你真揪着这事儿不放了?” “不想被我揪着不放,那就赶紧把离婚的事儿搞定。”我半点儿余地也不给邹北城留:“我思想虽开放 , 可也没开放到当小三儿的地步。” 可能被离婚的事儿扫了兴吧,邹北城没再缠着我让我跟他回家 , 而是阴着脸把我送回了家。 见他一直闷闷不乐的 , 临别之际我给了他一个离别吻当做安抚,他心里大概也清楚林婉月的事儿是他对不起我 , 所以我亲完他以后,他对我笑了笑 , 终于不再拉着脸跟我闹脾气了。 搞定邹北城后,我反锁了房门 , 快速掏出手机,用微信给谭以琛发了个视频过去。 谭以琛很快便接了视频,他貌似是打算睡觉了,正穿着睡衣半倚在床上。 “宝贝儿,你若是想视频性爱,下次能不能早一两个小时?”谭以琛颇为不满的向我提意见道:“虽然说你老公我的精力是无限的,但你明天是要上班的,搞到三四点你说我心不心疼你吧?” 我……我……我好像打他! “别闹,我有正经事儿跟你说!”我没好气的瞪了谭以琛一眼,开门见山道:“出大事儿了!今天我和邹北城拍婚纱照的时候 , 刚好在影楼遇到了你哥和南宫薰,你猜怎么着?你哥当年用来向南宫薰求婚的那枚钻戒 , 南宫薰她没扔!她……不对,她当时虽然扔了 , 但是她扔完以后又找回来了,然后她今天把那枚戒指拿出来了……” 我正激动无比且语无伦次的讲着,这时,视频里的谭以琛突然伸手冲我做了个“打住”的动作。 “等会儿!”他骤然抬高了音量,压低了眼眉阴森森的瞪向了我:“你今天跟邹北城干什么去了?!” 章节目录 第396章 无耻的谭以琛 考虑到谭以琛本来就对我勾引邹北城这件事颇有意见,所以昨晚我没把邹北城约我去拍婚纱照的事儿告诉他 , 免得他心里不舒服,日后借题发挥拿我开涮。 谁料 , 我一时口快,竟说漏了嘴。 老天爷,你就不能让我安生两天是吧?我在心里愤恨不已的咒骂着。 心累归心累 , 老公还是要哄的,我强行挤出一张集心虚与甜美为一体的笑脸来,故意装糊涂道:“没干什么呀,就是遇到你哥和南宫薰了嘛 , 我跟你讲哦,那个南宫薰她……” “在哪儿遇到的?”谭以琛再一次打断了我 , 语气清冷。 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 垂死挣扎道:“在……在……在哪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哥好像又被南宫薰给蛊……” “在哪儿很重要。”谭以琛扬起唇角,笑得分外迷人:“所以……你俩婚纱照都拍了是吧?” 这笑容令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我感觉我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情急之下,我来不及多想 , 下意识的推卸责任道:“和邹北城拍婚纱照的是乔远黛 , 不是我!暗刃计划一结束 , 我就去整容把脸整回来!坏事儿都是乔远黛干的,我是无辜的郁可可!” 跟邹北城呆了不到一天,我就把他推卸责任的本领学了个炉火纯青,这惊人的学习力不禁让我反思:为什么我在学校学数学的时候就展现不了这么超强的学历能力? “整什么整?当自己的脸是案板啊?闲着没事儿就跑医院里去挨刀。”谭以琛没好气的训了我一句,相当霸道的表示:“你的身体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 , 禁止你肆无忌惮的损害它,听到没?” 我不由的红了脸 , 乖巧的点了点头。 谭以琛满意的笑了 , 浅笑过后 , 他话锋一转 , 又把话题转回去了:“整容的事儿没异议了,那咱们继续谈回婚纱照吧——郁可可,你好大的胆子啊!” 我就知道!我在心里咬牙切齿的骂着:谭以琛要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我,那他就不是谭以琛了! “只是个婚纱照而已。”我讪笑着安抚谭以琛道:“照的非常的丑!我都没用心去照……我……我照相一直在想你!” 谭以琛俊美到无可挑剔的脸上依旧带着迷人的微笑,只是那微笑在我看来,要多渗人就有多渗人:“你都没跟我拍过婚纱照……” “你要想拍咱们明天就去拍!”我脱口而出。 谭以琛却人不满意,他半敛着狭长的眸子,凉飕飕的瞥了我一眼,拖长了腔调长吁短叹道:“明天拍又有什么意义呢?你的第一次都被邹北城夺走了……” 第一次你大爷!我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不就是拍个照吗?怎么听他那口气,跟我的初夜被邹北城抢了一样? 心里虽然颇有微词,但我毕竟有错在先 , 实在不好在这个时候跟谭以琛斗嘴,于是我一狠心 , 一咬牙 , 豁出去道:“虽然我婚纱照的第一次被邹北城抢走了,但是情侣照的第一次还没有被夺走……” 谭以琛一脸的兴趣缺缺,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我。 于是我扬起朱唇 , 幽着调子又补充了四个字:“裸体情侣照。” 谭以琛眼睛一亮,立刻坐直了身子 , 指着我神情激动道:“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反悔!” 果然……我在心里冲谭以琛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想搞定这家伙,必须得带点儿黄。 ——还真是感谢南宫薰给我提供了灵感啊。 “现在我们能谈正经事儿了吗?”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可以。”谭以琛做了个“请”的动作 , 示意我继续往下讲。 我整理了下情绪,言简意赅的向谭以琛陈述道:“你应该知道你哥七年前向南宫薰求过婚吧?当时南宫薰拒绝了你哥的求婚,并把那枚钻戒扔了……但实际上,她并不是真心想扔那枚钻戒的,你哥离开后,她又打着手电筒,在马路边找了一整夜,把那钻戒找回来了。” 我本以为这曲折动人又凄美的爱情故事会震撼到谭以琛,谁料 , 听完我的讲述后,谭以琛非但没被震撼到 , 还极为轻蔑的冷哼了一声。 “南宫薰告诉你的?”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智障。 这眼神儿打击到了我,我不满的嘟起了嘴巴 , 气鼓鼓的表示:“当然不是了!这是邹北城跟我说的。” 闻言,谭以琛目光一凛,神色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 “邹北城?”他眉头紧蹙,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是邹北城……” “对啊 , 正是因为这是邹北城私下告诉我的,所以我才来找你汇报的。”我愤愤不平的为自己伸着冤:“你以为我那么蠢,会相信南宫薰的鬼话吗?” 这件事最纠结的地方就在于:南宫薰整夜找钻戒的事情是邹北城告诉我的。 怎么说呢?邹北城现在正在跟南宫薰搞内斗,正常情况下,邹北城是绝不会为南宫薰说好话的。 ——这也就表明 , 邹北城说的话极有可能是真相。 可谭以琛想的却更深。 冗长的沉默后 , 他尝试性的问我:“你觉得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南宫薰当年并没有回去找钻戒 , 那枚钻戒是她伪造的。”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的反驳谭以琛道:“这怎么可能?先不说蓝钻戒指伪造起来有多困难,就说邹北城吧 , 这戒指若是伪造的话 , 那邹北城不就在说谎了吗?他正跟南宫薰搞内斗呢,他为什么要帮南宫薰说……” 话讲到最后 , 我突然反应过来了,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谭以琛,惊声道:“你的意思是说,邹北城和南宫薰没有真的内斗,他们是在演戏给我们看?” 谭以琛默默的扶额 , 把头扭到了另一边儿:“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能不能这么骗我哥……” 我:“……” “但你提的观点非常有趣。”谭以琛轻咳了两声 , 强行转移话题道:“虽然这个观点没有任何的可能性 , 但是它非常的有趣。” 章节目录 第397章 北桥大厦 谭以琛的话令我很不服气,我并不觉得自己的猜测哪里有问题 , 他却说“没有任何的可能性”,我觉得 , 他这是一种智商歧视。 “为什么不可能?”我没好气的质问谭以琛:“南宫薰既然能背叛邹北城,那当然也能背叛我们了……你都不知道,你哥搂着南宫薰的腰离开的时候,南宫薰看向邹北城的那个眼神有多复杂!”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我斩钉截铁道:“不信你去查 , 若是什么也查不到,我以后跟你姓!” 闻言,谭以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教育我道:“谭可可小朋友,我们分析问题的时候 , 不能主观yi淫 , 要客观的、理性的来分析我们所面临的问题 , 眼神什么的虽然能作为参考,但这个参考的前提是,你得看准了……” ——他果然是在歧视我的智商。 “我看得很准好不好?”我不高兴了,骤然抬高了音量 , 不甘示弱的与谭以琛争辩道:“他们真的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那个眼神非常的有问题!还有 , 我还没赌输呢 , 不要随便改我的姓,谭可可好难听啊!” 谭以琛忍不住笑了:“我觉得挺好听的啊。” “好听你大爷!”我怒气攻心,直接爆了粗口:“你能不能认真点儿?我是很严肃很正经的在给你汇报情况,你再这样插科打诨,我就……我就……我就罚你跪一个月的搓衣板儿!” “我也很严肃很正经的告诉你,亲爱的 , 咱家没有搓衣板。”谭以琛死性不改。 ——我觉得 , 我迟早有一天会谋杀亲夫的。 大概是察觉到我真的有些恼了吧 , 谭以琛终于不再逗我了 , 收敛了笑意沉声向我解释道:“邹家和南宫世家本身就是因为利益才绑定到一起的 , 他们俩家既没有联姻,也没有太深的交情,合作这么多年没有闹掰,完全是因为大家都有得赚,现在邹家发展正道生意发展的这么明显,南宫薰又不瞎 , 其他事儿她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关到生死存亡,你觉得她可能一条道儿黑到底吗?” 我沉默了 , 虽觉得谭以琛说的话很有道理 , 可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在“花涧坊”的时候,南宫薰最后看向邹北城的那个眼神实在是太奇怪了 ,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 之前我曾有两次没有相信我的直觉,最后都追悔莫及 , 这一次,我决定自信一点儿,坚持自己的看法。 “派人查一查吧。”我抬头凝向谭以琛,说话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就当以防万一……最后一步了,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谭以琛盯着我看了两秒,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沉默片刻后,他像是突然间想起什么来了一样,又嘱咐我道:“邹北城告诉你南宫薰打着手电找了一晚上钻戒的事儿,你千万不能跟我哥说……我哥已经在南宫薰身上栽了一个跟头了 , 我不想他再栽第二次。” 闻言,我不由的僵住了:他这话的意思是……他要骗谭慕龙那枚钻戒是南宫薰伪造的? “可……”我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些发堵,像是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里,搞得我一时间无法正常呼吸:“可万一南宫薰她是真的爱你哥呢?” 谭以琛笑了 , 那笑容残忍至极:“她七年前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不是吗?”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谭以琛,尽管我觉得这是谭慕龙的事 , 要不要惩罚南宫薰应该由谭慕龙做决定才对,可……可我最终还是默认了谭以琛的决定。 因为暗刃计划若想赢,谭慕龙就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知道真相只能让他更痛苦 , 他和南宫薰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与其再痛一次,倒不如就骗他南宫薰从来没有爱过他,这样他在亲自捉拿南宫薰的时候才能毫不留情且问心无愧。 尽管他本不应该问心无愧的。 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了 , 我继续在东方影业上班 , 和唐鸣风签下的那个合同令我在东方影业威信大增 , 再也没有员工敢质疑我的能力了,而且考虑到邹正南是邹北城表哥的关系,我最后饶恕了他 , 只罚他做了一百个俯卧撑 , 并没有让他按照赌约光着身子在公司倒立走一圈儿。 这不仅改变了邹正南对待我的态度 , 还让邹北城对我好感大增,毕竟我如果真让他表哥光着身子在公司倒立走一圈儿的话,邹北城跟着也脸上无光。 我也是考虑到了邹北城面子的问题,才饶恕邹正南的。 “我就是吓唬吓唬你表哥 , 没想着真让他丢人。”和邹北城共享午餐的时候 , 我笑着跟邹北城解释道:“你都不知道我刚到公司的时候 , 你表哥对我那态度……哎哟气死我了!毫不夸张的跟你说 , 他一天不找我的麻烦,我都觉得是耶稣显灵了!” 闻言 , 邹北城把手覆到了我放在桌子上的左手上,凝向我的眼眸里,写满了温情:“辛苦你了。” 我扬唇笑了,也深情的回望着他:“不辛苦,能帮你重振东方影业,我其实还是很开心的。” 邹北城意味深长的捏了捏我的手 , 沉声道:“你的才华用在东方影业上实在是太浪费了。” 他停顿了下,削薄的唇 , 斜向上扬起一个邪魅的弧度:“你等一下 , 我有礼物要给你。” 说着,邹北城从他放在一旁的公文包里掏出好几个颜色各异的证件来 , 他把那些证件整整齐齐的摆到桌子上。 证件一共有五个,定睛一看,这五个证件竟是地产开发需要用到的房地产五证! 我伸手捂住了嘴巴 , 满目不可置信的看向邹北城。 邹北城脸上仍带着轻柔的笑,他伸出双手 , 扶在五个证件的两边,动作缓慢而又庄重的把那五个证件向我推了过来。 “邹夫人。”他凝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我:“你愿意帮我管理我们家正在建的北桥大厦吗?” 章节目录 第398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其实,我早就料到邹北城近期会把他家的娱乐城交给我打理了 , 因为这段时间里,我不仅帮东方影业搞定了唐鸣风 , 还成功的为《降魔传》拉来了几个亿的投资,并重新整顿了公关部和人事部,设置了新的管理制度与奖罚体制…… 简而言之,在我的管理下 , 如今的东方影业早已焕然一新,再也不是原先那个濒临倒闭的小破公司了。 当然,这也不全是我的功劳——若是没有谭以琛在背后教我,就算打死我 , 我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令东方影业脱胎换骨。 我的商业才能在这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得到了完全的展现 , 邹北城当然要抓紧时间捆牢我 , 让我发挥更大的价值,为他家卖命赚钱了。 心里虽然对邹北城打的什么鬼主意一清二楚,但是我表面上仍装出一副惊喜而又感动的模样来 , 捂着嘴巴激动到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见状 , 邹北城不由的笑了 , 他幽声打趣我道:“幸亏我现在没在地上跪着,否则的话,你是不是又得花两三个小时才能给我明确的答案。” “讨厌啦!”我含羞带媚的瞪了邹北城一眼,脸在无声无息间变红了。 邹北城面上笑意不减 , 他注视着我的眼睛,目光是无人能抗拒的柔:“所以你的答案呢?” 我没有立刻答应邹北城 , 而是故作犹豫道:“虽然我现在真的很需要拿这些去救我的父亲……但是我不想道德绑架你 , 你要考虑清楚,因为这真的是很大一笔产业……你确定你想把它交给我吗?” “不确定我会把它们拿过来吗?”邹北城垂下眼帘 , 快速的瞥了眼桌上整整齐齐摆着的五个证件 , 又重新把目光移到了我身上:“而且我强调过很多次了,我们是夫妻,我的财产就是你的财产,而你的财产……” 说到这里,邹北城停顿了下,一改之前严肃深情的语气,开玩笑般的补充道:“还是你的财产。” 我被他逗笑了 , 极小声的娇嗔了一句“讨厌”。 稍作停顿后,邹北城清了清嗓子 , 又说:“不过你暂时不要拿这五个证件去救你父亲 ,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根据你给我提供的那些照片定位你父亲的下落,已经有了一定进展了。” “相信我。”邹北城抓住了我的手 , 语气坚定道:“我一定会把你的父亲完完整整,一根头发丝儿都不少的从南宫薰手里救出来的。” 对于这句话 , 我没办法去相信。 因为这段时间我一共向邹北城提供了九张乔老先生的照片,每次他都告诉我他已经命人根据照片去定位乔老先生现在的具体位置了 , 但是有关定位的进程他却只字不提,我若是问的紧了,他就敷衍我一两句进程不错,却从不肯告诉我技术部的人把范围缩小到哪里了。 这让我不由的去怀疑:邹北城会不会已经找到乔老先生被关押在哪里了,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他不打算立刻把乔老先生救出来,而是想等到走货那天南宫世家彻底栽了再动手救人? 乔远黛是乔老先生的女儿,若事情真如我怀疑的那般的话,邹北城肯定不敢把这计划告诉乔远黛,而是只能 一直敷衍乔远黛 , 定位工作正在进行中,以此来拖延时间。 算了 , 我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揣着明白装糊涂吧,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了 , 实在不好再跟邹北城发生争执。 于是我先是用力的点了点头,又反手握住邹北城的手,忧心忡忡的表示:“北城 , 我是相信你的,但是你必须得加快速度了,眼看着南宫薰那批货就要往外卖了……她这货一卖,肯定立刻就知道我们在阴她了 , 真到那时候 , 我爸爸可就危险了 , 所以算我求求你了,你一定要在南宫薰走货前把我爸爸救出来。” “放心。”邹北城把我的手拉到了他那边,低头动作轻柔的落下一吻:“我有分寸的。” 这时 , 饭店的服务生恰好把我们点的餐端了过来 , 我和邹北城便暂停了对话 , 等着服务生把餐上齐。 餐上好后,我端起服务员刚为我斟的半杯葡萄酒,动作优雅的抿了一口,故作不经意的开口道:“对了 , 买家我找好了……三亚那边儿的,‘货’你准备好了吗?” 邹北城也端起了自己桌前的葡萄酒 , 冲我举了举杯子,目光深邃:“你说呢?” 这应该是……准备好了?我的心脏猛然一揪。 现在 , 距南宫薰走货的时间 , 也就是暗刃计划收网的时间 , 还有三天。 我成功的拿到了邹家娱乐城的五个房地产证件,谭以琛那边儿也成功的追踪到了从日本发过来的那艘装有真货的船。 至于谭慕龙……谭以琛骗他说南宫薰的手上的那枚钻戒很有可能是仿造的,谭慕龙信了。 也是,换做我我也会相信,毕竟对方是南宫薰,她这个放羊的孩子 , 无论做出多么薄情寡义的事我都不会感到惊奇,世人都怨恨她的薄情寡义 , 可一旦她真的动了情 , 反倒没人愿意相信了。 你瞧,无情她虽然痛 , 但能好好的活着,有了感情 , 反倒要了她的命。 南宫薰和谭慕龙的婚礼在上周举行了,他们谁也没有邀请 , 所以我也不知道那婚礼举行的怎么样,谭慕龙到底有没有和南宫薰圆房……我只是从谭以琛口中得知,时隔七年,他们终于结婚了。 这样也好,我自我安慰着:起码在背叛以前,谭慕龙给足了南宫薰温情,这样她也不比孤清赴死了。 “马上就收网了,可我心里总觉得有些没底。”夜里的时候,我在电话里这样跟谭以琛说:“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觉得南宫薰好像知道我们在算计她。” 闻言 , 谭以琛不由的笑了,他似乎对这次的计划有一种莫名的自信 , 无论我怎样表达我的顾虑,他的态度都是:我想多了。 “你不懂!”我一时有些恼了,说话也有些口不择言了:“我的直觉从来就没出过错……” “我懂。”谭以琛沉声打断了我 , 然后用一种沉冷的,坚定的,甚至是毋庸置疑的语气跟我说:“可可 , 我真的懂……但是请你相信我,这次计划绝不会出错,按我的安排去做——彻底收网后,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章节目录 第399章 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寂静 谭以琛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猛然睁大了眼睛:什么叫把一切都告诉我?难道他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不明白。”我皱紧了眉,沉声问谭以琛:“为什么要等暗刃计划结束后你才能把一切都告诉我?我又不会泄密,你现在告诉我怎么了?” 我的声音里已经染上了怒意 , 可这并没有让谭以琛妥协。 “对不起可可,我现在真的不能告诉你。”谭以琛坚持道:“而且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谭以琛说话的语气苦涩至极 , 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我不好再为难他,只能选择了妥协:“好吧,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了 , 我只希望你能谨慎行事,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差错了。” “放心。”谭以琛斩钉截铁道:“这一次,我们绝不会再输了。” 我不知道他这谜一般的自信来自哪里,也不想再跟他谈这件事了 , 于是转移话题道:“对了 , 邹北城把娱乐城的房地产五大证件交给我了 , 但是他没有把证件上的名字改成我……我猜他对我还是有所顾虑的,眼看着暗刃计划就要收网了,这个节骨眼儿上我还需要跟邹北城闹腾一番,让他把地产转移到我名下吗?” “不用。”谭以琛语气轻松:“有地产证在 , 我就能人不知鬼不觉的把这地产转移到你名下……这样 , 你明天把地产证给我送过来 , 后面的交给我就行了。” 我倍感震惊,一时间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真的假的?你不是在逗我吧?没有地产主人的同意,你能擅自把他名下的地产转移给我?” 电话那端传来谭以琛一声愉悦的低笑:“亲爱的,我是无所不能的。” 言罢,他戏剧性的挂断了电话。 我不由的笑了:这货还真是一点儿也不谦虚啊…… 心里虽仍对南宫薰会不会暗地里阴我们一把有所顾虑 , 但是既然谭以琛这么笃定 , 除了选择相信他,我貌似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放下手机 , 缓步走到窗前 , 凝视着窗外灰蒙的夜色和皎洁的月亮 , 我心里一事件感慨万千。 我变成乔远黛已经一年零六个月了,现在,终于到头了。 我终于能够放下仇恨,重新做回郁可可了。 我由衷的希望,所有的一切能够在三天后彻底结束,自此尘归尘 , 土归土,我与邹家和顾溟的恩怨也能彻底了结。 往事能够尘封 , 阳光能够照进黑暗 , 而我,我能干干净净的走向未来。 我不知道的是 , 此时此刻,邹家大院里也正密谋着一起居心叵测的暗杀。 “阿溟 , 三天后你和南宫薰去走那批假货。”邹北城点燃了一根烟,沉闷的抽了一口。 闻言,顾溟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所以这次换我来做替罪羊了?” 邹北城压低了眼眉 , 目光突然变得凌厉了起来。 “要我跟你说几次你才能相信?那批货全是假的,这不过是为谭家设好的另一个局!”邹北城语气不悦。 顾溟笑了,那笑容里暗含着几分苦涩的嘲讽:“当年你让阿风做替罪羊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不会有事,就是走个过场而已……结果他险些把命丢在长阳码头……” 邹北城岑黑的眸底突然闪过几分痛苦的神色来。 “你是在怪我吗?”他问顾溟。 顾溟也点燃了一根烟:“没有……我知道这也不是你愿意的,形势所迫嘛,邹家需要你,我们倒下总比你倒下好……” 他停顿了下,然后抬起头来,对上邹北城深邃又复杂的眼睛,沉声道:“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能够接受为你牺牲,可我不能够接受被骗着为你去牺牲 , 你懂吗,大哥。” “我没有骗你!”邹北城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 , 他扶住顾溟的肩膀,正视着顾溟的眼睛 , 一字一顿的对他说:“相信我,阿溟,我已经失去一个弟弟了 , 我绝不会让你身陷险境的。” 顾溟默不作声的盯着邹北城看了几分钟,突然笑了。 “嗯,我相信你。”他说。 两兄弟在月光下相对无言的站了一会儿,片刻后 , 邹北城突然又开口道:“对了 , 走货那天我还有一件事儿需要你帮我做。” “什么?”顾溟扭头问邹北城。 邹北城没有直接回答顾溟 , 而是从腰间掏出一支枪递给了顾溟。 顾溟接过枪,看向邹北城的目光里写满了困惑。 “走货那天,找个机会干掉南宫薰!”邹北城说话的语气不含任何的温度。 饶是顾溟 , 也被邹北城这句话给吓到了。 “你说什么?”他脸上写满了震惊,音量也不自觉的提高了:“做掉南宫薰?可她不是我们的合作伙伴吗?” “以前是 , 可现在不是了。”邹北城面不改色 , 棱角分明的脸上骤然变得狠厉了起来:“我们现在已经不需要南宫世家了,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走货。”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又阴声补充道:“那个女人道的太多了 , 留着她也是祸害,还是早些斩草除根的好!” 夜色越来越浓了 , 传言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晚上 , 夜色会异常宁静 , 就像今夜这般 , 月光皎洁,万物寂静…… 章节目录 第400章 你会想我的 凌晨五点不到,南宫薰从睡梦中醒来 , 她眯着眼睛盯着睡在自己旁边五官凌厉深邃好似刀削的男子看了几分钟,唇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一起床就能看到这样一张英俊的脸 , 真是人生头等美事啊,如果每天起床眼前都是这样一番美景,那估计不出一个月的时间 , 她就成黑手党界脾气最好的一姐了。 ——毕竟有这样一张脸迎接你起床,你心情怎么可能会差? 在心里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后,南宫薰抬眸瞥了眼挂在她左边墙上的表,尽管室内的光线很差,可她还是看清了时间。 已经五点零三分了 , 该起床了。 废了好大的力气也没能把自己的目光从谭慕龙脸上再度移开 , 南宫薰微微起身 , 动作缓慢的靠近谭慕龙,在他脸上轻啄了一下。 本来只是想从男人身上借点儿动力,好鼓励自己起床 , 并未想过惊醒他 , 谁料男人警惕性太强 , 尽管她已经竭尽所能的放轻力道了,谭慕龙还是醒了。 “你这警觉性真该好好控制控制。”南宫薰直接光着身子从被窝里爬了出来,三两步走到衣柜旁,开始挑衣服:“搞得我都不好偷亲你了……要么你就装睡嘛 , 每次亲完你都醒 , 我很没面子的。” 谭慕龙斜着眼睛目光复杂的瞥了眼赤身luo体站在自己正对面的南宫薰 , 剑一般犀利的眉 , 无声无息间皱紧了。 “或许你也该控制控制自己不穿衣服就四处溜达的习惯。”谭慕龙语气不善。 闻言 , 南宫薰不由的笑了,她坦然的转过身来,把自己的身体完完整整的呈献给了谭慕龙,十分大方的表示:“我这叫女子坦荡荡……看嘛,我又不收你钱。” 谭慕龙只回了南宫薰一个巨大的白眼儿,便没再理她。 南宫薰从嗓子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 , 她一边儿穿衣服,一边儿继续逗谭慕龙:“你若是不想占我便宜 , 也可以脱下内裤给我饱饱眼福 , 咱俩就算两清了。” 谭慕龙本来是想掀开被子起床的,但南宫薰这么一说 , 他突然又不想起了。 ——他可不想在起床的时候被某个女流氓视奸。 但忸怩着不起,又实在窝囊 , 纠结了一会儿后,谭慕龙烦躁的扯开了被子 , 从床上下来了。 南宫女流氓果然把目光定到了他的胯下,并十分不要脸的吹了个口哨儿。 这事儿若是搁在七年前,他定是要把这小流氓压床上好好收拾收拾,不干到她哭着求饶绝不收手,但…… 但这不是七年前。 所以谭慕龙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径直穿过南宫薰,到南宫薰旁边儿的衣柜去找衣服穿。 “你不用起这么早的。”南宫薰扭头跟他说:“我和邹北城还有约瑟夫。德鲁约定的见面时间是七点,但是我要在六点的时候去码头把货转到交易地点,所以这才起了个大早……你六点起完全没问题 , 再回去睡会儿吧。” “睡也睡不着,不如直接起了吧。”谭慕龙坦言道。 这是句实话。 南宫薰和邹北城今天早上就要走最后一批货了 , 这就意味暗刃计划将在几个小时后开始收网。 他怎能睡得着? 旁边儿的女孩子突然娇笑了两声,那笑声悦耳好似银铃:“紧张吗?” 闻言,谭慕龙先是一愣 , 然后重重的点了下头。 “怕我又阴你?”那女孩儿又问。 “怕。”谭慕龙坦言道。 下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也永不会说出口:更怕你不阴我。 那个长着一妖异狐狸眼的女人突然伸手抚上了谭慕龙的侧脸,谭慕龙周身一僵 , 下意识的扭头看向那女人。 “别怕。”女人说:“我不会再骗你了。” 她语气轻柔,表情真诚,漆黑的眸子盛满了深情,若不是早就知道这女人恶劣至极的本性 , 谭慕龙怕是又要上当受骗了。 闲谈间 , 南宫薰已经穿戴整齐了 , 她坐到梳妆台前,花了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便化好了妆。 现在是北京时间凌晨五点半,她该走了。 起身最后一次整理了衬衫长裤 , 南宫薰从衣架上取下自己巨大的黑色的风衣 , 穿上了。 “我走了。”她站在门口,微笑着摊了摊手:“不给我一个离别吻吗?” 此时 , 谭慕龙正在刮胡子,听到南宫薰这句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话后,他瞥了眼自己下巴上的泡沫,一脸的无奈。 “不如等你回来我给你个重逢吻吧?”他以开玩笑般的语气安抚门口满脸哀怨的小流氓。 小流氓却没有回答他 , 而是大步向他走来 , 不由分手的拽住他的衣领把他的头拽了下来 , 然后仰头亲了过来。 这个吻粗鲁残暴 , 且充满泡沫的味道 , 真不是一个好滋味。 可谭慕龙不知道的是,过了今天以后,他会无比思念这个充满泡沫的吻。 一吻过后女流氓心满意足的松开了他,并动作妖娆的舔掉了自己嘴角沾着的一点儿泡沫。 “你会想我的。”她捏了把谭慕龙强劲的腰,然后转身潇洒离去。 另一边儿,郁可可和邹北城也来到了码头。 凝视着眼前的货量 , 郁可可猛然睁大了双眼。 “不是说只有两艘吗?怎么这么多?”强行按捺住心里的震惊,郁可可扭头满目不解的看向邹北城。 按邹北城之前所说 , 他只从南宫薰哪里偷换来两艘货船 , 可现在,码头上却停着整整六艘货船! “这个我一会儿再跟你解释。”邹北城伸手动作宠溺的揉了下郁可可的脑袋,削薄的唇 , 斜向上勾起一个邪气的笑:“咱们先把货转到江凇码头吧。” 江凇码头?郁可可又是一惊。 “不是去洛河码头吗?怎么又改成江凇码头了?”她讪笑着,表面虽看不出慌张,可心其实早就提到嗓子眼里去了:“我和阿尔文约好的可是在洛河码头交货!” “啊!不好意思 , 昨天忘记告诉你了。”邹北城装出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说谎完全不需要打草稿:“因为某些原因 , 我昨天跟阿尔文商量了一下,决定把交货地点改到江凇码头……事发紧急所以一时间没来得及跟你商量,你不会生气吧?” 郁可可悬在嗓子眼儿里的那颗心,突然犹如落进江河中的巨石,瞬间沉到了河底…… 某些原因,这说不出口的原因怕是——“害怕你是内奸”吧? 所以,这最后一步果然还是出错了吗? “走吧。”失神中,邹北城沉冷的声音再次传来,他打开车门,冲郁可可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郁可可上车。 凝视着眼前这辆不知是通向天堂还是通向地狱的车,郁可可呼吸越发的沉重了起来…… 章节目录 第401章 尔虞我诈 郁可可最后还是上了那辆该死的黑色豪车,不因为别的 , 只因为谭以琛曾告诉过她,这次他们一定能赢。 她决定无条件的信任谭以琛一次 , 尽管如果她信错了,她可能会付出生命为代价。 九月末的清晨阴冷无比,一身黑色风衣的南宫薰在手下的陪同下来到码头。 “货装好了吗?”她问手下 , 声音清冷,不带任何情绪起伏。 她的这个手下名叫一刀,是她十三年前从金三角某个大毒枭手里讨来的奴隶,本来 , 这个模样俊俏的奴隶因为弄丢了一批货 , 大毒枭要处死他 , 但南宫薰觉得他长得好看,眸子里又有种她特别喜欢的冷漠与宁静,所以她就从大毒枭手里把这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讨过来当手下了。 这个孩子不一般 , 能一刀砍断别人的脖骨 , 取人首级 , 因此南宫薰为他赐名一刀。 这是南宫薰最忠心的一个手下,也是南宫薰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信任的人。 她把这次交易中最难的一个环节交给了他,并相信他能出色的完成任务。 ——就像前一样。 “装好了。”一刀沉声回答他的主子。 闻言,南宫薰细长的眉无声无息间压低了:“最后一艘船,也装好了?” 一刀向来没有任何情绪的脸上 , 此刻音乐竟透出几分痛苦来 , 他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整理了下情绪 , 然后才回答南宫薰:“也装好了。” 南宫薰缓慢的点了点头 , 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凝视着眼前的滚滚海洋 , 南宫薰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达了出发的命令:“走吧,交货去!” 言罢,南宫薰毅然转身,跨大了步子向停靠在码头外的私家车走去。 谁料她刚往前迈了一步,身后的一刀便叫住了她。 “小姐。”一刀声音清冷,你很难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他此刻的心情:“你的枪。” 说着 , 他把两只巴掌大的黑色手枪递给了背对着他的南宫薰。 南宫薰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片刻后 , 她转过身来 , 笑着把那两支手枪接了过去。 “啊呀呀,你不提醒我 , 我都要忘了。”南宫薰一边儿把枪往腰间别,一边儿开玩笑般的跟一刀说:“没有你 , 我可怎么办啊。” “不会没有我的。”一刀语气坚定:“我会一直跟随您。” 听到这话,南宫薰嗤笑了一声 , 再次毅然转身:“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能做点儿明智的选择呢?一直跟随我的人,可都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其实她比一刀大不了多少,她却总喜欢用“孩子”来称呼一刀。 大抵是因为一刀身上有着很多人都没有的少年气,这少年气令她沉迷,因为她已经不再拥有了。 一个小时后,南宫薰带着一批手下来到交货的码头,她到的时候,她的合作伙伴顾凕已经在码头恭候她多时了。 “不是吧?”看到顾凕的那一刻 , 南宫薰满脸的不悦,甚至连招呼都没跟顾凕打 , 就开始没好气的吐槽了:“就算是走个过场,你哥也得出个面吧?他来都不来 , 咱这戏还怎么往下唱。” 闻言,顾凕笑了,他从外套内侧掏出一支香烟来 , 点燃了:“别着急,邹老大一会儿就过来了。” “那你来干什么?”南宫薰十分嫌弃的瞥了顾凕一眼:“刀枪不长眼睛,这儿危险的很,你们老邹家不至于把两个儿子都推到风口浪尖儿上来吧?” 听到“老邹家”这三个字,顾凕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怪异。 他虽然还在笑着 , 可那笑容却隐隐透出几分冷意来:“我姓顾 , 我可不是老邹家的孩子。” 南宫薰没有接话 , 而是也掏出一个烟叼到了嘴里。 “那老邹什么时候来?”短暂的停顿后,南宫薰随口问顾凕。 此时,顾凕手里的烟已经差不多快抽完了 , 他掐灭了烟头,不回答南宫薰反倒向南宫薰提问道:“那谭家什么时候收网啊?” 南宫薰瞬间火了 , 直接把手里的烟扔到了顾凕的脸上 , 没好气的骂道:“你他妈的耍老娘是不是?邹北城不冒头,谭家可能收网吗?” 顾凕轻轻松松的便躲开了南宫薰扔过来的烟头,英俊的脸上带着可以称得上是变态的笑:“别生气嘛……我就是想了解下情况罢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了,又轻描淡写的笑道:“谭家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在这儿按摄像头吧?那他们怎么知道邹老大来没来?又怎么确定收网的时间?” 南宫薰骤然压低了眼眉 , 目光阴冷而可怕。 “邹北城不会来了 , 对吧?”她阴声问顾凕。 顾凕又是一笑 , 他没有回答南宫薰的问题 , 而是缓步向南宫薰走来 , 不动声色的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邹老大来不来都没关系吧?”他微笑着跟南宫薰说:“反正,只要约瑟夫一进到码头,就算谭家人没看到邹老大,他们也得咬牙冲进来,赌一赌这次能不能把我们一网打尽……不是吗?” “啪!”顾凕话音刚一落地,南宫薰便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你们他妈的耍我?”南宫薰揪起顾凕的衣领,绝美的脸因愤怒而显得狰狞:“我他妈一个黑手党都冒险过来了,邹北城却做缩头乌龟不来了?” 顾凕脸上笑意越来越深了。 “你到这儿来确实很冒险。”他阴声道。 下一秒 , 南宫薰感到有什么东西抵到了自己的小腹上。 这感觉很熟悉,不用低头去看 , 她都知道抵到自己小腹上的那玩意儿是什么。 寂静让气氛变得尴尬而紧张 , 南宫薰苦笑了下,她抬头凝向顾凕,盯着他漆黑的眸子语气凄凉的问道:“这算是卸磨杀驴吗?” “算是吧。”顾凕脸上依旧带着浅淡的笑。 “咔嚓”一声 , 他扣上了扣扳机。 就在他打断一枪了结了对面这个有着一双妖异狐狸眼的女人的时候,那狐狸精般好看的女人突然笑了。 “嘿。”狐狸精说:“你太阳穴上有个红点儿。” 章节目录 第402章 威胁 顾凕的身体瞬间绷紧了,额角也不受控制的渗出些许冷汗来。 这令南宫薰相当的愉悦 , 尽管她现在也被顾凕拿枪指着,可她好像完全不在乎这件事一样。 “要不要我命令阻击手把枪口对准你的心脏 , 好证明一下我没在骗你?”毒美人儿很“善解人意”的询问顾凕。 “不必了。”顾凕冷声拒绝了她:“别的且先不说,在杀人这方面,你一向言出必行……这点儿我还是知道的。” 闻言 , 南宫薰不由的笑了,那笑容妩媚极了:“看样子我在你这儿的口碑还是不错的嘛……不过,你在我这儿的口碑可就不怎么样了。” 顾凕嗤笑了一声,拿眼角的余光若有若无的瞥了眼南宫薰安排的阻击手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 , 嘲讽意味极浓的回答南宫薰道:“看出来了。” 南宫薰没有理会顾凕的暗讽 , 而是沉冷着调子 , 语气平缓的问顾凕:“所以说今天的这场局阴的其实并不是谭家,而是我们南宫世家咯?” 顾凕削薄的唇斜向上扬起一个亦正亦邪的弧度,直言不讳道:“我相信我大哥的本意是把你们两家一块儿阴了。” 面对这赤裸裸的背叛,南宫薰脸上没有任何的震惊与愤怒 , 她依旧保持着波澜不惊 , 就好像这一切还在她的掌握之中一样。 “真是狠心啊。”她拖长了强调 , 叹息道:“我都把谭小二的计划一字不差的告诉你大哥了,你大哥却还是不肯相信我……合作了五年多,非要闹到这个地步,你说难看不难看?” “怪就怪你信誉太低了吧。”顾凕冷声回答南宫薰:“谁知道你究竟是在帮着我们对付谭家,还是在帮着谭家对付我们?两面的奸细和两面投诚的蝙蝠下场其实是一样的——两边儿喊打。” 寓言故事里 , 哺乳动物和鸟类有一场大战 , 起初 , 哺乳动物占上风 , 身为哺乳动物的蝙蝠便站到了哺乳动物这边儿 , 说自己也是胎生哺乳,体温恒定,属于哺乳动物,愿为哺乳动物效犬马之劳…… 后来打着打着,鸟类又站了上风,于是蝙蝠立刻又投奔了鸟类,说自己有翅膀 , 所以属于鸟类,愿为鸟类的荣辱而战…… 最后哺乳动物和鸟类和解,两面三刀的蝙蝠便显出原形 , 被两方同时驱赶在 , 只敢在夜里出来觅食。 这故事确实跟南宫薰现在的处境有些相似,不过南宫薰觉得还要再引过来一个放羊的孩子故事才足够完善 , 毕竟她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和爱说谎脱不了干系。 “你说的对。”百年难一遇的 , 南宫薰居然认同了顾凕的话:“其实无论我帮你们邹家还是帮他们谭家,最后都是死路一条。” 说着 , 南宫薰再次从风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直香烟来,叼到嘴里点燃了。 “我南宫薰的脑袋值钱啊。”她意味不明的感慨道:“谁拿了上将的位子就是谁的,奖励的勋章往胸口一贴估计能一排都贴不下!” 顾凕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南宫薰心里既然门儿清,那她为什么还要走这批货。 南宫世家不缺钱啊! 正常人在知道两边儿都是坑的情况下,不该直接选择不往下跳吗?为什么南宫薰还是跳了? “按照你大哥那多疑的性子,他应该把真货交易的地点也换了吧?”失神中,南宫薰漫不经心的声音突然传来,将顾凕的思绪重新扯回了现实:“改哪儿去了?罗湾码头还是江凇码头啊?” “这你就不用关心了。”顾凕声音狠厉:“反正不在洛河码头!” 起初,南宫薰和邹北城商量好的是,再拿假货阴谭家一次,假货她来走,真货邹北城来走 , 她作为靶子吸引谭家的注意力,掩护邹北城把真货顺利卖出去。 计划里 , 邹北城早上是要过来一趟的,让暗中监视的谭家人晓得主要目标已经出现 , 然后邹北城再从密道里开,去走真货。 可邹北城没有出现,和买家交易的时间马上就到了 , 买家约瑟夫一现身,埋伏在暗处的谭家人肯定是要一拥而上,将他们包围个滴水不漏的……到那时候,就算他们的货船上并没有装毒品 , 南宫薰也休想全身而退。 毕竟 , 她可是南宫薰 , 一旦被警方活捉,邹北城再亮出证据证明她的真实身份,她就等着被枪毙吧。 “别再垂死挣扎了 , 薰。”顾凕看向南宫薰的眼神里写满了悲悯:“你跑不了的 , 就算我现在不开枪杀你 , 谭家人也会把你送到监狱里去……就你犯下的那些事儿,没我大哥保你,枪毙你一万次都不够。” “与其在大牢里备受折磨,最后被执行官一枪毙了 , 倒不如现在认命 , 让我来送你上路。”顾凕“好言”相劝:“有了你的脑袋 , 我哥上将的位子便能坐稳……那他自然就不用动你的哥哥嫂子们了,这不挺好的吗?” 这已经算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吧?南宫薰眸色无声无息间加深了。 “你的意思是说 , 邹北城他还盯上了我哥?”南宫薰挑眉问顾凕。 顾凕唇角噙着的笑意逐渐加深:“你嫂子和你侄子侄女儿们藏身的地方 , 我大哥可是一清二楚。” “你敢动他们试试!”南宫薰骤然抬高了音量,面色阴鸷而可怕。 她终于生气了,当顾凕把枪抵到她腹部的时候,她没有生气,当得知邹北城狠心背叛了她的时候,她没有生气 , 可现在,她生气了 , 非常的生气。 于是这次换成顾凕愉快了。 “不想他们出事 , 就让你的人把枪口对到你的脑袋上。”顾凕幽声命令南宫薰:“否则的话,没人救得了你亲爱的嫂嫂,还有你最疼爱的小侄女儿……” 说到这里 , 顾凕停顿了下,然后故意装出一副记不清楚的模样来,刺激南宫薰道:“话说你那小侄女儿叫什么来着?我记得是叫……叫……啊……我想起来了——红茶对吧?” 章节目录 第403章 技高一筹 南宫薰拳头越捏越紧,她揪着顾凕的衣领 , 猩红着眸子,一字一顿的威胁顾凕道:“你他妈的要是敢动咖啡豆和红茶,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顾凕笑容阴冷 , 他刚想说些什么,这时,刚刚还揪着他的衣领一副恨不得把他抽筋扒皮模样的南宫薰突然松开了他。 “你是不是想要我有这种反应啊?”南宫薰摊了摊手 , 从嗓子里发出一声银铃般悦耳的笑声来:“我的演技还不错吧?你刚刚的表情好得意哦。” 说着,她又是一阵阴阴凉凉轻笑,大笑过后,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 拿眼尾不轻不重的扫了顾凕一眼。 “顾四爷 , 绑票威胁这种事儿 , 可是咱们黑手党首创的,你觉得玩儿这个,我会输?”南宫薰阴厉一笑 , 冷声道:“告诉你大哥 , 他若敢碰咖啡豆他们 , 我就亲自帮你大嫂做个剖腹产,把你的小侄子装罐头罐儿里给你大哥寄过去。” 顾凕的眼睛瞬间睁大了:“你绑架了我大嫂?” “礼尚往来嘛。”南宫薰笑着:“另外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嫂子怀的是个男孩儿……你大哥知道这消息后,肯定会很高兴的。” 这一局 , 他们打平了。 两人都被枪指着 , 家人也被对方抓去当了人质 , 更好玩儿的是 , 被抓的还都是嫂子和侄儿。 顾凕觉得 , 老天爷一定在玩儿他。 老天爷确实在玩儿他,他很快就会知道这一点儿。 “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冗长的沉默后,南宫薰率先开了口:“要不咱们各让一步吧,你们别动咖啡豆他们,我也不会动林婉月……你把枪收起来,我让我手下不再瞄准你。” “好啊。”顾凕答应的爽快:“你先让你手下把阻击枪收了。” “为什么你不能先把枪收起来呢?”南宫薰不高兴了 , 指着顾凕手里的手枪甚是不满道:“你这枪离我这么近,我的阻击手离你那么远,要收也该你先收吧?” “你那阻击枪还大还威猛呢。”顾凕反唇相讥:“再说了 , 我在明处 , 他在暗处,我怎么知道我收起枪以后你不会命令他立刻开枪?” “那我又怎么知道你不会开枪?”南宫薰不依不饶。 两人争执了两句后,顾凕做了个“打住”的动作 , 没好气的提议道:“那咱们数到三,一起收枪!” “好。”南宫薰同意了。 两人相对而站,彼此的表情都凝重而沉冷。 “一,二……”两人一起数着:“三……” “三”这个字字尾的尾音刚落 , 空气里骤然响起两声枪响。 “啪!” “啪!” 顾凕和南宫薰同时开枪! 所幸的是,两人好像也都意识到对方一定会开枪 , 所以在开枪的那一刹全都奋力躲到了他们附近的墙后。 “哈?你那阻击手怎么没开枪啊?感情实在蒙我?”顾凕一边儿喘着粗气,一边儿冷笑着问南宫薰。 刚刚两人一起数到“三”的那一刹那,第二声枪响并不是南宫薰安排的阻击手开的,而是南宫薰自己开的。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腰间掏出一把枪,冲顾凕开了一枪。 那一枪打偏了,只擦伤了顾凕的左臂。 “我刚刚有提醒过你让你验证下我说的话,你偏偏不。”南宫薰低笑着:“现在被耍了,那能怨谁?” 南宫薰虽然语气轻松,可那都是装出来的,她现在的情况 , 不容乐观。 顾凕刚刚那一枪射中了她的小腹——对方一直在瞄准她,她速度再快 , 也不可能快过子弹。 “那我嫂子的事儿也是假的咯?”顾凕又问。 闻言,南宫薰笑得更欢了:“你猜啊。” 说话间 , 顾凕小心翼翼的从墙后面探出半个脑袋来,本想查看一下南宫薰那边儿的动向,谁料 , 这一看竟意外的看到了地上的血迹。 呵……顾凕扬起唇角:原来打中了啊。 刚才忙着躲闪,顾凕也没心思去关注自己开的那一枪到底打中南宫薰没,他感觉应该打中了,地上的血迹证实了他的想法。 于是他变得大胆了起来:南宫薰的手下全都在码头外候着 , 只有几个心腹在楼下 , 而他早已派人去做掉那几个心腹了。 所以南宫薰现在是孤身一人 , 又受了伤……顾凕不信这种情况下,他还杀不了她! 于是他再次给子弹上了膛,一边儿说话分散南宫薰的注意力,一边儿蹑手蹑脚的从墙后面出来了 , 无声无息的靠近着南宫薰。 “其实就算你真绑架了我大嫂 , 我大哥也未必会在乎。”顾凕冷笑道:“邹家的男人都只在乎自己心上人生下的孩子……不是心上人生的 , 那就是垃圾,死就死了,没人会在乎。” 南宫薰似有似无的冷哼了一声:“这就是你宁愿跟你妈姓顾,也不愿意姓邹的原因?” 这话成功的激怒了顾凕,而幸运的是 , 顾凕此时已经移动到了墙壁的边缘 , 只需再往前迈一步他就能开枪把这个激怒他的女人宰了。 “你说的没错!”他猛地从墙后面跳了出来 , 拿枪指着躲在墙后的南宫薰,歇斯底里的喊道:“邹这个姓令我感到恶心!” 说着 , 他扣下了扣扳机。 说时迟 , 那时快,就在顾凕即将扣下扣扳机的那一刹那,从天而降一个黑影,那黑影身手敏捷的踹飞了顾凕手里的手枪,并三两下把他打趴在地。 斜靠在墙上喘息的南宫薰弯着眼睛笑了:“一刀,干得漂亮。” 南宫薰把一刀从大毒枭手里救下来以后 , 首先教他的就是如何利用地形隐蔽自己。 就像中国古代的暗影或日本的忍者一样,普通人一般很难发现他们的藏身之处 , 只有主人让他们现形 , 他们才会出现在人们眼前。 刚才上三楼的时候,南宫薰自己的心腹留在了一楼和二楼 , 却让一刀跟着自己上了三楼。 ——当然,是暗中跟着。 在顾凕看来 , 南宫薰是一个人上来的,但其实一刀早就通过别的方法来到了三楼。 “把他绑起来。”南宫薰扶着墙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 声音虚弱的吩咐一刀:“放到六号船舱……自然有人会收拾他的。” 一刀冷声回答了一句“好”,然后按照南宫薰的意思吧顾凕捆了个结结实实。 “你把我丢到装着一堆破玩具的船舱里干什么?”顾凕舔了下唇角被一刀打出的血迹,凉笑着问南宫薰:“那船里面又没装真的毒品,就算一会儿谭家人抓到了我,也定不了我的罪。” 闻言,南宫薰突然笑了,那笑容如罂粟花蛊惑人心。 “谁说没有了?”她伸手拍了拍顾凕的脸,然后俯身将微微有些发白的唇递到了顾凕耳边,公布谜题道:“前五艘船里装着的确实是只是毛绒玩具而已 , 可是最后一艘船上的毛绒玩具里面,可藏着真货呢……” 顾凕的眼睛骤然睁大了,墨色的瞳孔剧烈的颤动着。 “不……不可能!”他满目震惊的看向南宫薰:“你……你……你不是把真货都交给邹北城了吗?” 南宫薰依旧笑着 , 她歪了一下脑袋,表情古怪精灵 , 甚至有几分可爱的味道:“只许你们阴我,不许我阴你们吗?” 章节目录 第404章 成全她 顾凕的眼睛越睁越大,脸上以明显染上了惊恐 , 却仍咬牙不服输般的跟南宫薰叫嚣道:“你陷害我也没有用,我大哥迟早会把我从监狱里捞出来的……邹家一天不倒,我就有恃无恐!” 这话非但没有激怒南宫薰 , 反倒逗笑了她。 夸张了笑了一阵后,南宫薰拿眼角的余光满目轻蔑的瞥了眼被一刀按着,趴倒在她脚边的顾凕,说话的语气里满是悲悯:“真不想戳穿你的美梦啊……” 她停顿了下 , 然后又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绝美的脸上笑意更甚:“哈哈哈,我这是骗谁呢?我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当面捏碎你们这些渣渣的美梦了。” 说着,她用脚将顾凕的下巴挑了起来 , 逼着顾凕与她对视:“实话告诉你吧 , 邹北城现在估计自身都难保了 , 仰仗他,你倒不如跪下来求求我,说不定我心情一好 , 现在就能给你一枪 , 让你干脆利索的走 , 免得落到谭小二手里,被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你什么意思?”顾凕面色惨白,尽管他极力的在维持镇定 , 可说话的声音却仍控制不住的开始发颤:“我大哥昨晚才换的交易地点 , 除了他和买家以外 , 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交易地点在哪里……你他妈的别想蒙我!你们就是开了天眼,也休想找到新的交易地点!” “是吗?”南宫薰似笑非笑:“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这时 , 码头外突然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 , 南宫薰周身一僵,片刻后,又释然的笑了。 ——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 南宫薰把手里的枪重新别到了腰间,然后动作粗鲁的撕裂了自己风衣,一边儿用风衣简单的包扎着自己腹部的伤口,一边儿言简意赅的命令一刀道:“一刀 , 堵住顾凕的嘴,把他丢到六号船的船舱里……丢完以后你不用回来找我 , 自己想办法脱身……今晚我们老地方见 , 会有船来接我们回日本的。” 一刀皱了下眉,目光深沉的凝视着他伤痕累累的主子 , 似是有话想说。 可话在齿间绕了好几圈儿,最后却又被他咽回了肚子里。 他知道所谓的“老地方见”不过是骗他离开的一个借口罢了,他的大小姐不会跟他一起回日本的…… 可他不能拆穿她 , 只能成全她。 所以他咽下了一肚子想说的话,像以往一样 , 低下头去,恭敬又冷漠的回了他家大小姐一句“是”,然后扛着被五花大绑的顾凕向六号货船走去。 走了没两步,南宫薰突然叫住了他:“等一下。” 一刀回过头来,与他追随了十三年的主子隔空相望。 “我这里有封信,帮我寄一下。”南宫薰不知从那儿变出一个信封来,抬手递给了一刀。 于是一刀又折了回来,接过南宫薰手里的信封,把它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自己衬衣内侧的口袋里。 “我受伤了 , 就不往邮局跑了,免得引出什么麻烦来。”她说谎道:“你在今晚前把这信寄出去……不许偷看哦。” “好。”一刀沉声回答道 , 除了他自己以外,没人知道他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 , 说出口需要消耗多大的力气。 南宫薰满意的笑了,她伸手胡乱的揉了揉一刀柔软的黑发,语气愉悦道:“那就拜托你了 , 忠犬刀。” 所谓忠犬,大抵就是把心撕裂了,也要面无表情的完成主人的愿望吧? 一刀带着信,扛着顾凕步伐矫捷而又坚定的离开了。 待一刀走后,南宫薰拖着虚弱的身子向码头的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里有一条秘密通道 , 干他们这一行的 , 刀尖舔血 , 一旦被警察抓了,必死无疑,所以他们在固定的几个走货码头都挖了逃生密道 , 以应对现在这种情况。 伤口还在滴血 , 南宫薰却没有精力也没有时间去把地上的血迹擦干净 , 外面的枪声越来越近了,谭家人随时都有可能会打进来,她得尽快离开。 密道的尽头连着大海,游个十来分钟就能游到码头另一边儿的浅滩 , 那浅滩并不在警方的包围圈内 , 所以只要能成功的游到浅滩 , 逃出去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只是……南宫薰低头看了下自己血流不止的小腹 , 细长的眉 , 越皱越深。 妈的,顾凕那王八蛋!南宫薰在心里暗骂道:居然暗算自己!刚刚应该给那孙子两枪,废了他的双腿再让一刀把他拖走才对! 现在后悔为时已晚,南宫薰站在密道的尽头,深吸了一口气。 来吧!她咬紧了牙关:拼一把吧!姑奶奶我一向喜欢大海,厌世如我,难得喜欢某个东西,这东西应该不会像香烟美酒和乌龙茶一样要人命吧? 这样想着 , 南宫薰拉开封着出口的铁门,纵身跃进冰冷又幽暗的大海里…… 另一边儿,邹北城和郁可可这边儿也发生了同样的事。 本来 , 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 , 邹北城开车载着郁可可来到江凇码头,成功的和买家阿尔文见了面 , 双方一阵寒暄后,阿尔文派手下去验货 , 自己则和邹北城等人站在码头上谈笑风生,等着手下回来汇报货物的情况。 谁料 , 手下没等来,最后他们却等来了警察。 这次警方并没有鸣警笛,而是直接杀了进来,场面一度相当混乱,枪声、嘶喊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听得人心惊胆战。 “怎么会这样?”邹北城站在码头东边的某个瞭望台上,满目不可置信的盯着已经杀到瞭望台附近的武装部队,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震惊:“我……我明明已经换了交易地点了,为什么他们还是……” 话说到一半,邹北城突然停了下来 , 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扭头目光凌厉的瞪向站在他左侧阿尔文 , 猛的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 “是你!”邹北城咬着牙,额角爆满青筋,面目狰狞而可怕:“我只把最新的交易地点告诉过你……你居然敢背叛我!” “我没有!”阿尔文颤声为自己辩解着:“我是毒商,我怎么敢招来警察……” 然而邹北城根本不听他的解释 , 不待他把话说完,便扬起拳头狠狠的给了他一拳,把他打趴在地。 见自己的主子挨了打 , 阿尔文的手下纷纷掏枪准备战斗,可他们到底还是慢了一步,手刚握住别再腰间的枪,邹北城的手下就已经把枪口抵到了他们的脑门儿上。 阿尔文的手下全都不敢动了 , 一个个抱着头跪倒了地上。 “妈的!”邹北城冲趴在地上缩着身子不敢起来的阿尔文啐了一口 , 然后套出别在自己腰间的手枪 , 把枪口对准了阿尔文。 阿尔文猛的打了个哆嗦,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用英文哆嗦着求饶道:“别杀我……别杀我……真的不是我告的密……” 只可惜,在邹北城这里 , 求饶向来是无用的。 邹北城给子弹上了膛 , 然后干脆利索的开了枪。 “砰”的一声枪响 , 阿尔文的脑袋像摔倒地上的西瓜一般,爆开了。 邹北城开枪后,邹北城的手下也纷纷扣下了扣扳机,把阿尔文的手下一个不落的干掉了。 顷刻间 , 房间里溢满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一旁目睹了这一切的郁可可 , 倒吸了一口冷气 , 花了好大的力气 , 才勉强控制住自己 , 不让自己显出任何的惶恐来。 尽管她此刻魂儿都被吓飞了一半儿。 解决掉阿尔文后,邹北城给了手下一个眼神,示意他把阿尔文放到桌子上的现金收好,自己则快步来到郁可可的跟前。 “远黛,别怕,我们在一楼挖了密道 , 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他凝视着郁可可的眼睛 , 语气沉冷而又坚定的跟郁可可说。 章节目录 第405章 最美的情话 郁可可怎么也没想到,邹北城居然还在交易地点挖了密道! 她觉得老天爷一定是在耍她:短短一上午的时间,三个小时不到 , 她却要赌上性命上两次邹北城的贼船。 第一次上贼船还好,有阿尔文给她做替死鬼 , 邹北城还不至于对她起疑心。 可第二次呢? 阿尔文已经死了,跟着邹北城往外逃的都是邹北城的心腹,如果逃出码头后 , 谭以琛仍旧如有神助般的追踪到了邹北城的方位,那邹北城会不会怀疑到郁可可头上,可就不好说了。 前路凶险莫测,可郁可可没得选。 她必须得上邹北城的贼船 , 因为只有她上去了 , 谭以琛才能通过装在她后牙槽上的定位器准确无误的定位到邹北城的具体方位 , 进而将邹北城抓捕归案。 就像一个小时前一样。 本来,谭以琛都已经在洛河码头设好埋伏,就等着邹北城和阿尔文自投罗网了 , 谁料左等右等 , 约定好的交易时间早就到了 , 码头却连个船影都没有。 谭以琛表面上虽没显出什么情绪起伏来,心里却焦灼得很。 运筹帷幄将近两年,还关系到自己心上人的生命安全,这一局 , 他输不起。 怎么还不来呢?他锁紧了眉,眸色无声无息间加深了:难道南宫薰再一次刷了他? 不可能啊……那女人那天的样子不像是在耍他…… 可……可谁又能说得准呢?那可是南宫薰 , 她天生就爱撒谎 , 更爱戏弄人。 胡思乱想中 , 谭以琛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剧烈的震动了起来 , 并发出刺耳的“滴滴”声,那声音就像火灾现场的警告众人快速离开的警鸣声一样,又响又聒噪,听得人耳膜疼。 谭以琛对这声音可是很熟悉的——他手机里只有一个软件能发出这种聒噪刺耳的警笛声,那就是连接郁可可后牙槽定位系统的软件。 这声音一旦响起,就意味着他心爱的可可在向他求救! 难道计划真的败落了,他真的上了南宫薰的当?谭以琛呼吸一滞 , 慌忙从桌上抓起了自己的手机。 手忙脚乱的打开连接郁可可后牙槽定位系统的软件,谭以琛诧异的发现 , 软件上显示,郁可可现在的位置竟是江凇码头! 所以说这其实并不是求救信号 , 而是……可可在告诉他新的交货地址?谭以琛一点就通,顷刻间便反应过来了郁可可咬牙的用意。 来不及多想 , 谭以琛慌忙召集了所有手下,命令一般人守在原地 , 以防自己猜错了,另一半人则跟着他心急火燎的赶到了江凇码头。 说来也巧 , 他到的时候,买家阿尔文刚好从车上下来,在一众手下的保护下进了江凇码头。 于是谭以琛便确定了:邹北城真正的交货地点就是江凇码头! 他暗中派人把江凇码头的各个出口都堵死了,并打电话给军方,让他们派些增援过来。 此时买家已经进了码头,谭以琛唯恐时间拖的久了,事情会有变故,于是当机立断,不待增援赶到 , 便带着十几个手下悄无声息的杀了进去。 这十几个手下都是谭以琛从他哥的精英部队里筛选出来的精英,每一个都身手了得 , 本来谭以琛打算的是,带着这批精英部队偷偷的潜进去 , 在不惊动邹北城的情况下,把邹北城包围在交易地点,当场拿下。 可邹北城也不是吃素的 , 这是他最后一次走货,他带过来的手下也都是百里挑一的练家子,尽管谭以琛和他的精英部队已经很小心了,却还是在即将打到东边瞭望台的时候 , 被发现了踪迹。 一时间枪声四起 , 惊动了正在瞭望台上谈笑风生的邹北城等人。 这才有了几分钟前邹北城怒杀阿尔文的一幕。 如今 , 抬头对上邹北城岑黑沉冷而又暗蕴深情的眼眸,郁可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的搂住了邹北城的脖子。 “好!”她闭上眼睛 , 语气坚定道:“我们走 , 无论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只要你不抛下我,我就永远跟着你!” 闻言 , 邹北城用力的回抱了乔远黛,眸底一阵悸动。 他觉得,乔远黛刚刚跟他说的那句话,是他此生听过的最美的情话 , 尽管现在敌人已兵临城下 , 他却没由来的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拥抱过后 , 邹北城护着乔远黛 , 在心腹的保护下,匆匆逃向了密道…… 与谭以琛不同 , 谭慕龙这边儿的网收的更早,也更快。 当然,他收网的时候也遇到了一定的问题。 本来按照计划,他是要等买家约瑟夫现身后,再冲进去把这群毒贩们一同拿下的,可约瑟夫还没到 , 码头里便传来了刺耳的枪声。 谭慕龙不由的锁紧了眉: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枪声?难道他们起内讧了? 不应该啊,约瑟夫都没到,起什么内讧? 深思中 , 谭慕龙突然间像是意识到什么了一般 , 猛然睁大了眼睛。 会不会是……南宫薰暴露了? 尽管很不想为那个女人操心,可这念头一旦出现 , 便向春雨后的竹笋一般,疯狂的在他脑海里生长了起来 , 他控制不住的去想:刚刚那阵枪声究竟是谁扣下的扣扳机,又是谁挨了枪子儿? 现在码头里只有南宫薰和顾凕,两个都是卖方 , 利益一致,正常情况下是绝不会起冲突的。 唯一起冲突的可能性只有南宫薰暴露了,所以两方开打了。 要不要冲进去呢?谭慕龙一时间陷入了两难:他并没有看到邹北城,也没看到约瑟夫,现在冲进去,简直是犯傻。 可如果不冲进去的话,他那不争气的脑子便会一次又一次的循环播放他幻想出来的,南宫薰中弹受伤,倒在血泊里的惨状。 她不能死!谭慕龙咬着牙:要死也该死在他手上 , 除了他以外没有人有权力杀掉她。 没有人! 挣扎之际谭慕龙突然想起了早上开始行动的时候谭以琛跟他说过的一句话。 谭以琛跟他说:“到长阳码头后,见机行事 , 该往里冲就往里冲,邹北城不一定会去长阳码头 , 所以你没必要非得等到邹北城出现再杀进去……以我之见,最好买家一出现你就杀进去,你的目标是南宫薰 , 你一定要把她拿下,邹北城我来搞定。” 我的目标是南宫薰……谭慕龙压低了眼眉:而南宫薰早就已经进了长阳码头了! “全员听令!”谭慕龙将通讯器放到了嘴边,声音凌厉的发布命令道:“一队守住长阳码头的所有出口,一只苍蝇都不许给我放出去 , 二队三队跟我冲进去 , 目标南宫世家二当家南宫薰,务必活捉!” 章节目录 第406章 海的颜色 长阳码头攻起来可比江凇码头容易多了,毕竟谭慕龙这边儿人手充足 , 况且早在谭慕龙带人冲进去之前,南宫薰和顾凕已经狗咬狗好一阵子了 , 彼此的心腹基本都遭到了对方的暗算,留下的不过是些虾兵蟹将罢了。 不出十分钟,谭慕龙的人便控制了整个码头。 “长官 , 没有发现目标人物南宫薰,但我们在六号货船的船舱里发现了‘黑四帮’的老大顾凕。”谭慕龙的副官沉声向谭慕龙汇报着现场的情况:“岸边一共停有六艘货船,经过排查,这六艘货船里只有最后一艘船 , 也就是‘黑四帮’老大顾凕所在的六号货船的船舱里藏有大量毒品 , 其余船只装的都是毛绒玩具。” 谭慕龙面不改色 , 目光是一如既往的冷冽。 “继续搜。”他阴声下着命令:“就算把这儿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南宫薰给我搜出来!” 他已经命人封锁了长阳码头的所有出口,封锁期间任何人不准进出,所以南宫薰肯定还藏在码头内某个隐蔽的 , 不易令人察觉的地方。 跟他玩儿捉迷藏是吧?那他就好好的陪她玩儿玩儿。 七年前 , 这只狡猾的小猫儿跟他开这种幼稚的玩笑的时候,他可从没玩儿输过! 谭慕龙侧了下头 , 沉眸凝向屹立在他正北方的瞭望台。 ——刚才,枪声好像就是从这瞭望台上传来的。 谭慕龙压低了眼眉,“咔嚓”一声给子弹上了膛,然后拿着枪 , 独自一人迈着沉重而又坚定的步伐上了北方的瞭望台。 瞭望台一共有三层 , 一层和二层都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尸体 , 那些尸体肌肉都已经变僵变硬 , 明显死了一段时间了 , 所以谭慕龙能肯定这些人不是他的兵杀的。 经他检查,他发现地上的死尸大都是被人从身后一刀割断喉咙死去的,死前可能连声呼救都没能喊出来就一命呜呼了。 看来,顾凕或南宫薰并不是突然起了内杠,而是有一方早就下定决心要取另一方的命了。 谭慕龙面色越发的阴沉了起来:刚刚他的手下向他汇报说他们在六号货船的船舱里发现了顾凕……也就是说这场内斗南宫薰很可能是最后的赢家。 那这个赢家现在跑哪儿去了呢? 带着这个疑惑,谭慕龙缓步上了三楼。 三楼没有尸体 , 但地板上有暗黑色的血迹,谭慕龙盯着那血迹看了一会儿 , 然后掏出通讯器 , 冷声问他的副官顾凕身上有没有枪伤。 “没有。”通讯器吱吱呀呀的传来了副官恭敬沉稳的嗓音:“但是打斗的伤痕,经军医初步鉴定 , 他貌似被人打断了五根肋骨,头部、腹部也有一定程度的损伤。” “我知道了。”谭慕龙关掉了通讯器 , 然后沿着血迹继续往前走。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血迹一定是南宫薰留下的。 他跟着血迹来到了瞭望台的地下室 , 几乎没有任何难度的便找到了南宫薰逃生的那个密道。 啧,没想到那祸害还藏着这么一手儿!谭慕龙凝视着藏在地下室仓库最里侧的密道,凌厉的眉越压越低。 其实不用再往前走,谭慕龙也晓得南宫薰早就已经从密道逃出去了,可他还是进了密道,一步一步的走到密道的尽头,打开密道的出口,脱下军大衣,跃进冰冷的海水中 , 顺着海流游到了浅滩。 浅滩上没有血迹,应该是被海浪浸没了。 谭慕龙站在空无一人的浅滩上 , 浑身湿透,不少水珠顺着他的头发滴落到他的脸上 , 他却懒得去擦。 他吹着腥咸的海风,凝视着蔚蓝的大海,许久都没有动弹。 几曾何时 , 有个姑娘依偎在他怀里,跟他说自己喜欢大海的颜色,于是他买了一枚镶有海蓝色钻石的钻戒,半跪请她嫁给他……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此时,谭以琛那边儿援军也赶到了 , 不到二十分钟 , 邹北城带来的人便被谭以琛的手下全部拿下 , 用枪指着脑袋押到了谭以琛跟前。 可谭以琛一点儿也不高兴,因为手下押来的这群人里,既没有邹北城 , 也没有郁可可。 “这是所有人了吗?”谭以琛阴鸷着脸 , 声音冷冽。 向谭以琛汇报情况的那手下不由的抖了一抖 , 颤声回答道:“回长官,江凇码头所有的毒贩都已经被我们控制了……三队和四队还在搜查,暂时没有发现目标人物……” 妈的!谭以琛在心里愤恨不已的暗骂了一句:邹北城那老狐狸肯定在江凇码头按了密道……可恶,大意了。 正恼着,熟悉而又刺耳的警报声再次响起 , 谭以琛慌忙掏出手机 , 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链接郁可可后牙槽的软件。 软件显示 , 郁可可和邹北城他们已经出了江凇码头。 谭以琛本能反应的便向带着大批人马去追 , 但转念一想 , 又不确定郁可可现在暴露身份没,怕太过声张会令对方陷入险境,于是思索片刻后,他让其他人暂时驻守在江凇码头,清理现场,自己则带着十来个心腹开车去追出逃的邹北城等人。 上车后 , 他一边儿极速的开车,一边儿阴着脸播下一个陌生的号码。 很快号码便接通了 , 谭以琛也不客气 , 开门见山道:“贪狼,十分钟内 , 带着人到西三街和我汇合——你知道我说的‘人’是谁。” 言罢,不待贪狼回话 , 谭以琛便干脆利索的把电话挂断了。 偌大的魔都,两个跑 , 两个追,在浅滩上屹立良久的谭慕龙重新折回了长阳码头,冷声命令手下把顾凕带过来,他要现场提审顾凕。 而他的逃犯南宫薰,此时已经找了家地理位置相当偏僻的小诊所,拿着枪逼着医生关了诊所的门,给她处理腹部的伤口。 小诊所的医生从没处理过这么严重的伤势,一开始说什么也不肯干,被南宫薰开枪吓唬了一番 , 这才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术刀和镊子,按照医书上写的 , 一步一步给南宫薰取弹,消毒 , 上药,包扎…… 最后手术昨晚是,医生满头大汗,显得比南宫薰这个伤患还累。 怕医生背着自己偷偷报警 , 做手术的时候,南宫薰硬是没让医生给她打麻药,咬着纱布生生挺了过来。 “我虽然帮你把子弹取出来了,也止了血 , 但你最好还是再去正规医院看看吧 , 你失血太多 , 伤口又深,不做进一步处理,很有可能会被感染……”缓了缓神儿后 , 医生喋喋不休的向南宫薰提议道。 南宫薰却像是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一样,直接打断了他:“能借我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医生一愣,一时间竟没听懂南宫薰在说什么:“啊?” “手机。”南宫薰再次请求道:“我想打个电话。” 对方手里有枪 , 别说手机了 , 就是要他的保险柜,医生怕也只能忍痛割让。 于是医生慌慌张张的掏出自己的手机,古代外宾向皇帝进贡般的双手捧着手机献给了南宫薰。 “谢了。”一向张扬跋扈的南宫薰难得有礼貌了一次,竟向医生答了谢。 拿过手机后 , 南宫薰熟练的播下一个早已倒背如流的号码。 谁料电话刚拨过去 , 就被挂断了。 南宫薰暗叹了一声 , 又笑着给那号码发了条短信过去:“哥 , 我是薰。” 短信发过去没几秒钟 , 对方便把电话打了个过来。 南宫薰笑着按下了接听键,吊儿郎当的跟她大哥打招呼道:“嘿,哥,你和嫂子到伦敦了没?” 电话那端静默了片刻,然后才传来南宫凛冷冽的声音:“你嫂子和红茶他们昨晚已经到伦敦了。” 南宫薰脸上的笑容猛然一僵:“那……你呢?” “我去接你。”南宫凛的声音沉冷而坚定,不容他们质疑:“今晚七点黑水湾码头见,你跟我一起去伦敦!” 章节目录 第407章 一败涂地 南宫薰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她气急败坏的冲她大哥吼道:“你过来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魔都现在是什么形势吗?邹家已经倒台了 , 谭家和我们南宫世家势不两立,你过来这不是找死吗?” “那你呢?”南宫凛说话的声音很轻,也很冷 , 乍一听不含任何的感情,但认真去辨别,你其实能听出暗藏在沉冷表象下的怒意:“从上个月开始 , 你就不断的跟说亚洲近期会有一场势不可挡的大洗牌,让我尽早退到欧洲去……这洗牌既然挡不了,那你为什么还要留在亚洲?” 南宫薰沉默了,有生以来她第一次向她大哥撒了谎。 “我这不是贪心吗。”她讪笑着:“想把最后一批货走完了再退回欧洲,谁料我那老相好一点儿面子也不给,把我的货全……” “说谎!”南宫凛不留任何情面的打断了南宫薰 , 说话的声音又冷了几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肯走是因为谭家那小子!” 兄长的怒意以溢于言表 , 南宫薰想解释 , 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要我说你多少次你才肯听?”南宫凛怒不可遏的训斥着自家小妹:“你和谭家那小子是不可能的!他是兵,你是匪 , 且先不说你这一身罪行根本洗不白 , 就算能洗白,他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这些其实不用南宫凛说 , 南宫薰心里也很清楚,只是……只是…… 只是有些“内情”只有她和谭小二知道,所以只有谭小二才能成全她,而也只有她,才能成全谭慕龙。 “哥你别说了 , 我跟你回英国还不行吗?”南宫薰咬了咬牙 , 终于妥协了:“但你别来黑水湾 , 那里太危险了……谭家现在正在满城通缉我 , 你一旦进入中国海域 , 谭家的人一定会找借口拿下你的。” 说到这里,南宫薰停顿了下,片刻后又压低声音补充道:“你在公海等我,派艘小船过来给我指路就行。” 公海是公共地带,不归任何国家管,有编排的兵在没有上级指定命令的情况下 , 为防止不必要的国际冲突,都不敢贸然攻击公共海域的船只。 所以只要南宫凛不进中国海域 , 他大体上来说还是安全的。 但他这一次却选择冒一次险。 “今晚七点 , 我到黑水湾去接你,你不来 , 我就不走。”南宫凛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南宫薰急了,正想再跟她大哥争论一下呢 , 她大哥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干脆利索的挂断了电话。 妈的!南宫薰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的让她不省心? 就不能按她设计好的剧本走吗?真让人火大! 满心不悦的腹诽了几句后 , 南宫薰挣扎着从病床上翻身下来了。 她本欲直接离开,下床之际却突然瞥到了瑟缩着躲在墙角,脸上写满了惶恐的诊所医生,于是她转过身来,拎着枪,步伐蹒跚的向那医生走去。 “别……别……别杀我!”医生踉踉跄跄的向后退着,后退中,一不小心撞到了药柜,于是他整个人连着药柜一起摔到了地上。 摔倒后 , 医生不顾身下传来的疼痛,也不顾跌落到他自己身上的药瓶 , 还在连滚带爬的向后退着:“我什么也没听见,我不会报警的……求求你别杀我,我真的什么也没听见……” 南宫薰没有说话 , 她缓缓弯下腰来,无声无息间拉近了她和医生的距离。 医生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如纸。 南宫薰冲他眨了眨大眼 , 弯眼笑了:“你的手机。” 说着,她伸出没握枪的那只手,把手机递到了医生面前。 医生呆呆的接过那手机,俨然已被吓傻。 就在医生手碰触到手机的那一刹那 , 南宫薰突然抬手 , 拿手枪的手柄冲医生的后脑勺狠狠的砸了过去。 医生头一歪 , 晕了过去。 沉思片刻后,南宫薰从药柜里翻出一瓶安眠药来,往手里倒了一大把 , 掰开医生的嘴 , 动作粗鲁的塞了进去。 估摸着这药量应该能让医生昏迷个两三天 , 南宫薰这才放下心来,拍拍手从地上站起来,又顺走了医生一件黑色的外套,匆匆离开了。 逃亡还在继续 , 比起南宫薰 , 郁可可和邹北城的逃亡之旅就惊险多了。 本来 , 离开江凇码头后 , 邹北城是打算带着郁可可回家的 , 谁料车刚开到半道儿,他突然接到了他堂姐的电话。 堂姐在电话里跟他说,谭慕龙一个小时前已经派兵逮捕了邹老爷子和邹夫人,现在邹家就是一个陷阱,一个专门为捉拿他而设下的陷阱。 “你千万不能回家!”邹北城的堂姐压低了声音,语气沉重道:“家里和你常去的那几个地方都已经被谭慕龙设下了监控 , 一旦你出现在监控范围内,他们会立刻逮捕你!” 大概是堂姐的话太过耸人听闻了吧,邹北城一时间竟有些听不懂他堂姐在说些什么。 谭慕龙不是被革职了吗?那他有什么权利逮捕他家老爷子?又有什么权利在他常去的几个地方设下监控? 他明明没有暴露身份,谭慕龙怎么敢动谭家老爷子? 邹北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 忍不住问他堂姐道:“姐,你没跟我开玩笑吧?谭慕龙敢动咱家老爷子?谁给他的胆子啊?!” “中央给的!”邹北城的堂姐突然恼了 , 厉声教训邹北城道:“你现在还不懂吗?我们被耍了!谭慕龙根本就没被革职,这全是上面给咱们演的一场戏!现在南宫世家背叛了我们 , 南宫薰交出了你贩毒走私的证据,你已经被通缉了,我的傻弟弟!” 什……什么?邹北城周身一僵,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了:这一切都是上面给他做的一场戏? 他……他被通缉了? 邹北城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 , 他瞳孔不自觉的开始发颤,脑子里明明思绪万千 , 可他却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在想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 这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了。 失神中,他堂姐的声音再次传来,扰乱了他的思绪:“别说那么多了,你赶紧离开魔都吧,晚了就走不了了!” 她顿了顿,又说:“我得到确切的消息,说今晚七点左右,会有一艘走私船在黑水湾靠岸 , 那船是开往英国的,你想办法登上那艘船 , 离开这里……你父亲的事,我和你姐夫会想办法的。” 章节目录 第408章 一起去流浪 邹北城在接到他堂姐打来的电话前,还是意气英发的 , 尽管刚才在江凇码头和买方交易时出了点儿岔子,可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 在他看来,只要他没有被军方人赃并获的当场抓住,军方就拿他没办法。 没有确凿的证据,谁敢动在魔都树大根粗的邹家? 可邹北城万万没想到的是,南宫薰竟提前出卖了他! 他早就知道那女人是个祸害不能留 , 却因贪图南宫世家运来的最后一批货而推迟了除掉南宫薰的计划,谁料,一步慢,步步慢…… 可恶!邹北城愤恨的砸了下方向盘,棱角分明的脸上 , 写满了愤怒。 这凶狠的一砸吓得坐在副驾驶上的郁可可猛的一颤 , 郁可可扭过头来 , 满目关切的看向邹北城,忧声问道:“北城,怎么了?” 邹北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喘了许久 , 这才抬起头来 , 对郁可可勉强一笑 , 沙哑着嗓子道:“没……没事。” “你的脸色看上去很难看。”郁可可伸手握住了邹北城略显粗糙的手,凝向邹北城的目光里满是担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谭家的人追来了吗?” 邹北城摇了摇头,眉眼间皆是苦涩。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抑制住心底的愤怒与落寞,佯装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 笑着跟郁可可说:“我先送你回家吧 , 忙一天了 , 你也该累了。” 说着 , 他发动了车子。 虽然舍不得乔远黛 , 可他今晚要上的是一艘走私船,船上环境恶劣不说,乘船的人又大都是亡命之徒,他的心上人细皮嫩肉的,他怎能忍心让她跟他一起乘这种船逃生? 谭慕龙要对付的人是他,只要他离开了,乔远黛自然不会有事。 所以他决定放手 , 给她自由,然后独自踏上凶险莫测的逃亡之路。 如果日后幸得上天垂怜 , 他能东山再起 , 那他一定会回来找她的,只要她还在等他 , 无论耗时多久,他都会拼尽全力的回到她身边 , 将她风风光光娶走。 车子三绕两绕,下了高速 , 向郊区行驶了过去。 路上,坐在副驾驶上的郁可可和开车邹北城一样,心底思绪万千。 这无疑是一个脱身的好机会,她只要在邹北城把她送到家门口的时候,装一下傻,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只是微笑着跟邹北城拥抱告别,虚伪的说一句“明天见” , 那她就能安全的回到谭以琛的身边。 可这样一来,谭以琛就失去邹北城的行踪了。 忙活了将近两年 , 最后若是被邹北城成功潜逃了,这算什么事儿? 郁可可不甘心。 为了暗刃计划,她整了容 , 换了脸,摒弃了原来的身份,逼着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她牺牲了这么多 , 最后若一无所获,那她这些牺牲算什么? 邹北城就是她最后的收获,她绝不能让他跑了! 胡思乱想中,乔家已经到了,邹北城缓缓的停下了车,却迟迟没有下车。 邹北城不动 , 郁可可当然也不会动了 , 他们就这么静默着坐在车里 , 彼此的脸上,都写满了心事。 气氛突然变得忧伤了起来,邹北城扭过头来 , 颦眉凝向乔远黛 , 目光里满是不舍。 “远黛。”他沙哑着嗓子开了口:“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你会等我重新出现吗?” “不会。”乔远黛回答的很是干脆。 尽管心里很清楚对方根本没有义务等自己 , 可当邹北城亲耳听到乔远黛对他说“不会”的那一刹那,他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揪痛了一下。 他还没从这疼痛中回过神来,坐在副驾驶位上的乔远黛突然伸手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所以不要消失……如果一定要消失的话,带我一起消失。” 邹北城周身一僵 , 看向乔远黛的目光里写满了震惊。 “别留下我一个人。”郁可可决定豁出去了 , 管它危险不危险呢 , 她不能让邹北城这条肥鱼跑了:“我不怕辛苦 , 我怕孤独。” 简简单单的九个字 , 却成功的触动了邹北城的心弦,邹北城的心一下子软了,猛的把乔远黛拉进了怀里。 “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就这么无条件的选择继续跟着我……”邹北城紧紧的抱着乔远黛,像是要把她镶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我不知道。”郁可可诚心的说着违心的谎言:“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相信你,也爱你,这就足够了 , 其余的什么也不重要。” 邹北城抱乔远黛抱的更紧了,他苦笑着吓唬乔远黛:“继续跟着我的话 , 可是要四处流氓的……而且很可能这辈子也回不了国了。”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郁可可不由的笑了:“别忘了我可是摄影师 , 经常跟着团队满世界的跑……流浪可是我的强项。”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 , 然后侧了下头,将嫣红的唇对准了邹北城的耳朵 , 娇笑道:“再说了,我们不是还有五手提箱的美钞吗?有这些美钞在,哪里容不下我们?” ——邹北城从江凇码头撤离时 , 让手下把买家带来的钱全顺走了。 五个手提箱,里面装满了百元美钞,总计十亿美元,折合成人民币,大约有七十来亿。 邹北城突然释然了。 当不了将军,和心上人自此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听上去倒也不失为美事一桩。 于是他笑了,终于松开了乔远黛 , 扶着乔远黛的双肩语气爽朗道:“好,我们一起去流浪!” 言罢,他调转了车头 , 载着郁可可去了黑水湾。 逃的人在马不停蹄的逃,追的人也没闲着。 谭以琛和贪狼在西三街成功会师 , 然后继续暗中追踪邹北城,而正在审问顾凕的谭慕龙,虽没从顾凕嘴里审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 但却从一个报案者那儿得到了南宫薰的行踪。 上午的时候,一离开长阳码头,谭慕龙就向下发了通缉令,全城通缉邹北城和南宫薰 , 各地警局协助办案 , 一有线索立刻向他这边汇报。 恰好 , 下午四点半左右,一位女士打电话报警,说自己丈夫在诊所被一个腹部受伤的女人持枪恐吓 , 还被灌了小半瓶安眠药 , 若不是她及时赶到 , 带丈夫去医院洗了胃,丈夫可能会因服用打量安眠药而死亡…… 腹部受伤,持枪……这两点引起了当地警局的注意,警察局的局长立刻派人到医院去向报案者和受害者了解情况,通过受害者对犯人外貌的描述 , 警方觉得这位腹部受伤的持枪女犯人很有可能谭大长官正在全城通缉的 , 日本黑手党的头目 , 南宫世家大小姐 , 南宫薰。 于是 , 警察局的局长亲自给谭慕龙打了个电话,汇报此事,谭慕龙又跟受害者通了一次电话,最后终于锁定了黑水湾。 “今晚,南宫世家幕后老板南宫凛很有可能会亲自到黑水湾来接他的妹妹,也就是亚洲毒王南宫薰去英国 , 我们一定要在他们的船开到公海前,把他们拦下!”谭慕龙冷声下着命令:“他们一旦出了我国的海域 , 我们就不能再对他们进行追捕了 , 所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把他们拦在我国的海域内,听明白了没?!” “明白!”数百全副武装的特警齐声高喊 , 声音洪亮,震破天际。 遥远的天际 , 太阳正在一点一点的向西边沉去,黄昏已经来了,黑夜还会远吗? 章节目录 第409章 谋财 黑水湾在洛河码头的背面,地势凶险 , 奇形怪状的石头很多,而且那些石头大都坚硬的很 , 不易施工建港湾,所以那块儿地就一直荒着,白天是景区 , 晚上就成了走私船靠岸的最佳地点。 开车去那荒地实在太过显眼,邹北城现在可是通缉犯,做事自然要低调,所以他隔着好几条街就命手下把车子停了下来 , 弃车徒步去了黑水湾。 为了不被人认出来 , 去黑水湾之前 , 邹北城带着乔远黛还有三四个心腹去了旧衣市场,随便掏了些二手的风衣、帽子和眼镜等装饰品,乔装打扮了一番 , 这才放心上街。 在街上 , 他们两两结伴儿 , 彼此之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距离既不会让路人觉得他们是一伙人,在成群结队的走,也不至于让他们走散 , 总之 , 那是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 穿过一条漆黑的小巷子 , 邹北城等人终于来到黑水湾的附近。 “要进去吗?”郁可可扭头问邹北城 , 说话的声音很小 , 像是害怕自己音量稍高一点,就会引来追兵一样。 邹北城摇了摇头,笑着跟他的心上人解释道:“不急,现在才八点多,船十一点才会过来,我们先在附近观察一下情况 , 免得有诈。” 乔远黛乖巧的点了点头,突然打了个哆嗦 , 牙齿跟着打滑 , 一副被冻到了的模样。 “冷吗?”邹北城当即便脱下了自己的外套,体贴的盖到了乔远黛的身上。 “我没事的。”乔远黛却不肯披这件“男友外套” , 挣扎着要脱下来还给邹北城:“你快把外套穿上,免得被人认出你来。” 闻言 , 邹北城不由的笑了,他重新把自己的外套披到了乔远黛削瘦的肩膀上 , 自嘲般的开口道:“放心吧,这地方这么的偏僻,正常人是不会往这儿跑的,只有我这种急需出国避难的亡命之徒,才会大晚上不睡觉到这儿来溜达。” “什么亡命之徒。”乔远黛不高兴了,嘟起樱桃般娇嫩的小嘴儿,伸手搂着邹北城的脖子以撒娇的口吻哄他道:“咱们这叫私奔,不叫逃命。” 邹北城心里一暖,刚刚的失落顷刻间一扫而清。 “是是是 , 老婆大人说的对。”他低头到乔远黛的嘴巴上轻啄了一下,眉目含笑道:“我们是自愿去浪迹天涯的 , 不是逃命。” 虐了会儿狗后,邹北城命手下到四周查看一下 , 看看有没有埋伏,自己则和乔远黛进了黑水湾,准备在黑水湾的岸边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 好等十一点的走私船。 谁料,邹北城和乔远黛刚进黑水湾没多久,一把冰冷的手枪便从邹北城身后抵到了邹北城的脑袋上。 邹北城周身一僵,下意识的举起手来。 他以为拿枪指着他的是谭慕龙 , 瞬间万念俱灰 , 甚至起了求谭慕龙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放乔远黛一马的念头 , 哀求的话已到嘴边,这时,身后却传来了女人的哼笑声:“居然追到这儿来了……邹北城 ,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这声音是……南宫薰?!邹北城猛然睁大了眼睛。 “哟 , 乔妹妹也来了?”南宫薰斜着眼睛 , 似笑非笑的瞥了郁可可一眼,幽深的眼眸,分外的不怀好意:“啧啧啧……没想到你都栽成这样了,乔妹妹还是对你不离不弃 , 这伉俪情深的……我他妈都被感动了。” 说着 , 南宫薰从腰间抽出了另一支枪 , 指向了郁可可。 郁可可猛的打了个哆嗦 , 眸底满是惊恐。 她没想到她会在这里遇到南宫薰,更没想到自己会再一次被南宫薰用枪指着脑袋! “南宫薰!”见南宫薰竟拿枪指向了乔远黛 , 邹北城瞬间恼了,阴鸷着调子语气狠厉的威胁南宫薰道:“你敢动远黛一根寒毛试试!” 这话逗笑了南宫薰,冷笑过后,南宫薰举了举手里的枪,然后抬脚狠狠的踹了邹北城一脚,厉声道:“你他妈的现在有什么资格威胁本小姐?” 南宫薰腿功了得,这一脚踹得又极狠,饶是久经训练的邹北城 , 也被这一脚踹的有些发晕,身子不由的向后踉跄了几下 , 踉跄中 , 手下意识的松了下,手里的皮箱便摔倒了地上。 由于这皮箱也是邹北城从旧物市场淘来的 , 箱子相当的不解释,尽管这一摔并不严重 , 箱子还是被摔开了。 这一摔开,好家伙 , 里面的美钞全撒出来了。 南宫薰眼睛一亮,脸上瞬间变绽放了笑容:“我cao,你他妈逃亡还带这么多家产……怪不得乔妹妹愿意跟着你!” 她顿了顿,然后突然拉过郁可可,用胳膊勒住了她的脖子,把她当人质劫持在了自己身前。 “把钱重新装好,递过来!”南宫薰用枪指着郁可可的脑袋,阴声命令邹北城:“否则的话,我一枪毙了她!” 邹北城咬牙,恨不得将南宫薰千刀万剐,却碍于乔远黛还在她手里 , 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按她说的去做。 弯着腰把地上的钱捡起装好后 , 邹北城直起身来,却没有把箱子交给南宫薰。 “要钱不要美人儿?”南宫薰冷笑一声 , 动作粗鲁的用枪口敲了下郁可可的脑袋。 邹北城的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了。 他强忍下满心的怒火,阴声质问南宫薰:“我把钱给你,你是不是就能放过远黛?” 闻言,南宫薰唇角噙着的笑意逐渐扩大了。 “一箱可不行……你得把五箱都要给我。”女魔头狮子大开口。 邹北城的眼睛猛然睁大了:她怎么会知道他一共有五箱美钞? 南宫薰却不给邹北城震惊的时间 , 她言简意赅道:“我知道你手下就在附近……我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去找你的手下,把钱凑齐,然后过来跟我换乔妹妹。” 说到这里 , 她停顿了下 , 面色突然变得阴冷了起来:“两个小时后 , 如果我见不到钱,你就等着给你的心上人收尸吧!” 言罢,她拖着郁可可倒退着离开了这里。 章节目录 第410章 生和死 南宫薰拖着郁可可一路后退,直到出了黑水湾 , 这才终于停了下来。 她松开郁可可,反手把枪收了起来 , 头也不抬的指着斜对面的胡同口闷声跟郁可可说:“沿着那个胡同一直往前走,走到头后左拐,再走个十来分钟 , 就到马路边儿了。” 说到这里,她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一样,猛的抬头看向郁可可,眨巴着大眼一本正经的问道:“你应该有钱打车吧?” “啊?”郁可可没听明白南宫薰的意思,傻愣愣的呆站在原地 , 一脸懵逼。 “钱!”南宫薰没好气的白了郁可可一眼,不耐烦道:“我问你有没有钱打车回家?” 郁可可被南宫薰凶恶的语气吓到 , 没由来的打了个激灵 , 条件反射般的开始疯狂点头,点着点着,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包里根本没钱 , 于是又连忙摇头。 南宫薰扶额 , 只觉得心里很累。 “大姐 , 我枪都收起来了,你至于吓成这样吗?”她极为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认命般的挥了挥手:“算了算了,反正这可能也是咱们俩最后一次见面了 , 看在谭小二的面子上 , 我不跟你一般计较。” 说着 , 她从破旧的外套里翻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来 , 不由分手的塞到了郁可可的手里:“拿着 , 就当嫂子给你和谭小二结婚的彩礼钱了……别傻愣着了,赶紧去马路边儿打个车回家,这里很危险,你个冒牌儿线人,就别在这儿逞英雄了,子弹可不长眼睛 , 你要是不幸挂了彩,谭小二不得心疼死。” 郁可可眼睛越睁越大,五官精致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你……你……你知道我是谁?” 南宫薰乐了:“这不废话吗?不知道我劫你干什么?早一枪把邹北城毙了 , 再去毙他那几个手下 , 以绝后患。” 郁可可捂住了嘴巴,仍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南宫薰 , 这个一直被她视作头等大敌的女人,居然告诉她 , 她劫持她并不是为了邹北城手里的那五箱钞票,而是为了救她! 天呐!郁可可瞠目结舌,消化良久仍没能彻底消化了这震撼力十足的消息:南宫薰知道她是内奸 , 还知道她和谭以琛的关系,可她没有向邹北城告发她,反倒是帮着他们完成了暗刃计划…… 这……这……这也太耸人听闻了吧?说给谭以琛听谭以琛都不敢相信吧? 想到谭以琛,郁可可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她记得三天前她跟谭以琛通话的时候,谭以琛在电话里好像说过,他说这次收网他们一定不会输,原因是什么他暂时不能说,但等网彻底收好后,他会把一切都告诉她。 所以……这就是谭以琛想说的那个“一切”吗?郁可可的呼吸不知不觉间加重了。 南宫薰并没有察觉到郁可可的异样,还在漫不经心的吐着槽:“虽然邹北城那家伙挺可恶的 , 我老早就想毙了他了,不过这个节骨眼儿上 , 我毙他确实有点儿不太合适,毕竟你们都谋划了快两年了 , 最后邹北城若是让我给崩了,谭小二估计能气炸。” 连暗刃计划实施的时间她都知道,看来 , 谭以琛确实成功把她策反了,郁可可在心里暗叹着,终于彻底释然了。 怪不得她家男人那么自信,原来是早就和南宫薰达成共识了。 不过,他到底是怎么和南宫薰达成的共识呢?为什么他要瞒着她这件事呢? 是怕她和谭慕龙信不过南宫薰吗? 呵!明明再三强调南宫薰阴险狡猾不可信的是他 , 最后孤注一掷选择相信南宫薰的也是他……郁可可咬紧了牙关 , 心里突然泛起了一阵酸意。 “行了 , 不废话了,你赶紧走吧,这里很危险。”失神中 , 南宫薰懒洋洋的声音突然传来 , 将郁可可飘远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我在附近看到不少便衣警察 , 一会儿肯定会有枪战……你就在这儿碍事儿了,快回家吧,记住,出了那个巷子往左拐 , 走十来分钟就能看到马路 , 到马路上 , 就好打车了。” 说着 , 她推了郁可可一把 , 示意她赶紧走。 郁可可被南宫薰推着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好几步,却没有听话的离开,而是抬头问南宫薰:“那你呢?你不走吗?” ——若这里早被便衣警察包围了,那怎么看,南宫薰的处境也比她危险吧? 南宫薰摇了摇头:“我不走,我在等人。” 她的语气平静而沉缓,给人一种很古怪的感觉,就好想得了不治之症的人在哭过喊过挣扎过后 , 终于接受了现实,心平气和的安排后事一样。 郁可可不由的皱了下眉,忍不住多问了一句:“等谁?谭慕龙吗?” 闻言 , 南宫薰笑了。 “算是吧。”她说:“不过也不全是……还有一个。” 郁可可的心“咯噔”了一声,说话时声音不受控制的开始发颤:“谭以琛?” 南宫薰笑得更欢了:“你想哪儿去了?我虽然很重口 , 可也没重口到哥儿俩一块儿吃的地步……把心放肚子里去吧,我对比我小的男人没兴趣。” 郁可可不悦的嘟起了嘴:“那你说你勾引过他……” “逗你玩儿呢。”南宫薰冲郁可可眨了眨眼睛 , 神色狡黠:“你男人专一着呢,别瞎想。” 这话令郁可可一时间有些羞愧难当 ,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谭以琛爱的是她 , 其余人都是过眼云烟,可缺乏安全感的个性却总让她控制不住的去胡乱猜疑。 这是病,得治。 静默数秒后,郁可可抬头抱歉般的冲南宫薰一笑,挥手向她告别道:“那我就先走了,你……你小心点儿,可别交了彩礼钱,却没命来参加我和阿琛的婚礼。” 她举了举手里那堆皱巴巴的纸钞,眉目含笑。 南宫薰没说话 , 只是回了郁可可一个同样迷人的微笑。 郁可可便当她是默认了,转身小跑着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巷子。 “一刀 , 看着她上车,然后回西南角找我。”南宫薰冲着前方的空气轻声下命令道。 她话音落地之际 , 一个黑影晃进了郁可可刚才进入的巷子里。 南宫薰这才放下心来,重新戴上棒球帽,压低了帽檐 , 三绕两绕,又绕回了黑水湾。 周围看着空无一人,但其实在人肉眼看不到的地方,到处都埋伏有警察 , 谭慕龙早就带兵到了黑水湾 , 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收拾南宫薰和邹北城 , 是为了等走私船靠岸后,连着南宫凛一块儿收拾了。 南宫薰深知这一点,可她没办法阻止她大哥过来接她。 这辈子 , 她只拿两个人没办法 , 一个是她大哥 , 另一个是谭慕龙。 现在,这两个人都到黑水湾来找她了,一个要她生,一个要她死。 南宫薰低头看了眼别在自己腰间的两把手枪 , 心跳在不知不觉间加快了。 生死有命 , 富贵在天……或许这是命中注定的吧。 章节目录 第411章 暴露 由于谭以琛是一路追踪邹北城到黑水湾的,所以他到黑水湾的时候 , 谭慕龙已经在黑水湾布下了重重埋伏。 谭以琛并不知道南宫薰也在黑水湾,更不知道几个小时后臭名昭著的日本四大黑帮的幕后老大南宫凛也会乘坐走私船抵达黑水湾。 他到黑水湾是来救郁可可的 , 他追了邹北城一路,从江凇码头追到乔家,再从乔家追到旧衣市场 , 每次都慢一步。 最后,追踪器显示郁可可和邹北城停在了黑水湾。 谭以琛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一场恶战。 黑水湾地势险恶,易守难攻 , 如果邹北城已经在里面了 , 并安排了人守在入口 , 那他们是很难打进去的。 再加上郁可可在对方手中,谭以琛哪儿敢轻易冲邹北城他们开枪? 硬打肯定不行,看来只能智取了,谭以琛压低了眼眉。 沉思片刻后 , 他扭过头来 , 凝视着他带来的那十来个特种兵 , 沉声命令他们道:“根据追踪器的显示,邹北城就在里面,你们两两一组,翻墙进去 , 搜寻邹北城及其残党 , 找到后不要轻举妄动 , 立刻发信号通知我。” 他停顿了下 , 眸底有一抹狠厉闪过 , 气势骇人:“再强调一次,不要轻举妄动,没有我的命令不会擅自开枪,上面要求的是活捉邹北城,谁若是手快开了枪,导致邹北城丧命,后果自负!” 活捉其实并不是上面的要求 , 而是谭以琛为了确保郁可可的人身安全,假公济私加进去的。 特警们并不知道自个儿的上司糊弄了自己 , 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是” , 便快速散开,身手矫捷的翻墙进了黑水湾。 见特种兵都翻墙进去了 , 侯在一旁的贪狼也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的命令他身后的小弟道:“兄弟们都听见了没?翻墙进黑水湾活捉邹北城!捉到了谭少有大赏!” 说着,他扬起手来 , 自以为很潇洒的冲黑水湾那边儿挥了下手,示意兄弟们:上吧! 贪狼的一众小弟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纷纷撸起袖子准备翻墙。 “你们干什么呢?”谭以琛没好气的瞪了贪狼和贪狼的小弟们一眼,阴声道:“谁让你们也进去了?” 闻言 , 贪狼和众小弟们面面相觑,全都一脸懵逼。 “欸,不是……你不让我们进去捉邹北城,那你把我们叫来干啥啊?”贪狼还以为谭以琛是看不起他,所以才不让他带领小弟们冲进黑水湾呢,瞬间有些恼,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不友善了起来:“合着你是让我们给你守大门来了?” 谭以琛眸色无声无息间加深了。 “邹北城不在里面。”他阴声道。 这话可把贪狼吓到了,贪狼睁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 “那你还让那群特种兵进去!”他指着特种兵们刚刚翻过的墙,无法理解般的冲谭以琛大喊道。 喊完后 , 他突然反应过来了,指着谭以琛表情夸张的“哦”了一声 , 大笑道:“你是怕他们看见你干缺德事儿,所以故意把他们支开了!” 贪狼说的没错,谭以琛确实是故意想把特警他们支开的。 因为他后面要做的事 , 不仅缺德,而且违法,所以非常不适合被特警同志们看到。 但这是唯一能让他把郁可可安然无恙的从邹北城手里救出来的方法 , 他别无选择,只能做一次恶人。 面对贪狼的打趣,谭以琛给了他一记眼刀,冷声道:“我是怕他们把你毙了。” 贪狼“嘿嘿”的笑着 , 一点儿也不把谭以琛的话当回事儿:“有您谭二少在,谁敢毙我啊?” “行了。”谭以琛懒得跟贪狼废话 , 正色道:“别墨迹了,让你的人把后备箱的那位请出来吧……是时候该跟邹北城做个了结了!” 言罢 , 谭以琛掏出装在风衣里的枪,“咔嚓”一声,给子弹上了膛。 半个小时前 , 郁可可告别了南宫薰 , 一头扎进了漆黑狭窄的小巷子 , 小跑着来到马路边。 当时是夜里十点半,由于这地方比较偏僻,尽管天色并不晚,路上却没几辆车 , 郁可可打不到出租 , 只好按照记忆中的方向不断沿着马路往前走 , 企图找到邹北城和他那三四个心腹丢到路边的车 , 然后开车离开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说来也是幸运 , 走了十来分钟后,刚好有辆私家车路过,郁可可抱着试试的态度,冲那车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想搭车,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停下来了。 郁可可谎称自己跟老公吵架 , 负气出走,走着走着迷了路 , 希望车主发发慈悲 , 载她回市区,她愿意按计程车的价钱付车主路费。 车主答应了 , 郁可可千恩万谢,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了车。 见郁可可平安搭上了车 , 按照南宫薰的吩咐一路尾随郁可可的一刀便折身回了黑水湾。 急于回去保护南宫薰的一刀没有发现,其实还有一个人在尾随郁可可。 大概是察觉到一刀的存在了吧 , 那人并没有立刻对郁可可下手,他有一笔账要找郁可可算,算账的时候并不希望有旁人插手,所以他耐心的等到一刀离开,这才开始行动。 此时,郁可可正斜倚在副驾驶上小憩,身心疲惫的她此刻只想让今夜早点儿过去,熟不知,夜幕才刚刚开始。 敛着眸子休息了十分钟不到 ,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郁可可猛的睁开了眼睛 , 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呢,安全气囊突然爆了出来 , 将她积压在副驾驶上。 司机反应快一些,慌忙踩下了刹车,可即便踩了刹车,车子还是在不断的往前走! ——有辆车从后方撞上了郁可可所乘坐的车 , 在推着他们的车往前走。 郁可可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她想回头看看是谁撞了他们的车,可她动不了 , 安全带把她牢牢的固定在副驾驶上 , 突然爆出的安全气囊又挤压着她的胸口和双手 , 使她不能灵活的行动。 她只能像个肉夹馍一样,任由身后的车推着她所乘坐的车在马路上行驶了几十米远。 五分钟后,肇事司机似乎玩儿腻了“推车游戏” , 于是终于停了车 , 拉开车门从驾驶位上下来了。 他三两步走到郁可可所乘坐的车的跟前 , 一拳砸碎了车窗。 司机师傅吓的够呛,扯着嗓子不断的喊着,那人嫌烦,抬手给了司机师傅一枪。 “砰”的一声 , 血浆和脑浆撒了郁可可一脸。 郁可可周身一僵 , 身子不自觉的开始发颤。 “砰!”那人又开了一枪 , 不过这次他打的 , 是安全气囊。 安全气囊瞬间爆开了 , 爆出的风吹起了郁可可柔顺的发,郁可可抖的更厉害了。 “下车吧,亲爱的。”车外,邹北城转动着手里的枪,目光阴厉的盯着郁可可。 章节目录 第412章 生死对决 夜色越来越浓了,不知何时海面起了一层朦胧的雾 , 令气氛变得更压抑。 南宫薰躲在一块儿巨大的礁石后面,动作缓慢的压低了头上的鸭舌帽。 一 , 二,三,四……她在心里默数着:七个 , 一共有七个便装特警在盯着她。 啧,竟派了这么多人过来监视自己,她家亲爱的还真是看得起她!南宫薰侧了下身,将后背完完全全的贴在坚硬且凹凸不平的暗礁上 , 在心里自嘲般的想着。 垂眸瞥了眼手腕上的老式手表 , 设计的颇具英伦风的时针不偏不倚指在十一的位置上。 十一点了 , 还有半个小时,那艘载着她大哥的走私船就会驶过来…… 南宫薰咬了咬牙,心里不由的又焦躁起来。 下午从那偏僻的小诊所里出来后,南宫薰每隔十分钟就给她大哥打一通电话 , 对方却一个也没接。 南宫薰没办法 , 只能不断的给南宫凛发短信 , 骗他说黑水湾早就被谭慕龙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了,若是他敢靠岸,一定会被谭慕龙的兵打成筛子。 本来她只是想吓唬一下她家大哥,好让她大哥把船停到公海别靠岸 , 谁料 , 等她吊儿郎当的晃到黑水湾的时候,竟惊愕的发现黑水湾真的已经被谭慕龙设下了重重埋伏! 我勒个大槽啊 , 这他妈简直就是现实版的放羊的孩子啊!说谎果然会遭报应!南宫薰瞠目结舌的在心里吐着槽。 若是黑水湾空无一人 , 她倒是可以随便放她家大哥的鸽子 , 死犟着不跟她大哥回英国,让她大哥接个空,铩羽而归。 可现在不行,黑水湾很危险,她必须得呆在这里,确保她哥全身而退。 她出生在黑道世家 , 母亲在生自己的时候难产死了,因为这事儿 , 父亲一直对她有所偏见 , 觉得是她把自己心爱的妻子克死了。 雪上添霜的是,一个挨千刀的算命先生又蛊惑她父亲说她是天煞孤星 , 逮着谁克谁,如果继续留着她 , 一定会给南宫世家带来灭顶之灾。 混黑道的人,大都迷信 , 因为手上沾了太多罪孽,特别怕遭报应。 南宫薰的父亲作为黑手党的老大,迷信程度自然更甚,所以从南宫薰出生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了父亲的眼中钉,肉中刺,拔了疼,不拔更疼。 尽管对小女儿颇有偏见,但毕竟虎毒不食子 , 心狠手辣的黑老大终究没忍心亲自要了自己小女儿的命,而是对她采取了放养政策 , 把她帮派的一堆亡命之徒中间,任由她自生自灭。 小时候的南宫薰 , 又瘦又干巴,身上总是脏兮兮的,从外表上看 , 没人能认出来她是个女孩子,更没人知道她是他们老大的小女儿。 大家都以为“他”是个小叫花子,入帮派就是为了混口饭吃,所以都挺瞧不起“他”的 , 毕竟黑社会是个力量至上的世界 , 强大的永远被人推崇 , 而弱小的只能任人宰割。 那群没什么良知的地痞流氓完全没有因为南宫薰是个小孩子而对“他”手下留情,他们抢“他”的食物,不高兴了就揍“他”一顿 , 奚落“他” , 让“他”当他们的跑腿小弟,给他们买烟啊酒啊什么的东西…… 那无疑是一段艰辛且黑暗的日子 , 南宫薰基本没吃过一顿饱饭,每天都会挨打,被欺负了想找父亲告状,父亲却压根儿不搭理她 , 对她所遭受的一切苦难冷眼旁观。 这世界上最令人感到绝望的一件事 , 无非是你把一个人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 那人却用冷漠的眼神告诉你在他眼里你的生命一文不值。 南宫薰那时还很小 , 还不能很清楚的理解绝望的含义 , 可她懂得愤怒。 父亲的见死不救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南宫薰在嚎啕大哭后,从厨房偷了一把刀,打算去找欺负她的人拼命。 大不了同归于尽,谁怕谁啊? 反正活着这么痛苦,死又何惧? 她决定拼死一搏,赢了,就再也没人敢欺负她了 , 输了不过一死,怎么算她都是稳赚不亏。 她握着刀 , 杀气腾腾的往前院走着 , 打算去找欺压过她的人报仇。 谁料,刚出厨房 , 她就遇到了她的大哥南宫凛。 “你拿刀干什么?”南宫凛瞥了眼南宫薰手里握的菜刀,凌厉的眉无声无息间皱了起来。 七岁的南宫薰咬牙启齿的回答她大哥:“杀人!” 闻言 , 南宫凛没有说话,而是抬手一个手刀把南宫薰手里的菜刀打落了。 “刀都拿不稳 , 杀什么人?”胜利者居高临下的奚落失败者。 南宫薰本来就万念俱灰,又被自己亲哥哥奚落,心里怒气更盛,弯腰捡起地上的菜刀就冲她大哥砍了过去。 杀杀杀!把他们都杀光!他们都坏透了! 愤怒吞嗤着幼年南宫薰的理智,让她高举菜刀,一边儿怒喊,一边儿杂乱无章的砍向她的亲哥哥。 这场“厮杀”的结局显而易见:年幼且骨瘦如柴的南宫薰,那里是少年南宫凛的对手,尽管她拎着菜刀 , 还是被她哥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菜刀连连脱手,对方像耍猴一样轻轻松松的躲过了自己的所有攻击 , 南宫薰的气焰越来越弱,最后终于分毫不剩 , 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了起来。 她只是哭,什么也不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 脏兮兮的脸哭的跟花猫一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可南宫凛还是动了恻隐之心:这是他的妹妹,他母亲已经死了 , 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手足了。 于是他半蹲下身,问他小乞丐般的妹妹:“你哭什么?” “我……我……”妹妹哽咽着 , 咬紧了下唇,突然大声喊道:“我肚子饿!” 喊完后 , 又是一阵嚎啕大哭:“秃头抢了我的面包,还往我汤里放老鼠屎……呜呜呜呜……我……我……我要杀了他……” 妹妹哭的这么伤心,哥哥却不厚道的笑了。 他说:“刀都拿不稳,可杀不了人。” 言罢 , 他抬脚把地上的菜刀踹到了南宫薰跟前 , 冷声下令道:“起来 , 继续砍我,今天如果你砍到了我,我的面包给你吃,汤也给你喝。” 哭成了泪人儿的南宫薰抬起头来 , 满目错愕的看向她大哥。 她那个时候还太小 , 不是很能理解她大哥这么做的用意 , 但是面包和汤是很诱人的——她真的很饿。 于是她重新捡起了刀 , 再一次向南宫凛发动了攻击。 南宫凛依旧轻而易举的躲过了她的攻击 , 并不费吹灰之力的打落了她手里的菜刀,不过和刚才不同的是,这次他打败南宫薰后,会厉声告诫南宫薰她哪里做的不对。 “进攻的时候不要举着刀乱喊着冲过来,我都看到你刀在哪儿了,怎么可能躲不过去?” “注意后背的防守,我侧下身你整个后背就全暴露在我面前了,这不是讨打吗?” “你怎么总是从正面进攻?就你这小细胳膊小细腿儿,正面跟我杠你干得过我吗?!” …… 这一打就是一整夜 , 最后南宫薰依旧没有伤到南宫凛分毫,可南宫凛还是把自己的面包分给她吃了。 “这是提前支付给你的 , 明天继续过来砍我……如果明天还是砍不到 , 你就继续挨饿吧。”哥哥这样说。 于是妹妹每天晚上到后院来跟哥哥过招,哥哥每天晚上都要提前支付给妹妹一块面包 , 一碗清汤,有时是一个鸡腿,一个碗米饭…… 后来……后来妹妹越来越能打 , 在帮派里混的也越来越得心应手,她用拳头揍服了所有欺负她的人 , 成了帮派里的小霸王。 南宫薰想:如果没有她大哥的话,她可能早就死在弱小而又无力的童年里了吧? 七岁的时候死一次,十二岁的时候再死一次…… 南宫薰闭上了眼睛,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哥哥已经救过她很多次了,这一次,换她来救他吧。 没关系的,她本身就是恶鬼,所以不怕下地狱! 雾越来越浓了,可视度极低的海面,隐隐约约透出一个模糊的黑影来。 南宫薰呼吸一滞:船来了。 她强行稳住心神,快速的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手机,三两下解了屏锁 , 播下一长串号码。 号码刚拨通,远方突然传来了几声枪响。 这响声惊动了躲在暗处监视南宫薰的特警 , 特警们下意识的扭头向声源看去,南宫薰趁着这个空档 , 身形一晃,消失在暗礁后。 她借着夜色和崎岖的地形,七绕八绕 , 来到黑水湾东西角一个很隐蔽的小水洼的附近,二话不说,纵身跳进了那小水洼。 黑水湾之所以叫黑水湾,是因为它海水与岸边接壤的地方并不是一个完美的弧形 , 而是拐来拐去的 , 有很多小的河流在暗礁处蜿蜒流淌 , 被黑色的礁石映成了黑色,因此得名。 南宫薰跳进去的小水洼就是链接海水的暗流,逆着水流游过去 , 就能游到大海。 ——她要赶在船靠岸前 , 游到船上去,喝令船掉头! 猫鼠博弈就此开始 , 南宫薰不顾腹部还未痊愈的枪伤,在冰冷刺骨又暗藏尖锐的礁石的海水里奋力的向走私船游去,而盯丢了南宫薰的谭慕龙当机立断,命令数十名手下跳海设伏 , 并给海军部通了电话 , 请求他们出船劫拦走私船。 南宫薰游到一半的时候 , 发现了海军派出来的船 ,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 身子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 谭家兄弟这是真要把她往死里逼啊! 妈的,不带这样的!她答应谭小二的只有自己的命,没有她大哥的命! 南宫薰咬紧了牙,因为太过用力,整个牙龈都隐隐作痛。 跟我玩儿是吧?她伸出手来,把湿淋淋的头发捋到了脑后:好!谭慕龙,我们来好好的玩玩儿! 南宫薰再次一头扎进了海水里,死撑着向走私船游去。 她的衣服早就已经被海水浸湿了 , 伤口也因沾了水而再次裂开,染红了一小片海…… 按理来说,她现在的身体状况 , 是无论如何也游不到走私船上去的 , 可怎么说呢?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被逼到绝路的人所爆发出的能量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南宫薰是个固执的人 , 她认定要做的事,是无论如何也要做到的。 她心里还吊着一口气 , 这口气让她硬撑着,生生游了几十里 , 来到走私船旁。 此时,走私船上早已乱作一团,谭慕龙派的兵快南宫薰一步上了走私船,海军发来的船又挡严了走私船的退路,船上的乘客哀叫连连,一副世界末日降临了的模样。 南宫薰懒得理这些杂粹,把着船底的铁横梯,三两下跳到了船上。 “哥——”她在枪林炮雨中大声呼叫着她幼年时期唯一的亲人:“哥你在哪儿?我上来了!回答我!” 不断有武装特警和因惊恐而胡乱攻击的亡命之徒向她发动攻击,她能躲闪的就躲闪 , 躲闪不了就随手解决了他们,一路从船头找到船尾。 怕引起特警的注意 , 南宫薰也不敢喊她哥的名字,焦灼中 , 她灵机一动,大声喊了她小时候给她大哥起的昵称:“夜叉师父,我是菜刀!我上船了!” 因为年幼的时候,每天晚上她大哥都跟她对打 , 趁机教她一些格斗的技巧,白天却又摆起一张脸,假装不认识她。 那个外冷内热的哥哥,只有夜里才会出现 , 就像传言中的夜叉一样 , 所以她戏称哥哥为“夜叉师父”。 而菜刀就不言而喻了——南宫薰第一次向她大哥发动攻击时用的是菜刀。 事实证明 , 功夫若真的很高的话,是不怕菜刀的。 “夜叉师父!我是菜刀,听到了请回答!”南宫薰又从船尾喊到了船舱里。 这时 , 一个特种兵好像认出了南宫薰 , 举起手枪便想从身后偷袭南宫薰。 然而就在他即将按下扣扳机的那一刹那 , 一把小巧却锋利的到从南宫薰耳边飞过,准确无误的刺进了那特种兵的太阳穴。 “说过多少遍了,后背既不能留给敌人,也不能留给朋友。”熟悉的声音在南宫薰耳边响起 , 那声音清冷淡漠 , 不含任何感情 , 却莫名的令南宫薰安心。 “可是能留给大哥!”南宫薰扑到了南宫凛的怀里 , 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 , 发自内心的表示:“哥哥,我好想你啊……” 南宫凛对这话却深表怀疑:“想我?我记得八个小时前,你还不想我来。” “人家这不是担心你吗?”南宫薰撇嘴,指着船舱上方厮杀成一片的亡命之徒和特警,一本正经的表示:“你看,我没骗你吧?谭慕龙真的在黑水湾设下了重重埋伏!” 闻言,南宫凛英气的眉无声无息间皱紧了。 “我还安排了别的船。”他俯身在南宫薰耳边耳语道:“不过黑水湾的各个海域已经被海军封死了,那船停在公海进不来……我对这边儿的地形不太熟悉,没办法指挥船躲过海军游过来……你熟吗?” 说着 , 南宫凛把手里的通讯器递到了南宫薰面前。 南宫薰扬唇一笑:真是巧了,黑水湾的后面,就是江凇码头! (久等了 , 今天这章真的很长 , 将近五千字,一章顶两章 , 所以团子今天没有少更哦,只是剧情紧凑不好分章 , 大家阅读愉快,晚安米娜桑~) 章节目录 第413章 你的喜欢,一文不值 黑水湾和江凇码头相背而望,本来 , 建江凇码头的时候,黑水湾也是被划在施工地里的 , 开发商野心勃勃,想把江凇码头建造成江浙地区最大的码头。 可惜的是,黑水湾无论是地形还是地质 , 都非常不适合开发建港,开发商请了世界顶级的设计师,硬是没能设计出合适的建造方案,无奈之下 , 开发商只好弃掉了这块荒地。 只要停在公海上的那艘船 , 绕个远 , 不在黑水湾靠岸,而是绕到江凇码头那边儿靠岸,一定可以成功的躲过海军! ——但这也就意味着,南宫薰和南宫凛必需弃掉走私船 , 跳海游回黑水湾 , 并从危机四伏的黑水湾杀出去 , 一路杀到江凇码头。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知道,不算海军和下海杀到走私船上的特警,黑水湾仍埋伏着数百名武装特警 , 这些特警各个持枪持弹 , 身上还穿着防弹衣……想突破这条防线,谈何容易? 可再不容易 , 该闯的 , 也是要闯的。 毕竟海上道路已经被封死了 , 走私船很快就会被击沉,这里离公海又相当的远,他们不可能靠双手游到公海去,因此只能往黑水湾游。 这是他们唯一的生路,龙潭虎穴也必须闯! “哥,你不该来的。”南宫薰垂下又长又密的睫毛,细长的狐狸眼里少见的闪过几抹失落来:“你说过 , 感情是累赘,现在我们都成了彼此的累赘,这仗可怎么打啊……” 闻言 , 南宫凛凌厉的眉微微压低了:“我们的累赘,有警察多吗?” 南宫薰眼睛一亮。 海面上的雾越来越浓了 , 那雾蔓延到了岸边,令整个黑水湾都被遮上了一层浅色的白纱。 黑水湾附近的马路上 , 郁可可坐在充满血腥味的副驾驶上,身子不可自抑的发着抖 , 满目惊恐,呼吸声相当的粗重。 邹北城站在副驾驶门口 , 一手撑着门,一手拿着枪,眼睛猩红,目光狠厉。 “不下来?”他冷笑了一声:“怎么,是在跟我撒娇想让我把你抱下来?” 郁可可没有说话,依旧控制不住的打着哆嗦,眼泪无声无息间洗刷了她妆容精致的脸。 不是她胆小没出息,主要是:好心载她一程的司机师傅刚在她面前被邹北城一枪打死了,司机师傅的血现在还粘在她脸上,散发着腥臭与恐惧。 郁可可觉得糟糕透了 , 她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这个无辜的人家里可能还有妻子 , 儿女……他们可能还在等他回家,熟不知,他早已回不了家了…… 若是没有伸手拦车就好了 , 郁可可闭上了眼睛,眼角有清润的眼泪划过:邹北城有什么怒气,冲她发好了 , 她既然敢乔装成乔远黛来骗邹北城,就敢直面他的愤怒! 她吸了吸鼻子,强行忍住心底的悲愤,扭过头来,不甘示弱的瞪向邹北城。 “不用!”她咬牙道:“我自己能下来!” 说着 , 她伸手用力的推了邹北城一把 , 然后鼓足了勇气 , 抬脚下了车,昂首挺胸的站在邹北城对面,与他对峙。 邹北城被郁可可突如其来的勇气惊到了 , 仿佛不敢相信她竟有脸跟他面对面对峙一般 , 岑黑的眼睛 , 猛然睁大了。 可很快他便稳住了心神,重新恢复了刚才的凶神恶煞。 “你是谭以琛的人?”他阴鸷着调子质问郁可可,问话的时候,像是故意要吓唬郁可可般 , “咔嚓”一声给子弹上了膛。 闻言 , 郁可可突然笑了 , 她抬起头来 , 颦眉目光幽冷的凝向邹北城 , 清声道:“邹长官,您真不认识我了?” 郁可可说话的时候,故意尖着嗓子,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五年前一样清润空灵。 可邹北城仍没认出她来,狭长的眸子里,镀上了几抹困惑。 “您忘了吗?”郁可可继续笑着,好心的提醒邹北城:“三年前在大牢里 , 您高高在上的站在被酷刑折磨的趴在地上站不起来的我,冷哼着跟我说看我能撑多久。” 邹北城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 瞳孔也不由自主的开始发颤。 “你……你……”他颤抖着手指指向郁可可,脸上写满了震惊:“你是郁可可?” 郁可可没有说话 , 只是染血的脸上,笑容逐渐扩大。 这算是默认了 , 邹北城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自欺欺人般摇头道:“不……不可能,我……我在芭堤雅的时候明明见了郁可可了……” “那她那张脸和郁可可完全一样吗?”郁可可打断了他。 邹北城周身一僵 , 脸色变得更白了。 那张脸和郁可可的脸并不是一模一样的,只有七八分相似 , 但这七八分相似,已经足够瞒天过海了。 郁可可从嗓子里发出一阵愉悦的轻笑,幽声补充道:“谭以琛是不是骗你说郁可可脸部被烧伤,所以整容了?但你不觉得奇怪吗?谭以琛既然不想让别人知道郁可可还活着,那为什么不让整形师把郁可可的脸大改一番,反倒按照原来的脸去整了……” 邹北城瞬间捏紧了拳头:他上当了! 在芭堤雅看到的那个女人,根本不是郁可可! 那不过是一个赝品罢了,一个用来掩护真品的赝品! “贱人!”邹北城扬手狠狠的给了郁可可一巴掌,然后揪起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来看向他。 “我那么喜欢你,你居然把我当猴耍……”他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 , 眸底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你这个贱人,我他妈的毙了你!” 说着,他粗鲁的把乌黑冰冷的枪口抵到了郁可可的脑袋上。 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被南宫薰拿手枪指着脑袋指过很多回了 , 这一次,面对黑漆漆的枪口 , 郁可可竟没觉得害怕。 “你毙啊!”郁可可喊叫的声音比邹北城都大,她死死的盯着邹北城,不要命的表示:“有种你就开枪,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喜欢我!” “你以为我不敢吗?”邹北城咬着牙 , 面色狰狞而可怕:“乔远黛,你他妈的以为到现在我还舍不得杀你吗?” 郁可可嗤笑了一声,表情突然变得平静了起来。 “你当然敢了。”她说:“因为你是一个自私自利,只爱你自己的人——你对我的喜欢,一文不值。” 章节目录 第414章 枪 邹北城面色铁青,那眼神像是要把郁可可撕成碎片然后再一口一口吞进肚子里一样:“闭嘴!” 这两个字,是他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郁可可却没有见好就收 , 还再不知死活的挑战着邹北城的底线:“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口口声声说着爱我,却搞大了林婉月的肚子……如果不是后来你不再需要林家了,你会和林婉月离婚吗?啊?!” “我让你闭嘴!”邹北城彻底恼了 , 伸手掐住郁可可的下巴,逼着她张开了嘴,然后把粗硬冰冷的枪口生生塞进了郁可可的嘴巴里! 现在,只要他扣下扣扳机 , 郁可可的嘴巴就会被打穿。 “别他妈的跟我谈爱!”邹北城一点一点的把粗大的枪管儿往郁可可的嘴里塞着,眼球外凸,目光狰狞:“你不配!你他妈的根本不配跟我谈爱情!” 郁可可嫣红的唇张大到了极限,口腔全是机油和金属的味道,那味道相当的恶心 , 让人想吐。 可她吐不出来 , 因为她的嘴被枪管挡住了 , 那枪管以缓慢且不可阻挡的速度慢慢的向她的喉咙前进着,一再挑战着她口腔的极限。 “你就是一个骗子!一个不要脸的骗子!”此刻,邹北城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愤怒令他变得癫狂:“你知不知道当我听到你和南宫薰的对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我他妈都想拿那十亿美金的救命钱来换你了……可你……可你……” 邹北城越说越愤慨,枪管儿往郁可可嘴里塞的也就越深:“可你他妈的居然在骗我!” 郁可可感觉 , 枪管儿的最里端已经碰触到她的喉咙了 , 她颚骨好疼 , 舌头也疼……妈的,给谭以琛口都没辛苦成这样。 由于嘴巴一直张着不能合下,口腔里分泌的唾液顺着郁可可的嘴角流了出来,场景一下子变得色糜起来了。 盛怒的邹北城盯着郁可可唇角流下的通明液体看了一会儿 , 突然笑了。 “就这么一枪崩了你 , 实在是太便宜你了。”他说:“反正黑水湾已经被谭慕龙控制住了 , 再逃也是枉然……我落网前,总要把咱俩的账算清楚!” 言罢 , 他从腰间掏出了另一把枪,然后动作粗鲁的撕掉了郁可可的裤子…… 有人用枪来折磨人 , 有人则用枪来杀人,但枪最巧妙的一个用处,其实是威胁人。 二十分钟前,终于在船舱胜利会师的南宫薰和南宫凛干掉了两个特种兵,然后扒下了他们的衣服,给自己换上了。 他们来到船头 , 此时走私船的船头已经着火了,应该是挨了海军一炮。 南宫薰和南宫凛站在熊熊大火里 , 彼此目光深沉的对视了一眼。 “现在是不是该来一句‘you-jump , I-jump’?”南宫薰笑着用电影《坦泰尼克号》的经典台词逗她家大哥。 南宫凛却没太大的反应,只是冷冷的回答了南宫薰一句:“一起跳。” 这提议不错 , 南宫薰接受了。 于是在船彻底沉海前,南宫薰和南宫凛都深吸了一口气 , 然后纵身跳向了漆黑冰冷的大海。 走私船离黑水湾不远,十来分钟后 , 南宫凛和南宫薰便上岸了。 为了躲避在岸上守株待兔的谭慕龙等人,南宫薰和她哥并没有在沙滩那块儿上岸,而是顺着暗流游到了崎岖不平的礁岩里,确认水面上没有人,这才上的岸。 本来,她是想趁着夜色和一身军装,鱼龙混杂般带着她哥从黑水湾溜出去,谁料不巧的是,她和她哥刚上岸 , 就遇到了奉谭以琛命令,翻墙过来搜找邹北城的那批特种兵! 特种兵起初被南宫薰和南宫凛身上的军装所蒙骗,还以为他们是一伙儿的 , 于是冲南宫薰和南宫凛敬了个军礼,沉声道:“同志你好 , 我是陆军第三队二十一排三十九号王乐天,奉命来黑水湾缉拿逃犯邹北城。” 对方自报家门,目的是验证南宫薰和南宫凛的真身。 这可难倒了南宫薰和南宫凛 , 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谭慕龙带来的这堆兵是几队几排的。 答错了,可就露馅儿了。 南宫薰猜着,她和邹北城算是同类型的逃犯,来抓那他们俩的兵队数有很大可能性是连着的 , 于是她趁那几个特种兵不注意 , 偷偷冲她大哥比了个“四”的手势。 南宫凛会意 , 学着刚刚特种兵的样子,回了那特种兵一个军礼,冷声回复道:“你好 , 我是陆军第四队五排二十六号兵 , 张毅 , 奉命来黑水湾缉拿逃犯南宫薰。” 这谎言似乎奏效了,特种兵们冲南宫薰和南宫凛点了点头,然后缓步从他们身边穿过。 说时迟,那时快 , 就在最后一个特种兵的肩膀与南宫薰的肩膀擦过的那一刹那,双方一同举起枪来对准了对方! 只是不同的是 , 特种兵没有开枪 , 但南宫薰和南宫凛开枪了。 ——谭以琛之前下了死命令 , 不准他派到黑水湾的兵擅自开枪。 这条命令本是用来保护郁可可的 , 谁料阴差阳错中,却保护了南宫薰。 但不幸的是,开枪虽让南宫薰和南宫凛暂时从缉拿邹北城的特种兵手里逃了出来,却也惊动了侯在岸边的谭慕龙。 谭慕龙扭头向枪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凌厉的眉瞬间压低了。 他有预感,这几枪是南宫薰开的。 这是一种直觉 , 理智如谭慕龙者,本不该按照直觉走的 , 可这一次 , 他控制不住的想亲自带着人到枪声响起的地方去抓南宫薰。 “李副官!”他大声喊道。 “在!”站在他左侧的一个军服明显和其他特种兵不同的军人立刻立正站起,高声回答谭慕龙。 “岸边交给你了。”谭慕龙言简意赅的下着命令:“和海军配合好 , 封锁住整个海岸,所有上岸的 , 先警告,若警告后仍不投降 , 负隅抵抗,就一枪毙了。” 言罢,他转过身来,对身后黑压压的武装特警下命令道:“二队和三队,去协助一队搜查整个黑水湾,守好各大暗流,免得目标从其他地方登岸,四队去守好黑水湾的各大出口,没有我的命令 , 不准任何人进出——注意,我说的是任何人!”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又冷声道:“五队跟我来!” 他冲第五小队挥了下手 , 然后毅然转身,想刚才枪响的方向走了过去…… 章节目录 第415章 有恃无恐 邹北城粗鲁的扯下了郁可可黑色的长裤,然后用长裤做绳子 , 绑住了郁可可不断挣扎着的双手。 “说实话我很敬佩谭以琛。”捆绑郁可可的时候,邹北城一边儿嗤笑 , 一边儿用一种讽刺意味相当浓重的语气跟郁可可说:“为了扳倒我,他居然能做到把自己的心上人送到我床上……真不知道他这叫忍辱负重,还是叫不算男人。” 我才没上过你的床!郁可可在心里咆哮着 , 她很想反驳邹北城,以讽刺意味更浓的语气回复邹北城:你以为在芭堤雅的时候我真的对你宽衣解带了吗?别搞笑了,那不过是你自己的幻觉罢了! 你魂牵梦绕的春宵一刻,不过是趴在床上抱着枕头乱啃的黄粱一梦罢了,姑奶奶我这辈子 , 只爬上过谭以琛的床。 可惜的是 , 郁可可开不了口——她的嘴巴还被僵硬粗大的枪管儿堵着 , 那枪管儿硌得她牙疼。 但她很快就感受不到牙疼了,因为绑完她的双手后,邹北城“呲啦”一声扯掉了她的内裤 , 然后将自己手中的另一把枪 , 塞到了郁可可的身下。 没有任何的前戏 , 没有任何的润滑,粗糙坚硬而又粗大的枪口,就这么生生的闯进了郁可可的身体里。 郁可可疼的冷汗直流,身体崩的极紧 , 呼吸声越发的粗重。 邹北城一点一点儿的把手里的枪往郁可可的身体里推 , 脸上带着阴冷的笑:“你说如果我现在开枪的话 , 你是会先被子弹搞到高潮,还是会在高潮来临之前毙命?” 郁可可没有回答 , 当然 , 她也回答不了,她本能的向后退着,躲避着那枪的继续深入,可躲避是枉然的,她刚往后退了不到五厘米,邹北城就抓住了她的脚踝 , 猛的把她扯了回来。 这一扯,枪进入的更深 ,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从下体传来 , 郁可可疼的几乎要失去知觉了。 “别怕。”邹北城伸手替郁可可拭去了她额头上的冷汗,脸上的笑容和说话的语气甚至是温柔的:“我不会这么快杀了你的……我得等你的男人过来救你。” 他顿了顿 , 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病态且癫狂了起来:“郁小姐,你说当你的男人看到你被我玩儿成这样,他的心情会是怎样的呢?” 郁可可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 这一刻,她只希望邹北城早点儿开枪了结了她 , 免得让谭以琛看到她此刻的丑态。 “你本来是有机会逃走的。”邹北城说:“我心疼你,不想让你跟我一起颠沛流离,无家可归,所以才提出送你回家,可你……可你……” 男人的表情再次变得狰狞了起来,说话的语气也阴狠了许多:“可你他妈的却想置我于死地!” 用脚趾头想,邹北城也能想到,郁可可之所以跟着他,肯定是想锁定他的位置,好暗中跟谭以琛通风报信。 ——说不定,她身上就装着定位系统 , 无需通风报信,谭以琛就能锁定他们的方位。 这样更好 , 他想让谭以琛过来。 反正他已经失去了所有,与其逃命苟活 , 不如孤注一掷,毁掉谭以琛最爱的女人,也让这些欺骗他 , 摧毁他的人尝尝绝望的味道。 “咔嚓”一声,邹北城扯掉了自己的腰带。 “你逼我的。”他笑容阴冷而凄凉:“你自找的。”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瘫倒在地上狼狈不已的郁可可,如同一片巨大的阴影,缓缓的向郁可可靠近…… 雾蒙蒙的黑水湾,暴露身份的南宫薰和南宫凛也好不到哪儿去 , 那几声枪响不仅引来了杀气腾腾的谭慕龙 , 还引来了无数在黑水湾的礁岩里搜寻南宫薰的特种兵。 一时间 , 追兵重重,南宫薰和南宫凛狼狈逃窜。 “出口肯定已经被他们封锁了,我们翻墙!”南宫薰语气急促 , 话音刚落 , 又开了两枪 , 解决了从她埋伏在她前面的两个特种兵。 南宫凛没有回话,只是竭尽所能的守好后方,免得前面带路的南宫薰被后面的敌人所偷袭。 两兄妹配合的天衣无缝,很快就杀到了围墙处。 然而 , 人算不如天算 , 南宫薰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谭慕龙竟率领着重兵把守在围墙处! 南宫薰周身一僵 , 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怎……怎么会?她睁大了眼睛 , 满目不可置信的看向谭慕龙 , 不知是因为惊讶还是因为恐惧,她身子不可自抑的开始发抖。 “好巧啊,南宫小姐。”谭慕龙活动了下微微有些发僵的脖子,抬脚向南宫薰迈了两步,笑容狂狷:“我猜着聪明如你,定是不会犯傻走正门……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本来 , 听到枪响后,谭慕龙是想带兵去追捕南宫薰的 , 但总跟在对方屁股后面跑 , 能抓到对方才怪。 这样想着,谭大长官改变了策略 , 暂时按兵不动,根据枪声移动的方向猜出来南宫薰和南宫凛在往哪个方向跑 , 然后带兵过去守株待兔。 这一守,还真让他逮找了这只狡猾的兔子! 冷眼盯着面前脸色惨白的南宫薰看了一会儿,谭慕龙满意的笑了。 “缴枪投降 , 还是负隅反抗?”他冷声道。 南宫薰深吸了一口气,强行稳住心神,故作镇定的问谭慕龙:“你弟弟呢?” 这问题问的莫名其妙,谭慕龙不由的皱了下眉,本想问南宫薰为什么要这么问,却又懒得管这女人的事,于是生冷的回答:“我弟弟在哪儿与你无关,与其关心这些有的没的,倒不如先关心一下你自己的处境吧!” 闻言,南宫薰居然笑了,那笑容 , 倾国倾城。 “我的处境很好啊。”她弯着眼睛,笑眯眯的凝向谭慕龙:“好的不能再好了。” 谭慕龙拿捏不准南宫薰的意思 , 凌厉的眉越皱越深。 他想她应该是在故弄玄虚,可南宫薰从来不是一个爱故弄玄虚的人。 困惑中 , 那个有着一双妖异狐狸眼的女人再次开了口。 “你说是不是啊……”她面上的笑意逐渐扩大,朱唇轻启,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一刀?” 话音落地之际,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俊朗男子身形一晃 , 从暗礁里走了出来,那男人一手拿着枪,一手掐着谭慕龙副官的脖子,枪口抵在谭慕龙副官的脑袋上。 男人一出现 , 现场的特种兵立刻警惕的举起了手里的枪。 顷刻间 , 上百枪口对准了南宫薰 , 可南宫薰却一点儿也不害怕。 因为她大哥说的很对:他们这些正义人士,牵挂肯定比她这个坏人多。 所以她有恃无恐。 章节目录 第416章 必走的死路 谭慕龙面色阴鸷的瞪向南宫薰,岑黑的眼眸里盛满了怒意。 “卑鄙!”盯着南宫薰看了几秒后 , 他从牙缝里硬生生的挤出这么两个字来。 南宫薰面不改色,面上的笑意甚至又浓了几分。 “我是黑手党嘛。”她摊了摊手 , 一脸的无辜:“挟持人质逃脱,是我们黑手党的拿手好戏。” 谭慕龙没说话,但是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南宫薰在心里暗叹了一声 , 她其实并不想为难谭慕龙,若她是孤身一人,死这儿也就死这儿了,她的命不长 , 肯定也不贵 , 谭慕龙如果想要 , 那就给他好了。 可现在不行,她的命不贵,她哥的命可是很金贵的。 她必须得杀出重围 , 把她家大哥平平安安的护送到那艘即将在江凇码头靠岸的船上。 为此 , 她愿意付出一切的代价。 包括在离别之际 , 再扮演一次恶人,彻底恶心谭慕龙一把。 南宫薰收起调笑的表情,抬眸目光凌厉的瞥了眼将围墙牢牢堵死的特种兵们,高声道:“全都给我让开!否则的话 , 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着 , 南宫薰拿枪指向了正被一刀挟持着的副官。 特种兵们不敢轻举妄动 , 纷纷扭头看向谭慕龙 , 等着他们的长官下达命令。 谭慕龙面色铁青 , 那表情像是恨不得把南宫薰活吞了一般。 见状,南宫薰也不再客气,冷冷的按下了扣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副官小腿中弹,鲜血喷涌而出。 “啊——”副官凄厉的叫着,下意识的向俯身去抱自己的小腿,却因被一刀挟持着而动弹不得 , 只能不断惨叫。 南宫薰再一次给子弹上了膛,然后把枪口对准了副官的另一条腿:“我数到三 , 再不让开 , 我就再废他一条腿。”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正视着谭慕龙的眼睛 , 她在对方的眼眸里看到了震惊,痛苦 , 愤怒与厌恶。 她想她一定已经被谭慕龙彻底讨厌了吧……讨厌就讨厌吧,本身她也不是个讨喜的女孩子。 “一……”计时开始,坏女人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二……” 三即将说出口 , 南宫薰已经做好了扣下扣扳机的准备。 “够了!”谭慕龙终于妥协了,他最后一次无比失望的瞥了南宫薰一眼,然后咬着牙,一字一顿的下令道:“让路!” 特种兵们不敢违抗,纷纷后退,为南宫薰和一刀他们让出一条路来。 “哥,你先走。”南宫薰冲南宫凛扬了下下巴。 南宫凛却拒绝了:“我不认路,还是你先吧。” 南宫薰皱了下眉,却什么也没说,按照她哥的意思 , 率先翻墙过去了。 随后副官便被一刀丢了过来,紧接着南宫凛也翻墙过来了 , 一刀断后。 带着腿部受伤的副官一起逃会大大降低逃走的速度,一旦时间被拉长了 , 驻守在黑水湾海域的海军便有时间转航行驶到江凇码头附近的海域,对江凇码头的海域实行封锁。 若是那样的话,即便他们有船 , 也插翅难飞。 所以他们必须得在谭慕龙反应过来他们是要往江凇码头跑之前,离开江凇码头的海域。 这谈何容易?追兵紧随其后,若是不想办法甩开追兵,谭慕龙很快就能发现他们的最终目的地,然后向海军下令封锁江凇码头附近的海域…… 他们三个人中 , 必须有一个人留下来 , 挟持人质 , 拖住追兵,好给剩下的两个人创造生路。 南宫薰苦笑了一下,自嘲般的想:死亡里创造出新生 , 不错 , 很残忍 , 也很有意境……残忍而有意境,像她会做的事儿。 她深吸了一口气,揪起地上面色惨白,满头都是冷汗的副官 , 抬高音量冲墙的那端厉声喊道:“里面的人给我听着!谁也不准翻墙过来 , 若是我看到有人不听话翻墙过来了,那人质可就要吃苦头了……” 说着 , 南宫薰脱下自己的外套 , 动作极快的用外套把副官绑到了墙旁边的树上 , 一边儿绑一边儿继续喊道:“接下来,我会让人质开始倒计时,从五十开始数,数到零你们就可以过来了……再强调一遍儿,我会拿枪在这儿守着,要是有人不按规则来 , 子弹是给你的准备的,刀是给人质准备的……有一个不按规矩办事儿的,我就切人质一块儿肉……直到到人质流血身亡为止!” 放完狠话后 , 南宫薰用黑布蒙住了副官的眼睛 , 冷声下令道:“开始数吧。” 副官倒也是有种,嘴巴咬得死死的 , 就是不肯开数,于是南宫薰恐吓般的朝天空开了一枪,副官这才哭喊着开始倒计时:“五十!四十九!四十八……” 副官开始倒数后 , 南宫薰和南宫凛没有掉头逃跑,而是警惕的后退着 , 以防有特种兵不听话爬上围墙。 当人质数到“四十”的时候,墙头隐隐出现半个脑袋,南宫薰眼疾手快,上去就是一枪,那脑袋便又潜了下去。 “跑!”来不及管谭慕龙等人按不按规矩办事了,南宫薰压低声音提醒她大哥和一刀。 三人极速向终于不再缓缓后退,而是极速向江凇码头跑去。 他们没有从公路上跑,而是抄近道从小巷子里绕过去的,三人脚力全都了得 ,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他们二十分钟不到就跑完了。 江凇码头近在眼前,可不幸的是 , 南宫薰听到了警笛声。 ——谭慕龙他们追过来了。 还是慢了一步吗?南宫薰满心苦涩:也罢也罢,或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吧。 “哥 , 前面就是江凇码头了。”南宫薰指着正前方建筑宏伟的码头,沉声向她哥和一刀介绍道:“我让船在西角的海湾里停着……我们从这儿到那海湾用不了十分钟。” “那快走吧。”危机四伏,南宫凛一时间没搞懂南宫薰说着话是什么意思 , 心里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鬼地方:“谭慕龙估计很快就会向海军下令封锁这边儿的海域,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闻言,南宫薰笑了。 “好。”她说,说话间她有意让她哥跑到了她的前面 , 然后趁她哥不备 , 一掌击到了她哥的后脑勺儿上。 南宫凛瞬间睁大了眼睛 , 扭过头来满目震惊的看向南宫薰。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可还未开口,眼前便猛然一黑 , 彻底失去了知觉。 “对不起。”南宫薰接住了缓缓倒下的南宫凛 , 用力的把他抱进了怀里:“总是把哥哥扯到危险里来……我真是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哥哥过来接我 , 我真的很高兴……哥哥最好了……我最喜欢哥哥了。” “加上这一次,哥哥救了我三次,这一次,换我救哥哥吧。” 南宫薰笑容灿烂:“别担心 , 乌龙茶不会下令封锁江凇码头的海域的……因为,因为我不会去江凇码头的……” 三人的逃亡 , 总得有一个人牺牲自己 , 把敌军引开 , 才能为另外两个人换来生路。 能不能成功逃脱的关键是:敌人知不知道你要往哪儿逃。 你不能把退路展现给敌人 , 那样敌人会堵死这条路的。 牺牲这种事,不能由南宫凛来做,因为他是南宫世家的支柱,他倒了,一切就都完了,也不能让一刀来做 , 因为他只是个手下,他出面引不开谭慕龙。 答案呼之欲出——死路只能她来走。 只有她 , 才能成功的引开谭慕龙 , 混淆谭慕龙的视听,为南宫凛和一刀创造逃生的时间。 谭慕龙的目标本来就是她 , 她恰好也欠谭慕龙一条命。 她的命不长,肯定也不贵 , 若这死路能换来哥哥和一刀的光辉生路,顺带着讨谭慕龙几滴眼泪 , 那简直太值了。 章节目录 第417章 不屈服,就是我给你的爱 凝视着如阴云般向自己笼罩而来的邹北城,郁可可满心绝望。 早知道回沦落到这般田地 , 她就该在邹北城开车把她送回乔家的时候选择巧妙脱身,而不是非逞强做孤胆英雄 , 为了抓获邹北城这条废鱼,赌上自己的生命!郁可可心里懊悔不已 然而懊悔是无用的,此时,盛怒的邹北城已翻身压到了郁可可的身上 , 粗鲁的撕扯着她身上仅存的一点儿衣服,面色狰狞,好似发狂的兽。 郁可可拼命的挣扎着,她还记得谭以琛在芭堤雅跟她说过的话:“如果你跟邹北城睡了 , 我就不要你了。” “人和心 , 你总要给我一个。” “给了我 , 就只能是我的,若是还给了别人,我就不要了。” 不!不行!郁可可猛然睁大了双眼 , 奋力的向后退着:不能放弃抵抗 , 要战斗到底 , 只要不死,就不能屈服! ——这,就是她给谭以琛的爱情。 四肢被绑住了,郁可可便把所有的力气全都集中到了脑袋上,然后瞄准了邹北城的脑袋 , 拼死的撞了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 , 额头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 伴随着疼痛感一同席卷而来的 , 还有令人忍不住干呕的眩晕感。 郁可可想自己可能是脑震荡了 , 可她顾不了那么多,她现在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只有自己的脑袋,脑震荡也好,头破血流也好,她跟邹北城拼了! 想到这里,郁可可闭上了眼睛,不顾要命的眩晕感 , 再次卯足了劲儿,用脑袋向邹北城撞去。 又是一声闷响 , 粘稠且腥甜的液体顺着郁可可的额角流了下来 , 郁可可却分不清,这被称为“血”的液体究竟是邹北城的 , 还是她的。 是谁的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她还活着 , 只要活着,她就不会停止反抗。 第一下是替奶奶给的 , 你那挨千刀的弟弟,胡乱一推,害我奶奶撞到了门梁上,脑淤血身亡…… 第二下是替安辰给的,还是你那挨千刀的弟弟,把顾凕那死变态引进了我的人生里,害安辰毫无尊严的自杀…… 第三下是替我自己给的,我不过是想为所爱的人讨个公道,你却用脚踩着我的脸,跟我说在魔都你就是公道…… 一下又一下,郁可可将自己满心的愤怒,化作不断反抗的动力 , 生生用脑袋,撞得邹北城头晕目眩 , 也撞得自己鲜血淋漓。 是的,她不强大 , 和军人出身的邹北城相比,她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罢了。 可她弱小不是她被人欺负的理由,也不是她任人宰割的理由。 任何人都有殊死一搏的权利 , 她宁愿站着死,也不要跪着生。 想上我?做你他妈的春秋大梦去吧!姑奶奶我就是自己扣动扣扳机自我了断,也不会让你们姓邹的混蛋碰我一根寒毛!郁可可再一次抬起头,猛然向邹北城的额头凶狠砸去…… 此时,她脸上已经布满鲜血 , 额头破了很大一块儿 , 神智也有些不清楚了 , 若是再硬碰硬,只怕昏厥是迟早的事儿。 可她还是义无返顾的选择了硬碰硬,小时候她在语文课本里学过无数英雄豪杰的例子 , 看他们视死如归 , 觉得伟大而遥远。 如今 , 等到她殊死奋战时,她才终于明白:视死如归既不伟大,也不遥远。 这感觉很无奈,很绝望 , 很愤怒……也很畅快。 然而不幸的是 , 郁可可最后一击并没有碰到邹北城。 ——邹北城躲开了。 第一次郁可可能得手 , 完全是因为邹北城毫无防范 , 他没想到四肢都被绑住 , 嘴里和下体又都被塞了手枪的郁可可居然还会不断反抗,所以措不及防,挨了一击头槌。 那一击头槌几乎耗尽了郁可可全身的力气,邹北城一时被砸懵了,因此郁可可第二次和第三次袭击才能得逞。 等到第四下的时候,邹北城敏锐的察觉力已经完全回来了 , 所以轻而易举的躲过了郁可可的攻击。 “操!”邹北城怒骂了一声,扬手便给了郁可可一巴掌:“给老子玩儿什么忠贞烈女,当老子之前没少睡过你吗?” 说着 , 他揪起郁可可的长发 , 把郁可可从地上拽了起来,布满血丝的眼睛里 , 盛满了怒意。 “给我老实点儿。”他阴声威胁郁可可:“否则我就挑了你的手筋和脚筋……到时候你就真的只有脖子和脑袋能动了。” 郁可可此刻已经近乎昏厥,她根本没听清邹北城在说些什么 , 她只觉得浑身都疼,尤其是脑袋 , 又疼又晕,像是要炸开一样……不,或许脑子炸开了都会比她现在这样要舒服许多。 邹北城并不知道郁可可此刻的感受,他见她低着头毫无反应,还以为她被他的话吓到,终于老实起来了呢。 于是他冷哼一声,把郁可可丢到了地上,让她背对着自己躺好,然后掏出了自己的命根子。 “啊……前面的小嘴儿和上面的小嘴儿都被堵住了 , 看来我只有后面这一个‘嘴巴’可以用了……”邹北城笑容恶劣,大拇指抚上了郁可可身后从未被人碰触过的地方。 轻轻一按 , 他的大拇指便陷了进去,触感意外的柔软。 邹北城舔了下唇角 , 不打算做任何前戏,就硬闯进去。 然而,就在邹北城准备硬闯的那一刹那 ,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他就被一群衣着吊儿郎当的二流子团团包围了。 几秒钟后,穿衣风格和诸多二流子大相捷径的谭以琛身形迈着沉冷的步子 , 从包围圈最外侧走到了包围圈的最里侧。 他抬眸正欲跟邹北城说些什么 , 话刚到嘴边 , 却赫然看到了躺在邹北城脚下,衣不蔽体,半死不活的郁可可 , 顷刻间,面色铁青! “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邹北城却笑得开怀 , 丝毫不介意自己此刻没穿裤子。 谭以琛捏紧了拳头 , 强忍着一枪毙了眼前这个王八蛋的冲动,语气阴厉道:“是吗?我刚好也有礼物要给你!” 说着,他冲贪狼扬了下下巴,贪狼立刻会意,招呼带“礼物”的小弟赶紧过来。 于是那小弟便押着“礼物”过来了。 “老公!”被贪狼小弟押过来的林婉月梨花带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老公救我!谭以琛他疯了!他说要杀了我们的孩子……” 章节目录 第418章 活下去 江凇码头的门口,南宫薰把昏迷的南宫凛推到了一刀跟前。 “这是我最后一次向你下命令。”她沉声道 , 语气很平缓,就像将死的人在立遗嘱:“我命令你 , 带着我哥哥到江凇码头西角的海湾,和我哥哥一起上船,离开这里去英国。” 她说的是“和我哥哥一起上船” , 而不是“把我哥哥平安送到船上”,一刀很想假装自己没注意到这微小又庞大的区别,可南宫薰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没办法投机取巧。 “到英国后,你找到红茶 , 把她带回日本富士山幼儿园 , 然后一直守着她 , 直到拿着我亲笔书信的人把她领走。”南宫薰伸手抚过一刀棱角分明的侧脸,一向尖酸刻薄的她,眸底此刻竟染上了可以称得上是和善的笑。 “然后你就自由了。”她微笑着说 , 眼泪却不知不觉间从眼角溢了出来:“去做你想做的事,守护你值得守护的人……” 一刀凝视着南宫薰细长的狐狸眼 , 首次向南宫薰展露心迹道:“命你给的 , 只想守你。” “瞎说什么呢?”南宫薰大大咧咧的揉了揉一刀过硬以至于有些扎手的发,笑骂他道:“要知道,你主子我向来只杀人不救人,你是我唯一一个救的人 , 命金贵的很 , 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她握住了一刀的肩膀 , 直视着他沉冷死寂如万年枯潭的眼睛 , 一字一顿的跟他说:“活下去 , 像个人一样活下去,活出些烟火味儿来,娶一个漂亮姑娘当媳妇儿,让她给你生儿育女,你护她一生周全……像所有正常人一样的活着……” 她加大了握一刀肩膀的力道,岑黑的眸底有莫名的情绪在涌动:“这样,才不会辜负我救你一命的恩情!” 一刀永远也不会忘记南宫薰此时看向他的眼神,原谅他感情淡漠 , 此时此刻还无法彻底理解南宫薰这眼神究竟意味着什么,只能将这目光铭记于心 , 终生不忘。 许多年后 , 当一刀终于按照南宫薰的吩咐,不再做一个冷漠的侩子手 , 而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尝便人世间的各种酸甜苦辣后,他终于懂了他家主子在慷慨赴死前看向他那一眼的最终含义。 那匆匆忙忙的一眼 , 蕴含着她无数的遗憾与希翼,她希望自己也能有机会活下去 , 像个人一样活下去,而不是背负着那么多的标签,把自己逼成一个心狠手辣,麻木不仁的侩子手。 可她活不了,一刀知道她活不了,她自己也知道她自己活不了,所以她只能把满腔的遗憾,化作那复杂又催人泪下的一瞥,警告一刀不要走自己的老路 , 好好为自己活一次。 “走吧。”南宫薰拍了拍一刀的肩膀,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潇洒模样来 , 弯着细长的狐狸眼,笑道:“替我向嫂子问好……哦 , 对了,我好像答应给咖啡豆买变形金刚来着……啧,忘了 , 你替我买了吧,顺便再给红茶买个哆啦A梦的玩偶,免得小丫头心里有意见。” 言罢,她冲一刀挥了挥手 , 转身奔赴战场。 抬脚之际 , 身后突然传来一刀略显无助的声音:“我爱你。” 南宫薰身子一僵 , 却什么也没说,她假装自己没听到这句绝望的表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可一刀知道她听见了 , 也知道什么也不说 , 就是她给他的最终回答。 他半跪在地上 , 默不作声的盯着南宫薰毅然离去的背影,就像最后的骑士,在固执又竭尽全力的效忠亡国的女王。 等到南宫薰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一刀的视线里的时候,一刀这才起身 , 扛起南宫凛 , 极速向江凇码头西角的海湾狂奔而去。 而南宫薰 , 她随便砸了停在江凇码头门口的一辆车的车窗 , 无视刺耳的警笛声 , 打开车门上了车,手法熟练的摩擦着位于方向盘下方的点火引线的两个电极,轻轻松松的发动了车子。 南宫薰记得黑水湾东边好像有个机场,若是开车往机场冲,估计能唬住谭慕龙,让他误以为自己要走的是空路 , 而不是水路。 于是她一脚踩下油门,调转车头 , 风风火火的向正东方开去。 开车的空档 , 南宫薰在副驾驶的抽屉里翻出了半盒香烟,她心里一阵惊喜 , 跟中了六合彩一样,兴高采烈的从烟盒里叼出一根香烟 , 点燃了。 老天待她不薄啊!她在心里感慨着:临死前不仅见到了最爱的人,还收获了迷弟的表白 , 最后还有老朋友香烟陪她上路……值了,真的! 打开广播,调了个劲爆的音乐,南宫薰一路高歌向前。 公路上突然蹿出这么一辆车,自然引起了谭慕龙等人的注意,谭慕龙命手下抄近路阻拦,查清车上的人是谁。 几分钟后,手下传来消息,告诉谭慕龙开车的是南宫薰。 “那南宫凛呢?”谭慕龙急声问道。 “还没有发现。”手下如数回答:“只看到了司机是南宫薰,副驾驶上没有人 , 后座有没有人属下没有看清。” 闻言,谭慕龙静默了两秒,再一次询问手下:“你确定驾驶位上坐着的是南宫薰?” “很确定。”手下语气笃定:“我跟她交了手,她撞翻了我的摩托……绝对是她!” “她现在在往哪个方向走?”谭慕龙又问。 “正东方。”通讯仪里传来手下沉冷的声音。 谭慕龙眼睛不自觉的放大了一些:正东……正东好像有个小型机场,难道南宫薰和南宫凛准备用空路逃生? 这也是难免的 , 海路已经被封死了,走江凇码头和走黑水湾结局其实是一样的——迟早都会被抓。 不过,走空路她也休想逃! “全员听令!”谭慕龙太高了音量 , 厉声发布命令道:“目标现在在广南路上,正在开车向淮安机场行驶,第一小队 , 你们抄近路到淮安机场进行拦截,第二第三以及第四小队,留下彻底搜查江凇码头和黑水湾,第五小队和我来,沿途击杀目标犯人!” 言罢 , 他打开车门上了车,第一个广南路冲了过去…… 章节目录 第419章 英雄末路 邹北城少年时期曾在历史书上看到过一个词,至今记忆犹新。 那个词叫“末路将军” ,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把悲壮感和凄凉感展现的淋漓尽致 , 令人忍不住为之唏嘘。 本是过五关,斩六将的英雄,威名远扬 , 意气风发,却因时代的变迁或偶然间犯的一个小错,自此被拉下神坛,逐渐走向末路。 就像……就像……就像此刻的他! 他也曾在枪林弹雨里冲锋陷阵 , 也曾和兄弟们出生入死剿灭过毒枭和恐怖分子的老巢……如今却被一群地痞流氓包围在这荒郊野岭,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邹北城凄凉一笑 , 没有理会哭成泪人儿的林婉月 , 而是抬头把目光放到了站在他正前方的谭以琛身上。 “你不敢。”他说:“那可是林所长的独女,我不信你敢动她!” 闻言,谭以琛笑了,他慢条斯理的脱下了手上黑色的皮手套 , 然后把手往后一伸。 站在他身后的贪狼立刻会意 , 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 , 递到了谭以琛手上。 谭以琛结果匕首,灵活的把玩着:“你要试试吗?” 说着,他走到林婉月跟前,把匕首锋利的刀刃抵到了林婉月已经微微鼓起的肚皮上,笑得阴冷:“说来这好像是你唯一的种儿……我对你还算不错吧?能让你在上路前见你儿子一面。” 邹北城猛然睁大了眼睛 , 眸底满是震惊。 “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开始发颤,呼吸也逐渐变沉重了:“儿……儿子?婉月怀的是个男孩儿?” 他不是个好老公 , 妻子怀孕这么久 , 他从未带她去做过产检 , 也没关心过孩子的性别 , 而是被一个名叫“乔远黛”的狐狸精蛊惑了心智,竟脑子发昏要在妻子临盆前跟她离婚! 可此刻的感动也是真实的,他的眼眶已经开始犯湿,被子弹射中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的他,此刻竟隐约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有儿子了! 他……他要当爸爸了! 有一个小生命,在他妻子的肚子里逐渐成形,那是他的孩子 , 他身上留着他的血,他的生命虽已走到尽头 , 可这孩子……这孩子的生命才刚刚开始。 邹北城眸底的悸动却没能让谭以琛心软 , 谭以琛握着刀,动作轻柔的用刀刃划破了林婉月肚皮上的衣服 , 削薄的唇,勾着残忍的笑:“别急嘛 , 我给嫂子做完‘剖腹产’,你自然就知道她怀的究竟是男还是女了。” 言罢 , 他加大了按刀的力度,林婉月雪白的肚皮上,逐渐出现一条血痕。 “啊——”林婉月哪里见过这仗势,当即便吓得惨叫连连,其实谭以琛那一道刺的并不深,只伤到了她的表皮,根本不会对她肚子里的孩子造成影响,她惨叫的却像那匕首已经扎进她子宫了一般:“不要……不要……老公救我!救我们的孩子!他是个男孩儿……是男孩儿啊!” 林婉月的惨叫声也吓到了邹北城,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邹北城,这次终于慌了。 他一把揪起瘫倒在他脚边 , 已经彻底昏死过去的郁可可,动作粗鲁的把塞在郁可可嘴里的那把枪拔了出来 , 抵到了郁可可的脑袋上。 “谭以琛,你他妈的再敢动婉月一下 , 我就毙了这姓郁的这臭婊子!”邹北城咬着牙,声嘶力竭的冲谭以琛喊道。 谭以琛握着匕首的手顿了一下,脸色瞬间阴了下来。 “都给我闭上眼睛!”他目光冷冽的瞪了眼站在他身后的地痞流氓们 , 表情说不出的瘆人。 郁可可现在的模样很狼狈……相当的狼狈。 她没穿裤子,身下塞着一把沾满了鲜血的手枪,那枪显然是强塞进去的,撑破了她稚嫩的下体 , 鲜血顺着她的双腿还有塞在她身体里的手枪流了下来 , 乍一看去 , 触目惊心。 下半身已经够惨了,可跟上半身比,其实算是好的。 她的上衣已被撕毁 , 歪歪扭扭的挂在身上 , 脸上 , 脖子上全是鲜血,额头破了好一大块,鲜血还在不断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滴落…… 谭以琛捏紧了拳头,恨不得直接把手里的匕首插进林婉月的肚子里,把邹北城唯一的孩子活生生的挖出来 , 让邹北城也尝尝撕心裂肺的感觉。 可他不能 , 他心爱的女人还在邹北城手里 , 他得用林婉月肚子里的孩子去跟邹北城换他的心上人。 “放了可可。”谭以琛扭头看向邹北城 , 压着脾气跟他谈判道:“我答应你不会碰林婉月一根头发。” 邹北城嗤笑一声:“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垂下眼帘 , 意味深长的瞥了眼郁可可身下塞着的手枪,很明显,他也知道这把枪惹毛了谭以琛。 盛怒的谭以琛是很可怕的,邹北城百分百确定当他释放郁可可后,谭以琛会毫不客气的抛开林婉月的肚子,把他唯一的孩子挖出来给他看。 “你带来的人全是二流子。”邹北城一阵见血的指出:“你就算当着他们的面儿把我和婉月活剥了也没人会揭发你……即便有人揭发你 , 也没人会信他们的证词……谭以琛,你的保证分文不值。” 谭以琛面色更加阴沉,周身煞气冲天:“那你想怎样?” “找个兵过来。”邹北城提要求道:“你哥在黑水湾抓南宫薰 , 附近到处都是兵 , 叫几个过来做目击证人,我再放人。” “兵叫过来 , 可可早他妈的流血身亡了!”谭以琛死死的盯着郁可可血流不止的额头,五官因愤怒而扭曲变形。 “我车上有药箱。”邹北城瞥了眼他左侧相撞的两辆车 , 用下巴示意谭以琛后面装上去的那辆车是他的:“在后备箱里,你踹过来 , 我给你姘头包扎。” 对方半步不让,谭以琛无计可施,为了郁可可的生命安全,只能暂时同意了他的要求,阴着脸命人去邹北城的车里取来了药箱,并给上面派来协助他捉拿邹北城的第七小队的队长打了个电话,语气恶劣的命令他五分钟内赶到北环路的十字路口。 打完电话后,谭以琛脱下自己的风衣,扔给了邹北城。 此时 , 邹北城已经简单的给郁可可处理了头部的伤口,他捡起谭以琛丢过来的风衣 , 盖到了郁可可身上,遮住了郁可可裸露在外的大片皮肤。 “你老婆安全了 , 但我不会放过你的。”谭以琛说,声音虽然平静,可却不知怎么的 , 越听越瘆人:“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邹北城不畏反笑:“求生不得我相信,求死不能……我深表怀疑。” 章节目录 第420章 最后的告别(上) 广南路上,谭慕龙和南宫薰之间的角逐也逐渐步入尾声。 在警方的层层设伏下 , 南宫薰偷来的那辆车很快就报废了。 南宫薰却仍不肯投降,一脚将骑着摩托车追击她的特种兵从摩托车上踹了下来 , 翻身跃上摩托车,继续风驰电挚的沿着马路向前逃亡。 真够固执的!谭慕龙咬牙,也截下一辆摩托 , 决定亲自把这位臭名昭著的黑道一姐抓回来。 “谭长官,不行!”手下试图拦住他:“对方身上还藏有多少武器我们并不清楚,您亲自过去追捕实在太危险了,还是让我们……” “正是因为危险,我才要去!”不待那手下把话说完 , 谭慕龙便冷声打断了他:“如果这危险连我都躲避不了,你们过去不是送死吗?” 言罢 , 他一把从手下手里夺过头盔 , 踩下油门,义无反顾的向南宫薰逃离的方向追去。 谭慕龙的话令特种兵们备受感动,临时副官当即下令:“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上啊!紧跟谭长官的步伐,捉拿一级逃犯南宫薰!” 口号就这么喊了起来 , 特种兵们斗志昂扬 , 纷纷加入了追捕南宫薰的行列。 可南宫薰又岂是好对付的?和警察斗智斗勇了这么多年 , 她知道怎么甩掉这群烦人的苍蝇。 反正已经暴露了,南宫薰也懒得再往淮安机场赶了,直接调转车头,把摩托车拐到了马路附近的居民区。 居民区到处都是狭小阴暗的胡同 , 胡同体积有限 , 开着摩托车的南宫薰和骑警都轻轻松松的闯了进去 , 开着警车的警察们却被挡在了胡同外 , 只能被迫下车 , 跑着追进了胡同。 这样一来,南宫薰相当于甩掉了一半的警力,至于剩下的一半嘛…… ——就靠车技了! 南宫薰在胡同里七绕八绕,专挑难走的胡同开,还不断的给身后的骑警们设置障碍,一段惊心动魄的胡同追逐后,骑警大都败阵来 , 唯有实力雄厚的谭慕龙没有掉队,死死的咬着南宫薰的车位 , 大有不追到南宫薰绝不作罢之势。 反光镜里映出谭慕龙飒爽的英姿 , 南宫薰勾起唇角,心底隐约间竟升起一种“总算解脱”了的滋味。 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 等到了再次和她的心上人一对一单挑的时刻。 之所以奋力的逃跑,不是为了继续为哥哥和一刀他们拖延时间 , 而是为了甩开不相干的人,和谭慕龙彻底做个了断。 南宫薰深吸了一口气 , 调转车头开出了胡同,向居民区后方的荒野直奔而去。 谭慕龙紧随其后。 居民区越来越远了,最后完全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感觉距离差不多了,南宫薰故意让车子打了个滑,连人带车摔倒了地上。 还在启动着的车子瞬间滑出好几米,南宫薰也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儿,在才终于停下。 这本是捉拿南宫薰的大好时机,可谭慕龙却没有立刻冲过来把南宫薰缉拿归案 , 他仿佛早就看穿了南宫薰这看似惨烈的一摔是故意的一样,不紧不慢的停好了摩托车 , 然后斜靠在摩托车上,冷眼看向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儿的南宫薰。 “终于准备投降了吗?”谭慕龙转着手里的手铐 , 以猫戏耍老鼠般的口吻问南宫薰。 南宫薰费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依旧挂着满不在乎的笑。 “不不不。”她冲谭慕龙摆着手:“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 停下来,是为了解决你。” 说着,她从腰间掏出一把枪,灵活的转动枪口 , 最终将枪口对准了谭慕龙。 面对冰冷的枪口 , 谭慕龙不怒反笑,那笑容看着有些瘆人:“又玩儿这一套……你对自己的枪法是有多自信啊?” “和你一样自信。”南宫薰弯着细长的狐狸眼 , 笑容灿烂:“要不要比一下,看看这一次,咱们两个谁输谁赢?” 谭慕龙也把枪掏了出来,取出弹夹 , 把子弹一枚一枚的往里面放。 “上次是我弃权了 , 所以你才能赢。”他说 ,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停顿了下,然后抬起头来,冷眼看向南宫薰,眸底骤然闪过一抹狠厉来:“这一次 , 我可不会再弃权了。” 谭慕龙口中所说的“上一次”指的是七年前南宫薰在乘船离开魔都时 , 站在船头给谭慕龙的那一枪。 那一枪并没有击中谭慕龙的心脏 , 可谭慕龙却觉得 , 当南宫薰扣下扣扳机的那一刻 , 他的心早已中弹死亡,自此再难动情。 “那就好。”南宫薰继续笑着,她突然变得爱笑了起来,可南宫薰并不是一个爱笑的人,禾雨薰才是。 这让谭慕龙一时间有些焦躁,他不想再在这个阴险狡诈 , 又歹毒冷血的女人身上看到任何禾雨薰的影子,可她的一颦一笑都和记忆中的木雨禾如出一辙。 他自欺欺人的想把这两个人分开辨识 , 却又不得不承认她们其实就是一个人。 只不过一个是本尊 , 另一个是假象。 “因为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所以我也不希望你手下留情。”南宫薰继续说:“这次距离这么近 , 我可不会再打偏了……这一枪下去,你必死无疑 , 我不想在你死的时候亏欠你,这样不吉利。” 顿了一顿 , 南宫薰又补充道:“我哥说死前最后一笔账,恶鬼记得最清楚,所以咱们最好两清,死后谁也别纠缠谁。” “这种鬼话你也信?”谭慕龙冷哼一声:“若是世上真有冤魂,你怕是早被冤魂生吞活剥好几回了!” 南宫薰笑得灿烂:“这个我哥也教过我,杀完人后把他们的眼珠挖出来,这样他们就看不见我了。” 闻言,谭慕龙沉冷的眼眸里明显闪过一抹厌恶来。 南宫薰见激他激的差不多了,于是清了清嗓子,率先提议道:“两个人拿枪互射很容易造成两败俱伤 , 这么玩儿没意思,不如这样吧 , 咱们也学一把成龙大哥演过的电影,把枪拆了 , 重新组装,枪里只按一颗子弹,谁先把枪组装好 , 谁获得开枪的机会。” 章节目录 第421章 最后的告别(下) 游戏的规则很简单,比的就是手速。 谁快 , 谁就能赢,而谁赢 , 谁就能活命。 南宫薰把弹夹从手枪里取了出来,将里面的子弹一枚接一枚的取出丢掉,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她一直凝视着谭慕龙的眼睛 , 眸底染着浅淡的笑意。 那笑意令谭慕龙心烦意乱,他瞥了南宫薰一眼,语气不善:“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没耍花招,只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罢了。”南宫薰面上笑意不减反增:“你不是一直对七年前我给你的那一枪耿耿于怀吗?现在你报仇的机会来了。” 说着,她伸出食指用力的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 发狠般的开口道:“瞄准了 , 朝这儿打!一击若不能毙命 , 我一定拖你一起下地狱。” “我肯定会上天堂,地狱你还是自个儿下吧。”谭慕龙也取出来刚刚按进去的弹夹,把里面的子弹一一用手指拨出。 听到这句话 , 南宫薰突然伤感了起来。 是啊 , 像谭慕龙这样宁折不弯的人,一定会上天堂的吧? 这可怎么办才好呢?她恶贯满盈 , 天堂绝对容不下她……原来他们之间的沟壑以深到连死亡都无法将其跨越。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南宫薰一边儿快速的拆着手里的枪,一边儿佯装不经意的开口道。 谭慕龙眼皮都没抬一下:“问。” 南宫薰拆手枪的动作明显变慢了,她吞咽了一口唾液,张了张嘴 , 刚想说些什么 , 又笑着摇了摇头:“算了。” “问嘛。”谭慕龙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声 , 终于抬眼瞥了南宫薰一下:“说不定这就是你的遗言了。” 南宫薰笑了 , 动作熟练的拆开枪管儿 , 唠家常般的跟谭慕龙说:“万一死的是你呢?我们要不要先留下遗言,再开始游戏?发扬点儿人道主义。” “你还有人道主义?”谭慕龙讥讽她。 南宫薰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对别人没有,但对你肯定有嘛……别忘了,咱俩证都领了。” 闻言,谭慕龙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 笑声从嗓子里溢了出来:“反正马上就要送你上路了,我不妨告诉你个秘密吧——咱俩领的那个证 , 是假的。” 南宫薰的瞳孔有幅度极小的放大 , 不过夜色很浓,雾很大 , 谭慕龙并没有发现这点儿。 “怎么这样啊?”她软糯着调子撒娇般的责怪谭慕龙:“你都这个岁数了,就算跟我结婚了 , 再离婚,别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干嘛要领个假的来哄人家啊?” 此时,谭慕龙已经把枪彻底拆完了 , 他将枪的零件一一摆好在地上,说话时并没有抬头看向南宫薰:“比起娶你,我情愿一辈子单身。” 他话音落地之际,南宫薰也把枪拆好了,她拿着枪口的零件愤恨的指了指谭慕龙,赌气般的开口道:“就凭你这句话,这枪子儿你该挨!” 两人都拆好了枪,现在的问题是,枪放在地上显然不好组装——他们需要一张桌子。 南宫薰四下张望了一下,没发现废弃的桌子 , 倒是在一个土堆下面发现一个半人高的大石头,可能是因为混在土堆里经常被车子轧 , 被人踩的缘故,那石头表面相当平坦 , 用来放枪的零件在适合不过了。 “过来搭把手。”南宫薰招呼谭慕龙:“把这石头移过来当桌子,放枪的零件。” 谭慕龙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过去了。 两人一人抱住石头的一角 , 同时施力,石头被抬高了不到一厘米,还没往前移呢,南宫薰就搬不动了 , 毫无征兆的松了手。 若不是谭慕龙眼疾手快 , 及时把手收了回来 , 他的手指估计就被巨石压成肉饼了。 “你故意的吧?”谭慕龙额角青筋暴起,目光狠厉的瞪向南宫薰。 南宫薰立马认怂,拱手跟谭慕龙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 , 虽然这看起来确实很像我是故意的,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一时有些岔气儿!” “我跟你废话什么!”谭慕龙却懒得听南宫薰解释 , 直接从腰间掏出了另一把枪 , 指到了南宫薰的脑门儿上:“只要我愿意,我现在就可以毙了你!” 被枪指着脑袋,南宫薰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慌乱,相反的,她很平静 , 平静的有些不像话。 她抬眸看向谭慕龙 , 正视着他的眼睛 , 一字一顿道:“你若是毙了我,不就变得跟我一样了吗?” 谭慕龙没有说话 , 只是握枪的手更加用力。 南宫薰拿眼角的余光瞥了眼不远处她拆碎了的枪 , 又重新将目光移到了谭慕龙身上:“我相信你,所以拆了我唯一的一巴枪,现在,你要像我背叛你给我的信任一样,背叛我对你的信任吗?” 谭慕龙知道这是个陷阱,可谭慕龙不得不跳。 因为他宁死也不愿意做的一件事就是:变成南宫薰那样的人。 他痛恨她,如果有朝一日他也变成了她,他又有什么资格再去痛恨她? 所以尽管愤怒 , 最后他还是收起了枪。 谁料,他刚把枪收起来 , 南宫薰就从衬衣内侧掏出一把枪对准了他的心脏。 谭慕龙周身一僵 , 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啊……你跟七年前相比真是一点儿也没变啊……”南宫薰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睥睨着细长的狐狸眼 , 表情恶劣:“你说你究竟有多蠢呢?上了我那么多次当,你居然还会听信我的鬼话?我的天啊谭慕龙,你不会还爱着我吧?” 谭慕龙拳头越攥越紧 , 怒火几乎要从他狭长的眸子里溢出来,将南宫薰烧个粉身碎骨了。 他的愤怒却让南宫薰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 “天呐!”南宫薰睁大了眼睛,瞳孔里有明显且恍惚的笑:“你……你居然真的还爱我……” 她扬起唇角 , 正欲再说些什么,说时迟,那时快,站在她正对面的谭慕龙突然抬手孤注一掷般的给了她一枪。 “砰!”的一声巨响,南宫薰的胸口鲜血四溢。 谭慕龙似乎也不要命了,明明被对方拿枪指着,却仍敢开枪。 想象之中,他在开枪的那一刹那,南宫薰也会反手给他一枪。 可是她没有,于是谭慕龙又给了她一枪…… 北环路的十字路口 , 众人望眼欲穿的特种兵终于十万火急的赶了过来,率领特种兵赶过来的第七小队的队长冲谭以琛敬了个漂亮的军礼 , 清声汇报到:“谭先生,第七小队队长张儒飞率领第七小队十九名成员向您报道!” 谭以琛却理都没理那队长一声,眼睛一直钉在被团团包围的邹北城身上。 “现在 , 可以交换人质了吧?”他的语气很冷,像十二月哈尔冰的寒风,夹风带雪 , 冻的人刺骨的寒。 邹北城点了点头,嘴上却说:“再给我一分钟。” 说着,他也不管谭以琛答应没答应,便侧头看向哭成泪人儿的林婉月。 “对不起。”这是自他迎娶林婉月以来 , 第一次向林婉月道歉。 林婉月震惊了 , 甚至忘记了哭泣。 “能娶到你 , 是我的荣幸。”邹北城言辞真切,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 男人就是这样,不到家破人亡 , 一无所有的那一刻 , 就分不清谁对自己是虚情假意 , 谁对自己是一腔热枕。 邹北城确实聪明,洞察力也强,可盖不住乔远黛用柔情织出一张为他量身定做的网,步步为营 , 将他的心擒到手中。 他输了 , 输得彻底 , 从不让女人掺和“黑活儿”的他 , 一次一次的对乔远黛破例 , 不仅让乔远黛知道了他走私贩毒的事儿,还让乔远黛掺和了进来…… 他坏了规矩,最后落得一败涂地的下场,也是活该。 只是……只是…… ——只是可怜了他那还没出生的儿子。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向你提要求。”邹北城苦笑了一下,眉眼间噙满了落寞:“可我想……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给孩子起名,叫致远。” 林婉月瞬间泣不成声。 她用力的点了点头 , 强忍着心底的悲戚,回了邹北城一个笑脸 , 断断续续道:“非……非淡泊无以明志,非……非宁静……非宁静无以致远……” “邹致远,好名字……好名字!”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 , 她已然失声。 邹北城周身肌肉瞬间绷紧,身体僵直好似陈年古尸。 邹致远……她……她居然还愿意让孩子跟他姓? 嗓子突然变得干涸起来 , 邹北城记得,他认识林婉月的时候 , 林婉月温柔贤惠,颇具大家风范 , 但对古诗词却没什么兴趣,如今他把他为儿子取的名字告诉她,她竟能准确无误的听出“致远”二字是引用于诸葛亮的《诫子书》。 原来,最爱他的人一直在他身侧,只是他被欲望蒙蔽了双眼,总是对她眸底的深情视而不见。 邹北城仰天大笑:他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傻的傻瓜。 “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大笑过后,邹北城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诗词,然后像是在跟林婉月说话 , 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般的开口道:“希望我们的孩子长大后,能看得更高 , 看得更远,别像我一样 , 总被私欲蒙蔽。” 林婉月没有回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别哭。”邹北城安慰她:“为我不值得。” 闻言,林婉月拼命的摇头 , 她似乎有话要说,可千言万语堵在心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时,邹北城又开口了:“这辈子是到头了 , 欠你的 , 下辈子还吧。” 言罢 , 他把郁可可甩到了一边儿,然后抬手将原本抵在郁可可脑袋上的手枪抵到了自己的脑袋上,长眸轻闭 , 一滴清冷的眼泪从眼角溢出 , 修长的指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扣扳机。 “不——”林婉月凄厉的喊着 , 谭以琛和刚赶过来的特种兵们也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想阻止邹北城,可此时去拦,为时已晚。 “砰!”枪声震耳欲聋 , 鲜血洒满大地。 “砰!”谭慕龙开了第三枪 , 南宫薰看向谭慕龙的眼神由起初的震惊 , 错愕最后变成了悲凉与释然。 她还维持着用手枪指着谭慕龙的动作 , 却始终没有扣下扣扳机。 腹部挨了三枪 , 血液磅礴而出,南宫薰双手一阵无力,终于丢下来枪。 可她仍然不肯到下,扶着正前方的巨石也要维持住站立的姿态。 她冲谭慕龙明媚一笑,沙哑着嗓子说:“现……现……现在我不欠你什么了……” 说话间,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她惨白的唇潸然流下,画面惨不忍睹。 她终于坚持不住了 , 双腿一软,跪到了地上。 这一跪 , 再想起来就难了 , 她倒在巨石旁,眼睛睁的老大 , 像是死不瞑目一般,嘴巴一张一合 , 还在说些什么。 可谭慕龙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在他开第一枪的时候 , 一切就已经失控,已经乱了。 他看着她中弹,看着她的鲜血浸湿了黑色的衬衣,看着她一点一点的倒下,那颗早已死去的心,竟撕裂般的痛着。 原来她说对了——他还爱她。 恨有多浓,爱就有多深,他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也曾想将她融进自己的血脉里。 就像她曾经在他偶然提及一个战友在执行任务时不幸被毒气毒瞎了眼睛的时候所说的那样:“如果你将来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伤 , 需要移植心肝脾肺或眼角膜,一定要移植我的 , 这样我就成了你的一部分,再也没人能把我们分开了。” 他那时还取笑她:“少看点儿脑残电视剧多看会儿书行吗?死人才有资格把器官移植给活人。” 现在想想 , 他那时其实也想要她的心肝脾脏——准确的来说,他想用自己的心肝脾脏去换她的心肝脾脏。 保守如他,七年前竟产生过这种疯狂的想法 , 这爱有多深,连他自己也不敢想。 强压住心底喷薄涌起的酸楚,谭慕龙抬起脚来,一步一步走到南宫薰的跟前 , 半跪下来 , 冷声问她:“遗言。” 南宫薰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谭慕龙的胳膊,口齿不清的吐出两个字:“红……红茶!” 谭慕龙没听懂 , 眸底闪过几抹困惑。 南宫薰抓他胳膊的力道又大了一些:“回……回……回家……” ——这是她说的最后的话。 这句话只有两个字,却让谭慕龙瞬间失控,泪水磅礴而下。 曾记得 , 七年前的某个烟雾朦胧的夜里 , 肮脏的街道 , 昏黄的路灯,在弥漫着一股令人格外难受的潮湿的马路边,背着吉他遍体鳞伤的少女一头扎进了衣服板正,半分褶皱都没有的军人的怀里。 “带我回家吧。”少女伸手搂住了军人窄且强劲的腰 , 把脸埋在军人胸口:“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带我回家好不好?” 自那以后 , 他所在的地方 , 变成了她的归属 , 也是唯一的家。 (今天还是大粗长 , 一章顶两章,暗刃计划就此完结,撒花!各位读者老爷阅读愉快,今晚没有了,明天见~) 章节目录 第422章 殇声,夜间的毒罂粟 南宫薰嚣张跋扈了一辈子,却始终拿两个人没办法。 这两个人 , 是她永恒黑暗生命里少见的一抹亮光,她被亮光所吸引 , 就像被烛火所吸引的飞蛾一样,飞蛾扑闪着翅膀,义无反顾的投向了火海 , 橘红色的火焰吞噬了它娇小的身体,它终于在临死前感受到了它一生都在追求的,那灼热到近乎毁灭的温度。 第一道光出现在南宫薰七岁的时候,但南宫薰真正开始依赖这道光 , 却是在十三岁的时候。 十三在西方是个不吉利的数字 , 因为剧《圣经》记载 , 耶稣的第十三个教徒背叛了他,导致他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无独有偶的,在南宫薰十三岁那年 , 也发生了一件违背天理的大逆之事。 七岁以前 , 没人管南宫薰 , 小叫花子一样的南宫薰吃不饱,穿不暖,面黄肌瘦的,基本没人能从外表认出她是个女孩儿 , 但是七岁那年 , 一次偶然她大哥开始暗中资助她 , 给她食物 , 教她如何打架……她逐渐成长 , 终于摆脱了任人宰割的底层生活,过上了正常的小流氓的生活。 小流氓的生活没什么不好的,有的吃,有的喝,看谁不爽就揍谁,揍不过就耍诈 , 耍诈都揍不过,就晚上去请教自个儿的哥哥兼师父 , 第二天接着去揍 , 直到揍过为止。 从小挨打挨惯了,她不知道疼 , 亲人在父亲的带头下全都疏远她,从未品尝过被爱的味道的她也不会因没人爱而顾影自怜 , 她没心没肺的活着,为打赢了架而欢呼 , 因多抢到一块儿喜欢的点心而满足,日子过得简单而惬意。 如果能一直这样没心没肺的活着,那就好了。 可惜的是,有些人天生注定平凡不了。 尤其是一代美人。 她是真好看:狐狸眼,樱桃嘴儿,鼻子精致小巧而且还很挺,跟混血儿似的。 实际上她也确实是个混血儿——她外婆是英国人,外公是韩国人,妈妈本身就是个混血儿 , 又跟身为中日混血儿的父亲结了婚,南宫薰这血 , 混得可是没边儿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部分女性特征也逐渐显露出来 , 尽管她自己未曾察觉,依旧我行我素,但这不代表别人也察觉不了。 不知从何时起 , 有一双阴冷且暗蕴私欲的眼睛,盯上了南宫薰。 那双眼睛好像无处不在,它躲在门后,隐在长廊外 , 有时甚至明目张胆的与南宫薰对视 , 令南宫薰如芒在背 , 只能慌乱躲闪。 直到现在,南宫薰都无法忘记被那双眼睛注视的感觉,那种恶心感 , 令她每每想起 , 都忍不住干呕。 被这无处不在的眼睛注视的感觉 , 直到南宫薰十三岁生日那天才消失。 由于南宫薰的生日正好也是她母亲的忌日,所以从小到大,没人给她庆祝过生日,她父亲南宫雄一对她母亲用情很深 , 每年南宫薰母亲的忌日一到 , 帮派里必定每个门口屋梁都挂满了送丧用的白布 , 院子里支满花圈 , 黄纸漫天的飞着 , 就好像南宫薰的母亲又死了一次一样。 南宫薰幼年时期对生日的所有记忆,就是这漫天飞舞的黄纸,还有随处可见的白绫,在她出生的这天,在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天,这世界就已经开始用一种明显又委婉的方式 , 为她送葬。 可十三岁那年的生日,事情却发生了转变。 虽然帮派里依旧挂满了白布 , 虽然花圈再次堆满了院子 , 虽然天上飘的黄纸太多,甚至有一张落到了南宫薰的头顶上 , 可……可那个从她出生起就没给过她好脸色看的父亲,却送了她一件礼物。 这是南宫薰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 从此以后,她痛恨别人送她礼物。 礼物是一件米白色的长裙 , 裙子很好看,可问题是,南宫薰那时候从不穿裙子。 这是必然的,哪个在男人堆里长大的女孩子会爱穿裙子? “穿上给爸爸看看。”父亲却这样要求着:“这条裙子是根据你妈妈最喜欢的一条裙子改的……改小了点儿,你穿上应该正合身。” 这是南宫薰的父亲第一次在南宫薰面前提起她的母亲,也是他第一次在南宫薰面前以父亲自称。 南宫薰应该察觉到不对劲儿的,可……可她才十三岁。 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却不怎么敢相信自己的嗅觉。 所以她犹豫着摇了摇头,尝试性的拒绝道:“我……我没穿过裙子……不……不知道怎么穿。” 这拒绝,听在某人的耳朵里 , 却成了邀请。 “没关系。”父亲突然靠近,扼住了她纤细的腰:“爸爸帮你穿。” 就在那一刹那 , 南宫薰的脑海里突然闪现过无数的,密密麻麻的 , 死死的盯着她的,病态的眼睛。 她吃饭的时候那双眼睛在看她,她睡觉的时候那双眼睛也在看她 , 甚至是在她洗澡的时候,上厕所的时候……那眼睛无处不在,她逃无可逃。 十三岁的她,起初并不能很清楚的理解那无时无刻不定格在她身上的炙热的目光究竟意味着什么 , 只是本能的去抵触 , 去害怕罢了。 可此时此刻 , 当南宫薰的父亲顺势把手伸到南宫薰的裤子里的时候,南宫薰突然无师自通,懂了。 脑海里无数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汇为一体 , 变成了眼前的这双贪婪的盯着她的眼睛。 “不要!”她剧烈的挣扎着:“我不想穿裙子!开放我!” 挣扎却是无用的 , 慈父的皮南宫雄一早已懒得再披 , 他对这个克死了他爱妻的女儿没有任何的感情,她配合最好,不配合,那就用硬的。 十三岁的南宫薰被生父粗鲁的按到了床头 , 身上的衣服七零八落 , 父亲的眸底闪着野兽般阴冷的光。 “不……不要……”南宫薰无法自抑的哆嗦了起来,眼泪在不知不觉间倾盆而下:“爸爸求你了……不要……” 回答她的 , 是上衣被撕毁的“呲啦”声。 “啊——”她崩溃的喊叫着 , 喊声凄厉而绵长。 不知道是觉得这刺耳的喊叫声太扫兴 , 还是怕外人听到南宫薰的哭喊过来坏他好事,南宫雄一伸手堵住了南宫薰的嘴。 “素珍,我好想你。”他俯身亲吻女儿的脖颈,嘴里呼唤的却是妻子的名字:“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南宫薰这才知道,原来她的母亲,叫素珍。 “唔……唔……”嘴巴和鼻子一起被堵住,南宫薰呼吸不得 , 巴掌大的小脸儿憋的惨白,浑身的肌肉全都绷紧了 , 却死活无法从生父要命的大手里逃开。 胸口一阵发闷 , 窒息感紧随其后,精神恍惚中,南宫薰想:我要死了吗? 那就死了吧。 不被生命善待的人 , 从不畏惧死亡。 她闭上眼睛等死,边上眼睛的刹那 , 耳边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枪响。 “砰!” 子弹从她父亲的后脑勺射入,然后又从他的眉心飞了出来 , 在南宫薰的注视下,飞过南宫薰的头顶,嵌进了南宫薰身后的白墙里。 鲜血和脑浆顺着父亲眉心的洞流了出来,撒了南宫薰一身。 南宫薰没有动,冷冷的看着父亲的死相。 几秒钟后,开枪救下南宫薰的那个人把南宫雄一僵直的身体推到了一边儿,垂眸瞥了衣不蔽体的南宫薰一眼,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到了南宫薰身上。 他把目光空洞的南宫薰从床上抱了下来 , 低头亲吻了下她的额头,柔声安慰她:“没事了……” 南宫薰嚎啕大哭,伸手搂住了那人的脖子。 “哥哥……哥哥……”她像受惊的小鹿 , 抱着唯一的救命稻草,死活不肯撒手 , 嘴里一直无意识的喊着“哥哥”这两个字,一喊就喊了一整夜。 南宫薰对她大哥的感情,也是在那一刻起 , 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开始变得非常依赖南宫凛,由一只独来独往,除了自己谁也不在乎的野猫,逐渐变成了粘着南宫凛不放的 , 只会对南宫凛撒娇的家猫。 南宫凛英俊潇洒 , 文能运筹帷幄斗官场 , 武能赤膊上阵揍特警,唯独对自己的小妹南宫薰没办法,尤其是当她学会撒娇以后 , 要什么给什么 , 基本把她宠天上去了。 他们兄妹俩的关系一度十分微妙 , 作为妹妹,南宫薰太依赖南宫凛了,以至于不少人在私底下传,说南宫兄妹背地里乱伦 , 有着不为人知的禁忌之恋。 这就为南宫世家日后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南宫雄一死后 , 南宫凛对外宣称父亲是被仇家谋害的 , 并把这黑锅丢给了他一直想灭掉的一个帮派 , 他成功上位 , 子承父业,成了帮派里的老大,并带着弟兄们吞掉了无辜背黑锅的那个帮派,还美其名曰“为父报仇”。 南宫世家在南宫凛的带领下日益强大,南宫薰也在南宫凛的宠爱下,越发任性。 悲剧发生在南宫薰十九岁的时候 , 那一年,她大哥结婚了。 不好意思 , 更新晚了 , 团子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宣布,由于长期疲劳用眼 , 积劳成疾,团子的干眼病恶化成了结膜炎 , 也就是红眼病,现在整个眼睛跟兔子一样红 , 又疼又痒又酸,坚持写了半天,本来想把南宫薰的过去写完,好补充暗刃计划的始末,但是在扛不住了,先发上来了,免得今晚更不了。 因为眼睛恶化的太厉害,番外可能写不了了,除非你们能容忍我不定期更新 , 实在很抱歉,我想尽量把这本书写的完美 , 有始有终,答应的糖全发 , 答应的番外全写,可身体却跟不上,简直恨不得跟别人换眼球。 明天要去医院做检查 , 能更几章我不敢保证,估计是一章。 暗刃计划已经结束了,只剩一个小尾巴,正文也就完了 , 感谢大家支持这么长时间 , 拖更很抱歉 , 其实贫穷如我,看眼睛的医药费都快掏不起了,能更是绝对不会不更新的 , 可想而知 , 我现在离全瞎还有多远。 总而言之 , 眼睛情况明天到医院看了我才知道,到时候再说剩下的几章怎么安排更新吧,大家可以放心,不会烂尾的 , 1月末一定全文完结 , 我也好遵医嘱休息一段时间。 晚安 , 希望大家运气都比我好,别像我一样又穷又残疾还没朋友…… 章节目录 第423章 殇声,夜间的毒罂粟 南宫凛结婚的对象是名医生,名叫幸子 , 曾在南宫凛遭仇人暗算受伤时救过南宫凛的命,朝夕相处下 , 两人产生了感情,最终喜结良缘。 新嫂子长得很漂亮,性格也好 , 识大体,懂礼貌,又烧得一手好菜,属于那种只要她呆在这屋子里 , 屋子里就会有种家的味道的贤淑女子。 南宫薰很喜欢她嫂子 , 这种喜欢含着几分少女对成熟女性的倾慕之意 , 从来没见过自己生母的她对母爱有着一种自己都无法察觉的迫切渴望,自幼在男人堆里长大的她又从未跟温柔娴淑的女xing打过交道,所以很轻易的 , 她便被新嫂子的优雅和恬静吸引了。 可嫂子不喜欢她 , 一点儿也不喜欢。 她的坏毛病可真多啊 , 在密闭的房间里抽烟,茶杯茶壶随随便便放在桌子上却不知道放杯垫,吃起东西来跟好几天没吃过饭的叫花子似的,狼吞虎咽的,渣渣掉的满地都是…… 在大户人家长大 , 家教甚严的幸子对小流氓南宫薰的言行举止 , 都颇有微词。 但幸子的教养也是真的好 , 虽然打心眼儿里看不上南宫薰 , 却从未表现出来 , 依旧和善待她,免得自己夫君难做人。 真正让幸子忍不了的,是南宫薰和南宫凛的关系。 南宫薰实在是太缠南宫凛了,南宫凛在外做“生意”时,她比幸子这个当老婆的还惦记南宫凛,而等南宫凛好不容易做完“生意”回家了 , 她又像只粘人的苍蝇,赖在南宫凛身旁不走 , 害得幸子都没时间跟自己的夫君独处。 而南宫凛也确实很宠南宫薰 , 宠的有些不正常。 怎么说呢?正常哥哥不会连女性私密用品都给妹妹准备吧? 可南宫薰的所有日常用品,全都是她哥帮她一手操办的 , 南宫凛不知道幸子的穿衣号码,却对南宫薰的三位体重了如指掌 , 甚至连她什么时候来亲戚都熟记于心。 这就有点儿诡异了,幸子没办法不在意。 她曾跟她丈夫委婉的提过:小妹年纪也不小了 , 该学着独立生活了,有些事你不该管的,就不要再管了,早点儿放手,雏鹰才能学会飞翔。 南宫凛答应的爽快,但好像并没有理解妻子口中的“独立生活”究竟指的是哪一方面,依旧把南宫薰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该划清的界限从未划清。 幸子心里有了个疙瘩,怨气越积越多 , 濒临爆发。 导火索是一起“送浴巾”事件。 那年南宫薰十九岁,大大咧咧的她 , 洗澡时忘带浴巾,便在浴室里喊她哥 , 让她哥给她把浴巾拿过来。 南宫凛没多想,拿了浴巾,隔着门递给了南宫薰。 坐在客厅的幸子在南宫薰喊南宫凛给她送浴巾的那一刻就已经火了 , 如果当时南宫凛迟疑一下,让幸子去送这条浴巾,幸子的火气兴许还能压下来,可南宫凛没有。 他自己去了 , 像往常一样——对 , 就是这种习以为常的模样 , 让幸子越想越恼。 天知道他以前给南宫薰送过几次浴巾。 天知道他送浴巾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南宫薰的裸体。 …… 想起这对兄妹过于亲密的举止,以及帮派里流传的有关南宫兄妹禁忌之恋的流言蜚语,幸子终于忍无可忍了。 她“啪”的一声把手里的茶杯摔倒了地上 , 跟南宫凛大吵了起来。 “你怎么回事?当着我的面进浴室给你妹妹送浴巾……当我是瞎的是吗?” “我没进去……” “没进去就可以了吗?你妹妹多大了?十九了!你还当她是小孩子?” “你说她一出生母亲就去世了 , 没人疼没人教 , 所以你难免多关爱她一些,这我能理解,可关爱是你这样关爱的吗?有那个哥哥关爱妹妹的方式,是给她买内衣,买卫生用品?” “之前总听别人说你们兄妹关系不正常 , 我一直不信 , 现在我终于信了!你们的关系是畸形的,是病态的!你们……简直变态!” 幸子口无遮拦 , 一口气把心里想的都喊了出来。 “你说什么?”南宫凛怒不可遏 , 揪起幸子的衣领 , 黑着脸,阴恻恻的威胁她:“你再说一遍试试。” “你们是变态!”幸子咬着牙,一字一顿的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是,你那个没教养的妹妹更是!” 南宫凛脸色阴沉的可怕,扬手便想给幸子一巴掌。 可那一巴掌到底是没落下来,因为他抬手之际,南宫薰“咔嚓”一声打开了浴室的门 , 出来了。 刚刚幸子的话,她一字不落全听进了耳朵里。 她头发湿漉漉的 , 衣服歪歪扭扭的挂在身上 , 大概是穿衣服的时候身上的水没怎么擦,衣服潮的厉害 , 整个人看上去就跟刚从水缸里捞出来的一样。 她光着脚丫,缓步走到了哥哥和嫂子跟前 , 抬头用一种悲伤到让人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目光看了她大哥和大嫂一眼。 这一眼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可对南宫薰、南宫凛还有幸子来说 , 却像好几个世纪那般漫长。 南宫凛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不知为何,嗓子却像被堵住了一般,什么也说不出来。 南宫薰也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噙着泪水看完那悲伤且沉重的一眼后,她便扭头跑开了。 “薰!”身后传来哥哥急切的喊声,紧接着便是嫂子歇斯底里的声音:“你若敢去追她,就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明天就离婚!” 南宫薰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听见任何声音 , 她发疯一样的向前跑着,越跑越快 , 也越跑越远。 泪水从眼角划出,被她遗忘在身后 ,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厌恶起了自己的存在。 她不是个软弱的人,真的不是 , 可……可被自己倾慕的人骂成“变态”,说不受伤那是骗人的。 幻想中,嫂嫂是母亲般的存在,会和哥哥一样疼她 , 教她茶道 , 教她烹饪 , 带她去赏樱花,和她一起过三月三的桃花节……那些所有本该在童年时期由妈妈带她去做的活动,她希望嫂嫂都能带她做一遍。 一遍就好 , 她也想在樱花节的时候 , 有人能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 陪她一起去逛夜市,赏樱花,她也想有人教她做寿司,做便当,她也想一家人一起在樱花树下吃顿饭…… 真的 , 一次就好。 可她哪里知道 , 当哥哥找到了一生的挚爱 , 她的存在就变得多余了。 嫂子出现的那一刻 , 就意味着哥哥已经有了新的家庭 , 这家庭里没有她的位子,她早该识相的离开了。 对不起,没人告诉过她这些,所以她赖到了现在,最后被嫌弃,也是活该。 南宫薰光着脚 , 独自一人走在阴冷漆黑的街道,她找了个角落瑟缩了起来 , 和流浪猫拥抱取暖。 最先找到她的是一刀 , 实际上,从她离家开始 , 一刀就一直跟在她后面,一路追到了这破败的街巷。 一刀缓步走到南宫薰跟前 , 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了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袍的南宫薰。 南宫薰却不领情,将一刀的手打到了一边儿:“滚!我不要你可怜我!” 衣服跌落到了地上,缩在墙角里的女孩儿眼泪婆娑。 一刀站在原地静默了片刻 , 又弯腰捡起被南宫薰打到地上的外套,坚持盖到了南宫薰的身上。 “我说了让你滚!”南宫薰对他拳打脚踢,下手一点儿也不留情:“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变态?是!我就是变态,我没有教养,我有妈生,没爹教……” 一刀一动不动,任由南宫薰殴打施虐,尽情的发泄心中的怒意。 最后,南宫薰打累了,扑在一刀怀里崩溃大哭。 “我……我不是变态……”她呜咽着:“我……我……我只是喜欢哥哥宠我的感觉……缠着他为我做事 , 我才能感觉到他喜欢我,不会抛弃我……” 一刀本该安慰她的,可患有亚斯伯格症的一刀智商超高 , 情商为负,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南宫薰 , 甚至无法体会她的难过,只能木头一样的杵在原地,让南宫薰依靠他大哭一场。 痛哭过后 , 南宫薰恢复了不少理智,可心里依旧不舒坦,她不想回家——那个被她当做家的地方,早就不是她的家了。 她打算带着一刀一块儿去流浪 , 反正自己和一刀都相当能打,还愁没有黑社会受他们俩? “你跟不跟我走?”小丫头红着眼睛问一刀:“你是我救的……虽然赎金是我哥掏的 , 可是要不是我开口 , 他铁定不会赎你!你是跟我,还是跟我哥?” “跟你。”一刀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小丫头终于破涕为笑:“还算你有良心。” 她已经打算走了,走的远远的,再也不碍嫂子的眼 , 再也不给大哥添麻烦……可谁曾想到 , 她和一刀刚买好了去往中国的船票 , 脚还没踏上船,远方便传来噩耗。 “大小姐,大小姐,可算找着您了 , 不好了!出大事儿了!”南宫凛的几个小弟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 拦住了南宫薰的去路 , 哭丧着脸表示:“您快点儿回去吧,黑老三和秋田他们要造反!” 南宫薰的心瞬间揪紧了 , 却还是咬牙装出来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 冷声道:“这你该去找我……找南宫凛,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们的老大。” “可……可大哥他遭黑老三他们的暗算,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小弟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大小姐您就别跟大哥置气了,赶紧回去吧,家里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 “你说什么?”南宫薰猛然睁大了眼睛,再也无法继续装高冷了,她抓住了那小弟的肩膀,心急如焚的问道:“我哥怎么了?好生生的他怎么会遭人暗算呢?” “还不是找你找的啊!”小弟叹气道:“昨夜你离家出走后 , 大哥急坏了,命了不少人出来找你 , 自己也出来了 , 黑老三借着这个机会,对大哥……” 老天爷从来不肯放过她,她心伤还没有痊愈 , 眼角的泪水也没擦干,就被强行推上了战场。 那一年她十九岁 , 本是豆蔻年华,却用枪和子弹代替了花和香水 , 义无反顾的撑起了即将分崩离析的南宫世家。 (久等了,今天去医院做检查,所以更的晚了,不好意思,不过幸运的是团子得的不是红眼病,是疲劳过度,加上经常熬夜,饮食不规律引起了炎症,好好用药 , 规律饮食,按点儿睡觉 , 眼底的红血丝三四天就能下去,明天应该能正常更新 , 不好意思,昨天吓坏了,因为之前眼睛也有红血丝 , 没这次严重,这次全眼都是红的,还流不明液体,症状网上一查跟结膜炎(红眼病)一样 , 吓坏了 , 无意间传播了好多负能量 , 真是抱歉,团子以后一定尽量乐观点儿,积极向上点儿 , 另外感谢大家的鼓励和打赏 , 团子无以为报 , 唯有病好以后尽量加更,有你们真好,晚安,读者小可爱们。) 章节目录 第424章 殇声,夜间的毒罂粟 黑老三和秋田都是南宫薰父亲的拜把兄弟,在帮派里身份显赫 , 手下小弟众多,实力不容小视。 本来南宫薰的父亲去世后 , 性格鲁莽,野心勃勃的黑老三就对帮派大哥的位子虎视眈眈,觉得这位子非自己莫属。 可他真是想多了 , 这帮派是南宫雄一创下的,帮派里核心人物一半都姓南宫,又岂会让他一个外姓人坐上第一把交椅? 所以南宫雄一意外身亡后,帮会里长老级别的人物全都拥护南宫凛上位,南宫凛身为南宫雄一的长子 , 子承父业 , 天经地义 , 黑老三心里就是再不服气,表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免得成了被群起而攻之的出头鸟。 但实际上 , 拥南宫凛上位的那群老不死的并不是真的对南宫雄一忠心耿耿 , 打算好好辅佐他儿子完成大业 , 他们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儿。 那时南宫凛还小,才二十三,虽胆识过人,极具才华 , 可手里却没什么实权 , 为了让叔父们放松警惕 , 成功拥他坐上帮派的第一把交椅 , 他小心翼翼的收敛着锋芒 , 装出一副怯弱愚笨好摆布的模样来,以蒙蔽这群心怀鬼胎的叔父们。 叔父们果然中计,以为南宫凛上位后会成为那种对他们言听计从的“傀儡皇帝”,所以纷纷装出一副仁义忠诚的模样,压下了企图造反的黑老三,帮南宫凛登上了帮派的第一把交椅。 南宫凛成功上位后 , 表面虽不动声色,背地里却积极发展自己的势力 , 将分散的权力集中 , 再逐步除去这些一肚子坏水儿的老一辈。 扶持南宫凛上位的叔父们本以为自己养大的是只二哈,谁料对方确实装成二哈的狼狗 , 全都懊悔不已,可如今南宫凛大权在握 , 他们就是把肠子悔青,那也晚了! 怕被南宫凛灭掉,以南宫秋田为首的老一辈和早有谋反心理的黑老三暗中勾结 , 打算找个机会除掉南宫凛,然后拥黑老三上位,重分天下。 机会就在昨夜,南宫薰愤恨离家,南宫凛关心则乱,亲自带着一票手下四处搜寻小妹,谁曾料想他带领的手下里有秋田安插的内线……结果可想而知,秋田和黑老三暗算了南宫凛,趁机谋反。 “大哥他胸口中了一枪 , 左脑被刺进去一块儿玻璃,幸亏嫂子及时赶到 , 帮大哥止了血,取出了脑子里的玻璃 , 否则的话,医生说就是神仙下凡,大哥也没救了!”小弟还在絮絮叨叨的跟南宫薰讲述着情况:“现在秋田和黑老三带着一帮人把咱们的地盘儿全都给包围了 , 还恐吓我们,说让我们在三天内把大哥交出去,否则的话就冲进来把我们全杀光!” 此时南宫薰正极速往医院里赶着,听完小弟的话后,她捏紧了拳头 , 细长的狐狸眼里 , 盛满了怒意:可恶……黑老三和秋田这两个老不死的,居然敢阴她哥……她一定要他们两个好看! “他们有多少人?”南宫薰凉声询问。 “好几千人!”小弟回答的极快:“本来其实也没这么多 , 但是一些墙头草一看大哥他倒了,全都投降投奔黑老三他们去了!所以现在他们那边儿人原来越多,咱们这边儿……” 小弟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沉闷的叹了口气 , 表情甚是失落。 南宫薰心不由的一沉,强装镇定的问小弟:“……咱们还剩多少人?” 小弟头几乎要低到肚子里面去了:“只有不到……不到一百人……” 不到一百人!南宫薰呼吸一滞 , 脊髓尾骨处不受控制的传来一阵冷意:不到一百人对几千人,这他妈就算是一个打十个也打不过啊! 心里虽慌极了 , 可南宫薰不敢在小弟们面前显出任何的慌张,她哥现在倒了,她成了小弟们唯一的精神慰藉,要是她也慌了,那剩下的那一百个人不全得投奔黑老三去? “先带我去见我哥吧。”南宫薰深吸了一口气 , 闷声吩咐小弟道。 小弟应了声“是” , 然后引着南宫薰来到医院。 此时 , 医院也已经被黑老三的人控制了 , 担心南宫薰的出现会让黑老三再度警觉起来 , 小弟没敢带着南宫薰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过,而是领着南宫薰从侧面的小巷子里翻墙进去了。 这家医院正是南宫薰的嫂子,森田幸子小姐以前任职的医院,院长就是森田幸子小姐的父亲,所以才敢接收南宫凛住院,否则的话 , 别说黑老三步步紧逼,不断在医院门口挑事儿 , 就凭南宫凛黑手党老大这一身份 , 也没医院敢接收他。 南宫薰到医院的时候她哥正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身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 , 嘴里带着氧气罩,一点儿也不像昔日无论发生危险都能将其摆平的那个神奇广大的哥哥。 森田幸子小姐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外哭的稀里哗啦的 , 眼睛又红又肿,一副若是哥哥不行了 , 她也会跟着哥哥一同去了的模样。 见南宫薰来了,幸子小姐情绪瞬间变得激动了起来,她扬手给了南宫薰一巴掌,哭着责骂她道:“都怪你!凛如果不出去找你,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你明明知道秋田他们对凛心怀不满很久了,还在这时候生事!” 她不住的捶打着南宫薰,哭的越来越激烈:“你还我夫君……你还我夫君……” 把南宫薰领来的小弟一直按着南宫薰的手,像是怕南宫薰会还手一般。 以南宫薰吃不得半点儿亏的个性,她确实极有可能会还手,可……可她怎么能打第二次救了自己大哥性命的恩人呢? 更何况这恩人还是自己的嫂子。 后来,失控的幸子小姐被她父亲拉走了,小弟压低声音跟南宫薰耳语道:“大小姐您不要生气 , 大嫂她刚检查出怀了身孕……现在大哥又这样,所以她难免情绪失控 , 您可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说到这里,小弟四下张望了一下 , 确认南宫薰的嫂子走远了后,才以更小的声音在南宫薰耳旁说:“黑老三貌似也知道嫂子怀孕的事儿了,他要求我们在三天内把嫂子和大哥一块儿交出去……这王八蛋是想把我们赶尽杀绝啊!” 可能是因为今天受到的刺激实在是太多了吧,小弟的话已经震惊不了南宫薰了。 南宫薰很冷静 , 前所未有的冷静。 多年以后她重新回忆起这一刻,她想:或许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她丢掉了所有的良知和人性,由原来的那个没心没肺 , 只会躲在兄长身后享尽兄长宠爱的小流氓 , 变成了心狠手辣 , 名响万里,令黑白两道全都闻风丧胆的黑道一姐。 她告诉小弟管好自己的嘴巴,绝对不能让她嫂子和她嫂子的家属知道这件事 , 以免他们恐慌中做出什么傻事来 , 然后让小弟把剩下的弟兄召集到了一起 , 开始商量反击的事儿。 不到一百人对几千人……别说南宫凛还昏迷着,就是南宫凛醒了,这仗也没法儿打。 可年仅十九岁的南宫薰,却偏偏打赢了这场仗。 她凭借的 , 是智商与美貌。 秋田一伙人虽然奸诈 , 但手里的实权基本都被南宫凛削没了 , 百般无奈下 , 这才投靠了他们一直看不上的黑老三。 至于黑老三 , 他可以说是有勇无谋的典范,糙老爷们一个,比打架,帮派里没人挑的过他,可比城府,南宫世家那群老狐狸各个都甩他好几条街。 虽然智商和情商都不太出彩 , 但黑老三毕竟不是智障,他心里也清楚秋田那一伙儿人看不起自个儿 , 所以他也没跟秋田他们交心 , 两伙人表面儿上和和睦睦,团结的很 , 实际上背地里全都提防着彼此,甚至开始预谋等宰了南宫凛以后怎么收拾对方。 南宫薰正是看穿了这一点儿 , 所以最后才反败为胜。 黑老三智商一般,比秋田等人好糊弄的多 , 深知这一点儿的南宫薰决定从他下手,将这群造反的不忠之徒一网打尽。 她先是派一刀去见黑老三,让一刀向黑老三转达自己有投降的意愿,只求黑老三能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饶她和她兄长以及嫂子一命,她还表示,只要黑老三能高抬贵手给他们一条生路,她愿意把她父亲藏黄金的地点告诉黑老三。 这当然是骗黑老三的了,南宫雄一才没藏什么黄金呢 , 可南宫薰却编得像模像样的,她忽悠黑老三说自个儿父亲在道儿上混了这么多年 , 干了那么多笔大买卖,怎么可能没藏点儿积蓄呢?钱留着也是贬值 , 不如黄金可靠,所以父亲生前把自己赚的钱全换成了黄金,藏在某个只有南宫世家的继承人才知道的地方。 “父亲把藏黄金的地方告诉了哥哥。”南宫薰在黑老三上当前来询问她有关黄金的事情的时候,掩面笑得娇羞:“而我和哥哥的关系……三叔您是知道的……” 她故意装出一副自己真和兄长乱了轮的样子 , 笑得妖异而放荡。 黑老三轻咳了一声,表情相当的不自然:“老子为什么要相信你?” 闻言,南宫薰没有说话,而是抬手向黑老三丢了个什么东西。 黑老三条件反射般的一接,定睛一看,那竟是一根成色上好的金条! “侄儿是有心向三叔投诚的。”南宫薰弯下腰来 , 摆出一副恭敬低下的模样来 , 沉声道:“三叔若是不信 , 尽可派人去挖那金子,若是挖不到,侄儿任凭三叔处置。” 黑老三上钩了:南宫薰当时毕竟才十九 , 对黑老三来说不过是一介乳臭味干的黄毛丫头 , 他不觉得这小丫头有胆子骗他。 于是他便趁着夜色 , 带领手下来到南宫薰所说的藏黄金的地方,想人不知鬼不觉,发一笔横财。 可谁曾料想,南宫薰早在这里布下了埋伏 , 黑老三被一刀砍下了脑袋。 与此同时 , 南宫薰又花钱买通了黑老三的副手 , 让他咬定黑老三是秋田的人算计杀死的 , 黑老三的手下们瞬间全怒了 , 提这家伙就去找秋田他们拼命。 秋田等人闻风而逃,最后被一刀拦截,全都被砍下了脑袋。 第二天,南宫薰让一刀把这五名叛徒的脑袋挂到了帮派集会地的大门口,并暗中命人放出谣言,说南宫凛已经醒了 , 并亲自处置了谋反的人,造反的小弟若此刻投降 , 他可网开一面 , 饶他们不死,若是还负隅抵抗 , 下场就和他们的老大一样。 老大的脑袋都被砍下来挂大门口了,小弟们哪儿还敢再造次?纷纷放下武器归降 , 南宫世家这才度过危机。 危机虽然度过去了,南宫凛却一直没有醒来 , 南宫薰的嫂子,也就是森田幸子小姐抹着眼泪告诉南宫薰:刺入南宫凛头部的那块儿玻璃损坏了南宫凛的大脑,南宫凛很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不,他会醒过来的。”南宫薰语气笃定,像是在安慰幸子,又像是在安慰她自己:“他可是南宫凛,南宫世家最优秀的孩子,怎么可能被一片儿玻璃搞成植物人?这……这也太难看了!” 后来南宫凛确实醒了,不过这就是半年后的事了。 这半年里,南宫薰对外一直声称自己的哥哥早就醒了 , 但是为了防止自己再次被心怀不轨的奸诈之徒暗算,他不再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 而是隐藏在暗处,像长在黑暗中的眼睛一样 , 盯紧每一个人。 代替他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他的妹妹南宫薰,以及他的两个心腹 , 濑户智明和南宫原野。 同时,南宫薰还发展了一支女子队伍,队伍里的成员全都是肤白貌美,腿长腰细的大美女 , 她给这支队伍取名为“罂粟”。 在南宫薰出台的一系列政策的管理下 , 南宫世家的权力逐渐集中 , 但好景不长,很快她便迎来了新的挑战。 濑户智明告诉南宫薰,秋田的儿子暗中逃亡到了中国 , 为了报复南宫薰他们 , 他把一份关系南宫世家生死存亡的资料交给了中国警方 , 如果中国警方将这份资料转交日本政府,南宫世家恐怕就要大难临头了。 “中国那边儿还在考虑要不要将这份资料交给日本政府。”濑户智明沉声向南宫薰汇报到:“据可靠线人提供的线索,这份资料现在在一个名叫谭慕龙的警官的手里面,由他暂时保管。” 命运的齿轮“咔嚓”一声移了轨道 , 把她送到了他的面前。 (今晚是大粗长 , 四千多字 , 一章顶两章 , 算是正常更新 , 大家阅读愉快,晚安,米娜桑) 章节目录 第425章 烟,酒,和女人 南宫薰起初并没打算亲自出马去对付谭慕龙,毕竟她刚平定了黑老三和秋田的叛乱 , 家族内部局势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她大哥又处在昏迷中 , 作为家族新的顶梁柱,她当然不能轻易离开。 再三思量后,她从“罂粟”里选出几个绝世美人儿来 , 亲自调教,打算让她们用温香软玉击溃那位名叫“谭慕龙”的中国军人。 不幸的是,美人儿们全部失败了。 无论是妖娆妩媚款,还是清纯可人款 , 亦或者是柔情似水款……这位中国军人软硬不吃 , 统统将其拒之门外。 硬骨头啊……南宫薰捏碎了手里的高脚杯:非要逼自己亲自出马吗? 她猜对了 , 老天爷真的要逼她亲自出马。 濑户智明带来最新的消息:日本政府已经知道了那份资料的存在,暗中派特派员前往中国,和中国警方协商 , 企图要到那份资料。 “手下已经派人去暗杀那名特派员了。”濑户智明沉声向南宫薰汇报道:“但是政府很狡猾 , 他们通过空路、水路一共往中国派去了五个特派员 , 我们只查到了其中三个特派员的行踪,其余两个……消失了。” 南宫薰恼了,扭头目光凌厉的瞪向濑户智明:“消失?没查到就是没查到,跟我扯什么消失?继续给我查!一定要在他们到中国前,取下他们的人头!我看还有谁敢去中国要这份资料!” 濑户智明额头不由的渗出些许冷汗来 , 他先是恭敬的回了南宫薰一声“是” , 随后又犹豫着开口道:“大小姐 , 杀特派员虽然能延缓资料流入日本的时间 , 但是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 我们还是得想办法对付那个中国军人,只有找到那份资料藏在哪里,并将它完全销毁,咱们才能高枕无忧。” 南宫薰当然知道这些了,可眼下的问题是:那中国军人软硬不吃,色诱、绑架、威胁……她能试的全试了,她能怎么办? 难道亲自跑中国去教训他?南宫薰头疼极了。 无独有偶的是:南宫凛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这醒过来的经历也异常感人:怀了身孕的幸子小姐想让丈夫听听胎儿的心跳 , 于是和父亲协商在南宫凛的病房里做了B超,而当婴儿的心跳被扩音器放大出来的时候 , 第一声便让南宫凛动了手指。 仿佛上天在故意指引南宫薰去中国一样 , 南宫凛醒的恰到好处。 经过几天的修养,南宫凛已彻底恢复了意识 , 南宫薰还对之前嫂子骂她和她大哥是变态的事耿耿于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大哥 , 于是脑子一热,就只身来到中国 , 借着销毁资料的借口,躲她哥和她嫂子。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当你身临险境时,你往往会忽略身上伤口的疼痛,而当你终于安全了,疼痛感便会铺天盖地的涌来,折磨的你不得安宁。 当南宫薰只身一人来到中国的时候,孤寂感排山倒海般的袭来,她觉得自己的存在很多余 , 父亲不想要她,兄长也不需要她 , 除了为兄长拼命执行任务以外,她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她就是在这种心态下认识谭慕龙的。 第一次见面 , 他们貌似对彼此的印象都不太好,但那只是表面,其实心里面 , 南宫薰还是挺喜欢谭慕龙这个没情趣的蠢木头的。 大概是少女时期被自己的父亲猥亵过的原因吧,南宫薰对那些垂涎她美貌的人深恶痛绝,相反的,对她不闻不问的大冰块儿 , 她却相当来电。 所以本来打算杀了谭慕龙的她暗中改变了主意 , 尾随谭慕龙出了酒馆 , 制造了一场并不浪漫但每次想起都让人心头隐隐发痛的偶遇。 “带我回家吧。”满身是伤的少女,一头栽进了军人的怀里,用一种快要哭出来的语调跟军人说:“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带我回家好不好?” 这是一句谎话 , 却也是发自内心的 , 最真诚的话。 军人本不想管她 ,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讨厌军人,军人是真的讨厌她。 可她在说完这句话后便瘫在军人的怀里昏睡了过去,把一个失去意识的少女仍在鱼龙混杂的酒吧一条街……军人于心不忍。 他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脱下自己宽大的外套 , 将少女小巧的身子包裹了起来 , 然后懒腰将她抱起 , 把她带回来家。 带回家的第二天 , 他就后悔了。 这化着浓妆 , 性格恶劣的女人半点儿廉耻心也没有,他本把她安放到了客房,准备收留她一夜,待她醒来后就把她赶走,谁料半夜的时候,这不安分的女人竟擅自爬上了他的床 , 猫一样的往他怀里钻。 “滚下去!”军人一下子恼了,掀开被子就要撵人。 少女一脸委屈,困极了般的揉着自己的眼睛:“大晚上的你干嘛啊……”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军人气结 , 面色阴沉而可怕。 少女撅起了粉嫩的小嘴儿 , 表情更委屈了。 “人家冷嘛……”她撒娇道:“抱抱人家怎么了?又不收你钱。” 对方理直气壮的说着一些胡搅蛮缠的话,这让军人不悦的蹙起了凌厉的眉。 生气归生气 , 但跟一个小女生计较,实在有失风度 , 军人平复了下情绪,清冷着调子下了逐客令:“冷就再加床被子 , 回你自己的房间睡。” 话音一落,少女的狐狸眼突然变亮了,“噌”的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兴冲冲的盯着军人问:“你的意思是……以后那个房间就是我的房间了?你要养我?” 闻言,谭慕龙满脸黑线:“我没这么说。” “讨厌啦,大男人害什么羞!”南宫薰得寸进尺,捂着自己的脸故作娇羞道:“人家就知道你其实也喜欢人家。” 谭慕龙忍无可忍,最后觉得不再忍了,直接拎起南宫薰的睡衣,拎小鸡一样的把她拎了出去。 “欸……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我脖子好难受……你就不会公主抱吗?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儿情趣也不懂?” 南宫薰叽叽喳喳的埋怨着 , 谭慕龙自动屏蔽了她的声音,把她拎到门口 , 抬手一丢,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自己的屋门 , 并给屋门上了个反锁,这才拍拍手,心满意足的回去睡觉。 门外意料之内的传来了南宫薰的怒吼:“你有没有搞错?老娘我身高一米七五 , 肤白貌美大长腿,腰细胸大樱桃嘴……你居然就这么把我丢出来了?你他妈的是活太监吧?” 谭慕龙冲抽屉里掏出耳塞,堵住耳朵闭眼睡觉,任门外的女人哭喊吵闹,他巍然不动。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 , 小流氓出身的南宫薰 , 别的不会 , 开锁一流。 到客厅随随便便找了个铁丝,南宫薰就把谭慕龙卧室的门给兑开了,然后得意洋洋的杀了回去 , 骑在谭慕龙身上仰天大笑:“道高一尺 , 魔高一丈!你斗不过我的!小帅哥儿 , 乖乖从了姑奶奶我吧,咩哈哈哈哈哈……” 然后……她就被谭慕龙一巴掌拍下床了…… “你没完了是吧?”谭慕龙真的怒了,阴声威胁南宫薰:“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赶出去!” 闻言,南宫薰先是一僵,然后抱着自己屁事儿没有的腿在地上滚来滚去,边滚边哀嚎:“哎哟刚刚那一摔好像把我的腿给摔断了……不行了不行了 , 我动不了了,你要对我负责……” “哦 , 是吗?”谭慕龙从床上下来 , 居高临下的看向南宫薰,威慑感十足:“你想我怎样负责?” 谭慕龙表情危险 , 南宫薰却艺高人胆大 , 谁搞都不怕,不要命的表示:“我的要求其实也不高,你就好吃好喝的伺候我俩月,每天晚上抱着我睡觉,醒来给我个早安吻,闲着没事儿让我调戏你一下解解闷就行了……你要是不乐意被我调戏 , 也可以调戏我。” 说着南宫薰还冲谭慕龙抛了个媚眼儿,故意摆出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来恶心谭慕龙。 谭慕龙半跪到南宫薰对面 , 俯身向前 , 逐渐拉近了自己与南宫薰的距离。 有那么一刹那,南宫薰以为他真要对自己逞色欲 , 拳头不自觉的捏紧,蓄势待发 , 如果谭慕龙敢俯身吻她,她一定一拳揍掉他的门牙。 没错 , 她就是这么不讲理,自己主动撩人家谭慕龙,还不准人家谭慕龙碰她。 好在谭慕龙也没想碰她,待他还有半米之遥就能碰到南宫薰娇嫩的红唇的那一刻,他突然侧身,一把抓起了南宫薰假装摔断的那条腿,阴声道:“好啊……不过你这腿,得先真的被我打断才行吧?” 说着,他活动了下手指的骨关节,关节相撞 , 发出“咯咯”的响声。 南宫薰秒怂,慌忙上前抱住了谭慕龙已经握成拳头的手 , 以防谭慕龙真恼羞成怒,一拳打算自己的腿。 “人家真的觉得冷嘛……”耍赖不成 , 小丫头又开始撒娇,搂着谭慕龙的胳膊左右摇晃,说话的调子软的像糖:“你就抱着人家睡一晚上嘛……我发誓 , 就抱这一晚上,明晚我一定不烦你!” “明天早上你就给我滚!”谭慕龙咬牙切齿,却拿南宫薰毫无办法。 最后,女流氓挨了谭慕龙两个脑门儿和无数记白眼后,终于如愿以偿 , 猫儿一般的缩在谭慕龙怀里 , 睡得又香又甜。 其实 , 本来南宫薰只是想逗逗谭慕龙,这才在半夜偷偷爬上他的床,可这床一上 , 她就下不来了。 ——因为太暖和了。 男人的怀抱 , 是她从未体会过的暖 , 暖到她心坎儿里去了,于是从那一刻起,户外生长的野猫,突然开始怕冷。 他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 , 南宫薰说不出来那是什么味道 , 只觉得好闻。 后来她知道了:那是茶香。 就这样 , 心怀鬼胎的小流氓住进了外冷内热的冰山军人家里 , 从她住进去的第一天开始 , 军人就在撵她,天天撵,却死活撵不走。 军人慢慢习惯了小流氓的存在,并把她当成了自己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他终于不在撵她了,她却自己离开了。 你说,这流氓可恶不可恶? 哪里是可恶啊,简直就是可恨好吗…… 小流氓真的很令人讨厌 , 烟不离口,酒不离手 , 还对军人的饮食习惯指指点点 , 满嘴歪理,却总能把歪理讲的理直气壮。 “你在酒吧怎么喝茶不喝酒呢?”这是小流氓最执着的一个问题 , 她一把夺过军人手中的茶杯,伸出舌头舔了一口茶液 , 然后摆出一副嫌弃不已的模样来,皱着细长的眉教训军人:“呸 , 真难喝……在酒吧就该喝酒,茶水是给老年人喝的东西!爷们儿点儿!干瓶威士忌行不行?” 军人抬眸冷冰冰的瞥了小流氓一眼,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都不含什么温度:“你弄脏了我的茶。” “哈哈哈……”小流氓开怀大笑,妩媚的冲军人抛了个媚眼儿:“那我赔你好不好?” 言罢,她拧开一瓶威士忌,仰头灌了自己一大口刺激的酒液,然后抬脚骑到了军人的腿上,搂着军人的脖子,嘴对着嘴把那一口威士忌镀给了军人。 意外的,军人居然没有推开她。 军人的战友们开始起哄,唏嘘声此起彼伏 , 连军人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没有推开小流氓。 那一刻 , 他脑子里想的只有一句话:这口威士忌,可真够辣的。 更辣的是少女娇嫩的红唇。 一吻过后 , 少女伸出舌头动作暧昧的舔舐着唇边残留的酒液,暗哑着嗓子问军人:“好喝吗?” 军人没有说话,于是少女又问:“要不要再来一杯?” 她好像有毒,他明明不喜欢喝酒,此刻却渴望着第二杯。 她好像会读心术 , 他明明什么也没说,她却笑着抿了第二口酒。 这一口和第一口不同,少女只含了半口酒,另外半口 , 含成了烟。 这烟酒混合着进入了军人的口腔 , 一同进来的 , 还有少女小巧又柔软的舌。 谭慕龙这才晓得:原来烟和酒真的能让人上瘾。 (看到有读者认为可可故事结束了,开始写谭慕龙和南宫薰的故事了,这是不正确的 , 南宫薰和谭慕龙的往事对暗刃计划有一定补充作用 , 所以放在暗刃计划结束的这里 , 以正文的方式写出来,这样暗刃计划才算完美画上句号,而且这是第三人称,再回到可可必然要用第一人称 , 来回切换显得很凌乱 , 所以所幸在这里写完了 , 免得一会第三 , 一会儿第一 , 再写1-2章南宫薰和谭慕龙的过往,故事就回到可可和谭以琛了,大家不要着急哈~) 章节目录 第426章 你得知道疼 小流氓性格虽然恶劣,但也不是没有任何优点的。 她唱歌很好听 , 很会带动气氛,魔都酒吧的老板都争着抢着邀她入驻自己的酒吧 , 好借助她迷人的嗓音以及花蝴蝶一般的外表为自己吸引来更多的顾客。 她不记仇,起码不跟谭慕龙记仇,谭慕龙揍过她很多次——当然 , 每次都是她先找的茬儿,然后被谭慕龙残忍碾压……总之,无论被谭慕龙欺负的多狠,她都只是当时哀嚎两声 , 愤恨不平的说自己以后再也不理谭慕龙了 , 结果不出十分钟 , 就又跑来“乌龙茶”、“乌龙茶”的喊个不停了。 谭慕龙是真的烦她,她总是会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打扰他做正经事。 “乌龙茶,乌龙茶 , 你看我穿这件衬衫好看不好看!”小丫头第一千零一次的抽走了他手里的书 , 搂着他的脖子 , 骑在他腿上,娇媚着调子跟他撒着娇。 “好看吗?”小丫头的眼睛在发光,一脸期待:“好不好看嘛!好不好看嘛!” 谭慕龙本不想夸她,可又实在无法在这样热切的目光的注视下发表任何恶毒的评论,只得满足她:“好看。” 小丫头得寸进尺 , 移动双跨贴近了他 , 下体某个敏感部位 , 刚好贴到了他庞大的命根子上 , 说话的语调 , 暗哑且妩媚:“我好看,还是上衣好看?” “除了裙子都好看。”谭慕龙冷冰冰的瞥了南宫薰一眼,冷声命令道:“换条长点儿的裙子去。” “你管我?”南宫薰挑眉。 谭慕龙没说话,眼睛微眯了起来,压迫感十足。 “哈哈哈……”南宫薰娇笑连连,再度蛇一般的伸手缠上谭慕龙的脖子,软声细语道:“别生气嘛 , 人家又没说不让你管……你若是不喜欢,以后人家就不穿裙子了。” 说话间 , 少女的酥胸不着痕迹的蹭过谭慕龙结实的胸膛 , 那触感酥酥麻麻的,挠得人心痒痒。 这丫头 , 还真是一分钟也不肯消停……谭慕龙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不着痕迹的把南宫薰退离了自己。 “你可以穿任何你自己喜欢的衣服。”他不解风情的回答南宫薰:“这是你的自由。” 这话惹恼了南宫薰 , 于是当天晚上去酒吧唱歌的时候,南宫薰穿得相当暴露:无肩露脐小背心 , 迷你百叠超短裙,细腰和大长腿全露在外面,一上场就把酒吧的气氛带动到了最嗨。 她在跟谭慕龙赌气,迫切的希望在那大冰山的脸上寻找到哪怕是一丁点儿的吃醋的表情。 可吃醋的表情没找到,却惹了一身骚,她暴露的穿衣风格招来了好几个对她心怀不轨的流氓,于是盛怒的她又跟那几个流氓打了一架,再一次把自己搞得满身是伤。 “你是不是有瘾啊?”不知怎么的,看她衣着暴露的在众人面前唱歌 , 谭慕龙心底毫无波折,可见到小流氓满身是伤的回到了家,他向来波澜不惊的心却突然变得焦躁了起来:“一天不跟人打架就过不下去了是吧?” “他们先惹我的!”小流氓嘴巴撅的老高 , 一脸的委屈。 谭慕龙的声音变冷了:“所以每天都有人闲着没事儿找你的麻烦?” “对!”小流氓理直气壮:“这个世界实在是太险恶了。” 谭慕龙扭头就走,不想再跟这个顽固不化的女流氓浪费口舌。 女流氓却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小跑了过来 , 伸手从背后搂住了他窄劲的腰。 “你可以把我锁起来。”她把脸贴到谭慕龙的后背上,闭着眼依偎在他身侧,轻声说:“把我锁在只有你知道的地方,这样就没人能欺负我了……” 不知道为什么 , 听到这种好无厘头的话,谭慕龙心里的火气,莫名其妙的就消了。 “你不欺负别人就行了。”他语气不善,棱角分明的脸上却带着南宫薰看不到的浅笑:“谁敢欺负你啊?” “你啊!”南宫薰冲谭慕龙翻了个极大的白眼儿,哀怨不已的嘀咕道:“你揍我可比他们揍的狠多了……” 谭慕龙确实经常揍南宫薰,这不能怪他 , 他发誓 , 在认识南宫薰以前 , 他从不打女人。 但南宫薰……但南宫薰……真的,和南宫薰生活在一起,你想不用拳头解决问题那是不可能的。 就拿睡觉的事儿来说吧 , 谭慕龙家大的很 , 足足有三个侧卧可供南宫薰选择 , 小流氓却哪个也不选,非得要往谭慕龙的床上爬,怎么撵也没用,打都打不走。 这还不是最气人的 , 最气人的是她每次爬上谭慕龙的床 , 都不肯老实睡觉 , 非要花样百出的去撩谭慕龙 , 一直撩到谭慕龙揍她 , 她才肯闭嘴。 是的,别的方法都不好用,只有往死里揍,她才能老实。 而且这小东西的脑子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每天都会冒出一些稀奇古怪,尺度还特别大的问题来刁难谭慕龙。 “乌龙茶 , 你下面儿张什么样子啊?”小流氓目不转睛的盯着谭慕龙的胯下,一脸探索科学的凝重表情:“今天早上它顶到我了……我感觉个头儿还挺大的,能不能让我看看啊?” 小家伙儿抬起头 , 面色真诚 , 那样子就好像小学生遇到了解不了的难题,向老师求教似的。 没错 , 这是她的另一个本领——她总是能把某些令人面红耳赤的骚话说的天真自然,让你没办法把她往邪恶的方向想……当然 , 也没办法往正直的方向想就对了。 “不能,滚!”谭慕龙无情的拒绝了南宫薰的不合理请求。 南宫薰备受打击 , 哈巴狗一样的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道:“啊……为什么不让看啊……人家真的很好奇嘛……” 不过她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打了个响指,兴高采烈的表示:“那我就等你睡着了自己偷偷看!” 谭慕龙一巴掌拍她脑袋上:“想都别想!” ……当然,南宫薰最后还是如愿了,就如同她死赖在谭慕龙床上不走一样,谭慕龙天天撵她,可那个深夜不是搂着她睡觉的? 她心满意足的躺在这男人宽厚温暖的怀抱里,无数次的想:要是能一直这么躺下去,就好了。 可惜的是,这个愿望,终究没能实现。 刚认识的那段时间 , 南宫薰撩谭慕龙撩的厉害,不仅骚话连天 , 还动手动脚,只要一逮着机会 , 就黏谭慕龙身上不下来。 在外人看来,她是真的爱惨了谭慕龙,但实际上 , 她并不爱谭慕龙。 她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很有趣:在酒吧喝茶不喝酒,嘴上说着讨厌她,却从来没有丢下她不管过,很多次明明已经被她撩的起了反应,却强忍着不碰她…… 南宫薰很好奇:这个男人的底线在哪里?自己真的撩不动他吗?如果有朝一日她脱光了衣服 , 钻到他的怀里,他还能坐怀不乱吗? 这么想着 , 她也就真的这么干了 ,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洗完了澡,擦干身上的水珠 , 然后一丝不挂的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彼时的谭慕龙正斜倚在床头看书 , 说是看书 , 其实是在等南宫薰——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他已习惯拥她入睡。 谁料,却等来这么一个恶作剧。 “你还能再没下限点儿吗?”大概是因为对方是南宫薰吧,大概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没节操的事儿是南宫薰干不出来的 , 所以深知这一点儿的谭慕龙很冷静 , 五官分明的脸上 , 找不到半丝惊讶与慌乱。 “好看吗?”南宫薰摆了个Pose , 狡猾的舌轻舔下唇。 谭慕龙没有回答她 , 而是抬手把穿上放着的一件浴袍丢给了南宫薰。 南宫薰接过浴袍,先是神情复杂的盯着那浴袍看了几秒,然后抬起头来,一本正经的跟谭慕龙说:“龙龙,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然后……谭慕龙又揍了南宫薰一顿。 谭慕龙并不是性无能,也不是对女人不感兴趣,他只是比较有原则罢了。 和风流成性的弟弟不同 , 在谭慕龙看来,性和爱一样 , 都是庄严而神圣的事情 , 他不想在自己思想不成熟的时候,毁掉一个真心爱他的女人的一生。 若是选择了在一起 , 那就要一直在一起,让时光一起染白他们的头发 , 若没有做好偕老的准备,他是绝对不会轻易牵起对方的手的。 所以他不碰南宫薰。 可南宫薰不知道这一点儿 , 她始终在玩儿火,该死的,早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她真的很爱玩儿火。 认识谭慕龙的第一天,惹谭慕龙生气已经成了南宫薰的人生目标。 认识谭慕龙的第一个月,睡到谭慕龙成了南宫薰新的人生目标。 但南宫薰真正开始对谭慕龙动心,却是在他们相识的第四十八天。 那是一个阴云密布的午后,南宫薰又跟不入流的小流氓们打架了,身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跟开了染坊一样 , 额头也淌着血,看样子伤的不轻。 以往见到南宫薰这个样子 , 谭慕龙都是冷眼旁观,可这一次 , 他却破天荒的拿了药箱,亲自为南宫薰上起了药。 南宫薰却哆哆嗦嗦,显然不太适应谭慕龙给她的偶然的温柔。 “不用上药。”她摆手道:“上药会降低我的自愈能力 , 放着别管让它自己好就行,这样对身体好。” 这是她的第三个本领:总是能煞有其事的胡编一些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伪科学出来,受伤后不上药对身体好……那些死于伤口感染的人若是听到了这话,一定会被气的想活活掐死她。 “一定要用身体的疼痛来麻痹自己吗?”谭慕龙放下了手里的红药水和棉签 , 沉冷着眸子凝向南宫薰 , 凉声问她。 南宫薰周身一僵 , 瞳孔骤然收缩。 见状,谭慕龙叹了口气,重新拿起那支沾了红药水的面前 , 动作轻柔的开始给南宫薰上药:“疼痛存在的意义是为了让你保护自己 , 不是为了让你故意伤害自己……丫头 , 你得知道疼才行。” 南宫薰把头扭到了一边儿,说话的声音隐约有些哽咽:“我不怕疼。” 闻言,谭慕龙笑了:“可你应该怕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六个字 , 却让南宫薰瞬间泣不成声。 她不怕疼 , 真的不怕 , 就像她不畏惧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丑恶与肮脏一样 , 因为她从小就生活在疼痛、丑恶和肮脏里 , 她熟悉这些东西,所以她不抗拒,也不害怕这些东西。 她真正害怕且抗拒的,是谭慕龙此刻的温柔。 她从来没有被人温柔的对待过,哪怕是最宠爱她的大哥,对她言听计从的一刀 , 也没有在她受伤的时候亲自给她上过药,告诉她你得怕疼 , 你得保护好你自己,你不能总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 粗鲁、冷血、残暴才是她生活的常态 , 被世界蹂躏惯了的她,要如何去承受这份珍贵却又沉重的温柔? 温柔有时是致命的。 就像从小在黑暗中长大的孩子,你若是突然让他见识到了阳光 , 那他首先感觉到的不是温暖,而是刺眼。 但他终究感觉到了这温暖……这温暖 , 和飞蛾灼烧翅膀的温度,应该是一样的。 “你……你不也经常揍我吗?”南宫薰一边儿抹眼泪 , 一边儿哽咽着谴责谭慕龙:“说……说什么大道理,自……自己还不是天天欺负我?” 谭慕龙食指沾了白色的药膏,戏谑的把那药膏点到了南宫薰并没有受伤的鼻尖上,没好气道:“我要是真想揍你,你早死一万遍了。” 他确实经常揍她,但从没下过很熟,最狠也就是一脚把她从床上踹下去,看她摔的龇牙咧嘴,心里很不厚道的爽了。 “假揍也不行啊……”南宫薰哭得稀里哗啦的:“你不能因为人家不怕疼,就可着劲儿的欺负人家啊……” 后来,南宫薰想:大概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 她变得承受不了别人对她的半点儿不好。 她童年和少年时期已经承受了太多了,所以不愿意再承受更多了。 都说世界以痛吻我 , 我却回报以歌……抱歉她没那么圣母,她是个恶人 , 不知不扣的恶人,世界以痛吻她,她就得回报给这个世界等价的疼痛。 章节目录 第427章 后悔 雾越来越浓了,天空灰蒙蒙 , 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巨大的,乳白色的浓雾中 , 像是上天为某个人举办了一场盛大隆重的葬礼。 有个人,她出生时家里挂满了白布,她走时 , 漫天氤氲着白雾。 当特警们姗姗来迟,终于追赶到南宫薰和谭慕龙所在的旷野时,他们只看到,浓雾中 , 那个曾被军界传成神话的最强战士 , 雕塑一般的跪在地上 , 怀里抱着一具已经发冷了的尸体。 特警们看不清那战士的脸,却都不约而同的止住了脚步,不再上前惊扰他。 另一边儿 , 伴随着林婉月凄厉的惨叫声 , 邹北城的身体直勾勾的向后倒去 , 特警和谭以琛同时冲了过去,只不过一个是冲向邹北城,而另一个则是冲向倒在地上,伤痕累累 , 已然昏厥的郁可可。 来不及多想 , 谭以琛拦腰把郁可可从地上抱了起来,扭头大声冲贪狼喊道:“开车过来!快!” 贪狼被谭以琛冷冽的目光吓到 , 猛的打了个寒战 , 然后才慌慌张张的向停车的地方跑去。 片刻后 , 他开车过来了,车还没停稳,谭以琛就一把拉开车后座的车门,抱着郁可可冲了上去。 “去市医院,快!”谭以琛急声命令贪狼。 贪狼不敢犹豫,一脚踩上油门 , 风驰电掣般向市医院冲去。 路上,谭以琛一直紧紧的抱着郁可可 , 大概是感受到了心上人怀抱的温度吧 , 郁可可的意识短暂的恢复了下。 “没……没有……”她突然紧紧的抓住了谭以琛的胳膊,口中含糊不清的重复着这两个字:“没……没有……” 由于她说话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气若游丝 , 谭以琛一开始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是激动于她终于恢复了意识。 “可可 , 是我,我是以琛。”他把郁可可抱得更紧了一些 , 颤声安慰她:“别怕,没事了,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与其说他是在安慰郁可可,倒不如说他是在安慰他自己——或许谭以琛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他,此刻说话的声音在微微的发着颤。 郁可可好似并没有听到他的话,依旧迷迷糊糊的重复着什么。 谭以琛这才意识到郁可可在说话,于是连忙俯身,把自己的耳朵凑到了郁可可嘴边:“可可,你说什么?是口渴吗?” “没有……”郁可可抓谭以琛胳膊的手,又用力了一些 , 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跟谭以琛说:“邹北城他……他没碰到我……” 言罢,她再也扛不住了 , 歪头瘫倒在谭以琛怀里,重新陷入了昏迷中。 谭以琛却像是被人注射了尸毒般 , 四肢僵硬,肌肉紧绷,一股无名的冷意顷刻间侵染了他全身。 所以,这才是她把自己搞成这样的真正原因吗? 奋死抵抗 , 最后终于激怒了施暴者,险些把命偿进去…… “没错,你若敢跟邹北城睡,我就不要你了。” 谭以琛还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这句话,现在 , 他无比懊悔曾说过这种话。 这其实只是一句气话 , 他恼她对旧情人念念不忘 , 气她总是不肯乖乖听他的话,所以下了重口,变相给她施压。 谁曾料想 , 自己无心的一句话 , 在她听来却是金口玉言 , 她誓死也要守护这份他其实并不是那么在乎的清白。 无穷无尽的自责排山倒海般涌来,这一刻谭以琛终于明白,他想要的从来不是她冰清玉洁,无人碰触 , 而是她平平安安 , 陪自己终老。 “傻瓜。”谭以琛吧郁可可的脑袋按在自己的心头,眼角有一行清泪划过:“傻瓜……” 他咬着下唇,感觉自己的心也在跟着滴血:你怎么……那么的傻? 旷野上 , 另一个傻瓜终于放开了那具并不属于自己的尸体 , 动作缓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静候在一旁的特警队长这才敢走上前去 , 清声向谭慕龙汇报道:“第七小队那边儿传来消息,您弟弟成功截住了逃犯邹北城,邹北城见大势已去,吞弹自尽了。” 一晚上,两条人命,很好 , 审讯都省了。 谭慕龙深吸了一口气,嗓音暗哑的问特警队长:“南宫凛呢?” 特警队长低下了头,语气惭愧的回答道:“去机场拦截的第一小队传来消息 , 说并没有在淮安机场发现直升机……属下猜测南宫凛这次应该是把南宫薰扔出来当诱饵了 , 他并没有打算乘飞机逃走。” 不走空路,那看来是走水路了……谭慕龙目光变得凌厉了起来:大意了! 静默片刻后,他冷声道:“行了,收队吧!” 闻言 , 特警队长立刻立正站起,冲谭慕龙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 然后招呼人去抬南宫薰的尸体。 谁料,特警们刚往南宫薰那边儿迈了一步 , 谭慕龙就厉声喝住了他们。 “别动!”他阴恻恻的扫了那几个特警一眼,目光极具威慑力:“她的尸体由我亲自带回警局……你们去备车!” 几个正打算去抬南宫薰尸体的特警不由的打了个寒战,下意识的立正站齐向谭慕龙行了个军礼:“是!” 随后,特警小哥儿开来了警车,谭慕龙抱着南宫薰已经发僵了的尸体上了车。 一阵令人倍感压抑的沉默后,谭慕龙突然问坐在副驾驶上的特警队长:“我弟现在在哪儿?” “好像是去医院了。”特警队长犹豫着回答道:“我听第七小队的队长说,咱们一个线人受了重伤,谭二少可能跟那线人关系不错,开着车急急忙忙的把她送医院去了。” 听到这里,谭慕龙本该为自己的弟媳担忧的,可他没有。 他的心好像已经麻木了,就好像那三枪打中的不是南宫薰的心脏 , 而是他自己的心脏一样。 “那就拐到医院看一看吧。”他说:“确认了线人的安全后,再回去复命。” 特警队长一脸为难:“可军长他还在等着……” 话说到一半 , 他不敢再往下说了,谭慕龙的脸色实在太过可怕 , 他没胆子违逆他。 “行!”特警队长咬牙道:“去医院!先去医院!” 此时,贪狼已经开着车载郁可可和谭以琛来到医院,郁可可刚到医院就被推进了手术室——那把枪卡在了她的身下 , 强取可能会造成无法预估的损伤,得做手术才能取出来。 章节目录 第428章 最好的结局 谭慕龙赶到医院的时候,郁可可正在急诊室里做手术 , 谭以琛坐在急诊室外,低着头 , 脸隐在黑暗里,整个人看上去阴郁极了。 谭慕龙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到自己弟弟的身侧 , 坐下了。 片刻后,他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包烟,递到了谭以琛跟前。 谭以琛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声,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心情抽。 于是谭慕龙便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掉进了自己的嘴里 , 静默两秒后,他扭头问谭以琛:“有火吗?” 谭以琛当然是有火的了 , 他一边儿去口袋里掏打火机,一边儿随口问他哥:“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 谭慕龙却答非所问:“她死了。” 即便没有一丁点儿的提示 , 可谭以琛仍然听懂了谭慕龙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死了啊……谭以琛摸到了口袋里的打火机,伸手把它捏到了掌心里:那是值得抽根烟。 他把打火机递给了谭慕龙,然后注视着谭慕龙点燃了烟 , 又注视着他毫无技巧的猛吸了一大口尼古丁 , 最后笑着看他被烟呛的咳出了眼泪。 “慢点儿。”他伸手拍了拍他大哥的后背 , 耐心的教他:“别一吸就吐出来,让它过一下肺才有感觉。” 就像爱情,别睡一觉就忘了,要过一下心才有感觉。 可不能过心啊 , 过了心就忘不了。 谭慕龙深吸了一口气 , 眼圈通红 , 却死活流不出一滴眼泪来。 “我杀的。”他继续说:“我给了她三枪……她本来有机会给我一枪的 , 可她没有给。” 谭以琛的心口突然一阵发堵 , 他有些话相对谭慕龙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应该知道真相的,他这样想:他有权利知道真相。 可真像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一刹那,他又想:他真的应该知道真相吗? 某些真相,还是不知道比较快乐吧。 在他纠结的过程中,谭慕龙已经闷声转移了话题:“可可怎么样了?” 这下,谭以琛的心开始疼了。 “我想鞭尸。”他阴恻恻的说:“我想把邹北城大卸八块儿,再剁碎了喂狗!” 这是真心话,也幸亏邹北城最后饮弹自尽了 , 否则的话,谭以琛一定会让他求生不得 , 求死不能的。 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酷刑:把邹北城绑起来 , 一刀一刀割他腿上的肉,知道他的两条小腿只剩下森森的白骨为止。 割完肉后 , 再当着邹北城的面,把割下来的肉放油锅里去炸 , 炸得外焦里嫩,喂给邹北城吃。 没错 , 他就是这么狠……不,他还能更狠一点儿,比如再往邹北城的伤口上撒点儿盐水辣椒面儿之类的,总之,折磨人的办法他有的事,保证不出一天,邹北城就哭着喊着求他杀了他。 可恶的是,邹北城居然自杀了!那他这满腔的怒火,要冲谁发。 “你若是真那么想鞭尸的话 , 待这案子结束以后,我倒是可以想想办法 , 帮你把邹北城的尸体掉包出来,供你鞭尸。”谭慕龙轻描淡写的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 半点儿也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的。 闻言,谭以琛神情复杂的看了他哥一眼,语塞了半天才说:“你真宠我。” “所以你要他的尸体吗?”谭慕龙直视着谭以琛的眼睛 , 阴声问。 “要。”谭以琛冷笑一声,语气残忍:“活人有活人怕的,死人也有死人怕的,黑市有不少变态道士 , 他们对折腾尸体可是很有一套的。” “你真可怕。”谭慕龙说。 谭以琛斜着眼睛瞥了谭慕龙一眼:“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 , 然后谭慕龙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我得走了 , 上面儿还在等着我过去交差……我明天再来看可可。” 言罢,他穿上自己的军大衣,抬脚向大门走去。 “哥!”谭以琛突然叫住了他 , 语气急促 , 隐隐染着几分不忍。 谭慕龙止住了脚步 , 回头看向谭以琛,目光里带着询问。 真相已经到了嘴边,可说不出口,死活就是说不出口。 过了今晚再说吧 , 他想:他的心上人还在急诊室里 , 今晚他真的无法再承受来自最敬爱的大哥的怒火了。 “这是最好的结局。”他临时改了口 , 一字一顿的跟他大哥说:“想开点儿。” 闻言 , 谭慕龙沉重的点了下头。 “我知道。”他说:“我知道……” 他重复了两遍 , 不知是在重复给谭以琛听,还是在重复给自己听。 这是最好的结局,他真的知道:他和南宫薰纠缠了整整七年,黑白两道,永不相容……这已经是他能得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可实际上 , 他并不知道。 只有谭以琛是真的知道:这是他大哥和他大嫂所能得到的最好的结局。 ——因为南宫薰没有别的选择。 谭慕龙转身离开了医院,夜色吞没了他欣长清隽的身影 , 谭以琛独自坐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 , 突觉这深夜的寒冷。 他想点一支烟来取暖,可他大哥带走了那包香烟 , 也带走了他的打火机。 他只能任由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冷意席卷全身,独自一人品尝这最好的结局。 章节目录 第429章 令人绝望的真相 郁可可的手术进行的很成功:枪顺利取出,下体开了刀 , 损伤有些严重,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 静养期间不得行房事,脑子缝了五针,微微有些脑震荡 , 不过不碍事。 手术结束后郁可可便被转移到了VIP病房,谭以琛坐在床边守了她一整夜。 第二天清晨,郁可可迷迷糊糊的从昏迷中醒来,眼睛半睁半闭 , 视线模糊不清 , 却仍辨认出了趴在自己床边小憩的男人是谁。 她虚弱的笑了 , 伸手去摸男人俊美刚毅的侧脸,动作很轻,却仍惊醒了对方。 “你醒了?”男人的声音里满是惊喜 , 随后又关切的问她:“你感觉怎样?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经他这么一说 , 她顿觉嗓子干的冒烟 , 于是动作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 头一动,天旋地转的感觉便排山倒海般涌来,郁可可不由的皱紧了眉,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你得了脑震荡 , 不要晃动脑子。”察觉到郁可可的异样 , 谭以琛慌忙解释说:“有什么想要的 , 眨眼睛就行。” 闻言 , 郁可可不由的笑了 , 哑声道:“我会说话。” 此时谭以琛已经把水倒好,却没有把水杯递给郁可可,而是坐到床边,拿着杯子亲自喂郁可可喝了这杯水。 清凉的水滑过干涩的嗓子,犹如久旱的田野终于等到了雨,郁可可顿觉舒服不少。 喝完水后 , 郁可可倚在谭以琛怀里躺了一会儿,然后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一般,抬头问谭以琛:“我们赢了吗?” 谭以琛的手不自觉的收缩了一下 , 抱郁可可抱的更紧了。 “赢了。”他用力的点了点头 , 说话的声音不知怎么的,变得沙哑而暗沉 , 像是染上了哭腔。 这声音令郁可可心头一沉,随即产生了些许不好的误会 , 心里更慌,语无伦次的向谭以琛解释道:“阿琛 , 你别误会啊……我跟邹北城什么也没发生,他是想强上我来着,但我扛住了!你看到我头上的伤口没?砸邹北城砸的!我铁头功厉害着呢,他没讨到半点好处……” 话没说完,谭以琛突然反手把她紧紧的抱进了怀里,动作激烈,以至于牵动了郁可可身下的伤口,把郁可可疼的龇牙咧嘴的。 “我是个混蛋。”男人咬着牙,所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蕴着无穷无尽的自责与懊悔:“只顾发泄自己心里的怒气 , 根本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我不要你守身如玉,我只想要你平安健康 , 陪我终老。” 郁可可明媚一笑,正欲说些什么 , 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谭以琛说:“我该早点儿去救你的……我明明知道你在哪里,却没能及时赶到你身边……” 他自责懊恼的模样让郁可可一阵心疼,郁可可伸手回抱了他 , 轻声安慰他道:“谁说你没有及时赶到?在我看来,你来的刚刚好,早一秒我就没逞英雄的机会了,晚一秒我小命不保……老公你太棒了,怎么这么及时呢?” 说着 , 还伸手搂住谭以琛的脖子 , 到谭以琛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谭以琛终于被她逗笑 , 也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以后不许逞英雄了。”他义正言辞的教训她:“打不过要跑,打得过也要跑。” 郁可可眨巴着大眼一脸困惑:“那什么时候不跑?” “我在的时候不跑。”谭以琛点她的鼻尖,说话的口气不容他们反驳。 郁可可笑得胸口发疼:“你说的好有道理哦……” 说起有道理 , 郁可可突然想起了个人,于是不动声色的问谭以琛:“那南宫薰呢?逃掉没?我在黑水湾遇见她了……” 说到这里 , 她停顿了下 , 看向谭以琛的目光瞬间染上了几分不怀好意:“你和她合作的事儿我大概已经猜到了……你瞒的可真够严实的!这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对南宫薰又没偏见,你实话实说,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啊,非要瞒着……是不是心里有鬼?” 郁可可虎视眈眈的盯着谭以琛,小表情那叫一个危险。 本来 , 她只是想跟谭以琛开个玩笑罢了 , 并不真的觉得谭以琛心里有鬼 , 谁料听完她的话后 , 谭以琛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住了。 郁可可颦眉 , 隐约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 “怎么了?”她沉声询问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难道……南宫薰没跑成?” 谭以琛没说话,表情越发的阴沉。 郁可可心底一凉,意识到自己八成是猜对了。 南宫薰一介黑党,若是成功跑了,什么都好说,出国、洗白、换身份……都是分分钟的事儿。 可若没跑成 , 那就另当别论了。 上面不会轻易饶她,谭家为了避嫌也不能明面儿捞她……这事儿估计难办了。 郁可可长叹了一口气 , 心里虽清楚南宫薰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 嘴上却仍在安慰谭以琛:“没事的,别着急 , 没跑成咱们后面再捞她……车到山前必有路,不急于这一时……” “她死了。”谭以琛打断了郁可可,语气沉闷。 郁可可一愣 , 仿佛没听懂谭以琛在说什么一样,满目愕然:“你说什么?” 谭以琛却笑了,他伸手动作轻柔的抚摸着郁可可略显惨白的侧脸 , 柔声道:“不用为她难过,她死得其所。” 郁可可神色凌乱,她的第一反应是:谭以琛在骗她。 不,准确的来说,谭以琛应该是在骗南宫薰,他和南宫薰同谋算计了邹北城,又出卖了南宫薰,现在还要告诉她南宫薰死得其所。 她也不想把她的男人想得这么坏,可有些时候她男人真的就这么坏。 南宫薰是敌人 , 谭以琛不需要对她手下留情,就像郁可可绝不会对邹家的人留情一样。 所以郁可可能理解谭以琛出卖南宫薰 , 她只是不明白谭以琛为什么要向她隐瞒事情的真相。 是不信任她吗?郁可可心里一阵刺痛。 谭以琛也察觉到了郁可可的异样,苦笑着向她解释道:“可可 , 我不是有意瞒你的,只是南宫薰要求我绝对保密,我……我没办法拒绝她。” 郁可可心里酸溜溜的 , 说话的语气也满是醋意:“为什么没办法拒绝她?你都有办法拒绝我,怎么就没办法拒绝她了?” 这醋意惹笑了谭以琛,他笑的时候眸底仍透着苦涩。 “因为她得了癌症。”压抑在心底良久的真相,终于说出来口,可谭以琛却没有丝毫如释重负的感觉 , 相反的 , 他的心情变得更沉重了:“肺癌晚期 , 没几天能活了……我就是再冷血无情,也不能拒绝一个濒死病人的请求啊。” 肺……肺癌?郁可可呼吸一滞,但很快又释然了。 ——也是 , 就她那烟不离手的 , 不得肺癌别人都要骂一句苍天无眼了。 “更何况这请求合情合理 , 我就更没理由拒绝了。”失神中,谭以琛的声音再次传来,那声音没什么起伏,却让人觉得异常的难过:“她在一周前突然找到我 , 跟我说自己得了肺癌 , 发现的晚 , 已经是晚期了 , 基本没救了。” “她说她不怕死 , 她刀尖儿舔血惯了,早已看透了生死,只是死前不想亏欠这个世界。” 谭以琛苦笑了下,垂眸道:“你应该知道,她亏欠最多的人是谁。” “我南宫薰活了整整二十六年,说到底 , 这个世界欠我的比较多。”一周前,南宫薰站在满心顾虑的谭以琛跟前 , 坦荡荡的表示:“我唯一亏欠过的人 , 估计也就是你那个傻瓜哥哥了。” 提起谭慕龙,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些 , 不过很快又被飒爽所取代:“把命赔给他,我俩总算是能做到‘恩怨两清’了吧?” 一周后,谭以琛坐在郁可可的病床前 , 沉声向郁可可转述着她的话:“她当初给了我哥一枪,又害他被削了职 , 所以便想把命偿给我哥,换他丰功伟业。” 听完谭以琛的话,郁可可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的感慨,门口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郁可可和谭以琛同时扭头向声源处看去,然后皆是一僵。 “你……你说什么?”破门而入的谭慕龙颤声质问谭以琛:“这……这一切都是你们算计好的?” 章节目录 第430章 兄弟决裂 谭慕龙的世界是冷漠而单调的,他像是老旧的黑白电影 , 极富内涵,却灰冷枯燥 , 无数人被他的冷冽刚毅所吸引,却又败倒在他的冷冽刚毅下。 而南宫薰,她是严厉的。 她的出现 , 让谭慕龙黑白的世界骤然绽放出一抹嫣红。 她红的妖艳,红的旖旎,就像小王子孤独星球里的那株玫瑰,骄傲、任性 , 又美得不可一世。 这抹嫣红在谭慕龙的黑白电影里留下了永恒的印记 , 谭慕龙以为这就是结局 , 她红过一次,然后消失殆尽,那抹红是血的颜色 , 却不曾料想 , 临近结尾 , 她再度绽放,将缤纷的色彩引进他灰白的世界,却又在他回神之际,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何等的残忍。 谭慕龙颤抖着来到自己最信任的弟弟面前 , 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猩红着眼睛质问:“你算计我!” 谭以琛无法争辩,岑黑如墨染的眼眸里闪过几抹无奈:“我必须这么做……” 谭慕龙却火了 , 他揪紧了谭以琛的衣领 , 额角青筋暴起,眸底寒光乍射:“必须骗我?” “哥 , 你冷静一点。”谭以琛企图安抚他哥:“这是南宫薰的选择……” “别跟我提南宫薰!”谭慕龙粗鲁的打断了谭以琛:“她做事不考虑后果是出了名的,可你……” 他指着谭以琛,表情因愤怒而变得狰狞:“可你本该站在我这边的!” 只有谭慕龙自己知道 , 他说出这句话,耗费了多大的力气。 谭慕龙是个军人,他对他的战友高度信任,甚至可以把性命托付给战友,可给战友的信任,却不及他给他弟弟的信任的百分之一。 可如今 , 这个他以为永不会背叛他的弟弟,背叛了他。 这是何等的心寒! “我就是因为站在你这边 , 才会这么做!”谭以琛的情绪也激动起来 , 他反手揪住了谭慕龙的衣领,厉声提醒他:“不然你想我怎么做?把真相告诉你 , 让你取消暗刃计划,赔上自己的前程 , 毁了自己的所有,只为给南宫薰送终?!” 谭以琛话音刚落,一记又快又狠的拳头落到了他的脸上 , 他在拳头带来的惯性下向后踉跄了几步,嘴角显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丝。 “少他妈的自以为是了……”出拳伤人的谭慕龙头微低着,半张脸阴在阴影里,外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从他的声音里感觉到他的悲痛:“若是换成郁可可,这丰功伟绩你愿意要吗!” 他一把扯下肩膀上别着的勋章,狠狠的砸到了地上,然后转身愤然离去。 说来也是嘲讽,昨晚他和其他几个军长开了一晚上的会,直到今天早上七点钟会才散。 会议一结束 , 他就开车过来看他的弟弟和弟媳了,军衣都没来得及换 , 谁料却在门口听到了这样崩坏的结果。 更讽刺的是,一个小时前 , 他亲眼看着几个特种兵把南宫薰的尸体抬上了灵车,他不愿亲眼目睹她被投进焚尸炉,所以转身冷酷离开。 想到这里,谭慕龙的眼睛骤然睁大了:尸体!不……不行……他不能让他们就这样火化了她的尸体! 来不及多想 , 谭慕龙狂奔到停车场,翻身跃进越野车里,一脚油门踩下,越野车横空飞出…… 马路上,越野车争分夺秒的向殡仪馆赶去 , 情况万分紧急 , 而病房里 , 气氛祥和,阳光正好,只是病房里的人 , 眉目间都染着几分忧愁与落寞。 凝视着被谭慕龙一拳打到墙边 , 低头静默不语的谭以琛 , 郁可可面上显出几丝担忧,她挣扎着从病床上起身,企图走到谭以琛跟前好好安慰他一番,这一动 , 身下却传来撕心裂肺的灼痛感 , 痛的她龇牙咧嘴。 “嘶——”她惊呼出声 , 表情痛苦。 这声痛呼令谭以琛如梦初醒 , 谭以琛慌忙回神 , 两三步冲了过来。 “不是叫你别动吗?”他蹙眉指责郁可可,责怪她不爱惜自己:“怎么一点儿伤员的自觉也没?想要什么跟我说,我帮你拿。” 闻言,郁可可眨巴着大眼看向谭以琛,咬着手指一脸的纯真可爱:“要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了。”谭以琛点她的鼻尖:“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活祖宗,要星星给你摘星星 , 要月亮给你摘月亮。” 郁可可张开双手,继续卖萌:“我要抱抱。” 她故意学着小孩子的语气 , 把腔调拖长了 , 这萌卖的,谭以琛感觉自己心都快化了。 他笑着把大宝贝抱进了怀里 , 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啄了一下:“买一送一,送你个谭少独家定制的吻。” 不要脸!郁可可在心里笑骂他 , 脸上却显出一副享受不已的表情来:“老公真棒!真的要什么给什么!你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棒,最贴心的老公……” 见郁可可一脸谄媚,谭以琛就知道她没安好心 , 斜着眼睛凉飕飕的瞥了她一眼,幽着调子问:“然后呢?” 郁可可身子一僵,巴巴的盯着谭以琛:“……你为什么知道还有然后?” 谭以琛给了郁可可一个“我还不知道你”的眼神,这眼神令郁可可羞愤难当,嘟嘴逞强道:“没有然后了!我就是想夸夸我英俊帅气又聪明,还富有责任感的老公罢了,怎么了?不能吗?!” 谭以琛依旧斜着眼睛瞥向郁可可,等着她把话说完。 郁可可双手抱胸,继续装蒜:“你怎么总是把人想得那么坏呢?我就不能发自内心的夸你了吗?你这么优秀,这么聪明,这么有责任感,我夸你很正常!” “哦——”谭以琛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来,故意逗郁可可:“原来我在我老婆眼里这么完美啊 , 你不说我都不知道。” 闻言,郁可可眼睛一亮 , 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对对对,你在我眼里就是这么的完美,是神一般的存在!” 她顿了一顿 , 话锋一转:“是神,就要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苦难,肩负常人所不能肩负的责任 , 所以这件事虽然是你哥的错,但是我相信完美的你还是会去安慰他,开导他,并跟他道歉的对吧?” 铺垫了这么久,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 谭以琛冷冰冰的瞪了郁可可一眼 , 语气哀怨:“骗子 , 你就是想哄我去道歉。” “哪儿能呢!”郁可可表情真切:“我是那种人吗?!” 谭以琛眼睛眯的更细,满脸狐疑:“难道你不是?” “当然不是了。”郁可可言辞凿凿:“我多正直啊,正直而又诚实,我怎么可能为了让你们两兄弟和好 , 而让你受委屈去道歉呢?我只是觉得 , 我老公这么有担当 , 哪怕错不在他,他也会主动过去道歉的。” 谭以琛发现,郁可可得脑震荡后,越发的伶牙俐齿了起来。 别人脑子被磕 , 都是智商下降 , 他家媳妇儿倒好,把脑子给磕灵光了! 这一波 , 真不亏。 “其实你也觉得错在我吧?”谭以琛不再逗郁可可 , 苦涩的笑了一下:“我擅自替他做了决定 , 打着为他好的名义,根本不管这是不是他想要的。” 郁可可伸手握住了谭以琛的手,沉声道:“擅自做决定的不是你,你只是尊重了南宫薰的选择,同时也想保护你哥哥。” 她抬眸凝视着谭以琛深邃似星辰大海的长眸,无声无息间加大了握他手的力气:“你没有错 , 但是道歉这种事,有时候是无关对错的……你哥哥需要你 , 现在除了你 , 没人帮的了他,所以你得去道歉。” 谭以琛伸手把郁可可揽进了怀里 , 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有妻如此,夫复何求”的悸动来。 “你才是最完美的。”他说。 爱人依偎在他心口 , 恍惚中,他感觉自己已经拥有了全世界。 章节目录 第431章 你好狠 谭慕龙一路把越野车当飞机开,超车 , 闯红灯,一个小时的路程 , 他不到二十分钟就开完了。 殡仪馆的门口停着一辆警方专用的灵车,谭慕龙心头一紧:他们已经把她的尸体抬进去了? 来不及多想,谭慕龙翻身从驾驶位上跃了下来,狂奔冲向殡仪馆。 他是幸运的 , 冲进去的时候,刚好遇到了送完尸体从殡仪馆里出来的几个特警。 特警见自己的顶头上司慌慌张张的跑来了,全都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般的向谭慕龙敬了个漂亮的军礼 , 正欲高喊一声“长官好” , “长”字还没喊出口 , 站在最前方的那个特警便被谭慕龙握住了双肩。 “南宫薰呢?”谭慕龙剧烈的摇晃着那特警,情绪激动:“她在哪儿?!” 年经的特警被吓懵了,哆哆嗦嗦的指着焚尸房的方向,颤声回答:“在……在里面,刚被推进去……” 闻言 , 谭慕龙一把甩开特警 , 发疯一般的向特警指着的方向跑了过去。 身后传来特警的喊声:“欸,长官!是二楼四号房!” 特警还以为上面有指示不准火化南宫薰的遗体了呢 , 喊完话后率先冲到楼梯口,在前为谭慕龙带路:“长官,是不是有新的指示?” 谭慕龙面色铁青,周身的气场极其的骇人:“少废话!快点儿带路,她若是被烧了,你们一个个都他妈的别想在军界混了!” 小特警被吓的打了个哆嗦 , 半点儿不敢马虎,拼了命般的在前跑着:“这边儿!长官!这边儿!” 三两分钟后 , 两人来到四号焚尸房 , 谭慕龙一脚把紧闭的大门踢成了两半儿 , 然后冲了进去。 此时 , 南宫薰的遗体正躺在机器上,逐步被移向焚尸炉。 工作人员见有人闯了进来,正要过去问问对方有何贵干呢,却见冲在最前面的那个穿军装的高大男人一拳砸坏了仪器,然后直勾勾的站在刚被警方送来的那具女尸跟前,一动不动。 工作人员一下子僵住了 , 不敢再发一语——要知道,这仪器可是合金制的!这是怎样大的力气才能把它砸坏啊! 而谭慕龙……而谭慕龙! 他冲进焚尸房的第一秒,本该立刻去把躺在正逐步把她送往火海中的仪器上的南宫薰抱起来的 , 可那一刹那 , 他竟不敢碰她。 所以他选择毁掉了这台机器。 机器凸出来的螺丝弄伤了他的手,暗红色的血液顺着他修长的指滴落了下来 , 染红了地板,他却不觉得疼。 仪器坏的很彻底 , 停止了运动,他颤抖着伸出手 , 拉开了裹尸袋的拉链。 随着拉链的拉开,南宫薰苍白到发青的脸逐渐显露出来,这僵死的面貌,令谭慕龙红了眼睛。 她是那么爱美的一个人,尤其喜爱彩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每天浓妆艳抹的,把自己打扮得艳丽好似花蝴蝶。 他在她脸上见过很多的色彩:嫣红的唇,红褐色的眼影,暗紫色的花纹…… 可今天 , 她的脸确实苍白色的,未施粉黛 , 一点儿也不像她。 还记得多年前,她嘟起涂着鲜红口红的嘴巴 , 在他身上落下一个有一个深红的吻,大笑着逗他说:“一个礼拜不许洗,去上班也要带着 , 看邹北城那王八蛋还敢不敢说你交不到女朋友。” 他那时还一脸嫌弃,捏着她的鼻子笑骂她:“一周不洗澡,你想脏死我啊?” “脏我也喜欢。”她咬他,情话张口就来:“我喜欢你的味道……一闻就兴奋……” 眼泪氤氲了整个眼眶,模糊了南宫薰犯青的脸。 其实她要的一直都很少,只要他给一个拥抱 , 立刻就不哭也不闹。 “要想让我永远待在你身边的话 , 就要对我好一点儿。”小丫头拽着他的领带 , 眉飞色舞的跟他谈条件:“每天晚上去酒吧听我唱歌,让你喝酒你就喝酒,不许在酒吧喝茶!要抱着我睡觉 , 不许一生气就把我踹下床!我跟别人打架了 , 要替我揍他们,不要站在一边儿看笑话!” 他那时可真混蛋啊 , 仗着她依赖他,就有恃无恐。 “你的意思是说,我只要不做这些,你就会走对吧?”他坏心眼儿的逗她。 小丫头果然炸毛 , 伸手急切的搂住了他的腰 , 仰头可怜巴巴的看向他,哀怨的问:“你什么意思啊?又想赶我走?” “想留下也不是不可以。”他学着她刚刚得意洋洋的口气 , 逗猫一样的继续逗她:“戒烟 , 戒酒 , 不许随便跟别人打架。” “那别人找我麻烦怎么办?”小丫头嘴巴翘的老高。 谭慕龙冲她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你不找别人麻烦,没人会找你麻烦的。” 小丫头一把将他推开,跺脚喊道:“乌龙茶最讨厌了!” 往事历历在目,她的一颦一笑都印在脑海里。 “你叫谭慕龙,又喜欢喝茶,那我以后叫你乌龙茶好了!” “我喜欢蓝色,那是大海的颜色,也是天空的颜色 , 对我来说,就是自由的颜色……” “你说中秋节是和家人团圆的日子,然后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我不是你的家人吗?你有爸爸妈妈和弟弟,可我只有你啊……” “我不怕你伤害我 , 我怕的 , 是无法与你相爱。” 眼泪不知何时已然决堤,谭慕龙跪在南宫薰的尸体前 , 婴儿般的哭泣着。 他以为她给他的一切都是假的,她是个骗子 , 不折不扣的骗子,虚构出一场盛大而又隆重的爱情 , 攻破了他固若金汤的堡垒,拿下他的心。 谁曾料想,不爱才是她的骗局…… 你好狠啊……谭慕龙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心口,像是要把那颗痛到无法令人承受的心活活挖出来一样:你怎么可以这么狠? 这场感情,你说开始就开始,你说结束就结束…… 这不公平! 他想抗议:他才是当事人,他才有选择权。 可凭什么……可凭什么他是最后知道真相的哪一个? 你觉得这是我想要的结果吗?他死死的盯着南宫薰,眼睛红的可怕,像是随时要流出鲜血一般:太自以为是了吧?谁给你权利替我做决定了? “你欠我的,一条命可还不完!”谭慕龙死死的攥着拳头,手背青筋暴起,骨关节处泛着阵阵青白。 他咬牙从地上站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下抱起南宫薰的尸体,向外走去…… 章节目录 第432章 危险将近 谭慕龙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 军界乱成一团,上面儿的大人物和下面儿的小兵都在找他 , 可却没人找得到他。 他貌似换了号码,以前的号码打过去语音提示已经停机,去他家找他 , 几个他常住的住所甚至不常住的住所都找遍了,硬是找不到他的影子。 暗刃计划进行的如此完美,违法犯科的“贪官”邹北城以及在黑道儿上不可一世的黑道一姐南宫薰都被击毙,何等的丰功伟绩!全是谭慕龙一个人的 , 上面儿为他举办了庆功宴 , 要当众嘉奖他 , 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不见了! 上面儿发了好大的火儿,命令地下的人在庆功宴举办前必须把谭慕龙给找出来,地下的人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 最后无计可施 , 只好找到谭以琛这儿了。 此时谭以琛正在给他媳妇儿郁可可削苹果 , 削好皮,切成块儿,再插上牙签儿一粒一粒的喂他家小媳妇儿,场面温馨 , 狗粮撒的特警们都不愿意进来。 然而画面再虐狗也得进 , 毕竟现在只是精神折磨 , 若是不在规定的时间找到谭慕龙 , 那就是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了。 特警们把谭以琛叫了出去 , 说明来意,询问谭以琛知不知道谭慕龙现在在哪儿。 “能找的地儿我们都找过了。”小特警哭丧着脸,愁容满面:“哪儿也找不着,要不是对长官的武力值比较肯定,我们都怀疑他是不是被绑架了。” 绑架倒不至于……谭以琛点燃了一根烟,猛吸了一口 , 然后笑了:估摸着,是找个地儿躲起来哭了。 就像当初的他一样 , 当他得知郁可可的死讯的那一刹那 , 他感觉他的世界正在一点点的崩塌,他谁也不想见 , 只想抱着郁可可的尸首躲起来,哭他个昏天黑地 , 把眼泪哭干,把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 扛得住,就好了,扛不住,就完了。 “有特种兵表示,他们在殡仪馆看到过谭长官。”沉默片刻后,小特警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的跟谭以琛说:“他们说谭长官抢走了南宫薰的尸体……” 闻言,谭以琛目光一凌,气势说不出的骇人:“谁造的谣?!” 小特警抖了三抖,慌忙低头认错:“谭先生不要生气,都是些不懂事的新兵胡乱嚼舌根 , 我回去这就清查,定不会让他们辱了谭长官的名声。” 谭以琛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 可说话的声音依旧透着几分冷意:“我哥这几年升官升的确实有点儿快,有些不服气 , 就喜欢嚼他的舌根……但你们应该很清楚,他升职加勋凭的都是真本事……南宫薰还是他毙的呢,邹北城也是他布局抓的 , 反恐英雄被你们说成抢尸体的疯子,成何体统!” “谭先生教训的是。”小特警连连附和:“最近是我们疏于管教了,我会去一定严查这件事。”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谭以琛自然也不会揪着几个小兵不放,于是摆手道:“行了 , 找你们谭长官的事儿交给我了 , 我保证让他准时出席庆功宴……你们把谣言给我清清 , 我不想再听到第二个人抹黑我大哥。”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谭以琛故意加重了音量,特警自然会意 , 再三表示自己一定会彻查此事 , 严惩造谣者。 特警走后 , 谭以琛掐灭了手里的烟,表情甚是烦躁。 他折回了病房,刚进去,就抱住了正捧着果盘吃苹果的郁可可。 “怎么了?”郁可可头都不带抬的 , 一口一个吃苹果吃的不亦乐乎。 谭以琛低头吻了吻郁可可的头顶 , 闷声回答:“没事 , 补充一下能量。” 郁可可“扑哧”一声笑了,伸手软绵绵的锤了谭以琛一下:“你当我是充电宝啊!” 谭以琛一脸哀怨:“我马上就要去挨揍了,你能不能对我好点儿?” 郁可可却不厚道的笑的更欢了 , 一双乌黑的大眼 , 滴溜溜的盯向谭以琛:“怎么,要去找你哥了?” 谭以琛叹了口气,沉闷的点了点头:“也该去找他了,这都好几天了,他也应该哭完了,是时候Move-on(朝前看)了。” 闻言,郁可可把果盘放到了一边儿 , 伸手搂住了谭以琛窄劲的腰,讨好般的安慰他:“老公真棒!可可号充电宝随时候命,您想充多久充多久!”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的 , 这段时间 , 谭以琛每当有什么烦心的事儿了,就到病房亲一亲 , 抱一抱或者调戏一下郁可可,亲完抱完也调戏完以后 , 心情便神奇的变好了,就好像瞬间充满了电一样 , 有种“只要这小宝贝在,天大的困难也不是事儿”的感觉。 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力量吧,谭以琛在心里浅淡的笑,随后又占了郁可可些许便宜,这才终于起身,去找他那令人不省心的哥哥。 过分担忧自己兄长的他没有发现,当他和郁可可在病房里嬉闹的时候,一个衣着典雅,妆容精致的高挑女子不知何时站到了病房的门口 , 安静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可可……他叫她可可……女人压低了细长的眉,眸底先是闪过几抹困惑 , 刹那间,那困惑便被狠毒取而代之:原来,她是郁可可! 女人在谭以琛出来前 , 转身离开了,却暗中记住了郁可可病房的号码。 没有人知道她来过,就像没有人知道危险也即将重新降临到郁可可身上了一样…… 章节目录 第433章 永恒不灭的印记 没怎么费工夫,谭以琛就找到了谭慕龙。 如他所料 , 他那个自幼便流血流汗不流泪的硬汉大哥,把自己和南宫薰的遗体锁到了他和南宫薰七年前一起生活的地方。 自南宫薰“背叛”谭慕龙以后 , 谭以琛和谭慕龙就再没来过这里,这房子成了谭慕龙的禁忌,谭以琛没想到他有朝一日还会回到这里。 世事无常啊!他站在门口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 然后把手伸到了立在门口的邮箱里,去里面摸大门的钥匙。 绿色的邮箱已有些掉漆,立在这里就是个摆设,毕竟这年头已经没什么人会拿纸写信了 , 电子邮件一秒即发,谁又有耐心传洋过海寄纸质版的信? 然而令谭以琛诧异的是 , 他竟在这破旧的邮箱里摸到了一封信。 欸?谭以琛剑眉轻蹙:看着信封还挺新的 , 应该是最近两天寄过来的。 奇了怪了,这年头寄信的人已经很少了,还寄到一处荒废了七年之久的房子里……这也太可疑了吧? 带着满头的雾水,谭以琛把信封翻转了过来 , 去正面寻找寄信人。 然而 , 当他把目光落到寄信人的位置上的时候 , 他周身一僵,瞳孔不自觉的放大了。 只见,信封的右下角用清隽端正的字迹写着:薰衣草寄。 那字写的一笔一划的,从笔锋上看 , 能看出寄信人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有多用心 , 想到这点 , 谭以琛的心兀自的痛了一下。 他控制不住的去问自己: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或许 , 把真相告诉大哥 , 让大哥逼着南宫薰去做那该死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手术,才是正确的选择。 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我不想死在手术台上。”一周前,南宫薰这样跟谭以琛说:“我这人运气很差,一出生就死了妈 , 第一次跟人签生死状打架的时候,被人耍了阴招 , 差点儿被毒死……别说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了 , 就是百分之八十,我也不去做……我肯定会死在手术台上的 , 坏蛋都会死在手术台上。” 她说这话的时候,手里夹着一根烟 , 肺癌晚期的病人,却仍烟不离手 , 她要是不死在手术台上,简直人神共愤。 可万一呢? “也不能这么说。”谭以琛打趣她:“都说祸害遗千年,你这么能祸害人,我不觉得你会短命。” “少来。”南宫薰吐出一口飘渺的烟气,斜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瞥了谭以琛一眼:“别说的好像你舍不得我死一样……其实你巴不得我死,我死了,你大哥在军界才站得稳。” “这你可就真冤枉我了。”谭以琛漫不经心的为自己辩解着:“以我哥的能力,无论你牺不牺牲,他都能在军界站稳。” 这倒是句实话 , 南宫薰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又说:“可这节骨眼儿上 , 我要是跑去做手术了,邹北城肯定回撤 , 你们这两三年可就全白忙活了——你家小媳妇儿,也白整容了。” 闻言,谭以琛僵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了:“你……你说什么?” 南宫薰却笑得狡黠:“还跟我装!其实乔妹妹才是真正的郁可可,对吧?” 谭以琛墨色的眸色的眼眸里有震惊一闪而过 , 很快又恢复如常。 “果然瞒不了你。”他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威士忌,饮了一口:“中秋节那天撞上你,我就知道这事儿瞒不住了……唉 , 枉我白费心机 , 编了那么大一个谎 , 也没能忽悠住你。” 南宫薰笑得更开心了,她摊了摊手里的烟灰,垂眸安慰谭以琛道:“其实你当时真骗到我了 , 只不过我这人疑心重——点儿背嘛 , 疑心再不重 , 我早死一万回了。”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几秒,又补充道:“所以我拿枪指到了你心尖儿的脑袋上,观察你的反应。” 原来是败在这儿了啊,谭以琛释然了:果然 , 关心则乱 , 尽管当时他已经尽力在掩饰自己的慌张了 , 却仍没能逃过老狐狸南宫薰的眼。 南宫薰单手支着下巴 , 饶有兴趣的问谭以琛:“谭小二 , 你怎么想的啊?让自己老婆去勾引邹北城……这不像你的作风啊。” 这确实不像他的作风,若按他的作风来,邹北城早死一千回了。 可媳妇儿非要亲自去手刃仇人,他有什么办法?他也很绝望啊。 他只能同样言辞犀利的怼了回去:“为别人牺牲也不是你的作风,你不还是选择要牺牲?” “我这叫死得其所。”南宫薰勾唇轻笑,表情桀骜而病态:“我要让你大哥一辈子记着我,永远也忘不掉。” 他想她赢了 , 她这么一死,他大哥真的会记她一辈子。 也许在不远的将来他能度过这一劫 , 会再对其他美丽迷人的女人动心 , 可他不会忘了她,永远不会。 她这一刀又快又狠的插进了他的心里 , 在他心脏的正中央,留下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她确实死得其所 , 这心狠手辣的女人。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 而对他哥,尤其的狠。 谭以琛再次长叹一声,将那信封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拿着钥匙去开房门。 “咔嚓”一声清响,房门被打开一角,一股恶臭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腐朽发霉了一般,那恶臭令人无法忍受。 这该不会是南宫薰的尸体所散发出来的气味吧?一滴规模不小的冷汗沿着谭以琛棱角分明的侧脸划下:大哥是笨蛋吗?就不知道搞个冰柜把南宫薰装进去? 说来谭慕龙和谭以琛也真是亲兄弟,一年前郁可可假死的时候 , 谭以琛大半夜跑去挖坟,若不是挖完坟以后发现尸体不是郁可可 , 估计他就把那尸体抱回他和郁可可之前的住所,和那尸体共度余生了。 如今 , 南宫薰死了,谭慕龙跑去火葬场抢尸体……亲哥亲哥,谭以琛在心里感慨着:他们老谭家的男人 , 都他妈的是情种啊。 “吱呀——”一声,谭以琛小心翼翼的推开了屋门,抬脚迈了进去。 章节目录 第434章 并不一样 屋子里光线极其的暗,米黄色的窗帘把阳光严严实实的挡在窗外 , 只有少数波长较短的强光透过窗帘映进屋里,帮谭以琛大概看清了房间里的情景。 房间里一片狼藉 , 酒瓶子到处都是,谭慕龙瘫坐在墙角,像是废了一样。 屋子里并没有发现南宫薰的尸体 , 谭以琛猜着,他大哥应该是把大嫂的尸体放卧室了。 颦眉目光复杂的瞥了瘫在角落里的谭慕龙一眼后,谭以琛三两步走到窗前,抬手将窗帘拉开了。 屋子里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 强光刺的谭慕龙闭了下眼 , 谭以琛没有管他 , 而是反手打开了窗户,好给恶臭的客厅换换空气。 做好这一切后,谭以琛这才转过身来 , 缓步走到他大哥跟前。 “你的兵满世界的找你。”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 沉声道:“好歹给他们回个电话 , 再不露面,大家真要以为你被绑架了。” 谭慕龙依旧闭着眼睛,显然不想搭理谭以琛。 他的模样甚是狼狈:头发又脏又乱,脸上布满了青色的胡渣 , 整个人看上去不像是在军界呼风唤雨的战士 , 倒像是靠捡垃圾为生的流浪汉。 ——当然 , 就算是流浪汉 , 他也是个英俊的流浪汉 , 邋遢和胡渣并不能完全遮盖他的俊朗,反倒令他显出几分颓废美来。 静默的盯着自己大哥看了两分钟后,谭以琛又说:“你打算一辈子不理我是吗?” 谭慕龙仍不说话,也不睁眼看他,那样子,像是真的打算永远不再理会他这个手足兄弟一般。 “其实你也干过这种事。”谭以琛在谭慕龙跟前坐下了,开始跟谭慕龙翻旧账:“一年前 , 你不也没经过我的同意,就制造了可可的假死吗?我当时可没有不理你啊。” 他当时确实没有不理谭慕龙 , 他把来找他的谭慕龙赶出了家门 , 并一字一顿的告诉他自己对他有多失望。 现在,谭以琛宁愿他大哥像他当年一样对他恶语相向 , 也不像对方一直对自己不理不睬。 “其实我的出发点,和你当时的出发点是一样的。”谭以琛将心比心:“我们都是为了对方好……” “滚出去。”谭慕龙冷声打断了他 , 紧闭着的眸子,也睁开了 , 只不过岑黑的眸底,除了刺骨的寒以外不再有任何的感情。 谭以琛尽量保持乐观:“你终于肯理我了……” 谁料,话刚开了个头,又被谭慕龙冷声打断了:“再不滚,我把你打出去。” 昔日关系好到就差穿同一条裤子的兄弟,如今闹到这种地步,说不在乎,那是骗人的。 谭以琛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里已染上了哀求:“哥,别这样……” 谭慕龙却懒得再跟他废话 , 电光火石间,已如猎豹般向谭以琛扑了过去 , 一把钳住谭以琛的肩膀,拽着谭以琛便门口走。 谭以琛措不及防 , 被他哥拖行了好几米,这才终于回神,一个小擒拿别住了他大哥抓他肩膀的手。 说时迟 , 那时快,就在谭以琛反手去别谭慕龙的手的那一刹那,谭慕龙干脆利索的来了一招反擒拿,再次钳制住了谭以琛。 这场架在一开始的时候 , 谭以琛就失了先机 , 谭慕龙又是格斗精英 , 后面想反败为胜,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谭慕龙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谭以琛丢出了大门。 此情此景,意外的熟悉。 多年前 , 他也曾这样一鼓作气把某个死赖在他床上的少女丢出门外。 七年过去了 , 这一拖一扔的动作他仍熟记于心 , 条件反射般便使了出来,他这才恍然:原来有关她的一切,早已溶入了他的血脉,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将永远无法忘记她,而她却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刹那的晃神 , 让谭以琛有了可趁之机 , 谭以琛伸脚抵住了门 , 阻止他大哥反手将他关到门外。 “我很抱歉!”他挤在门和墙形成的窄缝里 , 终于说出了这句早该说出的话:“我有想过把真相告诉你的,可南宫薰的态度很坚决……而且……而且……” 他咬了咬牙 , 脸上显出几分为难来,最后却仍咬牙道:“而且你应该很清楚,就算我把真相告诉了你,你和南宫薰之间也是不可能的……” 起初,谭慕龙一直在奋力的关门,企图把他聒噪的弟弟撵走,可在谭以琛说完这句话以后 , 他突然停下了关门的动作,抬眸与谭以琛对视。 这是自谭以琛进门以后 , 谭慕龙首次与他对视 , 他的眼睛里盛满了愧疚与不忍,而他大哥的眼睛里 , 一片死寂。 “她本可以安详的走的。”他说,声音冷到足以冻结七月的艳阳:“我本可以陪在她身边 , 确保她安详的走。” “一年前你对我那么的失望,就该能明白现在的我 , 对你有多失望。”他咬着牙,眼眶在不知不觉间变红了:“而且……而且别拿一年前的事和这件事做对比!我救了郁可可!我冒着丢掉官职的风险救了你的爱人!” 他的情绪激动了起来,说话的音量骤然抬高,变成怒喊:“可你呢!你让我亲手杀了我最爱的人!” 一声声的指责,刀一般插进了谭以琛的心口,直到这一刹那,谭以琛才终于意识到,他当初的这个决定对他大哥来说有多残忍。 为什么要答应南宫薰临死前的这个请求呢?可能是因为他骨子里和南宫薰一样吧,觉得凄美的死去,比安详的躺在病床上离世要美好的多。 可他却忘记了考虑他大哥的感受。 大哥不想要凄美的爱情,他只想平淡祥和的爱下去。 他是军人 , 在战场上见识过了太多的决然与凄美,因此尤其珍视总被常人忽略的平淡与祥和。 他和南宫薰却一同剥夺了他最后的平淡和祥和 , 不管他愿意与否,献给他一段凄美盛大的爱情终章 , 却还企图让他心安理得的接受着一切。 怎么可能! “滚。”谭慕龙指向大街,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的跟下逐客令道:“滚得远远的 , 别再让我看到你。” 章节目录 第435章 情书,情歌 谭以琛站在病房外,一连抽掉了三根烟 , 这才整理了下衣服,走进病房里。 此时 , 郁可可正躺在病床上小憩,于是他放轻了步子,无声无息间走到病床旁 , 做了下来。 凝视着爱人的睡颜看了良久后,他把之前在他大哥家门前的邮箱里无意间翻到的那封信拿了出来。 要不要打开看看呢?谭以琛陷入了深思:这信显然是南宫薰生前邮给他大哥的,他理应交给他大哥处理,可他大哥现在这种状况 , 他是真不敢贸然把这封信交给他。 万一信里面有什么冲击性的内容,大哥看完后承受不住直接殉情了呢? 谭以琛一阵头疼 ,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在雷区 , 四面八方都埋着地雷,抬起的脚到底该往哪儿放,真的得再三思量。 “你拿的什么?”失神中 , 病床上的美人儿不知何时醒了,慵懒着调子软绵绵的问他:“信封吗?” 美人儿微微起了起身 , 然后伸手把他手里的信封夺了过去,诧异道:“这年头还有寄信的啊?官方文件吧?” “官方文件的信封怎么可能这么花哨?”谭以琛随口回着郁可可:“这明显是封情书。” 郁可可一惊,音量不自觉的抬高了:“有人给你寄情书?!” “是啊。”谭以琛有气无力道:“南宫薰死前还给我留封情书,对我可真是情深意重!” 闻言 , 郁可可了然了:这“情书”是寄给谭慕龙的。 “你霸占你哥的情书干什么?”沉默片刻后,郁可可笑着打趣谭以琛:“你若是想要情书,回头我给你写个……赶紧把信给你哥送去,说不定你哥看完信以后 , 就想开了呢。” “万一想不开呢?”谭以琛没郁可可那么乐观 , 叹气道:“你是没看见他现在的那个样子……他都快不成人样了!我派了两个兵在他家门口埋伏着 , 就怕他想不开自尽 , 这信里万一有什么偏激的内容,这不是把我哥往绝路上逼吗?” “你没开导他啊?”郁可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 立马收敛了笑意,颦眉质问谭以琛。 谭以琛有苦说不出:他倒是想开导他哥,但问题是,现在他哥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他的开导听在他哥耳朵里怕全成了屁话。 开导他哥的工作,必须得另请高明。 可请谁呢?除了他以外 , 又有谁了解他大哥和大嫂这场长达七年之久的,凄美又盛大的爱情的全貌呢?又有谁能令他大哥打开心扉,说出心中的苦涩呢? 谭以琛正为难着,突然听见郁可可自告奋勇道:“要不我去开导开导他?” 小家伙指着自己 , 眼睛亮晶晶的 , 一脸期待。 谭以琛没好气的白了郁可可一眼:“我已经很烦了,你就别给我添乱了行不行?” “怎么能是添乱呢?”郁可可不满意了,反唇相讥道:“我成功开导过你哥好几回了!第一次色诱邹北城的时候 , 邹北城在你哥面前提了南宫薰,我在车里开导了他,他把七年前南宫薰放在他车上面的烟扔了!” “第二次在芭堤雅 , 他跟南宫薰闹不对,还是我开导的他 , 他虽然还是跟南宫薰闹不对,但是起码跟我说了心里话……我告诉你,你别小看我,我这是没上过大学,我要是上了大学,出来绝对是人生导师!” 郁可可信心十足,谭以琛满目狐疑。 “是吗?”他拿眼梢轻飘飘的瞥了郁可可一眼,故意逗郁可可:“那你先开导开导我呗,我现在特别郁闷,可可老师 , 求鼓励,求安慰。” 面对谭以琛刻意的刁难 , 郁可可非但没有退缩,反倒像是早就有所准备一样 , 大手一扬,豪爽道:“好说!拿吉他来!” 谭以琛蹙眉:“吉他?” “对啊。”郁可可冲谭以琛眨眼睛,神色狡黠:“我给你写了首情歌。” 氤氲在谭以琛眸底的困惑逐渐转变成了惊喜:“什……什么?情歌?” “不然你以为我这些天在干什么啊?天天睡大觉吗?”小丫头歪着脑袋,抿嘴嬉笑道。 “本来打算给你一个惊喜的。”她说:“不过我感觉你现在就需要听一听……给我拿把吉他吧 , 我唱给你听。” 凝视着半躺在病床上一身病服,额头上缠着雪白纱布,脸上也贴着创可贴的女孩儿,谭以琛原本沉闷苦涩的心 , 突然变得柔软温暖起来。 她确实是人生导师 , 他想:她总能在无声无息间给予他力量。 或许真的可以让她去试试 , 不过她的伤势……谭以琛有些为难。 “喂,发什么呆呢?”见谭以琛半天没有说话,郁可可伸手在他跟前摇晃了下:“到底要不要听我唱歌?” 谭以琛终于回神,伸手爱怜了的摸了下郁可可略显凌乱的长发 , 微笑道:“歌还是等你伤好了以后再唱吧……至于我哥的事 , 等你能下床走动了 , 我再载你去开导他。” 郁可可其实早就猜到了谭以琛不会答应她去开导谭慕龙,但这不代表她开导谭慕龙的念头就这样被谭以琛打消了。 ——谭以琛不让她去,难道她就不能自个儿去吗? 套一套谭以琛的话,把谭慕龙现在的住址套出来,再想办法从医院里溜出去找谭慕龙……完美! 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两转后,郁可可趁谭以琛不注意 , 把她刚刚从谭以琛手里夺来的那封信藏进了被子里 , 然后开始拐弯儿抹角的追问谭以琛是怎么找到谭慕龙的。 虽然花了点儿功夫 , 但郁可可最后还是套出了谭慕龙现在的下落 , 恰好谭慕龙的庆功宴将近 , 谭以琛需要回去跟他家老爷子商量下能不能找个借口把这庆功宴取消了,免得被上面儿发现谭慕龙此刻正守着黑手党一姐的尸体颓废度日。 天时地利人和郁可可全占了,这更坚定了她亲自去开导谭慕龙的想法。 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下体受伤严重的她,暂时无法独自下床走动,她需要一个人过来把她带到谭慕龙哪里去。 思来想去,郁可可想到林即白。 这节骨眼儿上,估计只有她愿意带她这个伤员去见谭慕龙了吧? 浅笑了一下后 , 郁可可掏出手机,拨打了林即白的电话。 郁可可正跟林即白通着电话 , 一名护士推开了她的房门 , 端着药进来了。 一心谋划着如何从医院里溜出去开导谭慕龙的郁可可没有发现,这个护士并不是之前给她换药查房的护士…… 章节目录 第436章 今非昔比 护士小心翼翼的关上了病房的门,尽量不发出任何的声响 , 但郁可可还是察觉到有人进来了。 她默默的放下手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来 , 扭头冲护士小姐灿烂的笑:“媛媛姐,你刚才不是已经给我换过药了吗?怎么又端着药来了?” 郁可可住院已经已经有一周多了,早和照顾她的护士和医生混熟了,通常晚上来找她的 , 都只有给她换药的护士杨媛媛,所以她下意识的就以为进来的是杨媛媛。 但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你不是媛媛姐!”郁可可身子不由的向后缩了缩,一脸的警惕:“你的眼睛看上去很熟悉……” 进门的护士身穿白大褂,带着护士帽,嘴上还遮着巨大的口罩 , 郁可可一时认不出她是谁来 , 只觉得那双阴狠犀利的眼眸 , 似曾相识。 “郁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对方端着药盘步伐婀娜的冲郁可可走了过来,然后“啪”的一声,把铁制的药盘放到了郁可可旁边的桌子上:“这才一年不见 , 您就把我忘得干干净净的了。” 这声音也很熟悉 , 郁可可搜肠刮肚的想着对方究竟是谁。 见状 , 护士小姐凝紧了眉,冷哼道:“居然真想不起我来了……让人火大啊!” 护士小姐凝眉的这个动作,令郁可可周身一颤,脑子里不由自主的闪过一双阴鸷狠毒的眼眸来。 “你……你……你……你是白文琦!”郁可可指着护士小姐,脸上写满了惊讶。 “总算想起来了。”被对方认出了真身 , 白文琦也懒得再伪装下去了 , 直接扯掉了脸上的口罩 , 把自己整张脸展露给了郁可可:“我惦记了你一年多 , 你却现在才想起我……说实话 , 我很受伤。” 说着,她从药盘里取出一根针管来,用针管吸了一小瓶透明的药液。 郁可可心底突然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来,她再次向后缩缩卷了下身子,颤声询问白文琦:“你在干什么?” 白文琦却答非所问,她抬起眼帘快速的瞥了郁可可一眼,冷笑道:“你应该知道,我有仇必报的吧?” “可我跟你没仇啊!”郁可可绝望极了:“你拿高跟鞋踩青了我的大拇指 , 你暗中派人剪了我们剧组的威压,害我和秦如霜全都摔成了残废 , 你甚至还传统你家老爷子想弄死我……这怎么算都该是我找你报仇,而不是你找我报仇吧?” “可你的存在令我感到不痛快。”白文琦比南宫薰还不讲理:“我和阿琛青梅竹马 , 从我七岁的时候开始,我就在盘算着长大后做他的新娘子……” 她目光里显出几分期许来,但是很快 , 那期许就变成了恶毒与阴狠。 “可你!”白文琦咬着牙,面容因愤怒而变得扭曲:“可你的出现却毁掉了这所有的一切!你不过是个从乡野来的穷丫头 , 为了钱谁的床也愿意网上爬的婊子,你怎么配毁掉我的爱情!” 郁可可这才知道,原来白文琦也爱谭以琛。 她还以为他们之间 , 只关乎利益,而不关乎感情呢。 “所以呢?”稳了稳心神,郁可可抬头凝向白文琦,沉声问她:“你打算在这里杀了我?” 闻言,白文琦娇媚一笑,动作极为缓慢的摇了摇头:“不,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说着,她斜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瞥了眼自己手里的注射器,嫣红的唇,上扬起一个恶毒的弧度:“你知道这注射器里装着的是什么吗?” “肯定不是好东西。”郁可可懒洋洋的打着哈欠,貌似一点儿也不为自己现在危险的处境所担忧。 她懒散的模样令白文琦分外恼火 , 白文琦压低了柳眉,阴狠着调子道:“答对了!这是一款能在二十四小时内把人逼疯的药 , 名叫‘CRAEY’,和你现在正在用的麻药是同一个公司生产的,包装也极为相似……” 郁可可听懂了 , 于是接过白文琦的话茬,替她往下讲道:“所以你打算用这个药把我逼疯,然后嫁祸给媛媛姐 , 让大家误以为是她糊涂拿错了药,才把我害疯的。” “呵,你也不傻嘛。”白文琦得意的笑着:“可惜,一年的时光以让你忘记了我的可怕 , 你竟胆敢住到我姑姑开的医院里……你都把自己打包好送过来了,我能不收吗?” 面对白文琦的嘲讽 , 郁可可不怒反笑。 “不 , 你错了。”她说:“我记性很好,之所以会忘记你,是因为——时光把我变得不再畏惧你了。” 白文琦牙齿咬得“哥哥”作响:“但你应该畏惧的!” 言罢 , 这女疯子扬起手来 , 把注射器的针尖对准了郁可可的脖子,猛然刺下! 说时迟 , 那时快,就在白文琦扬手的刹那,郁可可一手准确无误的抓住了白文琦捏着注射器的手,阻止她的手继续下移 , 另一只手则快速的从被窝里把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 , 递到了白文琦的面前。 “来 , 跟林大军医问个好。”郁可可冲白文琦眨了眨大眼 , 神色狡黠。 白文琦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你……你说什么?” “林即白。”郁可可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 笑得尤其的不怀好意:“你应该认识的,快,跟她打个招呼。” 白文琦身子一僵,久久没能说出话来。 “林军医,你可听见了啊。”郁可可不再理会白文琦,而是把手机放到了自己耳边 , 故意抬高音量说给白文琦听:“白文琦小姐,对我意见特别的大!还想给我注射不明药物 , 蓄意弄疯我 , 所以我住院的这段时间,如果出了什么意外 , 不用怀疑,肯定是她干的!” “你可一定要把这事儿告诉我老公,让我老公给我报仇啊。”郁可可越说越起劲儿 , 完全不顾白文琦早已铁青了的脸:“我没太多的要求,只要让白小姐陪我一块儿疯就行——不光她记仇,我也记仇!” 跟林即白絮叨了半天 , 郁可可终于放下电话,重新把目光投到了白文琦的身上。 “你看,我刚刚说了,我并没有忘记你有多可怕,只是你现在的可怕度,真的已经吓不到我了。”她摊了摊手,笑得和善:“我若是你,在下手前,起码得找个干扰器 , 把手机信号阻隔了……还有,我肯定不在自己姑姑开的医院里干这种事 , 阿琛他又不是傻子,你杀人动机这么明显 , 他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出来这事儿是你干的。” 言罢,郁可可不耐烦的冲白文琦摆了摆手,打着哈欠下逐客令道:“行了我今天心情不错 , 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这事儿我不会告诉谭以琛的,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林即白马上就过来探望我了 , 别打扰我们姐妹俩叙旧。” 章节目录 第437章 哭过了,就不痛了 见识过惊涛骇浪后,你便很难再被海面偶尔泛起的小涟漪所吓到 , 因为心境不同了。 如今的郁可可,经历过邹北城和南宫薰这些龙卷风后 , 自然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收拾微风拂面般的白文琦,然而,这并不代表白文琦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在她的眼里 , 郁可可仍旧是哪个可以任她宰割的弱者,如今,这弱者竟骑到她头上作威作福了起来,她岂能容忍? “郁可可,你不要太嚣张!”怒气成功的冲毁了白文琦所有的理智 , 白文琦举高了手里的注射器 , 破釜沉舟般冲郁可可刺了过来:“我就不信 , 我杀你了,阿琛会赌上整个谭家的未来,跟我翻脸!” 郁可可无处可躲,只能再次抓住了白文琦的手腕 , 与白文琦对峙起来。 “你疯了是不是?”郁可可抬高了音量 , 气急败坏的冲白文琦喊道:“林即白马上就过来了 , 你现在这么做,是自寻死路!” “要死的是你!”白文琦阴恻恻的笑着:“像你这种蝼蚁,我想踩死几只,就踩死几只!就算事情败露又如何?我家大业大,天王老子都那我没办法!” 这个疯子!郁可可在心里暗骂着:早知道就不可以刺激她了…… 现在后悔,为时已晚 , 白文琦手劲儿极大 , 郁可可又受着伤 , 很快就扛不住了。 针头一点点的下移 , 眼看着就要碰触到郁可可裸露在外的脖颈了 , 郁可可咬牙,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拼命的把白文琦推到了一边儿,自己则狼狈的从床上摔了下去。 这一摔,郁可可只觉得下半身撕裂一样的疼痛着——不用说,她身下的伤口肯定已经裂开了。 可她来不及考虑这些 , 盛怒的白文琦很快又冲了过来,发疯般的拿着注射器扎向她 , 郁可可身上有伤 , 行动不便,无法躲开 , 只能随手抓过所有自己能够得到的东西,一股脑的向白文琦丢了过去。 白文琦可能没料到郁可可还有这么一手 , 措不及防,被郁可可丢过来的一个药瓶子砸中了小腿。 “臭婊子 , 居然敢暗算我!”白文琦怒不可遏,竟直接抬起病床旁摆放的椅子,对准了郁可可的双腿,奋力砸了过去:“我让你嚣张!去死吧!” “啊——”郁可可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椅子顷刻间被摔了个散架。 白文琦仍不尽兴,扬起手中剩下的半个椅子,对准郁可可的脑袋再次砸去。 这时,病房的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了,大门被踹开的同时,一个凌厉的女声骤然响起:“住手!” 然而,此刻喊停 , 为时过晚,来势汹汹的椅子以不可抵挡之势向郁可可的脑袋砸了过去 , 郁可可下意识的伸手去挡,椅子的骨架碰触到郁可可的胳膊 , 无数的木屑从郁可可脸庞划过,在郁可可侧脸上划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风驰电挚般跑过来的林即白来不及多想,极速冲过来把白文琦按到了地上 , 并给她上了手铐。 “可可,你怎么样。”收拾完白文琦后,林即白又快速来到郁可可身边,伸手抱住了郁可可的肩膀,让郁可可依偎在她怀里:“你还好吗?” 郁可可闷咳了一声 , 脸色异常难看。 “你等一下 , 我这就去叫医生。”林即白急声道。 闻言 , 被手铐扣在床脚的白文琦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没用的,今夜的值班医生早被我撵走了!你现在出去,什么也不会找到!” 林即白压低了英气的眉 , 目光凌厉的瞥了白文琦一眼,冷笑道:“是吗?” 说着 , 她把郁可可抱到了床上 , 然后缓步走到白文琦跟前,一手扼住她的下巴,面上的笑意逐渐扩大:“你好像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言罢,她长指一勾 , 便把别再白文琦腰间的一串钥匙勾到了手里 , 然后扭头出去了。 几分钟后 , 她抱着一堆药品和纱布回来了 , 动作熟练的开始为郁可可包扎。 “我给阿琛打了电话。”郁可可倚在病床上 , 有气无力道:“他已经在往这边儿赶了,估计半个小时左右就过来了。” 林即白闷声“恩”了一下,表示自己听到了,然后头也不抬的命令郁可可道:“别讲话,也别乱动。” “我就再说一句。”郁可可难得的没有遵“遗嘱”,她伸手把藏在病服里的那封南宫薰写给谭慕龙的信拿了出来 , 递到了林即白跟前。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残忍。”她沉声道:“可除了你以外 , 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能代替我做这些了。” 林即白接过那信封,表情有些茫然:“这是……” “南宫薰给谭慕龙留下的那封信。”郁可可微笑着公布了答案:“你应该知道 , 谭慕龙现在有多需要它。” 她费力的抬起自己的手,将手放到了林即白的肩膀上 , 一字一顿道:“他们两个的感情比你想象中复杂的多,南宫薰这一死 , 几乎要了谭慕龙的命,阿琛这几天一直在尽可能的开导谭慕龙 , 可谭慕龙正生他的气,根本不听他的话……” “难道他就听我的话吗?”林即白苦笑了下,凉声打断了郁可可。 “他听所有人的话。”郁可可声音轻柔,仿若为幼儿哼唱摇篮曲的母亲:“关键是看,你这话要怎么说。” 林即白没有说话,而是抬眸凝向郁可可,等着郁可可继续往下讲。 郁可可笑容浅淡:“别去指责他,别让他振作,引着他把心里的苦说出来,让他当着你的面哭一场 , 等他哭完了,就痊愈了。” 林即白还是有些犹豫:“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 “你能做到。”郁可可打断了她 , 语气坚定:“只有你能做到。” 林即白终于笑了,随手把那信封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好吧 , 我尽量。” “谭慕龙现在在外环路八十九号。”郁可可为林即白指路道:“你现在就过去吧,白文琦被拷着,伤不了我的 , 一会儿谭以琛来了,我还想跟他撒撒娇,你就别在这儿当电灯泡了。” 林即白白了郁可可一眼,笑骂她道:“有你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我对你多好啊。”郁可可轻哼道:“都把谭慕龙送你了,你还不知足!” 此时,林即白已经走到了门口 , 她冲郁可可挥了挥手 , 丢下一句“替我向谭以琛问好” , 然后便潇洒离去。 月亮从阴云里移了出来,撒了窗边一片银霜,郁可可懒洋洋的打了哈欠 , 在心里回答林即白:也代我向谭慕龙问好。 章节目录 第438章 这痛苦无法可消 林即白按照信封上写着的地址来到谭慕龙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了 , 不过她想这应该没什么关系,按照郁可可的描述 , 谭慕龙估计早已分不清昼夜了。 她推开大门,穿过荒草丛生的小花园,来到屋门前 , 抬手礼貌性的敲了三下门。 没人回答她,这也在意料之中。 “谭长官,是我,林即白。”她清了清嗓子 , 自报家门:“我有东西要给你,开一下门好吗?” 仍然没人回答她 , 这就有点儿过分了。 林即白深吸了一口气 , 语气变得凌厉了起来:“我数到三,你若还是不肯给我开门的话,我就硬闯了。” 言罢,她开始计时:“一……二……三……” 对方固执的令人难以想象 , 林即白无可奈何 , 摊手道:“你逼我的。” 说着 , 她将全身的力气都蓄到右脚上,然后势若雷霆的朝大门踹去,“砰”的一声巨响,大门剧烈的颤动了起来。 还得再来一脚……林即白压低了英气的眉 , 漫不经心的活动着脚腕。 然而 , 第二脚正要落下 , 门自己开了。 林即白勾出一笑:“早开门不早完了?非要我用这么暴力的方式。” 谭慕龙站在门内 , 只把门开了一个小角 , 完全没有邀请林即白进来的意思。 “你来做什么?”他冷声发问,嗓音暗哑:“他请你来做说客?” “谁?”林即白装糊涂:“谭以琛还是郁可可?” 谭慕龙的声音变得更冷了:“你心知肚明!” “我真不知道。”林即白一脸无奈,随即正色道:“我只是听郁可可说你把自己关起来了……我很担心你。” 闻言,谭慕龙面上的冷意微微消散了些,但面色仍然阴沉。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林即白才不吃他这一套,直接推开门硬闯了进来:“少来,你已经一个人静的够久了 , 现在你需要跟别人谈谈。” 出乎林即白意料的是,屋里很干净 , 一点儿也不像郁可可在电话里描述的那样脏乱恶臭 , 很显然,谭慕龙打扫了房间。 这应该是个好现象……吧?林即白不能确定。 快速的环顾了下四周后 , 林即白在沙发上坐下了,佯装不经意的开口道:“我听说你抢了南宫薰即将火化的尸体?” “没有抢。”谭慕龙纠正她:“她的遗体本来就是我的,我是她丈夫 , 我不想让她火化了。” 他确实是她的丈夫,在黑水湾跟她对决的那一天 , 他撒了谎。 他们的结婚证是真实有效的,虽然以他的身份,他随时能抹掉这个结婚记录,但很显然,现在他是绝对不会抹掉这个记录了。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听到谭慕龙说“我是她丈夫”的时候,林即白的心还是控制不住的疼了一疼。 强行稳了稳心神,林即白又问:“那你打算土葬?” 谭慕龙把头别到了一边儿,冷声道:“这不关你的事。” 林即白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她绝望的发现 , 她说的其实都是废话,谭慕龙穿着厚厚的伪装 , 不准她靠近他心脏半步,这种情况下,她要如何引导他? 啊……为什么郁可可说的那么简单呢?林即白焦躁不已:那货不是在忽悠自己吧? 林即白是个直接的人 , 拐弯儿抹角诱敌深入不是她的强项,所以纠结了一会儿后,她索性抛开了一切 , 直言不讳道:“谭慕龙,我当你是挚交,知道你现在处境很艰难,所以才硬着头皮过来 , 想帮你度过难关。” “我根本不知道我过来后可以做些什么 , 可我还是过来了 , 因为我想我做点儿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她凝视着谭慕龙暗淡的眼眸,诚恳请求道:“或者你告诉我,我怎样才能让你好受一点儿 , 我一定照做。” 闻言 , 谭慕龙的唇角无意义的向上扬了一下 , 露出一个苦涩至极的笑。 “你想听实话吗?”他问。 林即白点头,点的很用力。 谭慕龙垂下眼帘,遮住了满目的悲痛,却遮不走面上的落寞。 “我也不知道。”他说:“我脑子很乱 , 控制不住的去想以前的事……那些事让我胸闷 , 焦躁……所以我喝了很多的酒 , 想把这些痛苦的感觉驱赶掉……可没用 , 一点儿用也没有 , 我喝到险些酒精中毒,喝完吐,吐完继续喝,却越喝越难过……” “我知道我不能这样下去,可我又能怎样呢?我杀了她……我亲手杀了她!她倒在我怀里,哀求我带她回家……”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了起来,眼眶也变红了。 “我本可以带她回家的。”他伸手抓住了自己的头发,头低的很低 , 靠在门上的身子逐渐下移,最后跌坐在门口 , 把自己的整张脸都掩在了膝盖与双手之间:“她本可以幸福安然的走的,可我……我却给了她这样一个结局……” 见状 , 林即白慌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快步来到谭慕龙跟前 , 单膝跪下,语气真诚的安抚他道:“不是这样的 , 这并不是你的错。” “开枪的是我。”谭慕龙抬起头来,一字一顿的强调道:“开枪的是我!” “但谋划这一切的是她。”林即白一阵见血:“这是她的选择,你有没有想过 , 或许她并不想要幸福安然的走,她就想走的轰轰烈烈,凄婉悲壮?” 谭慕龙没有说话,于是林即白继续往下讲道:“你我都很了解南宫薰的为人,坐以待毙是她的性格吗?” 坐以待毙确实不是南宫薰的性格,这点谭慕龙比谁都清楚。 片刻的静默后,谭慕龙闭上了眼睛,笑得凄凉:“你说,她怎么就能狠到这种地步呢?七年前给我一枪,七年后……又给了我更狠的一枪。” 这一枪,看上去是打在南宫薰身上 , 但实际上,却是打在了谭慕龙的心里。 他自此再也无法忘记她 , 她死都不让他安宁。 林即白苦笑了一下:“你不就喜欢她的狠吗?” 闻言,谭慕龙也笑了 , 只不过他的笑和林即白的笑,意义并不一样。 良久无言,气氛微微有些尴尬 , 林即白在这时轻咳了一声,把郁可可交给她的那个信封取了出来。 “对了,郁可可让我给你送一封信过来。”林即白把信封递给了谭慕龙,轻描淡写道:“貌似是南宫薰生前给你寄的 , 你看看吧。” 谭慕龙周身一僵 , 墨色的瞳孔骤然收缩。 章节目录 第439章 丑媳妇见公婆 谭以琛连夜给郁可可换了医院,并暗中给市医院施压 , 逼得白文琦的姑姑不得不押着白文琦过来给郁可可赔礼道歉。 郁可可是个善良大方,性情温和的好女孩儿 , 但这不代表别人都骑到她脖子上了,她还能忍气吞声。 所以她完全没给白家半点儿颜面,和谭以琛一块儿把白文琦和白文琦的姑姑气的脸色铁青 , 这才终于觉得畅快了。 命令手下送走白家的两个“恶婆娘”后,谭以琛低头在郁可可的额头上轻啄了一下,浅笑着安慰她道:“你放心,这事儿我跟他们白家没完 , 决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 “可我听说白文琦的爸爸官职很高 , 跟他对着干我们也讨不到便宜吧?”郁可可忧心忡忡 , 不愿让自己的男人为难。 反正她从小受委屈受惯了,这点儿小气她委实没放在心上,刚刚对白文琦态度不好 , 完全是看不惯白文琦那高高在上的作风 , 但本质上 , 没想把她怎么样。 “他女儿招惹的是非,他有气也得咽着!”谭以琛冷哼一声,半点儿不肯让步。 谭以琛话音刚落,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几句威严的女声:“霸气!不愧是我儿子!” 郁可可和谭以琛都是一惊,不约而同的扭头向门口看去。 门外 , 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 , 但实际年龄肯定比这大的女人款步走了过来 , 她衣着端庄 , 妆容干练 , 很有职场女精英的风范,一看就属于霸道女总裁那种类型,相当的有气场。 谭以琛睁大了眼睛,慌忙站起身来到门口去迎接:“妈,你怎么来了?” 闻言,郁可可猛地打了个寒战:什……什么?妈?! 这……这……这……这三十来岁的大姐姐是谭以琛的妈妈?! 开玩笑的吧?谭以琛他都快三十了哪儿来这么年轻的妈?! 郁可可凌乱了,心里七上八下的,甚至起了钻到床底下躲起来的念头。 “我来看看你呀 , 怎么,媳妇儿还没娶进门儿呢 , 就不要妈了?”谭妈妈瞪了谭以琛一眼,戳着他的脑袋笑骂他道:“不孝顺!小时候白疼你了!” “哪儿有的事儿啊。”谭以琛喊着冤:“我的意思是说 , 你来之前跟我打个招呼,我好开车去接你啊 , 我这么孝顺,怎么舍得让我亲妈自己开车来呢?” “油嘴滑舌。”谭妈妈数落谭以琛道,但面上仍旧带着笑意:“我又不是来看你的 , 给你打什么招呼。” 郁可可的心“咯噔”了一声,病服都快被冷汗打湿了:不……不……不会是来看我的吧? “你不看我看谁啊?”谭以琛不高兴了:“说好的最疼我呢?” 谭妈妈嫌弃不已的冲谭以琛摆了摆手,继而又眉飞色舞道:“你我早看腻了,一边儿呆着去!我这次过来是来看儿媳妇的……” 说着 , 便探头往里屋瞅:“人呢?快拉出来给我瞅瞅,你这都藏了好几个月了,说了邹家一倒就带回来给我看的,邹家这都倒多久了,我连个影儿都没见着!” 屋里的郁可可坐立难安,一度纠结自己到底要不到钻到床底下去。 还是钻吧,她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狼狈了,头没梳,脸没洗,病服上面全是汗,那个阔太太愿意找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儿媳妇? 可万一被发现了 , 那脸就丢的更大了。 郁可可越想越焦躁。 好在,关键时刻谭以琛挺身而出 , 拦住了即将进屋的谭妈妈。 “妈,你等一下。”谭以琛挡在门口晓之以情 , 动之以理的劝谭妈妈:“你别这么着急好不好?我都还没跟我女朋友说过见家长的事儿呢,你突然杀过来,这不把人吓到了吗?” “我怎么可能不着急!”谭妈妈焦躁的跺了跺脚,心酸不已的表示:“你哥都快被那个什么薰衣草搞得出家当和尚了 , 马上三十了连个对象都没有!你这儿我再不上上心,我们谭家还要不要后代了?” 谭以琛扶额,有气无力道:“妈,你放心,我哥不会出家当和尚的……” “他我是没要求了。”谭妈妈叹了口气,认命般的开口道:“就是他娶个男的回来 , 我也认了。” 闻言,谭以琛指着自己饶有兴趣的问他妈:“那我呢?” “你得娶女的!”谭妈妈斩钉截铁道:“必须是美女 , 丑媳妇儿我不要 , 影响基因,妨碍我打扮孙子和孙女。” 于是谭以琛放心了,大笑道:“这个你放心 , 漂亮着呢!世界第二大美女。” 谭妈妈挑眉:“那第一呢?” 谭以琛嘴巴比蜜甜:“第一不是让我爸娶了吗?” “就你嘴甜。”谭妈妈眉开眼笑。 母子俩在门口闲聊了一会儿后 , 谭妈妈清了清嗓子 , 沉声问儿子:“你到底什么时候把媳妇儿给我带回来?当初你执意毁掉白家那门亲事的时候,我可是跟你爸怄了好几天的气,才让你如愿!你当时可是跟我保证了,会带个比白小妮子好一百倍的儿媳妇回来……” 说到这里,谭妈妈停顿了下 , 又幽着调子笑意盈盈的补充道:“这可都过去一年多了,邹家也倒了……媳妇儿呢?” 谭妈妈轻飘飘的几句话 , 听得郁可可一阵肝儿颤。 比白文琦好一百倍?谭以琛他是傻的吧?自己哪里比白文琦好一百倍了?明明一倍都没好过…… 郁可可心里一阵想哭:本来她家世就比不上白文琦 , 就算现在“偷”了邹家的娱乐城 , 也只能在经济上和白文琦划等号 , 社会地位上,那是万万比不过高官之女白文琦的。 而且听谭妈妈那语气,她好像跟白文琦关系不错的样子,都昵称她“白小妮子”了,如果自己不能在气质和外貌上碾压白文琦,那谭妈妈肯定会偏向白文琦那边儿——毕竟 , 人家和白文琦更亲近。 谭以琛啊谭以琛,你可是害死我了!郁可可绝望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 心里哇凉哇凉的 , 越想越觉得自己和谭以琛前途艰险,未来无望。 章节目录 第440章 情歌 谭以琛三言两语送走了谭妈妈,随后回到卧室里 , 正打算继续跟媳妇儿你侬我侬呢,却发现媳妇儿弃妇般的缩在床脚 , 满目哀怨的瞪向自己。 谭二少不明所以,惊道:“我这才离开两分钟,而且就在门口,你已经想成这样了吗?” “想你大爷!”郁可可咬牙切齿:“你今晚给我睡书房!” 谭以琛笑着爬到床上 , 伸手把自己小媳妇搂进了怀里,恬不知耻道:“你怎么黄,还想到书房这么严肃有内涵的地方宣淫!乖,你身上还有伤 , 不着急 , 等你好了咱们再去宣。” “你走开!”郁可可气鼓鼓的推了谭以琛一下 , 没好气的指责他道:“我是说让你自己去书房睡!你太可恶了,胡乱跟你妈妈说什么啊?把我吹的那么好,到时候一见真人,落差那么大……” 郁可可张开双手 , 做了个“那么大”的动作 , 把谭以琛逗的差点儿笑到肚子疼。 “你还笑!”郁可可生气了 , 本想抬脚踹谭以琛一脚,但因为腿上有伤,一动就疼,踹谭以琛估计自己会比谭以琛还疼 , 得不偿失 , 于是便把所有的怒意幻化成一记锋利的眼刀 , 恶狠狠的瞪向谭以琛:“到时候你妈不同意咱俩的婚事,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谭以琛却没郁可可那么紧张 , 他伸手重新把自己心爱的小媳妇搂进了怀里 , 沉声安慰她道:“你放心,我妈人很好的,她最疼我了,我跟白文琦取消婚约的事儿,还是她帮忙搞定的我家老爷子。” 这话听在郁可可的耳朵里,却半点儿安慰的意思都没有 , 因为郁可可很清楚:越疼儿子的娘,越看不顺眼儿媳妇。 见郁可可依旧忧心忡忡 , 谭以琛心里一阵无奈 , 再次宽慰郁可可道:“你呀,就把心放宽了吧 , 刚刚我妈在外面说的话你也听见了吧?我哥找个男的她都认了,你这么漂亮,她又怎么会不满意呢?” 郁可可嘴巴翘的老高 , 带着哭腔跟谭以琛撒娇:“我又不是你哥的女朋友!你哥那是有南宫薰这个前车之鉴,对比的后面只要是个人,你爸妈就能满足……” 说到这里 , 郁可可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兴冲冲的向谭以琛提议道:“欸,要不你学学你哥,先带一个又老又丑又没礼貌的心机婊回家,刺激一下你爸妈,然后再带我回家,这么一对比,我不就完美了吗?” 谭以琛盯着郁可可看了两秒,一本正经道:“亲爱的,你本来就很完美。” 郁可可无话可说 , 心里依旧七上八下的。 为了缓解郁可可的压力,谭以琛故意转移话题道:“对了亲爱的 , 昨天你睡觉的时候,我接到了唐鸣风的电话 , 他跟我说他新歌已经谱好了,知道你现在有伤在身,没办法找他排练 , 所以就把曲子发过来了,让你先看看。” 其实唐鸣风早在几天前就联系过郁可可,询问她合唱的事,郁可可谎称自己被车撞了 , 吓得小崽子当晚就推掉工作 , 提着大包小包来探望郁可可了。 郁可可有伤在身 , 合唱的事儿自然又得延期,拖了小崽子这么久,郁可可有些愧疚 , 就让唐鸣风把谱好的曲子发给她 , 反正她住院这段日子挺闲的 , 看看乐谱打发打发时间倒也不错。 谁曾料想,小崽子发的乐谱竟让谭以琛看到了! 郁可可一阵心虚:要知道,那可是唐鸣风给她写的歌啊。 但郁可可还是报了侥幸心理——万一谭以琛没看出来这歌是给她写的呢? 她才不会主动招呢! “他发哪儿了?我瞅瞅。”郁可可故作镇静的问谭以琛。 闻言,谭以琛拿出平板电脑,三按两按 , 打开郁可可的邮箱 , 找出那篇乐谱 , 给郁可可递了过去。 郁可可接过平板 , 专心致志的看着。 看了不到一分钟 , 侯在她旁边的谭以琛突然开口:“原来你是一个爱穿白色纱裙的天使般纯洁的少女。” 郁可可攥紧了拳头:她就知道! 歌词有一句是“你白色的纱裙千百次飘进我梦乡,记忆里你是天使的模样”,谭以琛那句话在暗指什么,不言而喻。 “不。”郁可可扭头看向谭以琛,微笑迷人:“我是一个爱穿黑蕾丝的魔鬼般恶毒的妖孽。” 谭以琛长吁短叹的摇头:“真惨,唐鸣风小朋友被欺骗的真惨。” 郁可可“啪”的一声关掉了平板电脑 , 正色道:“我突然不想看了。” “接着看呀,写的多好啊。”谭以琛“发自肺腑”的赞美唐鸣风:“因为有了你 , 小唐才有了存在的意义 , 音乐才有了存在的意义,乐章都为你奏起 , 你让世界变得更美丽。” 除了最后一句“你让世界变得更美丽”是谭以琛自己即兴加的以外,其余基本都出自唐鸣风的歌词 , 不过谭以琛稍微改变了些此举和顺序。 郁可可本不想跟谭以琛争论这首歌,但对方不依不饶 , 故意怼她,这她可就不能忍了。 于是她斜着眼睛虎视眈眈的看向谭以琛,不满道:“对啊,人家小唐不是我男朋友都写的这么好,你呢?怎么没见你给我写首情歌或者情诗呢?” 能言善辩的谭以琛,有生以来第一次,语塞了。 郁可可却不放过他,继续怼他:“情诗和情歌不会写,情书总会些吧?结果呢!我连你的明信片儿都没收到过!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啊?” 谭二少终于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于是他再次转移话题,故作困惑的问郁可可:“你说我哥他怎么突然就跑日本去了呢?一周前他明明还在为南宫薰的死伤心的死去活来的,怎么没两天呢就想开了,跑日本旅游去了?” 谭慕龙是在三天前去的日本 , 为什么去呢?深究这件事,难免要揪出郁可可套谭以琛的话 , 并私藏南宫薰那封信的事儿,郁可可又是一阵心虚 , 默默的把头扭到了一边儿。 谭以琛其实知道郁可可私下搞得这些小动作,但从未把这事儿搬到台面上说,为的,就是这一刻! 这货蔫儿坏 , 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会阴沟里翻船,所以一般郁可可犯错,他绝不会当面拆穿她,而是等待恰当的时机 , 秋后算账。 郁可可重新打开平板电脑 , 假装自己在认真看唐鸣风发过来的歌 , 以此来逃避谭以琛无声的谴责,这一看,他突然发现唐鸣风发来的歌词下面有一个链接 , 于是手一贱 , 就点进去了。 那链接貌似是某个音乐视频的链接 , 唐鸣风估计是不小心复制粘贴过来的。 郁可可反正什么都缺,就不缺时间,于是也没关掉那视频,耐着性子看完了广告 , 打算看下这个MV解解闷。 然而 , 当广告演完后 , MV的第一个镜头就让郁可可彻底僵住了。 ——镜头里 , 抱着吉他纵情歌唱的少年 , 有着和安辰极为相似的脸。 章节目录 第441章 红茶 谭慕龙是乘船去的日本,巨大的轮船在海上飘了整整三天 , 这才终于在本州岛靠岸。 他本来是可以选择做飞机的,军人坐飞机出国虽然麻烦 , 可他手上有好几张不同用处的身份证,搞到机票易如反掌。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打开南宫薰临终前写给他的那封信 , 看完里面的内容后,他便已经下定决心,要乘船去日本。 南宫薰喜欢坐船,因为她喜欢大海 , 她说船摇来摇去的 , 跟个摇篮似的 , 坐在上面特别容易入睡,而且醒来一出船舱,外面就是大海 , 海天一色 , 都是她深爱的蓝。 于是三天前的傍晚 , 谭慕龙也上了船,他像南宫薰曾经跟他描述的那样,夜里躺在床上感受船身的摇晃,白天从船舱里爬出去 , 坐在甲板上看蓝天 , 看大海 , 看在天空中翱翔展翅的海鸟。 他想象这南宫薰坐在甲板上喝酒看海时的心境 , 越想越觉得寂寞。 孤寂中他也学会了喝酒 , 终于不再去碰那该死的茶,可再也没有人缠着要跟他干杯,他将永远独酌,就像曾经的她一样。 谭慕龙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心脏的最中央的位置被人开了个洞,风呼啸着从洞中穿过 , 南宫薰死后,留给他一大片空缺 , 任凭高官厚禄 , 锦衣玉食,甚至江山万里 , 都无法填补这巨大的空缺。 实在想她的时候,他会把她写给他的那封信拿出来 , 仔细琢磨信的意思。 信上只有一句话,没有甜言蜜语 , 没有怨恨控诉,甚至没有解释,只有一句让人看不懂的“去本州岛东京富士山下的花间街三十九号院找红茶”。 除此以外,就只有落款处的“永远爱你的薰衣草”这八个大字了。 红茶……红茶……谭慕龙在心里默念着,刀一般锋利的眉,不自觉的便皱了起来:红茶是什么?只是茶吗?还是一个代号? 他参不透,也不像太早参透,因为只要猜不透,他就能一直猜下去,甚至可以幻想 , 红茶就是南宫薰本人,而躺在棺材里的 , 不过是她又一次金蝉脱壳所脱下的无用的“壳”罢了。 这想法很荒唐,可当一个人绝望到一定地步的时候 , 再荒唐的假设他也愿意去相信。 他愿意相信这世界处处充满了奇迹,他愿意相信狡猾如她又蒙骗了他一场,他甚至迫切的希望她又骗了他一场。 说来也是可笑 , 她活着的时候,她的每次欺骗都令他恨之入骨,而当她撒手人寰了,他这才突然明白 , 能够被骗 , 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他发誓 , 如果她能回来,他一定不再跟她置气,她想怎样都行 , 离开谭家 , 好 , 加入黑手党,好,永远不再喝茶,好 , 学着抽烟喝酒,好…… 好好好 , 全都好,他全依了好不好? 可她为什么,还是不肯回来呢? 谭慕龙感觉自己心脏正中央的缺口正在逐渐扩大。 船是夜里靠的岸 , 谭慕龙随便找了家旅店寄宿了一晚 , 第二天才乘坐电车去往富士山。 日本很漂亮 , 是那种和其他地方很不一样的漂亮,谭慕龙坐在电车里,凝视着窗外的景色,忍不住想:这是阿薰长大的地方。 能在这么美丽的地方长大,应该是件幸福的事,可他察觉到每次提及家乡的时候 , 南宫薰眸底总有愁绪,所以他想她的童年应该并不快乐。 两三的个小时的车程后 , 谭慕龙来到目的地。 他找了个当地人 , 用日语询问对方花间街在哪儿,对方很是热心 , 竟亲自把他领了过去。 令他意外的是,花间街三十九号院竟是一家幼保所。 谭慕龙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到幼保所找红茶?难不成红茶是个小孩儿? 亦或者是幼保所的老师? 他再三向路人打探 , 最后又再三被证实,这间幼保所确实是三十九号院。 他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 一个看上去像是幼保所负责人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冲他行了个鞠躬礼,然后用日语问他:“先生,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谭慕龙点了点头,略微尴尬的回答:“我……我是来找红茶的。” “红茶?”对方皱了下眉,面上稍稍显出几分困惑来。 谭慕龙正欲在多做些解释,对方突然又恍然大悟,拖长了调子“哦”了一声,抿嘴笑道:“你说红茶啊,不好意思 ,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我这就过去叫她,您稍等一下。” 言罢 , 便转身离开了。 谭慕龙一脸困惑,整个人都处在发懵的状态 , 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到底发生什么。 正发着愣,他感觉有什么东西突然撞到了他的腿上,他下意识的低头查看 , 只见一个还没他腿高的小女孩儿撞到了他的腿上。 他不由的笑了,正想问问小女孩儿受伤没了呢,小女孩儿突然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 , 花儿一般的笑了。 “爸爸!”小女孩儿搂着谭慕龙的腿 , 甜甜的喊着谭慕龙:“爸爸你终于来接我了 , 我好想你呀。” 说着,她把脸埋到了谭慕龙的大腿上,撒娇般的在谭慕龙腿上乱蹭着。 谭慕龙周身一僵 , 瞳孔不自觉的开始发颤。 不 , 不止瞳孔 , 实际上,他整个身子都在发颤。 他花了好大的力气,终于稳住了心神,半蹲下来,颤声问那女孩儿:“你……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儿站在他对面 , 奶声奶气的回答他:“我舅舅说我叫南宫薇 , 但是妈妈说我叫谭雨薇 , 但是她不准我告诉别人我叫谭雨薇 , 因为爸爸是大英雄 , 如果被别人知道我是爸爸的女孩儿的话,坏人会来绑架我的。” 谭慕龙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发堵,半天说不出话来。 “爸爸,你可以叫我红茶。”红茶眨巴着漂亮的狐狸眼跟谭慕龙说:“我喜欢喝红茶,妈妈就给我起小名叫红茶,她说我这点儿随你 , 你也特别喜欢喝茶。” 红茶咬着手指头想了想,又补充道:“妈妈不喜欢喝茶 , 她喜欢喝酒……我不喜欢喝酒 , 酒……酒可难喝了,一点儿也不甜。” 心口正中央的洞 , 好像被堵上了,谭慕龙伸手把这个和南宫薰长得极为相似的小女孩儿抱进了怀里 , 像是怀抱了自己的整个世界。 “红茶。”他哑声道:“原来……原来红茶是你……” 章节目录 第442章 你需要我(长一更) 活力四射的音乐从平板电脑的播音口传出,瞬间氤氲了整个屋子 , 但郁可可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的注意力全在视频里那个活蹦乱跳的主唱的脸上。 像 , 真的很像,无论是五官还是身形,都和郁可可记忆中的安辰如出一辙 , 唯一不一样的是,这个主唱花里胡哨的穿衣风格和总是穿白衬衫和牛仔裤的安辰大相捷径。 天底下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像的人?郁可可一时间有些晃神,不过很快她又想起那个跟她有七分相似的胡倩,于是便释然了。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谭以琛不知何时凑了过来 , 一把搂过郁可可的肩 , 把目光投到了郁可可手里拿的平板电脑上 , 有一句没一句的打趣郁可可道:“又看上个小明星?你这喜新厌旧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昨天不还喜欢人小唐呢吗。” 郁可可拿眼梢没好气的瞥了谭以琛一眼,故意仰头道:“哼,小唐算什么 , 我前天还喜欢你呢,该换不照样就换了吗?” 若是换做以往 , 听到这话 , 谭以琛是必要把郁可可压在身下,不干到她哭喊求饶,绝不罢休,可如今郁可可身上有伤 , 谭以琛不敢轻易动她 , 只能发狠般咬了下她的鼻尖 , 怒斥了她一句:“反了你了。” “就要造反!”郁可可仗着谭以琛现在不敢动她 , 越发的嚣张了起来:“明天我就开始追星 , 一天换一个明星追,气死你!” 两人斗了半天嘴,表面儿上谭以琛什么也没说,可实际上,他有注意到郁可可刚才的一样。 他悄无声息的把目光锁到了视频里正在跳热舞的主唱身上,眸色逐渐加深。 遥远的东京,富士山下樱花漫天的盛开 , 迎着在空中肆意飘舞的樱花瓣,谭慕龙终于见到了自己被隐瞒了七年的骨肉。 他紧紧的抱着红茶 , 七尺男儿 , 被子弹射穿颚骨都没掉过一滴眼泪,此刻却难得的红了眼圈。 小红茶懵懵懂懂 , 不是很能理解自己父亲此刻复杂又澎湃的心情,但却善解人意的伸出软绵绵的小手 , 搂住了谭慕龙的脖子,闭着眼睛奶声奶气的说:“红茶也很想爸爸 , 特别特别想。” 说着,便把小脸儿压到了谭慕龙的肩膀上。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谭慕龙彻底失控,眼泪瞬间决堤。 她怀孕了……她七年前离开的时候怀孕了! 为什么不告诉他呢?如果早些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的话,他绝不会对她下那么狠的手…… 可如今,一切都太迟了。 伤心欲绝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来到了谭慕龙和红茶跟前,谭慕龙下意识的抬头,一双冷漠的眼睛映入他的眼帘。 他记得这双眼睛,很久以前 , 他跟这双眼睛的主人交过手。 对方使得一手好刀,说实话 , 他从未见过第二个能像他一样把刀使得精湛入神的人。 谭慕龙稳了稳心神,放开红茶 , 从地上站了起来。 “信。”待他站起身后,那人冲他伸出手来,冷冰冰的吐出这么一个字。 谭慕龙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颦眉问道:“什么信?” “小姐的亲笔书函。”男人把红茶拉到了自己这边 , 那意思很明确,如果没有南宫薰的亲笔书信,他绝不会把红茶交给谭慕龙。 “一刀叔叔,这是我爸爸。”小红茶明明是第一次见谭慕龙 , 却意外的黏他 , 一刀刚把她拽到自己身后 , 她又折返回了谭慕龙那里,抱着谭慕龙的大腿抬头看向一刀,认真道:“他不是坏人 , 是我爸爸,我亲爸爸!” 谭慕龙不由的笑了 , 弯腰把红茶抱了起来 , 这才取出南宫薰生前寄给他的书信,递给一刀。 一刀接过那信,认真的阅读了一遍,然后合上信 ,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 , 像是在跟谭慕龙说话 , 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信已收到 , 最后一个任务完成了 , 我……自由了。” 谭慕龙没说话,倒是红茶很好奇的问:“爸爸,什么是自由啊?” 这是个好问题,谭慕龙被问住了,沉思片刻后,他尝试性的回答:“就是你可以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做任何你喜欢做的事情。” 小红茶有听没有懂 , 但还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父女俩正互动着,一刀突然目光凌厉的看向谭慕龙 , 阴声道:“我想跟你打一架。” 谭慕龙不解:“为什么?” “为了小姐。”一刀的声音依旧很冷 , 但这冷漠里,其实暗蕴着怒意。 他知道南宫薰已经死了 , 也知道是谁杀了她,现在他自由了 , 他可以随意挑衅任何他想挑衅的人了。 而此时此刻,他最想挑衅的人 , 就是眼前这个夺取他前任主子心和命的男人。 “好。”难得的,谭慕龙竟然应战了:“你挑个时候吧。” 他其实也很想和别人打一架,他心里积攒的情绪实在太多,愤怒、悲痛、绝望、懊悔……这些情绪掺杂在一起,折磨的他永无宁日,他急需一个宣泄口。 而打架对男人来说,永远是最好的宣泄。 一刀正欲开口说出时间和地点,谭慕龙突然做了个暂停的动作,然后弯腰把红茶放到了地上 , 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这才重新把目光投到一刀身上。 “少儿不宜。”谭慕龙解释说。 ……一刀突然不想跟这家伙约架了。 但他还是报了时间地点 , 有些架,不得不打。 “今晚七点 , 后山见。” 一刀丢下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去,谭慕龙正琢磨着找谁打听下后山在哪儿呢,突然听见红茶仰着笑脸萌哒哒的问他:“爸爸你知道后山在哪儿吗?” 谭慕龙一僵 , 表情尴尬极了。 得,这耳朵是白捂了。 “我可以带你去。”小红茶毛遂自荐道:“以前妈妈也在后山跟别人比过武!没人打得过妈妈,妈妈可厉害了!” 到底是南宫薰的女儿,打打杀杀早已习以为常,也难怪一刀约架的时候完全没想过避开小红茶。 谭慕龙半蹲下来,柔声问红茶:“你妈妈都和什么人在后山比过武?” “铃木君的爸爸。”小红茶乖巧的回答道:“铃木君抢我的蝴蝶结 , 我踹了他一脚 , 然后铃木君告诉了他爸爸 , 他爸爸就来学校找我了,刚好妈妈那天来看我,就把铃木君的爸爸叫到后山 , 跟他比武。” 谭慕龙扶额:这哪里是比武啊,分明是把人家拖到后山狠揍了吧? “爸爸也要和一刀叔叔比武吗?”红茶捧着小脸儿 , 好奇的问谭慕龙。 “恩。”谭慕龙点头。 “为什么啊?”小红茶不解。 闻言 , 谭慕龙伸手爱怜的摸了下小红茶的头,撒了个善意的谎:“因为一刀叔叔怕爸爸没有能力保护红茶,所以要先跟爸爸比场武,看看爸爸有多厉害 , 这样才放心把红茶交给爸爸。” 对于谭慕龙的话 , 红茶深信不疑 , 于是小丫头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 攥着谭慕龙的衣角担心不已的问:“那万一爸爸没发挥好 , 输给了一刀叔叔,红茶是不是就不能跟爸爸走了?” 谭慕龙觉得很有意思:别人家小孩儿都很怕生,见到整整七年素未蒙面的父亲,无一例外会深感排斥,他家女儿倒好,第一次见他,就爸爸长 , 爸爸短,还担心不能跟他这个缺席了七年之久的父亲走。 他忍不住问红茶:“你想跟爸爸走。” 红茶点点头 , 又圆又嫩的小脸儿 , 让人很想咬一口。 “为什么想跟爸爸走呢?不喜欢一刀叔叔吗?”谭慕龙又问。 小红茶摇了摇头,认认真真的回答她父亲:“不是啦 , 红茶很喜欢一刀叔叔,也很喜欢舅舅和舅妈 , 还有咖啡豆哥哥,但是妈妈说了 , 爸爸现在很需要红茶,红茶得跟爸爸在一块儿。” 心,骤然痛了起来,像是有一把利剑,深深的刺进了心窝,旋转着往心脏最深最柔弱的地方去痛,直到整颗心脏支离破碎,再也无法承受更多的痛。 她早就算计好了,算计好她死后他会有多崩溃 , 算计好该用什么样的方法,什么样的人来激励他继续走下去。 “红茶也喜欢爸爸。”见谭慕龙红了眼圈 , 小红茶还以为是自己漏说了父亲,惹得父亲不高兴了呢 , 于是慌忙补充道:“妈妈给红茶讲了好多爸爸的事,爸爸是超级大英雄,把坏人打得落花流水的!红茶最喜欢爸爸了!” 说着,小红茶把一个怀表形状的项链 , 从脖子上取了下来,递到了谭慕龙的手里。 “呐,爸爸看,红茶一直把它戴在身上。”肉呼呼的小手按了下怀表的顶端 , 金色的怀表盖被打开 , 露出里面珍藏的照片。 照片上 , 谭慕龙一身军装,正义凛然。 谭慕龙的手突然开始颤抖了:他记得这张照片。 这照片是南宫薰给他拍的,那天他从军区回来 , 一时忘了把军装换下 , 便被大翻花痴的南宫薰拖去拍照。 “军装照哪儿能随意拍。”他无情的拒绝了她:“别闹了 , 自己一边玩儿去,我要去洗澡了。” “不要嘛。”南宫薰搂着他的腰不肯撒开,撒娇般的拖长强调道:“人家真的好喜欢你穿军装啊……这样好不好,我们不去照相馆拍 , 我自己拿相机拍 , 就拍一张 , 就一张。” 她又是拱手 , 又是鞠躬 , 谭慕龙一时间难以拒绝,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他当时很疲惫,也没什么精力摆姿势,就那么随意往沙发上一坐,任由南宫薰随意抓拍,谁曾料想 , 她竟把他拍的如此英姿飒爽,还洗出来做成怀表 , 送给了他们的女儿。 怪不得红茶一眼就认出了他。 谭慕龙心里又是一酸 , 南宫薰生前,他从来感受不到她的爱 , 只觉得他们的感情里只有算计和欺骗,如今她死了 , 那些爱意再也掩盖不住,铺天盖地的席卷了过来 , 杀得谭慕龙束手无策,杀得谭慕龙机械投降,只剩崩溃。 太阳很快便下了山,谭慕龙吧红茶交给了幼保所的老师,然后只身一人来到后山。 他到时,一刀已经在后山等他了。 “你没有带武器。”一刀冷冰冰的瞥了两手空空的谭慕龙一眼,压低眼眉道:“还是说,你把武器藏了起来?” 谭慕龙摊手:“我以为是赤手空拳的搏斗。” “是决一死战。”一刀冷声道:“你杀了我的主子,我要为她报仇。” “这是你主子的意思?”谭慕龙凝眉。 一刀眸底闪过几抹不悦来,却没多说什么 , 只是冷声回了一句不是。 “那不就得了。”谭慕龙笑了:“你主子肯定不想这么早在地下见到我们两个,所以把刀放下 , 今晚没有人会丧命,只是单纯的打架。” 一刀沉思了很久 , 最后还是把刀扔了。 尽管很不愿意承认,但他知道谭慕龙说的是对的,他的主子并不想让他和谭慕龙拼命。 那就揍他一顿吧 , 他想:这男人得挨一顿揍。 月光下,两个势均力敌的男人大打出手,他们明明都接受过严格的训练,可此刻打起架来却毫无章法 , 一心只想着狠揍对方 , 全然放弃了防守。 拳头与拳头相博 , 汗水挥洒,这是最原始的争斗。 一架过后,谭慕龙和一刀身上脸上全都挂了不少彩 , 可心情却莫名的痛快了许多。 两人平躺在地上 , 凝着璀璨的星空 , 不知道是谁开了个头,突然大笑了起来,于是两个平日里全都不苟言笑的男人,一同在星空下放声大笑。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 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 笑完后 , 一刀起身捡起自己仍在一旁的刀 , 走了。 自此 , 谭慕龙再没见过他。 谭慕龙在日本游玩了两天,这才带着红茶回国,他们回国也是乘船,小红茶和她妈妈一样,都特别喜欢大海,当然她妈妈喜欢海 , 是因为对自由的向往,小红茶喜欢海 , 则是因为海里的鱼 , 和海面上的海鸟。 凝视着拿着碎面包站在甲板上喂海鸟的红茶,谭慕龙唇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的,恍惚间 , 他好像看到了幼年的南宫薰,小小的南宫薰也坐在甲板上 , 盯着大海,盯着蓝天,盯着她永远得不到的自由。 他心里不由的一痛,缓步走上前从身后抱住了和海鸟玩儿的不亦乐乎的红茶,他想她是对的,他确实需要红茶。 比任何人都需要红茶。 (两章合的一章,并未缺更或少更) 章节目录 第443章 他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郁可可正躺在床上小憩,突然察觉有人推门进来了 , 于是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扭头向门口看去。 一个修长清隽的身影映入眼帘 , 尽管郁可可并没有看清那人的面貌,却仍认出了他是谁。 “几点了?”她呢喃着问那人。 “下午三点。”那人走到床边坐下了,说话的声音很轻 , 像是害怕惊扰到什么一样:“你还可以再睡会儿。” 郁可可把脑袋往那人跟前凑了凑,仍闭着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你为什么会三点回家?以前不都是晚饭的时候回来吗?” 男人伸手动作爱怜的抚摸着郁可可柔顺的发,轻声道:“有件事想告诉你……不是什么急事,可以等你睡醒再说。” “我其实没睡。”郁可可打了个哈欠:“我只是懒得睁开眼睛。” 这话逗笑了谭以琛 , 他伸出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指 , 轻盈的点了下郁可可的鼻子:“小懒猫。” 郁可可皱了皱鼻子 , 突然支起身子,躺到了谭以琛的腿上,双手揽过谭以琛的腰,猫一样的依偎在谭以琛身上:“所以你想跟我说什么事?” 谭以琛静默了片刻 , 剑眉轻蹙 , 似乎在斟酌用词。 “顾凕的罪名定下来了。”他终于开了口 , 语气很是沉闷:“死刑,下周一执行枪毙。” 郁可可面不改色,眉毛都没动一下,就好像谭以琛说的这件事跟她半点儿关系都没有一样。 “还有呢?”她懒洋洋的问。 谭以琛剑眉压的更低 , 犹豫了两秒 , 才说:“你若嫌枪毙太便宜他 , 我可以稍稍给他‘送送行’。” 郁可可笑了 , 突然觉得谭以琛真是坏的可爱。 她强行支撑起身子 , 在谭以琛的侧脸上亲了一下,谭以琛慌忙抱住她,以免她身下受力,挤压到伤口。 “别让他走的太痛快。”郁可可在谭以琛耳边耳语道,说话的声音虽轻,却透着刺骨的寒意:“我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所以……临死前,也让他尝尝他那些变态的手段。” 谭以琛能感受到郁可可的愤怒 , 这让他心里隐约有些不舒服。 他知道郁可可为什么这么恨顾凕 , 也知道顾凕当年对郁可可的前男友安辰都做了什么。 为情敌报仇,这感觉岂能舒心? 但他还是微笑着回了郁可可一声好,男人的风度 , 该维持的时候,总归还是要维持的。 “还有 , 我大哥回来了。”不愿再揪着往事不放,谭以琛转移了话题:“尽早回来的,回来的时候……” 他说不下去了 , 满脸的欲言又止。 郁可可纳闷不已,问:“回来的时候怎么了?你怎么这表情……不会是带了个新欢回来了吧?” 谭以琛先是很坚定的摇了摇头,随后又不确定的点了点头。 郁可可更纳闷了:“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谭以琛眉头越皱越深,脸上写满了纠结:“我听警卫兵说,他……他……” “他到底怎么了?”郁可可失了耐性,没好气的打断了谭以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墨迹了?谭慕龙总归不能真带了个男人回来吧?你至于那么纠结吗!” 谭以琛捂住了自己的脸,痛彻心扉道:“比男人还严重!他带来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回来!” 郁可可瞬间愣住了:小女孩儿?七八岁的小女孩儿? 她感觉事情有些不对,正沉思着,却又听谭以琛捂着心口痛苦不已道:“你说我哥不会受刺激成恋童癖了吧?还跑去日本拐卖小姑娘!这要是让我家老爷子知道了,非拿拐杖抽死他不可……” 日本,那小女孩儿是从日本带回来的?郁可可吞咽了一口唾沫,隐约嗅到了些什么:谭慕龙收到了南宫薰的信,第二天就跑去了日本,在日本呆了一周后,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回来了…… “而且听保姆说 , 昨天他和那小姑娘睡的同一间房。”谭以琛忧心忡忡:“我咨询过心理医生,医生跟我说心理遭受过巨大创伤的人 , 确实很有可能做出一些极端甚至是泯灭人性的事,来释放自己的愤怒和压力 , 如果不及时接受治疗的话,这种情况会……” “我的天呐!”谭以琛话还没讲完,便被郁可可一声惊吼打断了:“原来这才是南宫薰回到魔都的原因!” 许多郁可可以前死活参不透的谜团,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解答 , 她也终于明白,数月前那个烂醉如泥的晚上,南宫薰那句苦涩至极的“因为……红茶”究竟意味着什么。 “原来如此。”郁可可倾身瘫倒了床沿,喃喃自语道:“乌龙茶……红茶……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 谭以琛从未听闻过有关红茶的任何信息 , 所以一时有些困惑 , 没反应过来郁可可在说些什么:“什么茶?这跟茶有什么关系。” 郁可可突然笑了 , 眼角却有泪花闪过。 “你有侄女了。”她伸手搂住谭以琛的脖子,哽咽道:“我们有侄女了……” 谭以琛周身一僵,终于恍然大悟。 他颤抖着双手,抱紧了郁可可 , 像是只有抱紧她 , 才能在这瞬息万变的世界里感受到一丝真实般。 ……她竟为他哥生了个女儿! 他们……他们居然有个女儿! 郁可可感受到了谭以琛身体的僵直 , 不由的抬头,抹着眼角的泪花问他:“怎么了?这是一件好事,你怎么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谭以琛仿佛有些呼吸不畅般,大口大口的喘了好几口蹙起,脸色也难看的的很。 “他们有个女儿!”他哑声道 , 像是在跟郁可可说话 , 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她从来没跟我说过她给我哥生了个女儿……我……我……我若是知道他们有孩子,我是绝不会同意这个计划的!” 谭以琛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 , 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他 , 此刻却慌乱的像个犯了错等待老师责罚的孩子。 “我哥一定恨死我了。”他绝望的抓住了自己的头发,说话的声音不自觉的发着颤:“他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别……别这么说嘛。”郁可可讪笑着安慰他:“你不也是不知情吗?再说了 , 南宫薰她还得着癌症呢,就算你没有跟她合谋实施这个计划,她照样会……” 郁可可没有再说下去,但任何人都能猜到她后面要说的话是什么。 闻言,谭以琛突然笑了,那笑容悲凉而绝望。 “不。”他红着眼睛说:“她并非必死无疑……她可以选择做手术,手术有百分之二十的成功率……” 章节目录 第444章 撞南墙 郁可可无话可说,只能沉声建议谭以琛 , 让他去找谭慕龙坦白,请求他的原谅,至于他能不能原谅…… “他会原谅你的。”郁可可是这么说的:“你是他最疼爱的弟弟 , 他最多记恨你一两个月,绝不会记恨你一辈子的。” 谭以琛笑得苦涩,什么也没说 , 心里想的却是:他不会记恨我一辈子,可我会。 我本该站在他身后的,却打着为他好的名义,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这样的我 , 又有什么资格,去索要他的原谅? 谭以琛捏紧了拳头 , 指甲陷进手心里 , 掐的掌心通红,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可他最后还是去找了谭慕龙,他欠他一个解释 , 欠他一句“对不起”。 谭慕龙还是住在七年前和南宫薰一起生活的那栋红瓦砖砌成的房子里 , 不过他把那房子翻修了一下 , 花园里的荒草全部拔除,换成了淡紫色的薰衣草,行人路过,便能收获满鼻的芬香。 谭以琛过来的时候 , 谭慕龙正和红茶在后花园种茶树 , 小红茶喜欢喝红茶 , 谭慕龙便命人给他调来好些高贵品种的茶树 , 和红茶一块儿往后花园移植 , 并盘算着明年开春的时候,教小红茶酿红茶。 保姆引着谭以琛来到了后花园,恰好谭慕龙正在逗小红茶,小红茶一边儿“咯咯”的笑,一边儿抓着茶树枝往前跑,跑的时候一直在扭头看身后自己的爸爸到底追过来没 , 以至于没有看路,“扑通”一下撞到了谭以琛腿上。 回了回神后 , 小红茶仰起头来 , 茫然的看向谭以琛,小脸儿圆圆的 , 水嫩白皙,可爱的让人心底一阵柔软。 “小心点儿。”谭以琛半蹲下来 , 摸着小红茶的头笑着提醒她:“别摔着了。” 小红茶眨巴了几下大眼,认真道:“叔叔 , 你真好看。” 谭以琛不由的笑了,然后坏心眼儿的指着小红茶身后的谭慕龙问:“比你爸爸还好看?” 这可难到了小红茶,小红茶鼓着小脸儿沉思了两秒,最后还是坚定的选择了自己的爸爸:“没我爸爸好看,但是去掉我爸爸,你就最好看了。” 虽然被谭慕龙比下去了,但谭以琛一点儿也没生气,反倒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递给了小红茶。 小红茶正欲伸手去接,谭慕龙极富威严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红茶 , 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谭以琛拿糖的手一僵,脸上说不出是个什么表情来。 陌生人?身为孩子的亲二叔,他竟成陌生人了! “可他在我们家。”小红茶扭头看向谭慕龙 , 指着谭以琛天真无邪道:“来我们家拜访的,不应该是我们的朋友吗?” 谭慕龙把手里的茶树插进了挖好的洞里,一边儿给洞填土 , 一边儿漫不经心的回答红茶:“万一他是迷路了,过来问路呢?” 红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把小脑袋扭了回去,问谭以琛:“叔叔你迷路了吗?” 出人意料的是,谭以琛竟点了点头 , 沉声表示:“没错,叔叔迷路了,需要你爸爸这样的好心人,来给叔叔指一条明路。” 小红茶信了 , 又扭头看向她爸爸 , 握着小拳头跟她爸爸说:“爸爸爸爸 , 这个叔叔好可怜,我们帮帮他,送他回家吧。” 谭慕龙冷冰冰的瞥了谭以琛一眼 , 指着大门的方向阴声道:“直走 , 右拐 , 上车,不送!” 谭以琛一脸无辜:“直走是墙。” 大门和谭以琛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中间,横着谭慕龙的红瓦房,所以谭慕龙指的方向虽然是大门的方向,但顺着他的手指 , 你却只能看到红色的墙。 这文字游戏玩儿的很有技术含量 , 但谭慕龙可没心思体会这其中的笑点。 “那就撞上去。”谭慕龙冷哼一声 , 语气残忍:“把南墙撞塌了 , 你也就知道怎么走了。” 谭以琛指着谭慕龙刚刚指的方向,表情依旧无辜:“那……那是北边儿……” 谭慕龙把铁钳往地上狠狠一插 , 看向谭以琛的眼神危险极了。 “好好好,你说是南就是南。”谭以琛立马举手投降:“我是来道歉的……而且有些事情,我觉得你有权知道。” 谭慕龙又把陷进土里的铁钳拔了出来,仿佛根本没听到谭以琛的话一般,继续自顾自的挖坑种茶树。 谭以琛咬了咬牙,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般,又补充道:“是……是关于她的事情……” 尽管谭以琛的话里并没有任何语句能表明“她”的身份 , 可谭慕龙还是听懂了“她”是在指谁。 他三两下挖好了坑,将茶树的树苗塞了进去 , 又给树坑填满土 , 浇好水,这才终于回话:“你还没撞南墙呢。” 谭以琛没听懂:“什么?” 谭慕龙却懒得重复 , 伸手指了指自己正前方的墙,然后拿眼梢儿轻飘飘的瞥了谭以琛一眼。 谭以琛表情僵硬了:“你……你逗我呢吧?” 谭慕龙依旧指着那堵墙 , 脸上的表情绝不像是在开玩笑。 谭以琛垂死挣扎:“别这样……当着孩子的面儿多不好啊……” 他垂眸瞥了眼还没他腿高的红茶,又压低声音跟他哥说:“会给孩子树立坏榜样的。” 谭慕龙动作依旧没变 , 似乎吃定谭以琛。 谭以琛心如死灰,但面子总归还是要的,他扭头吩咐保姆道:“玩儿了这么半天,红茶该饿了,你带着红茶回屋吃点儿东西……” 他话还没说完,却听红茶兴高采烈的嚷嚷道:“红茶不饿!红茶不饿!红茶要看叔叔撞南墙!” 谭以琛觉得,他哥和他侄女儿,都被他嫂子带坏了。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墙根下,最后一次挣扎道:“哥,我都走到这儿了 , 很有诚意了,你看要不……” “红茶知道叔叔为什么撞南墙吗?”谭慕龙装出一副听不见谭以琛说话的样子,抱着红茶话中有话的问道。 红茶摇摇头 , 拖长了强调回答:“不——知——道。” “因为中国有句古话,叫‘不撞南墙不回头’。”谭慕龙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红茶听的 , 还是说给谭以琛听的:“你二叔作恶多端,不撞塌南墙,他是回不了头的。” 闻言,红茶眼睛一亮:“原来他就是我二叔啊!” “不 , 撞完了他才是。”谭慕龙一本正经道。 谭以琛知道这劫自己是躲不过了,于是狠了狠心:撞,撞就撞!不就是丢人吗?反正媳妇儿不在,豁出去了! 这样想着,他仰头狠狠的向红瓦墙砸了过去…… 章节目录 第445章 临终的孤独 不知道是因为心里真的很愧疚,还是因为在和谭慕龙赌气 , 谭以琛这一撞,撞的可是相当用力的 , 额头都磕破了,殷红粘稠的血液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流淌了下来,乍一看去 , 甚是可怖。 谭以琛扭过头来看向他大哥,阴恻恻的问:“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小红茶用又白又嫩的小手儿捂住了脸,漂亮的狐狸眼儿睁的大大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二叔,你流血了!” 谭以琛这才伸手去擦脸上的血 , 边擦便吩咐保姆把小红茶带下去 , 免得自己血淋淋的样子吓到年幼的小红茶。 小红茶却满不在乎 , 摆手安慰谭以琛:“二叔你不用担心,红茶见过更多的血——舅舅的很多手下,做完工作回来 , 都是满脸的血 , 有的时候不仅是脸 , 身上也全是血。” 说到这里,小红茶停顿了下,又扭头用小手挡着嘴巴跟谭慕龙耳语道:“妈妈也是,好几次回家 , 都是满脸的血 , 然后一刀叔叔或者舅舅就会用白色的纱布把妈妈的脑袋缠起来。” 闻言 , 谭慕龙百感交集 , 又心疼南宫薰 , 又心疼小红茶,但更多的是对南宫家族对待小孩子的方式颇感无力——这种血淋淋的场面,不该让小朋友回避吗?也幸亏小红茶胆子大,否则非被吓出阴影不可。 可能黑手党的孩子,必须要经历这些吧,小红茶对鲜血和斗殴都习以为常 , 谭慕龙在心里暗下决心,以后得慢慢引导小红茶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 免得她长大后学得跟她妈妈一样极端。 谭慕龙正深思着 , 谭以琛已经缓步走到了小红茶跟前,半蹲下来抓着小红茶的手跟小红茶说:“那红茶能跟张阿姨去卧室拿纱布给二叔包扎吗?二叔脑袋好疼啊。” 小红茶乖巧的点了点头 , 点完头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 扭头看向谭慕龙,似是在征求谭慕龙的同意。 谭慕龙唇角勾起一抹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笑 , 他伸手拍了拍小红茶的脑袋,轻声道:“去吧。” 小红茶这才撒欢儿般的跟着保姆一蹦一跳的去了卧室。 谭以琛扭头凝视着小红茶萌哒哒的背影,满脸的羡慕。 “别看了,想要让可可给你生去,再拿这种眼神打量我女儿,我保证用你的脑袋把那堵墙撞塌了。”谭慕龙在谭以琛身后阴恻恻的威胁道。 谭以琛这才恋恋不舍的把目光收了回来,心里很是不平衡:有女儿了不起哦!炫耀什么炫耀……回去老子就跟可可造小孩儿去,造它一个连,嫉妒死你! “唉,有了闺女忘了弟弟。”谭以琛长吁短叹:“薄情 , 负心。” “你错了。”谭慕龙纠正他:“就算没有闺女,我也会忘了你。” “不用这么狠吧?”谭以琛锁眉 , 指着自己头上撞出的伤口卖可怜道:“我都撞成这样了,给点儿面子行不行?” “我说的是事实。”谭慕龙轻笑一声,一本正经的表示:“以前那是没得选 , 只能认你这个弟弟,实际上,如果老妈再生个妹妹或者弟弟 , 我肯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话说到这种地步,谭慕龙还嫌不够狠,停顿了两秒,又补充道:“实际上 , 老妈都不用再给我们添弟弟妹妹 , 可可过门后 , 那就是我的亲妹妹,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看见你就烦。” 虽然谭慕龙一直在怼谭以琛 , 可谭以琛心里却挺高兴的 , 因为他知道 , 肯怼他,就说明他哥已经原谅他了。 喜悦之余,愁绪也接踵而来:兄弟关系好不容易得到了缓和,若是他这时把那百分之二十的成功率告诉他大哥 , 只怕他们的关系又得跌入冰点。 可他还是得说,因为…… 因为如果是他的话 , 他肯定想知道这件事的所有细节 , 而他敬爱的大哥 , 也一定会把所有的细节都告诉他 , 无论这细节会让他多么恨他。 “走吧。”终于下定了决心,谭以琛从地上站了起来,语气凝重的跟谭慕龙说:“我们换个红茶找不到的地方,好好谈谈……她的事情吧。” 谭慕龙剑眉逐渐下压,面色变得阴霾了起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放下了手里的铁钳和茶树苗 , 摘掉手套,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 然后跟在谭以琛的身后 , 和谭以琛一同出了院子。 可能是做贼心虚吧,谭以琛开着车载着谭慕龙行驶了好远 , 这才终于松开离合,把车子停到了路边。 车里静悄悄的 , 气氛异常压抑,谭以琛能听到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 他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一盒烟,自己叼了一根,然后把烟盒递到了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谭慕龙跟前。 谭慕龙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抽烟。 “拿一根吧。”谭以琛扯了扯嘴角,语气沉闷:“你会想抽的。” 剑眉又往下压了压,谭慕龙盯着谭以琛递过来的烟盒看了几秒,最后终于妥协,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细长的香烟。 谭以琛先是给自己点燃了烟,又把打火机递给了自己大哥 , 待他大哥也把烟点燃后,他深吸了一口烟气 , 嗓音暗哑的开口讲述道:“肺癌,她得的是肺癌 , 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医生说可以手术,但成功率不大 , 劝她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飘渺的烟气从谭以琛削薄的唇中吐出,他的目光悠远而迷离,似乎在追忆当时所发生的事:“她不想做手术……她当时是这样跟我说的。” 谭以琛清了清嗓子 , 模仿着南宫薰的口气说:“像我们这种天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亡命之徒 , 死不是最可怕的 , 最可怕的是病死……因为你若是不这么病一场,你永远不会知道,你死的会有多无力,多孤独……” 谭以琛声音醇厚 , 是典型的男低音 , 和南宫薰清润娇媚的女音截然不同 , 可见鬼的是,当谭以琛学着南宫薰的口气把这句话说出口的那一刹,谭慕龙的脑海里竟神奇的浮现出南宫薰坐在病床前,低垂眼帘 , 苦笑着说这句话时的场景。 那场景令他心脏一阵抽痛 , 疼痛中 , 他突然懂了:哪怕他当时知道了她的病情 , 也无法让她善终。 ——她会凄凉的死在手术台上 , 没有人为她送终。 章节目录 第446章 最好的结局 现实生活不是童话,你所向往的幸福结局 , 往往只存在于想象之中。 在谭慕龙的想象里,他若是早一点知道了南宫薰的病情 , 他会好好守着她,逼着她接受治疗,就算最后治疗无果 , 他起码会让她走的安详而沉静。 可只要稍微动一动脑子,就知道这想象有多天真,多可笑。 别忘了,南宫薰可是黑手党 , 军方有无数的眼睛牢牢的定在她身上 , 就等着她露出马脚 , 随后一拥而上,把她彻底缉拿。 谭慕龙早在七年前就被传出与南宫薰有染,此刻若不避嫌 , 军方必定有不少人会暗中诟病他 , 甚至谭慕龙的顶头上司 , 都会对这件事颇有微词,更不要说谭慕龙的死对头了。 那时候邹北城还没死,他暗中给谭慕龙使使绊子,那谭家和邹家如今的结局绝对得换过来。 是 , 谭慕龙是可以为了私情辞了自己在军方的职位 , 然后再陪南宫薰治病 , 可要知道 , 当你身处于一个地位显赫的大家庭的时候 , 你的行为就不单单只代表你自己了。 谭慕龙一旦被人发现与南宫薰确实有染,那整个谭家就会背上暗通黑党的罪名,邹家人一定会趁机大做文章,彻底扳倒谭家。 暗刃计划并不是谭慕龙说停就能停的,他只是执行者,上面之所以一直对他和南宫薰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是因为谭老爷子,谭以琛乃至谭慕龙自己都一再向军方表态:这不过是一出美男计 , 谭慕龙只是逢场作戏 , 网一收,他绝不会再多看南宫薰一眼。 网下到了什么地步 , 什么时候开始收网……这些重要情报,上面都是一清二楚的 , 若网能成功的收了,那谭家兴 , 邹家败,若网还没撒就被扯了,谭家就等着玩完吧。 南宫薰是何等的聪明,她怎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黑白两道注定如水火般不能相容,她家三代涉黑,岂是说洗白就能洗白的? 这世界上最悲凉的事,莫过于老骥伏枥,英雄迟暮,她身在异国,若真倒下,床边连个能握住她骨瘦如柴的手 , 告诉她“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人都没有…… 是,她确实可以回到日本 , 回到哥哥嫂嫂的身边,在哥哥嫂嫂的陪同下去做那场可怕至极的手术。 可一想到回日本 , 南宫薰就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十九岁的那个夜里,嫂子歇斯底里宠她大哥喊过的话——你们简直变态! 两眼一举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尽管经历过“谋反风波”后 , 嫂子对南宫薰的态度逐渐便变,可南宫薰始终忘不了那一晚。 她忘不了光着脚跑过的街道,忘不了寒风打在肌肤上那刺痛的感觉,忘不了泪水洒在风中的绝望 , 更忘不了瑟缩在巷子里与流浪猫相伴的孤独。 那一刻 , 她开始明白兄长的家不是她的家 , 她可以暂住,但不能长留,所以七年前窃取完资料后 , 她没有留在日本 , 而是转战亚洲 , 只有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回家看看,简单的跟大哥大嫂吃顿饭,陪陪红茶,又匆匆离去。 她的人生真的孤独 , 但好在年轻 , 可以夜夜笙歌 , 所以并不寂寞。 可一旦病倒了 , 丧失了寻欢作乐的能力 , 掩盖在无限喧嚣下的寂寞感便会排山倒海般袭击而来,到那时候,她会无比思念她唯一爱过的男人谭慕龙,可这个男人却是全世界最不可能守在她床边的人。 “谭二少,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一个月前,身穿病服 , 刚在谭以琛面前昨晚检查的南宫薰哑声质问谭以琛:“卑微乞怜,还是慷慨赴死?这百分之二十的治愈率有存在的必要吗?别说百分之二十了 , 百分之八十我也不治。” 谭以琛被她说服了:这是最好的选择 , 他,南宫薰 , 甚至是谭慕龙,都没有办法承受第二个结果。 所以他和南宫薰瞒着谭慕龙 , 瞒着所有人,暗中更改了暗刃计划。 “我知道我应该提前跟你商量的。”谭以琛敛上了眸子 , 面色很是疲惫:“可我不敢跟你商量,事情一旦涉及到南宫薰,你就会变得非常失控……可当时的局势是你不能失控,一旦你失控,我们就全完了。” “不仅我们,南宫世家也全完了——邹家本来已经被我们逼上了绝境,你这时露出马脚,选择和南宫薰双宿双飞,那邹北城肯定会反咬我们 , 他本身罪行累累,为了让上面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他 , 他迫切的需要一个立功机会。” “而清除南宫世家,是最好的立功机会。” 谭以琛掐灭了手中的烟 , 滚烫的烟头灼伤了他的食指,可他却丝毫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感:“我很抱歉辜负了你的信任,但我希望你能理解 , 当时我真的没的选……南宫薰也没得选,这真的……” “这真的是我们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最好的结局……半个多月前暗刃计划成功收网的时候,谭以琛也这么跟谭慕龙说过。 可直到现在,谭慕龙才终于明白这五个字的真正含义。 好悲凉的含义啊……谭慕龙终于把烟抽进了肺里,感受到了尼古丁那要命的魅力:这最好的结局! 烟在不知不觉间燃到了尽头 , 谭慕龙反手把烟头紧紧的攥到了手心里 , 静默片刻后 , 空着的另一只手重重的拍了下谭以琛的肩膀。 冗长的沉默后,他用一种听不出喜怒哀乐的语气,一字一顿的跟谭以琛说:“你比我更适合坐老爷子的位置。” 说完这句话以后 , 他便打开车门 , 转身下了车。 谭以琛喉咙滚动了下 , 盯着谭慕龙欣长的背影,哑声喊道:“哥!”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此刻却除了一个“哥”字。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 谭慕龙止住了脚步,而后回头 , 对谭以琛笑了下。 “而我。”他说:“我适合当兵。” 言罢 , 他毅然离去 , 留下谭以琛一个人 , 低头坐在驾驶位上,坐了很久很久…… 章节目录 第447章 入世 车子里弥漫着浓烈的烟味,那味道令谭以琛胸口有些发堵 , 可他没有开窗通风,而是尽情的嗅着这苦闷的味道 , 直到他大哥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马路的尽头。 在车子里默不作声的坐很久很久以后,谭以琛终于发动了车子 , 开车回了他父母家。 他径直走向客厅,保姆阿姨看到了他,热情的来跟他打招呼,他也没理 , 甚至在路过客厅的时候 , 他妈叫他他都没停下。 他匆匆忙忙的来到他父亲书房的门口 , 这才终于止住了脚步。 站在门前静默片刻后,他稍微整理了下衣服和头发,这才抬手去敲门。 “进。”谭老爷子的声音不大 , 但极具威严。 谭以琛的呼吸无声无息间加重了 , 他伸手动作很轻的打开了门 , 然后抬脚迈进书房,又悄无声息的把书房的门关上了。 谭老爷子本来坐在书桌前批改些什么,谭以琛进来后,他抬眸极快的瞥了谭以琛一眼 , 然后把手里的文件合上了。 他将目光定在自己心爱的小儿子身上 , 打量了儿子许久,这才沉声询问:“你有心事?” 他了解他儿子 , 他儿子只有在遇到迈不过去的坎儿的时候 , 才会不请自来 , 推门进入他的书房不言一语。 两个儿子都是,只不过老大要比老小儿更恭敬。 谭以琛搬了把椅子,默不作声的在自己父亲的对面坐下了。 调整好坐姿后,他又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我去见大哥了。” 谭老爷子没说话,示意谭以琛继续往下讲。 谭以琛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 , 眉头紧锁,一副在深思些什么的模样。 “他不适合……”沉思良久后 , 他摇了摇头,闷声道:“他不适合做……做……” 他停顿了两次 , 在第三次开口的时候,终于抬头迎上了他父亲如猎鹰般沉冷又犀利的眼睛:“……做你能做的事情。” 闻言 , 谭老爷子笑了,甚至笑出了声。 他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 伸手招呼谭以琛跟他一块儿到沙发那边儿去谈。 于是两人在书柜旁边儿的沙发上坐下了,谭老爷子取出茶叶 , 谭以琛便帮着他父亲把茶具摆到了桌面上。 “你哥不比你傻。”谭老爷子一边儿往茶壶里倒茶叶,一边儿看似漫不经心的跟谭以琛说:“但是,他没你狠。” 谭以琛知道这点儿,他什么也没说,抬起暖壶,递给了他父亲。 谭老爷子结果暖壶,往茶壶里倒了半壶开水,然后先盖上茶壶的盖子,这才放下手中的暖壶。 “他是个很正派的人。”谭老爷子继续往下讲述道:“我很钦佩这点 , 正像我钦佩我所有正直顽强的战友一样。” 谭以琛也钦佩这点,这是一个浑浊的世界 , 身处淤泥之中,谁不是沾得满身肮脏?可偏偏有人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 他钦佩他们出淤泥而不染 , 这世界正是因为有他们出淤泥而不染,才显得没那么不可救药。 谭老爷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眼神变得迷离了 , 似乎在回忆往昔:“可惜,可惜他们不够聪明,所以最后都死了。” 说到这里,谭老爷子顿了顿 , 又补充道:“也有的是运气不够好 , 死在了战场上。” 闻言 , 谭以琛笑了,那笑容很浅:“这倒是个军人愿意接受的死法。” 茶泡的差不多了,谭老爷子端起茶壶 , 分别给自己和小儿子斟了一杯茶。 “你哥很聪明 , 运气也很好。”茶的香气扑面而来 , 谭老爷子抿了一口龙井,感慨道:“他十八岁参的军,参军后,我基本就没管过他 , 都是让他自己闯 , 该怎么训练怎么训练 , 该上战场就上战场!不练出两把刷子来 , 就算坐到了高位 , 迟早也得跌下来。” “爸爸明智。”谭以琛端起茶壶,为他父亲把茶又满上了。 “而你!”谭老爷子突然把话题移到了谭以琛身上,他指着谭以琛,目光精明而凌厉:“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让你去经商,让你去混仕途,你却不听。” “我想自由些。”谭以琛垂下眼帘 , 用扇子一般浓密的睫毛遮住了满目的无奈:“年轻嘛,有很多是想做 , 都愿意去试试 , 不想被你规划的路限制死了。” 谭老爷子点点头,笑道:“我懂……你想法多 , 再加上你妈那么惯你,有事老大也替你扛着 , 就你这性子,是得先到商道磨磨 , 磨得差不多了,再走我给你安排的路,就一帆风顺了。” “您早算计好了?”谭以琛语气稍稍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说不出意味的笑意。 “你是我儿子。”谭老爷子浅笑着:“我会不了解你吗?” “父亲是大智者。”谭以琛由衷道:“孩儿以前,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谭老爷子摇了摇头,纠正谭以琛道:“不,该有的少年气还是要有的,你很聪明,但你不能太聪明 , 你和你大哥应该是互补的,他做不到你这么狠绝快 , 你做不到他那么正直钢,你能帮他排掉他发现不了的雷 , 除去他不忍心除去的人,他也能让你不迷失方向,一条路黑到底。” 谭以琛点头:“孩儿知道了。” “明天 , 去市委那儿报道吧。”沉默片刻后,谭老爷子端起茶杯,将茶杯里的水饮进了:“那里刚空出一个位子来,职位不高 , 但立功机会多……路给你开了 , 怎么往上爬 , 看你自己的了。” 谭以琛再次点头,停顿了两秒,又问:“我手底下的工作要交给谁?老妈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 闻言 , 谭老爷子皱了下眉 , 拿眼梢儿轻飘飘的瞥了自个儿小儿子一眼 , 幽声道:“你不是也有媳妇儿吗?出身是差了点儿,但听老张说人挺聪明的,还帮着你们扳倒了邹家。” 老张就是谭慕龙的顶头上司,跟谭以琛的爸爸是至交好友 , 他知道郁可可假扮乔远黛的事儿 , 也知道谭以琛和郁可可的关系 , 所以有意无意的帮着谭以琛在他老爸面前替郁可可说过不少好话。 “让她跟着你妈学呗。”谭老爷子随口道:“有你妈这么好的老师教 , 不愁教不出来。” 一切仿佛早就设计好了 , 他哥是兵,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是君,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 而他亲爱的老婆……俗话说的很好,老婆管钱 , 家财才能旺盛。 上天待他们谭家 , 委实不薄。 章节目录 第448章 回首又见他 在谭以琛大学刚毕业的时候,谭老爷子就提过想让谭以琛到市局去当差 , 但谭以琛不愿意,他嫌公职人员约束多 , 不能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拒绝了。 谭老爷子当时还发了好大的火,但到底没能拗过有谭妈妈撑腰的谭以琛 , 只能由着谭以琛折腾去了。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谭以琛也很喜欢,他想过很多种人生,经商天才 , 不羁浪子 , 花花公子,甚至流浪艺术家…… 但人只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 就不会完全自由。 他的自由,建立在父母和兄长的支持下,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 他大哥和他父母都替他做了 , 所以他是自由的。 可通过暗刃计划 , 尤其是最后南宫薰横插的这一脚,他突然发现,某些事情只能他来做,他父亲不能替他做一辈子 , 而他大哥 , 并不适合做。 就像谭慕龙临走前说的那句话一样:“你比我更适合坐老爷子的位子。” 身为一家之主 , 必须要做到 , 危急时刻能抛去个人情感 , 做出对家族最有利的决定,无论这个决定有多残忍。 谭老爷子可能早就看出来,自己刚正不阿的长子并不适合做太过残忍的决定,所以他才想让小儿子去混仕途。 小儿子年少轻狂,不懂他这么安排的深意,断然拒绝了。 好在 , 他现在回来了,大哥的伤痛让他不断反省 , 终于醒悟 , 有些责任,他必须承担。 他的家庭以给予了他太多 , 现在,是时候该由他为家庭做出牺牲了。 谭老爷子罩不了他们一辈子 , 老人家一走,第一把交椅需要一个善用权谋 , 手握大权又心狠手辣的人来坐。 这个人不是谭慕龙。 “你小时候,你姑姑们总爱说,你大哥像我,你像你妈。”谭老爷子倾身倚到沙发上,笑意盈盈的讲述道:“但是我知道,你大哥只是表面儿像我,骨子里其实像你妈,而你……而你……” 他指着谭以琛,面上笑意越来越深:“你小子才是真的随我。” 谭老爷子和谭慕龙,都是那种不苟言笑的人 , 时刻摆着一张脸,严肃的不得了 , 让你在他们跟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而谭以琛和谭妈妈,则属于笑里藏刀的人 , 他们喜欢笑,但那笑容是很冷漠的,有时候甚至是恐怖的。 但这只是表面的 , 骨子里,谭以琛其实很谭老爷子更像,都更有城府,看问题看得更深 , 更心狠手辣。 谭以琛觉得 , 他简直把他爸妈的坏全继承了 , 而他大哥恰恰相反。 “对了。”闲谈间,谭老爷子像是猛的想到了什么般,突然问谭以琛:“我听说你哥从日本带回来一个闺女?” 谭以琛呼吸一滞,随后动作僵硬的点了点头:老爷子的消息 , 还挺灵通。 谭老爷子皱紧了眉,又问:“是你哥的骨肉吗?” 谭以琛松了口气:原来老爷子担心的是这个啊! “绝对是。”调整了下情绪 , 谭以琛语气坚定的回答谭老爷子道:“生日我算过了 , 错不了。” 他其实并没有算,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想清除谭老爷子对红茶的顾虑而已。 可惜的是,老爷子疑心太重 , 尽管谭以琛这么说了 , 他还是沉声要求道:“还是找个机会做一下亲子鉴定吧 , 南宫世家那个小妮子 , 品行差的很 , 谁的种,不好说。” 谭以琛点头,主动把这事儿揽到了自个儿身上:“好,这件事就交给孩儿去办吧,父亲不用费心。” 但他心里想的却是:亲子鉴定这种伤感情的事儿,老子才不去老大那儿自讨没趣呢 , 回头找个医院随便开个假证明,糊弄下老爷子便是。 “不了。”谭老爷子却拒绝了他:“你和你哥最近闹的够僵了 , 就别再给自个儿找不痛快了 , 这事儿我自有安排。” 谭以琛还想说些什么,却也无话可说 , 阻止老爷子去做亲子鉴定,只会让老爷子更加坚信红茶不是谭慕龙亲生的 , 所以这时候闪到一边儿,不插手此事 , 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行了,你回去吧。”茶已经喝完,话也谈的差不多了,谭老爷子从沙发上起身,重新回到书桌旁:“找个日子把你相中的那个丫头带回来看看,你妈天天念叨,念叨的我耳朵疼。” “好。”谭以琛应下了:“我下个月,就带她回来吃饭。” 随后,谭以琛便告别了自家老爷子 , 开车回家了。 时光匆匆,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 郁可可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按理来说也该准备准备去谭家见公婆了 , 她却一直推三阻四,不愿意去。 “录完歌我就去。”郁可可一边儿换鞋,一边儿煞有其事的搪塞谭以琛道:“我三个月前答应的唐鸣风跟他合唱!三个月前啊!人小唐都等我三个月了,你忍心让他等的再久一点儿吗?” 谭以琛表示他很忍心 , 他是这么说的:“小唐还年轻,等个一两年也不过二十四五,多等两天怎么了?” 郁可可目瞪口呆:还能这么算? “可经纪人等不得啊!”和谭以琛呆久了,郁可可口才也越发的好了起来,张口便道:“莫大经纪人说了 , 新歌没退出去之前 , 她就不嫁人!她都快三十了 , 再不结婚,就成大龄剩女了!” 这当然是郁可可瞎编的了,唐鸣风的经纪人莫澜上个月刚订婚,跟大龄剩女半杆子打不到一块儿去! 谭以琛算是看出来了:这小东西,就是不想跟他回谭家吃饭。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啊?”谭以琛恼了 , 伸手搂住撒腿就想往唐鸣风公司里跑的郁可可 , 没好气的数落她:“昨天借口肚子疼 , 前天借口要去看小红茶,今天又借口要录歌……明天呢?你是不是还要竞选下美国总统?” 郁可可摇头,眨巴着大眼一本正经的跟谭以琛说:“那歌得录一个礼拜,所以下礼拜一我再竞选美国总统。” 谭以琛被她气笑了:“你再说一遍!” 两人正恼着,路边儿突然走来四个背着乐器的英俊青年 , 从装扮上来看 , 应该是影视公司的艺人。 郁可可下意识的扫了那四个青年一眼 , 然后便僵住了。 ——背着吉他走在最前面的青年,正是视频里那个和安辰长得极为相似的男人! 章节目录 第449章 并非爱情 郁可可的目光不由的被那人吸引,一直定格在那人和安辰如出一辙的脸上。 像 , 真是太像了,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 简直比自己跟胡倩还要像!郁可可在心里感慨着,一时间忘了谭以琛就在她跟前,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 正如她盯着那个跟安辰长得一模一样的歌手一样。 “你认识那群人?”谭以琛顺着郁可可的目光看去,不幸的是,他的视线被最外侧的一个背着贝斯的贝斯手挡住了,所以他并没有看到那歌手的脸。 郁可可这才猛然回神 , 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不认识 , 就是……那歌手跟我一个朋友长得挺像的。” 闻言 , 谭以琛压低了长眉,看似不经心的问:“哪个朋友。” 郁可可身子僵了僵,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 “你不认识。”她随口敷衍他。 谭以琛眸色越发的深邃:“你还有我不认识的朋友?” “那当然了。”郁可可嗤笑了一声,滔滔不绝的举了一大把例子:“飘飘你认识吗?小樱桃你认识吗?蓝色妖姬你认识吗?” 谭以琛拿眼梢凉飕飕的扫了郁可可一眼:“编不出正经的名字,也不用拿这些烟柳巷的名字糊弄我吧?” 听到这里 , 郁可可乐了 , 幽着调子回答谭以琛:“嘿 , 谭少果然见多识广,我这些朋友还真是混烟柳巷的。” 一句“见多识广”,堵的谭以琛说不出话来,只能草草结束了这个话题。 “行了 , 逼着你去见我爸妈也没有意思 , 你若是想先录歌 , 那就录吧。”谭以琛妥协道:“不过你要清楚 , 这一关迟早是要过的 , 你若是乖乖配合,我还能叫上红茶和我哥给你助助威,非逼着我爸妈来见你,可就不好看了。” 郁可可颤了三颤,搓着手可怜巴巴的表示:“你再帮我拖一周,就一周 , 让我好好做做准备!我保证一周后陪你回家见爸妈。” 谭以琛同意了,于是郁可可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 , 蹦跶着进了唐鸣风所在的公司。 独中有偶的是:郁可可乘电梯去录音室的时候 , 又遇见了那个和安辰长得一模一样的歌手。 对方背着吉他,身形修长清隽 , 好不英俊。 郁可可深吸了一口气,主动和对方搭话:“我听过你的歌 , 非常有活力,歌词写的也很棒……是你自己写的吗?” 那歌手显然没想到乘个电梯还能遇到迷妹,一脸受宠若惊。 他点了点头 , 很谦虚的表示:“我和团队一起创作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郁可可点了点头,静默了片刻,又冲对方竖起了大拇指,赞不绝口道:“你们真的特别棒!那歌词都写到我心坎儿里去了,加油!努力!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大红大紫!” 歌手被郁可可夸的有些束手无策,尴尬的点着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努力的。 “坚持梦想,别谈恋爱。”郁可可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言行举止已经让对方相当不舒服了,还在自顾自的讲着:“要把音乐当你的情人,只为她献身 , 其余女人一概不要管,下届音皇绝对是你!” 歌手汗颜,越发的觉得郁可可精神可能不太正常 , 想逃这他妈的又是电梯无处可逃,索性上天眷顾他 , 电梯行驶到四楼的时候“叮”的一声开了,歌手如释重负,明明要去八楼 , 却谎称自己已经到了,在四楼下了电梯。 郁可可和歌手挥手告别,待电梯的门重新关上后,她突然反应过来了:欸,那小哥儿刚刚按的不是八楼吗?怎么这就下去了? 她沉思了两秒 , 最终下结论:对方可能比较害羞 , 不经夸。 又谦虚又有才华脸长得还跟安辰一模一样 , 郁可可很是相中这个小歌手,她决定利用手里的资源好好帮帮他。 给他的新专辑投资,介绍给他靠谱的经纪人……她帮得大张旗鼓的 , 一点儿藏着掖着的意思也没有 , 谭以琛看在眼里 , 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假装自己并不知情。 直到她把能给的都给完了,谭以琛才笑眯眯的问了她一句:“开心了?” 郁可可用力的点头:“开心了!” 谭以琛幽着眸子盯着郁可可看了几秒,不知何故 , 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郁可可凝眉 , 困惑不已的问道。 谭以琛摇摇头,漫不经心道:“没想到你初恋长这样……” 聪明如他 , 不需要太多提示 , 便能猜出那小歌手究竟像郁可可的哪个故人。 郁可可先是一愣 , 随后又释然了,她皱了皱鼻子,伸手搂过谭以琛的腰,嘟嘴道:“你好像一点儿也不吃醋欸……是假装潇洒,还是真的不吃醋?” 谭以琛垂眸笑了,长叹道:“说实话,早知道你初恋是这种类型的 , 我早不纠结了……我感觉之前的醋都白吃了。” “为什么啊?”郁可可柳眉轻蹙,满脸的不高兴:“这种类型怎么了?你瞧不起哦?” 面对郁可可的指责,谭以琛并没有急着反驳 , 而是一阵见血的问:“比起深爱,你对安辰的感觉更多的是愧疚吧?” 郁可可身子一僵 , 张了张嘴,却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谭以琛却眉开眼笑:“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 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不能强求 , 他喜欢你那是真的喜欢,你不喜欢他 , 也是真的不喜欢,无关对错,只关乎心动与否。” “谁说我不喜欢安辰了?”郁可可恼羞成怒,反唇相讥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非我,焉知我不爱辰!” “哟,跟乔伯伯住了几个月就是不一样,都出口成章了。”谭以琛笑着逗郁可可:“我确实不是鱼,但我和你一样是人 , 所以鱼的感受我不懂,你的感受我还真没猜错过。” “万一错了呢?”郁可可不信 , 挑眉质疑。 谭以琛唇角噙着的笑意逐渐加深:“不承认?呵……我有办法让你承认。” 说着,他剑眉低压 , 凝向郁可可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起来:“我问你,如果当年你遇到安辰的时候,安辰没有追你 , 也没有温柔待你,你还会喜欢他吗?” 章节目录 第450章 求婚 尽管答案会把自己衬托的无比渺小,令自己无比心虚 , 可郁可可不得不承认,谭以琛说的是对的。 少女时期 , 她对安辰的爱,不过是贪恋对方的温柔罢了。 她太缺爱,对方恰好又有一腔的爱意要献给她 , 她自然会丝毫不加考虑的缩进对方温暖如初春的怀里,并坚定的认为,这就是爱情。 爱情是暖的,却又不完全是暖的 , 它除了温暖与甜蜜以外 , 还掺杂着性 , 占有,嫉妒等阴暗面,可仔细想想 , 她和安辰的感情里 , 从未有过这些阴暗面。 安辰太过珍惜她 , 立誓要等自己出人头地后再要她,而她……她和安辰同床共枕那么多年,从未产生过想睡安辰的冲动。 她只是喜欢缩在安辰温暖舒适的怀中入眠,至于亲吻 , 抚摸甚至更进一步的亲密动作 , 她只能说不反感 , 但从未主动去要求过。 这爱情纯洁的 , 有点儿不像爱情。 “不愿意回答吗?”谭以琛似笑非笑:“那我继续问你 , 我们两个刚在一起……我是说我bao养你的时候,我对你好吗?” 郁可可恶狠狠的剜了谭以琛一眼,咬牙切齿道:“无耻!” 谭以琛若有所思的点头:“恩……我那时候对你是挺无耻的。” “我是说现在的你!”郁可可磨着小虎牙,虎视眈眈的小表情分外诱人:“你无耻!下流!混账!” 郁可可骂的越凶,谭以琛心情反倒越愉快了。 因为这证:他全猜对了。 他们最开始相遇的那段时间,他对她真的称不上温柔,他身边有太多的绝色,对比下她无论是姿色还是家世都不怎么突出,唯一比较吸引他的就是装糊涂的大智慧 , 和偶然一针见血的吐槽。 那句“我们要是不这么下贱的话,怎么能衬托得出来你们的高贵呢”至今让谭以琛记忆犹新。 现在听这句话 , 谭以琛心口难免被刺痛 , 心疼自己爱人以前过的有多悲苦,可是当时 , 他只觉得好玩儿。 他一直没怎么把上赶着往他床上爬的物质女当人看,总觉得她们虚有其表 , 而无灵魂,直到那个满身世上 , 一瘸一拐的站在自己跟前拿自嘲取乐他的女孩儿出现后,他才终于明白:她们不是没有灵魂,只是把灵魂藏了起来,免得太有个性冲撞到了自己没命冲撞的人。 他对她真的不好,在他的一众情妇里,她甚至都不是他最宠爱的那一个,可她还是爱上了他。 所以,他到底还有什么醋好吃的? 谭以琛觉得自个儿以前可真够傻的,都没摸清情敌到底是个什么状况,醋就吃的飞起……啧 , 恋爱果然会降低人的智商。 “你简直是我见过的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此处省略一千万个最……坏的男人!”小丫头还在叉着腰,鼓着腮帮子气邹邹的数落他 , 生气的小模样,说实话 , 还挺勾人的。 谭以琛色心大起,手特别熟练的就伸进了郁可可的裙子里。 他伸手揽过小丫头盈盈一握的细腰,扬唇坏笑:“马上让你见识见识我更坏的一面。” 受伤这两个月 , 谭以琛一直耐着性子没碰过郁可可,搞得郁可可都忘了这货骨子里是狼了。 现在,伪装成牧羊犬的狼终于撕破伪装,张开血盆大口 , 准备餍足 , 小绵羊郁可可这才回忆起被大灰狼支配的恐怖。 “恩……”她娇媚着调子轻哼着:“别……别乱来,人家……人家伤口还没痊愈呢……” 这微不足道的抗拒 , 与其说是在拒绝,倒不如说是在邀请。 理智之绳瞬间崩断,谭以琛直觉得周身的火气都在往身下某个无法形容的地方蹿。 “别怕。”他沙哑着嗓子哄她 , 俯身来到她白皙优美的脖颈间,张嘴缠绵至极的啃咬着:“我会很温柔的……” 郁可可从嗓子里发出一声类似于哭泣的嘤咛 , 虽仍抗拒,但反抗的力度却不知不觉变小了:“不要嘛……起……起码等到晚上啊……” 谭以琛此时已经褪下了郁可可上半身的衣物 , 在她脖颈和锁骨处留下一长串细碎又暧昧的吻:“不用等,我们直接做到晚上。” 言罢,他抬高了郁可可瘦且长的腿。 这是暗刃计划结束以后他们两个第一次做,谭以琛动作温柔的要死 , 前戏长到郁可可都有些难耐了 , 红着脸极小声的催促对方快点儿进去。 “伤口又不疼了?”谭以琛低笑着逗她。 闻言 , 郁可可含羞带怒的瞪了谭以琛一眼 , 脸红的似乎一碰就能挤出水儿来。 “别急……”谭以琛舔着下唇,眸色逐渐加深:“马上满足你……” 阳光透过窗户撒了进来 , 一室旖旎,情动时分,郁可可搂着谭以琛的脖子意乱情迷的表白道:“我爱你……” 谭以琛周身一僵,当即便泄了出来。 ——这貌似是她第一次只对他说这三个字。 他回抱了她,细细的吻着她的侧脸,一路吻到耳边,含住了她的耳垂 , 柔声回复:“我更爱你。” 随后,一夜缠绵。 第二天清晨 , 谭以琛正迷迷糊糊的睡着 , 突然感觉怀中的小人儿动作极轻的移开了自己的胳膊,貌似是要起床。 “再睡会儿。”他把小人儿又抱了回来,语气霸道且温柔:“这才几点?起那么早做什么?” 小不点儿却气鼓鼓的推了他一把,嘟囔道:“人家要上厕所!” 他终于松手放行 , 随后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意识到小人儿去上厕所后好像一直没回来 , 于是睡意全无,猛的清醒了。 “可可?”他翻身下了床 , 到浴室去找她,却发现浴室空空如也。 “可可!”他又喊了一声,却仍没有人应他。 他有些慌了,匆匆忙忙的穿上浴衣,跑出了卧室。 这一出门,第三声“可可”还没来得及喊出口,他便彻底呆住了。 卧室外,迎面扑来玫瑰的芳香,地上洒满了娇嫩的玫瑰花瓣 , 走廊的两侧和客厅里都摆满了鲜红入血的红玫瑰。 而他深爱的女人,正在站走廊的尽头 , 身穿婚纱,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她在距他只有一臂之遥的时候停了下来 , 单膝跪下,打开了手中心形的红色绒盒:“亲爱的谭以琛先生,你愿意娶我吗?” 章节目录 第451章 另类的求婚 心形的红色绒质礼盒里,安静的躺着一枚镶有细碎黑钻的男士白金戒指 , 戒指做工精细,设计的独具美感 , 跟他曾经给小丫头买的红钻戒指莫名的相配。 谭以琛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震惊,喜悦,哭笑不得……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被打翻了五味剂 , 百感交集。 他这些天一直在冥思苦想要怎么跟小丫头求婚,气球,玫瑰,鲜花 , 宫殿……所有浪漫的元素他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 却都觉得不够惊艳。 绞尽脑汁 , 头发都想掉了好几根的谭二少经过长达一个多月的谋算后,终于想到了一个完美的求婚计划,结果千算万千 , 万算千算 , 却没算到媳妇儿先跪了。 谭二少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 婚能求两遍吗?他凝眉深思着:应该能吧?媳妇儿求一遍 , 他求一遍,挺公平的,特别能体现当今社会男女平等的主旋律…… “琛哥哥?”由于谭以琛太久没有回话,郁可可忍不住叫了他一声,嘟着小嘴,揉着膝盖可怜巴巴的表示:“人家腿都要跪酸了……” 这是在催他赶紧回答了。 谭以琛伸手支住下巴 , 只觉得骑虎难下。 答应肯定是不能答应的 , 一旦答应下来 , 他们就算是订婚了 , 那他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完美求婚计划 , 就相当于完全泡汤了。 可不答应也不行,心上人拿着戒指跪在你面前向你求婚,只有二百五才会回答我不愿意! 思来想去,机智的谭二少决定转移话题。 “你哪儿来的钱买钻戒?”他垂下眼帘,轻飘飘的瞥了眼盒子里的黑钻戒指,将那戒指取出,随手戴到了无名指上:“还是黑钻戒指……刷我卡买戒指送我 , 这婚求的可就太没诚意了。” 郁可可嘴巴撅得老高,虎视眈眈的瞪了谭以琛一眼 , 怒道:“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就是再穷,给你买戒指的钱还是有的!” “卖掉我送你的东西再去给我买订婚戒指 , 同样没诚意。”谭二少继续逗他家小媳妇儿。 郁可可不高兴了,还没等谭以琛说“我愿意”呢 , 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起身时还抓了把走廊两侧摆放的玫瑰花 , 对准谭以琛的脸狠狠的砸了过去。 砸完后,她负气进了卧室 , 不想再理谭以琛了。 谭二少皱皱鼻子,面上笑意不减。 他追寻着小媳妇儿的脚步,来到卧室,倾身躺倒床上,从身后抱住了躲在被子里生闷气的小媳妇儿:“生气了?” “没有!”郁可可用胳膊肘撞了谭以琛一下,心中怒气难消:“我生什么气啊?我不就是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积蓄给你订做了一枚你根本看不上的戒指吗?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哪有人会因为这个生气?” 谭以琛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说的有些过了。 他只是想找个借口搪塞下这次求婚罢了,谁料,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竟伤到了他最爱的人。 “谁说我看不上了?”谭以琛慌忙哄自家媳妇儿:“你没看我都戴手上了吗?我觉得做的特别好看 , 设计的很有美感,跟我送你的那枚红钻戒指相映成趣,很有情侣戒的味道……” 闻言 , 郁可可猛然翻转过来了身子,面色凝重的凝向谭以琛,问:“那你为什么不说你愿意?” 谭以琛哑然 , 一向能言善辩的他,此刻竟找不出任何借口来回她。 “难道是因为,确认我爱上你了 , 你就对我没兴趣了?”郁可可咬牙,眼眶不知不觉间变红,让人心生怜悯。 “当然不是了!”眼看着自家小媳妇儿越扯越远,谭以琛无可奈何 , 只能委婉的说出实情:“我只是觉得 , 求婚这种事,应该由我来做……” “不都一样吗?”郁可可打断了他 , 柳眉微颦,面上带着几分困惑:“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你为什么还要纠结这个?” 因为我求婚计划都制定好了!谭以琛在心里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你老老实实等着我求婚不就好了?那么着急干什么?去见我爸妈就没见你着急过! 谭二少觉得,自己快憋出内伤了。 “再说了……你的求婚戒指不一直在我这儿吗?”静默片刻后,郁可可又小声嘀咕道:“没有戒指你怎么求婚啊……所以我想还是我求比较好……” 闻言 , 谭以琛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 心底的阴霾 , 顷刻间一扫而清。 “其实我本来是打算再做一枚紫钻戒指的,不过既然你已经订做好了和红钻戒指配对的黑钻戒指,那我们就用那枚红钻戒指订婚吧。”谭以琛轻笑道:“它跟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也算是我们爱情的见证人了……” 听到这里,郁可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 猛然从床上翻坐起来 , 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已经在准备求婚了,所以才犹犹豫豫不愿意答应我的求婚?” 媳妇儿都看穿了 , 再否认也没什么意思 , 于是谭以琛便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没错 , 该准备的我都准备好了,就差临门一脚了,结果……” 谭以琛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极为无奈的白了郁可可一眼,脸上写满了挫败。 郁可可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伸手搂住了谭以琛的脖子,软糯着调子问:“你策划了很久?” “从你住院开始,就一直在策划。”谭以琛沉声回答。 “浪漫吗?”郁可可又问。 谭以琛点了下郁可可小巧的鼻尖,笑容宠溺:“你说呢?” “那可不能不求。”郁可可直起了身子 , 眼珠一转,突然有了主意:“你看这样好不好?你见了我的求婚戒指 , 我也见了你的求婚戒指 , 这次求婚不算数,就当咱们互换戒指了 , 咱俩都再求一次,比比看谁浪漫。” 谭以琛挑眉:“你还要再求一次?” “那当然了!”郁可可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 , 一本正经的表示:“你求婚都策划一个多月了,那得多盛大 , 多浪漫啊?这一对比,我这次求婚太挫了!显得很没有诚意,必须再求一次!” 谭以琛若有所思的点着头:“也就是说,我们的求婚不再是惊喜,能玩儿到多浪漫,成了惊喜点……” “没错!”郁可可打了个响指,语气狡黠道:“怎么样?敢不敢玩儿?” “接受挑战!”谭二少扬唇一笑,邪魅狂狷。 章节目录 第452章 合家欢 拖延了一周多,郁可可终于下定决心和谭以琛一起去谭家拜访谭老爷子和谭妈妈了。 她很紧张 , 早上五点不到就起了床,坐在梳妆镜前不断的化妆 , 妆浓了怕谭妈妈觉得自己轻浮,妆淡了又怕不够惊艳……巴掌大的小脸儿,涂涂抹抹 , 化好了又擦,擦完了重画,折腾了三个多小时,最后仍没定妆。 谭以琛在旁边儿劝 , 不断的安抚郁可可 , 说自己妈妈和蔼的很 , 无论她什么样都会喜欢,但半点儿用处没有,郁可可该恐慌的还是恐慌。 “你真的不用这么担心。”谭以琛心里一阵好笑 , 随口跟郁可可说:“我哥和红茶也会去的 , 而且为了撮合我哥和林即白 , 我妈也邀请了林即白……这么多人,我妈不会死盯着你的。” 郁可可一惊:“林即白也去?” “去啊。”谭以琛轻描淡写道:“已经应邀了。” 这话倒是让郁可可放松不少,和谭慕龙的情况一比,谭以琛的婚事显然可以往后放一放 , 所以这次用餐妈妈的主要精力肯定放在撮合谭慕龙和林即白上 , 考察自己应该是次要。 但郁可可还是给林即白打了个电话 , 跟她商量了下穿衣风格的问题 , 又忙了一个多小时 , 这才终于和谭以琛一起出门。 谭以琛和郁可可开车来到谭家的时候,谭慕龙和红茶已经到了,见谭以琛和郁可可来了,小红茶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张开双手抱住了郁可可的双腿,奶声奶气道:“可可婶婶 , 你今天好漂亮啊。” 可可伸手把小红茶从地上抱了起来,在她粉嘟嘟的小脸儿上用力的亲了一口:“红茶今天也好漂亮。” 被冷落的谭以琛不高兴了 , 故意摆着脸逗小红茶:“二叔呢?难道二叔今天穿的不够帅?你居然看都不看二叔一眼 , 二叔好伤心啊。” 小红茶“咯咯”的笑着:“爸爸说了,好孩子不能跟二叔玩儿。” 谭以琛满脸黑线:他这个大哥,该好好收拾一顿了! 恰好这时林即白的车也到了 , 她下车后先是跟谭以琛和郁可可打了个招呼,随后便把目光定格到了郁可可抱在怀里的小红茶身上。 “你就是红茶吧?”她微笑着问 , 然后从车后座里取出一个比红茶个头还高的玩具熊,递到了红茶面前:“我是你爸爸的好朋友 , 这是送给你的见面礼。” 红茶眨巴着大眼盯着玩具熊看了两秒,然后扭头问郁可可:“婶婶,我可以要吗?” “当然可以了。”郁可可斩钉截铁道:“这是林即白阿姨,你爸爸最好的朋友,你收她礼物,你爸爸肯定不会说什么的。” 于是小红茶开开心心的接过玩具熊,甜甜的向林即白致谢道:“谢谢林阿姨。” 几人正在门外闲聊着,谭妈妈身姿款款的从谭家大院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身休闲装的谭慕龙。 “不好意思,我在厨房炖汤 , 一时没注意到你们来了。”谭妈妈微笑道:“等很久了吧?快进来,阿琛你也真是的 , 为什么不领阿白和可可进门,让人家两个姑娘穿着高跟鞋在门口站着!” “我们也是刚到。”林即白为谭以琛开罪道,并顺手把自己带来的礼物给谭妈妈递了过去。 见状 , 郁可可慌忙把红茶放到了地上,也到车后座上把自己给谭妈妈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 ——这礼物,可是她逛遍了各大商场 , 挑了久,又让谭以琛参谋了好久才挑到的。 “你们来阿姨就很高兴了,还带什么礼物。”正如谭以琛所说,谭妈妈真的是相当的平易近人 , 和郁可可想象中的高冷贵妇完全不一样。 后来 , 郁可可听谭以琛说 , 他妈妈和别的慈母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在商场混迹了这么多年的女精英,最擅长的 , 莫过于和不同的人打交道 , 她那时的亲切友好 , 有很大一部分是装出来的。 但她装的真切,所以郁可可信了。 午餐用的还不错,食物精美,荤素搭配合理 , 鱼汤是谭妈妈亲手熬的 , 这貌似是谭以琛的最爱 , 谭以琛一连喝了两碗。 唯一的小插曲是 , 快吃完饭的时候 , 小红茶突然扭头皱着小眉毛问谭慕龙:“爸爸,叔叔婶婶都来了,妈妈为什么不来呀?” 顷刻间,饭桌安静了起来,面对孩子天真的提问,大人们都失了语言。 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后,谭慕龙伸手揉了把红茶毛茸茸的小脑袋 , 柔声道:“这个爸爸一会儿再告诉你。” 小红茶貌似也察觉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于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 不再说话 , 只专心的去吃碟子里的芝麻球。 谭以琛转移了话题,询问起林即白最近的工作 , 大人们又谈笑风生起来,小红茶继续啃那颗仿佛永远也吃不完了的芝麻球。 芝麻球很甜 , 日本没有这么甜的糕点,这里也没有日本那群她所熟悉的人。 午餐过后 , 谭妈妈有意让谭慕龙和林即白独处,便让谭以琛和郁可可拎着小红茶出去买东西。 三个人走在大街上,谭以琛站在左边,郁可可站在右边,小红茶站在中间,远远看去,像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 到上场后,有店员夸小红茶,说你们的女儿长得真漂亮 , 郁可可慌忙摆手,表示这是她侄女。 谭以琛趁机借小红茶逗郁可可,他问小红茶:“红茶宝宝喜欢弟弟还是喜欢妹妹?” 小红茶咬着手指头想了想 , 认真的回答:“喜欢妹妹。” 谭以琛冲小红茶眨眼:“那让可可婶婶给你生个小妹妹好不好?” 郁可可没好气的瞪了谭以琛一眼,推揉他道:“当着孩子的面胡说什么呢!” 谭以琛却眉开眼笑,凑近郁可可的耳垂 , 咬她耳朵:“怎么,你不想给我生个小可可?” 这货越来越放肆了,郁可可生气了,红着脸驱逐了谭以琛:“不知羞!罚你一个人去超市采购 , 我和红茶去那边儿的游乐场玩儿了。” 言罢,拎着红茶扭头就走。 游乐场就在商场旁边,都是小孩子玩儿的东西,什么攀岩啊 , 堆沙城堡啊 , 滑梯啊 , 跳床啊……本以为活泼的小红茶见到这些东西会很欢喜,可小红茶却兴趣缺缺。 “怎么了?”郁可可察觉到了小红茶的异样,半蹲下来关切不已的问她。 小红茶眼眶红了红 , 眸底承受着她这个年龄段不该有的哀伤:“婶婶,我妈妈是不是回不来了?” 章节目录 第453章 大结局-只够爱一人 其实,南宫薰在慷慨赴死前曾跟小红茶视频过一次 , 年幼的小红茶那时还不知道,这竟是她最后一次看到母亲的脸。 “红茶喜不喜欢爸爸?”视频里 , 南宫薰这样问小红茶。 “喜欢啊。”小红茶捧着粉嘟嘟的小脸儿,面上展开花儿一般甜美的笑颜:“妈妈,爸爸什么时候来看红茶啊?红茶真的好想早点儿见到爸爸啊。” 南宫薰也笑 , 那笑容说不出的温柔:“快了……爸爸很快就会去看红茶的。” “真的吗?”小红茶眼睛一亮,又蹦又跳,一副雀跃不已的模样:“太好了!红茶终于能见到爸爸了!红茶给爸爸准备了好多礼物!红茶还要给爸爸做红茶最爱吃的和果子!” 凝视着视频中拍手蹦跶着小丫头,南宫薰眸底噙着的笑意逐渐加深,只不过那笑容总归染着一层挥不去的阴霾。 “红茶。”她叫了红茶一声 , 示意小丫头先安静下来 , 待小丫头终于老老实实的重新坐好后,她才继续往下说:“你想不想和爸爸生活在一起?” 小红茶没听明白 , 挠着圆圆的小脑袋问:“是像别的小朋友那样,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吗?” 南宫薰的心刺痛了一下,她突然意识到,她的孩子可能永远也没有办法像正常人家的孩子那样 , 能享受双亲都在身旁的幸福。 “只和爸爸一起生活。”她咬牙说:“如果让你选的话 , 你是愿意和妈妈一起生活,还是和爸爸一起生活?” 小红茶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 她皱着眉,可怜巴巴的问:“为什么红茶不能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 “只是个问题而已。”南宫薰难得说了谎:“妈妈想看看红茶最喜欢的人是谁,爸爸,还是舅舅,还是咖啡豆 , 亦或者是妈妈。” “最喜欢妈妈 , 然后爸爸 , 舅妈 , 舅舅 , 最后喜欢咖啡豆!”小红茶眉开眼笑,兴奋的给家人都排了个序。 南宫薰压低了眼眉:“说实话!” 小红茶低下了头,嘟着小嘴调整顺序道:“最……最喜欢爸爸,然后妈妈,舅妈,舅舅,不喜欢咖啡豆……他总抢我和果子吃……” 南宫薰满意了 , 压低的眉也逐渐舒展开了。 “你一定要很喜欢很喜欢爸爸。”她说:“要把妈妈的这一份,也一并喜欢了。” 当时的小红茶还不是很能理解母亲的意思 , 她只是隐约察觉到了 , 母亲似乎很难过,难过到连笑都泛着苦涩。 她其实很想告诉母亲 , 她第一次排的顺序并没有错,她最喜欢妈妈了 , 尽管这个妈妈和别人的妈妈不太一样。 凝视着站在自己对面,想哭又不敢哭出来的小红茶 , 郁可可鼻子一酸,险些在小红茶面前掉下眼泪来。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小红茶的问题,她还是个孩子,很有可能都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意思,她怎能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她只能骗她,装出一副很震惊的样子,问她为什么会这么想。 反正演戏是她最拿手的,骗一个七岁大的孩子,真是小菜一碟。 红茶伸出小手难过的揉着眼睛 , 哽咽道:“我……我早上听奶奶说,林阿姨特别中意爸爸,他……他们要爸爸娶林阿姨回来……” 小红茶越说越伤心 , 最后再也扛不住,终于哭了出来:“爸爸要是娶了林阿姨,那我妈妈怎么办啊?” 郁可可伸手把小红茶抱进了怀里 , 哑着嗓子安慰她:“不会的,你爸爸……你爸爸不会娶林阿姨的……” 拥抱着小红茶幼小的身体,郁可可心刀割一般的疼,这样乖巧懂事的女儿 , 那样深情专注的男人,她不晓得南宫薰怎么舍得…… 此时,谭家的后院里,谭慕龙被谭妈妈安排过去修围住小花园的栏杆,修了没一会儿 , 林即白端着茶和水果过来了。 “歇一会儿吧。”她把茶和水果放到后院的石桌上 , 沉声招呼谭慕龙。 谭慕龙头都没抬 , 闷声回答:“马上就好了,一会儿再歇。” 于是林即白就坐在一边儿看谭慕龙干活,他专注的神情 , 干脆利索又暗蕴力量的动作 , 甚至额角的汗珠 , 都令她无比陶醉。 她是真的喜欢他,从多年前两人在美国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她就已经喜欢上他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喜欢未减分毫 , 反倒日益厚重。 只可惜 , 他一直心有所属 , 而她又没勇气大胆求爱。 姻缘一再被搁浅 , 她不甘心 , 无论如何都想试一次,试赢了固然好,试输了,也算是了无遗憾了。 沉思中,谭慕龙放下手中的工具,抬脚迈了过来。 他先是抓起石桌上摆放着的那一杯水 , 一饮而尽,这才坐下来歇息 , 一副热坏了的样子。 林即白拿扇子善解人意的给谭慕龙扇着风 , 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扯着闲话。 也不知说到哪儿了,林即白突然开口道:“我下个月就回美国了。” “是吗?”谭慕龙脸上没什么特殊的情绪,似乎并不理解林即白说这话的具体含义:“我以为你已经从美国调回来了……怎么又调回去了?” “我自己申请回去的。”林即白说。 谭慕龙愣了一下 , 没有接话。 沉默让气氛变得格外尴尬,林即白咬了咬牙 , 像是下定论什么决心般,抬头直视着谭慕龙沉冷岑黑的眼眸 , 一字一顿道:“我是因为你才想提出重回美国做战地军医的。” 谭慕龙愕然,犹豫着开口:“阿白,你不需要……” “你听我把话说完!”林即白厉声打断了谭慕龙。 她并不想这么无礼,可她害怕,她害怕她的话一旦被谭慕龙打断,就再也没勇气说完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下讲着:“谭慕龙,我对你的感情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如果愿意 , 我立刻撤销申请,如果不愿意……那我们近几年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 闻言 , 谭慕龙突然笑了,笑容很是温柔。 “厚爱了。”他垂下眼帘 , 凝视着石桌上空空如也的玻璃水杯,哑声道:“你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儿,只是……一辈子太短暂 , 而我又太愚笨,只爱得了一个人。” 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林即白捏紧了拳头,骨关节突兀出来,泛出一阵清白。 可她最后还是释然了 , 她站起身来 , 缓声道:“我知道了。” 言罢 , 她转身离去,独留谭慕龙一个人,对着这石桌 , 玻璃杯 , 被圈在栏杆里的珍贵花草沉默 , 直到数小时后,郁可可和谭以琛带着红茶回来。 红茶一边儿喊着“爸爸爸爸”,一边儿小跑着来到后院,谭慕龙这才从石凳上站起来 , 伸手抱起了自己可爱的女儿。 “爸爸 , 我最喜欢你了。”小红茶搂住了谭慕龙的脖子 , 口齿不清的表白:“和妈妈一样喜欢你,带着妈妈的那份儿一块儿喜欢你……” 谭慕龙的心一阵柔软 , 他紧紧的抱着小红茶 , 把下巴埋在小红茶软绵绵的小肩膀上,哑声回答:“爸爸也最喜欢红茶了……带着妈妈的那份儿一块儿喜欢红茶。” 父女俩在后院拥抱,院子里阳光普照。 章节目录 第454章 大结局-梦幻求婚 半个月后,郁可可和唐鸣风合唱的那首新歌终于问世 , 在郁可可的威逼利诱下,唐鸣风以及唐鸣风所签约的娱乐公司 , 终于同意让唐鸣风通过全球巡演的方式将新歌公布于众。 第一场巡演便定在魔都。 巡演当天,郁可可把谭以琛、谭慕龙、红茶还有周毅辉他们全都叫了过来,甚至邀请了谭妈妈。 “婶婶 , 一会儿你是不是要上台唱歌呀”小红茶奶声奶气的问郁可可。 “对呀。”郁可可捏了捏小红茶粉嫩嫩的脸,学着她的语气回答她说:“小红茶想要上台跟婶婶一块儿唱吗?” 小红茶摇了摇头,认真道:“可我不会呀。” “没关系,婶婶教你。”郁可可笑着逗小红茶。 谈笑间,有人叫郁可可 , 貌似是要跟郁可可商量一会儿上场的事儿 , 郁可可只得先跟谭以琛他们挥手告了别 , 匆匆去了幕后。 谭以琛等人则来到座位上,他们买的是第一排正中央的位子,视野和听觉效果都是最佳 , 不过谭慕龙担心听觉效果太好 , 会损坏小红茶的听力 , 特意给小红茶带来一个耳罩,减缓声音用。 演唱会很快便开始了,最初一直是唐鸣风在独唱,这是他的演唱会 , 他霸场也是理所当然。 一开始小红茶听的兴高采烈的 , 还夸唐鸣风长得帅 , 听了几首后 , 逐渐失了耐性 , 忍不住问谭慕龙:“爸爸,怎么婶婶还不出来?” “别着急。”谭慕龙指着坐在小红茶旁边儿的谭以琛说:“你二叔都没着急呢,你着什么急?” 小红茶扭头看向谭以琛,眨巴着大眼问:“二叔你着急吗?” “不着急。”谭以琛一脸淡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小红茶又扭头看向谭慕龙,好奇的问:“爸爸,为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因为豆腐煮在锅里,你着急着把它捞出来吃,很有可能会导致它没煮熟就被你捞出来了。”谭慕龙早已习惯了小红茶随时随地问奇奇怪怪的问题,回答起来格外的游刃有余:“而你二叔……这首歌又不是唱给二叔的,你二叔当然不着急了。” 闻言 , 谭以琛恶狠狠的瞪了谭慕龙一眼,谭慕龙则悠然自得 , 显然损自家弟弟损的特别高兴。 正闹着 , 主持人嘹亮的声音突然传来:“下面有请音皇唐鸣风和他的搭档乔远黛一同为大家带来《惊鸿一瞥》,大家掌声欢迎!” 璀璨的灯光下,郁可可身穿白裙 , 在人造雾下若隐若现,唐鸣风则一身黑衣 , 站在郁可可的左前方,头微低着。 两人维持着一前一后的造型 , 郁可可在后方,脸看不分明,唐鸣风站在舞台正前方,负责主唱。 歌声很动人,舞台设计的也独具匠心,不过比较令谭以琛意外的是,唱到一半的时候,郁可可突然离场了。 奇怪,谭以琛不由的压低了眼眉:歌词他看过 , 郁可可后面明明还有献唱的内容,怎么就这么离场了呢?莫不是唐鸣风又改了歌词? 事实证明唐鸣风确实改了歌词,之后的歌一直是唐鸣风在场 , 郁可可再没出现过。 歌唱到结尾后,唐鸣风留下这么一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下面我把舞台交给我的搭档 , 乔远黛。” 言罢,他潇洒退场。 这时,整个舞台的光突然全都变灭了 , 黑暗中,一轮巨大的弯月从天而降,月亮闪着暖黄色的光,月亮上 , 坐着身穿婚纱 , 眉眼如画的郁可可。 众人的目光被这月上美人吸引 , 月上美人则在众人的注视下开唱了。 “红色绸带拉开你我相遇的序章,我患得患失依偎在你的身旁,你身边美人如画,我眼泪化作眉间朱砂……” 她声音犹如天籁 , 每一个音节 , 都令人沉醉 , 坐在观众席的谭慕龙,几乎要看吃力。 从听到第一句歌词的时候,他就知道,这首歌是她写给他的。 红色绸带拉开你我相遇的序章……这应该是在指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她身上穿的那件“红色蝴蝶结礼品内衣”…… 歌唱至尾声 , 月亮也落到了舞台上 , 郁可可从月亮上下来 , 缓步走到台下 , 挽起了谭以琛的手 , 继续清唱:“要怎样才能告诉你,我从未停止过爱你,天崩地裂天地合,我仍不愿于君决……” 唱完最后一句后,她单膝跪倒地上,将那枚黑钻戒指举到了谭以琛跟前,抬高声音向他求婚道:“亲爱的谭先生 , 这首歌是我写给你的,你是我此生的挚爱 , 为我做过无数浪漫旖旎的事 , 我想回报你,所以借了好友唐鸣风的舞台,向你献唱……你愿意娶我吗?” 她话说完后 , 台下先是一片寂静,随后响起了足以把屋顶掀翻的掌声 , 这次的掌声,比演唱会开始后的那一次都要剧烈,大家自发的喊着:“答应她!答应她!答应她……” 在众人喊叫声中 , 谭以琛将戒指戴到无名指上,眼底噙满笑意:“我愿意。” 言罢,他从座位上起身,抱起他的新娘,闭眼吻了上去…… 台下一阵欢呼,舞台上放起烟花,映着他们美丽的爱情。 演唱会结束后,谭以琛没有等谭慕龙他们,而是偷偷带着郁可可去了迪士尼乐园。 他和郁可可都换上了童话里的装束,他穿着欧洲中世纪的华丽装束 , 郁可可则穿着灰姑娘那套水蓝色的梦幻礼裙。 他们身上的衣服可不是毫无美感的道具服,而是谭以琛专门让人量身定做的 , 华丽而精美,尤其是郁可可身上的那一套梦幻礼服 , 纱裙上镶着的都是真钻,价值上千万。 他把郁可可带到了湖畔,和郁可可一同登上木船 , 在湖边划行。 “你到底在搞什么?”郁可可凝眉看向谭以琛:“把我带到湖边……让我猜猜看,你是打算……搞个海底世界来求婚?” 她话音刚落,远方突然飘来一盏粉红色的莲花灯,郁可可一愣,抬眸一看 , 猛然发现 , 前方的湖面上 , 无数的莲花灯向他们飘来。 这还不是最令人惊艳的,最令人惊艳的是,空中也飘来了孔明灯 , 五彩的烛火在空中闪耀 , 一切美的就像梦境。 “抓一个看看。”谭以琛坐在船上笑着提醒郁可可。 于是郁可可伸手抓过一盏孔明灯 , 定睛一看,惊讶的发现,灯下竟挂着一个纸条,纸条上用漂亮的字体写着:“亲爱的郁可可公主 , 你愿意嫁给我吗?——谭以琛”。 郁可可捂住了嘴巴 , 眼睛不由的变朦胧。 “我愿意!”她猛地扑到谭以琛那边儿 , 扑的太急 , 险些把小船弄翻了:“我愿意 , 我愿意,我愿意!” 谭以琛哭笑不得,抚着爱人的长发表示:“亲爱的,我还没下跪呢。” 郁可可这才稳了稳心神,松开了谭以琛,期待的问:“那你什么时候跪?” “别急。”谭以琛冲郁可可眨了眨眼睛,神色狡黠:“好戏才刚刚开始。” 船一路游着,湖面上是五颜六色的莲花灯 , 空中飘着各种形状的孔明灯,莲花灯和孔明灯都挂有小纸条 , 上面无一不写着“亲爱的郁可可公主 , 你愿意嫁给我吗?——谭以琛”。 岸边,迪士尼的各种卡通人物围在一起冲郁可可招手 , 有米老鼠、唐老鸭、白雪公主……有那么一刹那,郁可可觉得自己穿越到了童话的世界里。 小船终于飘到了尽头 , 船夫在岸边冲郁可可和谭以琛行了个欧洲中世纪的鞠躬礼,操着浓烈的口音跟郁可可和谭以琛说:“国王殿下 , 公主殿下,这边走!” 随后,他引着郁可可和谭以琛向宫殿深处走去。 路上行人很多,穿的都是童话里的衣着,乍一看去,和穿越到童话的世界里别无两样。 在船夫的带领下,郁可可和谭以琛来到宫殿门口,守在门口的士兵也向谭以琛和郁可可行了个鞠躬礼,恭敬道:“国王殿下,公主殿下 , 你们来得刚刚好,舞会马上开始。” 随后 , 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郁可可和谭以琛进场。 郁可可兴奋极了 , 弯着谭以琛的胳膊,进入宫殿的大厅。 大厅里,歌舞升平 , 摆满美食……仿佛是真的在举行宫廷舞会般。 谭以琛和郁可可进场后,起初各自繁忙的人们都停了下来,纷纷向谭以琛和郁可可行礼,谭以琛伸手示意大家起身 , 又装腔作势的发表了下几句讲话 , 随后声音醇厚的宣布:“现在本王宣布,舞会正式开始!” 话音落地之际 , 音乐响起,众人欢舞起来。 谭以琛向郁可可鞠躬,邀请她道:“亲爱的郁可可公主,你愿意与我共舞吗?” 郁可可把手放到了谭以琛伸过来的手上 , 与他翩翩起舞。 璀璨的玻璃灯映得大厅金碧辉煌 , 动人的音乐衬着妙曼的舞姿 , 郁可可如痴如醉的凝视着与自己翩翩起舞的男人,无意识道:“我何德何能,竟修到了你。” 谭以琛轻笑,削薄的唇无声无息间来到郁可可耳边:“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才对。” 远方传来钟鸣 , 午夜十二点到了 , 城堡的灯突然灭了 , 星空骤然出现在头顶 , 更奇妙的是 , 无数闪着金光的星星飞到了众人的周围,照亮了整个房间。 谭以琛在这个时候单膝跪了下来,掏出了那枚见证了他们旷世爱情的血钻戒指。 他下跪的那一刹那,郁可可正对面突然由蓝色的星星组成了一行大字:“亲爱的郁可可,嫁给我好吗?” “亲爱的郁可可,嫁给我好吗?”谭以琛把血钻戒指递到了郁可可面前,面带微笑的问她。 郁可可眼角有泪花闪过,她用力的点着头:“我愿意……” 谭以琛将那枚血钻戴到了郁可可的无名指上 , 与她十指相缠,缠绵亲吻。 黑钻和血钻碰到了一起 , 这钻石独一无二 , 这爱情恒古不变。 章节目录 番外-郁可可每天都想要离婚 正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乔远黛就是郁可可”这个秘密很快便被和乔远黛接触最多的唐鸣风察觉了。 小崽子言辞凿凿 , 举出好多自己发现的破绽:比如作为邹北城的恋人,邹家刚倒台不到两个月 , 乔远黛就不怀好意的怂恿他开演唱会,并利用自己的演唱会向谭以琛求婚,再比如乔远黛知道很多郁可可死亡的内幕,并暗示自己和郁可可有七分相似的胡倩就是郁可可本人…… 当然 , 最直接的证据还是乔远黛的声音。 “胡倩都跟我说了,她根本不是可可,她只是假扮过可可罢了!”小崽子把牙咬得“咯咯”响,小表情那叫一个愤怒:“其实你才是可可吧?我早就怀疑你了!” “你想多了。”郁可可不耐烦的冲唐鸣风摆着手:“我怎么可能是郁可可啊?郁可可有我这么没节操吗?” 闻言,唐鸣风深思了两秒,似乎觉得郁可可说的有点儿道理:他家女神才没郁可可这么没节操呢! “反……反正胡倩不是可可!”小崽子虎视眈眈的盯着郁可可 , 恼怒不已道:“你答应过我会告诉我可可的下落的,却拿胡倩来骗我!” 郁可可挑眉 , 拿眼梢轻飘飘的瞥了唐鸣风一眼:“怎么,你不喜欢胡倩?” 小崽子脸瞬间就变红了 , 支吾道:“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问题是你答应过我会告诉我可可的下落的……而且我还帮你成功的向谭以琛求了婚,你怎么能忽悠我呢?” 听到这里,郁可可沉默了片刻 , 然后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 , 用力的拍了拍唐鸣风的肩膀 , 一本正经的教育他:“少年,成人的世界是很险恶的,你要习惯。” 言罢,她拎包下楼吃午餐去了。 碰壁的唐鸣风不服气 , 约好兄弟裴子秋出来喝闷酒 , 喝酒间把这事儿转述给了裴子秋 , 裴大导演一听 , 顿觉此事不简单。 他一个编故事的,那个故事的隐情能逃得过他的法眼? 于是他搂过唐鸣风的肩 , 拍着胸脯很讲义气的表示:小唐啊你是我最好的哥们儿,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这事儿哥一定帮你查清! 于是乎,第二天一大早,裴大导演就亲自到谭家去拜访郁可可了,还美其名曰郁可可的形象特别符合他新戏的一个角色,希望郁可可能接受他的邀请 , 参演这部戏。 “什么戏啊?”郁可可饶有兴趣的问:“我记得裴导不怎么录用非专业人士来拍您的戏啊。” 裴子秋压低了眼眉:“你怎么知道我拍戏不用非专业人士?” 听到这儿,郁可可算是明白了:裴导此次前来 , 只怕聘请她演戏是假 , 探明她真身是真。 其实本来吧,暗刃计划都结束了 , 就算郁可可表明真身,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 但是看唐鸣风和裴子秋一个个都兴致勃勃的来她这儿“探险解密”,郁可可就越发的想逗逗他俩。 “裴大导演铁面无私 , 聘演员只看演技,圈儿里的人都知道。”郁可可懒洋洋的回答道。 裴子秋面不改色:“可乔小姐貌似不混演艺圈儿吧?” “怎么不混?”郁可可轻笑一声,财大气粗的表示:“我正琢磨着把柏艺买下来,让裴导给我打工呢。” 裴子秋汗颜,心想怎么就忘了这货现在是谭以琛的女人呢? 他们谭家人果然让人火大! “谭夫人对影视也有研究?”强行稳了稳心神,裴子秋继续套郁可可的话。 郁可可笑了:“那当然,我不是说过吗?我可是您的脑残粉儿。” “厚爱了。”裴子秋客套道:“那我这新戏您是接还是不接?” 郁可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了下来:“那要看是什么戏了……方便给我讲讲吗?” 裴子秋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清了清嗓子,话中有话的讲述道:“戏比较复杂,我就单独给你讲讲你要演的角色的故事吧。” “你要演的是一个演员 , 实力派演员,特别会演戏 , 长得也很漂亮,因此遭到了同行的嫉妒 , 于是有人设计陷害她,使她出了车祸。” “所有人都以为你在这场车祸中不幸丧命了,但实际上 , 你并没有死,你只是毁容了,有人救了你,为了查明车祸的真相 , 你整容重新回到娱乐圈,开始和当初算计你的人斗智斗勇!” 知情的人一听就能听出来 , 裴子秋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 但郁可可还在死撑,装傻道:“裴导这是要拍悬疑片儿啊?” “对,还没拍悬疑片儿,想拍来试试。”郁可可还在演,裴子秋当然得奉陪到底了:“乔小姐觉得我这故事怎么样?” “太俗了。”郁可可相当犀利 , 一阵见血指出:“而且有好多漏洞 , 打个比方吧 , 女主整容以新的身份重回娱乐圈,那新身份谁给的啊?身份证说办就办吗?还有,车祸应该做不到粉身碎骨吧?那女主获救了,车上也没尸体,那其他人怎么会觉得女主死了呢?” 郁可可正兴致勃勃的给裴子秋提着意见 , 谭以琛突然抱着红茶回来了。 他回来也就回来吧 , 一进门就冲郁可可喊道:“可可 , 快看我和红茶给你买了什么。” 说着 , 还去晃红茶的小手儿 , 红茶白皙水嫩的小手儿里,握着一串豪华诱人的糖葫芦…… 最怕空气突然的寂静,郁可可在裴子秋刀子般锋利的目光下默默低下了头:遇人不淑啊!现在离婚还来得及吗? 裴子秋先是用目光深刻的谴责了郁可可一番,然后又扭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谭以琛和红茶,惊道:“你女儿都这么大了?” “女儿你妹!”郁可可没好气的踹了裴子秋一脚,哭笑不得道:“我他妈才死了两年,这娃七岁,你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门挤了,这能是我闺女吗?” 裴子秋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捂着心口道:“原来不是啊,吓死我了……” 郁可可的身份 , 就这么被拆穿了,随后 , 郁可可言简意赅的向裴子秋讲述了下两年前那场车祸背后的真相 , 裴子秋听完后很是唏嘘。 “你这经历,都够资格被改编成电影了。”裴子秋笑着打趣郁可可:“艺术果然来源于生活啊 , 平淡的生活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感叹完后,他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一般 , 又问:“等等,邹家这不是已经被你们扳倒好几个月了吗?你身份应该可以对外公布了吧?为什么还故弄玄虚,不告诉小唐真相?” 闻言 , 郁可可冲裴子秋抛了个媚眼儿,很不厚道的表示:“你不觉得这么逗小唐有意思吗?” 裴子秋静默了几秒,然后侧头瞥了眼坐在郁可可左侧的谭以琛,冷哼道:“这恶趣味,跟你学的吧?” 红茶此时正缩在谭以琛怀里啃糖葫芦,听到裴子秋的话后,她仰头问谭以琛:“二叔,什么叫恶趣味啊?” 谭以琛正要解释,郁可可一把将小红茶从谭以琛怀里夺了过来,抱到了自己腿上,认真道:“这是个不好的词,小朋友不要学。” 小红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 继续低头去啃手里的糖葫芦。 郁可可又和裴子秋闲聊了几句,末了,裴子秋欲言又止的问:“那你……现在还打算回演艺圈吗?” 听到这里 , 谭以琛英气的眉突然压低了,看向裴子秋的目光隐隐透着几分危险。 见状 , 裴子秋慌忙避嫌:“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演技确实摆在那儿,我嘛又比较惜才 , 总觉得你这么好的苗子,就这么搁浅了,怪可惜的。” 郁可可抿嘴笑了,笑容浅淡而风雅:“只要是你的戏 , 我肯定都接。” 裴子秋眉眼间立刻便染上了喜悦 , 也不怕谭以琛吃醋 , 直接指着郁可可说:“算你这小丫头有良心!你放心,你是郁可可的事儿,我一定为你保密 , 你想逗小唐 , 尽管去逗!带上我,一块儿逗!” 这话若是被唐鸣风听到了,一定会悲痛欲绝的谴责裴大导演:说好的我是你最好的兄弟呢?有你这么当兄弟的吗? 故友相认 , 总有说不完的话,但碍于谭以琛在场,郁可可和裴子秋都有所顾忌,没办法畅所欲言 , 再加上裴子秋有工作在身 , 所以没聊几句 , 裴子秋便起身告辞了。 但他约了郁可可周末去茶楼叙旧说戏 , 郁可可爽快的答应了。 裴子秋走后 , 终于啃完了一整个冰糖葫芦的小红茶抬头问她二叔:“二叔,婶婶要和别的帅哥约会,你难不难过?” 谭以琛心里一阵哭笑不得,但面上却还保持着风度,他把小红茶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十分大方的表示:“不难过,她约她的 , 我约我的,周末咱俩去约会。” 小红茶吃完糖葫芦就忘了糖葫芦是她二叔给她买的 , 很没良心的表示:“我不 , 周末我要和爸爸约会。” 谭以琛受到了一万点暴击,越发的觉得让郁可可给他生个女儿势在必行! 于是当天晚上他就把他侄女儿给他大哥送回去了,顺道又去成人用品店买了一大堆少儿不宜的道具 , 准备晚上跟他媳妇儿一起造小孩儿。 郁可可最近做了谭妈妈的助理,兢兢业业的跟谭妈妈学习经商策略 , 每天忙的要死,回家也是各种向谭以琛取经 , 免得被谭妈妈鄙视,基本没怎么跟谭二少好好“睡过觉”。 谭二少觉得他得暗示的明显一点儿,否则媳妇儿估计又假装听不懂,打着哈欠睡大觉去了。 于是他索性把卧室里的床换成了蓝色的水床,又在睡床旁边摆了一整套的捆绑工具,并把一套猫耳装包装进礼盒里,命人给郁可可送到公司里去了。 礼物送到郁可可手里的时候,郁可可恰好和同事在吃晚饭,同事们拖长了腔调起着哄 , 都嚷嚷着要让郁可可把礼盒当众拆开,好让大家也沾点儿稀奇。 郁可可并不知道礼盒里装了什么 , 盛情难却下,她找了剪刀,红着脸在众目睽睽下拆开了礼盒…… 章节目录 番外-郁可可每天都想要离婚2 米白色镶有蓝色花纹的礼盒被掀开的那一刹那,众人全都伸长了脖子往前凑着 , 都想凑凑热闹看前任总裁给他媳妇儿送了什么豪华大礼,郁可可两颊微红 , 唇角挂着幸福而甜蜜的笑。 可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礼盒盖子移去后,一个毛茸茸的黑色猫耳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 , 猫耳的周围,还围着令人面红耳赤的,制作的极为逼真的黑色猫尾巴…… 顷刻间,办公室里哑口无声,大家看看安安静静的躺在礼品盒里的猫耳装 , 又抬头看看面色煞白的郁可可 , 表情复杂极了。 郁可可石化了几秒 , 慌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礼盒的盖子又重新盖了回去,遮住了那一礼盒令人面红耳赤的东西。 “这……这……这绝对是送错了。”她笑容僵硬,解释的话则更为僵硬:“现在的送货员真是太不负责任了 , 我老公送我的明明是一礼盒蓝色妖姬,怎么就给搞混了呢……” 这时 , 有员工小声提醒郁可可:“可可姐,快递单上确实写着你的名字……” 郁可可恶狠狠的瞪了那员工一眼 , 表情凶恶的像是要把那可怜的小员工活活吞掉一般。 小员工慌忙低下了头,不敢再言一语。 于是郁可可继续瞎掰:“名字一样,怪不得送货员会搞错!我这就去给快递公司打电话,好好的玫瑰给我换成这看不懂的玩意儿,我跟他们没完!” 言罢 , 郁可可抱着礼盒逃也般的离开了公司。 现在已是下班的时间了 , 出了公司后 , 郁可可气势汹汹的冲到超市 , 买了把菜刀 , 决定回去剁了谭以琛。 危险步步紧逼,谭二少却浑然不知,还躺在巨大的水床上思考,一会儿老婆下班儿回来了,自个儿该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点燃她的欲火。 对于刚陷入热恋中的情侣,这可能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儿 , 随便耍个酷,对方就能被迷倒神魂电脑 , 欲罢不能 , 可对于已经交往两三年的老夫老妻,尤其是有一方天天加班儿干活儿 , 累得妈都不认识了的情况下,这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沉思几秒后 , 谭二少突然有了主意:以往都是媳妇儿穿各种制服,陪自个儿玩儿制服诱惑 , 自己好像从未换上特定的道具服满足一下媳妇儿的特殊嗜好。 军装和猫耳,好像挺般配的……谭以琛的眸色无声无息间加深了。 另一边儿,郁可可已经在超市买好了菜刀,她把菜刀往副驾驶位上一放,开着车杀气腾腾的回了家。 一定要宰了他!郁可可咬牙切齿:居然往公司里寄那种东西,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自己一天天忙得焦头烂额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被谭妈妈鄙视智商,这货倒好,不帮自己也就算了,还故意还自己当众出丑…… 宰了他!刻不容缓! “啪”的一声关好车门后 , 郁可可拎着刀,怒气冲冲的杀到了客厅。 保姆阿姨见郁可可回来了 , 本想按照谭以琛的吩咐,告诉郁可可谭以琛在卧室等她 , 结果话刚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菜刀表面反射的光晃花了眼睛。 保姆阿姨僵住了 , 盯着郁可可手里的菜刀呆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回神,结结巴巴的问:“夫……夫人,您拿菜刀做什么?我已经给您和谭先生准备好晚饭了,您不用亲自下厨……” 郁可可没空听保姆阿姨唠叨,冷声打断了她:“谭以琛呢?” 保姆阿姨咽了口唾沫 , 默默的指了指卧室的方向。 郁可可小表情那叫一个犀利 , 拎着菜刀就气势汹汹的上了楼。 她一鼓作气闯进了卧室——进卧室的时候是用脚开的门。 门被踹开的那一刹 , 一抹军绿色映入郁可可的眼帘,那颜色绿得深沉,为穿它的人添了几分沉冷与挺拔 , 更显他身材修长。 郁可可不常见这种绿 , 一时看晃了神。 这正是谭以琛想要的反应 , 他扬唇邪笑,幽深的眼眸,隐隐透出几分优雅的痞味来:“姑娘,带凶器闯我军营 , 可是违法的。” 郁可可挑眉 , 若无其事的把玩着自己手里的菜刀 , 语气轻佻:“长官 , 您喝大走错地儿了吧?这是我的闺房,可不是您的军营!” “你确定这是你的闺房?”谭以琛不动声色的笑 , 语气危险。 郁可可却权当他在声张虚势,毫不畏惧的应了:“那当然!不信你翻一下你身后的梳妆台,里面装的全是我的化妆品。” 闻言,谭以琛唇角噙着的笑意越来越深,他站起身来,掏出别再怀间的手铐 , 凉声道:“既然如此,那劳烦你跟我走一趟吧!” 郁可可懵了,不服气道:“为什么,我又没犯法!” “没犯法?”谭以琛嗤笑一声 , 拿眼梢轻飘飘的扫了眼他刚摆到卧室的捆绑恐惧以及水床还有水床上放着的各种难以启齿的道具 , 贼喊捉贼道:“收藏这么多违禁物品,白日宣淫 , 凭这些,我都能直接枪毙你!” 郁可可目瞪口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长官,这都是误会!”心里虽槽点满满 , 但郁可可面儿上却还是很善解人意的陪谭以琛继续演下去了,她举手喊冤道:“这不是我买的 , 都是我那个禽兽老公买的!我根本不知道他买了这些。” 谭以琛剑眉下压:“禽兽?” “对,禽兽!”郁可可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他特别不是东西,不仅白日宣淫,还送了套猫耳装到我办公室里!我一不留神,有好事儿的同事帮我把礼盒拆了……” 说着,郁可可深吸了一口气,重新举起手里的菜刀,一本正经的表示:“我正准备回来砍死他呢,要是您愿意帮我枪毙他,我就不费这个事儿了。” 谭以琛脸瞬间阴了下来:“谁拆的?我立马开了她!” 事情的真相是 , 礼盒是郁可可拆的,但为了不被谭以琛笑话 , 她嫁祸给了她不知名的同事。 “这不是重点。”郁可可心虚的转移了话题:“重点是,我这老公该不该枪毙?” 闻言,谭以琛踱步来到郁可可跟前 , 语重心长的抓起郁可可白皙的手腕,然后“咔嚓”一声,把手铐戴上了上去…… 郁可可懵了:“都说了这不是我买的,为什么你还要抓我?” 闻言,谭以琛猛然揽过郁可可盈盈一握的细腰 , 削薄的唇,贴上了郁可可的耳朵,声音蛊惑:“都盘算着谋杀亲夫了,不抓你抓谁?” 章节目录 番外-熊孩子 和红茶相比,谭以琛的两个儿子可以说是相当皮了。 两兄弟最爱干的事儿 , 就是互相栽赃,老大干了坏事儿说是老二干的 , 老二又一口咬定是老大诬陷自己,常常搞得郁可可晕头转向,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小兔崽子闯了祸。 ——没办法 , 双胞胎嘛,长得一模一样,也没什么标志,饶是郁可可这个亲妈 , 不仔细分还真是分不清他俩谁是谁。 就在郁可可苦不堪言之际 , 谭-后爹-以琛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来。 “不如给他俩剃一下头。”谭后爹优哉游哉的喝着茶:“老大就在头顶上剃个‘大’ , 老二就在头顶上剃个‘二’,一目了然,简单方便。” 兄弟俩虎躯一震 , 纷纷躲到他们妈妈身后,抱着他们妈妈的大腿跟他爸叫嚣:“我们可以带帽子!” “你怎么不戴面具呢?”谭以琛冷笑着:“你们有种接着互相推卸责任,大不了我两个一块儿打!” 老大年长一秒 , 到底比较成熟 , 主动站出来认错:“爸,对不起,这事儿其实……” 他停顿了两秒,然后猛地指向他弟,认真道:“就是小旭干的!我举报 , 我大义灭亲,别打我好不好?” 闻言 , 老二急了 , 反唇相讥道:“你怎么能污蔑我!明明是你干的!我看在我们是亲兄弟的份儿上一直没拆穿你 , 你既然如此不仁义 , 也别怪我无情了,爸,我也举报,是我哥干的,张姨都看见了,就是我哥干的!” 对此,张姨表示自己只看到有人偷偷跑进酒窖偷走了谭以琛珍藏多年的好酒 , 但是到底是兄弟俩谁跑进去的,她真分不清。 谭以琛的两个儿子 , 老大叫谭睿泽 , 老二叫谭睿旭,俩兄弟不仅长得一样 , 脾气也差不多,都贼随他爸 , 搞得谭以琛时常想:自己是不是该把俩儿子放他大哥那儿养几个月,好跟他大哥学学什么叫正直 , 责任和担当。 这么一想,谭以琛觉得还真是个好主意,于是隔天就开着车把俩孩子送他们舅舅那儿了。 “哥,你们部队还缺人吗?”谭以琛把熊儿子往谭慕龙跟前一推,那样子,跟甩出去烫手山药似的,只恨不能直接把俩兔崽子丢这儿,自己掉头就走! 谭慕龙神色古怪的瞥了谭以琛一眼,指着被谭以琛推过来的还没他腿高的侄子道:“……你儿子今年才五岁。” “很大了,是时候该到部队里好好训练训练了。”谭以琛拍手 , 十分“善解人意”的表示:“你在部队训练他俩的这段时间,我可以帮你带红茶。” 谭慕龙刚想拒绝 , 谭以琛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在他开口前便蹲下忽悠俩儿子道:“大伯要带你们去部队看真枪,真坦克!开不开心?” 闻言 , 俩小崽子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大伯,我想开坦克!”老大谭睿泽抱住谭慕龙的左腿,兴冲冲的嚷嚷着:“大伯教我开坦克好不好?” “那……那我要开战斗机!”老二谭睿旭不甘示弱,一把抱住谭慕龙的右腿,眨巴着星星眼卖萌道:“大伯带我开战斗机!开战斗机!” 谭慕龙阴着脸恶狠狠的瞪向谭以琛 , 谭以琛心虚的别过头去,抬脚便往客厅走去,边走边喊:“红茶!红茶你在里面吗?二叔带你去游乐场。” 最后,谭以琛郁可可还有小红茶开开心心的开车去了游乐场 , 留下谭慕龙来治谭以琛的两个熊孩子。 “大伯,部队里有没有原子弹?我想玩儿原子弹!” “那我就玩儿氢弹!舅舅给我玩儿氢弹好不好!” ……谭慕龙觉得很郁悴 , 小时候被熊孩子谭以琛坑 , 长大了还得搞定熊孩子的熊孩子,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可实际上,谭慕龙在教育男孩儿上,还真是比谭以琛和郁可可有经验。 他不怎么发脾气 , 但周身自带威严气场 , 脸一摆 , 两个熊孩子立马不敢吭声了。 但他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摆着脸吓唬小孩子的,他更倾向于跟他们讲道理,比如俩小崽子想看坦克 , 这个是可以的 , 但想开坦克 , 那就算爬地上滚 , 哭闹着不肯起来 , 他该不同意,还是不会同意。 俩小崽子对坦克、战斗机什么的实在感兴趣,扛不住他们的死缠烂打,谭慕龙真开车载他们去部队开眼界去了。 这一开眼界,对俩崽子的影响是巨大的,当天晚上他们回家后 , 老大谭睿泽主动向他爸承认了错误:“爸,酒是我和小旭一起偷的 , 小旭说只要我们俩谁都不招 , 你们铁定分不出来是谁干的,就不会罚我们俩了。” 谭以琛乐了 , 拍着大儿子的头问:“哟,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担当了?” 大儿子把胸脯挺的直直的,一本正经道:“大伯说了 , 男子汉要有担当,死不认账是三岁小孩儿才会做的事情!” 这话逗的郁可可捧腹大笑:恩,不错 , 儿子确实不是三岁小孩儿,他——五岁了! 谭以琛强忍着笑意,拿眼梢儿轻飘飘的瞥了老二一眼,幽声问:“那你呢?小旭。” 谭睿旭盯着谭以琛的眼睛看了两秒,指着他哥一本正经道:“主意是他出,不是我出的。” 谭睿泽一脸震惊,扭头不满的看向弟弟:“你怎么还说谎呢?忘了大伯怎么教我们的了?” “本来就是你出的。”谭睿旭死不认账:“你不能为了装乖孩子把我卖了呀!” 谭以琛和郁可可对视了一眼,一致决定明天继续把这俩熊孩子交给谭慕龙去带…… 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谭老大貌似根本就不需要有儿子。 ——他弟的两个儿子,就够他头疼的了。 章节目录 番外-一家五口 谭睿泽和谭睿旭六岁那年,郁可可再次怀孕 , 谭以琛坐在床前握着自己媳妇儿的手语重心长的说:“这次我们一定要做好胎教,老三绝不能再像老大和老二那样了!” 闻言,来探望郁可可的谭慕龙笑着打趣他弟:“你的意思是,不能再像你小时候那样了?” 谭以琛没好气的白了他大哥一眼:“我小时候那叫机灵 , 不叫皮。” “我瞅着小泽和小旭也挺机灵的。”谭慕龙笑眯眯的表示:“而且比你听话。” 谭以琛冷笑一声:“那是听你的话。” “那看来老三是不能给你带了。”谭慕龙一阵见血的指出:“你真的很不会教孩子。” 这时,躺在床上养胎的郁可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于是谭二少扭头看向郁可可,凝眉问:“你笑什么?” 郁可可依旧抿着嘴:“没什么,只是终于发现了你也有不擅长的事情 , 觉得很有意思。” 在郁可可眼里,她家老公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无所不能,无所不会 , 结婚七年多 , 终于发现了他不会的东西 , 自然觉得新奇。 “谁说我不擅长教孩子?”谭以琛笑了:“只是还没到教的时候罢了。” 这话不是骗人的,俩小崽子这么顽皮,倒不是谭以琛管不住他们 , 而是谭以琛觉得没什么好管的:小孩子嘛 , 就应该皮一点儿。 他不喜欢那种三四岁就被教得乖乖巧巧的孩子 , 因为他从不是乖巧的孩子,他小时候偷他爸名酒去跟他的小伙伴儿炫耀,剪他爸雪茄,偷鸟蛋 , 闯果园,在军区大院儿拿着木棍和远离其他孩子杀来杀去……什么坏事儿没干过? 这些令大人头疼不已的举动 , 终有一天会成为孩子美好且珍贵的回忆 , 谭以琛拥有这份回忆 , 所以他不想毁了他儿子们的回忆。 他只是吐槽俩猴崽子顽皮罢了 , 但其实还是很宠这俩猴孩子的。 郁可可怀孕期间,不少人来探望她,唐鸣风、周毅辉、裴子秋……其中来的最多的,当属乔老先生和林娆了。 当初绑架乔老先生的是南宫薰,她玩儿这么一出,一是混淆邹北城的视听 , 让他真信了郁可可的鬼话,二则是向试探下谭以琛的梵音 , 以此来确定下郁可可和谭以琛的关系。 和谭以琛确定合作关系后 , 南宫薰便把乔老先生转交给了谭以琛,老先生一直被秘密保护着 , 直到暗刃计划结束后。 女儿大仇得报,老先生倍感欣慰 , 可与此同时,也难免失落:仇人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 可他的女儿却再也活不过来了,无论他做什么,都活不过来了,他孑然一人在这世上,该是多么的孤独。 索性的是,世上孤独的不止他一个,长达一年的相处,无亲无故的郁可可早已在潜意识里把乔老先生当成了自己的父亲,两人一拍即合 , 随即乔老先生收了郁可可做义女。 如今女儿怀孕,他当然往谭家跑的勤了! 至于林娆,暗刃计划结束后不久 , 郁可可便去找了林娆,向她坦言了一切 , 本以为林娆会苛责她骗了她,谁料,这位年长郁可可九岁的大姐姐听完一切后只说了一句话:“你平安回来就好。” 郁可可鼻子一酸 , 抱住林娆哭了很久很久,像离家的孩子,终于回到了母亲的身边,眼泪里包含了她在外吃过的所有苦 , 和回来后享有的所有甜。 胎儿的性别谭以琛一直不肯让医生公布。 “这样惊喜些。”他这样向郁可可解释:“再说了 , 只要是你生的 , 无论男孩儿女孩儿我都喜欢。” 但到郁可可临盆那天,他却紧张的要死,一遍遍的问他哥:“应该是个女孩儿吧?肯定是女孩儿吧?都说酸儿辣女,可可她这几个月一直说她想吃酸辣粉……” 说完后他愣住了 , 这才反应过来:酸辣粉貌似又酸又辣 , 根本作证不了酸儿辣女的说法。 谭慕龙是好哥哥 , 见他弟如此紧张,便扶着他弟的肩膀语气坚定的跟他说:“放心,不要慌,肯定是儿子!” 谭以琛阴嗖嗖的剜了他哥一眼,暗自下决心 , 要是儿子的话 , 就把红茶拐走 , 留他哥一人孤独终老。 谭睿泽和谭睿旭两个小崽子也分外的期待妈妈给他们带个妹妹回来 , 因为他们俩特别嫌弃彼此 , 都不想再多个弟弟。 大概是父子三人念力感动了天地吧,随着一声清脆的啼哭,谭二少终于美梦成真,有了宝贝女儿。 他伸手从护士手里接过女儿,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女儿放到了郁可可的怀里。 “很像你。”谭以琛在郁可可额角落下一吻,语气温柔的要死 , 像是害怕稍一大声就会惊扰到什么一样。 郁可可不由的笑了:“这都没长开呢,你哪只眼睛看到她跟我像了。” “长大后肯定像。”谭以琛语气笃定:“我眼睛可是很准的。” 两个小崽子一左一右围在郁可可旁边 , 纷纷仰着圆圆的小脑袋去看母亲怀中的妹妹。 一家五口 , 场面温馨。 谭以琛觉得很满足,两个熊孩子像他 , 一个宝贝女儿像他心爱的老婆,上天待他真的不薄。 可实际上 , 很久以后谭以琛才终于发现,三个孩子 , 骨子里其实都随他。 他们的故事已经结束,但小辈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章节目录 完结感言 连载将近十个月,《何以共白头》终于到了和大家说再见的日子了。 团子知道有很多小伙伴表示很不舍 ,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故事已经全部讲完 , 再写下去就是骗钱划水了,团子已经把想写的都写进去了,所以是时候画上完美的句号了。 不过大家不用太悲伤 , 团子还是会继续创作的,由于眼睛有疾,新书不能接着老书发布,恰好又赶上过年 , 团子决定休息几天再发新书 , 新书大概会在3月初发 , 到时会在群内通知的。 群号在书评里有。 感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支持,这半年发生了很多事,导致团子更新量也不是很稳定 , 非常感谢你们能包容我 , 新书会存一定稿 , 然后再发布,尽量做到每天更新六千字,风雨不断。 最后,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