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禁术》 作者:乱码天神   文案:   我们老郭家世袭堪舆,办事只收十斤米,不好钱财,不要以为我们很高尚,主要是客户都不是人。活人住房子,死人葬阴宅,虽然我是风水师,但是只断鬼穴。婴尸灌顶、三柳封鬼、五行锁魂,遇到风水禁术,你就等死吧…… 第1章 施孤   我叫郭祁,老家在粤东沿海一带,因为地理原因,除南面是大海之外,东西北三面皆是崇山峻岭,特殊的地理环境造就了特殊的文化习俗,也正因此,半封闭的文化圈子得以让更多的古老传承保留下来。   那年我十二岁,在此之前我三观端正,思想纯洁,时刻准备做社会主义的接班人,但是在这一年,发生了一些事从此改变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每年七月,我们那都会举办“施孤”大会。大家都知道,农历七月,亦叫鬼月,这月初一,鬼门大开,无法往生的孤魂野鬼都会重返人间求食。依照习俗,村佬会组织搭善堂,善堂轮流从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中抽签承办,其他村民富户协助办理。   这一年的善堂承办刚好抽到我家。我家其实人不多,就我和我爷。在那会,我爷在我的印象中就是一白发卷裤腿、爱抽自卷烟丝的老头,偶有严肃,但不缺仁爱。   我听我爷讲我们祖上是从外地来的,虽然人丁稀少,又是外来户,但爷爷在村子里颇具威望,村民家里有红白喜事或阴阳宅选址的都会来请教爷爷。   爷爷过得很朴素,即使村民有来请教也都不收礼金,不论贫富,办完事只要十斤米,久而久之,爷爷的名声在十里八乡就传开了,上门来请爷爷去办事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这一天村佬会刚抽完签,爷爷回到家,我在院门口和别的小孩玩耍,爷爷坐在门口卷了一口烟丝,点开才抽了两口,村里的富户王坤和村佬会的大佬就找上了门来。   那时候我还半大不小,大人的谈话说懂也懂,说不懂也不懂,本来我也没心思注意,引起我好奇的是那富户王坤。   因为王坤这人,在村子里的名声本来就不好,不是有句话,叫十富九不善嘛,我之所以记住王坤这人主要是因为在那之前的两月,他家老父亲去世了,找我爷去看风水。   对于我爷能看风水这一本事我也闹不懂,但是村里的人都管我爷叫地理先生。那天王坤他爸前脚刚去世,后脚王坤就找上门来,说是他在娘宫后山找到一风水宝地,想请我爷去瞧瞧。   我爷平时有点孤执,好人坏人都在他心里装着,对于王坤是不是好人他没说,但是他连门都没让王坤进,堵在门口手一摆就说:想家宅不安就把老王头埋那里。   王坤一听,面上就不高兴了,说我爷都不听听他说的穴位在哪就这样讲,还说那块地是香港某风水大师指点的,因为看平时大家都来请教我爷,所以这才想安葬前来请教请教,谁知道泼了一冷水,转身骂骂咧咧就走了。   那时王坤走后我就问我爷说的家宅不安是什么意思,我爷瞪了我一眼,叫我不许打听。   我至今都还记得我爷瞪我的那眼神,虽然平时我也有淘气捣蛋过,但我爷从没那样看过我。   那天之后王坤就再没来找过我爷,因为他家有钱,王老爷下葬的时候排场也很大,还引起了镇上的轰动。   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王家家里开始传出怪事,晚上路过他们家的时候常听到有小孩子在哭,大人也变的神神秘秘,家里家外常有一些道士和尚出入。   这事暂且不提,却说那天我爷抽完签回家,后脚王坤就带着村佬会的大佬找上门来。村佬会的大佬也姓王,是王坤的本家。   大佬王一进门张口就跟我爷商讨要怎么办这“施孤”大会,因为王坤是富户,有出钱份子,所以我爷也就没把他赶出去。几人聊着聊着,终于进入了正题,大佬王提出王坤家想在“施孤”台上捐块先人牌位。   在我们那,有时建住宅或修坟地的时候会从土里挖到以前埋葬的人的尸骸,因为这些人的身份早已无法确定,所以我们都把这尸骸的主人称作先人。   那时候挖到先人都会被认作不吉利的事,这时就需要请一些懂的人来跟先人沟通,借助神明,问问路,看他们有什么未了的事,如果有就帮他们了了,如果没有就择一块地将先人重新安葬,往后清明重阳祭祖的时候也要顺带上。   但是如果遇到一些怨气比较厉害的先人,可能就会复杂一些,但是也有化解的方法,比如在中元节这一天,为先人捐一块牌位,替先人攒功德,同时借助善棚神明的力量压制先人,等到鬼门关闭的时候,把先人请走。   我爷他当时肯定知道王坤的想法,但是也没拒绝,只说捐牌位可以,但是中元节那天晚上要王坤和他一起去守夜。   王坤长得人高马大,再加之平时在社会上有那么点淌道(混黑道)的经历,胆也不小,所以拍着胸脯说没问题。   转眼过了两天,善棚搭在我们那一叫娘宫山的山脚下,高大的善棚跟唱戏的戏台差不多,梁上悬挂慈母菩萨画像,跟前摆了许多案头、桌子,案上摆着法器、香烛,桌上是村里各门各户进贡的五牲粿品、酒、饭、纸钱、水果、冥衣等等,大大小小,有七八十桌。   善棚左侧还有一尊数丈高的纸扎白衣大士,青面獠牙,俗称“鬼王”,用来制服施孤法坛,防止前来求食的小鬼作乱;善棚右侧是无祀孤鬼之位,一米来高的大牌位之下是先人牌位。四周幡幢低垂,阴森冷冷,有点像真进了阴曹地府。   因为那天我没什么事,所以也跟着我爷去那里玩。他是活动的主持人也是监管者,从十四那天下午就开始忙。而我去那里主要是去看皮影戏。   虽然孤鬼之位和白衣大士看起来很恐怖,但是那天下午整个善棚都很热闹,四里八乡的村民都会把祭品送来,同时烧纸、上香,同时来的还有孩子们。   那时候手机电脑还不是很普及,只要有皮影戏的地方都会吸引很多小孩。我和其他小伙伴一样,都被皮影戏给吸引去了,绕着戏台打闹。   后来天色一晚,各家各户祭拜完趁着太阳还没下山就带着孩子回家了,本来还热闹的善场登时变得冷清了起来,而且又是山脚,夜晚起风,把幡幢吹着飘飘然,让人不由起鸡皮疙瘩。   皮影戏只在下午演,入夜就收了,那时我也不懂,玩了一下午玩累了,去找爷爷发现他还在忙,眼睛又犯困,于是钻到戏台底下睡起了大觉。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醒来后发现人都走光了,天色也暗了,善场里只剩爷爷和几个老人坐在善棚下的桌子喝茶。   我揉着眼睛去找爷爷。爷爷一看到我惊愕了一下,说我怎么还在这里。我说我玩累了钻到戏台底下睡着了。爷爷本来想责备我几句,可以一看手表,又止住了,叫我转身,在我背上画了几下,然后就叫我回家。   我平时还是挺怕爷爷的,又兼之此时善场冷冷清清,心里害怕,哦了一声就转身往回走。   那会胆子也小,善场又在山脚下,顺着河边走,想要走出去还有一段山路。因为下午有人烧纸,所以路两边不时可以看到烧剩的冥纸和蜡烛。   走着走着,我只觉得背后发凉,前面一段路黑蒙蒙的,一个人实在不敢走下去,所以转身往善场走。   可是才来到善场,却发现此时善场变了样,各处人声鼎沸,那七八十张桌子跟前都坐满了人。   我心里嘀咕了一句,不是都走了吗,怎么又来了那么多人?   我在人群中看了看,发现爷爷正站在善棚下边念“老四句”,我走了过去,旁边邻家的爷爷发现了我就过来拉我,问我是不是一个人害怕走夜路啊?   我点了点头,然后就问,张老伯,怎么这里那么多人?张老伯一听我的话,登时整张脸都绿了,手里也是一颤…… 第2章 双瞳   就在我纳闷张老伯怎么慌了一下的时候,我爷念完祝词跑过来提着我的领子把我抓走了,还呵斥了我一句:   囝仔有耳无嘴不要乱讲话。   我听得出那时我爷的话里有点慌,但是慢慢的他这慌就不见了,转而变得有些颓丧和不得不妥协。   他把我放到椅子上,然后看着我的双眸,从他的眸子里我看到了倒映的我:黑白两色的眼珠子,表情还有点懵懂。   那时候的我还什么都不知道,不晓得这意味着什么,但是爷爷却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低沉地念叨了一句:   看来,老天爷还是没放过我们老郭家啊!   我从没见过我爷这么低落过,本以为他会继续责备我,但是他没有,而是用他粗糙的手摩挲了一下我的额头,轻声地跟我说:   没事的,爷爷在,乖孙儿。   就这么一句,我所有的委屈都涌了出来。因为从小我父母就不在身边,和爷爷相依为命,心里对我爷是又敬又畏,以前一直都觉得他是个孤僻的老头,不肯告诉我父母去了哪,和别的小孩不一样,没人爱,现在被他这么一说,就像流浪的小狗找到了妈妈,一把扑到了他的身上大哭。   哭着哭着王坤从一旁的公厕解完手走出来,看到我和我爷站在善棚的下边,便走过来逗我玩:   老郭啊,你家臭狗屎怎么没回去啊,今晚可是有点阴森,小心被鬼套回家。   我看到王坤此时的额头布满了一片黑气。我爷没理他,而是把我抱到了善棚台上,嘱咐我说:   你躲到慈母娘娘后面去,待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下来。   我嗯了一声,我知道我爷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因为我看到自打王坤从公厕走出来后,整个善场都安静了下来,原来那些在桌上吃饭的“人”都盯着王坤看。   王坤见我爷没搭理他尴尬地笑了笑,拍了拍手,回头一看,发现那些摆祭品的桌子都坐满了人,但是却没觉得有什么诧异的地方,瞧了瞧,看到了离他最近的一桌上面坐着一人:   诶,这不是隔壁村的乞丐伯?怎么,等不及到明天“施孤”结束就来领食啊?   王坤走到了那桌子旁边,伸手拍了拍,可是落在张老伯他们的眼里却只是看到王坤在对着空气讲话。   一般“施孤”都会有守夜的,主要是害怕山上的野狗、野猪下来觅食冲撞了善场。今天除了我爷,还有各村请来的几个年纪过了花甲的老人。   他们一看到王坤那动作整个人都懵了,举到嘴边的茶杯恁是一直抖,把里边的茶水全都抖了出来。   郭、郭老……   张老伯平时和我爷走的最近,所以知道我爷私底下懂一些这方面的活。他们几个老人家大气都不敢出,看着桌上的贡品一点点的少了,僵直的喊了我爷一句。   我爷走到他们几人身边,示意他们不要声张,然后从怀里拿出几张叠好的三角黄符,递给他们,说道:   把这符放到怀里,然后慢慢起身,不要回头,到家后弄碗白开水,把符烧了兑水喝掉,回去后什么都不要想,上床睡觉就是了,这边自有我来料理。   几个老人家听言施施然起了身,发着抖转身离开,谁知被王坤看到,开口叫了大佬王一声,那大佬王禁不住王坤的叫唤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原先空荡荡的善场挤满了人头,顿时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我爷见状赶紧喊了一句:千万别回头。那几位老人家不敢迟疑,撒起腿就跑。   到这时王坤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依旧扯着那个他认识的乞丐伯闲聊,聊着聊着还拿起了桌上的白酒和无头鸡吃了起来。   我躲在慈母娘娘的画像后面看得新奇,那些“人”说是人吧,一个个身上冒着一股黑气,而且看向王坤的眼神都不是很友善,说不是人吧,又都跟人一模一样。   王坤每吃一口肉,额头的黑气就越浓,每喝一口酒,善场的其他“人”看向他的目光就越怨毒。   后生仔,这酒和肉都不错吧?   乞丐伯身上穿着黑紫色的老人衫,胸前印着一个寿字,一脸阴笑地盯着王坤。   不错不错,真好吃。   王坤没看到其他“人”都停下来看着他,而且他的动作好像不由自己,一阵狂吃之后整个肚子都凸了出来,可是好像他都还吃不够,抓起桌上的五牲狂啃。   这时我爷走到王坤的身后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后八卦,对着乞丐伯说道:后生仔不懂事,放过他吧。   王坤被我爷一拍,顿时萎了下来,两手低垂,眼眸无神,好像一下子没了一半的生气。   乞丐伯好像很生气我爷坏了他的事,面目狰狞地朝我爷咆哮:放过他那谁放过我,我做了一辈子的乞丐,死后还被人叫乞丐伯,我放不下,放不下……   乞丐伯的脸顿时全灰了,那种灰,是人死后的那种灰,没有半点生气,额头一片黑,脸上缀着尸斑,本来看起来还干干净净的,一转眼他身上的衣服也全变得破破烂烂,宛如生前。   我也放不下……   我死的好惨……   我好饿……   被乞丐伯一带,其他“人”也都一个个变了脸色,站起身来,离开饭桌,朝我爷这边逼近。   我躲在慈母娘娘的后面看到这一幕都心里一紧,那些人原先还跟普通人一样,可是这一会全都换了样,有头缺了一半的,有脚向上崴九十度的,有肚子破了个洞的,里面还能看到刚才吃的东西,各种各样。   我那时几乎都吓坏了,躲在神像后面不敢出声,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   天一下子刮来了很多乌云,气温也骤降了不少,可是我爷却好像一点都不怕。   他把王坤扔到了善棚底下,站到了棚前的案子上,用着跟打雷一样的声音喝道:   阴阳有别,怨债有主,阎王爷开了善心让你们重返阳间吃顿饱饭,你们可不要不识好歹!   我们又犯了什么错,要天天受油锅炸,闸刀砍,只要杀了你当替死鬼,我们就不用再下地狱了。   到这时,我才发现原来眼前的几百号人都是鬼,可是还没等我来得及惊讶,那些鬼就跟破了的水管一样,争先恐后地涌上来。   他们一部分鬼想要来抓我和王坤,可是手才碰到善棚就被一道金光弹了回去。我知道这是慈母娘娘显灵了,但是爷爷还在外边,我不由得担心爷爷。   我本来想大声喊爷爷也躲到慈母娘娘的身后,可是那时根本动都不敢动,只能眼睁睁地看那些鬼朝爷爷站着的神案扑去。   当时我都以为我就要失去我爷爷了,从此变成流浪儿,或许死后就跟乞丐伯一样要下地狱,可是就在我即将陷入无限联想的时候,我爷爷咬破了手指凌空画了一道符。   是的,那是一道符,没有画在纸上,而是画在他身前的空间上。我那时候来不及新奇,一心只知道害怕,爷爷一道符画完又吼了一句:   天道有序,岂容尔等小鬼在此胡闹!值日功曹何在?奉天堪舆匠在此敦请值班功曹速请白衣大士下凡,镇压善场,令!   最后一个字落,那道凭空画就的符就化作了一道金光,朝天上飞去。   这时乞丐伯已经爬上了神案,一手抓住我爷爷的脚,那时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上,突然“啪”的一声,一条长鞭抽在乞丐伯的身上,乞丐伯就跟被电击了一样,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   随即听到一个极度威严的声音响起,轰隆隆的,就跟天上打雷的声音一样,震得两耳发聩:   中元门开,小鬼乱来,有理没理,先抽三鞭! 第3章 紫鬼   啪啪。   话音才落,长鞭又在乞丐伯身上抽了两下,顿时把他抽得没了人形,仅存一道白色虚影。   我那时还躲在慈母娘娘的神像背后,只看到我爷朝着左侧白衣大士的神像作揖说话:   大士爷手下留情,乞丐伯虽有冒犯,但罪不至魂魄消散,还望大士爷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他这一回。   那地方泛着青幽荧光,因为被棚子给挡住了,所以我也没看清我爷说的大士爷长什么样。   但他一定是很凶猛,因为他一出现,底下那些孤魂野鬼就一脸惊恐的昂着头仰视他,好似会吃掉他们一样。   你们这些小鬼,枉费阎王老爷开恩,叫你们来阳间吃顿饱饭,既然你们不领情,那就通通回去给我洗油锅!   大士爷轰隆隆地讲道,这话才说完,右边的孤鬼牌位就撞开一道鬼门,将那些孤魂野鬼吸进去。   他们生前本都是枉死之人,或是克死异乡,或是死后无人认领,下了阴曹地府后没有香火供奉,只能忍饥受饿,一年到头就只这中元时节有机会来到人间打牙祭。   眼看这机会没了,众野鬼才开始惊慌,争先恐后地在未被吸入鬼门之前跳到供桌上张开嘴大吃。一个个犹如饕餮托生,饿鬼在世,恨不得把桌子也吃了。   大士爷在一旁看着不耐烦,一边催促,一边用长鞭敲打,不一会几百号野鬼就被赶进了鬼门,然后听到大士爷说道:   既然事了,那本王就回去交差了!   我爷像是见惯了此事,静候在一旁,听说大士爷要走,又作揖说道:   大士爷且稍等片刻,此间还有一事未了!   大士爷听罢咦了一句,过了一会,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有阳人在!如何不回避?   我爷朝我躲着的地方看了一眼,抱歉地说道:   大士爷且莫怪,这阳人是我内孙,还有另一个是事主。   那时我不知道大士爷在想什么,但是他说的话却至此改变了我的命运,至今我还记得他讲的那番话:   你这孙儿,却是出奇,气场迥异常人,体内阴阳交泰,浑如未雕之璞玉,假若加以时日,定是出世奇人,如若能进获奉天职位,或许就此解开多年前你儿子、儿媳失踪之谜,那也说不定!   大士爷的话说得我爷脸色大变,再三追问有关我父母的事,可是大士爷就是缄口不言,只叫我爷说第二件事,我爷见大士爷不肯松口,只能作罢,从善棚台底下拉出了王坤,将他放在神案上,翻过身,从他背后揭掉了一道不知什么时候贴上去的黄符,说道:   此子叫王坤,两月前其父亲去世,后听信了风水师谗言,选了一先人墓地安葬。那穴本是块宝地,墓主乃百年鬼修,风水师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把墓主压制了,将王坤老父安葬进去,后来王家日夜不安,我断定了墓主会来寻仇,所以遣人同王坤说捐先人牌位可以化解,其实是想把墓主引来,就此解决。   大士爷沉吟了一会,问道:即是鬼修,想必知道天道法则,你作为奉天堪舆匠,理应秉持公道,从中调停,此乃你份内之事,不该与我有干系!   我爷摇了摇头,说道:话是如此,但此鬼修却是逆天而行之辈。那处穴位我曾去看过,从外表看去,虽圆满浑厚,来龙秀丽,但实则穴场要紧处已遭破败,灵穴成了凶穴!   大士爷又问:灵穴变凶穴,这里头如何说起?   我爷解释着:那处穴有个名头,叫反肘,乃二十四凶穴中排名第四的凶穴,古书有云:龙虎扯拽斜势飞,全无顾峦必倾危。好争好夺遭横祸,厉气为妖莫挽回。此处穴位,乃大阴之穴,如果任那鬼修霸占,恐怕不出一二百年,这世间又该多出一混世魔王。如今他被压制,穴位又被王家老父霸占,如此他怎肯善罢甘休。   正说话间突然砰的一声,孤鬼牌位下的一块先人牌位飞到半空炸裂了开来,随即一道暗紫色的身影凭空出现。   说实话,那会我并未觉得害怕,有可能是当时自己什么都不懂,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躲在慈母娘娘身后,同时爷爷又在场,可是多年之后回想起来,我却是后脊椎一阵发凉。   因为这凭空出现的,是一只紫衣厉鬼。这还是打那次之后我才慢慢接触到的,鬼也是分等级的,白青红紫,紫色的鬼已经是厉鬼中最厉害的了,再往上,就是鬼王。   我爷他脸色也变了,他当时也是早就算到了正主会出现,才拖住了大士爷,希望借他的手,降伏正主。   那紫衣厉鬼说起来也长得清秀,穿着一身紫色袍服,有点跟以前新郎娶媳妇穿的那种一样,飘在空中,长发垂肩,头上盘了一个髻,不是很老,三十几岁,面上一点皱纹都看不到,就是冷不丁的瞧上一眼,会让人全身发怵。   他扫视了一眼,和之前的野鬼不一样,这一只明显气势强盛了不少,见到大士爷也不害怕,还一脸的傲气,他看到了躺在神案上的王坤,指着他跟我爷说道:   把他交给我,咱们阴阳两道各不相干,不然的话,我要让百里之内变成无人村!   大士爷哼了哼,一声响亮的鞭鸣如同雷轰,只听他斥那紫衣厉鬼,喝道:道行不大,口气不小,也不瞧瞧站你面前的是谁?   紫衣厉鬼将手环在了胸前,蔑视地说道:小小善场护法也敢在这里叫嚣,还是个分身!   大士爷一听,顿时怒火中烧,甩起鞭子和紫衣厉鬼打了起来,可是紫衣厉鬼显然要比大士爷厉害一些,两人交手几十回合,大士爷渐渐落入下风。   就在这时,我看到我爷手里多出了一样东西,那东西像一把铁尺,但是被我爷一摊变成了一个铁盘,盘上刻有符号和文字,中心还有一根金针。   我爷双手端着铁盘,嘴里念念有词,突然道道金光从铁盘上发了出来,我爷往前一打,一个金色的太极图随风渐长,朝紫衣厉鬼轰击去。   紫衣厉鬼躲避不及,被我爷打中了,估计是觉得不是我爷和大士爷的对手,虚掩一招,遁走了。   大士爷在交手中吃了点亏,见紫衣厉鬼一走,也和我爷道别了,之后的事,我就不记得了…… 第4章 乞丐老道   第二天醒来,我大病了一场,从那时候开始,身体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   我爷给我找了医生,也给我喝了以前有人请他办事时会给的三角黄符,又找了许多人来看,可是都没有用,我还是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没有死掉,也没有好起来。   直到有一天,我爷出去了,一个乞丐道士来到我家。这个道士赤着脚,头发蓬松花白,手里撑着一根一米来长的贡竹,笑兮兮地看着我。   他嘴里的门牙掉剩下一颗,可以看到红色的牙龈,那时候刚好是傍晚,太阳从门外照进来,把老道士照得很暖和,他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颅,然后坐在我的身边。   本来我的身子那段时间都处于冰凉冰凉的状态,要知道,那时候可是农历七月份,别人都是大汗淋漓,只有我一直躺在床上发抖,可是被老道士一摸,好像一股暖流注入到了我的体内。   以前那种好像既像睡着了,又很清醒的感觉一下子就不见了,我睁开了双眼,这次是真的睁开了双眼,因为我可以感受到从大门照进来的阳光的那种刺眼,在此之前虽然也能看到阳光,但是一点刺眼的感觉都没有。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愣愣地看着老道士。老道士也不说话,和我对视。后来我爷回来了,先是看到我醒了一喜,随后注意到了老道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喊那老道士师傅。   老道士拉着我爷坐在边上,跟我爷说我这是被老天爷选中了,身具天眼,名阴阳双瞳。   有这种天眼的要么在18岁之前找到自己的本命功德,要么只能活到18岁。因为阴阳双瞳这种东西不是凡人应该有的,所以如果不能受到控制,老天爷就要收回去。然后又劝我爷早日教我本事。   我爷听后只是沉默。   后来老道士走了,他送了我一个吊坠,说是保平安的,是个暗紫金色的降魔杵,我爷用红绳系了给我戴脖子上,直到现在我都还戴着。   打那以后,我爷开始教我堪舆术,他跟我说:   『万物以阴阳轮转断荣衰,六道凭功德消长决生死。人死并未如灯灭,只是阳极盛而阴渐长,阳人化作阴鬼。我们堪舆师的职责,就是奉上天之命,断阴鬼之功德,挽正去邪,择有德之鬼,受灵山脉气,享人间香火,保一方百姓!   堪舆师要谨遵祖师爷‘顺命改运逆风水’的祖训,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篡天改命。在历史上,有很多有名的堪舆师,他们或是逆天改命,或是顺天应命,最后的结果都不尽相同。   如汉朝萧何,助刘邦斩水白龙,截秦朝国运而修建赤龙山,为汉朝四百年江山奠定基础,这是顺天;如三国诸葛亮,设七星踏罡斗禳命扶持蜀汉,这是逆命……』   一转眼,五年过去了,而我也长成了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这一天,有人请我爷出去办事,留我一人在家看书,大概到了傍晚六七点的样子,隔壁村的二狗急急忙忙地跑到我家里来,说是他二姑不对劲,想请我爷去看。   我说我爷出门办事了,急吗?二狗说再不去他二姑就不行了。我说那怎么办?他说你不是跟着你爷学过吗,这时候不上什么时候上。   这二狗从小跟我玩到大,关系还不错,被他这么一说,我脑袋一热,拿上家伙就跟他出门,把我爷交代我的没找到本命功德之前不能自己接触阴物的话全扔到了脑后。   我俩匆匆出了门,路上我问二狗什么情况。二狗说他二姑这几天人不舒服,今天一大早去市里的医院做检查,回来的路上遇到送葬队,那事主的棺材从我二姑跟前路过的时候绳子断了,整个棺材都掉在了地上,连棺材盖都磕了出来,我二姑嫌晦气当着棺材呸了几下,回到家后整个人就变了。   我心想这莫不是鬼上身了,拉着二狗一路小跑,来到他们村,远远看到一大圈人聚在他二姑家门外小声议论。   我俩挤了进去,发现他二姑家门关着,我走上去,想推开门,发现二狗没跟上来,回头一看,那小子远远地躲在人堆里,一脸的怂样,看到我在找他,尴尬地笑了笑,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推开一条门缝,自己挤了进去。   来到里头一看,发现乌漆抹黑的,灯也没开,此时天还正热,但是一进来后脊背就开始发凉。他二姑家的房子是那种三角顶小二层平房,不是很大,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亮我看到他二姑站在长条椅上,一脚踩着饭桌,脸上红光满脸,看似红润,可是额头却裹着煞气。   我之前见过他二姑,属于那种精力特旺盛的中年妇女,站在村头喊村尾能听见,一百多斤重的煤气抗肩上说走就走,不仅中气足,身体也壮,怎么突然就病了,还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带着疑问往前摸索了两步,突然咻的一声,眼前划过一道亮光,啪的一下,有什么东西插进了门板,我回头一看,头发尾都凉了半截,只见一把大菜刀正颤着尾砍在门框上,刚才要是再往前一步,我的脑袋就搬家了。   就在这时我被人狠狠地拽了一下,跌倒在地上,一个声音冲着我的耳根鬼哭狼嚎:   爸啊……   我登时吓了一跳,手心都出了汗,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对面那人就拉住我,压低了声音说道,怎么是你?你爷呢?   我一看,这人不是二狗他姑丈吗?怎么跟个孙子一样趴在地上,两边脸颊还带着掌印,我跟他说我爷出远门去了,来不了。   我一句话还没讲完,二狗他二姑就开始倒水,哀呼说完了完了,我这婆娘没救了,他还得继续挨打。   我白了他一眼,心道再怎么说我也跟着我爷混了五年了,就这么看不起我,心里不由不怎么服气,跟他讲你不要这么早下结论,我爷会的我也会,我爷不会的我还不一定不会,等下就让你瞧瞧我的本事。   二狗他姑丈摇头晃脑,显然不信,但还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地把情况告诉了我…… 第5章 黑狗血   原来,他中午就发觉他婆娘不对劲了,那时候才吃完午饭,他婆娘就嚷嚷着要喝酒、吃蛋糕,而且语气也不对,不但沙哑,还跟个男的一样。   二狗他姑丈当时也没放心上,以为只是受了风寒感冒了,再兼之两人在一起都几十年了,没那么矫情过,所以听到他婆娘那样讲没答应他,还唠叨了几句,说是午饭才吃完这会吃的哪门子饭,说完就不管了,扛了锄头下地去。   等到下午三点,按照平时这个时候二狗他二姑都会煮点点心烧壶茶水带到田头去给他姑丈,可是今天没有,他姑丈在田头干活又热又渴,盼着家里带碗水喝,等到四点还没人来,被太阳晒得口干舌燥,一下子火就大了,黑着个脸,活也不干了,扛起锄头就回家。   一踏进门,发现他婆娘左手喝着冰镇啤酒,右手吃着蛋糕,头顶上风扇慢悠悠地转着,看到二狗他姑丈回来也不搭把手,躺在椅子上跟个没事人一样。   二狗他姑丈火气又冒了三丈,可是念在他婆娘这几天身体不舒服的份上还没发火,四下找了水壶,发现一滴水都没有,转了身看到他婆娘手里的啤酒,二话不说拎起来就喝,这一喝,才喝出了问题。   他前脚啤酒才下肚,后脚二狗他二姑就甩了他一个大嘴巴,把二狗他姑丈打得两眼冒星、嘴角出血,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从地上爬起来要找她婆娘理论,这时才发现他婆娘不对劲。   他看到一张人脸在二狗他二姑脸上晃过,那张脸分明是个老头,我问他是不是看花了,他说不是,他婆娘打了他后就冷冷的发笑,那笑容,就跟挂在遗像上的一样。   他说他这婆娘虽然平时里没少跟他吵,但是从没这么寒碜,然后又联想起今天回家的时候遇到送葬的,那刚才晃过的脸分明就是那事主吗!   当下就觉得事大了,火也没了,好声好气地问他婆娘怎么了,谁知她一开口就是,老子养你们这么大你们就这样对待你们老子,肉肉不给我吃,酒酒不给我喝,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说着说着对着墙就是猛撞,撞得隔壁二狗家的电视机掉到了地上,二狗跑过去准备理论,可是很快也发现了不对劲,和他姑丈两人半劝半摁,才把他婆娘摁住了,然后就叫二狗去请我爷。   谁知二狗一走,他婆娘就又开始闹了,摔碗摔玻璃,拿绳子上吊,把四方邻居都惊动,最后二狗他姑丈实在没办法,只得装孙子,喊他婆娘叫爸,也就是刚才我进来的那会。   事一说完二狗他姑丈就问我这事怎么办?我假装沉吟了一下,心里也是没底,平时虽然没少和我爷一起出去办过事,但我都是在一旁看,还真没实操过。   我尴尬地咳了两声,发现二狗他姑丈满脸狐疑地盯着我,我心想不能丢了我们老郭家的牌子,清了清嗓子,说别担心,这都是小事,然后一边摸着从我爷房间里顺出来的黄布袋,一边想着平时我爷跟我讲的话。   鬼这种东西,是由阴煞之气滋长的,最怕纯阳之物。   我脑海里闪过我爷说的这话,同时掏了掏黄布袋,找到一把桃木剑。   嘿哟,不错。我点了点头,拿着桃木剑在手里晃了晃,二狗他姑丈一看连忙抢了过去,问我想干嘛。   我说打鬼啊,你媳妇被鬼身上了,得打出来,这桃木是极阳之物,用来打鬼是最好的了。   谁知二狗他姑丈跟我发飙,说不能打他媳妇,我说那不是你媳妇,那是鬼,他一听就不乐意了,撸起袖子就跟我干。   我虽然年纪不大,但常年在外头跑,比同龄人长得都结实,身高也比二狗他姑丈高了半个头,我见他冲过来,一个闪身就把他绊倒了,摁在地上,说我是来帮你的,你怎么反倒打起我来了。   他说你打我媳妇就不行,我要跟你拼命,说完就拼命的挣扎,突然我看到他眼睛里飘着一道红血丝,血丝里裹着黑气,我心里一凉,想起我爷说有些厉害的鬼能迷惑人的心智。   回头一看,果然发现二狗他二姑在冷冷发笑,这时才晓得中了她的计谋,赶紧在我爷的黄布袋里翻了翻,找到一张清净符,贴在二狗他姑丈额头上。   那符才贴上,二狗他姑丈就全身打了下摆子,好像被抽了魂一样,过了半晌才回过气来,问我怎么啦。   我说这下麻烦了,缠住你老婆的这只鬼不得了,刚刚迷惑了你,要不是我发现得早,你刚才就得把我掐死了。   二狗他姑丈一听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问我怎么办,我说先不要慌,一般鬼都不敢害人命,和他谈谈,看他想干嘛。   我俩颤颤惊惊地站起身来,二狗他姑丈把我推在了前头,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我娘们还是你娘们.   人鬼殊途,阴阳两隔,你为什么要害这人?她可与你有怨有仇?我壮着胆子吼了一句。   往日无仇,向日无怨。二狗他二姑操着一口老头的嗓音说道,坐在饭桌上,冷冷对我发笑。   既然如此,为何不早早赶赴黄泉,到冥司报道?我又问。   我不甘心。二狗他二姑突然换了一副面孔,好像她的身体里装着另一个人,突然一张脸蹦了出来,凸着眼珠,面目狰狞,他说他膝下有三个儿子,生前却忍饥受冻,他不甘心。   我说那也是你们家的事,和眼前这妇人有什么关系?他说他是饿死的,已经够可怜的了,可是二狗他二姑还对着他的棺材吐口水,他要报复她。   我说你瞎扯淡,人都死了还管人家吐口水,你这是存心找事!我这话才落,二狗他二姑就疯了,丫丫乱叫,屋里没开窗没开门的突然大风四起,所有东西都开始乱颤。   我心道不好,拉着二狗他姑丈夺门就跑,才刚出来,后边就跟着飞出来一些杂七杂八地东西,撞在前巷的后墙,堆了一人多高   那些看热闹的人一下子全都吓跑了,都说二狗他二姑变鬼了。二狗见我们出来跑了过来,问我怎样,我说不行了,得出大招!   他问我什么大招,我说你家不是有条黑狗吗,杀了,黑狗血伺候。二狗说你疯了吗,小黑从小就跟着他长大。我说是你二姑重要还是你家小黑重要?   他姑丈见状赶紧说,二狗啊,你二姑平时可没少疼你,你要对得起良心啊!   二狗登时眼泪就下来了,领着我们去他家,直直地看着我们,我们被他看得心里发凉,心想要不还是找别家,谁知二狗一转身抽了把菜刀,把小黑砍了,一边哭着一边喊我们接黑狗血…… 第6章 火葬场   接了一会,我们仨端着满满一盆的黑狗血转回二狗他姑丈家,发现他二姑正坐在门槛上傻笑。   我走上前去,说你走不走,不走我可就动手了!他没有回我,傻傻瞄了我一眼,继续发笑,我心里一狠,整盆黑狗血都泼了出去。   那血还没溅到二狗她二姑身上,我肩膀就被人狠狠拍了一下,响起了我爷的声音,别泼!   可那会为时已晚,黑狗血一沾上二狗他二姑她就开始惨叫,那叫声,比牛场杀牛还惨,传出去好几里。   我心里凉了一下,难道黑狗血泼错了?   回头一看,我爷面色低沉得吓人,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跟我说黑狗血是纯阳之物,那恶鬼还在二狗他姑体内,你黑狗血一泼,不是把他封死在二狗他姑身体里头,正合了他的意了吗!   我当场就傻眼了,站在原地,脑袋全空,看着我爷拿出他的铁尺罗盘在二狗他二姑身上摘了一缕青烟扔进他的罗盘里,然后从黄布袋里掏出一个药散包,嘱咐二狗他姑丈赶紧把人抬下去好生休养。   二狗离我远远地站着,刚才我爷说的话他都听到了,我看到他眼里冒出的眼光都是怨恨,他一定在恨我,那小黑从小就是他养大的,可是因为我的失误却把它给杀了,还是他亲手宰的。   人渐渐走光了,就剩我一人还站在原地。我没想到我的第一次这么狼狈,就跟我现在的样子一样,头发散乱,衣服沾满泥土。   我爷处理完手尾看到我还站在那里走过来说了我一句:还待这干嘛,跟我回去。   我抽了抽鼻子,往二狗家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二狗杵在门外,看到我看到他转身进了门,我的内心一阵低落,跟在我爷后头,垂头丧气地往家里走。   回到家里,发现我爷已经在屋里等着我了,手里还拿着藤条,那种两指粗细,四条卷在一起的藤条。我一进门,不等他喊我就跪在了他跟前。   知道错了吗?我爷的声音平淡如水。   知道。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眼眶里泪水早已在打转。   啪的一声。藤条抽在我背上。   学不专术,好大喜功,我叫你泼黑狗血,我叫你不听话。   啪啪,又是两下,抽得我后背发疼,被汗水一浸,疼得寒毛都倒竖了起来。   我教你做人,教你堪舆,你却用下三滥的法子,你知道你这一盆黑狗血泼下去,搞不好他们两人都得魂飞魄散。   我爷冷冷地说完这话,把藤条一扔,就不管我了。   我那泪水登时就禁不住了,滋滋落了下来,我倒宁愿他打我一顿,也好过他冷冰冰地扔下藤条就走。   我知道他这些年没少操心,每天都在想怎么给我找本命功德,可是没想到如今我却是叫他如此失望。   想着想着我不由掩面哭了起来,可是我又不敢哭出声,跪在地上,努力的用手盖住我的脸。   哭着哭着,泪腺里存的泪水就哭干了,开始想我今天做的事,可是脑袋却一片空白,直愣愣地看着那根藤条,盯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朦朦胧胧有人推了推我,我惊了一下,没想到睡着了,回头一看,发现我爷站在我身后。   我刚想解释,我爷就摆了摆手,说昨天的事发生就发生了,今天跟我去收一下手尾吧,你自己惹出来的事总得承担起来。   我哦了声,起来换了身衣服,跟我爷出门,来到菜市场买了斤五花肉还有一筐鸡蛋,我问我爷这是要干嘛?   我爷说你昨天差点把二狗他姑的魂搞没了你不用买点猪肉蛋去给人家补补元气啊!   我悻悻地点了点头,脸一下子红了。   来到二狗他二姑家,发现她人已经好转了,只是被鬼上了身,阳气有些减损,我爷教了她些固本养阳的法子,然后就带着我走了。   本来我还想去找二狗,可是那小子远远地看到我就跑了。   出来以后,我以为我们就回家了,谁知我爷带我搭上了我们那唯一的班车,10路。   这趟车是去往市里的,车开了半个钟头,售票员喊了个站,东山站,我爷招手,示意跟他下去。   我心里头纳闷,这东山站我知道,十里八乡有人去世了都得往这送,因为这里有市里唯一的一个火葬场。   火葬场在东山站下后往东走三四公里的山里头里,四周青山绿水,山环水抱,以前我爷还特意带我来看这里的风水,说这里是阴木之地,有利于逝者往生。   我俩打了个摩的,循着山里的水泥路来到半山腰的火葬场。那的哥是个年轻人,额头一片黑,我和我爷都发现了,本来我想说出来,可是我爷摇了摇头。   一路憋到火葬场的大门前,望着那离去的的哥身影,我问我爷为什么不让我讲?   我爷说,你发现了没,刚才咱们下车的时候天还晴着呢,一进山就变得乌黑了起来,那小哥没问题,是这里的风水出了问题了!   我抬头一看,果然发现头顶不知什么时候压着一片黑云,让人感觉心里压了块石头。   我们往里走,在警卫室报了名头,很快就有人出来接我爷。我爷在这一片的名声还不错,出来接他的这火葬场的站长,肥肥胖胖的,脸有点像鼓鼓的福袋,中间往里凹,说话微仰着身子。   他一见我爷就恭敬地和他握了握手,说自从上次给了他那符头后就再没做过恶梦。   我爷说都是小事,先把正事办了吧。   我心道最近也没听哪家人家里有人过去了,何来的正事?可是又不好问,只能跟在胖站长的后头进了火葬场,进去一看,发现人还挺多,吵吵闹闹,有些家属情绪十分激动。   胖站长说没办法,全市就这么一家,谁家死人了都往这里送,有些排队排久了就生气,可是我们也没办法,死人是越来越多,人手是越来越不够。   我看到我爷皱了下眉头,站在入口处端详着那些家属,我也看了过去,一看才知道我爷为啥皱的眉头,因为那些家属,大部分额头上都裹着一团黑气。   一般来说这是不应该的,火葬场虽说是阴寒之地,但这里的选址设置什么的肯定都是请过行家来看过的,就算是阴寒之地,那也应该是那种温润的阴寒,对一般人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可是包括刚才那个小哥还有这些家属,貌似从进来火葬场之后就没看到一个正常的人。   我心里在想着,可是我爷却什么都没讲,抬了抬手,示意胖站长继续带路。   我们七拐八弯,来到了火葬场的停尸房,胖站长从守尸的老头那取了钥匙,领了我们进去。   这停尸房温度极底,嘶嘶冒着冷气,一些没排到队火化的死者都会暂时停放在这里。   胖站长领我们来到了一个冰柜面前,那冰柜外头贴着照片和名字,刘解放,一看就是个上了年纪的人,胖站长一拉开,我凑上前一看,登时呆住了…… 第7章 姤卦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上了二狗他二姑的那鬼!我瞪圆了眼看向我爷,谁知他一脸的风轻云淡,好像早有意料,说了句话,叫胖站长先回避。   胖站长一走我就憋不住了,吱吱呀呀的说这不是那谁谁谁,我爷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从黄布袋里请出铁尺罗盘,嘴里念念有词。   突然太平间里起了阵阴风,一缕青烟自我爷的罗盘中飘了出来,落在刘解放的肉身跟前。   我一看,这不是刘解放的鬼魂吗!又想起昨天用黑狗血对付他,不由害怕,思忖着往后退,谁知还没退两步就被我爷挡住了,揪住我说,刘解放不是恶鬼,他之所以会缠人,是另有原因。   我说鬼不都是喜欢害人的吗,哪有什么原因。   我爷说鬼跟人一样,也分好坏,有些时候,坏人比坏鬼还厉害。   我撇了撇嘴,心道坏人再坏那也上不了人身,可这鬼就不一样了,想上就上。   刘解放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对着我笑了笑,如果不是知道他是鬼,就他那模样,平头短发矮敦子,晚上碰着了多半也就当他是个邻家的大爷。   我爷没空理我的小心思,抬了抬手,问那刘解放:你说让你变得狂躁的东西是在哪里?   刘解放身子颤了一下,有些害怕的指了指他肉身的嘴巴。   我爷点了点头,从黄布袋里拿出一张清净符贴在刘解放的身上,说了句冒犯了,然后用手捏住刘解放的脸颊,一挤,一颗泛着妖艳红光的珠子就被挤了出来。   就在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人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一样,内心变得狂躁不安,不但是我,刘解放的鬼魂双眼也是闪过一道阴厉的红芒,同时停尸间里那些被锁着的尸柜也是传出阵阵响动。   我爷一看情况不对,赶忙从黄布袋里掏出一个福袋将珠子装进了里头,红芒才隐,那道无形的压力才消失了不见,四周也安静了下来。   我爷面色阴沉得吓人,久久出神,瞪了半晌,重重吐出了二字:阴煞!   我问他什么是阴煞?可是我爷好像对于这个名词隐讳莫深,虽然面上很快回复了平静,说那只是一样寻常的阴晦之物,可是我可以感受得出,那颗珠子的来路肯定不同寻常。   随后我爷又将刘解放的鬼魂收入了罗盘里,出了停尸间,叫过胖站长,问他最近火葬场是不是经常发生怪事?   胖站长明显颤了一下,那是回想起什么恐怖事情的反应,然后只听他说,近几个月来火葬场确实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事,因为特殊原因,平时在火葬场上班的工作人员都是太阳未落山就下班,只剩下看场的罗老头。   罗老头今年七十几岁了,人老耳背,再兼之后背长了个骆驼峰,年轻时候没人看上,老了就剩自个一人,为了讨口饭吃,只能来看火葬场,这一看就是七八个年头。   以前他都是顺顺利利的,看了这些年也没发生过什么事,谁知近几月夜里经常听到有人说话,罗老头担心有人偷东西,就出去巡夜,可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如此反复,好几个晚上都是这样,于是罗老头就把这事汇报给了胖站长。   胖站长作为火葬场的管理者不能不管,所以就选了一个晚上,和罗老头一起在火葬场过夜,等到夜里,果然听到了人声,就循着人声去找。   这火葬场的建筑是呈扇形分布的,以接待大楼为中心,西北边是进火葬场的路,正北边是一尊风水雕像,东北边是离开火葬场的路,西南边是焚尸楼,南边和东南边分别是办公楼和保安室。   那天晚上胖站长和罗老头从保安室出来,往东边走,走不出几百米就看到前边人影焯焯,两人摸了过去,发现聚集了不下百人,都伸着脖子,朝东边看。   那时候胖站长就纳闷了,自管理火葬场后就没听说这附近还有夜市,而且还挺热闹的,什么都有,还有人打麻将。胖站长平时就好打麻将这一口,就寻了一桌,坐下来,和罗老头两人也不回去了,打了二十四圈,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醒来,两人发现,这附近哪有什么夜市,四周全是田地,两人正躺在田头上,搭眼望去,前边一片桃花林,两人觉得玄乎,半刻都不敢停留,回到家后,大病了一场。   那罗老头没办法,还得靠这份工吃饭,每天只能硬着头皮上班,可是一到晚上天还没黑就睡觉,胖站长则是再也不敢晚上来火葬场了,就算是白天也都来的少,今天还是我爷提前打了招呼才过来。   我爷听罢眉头都拧出了个山字,我知道这下是遇到大麻烦了,这火葬场肯定是被人做了风水局!   可是我爷却只字不提,看了看日头,跟胖站长说天色不晚了,今晚想在这里过夜。   胖站长一听,吓得两腿一个哆嗦,说这里不吉利,两位要是不想赶路他可以在外头的酒店开个房间,这火葬场是万万住不得了。   我爷笑了笑,说我们爷俩住哪都无所谓,就是站长你,怕是以后在这火葬场过夜的时日是待一天少一天了。   胖站长每日都跟死人打交道,多少听出了我爷话里的玄机,两眼一愣,连说话都慌了,揪着我爷央道:老神仙,这话可不能乱讲啊,我向来可是十分尊敬您的,您可不兴拿这话吓我!   我爷在指上起了一卦,又望了望胖站长的额山,说道,你看看你现在站的方位,居于东南方,合八卦为巽,居八门为杜,而你作为一站之长,主方位为乾,乾上巽下,是为六十四卦中的诟卦。   诟卦是个异卦,上乾为天,下巽为风,卦象为天下有风,万物摇动,此乃动乱之势。五阳一阴,阴阳不能长久,同时幼阴在底,此为阳极阴长,也就是说现在这里阴的势力正在滋长,如若不加以控制,将对你、对这里形成威胁! 第8章 焚尸楼   胖站长听得冷汗直流,问我爷有什么解救的办法?我爷说想要求解,首先得找出问题的所在,找到那一阴为什么出现,只有找到问题的所在,才好打开绳结。   当晚,我们就在火葬场住下了,我爷加上胖站长和罗老头,四人吃过晚饭后就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很快时间到了十二点,保安室东边传来各种闹杂的声音。   胖站长一听,和那天晚上的一模一样,而且好像声音更大,人更多了。   我爷背起黄布袋就准备出门,胖站长和罗老头说什么也不愿跟上,我爷只得留下他们俩,带着我往东边走去。   走不出几百米,眼前一亮,出现一个集市。这集市跟以前旧社会过元宵节的灯会差不多,人头涌动,有唱戏的,有卖东西的,还有摇色子和打麻将的。   我爷从黄布袋里拿出了一张三角黄符,叫我放在贴身的衣袋里,说是可以避免被不干净的东西迷惑了。   我俩进了集市,发现这些人除了穿着打扮,几乎和寻常人差不多。这里的人好像跨越了几个朝代,有的还留着辫子,有的穿着旗袍,有的跟现代人无异。   我们爷俩走到了他们的人堆里头也没引起注意。这里像是一条街,街旁两边是房屋楼舍,我们从街头走到了街尾,一开始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可是突然街道上出现了异动。   一群黑衣人追着一个男子在打。那些黑人看不清面目,脸上缠着黑气,眼睛像两只红灯笼,被追打的男子身形有些模糊,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岁,没有还手之力,被打得抱头躺在地上打滚。   我看了我爷,发现他一脸的阴沉,但是没有出手的意思。那男子被打着打着身上闪现了一丝红芒,感觉突然间凶厉了不少,本来有些模糊的身影凝实了一些,抬起头一看,一道红色的血丝夹杂着煞气从男子的双眸里一闪而过。   我内心摁不住了,催问我爷要不要出手?   我爷沉吟了一下,说不急,看到那些黑衣人了没有,他们才是这个风水局的紧要,跟着他们,看他们在捣什么鬼。   那群黑衣人在红芒闪过之后就不再打了,转身朝火葬场走去,我们爷俩也远远地跟上。   路上我就问我爷,那群黑衣人是在干嘛?为什么打那男子?   我爷说,他们是在炼鬼,新死的鬼怨气较少,一般很快就会自己消散去阴间报道,但是被那些黑衣人一打,这新鬼的怨气就涨了,靠着这点怨气凝结成形,除非鬼差来勾,不然就会留在人世,随之怨气越来越大,就会从白衣鬼变成青头鬼,从青头鬼变成红衣鬼,到最后变成紫金鬼,危害人间。   我一听,吓了一跳,说这集市上人头涌动的,怎么也不下二三百人,难不成这都是被人留下来的鬼?   我爷点了点头,说这就是为什么火葬场会冒阴的缘故,本来这里经过风水调理,整体上是偏弱阳的,为的就是抑制阴物的滋生,但是现在被人一改,阴物消散不了,白天在火葬场火化的人夜晚变成了鬼,日复一日,鬼越来越多,阴气也就越来越重。   我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就好像有个水池,一个口进水,一个口出水,出水口被堵住了,水池肯定就越来越满了。   我们两人又跟了一段,发现那群黑衣人来到了焚尸大楼跟前,不一会儿,一个老头轻飘飘的从楼里飘了出来,那群黑衣人见状扑了上去,拿着皮鞭哼哧哼哧地就打。   老头本来还晕蒙蒙的,被打得一阵糊涂,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拼命地躲闪,可还是被黑衣人往东边的集市驱赶。   眼看他们朝我们正面走来,躲避是来不及了,我撸了撸袖子,准备上前跟他们拼命,谁知被我爷拉住了,示意我不要动,不一会儿那群人还有那个老头就从我们身边穿了过去,跟没看到我们一样。   我纳闷地看了我爷一眼,他只是淡淡地说刚才给我的那符里还有一张隐息符,只要阴物的等级不是很高,就看不到我们。   我问我爷那下一步要怎么办?我爷说先回去吧。   于是我们往保安室赶,谁知走到半路,保安室里传来了胖站长的一声惊呼,我们心里一惊,怕是出事了,赶紧跑到保安室,一看,罗老头和胖站长全都不见了。   就在这时,我爷黄布袋里吟铃了一声,他从里面拿出了铁尺罗盘,捻了个指诀,一道青烟从罗盘里飘了出来,现出了刘解放的鬼魂。   刘解放趴在我爷耳根说了几句,一说完我爷就皱了下眉头,说你怎么不早说,然后又把刘解放扔进了罗盘里,嘱咐我好好待在这,他去去就来。   我还没回说,我爷就急匆匆地往焚尸大楼跑了。我待在保安室里,那是坐也不安,站也不安,怀里踹着一颗躁动的心,搭在门口,看着黑漆漆的夜里,焚尸大楼就像一头潜伏的魔兽。   我牙根一咬,闪入了夜幕。   这时已经过了夜里十二点,山间的风有些冷,不对,应该说是阴冷,越接近焚尸楼吹到身上的风就越冰,也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我总感觉那些风像是一种怪叫。   焚尸楼的大门被打开了,玻璃碎了一地,地上还有一条血迹,显示有人被拖着带到了里面去。我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突然眼角晃过一个黑影,转身一看,发现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走廊亮着不是很亮的灯火,忽闪忽灭,以前白天的时候进过这里,那时候还不觉得恐怖,现在进来一看,才觉得阴森。   走廊的两旁,是一间间的焚尸间,每天去世的人都会被拉到这里做火化处理,这里聚集了很浓厚的阴气。   我颤颤惊惊地往走廊深处走,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滴水声,有一下没一下的滴着,突然喵的一声,从我左边的焚尸间里传出了一声猫叫。   我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发现一只黑猫正搭在窗台上往外头跳,它回过头来看了我一下,黄色的猫眼,黑色的月牙瞳,又是喵了一声,那只猫就跳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我看错了还是什么原因,我影影倬倬地看到那只猫有三条尾巴…… 第9章 青头鬼   我揉了揉眼睛,安慰自己是看错了,手一摸,发现额头上全是汗。就在这时,走廊的另一端响起了一声惨叫,我一听,那不是胖站长的声音吗!   我拔腿就追了过去,来到走廊尽头,发现是一道门,推开门一看,发现是个灵堂。灵堂的灯光有些昏暗,两旁点了蜡烛,通道上摆满了花圈,尽头是一个灵案。   灵案上挂着一张遗像,遗像看起来有点熟悉。案前摆着十来个黑色纸扎人,粉脸白眼,遗像下边跪着一个人,好像在烧什么东西,跟前有一个火盆,火盆里冒着火光。   我慢慢走了过去,四周无缝却阴风阵阵,特别是那十来个纸扎人,被他们的眼睛盯得一阵不舒服。   离得近了我发现那跪着的人背影有些熟悉,好像是胖站长,走到他后边,拍了拍他的肩头,胖站长支支吾吾了一下,我手一拉,胖站长整个人都往后倒了下去。   我一看,吓了一跳,胖站长一脸都是血,可是定睛一看,发现那只是一条布,布染上了鲜血,绑在胖站长的脸上,冷不丁的看起来就跟他的脸被戳出血了一样。   胖站长手和脚都被绑住了,看到是我他的眼里才松了口气,支支吾吾地晃动着手上的绷带,我说了句别急,然后就动手去解。   只是突然,胖站长两只眼睛惊恐地看着我的后面,我心里一个咯噔,心道不好,正要回头时,只觉得脖子被猛击了一下,随即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我晕了多久,好不容易醒了过来,我发现我的手脚都被绑住了,嘴巴也不能讲话,四下一看,和旁边的胖站长一样,都跪在遗像下边。   胖站长看到我醒来了咿咿呀呀的叫着,我看到他脸色惨白,神情不定,看样子是被吓得不轻,可是他那嘴口模糊,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胖站长扬了扬头,示意我看灵案上的遗像,我一看,吓了一跳,那遗像里的人不正是罗老头!   怎么回事?一时之间我整个人都凌乱了。   我的脑筋拼命地转动,想要从其中捋出一丝真相:罗老头死了?那我看到的那个人是谁?罗老头没死?那他给自己设灵堂干嘛?   如果没死,那我看到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我爷说这里的风水局被人改变了,难不成是他搞的鬼?但是这明显说不通,如果他想做风水局,那应该再低调一些,而不是给自己设灵堂,一旦被发现,不就露馅了?   如果已经死了,那看到的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杀害罗老头,而且还给他设了灵堂?另外这外面的鬼市和风水局是怎么回事?那个假冒罗老头的人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我开动脑筋的想着,可是越想越急,恁是想不起这外头的风水局是什么来头,平时在家里的时候把那些堪舆书读得倒背如流,没想到一到紧要关头,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然而就在这时,还没等我细想,跪在我旁边的胖站长就撞了我一下,神情惊骇地朝我这边躲过来。   我抬头一看,发现那十来个纸扎人动起来了,在烛火的照映下显得阴森恐怖,僵硬的面部微微翘着寒碜的笑容,跟机械人一样朝我们两人围拢过来。   胖站长支支吾吾地叫着,拼命地往我这边挤,我前边也拢上来了两个,又往他那边挤,两人就这样互相怼着,突然胖站长嘶哑的嚎叫了一声,就跟被杀的猪给人堵住了嘴一样。   我用眼角扫了一眼,看到他的两脚被两个纸扎人抓住了。那两个纸扎人看似纸糊的,但力气却不小,一下子就把胖站长拉了过去。   我本来想去帮忙,可是还没站起来脖子就被抓住了,随后几个纸扎人围了上来,抓住我的胳膊、腿脚,抬在头顶,往灵案后边的灵柜走去。   我心想这下完了,没等到十八岁死掉就死在几个纸糊的人手里了,这说出去也不知道有几个人相信。   然而就在我以为我就这样嗝屁的时候,一道黄符拖着火尾打在了一个纸扎人身上,那火一下子烧了起来,底下受力不均匀,把我摔了出去。   这时一个人跑到了我身旁,我一看鞋子,那不是我爷吗,抬头一看,果然是我爷那熟悉的脸庞。只是他好像受伤了,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手臂上还多出了一些抓痕。   我爷看了我一眼,解开我的绳子,冲我说道,别愣着了,赶紧去救胖站长。   我诶了一声,甩步朝灵案后边的灵柜跑去,可是路过遗像的时候,一道黑影从遗像里飞了出来,撞在我的胸口上,把我撞出去了十来米,我躺在地上,一口恶血忍不住喷薄了出来。   我爷一看我这样顿时怒了,厉声喝道:你个小小的青头小鬼居然敢伤我乖孙,看我饶得了你!   我一看,那飞出来的鬼影落在了灵案面前,头顶青了一片,面容相貌都和罗老头无异,可是神情却是凶厉了不少。   罗老头佝偻着背,目光凶凶地瞪着我爷,拿手指着我爷说道:哪里来的老头,居然敢坏我风水!   我爷没有废话,直接祭出铁尺罗盘,钢牙一蹦,喝道:人死成鬼,功德相随,你有业障不消,却寻思着谋人害命,今日我郭四成奉天堪舆,断你功德,要你鬼命!   随后只见他捻了一个指诀,从黄布袋里掏出一块青黑色的箭形令牌,往地上一扔,又从铁尺罗盘里摘了一丝命气,附在了令牌之上。   我一看,内心震惊不已,我爷扔出去的东西正是玄阶堪舆师才能使用的小鬼文雕!   那丝命气才一附上,四下便是阴风阵阵,肃杀无比,一道旋风自小鬼文雕中生出,随即出现了四只头披青色的小鬼。   何处公干召唤?其中一只小鬼冷冷扫过,问道。   我爷上前了一步,作了一揖,说道:岭南司奉天玄阶堪舆匠郭四成特招鬼爷协助,还望出手,以积功德!   小鬼冷哼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罗老头,虽然同是青头鬼,但是和那四只小鬼一比较,罗老头显然弱了不少,因为那四只小鬼身上的气息不仅冰冷无比,还带着杀伐之意!   小小青头鬼也敢作乱!   那只小鬼哼了一声,四人对了一眼,下一秒便化作一阵阴风,朝罗老头袭去。   我看他们打了起来赶紧起身,贴着墙根摸到灵案后头,这时那几个纸扎人失去了控制全都瘪了下来,胖站长被摔在地上咿咿呀呀的叫,一看到我出现激动得不行,我赶紧解了他身上的绳索,安抚了他几句。   就在这时,我爷喊了一句:快把罗老头尸体里的阴煞取出来!   我一愣,什么阴煞?   随即回想起停尸房的一幕,应了声好,来到罗老头的冰棺跟前,一把掀开了盖子,里头透出了丝丝凉意。   罗老头眼圈发黑,嘴唇发紫,一看就是属于那种死得不正常的尸体,紧急时刻我也顾不得许多了,一手夹住他的脸颊,一手使劲地抠开他的嘴,两手一同用力,一颗红色的珠子便是吐了出来…… 第10章 破局   阴煞一出,四下起了阵阵阴风,妖艳的红芒就像恶鬼的手爪,瞬间摄住了我的心神。   我被死死的留在原地,心头猛跳,左眼猛的放大,右眼猛的缩小,眼前出现了红糊糊的一片,就像人站在玻璃后头,幕墙被泼上了血。   透过血幕,我看到本来就十分狰狞的小鬼变得更加狰狞,秃头青皮,额长双角,身上还冒着一股黑气,不但小鬼们有,我爷和胖站长他们也有,只是我爷他们是白色的。   我的头开始发疼,疼痛感从眼睛一直往后延续,像墙壁上裂开的缝隙,越裂越大。   我看到阴煞珠冒出的红芒不断往我左眼里钻,血幕流下的血越来越多,疼痛感越来越厉害,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我爷窜到了我身边,快速的用福袋裹住了阴煞珠。   红芒一逝,一切如潮水消失褪去。   我精疲力尽地往冰棺倒去,我爷抱着了,双手握住了我的手,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我自己:   黑白两色的眼珠子,左黑右白,就像两条彼此交融的鱼的眼睛。   我爷怜惜地将我缓缓放下,然后从黄布袋里掏出一颗药丸喂我吞下,我挣扎着想要起来,可是四肢全然不听,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我看到我爷站了起来,四位鬼爷已经将罗老头拿下,我爷朝他们作了一揖。   鬼爷朝我这边看来,我看到他的眸子颤了一下,他和我爷说了几句话,隔得太远,我没有听清,话一说完,四位鬼爷就押着罗老头化作青烟钻入了小鬼文雕。   鬼爷不知道和我爷说了些什么,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看向我这里,我发现他一瞬间老了许多。   他朝我这边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久久的没有说话。胖站长也是,大字型的躺在我身边喘着粗气。   从昨晚到现在,我们几乎从鬼门关转了一圈。   也不知隔了多久,我发现我恢复了过来,动了一下,也能说话了。   我爷见我恢复得差不多了,站起身来,淡淡地跟我说,走吧,把这里的手尾处理一下,后面还有大事需要处理。   我本来想问是什么大事,可是我爷没等我问出口就走了。我紧跟在他后头出了灵堂,胖站长本来在打瞌睡,突然听到动静,一醒来我们已经去到门口了。   虽然罗老头的鬼魂已经被抓走了,但是他的尸体还在冰棺里,胖站长一看我们走了,撒丫子就跟了上来。   来到外边,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我爷来到火葬场接待处的大楼前,他拿着铁尺罗盘定了下方位,我问我爷这里到底是什么风水局,为何阴气会越聚越重?   我爷看了看四周,却没有说,反倒问我,你觉得这里的风水布局如何?   我其实早已看过,顺口就说,这火葬场是按奇门遁甲八门来布局,开门在西北,生门在东北,阳人自开门进,由生门出,虽入阴地,却不会沾染上秽气;焚尸楼在西南,西南是死门,同时还是八卦中的坤卦,坤乃地也,地大能容,将焚尸楼建在西南可以最大的减少亡者的厉气,以大地的包容,送他们往生;至于杜、景二门,则是隐匿、阻塞之地,轻易不会容纳阴物。   那惊伤二门?东西二向呢?我爷似乎不太满意我的答案,说话的声音没一点情绪波动。   我看了看两边,晨光之下,西边伫立着一座二十来米高的观音大士法身,东边是一片桃林,我一时猜不透我爷指的是什么。   我爷拿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八卦图,指着东西两头说道,这是冥道,阴差从西边来,带着鬼魂从东边走,可是现在,观音大士的法身挡住了西头,镇住了前来引路的鬼差,火葬场四周被八卦封住,只有东边阴鬼才出的去,可是那里种了一片桃林,桃林乃聚阳之木,有桃林挡路,旧鬼出不去,新鬼又不断的送来,渐而渐之,火葬场能不阴盛阳衰吗。   胖站长在一旁听出了门道,连忙问我爷有没有破解之法?   我爷顿了顿,说,这个风水局,有个名号,叫双阳断阴养煞风水局,想要破这风水局不单单是解了两头的阳物那么简单,还有这里头的阴鬼,如今这里的阴鬼越聚越多,已经形成了鬼市,恐怕还要你破费一番,请一些有道行的善堂来做水陆道场,送他们一程,等到把他们送走了,你再给观音大士挪个位,再把那片桃木林清掉,恢复火葬场原来的格局。   胖站长一听,不由一声哀呼,说当时就不该轻信了那个风水师,都是听了对方的话,才立了观音大士,栽了桃木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爷听胖站长这么一说,面色不由阴沉了一下,说是哪个风水师教你这么做的,但凡有点道行的都不会堵住冥道,这在堪舆界可是大忌!   我心头一想,万一人家就是故意为之呢?或许那罗老头就是他们要养的煞!想到这,我突然一惊,发现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我都想到了,我爷没理由没想到!   可是看他一脸平静的样子,好像心里一点事都没有,然而越是如此,我越觉得我爷有意在瞒着我什么事情……   因为我实在太虚弱了,天亮后我们就走了。   随后的几天,胖站长请了我们市里最大的善堂去火葬场做了五天的水陆道场,第六天的时候,胖站长请人挪走了观音大士的法身,又命人清掉了桃木林。   当晚我们又在火葬场过了一夜,半夜十二点的时候从火葬场西边来了一队鬼差,将滞留在火葬场的阴鬼都押了回去。刘解放的鬼魂在我爷的拜托下也跟着鬼差回了阴间。   时间转眼又过去了大半年,这半年来我只步未出门,经过二狗他二姑那事之后,我再也不敢随意显摆我那半吊子的堪舆本事。   我爷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多,眼看离我十八岁生日的日子越来越近,这一天,我爷把我叫了过去,将一张车票推到我跟前,然后跟我说:   『你打小父母就没在身边,我一直没告诉你,他们也是堪舆师,那一年你刚满一岁,因为出了件大事,他们不得不离开你。   这些年过去了,他们一点眉目都没有,我也把你养这么大了,现在是时候去找他们了。这是我们老郭家的命,以后你会明白的。』   我爷的话瞬间把我说蒙,可是他并未给我提问的机会,又塞给了我一张纸条和一个锦囊,说纸条上是他一个老朋友的地址,已经打过招呼,让我明天就去找他,锦囊内的五帝钱是五年前在王坤他爹的坟里找到的,要好生收着。   抱着一张车票、一张纸条和一个锦囊,这一夜我失眠了…… 第11章 离家   我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直到天亮,我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快。我听到我爷一大早就起来忙活,如果是在平常,我会出去打个下手,可是这一刻,我突然很害怕走出我的房间。   但是我爷决定了的事我大多都改变不了。在百般不乐意的情况下我吃完了我爷给我做的最后一顿早餐,一碗白米粥,一碟菜脯蛋。   吃过早饭后,我爷把我送上了来接我的私人出租车。当关上车门的那一刻,我的泪水全都下来了。我憋了一夜的泪水就像决堤的堤坝一样,浸湿了我整张脸。   小轿车缓缓的驶离,后视镜里的爷爷在一瞬间变老,我突然才发现他的背驼了。   在这一刻,我再也忍受不住,摇下车窗,探着头大哭着喊我爷。   他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淡淡地朝我挥手。   远处一个身影从田间跑来,我看到是二狗,他那古铜色的脸上挂着两条泪痕。他跑到我爷身边,扶着他,看着我远去的方向大声喊说不怪我了。   我从窗外收了回来,一个人掩面曲着身子躲在司机座位后面不敢哭出声。   车子越开越快,家乡的景色逃离得比我想象的要迅速,我爷和二狗的身影终究被遮盖在我印象里那些古朴的村落中。   我不知道我怎么下的车,进的站,去往东南某大城市的火车满载着我的记忆离开了那个生我养我十七年的故土,驶向一个充满未知的世界。   在火车上,我晕沉沉的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   普通列车上的空间永远都是那么紧逼,座位上、过道上、椅子下,到处都挤满了人,大家用各式各样的姿势进入梦乡。   上车的时候我并未留意搭乘的这趟列车是什么样的,现在看起来有些老久,那种七八十年代的绿皮火车,连座椅都还是硬塑料的。   昏暗的灯光下坐在我对面的人睡得有些沉,那是三个男的,一个长头发,一个黑衬衫,一个老人,都没看到脸,他们的身体随着重力互相支在一起。   我突然发现火车里安静得吓人,除了连续不断的轮子走在铁轨上的声音外,连一个打呼噜的声音都没有,整趟列车上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呼吸。   噗哃。   一个杯子从对面的桌子上掉了下来,我弯下腰去捡,因为空间实在逼仄,我只能伸着我的胳膊在桌子底下摸索,保持脸朝上的姿势。   这个姿势让我看到那个一直低着头的长发乘客,我发现那张脸一点肉都没有,那是一个骷髅头!   我被吓得不轻,瞬间抽离了开来。   因为动作太大,桌子碰到对面三人,他们受力不均,斜斜地倒向过道,露出一副森森白骨……   死人!   我的心脏差点没一个漏拍,瞬间跳了起来,可是这就像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车厢里原先保持睡姿的乘客纷纷倒向了过道,而且无一不是露出一副森森白骨。   冥车!   我的内心闪过一个阴寒的名词。   就在这时,车厢过道响起一阵脚步声,还有铁链晃动地声音,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伸手一摸,额头上全是冷汗。   两个高大的身影映在过道的门上,周边的空气变得有些阴冷,我下意识地往后退,回头一看,发现刚刚还一动不动的骷髅尸体全都活了过来。   他们像爬在地上的蛆,朝我这边聚来,我忘记了躲闪,被其中一具骷髅尸缠住双脚,我想动却怎么动都动不了。   这时门哐当一下开了。   两个头戴红色纱帽的鬼差抡着镣铐从门的那边走过来,这俩个鬼差样貌迥异,额大脸圆鼻子粗,青皮无毛蛤蟆眼。   他们来到我跟前,二话不说就把镣铐往我手上拷,说我天具阴阳双瞳,却不能为老天爷所用,现在老天爷要收回去。   我一边跟他们撕扯一边争辩,不是说好等到我十八岁生日吗!我现在才十七岁半,不能抓我!   鬼差惊咦了一句,下一秒我的眼前一黑,猛的惊醒过来,睁开眼一看,哪有什么鬼差,哪有什么骷髅尸,我还在火车上,虽然此时已是深夜十二点,但是身边的人都没有入睡,大家都在聊天打牌泡泡面。   我伸手摸了下额头,发现全是冷汗,原来只是虚惊一场,可是突然,我发现手腕处多了一条乌痕,两指宽细,正好是刚才被鬼差铐住的地方……   一股寒意,再次从我的脚底升起,延伸到我的毛发尖。   这是真的,鬼差来催命了!   我再次想起了当初老道士说的话,说我是被老天爷选中的,身上有阴阳双瞳,有这种天眼的得在18岁前找到本命功德,不然就会死掉……   我会死掉吗?离我十八岁生日,已经不到半年时间了。爷爷知道我只剩半年时间,可他还是把我送走了,难道他要去做的事,比起我来还重要?还是说,他知道我不会死掉?可是现在,我连我的本命功德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   我靠在窗边,愣愣地看着窗外飞快逝去的夜色,一个个问题从我脑海里冒了出来。   只是想了一整晚,依旧一无所得。   列车缓缓驶入了月台,我提着行李下了车。   S市。   华东经济最发达的城市,整个中国的掌上明珠,相对于岭南来说,这里已经算是北方了。   春节过后,大部分上班族都还未回城,往日熙熙攘攘的都市此刻显得有些萧条。   北风瑟瑟,我站在冬风如刀割的街头看着我爷留给我的那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华东地质大学考古学院考古办公室主任唐铭德教授|义仁路127号   我在路口随便拦了辆车,跟司机说了地址,车子开动,走了一会,前面堵死了。   司机一边吐槽一边询问我的意见,说前边福祥路塌了,能不能绕道上中环,这样虽然绕点,但是快一些。   也不知道是跟我爷久了还是什么缘故,一听到路面塌了不由往堪舆的方面上关联,想看看是怎么回事,不由跟司机说别绕,慢慢开过去。   司机以为是我抠,瞪了我俩大白眼,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往福祥路上开。   其实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大城市,说是想从城市的风水布局中看出点什么那是假的,多半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   可是车子开到福祥路的时候我却突然觉得心里头有些不安,从窗外看去,大白天的远处塌陷的地方却冒着一股黑气。   我拿指算了一下,这地方应该位于S市的西南方位,合八卦坤位,如果算的没错,这地底下应该埋有古的东西。   车子一点点的往前挪,我看到那塌掉地口子容得下两辆大卡车,丝丝冷气从那口子里吹出来。   那冷气,不是大自然的那种冷,而是偏阴,人的气是偏阳的,吹在身上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   可是还未等我看得仔细,警察就在外围拉起了警戒线,还用三色帆布围了起来。   我们的车子一点点蹭过这段比较拥堵的路段,又开了半个多钟,这才来到华东地质大学…… 第12章 古墓   唐教授是个六十出头的老人,比我爷年轻,戴着老花眼镜,梳着干净整齐的背头。   我看到他的时候是在一间大库房,他正蹲在地上拿猪毛刷给一颗锈迹斑驳的佛头抠土,我说是我爷让我来找他的,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埋头苦干。   我傻傻地站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等了一会,唐教授才放下刷子,朝我招手。   我走了过去,他指着佛头问我,知道这是哪个朝代的吗?   我摇了摇头,心想我哪知道,没等我讲,唐教授就继续说,也是,你们和那些摸金发丘的人不一样,虽然都是寻龙点穴,道义却是不同。   随后唐教授领着我去了他们的宿舍,他说如今这年头考古专业人才凋零,偌大的学院学生还不到十个数,和其他学院相比,人气低落了不少。   他把我安排到了一间学生宿舍里,说现在春节刚过,学生都还在放假,让我先住着。   我看了下门牌号,C5—222,这数字,看起来好像有点二。   就这样,我在这里安顿了下来。   转眼几天过去了,我慢慢熟悉了这里的生活,唐教授给我办了张外编工作人员卡,让我暂时当他的助理。   每日,我就跟着他去那间大库房里,给一些出土的文物做清理工作,同时整理一些文档,将那些文物做成资料汇编成档案。   这一天,我从大库房里出来,夜色已经暗了,这天离学校寒假结束就剩两天,一些学生已经提前回到学校。   我走在回宿舍的林荫小道上,这条小道我走过很多次了,以前走的时候没觉得,突然发现今晚有些阴冷,四下里不知从哪吹来阵阵阴风。   我说过,人气是偏阳的,冷风和阴风吹在身上是不一样的。我被这风一吹,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果然往前面走了几步,发现前头有个女学生被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   那东西是个小孩,缠在女学生的后背上。女学生似乎感觉到有些不舒服,频频地往后看,可是每看一次,肩头的阳火就弱一分,那缠在她后背的小孩就往上爬一分。   我知道大部分的阴物都不会轻易出来害人,但是小孩不一样,特别是不正常死亡的小孩,怨气都会比较大,如果遇到八字相吸的,往往都会跑出来缠人。   我心里不太想管,但是我想起我爷说过,阴物纠缠阳人,是会损阴德的,一旦阴鬼的阴德耗尽,就得下地府受罪。   我在手里画了道掌心符,这符的威力不大,只是增加人的阳气而已。我紧赶了两步,往那女学生的肩上一搭,谁知我的手才刚碰到对方的肩膀,那看似娇弱的女学生就一个过肩摔把我抡了出去。   我可是差不多一米八的个子,再加上以前经常跟我爷在山里跑,所以长得瓷实,可就这样我还被摔了出去。   我一个屁股落地,哀呼了一声,这才看到那女学生的样貌,瓜子脸,马尾辫,穿着干净利落,看起来斯斯文文,没想到出手却这么很辣,招呼都不打就摔人。   我问她干嘛摔我,她呸了我一声,骂我流氓,我本来还想跟她理论几句,谁知对方理都不理,拍了拍手,甩脸就走人了。   我只能自认倒霉,拍拍屁股自己爬起来,心想以后这闲事还是少管的好。   回到宿舍后,我随便下了碗泡面,然后开始整理今天清扫的那些文物资料。   就在这时,唐教授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让我跟他出去一趟。我挂了电话,和他在校门口汇合,上车后我问他去哪,他说去了就知道。   车子上了内环,在东西高架桥福祥路出口下,在高架桥上我就看到第一天来S市的时候那个塌陷的地方被水泥墙保护起来了,墙里支起了高功瓦的照明设备,还有几台大型的挖土机和起吊机在一旁待命。   我望了一下这块地盘上的气,发现黑中夹着几丝红芒,黑气是阴邪之气的表征,古物在地底下埋久了重见天日后散发出来的,而红芒,则代表凶相!   唐教授看我在一旁暗掐手指,笑了笑,问我有什么发现?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我发现唐教授的学问跟我爷一样,都是深不可测,我不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如实说了我刚才起了一卦,卦象不吉。   他问我卦象是什么,我说我是以塌陷的方位和我们现在所处的方位起的,我们在乾,塌陷在巽,我们是客,主上客下,合为巽上乾下,是为六十四卦中的小畜,卦象为风行天上。   该卦本是小吉,意指水蒸发成云,飘行于天上,正在积蓄力量,引申为隐而不发,如果单从卦象上来看,可能看不出什么,但是结合实地,这塌陷上方黑气凝结,红芒既现,恐怕这积蓄的力量并非正阳,如果强行前进,恐引发灾害,如果原道返回,则是大吉。   唐教授点了点头,隔了一会才说,这地方是几天前施工方在挖地基的时候发现的,之前勘探局来看过,说地底下很干净,施工方就开始打地基,打地基的地方离塌陷地隔着七八十米,地基才挖到一半,路这边就塌了,地质局的人来看,发现地底下是座古墓,还是极为少见的水墓!   这水墓,顾名思义,就是修筑在水里的坟墓,只是和一般的明水水墓不同,这座古墓是修筑在地下暗流中的水墓。市里领导听取了有关专家的汇报后,知道这发现不小,于是就责成小组,让相关小组进行抢救性挖掘。你刚刚说的,原道返回,则吉,恐怕,我们只能负难前行咯。   我听得出唐教授口中的那股难以言明的兴奋和无可奈何,兴奋是因为作为考古工作者,如果能够参与到大型的古墓挖掘中,将是难得的机会,无可奈何则是,这挖古墓可不是逛公园,凶险之地更甚于枪林弹雨。   我们在门口下了车,外头还有警察在执勤,唐教授亮了身份,领着我进了工地,可是走没两步,我们就被两个穿唐衫的年轻人拦住了,问我们去哪?   我看到他们的衣服都是同一样式,而且胸前都别着一枚胸牌,写着『易集团』,看长相和穿着打扮有点跟我是同行。   唐教授扬了扬挂在脖子上的工作证,说我们是市政府工作小组的,来看看怎么回事,好给市里的领导提意见。   两人一听,这才乌云见日,拿好眼色看我们,领着我们来到塌陷的洞口。临得近了我才发现,原来这塌陷的地方远比我想象的要深、要大…… 第13章 运尸   塌方的洞口直径有十来米的样子,因为刚好位于马路的一侧,连带着马路都从中间折断陷进了地面,钢筋和水泥板块参差不齐地拦在洞口,阴风不断从洞口吹出,里头乌漆麻黑的,还有流水声。   工地负责人调来了一台高功率照明灯,支在洞口,这才大约看清里面的情况。洞很深,里头类似一个大型的防空洞,塌掉的这个地方刚好位于穹顶的位置。   这时在工地里的工人都围了过来,趴在洞口看新奇。那两个易集团的人叫过工地的负责人,叫他们支起起吊设备,要先把塌方洞口清理干净。   我跟唐教授说今晚不能搞,不然可能会有血光之灾,你看这地块黑气冲天,红芒夹带,这是不详的预兆。   唐教授皱着眉头,说是啊,新开的古墓,各种积攒的阴湿气体还没来得及挥发,还有这里头的机关紧要也没弄通,走,去说说他们。   我们找到了那两人,唐教授建议他们说,这开古墓不是小事,特别是在S市里,是不是等专家小组研究出方案,市领导批准后再动手呢?   那两人狠狠地瞪了唐教授一眼,说你们可以等,这工地怎么等?停工一天集团就要损失一天。   唐教授说,我知道你们也不容易,但是再急也急不了这一晚,你们先停手,我今晚连夜给市领导汇报,争取明天拿出解决方案,你们看怎么样?   那两人听后低头商量了会,这才面色稍微缓和了些,说可以。   于是唐教授在周边采集了一些数据,初步勘探之后便和我离开了。上车后我就问唐教授,这易集团什么来头,怎么看起来好像很牛气的样子?   唐教授苦笑地说,这易集团是个跨国企业,不要说市领导,就是更上一级的领导也要对他们礼让三分。他们集团旗下有很多业务,大多数子公司都是行业龙头,还是地方财政的纳税大户。眼下这块地是他们的一个商业项目,搞不好,这古墓都要给他们让路。   车子开到学校后我就回宿舍了,唐教授则是去市政府给领导汇报。这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我随便洗了个澡就躺床上睡觉。   睡到半夜,手机响了。   我拿起来一看,这会都三点多了,能是谁?接通一听,那边传来唐教授焦急的声音,他说,工地出事了,我现在在市政府等着给领导做汇报,你先去工地看一下是怎么回事?   我挣扎着从被窝里坐起来,初春的S市还是有些冷,虽然极不情愿,但我还是裹上了厚厚的羽绒服,走到门口,又折回去把我爷给我的黄布袋带上,打了辆车来到工地。   下了车一看,发现偌大的工地静悄悄的,但是里头灯火通明,架在塌方洞口的机器还在转着,原来横亘在洞口的马路水泥板块也被搬走了,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边上还有几条绞绳,通过起吊机器下到了洞里头。   我一看心想坏了,肯定是那些人不听劝自己先下去了。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地上多出了许多小脚印,因为这几天一直在下毛毛雨,所以那些脚印比较清晰,不大,每个都只有小指头大小,但是很多,至少有几百上千个,从洞口一直延伸出来,最后从四面北方散去。   有人吗?   我喊了一句,环顾四周,发现在不远处的工地上有一排临时板房,于是我走了过去。   这板房有上下两层,上面一层没有灯火,只有下面一层靠近楼梯的一间亮着灯,我敲了敲门,没有反应,又走到窗口踮脚往里头看了看,发现里头有人啊,十来个民工都挤在了一起。   我又走到了门那边敲了几下,说明来意,谁知到里边的人喊了一句,别来找我们啊,我们都是无辜的。   我心里就纳闷了,大晚上的不是你们打的电话吗,闹哪样呢这是?又敲了几下,里头愣是不开门,我心里头一憋火,抬起一脚,把门踹开了。   这一踹,里面那十几个民工跟见了鬼一样,大呼小叫的,我说你们搞什么,十几个大男人咿咿呀呀的乱叫!   兴许是他们见我踹门后没有伤害他们,这时才冷静了下来,回过头来看我,见我是个人,才走出了一个人和我交涉。   这人看起来像是工头的,四十来岁,面色青白,估计是刚才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吓坏了,他干咽了咽后头,从口袋里掏出盒烟,取了根点上,抽了几口,这才说道,你是谁?   我说我是唐教授的助理,唐教授有事来不了,叫我来看一下什么情况!   工头上下扫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你走吧,你还年轻,这地方太邪性了,犯不着惹一身骚。   其实从刚才在外面看到的情况我大概就猜到他们遇到什么事了,笑了笑,说,你们下去过了是吧?   他脸色一变,说你怎么知道?   我说你们不但下去了,还有人没上来!   这一下他就慌了,知道我来路不简单,便把全盘都托了出来。   原来,我和唐教授走后,那两个易集团的人就反口了,叫工人把塌方口清理了出来,然后又叫起吊机把人放下去洞里面勘探。   当时在旁边围观的工人也不傻,知道这洞里头是座古墓,有邪性,一开始不依,后来经不住易集团那两人开的价钱,抽了三个民工,外加易集团的两人,总共五个,坐了升降机放了下去。   为了确保安全,工头还给了他们一部无线通话机,本来一切都还顺利,但是突然间话机那头就传来很多杂音,叽叽喳喳,随后下去的人就开始恐叫。   地面上的人知道情况不对劲了,赶紧就把升降机拉了上开,谁知拉起来一看,升降台的人五个去了四,底下还拖着长长的一串老鼠。那老鼠后一只咬着前一只的尾巴,从洞里一直拖到地面。   而且随之升降机升上来后,那些老鼠通过索缆爬到了地面,朝四面八方逃走。他们当时站在边上看,那老鼠的架势,至少有几万只,密密麻麻,叽叽喳喳的跟什么似的,工人们都吓坏了,这才跑到这里来躲难。   听他说完我就更断定我之前猜的了,安慰了他们几句,说这些老鼠都不用怕,走了就走了,然后又叫他们带我去那边看看。   虽然我说是这么说,但是心里也没底,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只要不下去墓里,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工人们见我这么自信,肩上还扛着个黄布袋,都以为我是什么神人,胆子也就足了,簇拥着我来到洞口。   我问那工头,要不要先把没回来的人找上来?   工头颤了一下,以为我在说笑,可是见我一脸的认真,弱弱地说,能找回来那是最好,毕竟在一起工作那么久,还都是同乡,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总要给他们家里人一个交代。   我说那行,你派几个人守住门口,不要叫人打扰了,然后我从黄布袋里取了根引魂香出来,跟工头说,我这香燃完了如果人横着上来那就说明没救了,要是没有上来,可能就还有希望。   说完我就把香点了,在临近洞口的地方插上。   这香燃得很快,一下子就见底了,可是洞里还是一点声响都没有。就在大家都以为下去的人可能还活着的时候,洞里头穿着了叽叽喳喳的叫声。   旁边的民工一听,转身就想跑,我一把拉住了工头,说你跑什么,准备接人。   工头一听额头直冒冷汗,我没有理他,拿了根长钩把升降台拉到了边上。   这时不断有老鼠从洞里涌出来,但都没出洞口,全都挂在升降索上面,越挂越多,几千几万只老鼠聚在一起,那觉得是无法言语的。   我也是头一次见过这场面。   等了一会,一具尸体被一群老鼠从洞里抬了上来,我一看,那人脸色都变了,更别说活着了,心里叹了一句,伸手把那人接住…… 第14章 叶玲   我一入手,发现那人太沉,喊了工头来帮忙,工头虽然害怕,但还是过来搭了把手,几个胆大的民工也一起过来帮忙,几人抬着尸体放在了边上。   半天的功夫,那些老鼠从洞里头往外面运了四具尸体,第四具运完,所有的老鼠就都退了回去。   工头一看,说不对啊,下去的明明是五个人,怎么只有四具尸体?我说你确定吗?他说肯定确定,当时眼睁睁的看着他三个工友和两个易集团的人下去,现在上来的只有他三个工友和其中一个易集团的人。   我心想,最后那个人要么死了,要么就还活着。   工头问我,这些人要怎么办?我说还能怎么办,前脚跟你们说不要下去,后脚你们就忘了,现在出了人命了还能怎么办,报警吧!   工头被我吼得不敢说话,掏出手机报了警,我也趁这功夫给唐教授打了个电话,谁知道那头没人接。   等了一会,这电话才打回来。   我一接通,唐教授就问我什么情况,我如实说了一遍,气得唐教授在那边跺脚大骂,说那些人草菅人命,不就是稍微晚两天,为什么就等不了!   骂了一会唐教授才消停了下来,说他现在这边还在开会,可能要等到中午的时候才走得开,叫我先留在现场,等警察来了录完口供再回去。   我嗯了声,然后手机就挂断了。   工头报警说这里出了命案,警察很快就来了,在外围拉起了封锁线。   我看到带队的是一个大约三十出头的年轻人,长得人高马大,剑眉星眼,他录完工头的口供后就找上了我,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把事情又讲了一遍,只是把魂香招鼠、群鼠运尸的事换了个说法,那警长吃疑的看着我,说我怎么说的和那些民工说的不一样?   我笑了笑,说他们被吓坏了,我来的时候他们都还躲在宿舍里。   他又问,那几具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我依旧笑了笑,说是工友们下去抬上来的。   他一听就知道我有所隐瞒了,其实我也不想瞒他,只是我爷说过,我们会的本事对于一般人来说太过不可思议,要是被人知道了难免被冠以怪力乱神的帽子,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警长又问了几句,估计是觉得我咬得太紧了,开始跟我套近乎,问我是唐教授的学生是吧?说他和唐教授认识,之前一些案子还向唐教授请教过,让我不必隐瞒,有啥说啥。   我还是摇摇头,笑笑地看着他。   他估计也是没法了,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和那头交谈了几句,然后把手机推到我跟前,让我接一下。   我迟疑了下,接过来一听,发现是唐教授的声音,还没等我说话,唐教授就跟我说可以把知道的跟王警长说,他和别的警察不一样,然后又嘱咐了我几句,说完就挂了。   我把手机还给了王警长,他接过后朝我伸出了手,自我介绍了一句,说他叫王顺,主要负责一些悬疑的案子,因为职业需要,所以在很多问题上都会向唐教授请教,可以说算是唐教授的半个学生。   我心想你要是早把这层关系说明了我也不至于这么防你,当下就把事情说了一遍,他也算是见过世面,没有大惊小怪的。   说完之后我就问我能走了吗?   他拉住了我,问我这古墓要怎么处理好?   我说最好就是封了,不然的话,以后还会死人!   他皱起了眉头,说重新封填回去估计是不太可能的了,这是考古历史上的重大发现,上头很重视。   我说那就没办法了。   他说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我摇摇头,说目前没有,如果你们执意开墓,最好选一日头最盛的日子,正午揭顶。   他问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我说其他的我暂时还没想到,这开古墓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这古墓什么来路都没人知道,而且还是古墓中最罕见的水墓,地下河流水系复杂,想要开墓,恐怕比一般的古墓要难上不少。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说会把我的意见跟他们领导汇报,我说客气了,然后又叮嘱了我几句,无外乎就是我出现在了现场,以后可能还需要找我了解情况,我说随叫随到,然后就走了。   出了工地,上了车,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回到宿舍后我衣服都没脱,直接躺床上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到中午,手机响了,我打开一看,发现是唐教授。   我问唐教授怎么啦?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我一听就知道唐教授昨晚肯定也是一夜没睡,他说让我去大库房一下,介绍几个同学给我认识。   我洗漱了一番,来到大库房,突然想起后天就要开学了,难道是唐教授的学生?   因为考古专业的人比较少,而且都是小班教学,除了文化课和其他学生一样去上课,专业课都是由唐教授来带,所以唐教授干脆把上课地点设在了大库房。   我一进去,就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那是个女孩子,穿着大白卦,站在工作台前处理东西,虽然她背对着我,但是她那条马尾辫却是很好认。   我心想真是无书不成巧,这女孩不就是昨晚摔了我一跟斗的吗!想起来我到现在都还觉着屁股疼。   唐教授见我来了就把手上的工作停了,招呼大库房里的其他两个男生还有那个女孩,跟他们介绍,说我是他新来的助手,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然后又跟我介绍,说那三人都是他的学生,本科四年,加上研一一年,跟了他五年了,女的叫叶玲,男的戴眼镜的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叫小李,个头比较壮的叫赵平。   我一一跟他们握了手,来到叶玲跟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本来是想好好看看这把我摔出去的女孩长啥样,不看还好,一看发现她的额头裹了一片紫黑之气。   因为这紫黑之气比较少见,一时看呆了,握着的手也就忘记放了,叶玲以为我占她便宜,眉头皱了一下,好像认出了我,一把把我的手甩开了。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以为她会飚我两句,谁知她和我一样什么都没说。她没讲我也不愿去触这个霉头,装作不知道。   这时唐教授开始讲话了,他摘下老花眼镜,说市政府决定了,准备组织人力物力开掘古墓,我们学校作为S市最重要的考古力量,将参与到其中,让我们回去休整两天,两天后进驻工地,届时勘探局的人员会先完成外围地质的评估,随后由我们作为主要力量,进入古墓…… 第15章 红影   教授讲完,我就回去了,可是才走出大库房不远身后就有人叫我,我回头一看,刚刚晃到一个人影,下一秒就被摔了出去。   我心里又气又怒,想着这谁啊,招呼都不打就摔人,抬眼一瞧,发现叶玲叉着腰,指着我的鼻子就骂,说我是流氓,刚才就认出我了,没想到贼心不改,居然还敢吃她豆腐。   我说你误会我了,真没那意思。她说你就装吧,没那意思你摸我手?我说我是看你额头有股紫黑之气,一时看愣了。她哼了一句,说什么我耍流氓就算了,借口还找的这么烂,让我以后离她远点,不然还揍我。   说完转身就走,我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来,朝她喊了一句,说两天,如果两天之内你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可以来找我!   叶玲回头冷笑了一句,说就算见鬼了也不会来找我。我嘿嘿笑了笑,心想说不出两天你肯定得来找我。   这话我没蒙她,因为昨晚我就看出她是体阴者了。所谓体阴者,其实是相对体阳者来说,这个世界的阴阳是相对的,就好像日是阳,月就是阴,高山是阴,平原就是阳,如果一般的体阳者是5,那低于5的人相对于体阳者就是体阴者。   阳人死后变成阴鬼,体阴者相对于体阳者属阴,但是相对于阴鬼来说就是弱阳了。而这种弱阳人对于阴鬼来说,他们的阳气是一种很容易吸收的能量,所以经常会招惹阴邪的东西。   这种体阴者有可能是天生的,也有可能是后生的。天生的大多八字较弱,长大后病殃殃的,叶玲显然不是。   而后生的则可能是接触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或是在阴邪之地待得太久,被阴气侵入了体内,叶玲是哪一种,现在不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不出两天,她就会见鬼!   我是无所谓,两次见面都被摔,她要是不来找我,我也肯定不会去找她,再说了,昨晚看到的那只小鬼,来头也不会小!   回到宿舍后,我没有再想叶玲那事,本来是准备继续睡个懒觉,可是脑海里一直想着水墓的事,翻来覆去,就是合不上眼,干脆起来翻资料。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也跟我爷去探过古墓,但大多是旱墓,唯一一次遇到水墓,也是远远在边上看。我爷说,能做水墓的无不是堪舆界的大能,到了他们那个境界,做阴宅已经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是为了撼动国运!   我来到了图书馆,对于这些未知来路的古墓,最好就是从当地的史志入手。因为像这种大型的墓穴,特别是水墓,开挖建造都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这样就很容易被当地的文吏记载下来,虽然有时只是只言片语,但往往就是这些微末之词成了突破口。   我之前来过几次图书馆,管理员叫小志,是个玄学谜,自从知道我懂堪舆之后就经常问我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什么要怎样才能看见鬼?僵尸真的分飞僵和地僵?然后最近又迷上了玩笔仙……   我跟他说,其实鬼神这些东西,大部分人都是没有机缘接触的,什么神神鬼鬼,只不过是人的另一种表现形态,阳人死后变成了阴鬼,阴鬼修炼有成变成了神仙,看似各不相同,其实都是同一种物质。   在我告诉他这些之前他还对我挺热情的,后来见我这样说,以为我是在哄他,说我说的跟他以前别人告诉他的怎么不一样,慢慢地就变得冷淡了下来。   S市的史志都收录在图书馆的三楼,在被小志一番讥讽后我终于从他手里搞到了钥匙。   因为历史悠久的原因,图书馆还保留着民国时期的风格,没有电梯,上楼只有一条水磨的环形楼梯,一般学生都只在二楼或一楼看书,很少来到三楼。   三楼主要分为三间,档案馆、史志馆和杂志馆,上了楼梯后第一眼看到的是间保卫室,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里边有张床,还有个带镜子的梳妆台,只是上面都落了灰,可以想象已经很久没人活动了。   走过保卫室,转进一条走廊,左手的是档案馆,右手的是杂志馆,史志馆在最尽头。我记得我刚进来的时候外面还是大晴天,可是一上三楼,就觉得视线暗了不少,虽然走廊上也有灯,但是光线依旧很暗。   我走到了走廊尽头,开门走了进去,迎面扑来一股腐朽的气息,摸开了开关,眼前是几排用绿色铁架收藏着的地方史志。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从哪个朝代开始,所以随性走到一个书架前停下,拿出一本来看,翻开的这本刚好是唐朝的,书里头大致记载的都是某年某年,谁谁谁做了些什么事,看了几本,没什么发现。   就在我准备挪着步往里头走的时候,我眼角扫到了一张脸,心里不由吓了一跳,可是等到抬眼去看的时候,却什么都没看到。   原本我以为我是太疲劳了,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书本落地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发现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女子跑了出去,我想都没想,拔腿就追。   可是才跑到门口,就撞在了一个人身上,因为实在太突然,两人都没来得及躲,都撞倒在了地上。   我一看,这人不是小志吗!   我问怎么是他?他说他这不是准备闭馆了,看我还没交还钥匙,上来瞧瞧。我说你刚才有没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他说看到个毛,整个三楼就只有我上来过,就算看到,那也是鬼!   我心想这就怪了,难不成是最近我时运低,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当下也没多想,把钥匙还给了小志,我就回宿舍了,晚上又跑去找唐教授聊了会,交换一下彼此对这水墓的看法,同去的还有赵平和小李,而那叶玲却是如我意料的没有出现。   我们几人聊到差不多晚上十点的样子,讨论了几个开幕的方案,后来大家都累了,也就都回去了。   我回到宿舍后随便洗漱了一下,然后躺床上睡觉,睡到半夜十二点半的样子,我的手机就响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 第16章 404   我问谁啊,大晚上的打我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特别低,断断续续,听起来有些发抖,我问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了,是叶玲。   我就问她什么事?没事我挂了,大晚上的我还要睡觉呢!叶玲连忙喊住我,让我别挂,问我能不能过去一趟?我说不方便啊,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我还是睡我的觉好!   她一听就急了,连忙喊我别睡,我沉默了一会,其实我是在偷笑,看她白天彪呼呼的,这一会知道求我了。   她以为我把手机挂了,在那边焦急的喊,喊了一会我才吱声,说你白天不是挺酷的吗,人还没看清就被你摔出去了,你就不怕我再吃你豆腐?   她连忙说是误会,错怪我了。我看这火候差不多了就说行了,让她把地址发过来,如果我心情好的话就过去,然后就把手机挂了。   过了一会,收到一条短信,上面显示的是叶玲的号码,还有一个地址,不是学校的学生宿舍。我诧异了一下,难道她没住学校?   我拿上了黄布袋,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跟门卫借了辆小电驴,开了两个街区,来到离学校不远的丽水花园。   这小区我知道,是个富人小区,里面的住户非富即贵。难道叶玲是富二代?还是被包养的小三?我心里恶意的想着。   还没进去,就被小区保安给拦下了,问我大晚上的去哪?我说找个朋友。他瞧了瞧我,又看了看我肩上的黄布袋,问我是来抓鬼的吧?我说这是从何说起?   小区保安缩了缩头,看了看四周,凑过来指了指我的黄布袋,说看出来了,问我是不是去B区13栋404?我低头看了看手机短信,发现还真是。   我说你怎么知道?他眼里闪过一丝惊颤,说404那地方邪乎,死过人!我一听就知道这里边有由头了,索性下了车,拉着保安问个清楚。   保安把我请进了警卫室,倒了杯水,说开了话头。   原来他来这里当保安也不久,去年才来的,因为年轻气盛,所以被安排当了夜班。一开始的那段时间啥都不知道,到了晚上就骑着小电驴在小区里巡逻。   按说这丽水小区属于富人区,风水应该极好,可是每次他巡逻到B区13栋那里的时候就觉得脖子凉,久而久之,就对那地方印象比较深刻,每次路过的时候都会格外注意。   有一天晚上,就是去年十一月份的时候,他照常在小区里巡逻,那晚他记得,刚好是十二点,他经过B区13栋,停下来准备抽根烟,一边打着火一边观察着大楼。   就在这时,他看到404的阳台上站着一个女人,长头发,红衣服,他现在想起来还直打鸡皮疙瘩,他本以为那女人只是站在那里看风景,谁知下一秒,那女的就从楼上跳了下来,当场死掉了。   第二天,整个小区全炸开了,后来他才知道,原来404住的是一房地产商,一家三口,那天晚上男的刚好出去应酬,女的不知道因为什么,跳了楼。   后来男的搬走了,把这房子租了出去,可是住了几波,全都被吓傻了,第一天入住,第二天就跑了,这不,前两天又来了一个女的。   我跟他说,那女的是我一朋友,大晚上的打电话给我。他说那你赶紧去,不然要是去晚了,明天估计又有大新闻了。   我说不至于,你不都说了嘛,她都住了两天了。   随后我就跟保安小哥问了路,他心里好奇,非要把我送到楼下,来到下边,我就自己一个人上去了,摁了电梯,来到404跟前。   叩叩叩。   我敲了三下门,很快门开了,叶玲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表情没有我想象中的害怕,她喵了我一眼,说,回来啦?   我心里一个咯噔,心想坏了,刚才她那眼神,明显不是她自己的,有鬼上了她身,又看了看她的脚后跟,走路都不着地,一阵阴风吹来,鸡皮疙瘩都上了头发尖。   我刚进去,身后的门嘣的一声就关上。屋里灯都没开,黑漆漆的客厅放着一套沙发,另一头是个阳台,落地窗,门都没关,不知从哪刮来的风,把窗帘卷得呼呼响。   叶玲指着沙发让我坐,然后自己飘到厨房给我倒水。我趁机观察了一下这房子的布局,坐北朝南,南北通透,四角方正,外面又无冲无煞,阴气不应该这么重啊!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叶玲走了回来,把一杯水放在我跟前,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她撩起了右脚,身子斜斜地靠在左侧,身后就是阳台,风刮得她的衣服若隐若现。   不得不说,这小丫头片子的身材不错,丝质的睡衣里面是一件紫色的Bra,但是此时此刻我的心思根本不在上面,她显然把我当成了另一个人,她说,你终于肯回来了,那只小狐狸精今晚没缠着你?   而此时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我爷曾教给我的对付鬼的办法,其中有一条我爷说过,自杀死的鬼和一般鬼不一样,他们死前就有很大的怨气,死后会就地化成鬼,而且怨气越大,级别越高。   我不知道上了叶玲身的鬼是什么级别,但是如果保安小哥说的是真的,那只鬼很有可能是原404的女主人,因为一般人不会无缘无故自杀,而且自杀的时候还穿着红衣服。   红衣服具有封印的力量,它会把鬼魂封印在阳间,让鬼差无法把鬼魂带回阴间,再兼之如果死者生前怨气极大,死后阴差也不一定能对付得了。   我突然有点后悔踏进这个房间,脑海里不由想起二狗他二姑,还有他家的小黑,我这一次不能再鲁莽了,因为这一次如果再闯祸,就没人替我擦屁股了。   我一边跟她说我们可能有误会,一边悄悄在手里画了道掌心符。我爷曾告诉我,遇到这种怨鬼,最好的办法就是化解掉她的怨气,因为如果开打的话,不一定能打赢,但是化解怨气的话,就是四两拨千斤,只要知道对方哪里放不下,化解掉,对方也就散了。   我跟她说,人鬼殊途,你应该知道你去了,你现在只是霸占着人家的身体,而我,不是你在等的那个人!   她一听整个人都狂躁了起来,说不可能,她的男人还深爱着他,她其实也不愿轻生,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会犯迷糊,她一直都在等他,可是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他不会回来了。   我说如果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你就说吧,只要我能帮的我会尽量帮你!   叶玲施施然站了起来,一边朝阳台走一边讲出了她的故事…… 第17章 小鬼   原来事主叫罗丹,本是三口殷实之家,老公是房地产商,去年才从国外回来,和国内的生意伙伴合伙开了一家叫鼎峰的公司,后来公司合伙拍进了一块地皮,打那以后,家里就开始不安宁。   先是他们的孩子出车祸死了,接着他老公和生意伙伴掰了,然后她俩开始每天吵架,到最后她老公出轨,而她自己跳楼自杀。   我说事已至此,都是命中注定,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她说她不甘心,她和她老公在一起二十几年了,没想到到最后被一个小三给搅得家破人亡。   我说既然如此,那你应该去找那个小三啊,为何把怨气撒在别人身上?   她说她也想去找,但是她无法离开这里,而且她上房客的身,不是要害她们,而是为了保护她们!   我说这从何说起,你上了阳人的身,肯定会吸食她们身上的阳气,她们阳气一散,就命不久矣了,你这哪里是保护她们,分明是在害她们!   她说她没有,但是如果她不上她们身的话,房客都活不过第二天早上!   我问为什么?   她说这房子里头有个小孩,只要有人住进来,就怂恿别人去跳楼,她也是死后才知道那晚跟她说她老公不会回去的,是那个小孩。   我皱了下眉头,我问她你们这买的是新房吗?她说是的。   然后我又问她生前堕过胎吗?她说她没有。   这样一来,我就奇怪了。   她口中的那个小孩,如果不是她的业障,那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用小鬼来害她们家。   我在想,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才这样做!   我问她你们向日和别人结仇结冤吗?她说没有,在国外没有,在国内就更没有了。而且她们是去年才回的国,认识的朋友都是小时候的,平常来往比较频繁的又都是生意上的,实在没有和别人结仇结怨的地方。   我说那生意上有什么矛盾没?   她沉吟了一下,说难道是因为那块地皮?   我问她是怎么回事?   她说她老公原是国外某名牌大学建筑学院的高材生,毕业后就职于一跨国企业,工作了十几年,小有积蓄,后来国内一校友邀请他回国设计一个商业广场,说是要和他一起创办公司,他算技术入股,那公司就是鼎峰实业。   后来,鼎峰实业拍下了一块位于S市市中心的地皮,她听她老公说好像遇到了一些麻烦,有家大公司想要入股,实力很强。   本来这是好事,但是那家大公司准备改掉她老公原来设计好的图纸,她老公不肯,还和那家公司的负责人吵了一架,也是从那之后,她们家开始变得诸事不顺。   我说我可以看看你们家吗?   她点了点头。   我离开沙发,从黄布袋里拿出一根黄蜡烛,然后点上。这蜡烛叫三香烛,是由三中纯阳香料调制而成,可以用来观察阴气。   蜡烛一点燃,黄色的火焰一下子就变成了青幽色,我看了看叶玲,尴尬地问她能不能暂时退到阳台去,因为这三香烛对阴气很敏感,我需要看一下她们家里是不是被人做了风水局,她在那的话看不准。   其实我心里也害怕,我也没想到那女鬼会这么好说话,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我拿着蜡烛慢慢地从客厅走到主人房,青幽色的火焰一点点的变成了黄色,然后又从主人房转到两个客房,都没有问题。   可是我一走到客厅,蜡烛就有变成妖艳的青幽色了。   我皱了下眉头,看了看已经退到阳台的叶玲,她也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我心想难道是这个距离还太近了?三香烛依旧受她影响?   我壮着胆子朝叶玲靠近,可是就在我走到客厅中心的时候,火焰几乎变成了黑色,然后继续往前走,来到叶玲旁边,火焰的眼色又变成了青幽色。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意识到我忽略了一个问题了!我一直以为客厅是安全的,因为客厅的摆设十分简单,几乎没有可能被人设局,可是我忘记了天花板,或者说,那盏吊灯!   我问叶玲那盏吊灯摘下来过没?   她说没有,问我怎么啦?   我说没有,问她可不可以摘下来看看?   她说可以。   我找了把椅子,那盏吊灯是那种三层的吊灯,像一个倒挂的金字塔,四方形,最上面一层将近60厘米宽,四周嵌着光管,外头罩着玻璃罩。   我一米八的个子站上去刚刚好,看了看四周,发现这灯罩被水泥糊死了,但是那些玻璃灯罩是可以活动的。   我回头看了叶玲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差掉从椅子上摔下去。我看到叶玲的身后站着一个小孩,六七月大的样子,抬着头,学着叶玲的模样看着我,还朝我笑了笑。   可是一眨眼,那小孩就不见了。   叶玲看我一个趔趄,问我怎么啦?   我说没事,问她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孩?   她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指着我的后背说不是在那吗?   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被叶玲吓的,也被自己吓的,因为我可以感受到我的背后阴凉阴凉的,好像有一只小手,摸着我的脖子。   跳下去,下面有好玩的。   我听到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在我的耳根边上响起,好像被吹了口阴气,半个脑袋都麻掉了。   不要玩摘灯罩好吗?我们玩跳楼。   那小孩的声音又在我的另一只耳根想起,伴随着玲玲铛铛的声音,好像风吹过风铃,又好像小桥的流水。   我的眼皮子突然打了一下盹,整个人突然觉得好困,我应了声好,然后从椅子上跳下来。   眼前的场景突然变了个样,鸟语花香,大草原上摆着一张床,我感觉自己好累好累,只想躺在那张床上睡一觉。   大哥哥睡吧,睡醒之后咱们再一起玩。   我看到一个小孩在前面嘻嘻哈哈地跳着,不时的朝我招手,我的眼皮实在太累了,我往前走。   可是突然跟前挡了一道篱笆,我笑了笑,爬上篱笆,小孩在前面不断的朝我招手,我说等我,等我翻过了篱笆…… 第18章 请神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我惊醒了过来,眼前的场景全都消失了不见,一阵凉风从脚底直吹而起,把我灌了个透心凉。   我低头一看,我的亲二舅姥爷,我他娘的此刻正站在阳台的围栏上!   楼下保安小哥正拿着一个大脸盆在敲,我心里不由一阵后怕,好在刚才多了个心眼,拜托保安小哥在楼下守着,让他如果看到我站到栏杆上就使劲敲。   我赶紧从栏杆上跳下来,发现叶玲两眼直直地看着我,和刚才相比就跟换了个人一样,我看向灯罩,发现里头透着红芒。   我心想坏了,刚才我中了鬼打墙,这404的女主人看来也没能幸免,连同着叶玲一起中了招。   就在我想着的时候,叶玲一步步地朝我走来,嘴里呢呢喃喃的说让我找狐狸精,要和我同归于尽。   我听到一个笑声,寻着声音看去,发现有个小孩正坐在我搬到吊灯底下的那张椅子上。   这下我看清了他,他光着屁股,穿个红肚兜,如果不是他身上缠着一股紫黑之气,像个死人,看起来还是蛮可爱的。   可是下一秒我就推翻了我的看法,他伸着粉嫩嫩的手指朝我指来,说我不乖,要我死。   我心里凉哇哇的,这么小的孩子,说出那么狠的话,怎么想起来就那么诡异呢!   我知道叶玲是被他控制了,这小鬼的等级肯定不低,如果我没猜错,那个灯罩里面肯定藏着小鬼的东西,而且那东西就是这个风水局的关键所在!   我一边叫着叶玲的名字一边朝里头躲,我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十分不利,后不可退,侧又难逃,我叫了几声叶玲的名字她都没有反应,反而龇牙咧嘴的朝我扑来。   我猫了个身,从她身子底下逃了过去,跑进客厅,本来我打算先抓住小鬼,可是一进去小鬼就不见了。   我四处寻找,身后叶玲又跟了上来,这下我躲慢了一步,后背被她抓了几下,整个人都被她掀到了沙发上。   我赶紧爬了起来,开始在客厅里和她对峙,她追我就跑,我跑她就追,一边跑我一边就在想,那吊灯里头会是什么?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风水局,那是我爷跟我说过的一个风水禁术,叫婴煞灌顶!   这个风水局十分阴毒,阵眼处取一胎死婴儿尸体,用七七四十九种至阴之物炼制九九八十一天,然后再将一百年鬼修的婴魂打入婴尸体内,放在阳宅正中位置。   凡是中了此局,不出半年,以此宅为中心方圆三公里内将不断有人死去,直至全部死绝!   我内心在想,此处的风水阵会不会就是婴煞灌顶?若真是如此,就真的难以对付了!   就在我分神之时,身后的叶玲又扑了上来,我没能躲过,直接被她扔到了墙上,那面墙刚好只是客厅和厨房之间的挡板,一下子就撞破了,我落到了厨房里。   这一摔把我筋骨都摔断了,我堪堪爬了起来,手一摸,肩上的黄布袋也掉了,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更让我心惊的是,叶玲出现在了厨房门口,手里拿着两把菜刀。   在她身后,一脸呆萌的小鬼探着头看热闹。   我挣扎着起来,一边往后退一边搜索着可以用来抵挡的东西,我顺手拿了一块切菜板。   突然叶玲又朝我冲了过来,两把菜刀一路擦出火花,我用切菜板左挡右闪,可是手沿还是被叶玲削了一下,鲜血直流。   噗的一声,切菜板在叶玲的一番攻势下也断成了两截。   叶玲面目狰狞地发笑,说我怎么不跑了?   我也没想到我一一米八的汉子居然也会被堵在这角落里,破开的伤口血滴了一地,我知道我这下可能栽了,没人会来救我。   滴滴冷汗从我双鬓滑了下来,叶玲一步步的逼近,就在这时,她举刀砍向我,我一跃跳上了洗手池,啪啪啪的踩着碟子绕过了她,然而就在这时,我的脚下一滑,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落在地上。   完了!   我在空中抛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我意识到我完了,我瞅到叶玲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叶玲转身朝我追来,我双手双脚都支在地上地往后退,这时候根本想要站起来也没办法办到,我的腿肚子一直在发抖。   那个小孩出现在了叶玲后面,我再一次更近距离地看到了他,我发现他的额头上有一个上弦的月牙,脸上的皮肤也和寻常人迥异,那是一种类似阿凡达的蓝色色调,只是更深一些。   我慢慢地往后退,手里好像摸到了什么,我用眼角扫了一下,是我爷送给我的新的小鬼文雕和那串从王坤他爹坟里挖出来的五帝钱,本来我把这两样东西都装进了荷包袋里,没想到被叶玲一番追打,这会全都掉了出来。   我一手抓了一个,准备向叶玲反击,可是小鬼文雕无法召唤小鬼,五帝钱又是别的风水师的本命功德,我根本无法驱使!   难道,我就这么挂了吗?连十八岁都不到就挂了?   然而就在这时,叶玲又恢复了404女主人的声音,她看起来很痛苦,压着声音朝我喊了一句,说让我快走,小鬼的怨力太强了,她也抵抗不了。   说着她就双手抱头痛苦的喊了起来,我趁着这空隙赶紧从她身边溜了过去,三步并作两的跑到门口,可是手才握上门把,我就吃疑,难道我就这么放下叶玲不管?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吊灯,心下一狠,又跑了回去,随手操了一个花瓶,扔向吊灯……   哐啷一响,吊灯露出了一角,我看到里面用红布包裹的东西,我心想有戏,又随手拿过一烟灰缸,可是还没砸出去背后就被人砸了一下,整个人都朝阳台飞了过去,狠狠地撞在围栏上。   我回头一看,发现叶玲又被小鬼控制了,而且那小鬼就坐在叶玲的肩上,一脸愤怒地看着我,说我把他的家砸坏了,要杀了我。   此时的我已经动不了了,背后流的血浸满了一地,小鬼文雕和五帝钱也落在了血泊里。   叶玲一步步地朝我走来,我仿佛感受到了我的生命在流失,身子不由自己的在颤抖。   我突然想起了我爷请神的咒语,我用我的血在地上画了一道请神符,然后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念了出来:   天道有序,岂容尔等小鬼在此胡闹!值日功曹何在?奉天堪舆匠郭四成之孙在此敦请值班功曹速请地方社稷神明现身,镇压小鬼,令!   断断续续的咒语从我口中念出,可是令字已落,却不见动静,我心灰意冷地看向一步步向我走来的叶玲……   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 第19章 土地爷   寒冷的夜空突然响起了雷声,坐在叶玲肩上的小鬼莫名打了个寒颤,随即不安地叫嚷着让叶玲杀了我。   我浑身动弹不得,眼看着叶玲一点点地走近,举起菜刀朝我劈落,血水模糊了我的双眼,遮住了眼前的一切。   我内心惶恐地等待死神的降临,可是却听到锵的一响,锐器相交的声音。   我睁开眼一看,眼前多了一个老头。   老头不高,脚下冒着青烟,手里拄着树头拐杖,拐杖保持着抵挡的姿势,在他前面,叶玲落下的手中菜刀早已没了身影。   我内心犹如死灰复燃,难道是我的请神术奏效了?我一把抹掉黏在眼皮上的血迹,挣扎着站起来,背后一阵生疼。   我问老头是哪路神仙?谁知他白了我一眼,说现在不是攀交情的时候,眼前这小鬼级别不低,是只红鬼,虽然攻击力不强,但是魅惑能力很强。   我问他那怎么办?   他说小鬼由他来对付,让我趁机取出吊灯里的婴尸,只要破了这里的风水局,小鬼的法力至少减半,到时才好解决。   我说那你先顶一阵,我把婴尸弄下来。   说完我就随手拿了一柄撑衣杆,在老头的掩护下来到吊灯底下。叶玲还在他的控制中,用着手里仅剩的一把菜刀和老头搏斗。   我二话不说,抬手就准备捅破吊灯,可是就在这时,那小鬼却发出阵阵冷笑,威胁我把撑衣杆放下,不然的话要拿我朋友一同陪葬!   我一时愣住了,就在难以抉择的时候老头骂了我一句,说那女孩体内还有一个女鬼,那小鬼伤不了她,催促我赶紧破了阵!   我牙一咬,把吊灯捅破了去,里头红布包裹的东西掉了下来,小鬼一阵哀嚎,化作一道青烟想要遁走。   老头呔了一句,身形连转,瞬移到阳台,手上拐杖一挥,狠狠地打在青烟之上,青烟被打落了下来,可是老头还不罢休,捻了个指诀,把那青烟抓住了。   随后他看了看,刚好看到血泊里的小鬼文雕,惊咦了一句,手一探,把小鬼文雕吸入手里,然后将小鬼化成的青烟扔了进去。   我一看,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在地上。   这时老头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五帝钱和小鬼文雕,他瞧了我一眼,我才看清老头的面貌,一头花白的头发,满面红光,穿袍戴帽,看起来慈祥满目的。   他嗤了我一句,说原来还是个小娃。我说小娃咋啦,你还是一老头呢!   他啧啧啧地看着我,说我现在牛气啦,刚才怎么一副坐以待毙的模样,要不是他来的及时,兴许就是来给我收尸了。   我说你是谁呢?我请的是神,你一老头来瞎搅和什么。   他一听就不乐意了,吹胡子瞪眼,说他哪里不像神仙了?   我说人家神仙都是高来高去的,我见过大士爷,人家一出场那些小鬼都吓得要命,你和人家比差多了。   他不屑的嗤了一句,说大士爷不过是地府一当差的,他可不一样了,是一方诸侯,享人间烟火!   我问他是哪路神仙?   谁知他给我打了个哑谜,念了幅对联,叫,多少有点神气,大小是个官,横批,独霸一方。   我心想这是哪路神仙?回他说难道是门神?   老头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说我家门神有他那么福气,让我继续猜!   我想了想,是个老头,还是神明,难道是灶王爷?   我一说老头差点没气坏,说他才不跟那个只会坐灶头上的饭桶一样,就在这时,叶玲走了过来,对着老头施了一礼,说这位是土地爷,这时我才恍然大悟!   老头将五帝钱和小鬼文雕扔给了我,问我是什么来头?我说我没来头。他说没来头怎么会有这些东西?我说这是我爷给我的。他问我爷是什么人?我拍了拍胸脯,说他是岭南司的奉天堪舆匠!   谁知他不咸不淡地嘀咕了一句,说原来是编外人员的后代,然后又指责了我几句,说请神符和请神咒不要随便使用,因为我现在还没资格。   我说难道你不是我用请神咒请来的神?谁知他放口大骂,说我放屁,说他本来今天在城隍司当值,突然听到值班功曹说有人请神,可是却查不到名册,本来是不想来的。   可是发现是丽水小区,在这之前他才点化了404的女主人,因为她是自杀的,不能投胎,所以叫她留在这里多做好事,等日后功德圆满了再来接她,心里想着是不是有变,这才过来,根本不是我请神成功了……   我一听不由泄了气。   他大概是见我有些丧气,又说其实我也没那么差,他之前也没想到这房子里头居然有这么一个风水局,可见设局之人手段之高明,然后又说他听说过郭四成,郭家一代在他们圈子里都是鼎鼎有名的。   我说怎么个有名法?   他说我们家在历史上出过几代地阶堪舆匠,只是后来出了点事,这才落寞了。我问他是什么事?他本来准备说几句,谁知突然反口,说跟我一小娃说不上,说了我也不懂。   我央了他几句,谁知他鸟都不鸟我,把404女主人的鬼魂从叶玲体内提出来后就闪了,临走前还叫我有空没空,记得去城隍庙报道,毕竟,那里是个家。   我心里就纳闷了,城隍庙怎么会是我家?   可是还没来得及想我的背就一阵生疼,这时叶玲回过了神来,看到一屋子的凌乱,又看到了我,晕萌萌的爬起来刚想朝我发飙看到我身后流了一地的血又吓了一跳。   我刚要跟她解释,楼下就想起了警笛声,不一会门就撞开了,进来一队警察,拿着手枪,拎着盾牌,二话不说就把我撂倒了。   我没来得及争辩就被扭到了楼下,塞进一辆带警察的救护车里。护士看我身上都是血,帮我翻了个身,解开衣服一看,惊叫了一句,说我后背怎么有一道大口子?   我支支吾吾地说是不小心滑倒碰到地上的菜刀给弄的,谁知坐在旁边的警察冷不丁地就扇了一下我后脑勺,说我装,明明是我入室抢劫未遂,被女主人给打的。   我不敢争辩,因为这事实在太过诡异,不说还好,最多关个监狱,说了万一没人信那就是关精神病院了。   我一路保持沉默,来到医院被护士拉到了急救室,因为背后的伤口实在太过触目惊心,医生给我打了加倍的麻药,药性一起,我就不醒人事了。   等到醒来已经到了监护病房,旁边坐着两个警察正等着我录口供。他们见我醒了就凑过来,问我这问我那,我就是不说。   后来实在没辙了说是要通知家人,我说我没家人,他们又说那有没有朋友,我心里一想,还真有个人,报给了他们一个电话,过了没多久,王顺就来了。 第20章 住院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王顺。   他进来一看,就让同事把我的手铐给下了,说接下来的事由他负责。那两个警察似乎对他都挺敬畏的,点了点头,就走了。   王顺看了下我的伤口,说没事,好在没伤到骨头,最多七八天就能下地了。   我笑了笑,说谢谢他。   他摆了摆手,走到我身边坐下,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说这事说来话长,而且我一个人也说不清楚,然后摸了摸肚子,问他能不能先给我弄点吃的?   他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跟护士要了两个病号饭,我心想这家伙够大方啊,知道我吃的多,拿过两个盒饭就一顿狂啃。   吃完饭我舔着手指头看向他,发现他正一脸郁闷的看着我,肚子不适时的发出一阵怪叫,我弱弱地问了句你还没吃饭么?   他白了我一眼,说谈正事。   我说谈正事得先把叶玲,还有小区的保安找来,不然我说不清楚,王顺无奈,只能叫同事把他们俩带到医院来。   在这期间王顺又叫了份病号饭,饭才刚吃完,人就来了。   叶玲一看到我差点没蹦床上来打我,说我把她家拆了,还对她动手动脚。   我说天地良心,保安小哥可以作证,昨晚上我有对她怎样吗?如果昨晚不是接了她电话,我至于今天这样。   保安小哥一脸正气地站出来,说这事确实不能怪我,因为他昨晚在楼下也看到了,叶玲拿着两把菜刀追着我满屋子跑,要不是我命大,今天我就不是躺这了,而是躺太平间了。   啊呸。   我说不要乱讲,老子福大命大,然后又翻了翻我的后背给叶玲看,说那就是她的杰作!   她看蒙了,虽然我也不知道我此时的后背怎样,但一定很凶残,她一看惊讶得捂住了嘴,说昨晚的事,她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我说你想不起来很正常,想得起来的话就洗干净屁股等着坐牢吧,然后就把昨晚她被404女房主上身,后来我破了房子的风水局,再后来我赶跑了那个小鬼的事添油加醋,外加艺术修饰了一下。   当然,这其中土地爷和小鬼被打进小鬼文雕里的事我是一笔带过了。   王顺听我这么说下来,说虽然有可疑之处,但好像也合情合理,好在这件案子没有出现重大伤亡,并且叶玲不打算起诉我私闯民宅,所以当场就取消掉了我的嫌疑。   然而就在这时,王顺的手机响了,还没说几句他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手机一挂断,他就跟我说警局炸开了,昨晚从404带走的那具婴尸有诡异!   我咯噔了一下,想起婴尸发出的红芒,那绝对是阴煞之物,这要是遇到什么初死之人,还不得分分钟诈尸!   我跟王顺说,赶紧带我去看看,得想办法把那东西给镇住!   几人跟医院借了辆轮椅,把我载到警局,来到证物室一看,发现里头变得阴森无比,几个原先在证物室看管证物的警察被吓得跑到了走廊,脸色苍白,直到我们到那腿还在发抖。   我问他们怎么回事?   他们说今天在清点昨晚带回来的证物,发现那具婴尸嘴里面含了东西,所以就给取了出来,取出来一看,发现是颗珠子,还会发光,随后不久整个证物室的东西就往下掉,警局里也吹起了阵阵阴风,灯光变得忽闪忽亮。   我朝王顺使了个眼色,笑着跟那两个警察说这都是错觉吧,估计是电路出问题了。   王顺配合我说有可能,让那两个同事出去抽口烟,透透气,回头让人检查一下线路。   那两个警察出去后我在王顺身上画了道隐息符,说还好这是在警察局,杀气够重,镇住了阴气,不然动静更大。   然后我们俩进了证物室,找了一圈,在桌子脚下看到了那颗珠子,我一看,这不是阴煞吗!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上次在停尸房看到差点没把火葬场给闹翻天了。我不由在想,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我不敢轻易接近,上次空手拿阴煞的体验到现在我还记忆尤新,我问王顺我的黄布袋呢?   他说应该在这里头。   找了一圈,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头给我翻了出来,我从黄布袋里头拿出了一个福袋,将阴煞装进了里头。   才一裹住,那些阴气就消散了不见,灯光也不闪了。   我跟王顺说这东西不能留在警察局,不然早晚得出事。他点点头,问我要怎么处理好?我说这附近有城隍庙或庵寺吗?他想了想,说离警局不远的地方有个城隍庙,香火还挺旺盛的,这会去的话,应该还没关门。我说等等吧,等人少了咱们再过去。   我们休整了一下,办事的时候还不觉得,一歇下来就觉得全身酸痛。我让叶玲和保安小哥先回去,然后又给唐教授打了个电话,到了晚上,随便吃过晚饭后就和王顺驱车来到城隍庙。   到了那我才知道,原来城隍庙离之前塌方的地方不远。我让王顺联系了一下城隍庙的负责人,让负责人联系一下庙里的道长。   道长是个年轻人,但是道行却不低,打小出家,二十出头就授了上清五雷经箓,我跟他说想请他帮忙,给婴尸超度,完了之后把婴尸烧了。   道长是个明白人,说让我放心,然后又看向我,说我不日便有一劫,需多加小心啊。   我苦笑了笑,说道长也看出来了啊?我说择机不如撞机,不如道长给我起一卦吧?   道长眯着眼悠哉悠哉的掐了掐指,突然脸色一变,睁大了双眼看向我,说他这一卦变了。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卦不成卦,那是触到天机了,这事以前我爷给我起卦的时候也遇到过,我摆了摆手,说那就不算了。   随后我们就拜别了道长,王顺把我送回了医院,到得这时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   我又累又困,爬上床倒头就睡。   就这样,我在医院养了七八天伤,伤好的差不多,体重也上去了。期间唐教授和叶玲都来看过我,说他们把古墓揭顶了,现在正在处理外围的工作,估计再过两天就可以下去探墓了。   我问他们这中间没再遇到什么麻烦吗?唐教授说没有,就是有点奇怪的是,周围的地基都是老鼠道,四通八达,连接到水墓外围的地下河流里。   我说水墓有老鼠不是好事。唐教授也表示深深担忧,说还没下墓就出了人命,这古墓怕是来者不善。我苦笑了笑,沉默没有说话。   后面我又休息了几天,就收拾东西回学校,可不曾想,才一回来,学校就发生了一起命案…… 第21章 鬼书   这一天我刚从公交上下来,前脚还没踏进校门,后脚一辆警车就从我身边开过。   我这人打小好奇心就强,东西还没来得及拎回宿舍就跟着警车跑过去看热闹,谁知警车开到图书馆楼下,下来一个老熟人,王顺。   我一看是他就跑过去跟他打招呼,问他什么行情,他看起来面色很差,摇摇头,说图书馆发生了命案,过来看看,然后又顿了一下,问我有没有兴趣一起?   我说那敢情好,打小看电视里警察办案,还没见过真的呢!他让我最好有心理准备,一般过他手的案子都比较诡异,不是跟神神怪怪打交道就是跟一些行为异常的人沟通。   我咧嘴一笑,说神怪这东西不就是我的老本行嘛!   我们俩人就进了图书馆。   一边走我一边问他这案子什么来头?他说死者是位女性,二十一岁,今早被人发现死在图书馆三楼的史志馆里,报案的是图书馆管理员,叫小志。   我愣了一下,王顺问我咋拉?我说史志馆我去过,小志也认识,那地方常年锁着,没有钥匙是进不去的。   王顺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说看来死者和图书管理员认识。我说极有可能,不然死者哪里来的钥匙?   说着说着我们来到了三楼,才一踏上去就觉得凉嗖嗖的,这种凉,是阴风吹在阳人身上的那种凉。   我和王顺都紧了紧领子,就在这时,我吓了一跳,我看到楼梯口那个警卫室里的梳妆台上多了一把红木梳子,而且布满灰尘的台面上多出了两个手印。   我又看了看门锁,锁扣的锈迹都已经和旁边的部分长在一起了,明显没人开过,而且上次我来的时候,掌印和梳子是没有的!   我心里突然泛起了一股深深的不安。   王顺见我皱着眉头问我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我想了想,暂时还是先不把这些告诉他。   随后我们转进了走廊,走廊的灯依旧很昏暗,再加上扑面而来的腐朽气息让人不由觉得很压抑。   就在这时,我们听到一声尖叫从史志馆里传出来,我和王顺对了一眼,都道不好,撒腿就跑到史志馆里去。   一进门就看到吴洁,就是之前塌方和王顺一起来的那个实习女警,站在一具穿红衣服的尸体旁边,捂着嘴,身子不停的发抖,显然受到了什么惊吓。   王顺问她怎么啦?怎么只有她一人?片区警察呢?   趁着王顺询问的空隙我走到了女尸旁边,这女尸是趴着的,脸朝下,身上穿着轻纱织成的红色长袍,长袍长至脚踝,赤脚,脚底有红色纹路,左手曲成爪挠着地面,右手握成拳头,食指伸出直直指向西南方向。   从整体上看,死者死前肯定经受过剧烈的惊吓,并且身体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这可以从她收紧的手爪看出,正常死亡的人都不会出现这种痉挛的现象。   另外,这死者死前保持着的这个姿势似乎是想告诉后来人什么讯息,不然的话,也不会指着馆里西南的方向。   看到这里,吴洁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我没有理会她,准备把死者翻个身过来看有什么发现没,谁知我还没动手,吴洁就大叫了一声,说不要。   我吃疑地回头看向她,谁知她两眼满含恐惧,颤着手指着女尸,说很恐怖。   我瞧了王顺一眼,示意他过来帮把手,王顺毕竟心理素质要强一些,他抬肩膀,我抬脚,把女尸翻了身,谁知才翻过去,王顺就被吓了一跳,倒坐在地上,面色青白。   我被他挡住了,站起来一看,也是被吓了一跳,只见死者死相极为恐怖,两眼圆瞪,犹如鱼眼,瞳孔放散,面色跟白纸一样,更诡异的是,她脸上布满了一条条的红丝,整个人看起来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我这下算是知道为何吴洁会被吓到了,这还好是白天,要是在大晚上估计就得生生被吓死!   吴洁说她来的时候这里还有一个人,是图书馆的管理员小志,警是他报的,但是他们来了之后小志蜷缩在门后不停的发抖,还一直念叨着说不要找他。   她看他精神不太稳定,就叫片警陪小志去楼下保卫室等,然后她开始侦查现场,本来也是想把死者翻过来,不曾想被吓了一跳,然后我们就来了。   我问她有什么发现吗?   她说现场没有找到凶器,也没有打斗痕迹,死者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但是从死者死后的状态来看,生前肯定遭受过巨大的惊吓。   我问她死者手指的方向是什么?   她说她看过了,都是一些地方史志,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我顺着死者指的方向走过去,那边很深,虽然是白天,但是史志馆都得开着灯才能看到东西,死者指的方向有一排书架,但是后面还有好几排,我在第一排看了看,没有什么发现,然后又往里面走了几排。   突然我觉得脖子一凉,回头一看,一道红影从脑海里闪过,心里不由一个咯噔,想起了第一次来史志馆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影像,怎么和眼前这个死者那么像。   然而就在我嘀咕的时候,身后的书架噗通掉了一本书下来,我转过去一看,正准备捡的时候,看到书架最底下露出了另一本书的一角,捡起来一看,心里被深深的震惊了一下!   这本书是用发黄的羊皮纸订成的,纸张皱巴巴的,但是让我震惊的是,这书上面用着未干的红色血液写着两个字,鬼书!   这两个字写得不是很整齐,在笔迹末端还保留着堆积的血滴,一些血滴破裂开来形成丝丝蔓蔓蔓延开去。   王顺他们也注意到了我这边,走过来看到我手里捧着这本书,问我是什么,我皱着眉摇了摇头,可是当他们看到那个笔迹未干的鬼书二字的时候也是觉得难以置信!   因为从我们刚才进来到现在,至少过去了二十几分钟,就算是用血写的,那也应该干了,更何况我们来到现在,根本没有第四个人!   而且,更为恐怖的是,当我翻开鬼书第一页的时候,一个血红的名字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一笔一画慢慢地写了出来…… 第22章 诅咒   整个史志馆安静得吓人,羊皮纸发出沙沙的声响。   红色的血迹写下了第一个字,艾。   我可以听到王顺和吴洁俩人倒吸冷气的呼吸声,他们极不可思议地看向我,我则是一脸凝重。   红色的血迹写下了第二个字,青。   艾青!   死者的名字?   我们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可是还未来得及交流,史志馆里就发出一声怪笑,女人的声音,像石头掉进了深潭,一层接着一层的回音。   吴洁瞬间就垮掉了,瘫软了身子,扒拉在王顺身上,说是女鬼回来索命了。   王顺没有什么反应,问我怎么看?我说是人是鬼一只引魂香就知道了。   我从黄布袋里拿出了一只引魂香,点燃放在死者的正西方。香燃之后那烟就钻进了地板里,不出一会,一个朦朦胧胧红色的身影从西面的黑暗处走了出来,如同行尸走肉般围着尸体转圈,一边走还一边不停的发笑。   吴洁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顿时吓晕了过去,王顺面色不太好看,说能不能和死者的亡魂对话?   我说不行,虽说阳人死后变成了阴鬼,但是一般情况下是分属两个世界的,除非他身上的阳气变弱,或是时运走低,而且他作为警察,身上杀气太重,一般鬼也受不了。   他说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说有,不过比较冒险,就是择一阴时阴地把鬼魂招出来,这时阴鬼身上的阴气加强,他身上的阳气减弱,两者中和就可以彼此对话了。   王顺说停尸房可以吗?   我咯噔了一下,心想我就那么一说,他还真当真了,还找了一这么重口味的地方。   我说可以,就是,呵呵。   不一会,引魂香就燃完了,那鬼魂也消失了。   随后王顺叫了辆白车和救护车,把吴洁和死者抬走,我跟他们走到图书馆楼下。   这时外面已经围满了不少看热闹的同学,都说早就看出来这图书馆不对劲,夏天的时候进去里边都阴冷阴冷的,绝对是学校排名第一的阴地。   我笑了笑,抬头看了一下天空,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突然平地里吹起了一阵怪风,把盖住死者的白布給吹翻了。   王顺走过去捡起白布准备给死者盖上,谁知一道青烟从死者身上燃了起来,王顺愣在那还没来得及反应青烟就变成了大火,吓得抬担架的俩人直接一扔,闪开了。   众目睽睽之下,女尸烧了起来,变成了灰烬。   这一下事情闹大了,凶杀案变成了灵异事件,一些好事者把尸体自燃的视频放到了网上,各路媒体争先来学校报道。   眼看事情就跟滚雪球一样越闹越大,身处于舆论中心的王顺和我却平静的很。   尸体烧后我和他一同去了警局,在得到相关领导批准后王顺邀请我一起对小志进行问话。   虽然过了一上午,但是小志的精神状态还是很不好,处于恍惚之中,他一见到我就叫我救他,说诅咒显灵了,笔仙把她杀了,笔仙也会把他杀了的。   我问他说的那个她是叫艾青吗?他反反复复地说是,说都是小艾的主意,要不是小艾,他们也不会去碰这么邪乎的玩意。   王顺问我这笔仙真的这么玄?   我摇摇头,说这东西玄不玄我不知道,但是有时候人心比鬼怪玄!   我让小志先冷静下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下。王顺给他倒了杯开水,小志把那杯子捧在手里,似乎是感受到了热度这才慢慢冷静下来,把话头说开。   他说这事还得从他认识小艾那会说起,小艾是中文系的学生,一直都很喜欢玄学,在论坛和网站认识了很多道同志合的人,线下经常聚集在一起做一些有关灵异的探讨,小志和她认识是因为小艾经常去图书馆借书,一来二去,也就熟了,后来知道彼此都对玄学感兴趣,这关系就更进了一步。   后来有一次小艾出去旅游,在一庙里买了一本召唤笔仙的书,回来后就在论坛和网上召集朋友一起玩,但是大家都觉得笔仙太玄乎了,限制太多,都不感兴趣。   小艾就把这事和小志说了,小志因为研究过笔仙,也想实践一下,俩人一拍即合,就开始寻找地方,后来听说学校图书馆第三层死过人,阴气很重,适合召唤笔仙,俩人就在史志馆试了几次,可是都失败了。   再后来小志觉得小艾买的那本书是假的,就不参与了,可是小艾却越来越兴奋,说她之前几次都感觉到了笔仙,要求小志继续玩,可是小志不想参加了,俩人因此吵了一架。   就在昨晚,小艾跑来跟小志拿钥匙,说她在网上查了,昨晚午夜子时是阴气最重的,她想再试一次,小志不想跟她吵,所以就把钥匙借给了她,今早他见小艾没把钥匙还给他,就去史志馆找人,谁知那时小艾已经死了。   我问小志那本笔仙的书现在在哪?   王顺接过话头,说在证物室。   我问能取过来看一下吗?王顺说可以,叫了他一个同事去拿。   我问小志他说的诅咒是什么?   他说其实那都是一时置气,在昨晚之前,也就是他们最后一次召唤笔仙,他们在史志馆里进行,那是他们试过的最接近成功的一次。   为什么说是最成功的一次,那是因为小艾说她感受到了笔仙出现在他们身边,而小志这人平时虽然酷爱玄学和研究笔仙,但却因为试过很多方法都看不到阴鬼所以一直认为这世上没鬼,所以俩人就吵了起来。   一个说如果这世上有鬼那就来抓他,一个说如果这世上没鬼她就死掉。就是那次争议俩人吵了起来。而那晚小志也觉得不对劲,小艾看起来好像变了个人,平时说话都是细声细语的,那晚变得很狂躁。   小志觉得小艾现在死了,其实就是笔仙显灵,把小艾带走了。他觉得当时他说的话肯定得罪了笔仙,现在笔仙肯定也不会放过他。   我安慰他说,诅咒的威力很大,一般鬼怪根本不可能施展,让他好好放心。   说着说着,王顺的同事把那本书拿来了,我还没翻开,就在那本书封面的右下角看到一个不同寻常的图案…… 第23章 掌印   这图案是一只蜷缩着尾巴的三尾狐狸,火红色的皮毛,白色的嘴,我依稀记得在哪里见过这个图案。   我问小志这书是在哪座庙买的?小志说之前听小艾提起过,说是在鲁南一个叫梁檬的小镇上买的,那镇上有一座山,叫梁檬山,山上有一座狐仙庙,因为灵验,四里八乡的人都去那里求平安,而且每逢节日,庙前还有集市,小艾就是听说那边有笔仙的书卖才去游玩的。   我说鲁南一地向来出圣人,文字传说多了山精鬼怪也就出来了。王顺问我真的有狐仙吗?   我笑了笑,说狐仙不狐仙我不知道,但是狐狸变老了一点都不比人类傻。野兽也跟人一样,死了之后阳气变作阴气,倘若占得一方灵穴,也是会生出人智的。   王顺说那这么说狐仙也是存在的?   我点点头,说理论上是存在的,只是和鬼怪一样,它和阳人都不是同一世界的。   王顺问我有什么意见?   我说可以去那座庙瞧瞧,兴许能有发现。   王顺问我要一起去吗?   我说不啦,这两天古墓要开始探墓了,我得帮唐教授。   王顺听罢也不勉强,只说以后还要找我请教,我说客气了,然后又聊了几句便回去了。   回到宿舍已经是半夜了,洗漱了一番,躺在床上准备睡觉,这时唐教授打了电话过来,问我出院了没?   我说今早就出了,本来打算去找他的,刚好遇到王顺,陪他办了一天的案。   唐教授让我别只惦记着玩,收拾收拾,明天进驻到墓地这边来。因为这古墓的挖掘事关重大,开挖期间有关人员都不能随意出入。   我应了声好。   第二天我就随便收拾了点东西,又去城隍庙跟道长请了一些我这一行的东西,什么引魂香、三香烛、净心符、隐息符的,这些东西虽然我也会做,但是比较消耗时间,所以能买就买了。   来到现场,找到唐教授,发现这地方外围已经被清空了,建了围墙,请了保安,还搭起了一个大棚盖在塌方的上头,面积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   唐教授让施工方把塌方的缺口用一些铁架加固,然后用吊机吊了一台木质的楼梯放到底部去,我看了一下,洞口里面至少有十米深,一条地下河从塌方下边流过,里面的空间至少有两三个足球场那么大。   我问唐教授他们下去过没?   唐教授说前两天用吊机下去过一次,但是没待多久,下面空气稀少,而且环境复杂,光线不明,所以这才花了两天的时间布置这些。   我说可以搞几套潜水设备啊!唐教授一拍脑袋,说对啊。   于是又等了一下午,通过关系,跟海洋大学借调了三套潜水的设备,我一套、唐教授一套、小李一套。   叶玲经过这几天的休息精神好多了,可是对于阴暗的地方还是有阴影,听说现在睡觉都得开灯,所以就没下去。赵平是个急脾气,碰到点啥都想用暴力解决,唐教授怕他下去弄坏点什么东西就不好了。   一切都准备完毕,临到下去了,唐教授突然转回头找我,说让我起一卦。   我诧异了一下,心想说唐教授的本事比我大了去了,这算卦的事还不信手拈来,可是想了想也是,唐教授是主心骨,自己起卦不合适。   我拿出了三个硬币,说今天就来算个铜钱卦,让教授问我卜算何事。   教授说那就问运势吧?看咱们此次下墓吉凶如何?我说行,把三枚硬币收入手里,开始摇,在地面上排出了第一爻。   这铜钱卦有个讲究,背面为阳面,也就是有国徽的那面,每摇一次就是一爻,一爻有四个爻相,一个背面是阳,两个背面是阴,三个背面是老阳,零个背面是老阴,老阴和老阳可以产生变爻,也就是阴变阳,阳变阴。   我看了一下落在地面上的三枚硬币,两个背面一个正面,初爻为阴,也叫初六。   随后我又摇了五次,排出来的卦象为:   上六:两个背面一个正面   六五:两个背面一个正面   六四:两个背面一个正面   六三:两个背面一个正面   九二:一个背面两个正面   初六:零个背面(变爻)   赵平问我怎么样?   我说还行,上卦为坤,下卦为坎,这是六十四卦中的地水师卦,卦象为:地中有水,师。君子以容民蓄众。   《断易天机》中曾说,师卦坤上坎下,为坎宫归魂卦。师即兵众,只有选择德高望重的长者来统率军队,才能吉祥无咎。   赵平问我那这卦是吉还是凶?   我说是吉,谁知唐教授却皱着眉头,说初六还有变卦呢。我说是哦,又排了一下,得出变卦,地泽临!   凶!   六十四卦中的地临泽,上坤下兑,得此爻者,经营得当则顺,妄动者则成少败多。   叶玲几人一听不由悻悻,唐教授则是叹了一声,没有说什么,我说变卦不吉,随后我又翻了一下黄历,发现今天不宜动土,我跟唐教授说,要不等明天吧。   唐教授点点头,说好吧。   一下子本来挺兴奋的几人全都失落了下来,小李本来穿着潜水服跃跃欲试,现在只能脱了下来。   唐教授说这样也好,这水墓本来就情况复杂,我们能得到的资料也少,明天下墓,今晚大家都好好休整一番,看有没有那些没注意的。   当天晚上我就在现场住下了。   唐教授代表政府征用了原先民工的平房,我和赵平一间,小李和教授一间,叶玲自己一间,本来叶玲是在最靠边的,后来说害怕,就换到了中间。   我跟赵平不太熟,前前后后就见过几面,总体接触下来,我发现他这人大大咧咧的,没有什么心计,所以比较好相处。   吃过晚饭,大家就各自回去睡觉。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偏偏赵平还打呼,我下了床,披着衣服准备下来坐会,谁知听到隔壁发出了一丝声响。   我趴在窗口一看,发现是小李。   这时已经是凌晨三四点的样子了,我心想他不睡觉跑出来干嘛?   我看见他拿着手电筒跑到塌方的洞口去了。小李平时挺沉默的,但是听叶玲说他的文史知识很扎实,是个学霸,观察力也很不错。   我心想难道是他白天发现什么啦?   我猫着腰跟在了小李后头,一路尾随他来到缺口旁边,我躲在吊机的后边。   小李拿着手电筒在缺口旁边照了照,好像在找什么东西,面上一副郁闷的表情,突然整个人往后面跳了一下,好像被什么吓到了。   我正准备跑出去看,谁知唐教授出现了,他站在小李的身后,一面严肃的把小李扶了起来,责问他为什么不睡觉跑这里来?   小李支支吾吾地,说他白天掉东西了,但是谁都猜的出那是借口,只是唐教授没有怀疑,拎着他把他带了回去。   他们走后我这才出来,走到小李刚才看的地方,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可是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发现那台伸向洞里的木梯口有两个掌印…… 第24章 第四人   这个掌印不大,但是指关节很粗,摁在土里留下深深的小坑,我莫名的想到了干尸,因为那掌印很像尸体干了之后剩下骨头的手爪。   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黑黝黝的洞口有点像电影里头的魔窟,深不见底的洞穴中藏着数不尽的僵尸。   一想到这我不由打了个寒颤,一刻都不想停留,裹紧了领子跑回房间,一觉睡到了天亮。   次日唐教授早早把我们叫醒,吃过早饭,我们下去了塌方洞。我走在最前面,唐教授次之,小李断后。   木质楼梯不宽,只能容下一人,而且陡,虽然缺口不小,但是洞里边深达十几米,梯子放下去角度注定要倾斜。   除了唐教授我和小李都背了一大堆的装备,而且每人身上都还背着氧气瓶,戴着防毒面具,除此之外,我还提了鸟笼,里面两只小麻雀,这还是我昨天去花鸟市场买的。   小麻雀是用来观察下面的空气质量的,不过经过这几天的空气流动,那些阴湿的部分应该大大减弱了,虽然越往下小麻雀显得越沉闷,但好在没死掉。   短短十几米四五十阶的楼梯我们用了半个钟头,下一个台阶就观察一下,越往下光线越暗,本来施工人员是打算悬吊一盏高功率的钨丝灯下来的,但是被唐教授阻止了,他说现在情况不明,担心下面有些东西见到光就化了。   我第一个抵达地面,我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发现从楼梯下来面对的这面墙壁是面天然的山壁,墙壁很潮湿,可以看到一些湿黏黏的液体,上面还有许多小洞口,巴掌大小,贴着墙根。   我照了照,发现几只硕大的老鼠趴在洞口盯着我们,离我们下来的地方就七八米的样子,两只眼睛被手电筒一照金晃晃的闪光。   我跟唐教授他们说下边安全,可以下来,随后唐教授他们就下来了,我把设备卸了下来,小李开始安装勘探设备,说是要先记录一些数据。   我趁着这空隙拎着鸟笼到处转,发现两只麻雀没问题后摘了防毒面罩。小李见我摘了防毒面罩准备把潜水服也脱了,我喊住了他,说先别忙,我听到水声了,估计等下还得涉水。   照我的估计,目前我站的这地方应该是水墓的明堂位置,我又往前走了一段,发现离放梯子四五十步的地方有一条地下河,河面很宽,我一手电筒照过去都没照到对岸。   这手电筒可是号称超强聚光十五米,这十五米宽的地下河,那是什么概念,比篮球场的长还宽!   我沿着河岸一直走,走了一段,突然脖子被人摸了一下,我以为是小李跟上来了,头也没回,叫他别闹。   可是这家伙没听反而越闹越凶,两只手掐住了我脖子,我这就气了,身子一猫,一只手反制小李的手,将他摔了出去。   可是没想到我用力过猛,前面又乌漆麻黑的,一下子把小李摔进了地下河里。   噗通一声,我心想这下坏了,扒着河沿赶紧喊小李小李,谁知这时我的肩膀又被搭了一下,我以为是唐教授,眼前又黑,虽然离得老近但是也没看清对方。   我跟唐教授说小李掉到河里了,哪知对方一开口,说他是小李,不是唐教授。   我一听差点没把手电筒抖掉,用手遮了下光照了一下,眼前这人还真是小李!   那刚才那人是谁?唐教授?   我又慌了,说完了,刚才没注意把唐教授给摔河里了。   然而这话才刚落,唐教授的声音就在小李的身后响起,说他在这。   我这下全蒙了,那刚才那人是谁?   这不想还好,一想顿时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就在这时,底下河里穿出一声诡异的笑声,我说你们谁笑了,可是小李和唐教授都说没有,然后我又听到湿哒哒的有人从河里爬上岸的声音。   我跟唐教授说不对劲,这里还有别人!   唐教授问还有谁?   我说刚才我脖子被人摸了一下,小李一听,脸都绿了,我问他没事吧,他支支吾吾地说还行,可是又说这里空气有点稀薄,让我们先回到梯子那边去。   我说不会啊,这里有水流,肯定有空气流动。可是小李坚持要回到梯子那边,我拧不过他,征询唐教授的意见。   唐教授一脸的严肃,点了下头。   然而就在我们往回走的时候,身后刚才听到的那种有人上岸的声音越来越多,我咯噔了一下,以前听我爷说大部分古墓里头都会有粽子,这不会这么邪就遇上了吧。   我弱弱地回头用手电筒扫了一下后头,这不扫还好,一扫扫到了一张发青的脸,站在河沿边上,身上湿哒哒的四处张望。   我双腿软了一下,刚好搭住小李的肩头,我不敢声张,生怕惊动了后边的那人,我悄声地跟唐教授还有小李说,让他们走快点!   小李一听,冷汗唰的就流了下来,准备回头看被我阻止了,我说别回头,让他扶着唐教授上去,我断后!   唐教授还算淡定,没有反对,我停住了脚步,悄悄打开鸟笼,把两只麻雀发出去。   这小鸟天性警惕,一出笼先在外头观察了一下,我把它们放在原地,然后蹑手蹑脚地继续往前走。   突然后面的小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了几声,随后传来低沉的吼声,就跟人感冒鼻子塞了,用嘴呼吸的声音差不多。   我用手电筒偷偷扫了一下,我还不敢用整条光束,而是用手遮住手电筒,从指缝里露出一丝光来。我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蹲在刚刚我放麻雀的那个地方,地面上都是血迹和羽毛。   那个黑影在生吃麻雀!   看到这一幕我整个肚子一阵翻腾,差点没把早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然而好死不死,偏偏在这个时候小李他们跑到了梯子旁边,回过头来用手电筒照向了我,还大喊了一句,让我赶紧过去!   这喊我就算了,还用手电筒照我,一下子就把我给暴露了。   我心里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一阵粗爆的喘息声朝我扑来,我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只见是一个浑身裹着黑气,面色黑青,两眼通红,衣服破烂,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 第25章 风水禁术师   跑!   这是我看到那东西之后唯一想到的。   我两腿一撒,风一样的朝梯子那边跑去,一边跑我还一边喊唐教授他们快上去。   他们本来还在纳闷我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激动,用手电筒扫了一下我后面,看到那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玩意之后吓得差点没从梯子上掉下来。   关键时刻小李就不行了,瘫着身子坐在梯子上,好在唐教授沉着冷静,拎着小李往上爬。   而我是连回头都不敢。   因为我可以清晰地听到从后面传来的粗重的喘息声,我怕我一回头被抓住,连头都被啃了。   我一路狂跑,跑到木梯边上,唐教授他们连设备都没来得及收,眼看梯子就在跟前,我心里不由大喜,可是偏偏这时我被一根电线绊倒,跌在地上。   匆忙间我从地上爬起来,才爬到一半,身子就被人拦腰抱住,摔向了另一边。   因为我们下来的时候在梯子上面挂了盏风灯,所以梯子附近几米的范围还是能看到的。   我看到一个头发湿哒哒,皮肤青黑的人,跟刚才看到的那个追我的人一样,只是现在看得更清楚,他的脸上出现了腐烂,脾气显得很暴躁,嘴角还留着麻雀的血。   我手脚并用的朝后面逃,他一步步地朝我紧逼过来,我第一次碰到这种东西说实话不怕是假的,腿肚子一直在打颤,起了几次都没起来,一下子浪费了不少时间。   那东西一下子扑了过来,张嘴就要咬我喉咙,我死死地抱住他的脖子,他的身子特别冷,那种冷不是冰寒的冷,而是阴气遇到阳气的那种冷。   紧接着一道血幕覆住了我的左眼,左眼看到的东西不断放大,右眼看到的东西不断缩小,我的头一阵阵发疼,疼痛感从眼球像墙缝裂开一样蔓延到身上每一条神经末梢。   一股黑气从那东西身上不断冒出来钻进我的左眼里,疼痛感在一点点的加剧,可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那东西吼了一声,像见鬼一样从我身上跳开,窜入黑幕。   我忍着剧痛爬上楼梯,爬到一半遇到赵平,他一脸愤愤地看向我后面,问我那个人在哪?   我说跑了。   他扶着我上了地面,唐教授和小李一脸心悸地看了看我身后,我说跑了,没追上来。   唐教授问我受伤了没?   我说还好,就是一些擦伤。   他深深担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问刚才那东西是什么?   我说反正不是人,在没弄清楚之前,最好先把这里封掉!   唐教授点点头,让我先回去休息。   我回到平房后身子开始发烫,躺在床上整个天花板都在旋转,我把身边能抓到的被子都死死揣进怀里。   我仿佛看到一片黑暗,黑暗中有一口棺材,棺材里躺着一人,那人猛地坐起来,朝我发笑。   我拼命的想逃,可是喉咙被死死的扼住,身子被吊离了地面,天地开始旋转,我从天上掉了下来,头磕在地上。   我猛地惊醒,这才发现原来是在做梦,从床上掉了下来,手一摸,身上全是冷汗。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只晓得外头天黑了。   我爬上床继续躺着,朦朦胧胧中听到外面有人在争吵,其中一个是唐教授的声音。   他们争吵的内容大概是唐教授想封掉塌方缺口,而另一个人坚持不肯。唐教授说下面有危险,另一个人说上头已经下了死命令,要把这古墓开发成旅游景点。   争来争去,那人比唐教授高了一级,唐教授争不过只能答应那人的要求,说明天继续派人下去。   我想出去帮唐教授说两句,可是我实在太累了,起都起不来,浑浑噩噩中又睡了过去。   也不知又睡了多久,直到一阵警笛声把我吵醒。   我起来一看,已经是第二天了。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我感觉整个人都好多了,只是昨天被那东西掐到的地方还是十分疼痛。   我拉开窗帘,看到外面的工地上多了几辆警车,几个警察在向唐教授问话。唐教授看起来很疲倦,面色消沉。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我的房门。   我拉开一看,是叶玲。   她问我好些了没?   我说好多了,我问她我睡了多久?   她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说我睡了一天两夜了,那天我出来后整个人就变得很恍惚,回到房间后倒头就睡,期间还大呼小叫,是她一直看着我。   我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一觉竟然睡了四十几个小时,感觉就跟做了一梦一样。   我问叶玲这两天没出什么事吧?那几个警察找唐教授问什么?   叶玲面色一沉,脸上闪过一丝恐惧,说出大事了!   原来那天我回去后上头的领导来现场勘察,唐教授建议先把现场封掉,可是领导不依,说这座古墓是S市的重大发现,不但不能封,还要把古墓发展成S市的一个旅游景点。   唐教授争不过,一气之下就不管了,缺口也没封掉,可是当天晚上就出事了,看守缺口的农民工第二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了缺口旁边。死相很恐怖,是被生生吓死的。   这事不知道被谁捅到了媒体那里,再加上前几天图书馆不明焚尸一案,当天整个网络和舆论都在讨论这两起案件之间的联系。   有说塌方洞口其实是通往地府的一个缺口,图书馆那个女生就是被从地府出来厉鬼杀死的,也有说图书馆和缺口其实是相通的,这两个点都是极阴之地,有人在利用风水术改变S市的运势。   前一种阴谋论一开始比较盛行,但是随之第二种阴谋论的产生一下子就席卷了整个舆论,都说这是外国的风水术士来我国挑衅了,想要依靠S市的风水布局来搅乱我国的国运,打击我国的经济龙头。   反正一个字,就是乱。   但是乱归乱,毕竟案件涉及到了人命,警察也只能顶着舆论的风头接下案子。   叶玲问我接下来有什么主意?   我说能有什么主意,还是那个意见,把古墓重新封填,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像这种古墓,根本就是碰不得!   叶玲问我为什么这么忌惮,真有那么可怕吗?   我苦笑了笑,看着黑黝黝的洞口我问她知道一般躺在水墓里的都是什么角色吗?   她摇了摇头。   我一字一顿地告诉她,那是,风水禁术师! 第26章 信   我跟叶玲说,风水禁术师分为两种,一种是能力非常强大的,他们布下的风水局足以改变一城乃至一国的运势,另一种则是通过风水局去害人,从而达到自己目的的风水师。   无论哪一种,他们都是非常厉害的存在。不仅仅是生前,死后他们也会设置一些手段来防止外人打扰到他们。   而眼前这座古墓,它的存在已经足以影响到整个S市,乃至整个华东地区的运势,像这么厉害的风水局,根本就不是几个人随便挖个洞就能进去的。   想要破解,首先就需要用人命去填,破坏这座古墓形成的阴阳格局,然后再化掉这座古墓的煞气,最后才是对付古墓的机关。   只是不要说化解掉古墓的煞气和古墓的机关了,就单单第一点,用人命去填就不现实了!   叶玲听得目瞪口呆,说她们是学考古的,上课的时候教授也从来没跟她们提起过这一点。   我苦笑了笑,说现在很多专业都是从西方那边移植过来的,就拿你们考古来说,老祖宗留下来的手艺还剩多少?堪舆学在很多人看来也不过是糊弄人的玩意,唐教授要是在课堂上教你们这,那还不成了封建迷信。   叶玲撇了撇嘴,无言以对。   我说走吧,说再多事情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还是去看看唐教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和前两天比起来唐教授整个人的面色又差了许多,六十几岁的老头被人推上了风口浪尖,每天都要面对来自各方面的压力。   我跟唐教授打了个招呼,老头子虽然一脸疲倦但是看到我还是露出了微笑。   他拍着我的肩膀跟那几个警察说那个看到怪人的就是我。   我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把我知道的都跟他们说了一遍,只是这些警察和王顺不一样,他们觉得我说的太过诡异了,随便写了个口供后把这起案件定性为意外。   对于他们这种做法我也无可奈何。   警察走后,我问教授上头还是坚持要开发这座古墓吗?   老头子拿下老花镜憔悴地叹了口气,说上头压力大,如果他不协助的话,可能明年就要取消地质大学的考古专业了。   叶玲一听气得当场骂起了娘。   我说开就开吧,既然无法阻止,不如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样就算将来有个万一,咱也可以想个应付的办法。   唐教授摇了摇头,说难啊,摆在眼前的就有这么一个难题,那个怪人不处理,谁都不敢下去。   我想了想,说给我一天时间吧,这事我可以解决。   这话我没有敷衍,主要是我想起了一人,城隍庙的道长。   道长的道号叫紫阳,上次去他买符的时候这家伙就笑兮兮地跟我说如果下墓遇到什么鬼怪的话可以找他帮忙,我当时就在想这家伙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现在想来,他大概是算到了。   我跟唐教授交代了几句后就自己一人出了工地,城隍庙离工地不远,只隔了两条街区。   这几日下了雪后大街上白花花一片片的,虽然很冷,但是人特别多,我溜达额半个小时就到了。   看了一下手机,发现已经下午四点多快五点了。   我找到城隍庙的负责人,跟他说要见道长。   负责人说道长一大早就出去了。   我问他去哪了。   他说他也不知道,但是道长最近这两天都挺忙的,早出晚归。   我说他一道士每天还能忙啥,难道是去除鬼了?   我嘴上随便这么一说,可是心里却咯噔了一下,道长不就是忙着驱鬼吗!   我突然意识从刚才到现在我好像漏掉了什么,我跑到了城隍庙的最高处,我看到以塌方为中心方圆几公里内的上空都笼罩着一股黑气!   古墓开始反噬附近的风水了!这座古墓果然不简单!   在风水上,这叫阴噬,阴噬是指古墓被打开后,原先在古墓中孕结的阴气扩散到了古墓四周。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就经常遇到这种情况,那时有人给自家祖坟移坟,坟墓打开,边上的人突然死了或者疯掉了,那就是受到了从古坟里跑出来的阴气侵袭。   可是和乡下的情况有所不同的是,现在这座古墓的规模可是比乡下那些小坟墓大了不止百倍千倍,而且经过墓主的布局,这种阴噬的程度只会更加恐怖。   而这导致的最直观的结果就是古墓周围的人会不断死去!   道术杀一人,风水亡百户!   我越想越觉得心惊,如果让这座古墓这般发展下去,不出三年,这附近几公里的人将会死绝。   就在我惊出一身冷汗的时候,有人拍了我肩膀一下,把我本就脆弱的心吓得都快跳了出来。   我回头一看,发现是道长。   道长戴着个无框的眼镜,眉毛不长但很浓密,四方脸,很有福相,头上绑了个发髻。   我说他怎么走路无声无息的。   他反倒笑我,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嘲笑我平时肯定是借着看风水敛财不小,不然怎么会惊出一身汗。   我苦笑了笑,指了指古墓附近,我说你自己看看,这都阴气盖顶了,能不惊出一身汗吗,这古墓塌方前前后后也不过十来天吧?   他说他也注意到了,这几日正到处灭火。   我们俩下了城楼,来到城隍庙的后院,道长修行的地方。   一坐下来他两眼就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被他盯得发毛,我说道士不会也搞基吧,他差点没一个巴掌抽过来。   他问我身上怎么有那么重的阴气。   我说你也看出来了,我说我来找他正是为了这事,然后我就把那天晚上下墓的事告诉了他。   他听完眉头都皱出褶子了,说那人有可能是阴尸。   我知道他指的阴尸是什么,就是阳气耗尽没死身上全是阴气的人,也叫活鬼,可以往来阴阳。   他让我把上衣脱了让他看看被阴尸抓伤的地方,我说这会不会太基情了点,他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   虽然过了两天,但是我脖子上的抓痕还是很明显。他一点点的察看到我跟前,突然看到我脖子的时候停住了,两眼盯着我,要不是我觉得他阳气很足我都觉得他要和我搞基。   好在他对我没意思,而是拿起了我戴在脖子上的项链,问我那是怎么来的?   我说那是一老道士给的。   他突然一喜,说终于等到我了,然后从一个洒满尘埃的柜子里拿出一封用羊皮纸包裹的信,递给我,说是我看完就明白了。 第27章 定阵子   我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虽然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但我还是把信拆开了。里面是一张纸,纸上写着两句话:   摘星是阳龙,定阵是阴凤。   申风绕巨龙,水府镇国脉。   我一看,愣住了。   上面第一句话提到的这俩人,说摘星和定阵可能有很多人不知道是谁,但如果说诸葛亮和庞统,就有很多人认识了!关于这俩人,我在我爷那本《堪舆史记》上看过一些介绍。   相传诸葛亮和庞统都是身具奉天职的堪舆匠,诸葛亮声名显于三国,和诸葛亮相比,庞统的名声要弱一些。这主要是因为庞统死得早,36岁就死了,但是在《堪舆史记》中,庞统却不是死了,而是化名定阵子,去到了孙吴。   他们俩一阴一阳,摘星子善驱阳气,布的风水局都是生杀大局,辗转腾挪中斩敌杀将,而定阵子则善驱阴气,布的风水局都是国运大势,有人曾说,经庞统布下的局几千年都改不了运势。   信上第二句话说的就是关于定阵子的一个传说。   传言那年庞统虽然中了流矢,但是没死,他被刘备暗中派到了吴国,因为他和诸葛亮曾占星卜卦,算出汉刘之后的下一条龙脉将会出现在吴国境内。   当时蜀吴虽已结成同盟,表面上看一派和谐,其实内地里暗流涌动,孙权曾派出风水术士到刘备的行营外布下风水局,导致刘备一度染病,而刘备也不示弱,派出账下堪舆大拿镇压吴国龙脉。   申风绕巨龙,水府镇国脉,这说的就是定阵子去到吴国后,找到吴国的申风龙脉,他在龙脉的紧要位置造了一座水府。   但凡稍懂风水的人都知道,山脉行气都是一贯至之,如果在气的关键位置修建墓穴或宅邸的话,就会截断气的运行,而气也会聚集到修建的建筑物之上。   定阵子修建的这座水府,正好截断了吴国境内的龙脉,而这也是后世千百年来华东一带再也没出帝王或建帝都的原因,龙脉被断,国运早已被改!   我缓缓地放下手中的信纸,虽然这故事已经过去将近两千年了,但现在想起来还是很震撼!   我问道长这信是哪来的,是不是有什么玄机?   道长笑了笑,说论起来他和我还有一些渊源,只是现在不能点破,说早有人叫他在这里候我,那人跟道长说我在S市会遇到困境,让他到时助我一臂之力。   我心想他这话是几个意思,突然一愣,眼前我不就有一个大大的危机?   十八岁将至,可是我连我的本命功德在哪都不知道。而此时道长说要助我一臂之力,莫非是知道我的本命功德在哪?   我问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道长故作悬疑的指了指信上的字,说一切都在那里头,塌方连接的水墓,其实就是信上说的水府!只要解开这座水府,我的疑问自然而然就能解开。   我心里暗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回首就在灯火阑珊处。   我跟道长说既然这样,宜早不宜迟,咱们商量个时间一起下墓?   道长拿手指捏了捏,说后天是个好日子,不过再下墓之前还需多一个人!   我问是谁?   哪知他又打哑谜,让我回去工地等,说时机到了就知。   我差点没忍住揍他一顿,又交代了几句,我就自个回去了。   这时已经入夜,冬天的天黑得快。   出了人命后警察在工地出入口设置了警戒岗,同时遣散了农民工,只剩下我们这些相关人员。   唐教授没有回去,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和叶玲他们在宿舍外头支着火锅唰羊肉片。   叶玲他们吃的挺欢实的,唐教授则是一脸的愁容。   我搬了张椅子凑过去蹭食。   我跟唐教授说后天下墓吧。   他嗯了一声,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问我准备好了?   我说准没准备好不都是要下去,不过这次我找了两个帮手,一个是城隍庙的紫阳道长,一个道长叫我回来等。   我注意到唐教授在听到紫阳道长的名字的时候脸色变了一下,可还是没说什么,只说有他的话,那胜算就能大一些,然后又问我另外一个人是谁?   我说我也不清楚,道长只叫我回来等。   唐教授听我这么说就没再问了。   我们开始埋头唰火锅。   吃到一半,驶进来一辆警车,停在宿舍跟前。   我一看,下来了俩熟人,王顺和吴洁。   他们俩人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看就是好几天没洗澡了,头发都揪在了一起。   我问他们这是闹哪样,怎么跟逃荒似的?   谁知王顺白了我一眼,说还不是因为我,让他们去鲁南找那件狐仙庙,扑了场空。   我说不应该啊!   他说这事说来话长,留着以后再跟我讲,这次来主要是因为另一件事。   我问他是什么事?   他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和唐教授交流,他喊唐教授先生,他说他这次来主要是想告诉我们上头派他和吴洁随我们一起下墓去调查。   我一听心想说那敢情好,谁知唐教授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说他吃饱了,也没回应王顺,转身就回了宿舍。   旁边的赵平一看这情况也是站了起来,狠狠地看了王顺一眼,正准备离席,被唐教授制止了,跟我们说他没事,主要是有点累,然后又跟王顺说,一起下墓可以,但是他有条件:   第一,要由他带头;   第二,不能携带武器;   第三,所有下去的人必须绝对服从命令。   王顺说可以,没问题。   这样之后唐教授面色才和悦了些,回到宿舍,把门锁上了。   我也不知道唐教授怎么了,才离开了一会,我看向叶玲,她也是一脸茫然,只有小李一副心事的样子,闷着头唰小肥羊。   我问王顺他们吃饭了没,没吃的话就一起,反正再过两天就要一起下墓了,趁此机会彼此了解一下也好。   王顺说好。   我添了两幅碗筷,他一坐下来我就问他是不是他们领导紧急把他调回来的?   谁知他神秘的笑了笑,说不是,让他回来的人我也认识! 第28章 易集团   我一听就纳闷了,心想他不是被领导调回来的吗?我怎么可能认识。   他让我猜猜,我说猜不了。   他说我肯定猜不到,因为叫他回来的是紫阳道长。   我一听不由蒙住了,我说原来他就是道长叫我等的人,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他说他也不知,说他和紫阳道长认识很久了,以前有些案子也会向道长请教,虽然道长总喜欢打哑谜,但是每次等到案子结了再回过头来看,都会发现道长其实早已洞悉了一切。   我说好吧,让他再得瑟两天。   我们刷了两个多钟,大家聊些有的没的,不知不觉间大家就熟了起来。只是我发现赵平比平时沉默了不少,至始至终都对王顺保持着一丝戒意。   大家吃完就散了。   回到宿舍后我洗了个澡,忙到十二点才躺到床上,一上床我才发现赵平不知跑哪去了。   我也懒得理他,倒头就睡,睡到正迷糊时门响了,我以为是赵平,心想这货出去浪也不知带把钥匙。   下来门一开,却发现是小李。   我问他怎么了?   他看起来有些畏手畏脚,两眼布满血丝,显然这两天过得不好。   他看了看里头,跟我说进去再讲。   我把他让了进来,谁知他进来后就把门反锁了,一副神经兮兮的模样,我的警惕性一下子就提高了,问他干嘛?   谁知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发呆,半天没说话。   我以为他是还没从那天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给他倒了杯开水,他握着滚烫的杯子也不觉得烫,又等了一会,他才开口,只是一开口就说一切都完了。   我呸了一句,问他这是闹哪样?怎么好端端的就跟死了老父亲一样?   谁知他把杯子一扔,紧紧地抓住我两手,一脸恐怖地说他看到了,那天他就看到了,可是唐教授没相信他。   我问他看到了什么?   他说下墓的前一天晚上他因为太兴奋睡不着所以出来溜达,走到缺口边上的时候看到洞底下有一双眼睛在朝外面看,那双眼睛就是那天下墓袭击我们的怪人,在此之前他把这事和教授说了,可是教授不相信他,这才导致了后面我们被怪人袭击和那几个农民工的死。   我说这不能怪你。   他说他不在意有没有人怪他,他在意的是这座墓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诅咒,任何进去墓里的人都会死掉。   我心想说你一进步青年怎么也相信这些,但是话到喉头我还是问他怎么这样讲?   他说他帮唐教授整理过一些手稿,上面有关于这座古墓的描述。   我说都写了些什么?   他说那些稿子说这座古墓是个聚阴之地,纳千尸百凶,如果强行进入,肯定会引起古墓的反噬。   我说阴宅本来就是属阴的,聚阴之地很正常,至于千尸百凶,这和古代大型帝王穴的殉葬陪葬相比,就是大巫见小巫了。   可是他还是不相信,说他肯定会找出真相的。   我安慰了他几句,说实在不行,后天的行动就不要参加了,可是他又不依,还让我不要把今晚的事跟别人讲,我说好好好,保证了一番之后这才把他送走了。   小李走后,我独自坐了会,脑海里一直转着他刚才说的话,那话里面有个话头,可我就是没理出来。   想了一会一点收获都没,索性爬上床睡觉。   这一觉睡到了天亮。   起来一看,发现赵平已经回来了,正躺床上打呼噜。   我刷洗了下就出门了。   出来一看,发现道长和王顺已经在唐教授的带领下在缺口边上讨论事了。   心里不由一阵惭愧,唐教授都六十好几的人了,比我这后生仔还拼命。   带着这丝惭愧我也打消了出去遛弯吃早餐的打算了,一阵狂奔,来到他们这边。   我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唐教授和道长看起来也挺熟的,说话没有一丝生分。   我听了一会他们在讨论的问题,无非就是怎么保障下去的人的安全,还有下去的人的人数。   道长认为现在下墓依旧很危险,最好是由他、王顺和我三人开头,把底下的怪人扫除之后再让别人下去为好。   唐教授则坚持他和考古专业的学生必须跟着下去,他觉得考古就是得有这股精神,明知危险,但还是能够去面对。   道长说他这样是对学生的生命不负责,唐教授则说他不懂考古,说着说着,俩人就争论了起来。   王顺在一旁说不上话只能和我一样干瞪眼。   然而就在这时,三辆黑色的奔驰面包车开进了工地,下来十几个黑衣人。   当头一个是个精神灼烁的老头,看起来很老,一头雪白的白发,穿着洁净的中山装,虽然看起来很慈祥的样子,但是给我第一眼的感觉就跟个人精一样。   老头被身边一个短发胖子扶着,我看到他们胸前都别着统一的胸牌,上面写着『易集团』!   是他们!   我还记得上一次看到易集团的人是第一次来工地的时候,两个易集团的人拦住了我和唐教授,而且他们看起来还是我的同行。   我内心深处突然升起了一丝不安,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胖子扶着老头走了过来,大家都没有说话,老头在缺口附近转了一一圈,然后走到道长和唐教授跟前。   道长不屑地瞪了他一眼。   唐教授则是有些复杂,对老头勉强笑了笑。   老头说怎么这么热闹呢?   唐教授说正在商量下墓的人数。   老头呵呵笑了笑,说他有两个朋友,对古墓也很感兴趣,想跟我们一起下墓。   道长冷冷地说可以,不过要等我们先确认古墓安全了之后再下去。   老头说不可能,这古墓是在他的地盘上,这俩人必须带上,不然的话,我们的人也不许下去。   这时王顺站了出来,他对老头说他是警察,目前工地已经被警方接手了,除非警方确认安全,不然这块就有可能被政府收回。   老头笑了笑,没有理会王顺,而是招招手指,让胖子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把手机递给了王顺。   王顺一听完,整个人就憋住了,退到一旁,没有再说话。这时我就好奇了,这老头什么来路,居然连警方都能搞定? 第29章 百棺   老头没待多久,但是在人数上面却是被他强压了下来,除了我、王顺、吴洁、道长、唐教授、赵平、小李还有易集团的两个人。道长很生气,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最后只能以这样的阵容确定下来。   在确定了人数后我们开始着手下墓,虽然在谁下去这方面道长被压了,但是在对付邪物这方面就没人比道长更专业了。   我也知道一些打鬼打煞打僵尸的法子,但都需要借助堪舆匠的本命功德,或断鬼命、或请社稷神明,在没找到本命功德之前,我只有耍耍嘴皮子、算算卦的本事。   因为时间紧迫,所以大家都各自去准备了。唐教授带着叶玲他们回了趟学校,王顺和吴洁回了警局,易集团的人说是明天才到。而我,则是留下来和道长探讨怎么对付那怪人。   说是怪人吧,其实那天袭击我们的家伙已经不能用人来定义了。因为只要是人,身上就有阳气。不管是弱阳也好盛阳也好,但是他身上不但一点阳气都没,还尽是阴气!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要么他已经死了,要么,他成了阴尸,也叫鬼人!   人的身体是阴阳调和的结晶,人死后阳气散尽,身体瓦解,此之谓孤阴不生,但是有一种情况,是人死后阳气没有散去,反而被阴气困在体内,阳气不散,则身体不解,阴气内聚,则魂魄不散,从而导致死人不死,活人不活。   这种情况在很多古墓中都出现过,例如上世纪90年代在西北出土的楼兰美女、在西南出土的汉朝湿尸,他们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下葬的时候阳气未散尽,阴气入侵所导致。   只是和那些古尸不同的是,我们遇到的是活阴尸,这种活阴尸是因为活人吸收了太多的阴气,导致体内阴盛阳衰,这才变成了活死人。所以,此次我们下墓最需要防范的就是阴气入侵。   道长也认为这是首要任务,只是这次下墓时间太过紧急,本来他手里有一种丹药,叫凝阳丹,可以帮助人增强阳气,同时抵御阴气,但是因为没有时间炼制,手里存货也不多,所以只够我们每人一颗。   这一颗的功效只有二十四个小时,也就是说,如果下了墓后我们二十四小时内无法出来,我们就有可能变成阴尸。   除了凝阳丹道长还准备了一些别的,什么铜钱剑、墨斗、黑狗血,还有一些比较厉害的黑符头。   我见他准备了那么多就在想我是不是也带点什么,只是想来想去,好像除了黄布袋也没什么好带的,后来我花了五块钱去工地对面的文具店里买了块指南针。   道长还惊奇地问我为何不买块罗盘?   我笑笑说,堪舆一行,一流先生观星斗,二流先生看水口,只有三流地师才拿着罗盘满山走,我们老郭家向来都是观星看斗,就算断向也只能合指,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他又问我,既然这样为啥还买个指南针?   我说这个另有他用,到时下去就知道了。   第二天,大部队集结完毕我们就下去了。叶玲因为心理障碍,所以还是留在地面作为我们的接应,另外王顺为了保障我们的安全还从局里调来了几副通讯设备,这样就保证了即使下去后我们分开了也能彼此沟通。   易集团来的俩人都是风水师,调调高昂得不行,穿着中山装,戴着圆框墨镜,一下去就拿着罗盘测来测去,说他们是行家,一切行动都要听他们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唐教授没有反驳,下去后就带着学生把测绘设备重新搭起来,前几日下来留下的东西还在。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唐教授和学生都留在梯子附近,我、王顺、道长一路,那两个易集团的风水师一路,吴洁留在唐教授他们身边负责保护。   分开后易集团那俩人就不见了,而我们则是顺着原先我探过的路线前进。   说真的,我心里还是有阴影,不确定走到哪又有阴尸跑出来。不过到目前为止,比较幸运的是我们还未遇到阴尸,比较不幸的是,没遇到说明还潜藏在某个角落里,未知的威胁总是比已知的厉害。   我们很顺利的来到了地下河附近。   上次过后,我就一直在想或许这地下河并没有十五米那么宽,有可能只是我照到的那段比较宽。   我跟他们俩人说分开沿着两头看一下,找找看有没有能过去的地方。   王顺沿着下游戏寡妇走,道长沿着上游走,我驻守在中间。我让他们边走边汇报一下情况。   我对他们都挺有信心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三人一分开我就觉得隐隐不安。   我这念头才刚起,道长那边就在麦里喊了句有情况。   我撒腿朝他跑去,隐隐约约看到道长晃动手电筒的光线,突然听到河里面噗通了一声,不是有人掉了下去,而是那种鱼从水里跃出来又跳回水里的声音。   啪的一声,我被吓了一跳,赶紧用手电筒照了下水面,黑漆漆的水面下我看到一个将近两米来长的影子沉入了水里。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肯定不是鱼。   我叫了道长一句,可是一回头,却发现原来离我不远的道长不见了,我咯噔了一下,心里越发不安。   我把指南针拿出来看了一下,发现指南针已经失效了,中间的针一直在打转。   这里的磁场十分紊乱,我担心的事还是出现了。在地面上,人体适应了地心磁场和太阳磁场相互融合形成的磁场,一旦人体脱离了这种平衡后,身体很快就会出现一系列的负面症状。   这种症状对于我们目前的处境来说很不好,因为它会影响我们的大脑,致使我们做出错误的判断,特别是如果墓主布下风水局,扩大磁场的影响。   一旦我们掉进风水局里,将会出现一些我们无法应对的情况。   我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在麦里紧急地喊了几句,可是耳机里还是传来了一阵盲音。   无线电也被干扰了!   我突然意识到从第一次下墓到这一次,我都太大意了,这个墓绝对不简单!   时间不容许我多想,我在附近又找了一圈,可是连一点道长的身影都没有。   就在这时,我听到王顺那边惨叫了一声。   我以为是王顺出事了,急急忙忙地跑过去,还未走近就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腐朽气息。   我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发现王顺趴在河沿边上,头朝下游,半个身子探了出去,在他前面是一堵山壁,地下河在这里收小又进入了地底。   我担心刚才看到的那个黑影会突然蹿出来发难,跑过去把王顺拉了回来,然后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河面。   这一照,被吓住了,河面上全是棺材…… 第30章 阴尸拦路   乌泱泱的棺材挤满了河面,从这一岸连到对岸。   我发现这些棺材的底部都腐朽了,看起来漂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是什么人把这些棺材弄到了这里?   我照了照地下河,发现河面从中间的位置开始到现在我站的位置就收窄了,从十五米收缩到将近十米。   这些浮棺刚好搭建起一座浮桥。   我拍了拍王顺,他已经晕了过去。我打消了踏上浮棺的打算,把王顺抗到肩上往回走。   可是来到梯子这边,发现不但唐教授他们不见了,梯子也不见了!   什么情况?   我心里慌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我朝上面喊了一句,可是除了回音什么都没听到。   完了!   我突然意识到我掉进墓主所布的风水局里了。   可是我完全记不起我刚才触动了什么机关,而且我刚才走过的路线上次也走过一次,为什么上次就没掉到风水局里?   我把王顺放了下来,看向浮棺的方向。   我该怎么办?   我感到一阵无力感,心里不由再次想起了我爷,此时此刻他要是在的话,他肯定可以看破眼前的一切。   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掉进了风水局,那唯一的出路就是破局!   我把王顺搬到一个比较安全的角落,在他身上喷了点防螂防鼠的药水,然后我回到了浮棺那里。   我不确定浮棺有什么用,但我觉得这些浮棺在这里肯定有他的道理。   我踏上了浮棺。   可是前脚才踏上去,后脚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我被吓得猛回头,却发现是易集团的那两个风水师。   他们戴着墨镜站在我身后,看着我,我被他们看的一阵发毛。   我问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其他人呢?   这两个风水师一高一矮,矮的那个站出来,面无表情地指向河对面,跟我说他们都过去了。   我说我怎么没看到,本来我还想再问几句,可是这两人从我身边走过去,踏上浮棺,去了对面。   我觉得他们肯定知道点什么,于是紧跟了过去,可是才一眨眼的功夫,等到我去到对岸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人影了,也没听到他们走动的脚步声。   我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发现前面是一面山壁,山壁上有四个洞口,分布在不同的方位,分别是西南、正西、西北、正北,这四个方位对应奇门遁甲的八门,分别为死、惊、开、休,其中休门被一堆乱石堵住,不能打开。   就在我犹豫要从哪个门进去之时,身后的浮棺传来了一声声沉闷的咯吱声,那是年久的门板被撬动的声音。   这声音对于我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吉兆。   早在刚才我就在猜那里头会是什么,现在看来绝对不是什么好货。我不敢久待,撒腿就准备往开门闯。   可就在这时,我从其他二门听到了一些粗重的喘息声,还有一些缓慢的步伐,我用手电照了一下,看到一些已经变成干尸的活阴尸从洞里面走了出来。   这一幕吓得我连忙从开门里退了出来,可是开门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一刻我心里特别乱。   我发现一到关键时刻我会的那点堪舆知识就全都交回去了。   我意识到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为什么死惊开休四门独独只有开门最为畅通?为何休门被堵死了?为何只有死惊二门里面会有活阴尸?   这一个个疑问在我的脑海里飞快浮现。   我知道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   然而还未等我把答案想出来,我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阵粗重的喘息声,我吓得往后面照了一下。   我的天哪!   我发誓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打死我我都不下来了,在我的身后,是一群密密麻麻的新死活阴尸。   他们里面有老有少,但是无一不是面目溃烂。   他们张牙舞抓地朝我抓来,从死惊两门出来的阴尸也朝我夹攻而来,唯一可以逃脱的路只有开门!   开门!   我突然明白了!   这些阴尸是为了把我往开门里面逼!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当时庞统做这墓穴的时候肯定猜测到有同行会来盗墓,所以才按照八门布局,也只有风水师才知道死惊开休。   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之下,庞统肯定料定了入侵者没有反应的时间,以为开门会是生路,死惊二门是凶路!   但是恰恰相反,如果按照庞统的设计进入开门,则将必死无疑!   为了印证我的想法我躲开了阴尸朝开门跑去,我发现只要贴近开门的位置那些阴尸就不追我。只是我不敢再进开门半步,而是把指南针扔了进去。   叮咚咚。   指南针落在了地上。   什么事都没发生?难道是我猜错了?   咻!   我这念头才落,一道弩箭就从开门里面射了出来。我心道不好,马上扑身闪到一旁。   我这身子还没站稳,一道道弩箭就如同下雨般从开门里面飞了出去,把开门前面的空地射成了刺猬。   眼前的情景吓得我头发尾直发抖。   可是我没有时间去害怕,我撒腿朝死门跑去,因为那是离我最近,而且阴尸最少的。   我说少是因为相对于惊门来说只有几十个,但是数量还是不少。我不知道这些阴尸是不是还有自主意识,我一踏出开门的范围他们就全都冲我抓来。   我一边躲闪一边从黄布袋里摸出道长给我的黑符头,这行的是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的旗令,我念了句道长教我的口诀,把黑符头往我身后一扔,顿时晴天劈下了一道雷,轰在了那几个追我的阴尸身上。   雷声滚滚,更何况这还是在墓洞里,那雷声差点没把我震聋了。   我也没想到这黑符头这么厉害,心里不由乐开了花,把道长给我的三张黑符头全都砸了出去。   阴尸一下子少了一半。   我不敢再耽误,清扫掉眼前的路后我就钻进了死门,才一进去,我就觉得冷风阵阵,那种冷,是阴气遇到阳气的那种冷。   突然我觉得一阵不安,用手电筒扫了一下我眼前的道路,这下我终于知道什么叫绝望了。   只见死门之中,满满的都是阴尸…… 第31章 蛇灯魅影   死门,这绝对是死门,我把自己给坑了!   看着乌泱泱一洞的阴尸我连死的心都有了。我下意识的掉头回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洞口又聚集了不下百具的新阴尸。   我赶紧在黄布袋里翻了翻,可是三张黑符头早已用完,清心符、隐息符,这都没娘用,堪舆师的五帝钱,也不能用,小鬼文雕,还是不能用!   我都带了些什么玩意!   等等!   我重新把黄布袋翻了一下,拿出小鬼文雕,青铜色的箭形令牌上裹着一丝黑气!   我看过我爷那块小鬼文雕,就跟我这块一样,只是他那块上面有四股黑气。   对了!   我想起那天去救叶玲的时候土地爷把那只小鬼封印在了我的小鬼文雕里!   我咬了一口指尖血滴在上面,用心念和里面的小鬼沟通,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慌了。   这小鬼现在可是我的救命稻草!   两股阴尸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一个嘲笑的声音在我心里头泛起。   我愣了一下,可是下一秒我就火了,原来这小鬼确实在文雕里头,可是正在看我笑话。   我喝了一句,威胁小鬼要是再不出来帮忙我就对他不客气。   我这话才说完文雕上的黑气就飘了出来,落在我对面的阴尸肩上,小鬼明显被土地爷撸掉了一级,顶着个大青顶。   他负手嘲笑,说我那天晚上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现在不行了?   我懒得和他斗嘴,直接在手上画了一道掌心符,然后从文雕上面摘了一丝黑气,扔进掌心里。   小鬼登时惨叫了一声,从阴尸肩上掉了下来。   我说知道厉害了吧!   谁知小鬼还一副死倔骨头,我又摘了几道黑气扔进掌心,这黑气是和小鬼的本命相连的,是极阴之气,被阳气一炼肯定受不了。   几道下来,小鬼的身影都淡了一圈,连喊不敢了。   我说知道害怕还不赶紧干活。   小鬼变得乖了不少,说我就是个奇葩,别的堪舆师都是把文雕里面的小鬼当爷供,我特么的拿来炼!   我哼了哼,说反正老子活不久了,别说炼,要是哪天把老子惹毛了老子找个阳凶穴把他埋起来,叫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他一听脸都绿了,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拍我马屁,说现在咱俩都是一伙的,不要伤了和气,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法子离开。   我问他有什么想法?   他问我有没有发现,说其实眼前这些阴尸是两伙的!   他这么一说我就愣住了,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观察了一下,发现还真是。   虽然都是阴尸,但洞外头的明显是新死的,身上还挂着血液,洞里面的已经变成干尸了,不知死了多少百年了。   我突然意识到,洞外面的新阴尸是被人送进来的,而用的工具就是棺材!   是谁把棺材送进来?他们是想干嘛?难道是为了对付洞里的老阴尸?   这件事的谜团越来越多,我再次意识到这个墓不是一般的古墓,除了我们之外,背后肯定还有人!   我问小鬼,能不能蛊惑那些老阴尸?   小鬼不乐意地说可以是可以,不过上次被土地爷毁了几十年的道行后现在功力弱了不少。   我问他最多能蛊惑多少只?   他捏了捏小手指,说十个,后来又变成了五个。   我说五个就五个,先把最靠近我的那几个给蛊惑到洞外去,看他们会不会打架?   小鬼飘到了三只离我最近的阴尸肩上,在他的耳根边说鬼语,本来那三只阴尸准备来抓我,被他一蛊惑掉头朝洞外走去了。   他们一出去小鬼就撤掉了对他们的控制,两股阴尸凑到一起突然凶性大发,互相撕咬了一起。   新阴尸的战斗力不行,三只老阴尸一下子干掉了七八只新阴尸,把他们的肠子都拉了出来。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吃猪大肠了。   我一看有戏,叫小鬼如法炮制,把老阴尸全都调到了洞外,让他们和那些新阴尸去打架,然后我趁机跑到了老阴尸后面。   这时我发现后头有一条人工甬道,很矮,差不多只有一米三四那么高。我的身高将近一米八,要进甬道只能猫低的腰。   进去后我扫了一下四周,发现地面坑坑洼洼有许多老鼠洞,这些老鼠洞和平常看到的不一样,特别大,而且我还能听到悉悉率率的声音。   我想起那晚群鼠运尸的场景,为什么这座墓里会有这么多的老鼠?一般来说,阴宅最怕的就是会打洞的动物,它们会破坏墓穴的土木结构。   可是现在看来,这些老鼠是墓主故意为之的。它们的作用是用来干嘛的?   越深入墓穴我越发现这里存在的东西颠覆了以往我所知道的认知。到目前为止我还无法高清这座古墓是什么性质的古墓?衣冠冢?尸身陵?还是另有玄机?   一切都充满未知。   我让小鬼守住甬道的入口,我自己先进去看看,只要小鬼雕文在我身上,小鬼就能找到我。   我往里面走了二十七步,阴尸的叫吼渐渐消失不见,四周复归平静。   我一边走一边在脑海里搭建起古墓的三维结构,从塌方缺口到地下河、四个洞口,再到目前这条甬道,从我下到洞里的那一刻起,我的大脑就开始计算我走过的每一步。   我发现,从死门进来后,洞里的结构就朝西北方向延伸,眼前的这条甬道也是,而且,这条甬道还出现低角度的向下倾斜,这种倾斜很细微,如果不细心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我继续往里边走。   两边的老鼠洞里不断有老鼠活动,叽叽喳喳,越是往里面去声音越大,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这些老鼠是在监视我。   四七、四八、四九……   这条甬道总共四十九步,刚好是七七之数。   我停了下来,用手电筒一照,眼前的空间豁然变大。   突然有个东西从我脚边蹭了过去,我被吓了一跳,用手电筒一照,是一群老鼠。   两边老鼠洞里不断有老鼠冒出来,它们对我发出嗤嗤的声音,像是在示威,也像是在警告。   我哼了声,回头往甬道看去,后面全是亮闪闪的老鼠眼,这特么的就是老鼠窝啊!   我虽然不怕老鼠,但是我怕一群老鼠!   我硬着头皮下了甬道,底下是一段台阶,这里类似一个盆型的祭坛,从甬道出来刚好是在台阶的中段,台阶上放有东西,光线太暗,我难以看清。   我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发现是灯盏!   只是这些灯盏造型奇特,底下是一条盘曲的蛇,蛇的头顶顶着一盏油灯,每个台阶都有,每隔二十厘米就是一盏。   那些蛇看起来很逼真,我戳了一下,居然还有弹性,如果不是因为它头顶上顶着一盏灯我都以为这些蛇是真的。   就在这时,安静的墓室里响起石头击打在一起的声音。   啪嗒,啪嗒。   我敢肯定我没有听错。   这很诡异。   整个墓室里除了我之外一个人都没有,可是石头击打的声音却一下下响起。   我看到一丝火苗在祭坛的中间闪现。   我用手电筒照了下,发现祭坛中间有个台子,台子上有座香炉大小的三足羊头青铜鼎,鼎中有一灯,旁边站着两特别大的老鼠,手里捧着打火石,一下下的碰撞在一起。   它们这是要干嘛?   就在我一肚子疑问的时候,其中一只老鼠朝我诡异的笑了笑,然后啪嗒一声,火花溅到油灯上,灯亮了,紧接着台阶上的蛇灯也是一盏接着一盏地亮了起来。   墓室被照得通明。   蜷缩的蛇灯慢慢舒展开了身子,发出嘶嘶的声响…… 第32章 墓灵幻觉   蛇灯活了!   我一个踉跄从台阶上掉了下来,落到祭坛中间,四周全是蛇,它们游动着身子,眼睛缩成月牙形,发出极具进攻性的声响。   这时我看到祭坛台阶中间一圈有八个洞口,其中东北方向的那个洞口就是我刚刚出来的。   我心里惊了一下,如果按照奇门遁甲来看,我刚刚进的死门此时已经化作了生门,可是我并未脱险,只是从一个危险的地方来到了另一个危险的地方!   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些蛇灯比刚才的阴尸还要厉害百倍!阴尸虽然恐怖,但是他们行动缓慢,而眼前这蛇,明显不好对付,这些蛇看其种类,还是属于剧毒无比的眼镜蛇一类。   我一点点地往中心靠,那两只特大的老鼠站在祭台上不断朝我低吠。我想不通为什么这些蛇会和老鼠同居一穴?   我取下黄布袋握住一头,用另一头去打祭台上的两只大老鼠,它们不像在外面看到的老鼠那样怕人。   我用黄布袋打它们,它们还会还手。它们的门牙特别大,一只手抓住我的黄布袋就准备用门牙咬,我飞起一脚,跳上祭台,踢在一只老鼠身上。   这只老鼠刚被我踢飞,另一只就蹿了上来,祭台太小,我根本躲不过去,被那只老鼠顺着我的腿爬了上来。   我清晰地看到这只大老鼠的脸,红色的鼻子,缀在两边的触须,还有两颗大门牙,它张嘴就朝我脸门咬来,我腰一仰把它震了下来,顺起一脚踢在它的身上。   两只老鼠被我踢得掉在台阶上,可是都没死,但是它们看起来明显很生气,开始叽叽喳喳地叫起来。   叫声很大,很快八个洞中也传出响应,大大小小的老鼠络绎不绝的从洞里蹿出来,一下挤满了台阶。   我现在不怕老鼠,我更担心的是蛇。   可是这些蛇不太对劲,从刚才到现在它们都没往前移过一步,只是在原地扭着身子,更出奇的是,所有蛇的频率好像都是一样的!   我担心这里面又有什么幺蛾子所以开始盘算怎么脱身,可是就在这时,老鼠的叫声变得统一了起来,本来还在扭着身子的蛇突然停止了。   我往四周一看,发现那些老鼠无论大小一个挨着一个围着祭坛绕成了一圈,立着身子,跟人一样,两只手握在了一起,发出同样的声音。   这声音一开始听起来还有点吵杂,可是慢慢地就跟人在浅唱低吟一样,好像一首歌,那些蛇随着歌声的高低开始摆动,连同它们头顶上的油灯。   随着它们的晃动,祭坛里的灯光摇曳,好像也和歌声一样有了高低起伏,我怕那些蛇突然偷袭,所以一直盯着它们看,但是盯到后面,眼里只有它们头顶上的灯火。   灯火恍惚,一会上一会下,看得我的眼前变得朦胧,脑袋也越来越沉,困意泛了上来。   我的头忍不住点了一下,猛然惊醒!   催眠!   这些蛇正在催眠我!   我被我自己吓了一跳,我刚才居然没有意识到!   很早以前我就听我爷说过一些古墓里有用动物守墓的,特别是一些风水高手,他们会圈养一些动物,从小培养它们的习性,让它们去守一些墓穴机关。   这种墓穴我和我爷都见识过,最近一次是在西南某镇一个唐朝贵族的墓里,风水师用老鼠控制墓穴外围的沙漏机关,只要有盗墓贼挖盗洞进去,附近的老鼠就会跑去把盗洞堵住,最后盗墓贼要么被闷死,要么被吓死。   可是这些都是依靠动物的生活习性来设置的一些机关,像眼前这种老鼠能唱歌,眼镜蛇能跳舞的,我是从来都没见过!   我不禁打从心里对庞统这个风水大师感到佩服,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训练这些老鼠的,而且还让它们的本事都遗传了下来。   然而佩服归佩服,这里我是不愿多待了,我担心等下又被催眠,心想着出路,如果我猜的没错,这里的死门应该还是生路。   我看了看四周,那些蛇还在随着歌声摇摆,我尽量把注意力分散,以免被灯火给催眠了,我猜那些蛇应该不会移动,它们类似于一些机关,只能做一些固定的动作。   我试探性地下了祭坛,脚步才落地,那些老鼠的声音就停了,吓了我一跳,可是很快又唱了起来,只是换了首曲子。   我也没心思去欣赏,看准了西南方向那个洞口就狂奔过去,我一直担心我一脚踏上台阶会不会被蛇给咬了,好在没有,那些蛇还在摇摆,只是老鼠的歌声却是变了几次了,而且我发现,只要我一改变方向,老鼠的歌声就会换一次。   突然我一个紧张把一盏蛇灯给踢翻了,蛇灯也随之而灭,灯一灭蛇就收缩了起来,恢复到最开始我看到的状态。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些蛇是靠头顶上的那盏灯来提供动能的!   我不再担心,随手把一路上的蛇灯踢灭了。   一路上出奇的顺利,有惊无险,我开始怀疑庞统搞这个机关是闲着没事用来听音乐的。   我不再他想,望着黑黝黝的死门准备钻进去,可是就在这时,身后的老鼠全都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它们在模仿蛇的叫声?   我猛然一惊,想起上一个死门里面有千年阴尸,那这一关的死门,难道就没有别的?   我突然感觉整个空间都安静了下来,一滴冷汗从我额头滑过。   嘶嘶。   那些老鼠又在叫。   不,不对,是从洞里传出来的!   我看到两只绿油油的眼睛突然出现在洞里面。   不好。   洞里边传出剧烈的摩擦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我看到一个巨大的头颅,至少有一头成年的公猪那么大。   是一条巨大的蟒蛇!   不,那是龙蟒!   我震惊了!   蟒蛇的头上长着一根直角,那正是传说中消失多年的风水运兽!   龙蟒张着黄牙大口朝我直扑而来,我甚至都可以闻到那股沉尸多年的腐朽气息。   完了!   我要挂了!   眼看龙蟒朝我扑来,我躲无可躲。   就在这时,我的后头有人喊了一句,让我低头,说时迟那时快,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扑倒在了地上。   下一秒一张黑色的符头就从我头顶飞过去,和刚刚蹿出洞口的龙蟒撞在了一起。   噼里啪啦一声,一道黑色的闪电劈在了龙蟒的身上,龙蟒止不住身形,整个身子都从洞里飞了出来,跌落在祭坛中央。   随后我看到一个湿哒哒的身影落在了我跟前。   我抬头一看,发现是道长!   我赶忙起身,心想询问一番,谁知道长先开的口,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机,让我先进洞,随后自会追上我。   正在这时,那龙蟒又爬了起来,游动着硕大的身子准备朝我们进攻,我掂了掂自个的分量,一头钻进了死门之中。   那里头是条滑坑,一进去我就直往下滑,也不知滑了多久,我跌落在了地上,周围一片黑暗。   我摸了摸周身,发现手电筒遗落在祭坛那边了,只能从黄布袋里掏出一截三香烛,点开一看,发现眼前躺着两具尸体…… 第33章 迷宫空棺   我吓了一跳,退开两步,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发现我手扶的不是面墙,而是口棺。   烛火微微,冷冰冰的棺材在三香烛青幽色的烛火下显得有些寒碜,更让我担心的是,棺材的盖子不见了!   不会是诈尸吧?   我又朝棺材里头看了看,里面只有一只木枕,别说尸体,连根毛都没有!   尸体呢?尸体哪去了?   我突然觉得我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我重新把目光落在那两具尸体上,借着微弱的烛光我一点点地朝他们靠近。   这两具尸体不像是古尸,他们身上的衣服全都完好,而且看着有点眼熟。   这两人穿着大头皮鞋,黑色的西装裤,手指发黑,笔挺的中山装,脸上都戴着墨镜。   这俩人!   这俩人不正是易集团的风水师?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记得我和他们分开最多才不过一二个钟,可是从这俩人的脸上来看,却跟死了十几年差不多。   他们的两腮干瘪,往里凹陷,唇角发紫,明显有中毒的现象。   眼睛?   我把他们的墨镜摘了下来,可是这一摘我吓了一跳,这两人都是瞎子,连眼珠子都没有!   难道?   我回想起在祭坛遇到的那些蛇灯,难道他们为了避免被那些蛇灯催眠,把自己弄瞎了?   可是他们眼睛明显没有什么新添的伤口,而且从我和他们的接触来看,他们的失明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易集团为什么要派两个瞎子下来?他们有什么目的?   就在我瞎琢磨的时候,墓室里冷不丁地发出一声异响,那种类似铁器被碰倒在地的异响。   空荡荡的墓室里传出声音说不害怕是假的,更何况还有两具死尸。可是我现在没有办法,就算那声音的尽头是只老虎我也得去弄清楚。   空棺位于墓室中央,前后左右是四面墙,墙与墙之间并未合拢,彼此间留有两三米宽的距离,异响就是从墙的后面发出的。   我辨识了一下方位,是东南方向,合八卦为巽位,合奇门遁甲为杜门,合五行为风,风在杜门,为空穴来风,无风则吉,有风则变。   我起了一卦,卜吉凶,这卦没有卦象,只是根据方位、八卦和五行来预测,风水师在设计墓穴的时候都会遵循一些禁忌,一旦这些禁忌被破,多半预示着凶兆。   杜门是堵塞之位,一般来讲都会堵死,不会出现通风、流水、出路,我朝东南方向那个缺口走进去,才一转进去,里面就刮出来一阵阵阴风。   这是大凶之兆,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墙后面又是墙,第一层的墙是按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布置的,但是后面的墙不仅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有墙,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个方向也有墙,也就是说第一层的墙有4个缺口,第二层有8个缺口!   只是不是每个缺口都有路。   我在我进来的缺口墙上做了标识,越往里走,我越觉得这就是一迷宫,来到第4层之后,缺口变成了32个,但是很多都被堵死了,而且每堵墙都长得差不多,一旦迷失在里面,想再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叮咚。   就在这时,那个金属敲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就在这附近。   难道这迷宫里还有别的人?或者说,不是人?   一想到后者我不由打了个寒颤。   桀桀。哈哈。   然而我这一身的鸡皮疙瘩还没消迷宫里又泛起了阵阵诡异的笑声。   我心思退意,往来的路走,可是刚刚做的标识全都不见了!我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叮咚!咚咚!   敲击声越来越近,我整个手心全是汗,我突然想起那个空棺,该不会这敲击声是里头的尸体发出的?   咚咚!   又是再一次响起,这一次特别近,我几乎都感觉到对方就在我的十步之内!   我转头看了我身边的墙,他在墙的另一边!   咚咚!   是的!   这是有人用金属敲击墙壁的声音,而且和我就只有一墙之隔!   我看向了离我最近的那个缺口,那是通往下一层的,而敲击声正一点点的朝哪里接近。   一抹微弱的火光出现在了缺口的转弯处!   是人是鬼?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突然我意识到我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是鬼的话,它不需要烛火什么的啊!   对方是人?他会是谁?   我把三香烛的火光掐灭了,轻手轻脚的跑到缺口旁边的墙根处,就在这时,墙对面的火光也灭了,周边变得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几乎都听到了我心跳的声音。   我猫低了身子,准备从下面探过去看个究竟,可是就在这时,我感觉到我的鼻子触碰到了一坨软绵绵的东西。   不是墙。   四周什么都看不到,我用手摸了摸,突然摸到了一条条会动的东西,我吓得一阵乱叫,朝后边飞闪。   而对面也是传来一阵惊叫!   那是什么东西?我摸到对方手指了?   不对!   我心有余悸,可是一想,不对,对面的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郭祁?王顺?   两个名字同时喊了出来!   我愣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赶忙摸出三香烛点上,对面也是点起了灯盏。   俩人一照,对面这人不就是王顺?   我们俩人不由一阵欣喜。   我问王顺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说这事说来话长。   原来,我走后他就醒了,醒来之后发现四下里没人,梯子也不见了,于是就过了地下河,到那边发现有三个洞,其中一个有人在说话。   王顺摸过去,发现是易集团的人,他听到那俩人好像在找一本叫《长生风水局》的书和一个人,那人就是易集团第一次下来然后没上去后来变成活阴尸的人。   后来王顺一路跟着他们,而且他发现,一路上都留有标识,听易集团的俩人说,是活阴尸给他们留下的,上次那人没上去是因为他故意留了下来,为的就是摸清墓里的情况给后面的人带路。   听到这里我诧异了一下。   我说这留下来可不是闹着玩,变成活阴尸就不可能再回到地面上去了,一旦离开这座墓穴,那人的下场除了肉身瓦解,魂魄也会散掉。   王顺说他也不清楚,不过出于职业的敏锐,他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我又问他外面那两具尸体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跑到这里面来?   他说他一路跟着易集团的人来到这里,谁知道棺材里突然跳出来一具女尸,把易集团的俩人杀了,他匆忙逃命,一下子就走岔了,进了迷宫,怎么绕都绕不出去。   我说这里的布局暗含九宫八卦五行之数,本来咱们还有可能出去,但是我进来的时候做的标识都被破坏了,现在能不能出去还真是个问题!   我这话正说着,突然王顺一脸惊恐地指着我身后,说我身后有个人…… 第34章 墓室惊魂   我咯噔了下,心知不妙,连头都没回,咬破指尖在掌中画了道掌心符,转身一掌拍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我这一转和身后的人正好撞了个正脸,不是别人,就是那活阴尸!   这活阴尸因为阴阳不转,肉身腐而不化,大半的脸都变形了,露出眉骨和牙龈,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我这一掌打出去被他吓得收回了七分,只剩三分威力,他不知道我这用指间血画就的掌心符有什威力,迎面就贴了上来,直接被我轰了出去。   那厮跌落在地,但是并未受伤,爬起来遁入黑暗中。   我拉起王顺往反方向跑。   他以为我有本事在身,殊不知刚才那掌耗掉了我大半阳气,我跟他说活阴尸并未受伤,他只是偷袭不成被我反击,吓到了,只要等他晃过神来,分分钟都会找上门来。   我们在迷宫里左兜右转,方位早已乱成了一锅粥,根本就不知道哪跟哪,转了半天都没转出去。   我跟王顺说这下完了,被困死了。   他让我别急,说他有办法。   我问他有什么办法?   他说这迷宫有个特点,就是回音,用金属敲击墙壁产生的回音死路和活路是不一样的。   说着他就用手里的鼎灯敲了敲我们所在缺口旁边的四面墙,然后指着其中一面,说是活路。   我刚刚细听了一下,发现都没多大的差别。   王顺说这主要是和他的职业有关,平时需要分辨一些细微的差别,久而久之就练成了。   我说那我们快走吧。   他举着鼎灯走在前头,就在这时,我才注意到他手里的灯盏。   这灯盏是座香炉大小的鼎里头浇筑灯台做成的,和我在祭坛看到的那盏被老鼠点亮的鼎灯有点像,但是却不同。   祭坛那盏灯是三足羊首,而王顺手里的这盏是三足牛首,并且上头还有字。   我记得三足羊首那盏也有字,只是当时太过紧急,根本没时间看。   我问王顺他手里的灯哪来的?   他说是在迷宫的最里头找到的,发现能点着,就顺手拿来用。   我从他手里要过来看,这鼎灯是用青铜制造的,虽然过了近两千年,但是除了表面蒙了一层尘之外,并未看出有多大的损伤。   鼎身体态丰腴,牛首肃穆端正,两个牛角就像长在鼎身上一样,在三个牛首的中间处各有一字,字被一圆圈圈住,不是现代的繁体字。   我看了看,有点类似小篆,因为以前被我爷强压着学了从夏到秦的古字,所以我大概能看得出上面写的是什么字。   落定台?   我低声念出了这三字,王顺问我这三字是啥意思,跟这鼎的用途有关?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然后我又看了看鼎底,发现下面还有几个字,写着『大汉正统』。   我愣了下,这几字不对,庞统只是刘备账下一谋士,葬器用大汉正统的款识显然和他的身份大大不符。   可是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大汉正统』的葬器?   我被难住了。   我一直都以为庞统把孙吴的龙脉截断后会收为己用,可是历史上庞统中流矢死遁后孙吴并未出现新的势力,而且几年后刘备在蜀川称王,可谓是一路直上。   如果庞统真把这座墓穴收归己用,按照这处申风龙穴的影响力,庞家后代肯定能出帝王!   然而没有,不但没有,庞统之后庞家都是默默无闻。   由此可见,此墓中埋的肯定不是庞家的人!但也不会是刘备!因为刘备直至水墓建造完毕他都活的好好的。   难道……   我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我把这些都跟王顺说了一遍,王顺问我难道什么?   我笑了笑,说现在先不告诉他,卖个关子,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出口,然后找到墓主,只要找到墓主,一切的谜底就都解开了!   我们一路走一路敲,也不知在迷宫里绕了多久,反正是花了不少时间,等到出了迷宫时,俩人已经累得够呛。   我和王顺各自倚着空棺坐在地上,突然我意识到好像少了点什么,四处瞧了瞧,突然心里一凉,易集团的两具尸呢?   王顺也发现了这事,说这地方越来越邪乎了。   我让他小心点,那俩人有可能也变成了活阴尸!   我这话才说完,一个黑影就从墙后面冲了出来,朝王顺扑过去。   我喊了一句,让他小心,才提步准备跑过去给他帮忙,身后就起了阵阴风,脖子被人从后面掐住。   我费力的转过头去看,发现是易集团那高个子的风水师,只见他一脸的黑气,两眼深陷,唇角黑紫,一副亡命之相。   我不知道他从哪来的力气,直接把我提离了地面。   我整个人被吊在空中,感觉脖子都快被掐断了,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出不来也下不去,我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手不停地想在黄布袋里拿东西,可是根本抓不住。   我心想完了。   我干脆把黄布袋朝我后头甩出去,用尽最后一口气咬破指尖,在手上迅速画了道掌心符,拼着脖子被扭断的危险用着不可思议地角度转头朝高个子风水师的脸面拍出去。   这一掌直接把他轰飞。   可是我本来就没剩多少的阳气一瞬间就消耗了不少,整个头开始疼痛,那种接触到阴煞珠的诡异感觉又出现了。   左眼看到的东西不断放大,右眼看到的东西不断缩小。   就在我快要崩溃之时,一股暖流从我丹田处涌了上来,我意识到这是凝阳丹起作用了,它正在为我快速的补充阳气。   可是我不敢停下来,另一个矮个的风水师此时正压在王顺身上,我摇摇晃晃地跑过去,一脚将它踹翻,把王顺拉起来。   他被吓得不轻,但是没有失去理智,问我怎么办?   我说你是处男吗?快点用尿画个圈!   他听了一愣,以为我在开玩笑,可是我已经解开了裤腰带掏出家伙在地上撒水了。   这时两个风水师又追了上来,脚刚好踩到我的尿,直接被烫得升起了一阵青烟。   王顺看愣了。   我连忙跟他说,童尿至阳,他们是阴尸,正好相克,能不能逃生,就看你这泡尿了!   王顺二话不说掏出家伙就射,那冲劲,隔着两三米还能喷到阴尸身上,我是看得目瞪口呆。   他这泡尿阳气十足,直接把两个阴尸烫得在地上打滚,我看了眼空棺,跟王顺说现在正是时机,把空棺推到罩住阴尸。   王顺秒懂,和我一前一后跑到了空棺另一边,俩人一起用力,把空棺推得倒盖了下来,压在阴尸上面。   而就在这时,墓室里一阵机关走动齿轮运转的声音响起,本来严丝合缝的东西南北四面墙和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个地板都出现了通道。   我一看,有戏,原来进入下一个墓室的机关就隐藏在空棺里头。   我不敢耽误,拉着王顺就往西南死门的方位走,这是一个洞口,里头黑漆漆的,不知道这里边又隐藏着什么危险,我牙根一咬,跳了下去。   原来这里头是一条近乎垂直的坠道,我一进去整个人就停不住的往下掉,没隔多久,就掉到了地面上。   可是手一摸,好像是个台子。   四周黑漆漆的,我试探性的走下台子,我担心等下王顺掉下来的时候砸到我。   然而等了好久,王顺依旧没有下来…… 第35章 铜棺铁锁   我内心越发不安。   这里的墓室都是单向通道的,从祭坛到空棺墓室,从空棺墓室到这里,只有一条单向通道,不是滑坑就是坠道,而且越走越往地底。   就在我担心王顺是不是在空棺墓室那边遇险的时候,墓室里突然亮起了灯光。   我吓了一跳,一个背影很突兀地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出现,我不知道是人是鬼,那人慢慢转过身来,灯光昏暗,我看得不太清楚,但是对方先喊了我一声。   这声音很虚弱,有些耳熟,我细细看了下,发现是道长!道长一手拿着灯,一手按着肩膀,倚在墙上,血不停的从他的手滴落到地上。   道长受伤了!   我过去扶他,问他怎么啦?   道长一开口就说我遇到的王顺是假的,他被王顺给袭击了!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我说怎么可能?   他说我被欺骗了,那王顺其实是这里的墓灵!   我呆住了,我知道墓灵是怎么回事,就跟那些老鼠一样,一些厉害的风水师会用风水阵把抓来的阴鬼困住,让他们守墓。   我意识到空棺墓室里的那个迷宫极有可能不是个单纯的迷宫,而是困鬼风水阵!   难怪假王顺能从迷宫里走出来,我被骗了!他不是没下来,而是被困鬼迷宫给限制了活动范围!   我问道长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他说在祭坛那边我走了之后,他和龙蟒又斗了阵法,龙蟒虽然厉害,但是却伤不到他半根毫毛,后来他见我安全脱逃,就跟着我的路线去到了空棺墓室。   可是到了那后我刚好进入坠坑,他跟假王顺打了个招呼,正准备一起下来的时候假王顺突然对他发难,用匕首刺伤了他。   这个时候道长才发现假王顺不对劲,于是就和他斗法,打得对方现出了原型,原来是个女墓灵。   女墓灵恼羞成怒,用大招伺候道长,道长吃力不过,只得落荒逃跑,跟我一样,跳进坠道,来到这里。   道长说完,我就沉默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从下到墓室,到这里,我内心总觉得眼前的一切好像埋藏着一个真相,但是这个真相的表面蒙着一层纱,每每我觉得我可以解开的时候,真相又往后退了一步。   刚才道长的话给了我一点灵感,我觉得我好像抓住了什么,但是真相一闪而过,一切又变得朦朦胧胧。   一股无力感在我内心深处泛起。   我叹了口气,还是不想了。   我问道长接下来怎么做?   他说只能往前,这墓是蛇形墓,除非走到最里面,不然根本就没有回头的地方。我诧异了一下,没想到道长也懂堪舆,而且他这话一下把我点透了。   在此之前我一直在猜这墓是什么形态的墓穴,因为水墓我见过的也不多,之前就和我爷见过俩穴,一是出水蛤蟆吐珠,二是镜湖藏龟露头,和这俩穴相比,眼前这穴可复杂多了。   蛇形墓的变种很多,按蛇的生活习性分有出穴、下山、盘枝、蛰伏,按蛇的攻击姿态分有探头、响尾、挂枝、游走,眼前这墓,一洞缠着一洞,一穴罩着一穴,正是水蛇入洞盘蛇穴。   水蛇入洞,只能向前。   这不就是军队最需要的气质,两军相遇,勇往无前!只要将主将的发肤、血、牙、指甲、衣物连同生辰八字埋入此中,就能和此处风水龙穴的磁场遥相呼应,增强运势!   种生基!   我突然想到了!   这不是死人墓,而是活人墓!   种生基,也叫厌星术,自古至今,已有四千多年历史,在古代,上至帝王下至平民,但凡有点钱财都会请先生替自己择一吉穴,生做阳人,祈求长寿富贵,死做阴鬼,福延子孙。   这种风水术类似做假替身,在生基穴里埋进集合自己精气之物,以达到瞒仙官执法、吸地脉龙穴之气的效果。周朝时,姜尚就用此术替武吉渡过厄运,但是由于种生基是窃天地之玄妙,寅吃卯粮,所以必须积德行善,有偿福报,否则便会死于非命,就像秦始皇暴政,虽也种生基,但后世死绝。   我突然意识到这处生基龙穴葬的有可能是刘备,纵观三国历史,庞统中流矢死遁之后,过了七年,也就是公元221年,刘备在成都称帝,在此之前,刘备逐鹿中原几十载都是琉璃颠沛,为何庞统死后几年刘备就能称帝,这不能不让人把二者关联起来!   我把我猜到的这些跟道长说了说,谁知他只是笑了笑,说有这个可能,但到底是不是,还得看到主墓才能揭开谜底。   我说这个墓穴实在是玄,机关连连,其中还暗含奇门遁甲,能不能找到主墓,我是真心没有把握。   道长安慰了我几句,说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古墓两千多年来都没人进来过,兴许我们就是第一批。   我苦笑地摇摇头,然后帮道长把受伤的地方简单包扎了一下。   这间墓室和空棺墓室相比小了不少,但实际上还是很大,因为没有光线,我们俩人只能借着道长手里的灯光四处看。   道长手里的灯也是一盏鼎灯,和之前我看过的两盏鼎灯差不多,只是不同的是,这一盏是马首的。   我们转了一圈,发现这间墓室是八面形的,也就是八卦形的,每一面墙都有一扇青铜大门 ,门很高,看起来很厚,中间有一把巨大的枕头锁,拴在一个巨大的兽首嘴里。   而在墓室的中间,是一三层台子,台上置一口青铜棺,也就是我一开始掉落下来的地方,铜棺被几条碗口大的铁链锁着,看起来冷意森森,让人不由自主地去想里头装着什么可怖的东西。   铜棺的四角立着四只铜鹤,五尺来高,鹤嘴朝外,嘴上叼着一灯,道长为了更好的观察墓里的情况把鹤灯都点亮了,点到第四盏,一阵机关齿轮转动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喉头咯噔了一下,不会这么巧吧!   这声音跟在祭坛那两只大老鼠点亮羊首灯引起的声响何其相似,而且,如同是在印证我的猜测,铜棺上的铁链如游蛇般绕动了起来…… 第36章 镇墓飞煞   铁链摩挲着铜棺一点点抽离,我和道长对了一眼,道长脸色大变,说有煞气,我心里着急,一摸肩头,此时黄布袋哪里还在,早丢在了空棺墓室,可惜了我一袋的宝贝,只剩下小鬼文雕和五帝钱。   我问道长怎么办?   话音才落,四根铁锁的末端全都从铜棺上解了开来,一股青烟从铜棺缝隙之中飘出,棺材盖震了一下,隐隐有要挣脱的迹象。   道长一下跳到铜棺之上,嘴里念念其词,突然咬破舌尖,用血指在铜棺上面画了道符咒。   符咒威力极强,特别是在道长的指尖血加持之下。   然而下一秒四盏鹤灯的火焰全都变成了深幽色,四下里卷起阵阵阴风,将鹤灯的火苗掐得燃起半米多高。   我心道坏了,这得是有多大的阴煞之气才这样。   老早之前我就听我爷说过,铜棺锁阴尸,不是粽子就煞。粽子就是僵尸,比活阴尸还厉害,而煞是比僵尸还厉害的角色。   人死之后入殓,棺内不能随带金属器物,因为金属五行属阴煞,具有聚阴锁阴功能,不利于阴阳平衡,早前我老家就有一人不信这个,在他老爹死后往他嘴里塞了枚铜钱,第二天下葬就尸变了。   一枚铜钱尽是如此,更何况是铜棺,而且这煞还吸了近两千年的阴气,更是了不得。   我跟道长说不行,这里头的煞肯定来头不小,得找路子溜。   然而我这话才落下,整个棺材盖连同道长就被炸飞了。我吓得赶紧往一边躲。   幽幽烛火之下,一只爪从棺材里扒了出来,挂在边沿上。   嘶。吼。   一瞬之间,我好似听到有人在倒吸气,原本四下起风的墓室变得死寂无声,就在我心里那根弦绷到最紧的时候,吼的一声,一声如兽嚎的吼叫从棺材里飙出来。   我被震得人神具颤,两耳发聩,只看到一个黑影从棺材里飞了出来,等我回过神来那黑影已经蹿入了黑漆漆的墓室之中。   道长不见了。   黑影也不见了。   我看了看四周,一点点的朝铜棺靠近,铜棺里什么都没有。   墓室里只有四盏鹤灯燃烧发出的滋滋响,那种声响,就像动物油脂放在火上煎烤发出的声响一样。   我看得发呆,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然而还没等我细想,我的身后就传来了一声沉重的呼吸声。   我两眼愣住了。   不敢回头看。   我快速的在手上画了道掌心符,然而符才画了一半,一双冷冰冰的手就搭在了我肩上。   那种冷,是阴气遇上阳气的冷。   我打了个寒颤,毫秒之间我那掌心符根本无法完成,我心下一横,把舌尖咬破,将舌尖血含在了口中,猛一回头,有了前车之鉴,我眼睛都不睁开,只晃到一个虚影那舌尖血就飙了出去。   然而没用!   我慌了!惊呆了!   我睁眼一看,有如见到鬼,眼前是一什么东西?   一个身材高大,全身裹在玉衣里的煞?   这煞只露出两只眼睛,我和他只有咫尺距离,我依稀听到他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墓室里的鹤灯莫名涨了半截,煞两眼爆出红芒,一阵阴风从我脚底升起,下一秒我就被煞轮起来砸向了墙壁。   这一砸把我砸的五脏六腑全都挤在一起,可是还没等我起来,煞就朝我这边飞来。   我心生恐惧,要是再被砸几次,我是不死也得死。   我又把指尖咬破,混合刚才那半口舌尖血,在手上画了道掌心符,瞧准了煞落下来的时机,拼着浑身酸痛迎了上去,一掌拍在它身上。   没有我想象中的轰击。   我那一掌集合了我所剩的阳气的掌心符居然对煞没效!   还未等我内心升起一丝哀鸣,煞就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掉离地面。   近距离接触阴煞珠的那种疼痛感又开始猛烈的冲剂我的大脑,我的左眼看到的东西不断放大,右眼看到的东西不断放小。   身子开始发冷,我呵了一口气,眼前的水雾如临寒冬。   我宛如踏入了阴间。   我身上的阳气被耗尽了,又身临墓穴,阳尽而阴盛,我要变成活阴尸了!   我内心惊恐地预料我即将会面临的情况。   难道我就这么死在这里?   道长?道长呢?   值此濒死之境,我最后扫视了下墓室。   我看到黑暗里道长的身影。   他站在那里冷笑。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救我?   我的脖子被煞死死掐着,它的双手就像铁焊的钳子,死死扼住我的喉咙。   阴盛则阳衰,阳盛则阴灭,阴阳本是一体,阴可为阳用,阳可为阴用,阴就是阳,阳就是阴。   我的意识开始错乱,脑海一片茫然,就跟人临死之际会出现幻觉一样,我想起了以前小时候我爷跟我说过的一句天道法则。   阴就是阳,阳就是阴,阴阳本是一体。   突然的,昏沉之中我猛然惊醒。   我意识到了什么。   煞乃大阴之体,也就是极阴,阴盛则阳生,也就是初阳,我用阳气打阳气,难怪没有用!   我拼着最后一口在手里倒画掌心符,正面是阳符,反面是阴符,我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我还是举起手掌,吃力地映在煞的脸上。   轰。   冷不丁的煞被我轰飞了出去。   它的手一松,我整个人都掉到了地上。   喉咙引起的不适使得我发出剧烈的咳嗽。   一个身影落在了我跟前。   我抬头看去,是道长。   道长还是那个道长,可是为什么我看起来有些怪异。   道长问我怎么样了?   我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跟他说我没事,我没有把我心中的疑虑说出来,因为我担心那是墓室里的风水局引起的幻觉。   道长说这煞来头不小,是飞煞里头最厉害的魂煞。   我知道什么叫魂煞,飞煞分为两种,一种是肉煞,一种是魂煞。肉煞有身体,而魂煞没有身体,只有魂魄,这也是为什么眼前这只煞穿着金缕玉衣的缘故。   道长说那八道铜门的钥匙就在魂煞的身上,只要拿到钥匙,就能离开这。   他让我先休息一下,魂煞由他对付。   我点了点头。   其实我没有告诉他,我隐约猜到了破解这魂煞的方法,就是那四盏鹤灯。   从祭坛那些蛇灯开始,我就在怀疑那些灯火除了催眠之外是否还有别的作用?   道长和魂煞打成了一团。   我缓缓走上台子。   四盏鹤灯的火焰青幽素冷,我用手指轻轻掐灭了其中一盏,魂煞哀嚎了一声。   一切如同我所预料的。   道长也是一脸震惊,魂煞拼了命的朝我飞奔而来,可是被道长挡住了。   我掐灭了其他三盏。   魂煞如同漏了气的气球,整件金缕玉衣瞬间干瘪了下来。   道长没想到我居然找到了破解之法,黑暗中,道长又燃起了那盏马首鼎灯。   我们走到魂煞的旁边,在它身上果然搜出了八把钥匙,我拿走了通往死门的钥匙。   不知道为什么,道长始终走在我身后。   我用钥匙打开了死门,厚重的铜门被我推开了,里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   我回头去找道长,谁知他冷冷地站在离我三米开外的地方,手里捧着鼎灯,好似一个陌生人。   他冲我冷冷地笑了笑。   那种笑,不是生人所具。   突然一股吸力把我吸进了通道之中,随后铜门缓缓关上,连同消失的,还有道长的身影…… 第37章 红灯客栈   我跌坐在地上。   脑袋一片空白,什么情况?   隔了一会我才猛地起身,跑到铜门跟前。   我喊了几声,试着打开铜门,可是一切都于事无补。   门未再启,道长也没应我。   我完全懵住了。   我只能继续往前走,可是道长最后那冰冷的面目一直缭绕在我的脑海里。   他是谁?道长?是?不是?   我完全没了主意。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过眼前这段黑漆漆的通道的,四周一片漆黑,我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凭着感觉走,只能朝着风吹来的方向走。   我不知道我走了多少步,五十步?一百步?   我走出了通道,眼前出现一片笼罩在红色光芒中的荒原,整个世界没有一丝色彩,没有草木,没有走兽,只有光秃秃的山岭,和一间挂着红灯笼的客栈。   幻觉?   这是幻觉吗?   我越发无法分清现实与幻觉。   我蹲在地上,抓起一把沙,这沙的颜色也是暗红的,有点像火山口的沙子。   我站在一个山丘上。   我从山丘上走了下来,来到客栈跟前,回头一看,是面山壁,那是我出来的地方。   我已经走出墓穴了?   就在我心生疑虑的时候,客栈的门开了一条缝。   透过门缝,我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只半米来高的人形老鼠!   我吓了一跳。   可是谁知那老鼠却十分通人性,朝我抛了个鄙夷的眼神。   它把门拉开,我看到它穿着一件年代久远的新郎红袍,手里提着一盏气死风灯,贼眉鼠眼,十分冰冷。   我以为它想干嘛,正准备退后,谁知它看了我一眼,口出人语,叫我进去。   我以为听错了,这老鼠还能说人话?那不都成精了?   就在这时它又回头看了我一眼,停下脚步等我。   我这时候已经惊慌了,成精的老鼠可是比厉鬼还难对付!   就在我举足不定之时,老鼠精皱了皱眉头,指向我身后,说我要是再不进去,就等着被它们抓回去吧。   我回头一看,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本空无一物的山壁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几千个洞口,从里头不断涌出阴尸,那些跑得快的,离我已不过十步之遥。   我不敢再耽误,只能硬着头皮闯进客栈,才一进去,门就关上,紧随而来的就是让人头皮发麻的挠门声。   我担心那扇破木门会被阴尸给挠破了,谁知老鼠精一脸淡定的走到收银台后面,说不用担心,整间客栈都布了风水局,那些阴尸想要进来没那么容易。   我这才松了口气。   客栈总共有三层,中央镂空,有点类似龙门客栈的风格。   这客栈住什么的我不太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住的不会是人。客栈的布局是阳局,整体上给人纯阳的感觉,和纯阴一样,都是不适合人居住的。   一般适合人居住的房子格局都是阴阳调和的布局,虽然我在客栈里头也发现了一些纯阴的个体,但是这些个体都不是和客栈融为一体的,也就是说,它们是自主活动的。   我不知道这些纯阴体是什么,而且还不少。   我四处张望了下,老鼠精突然变得很不耐烦,指着收银台前面的高脚椅让我坐下。   我走过去坐了下来,问它这是哪?   它没有回我,而是在我面前放了个碗,不知从哪提来一只肥肚子的细耳陶壶,给我倒了碗汤,一边倒着还一边说,天地有三汤,一曰琼露,二曰黄汤,三曰孟茶。   我一看,碗里的汤犹如黄河之水,莫非这是黄汤?   老鼠精看出了我的疑问,说琼露生于瑶池,饮之可生混沌之气,脱胎阴阳之外,孟茶产于黄泉,饮之可忘却前生今世,这两者,都不是生人可以受用,唯独这黄汤,藏匿在山精地脉之中,饮之可调和阴阳。   我看了看它,难道这是要我喝?   看着浑浊不清的黄汤我不由咽了咽喉头,谁知这时老鼠精又来了一句,说我想渡过此关,出这水墓,这碗黄汤是少不了的。   我问它为什么帮我?   它让我先把黄汤喝了,喝完就告诉我。   我端起碗,索性一仰头全喝了,喝完之后,老鼠精才开始说。   原来,这只老鼠精和我祖上一位先人还有渊源。西晋末年,先人云游至此,远远看到此处山头绽五彩霞云,于是排方布卦,算到这里是申风龙脉的穴位,因为学的是这一行,又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五彩帝王龙脉,所以就想一探究竟。   进来一看,发现是块生基活人墓,那时候水墓新筑,威力正盛,先人被龙蟒困在祭坛,正愁出路时,一只老鼠帮助了他,那只老鼠就是眼前这只老鼠精。   老鼠精说它当时灵智还没全开,但是可以感受到先人身上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这才会叛离墓穴,帮助先人。   后来先人在探墓的过程中领悟天机,和老鼠精来到这里后跟老鼠精说它有一段机缘,但是需要在这墓穴中修炼一千七百年。   在此期间它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煮黄汤。先人给了老鼠精一枚地脉黄歇,让它架起锅煮,又教了它一风水局,取墓穴的阴阳二气为火,也就是说,刚才我喝的这碗黄汤煮了一千七百多年……   呕。   我说这汤能喝吗?一千七百年,就算空气都变质了。   老鼠精笑了笑,说这就不关它的事了,反正汤我已经喝了,当年先人叫它在这里等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它现在可以离开这里了。   我问它准备去哪?这客栈不要了吗?为什么认准了我就是它要等的人?   老鼠精突然凑到我跟前,从它那双黑色的眸子里我看到我自己:黑白两色的眼珠子。   老鼠精把脸拉了回去,嘴角上翘,有如人笑,它说之所以认定我就是它等的那人,是因为当年先人在这里留下一局,只有身俱郭家血脉并且眼为阴阳双瞳的人才能看出来。   我问它那局在哪?   谁知它跳上了收银台,摘掉肥肚子陶壶的壶盖,扶在手上,就在我纳闷之时,它突然把肥肚子陶壶用力抛了出去。   我吓了一跳!   这老鼠精是犯病了吗?   然而肥肚子陶壶并未摔碎,陶壶才一落地,眼前的一切就随风作流沙消逝,哪里还有客栈?哪里还有收银台?我这会分明站在一堆乱石之中。   等等!   这不是乱石!   这是我们老郭家失传已久的…… 第38章 坟谷迷影   子卯拟蜃局。   此局按七十二地煞星布置而成,借地脉影映现实,如同幻觉,只是和幻觉不同的是,局中一切都是可以用手触摸的,但又是假的。   幻境一消失,我发现乱石之中还有一洞。   莫非那是出路?   老鼠精似乎看破了我的心思,让我打住,说那是它多年来挖的通往地面的鼠洞,而我的路在前方。   它指了指远处的荒原,然后递给我一铜钟,跟我说眼前的路必须走下去,这铜钟是当年先人留下来的,可以驱除幻境,想要走过荒原,需要每走三步就摇动一下铜钟。   叮铃铃。   我摇了一下,铜钟的声音很脆,很好听。我心里头还有好些疑问要问老鼠精,可是才一转眼那老鼠精已经蹿到地洞跟前,往里头一钻,没了影了。   我连忙跑过去,往里头一看,那洞只有三个巴掌大小,很深,黑乌乌的,什么都看不到,而且四通八达,我看没戏,拍拍身子站了起来,望着远处的荒原,只能沮沮前行。   谁知才走出几步,那老鼠精又从洞里冒出了头来,趴在边上,隔着老远跟我喊道,让我切记三步摇一铃,等出了这墓,它自会找我。   喊完也不等我吱应一声就又钻进了洞里。   我苦笑继续前行,一步一脚印,三步一摇铃,总共走了三百六十九步,这才登上荒原最高的小丘岭。   来到这上边一看,前方景色突然大变,只见再往下,是一个灰暗的山谷,山谷呈八角形状,谷中是一片荒坟,坟包鼓鼓,枯枝林林,朵朵鬼火如同幽灵一般飘弋其中。   我看了下布局,一时半会没看出什么门道来。   就在这时,谷中传出一声惨叫,我寻声找去,发现在我左前方七八百米开外有一杂草坟包,坟包上躺着一人。   因为离得远,我看不太清是谁,但是那人一直在喊,我细细听了一会,发现那人正郭祁郭祁地叫着我。   我心生纳闷,这地方还有谁知道我?听了一会,对方又喊,说他是王顺!   我顿时火就大了,这丫的准又是那墓灵!我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得把这墓灵干掉,不然还阴魂不散,缠着我了!   我把铜钟别在裤腰里,下了山坡,顺道在路边拾了俩大石头,背在身后。   来到王顺跟前,这家伙还在演戏,抱着他的右脚,说他被道长偷袭了。   我佯装着一脸的不可思议,我说这怎么可能呢?道长不是跟咱是一会的吗?他怎么会偷袭你?   王顺说是因为他发现了道长的秘密!   我说什么密码?   他不告诉我,说这附近有诡异,让我靠近点。   我心里这时就冷笑了,又想玩什么把戏?   我一面假装答应他,一面朝他靠近,等来到他身边,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抡着石头就朝他脑门上砸。   砸第一下王顺就晕了。   砸第二下他的脑门就瘪了下去。   砸第三下血花脑浆全都迸了一地。   这时我才怒吼,吼他还想骗我。   为了确保他死透了我又补了十几下,直到王顺断了气息。   我累得躺在一旁。   看着王顺死挺挺的尸体突然觉得一阵欢快,可是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桀桀。   然而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声诡异的笑声。   我愣了一下,四处张望,发现在离我不远的杂草丛中飞出几朵绿油油的鬼火,好像一个人影。   幻觉!   我突然意识到我可能又进入了幻境之中。   王顺?   那王顺是真的!   不!   我慌了。   这怎么可能!   然而好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那朵鬼火又开始桀桀怪笑,发出人语,说我是在太蠢了,居然连真实和幻境都分不清。   我傻愣愣地看着它,又看了看趴在地上的王顺,我的内心崩溃了,我大哭大喊地问它为什么,为什么要陷害我?   它说怪就怪在我不应该进入这水墓!这里是地阶墓穴,隐藏天机,凡人进来,一个都不能出去!   我这时候根本顾不得什么地阶,什么天机,只一心的跑到王顺身边,虽然我和他认识不久,但他是我来到S市之后认识的不多的朋友之一。   我抱着他哭得天花乱坠,那墓灵好像也不管我,渐渐消失了。   我也不知道抱着王顺的尸体哭喊了多久,只觉得两腿麻木,整个人都呆滞了。   可是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回头一看,是道长!   我内心第一时间就在想眼前这道长是真的还是假的?   王顺说他被道长袭击了,王顺是真的,那道长肯定就是假的!   我心头闪过一丝愤怒,缓缓把王顺放下,然后低着头站起来,我不敢抬头,生怕在这个假道长面前泄露了我的愤怒。   道长问我王顺怎么啦?   我冷冷说道,被我杀了。   道长假装惊愕,问我为什么要杀他?   我说这个还不得问问你!   这话一出,我手上的石头就抡了出去,照着他的脑袋砸,可是这道长不是王顺,一下子就躲开了。   而就在这时,我看到远处的杂草丛里又飘出了几朵鬼火,还伴随着阵阵鬼笑。   道长问我疯了吗?   我骂道,说是他害死了王顺,我要杀了道长给王顺报仇!   然后就追着道长打。   道长一边闪一边劝说我,可是我只字都听不进去,像只疯狗一样死死的咬住道长。   我们俩人一边打一边朝那鬼火的杂草丛去,那墓灵飘了出来,不停地发出怪笑,如同一个看戏的人。   突然,道长被脚下的杂草绊了一下,整个人都站不住了,我趁机欺身上前,一石头照着道长的脑门就砸了下去。   登时,道长整个人就直直往后倒了下去。   我一下子骑到道长身上,根本不给他还手的机会,轮起石头就砸它的胸口。   砸了好几十下,道长慢慢地就断气了。   我累得瘫在了地上,睁着两眼,盯着死沉死沉的灰暗天空。   突然眼帘晃入了几朵鬼火,也就是那墓灵。   它先是鬼笑几声,然后啧啧称赞我一番。   我心烦意乱,斥了它一句,让它滚远点。   可它还是凑到我跟前,讥笑我打错人了,王顺是假的,道长才是真的!   我猛的坐起来,看向王顺那边,果不其然,已经没了半边头的王顺突然站了起来,朝我招手。   我傻了…… 第39章 九星錾龙   王顺是假的,道长是真的,我把真的道长杀了!   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连环局!   墓灵先是在空棺迷宫抛出一个假的王顺,让他不跟随我到铜棺飞煞那边,导致我的怀疑,继而再抛出一个假的道长,让我确认对王顺的怀疑,最后再让我对假的道长也产生怀疑,从而完全扰乱我的判断,这时再通过机关,把我和真的道长牵引到一起,因为之前的铺垫,我们会对彼此产生怀疑,进行厮杀……   好阴险的一个风水局,厉害的不是机关,而是布局的人居然能够利用人的心理!   我突然感到一阵后怕。   或许是因为觉得我不构成威胁了,墓灵鬼火飘到了我身边。   它对我一阵讥笑。   我问它为什么不把我也杀了?   它说不用它动手,因为我会被困在这里一辈子。   我问它为什么?   它说这里是所有闯墓者的尽头,鬼村八阵,从来都没有出口!   我心里一颤,鬼村八阵,传说中至高的迷宫,这里会把闯入者内心最恐怖的事情映射出来!   我说你肯定知道出去的办法!   它笑了笑,说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我,现在只剩我一人,如果那个道长还在的话兴许还能对他产生一丝威胁,但是现在威胁被我给铲除了。   我拍拍屁股站起身来,冷笑一声,我说,是吗?   我的话音才落,一道天雷就照着墓灵鬼火的头顶劈了下来,随后道长的身形从天而降,钢牙一蹦,口念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手上撒出一道雷网,把墓灵鬼火罩住!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都在电光火舌之间。   墓灵鬼火看愣了,它怎么都没想到被我“杀死”的道长居然还能复活。   它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看重新复活过来的道长,他示意让我来解答。   我蔑视了墓灵鬼火一眼,我说不要以为就它们聪明,其实早在空棺迷宫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假的王顺。   墓灵鬼火说这不可能,那个假的王顺是根据我在祭坛被催眠的时候从我的记忆里映射出来的。   我说那人模样外貌都长得很像,但是它们忘记了一点,我在最后看到他的时候,我在他身上喷了驱虫剂,那种味道,对于它们这种活了几千年的老古董是无法复制的。   墓灵鬼火又问我是怎么铜棺飞煞的那个道长是假的?   我说这个就更容易了,我具有阴阳双瞳,阴阳向来无法瞒过我的双眼,真道长自小学习正派道家内气,自然一身正气,这一点那些冒牌货肯定无法比拟。   墓灵鬼火又问我既然都看透了,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拆穿它?   我说正如它讲的,只有道长才能对它产生威胁,早在空棺迷宫那边我就和道长联系上了,我在迷宫的墙上做了标志,那标志,正是道长擦掉的!   这是我和他的一个默契,因为这标记就是我留给他的,对于我来说,记住那个小小的迷宫根本不需要做任何标记我也能记住方位。而我不拆穿它,主要是等道长!   墓灵鬼火全蒙了,本以为把我们都算计在了里头,没想到最后却被我们算计了。   我问它还有什么想问的?我可以全都告诉它,只有一点,告诉我们出去的方法!   墓灵鬼火一阵狂笑,它说这鬼村八阵从来都没有出口,因为困住我们的是我们的心,除非是没心的人才有可能走出去。   道长一听就怒了,手上一发力,那道电网就朝墓灵鬼火收拢,这电网上面全是符咒,乃正阳之气,正是墓灵鬼火这极阴之物的克星。   我叫道长停手,说别暴殄天物了,这只墓灵可是活了将近两千年的老鬼,不收了就可惜了。   道长咦了一句,问我是不是有兴趣?   我把小鬼文雕拿了出来,说这墓灵老鬼可遇不可求,让道长把它封印到我的小鬼文雕里头。   道长说好,叫我替他护法,随后把电网一收,开始超度墓灵鬼火,又花了三炷香的功夫,这才把那家伙封印在我的文雕里头。   把这收拾妥当后我们俩就坐一起合计,这一合计才知道我们目前的处境很危险。   我的黄布袋丢了,身上只剩下一块小鬼文雕和五帝钱,道长随身携带的东西没丢,但带的都是铜剑、符头之类的法器。   我说不行,这样耗下去就算不被墓里的机关弄死也得活活饿死了。   道长问我有什么想法?   我说还是得破局,这墓是生基活人墓,讲究收尾通气,现在咱们回头已经被断了,只能一路走到底,兴许还能找到出口。   道长的面色不太好看,他说目前来看,这墓的规模不会小。   我说是啊,这是一个连环墓,环环紧扣,一墓扣一墓,从咱们进来到现在,至少扣了五环,第一环是明堂阴尸,第二环是祭坛蛇影,第三环是迷宫空棺,第四环是铜棺飞煞,还有现在咱们所处的这一环,鬼村八阵!   我捡了几颗石子,依照我脑海里所记忆的方位在地上摆了出来,突然的,我和道长猛然一惊,同时看向对方。   这布局,分明就是北斗九星!   我说这下惨了。   道长皱了皱眉,有些不明所以,他说这北斗九星局虽然厉害,但总不至于破不了吧?   我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传统道家法系里可能北斗九星局只是单独存在,但是在堪舆中,一旦这局和生基活人墓结合在一起,那就厉害了。   我掐着手指推了推,说如果这局我没算错的话,这个水墓真正的叫法应该叫,北斗九星錾龙生基活人墓!   錾龙阵也叫龙环绝阵,一般没人敢用,因为要求太高,不但需要依北斗九星方位布鉴临、定落、星吮、坤殂、真仙、合仗、空榻、空虡、燧门九台墓室,关键是这錾龙阵之中还需要有龙兽镇守。   这龙兽,我也从没见过,只在我爷那本《堪舆史纪》里面看过一些零星记载,上头说这龙兽其实就是风水运兽,风水运兽和我爷的铁尺罗盘一样,都是堪舆师的本命功德,只是拥有风水运兽的堪舆匠无一不是大能。   我们堪舆这一行,最怕的就是遇到同行,特别是遇到用自己的本命功德来布局的同行,这意味着我们不是在和墓斗,而是和堪舆匠斗,无论哪一方败了,最终付出的都是性命…… 第40章 鬼村八阵   道长听完全蒙了,问我有什么想法?   我说只能硬闯了,九星錾龙,环环相扣,只要破坏一环,这个活人墓的威力就少一分。   道长问我怎么破坏?   我说每一台都有镇穴神器,咱们只要找到神器,把那神器从穴位上拔除,就能破坏整个布局。   道长沉吟了下,说这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我说确实没有,理论上只要找到神器就行,但是一般来讲,风水师都会把神器藏在最紧要的地方,不是难以发现,就是有墓灵守护。   道长说他这一路来也没发现什么大凶大阴的器物,镇墓神器会是什么?   我说他没发现,是因为他没有特意去注意,其实从祭坛开始,镇墓神器就已经出现了!   道长问我是啥?   我说是鼎灯!   从祭坛开始,鼎灯就不断出现,从一开始祭坛的羊首鼎灯、迷宫的牛首鼎灯、再到铜棺那边的马兽鼎灯,只要有鼎灯出现的地方,要么机关触动,要么墓灵觉醒,所以,鼎灯即是钥匙,也是九星錾龙局的镇墓神器!   我说我们现在所在的方位为北斗的廉贞星,对应錾龙局的坤殂台,如果我算的没错的话,此局还是死门作生门,只要找到生门,就能破局。   道长问我刚才抓的那只墓灵鬼火会不会是这一局的墓灵?   我说不太可能,因为到目前为止,都还没看到新的鼎灯,而且,我指了指我们所处的位置,这里仍旧在八卦山谷的谷口,这就说明我们还未正式进入此局。   道长四处瞧了瞧,这里四处都是坟包,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小溪,溪水不大,水源从另一头而来,然后拐向另一端。   这个弯拐得很突兀,好像是特地从这里饶了过去,隔成两界。   我在这边想着小溪的来路,那边道长没跟我打招呼就朝小溪走过去。   我脑海里一直想着水啊、界啊,突然一愣,意识到我是越往后学越把前边的给忘掉了,在风水界里头,有一句话是无人不知的,那就是,气乘风而散,界水而止。   这小溪的来头,就是用来锁气的!   我心里一个咯噔,锁气,那小溪的另一边不就是真正的鬼村八阵!   我抬起头一看,可是已经晚了,前一秒还在我眼前的道长,下一秒一脚迈过小溪,整个人就不见了,而我所看到的景色,却是一点变都没有。   我一阵心慌,跑到小溪边上。   这一看,发现这小溪也有诡异,一般寻常的小溪都是一股水一个流向,可是眼下这小溪却是两股水两个流向,这分明就是堪舆界失传多年的风水闭环,无限锁气。   完了!   看着死寂的坟谷我心里头一点想法都没有,牙一咬,眼一闭,干脆也冲了过去,只是不知怎的脚底突然踏空,整个世界一变,开始不停的往下坠。   我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睛睁不开,也不知掉落了多久,我掉到了一堆干草堆上,睁开眼睛一看,发现眼前出现一个村落。   这村落极为破败、凋零,村头栽了三棵老槐树,槐树几近干枯,一片叶子都没有,路边有很多黄纸,那种外圆中方,烧给死人用的黄纸。   我看到一大妈,头发花白,披麻戴孝,蹲在槐树围成的三角圈里烧着纸钱,一边烧还一边用木屐敲打地面,碎碎念。   我走了过去,我问大妈这是哪里?   大妈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我被吓了一跳,因为大妈没有眼睛,两个眼眶往里凹,但是大妈跟能看见我似的,瞅了我一眼,没有说话,黑着脸,继续打她的小人儿。   我觉得自讨无趣,所以没有继续问下去,往前走了几步,刚准备离开槐树围成的三角圈的时候,大妈的话冷不丁地在我后头响起。   她说如果我不想死的话就别离开这。   我暗暗笑了笑,没有理她,因为有时候幻境里的话要反着听。   这个村子的建筑风格很奇怪,一般中国的传统建筑都是讲究对称的,但是这个村子的房屋却都反着来。   不是一边大就是一边小,不是一边方就是一边圆,不是一边高就是一边低,而且前后左右都是错开的,有点S形,就像蛇路一样,反正看着就是不舒服。   村里很安静,我没有看到一个人,最外边的几间房子不像有人住,门外屋脚堆着腐朽的纸钱,我扒着一间窗户断了一半的房子看了看,发现里边摆着一口槐木棺材,棺材头顶插着三根断头香。   不太对劲,三香断头必闹鬼。   我又看了看隔壁的几间屋子,发现情况大致相同,屋里没人,有口棺材,而且都插着断头香。   我不太确定这个梦境呈现出的这一切想表达什么,但是肯定和出去的路有关,只是我暂时无法从这里头找到头绪。   我又往村里头走了走。   我发现,这个村子不但建筑造型怪,选择的地形也怪,一般村落聚集都会选择高地,因为这样可以躲避水患,但是这个村子却相反,越往中心走,地势越低,这样一旦下雨,中心肯定会变成水池,当然,我不太确定梦境里头有没有下雨这回事。   走着走着,我听到一记钟声。   咚。   悠远缠绵,发人心聩。   我寻着声音找去,发现是从村子最后边一间大祠堂里传出来的。   祠堂外头有很多人,不对,他们不是人,那些人表情麻木,吊着脚跟,额头缠着一股黑气,这分明是死了的人——活着的阴鬼!   我数了下,这里至少有四五十只鬼。   难道这些鬼都是这里的村民?   他们在祠堂外头排队,跟土地主开粥厂一样,不知道排队领什么。   我静悄悄地缀在后头,一个个的跟上,终于轮到我了,发东西的是个大爷,全身穿着黑色的素衣,左臂缠着一条白纱,只有他的脸上没有黑气。   我突然想起村头的大妈,那应该也是个人,只是他们一人穿着白孝衣,一个穿着黑孝衣,这代表着什么?   大爷的跟前摆着一张桌子,铺着白布,桌上摆着一个木盒子,里边放着一颗颗鹌鹑蛋大小的丸子,暗红色的,还有些许草屑。   排在我前边的阴鬼领到丸子之后就去旁边的童子领一碗汤,然后把丸子放汤里化开,喝下去。   那汤一下肚,阴鬼的身形就凝实了不少,本来轻飘的脚后跟也跟绑了石头一样,离地面靠了靠。   大爷没有注意到我,拿了颗丸子举到我跟前发现我没接,抬头看了我一眼,惊愕了下,只是很快恢复平静,嘴里嘀嘀咕咕地说怎么来了个人。   我问他在说啥呢?   大爷说这不是我待的地方。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这里不是活人待的,只有死人,才会来这里…… 第41章 阴棺女尸   我瞧了瞧四周,我说我知道,我问他这里是什么地方?大爷哼了声,没给我什么好脸色,手一摆,进了祠堂。   我见他一走,拿了桌上的丸子放在鼻子边上嗅,这丸子阴气极重,入手冰寒,不是寻常之物。   旁边的童子见我这样以为我要吃,冷不丁的开口,说那是三尸丸,活人不能吃。   他这话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发现他也不是活人,长得跟个陶俑一样,两眼放空,看不透的瞳仁,我在他身上居然看不到阴阳二气。   我问他这是哪里?那大爷是什么人?   他说这里是孤镇,大爷是孤镇的守门人,大妈也是。   我猜他说的大妈应该是村口的那个,我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那些鬼魂又是怎么回事?   他看了我一眼,说这是秘密。   说完童子也转进了祠堂。   我见大门开着,没有人拦,寻思了一会也跟在他后头进去。   祠堂跟村子的布局一样,建得也是不规矩,左高右低,大门紧闭,小门常开,一入门就是一条曲折的廊道,两边天厅,底下碧池,过了廊道,才是中堂。   堂上正中有一神案,立一牌位,写着天地父母,不供三清,也不供满天神佛,神案之下有一香炉,炉中点半只香,但是不见香灰。   这里的布局十分奇妙,一般来讲,人如果习惯了对称的东西之后看到不对称的就会觉得别扭,但是这里的布局虽然奇特,但却让人觉得阴阳调和,结构恰到好处。   大爷进入中堂后搬了张矮脚凳坐到天井边上,跟前一只长脚椅子,椅子上放着一些紫色的符纸,还有红色的符水。   突然一阵风起,把大爷的符纸刮得到处都是,我走上前去,帮大爷捡了起来,就在这时,别在我腰间的铜钟掉了。   叮铃一声,大爷回过头来刚好看到,我见他脸色诧了一下,只是很快恢复过来。   我把符纸拿过去还给他,谁知他没有接过去,而是愣愣的看着碧池,良久,才从我手中接过符纸,开口问我,这铜钟是哪来的?   我说是先人所赠。   他跟我要过铜钟,细细看了看,用手摸了摸,说在很多年前,有位先生路过孤山,救了山里的棒槌,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恩应该报了。   我听得有些雾里缭绕,不知道大爷在说些什么,问他是什么意思?   大爷摆了摆手,背着我在符纸上写了几个字,叠成三角,塞给我,然后叮嘱我,说现在先不要拆开,等明天危急时刻再打开。   我把三角符揣在手里,问他为什么是明天?   他说明天阴棺女尸就要出土了。   当晚雨一直下,我站在祠堂门口,发现村子就像一个漏斗,下的雨都往村子中央汇去了,出奇的是中央那块地方空荡荡的,没有出水口也没有蓄水池,可是无论下多大的雨,那里的水都没淹起来。   这雨下得有多大,大得祠堂里的碧池全都漫了出来,出水口的水都来不及出,只能从门前流出去。   就在这时,我发现了这村子布局的诡异之处,水流经之处,就像蛇婉转前行,万千的水流,就像万千条蛇。   我心里一惊,难不成这村子的布局是按照蛇穴来规划的?   人入蛇穴,焉有全身而退的!   雨下到第二天中午,没停,反而越下越大,但是村子一点被淹的迹象都没有,中央那块地跟超级海绵一样,不说漫到脚跟,脚底踩上去都湿不透。   我一夜没睡,再加上一点东西都没吃,整个人又累又困,倚在祠堂门口,突然天上打了个雷,轰在中央那块地上,把地面都炸黑了一片,可是除此之外,那块地一点事都没。   随后雷声不断,雷一个接着一个的轰下来。这雷声,就跟沙场前准备开战的鼓点一样,密集而又紧促,宛如万千兵士的呐喊,我是一点困意都没了,赶紧抖擞精神。   我知道,要有大事发生了。   大爷从祠堂里冲了出来,一脸担忧,身边的童子拿着一把号子,大爷瞅了他一眼,童子拉开嗓子就吹。   滴答滴哒哒哒。   那吹的是死人的曲子,曲子在雷声中蔓到村子的各个角落,阴鬼络绎不绝地从破败的房屋里飘到祠堂跟前,列队站成几排。   我发现,这些阴鬼里头没有女的,都是些青年壮汉,保留着生前的模样,听到曲子就跟上阵的死士一样,在祠堂跟前围成了一个半圆。   我问大爷是不是有什么狠角色要来了?   大爷面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说蛇穴要吐棺了,那里头是只女拔,年代不知,时不时的就要出来捣乱,这一村的阴鬼,都快被她杀光了。   我顿时恍然,这才晓得为什么大爷要养那么多的阴鬼。   雷打了一下午,天暗了下来,突然一个巨大无比的雷轰了下来,把焦黑的土地砸开,从里面冒出一股泛黄的喷泉出来。   喷泉越来越大,两米多的直径,把四周的土壤也给翻开了,本来是黄色的,后面成了红色的,就跟往外冒血一样,一个黑色的棺材,突兀地从喷泉里垂直地冒出来。   我看愣了,那棺材外边,泛着一股寒烟,跟从冰箱里刚掏出来一样。   大爷脸色越来越难看。   突然雨猛地刹住,不下了,但天色反而更黑,这时我听到大妈碎碎念的喊骂声传遍了整个角落,阴鬼的眼睛全红了,怒气大增,开始嗷嗷叫。   嘭的一声,棺材盖炸开。   一个身穿暗红色长袍的女尸躺在棺材里,闭着眼睛,青幽色的眼影,那不是化的妆,那是阴气爆盛,益出体外的表现。   我看到她的指甲,三四十厘米长,粉红的两腮,细弯的眉毛,隔着厚厚的长袍还凸显丰满的曲线,如果她是个阳人,肯定是倾国倾城的美女。   大爷拿出一面小黑令旗,上头用小篆写一个御字,打了几个旗势,阴鬼就飞了出去,还未及近,女尸眼睛睁开,一股阴气冲破棺材,直上云霄,搅得天地乱动…… 第42章 祠堂混战   两方接触,女尸大开杀戒,那些阴鬼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大爷把阴鬼分成三组,从女尸的左右前三个方向进攻。她的两条长袖,就像烧红的铁链,被她舞得风生水起,长袖所至之处,都会有一两个阴鬼魂飞魄散。   我见大爷冷汗连连,就问他需不需要帮忙,前提是告诉我怎么离开这村子,谁知好心没好报,他百忙之中白了我一眼,说除非他死了,不然我是不可能逃出这个村子的。   我哼了声,心想那你就耗着吧,等你把阴鬼耗光了,总会有求我的时候。   我倚在一旁看他们斗法,看了一会,发现不对劲,那女尸身上传出来的气息很怪,有阴阳两股气!   这不是我看错了,一开始我也以为是我眼睛出现问题了,因为第一次能看到这些气的时候,还是之前在老家火葬场的停尸房里遇到阴煞珠的时候。   那时候阴煞珠暴虐的阴气完全覆盖了我身上的阳气,导致我的阴阳双瞳开启,后来在取罗老头嘴里那颗阴煞珠的时候也开启了一次,但都很快就关闭了。   我问我爷,他说这是因为我身上的阴阳二气不足以支撑我开启阴阳眼。而现在我能看到女尸身上的阴阳气,想必和老鼠精给我喝的那碗黄汤有关。   那老鼠精说,这黄汤藏匿在山精地脉之中,饮之可调和阴阳。我不太清楚这调和阴阳是怎么回事,但总离不开阴阳之间的转换,这倒让我想起了道长给我的那个凝阳丹,现在外面的真实世界,应该早已过了二十四小时了吧?   我越想越乱,意识到自己走神了,再次朝女尸看去,发现她身上的两股气又变了,刚才是阴盛阳衰,现在是阳盛阴衰,而且随着气的变化,女尸的攻击方式也发生了变化。   之前她一直用长袖攻击,但是现在她改成了画符咒!   是的,我没看错,一只年老成精的女拔居然用画符咒来收拾阴鬼,但是我看出来了,她这符咒跟我往常见到的不一样,她是反着画的,跟我在迷宫打活阴尸一样,用画反的掌心符凝聚阴气。   大爷被打得措手不及,一边指挥小鬼一边骂娘,说这次的女尸真变态。   我接过话茬,说他要是再这样打下去,阴鬼早晚得死光。   大爷狠狠瞪了我一眼,大声嚷嚷,说要是有好办法就讲,别叽叽哇哇。   我笑了笑,刚准备说话,村口大妈一声咆哮,那分贝,就跟接了两台大功率的音响一样,她一开口就骂大爷,说他是废物,让他滚开。   大爷气得脸都憋红了,但是没有回嘴,黑着脸把阴鬼收回来。   隔着老远我看到大妈站在三颗槐树中间,往天上抛出一个黄符小纸人,那纸人迎风见长,很快变成了跟一般人大小,落在女尸身后一丈位置。   纸人偷袭,女尸没动,也不见转身,随手临空画了道符,下一秒就噼啪一声,一道黑色的雷轰在纸人身上,烧了起来。   大妈气得骂娘,又扔出几个纸人,落在女尸身边,刚开始还能伤到女尸几分,到后面女尸一发飙,全都被干掉。   大爷一看,一扫刚才的晦气,哈哈大笑,说大妈也就这样。   我见他们此情此景还能互相对骂肯定是有后招,果不其然,三口棺材从民房飞了出来,呈三角形围住女尸。   大爷和大妈屏气凝神,各自施法,我猜这三口棺材是大爷操控的,就是不知道大妈会出什么招,隔着老远,碎碎念,不知在唱什么咒语。   三口棺材打开,里面飘出三只红衣大鬼,这大鬼和女尸虽然都是红色的,但是级别却不一样,阴鬼分为白青红紫鬼王,五级,从白鬼修炼到红衣鬼只需一百年,但是从阴尸修炼到拔,就不是一二百年的事了。   我以为三只红鬼不会是女尸的对手,然而就在这时,三只红鬼按照天地人三才方位站好,形成一个三位一体的风水阵,女尸无论进攻哪一个方位,都需要承受来自另外两方的攻击。   我这时才发现,这个天地人三才风水阵出自大妈之手,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够隔空布下此阵。   三才之阵出自《周易》,取天阴阳、地刚柔、人仁义变化成阵,虽然威力不大,却坚柔永固,极难破除,我以为女尸这下没戏了,谁知就在这时,女尸底下的喷泉吐出一把七星剑。   那剑寒光凛冽,女尸接过剑,居然踏起了七星步罡!   这绝对摧毁了我的三观!   七星步罡向来都是道家正统的步法,只有在引天雷,除邪灵的时候才会用,这女尸,分明就是一极阴之物,居然也能脚踏罡步,三清要是只知道,还不得从跳出来吊打。   然而这还不足以为奇的,那女尸居然真的引到了天雷,一道碗口大小的天雷毫无征兆的凭空出现,轰在三才阵上。   三只红鬼毫无悬念的身体薄了一半,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我看得出大爷变得很焦急,隔空大喊,问大妈怎么办?   这一次大妈没有斗嘴了,语气紧促地说请蛇神吧!   大爷好像有所顾忌,沉吟了一下,就这半会的功夫,那女尸已经破了三才阵,朝我们这边飞来。   大爷还在思量,眼瞧着女尸越来越近,大妈突然从女尸身后出现,手里拿着一叠纸人,迎风一抛,长出十来个纸人,同时大妈吐了口血。   我心想帮忙,但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女尸一点点的收拾掉纸人和阴鬼朝我们走来。   大爷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突然一把将我推出了祠堂,手里捏出一张紫符,念念其词。   我被推蒙了,这是闹哪样?可是当他掏出紫符的时候我就全明白了,这是准备召唤山精水怪了!   就在这时,女尸又踏了一次七星步罡,引来天雷把一群阴鬼炸飞,我突然觉得女尸走步罡的姿势在哪里见过,想了想,猛然一悟,以前在道长那不是见他走过一次嘛!   可是惊吓远远不仅如此,突然山摇地动,祠堂跟被移愚公山的大神拔起来一样,探出一颗头颅…… 第43章 红泉沉棺   那头颅硕大无比,顶着祠堂,就像戴着帽子,瞪着两颗黑不溜秋的眼珠。大爷站在蛇的颅顶上,手里擎着一盏灯,灯有三足,是为三足蛇头鼎灯。   我心里一惊,坤殂台的镇墓神器终于出现了,只是没想到会在大爷手里,更没想到会和大蛇一起出现!   现今形势明朗,我却发现能做的不多,我除了会一点堪舆知识,其他本事都不会,这要是让祖师爷知道出了我这一号堪舆匠,也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跳起来……   大妈的纸人没能挡住女尸,不但纸人被毁,人也被打伤了。大蛇在大爷的指挥下冲了出去,跟辆脱轨的火车一样,一路飞沙走石,所过之处,房舍尽毁。   我想起之前大爷给过我的三角符,如今看来,他就是我要对付的守关人,这里面写的内容肯定也不会好到拿去,心里一气,随手就丢了。   可是转身走了几步,还是好奇他会写些什么,捡了回来,打开一看,上面写了一行小字:   今我虽和九宫山各为其主,但当年你家先人予我有恩,脱身之策在于红泉之中。   我皱了下眉,这大爷是几个意思?   我朝他们那边看去,女拔已经和大蛇斗在了一起,大蛇虽大,但是对上女拔也没占到多少便宜。   而在女拔的身后,就是那口红泉。   我在想大爷的话有几分可信的,他会不会打什么歪注意?   可是现在我也无计可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从侧面摸了下去,躲开大蛇他们混战的地方,那边的房屋已经被破坏的不行了,我顺着祠堂右边的小巷子朝村子中央摸过去,七拐八拐,眼看离红泉不远了,突然发现巷口有个身影。   是大妈?   她一身白色的孝衣沾了不少鲜血,问我想干嘛?   我佯装一副没事的样子,说随便逛逛。   她冷哼一声,说既然进来了,就别想着出去。   我心想你一老太婆怎么心那么狠呢,可是我不想跟她磨嘴皮子,打了一晃眼,趁她愣神的时候闪入旁边的巷子,找另一条路进入中央地带。   可是大妈显然不想放过我,我才一消失,下一秒就听到有人跳到了屋顶,回头一看,发现两边的屋顶上多了几个纸人。   那些纸人身手十分灵敏,几乎我每跑一步它就跑三步,短短几秒就缩短了不少的距离。   二十米。   十米。   五米。   离我最近的纸人的手指头几乎都要抓住我了,值此时刻我哪还顾得了红泉里面是凶是险,菊花一缩,脚下一用力,整个人跟飞鱼一样临空跃起,蹿入了红泉之中。   一入水发现身后死沉,原来有个纸人跟着我一起跳了进来。   它心想着把我拽出去,可是这红泉之水不知道是什么构成的,还没等它使劲,整个人就散架了。   这泉里的水虽然都是红色的,但可见度很高,跳进来后我才发现,原来这泉眼底下的空间大了去了。   山棱丘谷,水草游鱼,跟寻常的池子没多大区别。   可是慢慢的我发现,这水草游鱼不简单,它们不是正常的生物,而是影像,跟故宫盛传的灵异宫女一样,这些生物是由复杂的磁场映射的。   风水一行,无论选山择穴,还是消砂御水,其实都是想通过人为之力把大自然的东西改造成有理于人的东西。人生存于大自然之中,本身也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天地运行,繁星周转,在不可见的空间中,有一张看不见的网,这张网就是磁场,好的磁场不仅让人身心舒畅,如果布局得当,还能延惠子孙,而坏的磁场不但会扰乱人的生物磁场,有时还会滋生恶灵。   故宫之所以会出现灵异宫女,其实一大原因是故宫故宫本就是一个巨大的风水地,磁场十分强大,而这个磁场是经过人为理顺的,所以十分适合阳人居住,当符合一定条件的时候,磁场就会记录当时人们的生活影像,或许在若干年之后,再次出现恰当的条件,把当时的影像重现。   我眼前的这个红泉,理论上和故宫差不多,但不同的是,眼前这个红泉的磁场至少比故宫强大了几十倍,而且我可以肯定,这个磁场十分霸道,属于那种野生的强力磁场,说句通透点的,这里有可能是一处龙穴!   龙穴,并非一般人所能驾驭的。普通人如果自身不够强大,而妄想葬入这种穴位,轻则本身遭到龙穴反噬,重则累及家人,三代无存。   可是这龙穴不对,这里并非申风龙穴,也就是说,这里有可能已经脱离了水墓的范围,申风龙穴在定阵子庞统的调理下肯定不会像现在这般野蛮、霸道,如果他想将此龙穴化归蜀汉政权所用的话,肯定需要消砂御水,像这种磁场强大到能够放出游鱼影像的是绝不可能出现。   那这里是哪里?我明明还未从生基水墓中出来?   我愣住了。   可是很快我发现,我自己身上也出问题了,我居然在吸收这里的阴阳五行之气!   我不太确定是不是在吸收,可是我看到我身体本身就像一个强大的磁力场,凡是从我身边游过的游鱼都会被我吸附进体内,而且,我的阴阳眼居然能够清晰分辨出那些游鱼身上所附带的五行之气。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我是该笑还是该哭……   然而惊讶不仅仅于此,我看到红泉的底部居然有一个祭台,那祭台很大,隐匿于假山水草之中,中心还有一个小亭子,我之所以说那是个祭台,是因为这台子的四个方位跪着几个陶俑,手举过顶,个捧着一盏灯。   除此之外,上面还画了好些图画和符咒,只是有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代久远的原因,崩塌毁坏了,保留存好的也都覆于泥土污泞之中。   我游了过去,落在亭子上,这亭子是新修的,年代应该在明以前,我和我爷见过和这类似的,在那处蛤蟆吐珠的水穴那里,但祭台没见过,这上面有些符咒使用的文字还是小篆,年代不会短。   我顺着亭子下去,发现有口棺材,很新,不是木的,看起来像铜的,和一般棺材不一样,上面还雕有棋局。   我看了看棋局,发现不对,这不是棋局,是河图!   上古传说,伏羲在黄河源头遇见龙马,其背上驼一巨石,石上雕一图案,那图案就是河图,而伏羲根据河图参悟出回来的八卦。   也就是说,河图是八卦的始祖。   然而眼前这个河图有些怪异,常见的河图上方都是七颗空星,下方六颗实星,这个河图倒过来了。   我上手去摸,这一摸,触动了机关,整个棺材都动了起来,一百八十度地转弯,然后棺材盖缓缓的开启。   里头,躺着一人…… 第44章 无头六甲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道长!   我擦了擦眼,以为看错了,走近一瞧,正是道长没错!   他睡在棺材里,神态安详,只是身上穿的变成了一件白色丝绸的衣服。   他还有呼吸,我见他的胸膛上下起伏。   这里是水下,他怎么还能呼吸?不对,我从下水到现在已经至少过去了十几分钟,为什么我也没觉得窒息?   这水有问题!   只是此时此刻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探讨这水的问题,我拍了拍道长的脸,他猛的一睁开眼,从棺材里坐起来。   面色恐怖,跟刚刚做了一噩梦一样,把我也吓得够呛。   他看到了我,一脸茫然,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再次看了看他,主要是观察他身上的阴阳之气,确定他不是假冒的,这才放松了警戒,跟他说我们掉进了鬼村八阵之中,现在正在阵眼的红泉里。   他愣了一下,说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说先离开这里吧,上去再说。   他点了点头,我掺着他游了上去。   来到泉眼处,发现大蛇还在跟女拔斗法,四周屋舍,整个村子已经全毁了。   大蛇遍体鳞伤,看起来没占到便宜,倒是女拔越打身上的杀伐气息越重。女拔身上的气很乱,但是有一点引起了我的注意,之前缠在她身上的那股阳气居然减弱了,弱到几乎都要被淹没了。   没有阳气的羁绊,难怪女拔变得这么生猛!   我把大概形势和道长说了一下,想要逃出此关,唯有杀了大爷,或是把灯弄灭,这样自然而然我们就能出关了。   道长说恐怕不易,那个大爷的修行至少已经有一千年了,是个成精的山货,底下的大蛇也是渡过劫,这两者都不是善茬。   除此之外,还有那女拔,这已经算是妖孽般的存在了,他实在想不到如今世上居然还有这等存在。   他说想要打败这俩伙,如今之计,只能请神了!   我问他需要我做些什么?   他说他需要时间,请神的过程需要10到15分钟,这个过程不能被打断,一旦被打断,就会产生反噬,不但请不到神,还会折损他的修为。   我让他就放心,说我会给他布个局,顶个几分钟没问题。   道长点了点头,带着我上了岸,找到一处比较隐秘的地方,他开始在地上画符和摆阵,而我则从旁边捡来了一些乱石,在他周边布下七十二地煞迷魂阵。   这阵主要是利用石头的阴气通过阵法来改变局部地理的磁场,从而达到扰乱闯入者脑电波的效果,让他们产生误判。   我不知道这阵有用没用,毕竟是我第一次布局。   我这边才刚弄好,道长那边已经开始踏罡步、唱咒语,进入请神的阶段。   我有些忐忑,大蛇和女拔离我们都不远,这里刚好被一塌下来的屋子挡住,露出一块遮阴之地。   只是古话说的好,心里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我这才刚歇下来,离我不远的乱石堆后面就出现了一个身影,白色的孝衣,冷漠的表情,甚至可以说带着怨恨。   大妈又出现了。   她就像不散的冤魂,死缠着我,我心里咯噔了下。   可是很快,大妈的身影不见了,我看她钻到了废墟底下,我慌了,大妈这是要干嘛?   我看到我跟前的土被翻开了,就跟地鼠钻洞一样,速度很快,一下子就钻到了我跟前。   我连连后退,突然砰的一声,大妈从土里跳了出来,我直接被吓倒在地。   大妈一下子跳到我身上来,死死的把我摁住,掐我脖子。   我感觉我快要窒息了,眼前出现迷幻,各种画面飞驰而过,突然画面定了下来。   是道长。这是幻境?   不对。不是幻境。   道长请神成功了,他憋红了脸,跟变了人似的,身上的阳气十分旺盛,而且气势逼人。   他一掌把大妈打飞了,把我拉起来,然后跳过去和大蛇还有女拔斗法。   我趔趔趄趄地竭力平衡自己的身体,可是剧烈的咳嗽堵在我的喉咙里,眼前一片模糊。   突然轰隆一声爆炸,整个天地都暗了下来,随后又爆发出一道剧烈的光芒。   我的眼睛瞬间失明了。   ……   也不知隔了多久,我的视力才慢慢恢复。   我看到几朵烛火在我眼前晃荡,一开始模模糊糊,到后面越发清晰。   墓室!   我居然在一间墓室里头!   你醒了?   一个声音在我耳边突兀响起。   我揉了揉脑袋偏头看去,发现是道长。   道长还是那个道长,没有穿白色的丝绸衣服。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问。   道长摇了摇头,说他也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们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道长指了指我头顶,那里是一条坑道。   我突然想起在坟谷跨过那条小溪的时候曾有过下坠感,难不成是掉到了这里,而后来发生的一切,都是幻境?   我把我的想法跟道长说了,道长说有可能,道家里面是有些阵法可以让人产生幻觉,如在滇川一带活动的道家秘传九绝门,他们就善于利用药物、阵局、真假幻境结合来迷惑对手,将对手困死在阵中。   我说难不成从我们进入坟谷之后,对方就开始迷惑我们了?那我最后是怎么出的局的?   道长问我遇到了什么?   我说难道他不是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道长摇了摇头,说进入幻境之后,就跟做梦一样,每个人做的梦都不一样,他是因为心里早有意料,所以才堪破了梦境,从幻境里出来。   我挠了挠头,说我也记不得很清楚了,就只知道里面有个村子,叫孤镇,还有个穿白衣服的他,其他的都变模糊了。   我注意到我说孤镇的时候道长瞳孔缩了缩,貌似有些惊惧,但是很快就恢复了。   我问他怎么啦?   他摇了摇头,不愿提及,岔开了话题,说现在不管怎样,总算过了鬼村八阵,接下来,还是想想如何面对后面的关卡。   我点了点头,然后目光在眼前这间墓室扫了一圈。   墓室很大,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我们现在站的地方,一个半月形的场子,连着一条河,河上有三条汉白玉拱桥,格局样式跟天安门前的金水桥差不多。   桥的那边,是一面山壁,壁上嵌着一个门,有飞檐,有石墩,跟前两旁还各列三尊石俑,两米来高,手持武器,身披重甲,看起来像是将军。   奇怪的是,这六尊将俑全都无头…… 第45章 十八宫   我过了桥,来到六尊无头甲跟前,这六甲各自拿的武器都不一样,对着门右边三尊依次拿的是枪、双刀、弓箭,左边三尊拿的是流星锤、枪、刀。   一开始我以为他们只是石雕,可没想到连同武器和衣甲都是真家伙,历经千年,虽侵染灰尘,但寒光不减,依稀间还能听到其中的喊杀声。   不对!   他们的手!   他们的手居然是干尸!   我忍不住惊叫一声,把道长吓了一跳,他问我怎么啦?   我说我后背有点凉,我好像想到了什么?   道长以为我在卖关子,催促了我一句,说知道什么赶紧讲。   我问道长,熟读三国么?   他点了点头。   我说这生基墓现在可以确定大概兴建在三国时期,那时候和蜀汉敌对,并且被蜀汉大将杀掉的曹营将领,都有谁?   道长愣了下,一脸的不可思议,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六尊无头甲士。   我说没错,这六位,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就是当年死在关二哥手下的五关六将,孔秀韩福孟坦、卞喜王植秦琪。   道长嘀咕了句,说不可能,在三国时期,这里是吴国的地盘,庞统在这里建墓就已经是一个极大的焦点了,再把五关六将送进墓里来,这无异于聚焦了整个天下的目光,这怎么可能发生?再说了,他为什么要把这六尊无头甲士弄进墓里来?   我摇了摇头。   其实我也说不清楚这号称堪舆大能的定阵子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当年真是他把五关守将弄进来的?他们的作用是什么?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墓里的烛火突然晃了一下,全都变成了青幽色。   这是阴气遇上了阳火的表现。   道长喊了句小心,和我背靠背退到了桥上,我和他一样,都觉得这六尊无头甲没那么简单。   我们才一退后,嵌入山壁的门顶上方就打开了一个洞,从里头探出一块板,板上放着一盏灯。   那是鹿角鼎灯!   出现了,蛇灯之后,第五盏鼎灯出现了。   鹿角鼎灯全身冒着寒气,就跟刚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一样,我知道那是阴气外溢的原因,并不是鼎灯自身的温度真的有多冷。   咔哒一下。   一声犹如多年未启动的机甲转动链条的声音响起,我和道长都是脸色一沉,瞪紧了那六尊高大的无头甲。   然而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六尊无头甲诈尸了。   六尊死了将近两千多年的无头甲士把手里的武器挺了一下,犹如当年在辕门之前的爆喝。   我问道长怎么办?   他一脸尴尬的苦笑,说来一两尊还行,六尊,能不打还是别打的好,惹不起。   他问我看出什么来头了没?这六尊甲士是不是由什么风水局催动的?   我说暂时看不出什么门道来,要不去给我探探路?   道长一脸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但是没有办法,谁叫这里能打的只有他一个。   道长试探性地往桥下走,我一边观察着六甲的变化,我发现六甲的脚下画着一个图阵,呈半月形环绕山门,月形之中被一个个的小方块切割开来。   道长没有发现这个图阵,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六甲身上,脚下才刚一踏进半月形,鹿角鼎灯就飞出一道青幽色的光钻进离道长最近的甲士身子里。   那甲士手里拿着一柄将近五尺的长刀,正是秦琪。他当年在黄河渡口被杀,怨念极大,一出手就是刀飞拳舞,打得道长节节后退。   道长吃不消,只能退回桥上,那秦琪立马不追,回到原位。   道长心里惊奇,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这里头有玄机,保不准是什么阵法?   道长嗤了一句,说他打小就是从阵法的书堆里钻出来的,如果也是是阵法的话,他怎么会看不出?   我让他看看地上的图文。   他惊咦了下,说还真没注意到。   我打骂了句,说就这他还敢吹。   他看了看,说这图阵有点像奇门遁甲里的半月十八宫。   我知道奇门遁甲,在古代这是一门高级术数,和太乙、六壬并称三绝。太乙测国事,六壬测人事,奇门测集体事。奇门如果单独来用的话,就是算命的。但是如果和遁甲用在一起,那就是遣神差鬼的秘技。   我以前就知道有这样一人,他是我爷的朋友,学的奇门遁甲,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就是个下田种地的庄稼汉,但是我亲眼见他施展过,几亩地,一个口诀就弄完了。   他那还不是最厉害的,学到深的时候,有些人还能通过阵法去做一些别人做不到的事,比如说叠路……隐形、御鬼、遁地、缩脉等等。   以前小的时候我爷也教过我,但那时候玩性大,根本没心思学,除了被我爷硬逼着把堪舆知识学好外,其他的都只会些皮毛。   至于这半月十八宫,是御鬼一门九九八十一阵中的一阵,此阵威力巨大,但是辐射范围有限,和其他只能驾驭小鬼的法门不同,此阵内的鬼都是鬼王级别的!   也正因为如此,当时创立此阵的人才把范围控制在半月十八宫之内,不然的话,如果阵中的鬼王重回阳世,那肯定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对施法者极为不利。   这半月十八宫分为三排,一排六格,呈扇形环绕山门,外大内小,对着山门,从里到外,这六甲所站的位置分别为:   卞喜左起第一排第二列。   王植左起第二排第三列。   秦琪左起第三排第二列。   孔秀右起第一排第二列。   孟坦右起第二排第一列。   韩福右起第三排第二列。   在这十八宫之内,六甲的行动也不是自由的,它们还受限于时辰、方位,只能在与自己方格相邻的一个方格里活动。   就拿秦琪来讲,他所站的方位是第三排第二列,他的活动范围就只有:   第三排左起的一二三格。   第二排左起的第二格。   也就是说,按照这种算法,十八宫之内只有左起第二排第一格是安全的,其余方格,有些是一个无头甲的活动范围,有些是两个、三个无头甲的活动范围。   我在地上给道长画了个图,将里面各个无头甲的活动范围都标识了出来。   道长问我那个安全的方格是不是就是出路?   我说不一定,其实我也不清楚,但是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我说可以试试。   道长说谁去?   我睁着眼睛看了看他。   他脸憋得老红,嘟囔了一句,说不用猜肯定又是他了。   我说你这次再去试探一下秦琪,看他什么反应。   道长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偷偷摸摸地跑去试探秦琪,刚才还生龙活虎追着他跑的秦琪这时安静了。   我心想难道有戏?   我让道长试探一下秦琪攻击范围内的几个方格,他试了一下,发现左起第三排一二三列、左起第二排一列也都没事。   他问我要不要试一下左起第二排第二列的方格,我心里在算着临近无头甲的攻击范围,这道长脚已经迈了出去。   唰唰几声,不但秦琪,连同王植、卞喜也都动了起来,朝道长开打…… 第46章 狴犴   道长惊得眼珠子都凸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属猴的,一个后空翻,率先化解掉来自王植的枪,在空中又扭了一下屁股,躲掉秦琪的刀,最后落地缩了一下头,差点没被卞喜的流星锤削掉脑袋。   这几乎都是眨眼之间完成的。   一个后空翻落地,紧跟着他又翻了几个。   那三人步步紧逼,把道长逼进了左起第二排第一列的方格,卞喜和秦琪还好,他们使的武器不长,方格又大,够不着道长,但是王植就犀利了,使的是一杆七尺铜枪,直抵道长屁股蛋。   好在道长这一翻紧紧贴住山壁,这才免了屁股开花的劫难。   我在桥上想笑又不敢笑,说实话我刚才着实替他捏了一把,但是他此时的姿势实在是太滑稽了,就跟抵着电报杆的大黄狗一模一样。   我下了桥,从左起第一二排的第一列径直走到道长跟前。他一脸吃疑地看着我,说这些无头甲怎么不攻击我。   我说我想明白了,这些无头甲应该没那么简单,它们之间应该还存在一种连带的关系!   道长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我说如果我猜得没错,根据奇门六甲的时、空、数、理、方位,这里面的时控制着六甲的轮值时辰,方位控制着六甲的布局,空数理……   道长一见我迟疑以为我是在胡扯,白了我一眼,说这空是隔空?   隔空控制?   我心里头打了个激灵,这可是个将近两千年的古墓啊,谁那么厉害?   我否决了道长的说法,我说这不太可能,法术、道术、阵法跟食物一样,都是有保质期的,过了保质期,它的威力就会下降直至消失。能将一个隔空控制的法术延续千年的大能,那得是多逆天的存在!   道长说也是,到目前为止,他见过最持久的法术也就一两年,而那已经是一座不可仰视的高峰了。   我说还是先想想怎么破阵吧,这些回去再说。   道长问我有什么办法?   我说我怎么知道?这十八宫又不是我搞出来的。   我们俩蹲在地上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我说要不还是先回桥上吧,蹲在这感觉心里老没底。   我心里估摸着我这一耽误也不过几分钟的事,但是当我和道长从左起第三排第一列退出十八宫的时候,我们的脚趾头才稍稍碰到那块方格,秦琪就震了一下,吓得我和道长瞬间缩了回来。   不对。   虽然心有余悸,但我还是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   道长问我哪里不对?   我说人不对!   他说这不就是秦琪吗?   我说不是那样的,按照奇门遁甲中的时,不应该这么快就轮到秦琪来守阵,这才过去了多久,十分钟应该都还没到吧?   道长也觉得我说的对。   我说我可能找到破解的方法了,如果我猜得没错,这里面的轮值是按照顺时针的,也就是对着门,从左到右,依次为秦琪、王植、卞喜、孔秀、孟坦、韩福,只是现在问题是,每一轮的时间是多少?   道长说要不试试?   我点了点头。   为了确保安全,我和道长在秦琪的轮值过去后退出了十八宫,然后这才开始试探。   试探很简单,就是看秦琪会不会追杀我们,当然,这个艰巨的任务还是由道长去执行,而我负责计数。   道长用他的身体去挑逗秦琪,然后我就开始计数。   虽然听起来很简单,但是想要精确到秒却是不容易,为什么要到秒呢?因为如果每一轮的时间很短的话,那有可能每一秒都关系到生命安全。   第一次试探道长就差点吃了秦琪的打。   第二次试探没有捕捉到秦琪最开始的轮值时间,但是大约测算出了每次轮值的周期,大约是八分钟。   第三次试探我估计差了几秒,因为道长在试探完韩福之后跑过去试探秦琪,这时候秦琪动了,减掉道长走动的时间,我大约抓住了秦琪开始轮值的时间,然后开始计时,直到轮到韩福轮值。   最终的数字是,每六分钟一个周期,也就是说,这里边的六甲每人轮值一分钟。   时、空、数、理、方位。   我已经掌握了这里头最重要的两个要素:时和方位。   当然,这里头累成狗的道长功不可没。   我跟道长说开干吧,我有五成的把握破局。   道长呀了一句,说他跑断了腿怎么才只有五成?   我说你不懂,五成已经很多了,很多事情都是偶发性的,难不保等下再跑出个什么来!   道长急忙呸呸呸,说我乌鸦嘴。   我说先别贫了,我说一下方案,我的大概意思是从左起第一列入阵,跟着轮值的时间走,这个阵只要不触发善未轮值或正在轮值的无头甲,就没事,但是只要触发到他们了,那就惨了,六个无头甲就会对阵中的目标进行清扫。   道长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我心中默默地记着刚才的计数,在秦琪轮完值之后进入了左起第一排第一列,虽然我的理论已经支撑起了我的方案,但是一入阵心头还是直跳,手心全是汗。   道长问我这么紧张干嘛?   我说我肯定紧张了,你是跟着我走的,等下万一要是出个意外,那不就是我害死的你,那得是多大的罪过。   道长对我一阵刮目相看,说我小子良心还可以啊。   我苦笑了笑,掐着时间进入左起第二排第一列,这一列是安全的方格,目前是王植轮值,等王植轮值完了,下一个就是卞喜,只有等到卞喜轮值完了我们才能进入左起第一排第一列,然后从第一排沿着山壁走,在卞喜的眼皮子底下过,来到左起第一排第三列,也就是大门跟前,这时我们有四分钟的时间。   四分钟啊!   一旦在这四分钟内无法开启大门,我们即将面对六个鬼王级的无头甲的愤怒。   这时卞喜的轮值时间也过了。   我带着道长快速的来到左起第一排第三列,这一块方格是卞喜和王植的重复攻击范围。   可是此时我没有心思关心这些,我想着的是怎么打开大门。   我让道长先警戒一下,同时开始计时四分钟。   道长心里也紧张,背着我,开始读数。   一、二、三、四……   我尽量让自己平复下来,观察眼前的大门。   这是一扇对开的石门,四角雕有龙纹,门楣有花纹,门脚有钱币大小的排水孔,门环是一对狴犴!   不对,怎么会是狴犴!   我愣住了,这狴犴只有在监狱大门上才会出现,怎么这里也有,难道这门后边关押着什么东西?   我内心一阵紊乱。   然而偏偏就在这时,道长停止了计数,他拉着我回头看,这一看吓出了我一身冷汗。   只见三只阴尸,从河道里爬了出来,一步步地走进十八宫,铿锵一声,完了,六尊无头甲全动了。   才一眨眼,他们就奔到了我们眼前,刀枪齐举,就差落下…… 第47章 溶洞怪物   然而我们没死。   当我们睁开眼的时候,六甲已经退回了原位,三只阴尸也没进入十八宫,同时门也开了!   我惊呆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和道长大眼瞪小眼,可是没有人告诉我们答案。   道长问我进不进?   我看了看石门,那后边漆黑一片,有如兽口,我牙根一咬,说现在还能退吗?当先进了石门。   这时我扫了一眼门顶上的鹿角鼎灯,那灯依旧亮着,没灭,和之前几次不一样。   我们进来之后,石门缓缓关闭,伸手不见十指,好一会儿我的视力才跟上来,依稀间能捕捉到一些轮廓。   有光!   这是我的第一想法,有光的地方说明前面要么能见天日,要么是有烛火照明。不过一间与外界隔绝了近两千年的墓室你说它还有蜡烛亮着,这说出去有人信吗?   我和道长继续往前走。   这里像是天然形成的溶洞,能听到水滴落的声音,而且脚下未有任何人工铺设的痕迹,坑坑洼洼,有积水,越往里走,溶洞越大。   很难想象,在华东这种地方居然有溶洞,学过地理的都知道,溶洞是石灰岩地区长期受地下水溶蚀形成的,地理界把这种地势称为喀斯特地貌,而在风水界,这是一种难得的藏风聚水的灵穴。   可是灵穴归灵穴,一般风水师轻易都不敢打这种溶洞的注意,一个是找这种溶洞穴需要化,化什么?风水风水,头一个是导风,二一个是引水。   另一个是溶洞都是在地底下的,大凡有溶洞存在的地方都有地下河,墓穴棺椁最忌讳的就是潮湿、进水,而且溶洞之内百转千回,地势复杂,想要大型动工,改变风水,不是易事。   但是说归说,无论溶洞多么复杂,有多少缺点,这都无法否定它是灵穴,因为这种特殊的地形使得它自身所带的磁场十分强大。   地底之下属阴,只要在这阴属之地寻得阳性穴星,就能够阴阳结合,别的不说,保后世享福那都是轻的。   只是万物也非恒常,这溶洞能够通过化解风水改成灵穴,那也能通过化解改成凶穴。   这里空气潮湿,阴寒之气百倍于外界,是个极佳的养尸之地,如果风水师处置不当,也是极易生变,形成凶穴。   这让我想起了刚才石门之上的狴犴兽环,难不成这里真被人改成了凶穴?以至于需要狴犴来看守墓穴大门?可是这里不是申风龙脉的所在之地吗?   我一时茫然了。   道长见我一路走来都是沉默,或许是觉得气氛太压抑了,停下来叫了我一句,问我在想什么呢?   我摇了摇头,说没啥。   道长指着眼前说,没路,这里是条水道,怎么办?   我看了看,发现还真是,只是这水有些奇怪,表面上漂浮着一层荧光,也正是这层荧光发生的散射,我们才能依稀看到溶洞里的情况。   我说先试试水深吧?   道长支吾了几句,问我怎么试?   我说那还用问,跳下去啊?我打趣了一句,说英明神武的道长应该不会是旱鸭子吧?   他脸一红,说哪有?   我笑了笑,说还是我来吧,他这才出了口气。   我脱了鞋子扔给他,用手试了试水,这水还真特么的冷,初春的水,要冻死人还是分分钟的事。   我下水淌了淌,不是很深,约摸到大腿根的样子,但是冰凉得很,刚一接触,我半只脚就麻了。   我回头叫道长下来,然后继续往前走,突然身后传来噗通一声,我以为是道长出啥事了,就回头问他怎么啦?   我和他离得不远,大概四五米,模模糊糊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他也是看向了我,说还准备问我怎么了呢?   我说刚才的动静不是你弄的吗?   他摇了摇头。   我心里一个咯噔,刚不会活见鬼了吧?偏偏就在这时,我的脚被什么东西摩擦了一下,惊得我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我立马后退了几步,看到一个黑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游过去,体积很大,少说也有一二米。   我跟道长说不好,水里有东西,快回岸上去。   话一说完我就啪啪朝道长那边跑去,可是他却愣在了那里,没有上岸。   我说你在那冷啥呢?   他一把把我拉住,指着我们刚才下来的地方,那里黑漆漆一片,唯独有六只三对眼珠子在闪闪发光。   我骂了一句,说真特么见鬼了,怎么尽碰到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我这一骂完就拉了道长一把,说岸上是回不去了,闯吧!   说完也不管道长乐不乐意,硬拽着他往水道的另一头跑,跑的时候我还不忘回头看一眼,那三只东西也跟着下来了!   这真的是特娘的倒霉催了。   我一边拉着道长一边狂骂,这道长一入水就蔫了,从刚才他的表现我就知道他怕水,但是我没想到他怕到这个程度,都几乎恨不得爬我背上了。   跑了一段,水渐渐变深,从大腿根没到半个身子,突然眼前起了个水涡,不断冒泡。   我咯噔了下,又来了,这什么玩意?   我看了道长一眼,发现他脸色青白,手紧紧的抓着我,指甲盖都印出了指痕。   我挤着空挡问他这是有多怕水?   他说不是怕,是因为命数相克,不然他师父也不会给他起了个紫阳的道号!   我又凉了半截,心想道长不会这么倒霉催在这时候犯五行吧!   可是我这想法才落下,一条大鱼就从水里射了出来,那面目可憎,张着的虎口里两排泛黄的尖牙看得人一阵恶心。   我一把将道长推开,谁知他一个踉跄,跌进了水里,我这边也是脚一滑,身子朝前面扑进了水里。   这一扑才发现,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水的深度突然加剧,我整个人都滑进了一个更深的水潭里。   同时滑进去的还有道长。   他真是一点水性都不会,一入水也不知道憋气,张口就吞了几口,在水里一阵乱舞,不一会就失去了意识。   我赶紧游了过去从后面掺他。   就在这时,我的后背被撞了一下,转身一看,是头两米来长、长得跟蜥蜴一样但遍身鳞甲的大号娃娃鱼!   我不清楚这货是不是叫娃娃鱼,但特么长的太像了。它这一撞差点没把我腰撞断,我手一松,道长就飘了出去,等我回过意识,道长已经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第48章 逃生   我在水里拼命挣扎。   就在这时,两个大黑影快速地朝我游来。   我堪堪从它们中间躲了过去,谁知后背又被撞了一下,顿时失去了方向,等到反应过来两只手已经被叼住了。   我本来准备反抗一下,可是突然看到道长就在我不远的地方,同样被一只畜生叼着。   我心里起了个念头,难道这些畜生是把我们当成猎物了?我约摸数了一下,这水里至少有四五头怪物,靠我一人肯定是打不过了,就算打得过到那时道长也没救了。   所以与其拼命,不如看看这些畜生准备把我们带到哪去!   这样想着我就假装放弃了抵抗,任由两只畜生拖着。   它们试探了一下,发现我没有反抗也就没有继续撞我,拉着我就往前游。   我虽然被它们拖着但眼睛还是睁着的,四周情况依稀还能观察到。   这里头原来还有一条人工修筑的水下甬道。   那几只畜生把我和道长往人工甬道里头拖,游了一会,过了甬道,这才拉着我俩冒出水面。   一出水我就喘了口大气。   我担心道长会不会被淹死了,但那几只畜生都在,好在它们把我俩拉到岸边后就又回到了水里。   它们一走,我就赶紧跑到道长身边。   手一摸,完了,呼吸都没了!   这小子不会就这么没了吧?   我不肯放弃,照着他胸口就是一锤,然后给他清腔、吐水、做人工呼吸。   可是十分钟过去了,别说活过来,特么的连脉搏都没跳动一下。   完了。   死特了。   我对不起道长……   我一下子就嚎了出来。   可是我这声才落下,道长猛的就是一咳嗽,把我吓了一跳,我大喜过望,一下子把他抱住。   他拍了拍我后背。   我说你没死,没死就好。   谁知他一把把我推开,喘了口大气,有气无力地说他没被水淹死,等下被我闷死了。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骂了句,说能不这样吓人嘛!   道长苦笑了笑,说他师父小时候就给他算过命,今年注定要有一水劫,如能遇到贵人可平安度险,如遇不到贵人,就算是活到头了,现在想来,我就是他的贵人。   我说别瞎叉叉扯淡了,这险能不能渡过还不知道呢!我又问他还能走吗?   他摇了摇头,说除了脑袋有点疼别的没啥。   我说此地不宜久留,咱还是先找找出路吧,那些畜生不知道啥时候又杀回来。   话说完我就把他扶了起来。   这附近黑灯瞎火的,我们俩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脚边时不时的踢到一些圆滚滚的东西。   突然脚下一重,也没留个注意,好像把什么踢破了。   我蹲下去用手一摸,有股鸡蛋液的味道。   我想了想,突然一惊,这该不会是那些玩意的崽吧?   这可玩大了,被人家叼到巢穴里来了。   我问道长身上有火吗?   他搜了搜,柴火什么的全都湿了。   我说我们估计掉人家老巢里了,这些畜生是把咱俩弄回来当存储物质,给它们的子孙后代当口粮啊!   道长咯噔了一下,说这时候就别开玩笑了。   我打趣了句,说没想到平时威风凛凛的道长也怕小动物啊?   道长脸一红,支支吾吾了几句。   我见好就收,说继续往前走吧,好像有风。   还没出去一段,身后传来一阵阵杂乱的声音,还有一些恐怖的嘶吼。   我说坏了,大怪物回来了,刚才我踢破了它一个蛋,这会估计是要来寻仇了。   道长把我手一撇,说那还等啥,跑啊!   说完我还没反应过来这丫就飞奔了出去。   我愣了一下,骂了句,随后赶紧跟上,就这时我还保留了余力,往后边看了一眼。   这一看,吓了我一跳,密密麻麻,不但地上,就连墙壁、洞顶,全是那些畜生,几十对眼珠子跟在身后,那是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这下我马力全开了,不敢再有保留,撒开腿往死里跑。   跑了一阵,超过了道长。   又再跑了一阵,发现前头有光,心里一乐,想着难道出来了?可是一想又觉得不对,那光不对,不是自然光,更像是火把的火光。   可是我跑得太快了,一下子从洞里飙了出来,一出来才发现前面是个悬崖,脚下赶紧刹车,几十米的距离我愣是从百米冲刺的速度镇了下来,就是差点掉到了悬崖下边去。   我往下边一看,完了,这悬崖又深又宽,这下肯定得被那些畜生叼回去当储备干粮了。   谁知这时道长在我后头喊,说有桥。   我抬头一看,发现还真有,所以说人不能急,一急就容易出事。   可是问题来了,眼前的桥不止一座!   道长跑到我身边停了下来,他差点没跑断了气,上下仰合地问我,说哪座?快点决定,不然就死翘翘了。   我知道这时已经火烧眉毛了,但还是强行镇定下来,拿眼扫了一下,说左边第四道,快跑。   我一边说一边已经拉着道长在飞奔了。我们前脚才走,后脚那些畜生就从洞里跑了出来。   来到那座桥跟前我也来不及跟道长解释,只是快速地跟他说抓紧,过山车来了。   道长一脸懵逼的看了我一眼,但是看到我死命的抓着桥索瞬间也是回过神来,学着我的样子扒拉在桥索上。   我见他抓稳了,用脚一踹桥墩……   没断!   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难道我算错了?   这时有两只畜生已经飞奔了过来,龇牙咧嘴地吼叫着,好像在叫我赔它的崽。   那张嘴,足足放得下一个大号的黑美人西瓜。   这要是被咬上……   我突然觉得一阵肉疼。   眼看越来越近,最近的那只已经距离我只有半米的样子,这时我已经来不及踢桥墩了,脚尖换了个姿势,一个鞭腿扫在那畜生脸上。   道长看呆了。   他根本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但是这时候他做了一件事,差点让我抱着他喊爹。   他学着我的模样踢了一脚桥墩,轰隆一声,一阵机关启动的声音响起,这边桥头的土地突然一裂,两个桥墩同时飞了出来。   桥这边失去了牵引力,我们俩和桥一起掉进了悬崖…… 第49章 不腐将军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浑浑噩噩的醒过来,倒挂在悬崖壁上,脚勾着一截木板。   我看了看四周,空荡荡的断桥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道长呢?   道长哪去了?   我喊了几声,可是黑黝黝的崖涧除了流水只有我的回音。   我慌了,难道道长真的犯水劫了?   我突然很后悔带道长闯死门桥,我明明知道这条桥会断,可我还是带着他……   道长!   紫阳道长!   都是我害死了你!   我仰天长啸,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在此一刻,我眼红了。   谁在叫我?   可是谁知,就在我嚎啕大哭的时候,一个声音在离我不远的崖壁里传了出来。   我一听,这声音不正是道长的?   果然,话我音才落下,一颗脑袋就从崖壁里探了出来,还是那张熟悉的脸。   道长哈哈大笑,说没想到我也会哭鼻子。   我脸一耷拉,说这不都怪你!   他说这怎么能怪他,本来他是准备叫醒我的,可是我睡得太死,叫都叫不醒,这才把我一人落这里。   我说还不把我拉上去。   道长这才把我拉了上去。   原来由于角度的原因,在比我高出四五米的地方有一洞。这洞有人工凿砌的痕迹,只是年代久远,破陋不堪。   道长说这洞怎么和前边那些墓室比差那么多?   我愣了下,对啊,为什么会差那么多?不应该啊!如果这里和前边的墓室都是同一个墓穴的话,那建造、工艺应该都是一样的!   我仔细想了想,突然意识一个更大的问题。   道长见我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不由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们一开始就错了!   他说这是怎么个说法?   我说从一开始我们就认为建造这座水墓的只有一拨人,其实不对!   道长说不然难道是两拨?   我摇了摇头,说至少是三拨!   第一拨是定阵子,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第二拨和第三拨是谁,我心里头还不太敢确定。   我把我的想法跟道长说了说。   他说有没有可能是当年孙权的手下,毕竟这里是吴国的地盘,定阵子能算出这里是申风龙脉,难道吴国的人就不能?   我说也有可能,但是有两个疑点:第一,如果吴国的人发现这里是申风龙脉,那为何孙权不把祖坟迁过来?第二,无头六甲那边的狴犴石门是怎么回事?   我之所以说是有三拨人,其实就是基于这两个疑点。   我推测当年定阵子找到此处后,因为不敢闹太大动静,所以并未建造任何墓室,而是直接找到穴星,把刘备的血发甲和生辰八字埋进去。   后来又来了一拨人,但是这拨人和定阵子不一样,他们显得很大胆,各种大动土木,开挖水土,然而当他们把墓室建造到无头六甲那个地方的时候,发现这块龙脉已经被人动过了。   而且更大的问题是,他们遇到了大麻烦!   说到这里我听了下来。   道长问我他们遇到了什么麻烦?   我说什么麻烦暂时还不太清楚,但是有一点,在堪舆界最忌讳的就是在墓室里用狴犴当门首。   墓穴是阳土之下的存在,从阴阳上来论,地面之上属阳间,地面之下属阴间,所以墓穴也可以说是阳世间离阴曹地府最近的地方。   而狴犴在阳世是用来看守犯人的,但是在阴曹地府,就是用来看守厉鬼的。   那六尊无头六甲根本不是用来防止外面的人进入墓穴,而是用来看守墓穴里的东西不让它出来!   道长越听越觉得恐怖,弱弱地问我说的里面是指我们现在待的地方嘛?   我凝重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而正是因为这个被无头六甲看守的东西,第二拨准备把申风龙脉化归己用的人才改变了注意,改开发为封印。   尔后过了若干年,可能是天下渐趋太平了,又来了第三拨,这一拨的人很厉害,在原来第二拨的基础上做了改动,用了九星錾龙大阵来对付无头六甲看守的东西。   那他们得手了?听到这里道长也是好奇。   我说有可能得手了,也有可能失手了,毕竟到目前为止我只看到五盏鼎灯,九星錾龙大阵到底有没有布局成功,我还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所以不好说。   道长想了想,说其实这事爷很好分析,这个水墓不是在三国那段时期修剪的嘛?看谁笑到最后不就行了?   他这一说瞬间把我点醒了。   是啊!   三国、三国,其实就那么三股势力。   蜀汉、孙吴、曹魏。   流亡皇叔在蜀吴结盟之时派间谍庞统到孙权的地盘上建了个生基活人墓,因得了申风龙脉,刘备当上了皇帝。   但是后来被孙权发现,这小子也打起了申风龙脉的主意,只是挖到一半的时候,触动了堪舆大拿定阵子设下的风水禁术,因此半途而废。   可是虽然半途而废,但是孙权知道了刘备干的勾当,所以结盟崩盘,孙权派人用风水反制刘备,导致刘皇叔中道崩殂。最后魏国捡了个便宜,灭了吴蜀的同时还接收了申风龙脉,一举统一中国!   事实就是如此!   可是,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至少,我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因为这里头还有几个疑点我没有打通。   道长问我是什么疑点?   我摇摇头,说到时就知道了,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找到申风龙脉的穴星,只有找到它,一切的谜团才有可能解开!   我看了看四周。   现在我所处的位置位于悬崖的中段,如果我猜得没错,这里应该还是属于溶洞的一部分。   眼下这个洞有可能是天然形成的,我不知道这个洞会通向何处,但是如今之际,我看了看涧底,那至少还有二三十米,总不能往下跳吧……   我跟道长说走吧,走一步算一步。   道长没有意见,说什么只要不让他再碰水就行了。   洞里黑漆漆的,但是通风状况极好,走了一段,我们遇到一条石梯,石梯盘旋向上,到这里风一下子变大,呼呼呼地从我们来的方向卷上楼梯。   我皱着眉头回头看了一眼,拿手指掐了掐,道长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事,然后继续向上走。   大约爬了七七四十九阶台阶,眼前出现一个平台,因为光线不是很好,所以一开始上去没摸清情况。   突然一转眼,看到平台中间立着一人,差点没把我和道长吓死…… 第50章 真相   这时砰的一声,四周火起,火光掩映中那人背影苍凉肃穆。百战封相侯,千秋立宇中。我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我猜到了这人是谁!   当年他温酒斩华雄、虎牢关战吕布、杀颜良、诛文丑、千里奔袭过五关斩六将,他是三国第一猛将,五虎之首……   缭绕在我心头多时的迷题在此一刻缓缓抽丝剥茧,露出它的本来面目。   但是还不够,还需最后一点。   公元219年,连曹操都要避其锋芒的他为何会败走麦城?身陨之后,没了五虎之首的刘备如何还能蹦发跃进,改号称帝?将六关守将转移至此的是曹操,还是曹营之人?   最后的最后,这座生基墓里埋的血发甲生辰八字真的是刘备的吗?   谜底就要揭开了。   我缓缓地朝那人走去。   道长拉住了我。   我说没事的。   他很高大,和传说中的身长八尺一样,背展宽阔,身着绿袍绿帽,在他身后,我都能感受到我的渺小。   我转到了他的跟前。   虽然我心中早已浮现一个答案,但我还是无法接受。   这是他的金身。   道长看到我愣住了不由走过来。   怎么会是金身?道长也是一脸错愕。   我说和我想的一样,这座生基活人墓,是一场巨大的阴谋!   当年庞统发现申风龙脉之后,刘备派他来此建生基活人墓,但是刘备贵为人王,他不能让自己的血发甲生辰八字出现在敌方的地盘。   而且成都和S市相隔近1700公里,即使建成生基活人墓也无法将此处的龙脉磁场作用到刘备身上。   所以,一代堪舆大拿定阵子给刘备出了一个计策,这个计策和堪舆界中的一个风水禁术有关,叫三角转运。   此术十分阴险,需以人命为寄托,才能将一地的风水气运转移到另一地。   而在蜀营之中,仅有他能担当此任。   勇冠三军,气慑孙曹,只有他的气场才能同时镇住当时魏国、和吴国的国运,同时死死扼住申风龙脉的穴星,降服此龙脉。   所以才有后来的败走麦城,头枕洛阳,身卧当阳,魂归故里。   这其实都是一个骗局!   一个动用了当时三国所有蜀营间谍的骗局!   如果从地图上看,可以轻易的发现,将成都、洛阳、运城、S市、当阳五点连线,这就是一个三角形!   三角转运风水禁术!   我叹息了一声,或许从当年桃园三结义开始,他就注定了会有此命运。   一命二运三风水。   命永远都是命,改也改不了。   刘备当了皇帝又如何,221年建的国,223年就病逝,不是他的运势就算拿到了也承受不了,难怪当年水镜敬告诸葛亮,匡扶蜀汉是逆天改命……   只可惜了他,义薄云天,落到最后不仅尸首异地,还要靠着金身来给自己的兄长转运。   忠!   愚忠!   历史一旦知道真相,总是不甚唏嘘。   道长问我这里就是整条龙脉的穴位了吗?   我说不是,真正的穴位其实很小,有可能只是几寸长宽。   他问我会是哪里?   我看了看四周,把目光落在关公手里的偃月刀上。这刀通体冰寒,虽历经千年,不锈不蚀,刀体上的钢纹清晰可见,刀口处的青龙活灵活现,和外面关帝庙里的雕像不一样,这座金身手里的刀刀口是向下的,刀尖抵着地面。   我说这刀尖抵住的地方就是此处龙脉的穴位,申风龙脉行经此处必会龙头抬颈部,关公拿着偃月刀抵住这里,正好打在龙脉的龙颈上,龙颈抬不起来,这龙就相当于一条废龙了。   我又看了看四周,发现平台其实是由两个错开的四方形叠加在一起的八角阵图,在正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一口,其中正西就是刚才我和道长上来的石梯。   四个梯口风流很大,从底下直窜上来,汇在关公上方。我抬头看了看,洞顶是个锥形体,四周很宽阔,因为光线不是很亮,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   这个水墓现在看来似乎已经很明白不过了,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道长见我满副愁容不由问我咋啦?   我说没事。   火光摇拽,不知道为什么,知道真相后我内心突然有些落寞……   我把火光给吸引住了。   只是突然,我觉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个方向的火盆有些不对劲!   我走过去一看,愣住了!   这火盆,不是一般的火盆,那是麒麟脚!   四足火麒麟!   第六盏鼎灯,四足火麒麟!   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老觉得不对劲了!   我一直想不通这第三拨是谁?是谁在水墓里布置了錾龙阵?   一开始我怀疑第一拨是庞统,第二拨是孙权,第三拨是曹操。但是按照这个顺序的话,无头六甲就无法解释了,因为五关六将是曹操的人。   但是如果没有孙权,也就是第一拨还是庞统,第二拨曹操,那就完全解释得通了。   庞统在最原始的龙脉上布置了三角转运风水禁术,尔后曹操发现了龙脉,开挖,挖到一半发现关公金身,因为他对关公敬畏,所以没有继续挖下去,而那时蜀汉已经亡国了,所以也就不存在转运。   这时龙脉上还没有被人布置錾龙阵,无头六甲也没有看守狴犴石门,狴犴石门也还没存在。   直到第三拨人出现,他们在曹操修建的墓室基础上布置了九星錾龙,但是因为关公的存在,他已经和此处的龙脉融为一体了,所以他们只能用无头六甲和狴犴来困住关公金身,同时再用九星錾龙来再次转换此处的运势!   第七盏灯!   只要找到第七盏灯我就能知道第三拨人是谁了!   道长问我为什么是第七盏灯?   我说因为九星錾龙局实际上只有七台,对应的左辅、右弼二星是没有镇墓神器的。   一想到真相就要打开了我不由一阵兴奋。   可是就在这时,异变陡升,四周不断响起那些畜生的嘶吼声。   我和道长对视了一眼。   特娘的,忘记这茬了,那些畜生能游水爬壁呢!   我跑到平台边上看了一眼,底下全是密密麻麻的畜生…… 第51章 选择   道长问我咋办?   我说还能咋办,闪人!   可是为时已晚,四面八方不断有畜生爬上来,这些畜生跟大号的壁虎一样,就是长得更凶残,我要是知道这些家伙这么记仇肯定碰都不碰那些蛋。   我粗略看了下,已经爬上来的有七八只,个头很大,一米多两米,吐着信子。   道长把全身都摸透了,一把趁手的武器都没有,突然他把目光放在了关公的偃月刀上。   我看出了他的意思,正准备叫住他,谁知他手一快将偃月刀从关公手里抢了过去。   咔嚓。   一声巨大的齿轮转动的声音响起,瞬间山崩地裂,我们站的这个地方,是个类似小山的地方,往前是悬崖,往后没有退路,想要下去只有四个风洞口。   可是这座小山似乎是和机关连在一起的,机关的开关就在关公的那把偃月刀上,机关一触动,平台开始晃动脱落,几只畜生反应慢了几秒,连同石块一起掉到了悬崖里。   眼看裂纹像疯狂生长的爬山虎一样从四面八方裂开,我和道长一点点的往中心退,越退能站的地方越小,就在这时,脚下的山体露出了里面的机械结构。   道长扛着大关刀愣愣地看着我,说他也没想到……   我白了他一眼,说这就是为什么第三拨人要用九星錾龙阵来再次转换这里的运势的缘故,因为庞统已经把龙脉和关公金身何为一体了,而关公本身就是一个机关,一旦触发,就变成了这样!   道长问我会咋样?   我说恐怕无法善了,当年曹操不对申风龙脉下手,其中多多少少是因为忌惮庞统的手段,现在咱不好彩,触了这个霉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正说着底下的小山猛颤了颤,骇得我和道长抓住了关公的金身,下一秒轰的一声,一颗巨大的圆石跟炮弹一样被打了出去。   这个洞不是很大,分为两边,一边是我们刚才跑出来的溶洞水道,一边是现在脚底下的这座小山,中间是那条崖涧,而圆石打出去的方向,正是崖涧水流的上游。   我一看,坏了,这里的水文特征是典型的乾高巽低万川入海的地势,崖涧上游明显是有人为修筑过的,一旦在那里形成暗湖,这颗炮弹把湖底打破,那就是必死的结局!   好一个定阵子,当真是应了那句话,布下的局一千年都不会叫人破了。   我把我的猜测和道长说了,他脸色大变,说难道他师父算的那个水劫,真的要应了?   我说先不要泄气,这崖涧之间必有出路,大不了先出去再说。   道长嗯了下,虽然默不作声,但是脸色不太好看,我知道我说错话了,但是不说也不行,到底需要他做好心理准备。   这时那面被圆石砸中的山壁已经裂开了,不断有水从裂缝中流出来。   一开始还能汇入崖涧中,但是后面水越来越大,圆石也堵不住洞口了,被水一冲,掉进了涧底。   这时水一下涌了出来,哗哗哗冲入涧底,二十几米深,三四米宽的崖涧不到半个钟就漫了出来。   但是圆石砸开的洞就像打破了东海的底,水依旧不停,流不出去的水漫向两岸,一浪接着一浪拍打我们待的这座小山。   山体越脱越少,到最后只有中间的关公像和东南西北四个正方向的火盆还立着。   这时整个风水阵都展现了出来,水流到四个火盆旁边的时候打起了漩涡,机关托着关公像上升,火盆和水涡相聚汇成气流,四股气流盘旋直上,竟在关公头上形成了一股龙卷风。   这风掺杂了水汽,模模糊糊中竟然描绘出了一个身体,四蹄生火,麟尾开花,好似一头昂首直立的麒麟。   我心中暗道一声厉害。   在风水界向来都有喝形一派,但纵观山水灵脉,多数都只是形似而气不似。   可是眼前的麒麟不同,它是完全由此处的风水形成的一种现象,这种风水奇局百年难得一见,虽然有时只是昙花一现,但却是流经此处气脉的影射。   我被这种奇妙的现象吸引得出神,可是就在这时,道长喊了我一声,说水里有东西。   我立马回过神来,发现那些阴魂不散的畜生又来了。   水位快速地往上涨,几乎每一分钟就涨一米,很快水位离我们站的地方就只有两三米的样子了。   关公像还在上升,四个火盆也在上升,但是它们上升的速度根本赶不上水位上涨的速度。   我让道长一人一面守住关公像两边,不到不得以先不要下水,因为我总感觉这里还有出路。   道长嗯了声,转到关公像后面。   这时一只小东西从水面上朝我这边跃了过来,被我一个鞭腿扫掉,落到水里,幽怨地看了我一眼。   我呸了一句,跟它叫嚣上了,说有种把你爹妈都叫来!   但是下一秒我就后悔了,有时这人嘴就是不能太臭,我这话才刚落下,水里就冒出几个头来。   这些畜生眼珠子又大又鼓,冷不丁地冒出七八双出来还是被吓了一跳。   我说你们不要上来啊,上来一个揍你丫的一个!   可是正说话间,脚底下突然猛的一震,关公像停住了,随即身后传来道长的一声惊叫,紧接着噗通一声。   我心道坏了,道长落水了!   转过去一看,道长已经被水涡卷进了水里。   我来不及想他是怎么掉下去的,道长根本不会游泳,被水浪一下又一下的压进水里,更糟糕的是四周的畜生闻讯都围了过去。   这道长要是被它们盯上,那还能有活路?   我袖子一撸,衣服一脱,就准备跳下去救道长。   可就在这时,噔噔噔的一响,四条链道毫无征兆的从石壁里头挣了出来,从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个方向落到关公像跟前。   我一看,这不就是生路!   我一直算定九星錾龙阵只出现了六盏鼎灯,应该还会有最后一盏,可是这里迟迟没有出现进入最后一局的通道,不曾想原来是不破不立之局!   值此一刻,摆在我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是救道长,二是錾龙第七局…… 第52章 失忆   我没有迟疑,一个猛扎钻进了水里,激流一下子把我卷进了水里,我在水底扑腾了几下,朝道长的方向游去。   因为早有心里准备,所以道长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虽然人在水里,但是镇定了不少。   我游过去在水里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紧张,然后窜到他的身后夹住他的脖子,这才露出水面。   俩人大喘了口气。   我大声跟道长说放松,试试能不能回到关公台上去。他整个人在发抖,但还是使劲地点了点头。   我用身子在下面顶着他,但是水流太急,好几次都差点被水流分开。   我心想这不是办法,托着道长根本游不到关公台上去,我叹了口气,难道真的就这么和錾龙第七局失之交臂?   正失神的时候道长拍了我一下,指着离我们不远的水面,那里几头畜生正从水里游了过来。   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下完全抹杀了我再次回到关公台上的希望。   我看了看我身后原先崖涧下游的方向,跟道长说如今之际只能从地下河的出水口出去了,但愿那里面的水况不要太复杂。   我把我的裤腰带抽出来和道长绑一起,然后叫他先憋口气,数了个一二三,带着他一沉,也不管不顾,任着水流冲。   道长还是心慌了,在水里拼命地挣扎,他这一乱动我少不得要挨他的揍,熟悉水性的人都知道,救人最怕的就是被落水者抓住手脚,这也是我为什么把他绑在我前面的原因。   然而即使这样我还是吃了道长不少三角板,本来我一口气能憋个三四分钟,被他一撞,全散了,还吃了几口冷水。   我一边使劲地摁着他,一边顺着水流的方向寻找崖涧的出水口,身后还跟着几只阴魂不散的畜生。   别看它们在陆地上笨笨的,一入水跟鱼一样,有一只游得快的已经咬上了我的脚,想要把我往上拖。   可是无奈水流实在是急,无论它怎么拖我和道长还是被水流冲进了崖涧的出水口。   这时道长已经失去了意识,刚刚因为混乱,道长一头磕在了石头上,我也被撞得不轻,但还好我仍然保持清醒。   我控制着方向进入水道,这个出水口不大,有点类似大城市用来排污水的地下函道,但是刚好能容下我和道长。   一进去水流又急了不少,我两眼一抹黑,全都看不见了。   我知道这下我也无能为力了,是生是死,全都在老天爷手里。   漂了一会,我憋的气也吐光了,脑袋一缺氧人就变得昏昏沉沉,脑海里不断闪过一些画面,昏黄色的天空,一辆救护车开过,我爷在家里给我摆了个灵堂,上面放着我的照片……   我使劲的喘气,可是呼进来的全是水……   到最后我完全失去了意识……   ……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光线有点刺眼,我的耳朵仍响着咕噜噜的水声。我睁开眼瞧了瞧四周,白色的帘子,白色的墙壁,还有机器发出的滴滴声。   我这是在哪里?   我感觉我一阵头疼,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失忆了么?   门嘎吱开了,走进来一个女的,穿着白色的衣服,戴着白色的帽子,手里捧着一个盆子。   她看到我坐了起来吓了一跳,转身就跑。   我想叫住她,可是脑袋一阵晕眩,又倒回了床上,天花板不断的旋转,感觉整个天地都要倒置了过来。   不多会,嘈杂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我听到门不断的被打开关上,打开关上,眼帘映入了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旁边还站在一个人,看起来很熟悉,带着警帽,但是我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   医生解开了我的上衣,检查了我的心脏,又用手电筒照了照我的眼睛,我疲惫地眨了眨。   我想跟他们说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但是什么话都讲不出来。   最后实在太困了,我又睡了过去。   这一睡,我不知道又睡了多久。   当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感觉口很渴,用舌头一舔,都能舔到干裂的地方。   水。   我叫了一句。   我动了动我的脚,但是很沉,我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有个人趴在我的叫上边。   我一动,把她惊醒了。   是个女的,学生模样,蓄着马尾辫,看起来斯斯文文。   水。   我再次用很细的声音说道。   她愣了一下,但是旋即很兴奋,趴到我跟前,说我终于醒了!   我看到她眼眶红了,还有泪花。   可是我想不起她是谁,为什么我醒了她会这么高兴?   我要喝水。   我指了指旁边案上的水壶。   其实我不愿麻烦别人,但是此时此刻,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被掏空了,连说句话都很费力。   她帮我倒了一些,但是不让我喝,说是手术之后不能喝水。   我一愣。   手术?什么手术?   我慌了一下,动了动身子,谁知动作幅度才稍大一些腿和脑袋就疼得厉害。   我抬腿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我的左脚被打上了厚厚的石膏,一摸脑袋,脑袋也是缠着厚厚的纱布。   我抓住了她,问她我怎么了?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见我激动把我摁住,说别这样,不就动了个小手术嘛!   我一听就火了。   我说这都在我脑子上开刀了,能是小手术吗?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癌症了?   女生朝我靠了靠近,问我是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叫什么名字?   我摇了摇头,我很努力地去想,但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我问她到底是谁?为啥看起来斯斯文文地手劲这么大?   我这话一出,她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水也不给我了,瞪了我一眼,说我不识好歹,让我一边待去。   我心想我说错啥话了?手劲确实跟个男的一样嘛。   过了一会,她又回来了,带着一个医生和护士。   医生跑过来给我做检查,她就站在一旁盯着,面上虽然还是很生气,但是我看得出她很关心我。   但是,她是谁呢?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检查了一会,医生拿起床尾的病历卡,然后指着那女生问记不记得是谁?   我摇了摇头。   随后医生又问了几个问题,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最后医生得出了一个结论:   我失忆了…… 第53章 我命由我   我呆住了,虽然有所意料,但无法接受。   医生和那女的交待几句之后就走了,留下她站在那里看我。她慢慢地走过来,问我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脑袋一片空白,但还是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我问她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说她叫叶玲,是唐教授叫她来照顾我的。   我又问她,唐教授是谁?   她迟疑了一会,说以后会告诉我的,但是现在我需要好好休息,然后扶着我躺下。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听她的话,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海里闪过一个熟悉的面容,慢慢睡过去……   第二天,朦朦胧胧中听到有人在我身边谈话。   突然有个人说不要讲太大声了,这样会吵到我。   但是太慢了,我已经醒了。   我睁开眼一瞧,屋里的人还不少,有个老头,有个道士,还有两个警察。   这时人群分开,一个人从中间走出来,是叶玲。   她手里端着脸盆,盆里冒着热腾腾的烟。   老头笑呵呵地说辛苦小叶了。   叶玲脸红了下,说没事,革命同志嘛,互相帮忙是应该的,然后走到我身边,发现我已经醒了。   我和她打了个招呼,她笑了一下,转头跟老头说。   老头急急忙忙跑过来,对我嘘寒问暖,其他人也是问我这问我那。   突然那个道士走过来狠狠地抱住我,他激动得哭起来,说我活过来了就好,不然他这一辈子都对不起我。   我觉得他很奇怪,病房里的气温不是很低,但他却裹得很严实,还不停地打喷嚏。   我说我没事。   然后老头把道士拉走了,凑到我跟前,问我记不记得他?   我摇了摇头,我说看起来有点眼熟。   老头有些失望,但还是很关心我,他说不打紧,想不起来再好好想。   叶玲走到我跟前,跟我说那老头是唐教授。   我哦了声,但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时那两个警察中男的那个走出来了,我看到他的时候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他跟大家说还是先让我好好休息吧,其他的等我病情稳定下来再说。   就这样大家又走了,只留下叶玲一人。   我问她为什么不走?   她说她要照顾我?   我说我跟她又不熟。   她手一叉腰,说我叽叽喳喳地问个没完了是吧!   我脖子一缩,这不一母老虎嘛!   当下不敢再问,安静了下来。   吃过晚饭,叶玲说她要回学校一趟,晚点再过来。我闲着无聊,躺在床上看电视,看着看着,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到半夜我打了个转身,觉得身子好凉,睁开眼一瞧,四周乌漆麻黑的,门也开着,但是一个人都没有,走廊的灯光时亮时暗。   我下了床,来到门前,这时吹来一阵风,让人不由一冷。这种冷,是阴气遇上阳气的那种冷。   门外头没有半点人声,十分安静,安静得就连走廊尽头厕所里水龙头滴水的声音都听得很清楚。   滴咚,滴咚。   阴森恐怖。   这是我唯一能想起来的词语。   我一转身急不可耐地想要回到房间里头,可是门好像被贴上了一层透明薄膜,无论我怎么挤都进不去。   吱吱。   就在这时,门板被拉开的声音在走廊中间人行楼梯间里缓缓传来。   灯光突然绿了。   镣铐摩擦的声音响起。   一道昏暗的光从楼梯间里绽出。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火车,鬼差!   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我叫郭祁,今年十七岁,现在在S市!我是来找我的本命功德的!我下过水墓,在水墓里被水淹了!錾龙第七局,我和錾龙第七局失之交臂!所有的记忆就像尘封的盒子被开启了。   我没有找到本命功德,鬼差这是要来索我的命了!   两个高大的身影从楼梯间里走了出来,戴着红色纱帽,抡着镣铐,额大脸圆鼻子粗,青皮无毛蛤蟆眼。   他们把镣铐一甩,一人一边,我还没看到怎么动作,镣铐就锁住了我的手!   镣铐冰冷刺骨。   我挣扎着乱喊,说你们抓错人了,我的阳寿未尽,你们不能拉我。   鬼差把镣铐一拉,我整个人腾空飞起,跌落到鬼差跟前,鬼差把我从地上抓起来,举在眼前,如同举着一只小鸡。   阴阳双瞳?你是上次那小子?   鬼差的声音嘶哑刺耳,他嘀咕了一句,然后把我一扔。   我壮着胆子嚷道,说你们怎么能乱抓人?   他哼了句,说阴差办事,向来凭条公干,崔判官阴阳薄上写得明明白白,今有岭南人士,己巳年生人,该阳寿一十八整,溺水而亡。   我说搞错了,我十八岁还没到,离十八岁还有五个月!   鬼差说不可能。   我说如果你不信可以摘我一丝命气算算。   鬼差当真从我身上摘了一丝,捏在指头上掐算,算了一会,惊咦了句,说我确实还未到十八岁,而且更奇怪的是,居然有人在试图改我的命!   我说老爷子向来公允,定了五更的死期,绝不三更拉人,二位差爷等我时辰到了再来吧!   鬼差有点拉不下脸,两次抓我都没抓成,但规矩摆在那又由不得他,只能将我手上镣铐卸下,自行退去。   这时眼前闪过一道光,我睁眼一看,哪有什么鬼差,我还是躺在我的病床上,原来我做了一梦!   可是我知道这梦不是假的,因为我的手腕和上次一样多出了两道乌痕。   我的寿命只剩五个月了,这一惊让我想通了一些东西。   我意识到我爷让我来S市不仅仅是让我跟随唐教授那么简单!他肯定是算出这里乃申风龙脉的所在,而且这里头有我要的东西才让我来这里的?   可是我爷想让我从这里头得到什么?我的本命功德?还是其他东西?但是整个水墓我都走过了,根本没有值得我注意的东西。   不对,应该说,还有最后一局!錾龙第七局!难道我的本命功德在錾龙第七局?整个水墓只有那里我还没去过。   哎!想到这里我不由叹了一声,难道真是命要绝我?   不!我要抗争,我要违命,我命由我不由天! 第54章 老鼠骑猪   叶玲!   我喊了一句,可是没人应我。我想让她帮我叫下唐教授,想要再次进入水墓找到錾龙第七局还得唐教授帮忙。   病房里的时间显示此时已是晚上十一点,难道她还在学校?我想起她说过要回学校一趟,可是我已经等不及了。   我拔掉手上的点滴,找了根拐杖踉踉跄跄地出了病房。一个护士刚好从我的病房前面路过,我拦在了她,问她哪里可以打电话?   她瞧了瞧我,说现在是病人休息的时间,不能随意走动!   我说我有急事,十万火急。   她扭不过我,只好把我掺到楼层的接待中心,然后跟前台的护士说我要打电话。   她问我要打给谁?   我说我自己来吧。   她看了看柜台,又看了看我的左脚,说我这么不方便还是她帮我摁号码吧。   我心里着急着和唐教授联系,就说好,把唐教授的号码报给了她。   她拨了过去,等了几秒,然后通了,她问对方是不是唐教授,有个人要找他。   我伸手想从她手里接过电话,谁知这时她又嗯了几声,说好的,我拿过电话一听,那头已经挂了。   这时我肚子里的气就上来了,说为什么不早点把电话给我?   她一脸无辜地说是对方先挂的,她只是想先确认一下身份,不过电话那头说已经知道了,但是手里头还有点事,需要等一会再过来。   我心头憋了口气,心想早知道就不找她了。我转身离开,不愿再理她,自己一人回到病房。   在床上躺了一会,气才消了些,心想还好,毕竟再过一会就能看到唐教授了。   因为心里有事也就没心思睡觉,躺在床头盯墙上的挂钟,看着秒针一度一度的走,脑海里漫无思绪地乱想着。   就这样,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11点59分59秒。   滴答。   咯吱。   秒针在跳到十二点的同时门打开了。   我一下从床上翻坐起来,可是进来的不是唐教授,而是一个穿着某计程车公司工服的中年人,矮矮胖胖,看起来挺和蔼。   他见我一脸雾水地看着他哈哈笑了几声,说不好意思,打扰了,有位叫唐教授的先生打电话给他,让他到这里载个人。   我问唐教授没来?   他说唐教授让他帮忙传达一下,说他最近在忙水墓后续的事,走不开,所以让我直接去工地找他。   我心想这样也好,反正现在除了走路不太方便,其他的都还行,自从醒来之后也没人跟我介绍水墓的情况,去工地还能了解一下。   于是我跟他说稍微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衣服换完之后我就跟着他出了病房。   司机师傅见我行动不便还掺了我一把,这让我对他提升了几点好感。   来到楼下,是辆青黄横条纹的出租车,车顶上的灯写着腾黄二字,我上了后排的座位,把拐杖一放,车就开了。   开了一段,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就跟司机师傅拉起家常。   我想起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就问司机师傅今天多少号了?   师傅说今天是四月一号,农历三月初五。   我心里一惊,没想到我已经足足睡了一个礼拜了。一个礼拜,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我在想那天我是怎么从水墓里出来的,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这一个礼拜,大家都在干什么?   这事堵在我心头,不由就着急着想见到唐教授,和司机师傅聊了几句就没话说了,自己一人坐在后座看着窗外的路灯。   路灯暗黄暗黄的,飞快的从窗后逝去。   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路灯下面,一开始我还没仔细看,只是盯着路灯发呆,后来一瞧,甚是诡异,居然是一头猪!   没错,一头粉红色的小猪。   那小猪跑得飞快,好像在追着我们的车子。我心里就纳闷了,这是谁家的小猪,怎么跑马路上来了?   可是看着看着,发现不对劲,猪上面还骑着一只大老鼠!   这就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老鼠骑猪!   我无意识地笑了笑,只是笑到一半,我突然意识到这是意向。正所谓无怪不起卦,这老鼠骑猪很可能意味着某些东西。   我当下起了一卦。   老鼠在上,是为坎,小猪在下,是为乾,上坎下乾,是为六十四卦中的天水需,需卦!   卦文批示:需。有孚,光亨,贞吉。利涉大川。   意思是抓到俘虏,吉利,可以渡水涉河。   这一卦是大吉之卦,可是我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安,因为老鼠骑在猪身上是异于平常之事,有异于平常,所以要反着看。   利涉大川的反义就是好好待在家里。   难道,这一卦是在暗示我什么?   我往前边想了想,好像从醒来到现在发生的事都出奇的很,先是梦到鬼差拉人,后又打电话给唐教授没接到,接着就是眼前这司机来拉人。   我透过后视镜看了司机一眼,这一看吓了我一跳,再不敢坐在车上,拉开车门,纵身跳下了出租车。   车速不快,但绕是如此还是摔得我浑身是伤,左腿上的石膏全裂了。   刚才我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司机的座位居然是透明的!   什么是透明的?   只有鬼,无根浮萍之物才无法在镜子跟前显出实像。   我从地上爬起来,计程车也没停下,一路直走,渐渐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这时已是深夜凌晨,街上一个人、一辆车都没有,我掉头往回走,一开始还没觉得有啥,毕竟夜深人静,路上没人是正常的,但是一转念,发现这不正常。   这里可是S市,国际大都会,夜夜笙箫,夜晚才是最热闹的时候,再加上我走的是环线,不应该这么安静。   我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也不是环线,倒更像是郊外的小路。   那司机是什么人?这是准备带我到哪里去?   我心里不由警惕了起来。   可是此时此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一时也搞不清头绪,我只能凭着模糊的印象继续往来的路上走。   走着走着,我看到路边有一片竹林,一条小路顺着竹林拐了个弯,在小路的尽头,隐隐约约能看到一栋高楼,楼前高高悬挂着两个红灯笼。   我心想,既然有人家,那不如问问。   于是就顺着小路拐进了竹林。   走到半路,突然刮起一阵邪风,把竹林刮得弯下了腰,一下把我眯了眼,等到邪风过去,一个人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出现了…… 第55章 竹林城堡   那人停在路边,手里提着一盏老式的油纸灯笼,光线十分昏暗,只能看到脚下两三步的范围。   我壮着胆迎了上去,喊了句老乡。   等离了近了才发现眼前这人是个老头,背有些佝偻,戴着一顶残破的草帽,有点吃力地斜眼看我,光线原因,我只看到他半张脸。   我被他那半张脸吓了一跳,因为他那半张脸上的眼珠子和寻常人不一样,是颗死鱼眼,翻着眼白。   老头似乎自动过滤掉了我的吃惊,平静地低下头,操着嘶哑地带着点颤抖的嗓音问我干嘛?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条山路上待着?   我心里一个纳闷,怎么会是山里?这里可是S市!   嘴上刚想辩驳,抬头一看,这哪里还有都市的模样,分明就是深山老林,远处的山丘缠绵起伏,由近及远。   我愣住了。   幻觉!   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   可是我使劲地抽了自己一下,生疼的痛意告诉我这不是幻觉!   老头看了我一眼,说别抽了,自己打自己怪寒碜的,让我跟着他走。   我问去哪?   他说这前后几十铺路只有前面有歇脚的,要想走出这大山,还得四五个时辰,而且,这里晚上见不得“生”人。   我半信半疑,我明明是从医院打的的士出来,也没见开出多久,怎么就进了大山。   可是此时我也没了主意,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说前面真有落脚的地方?   老头说有的,不蒙人。   说完抬脚就走,我在后面跟上。   走了一段,视线所及十几米开外的地方出现一栋中西结合的建筑,类似城堡,但处处可见中国的元素,就如挂在门前两旁三个一吊的大红灯笼,就如那扇门,九排十三钉,兽首门环,等等。   老头上了台阶,敲了三下门环,这敲的手势好像也有讲究,第一下隔了三秒,第二下隔了六秒,第三下隔了九秒,停了三十秒,屋里头才出现动静。   大门开了个小格子,隔着小格子可以看到里头有个人影,光线不是很好,但是我可以肯定,里头那人不是人。   我正张望着,老头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用头挡住了格子,这样我就看不到里头的情况了。   随后老头又和屋里边的人悉悉率率地交流了几句,这下下了楼梯,那个小格子也是关上了。   老头朝我勾了勾手,让我跟着他走。   我问他这不让进吗?   他嘟囔了一句,说正门那是给有身份的人开的,生人要走侧门。   我跟着他绕了半圈,来到一条小胡同里,走到一半,出现一道小门。   他领着我进去。   来到里头,我也没看到什么,四周乌漆墨黑的,啥都看不到,只晓得这里边很大,有个花园。   我跟着老头在花园里边转了许久,这才来到一栋建筑跟前,上了二楼。   这楼跟洋楼差不多,看起来很洋气,里面还有电灯、花地板、落地大摆钟。   大摆钟就摆在上二楼楼梯的位置,走廊的最前头,声音很大,滴答滴答,每走一次的声音都特别清晰。   老头把我带到走廊的最尽头,我看到上面写着房号,地甲丙房。   老头开了门,让我今晚就在这里休息,明天一早就赶紧走人。   我说我不需要和这里的主人见见面,打个招呼吗?   老头吃力地看了我一眼,说最好还是不要看到他的好。   说完老头转身就走,顺带着还把我门带上了,隔了半秒,门又打开,探出老头的头。   他说,另外,晚上最好不要出房门,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倒头睡大觉可以保我平安无事。   我内心好奇了一下,但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说保证马上立刻就睡,不出房门。   这样之后老头才走了。   老头走后,我看了看我待的这房间,不大,但是各种物件都很齐全。   床是橡木做的,柜子也是橡木做的,还有梳妆台,椅子,桌子,看起来庄重,厚实。   我躺在床上,手枕着头,脑海里不断想着老头最后说的话:   晚上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房间。   这晚上能发生什么事?有什么事这么神秘?   想着想着,不由看向那扇双开的橡木门,就跟被附加了魔力一样,感觉有个声音一直在叫我去打开。   我摇了摇头,在被催眠之前制止了去打开房门的冲动,侧过身,开始睡大觉。   也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中听到有脚步声响起,这声音把我吵醒了。   起初我以为是听错了,睁开眼听了一会没啥声响,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那脚步声就又响起来了。   反复几次,我的睡意彻底没了。   我下了床,走到门跟前,想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蹲了一会,发现脚步声又没了,只剩下走廊那头大摆钟摆动的声音。   我心想奇了怪了,难道是我把摆钟的声音听成脚步声了?   又等了会,脚步声没有再响起。   我起身走回床边,刚准备上床,就在这时,噔噔,两记清晰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我顿住了!   不是幻觉,走廊确实有人!   我疾步走回房门后边,趴在橡木板上听着门外的动静。   吧嗒。   有人把手搭在手把上边,打开,很快又关上。   随后脚步声又响起,而且又近了些,然后又响起开门关门的声音。   有人在查房!   我突然意识到这是有人在查房,有可能在找人,也有可能在找东西,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这让我连想起了那个计程车司机。   我不知道那计程车司机到底想干嘛,但是终归不是好意,我在想会不会是他们发现我跳车逃走,跑来这追我了?   才不多会,脚步声就近在咫尺了,我都几乎能听到那人呼吸的声音。   终于,我听到对门关门的声音,脚步声停在了我房间门口。   吧嗒。   手扶在把手上的声音响起,门外的人到底是谁?   把手缓缓地转动,我听到我的心噗通噗通的跳,吱吱吱,噔,门开了。   我轻声往后退了一步,做好进攻的准备。   门朝我这边推来,我已经能看到一条门缝,同时还有阵阵阴风…… 第56章 赣南   我被阴风吹得一阵激灵,举着拳头准备落下,然而就在这时,门被人猛地拉了回去……   这里头没人!   屋外边响起了老头的声音。   我要检查!   一个听起来很尖锐的声音说道,就跟指甲划过玻璃一样,给人阴森森的感觉。   这里不能进。老头说道。   你们主人允许我了。那人说道。   除了这里。老头坚持。   这时我听到了一阵僵持的声音,还有门板被撞击的声音,就在我以为他们会打一架的时候,僵持的声音突然停住了。   如果你检查好了就走吧。一个文文弱弱的声音响起。   这间房还没检查!我要检查这里。那个尖锐的声音说道。   我不晓得外边这人是谁,但是我预感肯定跟我不是一路的,我有点担心他会突然闯进来,因为门并没有完全锁上。   可是我担心的没有发生。   我说你可以走了。那个文文弱弱的声音再次响起。   尖锐的声音咕噜了一下,随即沉寂下来,好长一会大家都没有说话,尖锐的人好像很生气,几次咕噜了一声,但是都憋住了,同时我感受到周围突然冷了不少。   这种冷,不是一般的冷,而是阳气遇上了阴气的那种冷。   空气好像在这一刻停住了。   隔了一会,我听到有人哼了一声,然后就是一阵离开的脚步声。   我猜是那个尖锐的人走了。   过了一会,文文弱弱的人才开口,说不管老头带了什么人回来,黄昏前必须离开。   老头应诺了一句。   然后我就听到两人全走了。   这时我才松了口气,但是好奇心却更重了,这让我内心很煎熬,想着要不要出去看个究竟,可是我又想起了老头的话。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去。   我到底要不要出去看看呢?   我想了想,还是算了。   可是走回床边,刚想上床,这个想法就跟烧开的水一样一直往上冒。   我牙一咬,心一横,大步一迈,走到门边,把手一转,把门打开了。   一阵阴风吹进来,把我吹得直哆嗦。   走廊还是那条走廊,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喧嚣,我回头一看,是走廊尽头的那扇窗户,透过窗户,我看到一个花园,花园里的人很多。   但是这些人很奇怪,形形式式,穿各种服装的都有,这些服装,大多只在古代剧上瞧过。   难道这里是个片场?   我心里纳闷了下。   然而下一秒就被我否决了,因为我看到那些人的额头上都缠着一股黑气,这是阴鬼才有的现象。   这吓了我一跳!   这是群鬼的聚会!我怎么跑到鬼市进来了?可是不对,我刚才看过了,我所待的房间阳气十足,根本不像是鬼宅!   这是怎么回事?   我连着后退了两步,只是这一退撞到了一人身上,回头一看,正看到一颗死鱼眼!   这一下吓得我不轻,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吓得我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半死。   那死鱼眼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驼背老头。   他黑着脸看我,说我不守信用,明明答应他不出房门,为什么天还没亮就出来?   我张口准备解释,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两眼一抹黑,突然整个人好累,眼皮子一搭,睡了过去。   也不知我睡得多久,一睁眼天就亮了。   我脑海里还浮着驼背老头的那张脸,可是起来一看,这哪里还有城堡,分明是座坟头!   这座坟头很大,杂草旺盛,无碑无牌,不知是哪个年代的,但是我粗略地看了一下四周环境,依山傍水,玉带绿袍,远处朝山案山高低有序,近处青龙高耸白虎低伏,是一处不可多得的王侯墓地。   只是有些可惜的是,这处坟头年久失修,明堂不净,白蚁丛生,好好的一处宝穴,几乎都要成了白蚁的老巢。   我低头一看,发现坟头上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两行字,第一行写着:七星连珠日,申龙上天时。子丑寅卯申,天罡星下凡。第二行写着:你得罪蜂帅了。   这两行字看得我一头雾水,第一行我看不懂,第二行我也看不懂。第一行应该是在记载一件天文事件,七星连珠,按照一般来讲是指金木水火土、地球、冥王七星,这七星连在一起便叫做七星连珠。   传说历史上最有名的两次发生在刘邦登基和武则天登基这两天,古人对于这种奇特的天文现象有特殊的崇拜,觉得能够从其中预测到皇朝社稷的未来。   现代的人虽然不像古人那样迷信,但是这一奇特的现象如果会出现的话天文气象台应该都会播报。   然而没有!   我注意过这几年的天文预报,上面并没有说会出现七星连珠的现象,最近的一次也得在几十年之后,所以这是我看不懂第一行的地方,我觉得这几个字是在预测什么,但这也未免太不准了。   而第二行,蜂帅,蜂帅又是谁?在我的印象里貌似都没有这个人,怎么会得罪了他?   我挠了挠脑袋,实在想不通。   好在我这人不钻牛角尖,既然想不通我就不想了。   到目前为止,我都感觉我好像卷入了一件什么事情之中,而且我好像就是这件事的中心点,这发生的一切古怪的事肯定都是有原因的,我得尽快地了解更多的信息。   我得找到唐教授!   我看了看四周,发现有条小路。   我顺着小路在山里绕了至少四个小时这才看到有人烟活动的痕迹,那是几亩刚刚犁过的水稻田,又走了一段,看到阵阵炊烟,这时我已经是筋疲力尽。   我随便找了村里一户人家,有个大娘正在院里干农活,我上前问她有没有电话什么的,她见我孤身一人,脚又不方便,以为我是进山来旅游出了事的,热情地喊我进屋。   她帮我弄了些吃的,然后又帮我跟邻居借了部手机,我先给唐教授打了电话,电话一接通,听到唐教授的声音我这才松了口气。   一对上话我才知道唐教授他们找我快找疯了,王顺更是动用了警察的力量。   唐教授问我此刻在哪?   我问了大娘,大娘一说地址,我懵逼了,我居然跑到赣南来了…… 第57章 女飞行员   我跟唐教授说了我这边的地址,电话那头没有我想象中的意料之外,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沉默。   我在想难道唐教授知道点什么?   过了一会,电话那头才传来唐教授的声音,他说知道了,让我在原地等,回头会有人来接我。   我挂了电话,吃了点大娘送来的饭菜,然后靠在椅子上睡觉。   这一觉睡得我神经错乱,噩梦一个接着一个,等到我睁开眼的时候,已经黄昏了。   这时我听到一阵轰鸣声在头顶上嗡嗡的响,我心里纳闷,这不是直升飞机的声音吗?这山沟沟里头的怎么会有直升飞机?   我跑出去院子一看,果然是架直升飞机,还是军绿色的!   这是什么来头?   不多会,那架飞机悬在村头广场,扔下来一条绳子,两个军人从飞机上空降下来。   又过了一会,大娘领着一大帮人来到我这边,其中还有从飞机上空降下来的那两个军人。   两个军人,一高一胖,胖的那个肩上扛着两条杠一颗星,他走到我跟前,给我敬了个礼,说他们是奉上头的命令来接我。   我说他们搞错了吧?我不认识当兵的?   可是他们不听我解释,把我架起来就走,我挣扎着反抗,可是左脚还是伤着,打也打不过当兵的。   我跟大娘求救,然而她也被旁边的村长拽着,一个劲的劝她不要掺和。   我边被架着边喊,可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我,好像我是被通缉了的红名罪犯,最后被两个当兵的绑上了直升飞机。   上了飞机后飞机就飞走了,一路往更深的山里头飞。   那个胖军官的让我坐在他对面,叫了两个当兵的一左一右夹着我,生怕我想不开跳飞机。   他就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正襟危坐地看着我,我问他为什么抓我,他也不答我,我问他是哪个部队的,他也不应我。   后来实在没办法,我灵机一动,我说你不说我也知道,虽然我是学堪舆的,但是也会点易数方面的小把戏,只要稍稍起一卦,就知道什么都知道了。   他一脸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我暗暗笑了笑,没有理会他,心里头已经开始起卦。   这一卦我用的是方位,飞机飞的方向由正东偏南,往正西偏北,我面对着胖军官,背靠驾驶舱,客东南,主西北,东南是巽,西北是乾,乾上巽下,是诟卦。   诟卦,五阳一阴,看似主盛客衰,其实不然,一阴生在最底,大有阳极阴长之势,这从卦象来看,不是阳胜一筹,而是阴长一尺,用算命的话来讲,就是做客的比当主人的还要强势。   这卦里的主卦是我,我现在被绑着,那是再弱势不过了,但是现在我不是求我自己,而是想知道对方的来历,那这主卦应该算是这片地域,或者说是驻扎在这片地域上的军队。   客盛主衰,眼前这胖军官比当地的驻军还要强势,我突然想起江西好像不是大军区的,它的行政级别应该是省一级的军区,如果是大军区的野战部队驻扎在江西境内,那它应该要比省军区的强势一些。   我心里有主意了。   我笑了笑,说如果我算得不错,胖军官应该是南京军区派驻到江西的野战部队。   我这话一出,胖军官眼里闪过了一丝不可思议,虽然很快,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而且刚才那丝鄙夷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好奇。   他张了张嘴,身子动了一下,看起来是要问我什么问题,可是好像意识到什么,又噎了回去。   我笑了笑,问他是不是很意外?我说我还不止知道他是驻赣野战军,还知道他是什么兵种!   他显然有点怀疑,但还是很好奇,但估计是有命令在身,依旧一语不言。   他这样我心里就更有底了,其实接下来的这些都跟易数不相关了,主要还是我耍的小聪明。   你想想,直升飞机、一个上校、两个少校,什么样的军队有这样的配置?   上校是正团职,少校是正营职,我看了看前面开飞机的军衔也不低,就这样一个小组,随便放一只军队里也是高配,根本不可能来出任务,除了一种……   特种部队!   我把答案说了出来,胖军官这下懵了,瞪了我左右两个小兵一眼,骂了他们一句,问是不是他们跟我讲的?   我说我跟他们又不认识,他们怎么可能跟我说。   胖军官问我还知道些什么?   我说我什么都知道。   他让我继续讲。   我说我不想讲了,我说我不但知道他们的底细,就连他们是谁派来的,执行什么任务,我都一清二楚,不但如此,还知道他们家里几兄弟,父母是否还健在。   当然,后面有一部分是诈他们的。   这话说完我就闭上了眼,也不管胖军官什么表情了。   又飞了一会,直升机降落在深山里一个军用机场,一下来我就被停在不远处的一辆战斗机给镇住了。   这下可就玩大了吧,居然连战斗机都出动了?   胖军官让那两小兵押着我走过去,迎面走来一个国字脸的人物,一脸严肃,朝我敬了个礼之后就让我上战斗机。   我说什么也不愿意上了。   那国字脸的人物问我为啥?   我说我晕机。   他说晕机不怕,把我打晕了就好。   我说现在是法治年代了,虽然你们是特种部队的,但是也不能这么鲁莽。   我这话一出,国字脸的人物就不高兴了,眼睛瞪圆了看胖军官,吓得他一哆嗦,脖子下的肉都在抖。   他对胖军官喝道,说忘记走之前跟他说什么了吗?   胖军官连忙解释,说他一个字都没讲。   国字脸的不高兴地说他不讲难道是我靠猜的。   胖军官脖子一缩,说确实是我猜的。   我躲在一旁偷笑。   国字脸的一上手就是抽了胖军官一脑壳子,打了第一下,正准备第二下的时候停住了。   我看到他耳朵里塞了个耳麦,估计是收到了什么命令。   国字脸的收了手,放开胖军官,愤愤地说先记着,回去再收拾他,然后退到一旁。   这时战斗机上面的机舱打开了,出来一个人。   我一看,是个女的,那身材凹凸有致,可是头盔一摘,我傻眼了…… 第58章 对话   我没想到的是,那飞行员居然是叶玲!她抱着头盔,迎着斜晖秀发一展,原来也是个美人坯子。   她从战斗机上走了下来,笑着和国字脸打了个招呼,问他服不服,是不是和她猜的一样,我根本不用看就全都知道了?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是叶玲搞的鬼!我又气又怒,可是心里想不通她是什么来头,居然连战斗机都能搞来,而且看样子还能飞。   她见我黑着脸也不内疚,大大咧咧地锤了下我的胸口,说这不能怪她,主要是那位国字脸不相信她说的话,这才搞了这么一出。   我佯怒哼了一声,说早知道当时就不救她了。   她往我身边一靠,一手环在我的脖子上,搂紧了我,本来我还不太在意,但是她身材特别好,又穿着紧身衣,这一搂某个部位就把我硌的尴尬。   国字脸的一看,猛的咳嗽了几声。   可是叶玲完全不管,把我领上了战斗机,说这一次其实还是唐教授交待的任务,让她务必把我带到S市。   我看她一脸严肃也就不在开玩笑,点了点头,上了战斗机。   这一飞不到半小时就到了S市。   一下飞机我就看到唐教授站在一辆加长版的林肯旁边,他迎了过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我看得出他有心事,眉头全皱在了一起。   他说没事就好,先上车,上了车再详谈。   我嗯了一声,钻进了后座,本来我以为叶玲也会和我们坐一起,但没想到其他人自动退开了,只剩下我和唐教授上了车。   车子一开动,唐教授才松了口气,本来紧绷的脸庞微微笑了笑,说这次多亏了叶玲,不然的话,还真镇不住那帮家伙!   唐教授这句话虽然只有寥寥几字,但却托出了不少信息。   我问他叶玲是什么来头?   唐教授神秘的笑了笑,说论起来,她和我还是老乡呢!   我问她也是岭南那一块的?   唐教授点了点头,但好像不想把话题停留在叶玲身上,话锋一转,说有些话是时候跟我讲一讲了……   我问他是不是关于水墓的?   他点了点头,说也不全是,这里头涉及的方方面面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有时候人也是身不由己的。   我问他具体是怎么个来龙去脉?   他说这都是当年三国遗留下来的纷争,在告诉我那些纷争之前,想知道我这次进水墓收获了多少?   我心想这可把我难倒了!   打一进水墓开始我就处于逃命的状态,哪有时间去了解这里边的历史。   我说这不太好讲,走了这么一遭,大致知道这是座生基墓,葬的应该是蜀汉一方的血发甲,后面几易人手,从蜀到魏,又从魏到未知的一方,彼此堪舆大家的争斗,在探墓的时候我是深感其厉害!   唐教授说这确实是生基墓,但准确来讲,应该叫次生枝龙金属申风九星錾龙活人生基墓。   他看了我一眼,问我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进墓,其他人就都不见了?   我摇摇头,说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扰着我。   唐教授停顿了一会,车里安静了下来,良久,唐教授才继续讲,说他年轻的时候和我爷拜的是同一个师父,后来我爷继承了我师公的衣钵,做了奉天职,而他因为没有得到本命功德,所以转做考古教授,进了大学教书。   这些年来,他虽然和我爷各分南北,但彼此间不绝书信,而我爷因为做了奉天职,所以在堪舆上的本事不断见长,对于一些难以处理的疑难杂症我爷也多了一些处理手段。   而唐教授因为理论知识丰富,在学界声名日盛,渐渐成了学界的标杆,很多政府出面的大型古墓挖掘都由唐教授牵头,所以一遇到无法解决的古墓,唐教授都会叫上我爷。   但随之声名加身,唐教授一度迷失自己,而我爷又是那种偏执古怪之人,对名利看的平淡,不同的价值观导致他们意见各异,最后大吵了一架,断绝书信。   后来唐教授悔悟,可是早已身不由己,在很多事情上都被各方利益掣肘。   直到我的出生,我爷才和唐教授恢复了书信,但情感早已生疏。   我问唐教授我爷和他联系是不是和我的本命功德有关?   唐教授点了点头,说我是他们这一门唯一的传人,虽然当年他没有继承师公的衣钵,但有责任让这一门传下去。   我问他我的本命功德是不是就在水墓里?   唐教授没有回答,他取下了眼镜,用衣角擦了擦,靠在真皮座椅上。   我没有催他。   隔了好久好久,唐教授才继续开口,说其实他也不确定,这事他主要是个牵头的人。   然后又停住了,看了我一眼,目光复杂,好像在纠结讲与不讲。   我插了一句,我说唐教授你和我爷一样,都是我敬重的人,今天无论你说什么,我都只进不出。   他点了点头,说他还是信得过我的。   只是嘴上虽然这样讲,但我看得出他内心还在做斗争。   又沉寂了一会。   我突然觉得今天的唐教授和往日我看到的唐教授如同二人,平日里的那个温文尔雅,给人感觉就是个做学问的老学究。   可是今天的他,让人琢磨不透,犹如一个混迹了半辈子江湖的老人,满肚子藏着秘密,生怕一个说漏了嘴,没了性命。   但唐教授他还是讲了。   他说其实这个水墓,涉及到两个组织,易集团和九宫山!   短短几字,感觉像压在唐教授心头的大石,他这一说出来,好似就搬开了,整个人都轻松了几分。   只是他说的这两个我都知之甚少。   易集团还好,我记得在工地看到的那几个风水师就是易集团的,还有那个老头,跟王顺他上司打电话压他一头的那个老头,也是易集团的。   但是除了这几人我对于易集团一无所知。   至于九宫山,就更少了。   等等!   我好像记得我爷说过他是从九宫山出来的,还有那个老道,那个在我七岁那年救过我,送了我一条降魔杵的老道,好像也是从九宫山出来的…… 第59章 千丝万足   我突然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我依旧没有催促唐教授,因为催也没用,像他们这种老江湖,除非他们愿意讲,不然的话,就算逼迫他们,他们也只会把秘密烂在肚子里。   等了一会,唐教授才开口,他说九宫山的事不知道我爷有没有跟我说,如果没有,还是等我自己去了解,他现在要讲的,是易集团。   这易集团,其实就是一个国际大财团,但背景复杂,渊源久远,如果要追溯的话,可以追溯到汉朝前后。   当时朝廷表面上遵从儒术,但道家思想实则暗藏于宫闱之中,无论是帝都选址、营造宫室、兴建城墙,或是陵墓建造,都离不开风水,所以朝廷对于堪舆师的培养十分重视,慢慢的,堪舆师就形成了一个群体。   一开始这个群体比较散乱,直到三国时期出现了一个人,那人叫司马懿,他是堪舆界中的大拿,他意识到国运的兴衰旺盛在一定程度上和风水有关,也就是说,如果掌握了风水龙脉,也就掌握了朝代更迭。   为了一己私心,司马懿用铁腕手段将堪舆群体整合成一个组织,这就是易最初的原型。   在易成立之始,他们下手的第一条龙脉就是申风龙脉!   只是司马懿逆天而为,以为一命二运三风水只是古人的闲谈,虽然凭借武力和取巧占据了该龙脉,从曹家手中窃得国运,但终究不是天道,历经一百五十多年后,最终灭亡。   司马家衰落之后,易组织的大权从司马家手中旁落到他人手里,后面渐渐淡出世人的眼线。   可是即便如此,易组织的手爪还是在黑暗中慢慢的延伸到社会上的各个角落,无论朝堂,还是草根,都有易组织的眼线,就比如后世唐朝武则天时期的李淳风,其实就是易组织的人。   在后世的发展中,易组织也遭受过几次重大的打击,最近的一次是民国到新中国成立这期间,易组织一部分爱国首领被杀,取而代之的是在那个特殊时期被入侵者安插进去的人,其中就有日本人!   新中国成立之后,易组织一度移民到国外,直到解放之后,易组织才重新回到中国,并成立了易集团。   唐教授说到这里我对易集团的背景也就大部分了解了,可是我想不通的是,这样的一个组织,到底有什么能让唐教授如此忌惮的?   唐教授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他说这个组织网罗了不少奇人异士,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天去医院接我的计程车司机也是易集团的人!   我说那家伙不是人,那是鬼!   唐教授笑了笑,说我这是被吓到了,其实那只是奇门遁甲中的一些小伎俩,我那天看到的应该是六丁六甲中的搬山,或是缩地,不然的话,凭借寻常人的本事根本不可能一夜的功夫就从S市跑到赣南那边去!   我说我向来和易集团的人并无瓜葛,他们为什么会找上我?   唐教授说这一切都源于那个生基活人墓!   就如他之前说过的,这里头还有九宫山和易集团的故事,我爷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打听到里头可能有我的本命功德,但是这座水墓,因为一直一来都和易组织有渊源,解放后易组织更是通过市场拍下了这一块的地皮。   我爷为了能让我进入水墓,就和唐教授联系上了。这些年唐教授一直和易集团有来往,或者说是在为易集团办事,经过他,我爷和易集团的人做了个谈判。   通过这个谈判我可以和易集团的风水师一起下墓,彼此竞争,这也是为什么我才一下墓,其他人就都不见的原因。   按照唐教授的说法,当时他跟他的学生说是因为受到磁场的干扰,如果他们不上去的话会造成很大的伤害。   其实这个说法我是有疑虑的,当时除了易集团的风水师之外,还有道长和王顺两人,道长的身份我大概可以猜出来了,他应该也是九宫山的人,但是王顺……   我问唐教授当时为什么不把王顺也弄走?   唐教授说王顺是公家的人,如今九宫山和易集团都处于暗斗之中,虽然势力不小,但都在国家的监控之中,他下墓,其实只是一个幌子,只是为了让外头的人看到两个势力都还是听从国家的指令的。   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其实大家都在棋盘上跳舞,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过这就苦了王顺,一下去就被人放倒。我在后面几次遇到的王顺,估计不是墓灵就是易集团的人搞的鬼!   这时,我们两人突然都沉寂了下来。   隔了一会,还是唐教授先开的口。   他问我在墓里边真的什么都没收获吗?   我摇摇头,说墓中凶险十分,九星錾龙护墓不是吹的,每一关都惊险万分,如果不是我运气好,估计小命就留在里头了。   唐教授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说难道我们一门就到我这了?   我勉强地笑了笑,说没事,其实我爷有时候算的也不是很准。   唐教授摇摇头,说我错了,当年我爷为了帮我找本命功德,可是越级卜的卦,这一卦可是二十年的寿命,他不可能算错的。   我惊了一下!   二十年!   我爷居然自损寿命来帮我起卦!   我抓住了唐教授的手,我说为什么我一直都不知道?我爷他这、这……   男儿有泪不轻弹,脑海中我爷的画面一幕幕的闪过,我哭了。   唐教授好像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慈祥地笑了笑,说我是个傻孩子,说我爷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了我们老郭家。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我一直都没有想过,原来我的存在是那么多人的期望!   我知道哭是没用的。   我抹干了眼泪。   我说唐教授,其实这墓里,还有一个地方我没有去过,那就是錾龙第7局,我敢肯定,那里一定有我想要的东西!   唐教授推了推眼睛,让我把我下墓的过程都跟他讲一遍。   我如实的把过程都跟说了。   说到最后,唐教授哦了一声,说这么说来,其实我也只是闯过了六关,九星錾龙阵最关键的第7局我并没有进去过?   我说是的,当时我以为四足火麒麟和三角转运阵就是整座水墓的关键所在了,但是在被水流冲出墓室的时候,里面出现了新的通道,那些通道,有可能就是通往錾龙第7局的!   我握住了唐教授的手,我说我得再下一次墓!   唐教授看了我一眼,良久才叹了一声,摇摇头,说现在,可能不行了…… 第60章 局长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几次下墓,除了我和道长,易集团的人都没上来过,这水墓俨然成了吃人的无底洞,上头已经颇有微词,再加上媒体的关注,有关方面担心会把事情放大,所以暂时封锁了工地。   我问难道没有办法吗?   一想到这是我爷花了二十年的阳寿帮我算出来的我就不甘心!   唐教授说也不是没办法,但是目前来讲,我需要先接受公安局的调查,因为那天下墓,知道事情怎么发展的就只有我了。   我问道长呢?   唐教授脸一黑,说道长找不到人了!   我说不会吧,他不像是那种会甩锅的?   唐教授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欲言又止,说我还是太年轻了,很多东西想的不够全面,这里面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一切都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如今道长一走,所有的目标就都对准了我。   我说我不担心,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那几个易集团的人又不是我杀的,就算把我关进去我也不怕。   唐教授干笑了两声,没有说话,隔了一会,才说以后还是要小心点,易集团的人都不是好惹的。   我点了点头。   这话说完,我俩就沉寂下来了,静坐着各有所思。   车子又开了一段时间,停住了。   唐教授掀开窗帘看了一下,说到了。   我下车一看,懵了……   警局!   唐教授见我一脸的惊讶,笑了笑,凑到我耳根边上,说不用担心,这也是为了保护我,不然的话,还有可能发生类似医院的那一幕。   我点点头。   进了警局之后一个民警先帮我做了登记,唐教授被局长请到了办公室喝茶,我自己一个人走完了流程。   我本来以为叶玲也会跟过来,没想到没有,也不知道为何,我老是想起她在战斗机上脱头盔的那一幕,难道我是喜欢上她了?   不不不!   那颗小辣椒,谁能受得了!   流程走完之后,唐教授也从局长办公室出来了。   他走到我跟前,说这段时间我就待在警局协助警方调查案子吧,其他的不用我担心。   我说好。   然后唐教授就走了。   局长领着我把唐教授送到外边,然后又带着我去他的办公室。   局长是个中年人,身材有点胖,但是身高跟我差不多,接近一米八九,说话中气十足,跟打雷一样,要是离得近耳朵能被镇得嗡嗡响。   他的办公室不大,一套沙发、一张桌子、一张椅子、还有一个装满文件的柜子,不知道是因为特殊布局还是什么原因,他这办公司里阳气十足,难怪以前港片里常说鬼怪不敢进警局,被这么旺盛的阳气一冲,哪只阴鬼受得了。   简单寒暄了几句之后局长让我坐在沙发上等,说稍后会有人来带我。   我也不跟他客气,随便找了个位置坐。   过了一会,他突然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看我,那眼神,非常严肃,把我吓了一跳。   他指着我,让我起来。   面对这么强大的气场我哪里敢不站起来。   然后他又勾了勾手指,让我靠近点。   我走到了他的办公桌前。   我说,局长,我犯了什么事了吗?   他脑袋一拍,说不是不是,这平时审问犯人惯了,不经意间就还是用了那种语气。   我这一听才舒了口气。   我问他咋了?   他一脸的难为情,说这个风水学,到底有没有依据?   我说这个不好讲,信的人说有,不信的人说没有,你觉得有没有依据,完全就看你信不信了?   他说说实在话吧,作为公职人员本来是不应该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但是从业这么多年来,遇到的有些东西,用科学还真解释不了。   我问都遇到过哪些事?   局长就从他刚入行的时候开始讲,一直说说说,说到他娶了老婆,但老是生不了孩子。   我一听,懂了!   原来是为了孩子。   我就问他身体去查了吗?   他说查了,两人都查了,没毛病,虽然现在四十几了,但是他老婆年轻,和他差了十几岁,他感觉两人身体都还可以,可是就是没捣鼓出孩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家里住的房子妨碍到了?   我说这个问题是方方面面的,如果身体没问题,那也有可能是房子的问题。   我让他把家里住的房子结构还有朝向画出来,局长拿着笔唰唰几下,画在了纸上,我拿起来一看,那房子的构造确实不太对劲。   我问他那房子是怎么来的?当时怎么会选这间?   他一听脸色诧了一下,问这房子真的有问题?说这房子其实也不是他的,是单位的,当年单位分房他还没结婚,大家都说这房子妨子,他觉得还没结婚也就无所谓,后来成亲了好几年果真没孩子,这才怀疑上了。   我把纸放在桌上,指着房子的结构,我说你看看,这房子朝向其实不错,坐北朝南,很适合这边的气候,但是有一点,这个东面缺角,在风水学上,这里是震卦所在,主长男,如果这里缺失的话,在一定程度上确实会妨子!   局长一听就急了,问我是不是搬走就可以了?   我说也不一定,搬走太麻烦了,我教你一个方法。   他问我什么方法?   我勾了勾手指,让他附耳过来,然后跟他说如此如此去办,不出一月,准能怀上!   他半信半疑,说这能行吗?   我笑了笑,说还是那句话,信的人信,不信的人不信,一个月之后就知道了。   他哈哈大笑,说确实,如果到时真怀上了,肯定请我喝喜酒……   这话才落,门就被打开了。   局长的笑声突然停止,看向门口。   只见走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王顺和吴洁!   我一看,不由大喜,这是看到老熟人了。   只是他们两个看起来面色不太好,一脸的心思,看到我之后虽然满心欢喜,但高兴不起来。   他俩和我简单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给局长敬了个礼。   下属一来,局长又恢复了原样,指着我,说以后小郭就交给王顺带了,让王顺好好地照顾我,生活起居的要多多配合。   王顺有些诡异地看了我一眼,跟局长说好。   把我的事交待好后局长又问起了公事,说那两件案子有什么进展? 第61章 第二个名字   王顺耷拉着脑袋,摇摇头。   这可把局长激怒了,大嗓门一吼,说图书馆那件案子都过去快一个月了,为什么一点进展都没有?   王顺一脸委屈的说他也无从下手啊,那件案子实在太过诡异了,查了……   本来王顺还想说多几句,谁知局长大手一挥,说不用解释,他也不想听王顺解释,他想要的是结果,一个星期,要是一个星期再破不了案,他就把案子交给别人了!   王顺被局长吼得嗝都不敢打一个,屁颠屁颠地拉着我出了门,七拐八转,来到局里边最偏僻的一个房间。   房间外头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档案馆,锈迹斑斑,看起来年代不少,还掉了一边,耷拉在墙上。   我跟着王顺进了里边。   里面更是惨不忍堵,哪里是人民警察办公的地方,分明就是一收破烂的。   不大的地方,跟一间教室差不多,前边是办公的,两张破桌子呈八字摆放,后边是堆放杂物的,什么桌子椅子凳子,都垒了起来。   我一看,都不知坐在哪里好。   王顺尴尬地笑了笑,从那堆桌子椅子里面抽了一张,才一转身,那垒就全垮了。   我连忙说没事,走过去接他手里的椅子,却发现那堆桌子椅子底下的地板贴着几张符头。   王顺和吴洁被我的举动吸引住了,说奇了怪了,这里怎么会有符头?问我这是什么来路?   我走近看了一眼,发现原来警局底下还镇着东西,那符头是黑色的,和一般纸质不同,桃木的,用黑狗血泡成黑色,雕出符文,用金汁画上,然后嵌入瓷砖。   王顺问我这符是什么来头?   我说装饰用的。   他推了我一把,说能不扯淡吗?   我笑了笑,说我可没催着你破案啊,别把气撒我身上。   王顺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说别哪壶不提提哪壶。   我说还真得提这一壶了,我问他之前让他去鲁南找那间小庙有什么收获?   他摇摇头,说转了一圈,什么收获都没。   我问他还记得那个图案吗?死者小艾在那个狐仙庙买的召唤笔仙的书,封面右下角的图案。   王顺说记得,蜷缩尾巴的三尾狐狸。   我让他去取瓶墨水和一张纸来。   王顺问我干啥用?   我说你不是没有头绪吗?这张符就是你的头绪。   他一脸不信地说这符看起来和寻常的没啥区别啊,也没啥记号?   我让他先别否定,把墨水和纸拿来,待会就知道了。   王顺让吴洁去拿,过了一会,吴洁找来了一张A4纸还有一瓶英雄牌的墨水,问我可不可以?   我说这样就好,两人看着我把墨水泼在桃木符上,过了一会,墨水全被桃木吸收了,我趁未干之际把A4纸贴了上去,用手摁了四个角,然后撕下来,呈给王顺他们看。   他们一看,惊呆了……   A4纸的四个角都有一只三尾狐狸。   我说我一开始看到那个标记的时候就觉得眼熟,后来才想起以前跟我爷去江西的时候见过这个标记,那是某一派风水师的图徽。   王顺说他明白我的意思了,只要找到建造这间房子的人,就能找到卖那本书给小艾的人了!   我点点头。   有了线索之后王顺就待不住了,我说不用管我,让他俩办事去,我保管不出这门。   他俩一走,我就在寻思警局底下有啥东西?   一般来讲,凡是学校、医院、警局之类的公共场所都是兴建在比较邪气的地方,要么是乱葬岗,要么是埋人坑。S市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打战是少不了的,特别是上世纪二十年代到五十年代,死的人不少,很多地方都堆积过死人,用行话来说,就是凶地!   大家都知道凶地不好,但是新政府向来破除迷信,有些地方即使是大凶之地也照用不勿,这就导致了后来全国很多地方房子盖好之后出现灵异事件,没人住。   后来事情出多了,影响大了,上头才出了一条不明文的规定,说以后大凶之地不能用来建住宅。民用住宅是不能建了,但地还是在那里,而且有些还是地处城市中心,如果不纳入规划,将造成极大的浪费!   那怎么办呢?   地还是要建,可是不建住宅了,建公共场所,所以我猜这间警局应该就是当年那条不明文规定下来后兴建的。   当年的人也不傻,都知道地里埋过死人,不像现在的年轻人,敢往死人坛上撒尿,那时候他们挖到先人一般都是找个地方埋起来,然后集中做水陆道场,超度。   除非是遇到难缠的,不然都是用超度的手段送走,送不走的就是镇压,跟眼前这个一样,用桃符镇压。   这房间里应该不止一张桃符,有可能是个风水阵,用来镇压警局底下的东西。   我突然有点好奇这是个什么风水阵?镇压的什么东西?   我把杂物一点点的挪开,发现底下有个图案,这个图案还不小,但是上面都被杂物压着,加之年久落满灰尘,只能约摸看出一角,至于是个什么东西,除非是把所有的杂物都搬走。   可是我看了看都堆到没顶的杂物,顿时放弃了这个想法,这想要清理出来,还不得花上小几天?   就在我纠结着是否要把杂物清理出来的时候,王顺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把我吓了一跳。   我问他咋了?   他面色泛白,手里拎着一本用塑料袋装着的发黄的羊皮纸书,书是打开的,书页正中间用红色液体写着两个大字:   林成。   字迹潮湿,尚未干透,下边还拖着长长的拉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书法家刚刚用朱砂笔写的大字。   我看这羊皮纸书有些眼熟,想了想,不由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这书,不就是那本鬼书?   那里头曾在我和王顺、吴洁的眼皮底下写下了第一个受害者的名字,艾青!   难道?   不不不!   我知道我的第一想法和王顺想到一起了,但这里是警局,阳气旺盛之地,不可能有阴秽之物作怪!   我问他证物室有监控吗?   他说有,已经叫吴洁去调了。   我让他带我去。   王顺不敢耽误,领着我去了监控室,一路都没有话,彼此心情都比较沉重。   来到监控室吴洁已经把视频调出来了。   我问她看了没有?   她说还没。   王顺让值班人的人播出来。   宽大的屏幕上证物室里一个人都没有,而那鬼书正好暴露在摄像头下,大家屏气凝神。   一开始鬼书是合着的。   突然,塑料袋动了一下,然后像有人在翻动鬼书一样,翻到第二页,随后一道道殷红的笔迹出现在鬼书上面…… 第62章 找人   寂!   死寂!   整个监控室没有一点声音,诡异的气氛像阴天的乌云缠绕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终于不知道是谁啊了一声,说鬼。   王顺看了我一眼,说怎么个情况?   我说暂时最好不要外传,另外找找看本市有多少个叫林成的,一一排查。   案子突然变得扑朔迷离。   先是小艾在图书馆死掉,随后遇见太阳尸体没了,隔了这么久,鬼书又出现第二个名字。   这第二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消失?   死亡?   还是失踪?   我因为左脚还挂着伤所以就没跟王顺去跑,一个人回到了档案室。   过了一会,王顺把资料调了过来。   他扔给我一个文件夹,说目前全市有3个叫林成的人,一个61岁,一个89岁,一个43岁,分别居住在A区,B区,C区。   我看了一下,A区在市中心,对象居住的地方离水墓很近,而且近期身体状况不太好,有较多的就医记录。B区在S市的西北面,已经快要出市了,离水墓比较远,对象是个老人,看起来身体还健康。C区在郊外,处于S市的下风口,是名钢铁厂的工人。   王顺问我哪个值得怀疑些?   我摇摇头,说凭这些看不出什么来,最好走访一下。   王顺问我方便吗?   我说方便什么?你不会让我和你一起去吧?   他点点头,说不知道为啥,有我在他身边他就安心了不少。   我开玩笑地退开一步,说我可不好那口啊!   他白了我一眼,说想哪去了,他是看中我的本事。   我呵呵一笑,说走就走吧,反正我现在都快半个人质了,待在这里也无聊。   随后我们仨就出了局子。   王顺问我先去哪家看?   我说就近,先去A区,然后去老大爷那,最后再去钢铁厂。   王顺见我这样排问我是不是那个61岁的林成最有可能是鬼书的目标?   我嗯了一声,说是的,那个林成有这么多的就医记录,应该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先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车子上了中环。   局子距离第一个对象住的地方不远,才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下了中环之后车子拐进了一个小区。   小区比较老,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建的,统一风格都是七层楼房。我们找到当地的居委会,让居委会大妈带我们去目标对象家里。   大妈和电视里的居委会主任一样,十分热情,一听我们说找林成就说她熟,林成的情况她了解,是个低保户,还是独生子女户,单身,孩子大了不在身边,人还不错,平时见面都会打招呼,前些年中风之后就比较少见了。   说话间我们就来到了林成家门口,还未及近就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   门没锁。   大妈说不用敲门,门一般都没锁,居委会的人一天都要来一趟,看看情况。   大妈娴熟的拉开拉闸门。   一进去,里面还算整齐,大妈说都是小区的社工帮忙搞的卫生。   房子不是很大,四五十平方的样子,没有厅,前后两个房间,中间是一条过道。   大妈领着我们走到里头的一个房间。   一进去看到一个满头灰发的中年人坐在躺椅上。   大妈走过去打招呼,王顺和我对了一眼,我示意他问几句。   可是一开口才发现,这个林成不仅行动不便,连话都说不成句,一张口那口水就直流。   我们一见这情况就退了出来。   我跟王顺说撤吧,这个明显不是咱们要找的。   他问为啥?   我说这里没什么异常。   王顺一听就懂。   随后我们告别了大妈。   车子出了小区,本来王顺还想去B区找那个老头林成,但是我一看天色已经入夜了,就跟他说明早吧,这时候赶过去估计人家早就睡了!   于是我们掉转车头,开回局里。   当天晚上我就在王顺那凑合了一晚,第二天起了个大早,五点多就出门了。   一上车吴洁看到王顺一直在打哈欠就问他是不是昨晚睡不好?   谁知王顺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说还不是因为我!   我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说关我什么事?   王顺哼了一声,说我打了一晚上的呼噜,他根本睡不着,今晚必须给我另外找一个睡的地方。   我哈哈笑了笑,说这能怪我吗?我平时都是不打呼的。   本来大家都还是挺困的,这玩笑一开,大家的情绪顿时高昂了起来。   车子又发动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确定哪一个林成是鬼书上写的林成?我不知道这鬼书的动机是什么?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根据我的经验,去发现哪一个林成比较异常。   我把我的想法和王顺讲了。   他说办案其实也是这样,综合所有的线索,从其中找到头绪,或许下一秒看到的就是破案的关键。   说着说着就聊到了办案上。   我问王顺从警以来遇到最诡异的一个案子是什么?   他想了想,突然全身抖了个激灵,说还真有一个。   那还是他刚从警校出来的时候,有一年冬天,雾起得非常大,大早上的他接到出警电话,说某一别墅区发生家庭纠纷,要他去处理。   到了现场,他发现报警的是一晨练的大妈。大妈说她路过一栋别墅的时候听到里面有惨叫声,担心发生什么事所以就报警了。   那天就王顺自己一个人,他以为只是简单的家庭纠纷,就没放在心上,自己一人,根据大妈提供的讯息找到了那间别墅。   因为雾特别大,基本上只能看到一米范围内的东西,所以王顺站在别墅门口也只能看到别墅的门。   和大妈说的有出入的是,他到别墅门口的时候惨叫声已经没了,但是禀着人民群众报警,人民警察就要负责到底的态度,王顺还是敲响了别墅的大门。   几声过后,没人开。   然而就在这时,一滩红色的液体从别墅里面流了出来,王顺一闻,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当即就拔枪了,直接用武力破门。   门一打开,整个人全愣住了。   屋里头地板上全是血,大厅的梁上吊着五具尸体,血还在不停的往下流。   那时候的王顺哪见过这种场面,当场腿肚子就打颤了,但还没完全被吓跑,鼓了半天劲冲进去扫了一圈,发现没一个活人。   可是一下子出了五条人命那可是大案子,不敢耽误,当即又叫了支援,在这期间只觉得整间别墅的气氛完全不对劲,不敢在里面待,退到屋外,临了用携带的照相机拍了几张照,然后在门外等待。   正是他最后拍的这几张照片救了他一救。   不多会,支援来了,看到王顺整个人不对劲,领头的派人进屋一看,哪有什么血泊?哪有什么五具尸体?   别墅里面干净得一尘不染。   可是王顺坚称自己没有撒谎,说自己照了相。   后来回去警局把照片洗出来一看,全炸窝了,就连一些老刑警看完之后心情都久久无法平复,说他八字够硬,这是撞到那些人在办事了,八字稍微弱一点的都过不去…… 第63章 死了   说话间车子拐进了一条乡间小道,两边是广阔的农田。这时候天还蒙蒙亮,但已经可以看到农民的身影。   王顺的故事听得我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车子安静了一会,吴洁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让我说点什么。   我问要让我说啥?也说一个诡异的?   吴洁没好气地拍了我一下,问我那些尸体真的都消失了吗?老刑警指的那些人是什么人?   我摇摇头,说有时候眼见的不一定真实,让一样东西在一个人眼前消失可以有很多种方法,魔术用的是障眼法,用一样东西去遮盖另一样东西。   道术用的就比较邪乎,有的用的是搬山,有的用的是小鬼遮眼,而我们风水一行,也有用奇门遁甲来布阵的,所以那些尸体是否真的存在或消失了,值得研究。   以前我就和我爷去拜见过这样一位研究奇门遁甲的老先生,七十多岁的老爷子,我们去他家的时候明明就听到他的声音在跟前,可是就看不到他的人,突然有一把椅子动了一下,老爷子就出现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就是奇门遁甲。   至于老刑警说的那些人,我估计他们应该是见过这一类的场景,其实这里我有两个判断,一个是真的,那么这有可能是一种祭祀,那老刑警指的应该是学习某种巫术的人,这些人通常心狠手辣,而且精神和一般人有异,一个是假的,那他背后的动机就值得深思了。   我问王顺最后案子破了吗?   王顺说没有,到现在还搁在档案室,不过从那之后他八字硬的说法就传开了,后来局里开了一个灵异科,上头觉得得找个命硬的,他就这么被选上了,一干就是七八年。   王顺说这话时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突然路边冲出一个小孩,把我们吓了一跳,王顺更是被吓得不轻,猛打了下方向盘,那车登时就飞了出去,撞在路边的树上。   这一撞,着实不轻,其他人我不知道,我是当时就晕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人声嘈杂,我这才醒转过来。   睁开眼一看,王顺趴在方向盘上,吴洁掉到了缝隙里,安全气囊全打开了。   我推了推吴洁,叫了叫王顺,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周围全是围观的群众。   我问他们这里是哪里?   有人说这里是打谷场,有人说这里是苏家围,七嘴八舌,再加上脑袋嗡嗡响,一时半会都听不清。   我不知道这种事要怎么处理,于是又跑回车上叫王顺,喊了一会,这家伙才醒来,悠悠问我这是到哪了?   我没好气的说到家了。   他一听,倒头就想继续睡。   这把我气的,冲着他的耳朵就喊我们出车祸了,立刻把他惊醒了过来。   下来一看,还好没撞到人,但是那小孩早不见了踪影。   王顺招手叫过来旁边一个村民,让他帮忙把他们村的村长叫过来。   这时吴洁也醒过来了,大家都没什么大碍。   过了一会,一个剃着平头,发丝灰白的老大爷卷着裤腿钻进了人群,来到王顺跟前,说他就是这村的村长。   王顺问他这里是什么地方?   村长说这里是打谷场。   我说这里不是苏家围吗?   因为王顺和吴洁穿着警服,我没有,见我插嘴,村长看了我一眼,没有答我,反而问王顺我是不是罪犯?   我一听就来气了,我说你见过这么自由的罪犯吗?我哪点像罪犯了?   被我一吼,村长更不搭理我了。   王顺摆了摆手,让我冷静一下,再次和村长确认了一下。   村长说这里是打谷场没错,但说苏家围也对,因为这条路东边是打谷场,西边是苏家围。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怪怪的,感觉好像被骗了似的,我心想,车里不是有导航嘛,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可是回车里一看,导航早就死特了。   我为什么要做个确认呢?其实主要和要找的人有关,那个89岁的林成就住在苏家围。   王顺见车子不能开了,而且离苏家围不远,干脆就说走路,让打谷场的村长带我们去找苏家围的村长。   两个村子紧挨着,走起路来其实不远,主要是乡间小道多泥泞,不好走。   大约走了二十来分钟,打谷场的村长把我们带到苏家围之后就走了,说是他们向来和这边的人不和,所以还得我们自己问。   王顺倒觉得没什么,进了村之后随便找了户人家。   这苏家围其实历史也是蛮悠久的,很多建筑都还是以前的古建筑,但都还住着人。   我们问的这户,是户大户人家,姓苏,三进老宅子。房子很大,但是比较冷清,只有一对中年夫妻。   因为是警察上门,所以他们也不好往外搪,把我们迎了进去。   一开始寒暄了两句,都是问孩子们去哪了?家里还有老人吗?   说话的是那个中年妇女,看起来年轻时候比较操劳,说孩子们都出去打工了,家里还有一个老人。   问了几句之后王顺就开门见山,说苏家围村长家的路要怎么走?   中年妇女愣了两秒,说今天村长可不闲,村里一位年长者去世了,他这会正带着大家在忙!   我插嘴随口问了一句,说那年长者是你们族里的吧?   中年妇女说不是,去世的是林老,林成老先生!   嚯的一声,我们三人全站了起来!   林成死了?   鬼书上的林成?   这对我们实在太意外了!   在我们的请求下,我们让中年妇女带我们去了林成的家里。   原来,这个林成以前是人民教师,村里大部分村民都是他的学生,平时为人和蔼,很受人尊敬。   当我们去到他家的时候,屋里屋外全都是人。89岁的老头子,从遗像看还是挺年轻的,本来健健康康的,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难道这一切竟是如此巧合?   为了进一步了解情况,我们找到了村长。   才一坐下,村长就不停的抹泪,两只眼睛哭得跟红灯笼似的。   他说,其实林老本来是不会死的…… 第64章 夜探   原来林老退休之后并没有闲着,而是种起了庄稼,一开始大家觉得他年纪大了,劝他好好休养,可是他却说要发挥余热,为国家多添一粒米。   大家见劝不住,他身体也还硬朗也就由着他。   可是今年春节林老病了,原因是孩子回家过年多贪了两杯,睡觉忘记盖被子着了凉,打那开始林老的身子骨就不行了,直到前两天这病才刚刚转好。   身体一好起来林老就又待不住了,瞒着家人偷偷下地,这不,前天早上,被人发现倒在了田头,身子骨都凉透了……   事情走到这一步林老这一条线算是画上了句号,但随之他的离去我们出现了新的问题。   他的死到底是自然死的还是和鬼书有关?出现在鬼书上面的名字到底意味着什么……   死亡?   还是其他?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是谁在操控鬼书?   我们仨回到了车上,坐在车子里久久没有说话,良久王顺才掏出钥匙启动车子。   可是开了几次,车子都没发动成功。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卷起满天黄沙,在我们车子前边形成了一个龙卷风,朦胧之中我看到黄沙里有一个老人的身影,对着我们一个劲的作揖。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以为看错了,揉了揉眼睛,谁知一眨眼的功夫那风就消失了。   我回想了下,突然觉得黄沙里的人影和林老有几分相像。   难道是他冥冥之中想让我们留下?   我拍了拍王顺,说先别费劲了,细细一想,这一切是不是有点赶巧了?   王顺说他也觉得,但就是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吴洁同样觉得有点怪,说刚才在灵堂上看到的那些子孙,根本感觉不出来半点伤心,就跟做戏一样。   我说对了,就是做戏,我们有必要再回去一趟。   王顺点点头,说那咱们现在就走?   我说先不忙,如果他们真想瞒我们点什么现在肯定有人在盯梢,咱们现在先假装车子坏了,拖到天黑再进村瞧瞧。   王顺说这个主意好。   我们在车里待了一天,到了夜里十点多的样子我们分头下了车,约好在林老屋子东面汇合。   这时村里的人早就睡了。   我凭着白天的记忆绕了另一条路进村,在约好的地点等了一刻钟,可是王顺和吴洁他们两个人影都没看到。   按说我绕的是远路,他们应该比我更快到才对,可是现在等了这么久都没见人影,难道他们迷路了?   这里的地形并不复杂,进村的道也不多,应该是不会迷路的。可是如果不是迷路了,那会是什么……   我突然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得去找他们!   然而就在我准备从林老家东墙阴影里走出来的时候,一群人从林老正门对面那条路跑了过来。   我担心打草惊蛇就又退了回去。   随后我看到那群人中有人抬着两人,正是王顺和吴洁。他们不知中了什么法术,被人横抬着,瞪着两眼,眨也不眨。   我心想坏了,这次估计要遇上同道了。   正说着林老家门打开了,走出来一女的,我一看,吃了一惊,发现这女的不正是今天早上那户三进宅子家的女主人。   她怎么会在这?   她招了招手,让抬着王顺他们的人先进去,然后问那领头的,说不是三人吗?怎么只有两个?   领头的说他也不知道,在村头埋伏的弟兄只看到这俩。   女主人说还得继续找,今天她看出来了,觉得我没那么好对付。   我躲在阴暗处冷笑,心想你个婆娘也算识货,知道你郭爷爷不是好惹的茬!   过了一会,刚才那帮人又从院里跑了出来,跟着领头的从四处散去。   我心想这是个好机会,两手一扒院墙,翻进了院里,刚找好藏身的地方,那女主人就进来了。   白天设的灵堂还在,只是那些孝子贤孙全都不见了,本来挤满人的灵堂此刻显得有些冷清。   我看到地上有一串凌乱的脚印通向西厢房,趁着没人,摸到了西厢房外边。   林老这间屋子是一处类似四合院的建筑,东西两间厢房,正堂面北朝南,灵堂就设在正堂里。   这西厢房由三间单间连成,每间都关着门,一靠近这里我就觉得不对劲,阴风阵阵。   而且在这三间房外的墙角都堆着一小抔五色土,外行的人可能不知道,但内行人的人一看就懂。   这五色土可是好东西,象征五行,可以调节阴阳,一般墓穴以五土俱全为最佳。   五色土可以抚慰亡灵,所以有些风水师会随身带些五色土,一般人如果看到这种风水师最好避开,因为他身上肯定养着小鬼!   我担心里面有小鬼镇宅,所以先摸到最外边的房间底下,透过窗户往里头偷偷看了一眼。   里边乌漆麻黑的,什么都看不到。   我又换了一间,发现情况类似。一溜子看下来,根本摸不清情况。   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王顺他们肯定就被锁在这里!   我心想看来是不进去不行了。   阴气不断从那三间房里头渗出来,我咬破了指头,用精血先封了我的灵台,然后又在手里画了一道掌心符。   这样之后我才走到离我最近的最里面的那间房门口。   我猫着身子,回头观察了一眼,院里没人,那个女主人从刚才进入正堂之后就没了声息。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让我觉得有点畏惧。从进入这座院子的那一刻起,我就好像被一股气压着,连喘气都变得小心翼翼。   其实我还蛮担心那个女人会突然出现。   可是没办法,王顺和吴洁是跟我一起来的,我不能丢下他们。   我轻轻按了按房门,发现这房门居然没锁?   什么来头?引君入瓮?   该不会我一进去就掉下来一把闸刀吧?   然而没有,事情证明是我想太多了,我跟做贼似的把房门推开然后又快速地关上。   这里头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恐怖。   除了一个衣柜,一张床,还有一个梳妆台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看了看,发现这间房很久没人住了,床上落了一层灰,梳妆台的漆也剥落了不少,还有镜子,不是很亮,乌蒙蒙的……   咦~   镜子里怎么有个人,还是个女的,穿着大红衣服……   嘶!   我擦! 第65章 杀鬼   我倒抽冷气一口!   转身去瞧,可是身后空空如也!哪有什么红衣女人?   这是撞鬼了吗?   就在这时,我的后脖颈被人吹了一口气,骇得我全身发冷,那种冷,是阴气遇上阳气的那种冷!   我管他三七二十一,敢调戏你大爷那就让你尝尝大爷的掌心符!   我身子一转,对着镜子打过去!   可是这一转,差点没被吓死!   一个黑乌乌倒垂长发身穿大红衣的女人从镜框里爬出半个身子,伸着手爪想要抓我。   我这一掌本来去势凌厉,可是被这么一吓,收了三分,刚好打在女鬼的头上,彼此到退了几步。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打鬼。   在水墓里头打的那具阴尸严格意义上还不能说是鬼,只能算是半鬼。   现在对付这么一只鬼,看其等级,还是红衣大鬼,说真的,我的内心是崩溃的,根本没底!   我退到了墙角。   我突然意识到我身上啥都没带!   住院的时候东西都被医院给收走了,那晚被骗出来的时候只换了套衣服!   我的娘亲亲,这真真是要爹爹的命!   女鬼一步步的从镜子里爬出来。   我退无可退,壮着胆子大喊一声,让她不要过来,不然小爷我就发怒了!   可是这鬼从地上站起来痴痴发笑,说等的就是我。   她的手爪一亮,指甲寸长,一脸诡异,额上缠着一股黑气。   我晓得这女鬼的厉害,心思退意,眼睛才瞄了门口一眼,这女鬼就把我看透了,身形一转,飘到门口,把我的退路给堵死了。   我看得心急,说不用这么绝吧,鬼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功德报应?   女鬼哼了一声,说鬼命被人握在手里,她也不想杀我,但是不杀不行。   我见她心意这样,不如先下手为强,咬破舌尖,趁她不注意射了一记舌尖箭,好吧,其实就是往她身上吐痰。   这舌尖箭包含了我大半阳气,那女鬼也不敢轻接,堪堪躲开。   我趁着这功夫飞身开门,可是手才碰到门把脖子就被什么东西缠住,下一秒被拉了回去,举到空中。   脖子一紧,呼吸就跟不上。   我都感觉两只眼睛快要凸了出来。   就在这时,那女鬼飘到我身后,凛冽的阴气搞得我浑身难受,就在这时,我的左眼猛的放大,右眼猛的缩小,眼前出现了红糊糊的一片,就像人站在玻璃后头,幕墙被泼上了血。   我可以看到一股青色的气体正不断的钻入我的左眼里。   那是女鬼的阴气。   她惊叫一句,把我扔在地上,问我为什么她身上的阴气在快速的流失?   我的阴阳眼又打开了。   这让我头痛目裂。   我呵呵惨笑,阴阳眼一开,我看到了这女鬼的本来面目,还有她阴阳两世的功德。   我说人活一口阳,鬼聚一丝阴。你既然阳寿已尽,为何不好好修炼,偏偏要做这取阳补阴的缺德事!   这女鬼身上缠着无数股黑气,每一股黑气都代表这一条阳人命,也不知道她是杀了多少无辜的人才升做这红衣大鬼。   我一边说着,一边强撑。   从她身上流入我左眼的阴气就像外来的血液不断挤压着我的血管,一会放大,一会缩小,我感觉我的脑袋快要炸了!   我又喝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来的气势,这一喝卷起一股罡风,把女鬼逼到墙角。   我说我是郭家传人,世代皆为奉天堪舆匠,今日让我在此撞见你害人就不能不管!随后我念动请神口诀,每念一字,我就感觉整个身子被掏空了一次:   天道有序,值日功曹何在?奉天堪舆匠郭四成之孙在此敦请值班功曹速请地方社稷神明现身,镇压小鬼,令!   令字一落,一股青烟从土里冒出,只见一个长须老头擎着树头拐杖从青烟里跳了出来。   他情况还没看清便是先朝着我的方向俯身一拜,唱喏不知何方大贤召唤,小仙应召!   我有气无力地叫了他一声,说是我。   他抬头一看,先是诧异,又是生气,说怎么是我,上次请的就是他的神,这次怎么又是请的他的神,说什么我资历不够,又不是奉天职,随意请神是要遭反噬的。   我心想说这老头是平日没人说话吗?怎么一出来就唠叨个不停?可是我实在没有力气与他争论,一把抓住他,说实在是逼不得已,还望大仙搭救。   可是就在这时,那女鬼伺机发难,居然使出了法术!这法术奇妙无比,是个阴阳颠倒的八卦图。   土地爷惊诧了一下,面露不自然,可是还是出手打掉了女鬼的攻击,随后身形一变,闪到女鬼身后,一手将她抓住。   我跟土地爷说这女鬼阳寿已尽,阴德尽毁,理应下到阴间受罚!   土地爷叹了一声,说他没权处理。   我问为何?   他看了我一眼,说这女鬼不是游魂,而是扈鬼。   我知道这扈鬼是什么,跟我爷那块小鬼文雕中的鬼爷一样,都是阴间在册的鬼兵,可供类似堪舆匠一般的奉天职调用。   土地爷是地方社稷神明,这样一论,确实不该他管。   我说可是这女鬼如此作恶,难道就这样放过她?   土地爷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一掌把女鬼大半的阴气打掉,阴气一散,女鬼直接从红衣大鬼变成了白鬼。   随后一股青烟从土地爷脚底升起,眼睛一眨眼,土地爷不告而别。   我心中一阵气愤,这算哪门子社稷神明?   难道因为这女鬼背后有人,她就可以任意妄为了?   好!   既然当官的不管那我管!   我将舌尖血吐在手上,两手各画一道掌心符,走到女鬼跟前。   这女鬼此时只剩一道虚影,见我来势汹汹不断朝我作揖。   我说作揖又有何用?平日不知积德,现在才来讨饶未免太晚!   话音才落,我两手拍了出去。   她的命阴涣散,如何承受得了我的阳气?被我这一拍,魂魄顿时化作星星点点,消散不见!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外头紧急喊起,叫我手下留鬼!   可是女鬼魂魄已散,木已成舟,此事已经无法挽回。   我推开门一看,正是那女主人…… 第66章 钢铁厂   女主人长相平庸,如果是在市井相遇,任谁见着她都不会往堪舆匠上靠,可偏偏就是那副平庸的面相上,却缠着杂乱的命气。   我此时阴阳眼已开,不但能看鬼,还能看人。   好人是一身白气,好鬼是一丝阴气。   只有坏人坏鬼,身上才会缠着别人的命气、阴气、阳气。   她怒不可遏,叫我小鬼,说本来只是想关我们几天就放我们出去,可是现在我杀了她好不容易炼出来的大鬼,她要让我偿命!   我说她作恶多端,本爷不仅要杀了她的鬼,还要让她伏法。   说着我们两人就要动手。   可就在这时一串警笛响起,不多会屋子外边就响起了人民警察惯用的金句: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放下武器投降!   我心想这下好了,看你个妖妇哪里跑!   然而一转眼,妖妇就不见了身影。   随后外边的人就冲了进来。   这时我那根紧绷的神经一松,阴阳眼也收了,两眼一搭拉,晕了过去。   在最后眼皮子闭上的时候,我看到了唐教授……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又出现在了医院。   我觉得这S市肯定是和我相克,来了还没到半年我就已经3次进院了,这要待久了,我这条小命是不是得搁这了?   醒来之后我发现唐教授正看着我。   我和他打了个招呼。   我问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他说是王顺昨天白天告诉他的,昨晚他从工地回学校,一时兴起给我卜了一卦,没想到是凶相,联想到王顺白天说的,担心我出事,这才报了警,找到这边来。   正说着王顺推了门进来。   他第一句问我怎样?   我说还行,感觉没那么乏力了。   第二句就说我们被骗了!   我一下子从床上翻了起来。   我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说目前看来,有人给我们布了一个局!   昨天我们去的那地方,并不叫打谷场和苏家围,而是李家村和下坝村,昨天出车祸围观的群众也不是当地的村民,包括后面见到的打谷场村长和苏家围村长,其实都是演员来的!   更绝的是,连我都没想到的是,那个死去的林成不叫林成,而是叫林德成。这个人确实是当地,但是是一个孤寡老人,冻死的!   我问他那昨天看到的那个三进宅子的女主人呢?   他说奇怪的是,唯独那个女人查不到!   我问有没有拼图查一下?   王顺拿出了一张画像,说拼了,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我一看他拿出来的画像心头又是震惊了一下,这拼出来的画像,又与我看到的不一样!   真是遇到高手了!   我说不用找了,这张图是假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王顺还有吴洁,我们三人看到的女主人应该都是不同的样子。   在医学里这叫整容,但整容只有一张脸。在风水界中,这叫磁场控制,通过控制磁场来影响目标人物的脑电波,从而使目标人物所看到的画面各异,也叫置幻!   我在想那女的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布这样一个局?想着想着我脑海里突然浮起昨晚那女的说过的一句话,她说只是想把我们留住几天!   为什么要留住我们?而且还弄出了一个假的林成?这答案不是十分明显了嘛!   他们是害怕我们找到真正的林成!   我这一说,王顺直拍脑袋,说他怎么没想到。   我说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找那个真的林成。   说完我就把我手上的针头一拔。   唐教授拦住了我,说我现在身体还弱,医生嘱咐了不让我动。   我嘿嘿一笑,让他放心,我说我打小就在山上跑,这身子骨没问题,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我不找回来我心里才憋屈呢!   说完我就拉着王顺出了医院。   这一次只有我们两人,我们直接驱车来到真正的苏家围,发现那个89岁的林成还好好的活着。   这是怎么回事?   回到车上,我们俩就纳闷了。   难道是我搞错了?   我跟王顺说宁错过也不要放过,派个人在这里盯着,昨晚那女的说要关我们几天,那这几日内他们肯定会有所行动,最好是把他们当场抓住,这样就可以知道他们的动机了!而且,不仅仅可以知道他们的动机,鬼书的谜题,也可以解开了!   这边布置完之后我就问王顺,那天给我看的名单不是有三个人吗?趁热打铁,不如现在就过去看?   王顺点点头,说他也是这样想的。   第三个林成住在S市的郊区,东南方向,今年43岁,是名钢铁工人。   我们到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这家钢铁厂叫申钢,属于S市的国有资产,以前是当地的龙头企业,解决了不少人的就业问题。   但是如今不行了,S市转型为第三产业,着重培养金融业和服务业,像钢铁厂这样的重度污染企业就跟不上时代了。   申钢占地很大,至少上百亩,从外面堆放钢材的地方就可以看出这里昔日的繁华,可是如今人去镂空,我们一路走进来,连一个工人都没有。   看到的第一个人还是在里头逛了半个钟后见到的钢厂守门的,这一次为了确保没有被骗我们还跟他要了身份证和钢铁厂的工牌。   确认没有被骗后我们问他厂里有没有一个叫林成的?   他一听,说找成子啊,他在呢!   然后就带我们去找他。   一路上我们就跟他了解情况。   原来这厂子早在五年前就荒废,当时市政府觉得这厂子污染太大,而且营收也不是很理想,所以就把工人遣散了,关了厂子。   后来听说要把这里改建成一个金融区,可是交通设施没有跟上,谈着谈着就没了音讯,厂子也就这么荒着。直到近两年房地产刚开始兴起,有领导说准备把这厂子卖给开发商,可是卖着卖着,谈到现在也谈了不短了,也是没有音讯。   我问老黄(就是这个守门的),问他什么时候进的厂子?   老黄说那得好几十年了,不然的话大家都被遣散了,为何独独只剩下他?那都是因为他这人看起来老实,领导信任他!   我说那林成应该也是老工人了吧?   老黄说不是,成子原先不是他们厂子的,准确点说,应该是开发商派来的。时间应该是两年前,就是那时候开始谈的买厂子,开发商说为了更好的了解厂子的情况,他们要派一个人来这里看着,这一看就是两年。   我问他觉得林成这人咋样?   老黄说还行,就是喜欢喝点酒,一喝酒脾气就大。不过他都习惯了,毕竟两个人看厂总比一个人看厂来的好。   说着说着我们就来到了他们的员工宿舍,一栋两层的老式楼房。   老黄说这里废弃很久了,待的人也不多,他们觉得这栋宿舍楼里厂门最近,所以就搬到了这里。林成住一间,他住一间。   说着老黄就准备去叫门。   可是当我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一个花盆从楼上砸了下来,就差一点点,就砸在了我的头上。   王顺一看不对劲当场就跑二楼追了上去…… 第67章 被耍   我随后跟上。   可是来到二楼却没发现什么人,倒是看到一只黑猫的身影。   王顺说没人,那花盆可能是被猫碰掉的。   这时老黄也跑了上来,说估计又是哪里跑来的野猫子,之前这宿舍楼也有一只猫,不过是白色的,母猫,那黑猫估计是白猫招来的。   我又看了看栏杆,发现上面还有一盆花。   难道真是意外?   我摇摇头,说算了,还是去找成子吧。   我们回到了一楼。   老黄敲了敲林成的房门,可是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有。   王顺问是不是不在?   我说应该在,我指了指外锁,这房门是从里面锁住的。   可是人在为什么没人应?   就在大家都想不通的时候屋里头响起了一声惨叫,还有酒瓶破碎的声音。   我和王顺对视了一眼,下一秒他就一脚踹开了门。   哐当一声。   门被王顺生生踹裂了。   可是里头却没有打斗的痕迹。   林成醉醺醺的跌坐在床头,旁边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还有一整屋的酒臭味。   我和王顺大出了口气。   原来这厮是准备起来开门跌倒碰到酒瓶子了。   老黄走过去扶他,说甭担心,他经常这样,喝得烂醉。   我问老黄林成是一直都这样吗?   老黄摇摇头,说不是。   原来这林成是东北人,五年前来的S市,结过婚,没有孩子。一开始干的是房地产销售,早出晚归。有一天回家,发现媳妇和他同事在床上滚,一气之下,把两人都打了。   后来离了婚,找到现在这家公司,但是就不做销售了,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保安。有时候喝酒,有时候不喝酒,一想起他媳妇的时候就喝,一喝就恨不得把自己喝死。   我一听,心想这也是个不容易的人啊。   老黄把他架到了床上,然后我们就退了出去。   我问老黄他这一睡得到什么时候?   老黄说难说,有时睡一天,有时睡一会,看他醒来之后还喝不喝。   王顺握住了老黄的手,让他盯紧一下成子,如果他醒了就说我们来找过他。   老黄有些紧张,问王顺成子是不是犯什么法了?   王顺说没有,主要是有些情况需要成子协助一下。   随后王顺把他的联系方式留给了老黄,让他随时给他打电话,又是叮嘱了一番,这样之后我们才走了。   上了车王顺问我去哪?   我摸了摸肚子,说先搞点吃的吧,忙活了一天五脏府还没上供呢!   可是这里实在荒凉,我们开了半个钟才在路边找到一家做砂锅面的。   我们下了车,一人点上一份。   那面还没上,王顺就拉着我闲聊,问我有什么发现没有?   我摇摇头,说目前还没有,但是我觉得这背后有人在策划。   王顺说他也是这样觉得,单单那天去找林老的时候出现的那帮人就已经很可疑了!   我问他那天那么多人都找不到痕迹吗?   他摇摇头,说有心算无心,对方一直都走在咱们前头,那天的群演虽然多,但是大部分都不知道详细,知道详细的又找不到人,不好办!   唉!   我们俩同时叹了一口气。   这时面好了,两锅热乎乎的砂锅面,浓浓的骨头汤还在往上冒泡,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香味。   我也不跟王顺客套,拿起筷子就开干。   可是就在这时,王顺的手机响了。   我心里一个咯噔,坏了,这面八成是吃不上了,我趁着他接电话的空隙随便囫囵了两口。   谁知那面烫,不但没吃进肚子还被烫了一嘴泡。   这时王顺把电话一挂,拉着我就走。   我问怎么了?   他说中风的那个林成出事了,现在在医院!   我们不敢怠慢,开着车风风火火地就往医院赶。去到那里一看,居委会大妈正守着这个林成。   我问怎么啦?   大妈说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本来为了方便照看林成他家的屋门是不上锁的,但是今天不知道是谁,趁着这个方便去他家里捣乱。   这林成自从中风之后状态就不是很好,被那些人一搞,旧病复发了。   还好她去得早,不然这会估计连尸体都凉了。   王顺问大妈那个小区有没有监控?   大妈说本来是有的,但是偏偏今天坏掉了。   又是这么巧?   听大妈这么说我不由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这时王顺的手机又响了。   他嗯了两句,跟手机那头说很快就到,然后就挂了。   我看得出他的脸色不好,果然,那个89岁的林成也出意外了!   我们辞别了大妈,驱车去苏家围。   一路上我俩都没有说话,气氛有点压抑,这种感觉,就跟玩猫抓老鼠一样,我们是猫,而对方是老鼠,但是我们却一直被对方牵着走。   从医院离开到苏家围我们又花了不少时间,走进林老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率先和我们接头的是王顺派在林老家盯梢的同事。   王顺问林老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他那同事说已经好些了。   我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说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今天下午只有林老和王顺的同事在家,这时突然来了个快递,林老一看,发现寄件人是他儿子,然后就牵了。   回到家里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一个血淋淋的头颅。   林老本来岁数就大,心脏又不好,这一被吓,当场就昏了过去。王顺的同事赶紧就叫了救护车送往医院,折腾了一下午等到傍晚才送回家里。   我问他那头颅是谁的?查清楚了吗?   王顺的同事一拍大腿,恨得牙痒痒,说那头颅是假的!   搞了半天,原来又是虚惊一场!   我们见到了林老,知道他没事后就回到了车里。   这时王顺也不急着走了,掏出烟,点上,狠狠地抽了一口。   看着那烟的火星我突然觉得心里一阵烦躁。   我说到底是哪个龟孙?把咱俩跟狗一样到处撵!   王顺呸了一句,说别让他抓到,抓到了先胖揍一顿。   我是越想越乱,越乱越烦躁,可是突然,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我从王顺烟盒里掏出了三根香烟,依次按照中风林成、林老、成子的方位距离摆放。   这一摆,我果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第68章 半夜十二点   这问题是什么?   那就是我们离钢铁厂越来越远了!   本来今天下午我们是准备在钢铁厂附近吃点东西后回去找成子的,可是东西还没进口,就发生了一系列的事。   王顺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我说得赶紧去钢铁厂,迟则生变!   王顺把烟头一扔,油门一轰,这车就飞快的跑了出去。   可是这里是S市的西北区,而钢铁厂在S市的东南区,想要去到钢铁厂我们必须横穿整个S市,而现在又恰逢下班高峰,每一条路都塞得满满……   阴谋!   真是完美的阴谋!   我突然感到一股深深的恐惧,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他不但能把一切掌握得恰到好处,而且似乎连我们每个人的想法都能控制,无论我们怎么做,他总能在下一步等着我们。   一路上我都在想这个问题。   可是没有答案。   车子在飞快的奔跑,王顺的驾驶技术还不错,在拥挤的高架桥上还能开车八十码。   可是恁是如此我们赶到钢铁厂的时候还是将近夜里十一点。   王顺直接把车开到了宿舍楼下。   没有看到老黄。   成子的房门也开着。   我们下了车,夜晚的钢铁厂就跟鬼市一样,白天没人,晚上就更没人了。   我从老黄房里找到了两只手电筒,跟王顺说分开找一下,他往东,我往西,这个点他们有可能出去巡更去了。   这西边是一个废弃的钢铁停放场,面积很大,我估摸得有几个足球场大小。   我一边找一边喊。   可是找了一圈,没发现半点人影。   我在想会不会是在王顺那边,所以就原路折了回去。   走到一半突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悉悉率率,很小声。   这时我就纳闷了,这么晚了还能有谁?   我寻着声音找了过去,发现那是一个废弃了的炼钢厂房。厂房已经破败不堪,在它的侧面有一条高高的烟囱,但是烟囱也不是完好,塌了一半。   声音传来的方向就在那烟囱底下。   这厂子一没用了也就连个灯泡都没有,四周乌漆麻黑的,我用手电筒照了一下……   没人?   可是我手电筒一拿开,那声音就又来了。   我壮着单子嚷了一句,说里边的是谁?是人回个人话,是鬼回个鬼话?   其实我这一句也就随便这么一揪,可是谁知对方回了我一句听不懂的。   这下可把我惹毛了,踏着断砖就跑到烟囱底下。   可是四处一照,确实没有人!   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   可是就在这时,一股阴风吹来,我的手电筒照到有两个人蹲在烟囱脚的角落里。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完了,这下撞彩了!   我跟着我爷那么多年,阳人和阴鬼我还是分辨得出的。   那两个身影,分明就是两只鬼!   我动作不敢太大,生怕惊到了他们。可是偏偏就在这时他们站了起来。   他们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前世的,不仅破破烂烂,还布满灰尘。   我照着原路返回,对于这些孤魂野鬼,能不搭惹还是不要搭惹的好。   可是谁知我才退了两步他们就转过身来,脸上写满了苦楚,死死的看着我。   我一瞧,原来是两只冤死鬼。   这冤死鬼啊,就是那种意外死亡,而且死了之后没人发现的鬼。   我知道这下是退不了了,只能问他们有什么心愿?   两只冤死鬼互看了一眼,说只有一个,把他们的尸骸从掉落的砖堆里找出来埋葬好。   我说我可以答应他们这个请求,但是也有一个要求,就是要他们好好修行,不要作恶,等我回来。   他们点头说好。   然后我就退了出来,退到他们看不到我的地方之后我撒腿就跑。说笑,我一个堪舆匠又不是抓鬼大师,怎么可能收伏得了鬼。   我心想这事只能暂时先隔着,等明天叫道长过来看看。   回到宿舍楼后,我发现王顺和成子、老黄他们已经回来了。   一问才知道,他们确实是去巡逻了。   看来又是虚惊一场。   王顺说既然没事那我们也走吧?   我拉着王顺借了几步说话,我说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右眼皮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跳了起来。   王顺问我那不怎么办?   我说在这里待一晚吧,因为我总觉得今晚要出点什么事!   当晚我们跟老黄借了两包泡面,随便对付了一顿之后就回车上睡觉。   这一躺下来我也睡不着,一直在想这几天发生的事。   突然成子的门开了,我一下子坐了起来。   王顺倒是睡得挺香的,没有动静。   我问成子要去哪?   成子看我在车里没睡就过来跟我打个招呼,说起夜了,解个手。   我说好吧,那小心点。   随后我又躺了回去,可是好半天,成子都没回来。   我心想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这时我就下了车,准备去厕所那边瞧瞧。   谁知还没走两步,西边钢铁摆放场就传来了一串争执。   我连忙把王顺叫起来,说出事了,然后又叫了叫老黄。   赶过去一看,发现是三个小瘪三,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这偷钢材,整好被王顺逮到了。   那三人以为成子只有一个,靠着人多胆大,被发现了不跑不说,还威胁着要打成子。   我一出现我就喝道,问他们想要干嘛?   我身高一米八,和那三个瘪三一比还算大只。只有林成一人可能他们还不怕,再加上我他们就有点怯了。   三人里头最凶的那个挥着铁棍恐吓我,让我少管点闲事!   我呵呵一笑,并无丝毫紧张,其实是眼角撇到王顺来了,我说你们有胆别跑,较量一场。   说完就和王顺还有成子,一人一个方向把这三个瘪三兜住了。   王顺给我竖了个大拇指,说我算得可真准。   我呵呵一笑,没有回他。   随后我就和王顺押着那三个瘪三去了最近的派出所里。   因为是盗窃,所以案例需要审问一下。   可是这三人有恃无恐,叼得不行,跟王顺说有本事就告他们?这还能告他们什么罪名?   我站在一旁插了一句,问王顺杀人犯帮凶一般都是判多少年?   他们一听就愣了,说没有杀人,是有人花了钱,让他们去钢铁厂捣乱……   我俩一听,懵了!   又是调虎离山之计,那成子……   偏偏这时墙上的时钟也走到了十二点…… 第69章 五行相生相克相杀困魂阵   我们再次回到钢铁厂的时候已经是一点了。那时候,成子已经死了。看着他冷冰冰的尸体我突然好想抽自己两巴掌,我早就应该看出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为什么我还会和王顺押那几个瘪三回去!   王顺问老黄我们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黄一脸惋惜地说我们走后,成子担心还有人来捣乱就又去巡逻了一圈,走到烟囱那边的时候用对讲机跟他说有人在说话。他担心是同伙就赶过去,谁知才走到半路,烟囱就塌了下来,把成子埋了进去……   我一听,又气又愧疚,他们不知,我可是知道,那烟囱下面可是有两只冤死鬼!   我本来是想明天再叫道长来抓,不曾想却是害了成子一条命!   我越想越气,越想越愧疚,跟王顺要过了手机,当即拨通了道长的号码,要他连夜过来。   王顺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情绪这么激动,但是也没拦我。   这里出了人命,因为不在王顺的辖区所以他只能往上报。   医院来了辆白车把成子的尸体拉走。   事故鉴定科的人把这场事故鉴定为意外。   王顺很想反驳,但是和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一样,我们知道背后有黑手,可是我们没有证据,没有证明成子不是死于意外的证据。我们总不能说成子的事是那两只冤死鬼搞的!   我让老黄先去休息,其实是想把他支开。   到了凌晨两点多的时候道长自己开了车过来。   一车子我就问他有没有带家伙,让他帮我抓两只鬼出来!   道长说带了。   我领他去烟囱那边。   可是我感觉这里的阴阳之气变了,几个小时前这里还阴风阵阵的,突然变得好像有些冲煞。   这冲煞用五行来讲,就是比较主肃杀,例如金属、火属,这一类攻击力比较高的五行都属于冲煞。   道长说他也感觉到了,但是他没感觉到阴鬼的气息。   我说不可能,三个小时前我就在这里看到那两只冤死鬼。   道长摇摇头,说我可能被骗了。冤死鬼虽然冤,但大多都没什么修为,而且一旦在阳间停留的期限过了都会被强制下沉到阴曹地府。   他见我还不信就摆了个祭坛,掏出三张引魂符。   他说他这符可不得了,是用一瓶存放了近百年的老黄牛眼泪掺的金汁写的,只要符头一使,方圆几里地内的鬼魂都得现身。   说完他就捏着桃木剑走起了罡步,一步一唱,把手上三张引魂符一抛,见风起火,却无灰沫。   那符化作一缕青烟就跟消失了一样。   不多会,起了阵阵阴风。   隐隐曳曳间我看到不远出零零星星地出现了几个泛着青光的身影,我知道那都是鬼魂,青光是阴气外溢的缘故。   然而别的地方都出现鬼魂了,偏偏烟囱底下这一块啥都没有。不但那两只冤死鬼不见了,就连在这里死掉,本应出现的成子的魂魄也不见了!   我问道长这是怎么回事?   他眉头一皱,说这里被人下了紧制了,烟囱底下那一块确实有灵气波动,但是都被化解掉了。   我说不应该,如果有紧制我应该看得出来!   道长摇摇头,从他的工具箱里取出三根三寸长的引魂香,按天地人,既西北、西南、东三个方向围着烟囱插了下去。   王顺问我道长这是想干嘛?   我说引魂香可以指引鬼魂现形,本来一只就够了,但是这里被下了紧制,所以需要结天地人一阵来增强鬼魂的能量。   香一插完,道长就念着口诀。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本来完完整整的三根香突然断头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王顺说没人动那香啊,怎么感觉好像有人拿刀从中间切掉了一样。   道长停下了手,面色阴沉,他说这里金煞很盛,香本属木,金克木,这三根引魂香在这里不起作用了。   被道长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问王顺知道成子的生辰嘛?   他说具体只知道他是哪年哪月的,像到具体哪个时辰还真不知道,得去问他的家人或是当初给他接生的那个医院。   我问能查吗?有用!   王顺点点头,说让他去试一下。   王顺跑到一旁去打电话,道长问我发现什么了?   我说我突然想起了风水禁术中有一个风水阵,叫五行相生相克相杀困魂阵,此阵阴邪无比,无需其他布阵要素,只需找到一五行旺盛之地,此地与被杀者相克,将他引入阵中,然后用和被害者相生的东西把他杀掉,这样死者的怨气将会被激发到最大,而且因为地属和人属五行相克的原因,死者的魂魄将被永生永世地困在那里,即使是鬼差来了也看不到,没办法!   道长咋舌,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风水阵,真真是道术杀一人,风水绝千里!   又过了一会,王顺回来了。   我问他搞到成子的生辰了没?   他递给了我一张纸,说是从他老家那间给他接生的医院找到的。   我一看,惊了一跳,生辰八字全是木!年月日时从五行上来看全都是木属!   我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真是五行相生相克相杀困魂阵!   到底是谁下的这么狠的手,不但杀了人,连魂魄都不放过?   我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比我们所想的还要严重!   如果说出现在鬼书上的人都会死,那会死多少人?   这我们不知道……   第一个死的是小艾,接着是成子,那第三个会是谁?   这我们也不知道……   我们现在就站在明处,每个举动都暴露在阳光之下,而对方,则是隐藏在黑暗之中,或许就是我们身边,或许就在我们走过的路边的一个路人甲。   我们防不胜防,防无可防!   我跟他俩说回吧,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一无收获。   更无可奈何的是,王顺的上头觉得那鬼书纯属无稽之谈,小艾和成子的死俨然就没有关系。   因此王顺还和他的上司吵了一架。   事情走到这一步似乎就这样断了,可是就在我们以为鬼书会这样子和我们撇清楚的时候,我们发现了另一个线索…… 第70章 被威胁   这一天我在王顺的宿舍里研究小鬼文雕,突然王顺闯了进来,一脸兴奋。   我问他咋了?   他把一张设计图拍在我的跟前,让我看。我一摊开,原来是他们局子的设计图。   我说我又不是建筑设计师,看这个干嘛?   谁知他神秘的发笑,说让我看仔细点。   我皱着眉头瞧了瞧,发现没啥出奇的,不过设计这局子的人倒也是讲究。   一般人如果不懂的话可能没发现,其实像这种公共场所在建筑设计上有很多讲究,比如学校,一般都是品字形,五行偏木,木管滋长,比如派出所,一般都是长条形,或是正方形,五行偏金,警局嘛,需要点煞气。   眼下这张设计图就有这么点意思。   我说挺好的嘛!挺讲究的!   等等!   我看到设计图右下角有一行署名,上面写着设计师某某某,设计师下面是风水顾问,荥阳!   我恍然大悟,晓得王顺拿这设计图给我是干嘛了,那天我不是让他去找他办公室的设计师嘛!   我说就是这个荥阳了!   据王顺收集到的资料显示,这个荥阳住在西城区,没有上班,自己开了个建筑风水顾问所,男女不清楚,但是看名字应该是个男的,这个局子是在七八年前建的,应该是个中年大叔。   我们做了个初步的判断。   当晚,我们就起身前往西城区。   这西城区,其实是个老城区,区里的建筑大部分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统建的独栋老屋,三层楼高。   这个区里的房子老是老,但是非常值钱,按照现在的房间来算,一平米八万,一栋三层,一层一百二十平,那这一栋房子就是两千多三千万的样子。   所以住在西城区的人一般都比较有钱,一些没钱的也都早把房子卖了换成现钱搬到别的地方去住了,而一些外来的又都觉得这个区的建筑很具有上世纪的气息,并且交通方便,人文浓厚。   总之,我觉得我们要找的这个荥阳估计也不是什么等凡之辈。   晚上七八点的样子我们就从局子里出来,王顺特意在附近找了点吃的,我问他咋不去那边吃吃?来了这么久还没去那边逛过呢!   他摆摆手,说不能去那边吃,那边贵死了,一碗面八十,一碗米饭五块,就他那点工资哪经得起折腾。而且那边饭馆不多,酒吧多!   我嘿嘿一笑,说不是能报销嘛!   他板起了脸,说我思想觉悟不高啊,毛先生教育的好,自己能解决的就不要麻烦组织,还嚷嚷着说我的思想觉悟有待提高。   我说拉倒吧。   随后我们随便搞了点吃的。   到那边的时候才七点出头的样子。   可是,我们迷路了……   那个风水师住的地方叫福祥路,我们从内环下来的时候由仁德路拐进的西城区,但是走到一半的时候发现仁德路在修路,过不去,所以就绕道福佑路,谁知拐着拐着,我们就不知拐哪去了,拐进一条死胡同了。   我跟王顺说还是退回原点重新找路吧!   他说可以。   可是正准备往后退的时候胡同口被堵住了!   一辆无牌小轿车跟三辆山地摩托。   我一看,坏了。   王顺说别慌。   我说要撞出去吗?   可是就在这时,小轿车上下来了一人,对着我们招了招手。   王顺问我咋想法?   我问他带枪了没?一个能打多少个?   他摇摇头,问我有没有听说过抓鬼要带枪的……   我说好吧,那只能智取了。   我俩下了车,但是车门没开。   对方过来了三人,但是两个戴着头盔,一个穿着西装,戴着大黑超,光线太暗,什么都看不到。   开个价吧!那个西装男一开口就说了这么一句。   我说开什么价?我们又不认识你?   西装男冷笑了一声,说不要不识好歹,要不是看到那人的面上,在钢铁厂的那晚我俩早就死了!   我一听,终于听出了个所以然。   我说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原来藏着不敢见人的就是你们这班龌蹉货!   西装男后边两人听我侮辱他们差点没跳上来打我,好在被西装男拦住了。   说实话,现在我的左脚还没好利索也就占占口舌的便宜了,不然的话,还需要那西装男拦着。   王顺站了出来,一手搭在腰间,作势要拔枪,说来呀,较量较量。   可是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触了霉头,对方直接掏出了两把小型冲锋……   王顺见这逼吹大了不由一阵汗颜,赶紧把手拿了出来,打了个哈哈,说别误会,他就是觉得腰有点痒。   我白了他一眼,差点没被他气死。   我上前一步,问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西装男说他已经说了,只要我们不再继续追查那案子,明天我们两人的户头就会多出一百万!   一百万啊!   说不心动那是骗人的!   但是这钱不干净,我不能拿。   我说钱好是好,但是这已经是第二条人命了,图书馆小艾那件案子也是你们做的吧?   西装男说我问得太多了,有时候话太多不好。   我说不管怎样,这件案子我们管定了,不但要查个水落石出,还要把他们、连同他们后面的人挖出来!   谁知西装男哈哈大笑,说我们这是自掘坟墓,尽管去挖吧。   说完手一挥,带着两个马仔就跑了。   他们这一走,我和王顺两人就瘫了,扶着车头盖半天才回过神来。   说实话,当他们把枪掏出来的那一刻我框了,我也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现在他们一走,我才觉得一阵后怕,这要是干起来,我和王顺还不得被打成马蜂窝!   等了好半天我俩才缓过神来。   王顺说他从警这么多年还真没掺和过枪战,这是头一次面对这么大的压力。   我也看出他露怯了。   这上车之后他扶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抖,好不容易把车子倒了出来,没开多远王顺就说不能开了。   我瞧了瞧这附近,发现前头拐角的地方有间小酒吧,我说下车吧,请他喝一杯。   他问那会人会不会再回来?   我说不大可能,刚才没人他们都没动手,这会在酒吧他们就更不会动手了。   王顺听后说有道理。   于是我们下了车,去酒吧点了两杯52度的白酒压压惊。   谁知!   这酒才喝了一杯就有人来找茬了…… 第71章 荥雨   这事情是这样的。   我们进的这家酒吧,叫西城旧时光,是间清吧,就是那种没有舞池,大家都比较安静的那种。   当时进去的时候人不多不少,我和王顺在吧台挑了个位置坐下,然后要了两杯高浓度的白酒。   第一杯的时候我俩啥都没说,因为都还在余吓之中。喝了第一杯下去之后整个身子热了,胆也壮了。   然后两人又叫了一杯。   可是就在这时,走进来五个穿皮衣的年青小伙,二十几岁,三十出头的样子,一看就是在外面混的。   他们进来之后四处瞧了瞧,可是去哪坐不行偏偏凑了过来。   我们一看,哟,原来不是没有目的的,在我们旁边正坐着一美女呢。   这女的怎么说呢?   端庄、典雅,最重要的是身材好,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肩上挎着皮草,隔着胳肢窝刚好看到她的胸脯,挺翘饱满。   我们俩一开始因为精神紧张也没注意过,也是被那五个青年给吸引了过去的。   这吧台和门口离地不远,我和王顺还有那女的座位依次是门口、王顺、我、两个空座位、那女的。   本来我们坐的好好的,但是那五个青年好像看上了那女的,想过来调戏,所以两个就坐在了我和那女的中间。   一开始还没什么,不过是占一些言语上的便宜,说什么小妹妹一个人啊,要不要哥哥陪啊,或者是寂寞吗?晚上约不约?   这倒没什么,毕竟人家事主还非常淡定地在喝着酒。   可是后面就过分了。   一个男的绕到那女的后面,用身体顶着她。   这下那女的可就不乐意了,转身拿起酒杯就往那青年头上淋。   这男的不怒反笑,沾沾了酒液舔了舔,手一举就要抽那女的!   他这手刚举起来的时候,就被我的铁腕钳住了。好吧,这里有点夸张成分。但是,作为一个热血青年,很明显这是我的本性,而不是喝了点酒才散发出来的尿性,我觉得,我不能视之不理。   这一被我抓住,那男的就不乐意了,呛了我一句。   但是没办法,我一米八几的个子站在他面前就跟一堵墙一样,再加上我平时在山上跑,多少也是有点肌肉。   他呛我我就呛了回去。   王顺一看,也跑过来,告诫那五个青年不要搞事情。   谁知他们一点都不讲道德,两句话不对就开干!   我俩又喝了酒,他们又觉得人数占优,反正我们打了起来。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还真没怎么打过架,但是看过的架不少。   这揍人谁还不会,反正我就是抡圆了拳头揍。   而且我的目标很明确,不管你多少人,我就揍一个,我就揍那个用身体顶那女的那个青年,让他耍流氓,让他轻浮,让他呛我。   打到后面我酒劲也起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好像被人架着扔出了酒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觉得有人在拿毛巾给我擦脸。   冷冰冰的。   我睁眼一看,我去,看到了一些儿童不宜的,一个大美女正弓着腰,穿着深V的吊带裙在给我擦脸。   这一下可把我惊醒了,酒意全无。   我揉揉眼,发现这女的不就是在酒吧被调戏的那位?   她见我醒了微微一笑,退后一步。   我问她我怎么在这?   她说是酒吧伙计送过来的。   我四处看了看,发现王顺也在这。   我说谢谢啦!平时没怎么喝酒,所以献丑了……   她说应该是她说谢谢,如果不是我们,她还不得被那几个小年轻给调戏了。   我说酒吧那地方挺乱的,你一个女人最好还是少去,特别是……像你这么有气质的女人。   她莞尔一笑,说是吗?   我说我对着毛主席发誓,绝无谎言。   她笑了笑。   随后气氛就有点尴尬了,我不知道说啥,她也不知道说啥。我心想还是走的好,这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万一……   好吧,还有个王顺。   我把王顺叫醒了起来。   他也是一脸茫然,说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说咱俩被酒吧的人送过来了,这屋子是酒吧被调戏那女的。   他一听有女的就来了精神,问我在哪?   这王顺躺在沙发上,我站在他和那女的中间,所以王顺刚好看不到,他这一惊一乍地把我搞的很尴尬。   我侧了侧身子,把那女的让了出来,这王顺顿时脸就红了。   我跟他说我们还是走吧?还得去找那风水师呢!   王顺刚才失了嘴也不好意思久留,和那女的打过招呼后我们就走了。   那女的把我们送到门口。   我发现,她这还是办公居住一体的,外边是办公的,里边和楼上是居住的。   本来我们都已经走到了门口,可是就在这时,我发现她前边办公室这一块的墙上贴着几个大字,写着:   荥阳建筑风水顾问所   这也太特么巧合了吧!   我一高兴,拍了王顺一把,他还没发现原来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我拉着他的手说找到了,这里就是!   他一脸嫌弃地看着我,说还有女士在场呢,注意点风度。   可是当他看到那几个字的时候,也跟着我一起疯了。   不容易啊!   当下,我们就把来龙去脉和那女的说了。   她哦了一声,说原来我们是来找她师父的?   我说我还以为荥阳就是她。   她说不是,她是她师父抱回来的一个孤儿,没父没母,后来她师父给她起了个名,叫荥雨。   王顺一听,说是个好名。这马屁拍的,也太没品味了。   其实这女的,长得确实是很好看,很有江南女子的味道,皮肤很白,眉毛很细,披着一头大波浪,最重要的是,身材极好,这也难怪了王顺这么一整天跟一群制服女混在一起的单身青年。   我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说别忘了今天来这的目的。   这时王顺才严肃了起来,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印着一只蜷伏着的三尾狐狸,他跟荥雨说他是个警察,希望能够找到他师父,帮忙确定一下这个符号。   荥雨皱了下眉头,说她师父两个月前就离开这里了。   王顺问他去哪了?有没有联系方式?   荥雨摇摇头,说没有,说她师父这个人比较怪癖,活的比较原始,一般联络都是靠书信。   王顺问那有没有说他去哪了?   荥雨说两月前他师父接到过一封来自东北的信,信上说那边有人请他去帮忙,然后她师父就走了,留下她一人看着家里,直到现在,也没音讯。   我俩一听,不由一阵气馁。   可是就在这时,荥雨说她也认识这个符号,这个符号正是…… 第72章 局长的事   她这一说,我俩皆是神经一紧,站了起来,问她是什么?她抿嘴一笑,说这是风水界两大支流中理气派白阳门下的三尾狐一支。   白阳门我知道,风水界中一共就两派,喝形和理气,喝形派的主要代表是红阳门,理气派的代表主要是白阳门,这两个门派虽然看的都是风水,但是用的手法和理念却不一样。   喝形派讲究龙、砂、穴、水,择穴要看四势,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青龙要高耸,白虎要低伏,朱雀要灵动,玄武要厚实,山峰宜端正圆润,水口需环抱长绵。   喝形派的风水师通常都会把看到的山势化作具体的象,从而根据这个象来找到穴位,如眠牛卧地,穴位点在牛腹,这样牛头和牛尾便呈青龙白虎之势,又如凤凰衔书,穴位点在凤头处,因为来龙多从凤体从凤首落脉,所以穴位点在凤头,则凤之两翼即为龙虎砂。   而理气派则不同,理气派的风水师侧重山水间的气,这个气不仅仅是指风,还有磁场,星月运行,太阳对地球、对穴位附近水文地理的影响。   因为这种气是看不到的,所以更多时候大多数的理气派风水师都会借助九宫飞星的理论来寻找气的踪迹,这里的飞星其实就是北斗九星。   这两个派系的渊源都非常久远,上我可追溯到商周时期,但是形成系统的理论却是在唐宋。后来逐渐分化,理气派多在闽浙一带,峦头派多在江西一带。   我们老郭本家有位先祖还是理气派的理论创始者,但是自古以来,祖训给我们的告诫是不分派别,学综百家,不可困于一派的理论体系之中,所以我到现在也不知我是属于哪派的,但是以前好像听我爷说我们是偏向红阳门多一点,也就是喝形。   不过荥雨口中的白阳门下还有三尾狐一支这我倒是不清楚了。   荥雨笑笑,说白阳门其实并不止一支,是五支。当年白阳门七世祖在武夷山东棱乌石村收了五个徒弟,这五个徒弟后来学成自创了五个门派,分别是三尾犰狳一支、三尾猫一支、三尾狐一支、三尾狼一支、三尾雉一支。   王顺咋舌,说怎么都是以动物命名的?   荥雨说这个说起来话长了,传说是当年七世祖这五个徒弟都获得了风水运兽,为了彰显门庭,这才以运兽的称呼为分支门号。   王顺问这风水运兽是什么?   我插了一句,说这个类似于古代部落的图腾。   荥雨摇摇头,神秘地笑笑,说不全对。   我说难不成还真有这种神兽?   她点了点头,但随即打了个哈欠,说她这些东西,其实也只是平时没事听她师父当故事一样讲给她听的,她本身并不懂风水,在顾问所里帮着她师父打打杂。   我觉得她有所隐瞒,因为这话题跳得太快了,只是初次见面,好像驳了这么一个美女的面子好像不太好……   我笑了笑,说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咨询这个图案只是其一,其二是想找到当年设计王顺他们局子的那个风水顾问,也就是她的师父,但是现在她师父不在,我们就先离开,等她师父回来了再联系我们。   随后王顺留下他的联系后我们就走了。   回去之后一夜无事,睡到第二天。   因为荥雨这条线暂时断了,所以这一天我俩啥事都没干,坐在王顺的办公室发呆。   坐着坐着,突然局长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四处搜寻,那面孔,就跟在找红头逃犯一样。   我一看他目光对准了我登时吓了一跳,两手举了起来,说我投降。   谁知下一秒他就哈哈大笑,两只手捧着我的两条胳膊,说谢谢侬!   我说谢我啥呢?   他看了看王顺,凑到我耳根旁,跟我细语了几句。   我说可喜可贺啊!   他握着我的手,说今晚必须请我吃顿饭。   我说这太客气了。   他说必须要,不然就跟我急。   王顺在一旁看得傻愣愣的,那眼神就像在说他局长什么时候对别人这么客气过。   然而就在这时,叶玲出现了。   她一脚跨进来,看到局长正握着我的手,顿时眉开眼笑地,跑过来揶揄我,说怎么,在局里攀上亲家啦?   我连忙解释,说没有,帮了局长一个小忙,他老人家想请我吃顿饭。   叶玲说那得去。   我说为啥?   她说如果我不去她怎么蹭饭?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局长,局长笑了笑,看起来和叶玲还蛮熟悉的。   他喊叶玲叫玲子,说什么风把玲子吹到他这里来了,这平时可是连见个面都见不到的主啊!   叶玲笑了笑,说喏,就是我这阵风。   我一听,直流汗。   然而就在这时,又进来一人。   今天这是怎啦?跟赶集似的!   这进来的人,不是别的,正是荥雨……   她一进来王顺登时就站了起来,局长也收住了笑容,看起来有些恭敬,倒是叶玲,脸上有些醋意。   王顺迎了上去,说荥小姐今天怎么有空来?   荥雨笑了笑,说别客气,就叫她荥雨好了。她说今天来这也没别的意思,主要是昨晚想起来一些信息,可能对我们有用。   这时局长上前了一步,说今天这警局真不知是刮了什么风,连荥大美女也来了,不如这样,现在先不谈事,今晚他在和平饭店设宴,专门招待我们几位。   我们几个还没答应,王顺第一个跳了出来,说老板请吃饭,不去白不去。   大家一听,哈哈一笑。   这S市的和平饭店可是来头不小,听说早在建国时期总理还在这里下过塌,开过宴,招待过外宾,后来才慢慢开放,成为普通老百姓也能消费的地方,但说是普通老百姓,其实也还蛮贵的。   看来,这次局长因为得了一子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因为都是在局里,所以下了班后局长拉着我们一起出门,没开车,搭的的士,说其一这是私宴,开公车不好,其二是今晚不醉不归,开车也不好。   我说局长这公私还挺分明的。   他哈哈一笑,肚子乱颤。   我们仨先到的饭店,才一落座,局长就一脸沉重的拉着我,说有件事我千万要帮忙啊! 第73章 清明死人   原来,这局长是安徽的。   淮河从东到西,在汇入洪泽湖的时候向东南拐了个角,把一条分支注入了女山湖,女山湖呈东北向西南分布,在它的最东南边,有一个镇,叫龙湾镇。这龙湾镇,就是局长的老家。   却说有一年,淮河水因长江水倒灌,女山湖被淮河水给填满了,不但填满了,湖水还溢了出来,把附近几个镇都给淹了。   这一淹就是好几天,等大水退下去后,龙湾镇的村民发现在龙王庙跟前多出了五尊金身菩萨。   当时来了一个风水先生,说这五尊金身菩萨是从南海随长江水飘来的,劝当地村民给这五尊金身菩萨建座庙,好生供养,日后可保该村五谷丰登,人丁兴旺。   后来村民听了风水先生的话,在龙王庙旁边建了座菩萨庙,因为这菩萨来历出奇,所以大家纷纷前来朝拜,日渐一日,香火十分旺盛。   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人发现其中一尊金身菩萨不见了。这事被风水先生知道了,他去菩萨庙看了一眼,说菩萨已经生气了,如果偷菩萨的人不把菩萨放回去,那等待村民的就是不断的死去。   一开始大家都不相信,几年过去了,村里的人照样过日子。突然有一年清明,村里一下死了五个人。   龙湾镇人口不少,但从未在清明的时候死过这么多人,这事一下子就在镇上传开了,大家开始传说是金身菩萨来报复,要那个偷了金身菩萨的人赶紧出来认罪。   可是没人出来,此后每年清明都有人死掉,而且每次死都是五个人一起。后来大家慌了就筹钱重新打造一尊金身菩萨供在原来丢的那尊菩萨的座位上。   然而没用,人还是每年都死掉。一开始死的是老人,后面村里的老人死得七七八八了,就开始死一些村里的中年人。有些人有能力了以为离开村子就可以逃离这个诅咒,但是没有,一到清明该死的还是会死……   局长一句话落下,眼里充满了深深的恐惧。   我问难道没人查过这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吗?凶杀?疾病?总不能死个人就跟神神鬼鬼的牵连在一起吧!   局长摇摇头,说没用,他多年前就派人去查过,可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一开始他也以为是凶杀,当时刚当上局里的破案能手,信心满满以为能把案子破了,可是没有,该死的还是会死。   王顺问这都是多少年前到现在的了?   局长眼里闪过一丝畏惧,说是二十五年前的事了……   我心里默算了一下,不由被吓到了,二十五年,这一年死五人,那就是一百二十五人!这一年就算新生十个,加上自然死亡的,意外的,故意寻死的,这是要灭绝人口啊!   局长又说,前几年他算是死心了,因为按照这种死法,早晚会轮到他。但是有一年他去姑苏城外一个庙里参拜,遇到一个老和尚,那和尚给他算了一卦,说他不但能够结婚生子,还会遇到贵人,逢凶化吉。   他说他现在不但结婚了,在我的帮助下还得了一子,这不就是他的贵人嘛!以前倒还觉得没什么,反正他就这么两人,假如有那么一天他走了大不了让他老婆改嫁,现在出来一小,要是再这么一走,留下他们孤儿寡女的,那可怎么办!   说着说着局长一铮铮铁骨的汉子反倒哭了起来。   我安慰他说,这事情要是鬼怪作祟那倒好办了,怕的就是人心。我让他且宽心,明日我去他老家拜访就是了。   局长一听,这才开颜,说麻烦我了。   我说我也在局里待了这么些日子了,得亏了你们的照顾我才过的这么好。   局长哈哈一笑,不再停留在这个话题上,说怎么那两女生还没来?   正说着,门就打开了。   两女的一同走了进来,白天在局里还一脸醋意的叶玲这会居然和荥雨说说笑笑了起来。   我问她们这是怎么回事呢?   叶玲神秘的一笑,说这是女人的秘密?   倒是荥雨插了一句,说她们姐妹俩今天是不打不相识,没想到叶玲妹妹这么对她脾气,她们一起去shopping了。   我一听不由咋舌,她俩才认识多久,怎么就跟混得跟俩亲生姐妹似的。   人一落座,局长就叫上菜了。   酒过三巡,王顺问起了今天荥雨来局子的目的?   荥雨说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她想起她师父好像说过如果东北的事办好之后会去苏北见一个故友,所以想告诉我们一声,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去苏北碰下运气。   我一听,巧了,这苏北就在局长老家的边上,我跟王顺说顺道可以去那里调查一下。   局长当即点头,说让王顺陪我去走一趟。   叶玲也嚷着说想跟着我,说唐教授和道长把我说的神乎其技,想跟着我长长见识。   我说不大合适吧,我们这两大老爷们的。   谁知她哼了一声,说以前在军队的时候……   她这话本来已经是吐在喉咙口了,可是说到一半,生生噎了回去,开始对我撒娇,说郭大哥就带带小女子嘛!   我经不起她这般撒泼,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当晚,我们吃的是酒足饭饱,直到晚上十一点才散的会。回到宿舍一躺,一觉睡到天亮。   等到中午的时候,我还在睡觉,突然就听到有人在砸门。   起来一看,发现叶玲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跟美国大片里头的女特工一样。   我愣了两秒,问她这是干啥呢?   她说不是要去探险吗?   我说我们这是去查案子,不是盗墓!   她哦了一声,一脸失望。   可是让我无语的还不是这些,等到我们准备出发的时候,她领着我们去看她的座驾——最新版的猛士越野车……   我当时就无语了,我说咋不把战斗机也开来……   最后通过投票决定,我们还是选择王顺的那辆快报废的捷达,这车子虽然破,但经得起折腾,而且目标小,不会引起人的注意。   我们第一站选择的是先去局长的老家看看,毕竟,再过不久就是清明了。   可是当我们到那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和别的地方有很多不一样的…… 第74章 谷老板   我们当天下午出的城,从中环上的京沪高速,经沪蓉、宁洛高速先抵达的明光市,随后再由县道抵达龙湾镇,辗转四五百公里,六七个小时,到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八点。   本来我们以为那里和我们常见的镇子差不多,毕竟那也是一个镇,可是去到了才发现傻眼了,镇子上人烟荒芜,到处都是断壁残垣,街边散落着黄纸。   而且,更让人惊悚的是有些人家门口还停放着棺材!我们车子才刚驶进镇口就刮起一阵阴风,把我们逼停在路边。   我叫住了王顺,说这阴风起得有些邪气!   王顺和叶玲同是点头,问我咋办?   叶玲更是起哄,说唐教授把我算卦的本事说的神乎其乎,不如让我起个卦,算算此去如何?   我白了她一眼,说眼前这情况瞎子都看得出不太正常,我建议先退回明光市,在那边待一晚,明日找个本地通,再行打探。   叶玲嘴一嘟囔,话还没出口就被我和王顺堵住了,说投票,少数服从多数,结果很显然我和王顺站在了一边。   于是我们就驾着车沿县道开回了明光市,在路边随便搞了些吃的,找了一所民宿开了两间房住下。   叶玲嚷嚷着说为什么不住大酒店,我说出门在外就不要端着大小姐的架子了,这住民宿有民宿的好处。   叶玲问我有啥好处?   我说这民宿的老板和酒店的服务员不一样,他们店是自己的,为了生意难免会和顾客多打交道,有些顾客,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肚子里全是故事,老板听后,这故事就是他的了,经年久月,别人知道的他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他也知道,所以,想要了解当地的情况最好就是选择从这种民宿老板入手。   我们住的这间民宿叫青玫客栈,客栈老板是个喜爱音乐的青年人,姓谷,三十几岁,梳着一个三七分的大背头,蓄着刚长出来的胡茬,脑后还绑着一条马尾,很是文艺。   我们找到他家客栈的时候已经晚上快十点了,因为不是旅游旺季,所以我们的出现也是让他惊愕了一下。   他很热情,听说我们要住店带着我们把酒店介绍了一遍,然后给我们推荐了两间环境比较优雅的靠院子的标准间。   我们交了押金,拿了钥匙就先回了房间。   叶玲住一间,我和王顺住一间,约好了先洗漱一下,然后下去找老板聊天。   半个钟头后我们在门口汇合,这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   我说走吧,颠簸了一天一点饭都没吃,叫老板帮咱点几个小菜吃吃。   来到楼下前台的时候只有老板一人,正拨着吉他。   他见我们惊讶了一下,说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我开了个玩笑,说老板别担心,我们不是鱼匪恶霸,不做打劫的买卖。   大家哈哈一笑,气氛顿时好了些。   王顺接过话茬,说其实是饿了,想让老板帮忙找些吃的。   老板说这个好说,然后拿出了几块菜单,说让我们看看要吃那些,他帮我们点,然后送到房间去。   我说不必了,就送到,如果老板不嫌弃的话,和我们边聊边说。   老板吃疑了两秒。   我说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听听老板对这边人文气息的见解。   他这才释然,说可以可以,反正晚上就只有他一人,能多几个说话的也是个打发时间的乐子。   然后老板就搬了张四边的桌子放在前台跟前,又点了几个菜。   就在这等外卖的期间我们就聊开了。   老板瞧了瞧我们仨,说我们应该不是来游玩的吧?   王顺笑了笑,问那觉得我们是来干嘛的?   老板说我们仨年龄有差距,王顺明显要比我大十来岁,叶玲虽然不敷粉黛,但看得出身份尊贵,而这里边其实带头的人是我。   我哟呵了一声,说这就从何说起了?说不定我就是一打杂的,服侍他俩的呢!   老板摇摇头,说他开客栈也差不多二十个年头了,看过的人不少,轻易不会走眼,而且,我的行当应该还不简单。   我们仨相视而笑,叶玲指了指我,问我应该是做什么的?   老板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说瞎子的靠嘴巴,哑巴的会摸骨,两根竹竿一张幡,阁下是金门先生吧?   王顺抿嘴一笑,没有讲话,叶玲听不懂,问金门先生是啥玩意?   我说算命的。   老板问我对不对?   我说差不多也是这个行当,不过我们没有金门先生好命,天生的两条腿就是来爬山的。   老板错愕了一下,说难道是爬子?   我说没有,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爬子是犯法的,不能干,其实我就是一看风水的!   老板说嫩了点。   我说尖的。   老板又说闻着有腥味。   我俩对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   叶玲在一旁听得着急,问王顺我们说的什么尖的,腥的,还爬子,这都什么东西?   王顺笑笑,说老板以为咱们是盗墓的,但我跟老板说我是风水师,老板觉得我年纪小,我说真的,老板说有点假。   正说着这外卖就来了。   我们摆开了吃,下了几筷,老板就问我此行是来这边看看风水?   我说也不全是,主要是受朋友之托,要去龙湾镇瞧瞧。   老板打了个激灵,神色一紧,声音都压低了,说我们怎么想起去那个地方?   我说这还不是因为我那朋友,家有一老母,年过九十,他人又孝顺,听说龙湾镇是明朝太祖开山之地,有祖龙过境,所以就拜托我去那找一风水宝地,给他老母做生基墓,借着祖龙地脉,延寿续福。   老板摇摇头,说二三十年前说那是福地他相信,但是现在,不行了……   我佯作惊讶,问这是怎么回事?   老板说难道你们不知道?   我说实在不知,愿听老板详说!   老板顿了顿,把筷子放了下来,然后又瞧了瞧外边,说要说也行,但是先等他把门关了。   我们仨不明所以,怎的这老板突然变的谨慎了起来了。   那老板关完门回来坐下,沉思良久,这才开口,说这事还得从他四岁那年说起…… 第75章 第二版本   原来谷老板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他四岁那年也就是二十八年前。那一年很多地方的天气都表现异常,整条长江一直在下雨,从5月11号一直下到8月9号,整整下了八十一天。   这雨下得很大,大到什么程度,拿一个洗脸盆放外面然后取回来,这盆子里的水就满了。当时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就说这雨下得这么厉害估计不简单。   后来雨终于停了,果然出了三件怪事。   第一件是人们在长江出巫山水口的河床上发现了一根五彩斑斓的巨骨。此骨巨大无比,横跨整个河床。一开始当地的渔民以为是动物的骨头,想要弄走卖钱,前一天刚绑好绳子,夜里就死了,第二天起来巨骨就不见了。   第二件是在巨骨消失后的第九天,洞庭湖水无故一夜消失,湖央中心凭空出现一口由十六根寒冰铁柱钉住的巨型铜棺,同时当天迷雾笼罩,迷雾一散,湖水就又恢复如初。   而第三件,就发生在女山湖。那是巨型铜棺出现后的第九天,海水倒灌,导致长江水填满女山湖。当湖水退去之后,便出现了那五尊金身菩萨。   没有人知道这三件怪事之间是不是有联系,但是这三件怪事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死了人。   前两件还好,因为巨骨和铜棺虽说出现了,但是后面都没有证据证明它们存在过,而五尊金身菩萨不同,它们如今就被供奉在菩萨庙里。   因金身菩萨而引起的死人事件发生在二十五年前,也就是谷老板七岁那年,我问他为什么印象这么深,他说那年他刚好要上学,他本来不是龙湾镇当地的,但是听说那五尊菩萨很灵,所以他妈就带着他去那里上香,也就是那一年清明,龙湾镇开始从一个福地变成了地狱。   一开始发现金身菩萨少了一尊的不是当地的村民,而是一个外地的农妇。她那天去上香,因为不是第一次去了,所以去了之后就按照以往的习惯去进行,突然抬头一看,发现原来最左边的菩萨不见了。   发现不见了之后她就跟当地管理菩萨庙的人说,这时菩萨庙的管理者也才注意到,于是便紧急发动村民去寻找,可是不见踪影。   那天晚上来了一个风水师,说五尊菩萨是由巫山去往南海学成归来的蛟龙从观音道场带回来的菩萨金身,因海水倒灌这才误进的女山湖,但见这里有祖龙荫蔽,这才把菩萨金身留在此处,希望保村民一方平安,谁知村民不知好歹,做出偷盗行为,触怒了菩萨,所以这里就要遭殃了。   本来大家都不信风水师的话,但是第二天,这一天刚好是清明,镇上一下死了五个人,大家慌了,去找风水师。   风水师说他也没办法,谁叫村民得罪了菩萨,而且这种惩罚才刚刚开始。   村民担心害怕,就问风水师有没有破解的办法?   风水师说他也没办法,因为这是菩萨动怒了,谁都救不了,除非是村民自救。   村民问要怎么自救?   风水师说如今菩萨要他们这里每年清明死五人,如果他们想要菩萨原谅他们的话,就家家户户在每年清明的这一天在自家门口摆一口棺材,让家中年纪最长者睡在里头,第二天如果还活着,就继续过日子,第二天如果死了,就让家人好好送到风水师指定的一个地点去安葬。   但是村民觉得风水师不可信,这样做法不能化解菩萨的怒气,还是会死人,所以第二年清明没按照他的话做。   等到了清明这一天,村民发现这一次居然死了十个人。   他们找到风水师,问这是怎么回事?   风水师就问他们为什么不信他呢?如果按照他的话做的话,村里一年只会死五个老人,但是现在,不仅有老人还有青壮和小孩。   村民也知道如果每年死五个老人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影响,但是如果死十个青壮或小孩对家庭的影响就很大,所以第二年大家就照着风水师的话去做。   果然这一年只死了五个老人。   后来每年清明的前几天就延续了这个习俗,各家把自家的老人送进摆放在门前的棺材,然后好吃好喝的供着,等清明这一天晚上。   如果长者死了就安葬,没死就继续一起生活。   故事讲到这里突然听得有些别扭。   老板说他也是这样觉得,因为他不是龙湾镇的人,所以自从龙湾镇有了这个习俗之后,他去那里都会刻意避开清明这个时期。   叶玲说那个风水师的做法虽然看起来很别扭,但是能减少死掉的人应该也是一种无奈中积极的做法吧?   谷老板摇摇头,说不然,或许我们会以为每年只死掉五个人,但其实不止。   我们一脸惊讶,说难道菩萨杀了更多的人?   谷老板摆摆手,说这就是为什么他说那早已不是福地的原因了,至少不是老人的福地。我们以为每年会死掉五个人,但实际上这个数字比五要高得多,因为总有一些不孝的人借着菩萨的名把自己的父母杀掉!   什么!   谷老板的这个说法显然出乎了我们的意料,但他却是一脸无奈的表情。   他说在他们这个地方,有些不孝的子弟把年老的父母看成是一种累赘,觉得他们不会赚钱,而且还需花费人力去照顾他们,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们去死。   我说这家有一老,如国有一宝,这种想法未免太可怕了吧?难道他们不怕法律的追责?   谷老板说他们怕什么,但凡警察去查点什么,把这事往菩萨身上推,警察还能说什么?   谷老板这个版本的故事让我们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当时局长跟我们说的时候完全是鬼怪作祟,并未牵扯到半点人心,为何来到谷老板这,龙湾镇的人心怎就坏了?   是局长有所隐瞒?还是谷老板自我臆测?龙湾镇越发变得让人猜不透了,但是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决定明日亲自走一趟…… 第76章 强子   第二天我们起了一个大早,临离开青枚客栈的时候谷老板拉住了我们,说我们此去龙湾镇,登山涉水的,怕是人生路不熟,可以帮我们介绍一个当地的人。   我问是谁?   谷老板说那人叫强子,是女山湖抓蟹的。他之前去龙湾镇吃过蟹,认识了强子,后来住店的人想买大闸蟹,就让强子把大闸蟹送过来,一来二去,就熟了。   我说这人性格怎么样?   他说性格还可以,就是可能有点不大好相处,是个孤儿,吃的百家饭长大,不怎么会说话。但是人实诚,而且能干,如果我们真需要他当向导的话,也不需要给工钱,走的时候关照他点干鱼货就行。   我点了点头,心想有本地人确实会好办事些,就和谷老板要了地址,随后离开。   出来后我们先在明光市吃了早餐,然后驱车依旧走县道抵达的龙湾镇。到那正好烈日当午,但是整个镇子给人的感觉还是阴森森的。   路上的行人不多,即使见着一二个也是行色匆匆。   我们找了家饭馆坐下。   老板是个大肚矮个的中年人,兼职厨师,但生意明显不好,坐在门口,见着我们便是赶紧把我们迎了进去,问我们要吃些啥?   我们随意点了一些,然后指着店里,问他生意怎么这么冷清?   老板叹了口气,说这里原本不是这样,本来这里靠着女山湖做着大闸蟹和银鱼的生意,每逢节假日外来人口不少,就算是平日也不至于这么冷清,无奈这些年,镇上连连出现怪事,走的人越多,来的人越少,几难维持。   我说既然这样为何老板还要在这里做下去?   老板说一语难言,这处房产原本不是他的,是他娘家一位叔伯的,但是前几年死了,留下这处房产没人继承,而他早年又在外面漂泊,除了会做点鱼虾蟹其他不会,后来继承了这处房产就开了这家饭店,虽然生意惨淡,但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   我问他娘家那位叔伯是怎么去世的?是不是和那五尊菩萨有关?   老板顿时化作猪肝色,惨笑一声,说那位叔伯和那件事无关,他是病死的。   然后借口要去做饭,不再和我们闲聊。   叶玲嘟了嘟嘴,想要说点什么,但是被我和王顺压下来了。   过了一会,饭菜上来,我们随便吃了几口便结账走人,给钱的时候我问了老板一句,说我们想找块风水宝地,不知有没有什么风水师可以介绍?   老板摇头摆首,说他一个开饭店的哪里认识什么风水师。   我和王顺笑笑不语,出了饭店。   出来后叶玲就问我们刚才笑什么?   王顺说那老板不聪明,龙湾镇有个风水师这事已经不是秘密了,要么就是他不知道,要么就是他有所隐瞒,不想让我们去接触,但是他已经在这待了好些年了,怎么可能不知道。   叶玲一听这才恍然,说那老板撒谎。   我俩点了点头。   王顺问我接下来怎么做?   我说到处转转呗。   这镇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转了一圈,发现家家户户都敞着门口,虽开着门,却不做营生,门口用两条长凳架起一口棺材,棺材向外的一面还挂着红花。   而在屋里头,是一大家人围着最长者,有些人家哭哭啼啼,有些人家欢欢乐乐。   我跟王顺说光转着了解不了什么,找个一两家问问情况。   我们先找的这一家姓林,最长者是一今年66岁的老太太,能吃能喝,我们看到她的时候正穿着大红衣服坐在家里头,膝下三个儿子围着她哭。   老太太神情倒是释然,说没事的没事的,要是喜神点上他们家就让她那三个儿子根据风水先生的话好好安葬,她走了以后,要家庭和睦。   或许是因为平时这个节骨眼没人串门,我们进去的时候他们一家子都很惊愕。   我先是问了一句,假装不明白,说不知是哪位高上仙逝?   他三个儿子一开始很生气,但是被老太太拦下了,说她们这不是办丧事,而是等喜神。   我问她喜神是什么?   她说就是这一带的保护神。   我准备再继续问下去就却她三个儿子打断了,然后把我们赶了出来。   我们找的第二家离那老太太不远,就隔了一个街口,最长者是个坐轮椅的大爷,下半身瘫痪,生活不能自理。   去的时候他们家正在吃酒席,跟办喜事一样,大爷也是穿着一身红衣,但是目无神色,任是大家怎么嬉闹都好像跟他们无关一样。   跟我搭上话的是大爷的大儿子,剃着一个光头,见我们进去也不赶人,说今天是喜神来的日子,不兴赶人。   我问他什么是喜神?   他也说是这里的保护神。   我问是不是那五尊金身菩萨?   谁知他脸一变,说我们是来找事的是吧?拿着扫帚就赶人。   无奈我们只能离开。   出来后我仨就迷糊了,这件事越来越蹊跷,怎么又多出来一个喜神?   而且,刚刚我看过各家各户的棺材,那棺木使用的材质不是松木,不是柏木,也不是柳木,而是槐木!   槐木,俗称鬼木,有聚阴之效。   用鬼木做的棺材人死后魂魄不散,不但下不了阴曹地府,还会被拘谨在棺材之中。对于死者来说是一种不尊敬,对于子孙来说也是损福之举!   所以我实在想不通他们用这槐木棺材是什么用意?   而且,怪事还不止这一件。大家都知道大红五行属火,人死应该安息,但穿着红衣入殓,不但灵魂安歇不了,还会沾染邪气,成为凶鬼。   这是其二,其三是这里的人似乎很忌讳提起那五尊金身菩萨!   叶玲问我为啥?   我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还得找个明白人问问。   叶玲说找谁?   我说那个强子。   但不知为何,谷老板给我们的这个地址并不在龙湾镇,而是在龙湾镇的附近,一个叫三水乡的地方。   我们驱车过去,到三水乡时已是下午四点,找到强子的时候他正在女山湖打渔。   我们向他说明了来意,他说想要知道这里面的来龙去脉不难,他可以给我们当向导,但是有一点,走的时候得跟他买几斤女山湖银鱼。   我说这当然没问题。   他说要想知道龙湾镇的事现在不行,得等到晚上,只有晚上去了才能看清这一镇的人。   我问他为何?   他半自嘲半不屑地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第77章 白先生   强子的年纪不大,二十五岁,但面相成熟,跟三十岁的差不多,肤色乌亮,剃着板寸,一个人住在女山湖边上的小木屋里。   因为离天黑还有段时间,他刚好起了一批银鱼,让我们先等等,待他把手里头的活处理完之后再带我们进镇。   我说可以,然后一边给他搭手一边聊天。   我问他是不是龙湾镇本地的?   他说是。   我说为什么住在这里?   他说他就是一打渔的,哪有鱼有蟹他就待哪。   我说清明也不回家吗?   他摇摇头,说自己就一人,回什么家,再说了,家里又没老人,怎么轮也轮不到他。   我说这个轮是什么意思?   他说就是轮流让镇上的老人去送死。他放下了手中活计,说这一切都因二十五年前一个外来人引起。这人姓甚名谁,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他是一个风水师,后来因为他经常穿白衬衫,镇上的人就开始叫他白先生。   强子在说这话的时候我听得出他憋着一口气,后来在我的诱导之下才说出实情。   原来白先生来龙湾镇的那年正是金身菩萨失窃的那一年,也是强子出生的那一年。强子本来不是孤儿,他父母在生下他之后就外出打工了,但是家里还有一个奶奶。   可是在强子三岁那一年的清明,镇上的人把强子的奶奶装进了棺材,强子的奶奶被喜神选中,第二天就被送到山上埋葬了。因此强子直到现在还很痛恨那个白先生。   他觉得如果不是白先生,他奶奶就不会死。   我问他有没有什么证据?   强子说有,他说自从他奶奶去世后就独自在龙湾镇流浪,有一年清明他饿晕在街头,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就是在这一夜,他看清了龙湾镇那些人的真实面目,什么金身菩萨的报复、喜神的亲选,这些都是骗人的谎言。   原来,按照龙湾镇对外的说法,因为他们丢失了金身菩萨,所以作为救赎,他们每年都会让家中的最长者在清明这一晚睡进棺材。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喜神就会降临,看中谁就会在谁的棺材板上用黄土压一条红绸。   但是那天晚上,强子看到了这个说法的真实面目,根本就没有什么喜神,那些压在棺材板上面的红绸和黄土都是白先生带着人去弄的!   听到这里,王顺拍案而起,说这白先生不是草菅人命嘛!   强子摇摇头,说那又如何?没人管得了!   王顺问当地政府呢?   强子说一开始管,但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就不管了,该死的人还是会死。而且,后来他还发现了一个更惊人的秘密!有些人家给白先生送钱,让他借着喜神的名头把拖累家里的亲人送走!   什么!   我们再次无法淡定了!   居然还有这等无德无良的人!   我突然意识到为什么今天看到的那两户人家所呈现出来的现象是不一样的了。   一家在哭,一家在笑。   强子说我看到的那两家他都认识,哭的那家姓林,笑的那家姓李。   林老太的三个儿子都挺孝顺的,舍不得他们娘去送喜神,但是他们哭也不仅仅是担心喜神会选中林老太,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要花钱,和李家花的送命钱不一样,林家花的是保命钱!   听到这里我也无法淡定了!   这白先生分明就是一江湖术士,借着风水的名声做着害人命赚黑钱的勾当。我爷向来告诫我,但凡日后学成亦不可靠着手艺赚钱,一则是有违天道,二则坏了风水这个行当。   如今撞着这么一个败类,我怎能放过他!   当晚吃过饭后强子就领着我们进镇,路上他跟我说今晚还不是清明,所以白先生他们不会贴喜神贴,就是压那黄土,但是他们今晚会去收钱!   强子领着我们走的小路,没有开车,他说这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本来时值清明过节,镇上应该人多声杂,但是现在早早的所有人都熄了灯。   强子说白先生他们一般都是在凌晨两三点的时候才来,现在还早,不过他要带我们去看一样东西,证明他说的话不假。   我问他看啥?   他没有讲话,然后左拐右拐,来到了白天我们看到的那林家门前。此时林家房门早已禁闭,只剩门口一口架在长板凳上的棺材。   在那棺材的前头,有一火盆,盆里的纸灰还有余热。   强子领着我们走到棺材的大红花跟前,说想让我们看的就在这大红花后面。   他把大红花掀了开来,然后找了找,在红花的后面搜出了一个盒子。   这盒子不大,跟小时候喝的那太阳神口服液盒子一般大小。   叶玲问他这里头是啥东西?   强子哼了哼,说钱。   果然,这盒子一打开,里面躺着一垒白花花的百元纸币,约摸一看,少说也得三四万。   强子压低了声音,说这就是林家的保命钱,四万!   然后强子又把盒子塞了回去,领着我们去李家,同样,在大红花的后边找到了一个盒子,打开一看,两万。   如此看来,保命的四万,送命的两万!   这个白骗子倒是敢赚钱呀!   我问强子这是每家每户都必须给钱吗?   强子说不一定。有些人家没钱就不给,但是白先生会让想活的死掉,想死的活着!   真真是造孽!   我觉得我必须把这个毒瘤拔掉!   然而就在这时,一辆越野车开进了小镇。   强子说不对劲,那是白先生的,按照往常他不应该这么早就来?   这说着车子就要开到了眼前,强子赶紧拉着我们躲到李家的屋后。   车子停在林家门口,下来两人,一个穿着白衬衫,脸骨消瘦,个子也不高,一看就是那种骗吃骗喝的,一个穿着中山装,不苟言笑,大晚上的还带着墨镜。   等等!   那人胸前有一块牌子,上头的图案似曾相识,是一个逆转的先天八卦,还有字,易……   易集团!   我擦!   怎么会是那鸟集团的!   然而就在我惊讶的同时天色忽然大变,无端端响起了旱雷,卷起了阴风…… 第78章 聚阴之地   团团白影从小镇西边山上飞来,嚎叫四起,十分哀怨。   王顺问我那是什么东西?   我说应该是枉死的阳人化成的阴鬼。   叶玲一听到鬼不由惊叫一声,把我们的位置给暴露了。   白先生朝我们的方向喊了一句是谁?然后就准备过来抓我们,谁知才走出两步就被那群阴鬼化成的乌影围住,不能前进。   趁着这空隙强子带我们朝小镇的西边跑,这方向正是那阴鬼飞来的方向。我担心他们阳气太弱被占了身子,用指尖血封了他们的灵台。   跑出几百米,身后传来一声爆炸。   我回头一看,那易集团的人不知撒了什么东西在半空炸开,随风一飘,飘了过来。   我觉着这味道为何如此熟悉,细细一想,这不是烧着了的艾草的香味吗?   用艾香阻阴,这人不简单,有可能跟我是同行。   和道士、驱魔人不一样,我们搞堪舆的并不怎么会打鬼,一般遇到强悍的主都只有逃的份,能打鬼的一般都是奉天职,但请的也都是帮手,例如轮值功曹或地方社稷神明,真正自己上手的大多都是厉害的主。   他们能通阴阳,善用五行相生相克之法来加减阴阳,从而达到杀敌的目的。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曾经有一个父亲带着两个儿子去泰国,父亲疼爱小儿子,不喜欢大儿子。到了泰国后父亲带着两个儿子去吃各种本地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很上火的,住了一个月,大儿子突然暴毙而亡。   你能说这个父亲杀了他大儿子吗?不能吧,看在大家眼里父亲对两个儿子一视同仁,但是父亲没告诉大家的是,他给小儿子喝凉茶,降虚火,让他得以适应当地的气候。   可能有人说这和五行无关,但恰恰相反,这就是五行的相生相克,只是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大到天时、地利、人和,包括浩宇星辰、地球、月亮、太阳,小到经度、纬度、地方习俗和温度气候,这些都在阴阳之中,五行之内。   而易集团那人恰恰有这么点意思。   为什么这样说?他刚才撒的那一把艾草其实就已经改变了以他为中心方圆几米的阴阳之气。   这鬼是阴鬼,人是阳人。鬼无阴必死,人无阳则亡。艾草乃正阳之草,用火一烧,催阳灭阴,没了阴气那些鬼就不敢靠近,危机自然而然就解除了。   而就在这眨眼的功夫我们已经跑出好几百米,但是强子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走在最前头,看着他的身影我突然想起刚才在给他封灵台的时候他表现得有些异样。   我们又跑了一阵,这时已经出了镇子中心,进入西山地界。   西山其实不高,估计海拔还不到一百多米,有一条水自南而北从西山流出。   顺着这水我们又跑了好几百米,越跑越冷,这种冷是阳气遇到阴气的那种冷。   不能再走了!   我喊了一句。   大家停了下来。   但是强子还是又跑出去了老远,和我们隔了几十米。   看着强子的黑影叶玲朝我靠了靠,说怎么觉得强子好像变了一个人。   我说我感觉不到他的阳气了。   叶玲吓了一跳,问我是什么意思?   王顺说,就是强子有可能变成鬼了。   强子往我们的方向走了几步,朝我们招手,让我们跟上。   我说那里边阴气太重,不能再走了。   谁知他阴森森地发笑,说我们不是嚷着想要知道真相吗?真相就在里头。   说完他大手一挥,阴风四起,下一秒我们便无法自控地被裹上了半空,朝西山内里飞去。   在阴风中我看到不少冤死之魂,本来我准备用精血画掌心符打它们,可是发现那些阴魂都是年迈之相,随即作罢,一则错过了时机,这会要是再打我们肯定会被摔死,二则它们暂时还未做出伤害我们的动作。   叶玲说她害怕,一直往我身上凑。   本来我也挺紧张的,可是她被身上某些部位一搞,弄得我心花荡漾,浮想绵绵。   我双手握住她的两肩,说是安慰,其实就是让她跟我保持点距离,我说不要担心,要是有什么事我也会保护她的。   王顺白了我一眼,说什么节骨眼了还有这心思。   我顿时哑语,不知作何解释。   倒是叶玲很是受用,那看我的眼神变了变。   难道撩妹就是这样撩的?   强子领着阴风把我们带进了西山的深处,飞了约摸大半个时辰,忽现一巨大深坑,那坑口少说也有四五十米,从高空往下看黑黝黝的十分震慑人心。   我咬破了指尖血在他们两人手上画了一道符,说要是事出紧急就用这道符打鬼。   而我则是掏出了小鬼文雕,自从水墓出来后我这里头的两只小鬼还不曾用过。   这强子要是安着好心那就罢了,要是心长坏了倒要让他吃吃苦头。   阴风裹着我们进了深坑,落在洞口,那强子已经在地上等着我们。   一落地我就把王顺和叶玲护在后头。   我斥问,为何搞这一出?你到底是人是鬼?   强子没有回答我,而是抬头看着这洞穴,指着那黑麻麻的一片,说你们不是想知道真相吗?龙湾镇二十五年来的真相就在这里!   我抬头看了看,因为太暗,什么都没看到。   然而就在这时,轰地一声,洞里亮起了青冥鬼火,把这里边的一切照的阴森渗人,恐怖决绝……   棺材!   洞顶、四周、脚下,全都是棺材!   那些人死后都被埋在了这里?   我突然意识事情并未那么简单,这里分明就是一个聚阴之地。   风水上有句话,叫气乘风则散,界水而止,此洞只有一口,并不通风,无风则阳人死后葬在此处,阴气无风可乘,即使出了洞口,也会被洞前东西走向的流水煞住,重回洞中。   日月累积,再加上那白先生用槐棺锁尸,红衣下葬,这是在用此地养魂啊!   我拨了拨脚下的土,黑而湿润,这是阴气入土,久积多年的现象!要是再过些时日,让这下葬的人更多,消了这边的阳气,那这里怕是会变成全阴之地!   什么是全阴之地?但凡是有生物活动的地方都有阳气,而没有阳气的,只有阴曹地府…… 第79章 墓洞   我跟王顺还有叶玲说这里不能再待了,再待下去轻则阴气侵体,重则亏损阳寿。他俩只知道这洞里发冷,却不晓得在他们旁边站着一只只冤死的鬼。   我拉着他们转身要跑。   谁知被强子拦住!   我问他想干嘛?   他说要让我们看真相。   我说看个屁,这洞就是一鬼洞,你这是要我们的命!   他说凡事都有代价,当年我们把他和他奶奶钉进棺材里的时候早该想到了会受到报复,现在他有能力了,我们害怕了吧!   我说你特么的说啥呢!我们今天下午才见过面,怎么可能把他钉进棺材里。   他说不用再撒谎了,我们就是龙湾镇和那个白先生找来寻他的!   我说我们是谷老板介绍来的。   强子愣住了,呆了几秒,突然发起狂来,大喊大叫。   叶玲躲在我身后害怕得都快哭了,问我怎么办?   我领着他们缓缓地往洞口退,说这里头可能还有隐情,那个谷老板把我们害惨了,现在先想法子离开这里,回头再与他清算。   强子发了一会疯后消停了下来,两眼通红,如同入了魔障。一开始的时候我还能从他身上感受到阳气,可是刚才阴阳两气都没了,现在突然阴气大涨。   我嚷了一声,说你被阴气侵占了,快点坐下来收敛心神!   谁知他暴吼一声,说你们走!   我不知该如何劝他,但目前来看,还是先不激怒了他好,领着王顺和叶玲往洞口退。   可是才没退出几步,那洞口卷起漫天烟尘,封住了我们的退路。   强子对着那烟尘喊说让我们走。   可是还是有些枉鬼经不住来抓我们,首当其冲的是叶玲和王顺。   叶玲被吓得只知哭喊,王顺虽然面色惨败,但还记得我给他们画了掌心符,一掌打了出去。   王顺并不知哪有枉鬼,只是顺着风尘的风向打出去,我是看的清清,那是一只老鬼,面相狰狞,想要抓王顺不成被他打中了胸口。   强子在后头爆喊了一声,说休要伤他奶奶!   我心想坏了,刚要回头,强子已经一个手刀落了下来。   这速度……   我还没来得及惊叹就晕了过去……   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等到第二天醒来,我们仨人睡在了离洞口四五十米开外的高地上。   阳光微曦,这块高地是洞前唯一能照到阳光的地方。   我看了看四周,发现王顺和叶玲都在。   我把他俩也叫醒了,对了对口风,才知都是被强子打晕的。   我揉了揉脖颈,这强子下手也够重的,要是再多几分力气,估计我这脑袋都得掉下来。   我跟王顺说现在这事越来越蹊跷了,从我们进入龙湾镇到现在,我发现我们都太大意了。   王顺说这事不简单,至少也是谋财凶杀!   我问他能不能调到人手?   王顺摇摇头,说有点困难,这边不是他的辖地,即使联系当地政府估计也会被搪塞过去,甚至有可能打草惊蛇。   叶玲的情绪还不是很好,她到现在都有点懵,问我俩到底发生啥事了?   我说这事大了,但是现在还说不清,反正现在有点乱,咱等下立刻回明光市,去找那客栈老板,这只老狐狸,我才意识到掉他的坑里了!   叶玲问为什么要等下,她昨晚都以为会死在那洞里了,她一刻都不想留在这。   我说我怀疑这里被人布了风水局,借着阴地养邪物,我要再回洞里看看!   王顺拉住了我,说和我一道。   我看了看叶玲,说不用,现在是白天,虽然这里已经接近全阴之地了,但是现在太阳正盛,里面的枉鬼不敢作妖的。   我说现在咱们兵分两路,一路让他带着叶玲去强子小木屋那里取车,一路我这边勘探好后到龙湾镇镇口和他们汇合。   说完我也不在磨蹭,只身一人往那黑漆漆的洞口走去。   这洞并不是直直向下的,而是和地面呈三十度夹角嵌入的地面,入口很大,坐东朝西,我估计这洞不是天然的,应该是后期由人工扩大的。   进了洞后,因为这时光线还可以,看的比昨晚清晰了不少。   昨晚粗略一看,我以为那些棺材是被嵌入山体之中的,但是现在看来,这些棺材全都是悬着的!   是的!   不仅仅是洞顶的,还有四面洞壁,洞底。洞顶的棺材用黑铁链拴着悬在半空,四面洞壁的棺材用大号的钢材固定着,而洞底的则是挖了一个坑,但棺材四面都没碰到土,也是用钢材悬着!   我这越看,心头火越盛!   这伙人实在是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稍微懂点风水的人都知道,人死不能悬棺,棺材不用槐木,入殓不穿红衣,墓穴不加铁器!   这悬棺则死者不能安息,槐木则阴聚不能散魂,红衣五行属火会让阴鬼变邪,而铁器会坠着死者,让它只能待在原地,不能下往黄泉!   这些禁忌,一个就足以让死者死不安息,更遑论这么多禁忌加在一起,这是想养出一群怨气极大的阴鬼啊!   到底是何人有如此歹毒的心肠?难道就不怕天道循环,遭到报复吗!   我真是越看越气,越气越怒。   越往里走,那槐棺越多,阴气越重!   走到墓洞的最里边,发现在最中心处水平的嵌入一口石棺。   这口石棺浑身洁白,但是在它的棺前刻着一个圆形浮雕,浮雕上是一只如烟雾状的人形恶魔,长着两角,跟阿拉丁灯神从那神灯里钻出来的模样差不多。   我伸手准备去摸。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异动。   这吓了我一大跳,我转身回头,一看,发现居然是叶玲!   她也被我吓了一跳。   我迎了上去,宽慰几句,问她怎么也下来了?不是让她跟着王顺吗?   她嘟囔了一句,说不放心我。   我本来想训斥她,但是看她精神状态不大好只能作罢,我说这里阴气太盛,连我都不敢久待,你一女子,本身就阳气不足,小心被阴气侵体!   她揉了揉太阳穴,两眼看起来有些迷离,但还是强加振作,说没事……   可是这话才说了两字,人就朝我这边晕倒了。   我赶紧把她抱了起来,一边叶玲叶玲的喊着一边赶紧跑到外面去…… 第80章 实情   我一路狂奔。   因为担心背着叶玲引起龙湾镇那些人的注意我特意绕着镇中心跑,等到镇口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王顺的车子停在路边,搓着两手不断张望,一看到我,赶紧迎了上来,问我叶玲怎么啦?   我说阴气入体了,先上车再说。   上车后我让王顺往明光市开,去青玫客栈,谷老板那里。   王顺很担心叶玲,但是现在他什么忙都帮不上,我让他安心开车,剩下的有我。   我把叶玲放倒平躺在后排的座位上。   这阴气入体,说好医就好医,说难医就难医。   为什么这么讲?   就跟我一直说的那句话一样,这人活一口阳,鬼存一丝阴。人要是没有阳气了,那就得死,想要不死,就要留住这口阳气。   但是这口阳气是什么呢?说白了,用现代的话讲就是细胞的新陈代谢。学过生物的都知道,某些细胞的工作温度是固定的,高于或低于这个温度这些细胞就不工作了。   而人的能量从哪来?就是靠这些细胞通过化学反应造出来的,这些细胞一罢工,人就没能量了,人一没能量就得死。   这就是为什么说人是活一口阳。   首先是保住温度,但是单单保住温度还不够。按照风水的角度来理解,人的构成和墓穴的构成是一样一样的。好的墓穴阴阳调和,五行不缺,一旦这墓穴被破坏了,那墓里的东西肯定也会被破坏掉。   而这时要修墓,其实修的就是阴阳和五行。   好吧!   其实说这么多也只是理论,我还真没试过怎么祛除阴气。   但是我必须做点什么!   不然再熬下去这叶玲恐怕有危险。   可是要做点啥好?   这把我急得直戳手,但是一急这脑子就一片空白,想不起以前我爷跟我讲的那些救人的法子了。   突然的,我看到了我手心的掌心符!   这符咒不就是用来聚拢阳气的吗!   我一想,有了,在叶玲的心口画上一道掌心符不就行了!这心口是百脉之源,只要护住这心脉,后面就可以慢慢处理了。   这边想着我就准备下手。   可是我停住了!   看着叶玲那坚挺的双峰我才想起她是女的!   咋办?咋办?   就在我迟疑不定的时候,王顺偏头问我在干嘛?有没有法子救人?   我说有!   他说那还愣着干嘛?   我说王顺老哥,将来日后你可得为我作证,我可是为了救人,而不是有意轻薄这小妮子啊!   说着我两眼一闭,撕掉了叶玲胸口的衣服。   那王顺吓了一跳,面红耳赤,问我干啥呢?趁机耍流氓啊!   我说天地良心,毛爷爷可作证,我这完全是无辜的!   说完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睁眼一看,我去,我这鼻血,相信我,我这是上火了。   我本来还想咬破指尖血和舌尖血,但是现在根本不用了,这鼻血乃正阳之血,充满了火气,用来画这掌心符更合适。   我实在不敢久看,虽然这妮子身材火爆得不行。但是到底有多火爆,你们可以去网上搜一下那个在汽车里换衣服的红内衣高中女生。   我用左手盛了鼻血,以右手食指和中指为笔,在叶玲两峰之间画了一道掌心符,随即帮她穿戴妥当。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王顺在前面开车。   我在后面看着一大美人。   为了打破这个诡异的气氛,我先开了口,问那王顺,这离明光市还有多远?   王顺说快到了,顿了顿,他又问我知不知道叶玲什么背景?   我啊了声,这家伙不会是要我对她负责吧!   我说唐教授说过,跟我是老乡。   王顺问我就知道这些啊?   我说不然咋滴?我又不娶她或是上门当女婿,我闲着蛋疼调查她?   王顺呵了几声,说我完了,这事要是让叶玲的家人知道我扒了她的衣服,看了她的身子,估计会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   我说别吓我,我是吓大的,我这不是救人嘛!   王顺说反正这事,他不知道。   我顿时无语。   车子又开了一会,进了明光市,我们直冲青玫客栈。   一下来王顺在前边来道,我抱着叶玲跟上。   因为这时才早上七点多钟的样子,谷老板正坐在前台打盹,王顺纵身跳进前台,直接使了个擒拿,把谷老板摁在桌上。   谷老板一时大惊,醒了过来,定睛一看,发现是王顺和我,本来还想生气,看到我俩脸黑得跟乌云一样,而且手上还抱着一个顿时蔫了回去。   哀呼一声,说这是误会,有话好好说。   我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说是要跟你好好说道,不但要跟你好好说道,我还要看看你这见不得光的爬子是什么来路,居然敢骗到我们老郭家头上来了!   我让王顺在前台随便拿个钥匙,押着谷老板过来。   一进房我先把叶玲放在床上,然后和王顺两人把谷老板堵到了墙角。   我搬了一张椅子过来,一只脚踏在上面。   我问他,是要自己说还是我弄些手段!   说完我啥也不干,直接掏出小鬼文雕扔在谷老板眼前,告诉他里头有一只红衣大鬼和一只墓灵鬼火,随便哪一只都够他喝一壶的!   他一看到小鬼文雕眼睛都直了,说一开始只是知道我是同行,但没想到我是正牌堪舆!   我说我们老郭家虽然也是风水一行,但向来不和捞偏门的打交道,但并不表示我们啥都不懂!   我问他是我要用点手段还是自己招招?   他看着小鬼文雕面露惧意,说他交代个明白就是了。   原来,这谷老板打小跟着盗门发丘师傅讨营生,后来师傅出了事,自己出来单干,直到几年前良心发现,觉得不能再干这等发人祖坟,赚死人钱的缺德营生了,于是便盘下了这青玫客栈,当了几年老板。   后来有一年机缘巧合,听到金盆洗手去考古队当技术顾问的老友说明光市这附近有明太祖当年埋下的宝物,心里头不禁又痒痒了起来。   于是白天干着客栈的营生,晚上关门又做起了发丘的生意。然而谁知,这重出江湖的第一单就撞到了一个邪性的墓洞。   当时他也不懂,只以为是那是当地的一个墓坑,后来一打听,原来是龙湾镇那些被点了喜神的村民下葬的地方。   他以为这里就是那宝藏埋藏的地方,就找了一晚来挖,谁知被阴气侵体,倒在了墓洞之中,醒来之后已经在女山湖旁强子的家里了。   说到这里我把他打断了,说他懵我,那强子分明不是人,怎么可能就他?   谷老板摇摇头,说其实那强子也是个苦情人,他不是阳人,也不是阴鬼,而是…… 第81章 百魂卸阳   阴阳人!   当年强子他奶奶被喜神选中后,龙湾镇的人担心强子长大后记恨,所以把强子也放进了棺材里。可是谁知强子的奶奶怨念极强,挣脱了槐棺,把强子放了出来,并且告诉他不要回龙湾镇。   后来大家都以为强子死了,其实没有,强子去了他现在住的地方,靠着跟那里的渔民要吃的存活。后来再长大了一些,容貌改变了,这才回到龙湾镇乞讨。然而那时大家都不知道强子就是当年被他们塞进棺材的那个孩子。   现在强子已经长大了,但是当年发生的事还是对他造成了影响。因为当年他在棺材里活了一年,在这一年里他以他奶奶的肉为食,这就导致了他身上的阴阳颠倒,直至现在阴阳平衡,成为一个阴阳人。   强子恨龙湾镇的人。   如果不是龙湾镇的人他奶奶就不会死,而他也不会为了活下来而吃他奶奶的肉,所以他才想要报仇。这些年来,那些死在外头的龙湾镇人都是强子杀的!   而谷老板因为被强子救过一次,所以答应他保守这个秘密。但是谷老板这些年看着强子一天天的被阴气侵袭,他当心强子走火入魔,酿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所以他表面上不说,但暗地里一直在想办法救强子。这刚好遇到我们投宿,并且一看我就是道上的人,所以这才设了个局,先把我拉下水再说。   他这一番说法道完我就恨不得上去抽他俩耳光,但是我忍住了,改为踹他两脚!   我指着他的鼻子,说,虽然你郭小祖宗我这人不喜欢惹事,但从来也是最恨被人算计,如今我念在你也是想救强子的份上只踹你一脚,不然扇你两大嘴巴子还是少的。   谷老板年纪比我大了一倍,被我踹在地上面上虽然有气但却不敢发,只能哀怨着脸。   我转过身,让他起来说话,问他盗门中有什去阴气的法子?   谷老板低声底气地问我要这些法子干嘛?   王顺直接揪住他的领子,指着叶玲,说还不是他干的好事!这叶玲要是有半点什么事,让他这客栈也别开了,洗干净屁股等着坐牢吧!   谷老板察言观色地问我王顺是干嘛的?   我说人家是差爷,要是把王顺整不乐意了,小心人家挖他的陈年旧事。   谷老板这才害怕,说别介,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好好商量。   我说那还不赶紧想法子,我这伙伴被阴气入体了。   谷老板说这好办,以前他们去下墓多少都会被阴气入体,回来只需用淘糯米的水洗澡,喝点糯米粥,头朝东北睡上个几日便好了。   我说那还不快去办?   他这才屁颠屁颠的去弄。   过了一会,提了一桶糯米水过来,问我谁给叶玲洗澡?   我脸一红,指了指王顺,说他他他。   王顺闪得别耗子还快,说别介,我看都看了,就不差这了。   那谷老板贼心不死,又见叶玲面容生好,身材不错,说既然二位这么推让,不如就把这苦差事交给他,他受点累没事。   我这一听,和王顺一人一边,轮着拳头就往他脸上砸。   然后王顺把他拖了出去,顺便还带上了门,两人在门外干上了,只留下我,还有沉睡的叶玲。   我看着那一桶乳白色的糯米水,这可咋整?   我站在叶玲跟前迟疑了会,这妮子百来斤,搬到浴室也不太容易,用毛巾沾着糯米水擦身效果应该也差不多吧?   我战战兢兢地帮她褪去了衣物,看着这具美丽的胴体说我不心动那是蒙人的,这底下都撑起了小帐篷。   我噎了噎口水,其实我更担心她突然醒过来,这要是知道被我看光了而且还准备上手,她会不会把我干掉了?   这一想我啥火气都没了,赶紧拿了条毛巾,沾了糯米水将她全身擦拭了一遍,然后帮她把衣物穿好。   这番忙完,我便赶紧出了房间。   出来一看,那王顺和谷老板正在前台吃酒,脸上一人扛着一个黑眼圈。   我担心他们开口问我叶玲的事赶紧先发制人,问这是咋了,怎么还吃上了,这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王顺说,这小子还有几下,这不是有句话,叫不打不相识嘛!   谷老板也哈哈一笑,说真的,多少年了,自从不干那缺德事之后都很久没这么舒展过筋骨了。   我说你们先别着急着认朋友,龙湾镇那茬还没解决,想喝酒,等回来再说也不迟。   谷老板问我有什么想法?   我搬了张椅子坐过去,我说目前我了解的情况不多,但是就我了解的情况来看,有人在借着金身菩萨的口布风水禁术!   这术叫百魂卸阳法,目的就是将某一个地方的阳气都卸掉,变为全阴之地,然后用来养某些不属于阳间的东西。这东西是什么我暂时还不得而知,但是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东西就在墓洞中那口白色的棺材里!   谷老板说他也听说过这种风水术,一般这种风水术都是出自古代的宫廷之内,也只有帝王,才能驾驭得了这么邪性的东西。   我说如果那地方真的是养了这么一个东西的话,那就麻烦了。从二十五年前到现在,估计也应该不小了。   谷老板问我那怎么办?   我想了想,让他附耳过来,说去如此如此办。   他说没问题,即刻就去准备。   然后我又跟王顺说,眼前这龙湾镇估计不会太平,今天是清明,还记得昨晚那个穿中山装的人吗?那人是易集团的。我一直都觉得易集团的人身上掺着一股邪气,有他们的人出现都不会好到哪去。目前我最担心的就是遇到易集团的人,他们权大势大,鬼怪方面好对付,人心才是最恐怖的。   王顺说要不让他去联系一下局长,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我说可以,虽然不见得能帮上什么,但事在人为吧。   然后王顺就跑出去打电话了。   过了一会,谷老板回来说已经把东西都先运过去了。   我说行。   然后我们仨随便吃过早饭,就开着王顺那辆捷达朝墓洞的方向出发了…… 第82章 伺机   我们没有去龙湾镇,而是来到墓洞前边的这条河。当我们到那的时候已经有两辆小货车在卸货。   王顺下车一看,吓了一跳,其中一辆全是纸扎的玩意,什么纸人啊,纸车啊,最恐怖的是,有一座阎王殿,那殿里坐着阎王,左右还有黑白无常,而另一辆都是烟花炮竹。   王顺问我这是干嘛?   我说既然有人锁着那些鬼魂不让它们下阴间,那我就把阎王殿搬到跟前。   我指着眼前这条河,我说这就是奈何水,那人把墓洞弄成全阴之地,那我就把他这洞搞成全阳之洞。   王顺听得懵懵的,即使谷老板这个行家也是一头雾水,说这还能把阴洞变成阳洞?   我说阴阳本是相对的,就跟酸碱性一样,我们只是把浓度为7的度数规定为酸碱的分界线,如果大于7就是碱性,小于7就是酸性,但是度数为2的相较于3的是酸,相较于1则是碱。   阴阳也是这个道理。   现在这墓洞虽因着百魂侵占而化为全阴之地,但是和阴曹地府相比,这还差得远呢,如果我把阴曹地府搬上来,那墓洞就是阳洞,因为阴阳相生相克,墓洞里的阴气就会流向阎王殿,这样墓洞就会变成阳洞了,没有阴气,百魂自然无法存活。   我说现在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我让谷老板带着人去眼前这条河最窄的地方搭一条纸桥,不用很讲究,人能通过就行。   然后我又叫王顺帮着我把那些烟花搬进洞里。   等到这些忙完了之后已是接近傍晚。   我看了看时间,我说我还有一样最重要的事情去做,让他们先到龙湾镇镇口等我。   他们问我是啥事?   我说到时候就知道了,今晚这事能不能成就看这了。   随后我们兵分两路,王顺和谷老板去镇口,我自上了山头,等到我们再次汇合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王顺和谷老板在镇口轧马路,我跑过去找他们。   王顺问我事办完了?   我说办完了,我戳了戳谷老板,问他我交代他带的东西带来了没?   他脑袋一拍,说忘记把这茬跟我讲了!   我差点没拍死他,我说今晚能不能成就看那东西了,你居然没带!   他说不是没带,主要是那东西不好拿,但是他带来了另外一样东西!   王顺被我俩弄得晕乎乎的,说我让老谷搞啥?   我说其实没啥,就是让他去城隍庙把城隍老爷身后那件袈裟搞来。   王顺说要那东西干啥?   我说自然有用,现在不能讲,但是现在谷老板没带,估计悬了。   谷老板弱弱地举了举手,说城隍老爷的他没搞到,但是他有一样更吊的!   我和王顺同时问是啥?   谷老板神秘的笑了笑,从身后拿出一个黄布包,那包里鼓鼓的,谷老板扬了扬,从里头拿出一张破的不能再破的披风。   我拎起来抖了抖,说这是啥?哪捡来的破烂?   谷老板一阵心疼地兜进怀里,跟宝贝似的,说这东西来头大了去了!   我说说说看!   他故作神秘,说这东西,是明太祖朱元璋当年回老家时披的披风,后来驾崩,老家人在他出生的地方给他弄了个衣冠冢,如今被他一朋友给弄了出来,流落到他手里。   我和王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不信任。   我说能不扯嘛?   谷老板说这是千真万确的,如果不是这次事情紧急,他都不会拿出来。   我想了想,算罢个球,有总比没好。   我警告了谷老板两句,我说到时要是这张披风出了纰漏,咱就一起等死吧。   谷老板给我起誓,说要是骗我,就让他以后逢发丘必见粽子!   他这话一说完,就意识到说漏嘴了。   我和王顺啥都没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又等了一会,一辆越野跟着几辆面包车开进了镇子。   谷老板说来了。   我们吊在那车的后面跟进了镇子。   车上下来了白先生和那易集团的人。   我跟谷老板说昨晚那群阴鬼会来,今晚肯定也会来,等下只要它们出现,他就去把河边的那些纸人、纸车、阎王殿还有奈何桥全烧了。虽然这些东西都是假的,但我在阎王殿里放了阎王的牌位,这多少能镇住那些阴鬼一会。   而就在这时,我话音才落,小镇上就卷起了阵阵阴风。   我说这些阴鬼看来是恨死这两人了,才闻着味就迫不及待地出来找他们麻烦。   王顺问我那些阴鬼打得过白先生和易集团的人吗?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今夜是清明,乃一年四季阴阳交替的四个时令之一,午夜之前,阴气会越越来越盛,那上百来只阴鬼就算再不济,也不是眼前这两人能够轻易对付的。   正说着易集团那人喝了一声,带着带来的那几辆面包车的人摆了一个阵势。   这时街上没有一个生人,两旁人家也都不见半盏灯火。   借着月光,我看到除了白先生和易集团那人之外其他人手上都拿了一个黑布包。   这包中也不知装了什么东西,从西山飞来的那阵阴风遇到这些人就四处消散。   王顺和谷老板没看到实情,我是见得真真。   那阴风之中就是墓洞槐棺里的阴鬼,它们张牙舞爪,群退群进,想要破掉易集团那人的阵。   可是易集团那人也不使符咒,也不踏罡步,单单叫那些人手里拎着个黑布包随他口令变换阵势就抵挡住了阴风。   谷老板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说还真未见过如此神奇的事,这就算是来了个天师,遇到这么多阴鬼也无法应付得这么悠闲。   我说你懂什么,知道诸葛亮不,当年凭借巨门阵挡住曹军十万精兵,在别人看来只是挪动了几块石子,其实人家用的是奇门遁甲之术,那巨门阵之中,包罗了万千重山,几亿只鬼,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我指了指易集团那人,说别看他一动不动,其实他现在正在调遣六丁六甲!   他们二人一声惊讶,说怎么啥都没看到。   我说没看到是因为他们没开过天眼。   我从兜里掏出了一瓶82年的老黄牛眼泪水,滴了几滴,抹到他们的眼皮子上。   他们睁眼一瞧,差点没被吓死,只见那阵中鬼影瞳瞳,有一队鬼兵…… 第83章 入魔   这队鬼兵便是六丁六甲神,北方神君真武帝部下。甲神为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六位神君,丁神为丁卯、丁巳、丁未、丁酉、丁亥、丁丑六位神君。   甲神为阳,丁神为阴。   它们是天班中可被奉天职召请的最低级别,往上还有四值功曹、二八星宿、三六天降和七二地煞等等。   一般能够请动天班的都是修为阶品十分高级的堪舆匠,这和请神不一样,即使是我爷也只能请到鬼神相助,而无法请动天班。   我一开始只知道易集团的人不简单,但是没想到他这么不简单,一出手就是六丁六甲神。   我跟他俩说,如今之计,得想办法破了那风水师的术法,不然那群阴鬼早晚得被降服了,这样一来,咱们把它们赶紧阴曹地府的想法就落空了。   王顺问我要怎么破?   我说这堪舆匠和道士不一样,他们一般不会道术或防身的功夫,只要揍他一顿,让他不能布阵念口诀就行。   谷老板一脸狐疑,说这也成!   我十分肯定地摁着他的肩膀,说相信我,我也是一堪舆匠,你看我,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谷老板上下瞧了瞧,说好像是有点道理。   我说放心大胆的去吧!有我在后方大力的支援你们,妥妥的。   说完我就把他俩推了出去。   这两货估计脑子里还没想明白,但是没办法,已经被我硬赶上架子了,只能顺从。   他们一出现,白先生和易集团那人就发现了。   易集团那人明显看得出王顺他们不是去看戏的,转过身,阴森森地只说不想死的话就走。   谷老板颤巍巍地回头往我的方向看了看,我给他打了个加油的姿势,他胆子一抖,说,妖道,你受死吧!我们是上天派来收拾你的!   易集团那人呸了一句,半句废话都不愿多讲,直接甩出了小鬼文雕,一股青烟生起,出现了五只红衣大鬼。   那大鬼看起来修为不短,身形至少是寻常人的两倍高,五只并做一排,如同一堵围墙。   王顺和谷老板一看,连连后退。   我瞧准了时机,也把小鬼文雕扔了出去,那阴煞小鬼和墓灵鬼火顿时出现。   只是这气势……   我这边两只小鬼就跟一九岁娃娃一般。   谷老板一看,顿时破口大骂,说我坑他。   我心沉面冷,没跟他作何解释,只吩咐阴煞小鬼和墓灵鬼火做出幻境,让王顺两人和那五只红衣大鬼一起进入幻境之中。   阴煞小鬼吃过我的苦头,不敢反驳,墓灵鬼火是新添的住户,说为啥要听我的?   我脸一黑,阴煞小鬼身子颤了一下,我从那小鬼文雕中拔了墓灵鬼火的一丝命气出来,用掌心阳气一烤,墓灵鬼火顿做求饶。   我说知道我的厉害还不赶紧施法!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招行不行?阴煞小鬼擅长的是蛊惑,墓灵鬼火擅长的是布置幻境,这俩鬼合在一起,只要处置得当,应该能发挥奇效。   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还需实践……   墓灵鬼火没有实体,它的表象只是三朵虚幻的花火,那五只红衣大鬼不知它的厉害,一直盯着它看,不一会就跟瞎子一般四处摸象了。   易集团那人怒斥,问我对它们做了什么?   我说你个老不死的,拿着奉天职却干这等缺德事,今天我要替老天爷收了你!   他嗤了嗤,说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鬼也敢说这话。   随即只见他用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圆,顿时闪过一道亮光,亮光消失,凭空出现了五枚钱币!   我一看,那不就是五帝钱?这老家伙的本命功德居然是五帝钱?   他冷笑了笑,说我把自己说的这么有能耐,且让他先看看我的今生前世。   然而他这一看,却有些惊讶,说为什么看不到我的功德?   我说我的功德还在玉皇大帝的案上呢,就你也够份!   说完我就跑出去跟他拼命。   但是这时我的手段已经用光,只能靠拳头说话了,王顺和谷老板已经被墓灵鬼火带进了幻境之中,眼下我要对付的就是白先生和易集团那人。   可是易集团那人显然不是善茬,我才一靠近,他就借着五帝钱打出一道气。   这道气来势凶猛,而且还是那种五行属金的气。   我不敢硬接,就地打了个滚。   他又打出一道青色的气。   我躲闪不及,吃了他一招。   那气一进体内就四处冲撞,坏了我的阴阳平衡,整个人痛苦得几乎连气都喘不上来。   这才是真正的堪舆匠!   一直以来,我都是属于那种半吊子的堪舆匠!   我不能输!   我暴吼了一声,冲撞过去。   可是易集团那人怎会放过失去理智的我,一道接着一道的气打过来,我不但无法前进,还被打得伤痕累累。   最后一招,更是直接被干翻倒飞出去了好几米。   易集团那人呵呵冷笑,说也不知道我是哪里出来的毛头小子,如今被我撞见这事,只能要了我的命。   说完他开始念咒,转动五帝钱,咒毕打出了一道混杂五色的气。   这气来势汹汹,真是要我的命啊!   眼看就要中招,难道我真就这么挂了?   轰的一声。   我实在没有勇气睁眼去瞧。   我是死了吗?   我用感知去感觉了一下,可是身体的疼痛依旧存在。   我没死!   老家伙打偏了!   可是睁眼一瞧,却发现有一人挡在了我跟前。   强子!   居然是强子!   他看着我,微微笑了笑,说对不起,昨晚下手有点重了。   我勉强回应他,说没事。   我看了看他,一点损伤都没有。   刚才那道气没打到我那肯定是打到他了,可是他居然没事!   和我一样惊讶的还有易集团那人,他比我更不可思议,暴吼说不可能。   然后又往强子身上打了几招,可是都被一一化解了。   同时,在强子身上出现了一个黑白相交的太极图!   我知道了!   强子是阴阳人!   他身上阴阳平衡,可以化解掉来自外界的一切气息!   强子让我好好歇息,说这两人,和他有仇,他要亲手杀了他们。   我挣扎着站起来。   他转过身去。   突然的,他身上的气息一阵紊乱,天地无端端风起云涌,打起了响雷。   而且,前一秒还阴阳调和的他突然阴气大涨。   我心想坏了,这强子怕是要入魔…… 第84章 白棺   果不其然,下一秒强子性情大变,暴跳如雷,一道青光从他灵台外射而出,那是阴气大涨溢出的缘故。此时的他就像一个负离子,吸引着游离在这附近的所有鬼魂,一旦那些鬼魂进入强子的体内,后果将无法想象!   我冲了过去,咬破指尖,想要封掉他的灵台,可是被两只老鬼抓住,扔了出去。   他不断吞噬掉那些枉鬼,躯体越涨越大。   我心想这样下去不行,无论入魔之后的强子伤不伤人,这成了百鬼之躯的他都难逃天道惩罚。   如今之计,唯有将他引到墓洞跟前的那条河,用阎王殿消了这些枉魂。   可是要怎么消?   这强子现在被那百鬼缠身,根本靠近不得!   对了!   他最终的目的不是要杀那白先生吗?   我看了一眼,发现那白先生正躲在一旁,以为没人看到他,而易集团那人显然也知道强子入魔后的厉害,正准备请神。   我得在他请到神之前把强子引到墓洞那边去,不然强子肯定得被易集团那人请的神打掉元神。   我趁着混乱,摸到了白先生身后。   这白先生生得骨瘦猴精,趴在棺材后面四处张望,似是觉察到身后不对劲,张着一张厚脸回过头来,正好看到我。   我冷冷一笑,说你缺德事干得不少,原来也怕死。   他颤了一下,说别过来,他可是易集团的人。   我说不做好事干坏事,我特么的管你是易集团还是二集团的。   话音才落,我就扑了上去,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他被我踹得倒坐翻了个跟头。   我三步并做两步,趁他没回过神来一个手刀砍在他脖子上,将他弄晕,然后手一抄,扛在肩上。   我朝强子大喊,你不是要为你奶奶报仇嘛?仇人在这,如今这白先生在我手上,想要报仇就过来。   说完我就赶紧跑。   我根本不敢回头,因为强子此时已经不是原来的强子了。但我还是担心他会不会追上来,跑了一阵,我这才赶回头。   这一看,吓了一跳。   只见乌央央的一团乌云裹着强子在后面飞来,那乌云之中不时还飞出一两个狰狞的头颅,朝我吼叫。   而在强子的后头,易集团那人也跟着跑了过来。他只能停止请神术,因为这术法有范围的局限。   我心想这下好了,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拼命地朝墓洞那边跑。   又跑了一阵,眼看那纸扎的阎王殿和奈何桥就在跟前,可是我想起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谁来点火?   王顺和谷老板还在墓灵鬼火的幻境之中呢!   这真真是越急越乱,越乱越出岔子!   至此时刻,我也只能硬赶着鸭子上架,自己来了!   我把白先生一丢,也管不得他的死活了,拼命地跑到奈何桥跟前。   前扑,点火,动作一气呵成。   因为我担心出岔子,还在那桥上和阎王殿上浇了汽油,这一点着,那火就跟长蛇一样着了起来,连接着奈何桥和阎王殿一起烧了起来。   感受着烈火的温度我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可是这烈火才烧了一半老天爷居然打起了雷,眼看就要下雨的节奏!   这是要玩死人的节奏嘛!   天呐!   我跟你没仇呀!   我一边骂着一边祈祷老天爷不要下雨。   可是这老天爷雨还没下,强子就追了上来,好彩的是他的目标不是我,而是被我扔在草堆里的白先生。   易集团那人也追了过来,他手下的那十几号人没有跟上,我估计是因六丁六甲阵不能轻易移动。   他见强子要去杀白先生,使出五帝钱朝强子打去。   他一边打一边朝我喊话,问我是哪路的朋友,为何要与他作对?   我说把朋友去掉,我和你们这种黑心肝的人没交情。   他问我知不知道是谁在这里办事?知不知道那墓洞里养的是什么东西?   我说我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你作为一个奉天堪舆匠,不思下达天听,上呈民意,用着堪舆的本事来做这逆天的勾当,难道就不怕因果报应,惹怒了上天?   他哈哈大笑,同时打出一道五行之气将强子击退,抢回了白先生,他说什么奉天职他不懂,在易集团的眼里,什么天道轮回,什么奉天堪舆,通通都是屁话!   我说你凭什么这么讲?   他又哈哈大笑,说本命功德早已不只老天爷一家有了!   我心里颤了一下,说这怎么可能!   奉天奉天,这奉天堪舆如果不是老天爷颁的那还能叫奉天吗?   他指着那墓洞,说知道那里头是什么吗?风水运兽,要是我敢坏了他们的好事,那我就是在和他们作对,我将承受来自整个易集团的怒火。   这话听得我怒火中烧,我说扯你麻个几巴蛋,你叫老子不管,老子偏偏管定了这闲事!你以为老子不知道那白棺里头是什么东西,老子这就去把它给砸了!   我这人虽然不喜和人争执,但最恨别人威胁我,只要轻轻一激,就算是死胡同我也要撞个洞出来。   我啥都不管了,撒腿就往墓洞里跑。   跑到墓洞跟前的时候回头一看,那奈何桥烧了大半,阎王殿已经开始烧起来了。   我心想一不做二不休,把洞里的烟花全点了,这烟花是我用来驱鬼和灭阴的。   现在一点,洞里这么大的声响假使易集团那人把强子的灵台打破了,百鬼跑出来也不敢再回洞里,而那阎王殿又烧得差不多了,对于它们来说那就是黄泉鬼道。   点完烟花我就不管了,在地上捡了块大石头,往洞里头走。   烟花把墓洞照的五颜六色,如果不是到处都是棺材,这一切将变得更美丽些。   白色的棺材仍旧安静地停放在那里。   我跟着了魔似的跑到棺材跟前,轮起石头就砸。   一下、两下……   白色的棺材如同有皮肉一样,流出殷红的血液。   别打我。   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毫无意识地在我的脑海里想起。   谁在说话?我愣住了!   我看了看四周,除了冷冰冰地棺材啥人都没有。   虽然此时心里头还堵着一口火气,但背脊还是冷不丁地凉了一下。   谁在说话?   我喊了一句。   别打我!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回头一看,白棺动了一下。   我去!   我这时才发现,原来这玩意不是石头做的,而是类似藤条一样的植物…… 第85章 打醮失败   这东西是什么玩意!   我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是砸好还是不砸好。   我是百魂太岁。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擦!   百魂太岁!   玩儿大发了吧!   我记得在我爷的那本《堪舆史记》上记载过,这百魂太岁乃至阴之物,其邪无比,但有一好处,就是天生的风水运兽。   成为奉天职有两种途径,一种是找打有印天记的本命功德,一种是得到风水运兽。   前一种类似于上天赐予的机缘,它已经选定好了堪舆匠,只是需要历练一番,才把本命功德给他。   而后一种则是因为得到风水运兽的堪舆匠能力太强,老天爷不得不将他们诏安。   但是,这风水运兽一直都在传说之中。最近一次记载早在三百年前的清朝,当时有一个叫梁旭的风水大师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一只叫风枚子的风水运兽,能力大涨,成了一代风水大师。此后江湖上便再无风水运兽的消息。   没想到如今在我眼前居然有一只活的!   可是那又如何!   我心里只要一想起白先生和易集团那人因为这东西而草菅人命我就恨得牙痒痒。   我说就算你是风水运兽今日遇到我也讨不得半点情面。   说完依旧轮起石头来就砸。   这越砸血流的越多,连棺木都快被我砸成了两半。   一边砸百魂太岁一边在我的脑海里哭泣,说它疼。   我说疼你麻痹,让你吸那些无辜阴鬼的阴气,让你祸害人!   突然哐当一下,整个棺材裂开了,露出了正中的东西。   那是一团青蒙蒙的东西,我也说不清是啥,就跟墨绿色的墨汁倒进水里化开了一样,只是眼前这家伙是一团类似烟雾的东西。   我说你这小瘪三终于露出原型了,看老子不把你烧死。   百魂太岁在我脑海里直求饶,突然它咦了一声,说没想到我居然是阴阳眼。   我说老子就算是斗鸡眼今天你也难逃一死!   正说着我就准备动手。   可是谁知突然一冷,无端端刮起阴风,而且我的左眼又开始有那种不良的征兆。   我心想坏了,难不成这百魂太岁和那阴煞珠一样,都能诱发我的阴阳眼开启?   可是我才一揉眼的功夫,原本躲在裂开的白棺里头的那团青蒙蒙的东西就没了!   见鬼了!   我四下搜寻,啥都没有!   可是我不管了,找到先前扔在洞里的汽油罐,浇了汽油在上面,火一点,直接烧掉。   白色的藤干上冒出乌央央的浓烟,气味不是很臭,还有点香。   你个混蛋!   就在这时,易集团那人暴跳如雷地出现在洞口,一副我是败家仔的眼神看着我,他指着我大骂,说那百魂太岁的种子只结在黄泉尽头,千年才出一粒种子,他们易集团千辛万苦才弄回来这么一粒就被我给败了,从今往后,我将上他们易集团的死名单!   我朝他做了个鬼脸,说老子敢作敢为,叫你们什么破二集团尽管放马过来。   他一听又气得要命,想跑过来和我打斗,可是才走出几步,强子就追了上来,两人斗在一起。   这一番打斗又是昏天暗地,两人从洞里打到洞外,又从洞外打到洞里,一开始是强子越打越猛,可是随之午夜一过,阴气转衰,强子开始落入下风。   打着打着,这两人又打出了洞外。   我跟着跑出去一看,完了,外头下起了蒙蒙雨,阎王殿才烧了一半,这效果还不得打对折!   真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现在就在等,等着易集团那人把强子打散,这样强子体内的百鬼就没了去处,等到它们从强子的体内跑出来,我就施法,叫那阎王殿现世。   这一招不是堪舆里的,我学的是道家里面的打醮。和请神不一样,请神没有那么多限制,请来的神可以降魔伏妖,而我这请来的是一座阎王殿,还有里面的人。   其实神和人一样,这请神和打醮虽然都是请它们下来,但是一个是出力,一个是受供奉,所以请神比打醮困难。本来以为我的能力是不足以请得了神的,即使请的了也只能请请当地的土地。   可是打醮不一样,只要摆好神坛,念好告文就可以请得神明的分身下凡。   说句简单易懂的,我这招叫空手套白狼,准备诓一诓阎王。   为什么说是诓?   因为我一无功德进贡,二无香火供奉,但是此时此刻,我除了这一招别无所选……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   强子渐渐落入下风,突然易集团那人一掌轰在强子的灵台上,他身上的阴气顿作土崩瓦解。   就是这时,我踏罡步,念起打醮咒语:   醮诸神,礼太乙,满天诸神请阎王。神堂殿上好香火,香火功德自人间。冥界执掌向为尊,我今设坛醮阎王。阎王殿上秦广王,如接醮贴速降临!   咒语念毕,我就跪在地上行三叩九拜之礼。   可是隔了一会,那烧掉的阎王殿并未显出原型……   完了!   肯定是那场雨,把阎王殿浇灭了一半,老爷子嫌屋漏不肯入住。   这可咋好?   我看着被百鬼缠绕的强子突然心头没了主意。   易集团那人对我冷笑一声,说等他把百鬼封进洞中再来找我算账。   我凄凄惨笑,说那洞中早已埋进了我的血发甲,这百鬼怕是只能先对付我了!   是的……   傍晚我瞒着王顺他们去做的,就是找到这墓洞的穴星,然后将装有我的血发甲的玻璃瓶子埋了进去。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改变墓洞的阴阳属性,使它与我的磁场相同。如今我是生人,这墓洞也自然不会是阴洞。   没有阴气的墓洞百鬼还会进去吗?   显然不会。   而我占了它们的墓穴,就如同占了它们的家,它们肯定会找我拼命……   我完了。   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我的自负……   或许这就是我的命,活不到十八岁,注定在此之前死掉……   我对不起我爷,对不起唐教授,对不起王顺和谷老板,还对不起叶玲,对不起她那暖和的身子……   百鬼,朝我冲了过来…… 第86章 老爷子   我绝望了,闭上双眼,任由百鬼冲刷我,将我卷上半空,然后重重摔下。我看到易集团那人在冷冷发笑,笑的十分渗人,杂物划破了我的脸,鲜血四处飞溅。   只是突然,他的笑容冻住了。   不可能!   他惊慌失措地指着我的身后,百鬼也颤抖地匍匐在地。   我趴在地上,艰难地扭动脖子朝我后面看去。   哈哈。   我想笑,可是心撕裂地痛。   一殿阎王叫秦广,专司人寿判生死,统管幽冥断吉凶。   只见一座古代衙门似的建筑出现在原来我安放阎王殿的地方,我知道这是阎王殿显圣了。在那衙门前,还有鬼兵值守。一条和真实大小的奈何桥从河的那边跨到我们这边。   阎王吃醮,生人勿扰。大鬼跪伏,小鬼回避。   府衙大门哐当一声打开,先跑出来两排十二个手执红头刑杖的衙鬼,刑杖乱顿,高声唱喏。   随后两个高大的身形迈着龙嚷步从里头跨了出来,一看,居然是牛头马面,它们束甲披盔,一个拿着月牙铲,一个拿着弯钩双刀,鼻子一哼,皆是纯阴之气。   最后抬出来一顶蒙纱醉生梦死轿,落在衙前。   牛头上前一喝,问是哪家野仙闲职在办斋醮,如何看不到半丝香火?   我举手说是我,可是经过刚才那岔,我的身子骨几乎被那百鬼给折腾散了,说的话全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牛头眼界又高,喊了半天愣是没看到趴在地上的我,最后就要发怒,还是一个离我最近的衙鬼朝我指了指,这牛头才发现了我。   它大踏步从对岸走来,来到我身边,就跟掐着小鸡一样,将我提了起来,然后又带到河的那边,扔在阎王轿前。   我没看到阎王脸面,但隔着轻纱我也已经能感受它身上的威严。   你是哪家小鬼?敢戏谑我们家老爷子?阎王没有说话,说话的是马脸。   我本想抬起头来,谁知那牛头一脚踏在我背上,叫我跪伏说话。我埋下我的头颅,将白先生和易集团那人这二十五年来的所作所为一一道来。   话毕,阎王嗯了一声。然后便是冗长的沉寂。   突然易集团那人啊了一声,不知得了什么失心疯,朝阎王这边打了一道五行之气。   牛头哼了一声,用月牙铲扫出一阵阴风,将那五行之气击散。   好大的胆子!   牛头怒斥了一句,纵身一跳,跃到易集团那人跟前,两人交起了手,只是不过三两招易集团那人就败下阵来,同样被提了过来扔在轿前。   马脸看到易集团那人后惊咦了句,说他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这让他想起二十多年前那个去黄泉尽头偷百岁太岁种子的人!   易集团那人被打得皮青脸肿,听到这话后直接吓晕了过去。   马脸又指了指我,说易集团那人偷的百岁太岁为什么会在我身上,这百魂太岁本来是他们种在黄泉尽头用来吸收溢出的阴气的,没想到还能附在我的身上。   牛头又说,这是阴间的东西,不能留在凡世。   最后两人朝阎王的轿子一拜,请它定夺。   良久,这老爷子才说话,声音粗狂,有些嘶哑,他说,天道有序,阴阳有别,阳间的事不归它管,但阴间的事为它所辖,这厮擅闯黄泉,偷盗百魂太岁,合罪当诛,只是阳寿未尽,改为抹灭他一身的本事。   而你,它指了指我,说我天生阴阳,上可看人间前后,下可视幽冥过往,只可惜阳寿不久。那百魂太岁对我来说,只有害而无利,它只是看上了我的阴阳眼,利用我吸收阴阳之气,所以不能留在我身上。但是念在此次帮黄泉寻回这百魂太岁,可以许我一个愿。   我心想这百魂太岁阴邪无比,既然拿走就拿走吧。当即叩在地上唱喏,说一切听老爷子的。   阎王哈哈一笑,伸手一抹,易集团那人就晕死在了地上,而我也是身子一轻,好像有什脏东西从我身上拔除了一样。   阎王问我有何心愿?   我想了想,指着身后不远处趴伏在地的强子鬼魂,说其非歹人,只可惜生而非命,如今命陨,我希望老爷子能封他为此地山神。   阎王沉吟了下,说此处不归他管,但既然允诺许我一心愿,只能舍了面子予我求一求这里的土地。   然后我就看到牛头拿着月牙铲顿了顿地。   一股青烟从土里冒了出来,不一会一个手执树头拐杖的半高老头从那青烟跳出,转了一圈,发现是阎王府衙,以为走错路了,吓了一跳,定睛下来,这才舒了口气,说他还以为窜错门了呢。   当即朝阎王拜谒,尊称它一声老爷子,问它有何吩咐?   阎王将我的事说了说,土地回头一看,咦了一句,说怎么又是我?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麻烦土地了。   土地为难地对老爷子拱了拱手,说我不是奉天职,这恐怕不合规矩。   阎王哼了一声,说又不是多大山头,这番支支吾吾。   土地见阎王要生气浑身哆嗦了一下,说成吧,反正日后如果他要是领了奉天职,这先赊的地气可是要还的。   他这话说的我有些懵懂,但一想以后强子至少有个归处,那也是好的,心里就不由高兴。   这时阎王又拿出了一颗珠子,交给马脸递给土地,说这是赔偿他的。   我看到那珠子发着红光,却是和阴煞珠一般模样!我心头凛了一下,难道传说那阴煞珠来自阴间真是不假?   土地接过阴煞珠后喜笑颜开,说此间事了,既然这边要那谁当山神,还得随他去天上一趟,至少走个形式是要的。   阎王摆手,土地用拐杖指了一下强子,两人就化作青烟消散。   这事落定,老爷子也不久留,吩咐账下鬼兵将那百鬼尽数押回。我行三叩九拜之礼,这礼才行完,头一抬,阎王殿便不见了,如同未曾来过。   我抬头看了看天,乌云拂散,星闪月明,又看了看四周,易集团那人跟死人一样趴在我身边,白先生窝在对岸的草丛里。   此间一事,算是告了一段落,但我觉得事情还没结束。   过了一会,我听到对岸响起了人声,一看,原来是王顺和谷老板两人。   我朝他们招了招手,然后爬起来,涉水过河。   他俩兴奋地跟我说原来打鬼这么容易。   我笑了笑,在那幻境中墓灵鬼火就是老大,这还能输嘛!   王顺问我易集团那人呢?   我指了指对岸,说被我揍趴下了,笑话,难不成跟他们说阎王老爷子刚刚来过……   谷老板拿了两块东西给我,我看了看,一块是我的小鬼文雕,一块是易集团那人的。   现在这厮修为尽失,还要这小鬼文雕干嘛,嘿嘿,昧了。   随后我们仨又在原地休整,躺了一会,因为实在太累,一睁眼,发现天亮了。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麻烦就来了…… 第87章 火药味   一辆警车从小路呼啸而来,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上面下来四个警察,还不见我们有啥动作,那警察就拔枪让我们举手。   我们不敢妄动,彼此对了一眼,在警察的命令下趴在警车的车头盖上。   谷老板问我这是咋了?   我摇摇头,说不太清楚,估计是昨晚在洞里放烟花把附近的居民惊动了吧。   我们这才说了一句,后面看着我俩的警察就照着我和谷老板的后脑勺狠狠扇了一巴掌,叫我们闭嘴。   王顺直起了身子,问他们干嘛呢?说他也是警察!   那个拍我俩的警察把枪头对准了王顺,说蒙谁呢!有人举报我们在这里盗墓!身上还带着家伙!   王顺说他有警员证。   那警察叫他掏出来,给对方一看,几人都吃疑了一下,说这证件确实是真的。   其中一个说先别急,让他打电话问一下。   随后他走到一旁,约摸过了一分钟,转了回来,说再等一下,上头很快就来人。   又等了一阵,那日头渐渐升上来。   一辆福特领航员从林间小路开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辆挂着政府牌照的小轿车。   车队停住,从领航者上下来了三男一女,男的里面除了一个年纪比较大,其他几人都是二十出头的模样。   易集团的人。   我看到他们胸口都别着逆转八卦和易字的胸牌。   除了这四人,后面几辆下来的都是一脸官相的人,挺着八宝肚,拥着易集团那四人。   他们称呼易集团那个年纪较大的人顾总。   我猜那四人当中,顾总应该是领导,女的是秘书,那两个小的应该是易集团里边年轻的一辈。   这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昨晚才干掉了易集团一个阶别看起来不低的风水师,今天人家就找上门来了,看来,这易集团的来头和手段不可轻视。   谷老板低声问我看出什么门道来了没?   我说玄,人家这是来找咱算账来了。我问他对易集团认识多少?   他一听这词脸色就变了,说那可是通吃黑白两道的主。以前他们下墓,搞出来的明器多半走的就是易集团这条路。   我说我昨晚把对方的人搞废了。   谷老板差点没哭出眼泪,说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没早点提起呢?他问我人在哪呢?   我努了努嘴,示意他看河对岸那个瘫得不成人形的人。   谷老板一看,掩面大哭,说这次完了,出门没拜祖师爷,这易集团向来记仇,又是黑白道通吃,财大势大,我们这仨只小虾米还不任由他们拿捏。   我低声斥了他一句,说别这番没志气,经过昨晚一战,咱也算结下了革命友谊,我不会丢下他不管的。   他一听以为我有什么后台。   我说我从小到大,认识最大的官就是我们村的村长。   他一听,哭得更凶了。   他这一哭我就心烦意乱,不愿再理他。   顾总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旁边一身材发福的官员一直在跟他介绍他们这里的山水,但是顾总一句话都没说,背着手,脸黑得像要打雷的乌云。   他在我身边转了转,然后停在我的跟前,仰天深吸了一口。这时跟着他的那两个年青男人早跑出去探查,回来跟顾总细语。我早就注意到了他们,他们去看的地方正是墓洞。   我内心冷笑,这百魂太岁果然是易集团搞出来的!   然而就在我神游之时,那顾总趁我一个不注意狠狠扇了我一耳光。这耳光把我扇的两眼冒星,嘴角出血。   众人皆是一愣。   王顺率先不乐意了,质问顾总为何打人,但是被旁边的警察拦住了。   我用手指抹了抹唇角,不怒反笑,从小到大,连我爷都不曾打过我耳光,他是养我育我的人都不曾打,眼前这人,居然下得了手。   不得不说,我有点佩服他。   我直起身子,他第二下紧跟着就来。   可是这次我早有准备,把他那手钳住了。   我一米八几的个子,随时可以干翻他,可是我没有。我没有不是表示我不敢,而是我没底。   眼前这几巴没那么简单。   我把他的手甩开,说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怒。   他贴着脸看我,我可以看到他的眼珠子里冒着火花,他说,二十五年,二十五年的心血就这样被我给毁了!还损失了他们一个玄阶的堪舆匠!这笔账,要我拿命来偿!   我撇了撇嘴,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估计也懒得跟我理论,跟身后俩男年轻说把我们带回去。   我一想,这回去还能有命嘛!不能回去。   我冲谷老板和王顺两人使了个眼色,谷老板也只这会怕是没用了,只能来硬的。   我在背后伸了个手指,开始数一二三,准备把他们干翻然后跑路。   可是就在我数到二,准备数三的时候,咻的一声,一架战斗机从我们头顶飞了过去……   我内心一松,哀呼有救了。   果不其然,就在他们准备把我们仨押上领航者的时候,天空上出现了两架军用直升机。   两队和蔼可亲的人民子弟兵从天而降,这一刻,我热泪盈眶啊!这一刻,我特么的有一颗滚烫滚烫的从军的心。   顾总停住了脚步,问身边的官员这附近有部队在驻训?   那些官员都说没有。   他一听脸色越发不好,掐着手指头,我一看,这几巴在起卦。   算了一会,他身子颤了一下,叫身边的人赶紧走。   可是此时已晚,两队二十几个的空降兵把这附近全围住了,枪口对着所有人,说谁都不能走。   一个当地的官员走上前去和带队的接洽,递了口烟,谁知被那队长拍在地上,还吃了一枪托。   我一看,报仇的机会来了。   我挣脱了那俩押着我的警察,冲王顺和谷老板挤了挤眼,他们一副叫我别作死的表情,我不理他们,跑过去和那队长交谈了几句。   这队长长得十分英俊,剑眉星目的,听我说完朝我敬了一礼,然后就叫他带两兵随我过去,把那顾总给押住!   大家看的目瞪口呆,连同那些本地官员,都是张着一个大口,十分惊讶。   我暂时没想理他们,站到顾总跟前,我说刚才不是挺吊的嘛!   啪啪。   话音才落,我就扇了两个耳光回去。   全场,响起了一片冷气倒抽的声音…… 第88章 老瞎子   浓浓的火药味在空气里弥漫。   我宛如看到了顾总眼里在冒火,但是又能奈我何?我拍了拍手,故意搭了个凉棚,说今天天气还真不错啊。   谷老板走到了我身后,压低着声音问我知道打的人是谁吗?   我不屑地哼了哼,故意大声说谁呢?   谷老板差点没哭出来,说那是易集团整个华东的负责人,顾东海!   我耸了耸肩,说那又怎样?   谷老板见我这样作死摇了摇头,不愿再理我。   我朝队长招了招手,说没事了。   队长朝我敬了个礼,说他们长官马上就来。   话音才落,一辆猛士就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车上下来两人,其中一个如我所猜,正是叶玲!我的叶大小姐!   从刚才战斗机飞过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叶玲会出现,这也是刚才为什么我去找队长人家会听我,因为我第一句话就问他叶少将还在路上吗?   笑话,没有少将这个级别能调得动直升机!   至于为什么我知道有这个叶少将,好吧,都是我从叶玲身上推出来的……   车上下来的除了叶玲,另一个就是他哥了,至于是不是亲生的我不知道,但是年龄肯定没有到他爹那个层面,约摸也就三十几岁,够年轻的!   她哥这相貌身材绝对属于人中龙凤,只有天生的将相帝王之家才会附带这种天生的气质。   叶玲跑过来跟我打招呼,说啥都先别说,由他哥去接洽。   我对他哥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但是他这人看起来傲得不行,眼皮子都不眨一下,从我身边直直经过,走到顾东海跟前。   怎么,顾大副总今天这么好心情来这里爬山?叶玲她哥不咸不淡地说道。   他扫到顾东海脸上那俩红红的掌印,眉头皱了皱,朝队长看了一眼,队长示意是我打的,然后又朝我看来。   我假装啥事都没发生,和叶玲聊起了天来。   我问她怎么来的这么及时?   她说其实这还得多亏了局长,昨晚王顺不是打电话回去了吗,然后局长就找了她家中一位长辈,她那长辈担心她出事打了电话给她堂哥。   说到这叶玲脸一红,问我为什么把她一人扔旅店里了?   我说她吸入太多阴气了,需要好好静养。   她一听脸越来越红,头越低越下,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心里一颤,莫不是这小妮子知道我看了她的身子,要找我负责了吧?   我这大好的人生,还不想那么快就被束缚住呀!   不行,我得找个借口脱身。   刚好就在这时叶玲堂哥和顾东海吵了起来,我顿时装大尾巴狼跑了过去,丢下叶玲一人。   我指着顾东海的鼻子说丫的想干嘛呢?   然后眼角撇了撇,发现叶玲一脸怨气的看着我。   完了!   这不是发春还能是啥。   好在这时她堂哥给我“解了围”,推了我一把,跟蒋门神一样黑着脸斥我,说街头小混混打架呢!   我没有还嘴,反而觉得他此时是多么的和蔼可亲。   呜呜~   顾东海也是怨恨地看着我,但我从他眼里看到了杀意,他手一摆,说他会记住今日的。   说完就带着人,连同易集团那风水师和白先生一起走了。   叶玲堂哥没有拦着顾东海,反而是一脸黑冷,回头狠狠的看了我一眼,说我胆子不小啊,连顾东海都敢打?难道不知道他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   我嗤了嗤,说这种人活该。   叶玲堂哥冲我冷笑了笑,然后转身告诉叶玲,说这忙他已经帮了,让她回头自己给家里汇报一下。   叶玲拉着她堂哥的手,撒娇说知道了。   然后他堂哥和部队的人就撤了,只留下我们四人。   到这个点,这事才算告一段落。   此间事了,我们也没有多待,大家一同回了谷老板的青玫客栈。因为实在太累,所以没有即刻启程去苏北找荥雨的师父,而是原地休整了两日。   第一日我睡了一天的觉。   第二日和谷老板聊了一天,都是些有的没的,说是如今他得罪了易集团,以后要是这客栈开不下去了,就来找我,让我负责。   我说省省吧,恐怕这客栈也只是他的一个耳目,他要是开不下去了,那也比我有钱。   第三日我们起了一大早,然后就离开明光市,奔苏北去了。   去的第一站是淮安。   淮安古称淮阴,在文化地理位置上对于汉民族来说有着十分特殊的意义。两宋时期这里曾一度成为汉民族抵御北方少数民族的前线,可以说具有独特的地理位置。而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得这里人杰地灵,开国总理的故乡便是在此。   淮安境内有华夏第四大的淡水湖,洪泽湖。我们从女山湖出发,由西南往东北,过洪泽湖,进入淮安境内。   据荥雨提供的消息,他师父是去苏北寺庙访故友的,但是是哪家寺庙不确定,所以我们只能撒网抓鱼,碰碰运气。   当天晚上我们在淮安市住了一晚,问了旅店的服务员本地有没有什么有名的古刹?服务员说有一处,叫文通塔,距今有一千多年的历史。   我们心想,那这应该算是有名的古刹了。   于是睡了一晚,第二天慕名而去。   去了那之后,才发现早已改了原来样貌,没有半点古寺的精神,周围皆是扩建的,成了旅游景点,虽不收费,但没了清净。   我们大失所望,转了一圈就准备离开。   谁知出来的时候撞到一个算命的瞎子,戴着圆框墨镜,打着一幡,上面写着,半仙老谋子,能掐会算,不准不收钱。   我咦了一句,说如今都是新社会了,居然还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做着不交税的生意。   说完我们仨哈哈一笑就要走。   谁知那瞎子扯住我的衣角,说要帮我算一卦。   我说都是相家,我不是火点,找找别人耍去吧!   这句黑话,意思是说我也是算命的,不是有钱人,找找别人去吧。   谁知他硬拉着我,说他这卦可轻易不起,他指了指手上的一盏旧式油纸灯笼,说他那是起卦灯,想找他算卦的人需先往灯中投钱,灯亮才给算卦。   我心想说这不是瞎扯淡吗?听说过龟爻、币爻的,还真没听闻过灯爻的。   叶玲听着有趣,说她想试试。   我说别废那劲,都是骗人的。   但她就是不信,问这瞎子算一次多少钱?   瞎子说随缘。   叶玲掏了一百大洋就扔那灯笼里去,看的我直心疼,真真是富家的子女出手阔啊。   她那钱一进灯笼里,灯笼就亮了,喜得叶玲只拍手,说亮了亮了。   我无奈地笑笑,说别人一次才二十,这老瞎子几句嘴皮子功夫就赚一百,是我也不会让灯灭。   老瞎子摆摆手,说,诶,是吧,他这灯是有灵性的,遇到有缘人才会亮。   然后他就来了,开始装模作样的掐手指,算了一会,说有了,三句,哪三句?   第一句,家里有个开顶荒的。   第二句,开顶荒的人走了,但后代都是有份腿儿的。   第三句,坟头怕是要落土。   我一听,还真蒙对了几分…… 第89章 凶   老瞎子这三句话总的意思是说叶玲家里有位先祖是打过开国战争的,但已仙逝,子孙得其荫蔽,爵位有加。但是最近祖坟受到破坏,家里恐怕会有无妄之灾。   我将这意思翻译给叶玲听。   她面色变了变,用手掩住小嘴,说这也太厉害了吧。   我笑笑,说这都是小把戏,前面两句好说,后面一句,恐怕要斟酌斟酌。   老瞎子呵呵发笑,说小子,指我,别太桀骜,有时候听听老人言还是可取的。   我说那算算我的。   其实这种把戏我是看的多了,一般瞎子算命,求的是博取路人的同情,就算说不对路人也不会怪罪,顶多算是找一乐子,顺便捐捐善心。通常我不搭理这类人物,一个是难缠,一个是老油条,不知道他们会使什么手段。但他这样说,我反倒要会会他。   我掏了个一元铜板扔那灯笼里头。   没想到一块钱居然也亮了。   说也奇怪,我一直在观察这老瞎子的手里是不是藏了什么开关,可是没有,光溜溜的灯杆一撸到底。   难道是那灯笼里藏着机关?   我探了探头,朝灯笼里看,居然是盏油灯!   我去,这就不好搞了。   但我还是坚决相信这里头有猫腻。   老瞎子呢呢囔囔,说我这小子命硬,要想算我的前生今世,还得出真功夫!   他撸了撸袖子,拿出一个年代久远的乌龟壳,放了三枚铜币进去,开始摇,前面排了五爻,到第六爻的时候突然听到乌龟壳叮噔一响,裂了,里面三枚铜币全漏了出来。   不吉!   我心颤了一下,这龟裂发生在卜测起卦之时可是大凶之兆,占卜之人应当立即停止,焚香祷告,以求当值神明不要怪罪。   可是这老瞎子显然不按套路来,摸到龟壳裂了只是轻描淡写咦了一句,说今天真是奇了怪了,跟了半辈子的老龟壳居然也有不顶用的时候。摆摆手,说罢了罢了,没有龟壳,那就自己上手。   然后就在那掐起了手指头。   我这时隐隐有些不适,整个人头重脚轻,一口气困在胸口上上不来,下下不去。   叶玲问我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摇摇头,说没事,我们走吧,这老瞎子是骗人的,连最基本的占卜原则都不懂。   然后我就拉着他们走。   走了约摸四五百米,我那心口才好受些,头脑也清晰了不少。   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事,这事也是跟龟裂有关。那是我九岁那年,放暑假,七月二十九号,这一天天气特别热,我和我爷在院里乘凉,突然村长他老婆跑来找我爷,说她男人不行了。   我爷去看,发现村长额黑唇紫,两眼无神,典型的中邪表象。我爷就想着用龟卜问下路,谁知才起卦,龟壳就裂了。   当时我爷就说了一句,村长的命被人用本事给盖住了,所以才会一起卦龟壳就裂。   这算命其实就是在窥探天机,但能窥就能掩,一旦两种力量较量在一起,就会引起异常的现象。   后来我爷用别的手段一查,果然是村里一姓王的乡霸捣的鬼。   这里暂且不提。   而现在那老瞎子给我算命出现龟裂,恐怕也不是什么吉兆!   不行!   我得回去问问。   我停住了脚步,叫王顺他们在原地等我,我去去就来。   一路奔跑,赶到原来的地方,发现老瞎子早跑了,但地上留下了一摊殷红的血液,还有一个刺眼的凶字。   我愣住了。   有点失神的一步步走回去和王顺他们汇合。   叶玲问我怎么啦?   我摇摇头,强作精神,说没事,看了看天,发现天色也不早了。   我说如今这苏北这么大,咱又没新的线索,不如先在这里住下,明日再作打算。   其实我没告诉他们的是我突然整个人全身乏力,两眼看东西都变得迷糊。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我还是不敢冒险。   当晚我们就在文通塔的附近找了一间旅店住下。   我们仨人各一间,回到房里,我整个人就不行了,身上一直冒虚汗,畏冷怕风。   天还没全黑,我的眼睛就全看不到了,即使是开了灯也只能看到模糊的光线。   我用尽全力爬到床上,猫在被子里头。   我可以确定房间里除了我之外一个人都没有,但是我感觉到好像床上睡了好多人,一直朝我挤过来,还有人在吵架。   我想推开他们,捂住耳朵,可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也不知过了多久,叶玲跑过来敲门,叫我去吃饭,我张嘴想让他们等我,可是嘴巴张开了却什么话都讲不出来。   然后叶玲她们就走了。   我心想完了,这下死在房间里也没人知道了,就算知道了等发现的那会估计我尸体也凉了。   我开始胡思乱想。   本来我以为这是鬼压床,以前小的时候也出现过类似这样的情形,但是开始学堪舆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可是这如果不是鬼压床那是什么?   我隔着被子可以看到我的房间里鬼影瞳瞳,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时间过得很慢,每一分都是煎熬。   我觉得我的意识正在一点点地消失,不是睡着,而是死亡……   突然嘣的一声,终于有人闯了进来。   我看到房门那头出现了光源,一个身影射了进来。   他呔了一声,钢牙一蹦,踏着罡步念道,急急如令令,给我散!   然后跑到床边把我拉了起来,叫我跟他走。   我本来还晕乎乎地,但是被他的手一拉,整个人犹如电击,瞬间清醒了过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跟着他就跑。   才出房间,我回头一看,差点没吓出个好歹,只见那房里黑压压的全是鬼魂。   我跟在救我那人身后一直跑,一直跑,跑出了旅店,经过一条大街,然后拐过一条小巷子里。   一边跑我还一边回头看,我明明听到后面有人在追我,但是回头看就是见不到人。   跑在我前边的那人说不要看了,要是被它们追上少不得要打一场。   我问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他说这还不都是我自己惹的祸…… 第90章 阴阳蛊   终于又跑了一阵,那人不跑了。我停下来一看,前边黑漆漆地耸着一个塔,这塔不是白日见着的文通塔!   我问他怎么跑到这来了?   那人说这里是佛家重地,以前有位高僧在这里圆寂了,所以那些东西不敢来。   我问那就是说安全了?   那人朝我走近了几步,借着黑漆漆的夜光我一看,我去,吓了我一跳,眼前这人不正是那号称半仙的算命老瞎子?   我说你没瞎啊!   他呵呵发笑,说有些人瞎了,但心明眼亮,比如他,有些人招子还亮着,但其实目不能视,比如我。   我说尽扯淡。   他说谁扯淡先别这么快下定论,今晚要是没有他,我能不能看到后天的太阳还是个未知数。他问我是不是觉得浑身发烫,耳鸣眼蒙,四肢无力,好像整个天地都在翻转?   我一愣,问他怎么知道?   他说刚才摸到我的手,烫得跟山芋一样,瞎子都知道我是发烧了。   我一听,这才恍然,我就说我今天下午突然感觉整个人那么难受,原来是感冒了!   但是谁知这老瞎子话锋一转,说离死也不远了。   他让我把鞋脱了,看两脚脚底是否有一红一黑两个印记?   我心想就看看你怎么瞎扯淡,找了一地坐下,可是鞋子一脱,我愣住了。   我这脚底,果然有两印记!   左红右黑!   而且擦也擦不掉,我不记得我脚底还有这样的印记,打娘胎出来就没。   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呵呵发笑,说之前我不是取笑他是江湖术士?现在来问他了?   我挠挠后脑勺,略显尴尬。   他说我这是被人下蛊了!   什么!   老瞎子说这蛊叫阴阳蛊,是一种十分歹毒的降头蛊,蛊师只要收集到我的血发甲,置于一小草人之中,绑上八字,取一阴时,拿经血喂养,然后埋在一横死之人棺头三寸,不出五日,我定死无疑!   我听的虚汗连连。   这巫蛊之术,向出自云贵川地区,作为一名堪舆匠我确实不谙此道,一则是我爷不让我学,说此道太过邪恶,有违天道,二则是没有这个环境,从小到大我接触过的巫蛊事件少之又少。   所以对于是否被下蛊了,我实在懵懂。   但是看这老瞎子的语气和神态,却不像是骗我的。   我心想他定是下午就觉察出了什么端疑,这才夜半出手,将我一救。这时想起下午满口狂言不由内心羞愧,朝他作了一揖,道歉说今日是我口不择言,冲撞了他。   老瞎子摆摆手,说要不是拜人所托他才懒得管这事。   我心里一惊,原来这里头还有别人的情分。   我问他是谁?是不是我爷?   他说不是,然后话锋又转,说现在不是还情面的时候,我能不能见到明日的太阳还是一回事!   我朝东方看去,那里露出了鱼肚白,原来一番折腾,已是过去了一夜。   老瞎子说趁天还没亮赶紧跟上他,我俩朝文通塔的方向走去。   奇怪的是,这老瞎子眼睛看不见,可是走路却跟有眼睛的似的。   突然他回头头来用手里的拐杖敲了我一下脑袋,说走路就走路,哪来那么多想法。   这老瞎子难不成还会读心术?   啪。   脑袋又被敲了一下。   我不敢再乱想。   他带我到文通塔塔下,不知从哪弄来的钥匙,居然把文通塔打开了,叫我进去,说是他不回来不许离开这塔半步。   说完把门一关,把我锁里头了。   他这一走我就懵逼了。   这叫个什么事?   我现在是坐以待毙吗?   我看那塔里有条楼梯,我就顺着楼梯爬上去。   其实还别说,这塔似乎真有法力,进来之后我整个人舒畅了不少。   我一口气爬到最顶层,开了个窗,这时天将亮未亮,也不知是我眼花还是什么原因,我看到在文通塔十丈开外鬼影瞳瞳。那些个邪物,两眼红通,想要靠近文通塔却不敢靠近。   这些鬼影直到太阳升起,晨曦撒下,才消散退去。   怨气。   从它们身上我看到了滔天的怨气。   不应该,不应该!   这鬼物一般都是奔着阴气去的,我一大好青年,阳气正旺,而且还处于佛塔之中,这些鬼物不应该是来找我的……   可是看它们朝我看来的方向,又是跟着我的!   我看了一眼我脚下,难道真是这阴阳蛊捣的鬼,把我的磁场全搞乱了?   不懂不懂。   慢慢的,太阳升了起来,一切如旧。   因为一夜都没睡好,我趴在窗边小睡了一会。   可是谁知被那阳光一照,再加上这几日休息不好,小觉一时睡成了大觉,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   我一惊,翻身起来,可是老瞎子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我骂了一句,我不会被耍了吧!   我突然想起我连这老瞎子什么来头都不知道,我居然相信他?真是见着鬼了!   莫不是他昨日见我狂妄,故意使的小把戏糊弄我?   不行不行,想我一世英名,不能栽在这里。   我连忙下了塔,想起昨夜出来的时候没跟王顺他们打招呼,这会估计都以为我失踪了。   这越想心里越急,脚下走的越快。   来到一层,却发现门从外边锁住了。   我抬起脚就准备踹,可是还没踢就听到外边的人声。   不行!   不能踢!   这一踢,别等下门没踢坏倒把管理人员给吸引过来了。   我收住了脚,坐在地上等天黑。   熬啊熬。   终于熬到外边一点人声都没了,我飞起脚就狂踹。   这门是木门,而且还是年代久远的老木门,不消我四五下,门就变形了。   我将那门锁扯坏。   这时已是夜深人静,我从夹缝遛了出去,四下没人。   走着走着,我突然觉得这氛围不对啊,而且越走这脚越沉,心口越闷,才没几步,就大汗淋漓,气喘唏嘘。   我心想怪了,我的身体我知道,我没这么虚啊。   于是停下来休息,回头一看,特么的见鬼了,走了半个钟那文通塔还在我身后五十米的地方。   不对劲!这特么的不对劲!   我心里居然有点慌了。   这分明就是鬼打墙!   要说寻常的鬼打墙我见过,多少能应付得了,可是眼前这鬼打墙,我居然没嗅到半点气息!   由此可以看出对方的修为比我高了。   我心想坏了,难道是那老瞎子布的局? 第91章 七星灯   这想法才落,我的脖子就一冷,好像有人站在我后边吹气。我回头一看,哪有什么人。   可就在这时,起了一阵阴风,小道两旁的树叶被吹的沙沙作响。一个鬼影、两个鬼影,越来越多的鬼影从树里、地里、草丛里走出来。   这些鬼和寻常的不一样,它们红着眼睛,怨气很大。   不一会儿,四周就围满了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鬼。   我一步步往后退,它们一步步地朝我靠近。   突然我肩膀冷不丁地被拍了一下,吓得我大叫一声,回头一看,发现是老瞎子。   他斥了我一句,说不是让我待塔里的吗?   我刚想解释,可是他不由分说地就把我拉走,那手劲,不像是一个骨瘦如柴,上了年纪的老头。   我们这一跑,那些鬼就跟疯了一样追我们。   然而和昨天不一样,今天不知道为何这些鬼敢靠近塔身了。我们一路跑到塔门,夺门而入,进入塔里之后那些鬼才没有继续追。   老瞎子摸黑点了根蜡烛,十分生气地斥问我为什么不听他的?   我自知理亏,嘀咕了半天啥都说不出来。   他摆摆手,说罢了,反正我已是半只脚踏进棺材里了,我这个人他不想救了。   这时火光亮了起来,我发现老瞎子的衣服有不少地方都破了,是那种被利器划破的缺口,有些地方还伤到了肉,出现一片殷红。   我问他那都是怎么回事?   他从兜里拿出来一个沾满红色土壤的稻草小人,说是去给我拔蛊了。   这阴阳蛊太过狠毒,所以施蛊范围有限。昨天他帮我算命,其实也是在探查这稻草小人放在哪。后来打听到这附近有一处公墓,最近刚下葬一个过马路被车撞死的人。   于是老瞎子单枪匹马地杀了过去。而对方显然是下了决心要致我于死地,派了人守住那处凶墓。   老瞎子只能跟他们较量上了。   我问最后怎么样?   老瞎子顿了下,我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意。   团灭。他说。一个鬼草婆,一个赶尸匠,一个风水师。   说句实话,我一直都对老瞎子的本事存在疑问,但是就冲他说这句话的气势,我信了。   我给他深深的鞠了一躬,问他那我现在是不是安全了?   他呵呵发笑,说本来我是安全了,但是现在难说了。   我问这话怎讲?   他说对方还有一个人,擅长易数,本事可能还在他之上。他说我身上其实还不止被人下了蛊,有人在用易数改我的命。本来他想着借那位在文通塔圆寂的法师的愿力遮盖一下我的命数,叫那人算不到我,可谁知我偏偏不信他,跑出了这塔,现在人家大局算好,就差摘我的命气了。   这话说得我背后发凉,能通过运算而拿到我命气的人,这也太恐怖了!   这命气就跟计算机程序安装后系统生成的注册码一样,一旦有人将注册表里某个程序的注册码消掉,那这程序就运行不起来了。   我爷以前说过我们家有一位先祖也有这种本事,但是但凡有这种本事的人大多都是手眼通天的,为何会和我这样一个小人物杠上了?   难道?   顾东海!   我怒了!没想到这厮竟如此阴险,我只不过打多了他一个耳光,就如此想要致我于死地!   我跟他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老瞎子问我在想啥呢?拳头拽的嘎嘎响。   我说没。   他说别动心思,现在的我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我沉默了,确实,如今的我连外面的野鬼都对付不了,更别说那个手眼通天,能篡改我的命气的……   老瞎子的语气缓和了些,说等下他会摆下七星灯,我能不能活到明天,就看这灯灭不灭?如果到明天还有灯亮着,那我活,否则,死。   我问他我能做点什么不?   他从兜里拿出了一根小黑令旗,说等下乖乖坐在七星阵中就行,过了十二点,他就要开始和对方斗法,到时各遣鬼兵,各令神明,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了。   说完老瞎子就开始布阵。   我担心他眼睛看不见,想上前去帮忙他却一把把我推开,说他早已开了天眼,这肉眼看不看得到无所谓。   我哦了一声,退到一旁,看了下时间,还有一个多钟。   老瞎子在地上铺了一张黄色圆形绘满星辰的坛布,按北斗七星的方位摆下七盏油灯,然后叫我坐到那圆形坛布的中心。   他说起坛之后,他会踏罡步念口诀,只要他念完,我就喷一口血在那小黑令旗上面。   他放了口挂钟在我面前,说从午夜十二点开始到早上六点结束,只要我撑过六轮攻击,这劫就算过了。   我说这六轮我来那么多血……   他呵呵冷笑,说这他可管不了,总不能要他的血吧,他就剩一把老骨头了。   我牙一咬,说那给我把刀,实在不行我只能割脉了。   本来我也就这么一说,谁知他还真扔给了我一把水果刀。   我说你准备的可真妥当啊。   老瞎子呵呵笑了笑,不再说话。   我俩沉默了下来,盯着那钟看。   秒针一点点地走,走了一圈又一圈,分钟也一点点地走,很快就靠近了十二点。   突然,老瞎子呀了一声,说把最紧要的给忘记了。   我被他吓了一跳,说这紧要关头能不一惊一乍的吗?   他没搭理我,从兜里拎出来一袋圆滚滚的玩意,跟宝似的护着。   我问他那是啥?   他神神秘秘地说好东西,等下有用。   我见他护得紧新奇心就浮上来了,可是看了一眼时钟,发现已是11点59分,那好奇心又愣是被我压了下来。   越是到后面,我那心就越紧张,跟着秒针一下一下的扑腾……   57……   58……   59……   12点!   安静,静的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看了一眼老瞎子,可是谁知这一看,老瞎子不见了,连同周围的场景全都换了,变成黑蒙蒙的一片,唯一没有变的就是我屁股底下的黄色坛布和那七盏油灯。   就在我紧张的时候老瞎子的声音响起来了,他说不用怕,我现在在他所布的局中,对方如果想要我的命首先就得破掉他那七盏油灯,然后才能摘掉我的命气。   我问他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他说按照刚才他所讲的,等对方打过来第一波进攻,如果他算的没错的话,第一波应该是…… 第92章 死生一刻   六丁六甲神!   这六丁六甲神是鬼神当中属于跑腿级别的,和四值功曹、五方揭谛、十八伽蓝差不多,但四值功曹不善打斗,五方揭谛和十八伽蓝则需更高级别。   所以老瞎子料定对方第一波会让六丁六甲神来攻。   我问他有何应对之策?   然而正说着,突然风声四起,我虽在老瞎子的阵局之中,却依旧听得文通塔四周的情况。   老瞎子冷道一句,说来了!然后开始念咒:   三清御下,老君之令。真武悉部,勇摄威威。弟子叩请,六丁甲部。斩妖除魔,无所不往。天雷行符,功德归奉。收我号令,速速显圣!   一语咒毕,我看到跟前黑暗的空间里出现十二道黄符,上面各具六丁六甲之神名讳。   我愣了一下,这老瞎子怎么请的也是六丁六甲神?   就在我愣神之际,老瞎子喝问,此时不令更待何时?   我被他吓了一跳,一时竟忘记他之前交待我每次他念完咒要祭旗了。   我不敢怠慢,当下咬破唇口,混着口水喷了一道血雾在那黑旗之上,然后自上而下一挥,蹦出一个令字。   令字才落,那十二道黄符便自焚起火,飞入虚空。   眨眼之间,天雷闪动,当我再看时,跟前竟然出现了十二员身材高大的持枪甲士!   冷意森森,威严十足。   当头一个是丁甲之首的甲子神将王文卿。   他面目圆睁,不苟言笑,朝我看来,斥问我召它们来作何事?   我不知怎么接话,是老瞎子接的话头,他先道了句神君,说本来不应叨扰,然小人当道,有人施法要取阵中小儿之命,因着人情,不得不请。   王文卿冷斥一句,说老瞎子拿他们做了人情,他们却是白跑一趟。   老瞎子哈哈做笑,说不敢白劳神君,小仙有功德珠奉上。   说完眼前虚空飞出了十二颗红色的珠子。   这珠子我见过,当时在龙湾镇的时候老爷子叫土地给强子封山神的时候给了土地这么一颗,原来这是功德珠,长得如此像那阴煞珠!   十二丁甲神将那功德珠探入手中,说有情面这就好说话。   老瞎子说对手请的也是神君分身,不如就此作罢,一同归元如何?   正说这黑暗虚空中又出现了十二个丁甲神,和老瞎子召请的一模一样。   后来的丁甲神愣了一下,同为部首的甲子神王文卿对先来的甲子神王文卿拱手,说道友这是下界小道要我们自己打自己啊。   先来的甲子神王文卿说,不消打,这边给了情面,我等虚掩几招应付了事,回去继续喝酒不是更好!   这一幕看得我三观掉了一地,神界也收情面……   二十四位丁甲神果真虚掩几招,手里兵器还没打个热乎,便隐了身形,归了仙班。   第一波……   过了……   我特么的突然对老瞎子这老头刮目相看了。   他却呵呵发笑,说这次可是下了血本,这十二颗功德珠乃是他半辈子的心血,如果不是因着情面,他宁愿来硬的。   我问他那功德珠是什么来头?竟让神君也这番掉节操。   老瞎子问我家大人从没告诉我吗?   我说没有。   他说也对,你们堪舆匠向来不缺,包的山头,就如街边的铺面,分分钟都有进账。   我被他说得晕蒙蒙的,他说以后我就知道了,此间不是说话地,这这一波虽取巧渡过,但后面却要靠本事和运气了,因为他也不知道对方会出什么。   我收敛了心神,看着围在身边的七盏油灯,还好,都没灭。   可就在这时,突然地动山摇了起来。   老瞎子让我坐好了,对方用了五行中的地动术,想要把我从他的阵中搞出去。   我双手撑在地上,可是这地面如发生了地震一般,各种大角度的摇晃。   老瞎子念动咒语,阴阳五行,不动归宗!   我喷了血雾,摇动小黑旗,令!   地面渐渐安静了下来。   可还等我踹口气,突然眼前黑暗的虚空飞出一把剑,朝我直指而来!   我正待惊慌,底下坛布发出一道亮光,以其边缘为界限,如桶一般罩住了我。   那飞剑打在光罩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然后消失无形。   可是这还没完!   一把过后,紧跟着又是两把,依旧被光罩拦下。   四把……   八把……   越来越多的飞剑凭空飞出,而那光罩越来越稀薄。   不一会就是飞出来六十四把剑!   那是什么景象,一个由六十四把剑组成的八卦图凌空而来,我心里一凉,这次光罩肯定被破了。   咻咻咻……   六十四把剑只攻一点,每一把剑打在那光幕上我的心都跟着颤一颤。   终于最后三把……   两把……   一把……   安全了!   叮!   吱吱!   随之最后一把剑落下我的心头也是一紧,可是没想到的是那光幕最终也撑不住了,突如玻璃破碎一般,化作星星点点消散。   七灯之中,天枢、天璇随之而灭……   我嚓!   看着灭掉的两灯我愣住了,一下子只剩五盏了。   可是还没完……   突然那黑暗虚空中又出现了剑影,比之前还多……   一百二十八把……   完了!   这下完了!   非得被剁成肉泥不可!   然而就在这时,许久没有发令的老瞎子的声音又起,他起咒念道:天地玄黄,水有源,树有根,命符朔源,拿人七魄!去!   值此关口,一边是躲那飞剑,一边是歃血挥旗。眼看那飞剑走出阵外,朝我飞来。   死生在此一刻?我当做如何选择?   我知道老瞎子在这当口起咒定有用处,不是生就是死,心下一横,咬破舌根,歃了小黑旗,走起!   那令才下,飞剑便是抵进了眉前三寸。   我依稀闻到了死亡的气息,飞剑凛冽的气势逼的我动弹不得。   完了……   然而就在那飞剑又进一寸之时……   那飞剑突然不见了,只留下一道杀气,从我脸庞划过……   同时又是灭了一盏油灯,天玑……   好险!好险!   如果再慢一秒,那灭的就不是油灯,而是我的生息了。   可是情况似乎比这更糟糕。   我的眼前一亮……   老瞎子的阵居然被破了…… 第93章 异变   七灯灭了三,连同老瞎子的阵被破,这对手该是何种存在?   阵局一破,我看到老瞎子趴在地上,口吐鲜血。我准备起身去扶他,他朝我摆手,说不要动!   我问他伤势如何?   老瞎子呵呵发笑,说他伤的不轻,但对方也不好过!那厮只知来攻,没做防备,老瞎子遣了拘魂符去拿对方的七魄,虽然没有拿到,但至少跟那厮打了个平手。   歇了一阵,老瞎子说如今可以稍作歇息,那厮一时半会翻不起浪来了。   我虽不知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想来斗得厉害,老瞎子面色惨白,良久都没说话。   我看了一眼挂钟,尚在三点一刻的地方。   长夜漫漫,这才过去了一半……   老瞎子在一旁疗伤,我不敢打扰他。突然挂钟走到了三点两刻的地方,外边打起了旱雷,随即听到轰的一声,如同大厦将倾,峡谷断裂。   我心想坏了,这对方又出了什么招?   正想着听到唰唰巨响,窗外闪过一个阴影,我慌乱一看,只见一块巨大的鳞片贴着窗户摩挲而过。   老瞎子还在疗伤,我不敢打扰他。   可是这外头的怪物,看起来块头不小,突然整个文通塔山摇地动,那塔门被猛地一撞,飞了进来。   这时我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一条巨大的蟒蛇吞吐着蛇信盘旋在塔外,三角眼,半月瞳,四只獠牙如弯刀。   它不断发出嘶吼,身子盘住塔身,用蟒头正面撞击塔门。   我看得心惊。   这大头蛇是要自杀还是要和我们同归于尽?   别担心。   而就在这时,那老瞎子终于缓过神来,面色平静。   我说这蛇是什么来头?   老瞎子说那不是蛇,也不是蟒,而是蛟蛇,蟒蛇渡了雷劫后就变成这样,再渡一个雷劫就是蛟龙,蛟龙再渡劫就是龙蛇。   我一听,难道这世上还真有龙?   我问老瞎子现在怎么办?   老瞎子说暂时还不用担心,这文通塔有佛法加持,一时半会那畜生还破不了。   他又看了看剩下的四盏油灯和挂钟,时钟正慢慢的靠近四点。   老瞎子突然笑了起来,说对方快要技穷了,这蛟蛇应该是对方的坐骑,刚才他的拘魂符应该把对方伤得不清,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的坐骑派过来。   我看到文通塔四周的墙壁出现了不少裂缝,虽然老瞎子说不用担心,但我还是不太相信。   老瞎子让我做好准备,说他准备请神来打那蛟蛇。   我赶紧正襟危坐,把小黑旗拿好。   天地玄黄,乾坤借法。火部神君,听我号令!元神出窍,神君附体!   我舌头一咬,喷了一口血雾上去。   可是没啥反应。   老瞎子喝道,血量不够,加血,他请的是十二祖巫中的赤帝分身。   我心一横,拿起水果刀就割了手腕,吸了一口血喷到那小黑旗上,眉目一凛,喝道:   神君速速下凡!   那凡字才落,就听到轰的一声,老瞎子上衣爆裂开来,本来他那瘪瘦的身子骨只剩一排皮包骨,可是很快的,他就跟打了气一样,身子不断发红发烫,膨胀了开来。   而且身上白气直冒,头发冲天而起,再加上他戴着的那副深绿圆框墨镜,竟酷炫十足!   何方妖孽?为害作乱!   老瞎子的声音都变了,变成了一个粗狂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他看了我一眼。   我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指向外头,说不是我,是那头蛟蛇!   老瞎子哼了哼,化作一道火影,咻的一声飞了出去。   我嚓!   我的三观尽毁!   这是在拍电影吗?我看得清清的,老瞎子的脚绝对没有碰到地面。   他一飞出去就甩出一道火链,抽在蛟蛇头上。   那畜生吃痛咆哮一声,仰头就要去咬老瞎子。可是老瞎子十分灵活,还未等蛟蛇靠近就跳到了它的头上,一拳加之一拳的砸……   我看愣了!   没想到这老瞎子道行这么高!   可是很快,老瞎子身上的气势就弱了下来,前后不过二三十秒。   时间虽短,但却足够打得那蛟蛇节节退败了。   正当这时,我以为没我啥事的时候,塔门升起了一团黑雾,将外边的场景全都遮住。   我心想不好,调虎离山!   这念头才落,一个黑乌乌全身裹在浓雾中的人影就走了出来。   我咯噔了一下,问他想干嘛?   而趁着这当口我也从兜里摸出了两块小鬼文雕。一块是我的,一块是上次从易集团那个风水师手里缴获的战利品!   黑乌乌的人影发出冷笑,咻的一变,化出好些分身。   我这一紧张,也把两块文雕扔了出去,心念一动,斥道,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不要!   可是就在这时,老瞎子在外面大喊一声。   随后听到嘭的一声巨响,整座文通塔发生巨动,我抬头扫了一眼,那塔身竟被撞塌了一半。   而那个黑乌乌的人突然发出冷笑,随风一点点的消散。   我心里一冷,中计了!   而这一计,就是诱惑我召唤出易集团那人小鬼文雕里的五只红衣大鬼!   真是阴险之极!   阴煞小鬼和墓灵鬼火朝我靠了过来,问我这又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说我快死掉了!   谁知阴煞小鬼一脸的无所谓,说死了也好,本来它就不想跟着我。   墓灵鬼火被阴煞小鬼带坏了,跟着点头。   我说我暂时没心情跟你们打屁,给我打败那五只红衣大鬼!   阴煞小鬼退后一步,说开什么玩笑,虽然它也是红衣级别,当一打五,打不过。   我拿起小鬼文雕,摘了它一丝命气,问它搞不搞?   它胖嘟嘟的小脸颤了一下,说别别别,这五只大鬼早已弃暗投明,自打上次进了老二(墓灵鬼火)的梦境之后,它就把它们收伏了!   我一听,我这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一样,突然觉得这阴煞小鬼太靠谱了。   我说以后你就是我小鬼文雕里的老大了!   可是这话音才落,那五只红衣大鬼却朝我发动了攻击!   它们跟发了疯一般,突然两眼放红,身上的阴气暴涨,手起手落,各自朝我打出了一记阴气……   完了!   这五鬼,离我不过五码距离…… 第94章 第三把   眼看那五记阴气就要打在我身上,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飞身而起,挡在我前头……   噗噗噗!   那五计阴气一计无落的轰在黑影身上。我定睛一瞧,你猜是谁?居然是阴煞小鬼!它虽同为红衣大鬼,但功防能力极弱,被这五计阴气一轰直接掉成了白身小鬼,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我心里一紧!   可是那五只红衣大鬼并未罢手,又朝我打来。   然而这次还没出手就被闯将进来的老瞎子拦住,他一人和五只红衣大鬼缠斗在一起。   我见状赶紧用小鬼文雕把阴煞小鬼和墓灵鬼火收了回来。   老瞎子和五只红衣大鬼斗得水深火热,而外边蛟蛇依旧在作乱,只是和刚才相比蛟蛇受了不少的伤,全身鳞甲都渗出了血水。   轰的一声,文通塔又被蛟蛇砸塌了一半。   大块大块的石头和横梁从天上掉下来,我在这一楼也不好过,如同遭受了地震一般,墙倒柜趴。   我现在已然是无计可施,什么手段都用不上。   就在这时,那蛟蛇尾巴一扫,轰在了我身后的塔身上。   而那里原立着一座神龛,里面供奉着佛家的老爷,被大头蛇一轰,墙倒了,神龛散了,坐在里头的佛家老爷也掉在了地上。   一阵阴风从我身后出来。   我回头看去,墙破了个大洞,墙根底下出现了一个地洞。那地洞黑黝黝,啥都看不见。   这洞一破,我就危险了。   因为那洞足够大头蛇跑进来吃掉我。   蛟蛇继续狂轰滥炸,洞越塌越大,到后面直接轰掉了一半的墙体。因为这墙体上面还有几层没被怎么破坏的楼层,底下支撑一失去平衡,顿时有了倾颓之像。   我心想不好,这蛟蛇着实可恶,自己不进来抓我,却是想要把我活埋!   可是此时我无计可施。   我不能出了老瞎子布的七星灯阵,一旦出去,这剩下的四盏油灯就要熄灭,那样我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可是如果我不走,那我估计马上就会被活埋在这里!   眼看文通塔就要塌了。   可是我还徘徊在抉择之间……   轰隆一声,一块大石头掉在了我的跟前,砸灭了一盏油灯!   只剩三盏了!   我擦!   我内心可惜无比,可是再留下我等待我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我一只脚抬了起来,准备迈出黄色坛布。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金光从那地洞中飙射而出,化作万千彩霞,撑住了文通塔。   孽障!休得无礼!   只听得一声威严无比的佛号从那金光中传出,随即朝那蛟蛇打去。   我见那金光轻飘飘,无甚威力,可是打在蛟蛇身上却直接把它打飞了出去。   随即听到佛号说道,你们寻仇归寻仇,莫要再毁老僧道场!否则休怪老僧无礼!   说完那金光又收了回来,重新没入地洞之中,而文通塔则是撑住了不再掉落。   真真是好险,平日修善事,危难有人帮,这话说的就是我这号人!   我见这里边危险消除,又退了回来。   老瞎子和那五鬼从地上打到天上,又从天上打到地上,突然老瞎子身上华光一展,暴起一击,竟一招秒杀了五鬼!   实力!   恐怖如斯!   老瞎子退了回来,才一落地,身上红光就退去,还没走到我跟前整个人就瘫倒在地,依旧恢复了他原来那皮包骨的模样。   我看老瞎子的皱纹一下子多了不少,而且面色惨白,好像有一口气上不来。   我问怎样?   老瞎子没回我,瘫在地上,只是用手指摆了摆,然后便半天没了动静。   我看了一眼挂钟,五点两刻!   这时间是过得又快又慢,快的是对方出招接二连三,根本没给我们多少准备时间,慢则是这几局下来,尚有两刻未到!   三盏油灯,撑两刻……   最后关头,不知道对方还会出什么招式!   而如今老瞎子瘫倒在地,生死不知,看来,我只能靠我自己了!   可是,我还能做啥?   我突然觉得我以前太安逸了,除了一些理论,实际本事半点没学在身上。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如果这次我能活着见到太阳,我回到S市后我肯定要好好向道长学习一番!   四周,又安静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老瞎子终于醒了过来。   可是这次他真瞎了。   我看到他用手四处摩挲,我的鼻头突然一酸,从小到大,除了我爷,没人对我这么保护过!   我将老瞎子接入阵中,他坐在我跟前直喘大气。   老瞎子说刚才真是惊险万分,好在我没有走出七星灯阵,不然这一番功夫就全都白费了。   我说这都亏了此处佛家老爷关键时刻出手,不然我早就殁了。   老瞎子说现在晓得他为什么选此处了吧?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可是想起他刚才的模样还是开口,说再没像他这样精明的了。   老瞎子呵呵发笑,说刚才他请神消耗的元气过多,导致天眼暂时关闭,如今如果他估摸得不错的话,应该还有一刻不到的时间?   我看了一下,果真如此。   老瞎子说越到最后关头越不能懈怠。   我说是。   时间滴答滴答的走动,可是一切好像都安静了下来。   对方停手了?   5点50……   5点55……   5点59……   最后一分钟,这个劫难,我是要渡过了吗?   眼看秒钟进入了最后的倒数时刻,我的内心不由有些兴奋,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然而就在这时,那老瞎子突然往我身前一挡!   噗嗤!   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飞剑从老瞎子的肩膀没入。   他本来有些发黄的皮骨顿时沁染了一片殷红!   油灯,再灭了一盏!   只剩两盏了!   可是时间还有几十秒!   是谁!   到底是谁在飞剑伤人!   我怒了!   老瞎子失去了知觉。   可是对方还没完。   咻的一声,又是飞来一把。   那本来晕了过去的老瞎子突然直直坐了起来,一把将我推开!   不行!   我不能再让老瞎子中剑!   我用更大的力气反推回去!   咻的一声!   那剑从我的左肩胛骨洞穿而过!   噗!   飞剑巨大的膨胀力化作无形的力量在我的內腑一绞,我一口血没忍住就喷薄了出来。   整个人意识一模糊,竟有点看不清了。   可是耳根风声又起……   第三把剑…… 第95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不知道我中没中第三把剑。   我晕了过去。   在最后关头我看到一道紫光闪过,然后一股巨大的爆破力将我掀翻,随之我便晕了过去。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外面依旧是漆黑一片。   我吓了一跳,因为七星灯没有一盏亮着!   完了!   难道这一劫难,真是我的死劫?   可是我没死,我依旧能感受到我的肢体。   突然我脖子一凉,有什么东西滑入了我的衣服里。   我拿了出来,一看,是降魔杵,十二岁那年我爷的师傅给我的。   可是现在降魔杵坏了,不但从中间断裂,而且毁得有些惨重。   难道是这降魔杵救了我一命?   我看了一眼挂钟,此时早已过了六点,已经快要六点半了。   老瞎子昏倒在我身边,情况有些不妙,我站了起来,将他背上。我得给他找个医生。   反正现在六点已过,按照老瞎子的话说,我的命气已经过了最弱的关口,就算昨晚那对手想要再把我怎样也不可能了。   我背着老瞎子出了文通塔,可是才跑出几步,突然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那文通塔并未倒塌,一切如旧,而且昨晚蛟蛇的动静那么大,可是这附近却分毫未伤!   这是怎么回事?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我法线这世界还有诸多我不知道的。   我摇摇头,收敛心神,当下还是找到王顺他们,这苏北是不能待了,荥雨她师父有尾无踪,能不能找到还是一回事,不能为了这个虚无的消息冒险!   我顺着白天走过的路找到了那家旅店,当我敲开王顺的房门的时候这家伙还一脸的惺忪。   我跟他说赶紧收拾东西,马上走!   他一开始还没回过神来,等到回过神来发现是我,这才惊吓一跳,特别是我消失了一天之后还背着老瞎子这么一个仅存半息的老人。   王顺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故事太长,路上再说,让他去叫醒叶玲。   叶玲看到我后也是一脸吃惊。   我没时间跟他们多讲,我问叶玲现在能不能搞到回S市的交通工具?   我这里特指交通工具其实是想让她看能不能调个直升机来。   谁知这妮子比直升机还给力,说她们家族在这边有个私人机场,随时可以起飞!   我说那太好了,顺便让她请两个医生在路上看一下老瞎子的病。   叶玲没有多问,出去外面叫了辆的士,然后我们直驱叶玲家的私人机场。   到那里的时候飞机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直接上了飞机。   上去之后我把老瞎子放在床上,因为实在太累,所以在交待了几句之后我也晕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一间豪华的病房里头,打着点滴,旁边睡着老瞎子。   我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于是准备从床上下来,看看老瞎子的情况。   可就在这时,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我一瞧,发现是叶玲。   她叫住了我,说不能下床。   我说我没事,我就想看看老瞎子。   她有些责怪的说这还没事,左肩胛骨都断了,内脏大量出血,问我那天突然失踪是不是跑去跟人打架了?   我说不是,然后就把来龙去脉跟她讲了一遍,越听叶玲的眉头皱得越深。   她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问我知道那顾东海是什么来头吗?   我说知道,易集团的人嘛!   她问我还记得第一次下水墓前,来的那个老头不?   我说记得,当时在下墓的人数上有争议,那老头还打电话去跟王顺的上司交涉呢。   叶玲说顾东海就是那老头的儿子。他们顾家向来都是睚眦必报,而且在华东的势力十分强悍,即使是我们叶家,也是靠着一些官方和军方的背景他们才对我们忍让三分。   其实当时我也是图个痛快,没想到这一惹就惹了个大麻烦。   我苦笑了笑,说现在打都打了,总不能让我上门去道歉吧?   叶玲说道歉人家肯收还行,关键是,这顾家的人非常记仇。叶玲举了个例子,说曾经有个人,道上的,影响力还算不小,但是有一次在一间酒吧里喝酒和顾家一位小辈的发生了口角,没过几天,全家就因出车祸,死掉了。   我诧了一下,就因几句口角就把对方灭门了?   叶玲说这事估计还得请他们家中的长辈出出面。   我说别介,这不合规矩,我惹的祸,不能把她们叶家也搭上。   她嗔了我一眼,说我是她的救命恩人,这事就先这样吧。   我心想目前说再多也没用,还是等我痊愈了再另图谋,于是转了话题,问她老瞎子的伤势怎么样?   她说危险期暂时渡过了,但要醒来的话还得一段日子。   我点点头,心想这次要是没有老瞎子兴许我就交待了。   又聊了一会,困意上来,我就又睡了一阵。   等到晚上醒来的时候王顺正坐在旁边跟叶玲聊天。   他一看我醒来就跑过来跟我打招呼,说真不好意思,回来后就被局里叫了回去。   我见他满面愁容,问他是不是又发生什么大案子了?   他苦笑了笑,说真被我说中了,然后看了看挂钟,打开电视机,说刚好到点,让我看个新闻。   那是本地的一个频道,新闻标题是:   不明死亡原因第23人   然后就是一番播报,说的是这是本市第23个因为不明原因死掉的人,死者叫刘明,当天从福寿路路过,和前面22位死者一样,都是突然暴毙而亡,查不出具体的死亡原因。   画面的背景是警方封锁的现场,周围都是警车,里面出现了王顺的画面,地上躺着一人,用白布遮盖。   播报的记者说目前这事已经引起了广大社会群众的观众,接二连三的暴毙事件已经在市民当中引起了不少的骚动,还望有关部门能够尽快查明真相,还市民一个安心。   我问王顺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他说是我们离开S市的下一天,清明前后。   我问他目前掌握了那些讯息?   王顺说他了解的不多,他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这个案子,这个案子已经是不归局里管理,市里边专门成立了一个小组,但是因为事情是发生在他的辖区里,而且实在诡异,所以局里打算让他跟。   我问他目前有啥打算?   王顺说毫无头绪……   我说我明天出院帮他查查吧!   叶玲一听,就不高兴了,说出什么院,身体都成这样了,能不能先顾顾自己。   王顺苦笑,说不急,现在市里出动了不少专家,咱们去的话也就打打下手。   就这样,接下来的几天我都乖乖地待在医院里。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老瞎子就醒了。   这老头子一听说是在医院里开心得不得了,说这下可以调戏漂亮的小护士了。   从那以后,老瞎子就开始在医院里拓展了他的业务,摸骨算命,因为他算的准,所以医院里大大小小的护士都慕名而来,整天把老瞎子哄得乐呵乐呵的。   而我因为心里还屯着几件事没解决所以整天是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等到第八天可以下地了,我就离开了医院,去找王顺…… 第96章 吵架了   我找到王顺的时候他正在办公室里发呆,闲叙几句之后我问他不是出大案子了吗,怎么这般清闲?   王顺说案子是大,但都轮不到他这个辖区的小片警。   我问他目前都有什么线索?   他摇摇头,说没有,市里的那些专家也都没辙。   我问他有没有死者的资料?   他递给我一个文件夹,我看了看,23三个死者,年龄大小不等,有男有女,有上班族,有附近工地的工人,有放学的学生,死亡时间都是在黄昏到凌晨这个时间段。   没有财产损失,所以不是抢劫。没有明显的伤口和中毒现象,所以不是他杀。   唯一表现异常的是,所有死者死亡之后皆嘴唇发紫,眼袋泛黑。   看到这里我不由顿了一下。   嘴唇发紫,眼袋泛黑,不对,这里不对,我又看了看所有23个死者死亡之后的照片。   我好像知道了什么!   我将文件夹合上。   王顺看我这样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我问他知不知道嘴唇发紫,眼袋泛黑意味着什么?一般人正常死亡之后面色都是泛灰,也叫死白。只有那些在死前受到阴气侵袭的人,才会出现这种现象。   我随意翻开一个死者的资料,指着现场拍下来的照片,死者的额头上缠着一丝黑气,如果不是特意去看,大多都会归结于摄影技术问题。   王顺翻了一下,说还真是。   他问我可以确定吗?   我摇摇头,说这暂时还只是我的推测,如今S市最大的阴煞之气来源,就是那水墓!我问他有没有更具体的资料,不仅仅是死者死亡的时间地点,还有生前居住的地方,八字。   王顺说没有,但可以搞到。   我说赶紧去弄,兴许能找到突破口!   他一下子兴奋了起来,说马上打电话去调资料。   搞了一上午,等到资料摆在面前的时候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了。我俩顾不上吃饭,我叫王顺弄张地图过来,然后按照死者死亡时间依次在地图上标记号。   越标我越是心惊!   两月前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水墓开始吃人了。   当时我刚下火车,来到S市看到水墓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地方不同寻常,阴煞之气冲天而起,黑中带红,那是死人的征兆!   如今这突然暴毙的23个人皆是围绕在水墓四周,正是我当时判断最好的佐证!如今这死人,恐怕还只是开始。   道术杀一人,风水绝千里!   王顺问我事情真的那么严重嘛?   我说这个和龙湾镇那个案子不一样,这个是真正的风水杀人,水墓开启,里面的阴阳之气改变了这里的磁场,而那些和这个磁场相克之人,如若不远离,必死无疑!   我按照生辰八字分五行的归类给王顺推算了一下这些人的流年运势,皆是太岁当头,破军星见红,用俗话说就是运势低,遇到阴煞之气会被克。   王顺点点头,但还是有些难色,他说现在市里调查的对象根本没往这边靠,有人怀疑是国外势力投放放射性物质导致的不明死亡原因,如果我们这样去跟那些专家解释的话,恐怕会碰壁。   我摇摇头,说要真是这样,那我也爱莫能助了。   随后我俩就歇了,各自坐在椅上没说话。   突然嘭的一声,门被狠狠撞开了。   我一瞧,是叶玲那小妮子。   她气鼓鼓地看着我,双手叉腰,说我居然瞒着她偷偷的跑出来。   我说没,医生说了,我可以下地了。   谁知她跑过来掐我耳朵,说医生告诉她了,我只是可以下地,但不代表能出院。   我用眼神向王顺求救。   谁知他走过来,跟叶玲打个招呼,说大妹子啊,好好说叨说叨我,他领导找他有事,这地就让给我们了。   然后就走了。   他这一走,叶玲更是母老虎上身了,大庭广众之下揪着我的耳朵把我拉出了局子,然后塞进了一辆跑车。   这一幕引起了不少路人的关注。   大家指指点点地,说我是什么吃软饭的。   这我就气了!   见过吃软饭的长这么帅的吗!   被强行塞进车子后我就开始跟她打冷战了,估计侧过身去,到了医院也是自己下车跑到前头,论她怎么叫我都不搭理。   回到病房后老瞎子正给一身材挺翘的极胸小护士摸骨算命,我一进去后他说话我也不搭理,顾自跑回床上,躺着,望着天花板发呆。   叶玲跟在我后头走了进来。   老瞎子说有火药味,赶紧把一众小护士都打发走了。   叶玲问我怎么回事呢?   我说你管我干嘛?   她说不让她管了是吧?她还不乐意管了呢!   说完眼睛一红,门一摔,跑了出去。   老瞎子在一旁啧啧啧地念叨,说现在的小年轻啊,情啊,爱啊……   我说说什么呢?谁跟她情啊,爱的了。   老瞎子说甭解释了,小王(王顺)已经把我和叶玲的事跟他扯得一干二净,人家要是对我没意思,怎么可能会为了我得罪易集团。   说着说着老瞎子又说我后面还有一个劫数,如果这小妮不出手帮我的话,恐怕难以善了。   我说你吹吧。   老瞎子摆摆手,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问我信与不信?   本来我还想逞点口舌之强,但想起那晚老瞎子的本事,心想除非是这老瞎子蒙我,不然他还真有可能算出我的劫数。   我把准备吐出去的不字收了回来,说万事都得有个说法,你不能这么空口无凭的就让我信你。   他说给我拆解拆解,其实这都不用他起卦,已然很明显的事了。我的劫难就在眼前。刚才那小妮子哭着嗓音跑出去,回到家中长辈定会过问,就算她自己不讲,平日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和她生口角的事定会败露。   而这叶家,他也早有耳闻,开山先祖去世之后,是二房掌的权,而这二房膝下有五兄弟,其中老四在军中领着要务,在第四代中,这叶玲最喜人疼,特别是她四叔,这要是让她四叔知道自己的侄女被一穷包草帽欺负,那还能善了? 第97章 漏嘴了   我摇摇头,说他才认识叶玲多少天,怎么可能把人家家底都掏了个清楚,连人家四叔疼爱谁都知道?这肯定是吹的,我才不上道。   说完我就躺回床上,看着电视剧打发时间。   老瞎子呵呵发笑,说最晚一个时辰。   我撇撇嘴,不理他。   那电视剧好生无聊,讲的都是清朝后宫的事儿,看着看着我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突然轰的一声打开。   我被惊醒了过来。   起来一看,我嚓,两个肩上扛着星的军官。   老瞎子坐在一旁嘿嘿发笑,说小仔(第四声),现在信了吧。一边说着还一边掐手指,说刚好一个时辰。   我脑袋一拍,心想说这老瞎子的乌鸦嘴怎么就这么准。   果不其然,来的两人走到我跟前,说他们家叶长官有请!   说完话也没等我个答复,架着我就走。   老瞎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呵呵发笑,临了到我出门口的时候没头没尾地说见了面之后记得替他跟叶长官问个好。   两个军官把我架下了楼。   我心想这下真是坏了。   打吧,人家是当兵的,个子比我还壮,功夫又是练家子,肯定比我厉害。逃吧,这逃得了一时,这一世怎么逃。   思来想去,还得去赴这个劫。   下了楼,上了一辆绿色的越野车,一路往市区的方向开。   开了大约有半个钟头的样子,来到一条江边。这江可有名了,以前发哥有部很有名的电视剧里头就有这江的影子。   阿兵哥沿着这江一直开,来到一个十分显贵的地方。   为什么说显贵?   马路两排停靠的全是跑车,一眼望去随随便便一辆都是上百万,这地方要是不显贵,特娘的打死我都不信。   又走了一段,人流渐少,车子停在一栋哥特式庄园建筑跟前。   阿兵哥请我下车。   其实他不用请我都得下。   庄园的环境还是挺体面的,临江望水,僻静典雅,不失为一处闹中取静,闹中修养的好去处。我赞叹了一番,然后跟在阿兵哥后边进了庄园。   这里的格调大局上还是偏暗色调,黑夜中亮着泛黄的灯,说明主人喜静,这样的环境有助于让人的心情平复下来。而且这里还有竹,竹是文人风雅之物,喜竹之人多半也是个文人。   看来这叶长官不但是个能够驰骋沙场的人,还是个儒将。   这样一来,我觉得我即将要见的这位应该不是上次替我解围的叶玲堂哥,而是更长一辈的。   因为从叶玲堂哥的面相和气质来看,不太像是会沉淀之人。   我迅速地根据我看到的作了个初步的判断。   随后我们就进了内屋。   那里头是一个小型的沙发式会议室,阿兵哥把我扔里头后就让我先待着,别乱走乱看乱听,一会会有人来见我。   我心想这谱也够大的。   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这沙发手感还真不错,摸起来软绵绵的,就像、就像,叶玲的身子……   我擦!   我怎么会打这个比喻!   完了完了,我肯定是傻特了。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穿着便服,相貌英俊,粗眉头,星浩眼,下颌留着刮完胡子后的青色,他若是蓄着胡子肯定是个虬髯大汉。   这人明显比我矮,一米七几的样子,但气势却比我强了不少。   他一进来我就赶紧站了起来。   开玩笑,我不是怕他,这主要是体现出我得天独厚的修养。   那人摆了摆手,决定将这沉默进行到底,从我跟前直直绕过,走到酒台跟前,拿了两个杯子,倒了点洋酒,完了之后才转回来,将其中一杯递给我,伸出个手指,示意我坐下。   我觉得我得装个逼,朝他伸手做了个请。   他眉毛挑了挑,但很快恢复,坐了下来。   这一局我算是和他打了个平手,刚才我要是先坐下,那气势就弱了他一等。   坐下之后,这人就盯着我看。   我从未见过眼神这么平静的,跟没有风吹的树林一样,万物寂籁,有的时候,气质就是这样。   我估计他还是想从气势上压倒我,所以我盯着他的额头,他盯着我的眼睛。   看了一会,对方呵呵一笑,说小伙子今年多大了?   我说己巳年生人。   他愣了一下,没缓过来。   我说属蛇的。   他翘翘嘴角,说那和玲儿差不多一般年纪。   我精神一紧,这话有坑?年龄差不多,那就在一起?   我在这边瞎猜,他那边继续说,听玲儿说你的本事还可以,救过她一命。   我礼貌性的说没有没有,心里头落了一块大石头,还好不是逼婚。   可是谁知他话头一转,说玲儿那丫头,从小性子就倔,家里长辈凡事都依着她,所以一般事物都影响不了她的情绪。但最近这几日神情忧郁,想来是被伤了情,问我和她走得近,是否有注意到是哪个小瘪三,对她始乱终弃?   我愣了一下,这小瘪三怎么说的有点像我。   我猛地摇摇头,说不晓得,问他要真有这么一个人,会是什么下场?   对方笑了笑,前一秒还儒雅无比,下一秒刀光剑影,他的手轻轻一放,手里的酒杯就摔在了地上,跌成粉碎。   他看了我一眼,说诸如此杯!   没有!我身子板猛的一抬,排着胸脯,说没有小瘪三!   他猛地站起来,揪住我的衣领,本来我身材比他魁梧,但是被他一揪住,却感觉有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扑来!   这种气息,只有在战场上拼杀过的人才有!   眼前这人,不简单!   他如同凶狼一般盯住我的眼睛,说没有小瘪三,那是因为小瘪三就是我!   我本来还想狡辩一番,谁知他喊了一句,玲儿出来。   我顿时就愣住了,心里发虚,原来搁这等我!   咯吱。   酒台那边的墙壁动了一下,反转过来,出现了叶玲。   她两眼通红,鼻子发酸,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中年人揪着我,问叶玲是不是就是这小瘪三?   叶玲耍气狠狠地看我一眼,然后点头。   拉出去,毙了!   我擦!   不至于吧!   我不过就看了看她的身子!呸!不是看,我那是救她!我这心里一急,把本来在心里讲的话嚷了出来。   这一嚷,三人全愣圈了。 第98章 信   完了!   中年人圆瞪怒目,问我说什么?   叶玲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我说了半天的你你你就是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我说误会,真的是误会!   中年人把我一扔,说来人,把这小瘪三拖出去做了。   我说别啊。   可是门外的人已经走了进来,还是刚才那俩军官,把我架着就走。   叶玲喊住那中年人,叫他四叔,说不要。   四叔拦住她,说这事你别管,今天要给我一点教训!   完了之后手一挥,那两人又开始来硬的。   值此时刻我得说点什么!   对了对了!   你们家坟头要落土!   我突然灵机一现,想起那天在文通塔第一次见着老瞎子的时候他给叶玲算的命,如今我知道了他的本事,想来这一卦不假!   四叔喊住了两个军官,凶我说嚷嚷什么呢?   我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叶玲她四叔,又看了看叶玲,说我刚才喊的是他们家的老坟要落新土。   四叔招了招手,俩军官把我架到他跟前,他叫我好好说,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挣了挣,让两军官放开我,我说我得好好算算。   他使了个眼色,那俩军官把我摁在沙发上。   我开始掐着手指,嘴里碎碎地念叨甲乙丙丁,子丑寅卯,七十二天神,三十六地煞……   念着念着我突然觉得我怎么看起来跟个神棍差不多,不对啊,我也是有本事的,虽然不及老瞎子和我爷,但至少起个卦还是可以的。   我停住了碎碎念,说有了,但是不准,为了保险起见,希望四叔能给两个数,随便报两个数。   四叔有些狐疑地看着我,又回头看了看叶玲,叶玲这小妮子还是比较给力的,没有摇头,点了点头。   24,96。   24除8余数为0,坤卦。   96除8余数为0,也为坤卦!   坤上坤下,坤为地卦,卦文为:坤。元亨,利牝马之贞。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利西南得朋友,东北丧朋。安贞吉。   从这卦象上来看,占家事应是一帆风顺,完事无忧啊!为何老瞎子会说叶玲她们家老坟覆新土?难道是老瞎子算错了?   不对!   不太可能!   就单单他那招驱符索魂我就难望其项背了,如果他是现在算我觉得还有可能算错,但他是在那晚斗法之前算的,功力善在,不大可能是我算错了。   那就是我算错了?   我摇摇头。   一旁的叶玲四叔见我神神叨叨地不由哼了一声,叫我休要作怪。   我看着他的脸,恍然大悟,这一卦,不能单单算叶家,叶家先祖,包括开顶荒的先祖、先祖父母,应该都已经算是国葬了,那这坟头连接的就是国家的运势,也就是说,如果坟头覆新土,那就意味着郭家动荡,新人要住旧坟!   这样算来,那肯定就是大凶!   试想一下,如果天下太平,谁敢在开顶荒的老祖坟上动土,肯定是天下发生动荡,才有可能。   但是眼下这卦象还未如此糟糕,坤卦本是吉卦,但从卦象上来看,六阴连坠,阴柔之势,国家大事岂可阴柔不断。   柔则有害!   这才是此卦的凶险之像!   我又看了看叶玲和她四叔的面相,观气,这一招是老瞎子这几天闲着没事教我的,他说厉害的人可以从一人的面相上观察到这个天下的纷争。   因为人与人是互动的,气与气之间是相交的。   我没那么厉害,目前只能粗略的看出吉凶。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叶玲还好,她四叔情形就不太妙了,眉间藏着一丝气,缭绕若无,又寒气显现。   这是起兵争之势。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面色出现了变化,叶玲知道我的本事,估计是看到我面色不好,凑进来问我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我被她打断了思路,但这些足够了,我担心再算下去就涉及到一些国家运势的东西。   这个不能乱算,要是一不小心泄了天机,折寿都是少的。   我勉强笑了笑,说都好,家宅平安!   笑话,跟他们说国家就要陷入战乱纷争了我不是找死!   这个不能一步登天,要一点点地说出来。   叶玲说我骗她,因为我一说谎就不停的眨眼睛。   我说没。   他四叔喝了一声,说我又是一江湖术士,叫旁边俩军官把我架出去,打折了腿扔出S市。   我说别啊。   但是俩军官哪听我的话。   于是我只能和他们起了争执。   拉拉扯扯间一封信从我口袋滑了下来,被叶玲她四叔捡去。他本来是随意瞄了一眼后就准备扔掉,可是突然停住了手中动作,叫住两个军官,说慢!   他走了近来,问手中的信是不是我的?   我也纳闷,心想这信不认得啊,怎么会从我口袋里掉了出来。   我一开始想摇头,但后面转念一想,貌似这四叔认得这信,不然也不会叫住了我。   所以我就点点头。   他颇具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挥挥手让身边的两军官下去。   等到他们走后,门窗关好,我们三人坐定。   好吧,我是蹲的,离着叶玲老远……   叶玲四叔把信拍在了桌上,问我那信上的一个符号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愁了一眼,没见过!   那符号是一扇门,门板涂了红漆,中间微微打开,门板之后好像是一个被遮住的八卦图。   真是的,什么图案,这么丑?   我说不认得。   我这话音才落,叶玲她四叔就朝门口咆哮,说进来,要把我押回去当间谍处置!一定要问问我是怎么得到这信的!   我心里真真是欲哭无泪,这是又怎么啦?   我挣扎了一下,说别介啊,我认得认得!   那两军官这才停下了手。   我说门嘛,红色的嘛,红门嘛?   叶玲他四叔听完差点没拿起身边的茶杯朝我砸来。   我用手去挡,同时嚷道,那信不是我的,十有八成是老瞎子塞给我的!   老瞎子啊老瞎子,关键时刻只能把您请出来挡一挡了!   那两军官又停住了。   叶玲她四叔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确认是否有这么一号人。   叶玲点点头,说是在苏北遇到的,确实有个老瞎子,提着一盏灯笼给人算命,扔钱进去灯亮了才给人算,当时她算了一下,老坟覆新土就是那老瞎子说的。   四叔一听,整个人都激动得站了起来…… 第99章 密谈   四叔问我是不是真的认识老瞎子?   我点点头,拍着胸脯说认识,患难之交,他叫我大哥,呸,我叫他大哥。   他赶紧把我扶起来,瞬间转脸,说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问我现在老瞎子在哪?   我说他在医院呢,如果他们不把我找来,兴许这会我就在看漂亮的护士妹妹。   我这本来是吹的,谁知一时吹大了,没记住叶玲还在旁边。   她就跟打翻了醋坛子一般,缠着她四叔要把我拉出去。   我心想这下又要完了,又要被架了。   谁知四叔反倒埋汰起了叶玲,说小孩子怎么这般不懂事,大师在这呢。   我和叶玲同是一愣,我是乐开了花,她是出乎意料,一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四叔。   只是还没等叶玲继续胡搅蛮缠,四叔就起身把叶玲打发走,说有点要事和我谈一谈。   然后也不管她,拉着我进了酒台后边的密室。   进来一看,原来是间小型的书房,我们各自落座,中间隔着一张小茶几。   坐下之后四叔先是对我拱手道歉,说刚才都是误会,只是不知为何我要说不识得这红阳门的符号?   我擦!   红阳门?   这居然就是红阳门的符号!   这丑逼的符号居然就是传说中历经几个朝代更迭、但依旧隐秘于俗世中风水大门阀喝形派红阳门的门派符号!   这简直亮瞎了我的狗眼!   但我不动于色,高人就是这般,我掐着手指,本来想说天机不可泄露,可是看到他一脸严肃我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弱弱地说,其实我也不认识……   和我意料的不一样,这四叔不但没有生气,停了一会,反倒噗嗤一笑,说这倒像是那老半仙的性子。   我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故事,而我刚好喜欢听故事,我就问他这里边是怎么个来龙去脉。   他问老瞎子没跟我提起过吗?   我说没。   他说也罢,既然是恩人派来的,而且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说给我听也无妨。   原来,这故事还得从叶家那位开顶荒的先祖说起,这里暂且称之为叶祖吧。当年叶祖七岁之时,有一天和同伙去河边摸鱼,待到傍晚满获而归之时,一行人在路边遇到了一有眼疾行乞之人。   其他同伙视值不理,唯有叶祖看了之后泪流不止,不仅将那行乞之人带回家中,还好生供养,就这样过了三四年。   突然有一日,那行乞之人将叶祖同其父母唤到跟前,行乞之人告诉叶祖的父母说他们待他不薄,他无以为报,只有俩句话相告。   第一句是叶祖乃脚踏七星之人,将来定功震天下。   第二句是他们所居住的地方叫游龙局,也叫困龙居,叶祖想要出人头地,还得将叶家祖坟迁到某处(这里四叔并未详讲,略带而过)。   当时听完叶祖父母也是半信半疑,但有一点,叶祖脚底有七颗红痣的事却是除了他们没有人知道的。   再后来那行乞之人不告而别,而叶家祖坟也因有一年下大雨塌了,叶祖父母心想不如就迁到行乞之人说的那地方去。   旧坟迁好,叶祖也外出求生,时值乱世,国不成国,没想到的是当时只是平头小子的叶祖却一路顺风顺水,虽有坎坷,但依旧出了头地,进入当时国家的执政中心。   而这还不是最奇的,后来乱世更迭,两派相争,叶祖弃暗投明,据四叔讲,当时是得了高人指点,但因那时叶祖身边的人至今存世寥寥,所以不知真相。   而叶家后人知道有红阳门和老瞎子一事还是叶祖临终遗言相告和遗物佐证,后世子孙才知道有这么一趟子事。   最后四叔总结,说虽然现在是科学的时代了,但有些东西,还是有其道理的。他爷爷仙逝之后,曾有遗言,说以后凡是见到持有红阳门符号的人都要敬为上宾。   我心想这老瞎子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让我带信就带呗,还偷偷摸摸的塞我兜里。   我说既然老瞎子,呸,我大哥叫我把这信送过来,想必他是已经算到了,不如先看看他信上说了些什么,要是没有用到我的地方,我就先行告退了。   四叔点点头,把那信拆了开来。   他一边看一边皱着眉头,还不停的瞅瞅我,看了一会,这才把信合上,看着我。   良久,他问我刚才算的那一卦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   我说没啊。   四叔说信上说了,如果想知道旧坟覆新土是什么意思,可是问我。   我心里骂了那老瞎子一句,这不是坑我,把我拉进坑里嘛!   我撇了四叔一眼,他目光如炬,我在想我蒙他的代价会是多大,但是想一想还是算了,指不定人家还真把我做了,说就说,谁怕谁呢!   于是,我就把我刚才算到的那一卦,从他们叶家演化到整个国家运势上,说目前国家上层建筑可能(我说的可能是因为这都是我算的,具体是不是我根本不知道)正面临两派相争,而叶家处在举足轻重之位,但面临如此重要之事却优柔寡断,所以有可能致使国家陷入纷争之中,一代新朝换旧人!   我本事实事求是,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看得出四叔的面色有些惨然,久久地目视我,突然朝我拜了一拜,说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当断不断,其理还乱!   他让我稍等片刻,他要去打个电话。   我说请便。   过了一会他再回来时面色缓和了不少。   我说事情解决了?   他哈哈一笑,说事情没解决,但思路打开了。   我说那也是好事,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   谁知他说不行,这信上还有一事,不过他又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明日他摆一桌,连同请上老瞎子,大家一边吃饭一边商谈。   我说这样最好。   随后四叔把我送出门,遣了人送我回医院。   可是谁知道回去一看,这老瞎子居然没了影了,只留下一封信,我拆开一看,差点没当场脑溢血,那里头写着他有事先走了,如若有缘,必能相见于江湖,而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特么走就走了,把我的钱全卷走算哪门子鸟事啊! 第100章 借尸还魂   第二天我睡到下午两点才起来。   不是我贪睡,是因为我……失眠了!   我的钱啊!虽然数目不多,才几千块,可那是我的全部家当!当时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带的钱本就不多,后来在唐教授身边帮忙每月给的津贴,几次住院花的都是别人的钱。   就这样,我不下馆子不看电影不撩妹,辛辛苦苦也才攒了这么几千块。前阵子还想着买点啥东西寄回家孝顺我爷,现在……   老瞎子,别再让我看到你,不然非捅你菊花不可!   救命恩人也不例外!   呜呜!钱没了,感觉身体都被掏空了!   虽然很不乐意,但我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早上没吃,中午也没吃,肚子已然开始咕咕叫。可是,下了床又想起伤心事,没钱吃个毛。哎!看来只能找人借点钱了。   我叹了口气,出了病房,跟一路过的护士姐姐借了个手机,打给王顺。   电话那头响了几声没人接。   我摁断然后又打了过去,隔了好久,本来以为又是没人接在最后关头接通了。   我跟他说明了来意,要借点钱花花,他那边有点乱,好像正在办案,但是他说可以,顺便找我咨询一些问题,不过可能有点晚。   我说没问题,然后就挂了。   这边电话打完我就把手机还给了那护士姐姐,顺便软磨硬泡地跟她要了20块大洋,作为补偿,帮她起了有史以来最负责任的一卦,同时送了她一个通过布置风水帮助她勾搭隔壁科室年轻外科医生的法子。   糊弄完之后这才拿着20块钱跑出去果腹,等吃完回来,发现时间还早,所以又溜到了医院一楼的图书馆去看报纸。   本来只是想打发时间,可是却没想到这几日S市不大太平啊。   第一件是清明那天,水墓附近的路面出现大面积坍塌,造成不详数目群众伤亡。   第二件是清明后的第二天,一名白领在回家途中无故暴毙。   第三件是今天的,无故暴毙的死亡人数又新增一名,达到24名。   除此之外,还有几则新闻说的是这几日S市出现的怪事,比如有人看到人形直立的老鼠从下水道出来过,比如S市某郊区不知从哪飞来了一大群乌鸦,等等。   蹊跷。   这些事可能在平常人看来没什么,但我却知道,这是有人在改S市风水运势的表征。   只是空口无凭,说了也没人相信。   然后我又看了看其他的报纸,直到下午四点多五点的样子,没啥发现,这时候王顺也来了。   他一来就说出大事了!   我看他神色紧张,就问他发生啥了?   他说今天局里接到报案,一个老小区出了人命,他和吴洁出的警,本来以为只是一般的灵异事件,可是去了之后,却差点送了命!   我一听,不禁皱眉,这让王顺送命的,肯定不会是悍匪,因为他负责的都是灵异案件,我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说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死者有三人。第一名死者是一六十几岁的老太,非他杀,自然死亡,有人报警的原因是这老太仙逝之后的第二天凌晨诈尸了,也就是今天早上。   当时老太家里人以为老太活过来了,见到她复活是又开心又害怕,正准备上前去慰问的时候,老太突然暴起打人,其中有一个是她的儿媳,孕妇,六月大,被她一脚踢得进医院,王顺刚来的时候医院宣布死亡,一尸两命。   这是第二死者。   第三死者是小区一保安,吓死的。因为这保安和那老太之前有过口角,保安知道老太去了,估计是突然看到她活过来,肝胆破裂,死掉的。   本来老太仙逝是正常的,但现在多出了两条人命,其中一个还是孕妇,更离奇的是,老太失踪了,目前王顺局里的人已经发布了全城通缉令,把老太列为危险人物。   我说这事很蹊跷。   王顺说正是蹊跷,这才想着来问问我的意见。   也不知怎的,我突然觉得这老太的死和这几日S市的异像有关,和那水墓、24个暴毙而亡的死者,有脱不了的关系。   可是我没有证据。   我跟王顺说那老太有可能被借尸还魂了!   第一,这种不像回光返照,因为回光返照的人性情都不会大变,大恶之人甚至会变得很善,因为他们这时候已经是见过冥司,得了恩赐才能回光返照,旁边指定有阴差看守。   第二,突破口还得在这老太身上,如果她真是被借尸还魂了,可以问问她家人去世前七日内去过哪些阴气重的地方,看看她家附近是不是有纯毛黑猫,如果有的话,抓到道长哪,他就知道怎么做了。   我说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这些目前只是我的判断,如果需要更具体的,我得去当地瞧瞧,但今晚不行,约了叶玲她四叔。   王顺拍拍我的肩,说有这些就足够了,然后掏出钱包,从里边拿了一半的现金给我,说先用着吧,不够再说。   我粗略看了下,少说也有四五百。   我说够了,改日还他。   然后我看了下时间,我跟叶玲他四叔约的是七点,在他家附近的一家希尔顿饭店,我问王顺有没有空,载我一程?   他说恐怕不行,回头他还得回局里一趟,回完局里还得去现场,看看有没有我说的黑猫。   我说那好吧。   然后我俩就分头走。   我出了医院,叫了辆的士,到那边差不多已经快七点了。   下车一看,这饭店还挺豪华的,就在江边,我报了叶玲他四叔的名头,饭店的服务员领着我去了一间包厢。   服务员说人还没到,让我稍等。   我是无所谓,等就等呗。   这包厢十分贵气,跟总统套房差不多,不仅有饭桌,还有客厅,阳台,客厅还有沙发,躺在沙发还能看电视。   真不知在这吃一顿要多少钱?   看了一会,突然有人推门进来,我一瞧,哎哟,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这进来的有四人,其中一个,跟我还有点冤仇。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 第101章 比鬼可怕   顾东海!   没错,这人就是上次在龙湾镇打了我一巴掌,后来被我还回去两巴掌的顾东海。   而且,那次去苏北被下的阴阳蛊我怀疑就是这个家伙在幕后出的手,如果不是他,还有哪一方的势力能拿出这么大的阵仗来围杀我和老瞎子!   无论如何,我和他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除了顾东海,进来的人还有叶玲、她四叔和她堂哥。   她四叔还行,她堂哥似乎不怎么待见我!   我看向了叶玲,这小妮子明明知道我和顾东海不对头,怎么还找他来和我一起吃饭,这不纯粹地在恶心我嘛!   只是她也一脸无辜,无奈地耸了耸肩。   我狠狠地瞪了顾东海。   只是这厮修为逆天,脸上居然一丝表情变化都没有。   反正我是和他吃不下饭的,龙湾镇那一档子事虽然是白先生和易集团那人所为,但顾东海绝对脱不了干系。   一百多号人命,我实在忘不掉。   我朝四叔拱了拱手,说实在抱歉,今晚还有别的事,失陪了。   四叔连忙拉住我,说年轻人别着急,今晚找我们来主要是想大家沟通沟通,有什么误会当面解开。   然后又拉我走开了两步,放低声音,说这其实也是老瞎子的意思。   我哦了一声,心想难道是那老瞎子担心我再次遭易集团的毒手,这才处心积虑地找叶家的头面人物出来保我?   我顿了顿,说行吧,给你四叔一个面子。   他愣了一下,说年轻人嘛!   随后我们各依主次坐下,本来我排的是末位,但我说不行,我代表的是老瞎子,所以排在了四叔身旁,和顾东海平起平坐,然后饭局开始……   上菜。   喝酒。   三巡之后。   四叔先起了话头,跟顾东海交谈起来,称顾东海为顾兄,说我其实是他们叶家一大恩之人的小弟,如果以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顾东海包涵,他在这里以叶家的名义,替我谢过了。   我没想到,顾东海也没想到,四叔这话的分量可不小。   要知道叶家如今的势力可不小,工农政军商,每一个领域都有他们的人存在,脚跺一跺全国都得震一震,这就可想叶家的势力有多厉害。   而四叔本人,据我侧面了解的信息,应该是某军区的司令员,手里是握有军权的,这个分量,可不是随随便便哪个人都承受得起的。   可现在他当面给我当靠山,这显然就是在跟顾东海,包括他们身后的易集团打预防针,叫他们留意别伤了我,不然他可是要出面的。   本来我以为这顾东海会知难而退,顺着四叔这台阶下,谁知他面色不动,沉吟了一会,说他们顾家在国内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在国外还是有点影响力,不是什么吃了亏却不声不响的主。   他指了指我,说他们集团在龙湾镇用近三十年的时间培植起来的东西如今被我毁于一旦,虽然只是小东西,但易集团是做生意出身的,从创办到现在没吃过一点亏!   如今吃了这一点,换做是别人,难保要料理一番,但今日既然叶家的人出来作保,他们可以卖这个面子,但底线还在,如果日后我没出S市,他们不动我,如若我出了S市,生死自由天定。   顾东海这话说得不紧不慢,不阴不阳,但每说一个字都能让人感觉到其中的分量。   他这话说完也不客气,直接站起身来,看了四叔一眼,手一摆,扬长而去。   我算是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了,想把我这辈子都囚禁在S市,一旦我出了S市,他就会找人把我做了。   我这是惹了一个什么人?   恐怕他恨我的不仅仅是我坏了百魂太岁,还有抽他的那俩耳光吧。   我摇头苦笑,目光扫到四叔眉间怒了一下,可是很快恢复。   他对着顾东海的背影拱了拱手,说那就不远送了。   本来好好的一个饭局,被这么一个烂人搞成这样。   我也拱了拱手,说四叔要是没事我也先走了。   他虚按了按,说性子别这么急,年轻人要耐心点,现在外人走了,就剩自己人了。   我说四叔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说吧!   他哦了一声,说为什么这样讲?   我随口胡诌,说算的。   他哈哈一笑,没有当真,说确实是有一事,这事老瞎子在信上说了,非我无人可以办成!   我心里好奇,还有什么事是非我不可的?   我问他具体是什么事?   他说此事关系重大,在告诉我之前,他要给我一个考验!   还考验?敢情我求着让我办事似的。   我起身准备走。   可是这时这四叔却缓缓说道,说如果没有叶家给我当靠山,此一刻我只要出门,定尸骨无存!   我听出来了。   威胁!胁迫!强逼!   哼!   本来我还在想这四叔怎么会突然变得对我这么客气,又是给我当靠山,又是请我吃饭,原来是有事要我跑腿!   果然这天下没有无利益的买卖!   这么一想,我反倒释然了。   因为这样我才能看清四叔这人。   我坐了回去,笑了笑,说讲吧,能办就办,不能办我也没办法。   他从旁边拿了一份报纸放到我跟前。报纸上面刊登的是今日我在医院图书馆看到的那则新闻:   无故暴毙死亡人数已达24人。   今天我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这则新闻,现在一看,突然想起了点什么,但是很模糊,没抓住。   四叔见我愣了一下,说我可以不着急着答应,然后在报纸上面写下了一个号码,说想好了打这个号码就行。   我撇过头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拿起报纸就往外边走。   没走几步,四叔的声音又响起,他说,虽说不急,但叶家只保护对叶家有用的人。   我哼了一声,没理他就走了。   他那话的意思,其实就是逼着我答应给他们叶家打工,不然就让易集团的人弄死我。   人心否测。   出了饭店之后我狠狠地吸了口冷空气,真特么的爽,我大喊一声,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车流我这心头才稍缓了些,刚才在里头我就压抑得很。   人心,真是比鬼可怕。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跟堵了块石头一样。突然身后有人把我叫住,我回头一看,是叶玲。   刚才她四叔说那么多,她可是一句都没讲。   她张了张嘴,好像要说点什么。   我冷笑了笑,突然晓得为什么刚才会觉得心头堵得慌了,我承认,我之前对这妮子动了点情,现在想来,不过是很可笑的。   堂堂的叶大小姐。   穷酸的乡下小子。   讽刺。   我没等她靠近,拦了辆的士,上了车,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这一夜,我特么的又失眠了…… 第102章 汲阳汇阴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跟王顺、唐教授借了钱,把医院的款项结了,然后跟唐教授说想搬回学校住。   唐教授这阵子因为水墓附近出现大面积坍塌所以比较忙,见的面也比较少,今天听我说要出院回学校特意请了半天假来医院接我。把我安置完了之后唐教授依旧回了水墓,而我则跟着王顺去查案。   没办法!   想了一夜,目前我确实没办法!   如今我还只是一个半吊子的堪舆匠,连本命功德都没有,却得罪了华东最有势力的人,而且还身背不久即将死掉的诅咒。   如果我想活下来,只能先站稳了脚步,然后再另谋他算。既然这桩案子是我的投名状,那我就让他们瞧瞧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想通了这些我整个人也就有动力了。   王顺昨天根据我说的去那老太住的地方找了一圈,发现真有一只黑猫,然后昨晚就跑到道长那边去。   我从学校出来后也直奔道长那。   我到的时候道长正在升坛做法,准备召那老太的魂魄出来。我为什么叫王顺去找黑猫呢?   因为这借尸还魂,一般都是横死之人死后不甘心,然后附在灵体身上,通过灵体来找到刚死之人,侵占死者的尸体。这黑猫是最常见的灵体,一般很多小区都有,所以我一开始就算定是借尸还魂。   刚死之人在将死未去之前其实是还未离开肉身的,这时候阳尽阴未生,如果死者的魂魄离开肉身,没有一丝阴气撑着,就会灰飞烟灭。死者为了保护自己的魂魄,肯定会夺了黑猫的舍。   简单点讲,就是恶灵占了老太的人身,老太的魂魄占了黑猫的猫身。   现在想要搞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把老太请出来是最好的。   只是本来这请魂之术不算复杂,但道长说十分奇怪,老太的魂魄十分虚弱,无论他怎么做法,那老太的魂魄就是无发从黑猫的身上剥离出来。   我说不应该,这老太已经死了有两天了吧,按理说那一丝阴气应该筑成了,这时候老太魂魄即使离开猫身也不会出现问题。   道长摇摇头,说抓鬼抓了这么多年,还真没遇过这种情况。   他问我有什么建议?   我说这老太魂魄出不来离不开两种情况,一种是被下了禁制,锁在猫身里了,一种是老太魂魄太弱,她知道自己一旦出来肯定不行,所以笃定躲在猫身里面。   道长说确实有这两种可能。   我说下禁制的要求比较高,一般都是有道行的鬼修或者是修邪门的道友才有这个本事,此事事出突然,这一种可能应该可以排除掉,剩下的就只有第二种了。如果是第二种的话,我倒是有个法子试一试……   王顺问我是啥法子?   我说我是搞风水的,有的时候为了调整墓穴周边的阴阳磁场需要消砂御水,其中有一招,就是人工造山、修渠、建林,把穴位和墓穴周边的环境调整成一个共振的频道。   现在这黑猫,其实就相当于一处墓穴,里边住着老太,只是周边的环境和黑猫体内的环境差相差太多,或者说是阳盛阴衰,这老太如果出来的话肯定会被伤到,所以我的法子就是,通过消砂御水的原理,造出一块和黑猫的阴阳磁场差不多的地方,这样老太就有可能出来了。   说了半天,我问他俩懂吗?   这俩货一头雾水的摇摇头。   我说你们不懂没关系,反正到时动手的是我,现在我要布一个风水阵,这个阵叫汲阴汇阳阵。   王顺问我需要什么东西?   我说东西可能有点难搞,首先,五阴木:松树、柏树、槐树、榆树、桧树,这五种树各取一些木材来,如果能搞到刚从树上折下来的树枝更好,还有就是人油灯。   五阴木用来布阴局,人油灯用来布阳局。   王顺问我什么是人油灯?   我看了看道长,他接过话茬,说就是用死人身上的脂肪炸出来的死人油。   王顺一听差点没呕出来,说这么邪乎。   我说没办法,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这阳火也可以,但是我担心伤到老太,只有这人油灯,虽然也是阳火,但属于阴阳火,不会伤到老太。   道长摸了摸下巴,说五阴木好搞,就是这人油灯,有点棘手,得让他想想。   我说要是实在不行就用阳火吧。   他说不用,他想起谁有了!   我问他是谁?   他说一花圈店的老板,叫乌云,人美性烈手段黑,最重要的是,这姑娘是圈里人,借着开花圈店的幌子卖各种黑市物品,只要钱到位,黄泉汤都能搞到。   我点点头,好吧,我主要的注意力是在人美这两字上。   我说事不宜迟,那就赶紧动手吧!   但是道长叫住了我俩,问我是不是想好了,这姑娘要价可不低!   我说这人油灯虽说不好搞,但死人天天有,她不能开个天价吧?   道长说她还真敢开价。   我和王顺都说不信。   道长说不信那就一起去瞧瞧。   于是我们仨就拎着黑猫出了道观,直接驱车上中环,然后又开了一段高速,来到位于S市东面的一个火葬场附近的纸扎一条街。   俗话说得好,靠着钢厂卖矿,靠着茶馆卖唱,靠着火葬场只能卖纸扎人了。这里一条街长长的基本没有别的营生,都是同行,虽然门户多,但生意却不错。   道长叫王顺开到离火葬场最近的一家纸扎店去。   和别家不同,这家只卖花圈,而且花圈的款式也很单一,只有黑白两种。   偌大的门店没有什么人上门。   道长叫我们下车,说到了。   前到店里边只有一个枯瘦的老头,满脸皱纹,也不抬头看我们一眼就说他们店不卖纸扎人。   我刚想说话,道长就拦住我,示意让我俩听他的。   他清了清嗓子,说行行有道,道道有门,求开个小门,淘点小玩意。   道长一说完,老头轻咦了下,抬起头,说无门无道,没啥玩意好淘的。   道长上前一步,说过门是客,总没有往外撵的道理吧?   老头接茬,说抬头看匾,可别进错了门店。   道长哈哈一笑,说他要两个花圈。   老头嗯了一声,说下次别带这么多人,显眼。   我这时才晃过来,原来他们刚才在对切口,这要是对不上,估计这老头就拿扫帚赶人了…… 第103章 黑市墓场   老头领着我们往里头走。   原先在外面看的时候觉得这店一点都不大,顶多也就二百来个平方,进去之后一眼就看光了,走到后面才发现,原来这里头有暗室。   老头在一旁的柜上动了动机关,脚下一块地板就撑开了,露出一条地下楼梯,没砌砖,也没铺水泥,照明也是用最原始的火把。   一脚踩下楼梯,突然一冷,这种冷,不是寻常的冷,是阳气遇上阴气的冷。我突然一愣,这特么的就是一条墓道嘛!   果不其然,巡着墓道下了大约有七八来米深的时候,眼前突然变大起来,是一个拱圆形的墓室大厅。   底下的人还不少。   这墓室大约有一个足球场大小,中间顶高,两边顶低,中间竖着一盏巨大的乌丝灯,将整个墓室照得通明。   墓室里头有不少像菜市场一样的摊位,摊位后面是一些卖家,我看了下,都是些出土的明器,一个摊位占地一个平方来米,像这样的摊位有四五十个。   而且买家还不少,来来往往,竟然跟菜市场买菜差不多。   我和王顺是没见过,这倒卖文物的,居然还能这么搞!真是活到老学到老!   老头跟看乡巴佬一样瞅了我和王顺一眼,说二位都是新雏是吧?   我呵呵发笑,说我不是来买明器的。   老头一听,脸就黑了下来,问我是在玩他?   我连忙说不是,是想来找一种灯的。   他问我什么灯?   我说人油灯。   他脸上仅有的肉颤了一下,说这里没我要的东西,就算有,我也付不起。   我说你们有货不给我们看是你的不是,你们有货我们买不起是我们的不是。   他问我到底想干嘛?   我说我们就想见见乌云老板。   他嗤了嗤,说老板也是我们想见就见。   说罢作了个请,下逐客令。   我一看这样不行,就把手往裤兜里掏,那老头以为我想干嘛,大惊失色,吼了一句,问我们想干嘛?想要在这里闹事是不是?   他的声音一下招来了七八个看场的壮汉,围住我们。   我瞟了一眼王顺和道长,这俩货还可以,居然丝毫未惊。   我见那几个看场的要动手赶紧把裤兜里的东西掏出来,说别介,我们不是来搞事的,然后把手里的东西在老头眼前晃了晃。   这老头一开始没看清,瞧了两眼突然双手把我手里的东西遮住,凑近了来,说我怎么没早点讲。   然后遣散了围观的人,叫我们仨跟上。   我走了两步,发现道长和王顺没跟上,回头一看,这俩厮居然吓得腿都动不了了……   真丢人……   老头领着我们走到了墓室的另一边,然后从另一条墓道上了地面,出来一看,发现是个私人花园。   花园里有个亭子,老头叫我们在那等。   我们仨跑到亭子里头坐下,王顺喷了我一句,说刚才以为我兜里藏着枪,准备动手。   我哈哈笑道,说鬼你们都不怕,还怕人。   道长说打死鬼不用坐牢,打死人可是要把牢底都坐穿了。   说了一会,老头跟在一女孩身后走了过来。   这女孩我一看就不是圈里人,戴着红白相间的太阳帽,穿着一身嘻哈风格的卫衣,嘴里还嚼着口香糖,走路也没个正形,左扭右拐的。   但是老头跟在她身后却是毕恭毕敬。   一进亭子,女孩就翘着鼻孔看了我仨一眼,也不打招呼,自己寻了张椅子坐下,抬起一只脚,踏在另一张凳上。   道长示意我俩站起来。   这时老头也走了进来,给我使了使颜色,这时我才确认这女孩就是道长口中的乌云老板!   好吧,有点难以接受。   老头看了我们仨一眼,最后把目光放在我身上,跟乌云说就是我。   乌云瞥了我一眼,让我把刚才的东西拿出来瞧瞧。   我将我的手一摊,露出了里面的东西,一块小鬼文雕。这块小鬼文雕是龙湾镇那个易集团的人的,但是里面的五个小鬼在文通塔的时候被老瞎子请来的火神斩杀了,所以目前这是一块空的小鬼文雕。   外行人可能不知道小鬼文雕的珍贵,从外形上只是一块刻有浮雕的木头片子,但是如果能够进行灵力感应的话,内行人就会知道,这小鬼文雕可是连着阴间。   不但连着阴间,有了这么一块小玩意,只要机缘足够,还能抓几只鬼兵来看看门。   乌云显然也是知晓这个门道,虽说她穿得很嘻哈,但一看到这玩意还是像那么回事。   她问我是卖还是换?   我说换。   她问我换啥?   我说人油灯。   她问我一块小鬼文雕就换个人油灯?   我说肯定不是,人油灯虽难搞,但和小鬼文雕比起来那就是桑塔纳和法拉利的区别,我要当在这。   乌云摆摆手,说他们黑市没当的这个规矩,要么就买,要么就卖。   我说那我不是亏大发了!   乌云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再加一颗文殊草,两粒正阳丹,这正阳丹可是由受过上清三洞经箓的二品天师开丹炉炼的大补丸,可以瞬间补足阳气,保管百邪不侵,万鬼莫近。   我看了道长一眼,丹药一行,他懂,他本身也是受过箓的天师,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三品天师,比这低了一品。   道长捏过丹药嗅了嗅,突然眼里激动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复自然,一副无所谓地说,还行,算不上极品丹药,但是要换这小鬼文雕还差了点,跟乌云说再来点五阴木吧。   乌云没有注意到道长的表情,说五阴木这东西还真不好搞,她叫过老头,称他做老徐头,问最近墓场有人卖阴货吗?   老徐头想了想,说还真有一家。   乌云叫他让墓场的人把五阴木送过来,然后问他之前仅剩的那瓶人油在哪?   老徐头说他没拿,上次交给乌云了。   乌云拍了拍脑袋,说好像放在厨房了。   随后就领着我们去了她的别墅,到厨房找了半天,找到一个外包装写着某龙鱼花生油的瓶子,但是里面的油已经所剩不多。   乌云一看到这脸都绿了,问老徐头平时炒菜用的都是什么油?   老徐头吓的支支吾吾,下一秒乌云就捂着嘴跑出去干呕了。   我们仨想也知道发生啥了,这老徐头把人油当成花生油做菜了。我们是想笑不敢笑,跟老徐头要过人油,然后把小鬼文雕交给他,留了个地址,让他们把五阴木和文殊草送到城隍庙的道观去。 第104章 缺魂少魄   回到城隍庙已是日落时分。   我跟他俩说反正现在东西还没到,不如去吃个饭,回来再搞。他俩说都可以。   于是我们又跑了出来,在路边找了家馆子,随便吃了点东西。   吃完饭已经是黑夜了。   我站在饭店外边看着人流还不少的城隍庙,有些担忧的说要不要换个地方,不然要是搞出个万一,这可就是大新闻了。   道长说无事,道观那边等下就闭馆了,观内还是挺安静的。   我说那回去吧。   回到道观发现外边停着一辆小面包车,老徐头蹲在一边拎着长烟斗抽烟,看到我们迎了上来,说货都在这里,往哪搬?   道长说随他走。   老徐头示意跟他一起来的两个年轻小伙跟上道长,然后把我拉到一旁。   王顺识趣的也走开了。   老徐头说他们老板很赏识我,说我手上有那东西,想必也懂些分金定穴的本事吧!问我有没有兴趣合作合作。   我张口准备回了他。   可是还没等我说话,老徐头就说我不用着急回他,来日方长,如果哪一天需要急钱用,可以随时找他。   然后他塞给了我一小纸片,上面记着一个号码。   我们这边谈完,他们那边也搬得差不多了,老徐头说后会有期,然后就走了。   我看了看号码,最后还是扔了,这种掘人祖坟盗取钱财的事,我还是不能干。   我跟道长说既然东西都来了,那我就开始找地布局,这事不能拖,再迟恐生变。   道长说是啊,一入夜,那借尸还魂的家伙估计又要出来了。   我说做好熬夜奋战的准备吧。   王顺问我要不要跟局里说一声?   我说暂且不要,毕竟我们用的是非常规手段。其实我没说的是,这也是我跟叶家赌的一口气。   道观位于城隍庙的东隅,和以前的城隍庙不同,现今的城隍庙因被开发成了旅游景点,所以占地幅度比原始区域大了几倍,而其实真正算是城隍庙的,其实只有城隍老爷待的那一亩三分地。   在这一亩三分地的旁边,就是道观。道观和城隍老爷的府衙是相通的,一则是方便管理,二则是这城隍老爷的府衙毕竟也是属于道教的道场。   等到八点之后道观和城隍府衙清人闭馆之后,我这才出来找地。狂了一圈,发现这里的阳气都有点重。   我问道长有没有太阳晒不到,平时没有人去的地方?   道长说还真有,在后院,上世纪沦陷的时候,那里被鬼子占了,还出过人命,后来就一直荒着,即使是近几年政府翻新,也没动过。   我说那正好。   于是道长去拿了油灯,在前边领路。   走了一段,看到一扇圆形的门,门被铁栅栏围着,许是许久没动过,铁条上全是红色的锈,一碰就掉。   铁栅栏上面还有锁。   道长说直接搞开吧,钥匙早就不见了。   于是又花了一阵,直接用脚将那铁栅栏踹开。   这铁栅栏一断,顿时起了阵怪风,吹了我仨都缩了缩脖子。   王顺说这风有点冷,这冷不是寻常的冷,是……   我打断了他,说别瞎猜了,没鬼,主要是咱们这一弄,搅动了里边的气流,坏了里边的磁场,内外共通,就跟U型管一样。再说了,这里是道长的地盘。   道长也是嫌弃了王顺一句,继续往里边走。   风水上有句话,叫房子宜小不宜大,贪大气易散。这房子一大了,有些地方走动得少,就会滋长阴气了。阴气是无处不在的,就跟阴影一样,没有太阳的照射,就会变黑,阴气也是这样,没有阳气的存在,就会慢慢变成阴地。   眼下这地方就是这样。   我跟道长说这块地就可以了,阴气足,不怕老太不出来。   我们把五阴木搬了过来,按照我的要求,这五阴木被切成了长短不一的木头片子,厚薄一样,但是全部拼起来可以拼成一个边长一米的八边形图案。   其实就是八卦了。   另外我又让他们找三枝新鲜的槐树枝,依八卦方位,我将黑猫置在了坤位,也就是西南角,将人油灯置在了艮位,也就是东北位。   而这三枝槐树枝呢,其实我就是用它们来缚住老太的魂魄的,一则是担心它那一丝阴气被周边的阳气扑灭了,二则是担心有变,毕竟,到目前为止都只是我们的猜测。   一切准备好后我就点燃了人油灯。   人油灯的火焰和寻常火焰不同,是青幽色的,有点阴森恐怖的感觉。   我和道长都无所谓,王顺就受不了了,缩了缩脖子。   我跟道长说可以开始了。   道长点点头,脚踏罡步,念起了请魂咒,仪式很简单,几分钟就搞定。   当他最后一字落下,脚步停定,那黑猫喵了一声,两眼突然由月牙黄变成了月牙红,随后一丝青烟从猫顶升起,化作一白色烟雾状的老太。   道长咦了一句,说难怪。   我问他发现啥了?   他说老太缺了一魂一魄,难怪怎么请都请不出来!   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一般阳人死后化作阴鬼不都是三魂七魄的吗?   他说那是一般情况,这老太的魂魄明显是被抓走的。   我皱了皱眉头,问他那现在能问话吗?   他说问是可以问,但是就看问的问题是在哪个魂魄身上了。   我说王顺问吧,这事他在行。   他说问啥?问人还行,问鬼还真没啥经验。   我说你就把它当人问吧。   他说行吧,清了清嗓子,先问那老太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老太低着头,说她是哪里哪里的,名字叫杨桂芳。   王顺又问,前几天去过哪啊?有没有碰到怪事?知不知道自己死了?是被谁害的?   老太说知道自己死了,但不知道是被谁害的,只记得那天从家旁边的烂尾楼路过,有只黑猫一直跟着它,觉得很可爱,就抱回家了。   王顺说你就是被这黑猫害死的啊,还有你儿媳……   我一听赶紧捂住王顺,我说别提他儿媳的事,鬼也是怕受刺激的。   可是完了,这老太好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发出鬼嚎,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张牙舞爪地就准备朝我们抓来,可是还没离开多远,就被那三枝槐木缚住。   道长见状念了超度心经,又作法将老太送走了。   虽然有点可惜,但终归得到了一些信息。那只黑猫是在烂尾楼抱的,那正主现在多半也在烂尾楼附近。   我问他们怎么说?   道长说肯定要趁热打铁,把这孽障收了。   王顺说他也是这样想的,毕竟最近死的人已经够多了,要是再闹出人命,局里的压力就更大了…… 第105章 恶鬼害人   我们带上家伙,连夜开车来到老太的那个小区,到这边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   王顺把车停在了小区外边,进去的时候还遇到了点麻烦。   因为这次没法预料会遇到什么,所以道长把他压箱底的法宝都带上了,几把陈年桃木剑,黑狗血,八卦镜,道袍,还有他们正一教出产的符箓一大袋。   这样一分起来一人背了一大袋,又是三更半夜的,导致我们进小区的时候新来的保安以为我们是干嘛的,废了一番口舌,才把他说通,放我们进去。   那保安知道我们是来抓鬼的之后又给我们提供了一条线索,说是每到半夜十二点,这保安亭就有怪事发生,他说他有一次出来撒尿,看到了原来在这执勤的保安——那个被老太吓死的。   为了这事他还跟队里打过报告,说申请到别的门去站岗,但最近人手不足,还得多对付几晚,今晚我们要是不来,他都准备去睡了。   我看了下时间,离半夜十二点还有30来分钟的样子,我跟他俩说要不先去里边瞧瞧,出来的时间估计刚好合适。   道长说可以。   王顺说这事我俩做主就行了。   我跟新保安交待了几句,然后我们仨就进去了。   王顺带的路,他之前去过老太的家,还在这附近找过猫,所以比我俩熟。   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   于是回头走。   快到保安亭的时候发现保安出来了,站在出口,不停地做着动作,好像在跟人打招呼,迎来送往。   王顺准备走过去,我拉住了他,示意他看看保安亭里边。   那里边隔着玻璃还有一个保安,扒着窗户朝外头看,一脸的惊悚,额头上都是汗。   王顺一头雾水。   我说看看外面那保安的脸就知道了。   刚好这时外边的保安转过身来,王顺心里没做准备,吓了一跳。   只见那保安眼珠凸出,脸型诡异,虽然笑着,但那笑容极其恐怖。   道长说生前被吓死的人都这样。   我说先别打扰他,进保安亭再说。   我们偷偷摸摸地进了保安亭,那保安吓得腿一直发抖,说看到了没,自从他死后每晚就站这里,吓都吓死了,还好晚上这道门进出的人不多,不然还不得炸窝了。   我说别急,指了指道长,说这位是城隍庙道观有名的天师,今晚撞见了自然不会不管。   王顺问要怎么办?   道长说像这种阴鬼大多都是因为生前有执念,死后被困在了原地,没有什么害处,只是如果久留在阳间,一旦吓到了阳人恐怕会自损功德,所以还是超度为主。   道长在背的包里翻了翻,我和王顺都以为他要大展身手,谁知翻了一阵,拿出一个录音机,幽幽地看着我俩,说很惊讶吗?这叫与时俱进。   然后按了一下播放键,响起了超度的心经。   好吧,我承认我被雷到了。   道长蹑手蹑脚地把录音机放到那个阴鬼保安能听到的地方,然后转回保安亭,说这边就交给录音机吧,咱去找那烂尾楼,回头再来收拾。又跟新来的保安交待了几句,叫他安心去睡,保管无事。   随后我们就撇了。   出来后我问王顺怎么走?   他说这边的小区不经常来,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在离这个小区3公里外的地方有个公园,公园的北门对面有一块楼盘,好几年前就开建了,但是听说承包的公司破产了,老板跑到楼盘上,跳楼自杀了,打那以后就荒着。   我说先过去看看吧。   我们把车子放在了这小区外边,然后顺着小道,一路过了几个红绿灯,终于见到了一个小公园。   这时候已经是一点多了,路上基本没有什么行人,只有来来往往的车子,偶尔见到一两个也是行色匆匆。   我们一路走一路在聊着那栋楼的事,突然经过一间便利店,我随意看了一下,发现虽然晚上了,但买东西吃的人还是有的。   本来我没怎么留意,但是当走过那店之后一回想,诶,不对,刚才排队的怎么有个老人。   因为我也没见过那老太的面容,只是看过她的魂魄,但不是很清晰。   我叫住了他俩,把这事说了。   道长说转回去看看呗。   于是往回走,快到门口的时候发现刚才我看到的那老人已经走出来了,向着和我们相反的方向走。   我跟道长示了示意,他一下子就明白,抽出桃木剑,我紧赶了几步,追了上去。   这老太跟在一对中年人身后,举止诡异,我猜想她是要害前边的人,一上去就搭住对方的肩膀。   那老太吓了一跳,走在前面的中年人也是吓了一跳。他们回头一看,问我想干嘛,然后叫那老太妈。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搞错了?   王顺上来搀住我,给对方赔礼道歉。   那老太说没事,你们走吧。   我们这才赶紧脱身。   走了一段,拐过一个弯,我们仨才停了下来。   我说咱这是办案抓鬼还是当小偷呢……   他俩也是一副汗颜。   就在这时,我看到马路对面的一栋楼,这楼只盖了个主体,一层被一些围板围了起来,十几层高,占地还不小。   王顺说要找的就是这一栋了。   正说着我突然看到马路对面有一个公交站,站台站着一个小姑娘,好像是附近宵夜档刚下班的小服务员,正等着公交。   就在这时,有个人畏畏缩缩的朝小姑娘靠近,站在离小姑娘身后三四米的位置。   小姑娘低着头在玩手机,突然公交车进站,她身后的人猛的推了小姑娘一把,那小姑娘猝手不及,直接掉到了公交车开来的路上,直接被卷进了车底。   我猛的站起来,说找到了,就在对面。   我一人当先闯过马路,跑过来一看,公交车司机傻眼地看着轮子底下的人,肠子都被碾出来了,可是那个推小姑娘的人却无影无踪。   道长跟过来一看,说小姑娘的魂魄不见了。   我问他能追得到吗?   他闭上眼掐着手指念了几句口诀,突然睁开眼,说跟他走…… 第106章 似曾相识   我们跟着道长进了烂尾楼,一进来原是明朗的夜空突然响了几声闷雷。   我心想这无缘无故打雷可不是什么好事啊。这一点倒不是我迷信,学过地理和物理的都知道,打雷其实是正负离子之间的碰撞造成的一种现象,一般都是在多云雷雨天气才会出现。   但是现在这无云无雨的,哪里来的负离子呢?而这负离子有时候又跟阴气相依相伴,所以从这声旱雷我推断出这附近肯定有一个极阴的磁场。   这极阴磁场一出现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就跟磁铁一样,会把附近的金属物品往这个磁场的中心吸。磁铁是吸金属,极阴磁场吸的可就是属性为阴的阴鬼了。   我跟他俩说了一下我的推断。   道长还行,王顺就不太理解了。   我说可以把极阴磁场理解为黑洞,一旦往里边填的阴鬼够多,这附近方圆百里的范围内就不能住人了。   王顺问我为啥?   我问他听说过养蛊王不?把十几种剧毒的毒物放进一个小坛子里,不给它们东西吃,让它们互相蚕食,留到最后的就是最毒的,也就是蛊王。   极阴磁场也是一样,一旦磁场附近所有的阴鬼都被吸过去之后,就逃脱不了了,空间只会越来越窄,这时候老鬼就会吃小鬼,恶鬼就会吃善鬼,到最后只会剩下一只鬼,就是鬼王!   我问王顺,如果是他,他家附近住着一只鬼王,这家还能住吗?   他脖子一缩,说还是算了。   道长说分头找吧,这烂尾楼不小,一层层搜还不得搜到天亮了。   他把包里的工具给我们分了分,然后一人一个方向,道长往左,王顺往右,我走中间。   这里边到处都是散落的建材,有一些钢筋估计放在这里都很多年了,烂得只剩下一条瘦瘦的筋骨。   我往中间走去,说句实在的,三人一起走的时候还行,这突然分开,心里有点没底,倒不是害怕,就是这烂尾楼吧,阴森森的,给人感觉很不爽。   一路走来,乌漆墨黑,我手里只有一只手电筒,我估摸着这里边平时没什么人管,一股酸臭味,地上还有一些酒瓶子、针筒、破烂,墙角落还有一些发霉的被子。   我走过去看了看,还有一个简陋的帐篷,几根木板加硬纸板撑起来的那种,帐篷前还有一堆火。   从余烬可以看出,这里最近几天还住着人,但是最后一天住在这里的人没回来,因为火堆里的木头都烧光了。   我看了看,没啥有用的线索,转身准备离开,可是突然手电筒的余光扫到帐篷里边。   我吓了一跳。   猜我看到啥了?   一具死尸!   死尸的面容很恐怖,和刚才看到的那个被吓死的保安的面容差不多,两眼珠子凸出,脸部肌肉扭曲,手抓曲张,跟个鸡爪一样。   我硬撑着扒开帐篷瞧了瞧,发现了一个细微的点,这死尸的额头处有一个细小的针孔。   我咯噔了一下。   这不是寻常的针孔,难道是……泄魂钉?   我不太确定,只是以前听我爷说过这是茅山左派研究出来取人魂魄的一种邪术,各种用途的说法都有,有说是为了取魂祭坛,有说是为了取魂养鬼,也有的说这是一种标识,为了方便某些阴物确定目标。   那些养鬼的杀手通常就是最后一种。   总之不论是哪一种,泄魂钉的出现都不是好事。   我将那尸体暂时掩好之后退了出来,继续往楼上去,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二楼比一楼还要潮湿,走了几楼,越往上越是如此。   来到第六楼的时候连接五楼的楼梯都是湿哒哒的,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些脚印。   猫的脚印。   不是一只两只,而是好多,而且我隐隐约约地听到猫叫的声音。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猫是载灵体,不是说它们不详,而是它们属性便是这样。   我越往楼上走这猫叫听的越明显。   就当我要走到六楼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道长的声音。   孽畜,哪里走!   道长在抓鬼的时候中气特别足,一声喊得上下楼层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止住了脚步,退到五楼。   因为这楼面是相通的,不同的是我们上来的楼梯不一样。   我辨认了一下方向,奇怪的是刚才上来的时候道长是往左的,但是现在声音是从右边传来。   难道是王顺那边出了情况?   我不敢耽误,拔腿就巡着声音跑去。   可是这里实在是大,加之光线不行,我这边听到人声,往往追过去却是一堵墙。   跑了几次,居然全都碰壁!   我就纳闷了,这么邪乎。   我叫了道长几声,可是没人应,但是隔了一会又响起道长在抓鬼的声音。   我突然觉得不对劲!我有可能鬼打墙了。   我冷静了一下,摸了摸怀里的小鬼文雕,我试着和里面的阴煞小鬼沟通,这小家伙是幻术方面的高手,但是叫了几声,这小鬼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被伤得太重了?我又叫了叫墓灵鬼火那老鬼,也是没反应。什么情况?这两家伙要造反了!   我放弃了依靠它们的念想。   这鬼打墙,说来其实不难破,和道术里面的幻术差不多,中招的人多半是睡着了,站在原地,会觉得自己四处走不通是因为掉入了施法者的幻境之中。   而想要逃出幻境,要么就是让自己醒来,要么就是把施法者干掉。   我现在连施法者是谁都不知道,只能对自己下手了。   我抿了一下嘴唇,心一狠,咬了一口,钻心的痛一下子让我整个人都清醒了起来,四周也没那么压抑了。   我猛地睁开双眼,果然是遇到鬼打墙了。   这时道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巡着声音跑过去,没有碰壁,我看到道长正和一只青头小鬼在打。   他呔了一声,烧了一张符把那青头小鬼收了。   我迎了上去,问他咋样?   道长哈哈一笑,说小角色而已。   就在这时,王顺也赶了过来,他说他也是听到了声音跑过来。   突然他指着楼外,说有东西飞了上去。   我和道长跑过去看,可是啥都没有。   我突然意识到这一幕好像在哪里见过,回头一看,王顺站在道长后面,飞起一脚就把道长踹了出去…… 第107章 阴阳再启   我吓了一跳,下一秒伸手想要去拉道长,可是没拉住,回头一看,王顺准备把我也推下去。   我甩起一脚就朝王顺踢去,可是被他用手格开。他诡笑一声,朝后边退了几步,隐入阴影之中。   我惊魂未定。   但是很快我就跑到楼下去,然而一楼哪里有道长的影子。   幻境!   妹的!   我想起来了,这一幕跟我在水墓里边遇到的何其相似,也是王顺,也是真假道长!   站在楼下我细细看了这栋大楼,大楼上边的夜空已经结成了螺旋云,这说明这里已经形成了极阴磁场。   难怪我会出现幻觉,这是因为这里的磁场,和水墓底下的磁场差不多。人一般都是生活在一个磁场比较稳定的环境里的,每个人对磁场的适应能力不一样,一旦进入新的环境并且适应不了,就会出现不良反应。   而出现幻觉就是这种不良的反应中的一种。   刚才那个王顺和道长应该都不是真的!   不好!   如果连我都掉入了环境里面,那王顺不是更糟糕!   我朝大楼的右边跑去。   刚才王顺就是从这里进入大楼的,我一边走一边喊,突然听到旁边的一个角落里传出来一个声音。   我跑过去一看。   咯噔了一下。   我发现那角落里趴着的正是王顺。   可是他两眼闭着,手里掐着一只夜猫,嘴里还吊着一嘴毛。   看到此一幕就算我内心再怎么强大也忍不住干呕了几下。   我喊了他几声,可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心想不行,得阻止他,不然这要是吃坏了肚子咋办!   可是就在我准备动手的时候身后响起了声音。   我回头一看,发现是道长。   他看到我有些诧异,但是很快释然,问我是不是也觉察到什么异常了?   我说这里的阴气和水墓那边的差不多,都非常强大。   他说他也是上到五楼,掉入了幻境觉察到,这才跑了下来。   我跟他说王顺没咱俩这么好彩,中招了。   道长说先把他摁住吧,喂他吃颗凝阳丹。   我俩一人一边朝王顺靠近,他此时掉入了幻境里边对于外界发生的都不知道,我抓住他的右手,然后从他手里把那猫尸夺走。   道长捏着王顺的嘴塞了颗凝阳丹进去。   过了一会这王顺才清醒过来,为了以防万一我和道长也吃了一颗。   王顺问我俩怎么跑他这边来了?他说刚才他好像抓住了一只鬼,然后拼命地咬,怎么突然环境就变了。   我和道长对视一眼,彼此都很默契地说不知道。   我跟道长说这地方太邪乎了,不能分开走。   道长也是这样觉得。   我们仨重新进入大楼。   从刚才探查的情况来看,除了王顺走到一楼就被困住,我是走到了五楼,道长也是走到了五楼。   我说我觉得刚才的幻境不是偶然的,那六楼肯定有什么东西不让我们知道。   我们仨直奔六楼。   来到这上边一看,发现这一楼有好多的黑猫。   数了数,有七八只那么多。   我愣了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我问王顺在这附近无故暴毙的死者有多少个?   他想了下,说八九个吧?   我问他是八个还是九个?   他说八个。   我又数了一下,七只黑猫!   那就对了!   加上借尸还魂的那只黑猫,总共八只!   道长也意识到我在说什么了。   他皱了下眉头,说怎么那些无故暴毙的人都附了猫舍,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王顺问为什么?   我说黑猫邪性大,魂魄附了黑猫的舍后会性情太变,容易变成恶鬼。   王顺那把这些黑猫都带回去?   道长说没那么简单,这些黑猫聚在这里肯定是有人在搞事情。   我说是的,现在那老太还没找到,不能掉以轻心。   这正说着,那七只黑猫突然喵的一声,一个人影从角落走了出来,阴森森地问我们是不是在找它?   我那手电筒一照,正是那老太。   只是眼下这老太额头黑气缠绕,显然已是行尸一具。   道长桃木剑一指,说孽畜休得无礼,最好速速就擒,不然少不得要叫它吃点苦。   谁知老太不惧反笑,说谁奈何谁还不一定呢!   然后两手一挥,那七只猫各自跳开,一头撞在旁边的柱子上。   王顺愣了一下,说这猫干嘛呢!   我也看不懂。   可是下一秒我就知道这孽障在玩啥把戏了。   只见七只魂魄从那七只黑猫的体内飞了出来,都是白身小鬼,但不知为何,我从它们身上感知到的阴气却比一般的青头鬼还强,这些小鬼出来后没有散去,而是飞到老太身边,然后钻入它的灵台。   每钻进去一只小鬼这老太就强大一分,钻了三只小鬼后愣是从白身小鬼晋升到了青头鬼,又从青头鬼吃掉剩下的那四只小鬼后变成了红衣大鬼!   这一切说来话长,可是都在电光火舌之间,老太一眨眼就搞掉一只小鬼,根本没给我们一点缓冲的时间。   最先缓冲过来的还是道长。   他率先冲了过去,脚踏罡步,挥着桃木剑和老太打斗。我紧跟着过去,用指间血封了王顺和我的灵台后在手里画了掌心符。   这老太也不知从哪学来的道行,凭着我和道长两人的本事竟然也没吃半点亏,道道阴气打得淋漓尽致。   道长一发怒,拿了雷符出来,让我先撑一下,他要劈死这老鬼。   他一退出去,我顿感压力大增。   老太吞噬了那七只小鬼之后整个人都变得不成样了,两眼通红,身上泛着红光,本来驮着背不高,但是吞噬了之后长脚变长了,喝身子根本不成比例。   我本来一米八几的个子,可是这老太一边打一边长个子,才打了一会,个子就变得和我一般大。   它甩出一掌,我也甩出一掌。   阴阳二气碰在了一起,我和它各自倒退了几步。   突然我的左眼看到的东西不断放大,右眼看到的东西不断缩小,我的阴阳眼又开启了。   我看到老太身上缠着的黑气不止七八股,还有那个保安的,还有刚才那个小姑娘的,还有一些我都没见过的。   一数下来竟然有好几十条。   这一次的阴阳眼开启我觉得我适应了不少,和之前相比那种痛苦的感觉少了不少。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脑海里好像有一个声音,就好像有一扇门,门后面有一个人,在一直敲门,说可以帮助我。   我用意念轻轻的开启了那扇么……   突然咻的一声,阴阳二次从我眼里溢了出来,同时身前的空前一扭曲,一个身影隐隐闪现…… 第108章 雷轰大楼   强子!   居然是强子!   出现的身影居然是强子,这实在是在我的意料之外!强子不是被封为龙湾镇的山神了吗?怎么会和我有感应?而且还出现在这里?   这到底发生了啥事?   我上下看了强子一眼,不是阴鬼,强子身上没有半丝黑气,反而是白雾缭绕,跟土地爷差不多。   我懂了!   以前我爷跟我说过,我们堪舆匠一旦得了奉天职就能够奏请上天,将一些功德圆满的阴鬼封为保护一方水土的山神。   而这些山神因是奉天职的堪舆匠封的,所以就和堪舆匠有联系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喜出望外,虽然不知道这种联系有什么好处,但想到如今我连本命功德都没有,却早早地封了一个山神,这一份荣耀,怕是放眼古今,也不出一二吧!   强子的出现也引起了道长的注意。   可是他也看出强子不是阴鬼了,朝我看了一眼,用眼神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说是友非敌。   强子回头朝我跪地一拜,我看得出他有千言万语,但是此情此景不是罗嗦的地方。   我说我懂!   强子叫我放心,说把这孽障交给他吧!   我和道长退了回来。   老太明显愕了一下,搞不清状况,但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没想到我居然能请帮手。   我说你就等死吧!此乃玉皇上天东极如来册封座前护山大神!   老太被我一长串名词哄得一愣,强子借机刁难,欺身上前,老太这才回过神来,强子就一拳轰了出去。   老太堪堪抵挡,被砸了出去。   道长捏出一张银符,念了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的请雷咒,噼啪一声,一道银雷轰在了老太身上。   我看到一道黑影从老太身上脱离了出来。   可是这黑影没有消失,反而是往东北的方向飞去。   什么鬼!   我意识到不对劲。   这鬼受了天雷居然没魂飞魄散,这特么的太强悍了吧!而且是往东北的方向跑了,为什么是东北?   这里本就是一个极阴磁场,是能困住鬼魂的,可是却没困住,可能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东北的方向存在一个比这里的极阴磁场还要强的磁场!   然而我的推断很快又被我推倒了。   因为道长又用天雷轰了两个鬼魂出来,一个飞向东南,一个飞向西南,比这里还强的极阴磁场不是一个,而是三个!   我被我这个推断吓了一跳!   这极阴磁场可是有违天道的存在,出现一个已经是了不得的事了,现在不但出现了一个小的,还出现了一个大的,这是要大乱的节奏嘛!   我收住了手,没有再对老太进行围攻,有道长和强子两人就够了。   和我猜测的没错,目前只存在三个比这里还大的极阴磁场!   这三个极阴磁场会是在哪?   我突然觉得老太这一茬的事搞完得尽快调查清楚,不然的话,S市很快就会陷入大乱之中!   这不是开玩笑的。   从刚才的表现来看,那七只藏在猫舍里边的魂魄比一般的魂魄强大的多,老太只是吃了它们七个就从白身小鬼变成了红衣大鬼,要是再吃几个,那还不得变成紫衣凶煞,再上一步,那就是鬼王了!   鬼王啊!   还是不止一个的鬼王!   这是要把S市变成地狱的节奏嘛!   我跟道长和强子说快点把老太做掉,有更棘手的事等着咱们了!   王顺走过来问我咋了?   我说我刚才推断了一下,眼前的事可能不是偶然,而是像连环套一样,一环套着一环的!如果真是这样,我想可能就恐怖了。   王顺皱了下眉,干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一下子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问我是不是背后有人在操控这一切?   我说有可能,但是没证据。   而就在我们这说话的空隙中,道长终于发威了,踏着七星罡步,在老太周边布下了天罗地网,咒语一念动,把老太网在了里边,然后拿出一个福袋,将老太收了去。   本来我以为这老太一被收伏,此间事应该告一段落了,没成想突然起了阵阵怪风,搅得天地云动,四处哀嚎。   我跑到楼边一看,楼下不知从哪跑出来许多野鬼,都往这烂尾楼里走。   道长说这是百鬼夜行啊!   我说这烂尾楼的阴气太重了,把附近的野鬼都吸引过来了,虽然现在收拾掉了老太,但是照这情形还会不断的出现新的老太。   我问道长能不能请天雷,把这烂尾楼从头到尾轰一遍?   道长想了想,说可以,但是要设坛!   我说那就设吧。   道长和王顺一边开始准备,我拉着强子走到另一边,我说现在这边有点事,以后我再找他。   强子说没事,反正以后就在我的麾下吃饭了,如果那次不是我出面找老爷子求情,估计他都要下地府受罪。   强子说着看了看四周,看到王顺和道长他们没看过来,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福袋,说这是半个月来在龙湾镇附近山脉收集到的功德,本想凑齐一个月再来交给我,但不成想在龙湾镇巡逻的时候感应到我有危险,就跑了过来,所以顺便交给我得了。   我打开一看,这里头的珠子和上次老瞎子拿来贿赂六丁六甲神的差不多啊!   我说这珠子有何用?   强子颇具意味地笑了笑,说大有用处!以后我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道长喊了我一句,我担心这天雷对强子有影响就叫他先回去。   他朝我鞠了一躬,然后脚下生出白雾,往里头一钻,人就走了。   我问道长叫我何事?   他说可以啊,这么快就有班底了!   我说什么班底?   他说我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奉天职的堪舆匠可是个吃香的职业,可不像他们天师,一天到晚都是单打独斗。   我说这个能先不扯嘛?叫我来作甚?   他说缺东西,没贡品!   我把手里的袋子摊给他一看,这行吗?   道长两眼凸了一下,差点没流口水,说可以啊,土豪了!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功德珠有啥用,怎么一个个都跟看宝似的。   我说先用着吧!   道长说行,不再扯开,他给我和王顺画了道隐身符,说先出去大楼等他。   我和王顺说好。   来到楼下,全都是野鬼,不过好在都没搭理我俩。   走到门外的时候,这天突然大变,响起一道大雷,一条银链从天上连接了下来。   我抬头一看,那道银链正好轰在道长身上。   我吓了一跳,以为出啥事了,可是很快道长走动了起来。   煌煌天威,滚滚神雷。   那天雷在道长的召唤下一道跟着一道的往下轰,每轰一次我都感觉这烂尾楼的阴气少了一分…… 第109章 不明来客   我和王顺在烂尾楼的对面足足等了十来分钟。   这时已是凌晨三四点,街面上没啥人流,但是这一通雷轰还是把一些好事者从被窝里惊醒了,打开窗户,探着头看向烂尾楼。   过了一会,我看到道长鬼鬼祟祟的从烂尾楼的侧面跑出来,头发冲天,整的一个街头霸王。   我俩迎了上去,道长头一句就是太劲爆了,以前请雷怎么请都没雷神来,今晚把那功德珠一摆,特娘的,怎么送都送不走。   我心里一亮,看来这功德珠的效用不错啊,顶的上硬通货了!   道长一副贱贱的表情盯着我,问我还有没有存货?这以后抓鬼都不用废功夫了,把功德珠一扔,请个雷神,娘的,魂都给它轰没了。   我说别介,迎来送往可不能这么搞,万一伤了自身功德,哭都来不及。   道长哈哈发笑,说就开开玩笑。   王顺不知我俩在谈些啥,打了个茬,说两位大师能闪了吗?今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估计再过一会就有电视台来采访了。   我说走,回老太那个小区,看看录音机把保安给超度了没。   去到那里一看,录音机没电了……   然后阴鬼保安也不见了……   我问道长这是怎么回事?   他两眼一瞪,有些尴尬的说忘记换电池了……   我说这阴鬼保安有可能被刚才那一波极阴磁场给吸引过去了。   王顺说要不要找找看?   我说算了,咱们还有比这重要的事,刚才我看到这附近还有三个比烂尾楼还大的极阴磁场,现在得找到这三个磁场,不然S市将爆发大规模的死亡浪潮!   王顺说我是开玩笑吧?   我很严肃地回他说没有,之前我还不确定,现在我可以确定了,有人在用风水禁术杀人!   道长说虽然他不懂风水,但是圈里的人都知道,只有风水才能这么大范围的杀人,他相信我说的。   王顺说那得赶紧往上报!   我说现在不能报。   他问为啥?   我说没证据。   王顺颓废了一下,我说如今之际,是先找到那三个地方,或许不止三个,或许只有三个,我现在不知道对方布的是什么局,要想破局,得了解多一些情况。   道长问我有啥法子?   我从我随身背的包里拿出一样东西,我说能不能找到那三处大极阴磁场就靠这了。   这东西很简单,就是一根手柄,手柄的顶端是一根细长可转动的带尖头的金属条。   王顺问我这是啥玩意?   我呵呵发笑,说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寻龙尺了!它能感知我们周边的磁场。   王顺不太相信,说就靠这小玩意?   我说走着瞧呗。   于是我们仨上了车子,王顺开车,我坐副驾驶。   上去之后我就两手拿着寻龙尺,我跟王顺说走吧,一开始跟着寻龙尺走,它指哪我就叫王顺往哪开,开了一段,发现寻龙尺把我们带回烂尾楼这边了。   我说不对,得开远一点,往东北的方向开,又开了一段,这寻龙尺果然不往烂尾楼的方向指了,可是奇怪的是,这寻龙尺很不稳定,一会向北,一会向南,搞得我都不知道叫王顺往哪开好。   就这样跑来跑去,眼看天就亮了,可是我们还在中环上面兜圈。   王顺说这样不行,目的太不明确了。   道长说要不这样吧,大家也忙活了一晚了,先各自回去休息一下,下午再联系。   我感觉也有点累,说行吧。   随后王顺把我送回了学校,把道长送回了城隍庙。   我还是住的原来那宿舍,一回来我这两眼就打架,困得不行,随手把身上的东西扔桌上,然后就爬床上睡觉。   眯了一会,模模糊糊地老是听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悉悉率率,我睡的是那种双层铺,二层是睡觉的,一层是张办公桌,东西都放在办公桌上。   我从上面探出头来看,发现那寻龙尺跟发了癫似得一直在跳动。   我心想这是什么情况,下了床来看,把那寻龙尺拿起来,发现这家伙一直指着一个方向。   难道是这寻龙尺探测到了什么磁场?   我随便套了件衣服,拎着寻龙尺出了门,出来一看,发现这寻龙尺直直指着图书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那图书馆我是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鬼书上出现的第一个名字,艾青,小艾死的地方!   我试着拎着寻龙尺往别的地方走,可是这寻龙尺还是指着图书馆。   这时候学校里已经有不少人了,上课的上课,游玩的游玩,好几个从我身边走过的人都怪异地看了看我,然后躲开了。   我把寻龙尺收了起来,假装没事人一样的逛到图书馆那边去。   就在我准备进图书馆的时候有人在后边拍了我一下。   我回头一看,是赵平,就是唐教授带的那三个学生中的一个,赵平、叶玲、小李。   我诧了一下,说你怎么在这?   赵平还是那副不可进人的模样,黑着脸,说唐教授找我。   我问他唐教授找我干嘛?   他说他怎么知道?   我说那行吧,我等下就去工地找他。   谁知他说不行,说唐教授有急事找我。   我看了一下图书馆,这真是赶在一起了,心下一想,算了,先去找唐教授吧,回头的话顺便把道长还有王顺他们叫上。   这样想然后就跟赵平走了。   我走到校门外,本来准备打辆的,可是赵平说不用,有人来载。   等了一会,开来了一辆奥迪。   这车有点似曾相识,可是我又想不起来是在哪见过。   我和赵平上了这车。   开了一会,发现不对,这车开的方向不是去水墓那边的工地的,虽然我路不是很熟,但也不是第一次走了。   我内心警觉了起来,试探地问赵平这开的路是不是绕了?   赵平说没有,水墓那边发生坍塌之后好些路都封了。   我哦了一声,可是平时开的只需半个多小时的路这次愣是开了一个多钟,还没到!   我一下和赵平拉开了距离,我斥问他是谁?   谁知他冷笑一声,说上次就警告我们了,不该插手的案子就不要插手…… 第110章 夜探凶馆   我一听,顿时想起来了!   那天我和王顺去找荥雨她师傅,半路杀出来一波人,其中有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黑超的。   但是当时因为光线不好,所以没看清,只觉得有点熟悉,现在再听到赵平的声音,顿时想起来了,那人和眼前的赵平竟然是同一个人!   我说你真是废了好大心机啊!   赵平呵呵发笑,说和他们走一趟吧!   我说凭什么听你的?   他说上次是看在唐教授的面子上才放过的我,若我要是再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他了!   我估摸了一下,这赵平应该是练家子,在这么近的距离里我朝他发难应该讨不到什么便宜。   我试着联系了一下强子,可是没用,好像如果我的阴阳眼不开启,就联系不到强子。   我又摸了摸裤兜里的小鬼文雕,这俩小鬼在搞毛线呢,好几天联系不上了。   看来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   我看了一眼外头,这时车都已经开到郊外了。   赵平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说我可以跳下去,但是按照现在的速度,一百多码,跳下去也得断几根骨头。   我看了一眼外头,这车子跑得确实快,而且在赵平说完话后司机还加了速,我冷笑了笑,说谁跟你讲我要跳下去的?   我哼了一声,突然暴起发难,但是对象不是赵平,而是开车的司机。   我一下从后排跃到了司机的位置,抓住他的胳膊,仍由赵平在后头怎能扯我都是不放。   司机没想到我会突然对他发难,打了一个大角度的方向盘,那车子咻的一下就偏离了主干道,撞入旁边的沟里。   因为速度太快,车头顶住了沟头,整辆车一下子就翻了翻,直接掀了个底朝天。   我在里边头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剧烈地撞击一下把我整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这才幽幽醒来。   起来一看,那赵平和司机早已死绝了。   我呸了一句,说没想到老子敢这么玩吧!老子死期还没到呢!   我玩的这一手就是笃定了鬼差不会在这个时候拉我,反正我死不了,就算我出个一百次车祸,只要还没到我的生日,老子就是死不了。   我从车厢里头爬了出来。   不过这样搞死是确实死不了,但真要是再来几次,老子估计就成植物人了。   我摸了摸身上的骨头,还好没断,就是头有点晕,还有点想呕。   我看了看日头,这会应该过了中午。   我记得早上从学校出来的时候才八点多不到九点,也不知道王顺他们有没有找我。   我摸了摸裤兜,手机不见了。   我又钻到车厢里找,可这一番找,不但找到了我的手机,还找到了一块胸牌。   易集团!   真真是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啊!   老子没想去搭理你们,你们却是三番五次的来害我性命!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看了下手机,七八个未接来电,都是王顺和道长打的,我给他打了回去,跟他说我出事情了,但是现在不知道在哪,等下我在给他打回去。   挂掉之后我就往回头走,走了一段,遇到一个老乡,一问才知道果然出了郊区,已经快到苏南地区了。   我把老乡说的地方给王顺报了过去,然后就坐在路边,这一坐下来全身发痛,等了差不多两个多钟的样子,王顺和道长这才到。   一上车他们就问我发生啥了,我说易集团那狗崽又开始搞事了。   苏北那事我和道长说过,他一听也是唾了一句,说杀过去,放几只小鬼去他们总部闹一闹。   我说这事先记着,目前咱们有比这更紧急的事要办?   道长问我是啥?   我说我大概找到那个更大的极阴磁场了!就在我住的学校里!   我们一路不敢耽误,直接开到学校去。   这期间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为了掩人耳目,我让王顺在市里边多兜几圈,等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多了。   我们没来得及吃口东西就直奔图书馆。   因为我是前两天才回来的,对于学校的情况不太了解,本来我打算去图书馆找小志,可是没想到去到图书馆才发现平时开到半夜的图书馆现在居然已经关了。   整个图书馆都是乌黑的一片。   我拦了一个路过的同学,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说我不知道吗?图书馆最近闹鬼,之前的管理员小志死了,后来学校为了方便管理,晚上已经不开了,就算是白天也只在早上九点到下午四点这段时间开馆。   我诧了一下,没想到小志死了。   我问他最近学校还有什么怪事发生吗?   他脸上的肌肉抖了抖,说那怪事就多了,实验七楼的不明女尸,硕八的宿舍集体跳楼案,还有每天半夜的怪叫声,反正现在这学校越来越恐怖了,现在同学们晚上都不敢出来了,家里稍微有条件的都出去租房了!   我问他那现在想进图书馆要找谁?   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问我是不是疯了,前几天有胆子大的同学半夜偷偷爬进去图书馆,第二天被人发现挂在了旗杆上头,后来救下来后人就疯了。   他劝我们最好别闹,然后一溜烟的就跑了。   道长说现在怎么办?   我说你刚才没听他讲吗?有人偷偷爬进去过。   道长嘿了一声,说那找找。   我们转了一圈,发现图书馆后院的旁边有一颗大树,大树的枝干刚好伸到图书馆的三楼窗边。   我跟他俩说从这里爬上去吧。   说完我抬头看了一眼那窗户,这一看,吓了我一跳,我看到有个穿大红衣服的女人站在窗边看着我。   王顺问我咋了?   我说有人!   我指了指窗户,可是再看时,那女人又不见了。   我拍了拍脑袋,说可能看花了。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那女人的脸看起来很熟悉?   不管了。   我看了看附近,没人,跟在王顺后边爬上了树,道长爬在最前边。   这树还挺好爬的,也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出了那事还不把窗户封了,难道是觉得大家都不敢了?   我爬了一会就到窗边了,纵身一跃,跳了进去。   才一进来,就感觉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阴冷…… 第111章 再见小艾   这里边一点光线都没有,如果我记得不错,三楼应该是档案馆,而小艾死的地方就在上楼梯后那条长长的走廊尽头右手的那间,也就是……   我看了看,也就是我现在左手边的这间。我跟道长说应该就是这间了。我问他有没有觉察到什么异常?   道长说除了阴气重了点,没什么诡异的地方。   我说肯定没那么简单,我把之前小艾的情况跟道长简单的说了一下,道长皱了皱眉头,说五行相生相克相杀之地乃大凶之地,不好搞!   王顺问道长为啥这么说?他怎么没啥感觉?   道长说这人死成鬼最忌讳的就是生克,就比如说送葬吧,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的,如果遇到属性相冲、八字相冲的,都应该回避,不然弱势一方的气运就会受到打击。   如果这地方真是五行相生相克相杀之地,那小艾怕是会被一辈子囚禁在这里,鬼差也拿她没办,就算把她的魂魄拿下地府,这生杀之地还是会把她给拘回来。   王顺说那不跟戏文里讲的一样了,永生永世不坠轮回?   我说也不是,我问他学过物理没,知不知道万有引力这一定律,这生杀之地其实就是一个特殊的磁场,这个磁场对于普通人或普通鬼魂没什么作用,但是对和它属性相生相克相杀的鬼魂就会产生一股很强的吸力。   被吸住的鬼魂轻易无法逃脱,想要逃脱,就得不断地吸收来自周围的阴气补充自己,而且,这种生杀之地具有极强的吞噬能力,但是生杀之地的空间容量是有限制的,如果被困在里面的鬼魂不想办法把生杀之地吞噬的阴气化为己有,很快就会被阴气给挤得灰飞烟灭。   是的,不是被阳气所杀,而是被阴气。对于阴鬼来说,极阴的阴气也会对它们造成强大的伤害!   我们仨站在窗边聊天,这一说起来就忘了正事。   我拍了王顺一下,说这些理论上的东西太多了,一时半会说不完,等哪天不忙了,我好好给他上上课。   说完我无意识地抬头看了走廊的另一头。   特娘的,这一看吓了我一跳!   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正站在楼梯口上来的地方看着我。   我这一惊一乍把道长和王顺也吓了一跳。   道长问我干嘛呢?人吓人会死人的!   我指着走廊的那一边,说有人!   可是当我再看过去的时候,又是没人了!   王顺说哪有啊?   他搂了一下我的肩,说平时我胆子挺大的,今天怎……我擦……   他这怎么的么字还没说完,突然就把我抓住,因为我是面向走廊的,而王顺侧过身来搂着我,所以他的视线刚好能看到档案馆。   这档案馆是那种老式的门,在人高的地方嵌着一块玻璃,王顺指着那块玻璃,说他刚才特么的看到一双眼睛。   我一听这一身的鸡皮疙瘩从脚底长到了发尾尖。   我们仨人,我和王顺都看到了,只有道长没看到。   这道长果然是一身正气,特娘的小鬼就只会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   我和王顺一人一边的揪着道长,问他现在怎么办?这地方特么的好诡异啊!   道长面色平静,伸出手摸了摸我抓着他的两只手,又摸了摸王顺的两只手,然后一脸纳闷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顺,说我只有两只手,王顺也只有两只手,那是谁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我们齐齐地低头一看……   我嚓!   只见地上趴着一身穿红衣的女鬼,胸贴着地面,头一百八十度的扭过来,见我们看向她还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我们仨跟炸了锅一样跳起来,朝走廊的另一头跑,回头一看,那女鬼跟蜘蛛一样朝我们追来,只是头很诡异的和身体形成了垂直的角度。   他们俩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差点被吓尿了。   这多大点事,就不能好好说话,非得用爬的……   我们一边跑一边退。   可是就在快跑到楼梯口的时候突然回头一看,红衣女鬼不见了。   我叫住了道长他们。   特娘的,我们是来抓鬼的,怎么被鬼吓成这样!   我说不行,不能乱了阵脚!   道长说对。   道长一脸尴尬,这里就数他抓的鬼最多了,可是没想到和我俩一样,被吓得不轻。   我说那女鬼肯定还在,这次不论怎样,谁都不能跑,咱仨个大老爷们还能对付不了她一只女鬼!   王顺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顺着走廊走到楼梯口,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这里有三间档案馆,在走廊的另一个尽头是另一间档案馆的入口。   我跟他们说跟紧点,然后伸手拉了一下王顺,可是一入手感觉不对劲,王顺的手没那么嫩啊!   我愣了一下,倒吸冷气一口,偏过头一看,王顺和道长靠着另一侧墙壁,那我拉的是谁?   就在我愣梗的空隙,突然脖子被人吹了一口冷气,随后一个空幽幽地声音响起,是个女声,她说,我的手美吗?   我特么的这时候还没缓过神来,傻愣愣地拎起来一看,什么美手,我那抓着的手都烂得见着了骨头,回头一看,只见一张没了半边骨头同时还在烧着的脸离我就两指的空隙。   我大喊一声妈呀,把那手一甩,用尽全身的力气朝我们刚进来的那窗户跑去。   跑了一阵,身后也传来了王顺和道长两人的尖叫。   我哪里还顾得上他们,赶紧先跑到窗边,然后跳到那树干上去,三下五除二,溜了下来。   王顺和道长也紧随在我后面爬了下来。   这时我又看了一眼三楼的窗户,那只女鬼站在窗边朝我挥手,神情哀怨。   我认出她来了,她是小艾!   刚才她是在用死前那一刻的面貌吓我们。   道长问我怎么办?说根本没法下手,一进去他的感知能力就被压制得死死的,连被鬼探爪都没意识到。   王顺说别说下手了,不被吓死都已经算好的了。   我说不对,她可能是在保护我们,刚才她要是想害我们的话早就害了,我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第112章 乌头和尚   王顺说不可能吧,有二位大师在此……   我说得了吧,就我俩,我的是三脚猫功夫,道长虽然厉害,但关键时刻老掉链子,上次下水墓的时候遇到水……   我一不小心提起了道长的伤心往事,他猛地咳了一声,将我打断,说不是他不行,是这女鬼不简单,问我有没有发现,那女鬼隐隐有晋升紫衣凶煞的趋势!   我细细一回想,还真是!   虽然刚才只是和小艾打了几个照面,但是她身上的红光中泛着点点紫芒。   这紫衣凶煞和红衣大鬼比起来,那差的可不是三四里那么远。上次我见到紫衣凶煞的时候还是十二岁那年,村里的施孤大会上,我爷和白衣大士两人联手也才和那只凶煞打了个平手。   现在这小艾虽然只是隐隐有晋升紫衣凶煞的趋势,但也肯定比一般的红衣大鬼厉害。   不然的话道长也不会被这样压制。   我说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道长问我这话从何说起?   我说如果小艾真是凶煞,那这会咱就不是被吓出来,而是被打出来了,包括那个被挂到旗杆上的学生,我想,小艾是不想让我们靠近图书馆,或许……   道长问我或许啥?   我说今晚就知道了,咱先不离开,我看了下时间,我说咱先去弄点吃的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先把肚子填饱了,兴许今晚还有得使唤力气的地方。   他俩知道我这是在买关子,但是我笃定了不讲,他们拗不过我,只好跟着我去校门口的大排档随便吃点。   一顿饭回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和我两月前刚来学校的时候不一样,这时候学校已经没见到多少行人了,要是放在往常,喝酒的、泡妞的、夜跑的,放眼望去都是人。   看来,最近学校是不大太平啊。   我们回到了图书馆的正门前,王顺问我接下来怎么打算?   我说就一个字,等!   道长也摸不清我葫芦里卖什么药,说等就等吧。   我在图书馆附近转悠了一圈,最后找到了一个位置,这位置是正对图书馆的一栋教学楼,站在四楼的位置可以把图书馆三楼和四楼阳台的情况收入眼底!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从十点等到十一点,从十一点等到十一点半,王顺等得直打哈欠,问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说要快了。   而道长则好像是看出了什么端疑,站在围栏旁边一直盯着图书馆,越盯这眉头皱的越紧。   他说这里的阴气,达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级别。   我点点头,说这就是极阴磁场,比我们昨晚遇到的那烂尾楼还要厉害!   说话间起了阵阵阴风,我看了看,是从几栋宿舍楼里边刮出来的,这无风不起浪,刮的又是阴风,怕是宿舍楼里面不干净。   道长问我要不要去收拾收拾?   我说先别急,断水要截源,灭火要切根,那几只小鬼的源头怕是和这图书馆有关,咱们先盯紧这里,看到底掀的是什么浪,做的是什么怪!   我看了下时间,刚好是十二点。   我示意他俩藏好。   过了一会,已经走出几分钟了,可是图书馆里头还是没啥动静。   道长问我是不是搞错了?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我主要是想到今天小艾的表现后我猜测这里应该还有另一只大鬼。   主要的根据有两点,一个是小艾本性不坏,一个是进图书馆的人没事,只是被吓了出来。   理论上小艾是无法从图书馆里出来的,但是校园内却出现了两桩命案,这不是小艾做的,那肯定是别的大鬼做的。   而这极阴磁场对于一些大鬼来说是一块肥肉,只要它们汲取了里面的能量就能快速晋升,面对这样一个诱惑,我猜附近十有八九有另外一只大鬼。   但是现在等了这么久还没出现,我有点怀疑了。半夜十二点是阴气最盛的时候,这时候最利于鬼怪修炼。   时间一点点的度过。   十二点半。   十二点三刻。   但图书馆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相反是其他激动宿舍楼动静越闹越大,隔着老远的局里都能看到一些野鬼在出出进进。   我跟道长说不等了,先去宿舍楼把那些野鬼收拾了。   道长说好。   可是我们才冒出个头,一声尖利的哀嚎就从图书馆四楼的阳台传出,吓得我们又赶紧猫了回去。   我说来了。   只见小艾出现在了四楼阳台上面,身上戾气极其浓郁,颇有冲天之势。她凄厉地哀嚎,好像十分痛苦,四面张惶。   王顺问我她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但是从她身上的紫芒来看,好像有晋升了不少,或许再过些时日,她就能变成紫衣凶煞了。   道长问我要不要收了她?   我说有把握吗?   他摇摇头。   我说要是老瞎子在就好了,这种角色才是他的菜。   正说着异变又起,一道黑雾从东南的方向自夜空斜斜插了下来。   王顺说那是什么东西?   我赶紧把他们拉了回来!心里震惊不已!果然有更厉害的角色!   道长呢喃了一句,说好强的煞气!   王顺说不会又是一只大鬼吧?这S市怎么了,成鬼窝了!   我说不是鬼,我让他悄悄地看一眼,王顺弹出头看了一眼,我跟他说先别讲,是不是一个光头的人?   王顺点了点头。   我颓废了一下,说没得玩了,这角儿不是咱对付得了的。   道长也看了一眼,然后猫回来,皱着眉头,说怎么来了个和尚?   我说不是和尚,如果我记得不错,这角应该叫乌头和尚,在我们那也叫赤脚和尚,但实际上和吃斋念佛的没半毛钱关系!   这乌头和尚,一般都是穿着一身玄衣,也就是暗色系的衣服,头发掉得精光,这和他们修炼的法门有关。   以前我爷就跟我讲过,说轻易不要和这类人打交道,因为乌头和尚特别邪性,他们不仅修炼邪法,一身阴邪,而且还吃小孩(这点我觉得是我爷唬我的,没法验证),道行上都高的不得了。   以前我们那有一个传说,就是关于乌头和尚的。相传有一年,那时候还是解放战争时期,先总理到岭南执行军事任务,反动派知道了以后就派了一个乌头和尚,想要取先总理的人头。   这乌头和尚有一种符咒,叫脚头符,用这种符可以夜行八百里,当他使了脚头符来到先总理下榻的山头时,刚准备动手,被当时跟随总理的一X姓将军发现。   因为这X姓将军向日驰骋沙场,煞气冲天,那乌头和尚镇不住对方,这才收手。   后来我查了资料,发现这X姓将军还是佛门弟子。   我猜想当时他们肯定交过手,至于谁胜谁败没有人知道。而乌头和尚厉不厉害,可以从那位X姓将军身上对比而出,一八六曾说X姓将军是虎将…… 第113章 煞鬼聚阴   我把话题拉了回来,说扯远了。   王顺说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   我耸了耸肩,说不然咋办?   道长说看来他得向师门请求点援助了。   我和王顺看向道长,说赶紧请求支援吧!道长在包里掏了掏,王顺问道长他请求师门是不是要烧张符什么的,跟电视里那样,一支青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道长白了王顺一眼,说想多了,然后从包里拿出来一部手机。   我俩差点没晕倒。   道长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青云箭,然后躲着我们拨了个号码,跑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讲话。   我和王顺嗤了一声,说又不是小媳妇跟亲生娘诉苦,还躲着人了。   打了一会道长跑回来,说师门那边讲了,这几天刚好有个前辈来这边办公差,让我们先等一等。   我说那等就等吧。   可是就在这时,一声凄厉地惨叫从图书馆那边传来。   我一听,是小艾的声音,猫出头一看,那乌头和尚不知施了什么法,将小艾困在了一个阵法之中。   那阵法里头烧着红红的烈火,看着像火,但并不是火,我知道那是极阳的阳气。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乌头和尚是在炼鬼啊,和我用阳气炼阴煞小鬼它们的命气差不多。   我那还是小的,只是用我的掌心阳,但就这阴煞小鬼就受不了,而这极阳阳气,就好比火柴和熔炉,小艾困在那里头,三魂七魄无时无刻无不遭受锥心之痛!   乌头和尚一边炼着小艾一边骂道,说今晚是最后一晚了,如果小艾再不乖乖听话,就不能怪他下狠手,让小艾灰飞烟灭,到时候最多就是重新找一只阴鬼困在这里,让它成为鬼王,但是……   乌头和尚停顿了一下,从袖兜里拿出一个小瓷瓶,螭耳平肩,束颈观音身,两指大小,瓶口塞着红布。   他捻了个指诀,从瓶里倒出一条鬼魂来。   本来小艾被阵法炼得魂魄不清,一看到那条鬼魂性情大变,身上的紫芒越发旺盛,爆出星星点点。   她咬着唇口,说乌头和尚若是敢再伤小志一分,她就算是拼着魂魄尽毁的危险也都要和乌头和尚拼了。   乌头和尚不屑地嗤了嗤,从后腰摘下一条长皮鞭,甩手就是抽向阵法中的小艾,说还轮不到她来威胁他。   我们隔着老远都能体会到那长鞭抽在身上的痛。   一鞭下去,小艾身上的红光隐没了不少,但取而代之的是紫芒渐盛……   而我没想到的是小志的死居然和小艾有关!   小艾死之前和小志吵过一架,小艾死后小志还因此难受过,当时我就看出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如今小志因为小艾被乌头和尚杀了,恐怕,小艾会因此成魔也不一定!   想到这一步,我好像又想通了什么!   煞鬼聚阴!   他们是要把这附近的所有阴气都吸过来!   如果是一般的阴鬼可能不太现实,但如果是被生杀之地困住的阴鬼,那就有可能了!   因为这种阴鬼它们本身和生杀之地相生相克,生杀之地就是它们,它们就是生杀之地,要么就是它们吞噬生杀之地,要么就是生杀之地吞噬它们。   而那些人正是利用了这一点,通过生杀之地来快速的炼鬼,而且还是鬼王级别!   我的天!   我激动地抓住道长和王顺他们,我说要阻止他们,一定得阻止他们,不然S市就要变成阿鼻地狱!   他俩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面色突然变得这么惨白?   我说来不及解释了。   说完我就跑下教学楼,往图书馆跑,可是来到门前才发现没钥匙,我在旁边的花坛随便操了块石头,哐当一声把图书馆的玻璃砸了,然后跳了进去。   我这边刚进去,道长他们也跟着过来,可是跑到门口的时候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保安,将他俩拦住。   我这边着急,就没顾得上理他们,一路跑到图书馆四楼阳台,没想到的是阴阳眼自动开启了。   我半刻都没耽误,第一时间联系上强子。   这一次果然有了感应。   一股青烟在我眼前升起,从里边钻出了强子的身影。   强子问我怎么了?怎么这么快又找上他?   我说这次遇到大麻烦了,我指向乌头和尚。   这四楼阳台是一个平台,楼梯口上来的地方离小艾相差不过十来米,乌头和尚就站在小艾旁边。   这时离得近了才看清乌头和尚长得极其彪悍,跟电视剧水浒传里边的鲁智深差不多,豹眼虎鬤。   他看到我出现也不惊不怪,说我们刚才在教学楼那边偷听得很欢乐是吧?   我有了强子撑腰身子板也直了不少,说你个妖僧,不好好证道,非要走这旁门左道,今天我要抓了你!   乌头和尚呸了一声,说就凭我?   我激了一句,说杀鸡焉用宰牛刀,对付你这种小角色我动动手指头就行了。   谁知这时强子压低了声音叫我,说他能停留的时间不多,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样子。   我皱了下眉,问他怎么回事?   他粗略的讲了一下,大概就是天道如此,一则我没有本命功德,身上的阴阳二气无法转换为召唤他的能量,二则我现在还只是凡人,野仙都算不上,没有任何奉天职,召唤他属于越界行为。   我就说前两次请的土地爷都不鸟我。   我说十分钟也够,只需帮我抵挡片刻,让我把那个被困在阵法里的女鬼救出来即可。   强子说他不敢保证打得过,但会尽力。   说完我俩就兵分两头,他去跟乌头和尚缠斗,而我则径直来到小艾跟前。   我看了一下地上的纹路,发现这阵法极其古怪,内中用天地人三个方位打底,也就是东北、西南、东三个方位,中圈在坎、坤、巽,也就是北、西南、东南三个方位布置了北斗七星阵,而且破军星遥指地、坤一位,外圈又是七十二地煞。   这地位是鬼位,破军星是北斗七星中的第七星,主冲杀,而七十二地煞又有极大的煞气,这老秃驴是想把小艾困在鬼位,又用三个破军星来消耗她的阴气,同时用七十二地煞压制小艾,这样就逼得小艾不得不去汲取来自生杀之地的阴气!   好一个妙阵!好一个煞鬼聚阴!   只是如此妙阵被拿来炼鬼实在是坏了它的用途。如今我要破阵,怕是要废一番功夫…… 第114章 紫衣凶煞   我把掌心符画反,正画为阳,反画为阴,这法阵既然是由极阳阳气构成的,那我就用我的本体阴来打!   我一掌轰在法阵之上,这法阵现出了一个半球半透明的火红光罩,不但卸掉了我的阴气,还反震了我一下。   我不依不饶地又是轰了几次,法阵被我打得梆梆响,这声音把乌头和尚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只见他虚晃一招,荡开强子,然后朝我吼道,说我是无知小儿,不自量力。   我呸了一句,说我不自量力也比你这老秃驴的好!   说完又是暴起一掌轰在了法阵之上,然而没想到这老秃驴居心歹毒,趁我攻击法阵的空隙暗自催动法阵。   我只顾着生气,根本就没防备老秃驴会出阴招。   一掌轰下去,火光四散,法阵不但把我震飞了去,同时引出一股阳火,烧到我身上。   这极阳阳火和人间凡火不同,不烧凡物,只烧纯阴之气。   我这阳人虽说靠着阳气而活,但人活在周天之内,得是阴阳调济,五行共和才能生存,如今这极阳阳火单单烧我的本体阴气,我这体内顿时阴阳失调,五行错乱了起来。   最先出现问题的是我的五腑六脏,阴气消退,阳火渐盛,整个人都变得狂躁了起来,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我的筋脉里爬。   眼看我就要受不了,恨不得撞地自杀的时候,那道阳火被我的阴阳眼吸走了。   这一出绝对出乎我的意料。   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到我回过神来,已是四肢潦倒地躺在地上,手爪都抓出了血。   我堪堪爬起来。   乌头和尚远远地看了我一眼,发出一声惊咦,然后哈哈大笑,说没想到没想到啊,居然让他遇到天生阴阳双瞳的人,说我这双眼睛是他的了!   我直起腰板指着老秃驴就骂,你特娘的放啥臭屁,你敢要老子的眼睛,老子就拿你的光头脑门当痰盂。   我这话骂得虽爽,但实际上没占到半点便宜。   强子对付乌头和尚只能勉强占个下风,而且我看得出老秃驴根本没尽全力,同时我这边还有一个更坏的消息,因为刚才阴阳眼自动帮我对付了极阳阳火,所以现在强子能够停留的时间更短了!   本来十分钟的时间就不够我用,现在时间更短,我根本不可能破了法阵,把小艾救出来!   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对了!阴阳双瞳!   我记得最开始开启阴阳双瞳的时候还是在老家火葬场,我从刘解放嘴里掏出阴煞珠,阴阳眼突然开启,吸收阴煞珠上面的阴气。   既然我这阴阳眼能吸收阴气,那自然能够吸收阳气!   可是要怎么吸?   我站在法阵跟前,小艾在里头两眼无神地看着我。   我跟她说放心,我会救她出来的,让她和小志一起共赴黄泉。   可是说归说,我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我把眼睛贴到光罩上,可是光罩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是我错了?   难道是这阴阳眼只能吸收阴气?   我试了几次之后,根本一点效果都没有。   小艾坐在阵法里头幽怨自艾,跟我说没用的,说我们根本不是乌头和尚的对手,她认识我,在她死的时候,早前她把我们吓出图书馆就是不希望我趟这淌浑水,小志曾告诉他我人还是不错的。   我说这乌头和尚不是什么好角色,如今她被困住,若是不想办法逃离,日后怕是会成为他的鬼奴。   小艾看了一眼不远处小志的鬼魂,眸里突然爆出一股凶芒,说这乌头和尚每夜用这极阳法阵炼她,无非就是想让她听命,本来她早就死了心了,想要一从,可是,乌头和尚居然把小志杀了,这一点,她忍无可忍!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从小艾的嘴里奔射而出,她仰天长啸,无不凄凉,突然从她身上爆出阵阵紫芒……   小艾晋升了!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见到阴鬼晋升阶品。   她的怒气牵动了整个生杀之地,校园里头风声四起,此起彼伏的鬼哭如同深夜草原上成群的狼嚎。   哀呜齐放,幽怨丛生。   紫芒渐渐褪掉小艾身上的红光。   不断有野鬼从四面八方飞来,朝小艾跪拜,而小艾则像威严的女王,面容肃穆,双脚浮空,身上的紫衣无风自鼓。   乌头和尚哈哈大笑,说终于练成了!但还是缺一点点。   他猛的一发力,将强子打退,而这时强子也支撑不住,消失在了原地。但是乌头和尚并未朝我攻来,转而打出一道阴气,灭杀了小志的魂魄。   是的,灭杀……   小志几乎连哀鸣一声都没有,他只是一只魂魄都快破散的白身小鬼,根本受不了乌头和尚的这一招。   啊~   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从法阵里边传出,小艾引天长啸,百鬼随之附鸣,天地失色。   一个紫色的漩涡出现在学校头顶,如同一台强劲的抽气机,将四周八围的阴气全都抽了过来。   温度骤冷。   这种冷,不是一般的冷,而是深入骨髓的冷!   一般的冷只是肌肤寒颤,但是这种极阴之冷,可是连灵魂都要发抖!   而随之小志被杀,小艾的怨气又晋升了一个层级,她身上原本不是十分凝实的紫芒渐渐凝聚成了一件紫衣大袍。   紫衣凶煞!   铿锵一声,小艾伸出长长的秀指,戳在法阵的光罩上,猛的一发劲,那光罩变如同玻璃破碎了一般,化作星星点点。   哈哈哈哈哈。   乌头和尚刺耳的奸笑声连绵响起,他的法阵被破了,可是却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模样。   我在想这乌头和尚是不是被法阵给反噬得震傻了。   可是没有,乌头和尚又开始得瑟,说没想到这生杀之地如此厉害,这才三月不到,就练出了这么一只极品紫衣凶煞,还是二品的。   小艾听到这话气得凝目成剑,恨不得用眼神将乌头和尚千刀万剐。   来吧!   乌头和尚朝小艾挑衅地招了招手。   小艾一声怒啸,周身百鬼就朝乌头和尚攻去。   那百鬼之中,大部分是白身小鬼,小部分是青头鬼,个中夹杂着一两只红衣大鬼。   这白身小鬼最多,但却最不耐打,只被乌头和尚几招阴气就对付光了。   那青头鬼虽然数量少,但却抵挡得住一阵。   再加上两只红衣大鬼,竟缠住了乌头和尚。   我朝小志魂魄消散的方向看去,发现这小志的魂魄居然还未消散干净。   我跑了过去,准备用掌心阴气护住小志的余魂。谁知那小艾误会我的意思,竟然朝我打出一招阴气。这阴气来头不小,分明就是要灭杀我的节奏…… 第115章 三方混战   我慌忙用手去挡。   可就在这时,一道劲风掠过,有人挡在了我跟前,我手一摊开,睁眼一瞧,这背影好生熟悉!   老瞎子!   居然是老瞎子!   我兴奋不已,拉着他的手,问他跑哪去了。   老瞎子呵呵发笑,手里拿着第一次见面时的幡,正是这幡挡住了小艾的阴气。   他说上次帮我和人斗法,把他的行当都搞没了,这不得重新找人做一副嘛!   我佯怒一句,说你走就走了,干嘛还把我所有的钱都拿走了。   谁知他比我还生气,说我这小子不通行情,请人打架还得吃个饭呢,他这平白无故地帮我挡了这么大一个劫,钱多钱少那就算了,也没句谢谢,辛苦什么的。   说完还塞了一张清单给我,让我报销。   我随便撇了一眼,上面写着什么希尔顿饭店吃饭一顿,二万大洋,复古旧款草编灯笼一个,五万大洋,纯棉算命精绣招牌幡一副,十万大洋,等等。   零零散散加起来二十五万七千八百九十四块。   我当场就骂街了,我说你这不讹人嘛你!   老瞎子奸奸笑道,问我给不给,不给的话他立马走人。   我看了一眼小艾,又看了一眼乌头和尚,他娘的,老子认了!不要叫老子逮到机会,非戳你菊花不可!   我咬牙切齿的说我给。   老瞎子笑的是有多可恶就有多可恶。   他问我现在怎么打算?   我说先把小志的魂魄收了,不然的话他很快就会灰飞烟灭的。   老瞎子指了指小艾,说二品的紫衣凶煞,可不好搞啊。   我想了想,说我来,然后上前一步,对小艾喊道,我跟她说我没有恶意,如今小志三魂七魄已经去了二五,要是再不把他收起来,万一受到波及,那便是连重新投胎做人的机会都没了。   小艾似乎也知道我没恶意,但还是一脸凶相,指着我说,好好照顾小志,若他要是有问题,一并拿我陪葬。   我说你放心。   说完小艾还是不太放心我,一路盯着我来到小志那丝残魂旁边,我拿出一个福袋,这福袋是道长给我的,可以隔绝外部混杂的阴阳气的干扰。   我在掌心聚了一丝本命阴气,这本命阴气偏柔和,主生长,对小志来说不会造成伤害。   我边用手收集小志的残魂边跟小志说话,告诉他不要害怕,我是郭祁,我是来帮他的。   兴许是他残留的意识听懂了我所讲的,将自己的魂魄主动黏附在了我的手上,然后我把手伸进福袋里面,告诉小志先好好地待在里头,这才把手抽出来,悃紧福袋,把福袋放在贴身的上兜里。   小艾看到我没有伤害小志后这才放心,重新将目光锁定在乌头和尚身上。   不得不说。   这乌头和尚实力非常强悍,即使是面对七八只青头鬼和两三只红衣大鬼依旧处于不败之地,而且不仅不败,还游刃有余。   老瞎子叫我赶紧走,说这里不是我能待的。   我说我不能走,这生杀之地正在汲取附近的阴气,我得把它摧毁掉,不然这学校将永无安宁之日!   老瞎子拍了一下我的脑袋,说自己命都保不住了,还有心思管这闲事。   我说哪是闲事,从小我爷就跟我说我们老郭家世代堪舆,秉功德,断鬼命,扶正清明,荡邪除恶,向来都不敢居于人后,担心对不起郭家老祖留下来的本事,我爷是如此,流传到我这一辈,也是如此!   老瞎子说不过我,最后只能妥协,叫我站到一旁,等有好时机再出手。   我说心里自然有数,不需你管教。   老瞎子哎呀一声,呸了我一句,然后转身加入混战。   这时小艾已经领着那几只青头鬼和红衣大鬼缠斗了一会,按理说有小艾的加入,这局面应该朝我们这边倾倒才对,可是这乌头和尚好像一身的本事跟压弹簧一样,你使上三分,他就回弹三分,你使上七分,他就回弹十分。   小艾参战之后打了个平手。   老瞎子参战之后也打了个平手。   我在一旁看得心肺上火,却无计可施。   我四处扫了一眼,怎么道长他们还没上来?我跑到楼边一看,发现楼下炸开了锅,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鬼,把全校师生都从宿舍楼里炸了出来。   这道长他不是不上来,而是在楼下抓鬼……   我摇摇头,这是要搞大新闻的节奏么?   明天各版各头条肯定都是某某某学校半夜发生诡异事件,全校师生皆无眠。   我把注意力收了回来。   楼下的我是管不了了,楼上的打得不可开交。   或许是因为老瞎子的加入老秃驴感受到了压力,开始破口大骂,说老瞎子一个臭算命的来凑什么热闹。   老瞎子一边拆招挡招,一边嘿嘿插科打诨,说没别的意思,年纪大了,晚上睡不着,出来练练手。   老秃驴一听火冒三丈,虚掩一招,将小艾和老瞎子震退后拿出一个发黑的人头骨,咬破指尖,在人头骨上面画了一道符,然后开始呢喃念咒。   这咒语不短,但老秃驴念得极快。   老瞎子一听这咒语就说不好,要差鬼兵了,赶紧祭了道符,这符我见过,正是那拘魂符。   他把拘魂符凌空一烧,起咒念道:天地玄黄,水有源,树有根,命符朔源,拿人七魄!去!   这符化作一道火痕,直朝老秃驴拿去。   谁知就在这时,两列阴风从地里冒了出来,冲天而起,刚好和老瞎子祭出的拘魂符撞了个对头。   那符消风散,正好打了个平手,气得老秃驴直跳脚,说要拿老瞎子的人头骨来当巫骨。老瞎子嘿嘿发笑,说他人老了,骨质疏松容易碎,不是当巫骨的好选择。   两人又交手几招,一边交手一边打着嘴仗,小艾带着小鬼在一旁掠阵。   打着打着天上轰下来两道银链,将老瞎子和老秃驴分开。说也奇怪,这银链落下之后两人各自收手,不再打斗。   老瞎子退了回来,揪住我的手腕说赶紧撇,公家的人来了。   讲完也不等我反应,拉着我就朝楼边跑去。   我顿了一下,说这特么的可是四楼,打不过也不用自杀啊!   老瞎子没有理会我,斥了我一句,说也不知道我以前都学的什么本事,怎么连一点奇门遁甲的功夫都不会。   然后身形一展,拉着我高高跳起。   我往下一看,特娘的,老子居然直接从图书馆的四楼往教学楼的楼顶。   在这跳跃的空隙老瞎子还吹了个口哨,只是哨音和寻常听到的不一样,很快底下也回了一声。   老瞎子不再迟疑,拉着我几个跳跃,出了学校地界。   临了之际,我回头看了一眼,小艾眼睁睁地站在图书馆楼上看我,她出不来,死生之地困住了她。   我不甘心地转回了头,身后传来一声幽怨的哀嚎…… 第116章 环环相扣   老瞎子带我出了学校后在路边停了下来,过了一会,来了辆桑塔纳停在跟前,车门打开,是道长和王顺。   道长叫我们快点上车,我不敢迟疑,先让了老瞎子,然后自己也坐上去。车子一路开出好远大家才出了口气。   王顺问我们往哪里开?   道长没有说话,而是回头看了看坐在我身边的老瞎子。老瞎子沉寂了下说去城隍庙道观吧,现在只有那里才能安静点。   王顺一路狂飙,回到道观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道长领我们进了道观,来到他起居的地方,同时吩咐观里的弟子今日闭馆。   我们没来得及休息,一坐下就开始商量眼前的形势。   王顺说要上报,这已经不能划归为普通的灵异事件,今晚的事搞得这么大,不出三小时,整个S市都会为之哗然!   道长说不行。   王顺问他为什么?   道长说这已经不是当局管得了的了,贸然介入,只会死更多人。   王顺说不介入才会,现在那大学里头,两万多个学生,生死全然不知,要是再拖下去,肯定会出更多人命。   他们两人越争越凶,我和老瞎子却一句没说。老瞎子想什么我不知道,我是在想,这一切的背后是不是隐藏着什么更大的阴谋?   古往今来,只有帝王家才敢用风水禁术杀人。道术死一人,风水绝千里。帝王家杀人要么就是为了聚气,要么就是为了泄气。   就比如战国时期,秦国白起坑杀赵卒四十万,埋的是在哪里?长平。长平是在哪?太行山西南之隅,秦东突之缺口,亦叫龙兴之地。从战略格局上看,正是这一战奠定了秦之国基,但从风水上看,四十万生灵才是关键。   没有这些生灵来喂那龙脉,秦未必东突有成。   再比如六朝古都金陵城,好好的一处风水宝地被人家帝王从中间掘断,硬生生的挖出一条秦淮河,致使金陵城王气不驻,但又战火不断,每逢乱世,必屠城无数。   诸如这些,进则牵扯朝代更迭,退则影响国祚兴旺。只是和这些相比,眼前的情形似乎还未到那个级别。   但是隐约之间,我总感到不安。   从水墓出现,到路人暴毙,从路人暴毙,牵出极阴磁场,从极阴磁场,到煞鬼聚阴,这一宗宗一环环,就像连环套,一环衔着一环。   所有的事情看起来好像都没有联系,但细细一分析,却发现一切的一切都由一根看不见的细线在牵引着。   我总觉得什么被我忽略了!   一个极其重要的环节!   可是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我的思绪被道长突然打断了,他拍了下我的肩,问我到底是什么意见?上报还是不上报?   我说其实现在上不上报都已经无所谓了,事情闹这么大,肯定有人关注到。为今之急,是破局之策!   老瞎子沉吟良久,点了点头,说今晚的事已经引起公家的人注意了,想必……他们不敢太过分吧……   老瞎子这话措辞有些谨慎,这让我嗅到了一丝别的意味。   我问他,您老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老瞎子又是沉寂了一下,好半天才说,事情太大,不好说。   我呸了句,说你不讲我也知道,他们在炼鬼王!   不对!   这话一出口我就意识到不对,这老瞎子说的大事显然不是指炼鬼王,因为这事现在我们仨都知道了,那还有什么比这更大的事?   东北、东南、西南,这是在烂尾楼看到的鬼魂被吸走的三个方向,往东北是华东地大,那往东南、西南是哪里?   !   鬼书!   我想起来了!   被我遗忘的那一环节是鬼书!   可还是不对!鬼书上面只有两个地方:   小艾,华东地大。   林成,S市西南郊区钢铁厂。   把方位换算一下,如果小艾对应的是东北方向,那林成对应的就是西南方向,东南呢?东南是哪里?林成是不是也变成了紫衣凶煞,或者是……鬼王?   我的思路一下打了开来,但我并未说透,佯装一副轻松,冲着老瞎子,说算了,你不讲就算了,反正我现在也累了,散了吧,散了吧。   说完我也不等王顺和道长反应,起了身,两手一撒,扬长而去。   我从屋里边出来,上了顶楼。   等了一会,老瞎子走了上来,站在我身边不说话。   这城隍庙四周只得这道观最高,站在顶楼,可一览方圆风景。   我指着眼前这大好的风光,说,再过不久,这里将成死尸之地!   老瞎子负手而立,良久才哀叹一句,说,时也,命也,失也,得也。   说完这句,就下了楼。   他这么神神叨叨,反正我是听不懂。   倒是他的出现,让我吃了一惊,刚才我出来的时候示意了王顺一下,怎么反倒被这老瞎子抢先了。   这王顺该不会比老瞎子还笨吧?   我站在栏杆边上想着,突然听到身后有人打了个喷嚏,回头一看,王顺来了。   王顺念念叨叨地说是不是有人骂他,走到我身边,问我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   我说不能讲,老瞎子和道长是一路的。   王顺说这从何说起,老瞎子不是我带来的嘛?   我说不是,还记得道长打的那电话吗?老瞎子是他们师门的。   我自己心里知道,老瞎子和道长都是红阳门的,他们肯定有什么瞒着我,但是我不准备跟王顺说太多,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反而越不好。   或许,整个S市这么大我唯一能信任的只有王顺了!   我问王顺还记得鬼书吗?   王顺说自然记得,只是林成那宗案子之后,上头就封档了,不再让他查。   我问他能不能想办法把那鬼书调出来?我怀疑今晚的事和鬼书有关。   王顺面露难色,说悬。   我沉吟了一下,看来,还是得求人。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跟对方说我需要调一些资料。   电话那头说没问题,报叶先生的名头就行,其他关节他们会打通。   电话挂断,我跟王顺说走吧,我同他一起回警局…… 第117章 阴曹地府   到警局的时候我和王顺直接来到档案室,跟看管档案的警员同志说要调华东地质大学图书馆艾青一案的资料。   警员同志说档案封存了,想要调档需要有局长的批条。   于是我俩又跑局长的办公室去。   没人。   等了半天局长才回来,看得出他很忙。   我跟他说明了来由,想要调小艾的档案。局长一开始说不行,我说是叶先生叫我来的。   局长这才松口,但还是可以看出他很不情愿,写了张批条,交到我手里的时候还说如果不是叶先生,这份档案我们绝对看不到。   我们拿了批条就走,去档案室调了档案。   可是就在出警局,准备回道观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一个未知的号码。   我摁了下接通按钮,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我不大喜欢的声音,叶玲的四叔。   我懒懒散散地问他干嘛?我正忙着呢!   四叔声音很沉重,但一开口我就愣住了。叶玲失踪了。他讲。   我强装镇定,我说和我有关吗?你们叶家人多势大,找一个人应该不难吧?   四叔说我不用阴阳怪气的,本来是不想跟我说的,但叶玲这妮子走之前说是来找我,打过来是想看看在不在我这边,现在看来是不在了。   说完也不等我回应,嘟嘟一声,挂断了。   王顺问我怎么啦?   我说没事,走吧。   可是没走出几步,我还是停住了,我把小艾的档案交给王顺,让他先回道观,但是不要把档案交给道长和老瞎子。   他问我要去哪?   我没回他,只告诉他照我说的去做就行。   然后我就一个人跑了。   出了局子,打了辆的,开出一段之后司机问我去哪?   我说华东地大。   司机猛地一个刹车,把车靠在路边,说去不了!   我问他为啥?   他说今早出新闻了,那边爆发极其严重的禽流感,不仅整座学校都被隔离了,学校方圆五公里的范围内也都设起了临时检查点,不允许任何车辆和人员靠近。   我说不去华东地大也行,找个最靠近能停车的地方让我下也好。   司机死活不肯。   我一咬牙一跺脚,把身上的几百块钱都掏出来,这司机才松口,说只能送我到中环的高架桥上。   我狠得牙痒痒,但是没办法,我现在心里着急,虽然高架桥离学校还有五六公里的样子,但总比走过去的好。   车子一路开。   今天街面上的人少了不少。   司机说当局一大早就群发短信,说专家说了,这段时间大家最好都待在家里,如果有可能的话焚点艾草,喝点雄黄酒,可以预防禽流感。   我心里冷笑,这专家真厉害,什么时候艾草和雄黄酒也能治禽流感了。不过我还是说听专家的,专家说的都对,拉完我这趟就不要出来了,在家里休息几天。   司机哼哼唧唧,说不出来干活全家都得饿死。   我没再劝他,闭目养了会神。   过了一会,司机说到了,我下了车,不由摇头,其实我刚刚说的不单单是客套话,这司机额头发黑,缠着一股命气,是典型的犯了小鬼。   我劝了他一句,见劝不动也就不劝了,只是用指尖血在他车上画了道聚阳符,多少能帮他挡一丝邪气。只愿他不要擦掉,擦掉非死不可。   下车的这地方在高架桥上,平日车流如水,今日却稀松得很。我一路往东北的方向跑,在仁德路下了高架桥,没走出几步就看到有交警在执勤。   我闷着头靠着路边走,以为能蒙混过去,谁知还是被拦了下来,说往前是禽流感重灾区,没有特殊通行证不能过去。   无奈我只能退了回来,大路不能走那我就走小路。只是一开始还好,越靠近学校这岗哨越密集,不但在主干道的十字路路口设了检查哨,就连小路都有人巡逻。   我连续转了几个地方都有人看管,这大学俨然成了一所监狱。我就不信了,偌大的华东地大连个小空隙都没有。   我又转了几圈,终于找到了一个小空隙。这地方是在学校外边的一条美食街后边。华东地大是呈东西走向的,正门在南边,从南门出来往东走一里路的样子就是美食街,而这美食街背靠学校东教学区。   以前在学校,那时候和叶玲处得还行,晚上偶尔会偷偷跑出来吃麻辣烫,走的就是小路,从东教学区翻墙出来,可以省一半的路程。   我巡着小道来到美食街,往日人来人往,如今死气沉沉,一家商铺开业都没有。我绕到美食街的最末尾,然后拐进美食街背后的胡同,这胡同中段的位置有一堵矮墙,翻过去不难。   我找到这堵矮墙翻了过去。   可是这才翻过去就听到有人的声音,吓得我赶紧跑到东教学楼去,躲好回过头来看,发现是俩道士。   两人匆匆忙忙,边走边说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鬼。   我见他们去的方向是图书馆。   这才走了半晌不到,难道又生了别的变化?   我本来想着跟过去,但一想不行,要是那乌头和尚还在我不是去找死?我是来找叶玲的,至于小艾的事,只能另外图谋。   我找了个角落打了个电话给叶玲。   可是嘟了几声没人接。   我心想也是,要是有人接她四叔就不会说人失踪了。   可是就在我准备挂断的时候,通了,我连忙喂了两句,但却是一片静音。   隔了一会,一个细若蚊吟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不清楚是不是叶玲,但是个女声。   救我。   她说。   我问她是不是叶玲?   电话那头没回我,听起来很虚弱,又很害怕,不敢说太大声的话。   救我。   她又重复。   我问她现在在哪?   她说在图书馆,地下一层。   然后电话那头哀叫了一声,紧接着就挂断了。   我喂了几声,一片盲音。   妹的!   这人到底是谁?是不是叶玲?是鬼还是人?图书馆,这是要我去送死吗!   我扶着墙往图书馆的方向凝视了一会,一咬牙一顿脚,娘的,真是老子欠你的。   我撒腿一跑,追上了刚才那俩道士,也不等他们照面,照着他们后脖颈就是一人一手刀。   这俩道士身材瘦小,哪里吃得了我手刀的劲,一下就晕了过去。   我把他俩拖到一旁的草丛里,换了一身道袍,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这道袍好是好,能遮耳目,就是有一点,太短了。   我一路走来,发现和尚道士还不少,从校园各个地方赶来,看来我们走后,有人来这擦屁股了。   这些道士和尚手里都拿着法器,聚集在图书馆门前。   也不知他们布了什么阵,用红绳把图书馆罩了起来,红绳上节目系着黄符,看起来十分诡异。   一个领头的道士站了出来,说如今这天罗地网已经布好了,就差一点,把图书馆里边的阳人救出来,问谁愿意进去?   这些大师一听,全都开始谦让。   我心想这不正好潜进去,举了手,说我来!   大家无不投来目光,但大都不怀好意,好似在等着看我笑话。   我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转身横眉怒对,指着底下三四十个大师,说,尔等皆鼠辈,唯我真英雄!   说完俩袖一摆,进了图书馆。   我这不是充大尾巴狼,主要是担心他们起疑,这才逢场作戏,假装底气足。   可是一进来我才蒙圈了。   我这是进了哪?   阴曹地府吗…… 第118章 为红颜怒   图书馆里面血流成泊。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地板上淌着一层让人作呕的血浆,四周全是殷红的血液。   这到底是多少血?得死多少人?   一眼触目惊心!   我们离开之后,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老师和学生都跑哪去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越走我越觉得不对劲。   这里本来是极阴之地,但如今却出现了这么多的血,煞气比阴气还要浓郁。而且这血不是静止的,在缓慢地往一个方向流动。   从图书馆正门进来之后,有三个方向,第一个方向通往楼梯,第二个方向是一条走廊,通往阅读室,第三个方向通往入门后的左手边,也是一条走廊,没有灯光,虽是白日但黑漆漆的。   第三个方向的那条走廊我没去过,血从二楼和阅览室的方向流来,然后在大堂汇聚,最后通往这个方向。   我往阅览室的方向走。   走廊的灯光坏了,忽明忽暗,四周死寂得出奇,只有我的脚落在血浆上面发出的黏糊的声响,还有就是电流的声音。   我推开阅览室的第一扇门。   没人,也没鬼。   我推开阅览室的第二扇门。   一声若有若无的怪笑响起,同时后脖颈一凉,好像被人吹了一口气,但门后边依旧什么都没有。   我走向第三扇门,听到滴答的声音,就像水龙头没有关紧漏水的声音那样。   门下的缝隙缓慢地流出血浆,我发现我整双鞋子都变成红色的了。我把手握在门把上,缓缓拉开。   ……   有人……   有好多人……   有好多没头的人……   我倒退了两步,一口气上不来,只见阅览室里边陈尸如山,而且全都是没头的人……   血从他们断了的脖子上缓缓往下滴,然后汇成血流,淌出门外。   这是多少人?几百?上千?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   我的眼眶湿润了。我这是被气哭了。愤怒代替了我的惊恐。同时心还隐隐作痛。   小艾!   你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   我现在恨不得马上找到她,问个明白!   在此之前我还一心地想帮她和小志,虽然她现在已经成了紫衣凶煞,但只要我得了本命功德,我就能帮她,将她封为守护山神,可是现在她杀了这么多人,损了功德,我如何帮得了她?如何帮得了她!   真是枉我一心为她着想,竟是瞎了眼!   呸!   我努力地压制下心中的怒火,把门关上。   这些死去的人,恐怕连成阴鬼的机会都没有,恐怕在死的那一刻就被煞气冲得魂魄皆散,化作阴气,补了小艾的法力。   我将拳头拽的吱吱作响,心里下了个绝心,遑论你亲近疏远,只要伤人性命,我定断鬼命不可。   小艾!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我转身离开。   脑海里好像有无数哀鸣,这些学生、老师……   我顺着血流动的方向走,拐进那条我从未去过的走廊。   周围安静的跟死了一样,只能听到我自己的脚步的声音,所有的血来到走廊中间之后流入了一扇木门后边。   这扇木门和图书馆一样年代久远,我飞起一脚,将这门踢开。   里面是一条楼梯,往着地下。   叶玲电话里头那个声音说她在图书馆下边,会不会就是在这里?   可是里边乌漆墨黑,伸手不见五指,这要一下去被人敲一闷棍我也是防不了。   我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发现有只打火机。   没办法。   打火机也只能将就了。   我下了楼梯,借着打火机的微光一点点的往前走。   血从上面下来,汇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变大,就跟家里忘关了水龙头把楼梯给沁湿了一样。   这是一条两折的楼梯,走到一半的时候无端端的从下面刮来一阵风,把打火机的火给灭了。   四周一下变得黑漆漆了起来。   一阵诡异的笑声泛起。   血在滴。   笑声不断。   别装神弄鬼的!老子不信邪!我壮着胆吼了一句,一边重新点亮打火机。   可是火光瞬间又被扑灭。   同时我感觉到有东西朝我扑来,我咬破舌尖,喷了一口精血在手上,管他看到看不到,抬手打出一掌!   我明显感觉到那东西打了个弯。   我紧跟几步,下了楼梯,然后凑着墙角又打了一次打火机。   这时火光亮了一阵,我看到对面的墙角披头散发地站着一人。   我吓了一跳,又在身上摸了摸,发现有符纸,赶紧拿了几张,把这符纸烧了。   火光一亮,我看到一个桀骜的身影出现在我的对面。   小艾!   她眼眸冷淡地朝我看来,双脚漂浮着,身上的紫衣大袍无风自鼓,那紫色又凝聚了一些。   我惊了一下,但很快愤怒了起来。   为什么要这样?我斥问她。   你跟他们也是一伙的?她没回我,反倒看了看我身上的道袍,冷淡地问道。   我说不管我跟谁一伙的,你都不能杀人!杀人就是有违天道!只要你有违天道,我就不能放过你!   小艾嗤了嗤,冷笑地说算了吧,看在和她有一丝交情的份上,让我赶紧走!   我说不可能。   可是我这话音才落,她就发飙了,随手打出一记阴气,将我打得倒飞了出去。   我掉在了血泊之中,这一记虽然凶猛,但却并未伤到我。   我挣扎着爬起来,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些血并未接近小艾,全都在小艾方圆三米开外的地方停住了。   我愣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就在我爬起来的时候,手摸到了一只鞋子,这鞋子的款式我认得,是我和叶玲去路边摊买的……   鞋子上面沾满了血。   我心里慌了,我爬起来,问小艾是不是把她杀了,是不是把这鞋子的主人杀了?   然后下一秒,我的阴阳眼自动开启!   我感觉到我的内心已经被愤怒燃烧了,左眼的一切,在无限的放大,右眼的一切,在无限的缩小。   周围的阴气正快速地从左眼被我吸入体内。   我反画掌心符,啊的一声,不管不顾地朝小艾冲去,一边冲我一边狂喊,你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   喊着喊着我自己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这一掌能不能打到小艾,但我还是打了出去。   轰的一声。   和小艾打出的一击碰撞在一起……   我倒飞了出去!   她也倒飞了出去!   我伤到了她!我居然伤到了她!   噗!   可是我也不好受,一口鲜血,从我嘴里喷薄而出…… 第119章 血咒御鬼   就在这时,我听到啊的一声。   但是很快符纸的火光就灭了,四周又变得一片漆黑。   有人朝我跑了过来。   我挣扎着想要抵抗,我以为是小艾,抬手就想打出一拳,可是慢慢的一道紫芒从小艾的身上发出。   不是小艾,小艾在我的对角,但我眼前确实有一人。   这人披头散发,还是个女的。   我说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我刚才看到的就是这人。   可是她不管不顾,依旧扑了过来。我本想打一拳出去,但是对方好像并不是想攻击我。我迟疑了片刻,她就扑进了我怀里!   我愣了一下。   这人谁啊?不对,有温度,是个人,不是鬼!   我不敢动她,这男女授受不亲的,可是她却把我搂的死死的,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我一听这哭声,我知道了,这是叶玲那妮子的!   她没死!   我眼眶一湿润,也紧紧地搂住了她。   以前我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自从上次他四叔利用我来办事之后,我就一直和她打着冷战,好几次她来找我我都没理她。   可是现在,我终于不再欺骗我自己。   我心里是有她的。   哭了一会,我把她分开,这妮子蓬头垢面的,一点都没有平时清纯的模样,脸上都是泥,衣服破了,也脏了,鞋也不见了,唯有那双大眼睛,依旧黑汪汪的。   我摸着她的头,跟她说别哭了,我这不是来救你了吗?   叶玲捶了几下我的胸口,说我不是不理她了吗?干嘛还要管她?   我说以前都是我的错,咱们出去再说。   这时小艾飘了过来,一脸的冷漠,但是好像没有记恨我刚才伤她的罪过。   除此之外,我发现那血泊往小艾的周身逼近了一米。   有古怪。   我把叶玲扶了起来,护在身后,跟小艾说对不起,刚才是我误会她杀了叶玲,但尽管没有,我还是不会放过她,因为她杀了一楼阅览室的学生和老师。   小艾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也不解释,只是指着出口,说随便,只是现在我俩是时候离开了。   我一听就生气,我说我真是看错了你了!还以为你会当一只好鬼!   小艾说她不在乎我的看法。   我越听越气。   可是这时叶玲拉了拉我,说一楼阅览室的学生和老师不是她杀的,叶玲指了指小艾,而是外面那些人杀的……   什么!   我内心再次被震撼到了!   我问小艾那些人不是她杀来增加法力的?   小艾哼了一声,不愿多说。   叶玲说真不是小艾,昨晚上她本来是想来学校找我,去宿舍没见到人,就蹲在门口,不知不觉睡着了,到了半夜起了大风,然后就开始出现很多鬼怪,她和宿舍楼里的人都被吓了出来。   后来不知怎么就跑到了图书馆,等到快天亮的时候出现了很多道士和和尚,他们说这学校不干净,只有图书馆最安全,然后就叫我们都进了图书馆。   后来她去上了个厕所,出来的时候听到几个道士说现在只有用血咒才能把那只大鬼镇住,然后就看到他们在杀人。   叶玲全身开始发抖,眼神恐慌,我赶紧将她搂住,说害怕就不要想了,没事的。   她镇定了一下,朝我怀里偎了偎,说那些人在砍同学们的头……   说完就又大哭了起来。   我把叶玲搂得更紧了,跟她说没事的,咱不想了。   我知道,那肯定是一个很恐怖的画面。   一屋子的人,都砍掉了头。   鲜血直流。   瞪直的眼珠子。   任谁都不想再回忆哪怕半次。   但叶玲还是坚持说,她说后来她跑回了厕所,躲在里面不敢出去,本来她是不会被发现的,是我打的电话把她给暴露了,她听到那些人跑过去要去抓她,可是后来没有,小艾出现了,她把叶玲带到了这里来。   原来这才是真相!   我冤枉了小艾!   她并未杀人!   我干咳了几声,觉得有些尴尬。   我跟小艾说对不起。   她冷哼了一声,看都不看我一眼。   仨人都沉寂了下来。   叶玲是精神太过高度紧张了,偎依在我怀里好不容易找到一丝依靠,这才放松下来。   我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想,突然想起刚才叶玲说的话里边提到的一个重要信息。   血咒!   这个我听我爷说过,是茅山术左派邪术炼鬼术里面最狠毒的招数,用来驾驭一些本事强大的鬼王的。被血咒控制的鬼王,遑论本事有多么强大,只要施法者念下咒语,中咒者就会遭受锥魂之痛,轻则哀嚎连绵,重则魂飞魄散。   此咒极其狠毒,不但是咒成之后,就连施咒的过程也是如此,需要足够多的人殉葬,用冲天的怨气形成结界,把鬼王困在里面,然后施法,布咒。中咒之后,施法者想要鬼王做什么鬼王就得做什么,如同木偶。   我没有想到,外头这伙人和乌头和尚一样,都是如此歹毒,丧尽天良。   我问小艾是如何知道这是血咒的?   她哼了哼,说她不知道什么是血咒。   我说那你怎么设的这个结界,阻止这些血浆?   她说她可以感受到这血浆里有一股极强的怨气,一旦接触到,就会开始侵蚀她的灵魂,抹杀她的记忆。   我说我现在正在想办法破解掉这个生杀之地对她的束缚……   她突然把我打断,说别管她了,她只想拜托我一件事。   我问她什么事?   她让我好好照顾小志,超度他,帮他投胎。   我说好,没问题。   可是这好字才出口,突然间就起了一阵阴风,这阴风把我和叶玲裹在了一起,一路从地下室卷了出来,同时还把两旁的物件都裹在了外面。   我看到这风裹着我俩上了一楼,又冲出图书馆,惊得外面的道士和和尚纷纷让开,说是妖风,准备出手打下来。   可是还没出手,图书馆里面就穿出来阵阵凄厉的嚎叫,即使是在这青天白日里依旧听得人不由脖子一缩,寒意连连。   那些本来准备攻击我们的人很快调转枪头,说图书馆里面的女魔头又开始发作了,赶紧施法。   阴风裹着我们飞出好几里然后才慢慢减弱,突然底下失去了支撑,我俩一下子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第120章 都是命啊   这一掉差点没把我俩摔死,万幸的是我俩掉在了一棵树上。我将叶玲从树里边拉了出来,我跟她说回去吧,这外边太危险了,我还有事要办。   说完我也不等她回应,转身就走。   走了一段路,突然觉得身后还有人跟着,一回身那叶玲就撞在了我身上。   我说还跟着我干嘛?   她哇地一声,就开始揉眼泪。   我问她怎么了?   她幽幽地盯着我,说刚才在图书馆里面,我说的话是不是都是骗她的?   我说我都说了啥了?   她说我说我喜欢她了!   我愣了两秒,脑海里快速地回想刚才讲的所有的话,可是好像没这一句啊!   我弱弱地问她,你确定我刚才有说这句么?   她点点头,嗯了一声。   我说不可能。   她问为什么?   我说我高攀不上,我现在就是你们叶家一被使唤的,要是让你四叔知道我攀高枝,不用等顾东海,他就把我收拾了。   她一听顿时满脸委屈,问我是不是还怪她当时没站出来替我说话?   我说别介,真不敢想,咱俩就一普通关系,什么时候我敢责怪你。   她听完后把头低得更低了,声音细弱地说好吧。   然后转身,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突然觉得我好失败,我明明喜欢她,却不得不把她赶走。   我内心一阵空荡,眼睛好像揉进了沙子,有点想掉眼泪。   走了也好,跟着我只会不安全。   走了,便好……   我也转了身,离开,但不知为何心好痛。   走了几步,好像听到身后还有脚步声,但转身一看,什么都没有,叶玲的身影早已转入了一条小胡同。   我笑了笑话自己,把人家赶走却期望对方跟上来。   我这是得了痴心妄想症了吗?   我将手插进裤兜,不再停留。   可是走了几步,又听到了叶玲的喊叫,而且还是在喊我。   我回头一看,没人?   我呸了我自己一句,我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是得了妄想症了?   郭祁!   又叫了一句,不对!这不是妄想症,声音的的确确是从那条小胡同里传出来的。   叶玲有危险!   我赶紧撒腿就往那条小胡同里跑。   可是一进去才知道,这一片的住宅是城中村,里面都是窄窄的小胡同,根本没看到叶玲的身影!   我喊了几句,问她在哪?   她回了我一声,我赶紧巡着声音跑过来,转了几个胡同口,突然听到几个男的声音,其中一个淫邪无比,说的话跟电视里的一模一样,说叫吧叫吧,就算叫破了喉咙也没人答应的!   我这一听,明白了,叶玲这是遇上地痞流氓了。   我转过那个拐角,终于看到了叶玲被三个年轻小伙堵在了一条死胡同里。   我站定在了胡同口,气沉丹田,嘿了一声,喝问他们想干嘛呢!   这三人被我一声吼吓了一跳,转过身,一脸的气急败坏,本来准备冲过来打我,但是看到我一米八几的个子还是停下了脚步,开始恐吓我。   其中一个当头的,染着黄毛,穿着皮衣,脖子上挂着金链子,还叼着烟,一副土地主的儿子加古惑仔的模样,问我是谁啊!也不打听打听他小一小霸王在这附近的名头,居然敢管他的闲事!   我说我不管你是小一还是小二,放开她,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两清,不然的话就休怪我用手段了。   他嘿了一声,说有点硬气啊,就是不知道耐不耐打。   说完手一挥,旁边俩小跟班就冲了过来,我哼了一声,扎了个四平马,仍由那两人冲过来,等到近身,我一挡手一泄力,把他们撩了个狗吃泥。   那叫小一的土豪混混脸一下就绿了,赶紧跟我点头哈腰地道歉,然后朝我走过来。   我斥了一句,让他们赶紧滚。   可是没想到这厮心思歹毒,在快靠近我的时候面色一狰狞,不知从拿弄出一刀片子,指着我的胸口就要扎进去。   我心里一慌,只知道朝叶玲走过去,根本没想到这人这么歹毒,慌忙中用手去挡。   卡啦一下,鲜血直流。   叶玲尖叫了一声,下一秒就怒了,说居然敢伤她男人。   嘿的一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居然使出了跆拳道里面具有高难度的三连踢,把那小一给踢飞了。   我两眼瞪圆。   妹哦!被耍了!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是被她给摔的!都忘记这妮子是个跆拳道高手呢!   完了!完了!   被耍了!   那小一当场被叶玲踢晕了,剩下的俩小跟班赶紧抬着他就跑。   叶玲叉着腰,一副河东狮的模样指着他们的尾巴说以后别叫老娘见着你们,见一次打一次。   可是当她回过头来时,神色一下就蔫了,又变成了一个弱女子。   哥们内心苦啊!   我摇了摇头,闷头包扎手上的伤口。   她以为我又给她甩脸子,一下子就慌了,跑过来跟我解释,说不是故意骗我的,她忘记了她练过跆拳道。   我一下将她搂住,说好了,我知道。   接下来我也不知道我干了什么,反正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大好。   将我的伤口包扎完了之后叶玲一脸希冀地看着我,说别再把她赶跑了,她怕,图书馆的那一幕……   我见她眼眶红红的知道这不是假的,我说好,但是现在外面真的太危险了,我……   她一下紧紧搂住了我,说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听。   我叹了一声,都是命啊。   没办法,我只能说好吧。   我拉着她出了城中村,然后打了辆的回道观。   好吧,钱是她出的,又掉了一次面子,我的大男人形象啊!上天啊,你为什么对我这残忍,一天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丢两次面子!   回到道观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   道长、老瞎子还有王顺他们都在等我,看到我手拉着叶玲一个两个的眼色都龌龊得不行。   我让叶玲先去洗漱一下,然后好好休息。   叶玲一走,他们就开始不正经了,说什么行啊,忙里偷闲,约会去了,这一身泥的,该不会是打野战去了吧。   说这话的是道长,真是叫我刮目相看,我怼了回去,说你一出家人知道什么是野战吗?   他脸一下就绿了。   然后又是扯了一会,我说停停停,还有正事要办呢!   这才说完,王顺就跟我说对不起,说道长他们已经看过鬼书了…… 第121章 合则同行   王顺一说完,道长就开始责问我,问我几个意思,好歹也出生入死过,怎么还防着他了?   我沉默了几秒,我说我承认,说实话,我已经把他看成了生死兄弟,但有些时候,人都是没得选择的,毕竟大家各为其主,我不想让他为难。   道长说他有什么好为难的?他做的这一切,不还都是为了……   为了谁?道长还没说完就被老瞎子打断了,他咳了一声,让道长和王顺先到外面去。   我知道,是时候摊开来讲了!   道长和王顺出去后,我单刀直入,跟老瞎子说我有三个问题。老瞎子静静地坐着,手里拿着长烟斗,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让我问。   我说:   第一,他和叶家是什么关系?   第二,他跟道长和红阳门是什么关系?   第三,他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三个问题说完也就不说话,现在就看谁先沉不住气。我自问别的没有,耐心一大把,特别是在跟人较真的时候。   时间一点点地走,我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终于老瞎子一锅的烟丝都抽完了。他敲了敲烟斗,清了清痰,说这事比较复杂。   我紧着说,放心,时间有的是。   老瞎子取下了他的厚边圆框墨镜,我第一次看到他的双眼,深深的眼槽,里面的眼珠子……   他的眼睛不是瞎的,而是被抠掉的!   我心里震撼了一下,眼疾?人为?老瞎子这么厉害的本事,谁能把他的眼珠子抠掉?   他问我是不是觉得他老了?一个臭老头,都已经半只脚入土了,又老又瞎,还成天的在外边跑,是不是特惹人讨厌?   我说讨厌谈不上,只是有些东西没说清楚,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老瞎子呵呵发笑,说他活了这么久了,哪有做一辈子朋友的,有时候人对了,立场不对,没有朋友做,有时候立场对了,时间不对,没有朋友做,有时候什么都对了,但一切都晚了。   我说合则同行,不和则散。   他说好,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回答我那三个问题了。   他说叶家和他的关系,主要是因为叶家那位厉害的人物受过他的指点,叶家后人得了叶祖遗言,才会如此敬重他。除此之外,也就是一些利用关系,毕竟他在江湖上走,有叶家的门庭当掩护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第二个问题,他说和我猜的一样,他和道长都是红阳门的人,主要活跃在华东一带。至于红阳门是做什么的,他说我应该也知道一点吧。   最后第三个问题,他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老瞎子呵呵发笑,从兜里拿出一张一寸的黑白相片,那相片有点泛黄,是一个父亲抱着一个孩子,和他的妻子端坐在椅子上。   我第一眼看到这相片中的男子就如同被电击了一下!   和我长得好像!   老瞎子说别怀疑,那是我爷。   我愣了一下,这男子竟是我爷,那他怀里的小孩,不就是……   老瞎子说没错,那就是我的父亲!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我父亲,虽然只是一个孩子。   从小到大,我都是跟在我爷的屁股后面,没见过我亲生父母一面,如今看到这照片,心里五味杂陈,如同看到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我问他怎么会有我父亲的照片?   他说那是自然,因为我父亲是他唯一的徒弟!   我嚓!   我如同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   怎么可能?   我师公?   我居然……   我嚓!   我刚刚还在想怎么跟老瞎子谈判呢!   这老瞎子藏得也太……   不对不对!   江湖险恶,人心莫测,为什么他说的话我就得相信?   我冷静了一下,问老瞎子如何证明得了?   他重新把眼镜戴了回去,新装了一锅烟丝,说这还不简单,问我身上是不是有一串五帝钱?   我问他怎么知道?   老瞎子说,那五帝钱,当年就是他取的寒冰铁做的这五帝钱送给我的父亲,当做出师礼。   我把那五帝钱拿了出来,我说难怪,总感觉冰凉冰凉的。   老瞎子说这五帝钱妙用无穷,是有灵之物,一辈子只认一个主人,除了一种情况,父子血亲,想要证明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很容易,重新给这五帝钱认个主。   我问他如何认?   他让我伸出一只手来。   我把左手伸了出去,老瞎子迅速抓住,然后不知用了什么东西在我的五个指尖上戳了一下,各自冒出一朵血花。   老瞎子说把血滴在五帝钱上。   我将五个手指各自对应一枚铜钱,并未接触,而是隔空等那血花自己掉落。   突然大拇指的血花先掉落了下去,嘤铃一声,我全身犹如电击,感受到一股如冰泉般的冷流,又掉落了一滴,再次电击了一次,只是这次是如火一般的热流……   滴了五滴,每一滴的感受都不一样。   老瞎子问我是不是感受到了,金木水火土,五钱五属。他说这五帝钱好是好,就是不是我自己的本命功德,功用有限,只有一点,可以用作吸收这天地阴阳之气的介质。   我问他这介质有什么用?   他说这用处大了去了,他问我是不是每次阴阳眼的开启都很不稳定,而且每次开启之后都觉得整个身体都掏空了?   我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我说你怎么知道?   老瞎子没讲,他说这主要是因为我每次开启阴阳眼用的都是我的本体阴和本体阳,而阴阳双瞳本就是一双消耗极大的先天法器,用我自己身上的阴阳二气肯定是支撑不了的。   但是现在好了,只要我能学会掌握这五帝钱,就能靠这五帝钱吸收外界的阴阳二气,然后转化为阴阳双瞳的能源……   我心里一喜,这样一来,以后我就不用在一旁看人打了!   我问老瞎子这五帝钱的修习法门是什么?   老瞎子摇摇头,说因人而异,他也不知道。   我哼了一声,说不想告诉我就算了,我自己摸索!   然后我就把五帝钱收了起来,绕回刚才的话题,我说虽然说了这么多了,但是你还是没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   老瞎子呵呵发笑,他说他不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如我所讲,合则同行,不和则散,如今他徒儿失踪了,他想找回他徒儿,难道我不想找回我父亲? 第122章 我知道了   我拍案而起,说讲的什么话呢,哪有儿子不想找老子的!老瞎子哈哈大笑,说那不就妥了,然后把王顺和道长他们都叫了回来。   道长一进来就对我不理不睬,我心里过意不去,走过去打趣,说一大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呢!要是在不拿正眼瞧我,小心把你在水墓里的糗事全抖了。   他两眼一瞪,说你敢!   我哈哈一笑,脸盲说不敢,拉着他坐下,说道长这么英明,我哪有什么好抖的,就算有,那也都是您的英雄事迹。   道长指着我的鼻子说,郭祁,这回就饶了我,要是下次觉悟还是这么低,绝交!   我连忙打个哈哈,说回头我请客,吃顿好的。   王顺连忙说打住,我请吃饭没问题,就是别再跟他借钱。   我咦了一声,说今天怎么都抠抠巴巴的。   这时老瞎子敲了敲桌子,说别闹了,谈正事,大家才打住。   我问王顺鬼书上面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一说正事大家就都严肃了起来,王顺把鬼书拿了出来,说继林成那个名字之后,又有新的字出现了。   我问他是谁?   王顺摇摇头,说自己看,然后把鬼书翻了开来,在林成那个名字的下一页,一个刺眼入目殷红的文字如流淌着鲜血般镌刻在书页上:   火   火字?   不是人名?   我眉毛一下就拧紧了。   王顺问我怎么看?   我摇摇头,说棘手,不好猜,火什么呢?叫火的人还是姓火的人?   道长说为什么就一定是名字?难道不可以是指地方吗?   王顺说这不大可能吧?前两个都是人名。   道长说亏王顺还是当警察的呢,这叫兵不厌诈。   我问老瞎子什么看法?   他说都有可能,名字里面含火的,地方里面含火的,八字里面含火的,五行里面含火的,脾气火爆的,都有可能。   我说这样算就广了,S市2千多万人,就算能一个个排查,那算过来估计S市也都变成地狱了。   道长问我有没有别的线索?   我说有,鬼书的第一个死者小艾如今成了紫衣凶煞,而那天我们在烂尾楼,我看到被道长打飞的鬼魂飞往了三个方向,东北、东南和西南,这三个方向都存在极为强大的极阴磁场。   其中的东北方向,如今可以确定就是华东地大图书馆!而西南方向我猜测是之前去过的炼钢厂,因为那里困着鬼书上第二个死者林成的鬼魂。至于东南方向,我猜测,和鬼书上的这第三个字,火字有关!   老瞎子呢喃了一句,说东南,东方为震,南方为离,东南是巽,这火,和离搭边,但是和震、巽不搭边啊,不好搞!不好搞!   老瞎子摇摇头。   道长和王顺也是愁眉苦脸,没有思绪,一时间一屋子四人全都安静了下来。   我说要不都先各自回去休息一下吧,昨晚忙活了半天,睡上一觉,兴许还能想出点什么来?   大家点点头,说也只能这样了。于是各自回房,因为现在外面都不太安全,所以大家都暂时住在了道观。   这道观起居的地方是个三进的院子,最后一进是两层的楼房。出了大厅后我就回了房间,走到门前的时候我才恍然想起一件事:叶玲还在我房间里头呢!我得去叫道长给我重新收拾一间。   可是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叶玲把门打开了。   哇噢!   我看呆了!   她湿着头发,乌黑的发丝垂到胸前,三七开的大波浪发型,眼睫毛上还挂着水珠,两眼柔情带水,穿着我的一件T恤,她本来就没有我高,差不多一米六七的样子,穿着我那间大号的T恤刚好到膝盖,光着两条大长腿。   我喉咙咕噜了一下,忍不住扫了一眼她的私人部位,这里面是有穿没穿?   呸!   郭祁啊郭祁!   觉悟不高啊!思想不纯洁啊!   我把我的邪念掐死在了摇篮里,瞪直了两眼看向别的地方。   我侧着身子,说怎么这么巧啊?   她二话不说,勾着我的脖子就把我拉了进去,然后嘭的一声,把我压在门后板上……   我一下就蒙了,这妮子想干嘛!   我试着推了她一下,可是她却越往我身上压。   她那身材十分火爆,而且里面又是真空,往我身上压的时候……   不行。   我要流鼻血了。   可是很快我发现叶玲不对劲。   她的身子好烫,而且额头还缠着一股黑气。   我眉头皱了一下,猛的咬破舌尖,射了一口舌尖剑喷在叶玲额头上。   随后叶玲身子便是一软,一道鬼影从她身上倒飞了出去。   我扶住晕了过去的叶玲,错过头一看,脸顿时黑了下来,阴煞小鬼!   这小王八蛋居然趁我不再上我妞的身,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个小家伙,之前在小鬼文雕里怎么叫都叫不出来,我还以为小鬼文雕坏了呢,所以就扔在了房间里头。   没想到这才多久没见,连老子的女人都敢调戏了!   我哼了一声,把叶玲抱上,那阴煞小鬼见我这模样不由颤了下身子,叫我老大,说他真不知道这女孩是我的妞,前阵子受了伤,调理到今天才见好,这不刚出来就撞见有个人,就想试试看是不是恢复得差不多了。   我说不用解释,烧几分钟命气。   他一听哇的就哭上。   我喝了一句,滚!   阴煞小鬼如获大释,屁颠屁颠地赶紧钻回了小鬼文雕里头。   我将叶玲抱回床上躺好,突然觉得好笑,刚才那一幕,要是她醒来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宰了我。   将她安置好后我就出了门,没走出几步我又转了回去,把小鬼文雕带上,然后上了道观前院的最顶楼。   在这里,有冷风,可以让我保持清醒,同时可以看到城隍庙的全景。   火?   到底意味着什么?   看着眼前这大好的景色我突然在想,要是再找不到破局之策,这东方的明珠会不会再次陷入动荡之中,就如同百年前那个积弱的国家一样,被来外的洋船利炮,堵在岸上,一顿炮轰,成为涂炭之地……   等等!   洋船、利炮……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第123章 火绝之地   我一路跑回大厅,把他们三人都喊了过来,跟他们说我知道那火字是什么意思了!道长一脸幽怨的表情看着我,叫我最好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然非揍我一顿。   我说别叽叽哇哇的,赶紧拿一副地图过来。   王顺问我到底发现什么了?这才打了会盹,就被我叫了过来。   我说等会就知道了。   过了一会,道长拿了一副S市的观光旅游地图过来,我把地图摊开放在桌上,然后在上面画了几个地点。   以烂尾楼为中心,标出了东北方向的华东地大,西南方向的炼钢厂,然后又以烂尾楼为坐标点,标出了X轴和Y轴,还有两条轴线之间的45度角。   画好之后我把地图挂到了墙上去,问他们发现啥了没有?   老瞎子坐在一旁没动,王顺和道长两人在地图跟前研究了半天,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我的X轴画歪了……   我差点没揍他一顿。   我用红笔在坐标第二象限区画了一个圆圈,我说看看这里,看看这里是哪里?   王顺瞧了一下,说这不是上次去的纸扎街那里吗?   道长说不对,趴近了瞧瞧,说这画的是火葬场,然后回头问我对不对?   我神秘地笑了笑,说不全对,然后走近用笔再次圈了一下我画的那个地方。   道长一头雾水,倒是王顺先反应过来,问我是不是零号墓园?   我点点头,说我记得上次回来后王顺跟我讲过,那片墓葬区里有一个极为特殊的零号墓园,专门用来埋被执行死刑的凶杀犯。   我当时就好奇,为什么埋凶杀犯非得用那地方,出于干风水这一行的职业习惯,我就开始分析,后来分析来分析去,发现这块地和附近别的地没啥区别啊……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电视台在放S市的抗战史,上世纪三十年代的时候那里打过大战,为了阻止日军上岸,用飞机轰过那里,地皮都被轰没了,即使是现在,过去了将近八九十年,那一块的地势还是比附近的要低。   道长问我然后呢?总结出什么来了?   谁知这话才问完,老瞎子就一烟斗磕在道长的后脑勺上,说他这是把他师父教的全都丢回去了吗?   道长一脸委屈的摸摸后脑勺。   我和王顺憋得内伤不敢笑出声。   老瞎子说,炮火炮火,这炮火不但带有火气,还有煞气,以前有句老话,叫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里可不仅仅说开炮花钱,说的还是开炮花人命,只有人命才值这么多钱。但凡被大炮轰过的地方,无论多凶的鬼都会被死死压住,逃也逃不了。   我说正是如此,这种地方,还有一个说法,叫火绝之地!   之前我看到火字之后我就一直在想,这往东南方向飞的鬼魂,怎么会和火搭上关系?现在我觉得,如果这第三个极阴磁场真存在于东南方向的话,那一定就是这里!   火绝之地!   王顺说我这都是猜测,万一不是呢?   我说这很简单,走一趟不就知道了!   道长点点头,说对。   我说宜早不宜迟,咱们即刻起身。   然后我又做了下分工,我跟老瞎子说,如今这外面的形势不太明朗,这城隍庙和道观就是我们最后的根据地了,这根据地不能丢,所以需要一员大将守在这里。   老瞎子哼了一声,说我是担心这道观一丢,叶妮子有事吧?   我说哪有这事,绝对没有,我这完全是站在全局战略的高度做出的决定!   话音才落,王顺和道长就嘘声一片。但嘘归嘘,这决定还是获得了全票通过。   只要道观无事,我就心安了。   我们随便搞了点吃的,这是必须的,因为谁都不知道吃下一顿饭是什么时候。   吃过之后,我开玩笑地跟老瞎子说要不起一卦呗,卜个吉凶。   老瞎子说好,卜测之事本就是避凶趋吉,上一次算是侥幸逃过,那紫衣凶煞没有发飙,要真是发飙起来,就她所占的地利,估计想要全身而退都难,所以这次得好好的给我们卜一卦。   说完他拿了一个黄金的龟壳出来,一下把我仨人的眼珠子都勾住了。   我说行啊,老爷子,算命这行当看起来不错,都用上黄金打造的行头了。   老瞎子嗤了一句,说我没一点见识,说那是黄金鳖,王八壳,上次他为了给我算命,把他那个千年王八壳给弄裂,这次只能先用这个次等货将就了。   我说拉倒吧,上次那个都烂成那样了,哪有这个好看。   老瞎子直摇头,说有些东西,不要只看外表,这只黄金鳖虽然好看,但年代不远,而上次那只,是从一汉墓里面搞出来的,别人用了近千年的随葬品,两者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我一听,不由脸红,不敢再开口。老瞎子开始起卦,拿着黄金鳖壳开始排爻:   上九:两个背面一个正面   六五:一个背面两个正面   九四:两个背面一个正面   九三:两个背面一个正面   六二:一个背面两个正面   初六:一个背面两个正面   最后得出上面的卦象,上卦是离火,下卦是艮土。有时候这行家起的卦就是好,变爻少。这是一个火山旅,旅卦。   老瞎子啧了一声,说不好,下下卦,大事难成,小事还行,叫我们待会出去之后,速战速决。   说完老瞎子手一摆,就走了。   王顺问我老瞎子怎么没说卦文呢?   我说这是下下卦,卦文我知道,但是说出来就不吉利了。   王顺说有这么玄乎?他不信,非要听让我把那卦文说给他听。   道长在一旁起哄,说就讲讲吧,这卜测的事也不一定准。   我拗不过他们,就说这卦文是这样的:旅。小亨,旅贞吉。山上有火,旅。君子以明慎用刑,而不留狱。   王顺说这卦文里边这么连刑啊,狱啊都用上了,难怪是下下卦。   我说别乱讲,这卦文说的是我们此次出门,要慎重判决,不要随意决定,也不要延宕滞留。不然的话旅途注定困苦,并且可能会有阻难!   道长连呸几声,说别乱讲。   我说是谁叫你们问的…… 第124章 狂暴乌云   东西准备妥当之后我们就出门。车子上了内环,在龙阳路出的口,一路沿着龙东大道往东去。往日这内环特别堵,基本上是上不去下不来,但是今天开得特别顺,没有车。   我望着市区这阴蒙蒙的天说不对劲,这天虽然不见太阳,但却不潮湿,可是那些高楼大厦外边却都绕着雾气。   道长看了一眼,说还真是。   我说那雾不对,寻常的雾都是散的,看起来跟仙境似的,但眼前这些雾是静的,看起来像缠着的索命套。   道长说还真有这么点意思。   我又指了指这附近的街道,说如今政府发了预防禽流感的通告,人流减少,阳气不通,阴气见长,再这样下去,S市就会变成一洼死水,成为一座死城。   道长唉了一声,说他也感受到了。   我和道长正聊着,突然王顺猛刹了下车,说看。   我问他出什么事了?   他说马路对面有人要掉下来了。   我顺着他的手指一看,果然,是个小孩,就在马路对面,那是一排临街的商铺,楼上三楼有户人家,阳台外边的防盗门打开了,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孩悬在外面,眼看就要掉下来了。   王顺赶紧停了车,跑过马路要去救。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噗通直跳,紧跟着王顺和道长身后下了车,突然一辆大卡车轰隆隆开了过来,差点撞到我。   我愣神了半秒,不由一阵冷汗。   然后过了马路,这时王顺已经来到那商铺门前,我脑海里觉得不对劲,想起出来前老瞎子交待我们要速战速决。   我赶紧喊住了王顺。   说时迟那时快,王顺应声停住,转过头来,下一秒一个花盆擦着他的耳朵就摔在了他的肩膀上。   王顺呀了一声,倒在地上,肩膀顿时红了一片。   我心里骂了一句,抬头一看,哪里还有小孩吊在外面,我看到在那阳台里边的屋子,是一家三口,只是这一家三口看起来很不对劲,一脸死灰,满副幽怨。   我和他们对了一眼,一眼就看出他们离死不远了。   不是阴鬼,也不是阳人,就跟、就跟,对,墓室里那些殉葬的活人一样!   道长扶住王顺,狠狠地看了三楼一眼,说没想到是鬼祟作怪!   说完就准备动手。   我拦住了他,示意他看看这一排的商户,发现一个个都差不多,和活死人无异。   我说赶紧走!   道长牙根一咬,忍住了,把王顺背上就走。   回到车上,我一边给王顺包扎一边说太可怕了,就差一点点,那些人明显是吸入了太多的阴气,这会要找替死鬼。   道长面露怒色,说这帮人,不能留。   我摇摇头,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王顺被花盆砸得有点蒙,到这会才清醒过来,问我们孩子救下来了没?   我说还救人呢,人家不收了你的命就算好了。   我让道长赶紧开车,离开这是非之地越远越好。   开了一段,天突然暗下来,不停的打雷,而且还开始下起了雨。   这本来没什么人的路人就更少了。   道长说这天气不行啊!   我说恐怕此行,咱们真得出点什么状况。   王顺愣了下,说他第一个挂彩不会是因为他非缠着我说卦文吧?   我说不一定,这算卦其实就是窥探天机,相师知道的很多,但不会全说,求卦者只能自己体会,体会多少就领悟多少。   我说我摁着不说给他俩听非嚷着要听,现在报应就来了吧?   这话其实是在打趣的,因为我看外边的天气越来越糟糕,不由想活跃一下气氛。   突然道长问我知不知道乌云的电话号码?   我说知道啊。   他说那正好,打个电话给她,她是这边的地头蛇,混得熟,路子野,兴许能帮上什么忙。   我说那感情好。   于是我就拨打了上次老徐头留给我的号码,那老徐头还说这号码是乌云自己私人的,一般人不会给。   我打了过去,响了一分钟,没人接,断了。   我又拨了一遍,这次响了几秒就通了。   打打打,打毛线啊!   电话一接通,那头就传来一个粗暴的声音,还是个女声,因为我开的是免提,这一通吼,把我们仨都镇住了,吓得我都不敢往上接。   乌云吗?我找乌云。   我从未有过的温柔地问道。   她死了,别再特么的打过来了!   电话那头又吼了一声,然后就挂断了。   然后,就没然后了。   我们仨大眼瞪小眼。   道长问我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我说没啊。   就在我们搞不清状况的时候,那个号码又回拨了过来,一接通就爆吼一句,谁?   我弱弱地报上我的名号。   对方嗯了一声,语气听起来平缓了些,这时我才听出是乌云的声音,没打错,对方不是杀猪的……   我问她是不是有人得罪她了,怎么火气这么大?   她说别说了,场子被人掀了。   我问谁这么大胆,连你的场子都敢掀?   她阴阴地说,一群野鬼!   我们仨一脸愕然,场子被鬼子掀了,这里肯定不是岛国人士,是真的鬼……   这大白天的,逆天了吧!   我说我们今天本来想去她那边的墓场一趟,现在看来不好打扰了。   谁知她叫我们过去,因为她也准备去墓场一趟,杀过去!   说完她电话就挂了。   我们仨大眼瞪小眼,隔着电话,我们都能感受到乌云那股杠杠的霸气……   我们赶紧开车过去。   这时雨越下越大,乌蒙蒙的一片,来到乌云的花圈店时雨已经下得不行了,水都来不及泄走,从下水道漫了出来。   我们把车停在路边,下了车,一看,花圈店外头都挤满了人,黑压压一片,少说也有四五十人,全都穿着黑衣,跟电视剧里黑帮开会差不多。   我们挤了进去。   老徐头站在门外,把我们迎了进去。   进去之后,二百来平米的花圈店也是挤满了人,但是和上次我们来的时候看到的不一样,这花圈店给被地震了一样,柜倒桌翻,东西散落了一地。   在人群的中央,乌云和几个头目坐在围坐在一起。看到我们来,乌云站了起来,和我们打了个招呼。   我看了一眼几个头目,都是寻常人家的模样,但气息淡定。   乌云说给我们介绍介绍,从她右手边开始,第一个是个女孩子,看起来挺年轻的,穿的跟动漫里的人一样,扎两条蓝色的马尾辫,叫紫瞳。   乌云说可别小看了人家,她可是自修阴阳道的,法承地藏王菩萨,除了能降妖伏魔,还会安抚众生。   我一听,这来头可不小。   然后第二位,马向阳,是个青年男子,戴着个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但是我觉得他身上有一股别样的味道。   乌云说他是个通灵高手,能请到狐黄二仙的真身。   这也很了不得。   然后是第三位,一个妙龄女子,穿着红色深V礼服,不像是要来打架的。   乌云好像跟她不对头,一言带过,说,绿萝,农家乐老板娘,青丘传人。   我愣了一下,青丘传人!这太扯了吧,青丘不是一直是个传说吗?那可是九尾狐仙的地盘,眼前这女子,真是九尾族的?   这S市,未免太藏龙卧虎了吧!   我哈哈地笑道,准备跟她握手,谁知被乌云一把拉开,说不想中了她的魅术最好就是不要搭理她。   然后乌云又指了指店里的墙角,那里有个少年正静静地待着。   乌云说他叫行夜人,茅山年轻一带最出色的弟子,山里待多了,不太会和城里人打交道。   然后就是其他人,都是蛰伏在S市的一些俗世门派弟子,乌云说就不一一介绍了。   我问她弄这么大阵仗是要打战吗?   乌云恨得压根直咬,说岂止要打战,她准备掀了零号墓园…… 第125章 冥府鬼营   我问她这里面是怎么个来龙去脉?她牙齿一咬,眼里快要杀人,说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前阵子这乌云托人搞了一批冥莲,昨晚到的货,前脚才刚进门,后脚就冲进来一群野鬼,这野鬼只只凶残,修为不低。偏偏这天乌云为了接收这批冥莲把不相干的人都遣退了,只留下几个心腹,两相冲击,不但货被抢了,人也被杀了两个。   我问乌云这冥莲是做什么用的?为什么会有鬼来抢?   乌云说这冥莲可是稀罕物,为了搞这么一批货她不知投了多少人进去,花了不知多少财力!她说这冥莲不是人间的东西,想要得到这东西,得靠走阴的人下阴间去采。   这走阴的人本来就少,能采莲的走阴就更少了。为了这批冥莲,乌云说她不知花了多少心思,现在被这么一截胡,她还混不混了。   我见她脾气火爆,头顶都快气炸了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我跟她说既然现在我们来了,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吩咐。   她手一摆,说不用,这是她自己的事,让我们跟过去看戏就成。   然后她大手一挥,说开拔。   一行人百十来个轰轰烈烈淌着雨就出发了。   我跟王顺说他就不要跟着去了,免得肩膀淋湿了发炎,而且一旦交起手来他身上没道行也不好应付。   王顺说也是,那只能在车上等我们了。   我说反正现在情况不明,万一我们真有个好歹,赶紧回去跟老瞎子说。   他连呸了几句,说这话不能乱讲。   就这说话的功夫,其他人都已经出发了,我和道长赶紧跟上。   走在路上我就问道长,这冥莲到底能干嘛?那些野鬼抢这东西有什么用?   道长幽幽地说,这冥莲只要种植得当,可以结出功德珠!   我诧了一下,说这可了不得!   自从上次在烂尾楼见识过功德珠的功效之后,我算是知道这功德珠就是一宝贝了。   不但可以用来贿赂鬼神,还可以当做请神的增幅法器,有没有其他功用我不知道,单单这两个就不得了了。   我说难怪乌云气得跳脚,这不是挖她祖坟吗?   道长说可不就是,不要以为这功德珠好得,这天上地下,除了各地由奉天堪舆匠分封的土地山神能将龙脉地气转化为功德珠之外,这人间能结出功德珠的不多,目前仅知的就这冥莲。   我心里大喜,说我不就是一堪舆匠吗?到时要是我得了本命功德,那我不就成土豪了,天天卖这功德珠?   道长白了我一眼,说甭说这奉天职的堪舆匠容不容易当,就算是当了,要想找到一能结出功德珠的龙脉也不是件易事,这里边的门门道道可多了去了。   然后道长又问我,如今我得了本命功德了没?   道长这一问把我所有的兴头都浇灭了,还得了本命功德呢,算一算,老子的命估计也就只剩三个月不到的时间。   看来是得好好筹划筹划,看怎么再下一次水墓了!既然我爷叫我来S市,这其中就必定有他的道理。   为了我自己的命也好,为了解开錾龙第7局也好,我都得试一试。   道长见我突然沉思了下来也就不再问。   我思绪万千,脑子很乱,吊在乌云他们大部队的后头跟着走。   雨还是在下。   路上除了我们这一大帮什么人都没有。   墓园的门打开着,保安室里的保安死状很恐怖,一个挂在窗上,一个倒在门前,看尸首的腐烂程度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一片暗紫色的螺旋云黑压压地压在墓园上空,那云层中包裹着火红的闪电,每一次的噼里啪啦都震人心馈。   连绵的闪电中将这墓园映衬得阴森恐怖,这是一座由几个山头连在一起的墓园,但大部分的墓穴都遭到了破坏,裸露的坟土,支离破碎的棺木。   没有人知道里面的残尸断骸跑哪去了。   乌云跳到了保安亭的顶上去了,她登高一呼,穿着紧身衣的她在风雨中尽显飒爽英姿。   她一手叉腰,一手挥着,她说,今天这事,只是她个人恩怨,如此此刻有人想要退出的,她绝不为难!   没有!   底下的人异口同声。   我和道长站在最后,但还是被乌云这女将军的气势给感染到了,颇有一股激将鏖战沙场的热血澎湃。   我问道长为什么乌云能集结这么多人来干架?   道长说这还不是因为她的背景强大,九宫山某高人的关门弟子!   我哦了一声,说原来是高二代啊!难怪,难怪!   正说着突然墓园里边打了几声雷下来,雷声一过,雨渐渐停歇,但是随着雨幕的褪去,墓园里面各个山头出现了不少鬼影,纷纷扰扰,竟有数千之多!   人群里响起一片倒吸的声响。   我看了一下,这墓园里的野鬼还不简单,七八个山头,每个山头有一二百只鬼,大部分是白身小鬼,小部分是青头鬼,站在山头的有三四只红衣大鬼,而且,更让人惊悚的是,每个山头都有一只紫衣凶煞!   七八个山头就是七八只紫衣凶煞!   我震住了!   说实话,我腿肚子有点打颤。   这一只紫衣凶煞那都是了不得了,现在居然出现七八只,这是闯入冥间,遇到鬼营了吗?   而且惊讶不止于此,在墓园的最后边一座山头上,远远看去,居然有青罗伞盖!   这青罗伞盖我只见过一次,就是在龙湾镇,见着老爷子的那一次!   这意味着什么?   鬼王!   我没有想到,这一块的极阴磁场居然造出了鬼王!   我跟道长说老瞎子说的没错,这一次出来,果真不能久待,要速战速决。这场面根本不是我们能应付得来的。   我说我得阻止乌云,不然现场这么多人全都得死!   说完我就往前挤,可是还走了几步,那乌云就跟没见到最后边的鬼王一样,呼嚎一声,说冲啊,然后就摔着大家冲进了墓园。   墓园里的野鬼也是一样,哀嚎一声,冲杀了过来。   我一看,完了。   完了。   这分明就是送死,哪是干架!我这是留,还是不留…… 第126章 干票大的   正想着,道长已经跑了出去。我一看,这下想选都没得选了。我追上他,说能不能有点组织,有点纪律?   道长哼了一声,说伟大领袖毛爷爷说的好,干特娘的牛鬼蛇神,这么多畜生危害人间,此时不出手,什么时候出手,还讲组织,讲纪律!   他这番话竟说得我无言以对!   而且这时双方已经交上了火,我总不能在这个时候退却吧!那要是传出去不得坏了我的名声!   我只能安慰自己退一步想,不如把这当成训练我自己的机会,借此机会,顺便试试老瞎子说的用五帝钱开启阴阳双瞳的方法。   只是这方法也不好琢磨,每次阴阳双瞳的开启基本都是超出我控制的,前几次是遇到了阴煞珠,后几次是生命受到了危险,只有最后一次,在图书馆的时候,阴阳双瞳是在我相对比较安全的情况下开启的。   这样一总结下来,阴阳双瞳开启的规律就是……没规律!   我嚓!   看着一个个开始投入战场的同行,我不由愣住了,阴阳双瞳不能开启,那我基本上和王顺差不多!   不对!   我还有小鬼文雕呢!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我赶紧拿出小鬼文雕,然后和里面的阴煞小鬼联系,这小家伙带着他的跟班墓灵鬼火跳了出来。   我跟阴煞小鬼说先蛊惑几只大鬼,在这边建立一块根据地!   阴煞小鬼朝我敬了个礼,说坚决执行任务。   我心想说还行,这算是调教出来了。   这阴煞小鬼的本尊其实是一未出世的婴儿,只可惜被人用邪法蛊惑,才害了人。如今虽说长成了一个光屁股的小孩,但那也只是法相,心智要比一般人简单多了。   虽然上次文通塔一役后受了伤,从红衣大鬼蜕化成了白身小鬼,但一身的修为还在,离开我没多久就返回来,带着墓灵鬼火抓了几只青头鬼,其中有一只还隐隐有晋升红衣大鬼的趋势。   我跟阴煞小鬼说控制那只准红衣大鬼攻击我。   阴煞小鬼问我是不是疯了?   我说我没疯,让他赶紧地攻击我。   他拗不过我,最后只能操控准红衣大鬼朝我打出一招阴风。   我站定了脚步不动,硬是让那阴风冲我而来,可是这一幕偏偏被茅山弟子行夜人看到,他不晓得我是在试炼,打出一道阳气冲散了那道阴气。   打完之后就跳到我身边,问我搞的什么鬼?   我说我这正忙着呢,不用管我!   他看了一眼阴煞小鬼和墓灵鬼火,还有他们的一群小跟班,带着点恨恨的眼神瞪了我一眼,斥了我一句,说我一养小鬼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玩意,才懒得理我!   我诶了一声,准备跟他理论,可是这厮头也不扭的就跑了。   气死老子了!我一看风水的怎么能跟养小鬼的比!我深吸了口气,不再理他!朝阴煞小鬼喝道,重来!   阴煞小鬼一瞧就知道我要发脾气了,麻溜溜地指挥准红衣大鬼朝我打出一道阴气,我不躲不闪,直接迎了上去。   轰地一下,这阴气直接把我掀翻了!   我咳了一口血出来,但如我所愿,阴阳双瞳开启了!   格老子的!   老子不能让别人瞧不起,吐血也要开启阴阳眼!   我抚着胸口站起来,赶紧召唤强子!   到目前为止,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强子了!   一股青烟升起,强子从里头跳了出来。   他看见我满嘴是血吓了一跳,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事,指着茅山的那小子,说不要管我,跟着那小子,抢他的鬼!   强子怪异地看了我一眼,那玩意就跟看小孩子打架一样。   我说这忙你帮不帮?我刚刚被鄙视了!   强子说这还了得,让我放心,保证叫他一只鬼都杀不了!   我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强子就追着行夜人后边去了。   这时战斗已进入了白日化阶段,我方实力还是比较强悍的,凭着百来人的人数劣势,硬是推上了第一座山头。   我一直在怀疑乌云的实力,但现在一看,真不愧是一条女汉子!只见她挥着一把关刀,冲杀在最前面,领着紫瞳、马向阳和绿萝几人在和那几只红衣大鬼对峙。   这紫瞳一开始听说是师承地藏王菩萨的我还怀疑,但是看到她身下的坐骑我就信服了,那是一头谛听,横冲直撞。   而马向阳则是请了黄鼠狼大仙上的神,虽说只是黄大仙是野仙,但也比一般修道的人厉害,一人对付两只红衣大鬼都绰绰有余。   最厉害的是绿萝,九尾传人。不过她的血脉可能不是十分纯粹,偶尔显露的尾巴带着杂毛。   这四人就像一把尖刀,直接插到第一座山头的半山腰往上一点,但是也只能推到这里了。因为在半山腰那里聚集着一群青头鬼和几只红衣大鬼,再往上还有一只紫衣凶煞。   乌云他们被红衣大鬼缠着,身后紧随的同道则也是被青头鬼拦着,一时间两方势力在那里展开了拉锯战。   我扫了一下全场。   除了第一座山头,其他几座山头的野鬼都没动,偃旗息鼓,观看着这边的战况。最后一座山头也是安安静静的,我依稀看到那鬼王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道长没有跟上乌云他们的脚步,和其他同道在外围补刀。而行夜人则是被强子死死盯着,到目前还无半点战功。   我心想,这样可不行,这才第一座山头,久攻不下不但会泄了士气,我们这方还会接不上力……   为今之计,只有擒贼先擒王!   我看了鬼王的方向一眼……   额……   还是算了,他那边太深,估计还没到鬼王跟前就被围殴死了!   那就只能……   嘿嘿……   拿第一座山头的紫衣凶煞开刀了!   我跑过去拉住了强子,说改变计划,咱现在不跟小孩子怄气了,杀上山头,活捉那紫衣凶煞。   强子一脸无奈地看着我,说我高兴就好。   行夜人本来被强子跟的无奈,突然见不跟了,还跟我在一旁悉悉率率地交谈,不由跑了过来,问我打的什么鬼主意。   我说打小鬼没意思,要杀就杀大的!   我指了指第一座山头的紫衣凶煞。   行夜人眸子里迸出一道火花,摩拳擦掌,说正合他意,让我带上他。   我上下瞄了他一眼,问他行不行啊!   他说谁不行谁孙子。   我说那一切行动听我指挥。   他说没问题。   然后我又找上了道长,把我的计划跟他说,一拍即合。   随后我们就脱离了正面战场,从侧面杀上山…… 第127章 无间鬼道   这侧面的野鬼不多,但也不少,几十只,我让阴煞小鬼和墓灵鬼火控制那几只抓来的野鬼假装和我们三个打,就跟拉锯战一样,没有一面倒,有时我们退,有时他们退,营造出一种势均力敌的假象。   这样且打且近,那些路上的野鬼竟也没有太多的关注到我们,其中有两只想要参加进来,但是一只被阴煞小鬼控制的青头鬼堵着,近不得身,一只一进来就被行夜人秒了。   其他白身小鬼见状也就不敢参和。   打着打着,我们竟比正面的战场推得还快,推到了离山头还有十来米的样子。   眼瞅着山头那只紫衣凶煞就在眼前晃悠,我们是又激动又害怕。   这可是紫衣凶煞!   而且这只紫衣凶煞看起来特壮,是个接近两米的大汉,肌肉膨胀,光头。   突然,他回头朝我们看了一眼,这一看,把我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说坏了!   果不其然,那紫衣凶煞皱了下眉头,派了两只红衣大鬼飞了过来。   阴煞小鬼问我怎么办?   我说别慌,还是假装与我们为敌,然后找个时机,把那红衣大鬼抓了!   阴煞小鬼脸皮跳了一下,说这太为难人了吧!   我说又不是让你必须,只是试试。   然后我跟强子说怼上去,把其中一只红衣大鬼堵住,放另一只红衣大鬼进来,我跟他们说战术很简单,就是等这只红衣大鬼进了我们的包围圈,能蛊惑就蛊惑了,不能蛊惑就大家一起出杀招,揍也要揍死他。   其他人我不知道,反正我内心是挺激动的。   阴人就算了,阴鬼……   没玩过……   想想就激动,啦啦啦啦。   这两只红衣大鬼一看生前就不是什么好货色,满脸凶相,一个瘪瘦,脸削鼻子勾,一个歪牙,眼斜脸不正。   强子堵住了那个瘪瘦的,放了那个脸斜的进来。他不知道阴煞小鬼是内奸,一路大摇大摆,阴煞小鬼这时充分展现出了他当内奸的天分,对着斜脸大鬼就是一个九十度的弯腰,说老大,您终于来了,这几个硬骨头实在太厉害了。   斜脸看到阴煞小鬼那奶声奶气地模样诧了一下,说谁这么不道德,这还在吃奶的孩子呢,怎么就派上来了?   阴煞小鬼接上话,说老大,其实我已经死了二百多年了。   那斜脸挑了挑眉头,尴尬地说好,不错。   然后把目光转向我们,叫我们最好投降,他可不是什么善茬,死之前干的就是杀人劫货的买卖,要不是后来被解放军围剿,也不会死掉。   我呵呵大笑,说好汉不提当年勇,有本事放马过来!   我说这话的时候朝阴煞小鬼使了使眼色,他立马明白,领着几只小鬼就是围上来,把斜脸围在中间,挡住外围的视线。   阴煞小鬼朝我凶了一句,说讲什么呢!他老大当年可是杠杠的好汉,就提当年勇了。   我凑上前去和阴煞小鬼吵架,用手在身后做了个手势。   道长立时明白,拿了银符在手里开始念咒,请天雷。行夜人觉悟慢了半拍,我这趁着凑上前吵架的同时手里已经准备好了掌心符,猛的一下调转枪头,朝斜脸打去。   他吓了一跳,但是瞬间躲过,可我这只是虚招,真正厉害的是道长的天雷,他才刚刚错身,天雷就轰了下来。   天雷刚轰完,斜脸身上的阴气顿时被轰掉了一半,这还没完,阴煞小鬼和墓灵鬼火紧跟着上场,开始对斜脸进行蛊惑。   这一连动作说来话长,其实都在电光火蛇之间,茅山来的那个小子还没晃过神来,我们已经做完了。   而且为了不给其他野鬼产生怀疑,我和道长打完之后又和阴煞小鬼领的那几只青头鬼打了起来。   虚虚掩掩,真真假假。   行夜人这小子慌了,一时间竟不知要打那只鬼好。   我担心他乱了阴煞小鬼,赶紧抓住他。   可是晚了,他手里的桃木剑一挥,就是朝斜脸刺出一剑。   就在我担心会坏了阴煞小鬼的大事的时候,斜脸甩手打了一招,挡住行夜人的剑。   我愣了一下,失败了?没蛊惑到?   可是下一秒我就喜了,这斜脸的双眼无神,成了!   我看向阴煞小鬼,一副晚上运动做太多,虚弱的模样。   我一边和旁边的青头鬼假打,一边跟阴煞小鬼说话,我问他是不是成功了?   他一开口就骂了我一句,说娘希匹的,下次再有这事别找他,刚才要不是小火(墓灵鬼火)拉了他一把,他就被斜脸给反噬了。   我笑嘻嘻地安慰他,说怎么会呢?您老可是搞了二百多年的幻术高手,就这小事还不手到擒来!   阴煞小鬼呸了一句,说他一白身小鬼搞一红衣大鬼,下次换我来。   我连忙转移话题,我说这次你记头功,回去好好奖赏你,但是现在还有一只红衣大鬼,还是用刚才那招!   阴煞小鬼一听就要骂娘,说还来,这等级差距太多了,就这斜脸他都控制得不太稳定,而且他还要分心控制那些青头鬼。   我跟道长说把其他小鬼都干掉吧!   道长翻手又拿出两张银符,请了两道天雷,把周围的青头鬼都轰了干净。   而为了配合,阴煞小鬼控制着红衣大鬼做出反应,打出一招,将我和道长掀翻了去。   我和道长都是演技界的实力派,顺着这一招就自己翻了个跟头,让外人看得就跟受了多重的伤一样,但其实没受伤。   茅山小子看愣了,完全跟不上我们的节骤。   我担心他坏了我们的事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他想了半拍,这才跟上,做了一个浮夸的假动作……   看得我和道长都不由掩面。   我趁着这乱势让强子把另一只红衣大鬼也放过来,他还没意识到斜脸已经被我们蛊惑了。   强子和他虚掩一招,各自回了阵营。   瘦红鬼斥了斜脸一句,说怎么几个小鬼也解决不了?   阴煞小鬼控制着斜脸给瘦红鬼耍了个脸色,说有本事你上啊!   瘦红鬼气得头顶冒火,推开斜脸就朝我们走来。   我看时机正好,阴煞小鬼赶紧催动斜脸对瘦红鬼下阴手,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招。   我心里乐了一秒,这只红鬼也要交待了,可是下一秒,我就愣住了,瘦红鬼躲开了!不但躲开了,还反手朝阴煞小鬼打出一招!   我嚓…… 第128章 阴煞小鬼   瘦红鬼这一出出乎我的意料,吓得我手心飙汗。   阴煞小鬼已是白身,要是被他打中,还不得魂飞魄散。我舍了命往阴煞小鬼身上扑,替他挡下瘦红鬼的杀招。   噗嗤一声,我整个人飞了出去,五脏翻滚,六腑颠倒,满嘴是血。道长啊了一声,和瘦红鬼打了起来。   茅山小子跑过来扶我,我两眼发黑,跟他说别管我,先把瘦红鬼撸了。   阴煞小鬼不知道是怕还是感激我,跑到我身边哇的一声就哭了。   我说我还没死呢,哭什么?   他嚷嚷着说我死无所谓,刚才他自己差点就挂了,这一次就算扯平。   我差点没吐血半升,这都养的什么宠物,这么没良心。   我叫他先别嗷嗷了,快点去帮道长他们收拾瘦红鬼。   我这边自己挣扎着爬起来,集结了我们这边的中坚力量后那瘦红鬼根本抵抗不了多久。   道长用雷轰,茅山小子各种术法,阴煞小鬼带着斜脸在旁边补刀,一人一下,这瘦红鬼根本吃紧。   再加上我们这边最强的存在,强子,他没死之前就变成了鬼王,这时被封为山神,虽然只是野仙,但战斗力绝对不带水的。   最让我惊讶的是这瘦红鬼最后不是被雷轰死的,也不是被术法搞死的,也不是被阴煞小鬼阴死的,而是被强子吃了……   但不管如何,现在这两只红鬼,一只挂了,一只被我们蛊惑了。我看了一下正面战场,战况十分惨烈,乌云所部的人员正在急剧地减少,而野鬼那边却在不断的补给,慢慢收缩成一个包围圈。   形势十分严峻!   一旦我们这边失守,他们那边将全军覆没!只有打通了正面战场和侧面战场,乌云他们才可能有一丝生机!   而目前,横亘在这丝生机面前的,就是那紫衣凶煞!   瘦红鬼一死,我们这边算是彻底暴露了。   好在乌云那边吸引了大部分的青头鬼和剩下的所有红鬼,所以即使现在我们被发现了来攻的野鬼也不多,只有一队由一只青头鬼带领的小队。   我们迅速合计了一下,做好分工,新来的野鬼仍由阴煞小鬼去对付,而我们这边呈尖刀形进攻。   强子开道,后面跟上我和茅山小子,道长殿后,用天雷轰。   道长说不行,要我殿后。   我说听我的,我有必杀一击!   道长争不过我,他其实是担心我道行不够,但我没告诉他的是,我曾经用开启了阴阳眼后的掌心阴伤过小艾!   我现在也顾不得危险不危险了,只要给我一个机会,轰那紫衣凶煞一招,这一局我们就有求胜的几率!   商量完毕后我们各自分工。   其实我心里还有一点没告诉他们,只有我和强子知道,我的阴阳双瞳快支撑不住了,我还是没能摸到用五帝钱供给阴阳眼的门道,再过不久,我本身的阴阳二气将全部耗尽!   阴阳眼一关,强子就不得不走,没了强子,我们必死无疑!   所以,我们必须得赶在我的阴阳眼关闭前把紫衣凶煞干掉,至少是重伤他!   道长他们不知道我的疑虑,我也不打算说出来,免得搅乱了军心。   阴煞小鬼已经和那队野鬼交上手了。   他们那边我暂时不用担心,虽然只有三只鬼,但斜脸一身的大红还是镇住了那些野鬼。   而我们这边,没了其他野鬼的干扰我们和紫衣凶煞之间拉出了一段真空的距离,十来米的样子。   强子不愧是好样的。   爆喝一声,冲过去和紫衣凶煞硬碰硬地干起架来。   茅山小子虽然优秀,但是到了紫衣凶煞这个级别的鬼怪还不是他对付得了的。   正面应对的时候手有点发怵,好几次差点就被紫衣凶煞的余气波及到。   我把五个指头全都戳破,这指尖血汇聚了我全身的至阳之气,然后在手上画了掌心符!   上次我打小艾是反画掌心符,聚的是阴气,这次我想试试,用开了阴阳眼的阳气打紫衣凶煞是什么效果!   这是冒险,也是一场豪赌!   我感受到周围的阳气正被我的右眼快速地吸收进来,然后汇聚到手掌上,滚烫滚烫的感觉。   周围的磁场发生了阵阵扭曲。   上次在图书馆的时候并未发生这种情况!   这是这么了?   不对!   我突然意识到我做了一件蠢事!   阴阳相克!   这里是极阴磁场,而我却在极阴磁场里边汇聚阳气,这就好像我身处海洋的最底层,然后想要吹出一个空气球,那我沉受的压力,将是整个大海!   我将会被反噬而死!   我嚓!   我被我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   同时分心的还有强子,他和我是心灵一体的!   他朝我吼了一句,说干嘛呢!赶快收手!   我慌了,怎么收?收不了啊!   周围的磁场从一开始的扩大开始转换为收缩,我可以感受到我周边的空间也开始扭曲了,一点点的朝我紧逼!   赶紧催动本命功德!   就在这关键时刻,阴煞小鬼喊了一句!   我问他怎么催动,我还没找到我的本命功德呢!   阴煞小鬼撇了那边的战场,赶紧朝我奔来,说我身上不是还有一块五帝钱嘛?赶紧用它转化阴阳二气!   我说我不会……   他气得直跺脚。   正说着周围的空间又收缩了几分,我的腰部就跟被人那绳索勒紧了一样。   难道我就这么完了?   我的娘啊?我就这么被我自己给坑死了?   呜呜~   我还没娶媳妇呢……   阴煞小鬼跺了下脚,说上辈子肯定是欠我的,他让我赶紧把五帝钱拿出来,然后喷一口血在上面。   我赶紧照他的话去做。   可是,喷完之后,阴煞小鬼神情突然缓了下来,对我笑了笑,没头没脑地跟我说,在遇到我之前,从没人拿他当亲人看,以前那些养他的风水师,都是拿他当做可以利用的小鬼,遇到危险都是拿他挡在前面,只有我,只有我才奋不顾身的会去替他挡下危险。   说完阴煞小鬼就哭了。   可是鬼是没有眼泪的,但是我听得出他哭得很伤心!   我的心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跟被针刺了一样,痛!   然后下一秒,阴煞小鬼朝我冲了过来,他身上的气息被我周边紊乱的磁场绞得破碎不堪,然后,拖着最后一口残气飞进了五帝钱里面……   阴煞小鬼……   不…… 第129章 一丝残魂   四周的磁场稳定了下来……   可是阴煞小鬼,消失在了五帝钱里面……   发生了什么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发了疯地拿着五帝钱左瞧右看,眼泪哗地就下来!   我真想抽死我自己!   是我害了小阴煞!   我泪眼婆娑地站起来,两耳失聪,眼前的一切,如被放慢了一百倍的高清电影荧幕。   左眼极尽放大,右眼无限缩小。   我看到道长在拼命地朝我呐喊、挥手,茅山小子也是一样,强子一脸愤怒地拼命地朝我跑来……   可是我内心只有悲伤。   突然脑海叮咚一声,一股暖流从五帝钱传入了我的体内,我的耳朵一下恢复了听觉……   我从未像此刻这样听得清楚,看得清楚……   他们恢复了往常的速度。   道长喊我快点躲开!   茅山小子叫我小心!   强子离我最近,但是还有三四米的距离,他轮起拳头,看着我的身后……   我回头一看,阴煞小鬼控制的斜脸挣脱了!   没了他的蛊惑,斜脸也要反叛了!   我内心无来由的升起一股怒火,把我的过错全都牵扯到了斜脸身上,啊的一声,极速地把阳气聚集在手里!   这一秒我失去了理智!因为我聚集的还是阳气!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内心十分愤怒,已然管不了那么多!   我一掌打了出去……   没有想象中的反噬……   没有哀嚎……   一击!   我感受到源源不断的阳气从五帝钱上面传来,那上面还有阴煞小鬼的味道……   我一击灭杀了一只红衣大鬼……   可是我并没有感受到一丝的兴奋……   我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与此同时,就在我灭杀斜脸的时候,正面战场降下了一波雷电,如同下雨一般的雷电,覆盖了整个正面战场……   那雷电和道长请的天雷不一样,道长请的是正极的天雷,而这场雷电,是负极的……   雷电才下,战场顿时成了屠戮的坟地。   我方人员不断死去,根本毫无抵抗之地!   一死,一大批……   道长跑过来把我拉起来,说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   我一把将他挣开,啊的一声不要命的朝山头跑去!   在这一刻,我懂了!   是阴煞小鬼激活了五帝钱!   我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凝聚了我所能凝聚到的全部阳气……   嘭   四方俱寂,三界清明。   雷电停了下来,紫衣凶煞被我一掌轰下了山头……   与此同时,五帝钱上面的五个铜钱全都裂出了一条逢……   我感觉全身都被掏空了!   双脚一软,跪在地上。   乌云他们朝我跑了过来……   一百多号人,只剩下他们几个……   我两眼昏沉,眼睛一闭,晕死了过去,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一点意识都没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幽幽醒来。   一睁开眼,眼泪就顺着眼角滑了下来,我脑海里,全都是阴煞小鬼屁颠屁颠的模样。   突然有人叹了一声。   我爬起来一看,是老瞎子,他坐在一旁抽烟。   我忍住了泪水,爬起来靠着床板坐着。   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   我低着头,脑海的思绪一片空白。   过了一会,老瞎子开口,说他不是讲过了吗?速去速回,为什么还要掺和别人的事……   我没回他,将脑袋埋在膝盖上,眼泪不自觉地就落了下来。   老瞎子叹了一声,没有再说话,起身出了门。   刚走到门口,我就听到道长他们也准备来看我,可是被老瞎子拦了下来,说不要打扰我了,让我一个人静静。   叶玲也来了。   她说没事,就让她在门口待着。   我没有去开门,一个人坐到了天黑。   我坐着坐着不知不觉地就睡了,突然听到门外嘭了一声,这才下了床去开门。   一打开,叶玲就倒了进来。   她睡着了。   外面的天冷,叶玲蜷成了一团。   我心里一阵愧疚,这本来只是我一个人的事,却连累她和我一起受苦。   我把她抱进来。   放在床上。   大概是动作太大,把她惊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起来看着我,说我终于肯开门了。   我点点头,不知该说什么。   她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但是希望能陪着我。   我低了低头,不想让她看到我的眼睛。   她让我等她一下,然后就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打二锅头。   她拉住我的手,问我很难过是吗?难过的话就喝酒吧,喝醉了就好了!   然后也不管我乐不乐意,拉着我出了门,来到道观前院的最高层。   两人坐在栏杆边上。   叶玲扯开两瓶,她自己一瓶,我一瓶。   她说喝,喝完就好了。   然后自己一仰头,把一瓶二锅头都干了。   我愣愣地看着她。   她怂恿我,说喝啊,喝完就好了。   我看了她一眼,相信她的话,仰头也干了。   酒一入肠,烫如火烧!   这是我第一次喝这么辣的酒,也是第一次一喝酒就一口闷。   但是一瓶下肚之后,我突然觉得整个人轻松了许多,一股晕闷闷的劲冲上脑袋,好像看到了两个叶玲。   她拍着我的肩头,问我她说的对不对,酒,可以解千愁。   然后又扒了两瓶,继续干!   我们一瓶接着一瓶的喝,喝到后面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瓶。我抱着叶玲哭,她也抱着我哭。   我问她哭什么,她也问我哭什么。   我说我害死了阴煞小鬼,我害死了鬼,她哭什么?   她说她想她爸妈了。   我说想他们了回家不就行了。   叶玲眼圈红红的,故作坚强的说找不到了,去世了,被暗杀的。   我推着她说,没想到你也这么可怜,我父母也不见了,现在是生是死也不知道,咱俩真是同病相怜,为了这个,咱们再干一瓶。   此时我和她都已经醉得不行了,开始各说各话。我在身边四处摸索地找酒,但是眼睛已经醉得睁不开来,找着找着,趴在她身上睡了过去。   睡梦里,我梦到了阴煞小鬼,他在屁颠屁颠地跟我讲价还价,说我不是给他记头功吗?准备拿什么奖赏他?   我激动地说只要你回来,奖什么都可以!   可是突然有个声音冷冷地在我背后响起,说别妄想了,他现在只剩一丝残魂…… 第130章 代价沉重   我回头一看,发现是墓灵鬼火。   这家伙自从被我收伏之后就很少跟我说话,政治思想都是阴煞小鬼做的。   我说你怎么出来了?   墓灵鬼火没有人样,是在水墓里边成精的灵物,幻化的青幽色火形。   它哼了一声,问我知不知道,就因为我的鲁莽,阴煞小鬼差点魂飞魄散!   我低下了头,说我知道,如果不是我乱搞,在极阴磁场聚集阳气,阴煞小鬼也不会魂祭了五帝钱。   墓灵鬼火呸了一句,说我认为他想讲的是这个吗?   我说难道不是?   墓灵鬼火问我到底对阴煞小鬼的身世知道多少?   我说他不就是被那啥养的……好吧,我确实不知道……   墓灵鬼火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说真替阴煞小鬼不值,就我这他还觉得我对他好。   我内心一阵愧疚,这两只小鬼,我对他们确实关心得不多。   墓灵鬼火语气也松了些,跟我讲起阴煞小鬼的身世。   原来,小阴煞也是蛮可怜的。他诞生在二百年前的滇川地区,父亲是当时的朝廷命官,身居边关要职,在滇川一带也算是一呼百应。   但可悲的是他的诞生不是时候,二百年前,时值清廷要完,局势混乱,滇川一带悍匪四生。   作为边疆大吏,小阴煞的父亲奉旨剿匪,谁知在一起作战中不幸阵亡。家中的顶梁柱一崩塌就跟大树倒了下来一样,再加上奸人和悍匪陷害,小阴煞一家不但被抄,他母亲也被悍匪抓回了山寨。   当时小阴煞还没出世,尚在娘胎之中。偏偏被抓到山寨去了之后,这山寨里有一个巫蛊术士,他看上了未出世的小阴煞,用手段把他母亲杀了,将小阴煞从娘胎里取出来。后来又用巫术,把小阴煞炼成小鬼。   这二百多年来,小阴煞不知辗转落入多少个术士手里,但没有一个人不拿他做坏事。在这其中,小阴煞跟过一个风水禁术师。   这个风水禁术师是专门替人改运的,他曾做过一笔买卖,就是帮一个堪舆匠激活本命功德。   说到这里,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小阴煞连风水禁术师这么邪门的物种都跟过。   等等……   我问墓灵鬼火小阴煞不会一早就知道怎么激活五帝钱吧?   墓灵鬼火说是的,那个风水禁术师讲过,本命功德除非是自己带灵,不然就要魂祭。魂祭有两种方法,一种是阴鬼自愿舍弃魂形,以本命功德为形,一种是抹杀掉阴鬼的意识,强行将它塞进本命功德里。   也就是说……   换句话说……   我一下激灵了起来,问墓灵鬼火小阴煞是不是没死?   它呸了一句,说阴煞小鬼不死也得被我搞死了!   我问它这是怎么说?小阴煞不是自愿进入五帝钱的吗?   它说是自愿,但是做为本命功德的灵,需要阶品对等,这五帝钱是玄阶之物,理应寻求一只青头鬼。但阴煞小鬼是白身小鬼,整整差了一个阶品!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我在墓园鬼山上的最后一击,虽然那一击重伤了紫衣凶煞,但也损伤了五帝钱。而如今五帝钱就是阴煞小鬼的身体,一旦五帝钱身陨,那阴煞小鬼便是真真正正地魂飞魄散,谁都救不了……   我大出一身冷汗,真是不知道不要紧,一知道吓一跳。我赶紧掏出五帝钱来看,这上面的裂缝已经裂开了有半个小拇指那般大小。   我一阵愧疚。   这差点就坑了阴煞小鬼第二次!   我对着五帝钱狂喊,可是喊了半天,五帝钱一点反应都没有。   墓灵鬼火让我别喊了,说那五帝钱现在是阴煞小鬼的肉体,任谁的肉体受到这么大的打击都不会完好无缺!   我问墓灵鬼火我能做什么吗?   它说现在阴煞小鬼应该是陷入了沉睡之中,希望我以后能不用五帝钱就不要用,虽然现在五帝钱有灵了,可以起到作为阴阳双瞳转换阴阳二气的介质,但每一次使用都是对阴煞小鬼的一次伤害!   我说我知道了,以后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用五帝钱!这话说完墓灵鬼火的身形便渐渐淡化,直至消失不见。   我猛地睁开双眼。   夜。   还是那个夜。   我还是趴在叶玲的身上。   旁边都是散落的酒瓶子。   看来,刚刚是墓灵鬼火进入了我的梦境。   这是它的看家本事。   但是,无论怎样,小阴煞没死!这对我来讲就足够了。   我把叶玲抱回了房间,放在床上,看了一眼挂钟,上面显示已经是半夜三点多了。   我靠着床边的桌子准备休息一会,等到明天再找道长他们商量事情。   可是才眯了一会,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争吵。   我拉开了门,来到外头。   外面的夜很安静,但在这巨大的黑幕底下让人有些心不安。   我住的地方是道观后院最后一进的第三层,前面两进都是平房。站在楼上,我看到前面大厅的灯还亮着。   道长他们还没睡?   我把门关好,一路来到大厅。   越走越近,这争吵的声音越大。   有人说应该立刻采取行动,有人说应该召集更多的帮手,有人说最好是先遣散S市的群众,也有人说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见,但谁都说服不了谁。   我来到大厅跟前,推开门。   争吵声戛然而止。   道长、王顺、老瞎子,紫瞳、绿萝、马向阳,还有茅山小子,他们都在。   不对,乌云哪去了?   他们看到我一个个都站了起来。   有关心,有尊敬,有欣慰。   我和他们对视了一眼,噗嗤一笑,打了个哈哈,问他们看啥呢?是不是突然觉得我变帅了?   大家切了一句,气氛顿时缓了下来。   我问他们乌云呢?   这一问大家又都开始沉默。   我问道长,道长摇摇头。我问王顺,王顺也是摇头。我问其他人,其他人也都是唉声叹气。   我嚓!   我说她不会是没回来吧?   道长说昨天那一战,死了很多人,一百二十多人,活着回来的只有我们这几个,其他的都留在墓园了,如果不是最后我的那一击,紫瞳、绿萝等等,她们肯定也得栽在那里……   我说那乌云呢?她也栽了吗?   道长说…… 第131章 当前局势   道长说没有,唉了一声,说乌云比我还严重,从回来后到现在,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不吃不喝,谁叫她都不搭理。   我走出前门一看,果然有个人坐在院里。   我跟他们说我去看一下。   乌云的心情我能理解,毕竟此役是她挑起来的,死了那么多人,当中一些人和她应该还是相识多年的朋友。   我走到她跟前。   乌云面容憔悴,身上还是穿着昨天那一件紧身衣,血迹、污泥,全都混在了一起,好些地方都裂开了口子,血液凝成了浆疤,一缕秀发披散,挡住了她的左脸。   她目光复杂,四十五度角的看着地面,一动不动,一只手扶着石桌,眼眶红了一片,丝丝血芒布满了白眼球。   她的内心肯定积压了各种情绪。   我伸出手,本来想要拍拍她的肩头,可是伸了一半之后我就停住了,想了想,还是搬了张石凳坐在她对面。   我尽量用我最温柔的话语跟她说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可是因为我自己也是各种问题,声音早就沙哑了,说出来的话就跟沙哑的母鸭叫唤一样。   可是没想到乌云一听到这话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她说都是她,都是她。   我拉住她的手,安慰她说事已至此,还是向前看吧。   她猛地停住,抹干泪水,说要替那些死去的弟兄报仇,然后一把把我挣开,朝前门跑去。   我赶紧拉住她。   她说对我狂打猛拽,叫我不要管她。   道长他们在厅里听到动静赶紧跑了出来,帮着拦住乌云。   可是这丫头力气死大死大,几个人都拦不住她,眼看就要被她挣开,我也不管不顾了,赶上前去,一个手刀把她劈晕……   一时间,四荒寂静,三界清明,大家好像都被定住了一样,一致致地朝我看来。   那乌云被我劈了一掌后顺势朝我倒了下来。   我问他们愣着干嘛?赶紧把乌云抬房间里去。   道长朝我竖了个大拇指,我白了他一眼。   根本没人敢背乌云。   我问他们谁来背呢?   他们看来看去,最后全都指向了我。   我嚓!   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欺负我一病人?   绿萝说这人是我劈晕的,我不背就没人背了。   我说还有这道理。   后来实在拗不过他们,我只能勉强把乌云背上,送到大厅隔壁的房间。   我让绿萝也跟来,回头好给她洗漱换衣什么的。   闹了这么一出,等到把乌云收拾妥当,已经又是一个钟过去了。   我出了乌云的房间回到大厅后道长没头没脑地问了我一句,问我知不知道这乌云是什么来历?   我说不就一借着花圈店倒卖文物的主嘛!怎么,劈了他一掌还得枪毙啊!   道长呵呵两声,说他就是佩服我这种做事方法,管他是玉皇大帝的外甥女还是阎王老爷的亲侄子,先揍一顿再说话。   我说你这语气听起来怎么不太对劲呢?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道长手一摆,说没有。   这时大家除了乌云和叶玲,能来的都来了。   老瞎子用烟斗敲了敲桌子,让大家安静。   老瞎子跟我说话,问刚才大家的意见我应该都听到了吧?想听听我是怎么个想法?   我清了清嗓子,说以前我不敢肯定,现在我敢打十分的包票,有人在S市布了一个风水局,而且这个局十分庞大,不仅仅是一个山头两个山头那么简单,而是囊括了整个S市。   紫瞳说向来听说风水师不杀人,一杀人就是百里方圆,难道目前在S市作乱的这些鬼怪,都是出自风水师的手笔?   我说是的,而且对方不仅仅是风水师,还是风水师里面最厉害的角色,风水禁术师!   绿萝哼了一句,说风水师再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凡人一个?   我说她错了,风水禁术师的厉害,不是我们寻常指的那种厉害,他可能是一个十分寻常的人,乡下种地的庄稼汉、工厂打工的工人、送快递的快递员,普普通通的外表,但是一旦人家发起飚来,可以利用龙脉运势,改变一个镇、一个市、一个省、甚至一个国家的命运。   绿萝显然觉得我扯大了,其他人也是同样的表情,说这怎么可能呢?   我说秤砣虽小,可以翘千斤。毒死黄河两岸的人不需家家户户去放毒,只要控制源头就行。这风水禁术师他们都是精通天地、星辰、日月、四季运行的人,深晓五行生克之道,有些时候,他们只需找出关键节点,就能撬动整个世界的运转。   茅山小子说我越说越玄乎了。   我说并没有。   他们三个非说我胡说八道。   我又顶了回去。   一来二去,我差点和他们吵了起来。   老瞎子清了清嗓子,喝了一句,说好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吵,说我们都是各门各派的佼佼者,确实,郭祁(指了指我)说的有点过头,但风水禁术师的厉害,没见过的人是无法领教他的厉害的。   老瞎子见大家又要开始吵起来了赶紧转移话锋,说但是,但是目前咱们是要找出降伏这突然冒出来的鬼王的办法,而在这件事上,郭祁还是能够信任的!   茅山小子瞪了我一眼,刚想大声说话被老瞎子咳了一声,声音立马缓和了下来,说我既然是可以信任的,那就拿出事理来,说得通他们就听我的,说不通他们还是自回师门,早做打算的好。   老瞎子拿了烟斗在我跟前的桌面上敲了敲,示意我讲话。   我让道长把地图摆上,那上面有我上次画的痕迹,我说在此之前我们可以确定的极阴磁场有两个方位,现在墓园也可以确定了,所以到目前为止,整个S市有三处超级强大的极阴磁场。   其中华东地大最厉害的野鬼级别是紫衣凶煞,墓园最厉害的野鬼级别是鬼王,而炼钢厂的野鬼最高级别是什么目前还不确定。   现在先把这三个地方称为鬼穴。华东地大的鬼穴比较特别,里面的紫衣凶煞是友非敌,但目前正面临血咒的威胁,而另外两处应该已经被对手给控制了。   所以,针对以上的局势,我建议我们分头行动…… 第132章 好深的局   我这话说完他们三人又跟我吵起来了,说什么就凭我们这几个人,不要说对方三大鬼穴,就是攻下墓园都是白瞎。   我说肯定不是我们这几个人,现在我需要他们联系师门的人,请他们师门出面,联合抗击。   他们又说那还不如各回各家,为什么非得在这里听我胡揪。   我说我不是胡揪,据我的判断,S市可能还存在其他的鬼穴,就如同刚才我所讲的,这是一个用风水禁术布的风水局,然而此局目前尚未成形,对方的目的有可能不仅仅是制造鬼王这么简单!   他们说反正觉得我的话不靠谱。   我看向老瞎子,这几人我是说服不了了,只能求助老瞎子的威望。   老瞎子咳了咳,大家立时安静了下来,但是老瞎子并没有立即发言,而是沉默了片刻,说既然你们,他指了指绿萝、紫瞳还有茅山小子他们三人,不信任郭祁,那想回师门就回吧。   我愣了一下。   这老瞎子说啥呢!   这不是帮倒忙嘛,本来人就少了!   我刚想说话,老瞎子就把我摁住,然后遣散了大家,说既然都决定好了,大家就各自回去休息吧,等天亮了想回师门就回,愿意待这的就待。   这话说完大家就散了。   老瞎子把我摁着,我心想他有话跟我说,所以就没动,示意王顺和道长先走。   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老瞎子才放开我。   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瞎子说不要再牵扯更多的人进来了。   我说什么叫不要牵扯更多的人,现在外面鬼怪横行,难道就看着不管吗?   老瞎子唉了一声,说水有源,树有根,出现的这一切,都是有根源的,如今之计,想要解决掉这一切,还是要从根本出发。   我问他什么是根本?   他说根本就是我和叶家打的那个赌。   !   原来绕来绕去,还是出在叶家身上!   我目光凛了凛,问老瞎子,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叶家在背后捣的鬼?   老瞎子说叶家还没那个本事,他用手在桌上拂了拂,说如今的局势就像一盘旗,叶家是棋子,我是棋子,他也是棋子,我们这三个棋子是一方的,一旦我们投入其他的棋子,那对方势必也会投入其他的棋子。   我说下棋有输赢,如何才算我们赢?赢了之后会怎么样?   老瞎子说迷题就在我的手上,解开我手上的迷题就算我们这一方赢,至于赢了之后会怎么样……   老瞎子看了看我,说就看我的了。   我被他说得云里雾里,但老瞎子似乎不愿透露太多,不叫我再问,摆摆手,说他也累了,想回去躺了。   我拦不住他,只能叫他走了。   他走后就剩我一人。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但没有往日的朝气,死沉死沉的,如同置身于一座巨大的坟茔之内。   天是棺材盖,地是棺材板。   我坐在椅子上发呆,心想捋捋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情,希望能从其中找出个头绪来。   棋局。   一般弈者是双方的,但也有可能是多方的,如果目前我身在棋局之中,叶家和我是同一方的,那我无异于是被摆在明面上的小兵,而老瞎子是控制中场的车马炮,叶家是稳坐后方阵营的相与士。   从刚才和老瞎子的对话之中,我猜想叶家并不是老将,在他们背后,应该有一个更强势的存在。   那就假设有这么个存在,我们这边是四个层级:   老将、叶家、老瞎子、我。   那和我们这边对应的,对方应该也有四个层级,不对,不对,应该是三个,我们这边我应该不算一级:   老将、叶家、老瞎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觉得我应该也是双方打赌的筹码,类似军旗一类的东西。   那对方的三层会是谁?   谁是老将?   谁是叶家的对手?   谁扮演和老瞎子一样的角色?   S市谁还有这么大的力气能和叶家掰手腕?   我想到了一个……易集团!   老冤家了!   我不由苦笑,如果对方的相士果真是易集团的话,那我就真的应该好好开动脑子了,不然怎么被坑死都不知道。   顾东海那叼毛,估计到现在还记恨着我。   哦!   我明白了!   妹的!我终于明白了!   那天在希尔顿饭店的酒席上,难怪叶玲她四叔要保我,而顾东海立下了规矩,说只要我在S市就保证不动我。   原来他们是在定下游戏规则!   特娘个几把玩意!   当着老子的面耍花枪还不告诉老子!   呼!   气死我了!   不行不行,我现在不能生闷气。   如果易集团是对方的相士,那对方的老帅和车马炮会是谁?   我突然觉得我对易集团知之甚少。   还有,就是老瞎子刚才说的,迷题在我的手上,解开迷题就算我赢。   我手上有什么迷题?   难道是……   鬼书!   我嚓!   我突然猛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鬼书真的是整个棋局的迷题的话,那这一招埋的也够深了吧!要知道,我看到鬼书的时候,还是在刚来S市的时候,三个多月前!   我突然意识事情并未像我所想的那么简单了。   不知怎么,一想到对方埋了这么深的一个局然后我居然到现在才发现我就心烦意乱,脑海中再也构建不起别的思绪。   又胡想了一会,后来实在支撑不住,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八九点了。   睁开眼,叶玲就坐在我跟前。   她买了许多早点。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觉得我成了叶家的棋子之后,我就不太想和叶玲走得太近。   我担心她会受到伤害。   叶玲微笑地盯着我,问我醒啦?吃点东西吧。   我突然觉得不能把她留在这里,我跟她说好,吃吧,吃完早点我送她回去。   她愣了一下,但是和往常耍性子不一样,只是哦了一声,然后埋起头,喝粥。   我心动了一下,我宁愿她和我耍一耍脾气。   吃过早饭,我叫上了王顺,请他当个司机,把我和叶玲送到他四叔家去。   一路上我俩啥话都没讲。   王顺也是识相,默默地当他的司机。   半个钟头后,到了。   他四叔等在门口。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道观附近有他的人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难怪后来没再急着找叶玲。   我把叶玲送下了车,跟她说我办完事再来找她。   她一下朝我扑了过来,没有说话,但是我的肩头湿了。   她把我抱的很紧,抱了一会之后就松开了,头也不回地跑了进去。   我不想和她四叔说话,等叶玲进去后就回了车上…… 第133章 商场闹鬼   上车之后,我觉得整个人都空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脑海里总是想起叶玲的影子。   回到道观后,乌云已经醒来了。   她的状态好了一些,但面色依旧惨白,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但好在不再想着去报仇。   我和她打过招呼,然后跟王顺找上道长。   我跟他们说当务之急是搞清楚鬼书上还有几个死者,具体的方位,只有这样才能确定这是个什么局!   道长说这要怎么确定?S市这么大!   我说这确实是个问题……   我把鬼书和地图都展了开来,地图上的方位和鬼书上出现的文字一定是有关联的!   第一个死者,艾青,水人(被)土地(克)火器(杀)。   第二个死者,林成,木人(被)金地(克)土器(杀)。   第三个死者,未知,未知(被)火地(克?)未知(杀?)。   而且每个死者死后都是困于五行相生相克相杀困魂阵之中,此阵亦叫生杀之地,死者和死亡地点相克,同时又被和死者相生的武器杀死,这样死掉的人死后怨念难消,会一直被困在该地,永世不得超生。   土地、金地、火地,这里五行已经出现了三,对手到底是要组成什么大阵?   道长问我风水上有没有什么局是和五行相关的?   我说有是有,但一般不单独成阵。阳宅不说,阳宅的风水气运小,主要是阴宅,阴宅大多聚的是山脉地气,主五行调和,气运大,有些风水师帮人择穴有时可能会碰到地气强的旺穴,但担心事主扛不住,这时就会通过消砂御水,来改变墓穴四周的气运。   而改变五行布局的最终目的,其实还是为了调和阴阳。生人活着为了一口阳气,死鬼去了附庸一丝阴气。风水调和好了阳人运势旺,阴鬼向善。风水调和坏了阳人得病,阴鬼变邪。   所以最终还是回到了阴阳。   我说不管对方布的什么局,最终都是为了改变S市的阴阳布局。   我看着地图,一只手托着下巴,突然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   既然这个局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改变阴阳布局,那三个极阴磁场的存在就是为了聚阴,而聚阴将会导致的后果就是阴阳失衡!   没错,就是阴阳失衡!   我拿着红笔在地图上画了一大圈,我跟他俩说,如今出现的这三个极阴磁场会把三地连线形成的三角圈里的阴气吸得一点不剩,到时候这里将产生一个没有阴气的地段。   王顺说没有阳气好不好?   我说我们这一行最常讲的一句话,叫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单独的阴阳都无法存活于这个世间,没有白天就没有黑夜,只有男人或女人,这世上就不会有人类。   纯粹的阴气或纯粹的阳气都会造成这个世界的失衡,就如这三个极阴磁场,鬼王虽不少见,但像这种只需几月不到就晋升成鬼王的确实亘古未有,如果任其发展,待到三角圈里的阴气都被吸干了,或许里面的阳人也会出现变异!   王顺皱了下眉头,说我画的这个地方,非同小可,是S市最繁华的地段,不但各种商界巨贾安居于此,这里还是S市市政府的所在地。S市作为全国经济的先行地,但凡出现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全国的轰动。   我说轰动也没办法,该动的还是得动。   道长说咱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破局?   他俩问我有没有什么可行之策?   我摇摇头,翻过鬼书上写着火的那一页,上面空空如也。我在想,如果存在第四个极阴磁场,那这鬼书上肯定会有异动!   唉。   突然我觉得我又被人牵着走。   难道我就只能坐在这里等鬼书上再出现一个提示?   不!   我咻的一下站了起来。   我跟他俩说走吧,出去外面转转,一方面我想看看目前S市的阴阳二气怎么样,二来,也没什么二来了,反正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再待下去我就得疯了,实在太特么的压抑了!   道长他们拗不过我,只能陪我出去转。   我们开着车出了道观,顺着内环乱转,从中午一直转到晚上,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总觉得这S市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王顺把车停在路边,这里刚好是一个十分繁华的地段,有一个三岔路口,每个路口的内拐弯都是大型的购物商场。   其中在西南方向,有一处建筑,坐西北朝东南,外形跟个大香炉一样,圆顶金身,后边的三栋建筑就跟三支香一样。   我们下了车,准备找点东西填饱肚子,看到这处建筑我就咦了一声,说真是奇怪,怎么有人把建筑建成这样?   王顺说这是某某广场,听说以前盖楼的时候死过人,一开始的图纸不是这样的,是直直向上的,但是后来开始盖楼,只能盖到第七层,每次盖到第八层就会整栋楼都塌下来,盖了三次,后来实在盖不上了,这才找了风水大师,改成现在这样。   我哦了一声,细细看去,这楼确实诡异,外面罩着一层黑气。   我说算了,不管这些了,还是先找点吃的。   我们进了路边一家面馆,跟老板说来三碗面。   等了一会,面端上来了,可是我们才刚拿起筷子,三岔口对面的那个广场就突然一阵人潮涌动,惹得这边的人都跑出去看。   有了上次的教训后我这次学老实了,谁爱管谁管去。   王顺身为警察,没办法,跑了出去看。   过了一会,回来问我看到谁了?   我说谁啊?   他说就是那个昨天和我们一起回来的,茅山的那个小子。   我一下把筷子拍在了桌上,说他不是回师门了吗?怎么跑这里来凑热闹?   王顺说他也不清楚。   我问他对面出什么事了?   王顺说好像听说是闹鬼,有人看到了一个红衣女鬼,在商场的厕所里突然出现,把正在购物的人吓了出来。   道长一听说有鬼就来劲了,说去看看。   我有点纠结,但想想还是得去,不为别的,就凭和茅山小子相识一场! 第134章 医院故地   我们从地下人行道来到这边。   广场上聚集了不少人,商场的保安拉起了警戒线,暂时不允许有人进入商场。   七八点的时候,正是人流旺的时候。   王顺出示了他的证件,领着我们进了商场,一进来就觉得这商场不对劲,浑身透着一股阴冷,特别是这偌大的商场在这个时间点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不对,还有几个保安。   我们问那几个保安是怎么回事?他们显然也一脸的懵逼,说是听客户说二楼厕所出现了一个红衣女鬼。   我问他们具体是哪?能否带带?   谁知他们一个两个怕得要死。   无奈,我们只能照着他们的说法去找,来到二楼。   突然,我叫住了道长和王顺,问他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王顺说没有啊。   道长也说没有。   我说有人在唱歌,宝贝,宝贝,你不要再淘气啦?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凄凉。   可是隔了一会,声音没了。   我说真诡异。   商场里头是回字形的,中间镂空,可以看到别的楼层的情况,四个角落都有厕所。   我看了一下放在楼梯口处的商场导航,二楼是卖化妆品的,也就是说,这一层的顾客大多是女性。   我就说,怎么一进来阴气那么重。   我按照方位排了一下,这栋大楼是呈南北分布的,坐向由北偏西向南偏东,入口在南。   保安说的那个厕所,位于东北角,也就是商场最里边的那一个。   我说走吧,既然来了,那就瞧瞧去。   说这话的时候商场里的灯突然暗了一下,把我们仨吓了一跳。   我说这是电压不稳么?   我把头探出栏杆,本来是想问那几个保安,可是一看,人跑了,而且门也关了,整个商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王顺缩了缩脑袋,说怎么有点邪气?   道长哼了一声,说有东西。   我扫了一眼整个商场,这里边确实不大对劲,从走进来到现在,我就感觉很不爽。   有时候看一个地方的风水好不好,第一感觉很重要。   商场的导航牌上显示,从这里去东北角的厕所还有一个拐弯,那边有七八家点,前边几家都是卖化妆品的,什么达芙妮、艾丽莎等等,最后一家是卖小孩玩具的。   厕所就和卖小孩玩具的这家店靠在一起。   我问王顺,确定看到茅山小子进来了吗?   王顺说是啊。   我趴在栏杆喊了几句,偌大的商场里回荡着我的声音。   可是没见着半点茅山小子的身影。   我说往前走走吧。   可是没走几步,商场里突兀的放起了广播,还是那首歌,宝贝、宝贝,你不要再淘气啦,放了一分来钟的样子,声音又没了,然后是很长的静音。   突然咯吱一声,响起那种很刺耳的盲音,响了几秒,广播里突然出现一个女人的笑声,很阴森地那种,一直笑个不停。   此情此景,那是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和在墓园看到漫山遍野的野鬼不一样,那种是看到的,心里沉受的是压力,而这种是没看到的,心里沉受的是恐怖。   摸不着看不到的,才是最可怕的。   道长还算比较淡定,说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它们越是弄虚作假,说明它们的等级越低。   我说有点道理。   为了以防万一,我先咬破了指头,把我的灵台和王顺的灵台封了,道长不怕,借用网上的一句话,那叫一身正气。   道长在前,王顺跟上,我殿后。   我是一边走一边四处乱看。   突然想起之前在跟唐教授聊S市的历史的时候,他说上世纪这边打战死了很多人,特别是在沦陷了之后,小鬼子制造了很多万人坑,活埋、分尸、陪葬,这导致市解放后整个城市的怨气都非常重。   后来改革开放,要建大城市、要建高楼大厦,开挖地基的时候挖出很多人骨头,其中就有一个地方,挖出了很多小孩和孕妇,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当时那地界是小鬼子拿来当医院的,专门研究孕妇的。   很多中国的老百姓被抓来这里之后,接受各种实验,有些孩子还在肚子里就被剖了出来,死了之后就在原地掩埋。   后来日本战败,这地方没被公布出来,大家都以为是正常的医院。直到改革开放后才晓得小鬼子都做了什么勾当。   再后来有人买下了这医院的地皮,建广场,广场建成后经常有小孩走丢,商场里的员工总有人时不时的疯掉。   老板就去请了懂行的人来看,说是死在这里的孕妇和小孩怨气难消,想要消解它们怨气,就要放和孩子有关的歌。   想到这的时候我还不怕,但是当时唐教授后面还带了一句,说那广场的对面有座类似香炉的建筑。   想到这一句我就不由打了个激灵。   这特么说的不就是这一栋嘛!   我把唐教授讲的分享给了他们俩,这俩二货瞪了我一眼,说他们打小就听老一辈讲过这个故事了,其实都是骗小孩的。   可是他们这话才落下,商场里就回荡着小孩的哭声。   我们仨全都打了个机灵。   我说不会这么邪门吧,说什么来什么?   可是听了一会,发现不对,鬼哭和人哭是不一样的,鬼哭很幽怨,而人哭带着点人气。   我说那不是鬼,是人,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撒腿就往哭声的方向跑,没错,就是东北角,我拐过了拐角,距离我二十来米的地方就是东北角的厕所。   我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双手举着一个孩子。那孩子的身上绑着一条绳子,绳子从厕所里边连出来。   小孩一直哭。   五六岁的样子。   我喝了一句,嘿,干嘛!放下孩子!   那穿红衣的脸朝我转了过来,我特妈呀,那丫的没脸!   我冲得太猛,差点没被吓得掉到一楼去。   道长被我挡住,问我怎么啦?   我说真是鬼!   王顺骂了一句,干他娘的,搞它!   我哟黑了一句,可以啊,那就搞!   我胆子也大了起来,直接奔跑过去,可是这鬼不按套路来,嘿嘿发出了一声笑声,把孩子往楼下一扔,穿墙走了…… 第135章 再死一人   我特妈的想骂人。   可是救人要紧,我赶紧跑过去拉住绑住小孩的那条绳子,这绳子紧绷绷的,红鬼并不是想杀死小孩,绳子撑死了也就到半层。   它是想要干嘛?   我看了一眼厕所,可是道长和王顺两人已经把小孩拉了上来。   然而这绳子的另一头好像还绑着什么东西,拉上来后没有变松,还是紧绷绷的。   我说不对!   只是太晚了,道长已经给小孩松绑了,绳子才一松开,就直接被厕所另一头的重物拉走……   我跟他俩说在这里守着,我去厕所看看。   我跟着绳子消失的方向进了厕所。   厕所很大,但是只有一盏灯,而且忽明忽暗,同时还不时的响起滴水声。   呃啊。   有诡异的声音从那些茅坑里边传出,就好像有人被缠住喉咙发不出声音一样。   我咽了咽口水,这里边不会有什么东西吧!我壮着胆子走了进去,推开第一间茅坑,什么都有,然后走到第二间茅坑。   那种诡异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同时伴随着敲打门板的声音。   呃啊,bong。   我推了推第二间茅房,被锁上了。   这里边有人!   我飞起一脚就是把门踹开……   门开了……   里边一男一女,全都脱了裤子,男的站在女的后面……   他们看到我慌了一下,说干嘛呢?没见过男女沟通啊!   我哼了一句,说赶紧走,这里有鬼!   那男的脸登时就绿了。   前边那女的说怎么软了呢?   男的来不及解释,裤子都没穿,拉着女的就跑了。   可是他们走后刚才那诡异的声音还是没有消失。   我一间间的推开,都没人,除了最后一间。   最后一间外面的门把上挂着维修的牌子,推不开,我踹了两下,没开。   看来这门是被人从后边顶住了。   我进了旁边的茅坑,站到马桶上,趴着门板往里边看。   这一看,直接把我从马桶上边吓得掉了下来……   我看到了茅山小子,他被人缚住了双手,一条绳子套住他的脖子上,同时延伸到窗外,绳子勒紧。   茅山小子睁着死不瞑目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我发了疯地跑出茅坑,刚好道长他们进来,看到我慌张的神色,问我怎么了?   我说快,救人!   可是此时我已经被吓了一下,手脚有些不听指挥,只能用身子去撞门。但是里边茅山小子的脚死死地顶住门板。   我让道长他们赶紧帮忙,把门板掰掉。   他们不知道缘由,但是听从我的话,两人合力把门板掰了。门一打开,他们和我一样,愣在了当场。   我顾不得许多,赶紧进去把茅山小子脖子上的绳子解开,然后把茅山小子抱到外边来。   我眼泪哗地一下就下来了。   气息都没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茅山小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谁杀了他?   王顺检查了一下茅山小子的身体,说是窒息而死的,身上没有外伤。   他把茅山小子翻了个身,发现后面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不要试图找外援,不然此人就是下场。   原来,是针对我的……   我把牙根咬得紧紧。   道长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没事,把茅山小子带上,我们走吧。   王顺把茅山小子背上。   我们出了厕所,发现刚才那小孩不见了。   我问道长小孩呢?   道长说刚才有对男女从厕所里出来,说是那小孩的父母,我见小孩也认出来了,就把孩子交给了他们。   我突然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可是脑海里一点头绪都没有,当我们走到商场门口的时候,警车突然出现了。   我不由在心里冷笑。   看来这个局早已有人布好,只待请君入瓮!   警车上下来的警察一下子把我们仨都围住,说我们涉嫌谋杀,现在要逮捕我们,然后也不由我们解释,把我们仨人连同茅山小子一起押上了车。   我看了一眼围观人群,拥挤的人群中对手的人或许就藏在里面。   可是是哪一个?   到底是哪一个?   警车呼啸,把我们押回了市刑警大队,单独关押。   关了一个晚上,也不提问,也不来个人。   我这一夜都没睡。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要朝茅山小子下手?如果茅山小子有危险,那紫瞳、绿萝他们是不是也是一样?还是说,他们只是在给我一个警告?   第二天早上,终于来了个人。   叶玲的四叔。   他跟我说可以出去了,警方调查过了,人不是我杀的。   我问他,对手的相是不是易集团?茅山小子是不是顾东海那王八蛋杀的?   四叔愣了一下,他穿着中山装,后边跟着两个保镖。   他看了我一眼,把身边的人都遣退了,走进监房里,坐在我对面。   说实话,四叔是个美男子,蓄着小胡须,外表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如果不是因为我对他的印象不好,他还是挺好看的。   但是那次饭局之后,我就和他就不是很对头。   他的手插在裤兜里,背靠在墙上,翘着二郎腿,盯着我看了一会,良久,问我是不是对他特没好感?   我说是的。   他微微一笑,说这不怪我,有时候人的主观意识都是根据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来做出判断,但不一定准确,对的,有可能是错的,错的,有可能是对的。   我说我听不懂。   他呵了一下,说我就是不够聪明,如果足够聪明的话,就不会去插手乌云他们的事,他问我还记得老瞎子算的那一卦吗?火山旅,速去速回,不宜断事。   他说老瞎子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可是我还是把乌云他们给卷了进来。   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老瞎子说的话,不仅仅只是代表他自己,他是车马炮,他的行动有时候都得听从上一层。可是那天……   我突然觉得我真是太愚蠢了!   我先是害了小阴煞,如今又是再害了茅山小子……   我无法控制自己,眼眶有些潮湿……   四叔站了起来,掸了掸衣角,说泪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希望我能记住教训,能帮我的人,只能是王顺和道长,如果再有其他人卷进来,后果,我自己知道…… 第136章 破土军刀   我回到道观的时候,王顺和道长他们已经出来了,俩人都是一脸气愤。   我摆了摆手,说有点累,想回去休息。   说完我就自己回去了。   回到房间后我就躺在床上想,如何才能先发制人?这样一路被吊打,就算是脾气再好也憋不住!   如今这鬼书上出了三个死者,土地、金地、火地,如果按照五行来算的话,那应该还有水地和木地。   北水南火,东木西金,中央土。   如果按照方位来算,目前一出现的三个地方都对不上。   小艾,土地,S市东北方,东北方为土,对得上。   林成,金地,S市西南方,西南方为土,对不上。   墓园,火地,S市东南方,东南方为木,对不上。   已知的三个地方只有一个对得上,所以不能按照这种方法来看。   我再次被难住了。   对手到底排的什么阵!   风水一行里常说的,一命二运三风水,但凡布下风水局的,不外乎这三个目的。   对手是要改命还是改运?   如果他要改运,干嘛非得耗费这么大的力气,能布下这么大的局的人还需要什么运气?这偌大的S市,除了水墓,还有哪个地方有排的上名号的气运?   而且,还送掉了那么多人的性……   不对!不对!   我突然想到了,如果把水墓也放到这三个极阴磁场里面去,那么,这里就很明显的形成了一条来龙。   华东地大,土地。   墓场,火地。   火生土,这从风水学上来讲,两点的连线会生成一股由南向北的磁场,该磁场就像一条隐形的山脉一样,稳稳地护在水墓的左手边!   而在水墓的右手边,目前已经出现的是炼钢厂的金地,而和金地相生的……   我懂了!我懂了!   我一下子从床上翻了起来,跑出房间,找到了道长和王顺。   我让王顺赶快想办法查一下目前S市有多少个游泳池,大的小的都要查,然后再查一下有多少个公园或者是林场什么的,只要和木头有关的都查出来,我有大用处!   说完之后我就出了道观,我跟他们说我去找一下唐教授。   王顺问我要不要送一下?   我说不用,道观离工地不远,走过去就行了。   这外边的人依旧不少,即使我知道这S市即将大祸临头了,但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出来后没走多远我就发现后面跟了几条尾巴,都是寻常人打扮,看着和游客差不多。   为了甩掉他们我故意在附近兜了几个圈,然后溜进一卖衣服的,换了身衣服,确定叶家的尾巴没跟上来后我才往工地的方向走。   来到工地外边的时候天还没黑,我在附近吃了点东西,一直耗到八点多快九点的时候我才出了饭店,找了个墙角翻了进去。   算一算,我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来工地了。   上一次见到唐教授的时候听他说自从水墓大面积的塌方之后,有关方面就封锁了水墓,只留下一些考研人员,现在一进来,果然一个人都没有。   我来到之前我住过的那栋民工房,其他的房间都暗着,只有唐教授的房间还亮着。   我推开门进去,里面响起了一个声音。   谁啊?   是小李的声音,唐教授的学生之一。   小李看到是我,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兴奋地站起来,问我怎么会来这里?   我笑了笑,说有点事找唐教授,问他知不知道唐教授去哪了?   小李刚准备跟我讲,突然外面biu的一声,下一秒小李就直直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连忙追出去,一个黑影已经翻在了墙上。   我看追不上就退了回来,一摸小李连呼吸都没了。   妈蛋!   不一会外面又响起了警车的声音。   这帮王八蛋,又来这招!   我连忙夺门而出,可是刚要走的时候看到小李手上拿着一张纸,上面有个十分特别的符号,一扇打开的红门后面掩着一个八卦:   红阳门!   我来不及多看,从小李手里掏出那张纸后就赶紧翻墙而出,前脚刚走,后脚警察就来了。   我呸了一句。   同样的坑老子会掉两次!   跑出来后我找了个人多的地方又逛了几圈。   刚才那个凶手到底什么来头?我明明已经把叶家的尾巴甩掉了!不对!如果是叶家的人他们没必要杀他,我现在和叶家是在同一条线上的蚂蚱,是利益共同体,我找小李是为了从他口中得知唐教授的去向,他们把小李杀了,是为了掩藏唐教授的行踪?   !   唐教授不会也发生什么不测了吧?   我心里头隐隐有些不安,找了个人多但又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地方,把刚才那纸条拿出来,一看,上面写着:   郭祁,我在环球金融大厦第21层。唐炳华。   这是唐教授的字迹,他早就算到我会来找他。   可是这环球金融大厦是什么鬼,我突然有点担心。   但是没办法,为今之计,我有一些问题非是唐教授无法给我解答。   我随便打了辆的,跟司机说去环球金融大厦。   说起这环球金融大厦,这里边还有一个风水故事,说是当年S市为了招商引资,把这块地皮卖给了岛国某个社,这个社就跟咱们国家的集团差不多。   这个集团拿到地皮之后,就找了当时岛国国内非常有名的一个风水大师,这个大师的背景很耐人寻味,有一点左派的资历,接到邀请之后,大笔一挥,设计了一栋大楼。   这栋大楼长什么样?其状如破土之军刀。   后来S市的政府看到这设计图之后也没说什么,因为当时正值改革开放,破除迷信的时候,所以这图纸看起来有点坏了S市的风水,但还是通过了。   但是怪就怪在,自从这栋大楼建设完成之后,S市的经济就一直让人感觉气势是有,但后劲不足。   直到近几年,国内政治形势不太那么紧迫了,一些掌权的人也开始关注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就叫人从风水学的角度,看这S市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风水市一看,说S市本来行的是申风申龙的气运,这气运走到S市这一块,刚好就是脖颈的位置,而这栋军刀楼呢,又刚好是破土而出,这从风水学上来看,是断了申风申龙的气脉。   气脉一断,还能长久吗…… 第137章 见唐教授   大领导就问啊,那有克制的办法么有?风水师跟领导说最好的克制办法就是把军刀楼给铲除了。大领导说这方法行不通,总不能跟国际友人说因为风水原因吧!   风水师说那不行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在军刀楼的旁边建一些别的建筑来化解掉这军刀楼的煞气。   所以,从那之后,在军刀楼的旁边就多出了一栋类似宝塔一样的建筑。   但是S市的风水早就已经破局,就算再怎么弥补,如果不从根本上解决的话,只会日益下行。   这是题外话。   车子开了不到半个钟,来到环球金融大厦楼下。   我付了车钱,刚下车一辆豪车就从我跟前开过去,停在大厦的正门前边。   我跟过去一看,大门前边立着一块硕大的红牌,上面写着欢迎国家体育队来S市集训。   我心想这地方政府可以的啊,来个搞体育的都能请客吃个饭。但是看着看着我就愣住了。   21楼。   这欢迎宴在21楼!   这不就是唐教授那纸条上留的地址!   我望着这富丽堂皇的大厦突然有点想打退堂鼓,从小到大,我这乡下土小子就没进过这么高逼格的建筑。   我看了看我这一身的打扮,破军鞋,蓝呢裤,一件白衬衫外面套着不太合身的褪色夹克。   这要进去会不会被赶出来……   管他呢!   这时刚好有一波人进去,我紧走两步,混入了人群中,可是谁知没走几步就被门口站岗的保安抓了出来。   我说我们是一起的。   那保安问了我身边的人,都说不认识。   没办法,就这样被识破了。   正门进不去我就兜到后门。   可是这大厦保安看起来挺严的,不是我进不去,而是连后门在哪我都找不到……   正纳闷的时候旁边一穿厨师衣服的大叔在打电话,我听出他的口音了,潮汕人,老乡。   他一副恶凶凶地样子在跟电话那头的人沟通,说衰仔,这个钟点怎么人还没看到?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   大叔说还等,再等人家宴席就开了。   可是又很无奈,说好好好,那他就再等等。   我一听有戏。   跑过去跟大叔打招呼,我管他叫叔,用的家乡话,我呾(说)胶地人啦。   他上下看了我一眼,问我是不是宝叔介绍来做帮厨的?   我说对对对,没错,就是我了。   他絮絮叨叨地说到了怎么没给他打电话?   我说忘了。   他说后生仔左泥(怎么)照(这么)无(没有)记性。   然后就领着我进了大厦。   原来这大厦的后门开在侧角,和车库连在一起,平时只给进货出货和工作人员通行用。   进了电梯,老乡大叔摁了21层。   大叔又开始絮叨了,说后生仔在外头打拼要刻苦,不要老是迟到,做人要机灵,特别是在这种大场合做帮厨,要眼看耳听不说话。   他念了一路。   但我却没有觉得厌烦。   千里之外遇乡音,不是亲人胜亲人。   电梯到了。   大叔把我领到后台工作的地方。   大叔问我会啥?掌勺?刀功?煲汤?   我都摇摇头,然后他有开始念叨了,说宝叔给他介绍的什么人嘛!   抱怨了一番之后,他搂着我的肩,让我看看会做哪样,会做哪样就做哪样吧!   我扫了一圈,看到有服务员在传菜,我说我会那个,干得还特别好。   他叹了一声,说也好,从最基本的做起。   然后跟我讲了一通要注意的地方,大约花了三十分钟,完了之后就让我跟着前边的传菜员。   我心想终于完了。   赶紧接过一旁大厨刚出锅的菜,然后跟在传菜员的后面出了后台。   出来一看,那个碧丽堂皇。   金色的灯光,黑色的燕尾服,华丽开深V的晚礼服,每个人都很彬彬有礼。   我把菜放到侧厅后就把那身服务员的行头扒了,反正这里也没保安了。   这个宴会厅非常大,少说也有三四个足球场那么大。   我站的这个地方是在宴会厅主道的侧面,放食物酒水的地方。   我四处溜达了一圈,没发现唐教授的身影。   突然肚子咕咕叫,心想等着也是等着,先搞点东西吃吃。   拿了一盘蛋糕,才吃了一口,突然音乐就响起,很古典的那种,旋律优雅而轻快。   在我对面的那一侧,一扇大门突然打开。   掌声响起。   一队穿着国家队运动服的健儿从大门后面走了出来,都是一些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面孔。   我就瞄了一眼,但是我的注意力却是被健儿后面的那些人给吸引了。   我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   唐教授、顾东海还有叶玲的四叔。   唐教授和顾东海靠得很近。   我心想这唐教授搞什么鬼,居然和顾东海这样的人混在一起。   唐教授精神看起来还行,但是面容憔悴了一些,蹙着眉头。   一开始我还以为唐教授和顾东海是同流合污的,但是看了一会,发现唐教授去到哪都有人跟。   我想了想,没办法,还是得装回服务员。   把刚才那身皮套了回去之后,我假装端着酒杯靠近唐教授,或许是因为在宴会上,唐教授身后的两人没跟得那么紧。   我凑上前去,低头,说了句先生需要饮料吗?   唐教授回头看了我一眼,眸子里飚出一丝火花,但是很快假装啥都没发生,说好啊,来一杯。   可是在拿杯子的时候故意碰倒了旁边的,哐当一声,玻璃杯就这样被摔碎了。   唐教授性情突然变得暴躁了起来,大吼我一句,会干活吗?不会干活看厕所去!   现场管理的经理听到状况赶忙就跑了过来,说实在对不起,让唐教授受惊了,然后把我骂了一顿,叫我不用干了。   刚才唐教授那话我是听出来了,让我去厕所等他。   我借着梯子下坡,从人群里退了出来。   然后去厕所猫着等人。   过了一会,听到唐教授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他的脾气听起来很糟糕,大吼大叫,说跟跟跟,上个厕所也要跟!不要再跟了,这厕所里他还能跑哪里去。   本来我还想着藏哪去,这会不用了。   没过几秒,唐教授就走进来。   一见面他就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拉着我进了一间茅坑…… 第138章 拨开云雾   我刚想说话他就把我的嘴巴捂住,身子稳稳地顶着我。我心头颤了一下,这唐教授才几日不见,不会口味变了吧?   可是过了不到三秒,几个脚步声就响起。   唐教授用眼睛示意了我一下,我赶紧站到马桶上去。   然后我看到一个影子,凑着门板下面的逢在看。   看了一会,大概是发现只有唐教授一双脚,这才说了声走,出了厕所。   他们走后唐教授才放开手,拿出一只笔还有小本本。   唐教授以字代言,他说他被人监视了。   我拿过笔,也是以字代言,说我知道。   他说我能找到这来,想必是找过小李了吧?   我说是的,可是……小李死了。   唐教授沉默了一会,面如死灰,过了好一阵才缓过来,手有点发抖,说知道了。   我跟唐教授说我有问题要问他?   他说他知道我要问什么,是不是鬼书上第四个死者?   我诧了一下,问他怎么知道?   他说其实这件事的背后,他也有份……   虽然我早就猜到了,但是此时看到唐教授写出来,我还是愣住了。   我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布这个风水局?   他落寞地摇摇头,说这件事,说来很长,以前他和我爷是同一个师门的,但是后来我爷得了本命功德,而他没有,所以他转而研究风水学上的理论。   这一研究,他就把一辈子都搭在了里边,如今连唯一的儿子都死了。   写着写着唐教授竟无声地哭了起来。   可是这唐教授不是一直单身吗?怎么还有儿子?而且……   等等!   小李!   小李是他儿子?   我嚓!看着眼前这个年过花甲的老头,我突然有点心疼他。   人生有三苦,老年丧子,中年丧妻,少年丧父,这对于唐教授来说恐怕是不轻地打击。   只是很快唐教授就恢复了过来,抹干眼泪,继续在本子上写。   他说后来他在一个古墓里挖到了一块用古藏文镌刻的青铜圆盘,上面记载了一个故事,说的是以前西藏的一个部落王国,叫象雄王国,这个国家有一个法师,活了二百多年。   圆盘上记载了法师长寿的原因,还有一个阵法。这个阵法和风水上面的一些原理十分相通,得到铜盘之后,唐教授的思路一下打开了。   他创造了一个改命的风水禁术!   后来就是因为这个禁术,他和我爷闹翻了。唐教授希望能够在有生之年看到这个理论能够完成,所以他和我爷分开后找到了易集团。   易集团给了他很优厚的报酬,并允诺让他施展身手,实现这个伟大的禁术。   再后来唐教授和易集团开始合作,布这个阵局。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局从一开始就脱离了他的掌控。本来他所有的理论都是建立在山脉地气之上,但是易集团的人认为找到这样的龙脉需要耗费极其庞大的人力物力,最后还有可能找不到。   直到后来发现了水墓。   这个处于申风神龙之上的墓穴其实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被易集团掌控在手下。   虽然它如今只是一条废龙脉,但是所残留的龙脉地气足以支撑唐教授的理论完成。   早在十年以前,唐教授和易集团就已经开始布置。   但是他们发现,这座由三国时期的堪舆大拿建造而成的生基活人墓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   好几次他们派人下去都没人回来。   直到最后一次,他们找了一个地阶的风水师下去。这个地阶风水师是唯一一个活着出来的。   唐教授说后来我们下去的水墓,其实已经容易了许多,因为很多机关、守墓护灵都被那个地阶风水师给铲除了。   但是最后那个风水师也没能对整个墓穴探个清楚,也不知道穴星在哪个地方,出来的时候,还断了一条胳膊,落个终身残疾。   可是虽然没有打通墓穴,但墓穴的地气已经开始外放,这附近的磁场已经足以支撑他的理论。   所以易集团的人就开始着手。   写到这里,唐教授停了下来。   我知道他笔下的着手是什么意思,小艾、林成、墓园,这些都是为了完成唐教授的理论而制造出来的极阴磁场。   我问唐教授他布的局到底是什么局?   他看了我一眼,把眼镜摘了下来,可是刚准备继续写,就有人来敲门,把我们俩都吓了一跳。   唐教授,好了吗?   门外头问道。   催催催,催个鸡毛啊!   唐教授暴怒了一句,吼地同时还敲打门板。   唐教授平时是多温文尔雅的一个人,变成现在这样暴躁,看来易集团的人对他施压不少!   外头的人估计也惹不起唐教授,连忙道歉,然后退了出去。   我问唐教授现在待在易集团有危险吗?   他说暂时还不会,因为这个局,还有最后一层没破,就是我之前遇到的錾龙第七局!这錾龙第七局是整个风水阵的关键,要想完成那个理论,非得破了这个局不可!   据那个逃生出来的地阶风水师所说,錾龙第七局有一头十分厉害的震墓风水运兽,已经初俱灵识。   想破此局,要么收了它,要么杀了它。   唐教授把笔放下,看着我的双瞳。   他的眸子里目光复杂。   不知道是我看错了还是什么原因,我居然看到其中闪过一丝贪婪。   唐教授继续写,他问我知不知道为什么我爷把我送到这里来?   我摇摇头。   他说是因为我这双眼睛,阴阳双瞳,地阶本命功德,只有地阶的风水运兽才能撑得起!   !   果然!   我爷让我来,是早有计划的!   可是……   我问唐教授,易集团的人会让我得到吗?   我知道风水运兽的价值,那是无价的,这种东西根本就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   就拿上次被我搞掉的百魂太岁,还是个未成型的,易集团都恨我恨得要死,几次派人来差点没把我搞死,现在眼前有一个至少是地阶的,他们会拱手让出来?   我看不见得。   但是唐教授却说这已经不是易集团自己的事了,如今整个水墓,乃至整个S市,都已经成了九宫山和易集团的角逐之地,而我们全都是棋子。   我问他,鬼书是不是也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   唐教授说是,这是九宫山和易集团定下的游戏规则,只要我能破解掉鬼书上的迷题,我就有资格进入水墓,反之,水墓就属于易集团的。   我问唐教授,怎样才算我赢?   他说人没死就算我赢。   我问他鬼书上有多少个人?   他说5个,但具体是谁他不知道,不过第4个人,就在这外面的宴会厅上…… 第139章 守株待兔   我愣了一下。   这外面的人可都是有头有脸的头面人物,没想到易集团居然也敢朝他们下手!   唐教授说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护这第四个人。   我反问他,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其实我的意思再简单不过了。   这个风水阵既然是他的毕生心血,那布阵成功对于他来说不才是最好的吗?   唐教授说他累了。   从布局到现在,死了太多人了,他已经很累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说我会努力的。   唐教授把本子上写字的那几张纸都撕了下来,扔进马桶里冲掉。   然后示了示意,让我等他走后再出来。   我点点头,在厕所里又待了一阵,这才出去。   来到外面的时候大家正在给运动健儿颁奖,十几二十来个,每个人手里都捧着鲜花。   唐教授说下一个受害者就在这里头,可是这要怎么确认?   五行之中已经出现了土金火三地,剩下的只有水木二地。   水地会是哪里?游泳馆?这倒是有可能。   可是木地……   公园?森林?   这一时又把我难住了,看来还是得找王顺。我走到一旁,拿出电话打给他。   才一接通,电话那头就响起王顺的抱怨,说我不声不响地就跑出去,电话也不接,音讯全无,问我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担心我?   我连忙打了个哈哈,说对不起对不起。   王顺问我什么时候回去?说早上我让他们查的资料都弄出来了。   我说我现在还不能回去,要跟个人。我问他知不知道最近有国家队要来S市集训?   王顺说知道啊。   我问他具体都有哪些人?   他说主要有足球队的、游泳队的和体操队的,其他分类的今年不在S市。   我问他游泳队的集训场馆在哪?   他说在灵石路那边。   灵石路?   我问他具体在哪个方向?   王顺说在西北方向。   我愣了一下,对头!   我跟他说有线索了,让他来环球金融大厦这边接我,具体的等来了我再跟他讲。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在旁边随便搞了点吃,然后才下楼。   在楼下等了一会,王顺就来了。   我上了车。   让王顺开远一点,刚好看到大门口就行。   王顺问我在等谁?   我说等楼上的国家队下来。   王顺问我第四个人就在国家队里?   我说很大可能。   他问我怎么知道的?   我神秘地笑了笑,说我有线索。   然后我俩就开始瞎聊。   等了半个多钟还没见着人影,但是已经有很多人从门口出来了,时间显示都已经快一点多了,这宴会也该完了吧。   王顺说让他去问一下。   我说可以有。   他跑过去跟大厦的保安聊了几句,回来跟我说今晚国家队不走了,在这边住一晚,明天才各自回集训地去。   他问我怎么办?   我说我在这等吧,让他先回去。   他呸了我一句,说搞错了吧,这案子本来就是他的,怎么可能自己跑回去睡觉,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等。   我哈哈一笑,说要不就一起咯,顺便还能搞搞基。   王顺说少来。   这时手机响了。   道长。   一接通他就问我有事没事?王顺出去半天也没个回信?   我说没事,在大厦底下猫着呢,今晚不回去了。   道长问我们在哪?他也准备过来。   我说环球金融大厦的……   这前半句才说完,后半句刚想说,道长那头就挂了。   我咦了一句,说不对啊,这道长有情况。   王顺嘿嘿笑道,说我现在才知道啊!乌云这两天一直缠着道长,要他帮忙。   我说帮什么忙?   王顺说那还用想,报仇啊。   这丫头,还真倔……   我说难怪这小子火急火燎的,确实是块烫手的香芋。   过了一会,道长到了。   一上车就满脸唏嘘,说女人真可怕,记仇的女人更可怕!   我说别抱怨了,咱们三轮班吧……   道长说睡不着,失眠,要不我和王顺休息。   王顺说他也不困,陪道长聊会天,让我自己先睡。   我本来两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看到二位这么谦让顿时不好一人先睡,说他们不睡我也没啥困意了。   王顺说既然大家都不想睡不如打个扑克吧!   ……   自己挖的坑哭着也要跳……   然后,我们就这样玩了一夜。   第二天,两个说不困的人睡得跟猪一样,只剩我一人还在盯着。   到了八点的样子,一行人从大厦里边走了出来。   我赶紧把他俩推醒,说人来了。   道长一看,说三辆大巴,哪辆才是啊?   王顺说别担心,这里只有三支集训队,游泳队的集训地往西,只要跟着往西开的大巴就行了。   车子开动。   果然,到了路口三辆车就各自分开了。   王顺跟上了往西开的那辆。   车子上了南北高架,然后在内环共和立交桥下了高架桥,转入沪太路,然后又开了半个多钟,来到一个十分气派的游泳馆面前。   这个游泳馆占地不小,并且保安力量看起来比一般地方都要严。   大巴进去了,保安把我们的轿车拦住了。   保安问我们是干嘛的?   王顺亮了亮证件,说查案。   保安问王顺有没有市局的批条,没有市局的批条这里不允许地方车辆进入,警务人物也不允许。   王顺一听就不耐烦了,说他当了这么久的警察了,还真没听说有这事的。   我把王顺拦住,说这事交给我。   我拨打了四叔留给我的那号码。   对方说交给他办。   没到半分钟,保安的传呼机就响起了放行的声音。   我们这才得以进入。   王顺说我可以啊!   我苦笑了笑,说被拴住双脚的雄鹰飞得再高又算什么本事。   我们转了一圈,在游泳馆找到了那辆大巴。   大巴停在宿舍前。   我们下了车,找到负责人。   还没说话,负责人就说他知道了,说上头跟他讲了,有三个人要过来考察。   我愣了一下,这叶家真是手爪通天,连这都想在了我前头。   我连忙就坡下驴,说是是是。   负责人领着我们到一旁的接待室,说集训队今天上午没任务,下午开始集训,让我们先到处逛一下,下午开始集训了再联系我们。   我说好。   然后互留了手机号码。   好不容易等到下午集训队开始集训,我们仨早早地到游泳池那边等着…… 第140章 三角冤恋   这游泳馆平时也当做竞赛馆用,一层是各式各样的游泳池,有深有浅,有高跳台,有低跳台,二层、三层是观众席位。我们来到了二楼,一楼负责人说队员在训练的时候不对外开放。   这游泳队有十三个人,七男六女,都是竞速形选手。道长问我怎么看?我说谁都有可能。可是看了一下午,发现没什么异常的。   负责人上来跟我们打招呼,问我们考察得怎么样?我说挺好的。其实我内心都郁闷死了。   一直坐到五点多的样子,游泳队开始集合,准备解散。这时我看到游泳队里有说有笑,其中还有情侣。   我就跟负责人说,这游泳队也是不错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好资源都在内部消化了。   负责人说我误会了,他说我误以为的那对情侣,男的叫何冰,女的叫杨雪,其实不是情侣,两人只是平时在一起练习混双的时候比较合得来而已,何冰已经有女朋友了。   我诧了一下,心想那这两人玩笑的尺度未免有点大了吧,勾肩搭背的,还互相挠痒痒……   只是心想归心想,我没有明说。   我跟道长他们说要不咱们也吃点东西去?   道长说行吧。   然后我们就跟负责人打过招呼,去了食堂。   这集训地的伙食就是好,鸡鸭鱼肉,什么都有。我饿了一天,打了满满的一盆饭还有两碟菜,找了位置坐下。   筷子刚动,游泳队的人就进来了。   我肚子一饿起来也啥都不管了,埋头猛吃。   吃了一半,桌面还有许多东西,放下筷子休息一下,喝口汤。   这时我就看到何冰离了座位出去打电话,过了一会,带回来一个女的。   何冰黑着脸,但是那女的硬是拽着何冰。   怎么说呢……   何冰长得还挺帅的,又是游泳队出身,身材颜值什么的都不错。而这女的和那杨雪,杨雪是属于比较清纯天真形的,而这女的则是比较妩媚,化妆、眼影什么的都有,十分时髦,论姿色要比杨雪好看。   何冰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旁边是那女的,对面是杨雪。   何冰才一坐下,杨雪啪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指着何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何冰跟杨雪说听他解释。   可是杨雪理都不理,扭头就走。   我一看,这里边肯定有戏,出于好奇的八卦,我饭也不吃了,跑到离我不远的负责人那边去,问他新来那女的是什么角色呢?   负责人一脸淫荡地看了我一眼,说那是何冰的女朋友,刘静。   我嘿了几声,说长得真不错啊。   负责人淫荡地笑了笑,说他也这么认为。   我愣了一下,今天下午还没发现这负责人这么淫荡,怎么这会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我跟他打了个哈哈,然后退了回来。   王顺看了我一眼,说我年纪小小的,八卦的心却不小啊。   我嘿嘿打趣,说这不等你们吃饭嘛,谁叫你们吃得这么慢。   杨雪走后何冰本来准备追出去的,但是被刘静拖住。这女的也够可以,大庭广众之下哭了起来,开始叙说过往的情分。   我本来准备继续看热闹,听听刘静都说些啥,但是道长说最烦这种了,非拉着我走。   出来后道长问我咋说?   我说现在我也不是十分确定,但所有的理论都导向了这个游泳馆,但是不是那13个人我暂时也不能确定。   我问王顺能不能弄到这13个人的生辰八字?   王顺说有点难,单单要他们的生日还好搞点,具体到哪个时辰,不好搞?   我问他是不好搞还是搞不到?   他说搞得到,但是不好搞,要去找到他们的出生记录,而要找到他们的出生记录还得找到他们出生的医院。这一部分档案,有些人有,有些人没,城市的会健全点,农村的估计不太好搞。   我说那就是能搞到咯,能搞到就去搞,只要知道他们生辰八字,我一合,就知道谁跟这块地方生克了!   王顺说行吧,他去试试。   然后他就去一旁打电话了。   打了一会,回来说管资料的同事下班了,要不他自己回去弄,办公室的电脑可以查到这些资料。   我说行吧,我和道长在这里守着,万一有个什么情况可以随时反应。   王顺说行,然后就走了。   我问道长说怎么样?要不今晚在游泳馆的招待所对付一下?   道长说无所谓,修道的人没那么讲究。   于是我们就去了招待所。   前台小妹问我俩要几间房?   我说一间,这小妹看我的眼神就不对了,欲笑不敢笑,嘴里嘀咕着说现在这社会要让她们女的这么活,好看的都出柜了。   我听不懂她说啥,倒是她那眼神让我很诡异。   办好房间后我就拉着道长回房。   我跟道长说洗洗吧。   道长嘿了一句,说洗毛线,两大男人开房洗啥呢?   我当场就蒙了,这话有什么不对么?我是乡下来的,难道洗澡不能说洗洗?   我说那不洗洗,难道擦擦?   道长一脸的尴尬,说能不要这么腐吗?刚才前台小妹都以为我俩出轨了……   我问他啥叫出柜?   道长说就是同性恋……   我一听呸了一句,瞎扯淡,谁同、同性恋了,老子硬得很呢!   我说那不洗了。   这不说也罢,一说突然觉得好像俩大男人出来开房不是个事啊!   气氛有点尴尬。   我起身找了个借口,说房间有点闷,出去溜溜,顺便看看有什么情况。   说完我就出门了。   路过前台的时候不知咋的脸一阵红通,惹得前台小妹一阵捧笑。   我去……   丢大了……   夜晚,这游泳馆十分冷清。   我巡着车道绕着游泳馆转圈,突然走着走着,听到有人在说话。   我赶紧走到一旁阴暗的角落去,摸前了一看,是何冰,还有刘静。   这对冤家怎么又吵起来了。   这何冰也真是的,有个这么性感的女朋友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心想算了,这偷听墙角的事非君子所为,准备转身离开。   可是就在这时,我看到另一头还有一个身影,是杨雪。   这真真是唱戏哟,角都来齐了。   杨雪一脸生气的对着身前的树叶发脾气,一拽一大把。   我说吃醋也不用这样吃啊,回头一看,我嚓,刘静已经把何冰摁在墙角,裤子都脱了,露出一片雪白…… 第141章 何冰死了   一开始何冰还有几分推脱,说和刘静已经没有感情了。   但刘静不依不饶,热情似火。   刘静娇喘一声,说她要。   这何冰顿时如加了煤的火车,污污叫起来,两人缠绵在一起。   哎呀,这一幕,真真是非礼勿视。   我嗤了一句,心想这两人也真是够可以,随便逮到个地都能上演活**,真是污了我的钛合金狗眼,不看也罢。   我转身刚准备从阴暗角里出来,不成想杨雪走得比我还快,一边哭着一边跑着离开。   我担心这姑娘会不会一想不开跑去跳水什么的就跟在了她身后,一路走走走,发现这姑娘并没有什么轻生的念头,在一空旷处瞎喊了几句后就失失落落地往宿舍走去。   我一直跟到离她宿舍十来米的地方才停下,看着她走进去才离开。我心想我也真是够瞎操心的,人家情情爱爱的和我一打光棍的人有什么关系。   又瞎逛了一圈,没什么发现,这才回了招待所。   一觉睡到天亮。   谁知第二天就出事了。   王顺一大早打的电话,说有人报案游泳馆出人命了,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说不会吧,我出去看一下。   然后就挂了电话,把道长叫醒。   出了招待所一打听,这才发现王顺说的真有其事,游泳馆主馆那边出了人命了。   我和道长急急忙忙地跑过去看,发现是昨天我们看集训的那个游泳馆。   凶杀现场已经被接警的警员封锁了,我们进不去,只能等王顺过来。   又是等了半个钟,这王顺才到,领着我俩进了凶杀现场。   死者是个男的,上半身赤裸,有明显的伤口,在左胸的位置,鲜血流了一地,沁红了整个游泳池。   我看了一眼死者的面容,吓了一跳,何冰?   我愣住了!   昨晚我还看到他和刘静在打野战,怎么今天就……   就在我们勘察现场的时候何冰的女朋友刘静来了,一见到何冰就痛哭流涕,说才一晚上没见,怎么就出事了呢?   我心里呸了一句,昨晚还在外头打野战,这会怎么就睁眼说瞎话呢?   王顺一看到这尸体就说这不是一般的凶杀,是情杀,死者正在交媾之时被人致死。   警员把刘静拉到一旁,问她是死者的什么人?   刘静说她是何冰的女朋友,说他们平时感情很好,但是最近出现了第三者,感情有些破裂。   警员问她第三者是谁?   刘静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说杨雪,何冰的队友。   正说着,杨雪来了。   她刚走到门口,看到何冰的尸体脸色顿时变得十分惨白,然后掩面细声哭泣。   刘静直接跑过去,抓住杨雪的头发撒泼,说就是因为她这个贱货何冰才会死掉的。   杨雪毫无反抗之力,被刘静拽得一直哭,说不是她,不是她。   我们赶紧过去把她们两人分开。   王顺说有事说事,别吵架。   刘静指着杨雪,说她见不得何冰和她好,所以把何冰杀了。   杨雪说她没杀人。   王顺说这件案子,目前还在调查的阶段,不能随便冤枉人,要是有证据可以提供证据,但最后有没有罪,得经过警方的调查后才能下结论!   刘静说她昨晚看见何冰和杨雪在一起了!   !   我去,这刘静不得了,居然反咬一口!   我心里冷笑,先不揭发她,看她演的是哪出戏!   王顺问除了她还有谁能证明?   刘静说还有队里的人和领队。   领队就是昨天负责接待我们的负责人。   王顺想了想,跟现场的警员沟通了一下,说现场先存档一下,这边所有的相关人员找个地方,先进行第一轮的问询。   现场的警员说可以。   然后王顺打电话联系了一下负责人,让他提供一个场地,做个队里成员的简单问询。   负责人说有,主楼那边有个接待室。   王顺安慰了杨雪一番,说现在先别急,等警方调查就知道真相了。然后叫她带我们去主楼。   来到这边,负责人已经把队员都叫来了。   王顺让负责人收拾出两间房间,一间等待问询的,一间问询的。   负责人准备了一下,王顺带着我和道长进了其中一间,外面留了一个警员。   我跟王顺说先叫负责人!   王顺诧了一下,问为什么?   我说待会再告诉他。   王顺拗不过我,就先叫了负责人。   负责人姓王,矮胖矮胖的,队里的人我听他们私下都叫他王矮胖,为人不咋滴,还有点好色。   一进来这负责人就点头哈腰,说没想到我们里边还有警察。   我说就王顺是,我和道长主要还是来考察的。我跟他说不用紧张,说说昨晚都去哪了?   负责人打着哈哈,说了半天才对到点上,说依照以往的惯例,集训第一天的晚上大家都聚一聚。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他还看到何冰,但是后来何冰、刘静还有杨雪中途就出去了。   九点多?这时间不对,昨晚我看到何冰和刘静在打野战的时候应该是十点多快十一点的样子。   我问他三人出去了多久?   负责人说差不多半个钟的样子,只是出去的时候是刘静挽着何冰的手,回来的时候是何冰拉着杨雪的手。   三人阐明了关系?   我问他那后面何冰再出去过吗?   负责人说出去过,一开始是何冰出去上了个洗手间,然后刘静也出去了,出去了15分钟的样子,杨雪见他们俩没回来就也出去了…… 第142章 谁有嫌疑   我问他出去多久?   他说前后应该有四五十分钟,可是后面临到结束的时候,只有刘静回来了,他担心何冰,还给何冰打了电话,何冰跟他说不回去了。   再往后问负责人就说不太清楚了,因为大家都喝了酒,到后面大家意识都有点昏沉。   王顺用目光询问我还有要问的没?   我摇摇头。   王顺让负责人先出去,顺便叫下一位。   负责人出去后王顺问我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说不瞒二位,昨晚我出去瞎逛的时候遇到何冰、刘静、杨雪三人了,但时间是在十点多快十一点的样子,也就是何冰他们第二次出去的时候。   但是,这里边有两个疑点:   第一,何冰他们三人第一次出去的时候,何冰和刘静应该是分手了,何冰和杨雪在一起,这可以从何冰回来后牵着杨雪的手上看出。   但是疑点就是,既然三人的情侣关系已经转换了,而且还能心平气静的回去聚会,为什么后面何冰还会和刘静出去,还在一起打野战?   第二,昨晚杨雪是在何冰和刘静打野战的时候离开的,被杨雪撞见的时候何冰已经和刘静分手,和杨雪在一起了。   依据我的判断,当时何冰是拒绝和刘静发生关系的,但摁不住刘静那火辣身材的撩拨,擦枪走火了。何冰不知道杨雪在附近偷看,从这点上,杨雪确实有杀人的动机。   但是,还有第三点,我是亲眼目送杨雪回到宿舍的,而刘静最后有没有和何冰在一起,我没有亲眼看到最后,至于负责人说的最后刘静回去了,这点需要考证!   王顺说杨雪回去后有没有可能再次出来?   我说这个我不太确定,但是宿舍楼有监控,这个应该可以查证。   王顺说如果真是按照我说的,那这案子就好办一些了,可以先做一些嫌疑人的排除。   我说是的,但是有一个人的话,也不能全信。   王顺问谁的话?   我说负责人的,我总感觉他说的话有点遮掩。   王顺说这个好办,当时他们聚会那么多人,可以听听别人是怎么个说法。   这时又进来了一个队员。   我们针对负责人说的话进行验证,发现出入不大,几个关键时间点都对上了。   后面又问询了几个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发现。   王顺总结了一下,说目前所有的证词都指向了杨雪,因爱生恨,因恨杀人!   我说可以重点留意一下杨雪,同时派人去调去宿舍楼的监控记录,另外,我问王顺昨晚要的生辰八字搞到了没?   王顺说大部分搞到了,但是巧的是,有三个人打电话去他们出生的医院的时候,医院遗失了他们的出生记录……   我问是哪三人的?   王顺说是何冰、杨雪、钱森的。   我说害了,难道这何冰就是鬼书上的第四个死者?   我问王顺鬼书此刻在哪?   道长接过话茬,说在道观里。   我让道长回去拿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要这何冰果真是鬼书的第四个死者的话,得把火星掐死在摇篮里!   道长说好,顺便回去准备准备。   然后我们就分头行动,道长回去道观,我和王顺对比较有嫌疑的人进行第二次问询。   问询的对象主要有:刘静、杨雪、负责人,后面我再加了一个钱森,其他人让他们先回去。   我先给他们各自拿了一张纸,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写下来。   刘静一听说要写生辰八字就反对了,说为什么要写这个?她没有这个义务。   我说这只是一道测试,让他们先写下。   王顺附庸我的说法,让大家都不要有抵抗的情绪,配合警方做好调查。   刘静拗不过,只能乱写一番。   我看他们写的差不多了,这时候走到一旁敲打,说目前其实警方已经掌握各位的资料了,但是为了测试大家的诚实程度,这才出了这么道题。   刘静一听我们已经掌握资料了,把原先写好的又涂掉,重新写了一个,比原来写的大了两年。   过了一会,我把大家写的都收起来,走到一旁,这边由王顺去问询。   我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算此地和这四个人的八字生克,可是算了一遍,全都不对!   难道何冰真是鬼书的第四个人?   我有点慌了,这要是第四个人也挂了,那我就又再输一局!   我掏出手机给道长打电话,问他到哪了?   道长说还在路上呢,不过快到了,稍后再给我回电话,然后就挂了。   我心烦意乱,自己一人坐在一旁乱想。   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道长打了过来。   我问他怎么样,鬼书上面有没有什么发现?   道长说没有。   我一听心里才好受了些,跟道长说快点过来,晚上招招何冰的魂魄问问。   然后就挂了。   可是这电话才刚挂上,刘静就尖叫一声,指着杨雪的背后,说血,何冰全身都是血!   我赶紧跑过去,坐在杨雪旁边的人一下全都跑开了,只剩下杨雪一人惶恐地乱看,说何冰不是她杀的。   王顺看了我一眼,我摇摇头,示意他这里没有异常。   王顺上前拉住刘静,问她是不是看错了?   我则是走过去和杨雪交谈。   这个女孩其实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听说打小就进的游泳队,所以比较腼腆。   我跟她说放心,这里一切都好,我相信她说的。   她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说谢谢,谢谢。   我跟王顺说要不先让大家都先回去吧。   他说好。   刘静不是游泳队的,但是为了调查方便,王顺给她在招待所暂时安排了一个房间,其他人除了杨雪,都由负责人带回。   而杨雪则由我和王顺送回女生宿舍去。   然后我又和王顺去了女生宿舍的保安室。   王顺让保安调一下昨晚十一点之后女生宿舍的视频,可以从上面看到杨雪确实是在十一点左右的样子回的宿舍,然后一直到早上八点,女生宿舍都没有人出入。   而何冰的死亡时间,肯定是在十一点到第二天早上八点这段时间,可是现在看来,杨雪的嫌疑也得以洗脱了。   那这样谁有嫌疑?案情,一下子又变得扑朔迷离…… 第143章 夜半引魂   我的思绪也跟着乱了。   杨雪是最有嫌疑的,因为她有杀人动机,何冰背弃了她,这对于一个入世未深的女孩来说,绝对会生出恨。   然后就是刘静,她是最后和何冰在一起的,何冰的马上疯跟她打野战分不开。   至于其他人,负责人王矮胖暂时保留嫌疑,因为我总觉得他和刘静的关系说不清楚。   钱森也保留,八字可信度待确认。   至于其他人,对啊,其他人的生辰八字我还没算过呢!   我跟王顺说先回招待室,我把其他人的生辰八字也算一算。   回去后王顺拿给我一个文件夹。   刚准备算,道长就回来了,背了一大袋的法器。   他把鬼书交给我,问我有什么发现没?   我说正准备排查其他人的生辰八字。   道长说排查吧,他那边也好准备一下晚上的事。   我就开始一个个地算。   可是算来算去,除了何冰、杨雪和钱森三人的,其他人都没问题,换句话说,就是可以排除嫌疑。   那么……   到目前为止……   唯一一个还不知道生辰八字的……   就只有何冰了!   我心脏漏拍了两下,冷汗直流,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王顺见我异样问我怎么了?   我说有可能何冰就是鬼书上的第四个死者!   王顺问那鬼书上面为何没提示?   对啊!   我拍了下脑袋!   我这是怎么啦,越急越乱!   之前不知道这案子和我有关的时候我还能轻松面对,现在知道了这案子和自己有关了反而有些不在状态。   我深吸口气,强制让自己稳下来。   我翻开鬼书,再次确认了一次,火字那一页的后面,确实没有别的字。   那就是说,真正的死者另有别人?   还是说我找错了方向?第四个极阴磁场不在这?何冰只是诱饵?甚或者是,唐教授骗了我?   我的脑海浮现种种可能……   但最后我决定……   还是先吃饭……   我跟王顺还有道长说先不管了,现在脑袋有点乱,先去吃饭吧。   王顺说可以。   去到食堂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用餐了,但是和昨晚相比,气氛凝重了不少。   杨雪独自一人坐着,其他人都躲着她。   相反大部分人都在安慰刘静,让她节哀顺变。   我一看,这画风不对!   杨雪是游泳队的,身在同一个队里,怎么其他队友对刘静这个外人比对杨雪还要好?   事出蹊跷必有因。   我端着碟子跑到刘静他们那一桌去,打着哈哈,说今天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麻烦了大家一天。   负责人王矮胖也在旁边,说木得事,出了这种事情就该查个明白,不然谁是清白的,谁是不干不净的大家都被蒙在鼓里。   他这声音本来就够大的,但是说后边那一句的时候故意提高了声量。   我看了杨雪一眼,她也听见了,不由把头埋得更低。   然后旁边就有人插了一句,说别管那个乡下小妹了,以为得了个全国冠军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另一人插嘴,附庸了一句,说本来何冰就和刘静耍的好好的,某些人非得插一脚,现在看夺不过了,只好下刀子了,真是替何冰不值,平时对她那么好!   这时负责人王矮胖出来充当烂好人了,斥了那两人一句,说甭说闲话,这还有客人在呢!   我心里冷笑,这几句话不是刻意说给我听的吗?   我见没多大意思就告了辞,回到王顺和道长这边。   他问我有啥发现?   我说不过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和一群披着狼皮的羊,没什么营养,倒是杨雪的背景,我比较感兴趣。   王顺说他看过档案了,全国最年轻的女子400米自由泳冠军,但是出身不好,大凉山出来的,还是孤儿,十岁那年被去支教的体育老师发现,进入市队,后来开始培养,15岁开始展露头角,16岁获得省冠军,同年获得全国冠军,之后连任,这次集训,是准备参加明年奥运会的。   我说原来是孤儿啊,难怪会被排挤。   说着说着,我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但就是抓不住这丝灵光是啥。   我抓了抓脑袋。   道长跟我说别有太大的压力,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我说是的!   吃完饭后我又找他们谈了一遍,但大家的说法都和之前的差不多。   没办法,又这样白费了一个下午。   到了晚上,道长叫王顺跟负责人沟通一下,嘱咐游泳馆的人今晚不要接近主馆,我们要采取一些特殊的破案手段。   然后到差不多半夜一点的样子,我们趁着大家熟睡的时候从招待所里来到了主游泳馆。   这游泳馆除了白天开暖气的时候暖和一些之外,夜晚都特别冷,而且为了达到更好的招魂效果,我们没有开灯,而是拿着蜡烛。   试想一下,在一个五六个篮球场那么大的游泳馆里头,而且还是刚刚死过人的,我们仨人拿着蜡烛,那是多恐怖的画面。   可是……   我不怕……   那是骗人的……   这游泳馆里也不知道哪里漏风,有一阵没一阵的吹来凉风,还呜呜的叫,得亏了有道长这么一个一身正气的人在,不然靠我和王顺两人就悲催了。   道长见我缩手缩脚的,白了我一眼,说我怎么也算一个修道的人了,还畏手畏脚,这只能说明我内心不干净!   额……   说起不干净……   我倒是想起了某些画面……   叶玲的身子……   刘静那挺挺的屁股……   哎呀!   不行不行!   我赶紧甩甩脑袋,让道长动手。   道长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开始布置神坛。   他拿出一块红布,红布上面画满了符咒、北斗、二十八宿,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纹路。   他把红布铺在何冰死亡地点的附近,大概位置就是离何冰脚三四尺的样子。   铺完后点了四盏油灯,压住四个角,又拿了个稻草小人,在何冰死的地方转了三圈,同时嘴里念着咒语。   转完后把稻草人放在了红布的中间。   这些完事之后请出一个黄铜小香炉,放在红布跟前,点上三根引魂香。   香一点着,那烟就直往地里钻…… 第144章 火旺之格   过了一会,一阵阴风无端刮起,我脖子一缩,红坛四角的灯火从黄转幽,发出诡异的光芒。   在那青幽色灯火的摇曳下,一个颓丧的虚影若有若无的出现,而伴随着这个虚影的出现,红坛中间的稻草人儿也立了起来。   道长说魂来了,可以问了。   王顺看了我一眼,我说我来问吧。   我上前一步,咳了两声,问那虚影坛下何人?   我知道这虚影就是何冰的魂,但招魂问的第一句就得是这一句,一个是验明正身,一个是威吓。   何冰还是保持着身前死时的装扮,上身赤裸,左胸开了一个不小的口子。   它应了我一句,说坛下是某某地人士,姓何,名冰。它这一回答,我就可以开始了。我问它知不知道自己死了?它说知道,已至冥司报到。   我问它知道是谁杀了它吗?何冰的鬼魂沉默了一下,它低着头,突然抬起头来,两眼通红,像死鱼眼一样,然后张了张嘴,好像在说些什么,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诧了一下,看到有只鬼手若有若无的从何冰鬼魂身后伸出来,捂住它的嘴。   我问道长这是怎么回事?   道长皱着眉头,说有人给何冰的魂下了禁制!   说完就坐在地上,让我给他护法,他要和对方斗一斗!   道长烧了张黑符头,起了阵阵阴风,四处鬼影曈曈。这符头分许多种,玄色符头一般偏阴,用来遣鬼请鬼之用。   这一张黑符头下去,四周阴冷了许多,王顺说怎么听到各种杂音,有嘶喊、有马蹄、有击打。   我跟他低声解释说道长这请的应该是战死的野鬼,因为死前是在沙场,所以请的时候多少会呈现死前的样貌。   道长前后烧了四张黑符头,一开始红坛镇角的四盏灯摇曳不定,看着都快灭了,但这四道符头使下去之后,灯火稳定了一些。   道长满头大汗,叫我们赶紧问,对方道行不浅,可能支撑不久。   见状我赶紧把我想问的都一股脑的说出来。   我再次问鬼魂何冰知不知道是谁杀了它?   它一阵沉默。   道长说问别的,这只鬼的意识被人抹掉了一些。   我换了个思路,问它是不是被杨雪杀的?   鬼魂何冰摇摇头。   沉默了一下,鬼魂何冰突然哭了起来,说它生前对不起杨雪,辜负了杨雪,本来准备过两天她生日的时候告诉她找到她的亲生父母了,现在一切都晚了。   我愣了一下,说杨雪的生日不是早就过了吗?   鬼魂何冰说杨雪知道的生日是福利院领养她的日子,而杨雪真正的出生日期是1987年4月20日巳时出生的。   我合指算了一下,1987年4月20日巳时转化为天干地支的记法来算的话,杨雪真正的生辰八字是……   丁卯年乙巳月丙寅日丁巳时!   火木、木火、火木!   火旺之格!   我嚓!   火借木生,木催火旺!   这个命格火爆了,绝对被游泳馆克得死死!   他们真正要下手的不是何冰,而是杨雪!   我突然明白了一切!   我内心激动无比,我跟道长他们说鬼书第四个死者我知道是谁了,就是杨雪!   话音才落,游泳馆里突然鼓荡起了大风,这风大得把游泳池里的水都拍出了浪,溢出游泳池。   道长说不好,何冰的鬼魂被控制了。   我看了一眼,红坛压阵的四盏灯已经灭了三盏,剩下的一盏火光从青幽色转变成了妖艳的红色。   哈哈哈哈哈。   鬼魂何冰身上溢出点点红芒,发出狂笑,这笑声已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说知道是谁又怎么样,等我们找到了,那会已经是冷冰冰的一具尸体了!   说完鬼魂何冰就朝我们扑了过来。   四面起了狂风,这狂风如同十几级的台风,将我和王顺冲倒、吹出好几米。   只有道长还稳稳地坐在原地,身上发出一道气,将狂风劈成两半。   他钢牙一蹦,喝道,妖孽休要放肆!   然后两手结印,拍在地上。   顿时那红坛生出一团黑雾,将准备逃走的何冰鬼魂裹住,黑雾中伸出无数双鬼手,生拉硬拽,把鬼魂何冰往黑雾里头拉。   一边拉这黑雾一边收敛,最后道长迅速起身,扯住红坛布的边角,将四个角都收纳了起来。   呼了口气,手上一展,那鬼魂何冰已经被阴差抓走了。   这时我和王顺才反应过来,把被狂风打散的东西收拢。   王顺突然大叫一声,说又出现了,又出现了!   我被他吓了一跳,围过去看,发现已经多时再未出现任何文字的鬼书又开始出现文字了,就跟有人在眼皮底下写字一样。   先出现的是一横,然后是一竖。   这字写得十分慢,就跟乌龟爬一样。   我跟他俩说完了,准是杨雪要出事了,我们得赶紧找到她!   说完我就率先出了主馆,王顺带上鬼书,道长拿了铜剑,两人跟在我身后朝女生宿舍跑去。   跑了一段,眼见女生宿舍就在跟前,突然听到喊叫声。我停住脚步一看,发现大家都往顶楼阳台看。   在那上边,有两个身影,只是隔得太远看的不是十分清楚,我又往前跑了一段,来到楼底下,一问才知道刘静把杨雪挟持到顶楼阳台去了。   我问她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围的人都说不知道。   我扫了一眼,发现负责人王矮胖脸色青白的瘫在一旁的楼梯阶上,我走过去,问他怎么了?   他两眼惶恐,衣服扣子都没搭好,上下扣,脖颈处还有未擦的唇印,战战兢兢,愣神地看了我一眼,好半天才认出我来。   我揪着他的衣领,晃了他几下,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王矮胖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神神叨叨地说都怪他,以后他再也不敢了。   我被他气得要死,半天问不出一句囫囵话,伸手就是扇了他两巴掌。   啪啪。   这一打,王矮胖才定下神来,说我们终于来了,他有话要说。   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雪为什么会被抓到阳台去?   他说,事情是这样的…… 第145章 无限鬼王   原来何冰死的那天刘静最后没有回去,至于去了哪负责人王矮胖也不知道,之所以第二天会把枪口对准杨雪,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杨雪没背景,一个是那天晚上刘静跑去王矮胖房间让他弄了。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这负责人王矮胖吃了刘静这么一个大美人,说起话来也就不分黑白了。   本来他今晚还和刘静约好了,但谁知刚才裤子刚脱,刘静就变了一个人,变得力大如牛,声音嘶哑,想要打王矮胖。   王矮胖吓得半死,钻到床底下,这才没被打死。   等到出来的时候,刘静人已经不见了。   王矮胖赶紧追出来,一路追到这边,发现刘静已经把杨雪从宿舍里拽出来,拉到了阳台上边。   我呸了王矮胖一句,说他该死,怎么被抓到上面去的就不是他。   王矮胖不停地求饶。   我理都不想理他。   我跟王顺说赶紧报警,我和道长先上去看看什么情况,这下边的人最好都疏散了。   王顺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然后我和道长就进了宿舍楼。没电,灯都灭了。没走几步,听到几声猫叫。转头一看,发现是只黑猫,三尾。   这一幕似曾相识。   我跟道长说碰到正主了,这只黑猫我见过。   道长阴阴地哼了口气,说白阳门,三尾猫一支。   我问道长怎么办?   他想了想,说暂时先不理,回头再收拾它!   我们继续往上爬。   我跟道长说刘静突然性情大变可能和那只猫有关!   道长说不用可能,就是它敢干的!这白阳门三尾猫一支,最擅长的就是迷惑阳人,让阳人做杀手。   这栋女生宿舍有四层,我们从下面爬到上面用了不到一分钟,一推开门,一阵阴风迎面扑来。   别过来!   才一踏出门就听到一声嘶哑得像男声的叫喊。   我巡着声音看去,刘静一脸的死灰白,根本不像正常人,她光着身子,一手里拿着水果刀,一手死死地擒住杨雪。   水果刀抵在杨雪脖子的前右侧,刀尖已经挑破了皮肤,一道血痕刺人耳目。   我和道长站住了脚步。   我说别乱来,什么都好说。   刘静放声大笑,声音跟个粗壮汉子差不多,但是又有区别,十分尖锐,她眼珠凸出,面目狰狞地嘲笑我和道长,说我们知道了又怎么样呢?最后不还是输了!   然后下一秒,拽着杨雪拼命助跑了一阵,跳下了楼……   不……   这王八蛋一点都没按照套路来!   我发了疯地跑过去,但是看到的只有横躺在地上、不断往外吐血的两人。   一道黑影从刘静身上溜了出去,附在从旁边走过的三尾猫身上。   那猫回头朝我露出狰狞的獠牙,喵了一声,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讽刺。   我一咬牙,准备从楼上跳下去追那三尾猫。   可是被道长拽住了,他直接把我往后头摔,训斥我疯了吗?   我确实疯了!   明明!   我明明就快要救到她了,可为什么还会差一点!   我发泄地捶打自己的脑袋。   道长走过来直接拿了一张符拍在我身上,我顿时觉得一股清凉从头而降。   头一会还感觉全身暴躁,被这股清凉一冲,整个人才冷静了下来。   道长拍了拍我,问我好些了没?   我这时才惶然,刚才中了那三尾猫的魅术了。   我恨得牙狠狠,赶紧下了楼。   来到下面一看,王顺正蹲在杨雪的旁边,看到我俩摇了摇头,那意思是杨雪没救了。   王顺站了起来,说两个都死了。   不一会儿,警察和救护车都来了。   循例问了我的口供。   这口供才问完,手机就响了。   我摁了接通键,手机那头响起了四叔的声音。案子进行得如何?四叔在那头说。   我哼了一声,说你不是应该全都知道吗?   四叔呵呵笑了两下,说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我。他打电话过来,主要是想告诉我,目前我只剩一个机会了。   我没好气地说我知道了。   然后就把电话挂断。   杨雪一死,我整个人都蒙了,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就这么眼睁睁地在自己眼前断了!   这种感觉,就跟眼睁睁的看着硬币划入下水道一样,明明可以挽回的,但就是拉不住!   就欠最后那一下!   最后那一下!   ……   唉!   妈蛋!   道长走了过来,他面色铁黑,提醒我说杨雪死了,不代表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接下来还有更棘手的事要处理。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人都死了,还有什么要处理的?   道长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说千万不能让杨雪成为下一个艾青!   对!   目前S市已经有三个极阴磁场了,如果再出现一个,遑论对手布的是什么风水局,这S市都安宁不了。   道长说这事还得王顺来沟通。   我说我来找人吧,毕竟此次出事的涉及到三条人命,其中两个还是国家级的运动员。   我走到一旁给叶玲他四叔打了个电话,让他出来擦屁股了。   他嘿嘿笑道,说我这人也够有意思的,小他一辈不说,请人帮忙也没句好话。   我一口气憋在心头,说好话都给猪吃了。   说完电话就挂了。   我的意思没说,但叶玲他四叔是个明白人,不到半个钟就重新找了个集训地给集训队,而这里的人也清空了。   王顺问我和道长这是干嘛?   我没力气地说,杀魂!   是的!   绝对不能再让杨雪成为第二个艾青!   道长在杨雪坠楼的地方摆了一个诛鬼阵,此阵是从诛仙大阵里边演化出来的,专门用来诛杀一些比较厉害的凶煞。   道长这次也是下了血本,这也是我们之前商议后,不得已准备的后手。阳人死后成为阴鬼,如果我们杀了它,天道轮回也会报在我们身上。   我们没有说话,三人都是默默地做着自己手头的事。   阵布下之后,我和王顺退到一侧。   道长踏了罡步,念动咒语启动大阵。   这阵才一启动,杨雪的鬼魂就出现在了阵中。   她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不知所措。   对不起。   我在心中默念。   和其他的生杀之地一样,四周的阴气快速地充实杨雪的魂魄,从白身小鬼到青头鬼,从青头鬼到身上一点点的溢出红芒……   这些不过是一个来钟的功夫。   当杨雪要从青头鬼进阶到红衣大鬼的时候,诛鬼阵启动了,无数的寒冰冷气朝杨雪绞杀过去,来回不过两轮,杨雪就被绞杀得魂飞魄散……   道长面色黑得不行,默默地走过去准备把诛鬼阵收起来,可是刚准备动手,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杨雪的魂魄又出现在了阵中…… 第146章 方便之门   道长吓了一跳,问我怎么回事?我也愣住了!这杨雪的魂魄刚才不是被诛鬼阵绞杀了吗?怎么会又出现?   我跟道长说别急,再杀一次!   道长哼了一声,显然不大乐意做这档子事,但是没办法,为了S市的市民。   他重新启动了阵法,阴风化作柳叶飞剑,剑剑诛杀杨雪的三魂七魄。不消一会,便是把杨雪给绞杀了。可是等不了多久,她的魂魄又重新凝聚了起来……   如此反复,搞了七八次,就是无法灭了杨雪的魂魄。我跟道长说我知道了,杨雪的魂魄和此地生克,不但无法逃离此处,而且即使魂魄飞散了,生杀之地也会帮她重聚!   道长说他不信!   我说不信我给他试试。   我朝阵法走了进去,才一接触,杨雪就朝我打过来。   几次绞杀已经增加了杨雪的怨气,一开始杨雪重新凝聚魂魄的时候还只是白身小鬼,到后面直接起步就是青头鬼。   她这一掌,我还真不敢迎接,稍稍侧身,让她打出的阴气碰了我一下。   我这么做的目的是开启阴阳眼,虽然现在我已经能通过五帝钱来开启阴阳眼了,但是如今五帝钱就是小阴煞的身体,我是尽量能不用就不用。   阴阳眼开启之后我就联系了强子。   青烟袅袅,强子现身。   强子问我怎么了?   我跟他说遇到了点麻烦,然后指了指杨雪,说想让他把杨雪带到龙湾镇去。   强子说可以。   我让道长先停了诛鬼阵,然后叫强子进去。强子本身就是鬼王的实力,死后被封做山神,如今对付杨雪一个未成气候的青头鬼还是足足有余的。   他三招两下把杨雪拿下之后,我就跟他说尽管带走。   他腾起一股青烟,扭着杨雪就往里头钻,两人同时消失了不见。   隔了一会,杨雪没有再次出现。   我诧了一下,难道是我算错了?   可是这想法才落下,杨雪的身影就在阵中出现了,停了几秒,强子才出现。   道长问发生啥事了?   强子说他一路用缩地术往龙湾镇赶,刚出了S市地界,一股十分强大的磁场之力就把杨雪从他手下吸走了!   我跟道长说这下信了吧?五行相生相克相杀锁魂阵,犯克之阴鬼,都逃不出此阵……   道长说那现在怎么办?   我摇摇头,说实话,我也是没了想法。   眼看杨雪又在不断地汲取生杀之地的阴气,头上的青光一点点的褪去,身上的红芒一点点的出现。   道长变化手印,准备再次启动诛鬼阵……   我伸手拦住了他,摇摇头,有些疲惫,我说算了吧,再杀下去,只会增加杨雪的怨气。   道长也是哀叹一声。   彼此多有不甘……   可是就在我们准备放弃的时候,一阵劲风掠过,风停时,老瞎子出现了。   我惊了一下,问他怎么来了?   老瞎子呵呵发笑,说在道观待久了浑身不自在,出来溜溜。   我说恐怕没那么简单吧!有什么辙子赶紧使出来。   老瞎子没个正经,呵呵笑道,说我怎么就知道他是来帮忙的?   我嗤了一句,说就你,我还不知道。   老瞎子摆了摆手,转入正题,问我学了这么多年的风水,这阴阳是怎么区分的?   我说以高处为阴,低处为阳。以日为阳,月为阴。以天为阳,地为阴。以静极生阴,动则生阳。以土山为阳,石山为阴。以男为阳,女为阴。   老瞎子说都对,但阴阳是相对的,山高为阴,那比山更高的呢?以地为阴,那比地更低的呢?这五行相生相克相杀锁魂阵虽然属大阴之地,但如果遇到比这更阴的,是不是就变成阳了?   我脑袋有点转不过来,我说这世间还有什么比极阴磁场还更聚阴气的?   老瞎子敲了敲我的脑门子,说我现在是被事给堵住了,不灵光了。这世间没有,那就找不是世间的啊!   我啊了一声,惶然大悟,想起了龙湾镇那一茬了,我当时就是请的阎王殿来打的醮,两者一比较,鬼洞就啥都不是了!   我说我想起来了,可是这样,又得打一次醮,上次谎报军情,这次要是再把老爷子叫出来,我担心折寿啊!   老瞎子摆摆手,说不消劳烦老爷子,这一次,要教我一招本事!   我说好好好,什么本事?   这老瞎子神鬼莫测,修为不知多高,要教我的这一招想必也差不到哪去吧?   老瞎子沉吟了下,说别心急,他这一招我不一定学得来,因为这是地阶高级的风水招式,叫六段爻。   我问他什么是六段爻?   老瞎子问我还记得八卦歌诀怎么唱不?   我说那怎么可能忘记!乾三连,坤六段。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熟得都能倒背如流了!   老瞎子说记得就行!他说他这招叫大开方便门,让我看好了!   说完老瞎子喝了一声,咬破俩拇指指尖,右手正画掌心符,为阳,左手反画掌心符,为阴,他边画便朗声问我,八卦之中,哪一卦最阴,哪一卦最阳?   我说天最阳,是乾,地最阴,是坤。   老瞎子说对,同时右手凌空画出六连横(—),左手画出六连断(——)。   阳爻白浮,阴爻黑沉。   我看蒙了。   他这画的,可是用纯阴、纯阳二气。   这一手绝对是高!   普通人别说是画出来了,就算是凝聚出来都难,因为人体是一个阴阳调和的综合体,根本不可能分离出阴阳二气。   第一层是凝聚阴影。   第二层是分离阴阳。   第三层是控制阴阳。   老瞎子这一手,妥妥的绝对算得上第三层了!   不得不佩服,他这一手目前的我是绝对使不出来的!   老瞎子二卦画好之后,说如今阴阳已成,总要化归太极,方便门开!   说完手指头轻轻点在两卦的中间位置。   乾卦上浮,坤卦下沉。   二者衔环,顺势而转,不许久,一个黑哟哟地洞口出现在了乾坤环之中。   阴间!   这老瞎子居然用阴阳二气作为衔接人世与阴间的通道!   这想法也太大胆了吧!   我跟老瞎子说这不合天道常规吧!老瞎子说非常之时,用非常手段!   我有所领悟…… 第147章 四九之期   连接阴间的通道一打开,极阴磁场的阴气就如潺潺流水灌入方便门,涌向阴间。   一开始杨雪汲取阴气的速度还不见减弱,但随之极阴磁场汇聚的阴气都被吸到阴间去后,杨雪身上的红芒得到了抑制,而且头顶的青色慢慢由淡变深。   我问老瞎子这方便门不会把这附近的阴气都吸光吧?   老瞎子的语气不无担忧,说有这个可能。   我说那怎么办?   老瞎子说七七四十九天,这个方便门只能打开49天,49天之后,方便门就会关上,到时候如果这个风水局还不破,那就只能任由杨雪变成鬼王了!   我合指算了算,49天之后,也就是农历的6月份,6月过后,我的大限也就来了,如果找不到本命功德,到那时就算这方便门不关,也都不关我的事了。   我跟老瞎子说行吧,49就49,我这就打电话给叶家,让他们派人守住这里。   然后我就走到一旁,把情况粗略的跟叶玲他四叔说了一遍。   四叔说好。   我就把电话挂了。   又等了半个钟的样子,叶家的人来后我们就回了道观。   这时已经又是天快亮了。   一进门就听到哐啷一声。   我瞧了下时间,问道长这会谁还在家,不会遭了贼了吧?道长和老瞎子脸颊上的肌肉跳了跳,说还能是谁?乌云!我哦了一声,说对啊!她还在这。我说这是什么情况?   道长说进去就知道了。   来到里边,我一看,好家伙,瓷片碎了一地,这哪是遭了贼了,分明就是遇上了强盗!   我刚走到大厅门口,一个花瓶就飞了出来,好在我眼疾手快,接住了!   这时乌云跟在花瓶后面出现了,一副大小姐的模样,趾高气昂地让我把花瓶给她?   我哼了一句,也没啥好脸色,淡淡地问她要花瓶干嘛?砸是吧?不用,我帮你!   哐当一声,这花瓶就被我当着她的面砸成了稀巴烂。   我问她还有没有,本来我心情就差了,现在还让我去伺候这么一位小主,我还真不玩!   乌云当场就被我镇住了,两只招子死死地盯着我,唇角颤动,显然内里在憋着火。   我说扔啊!今天谁特妈的不扔谁是孙子!   话音才落,她就抓起手边的花瓶,狠狠地摔了出去。   我不怒反笑,两只手拿起一个半米多高的花瓶,扔在我和她的中间。   哐啷一响,清脆刺耳。   她不服输,又拿起一个,我比她还犟,她扔一我就砸俩,就这样摔了七八个,乌云终于受不了了,哇的一声哭起来。   我依旧没啥好脸色,脸色铁黑,吼了她一句,给我打住!   这一吼,把她的眼泪全都吓了回去,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见差不多了,她这情绪发泄也发泄够了,震慑也震慑得差不多了,就换了个口气,让她有事说事。   最后嘀咕了半天,原来是饿了,道观里没人给她弄吃的。   以前老徐头在的时候啥事都替她准备得好好的,但是自从上次老徐头死在墓园之后,乌云就啥都不会了。   我说肚子饿了就饿了,摔花瓶算什么事,花瓶又不能给她找吃的。我让她待在原地,我去给她煮碗阳春白面吃吃!   说完我就去后厨,做了碗汤水面。   前后花了十来分钟的样子。   回到大厅的时候,碎瓶渣子都扫干净了,王顺、道长和老瞎子都坐着,只有乌云还站在原来那里。   我把面放下,看了看他们仨,一个个都跟怕事的主一样,躲躲闪闪。   我嚷了她一句,说愣着干嘛呢?过来吃面。   她这才施施然的走过来。   前后变化有点大。   吃完面后她傻愣愣地看着,我说还看我干嘛,回去睡觉。   她微微笑了一下,说好。   我愣了愣,这傻丫头笑什么呢!   乌云走后,道长他们仨人全是出了口气。   我问他们怎么了?这一个个的。   道长打了个哈哈,说没事。   我知道道长和老瞎子肯定知道乌云更详细的背景,但是此时我也没心思打听,正了正色,开始分析当前的局势。   我说目前我们的处境还是十分被动。已经出现的四处极阴磁场,第一处小艾目前也不知道被下了血咒没,情况未知;第二处林成完全处于对手的控制之下;第三处墓园也是如此;只有第四处我们还稍稍占了点优势,但情况也是不容乐观。总结下来,就是我们完全处于劣势。   老瞎子接过话茬,这可有点反常,在平时他都是静静的听着,很少我一说就接过话茬的。   他说也不尽然。先贤有曰,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我们如今处在劣势,但未必没有转胜的机会,他们处处机关算尽,也不一定没有破绽!   我一听,有戏,不由试探地问老瞎子是不是有什么妙计?   老瞎子沉吟了半会,慢吞吞地说,计谋嘛,想一想肯定是会有的……   我倒!   这老头,没有计谋就没有计谋,干嘛说话还带大喘气的……   我想了想,现在线索全都断了,天也快亮了,再讨论下去也讨论不出什么来,干脆解散,大家各自回去睡觉。   我这一觉,从凌晨五点睡到中午十二点才起来,我都不记得上一次睡得这么舒服是什么时候了,只是不对钟点,这一觉睡得我晕蒙蒙的。   但是前一秒才觉得好幸福,下一秒眼睛方睁开,外头就有人叩叩叩地敲门。   我心里不由一阵懊恼,这谁呢?还让不让人好好过日子了?   带着一脸的呆萌还有满腹的怨气我就下了床,把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乌云那张洗涮过、干净漂亮的脸蛋。   可是很快,这张漂亮的脸蛋瞬间花容失色,嘴张成了O字形,发出一声尖叫。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一大清早的鬼叫什么!可是很快她就转过身去,结结巴巴地说我耍流氓,下面、下面……   我咯噔了一下,霎时间整个人都石化了,就在这时,刚好一阵风吹来……   确实……   貌似……   好像……   哪里……   凉嗖嗖的……   啊! 第148章 死马活医   我尖叫一声,轰地把门关上,下一秒我才想起睡觉前脱得只剩一条内裤!   我心里噗通直跳,手一摸,脸厚如我居然也会发烫……   我清咳两声,隔着门板问乌云找我干嘛?   她结结巴巴地说给我送早餐,就放在门口,让我自己拿,然后就听到她急急忙忙地走了。   我心想这丫头难道转性了吗?该不会昨晚被我吼了一顿,今天拿早餐来毒死我吧!   我把衣服穿上,打开门,果真有个盘子,上面放了两个包子,一碗豆浆,洗涮一番之后,我便坐下来,这包子才一入口,我嚓,就感觉不对劲……   好吃!   吃完后我就去了大厅。   一进门听到道长在和王顺说笑。   我说你们俩还真早啊!   道长打趣了一句,说没办法,没人给送早餐,只能自己起来找食了。我白了他一眼,说尽扯淡,然后转入正题,问他俩今天怎么打算?   王顺拍了拍他跟前的鬼书,两手一摊,说什么线索都没有,无从下手。   我看着鬼书最后有文字的那一页,上面写着一个殷红的杨字,入目锥心。   我咬了咬牙,那抹殷红就像是在无声地嘲笑我。   我跟王顺说把所有的资料都集合一下,我要重新捋一遍,看能否从里面找到新的线索。   王顺说可以,但是要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资料?   我说就从图书馆小艾被杀的时候起,小艾是鬼书上的第一个死者,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对手开始布的风水局,把从那时候开始和S市有关的新闻,特别是比较不寻常的那种新闻,都找出来。   王顺说这就有点多了。   我说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王顺说好吧,不过资料有点多,这个得回警局请情报科的同事帮忙。   我站了起来,说走吧,我和他一起回警局。   然后我们就出了道观,我跟道长说今晚就不回来了,临了我跟他说注意一下乌云,这丫头情况有点反常。   等到了警局都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   王顺找了情报科,情报科去调资料,我在旁边帮忙筛选,最后挑了两大箱子的资料搬回王顺的办公室。   既然资料有了我就开始看,泡了两碗泡面,从和S市有关的报纸看起。   我是这样想的,大凡只要是大事件,主流媒体应该都不会错过报道的机会,所以我就只挑了S市最畅销的报纸,光明日报,从2月份的第一期开始。   2月份刚好时遇春节,大小的新闻都是和春节有关。我连续看了几期,都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如果非说有,就是第一,全球气温上升,喜马拉雅山的雪山又掉了几米;第二,岛国在除夕夜那晚发布了地震的预告;第三,前面两个都是国际版的,这第三个才是和S市有关的,不是什么大新闻,而且还是在娱乐版面。   这则新闻说的是啥呢?其实也是小事,说的是在武宁路那边出现了很多黑猫,经常有志愿者去那边投食。我本来不会注意到这则新闻,因为是在报纸中间那一块小地方写着,寥寥几十个字。   我之所以会关注到这则新闻,是因为自从在游泳馆女生宿舍再次见到那只三尾猫后变得敏感了许多,但凡只要和猫有关的,都能引起我的注意。   可是我也知道,这则新闻可能也就是这么一说,看过之后,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后面又看了个把钟,终于发现了一则比较诡异的报道。   这报道说的是一商场,很不巧,这商场我还去过,就是上次茅山小子被杀的商场的对面,那个建得跟香炉一样的建筑。   商场死了一人,女的,二十来岁,跳楼自杀的。   三月前发生的。   那会我刚来S市。   本来这自杀不是什么寻常的事,毕竟是一条人命,但是随之社会的脚步越来越快,都市年轻人的压力越来越大,走极端的人也是偶有发生。   可是自杀归自杀,这个商场就邪性得很!   自打建成之后,一年一跳。   算一算,从落成到现在,已经跳了好十几个人了。   一个是正常,二个是凑巧,三个是巧合,但是一年一跳就不对劲了。   上次我站在交通路口就看了下,那商场底下肯定有什么脏东西,不然也不会把大楼修成一个插着三根香的古怪模样。   但是供奉归供奉,吃人的东西它是改不了吃素的,如果不想办法止住,这商场还会接着跳……   可是这事显然不是我能干预的。   我把这一期的报纸拿出来放在一旁,做了个标注,然后接着看下一期。   我这一边看一边吃面,这面吃完了,报纸还剩一大堆。   后面的报纸就稀松平常了,直到从各大媒体报道小艾的身体无故着火之后,S市才开始变得不平静。   灵异少女暗室玩碟仙死亡,是它杀呢还是自杀?   这是报纸给小艾那死起的标题。   这标题中的它显然是小编故意为之,将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灵异方面上去。   小艾这则新闻出来后,后面几期的报纸,包括到最近几天的报纸,文字画风全变了,全都写得鬼鬼祟祟,还有什么茅山道术正宗传人的专家来出谋画测,买卖神符。   这也是够了,就不怕遭报应。   当天晚上我看到凌晨一点才休息,除了相关的报纸,还有S市的县志、历史我也都看了看。   翌日又是忙了一天,把一些有用的整理出来。   直到晚上,我才停了下来。   两大箱子的资料,被我整理出了一个案头那么。   这里边都是一些关于S市的地理传说、未破解凶杀案的报道、还有一些只有在警察局里才能看到的绝密档案。   整理到后面我都不想再看下去了。   打了个哈欠,起来走走。   这时王顺跑了进来,说也别太忙活了,这办案得有寻常人,不然会把自己给逼疯的。   我揉了揉两眼中间的鼻梁,有些疲劳,说确实是有这么个说法。   然后王顺就拉着我,说先把手头的资料放一放,要带我出去撸串。   我心想也好,这从昨晚吃了两碗泡面到现在,我也只吃了几块饼干,到现在也饿了。   所以就答应了。   出了局子,王顺说这附近有家老烧烤摊手艺非常好,他们和局里的同事经常去那里吃烧烤。   我说那就去这家呗。 第149章 虎口夺食   到了那里,发现人还不少。   烧烤摊老板是个中年人,剃着板头,身前围着一条不太看得出是白色的围裙。   王顺和老板打了个招呼,老板让王顺自己找位置坐。   可是我看了一看,七八张小板桌都坐满人了,哪里还有什么位置。   倒是王顺,随口应了声好,然后得意地看了我一眼,从老板烧烤炉旁边摆放菜品的车子档口底下搬出了一张小桌子,不大,但是坐两人足以。   王顺跟我说这是他们局里的特供桌,因为混的熟了,所以老板特别给他们备着。   我们俩随便找了个人较少的小角落,让老板把烤摊上全部和肉有关的串串都来个四五份,然后就坐回小板桌,瞎聊起来。   我跟王顺说没想到S市出了这些事情大家晚上都还敢出来啊。   王顺说大部分都被压下来了,这当局可不能小看,很多事情他们都一清二楚,只是这里面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势力,所以只要不是闹得太过分,S市的当局还是会多放协调压下来的。   我说就连华东地大那事也能压?   王顺苦笑,问我最近还有听到和华东地大相关的新闻吗?   我摇摇头。   他说这不就是了,当局坐镇,资本管控,只要喉舌都拿捏在手里,普通的老百姓收到的真相只会都是漂白过的。   我哼了一声,难道这世间就没有王法了?一旦这个风水局成阵,S市少说也要死一半的人!   王顺叹了一声,说有心无力。   我们都沉默了下来。   这时老板把烤好的串先拿上来了一些,我跟老板要了一打青岛,酒一上来,我就和王顺一人一瓶。   干了。   然后重开第二瓶。   这一瓶酒下肚,憋着的气也就被挤出来了一些。   所为酒壮怂人胆,我不承认我是怂人,但是这酒下去,说话也就直了。   我跟王顺说,在这S市,我就信任他,就连唐教授,我都不是很信任,除了他就是道长。   王顺沉默了一下,直直地看着我,说实话,我这人酒量不是很好,一瓶下去,看人就得晃一晃,他在我眼前晃了一下,说他也是,在S市,也就只有我把他当朋友、当兄弟看。   我们俩酒瓶子一抡,又干了半瓶,然后把串全撸了,边吃边喝边谈。   平时虽然都在一起,但是真正像今晚这样放开了聊的还真没有。我俩啥都聊,从天南说到海北,就连小时候喜欢哪家的小姑娘也聊了出来。   我跟王顺说,我是晚出生了十来年,不然准认他做大哥。   王顺咦了一句,说我骂他,嫌他老不是?   我说不是,主要是他年长我那么多岁,叫叔显老还见外,叫哥差辈显胡来。   王顺说那有啥的,我俩是过命的交情,以后就叫他大哥。   我诶了一声,说那以后我可认他了,有啥事都得罩着我。   王顺哈哈一笑,拿起瓶子就和我碰了一下,全干见底。   我俩喝的那个叫酣畅淋漓。   可是就在这时,来了一会社会小青年,八九个,十来个的样子,染着头发,穿着黑皮甲,身上露出来的皮肤都刺着青。   一来就把原先在吃着烤串的顾客给吓跑了。   几人哈哈大笑,看起来还颇得意。   我狠的牙痒痒,这帮小混混。   王顺朝我摆了摆手,说算了,这年头这样的事太多了,想管,只怕管不过来,只要他们不搞事,睁着眼闭着眼就过去了。   虽然王顺这话在理,但怎么想着都有点不舒服。   我又喝了几口酒,晕眩感一阵一阵的涌上来,看了一下桌面,串没了。   我就站起来问老板我们的串好了没?   老板吆喝了一句,说来了,刚烤好二十串羊肉,马上就来。   我坐下又喝了两口,等老板的肉串。   可是才刚坐下,就听到身后起了争执,回头一看,好家伙,那几个社会小青年把我们的羊头串截胡了。   老板好说歹说,可是当头的一个小哥拿过羊肉串就分了出去,说这一单他们要先。   老板说这是我们这桌先订的。   那领头的小哥斜眼一瞪,直接爆粗口,用手指戳了戳老板,问他知不知道他是谁?   老板说就算是黑社会也得讲个先来后到啊!   那小哥哟呵一句,问老板是在搞笑吗?有见过耍流氓的还讲文明道德的吗?   老板无奈地朝我们的方向看了看。   王顺贴黑着脸,手已经摸向了啤酒瓶。   我走过去摁住他,笑着脸,同时大声地说没事,这位大哥他们想要就先让给他们呗!   王顺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用眼神告诉他稍安勿躁。   我拎了杯酒走过去他们那桌,奉承地拍着那领头小哥的马屁,这领头小哥的发型比较时髦,染的颜色也和其他人不一样。   我说就几个烤串吗?几位大哥想要就先吃!我们无所谓的。   那小哥嘿嘿笑了一下,拿手背拍了拍我的胸口,说挺懂事的嘛!   老板赶忙连声跟我说对不起,又看了王顺一眼,说这一顿他请客。   我跟老板说不行,要是次次这样都他请客那他这烧烤摊还开得下去吗?我说情领了,但钱我们还是照付。   然后我就回去坐下。   王顺一脸狐疑地看了我一眼。   我压低了声音,说这附近熟人多,他又是这里的片警,影响不好。   王顺瞬间了然,说还是我想得周到。   然后我俩就继续喝酒。   一边喝一边听那几个社会小青年在吹水。   这一听,发现几个这几个小子还真不是善茬。   我听到他们好像是在说一个女的,这女的不知道怎的,精神不太正常,但长得特别好看,身材十分正,后来就被那个领头的小哥带了回去,关了禁闭,每日享用。   其他几个同伙一听这事,口水馋得都流了下来,问他们老大,也就是那个领头的小哥,说这就是俗称的捡尸吗?   小哥说他弄的这女的哪是那些泡夜吧的能比的,这女的虽然有点傻,但下边特别紧,而且在床上活儿特别好,白天睡觉,晚上就伺候他。   他这一说,把那几个人的馋虫都勾搭了起来,纷纷表示要尝一口…… 第150章 暴打瘪三   小哥桌子一拍,说既然大家都是兄弟,那今晚就去他家,一个一个来,保证让那女的伺候好大家。   我和王顺在一旁听得心头冒火。   刚才还在想揍这几个小混混一顿就算了,现在看来,可不是揍一顿这么简单了!   又吃了一会,他们这才买单。   可是给钱还不痛快,八九个人吃了差不多一千来块的东西,愣是恐吓着老板收他们二百。   这显然是在找死的路上又给自己画上了一笔。   他们账一结完我也把钱给了,还跟老板要了一大塑料袋,把刚才我俩喝的酒瓶子全带走。   我们尾随那几人朝一个城中村走去。   差不多等到快没人的时候我们紧赶几步跟了上去,把塑料袋一放,朝他们放酒瓶炸弹。   哐当一声,第一个酒瓶子在他们的脚后跟炸开了花。   王顺满脸通红,跟我笑了笑,说耍流氓的感觉真爽!   我说爽的话就多扔几个!   王顺哈哈大笑,啪啪啪的又是扔了七八个,全都摔在那些人当中,惹得他们破口大骂。   我说我能干趴五个。   王顺嘴一撇,说他弱点,六个。   我哟黑一句,说还杠上了,我七个。   王顺不甘示弱,说八个!   我奸奸一笑,开始数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我说刚好八个,那你上!   他一听,脸都绿了,这才发现是坑。   但是又撇不下面子,只能硬着头皮,说上就上。   然后啊的一声,冲了出去。   他一冲出去,我就在后面喊,尖头部队发起冲锋,后方重炮火力掩护!   说完我就把塑料袋里七八个酒瓶子一股脑的砸出去。   有一个刚好醉意上来,扔在王顺脚跟边,惹得他破口大骂。   我哈哈大笑,问他成不成?   刚才那一轮乱扔我瞎猫碰到死耗子的砸残了两个,但是还有六个。王顺虽然当了十几年警察,但面对的大多是鬼怪,打人比较少,而且喝了酒,身手差了点,对付六个人有点勉强。   可是这男人啊,吃亏就吃在好硬撑!   他一边应付还一边跟我逞强,说没事,应付得来。   我说行,那我等等。   我就蹲在旁边。   这八个小伙子,两个坐在地上捂着头,血流了一地,另外六个围着王顺,边打还边爆粗口。   我看王顺酒劲也上来了,劲虽大但准头不行。   本来我还想抻抻他,可是突然有一小混混从后裤腰里抽来一把二十厘米长的水果多,趁着王顺不注意就给他手上来了这么一下,鲜血顿时流了一地。   我一看不对劲就冲了上去,一脚踹翻那个拿刀的,也不管后边有没有人怼我,摁住那小伙的脖子骑在他身上就跟武松打虎一样使劲的胖揍。   我个子又高,一米八几,接近一百六,那拿水果刀的小子是个瘦猴,被我压在底下跟杀猪一样。   我第一拳揍在他的鼻子上,红的白的,血和鼻涕都喷了出来,二一拳揍在他的俩眼睛上,送了他一副暴龙牌黑眼圈,顿时从瘦猴升级为国宝。   他唉呀乱叫,嘴里直讨饶。   我破口大骂,从他老祖宗骂到他龟孙,不出七八拳,这孙子门牙就都被我揍光了,打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我看打得差不多了,放开了他。   这时我后背不知被人抡了多少下,酒劲也上来了,两眼打得通红,回头一看,刚好有一小子举着拳头要落下来,被我两眼一瞪,吓得倒退了两步。   我起身追过去,抬起脚就是一踹,直接把他踹进花丛里去。   我这一上来就替王顺减轻了两个负担。   他被伤了一下,心里也火了,本来还克制三分,现在全都下的狠手。   不出十分钟,八个人全都被我俩揍趴下了。   领头的那小哥跪在地上求饶,说刚才冲撞了为了我俩,是他们有眼无珠,希望我们高抬贵手,放了他们。   我定睛看了一眼这小子,突然觉得不对劲,王顺掏出警员证,准备把他们拉回去,但是被我拦住了。   我冲着他们喊,说都给老子滚。   这几个小子如获大释,相互搀扶着跑了。   等他们走后王顺问我干嘛拉着他,他本来准备把这小子拉回警局,问问那女孩的事是怎么个回事?   我说不对劲,这领头的小子额上缠着一股黑色的命气,要坏。   王顺问我啥意思?   我说那小子捡的女的可能不是人!   王顺一听酒醒了一半,说不会吧!   我说跟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现在S市这么乱,难保没有趁机出来作乱的。   于是我俩就缀在那几个小子的身后,保持四五十米的距离。   他们转进了一城中村。   这城中村布局比较乱,而且本来就阴湿气比较重,这几日整个S市都笼罩在阴云之中,这股阴湿气就更重了。   方才走进村中的小巷我就觉得很不舒服。   王顺说他也是。   我看了看时间,十点多快十一点的样子也就是快午夜子时了,这时候是一天当中阴气最为强盛的时候。   我咬破了指尖,用指尖血封了我俩的灵台,道长不在这,我还真不敢大意。   又跟了一段,那几人来到一栋六层高的小楼房跟前。   这房子,是那种小产权房,由农民自家建的,一个门进去,一条楼梯,上去之后有好几户人家。   他们前脚才刚进去,我后脚就跑过去卡门。   这一楼的门是扇防盗门,没有钥匙或密码进不去,所以我只能等他们进去后这门差不多关了我才卡住。   我让王顺先看一下他们往几楼去,这边都没有电梯,全是楼梯,用的都是人体感应灯,走到哪一层哪一层的灯就会亮。   王顺等他们停住了才过来。   我问几楼?   王顺说6楼。   然后我们就进去,一路跑到六楼,也不知咋的,心里头有些不安,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的缘故。   我跟王顺说我这心里头噗通噗通的直跳,怎么老觉得会出事。   王顺说没事,就几个小混混,还能闹出多大的动静?   可是当我们来到六楼的时候,发现特别安静。   这很不对。 第151章 王顺危矣   因为一路走来这几个小子都骂骂咧咧的。   我跟道长说小心点。   恰巧这时楼道里的感应灯灭了,变得黑漆漆的,只有窗户投进来的余光。   王顺说那几人就在楼道的最后一间,外面还有个小阳台。   我说看到了。   楼道通往阳台的门开着,但是那几个小子住的房间的门关了,只是有灯火投射到阳台外边去。   我们悄声摸到了阳台,发现通过窗户可以看到他们房间里的情况。   可是屋里没人。   我看到的是一个厅,厅里边乱糟糟的,各种垃圾食品,一张沙发,沙发上堆满了鞋袜和臭衣服。   王顺拍了拍我的肩头,指了指门的方向,轻声跟我说门没锁。   我说走,进去瞧瞧,几个大活人不可能就这么没了。   然后我就和王顺走了进去。   这里边是两房一厅的结构。   大厅连着两间房间。   一间开着,一间关着。   靠着外边的那间开着,靠着里边的那间关着。   开着的那间没灯光,乌漆墨黑的,我让王顺放下风,我进去瞅瞅什么情况。   王顺说好。   进去一看,借着大厅的余光,发现啥都没有,只有一张双层的铁架床,还有一层一口、两口一米多来长的木头箱子。   我心里好奇这里边会是些什么东西,就上手去摸,发现没锁,打开一看,差点没被吓死!   人皮!   这箱子里居然全都是人皮!   不对,这人皮的模样怎么有点像那几个小混混的模样?   就在我惊讶的时候,王顺趴在门口低声叫了我一句,说另一间屋里有人说话。   我把箱子盖好,退了出去。   来到外边一听,果然有人在隔壁讲话,听声音是刚才那个领头的小子,还有个女的。   女的问领头的怎么搞成这样了?   领头小子说被两个人打了?   女的问是哪两个人啊?   领头小子说喏,就是在外面偷听的那两个。   这话一出,我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中计!   果然,房间门缓缓打出,露出里面的场景。   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女人坐在床头,跟纳鞋底似的在逢着一张人皮。   是的……人皮!   领头那小子根本不是人!   而这里也没有什么傻女人,女鬼倒是有一个,还是红衣大鬼!   看到这幕我手心汗都出来了。   可是情况并不止这些。   原先开着门的那间小房间里的箱子也是一番晃动,咯吱一响,箱子盖被人从箱子里头往外打开了出来。   扑腾,扑腾。   一张张人皮从箱子里头跳了出来。   这些人皮长啥样,和扯线的皮影差不多,只有正脸,没有后脑勺,没有骨头,没有屁股,走路也是十根脚趾头点着地。   我知道这些人皮就是刚才被我俩揍的那些小青年。   因为他们身上还有不少破洞。   王顺有些蒙了,没见过这样的,跟纸裁出来的一样。   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见。   但是我不能慌,被这一吓,酒也全醒了。   我喝了一句,说原来是几张人皮加一只红衣大鬼,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呢!   这只红衣大鬼确实非常好看,瓜子脸,长头发,身材很好,穿着深V的红纱长裙,可以看到沟。   她把手上的人皮撩到床上,踩着莲步,走了出来,好似一闺中女子,出来见客人,一颦一笑,尽是如此好看,把我俩都看呆了。   我猛地晃了下脑袋,不对,这是幻术!   得亏我这一路来中的幻术不少,免疫力提高了些,这才醒悟过来。可是王顺就不行了。   那女子说过来吗?到她的床上坐坐。   王顺一打了三十几年的光棍,听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女叫自己上床,那帐篷都支了起来,两眼发光,不由自己的往前走出几步。   我喊了一句,这是幻术,快点醒醒!   王顺愣了一下,好像清醒了一点点。   可是那女鬼好生卑鄙,居然把衣服下拉了三分,露出半颗,圆滚滚、水嫩嫩,看得王顺直噎口水,又继续往前走。   我突然意识到这些人皮是怎么来的了!准是这女鬼把他们几个诱惑过来,在用幻术杀死,制成的人皮!   我赶紧走过去拉住王顺,这要是进了那女鬼的房间,那还不得也被做成了人皮?   可是脚才刚提,就被人皮抱住了。   我全身打了个哆嗦,喝道,赶紧松手,再不松手老子拿把剪刀把你丫的全剪了!   那扯住我的人皮阴阳怪气地说道,不要打扰三姑,她要给他们生小宝宝。   生你几把个宝宝!   我用脚猛踹。   可是这一踹根本使不上劲,就跟踩在棉布上面一样,不受力。   而且拉着我的人皮越来越多,里头还有那个被我用武松打虎的姿势摁着的小伙,脸部的皮都被我打破了,直直地都能看到后脑勺。   我看了眼四周,啥东西都没有。   我蹲下来去掰,哟呵,这人皮力气还不小。   我一气之下,心想这人皮也算鬼怪吧,画个掌心符震它一下。   咬破指尖,在右手画了一道掌心符,啪的打出去,没事?   卧槽夫司机,见鬼了!   阳的不行那就来阴的!   我又在左手反画掌心符,打了出去,仍然没用?   日了我的狗了!   这特么的什么人皮?阴阳不侵?   娘的!   我心里一急,双掌齐出!   砰的一响,就跟接通电流一样,那人皮烧了起来……   什么原理?   我顿时蒙了!   可是事出紧急,我也管不上它是什么原理了,双掌齐轰,把拉住我的人皮全都打飞了。   这时起身一看,王顺都已经被女鬼勾引到了跟前。   那女鬼得意朝我看来一眼,一只手搭在王顺肩上,一只手抓住王顺,让他摸自己的胸。   然后一搂,一人一鬼就要进了房间。   这特么的还了得!   我一个飞扑,嘭,门关了,撞在门上!   就差特么的一秒!   我站起来就撞门,越撞越急,好不容易把门撞开,一看,王顺已经躺在床上,那女鬼坐在了他身上,衣服脱得只剩一抹遮羞的红纱。   我咬破舌尖,吐了一口舌中剑。   女鬼虽然厉害,但也不敢硬接,从床上翻了下来,对我破口大骂,全无刚才少女的模样,面容惨白死灰,对我打出一掌阴气,同时破口大骂,说既然我这么想救王顺,那就去救吧!   她这说完一手打向窗户,一手打向王顺,窗破的同时王顺也被打得飞向了窗户。   我怒了,跑过去抓王顺,可还是慢了一步,王顺就这样眼睁睁地在我眼前从六楼窗户掉了下来……   啊! 第152章 奉旨养鬼   我特么怒了!   阴阳眼瞬间打开,强子秒现!他飞身欺向女鬼,我纵身跳出窗外,两脚勾住边框。   可还是慢了!   我只抓住王顺的一只鞋!   他就这样眼睁睁地从我的眼皮子底下从六楼掉了下去!   嘭的一声!   撞在三楼正在装修的竹架上,最后掉在一楼小卖部撑开的帐篷上。   我心头一紧!   大哥!   泪水哗的就掉了下来。   可是下一秒,王顺竟坐了起来!   他没事?   王顺朝楼上看了我一眼,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点不对劲。   可是我现在还腾不出手下楼,强子还在和女鬼纠缠。   我和强子一心连在一起,他感知到了我的愤怒,出手全不留情,一招一式都要拿那女鬼的鬼命!   三招过后,女鬼全然处于劣势。   可就在强子准备拿下女鬼的时候,异变陡升,强子曲指成爪,朝女鬼抓下,可没想到抓空了!   一股力量扭曲空间,将女鬼吸了进去!   强子再伸手一探,可是女鬼就跟被吸进马桶的水流一样被吸进了那个扭曲的空间。   我愣了下,恨得咬牙切齿,强子也是一头雾水。   但是现在我已经顾不得这是怎么回事了,我跟强子说回头再找他,然后就跑下楼去。   来到底下,已经围了不少人。   我扒开人群挤了进去,王顺傻愣愣的坐在地上,脑袋破了,血流了出来,把领子、臂膀都染红了。   我过去叫唤他,可是他就跟不认识我一样,傻愣愣地看着我。   眸子散光。   旁边的人都在议论,说从六楼摔下来都没死,命真大。   我吼了一声,问谁能帮忙叫下救护车?   一个站在小卖部门口的老年人说已经叫了。   我把一只脚伸到王顺身后去,让他靠着,然后脱下衣服帮他把头上的血止住。   过了一会,救护车来了,我帮着把王顺送上车,然后一起往医院开。   一路上我就发现王顺非常不对劲。   他两眼看着车厢里的灯光发愣,而且好像不认识了我一样,我叫他他也不应我。   我问随车的医生这是什么情况?   医生说现在都不能确定,高空坠落可能导致骨头受损、内出血、脑震荡,还有可能伤害到神经系统,只有等回到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确定!   到了医院后医生把王顺推进了急诊室,叫我先去缴费。   我身上哪里有钱,急急忙忙地给道长打电话,把事情粗略说了一遍,道长让我等他。   过了二十来分钟,道长跑进了医院,问我王顺怎么样了?   我说还在急诊室里。   道长把钱交了之后就跟我回到急诊室前边等。   从一点十五分进去,一直等到凌晨六点,那急诊室门顶上的红灯就没黑过,六点一过,这灯才黑了,可是医生没出来。   我问道长这是什么情况?   道长面色不太好看,摇摇头,什么话都没说。   又等了半个钟,这医生才开门出来。   我和道长围了上去,问医生王顺怎么了?   医生口罩一摘,唉了一声,那面色是有多古怪就有多古怪,也不回我们的话,低头踱了两步。   我跟医生说您倒是快讲啊!这都急死人了!   医生说不用救了……   我一听,蒙了……   死了么……   我连退两步,想起几个钟头前我还和他在一起喝酒撸串打瘪三……   大哥!   我对不起你!   我一下子跪倒在地!   道长也蒙了!   可是医生却让我们赶紧起来,话锋一转,说王顺没死!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两手握住医生的臂膀,问他是不是真的?   医生说是的,但是……   我问他但是什么?   他吞吞吐吐地说,但是王顺身上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没问题,并不代表没有问题,他的情况实在是太奇怪了,从六楼摔下来却没有任何内伤,只是擦破了头皮,骨头完好,但是却好像失忆、失语、失聪。   医生说他们一开始怀疑王顺的脑部神经出现问题了,然后就用机器检查,可是检查来检查去,并没有发现有任何损伤,不但没有损伤,比一般人都还完好健康。   最后他们得出一个结论,王顺没问题,但是得了怪病!   我一听就急了,这是什么结论?   医生让我别着急,说现在最好是先住院,后面再由医院召集一下各方面的专家做个会诊,进一步诊断。   我心里此时乱糟糟的。   道长见状就先应了下来。   过了一会,王顺被推了出来,睡着了,护士说是打了麻药,然后给他开了间病房,7楼的脑部神经科,706房。   回到房间天已经是大亮。   我坐在病床旁边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   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   眼睛一睁开,老瞎子、乌云还有道长他们都在。   老瞎子让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   我就把从吃烧烤到王顺摔下来的那一段讲了一遍,老瞎子沉吟了会,说这是个局那不用怀疑,倒是这女鬼的来路要调查一下。   我说什么鬼能凭空消失?   老瞎子说要是按照我讲的那样,那女鬼就不是凭空消失了,而是被人收了回去,那鬼是家养的。   我咯噔了一下,想起强子临走的时候一脸的诡异,好像是发现了什么。   道长见我表情有变,问我是发现什么了吗?   我摇摇头,说没啥。   老瞎子说这是我别插手了,会有人调查。   我哦了一声。   到了晚上,我借口出去上厕所,一个人上了医院阳台,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把强子叫了出来。   强子一出现就拿了一枚印绶出来,用动物毛发编织成的绳子绑就的印章,毛发是火红色的,印章四指大小,印钮是一头蜷伏的三尾狐狸,印文是明文,小篆,上面写着:   奉旨养鬼   但是和一般用红朱砂当印泥不同,这枚印章的底部是绿色的。   强子说他回去之后,土地刚好去找他,看到这枚印章的时候说这是一枚有故事的印章。   我问强子土地都说什么了?   他说土地讲了,这枚印章涉及到700年前的一个皇帝…… 第153章 奉天统管   700年前,那不就是元末明初。   我说不会是朱元璋吧?   强子说正是!   那时元顺帝临朝,但南方出了三个非常厉害的反元势力,江浙一代的张士诚、朱元璋,江西一带的陈友谅。   当时元朝虽气运日衰,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元帝国打下的基础依旧顽固,想要撼动这艘漏水的巨轮仍需时日。而在元十五代皇帝的汉化过程中,元皇室也逐渐吸收了一些汉族的精华,其中包括道教一些不传的法典。   但当时元朝遵从藏传佛教,元中央为了掩人耳目,在宣政院(元太祖忽必烈始建,初称总制院)辖下又新建一秘密组织,叫督道台,由帝师直管。   督,督导;道,道教。督导道教一切事物的组织。   这个组织虽然是在宣政院下,但却不归宣政院管,而是由皇帝的亲信直接控制,帝师不是皇帝的老师,而是一个掌管全国宗教事务的职位,相当于国师。   这督道台里面主要收罗什么?   天师、地师、占星术士、太乙相士、六壬能贤等等一些道教玄学方面的高手。   而这方印绶,就和里面的地师有关。   当时督道台中独尊地师,四术紧随其后,元皇帝为了更好的把控这些身怀异术的汉族人,亲自下旨督造一批印绶予地师。   而眼前这枚印绶,就是当年元皇帝时期的老物件。   我问强子有了这枚印绶能干嘛?   强子说土地讲了,这个就跟我的小鬼文雕一样,可以用来收鬼,身怀印绶的鬼就不归地府管了,一切生杀都由印绶的主人决定。   我说那这样和朱元璋有什么关系?   强子说这是后来的事,当年元皇帝除了督造这些印绶之外,还有一方大印,叫奉天统管,只要有了这一方大印,就能指挥调配授了印绶的阴鬼。   强子问我知不知道为什么当年朱元璋在陈友谅、张士诚三方中最弱,最后却能胜出?   我说不是因为朱元璋的父骨葬了龙穴吗?   强子说不完全对,其中有一个方面的原因,是朱元璋底下的刘基!   刘基,我知道,就是刘伯温,堪舆界大拿,传说中张良转世。   我说刘基怎么了?   强子说当年刘基和这个督道台交过手,具体什么情况土地没说,但后来奉天统管这枚大印落入刘基手里了。   我顿有所悟,也就是说,督道台那些能人异士也都成为了朱元璋的人了?   强子说不全是,只有地师一派,他指了指印绶上面的三尾狐。   我说这三尾狐我知道,白阳门五支之一。   我问强子土地有没有说那枚大印现今在何处?   强子摇摇头,说土地也不知,但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建文帝手里,靖难之役的时候。   我算了算,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就算找,也不一定找得到。   我把印绶收了,然后让强子先回去。   他应了声好,正准备走,突然想起一事,从兜里掏出一个袋子交给我,说这是这个月扣除上缴土地之后余下的功德珠。   这袋子不小,一个大人的手捧着还有余,十来厘米高,里面应该有十几二十颗的样子。   说实话,我现在对于奉天堪舆这个行当还是一知半解,强子也是那会遇上这么个时机才封的山神,但是为什么他总能隔一段时间搞出这么一袋功德珠我还真不太了解。   我跟强子说你留着吧!   他愣了一下,眼里有些不太相信。   我说我现在要这些功德珠也没啥用,一个请不了天雷,二个贿赂不了神仙,要来也没用。   强子问我难道不知这功德珠还有别的功用?   我说什么功用?   强子有些激动,说可以修炼啊!这功德珠里面可是包含了最为精华的龙脉地气,只要吸收得当,阳人可以延长寿命,阴鬼可以晋升品阶。   我说还有这功效?   强子说这也是土地告诉他的。   我正了正色,说那正好,反正现在你是一山之神了,以后这山里出产的功德珠就归你享用,好好修炼,保山护民,这样也不枉我替你走了一趟鬼门关。   强子噗通一下就磕在了地上,吓得我连忙跳开,问他干嘛呢?   他言语呜咽,说他有私心,本来是想独占这些功德珠的,除了这些功德珠,其实洞府之中还有两袋,而拿了这一袋,也只是想敷衍了事,不曾想我却这般待他,让他羞愧没有颜面见人!   我无奈苦笑,把他扶起来,我说我当初救他,也没想说要他给我什么回报,后来每次遇难,第一时间找他也是因为心灵相通,现在想来,对他也不是十分公平。   我顿了顿,跟强子说这事就这么决定吧,以后龙湾镇的功德珠全都归他,反正……   我把后半句收住,反正我也是快要死的人了。   可是强子还是有些吞吐,似乎还有什么话没说。   我跟他说讲吧,什么都可以讲,我这人没有什么需要顾忌的。   强子说其实还有一事,就是阴煞小鬼的。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小阴煞一直是我心头梗,我问强子是什么?   他说其实小阴煞还是可以重新凝聚魂魄的,只要有足够量的功德珠。   !   还有这用处!   这功德珠到底是什么来头,连凝聚魂魄都能做到?   强子说他也不清楚,这是土地无意间说起过的。   强子这一提,我倒是不愿把功德珠让出去了。他看出了我的为难,把功德珠塞到我手里,说这一袋先用着,回头再把剩下的两袋拿过来,这三袋喂下去,阴煞小鬼应该就能醒了。   说完强子也不等我反应,青烟一起,溜了。   我拎着袋子回到病房,老瞎子和道长他们都还在,一眼看到我手里的功德珠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椅子,开口就问我那山神又送功德珠来了?   我说是啊。   下一秒老瞎子就跑过来勾肩搭背,和我称兄道弟,说我俩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他对我可是掏心掏肺吧!上一次在文通塔可是把攒了半辈子的功德珠都砸出去了,这次怎么都得赔偿赔偿吧?   我直接一口回绝,说不行。   道长也跑过来打哈哈,说现在我是土豪了,一个月一袋,这速度绝对放眼整个修道界都无人能及。   我说还行。   然后道长也学着老瞎子开始没皮没脸了起来,说给他几个呗。 第154章 没人敢去   我正了正色,说不行,然后把那个三尾狐印绶拿了出来,我说看看这个吧,是那女鬼留下来的!   老瞎子见我不撒口嘟囔了下,说才不管。   可是下一秒看到印绶上的印文奉旨养鬼却一把抢了过去,面色凝重。   我问他怎么啦?   道长也是不再开玩笑,说这是白阳门的老物件了,有这些东西的,都是门派里的老一辈。   老瞎子看了一会,嘀咕了句,说这些老家伙想要开始插手了吗?   我问他是怎么回事?   老瞎子说这事我别理,交给他去办,从现在起,不要离开道长半步!   说完也不等我问个清楚明白,自己就走了。   我问道长,道长也是一副守门神的模样,看着像个人,但半句吐不出来。   他叫我不要再问了,这件事涉及到的层面太广。   我见没搞头,就说行,不问就不问。   道长见我有点生气,不由松了松口,说刚才老瞎子讲了,王顺现在这样子,可能是因为一半的魂被勾走了!   一半的魂?   我问王顺什么意思?这三魂七魄,单数的,一半的魂怎么勾?   他说就跟身体被分成两半那样,上半身的魂全都被勾走了。   !   我先是震惊,后是愤怒!   我说什么玩意,居然搞到我头上来了,这个肯定和三尾狐脱不了关系,老子弄死他们,我要烧了他们的狐狸窝!   道长叫我别冲动,说白阳门三尾狐一支不是那么简单的,就算是老瞎子,也不敢轻易惹他们。   我呸了一句,去他娘的几把蛋,他们三番五次的来搞老子,还不允许老子去搞搞他们?   道长见劝我不动,说了死话,说不管,反正老瞎子回来之前不允许我离开他身边三米。   我本来想爆粗,可是突然计从心起,想了想,说算罢,等老瞎子回来就回来。   道长这才松了松面色。   我说我不去找他们,上个厕所可以吧?   道长做了个请便的动作,可是我走一步他就跟一步,我在我厕所里蹲坑他就在门外催着,还嫌我蹲的坑臭,气得我牙痒痒,要不是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老子早就揍扁他了。   出来后我就吃了晚饭,晚饭吃完就躺在旁边的病床上休息,一直睡到半夜两点。   其实我根本没睡着,只是眯着眼。   到了两点我就起来,没走两步,我以为睡着了的道长突然开口说话,问我准备去哪啊?   我打了个哈哈,说没啊,上个厕所。   他站起身来,说正好,他也准备去解个手。   我一转身,说那算了,我不去了。   然后下一秒我啊了一声,指向窗外,说有鬼。   道长下意识地朝我指的方向看去,说在哪?   可是还没等他看清我就一个手刀劈下去……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这手刀,居然被拦住了!   道长嘿嘿发笑,说低了吧,我这智商,早被他看透了!   没办法,计谋被识破我只能乖乖回去睡觉了。   一直睡到四点多的样子,这一次我是真的睡着了,然后道长也跟着我睡着了,但是我醒了他没醒。   我下了床。   道长架了两张椅子把门口全挡了,这门算是没法出了。   我在心里狠狠骂了句,转身看了看窗外,妹的,门不给走老子爬窗总行了吧。   我打开窗一看,七楼,妹妹哟,这可不是一丁半点的高,摔下去不成肉泥也要变成王顺这样。   我回头看了王顺一眼,发现他坐了起来,两眼无神的看着我。   我心里一紧,牙根紧咬,小弟这就去把你的魂要回来!   也不知咋滴,我的鼻头一酸,风沙迷了眼。   我从窗户爬了出去,然后爬到旁边的水管,一点点地往下挪。   爬了半个钟,才到楼下。   此时已是凌晨四点多快五点的样子。   我知道我该去找谁!这件事,肯定和她有关系!   我拦了辆的,跟司机说了地址。   车子一路往西边开,进了S市的西城区,这西城区,是个老城区,在这边住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角色,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是和王顺一起,两人被易集团的赵平堵在死胡同里。   车子缓缓停在一间建筑风水顾问所前边,没错,我找的就是荥雨!我觉得这个荥雨肯定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我敲了敲门,玻璃门没锁,被我一敲就开了。   我顿了一下,走了进去。   前台的办公桌上的灯还亮着。   现在是早上六点多的样子,昨晚谁在这里?还是说,这里的人知道有人要来,故意把灯亮着?   我叫了荥雨几句,可是没人回答。   铃铃。   就在这时,前台的电话响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盯着座机发了至少三十秒的愣,就在铃声快要断的时候我才拿起电话。   一阵沉默。   喂。   我先开了口。   过了一会,电话那头才响起一个女声,我记得这个声音,是荥雨的,她说:   到武宁路81号宅这边过来。   这时候我就抑制不住了,爆了句粗,我说你特么的最好保存好我兄弟的魂,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   我几乎是用咆哮的口吻,对面有个玻璃镜面,我看到镜中的我两颗眼珠子白色的地方都充满了血丝,左边的瞳仁是黑色的,右边的瞳仁是白色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过了一会才响起声音。过来再说吧。那头说道。   然后就是一阵盲音。   我把电话一盖,嘭的一声,整个电话头都碎了。   我出了建筑所,外面的天阴沉沉的,走到马路上拦了辆计程车,让他去武宁路81号。   我这地址才说完司机就说刚才忘记了,等下要交班,去不了那么远。   我本来就气在胸头,强行压了下来,下了车,重新拦了一辆,没上车司机就问去哪?我才说了个武宁路,他就摆手,话也不说一句就踩油门跑了。   气得我直骂娘!   我心想这武宁路是有毒啊!   又拦了一辆,这一次上车后我等司机开出一段才说要去哪,司机一听,叽叽哇哇地说那里不去,那里不去。   我当时就怒了,手一拍,恐吓他道,今天要不去老子就揍人了!   这司机一听就蔫了,说实在不是他不想去啊,是他不敢去!   我说你讲,讲出个所以然来我不为难你!   司机把车停在路边,说这武宁路是个邪性的地方,以前…… 第155章 武宁之迷   原来,武宁路81号宅这边以前死过人!这事还是发生在20年前,刚刚改革开放那会。   宅子是好宅,三进徽式大院。   原先的主人姓戴,国民党高官,建国前逃到了台湾去,后来宅子被充了公,一直到改革开放前都处于封存状态。   再后来提倡公产入市,被一来S市经商的江西商人买走。   买走后这商人就把全家老小都叫过来住。   前两年还平安无事,附近的邻居时不时还能看到商人的妻子出来买菜,带着小孩遛弯。   可是有一段时间附近的邻居再没见过商人的妻子和孩子,于是就问商人老婆和孩子都去哪了,商人跟邻居说吵架了,都回娘家了。   这过日子吵架总是难免,大家也就信了。   可是没想到又过了几个月,商人也走了,说是做生意破产,要回老家发展。   但是奇怪的是,宅子没卖,而是被商人用大铁链锁了起来。   一开始大家都没往别的地方去想,觉得这是别人家的事。   可是自从商人走后,附近的邻居就经常半夜十二点看到商人的妻子带着孩子等在马路边。   那个地方是他们刚搬过来时商人的妻子等她丈夫的地方。   有些邻居半夜出来吃宵夜看到商人的妻子想上前去打招呼,可是前一眼还看到人,后一眼人就不见了。   这事情不是一个人所见,附近很多邻居都有同样的经历。   如此反复,大家不由起疑,说是不是见到鬼了。   而且更诡异的是,自从商人走后,81号宅每到凌晨四点钟就会响起铁链撞击木门的声音,就好像有人在宅子里面不断的敲门求救一样。曾经有几个胆大的就在凌晨四点的时候,宅门晃动的时候扒着门缝往里看,这一看,说是看到了一大一小、一高一低两只红眼睛……   说到这里司机哆嗦了一下,好像是他亲眼所见一样。   我啪地一下打在了座椅上,我说你在玩我!   司机一脸哀怨,两手连摆,说绝对没有。   我说如果没有,那为什么不载我去,那宅子闹鬼,又不是武宁路闹鬼,你就把我送到武宁路然后找个路口放下不就行了?   司机说不是他不送,而是根本找不到武宁路,这在他们出租车行业内都是人尽皆知的事了!   我说怎么可能,既然有这条路,为什么会找不到?   司机说真不骗我,以前他们就是不信邪,找了好几个司机搭伙一起去找武宁路,但每次明明就要找到那个路口开进去了,回头一看,又变成了别的路。而且更恐怖的是,一旦靠近那个地界,就会看到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拉着一个穿红肚兜的孩子等在路边……   说着说着司机好像又回想起了那副画面,两眼颤动。   我又是拍了一下,说你还是诓我,这明显违背了自然规律!   司机说真真没有。   我一阵死缠烂打,就是不下车。   后来司机实在搞我不定,说大家都各退一步,他就载我到里武宁路两个街口的地方,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我说可以。   然后司机就开车。   开着开着,居然起雾了,大白天居然起雾了!   真是见鬼了!   司机一边开一边碎碎念,说他讲的没错吧,这地方就是邪性,上次来就转了一下午才转出去,这次都不知道能不能开出去。   我宽慰他,说别担心,自然现象而已。   又开了一阵,雾气越来越大,车子开着探照灯都看不了多远,而且路上基本没车,道路两旁有没有住人也不知道,因为根本就看不到。   突然开着开着,司机一个猛刹,我没有防备,头直接磕在了前板上。   我那个气啊,问他又怎么啦?   司机颤着嗓音,说又、又出现了,前面路边有人!   我抬头一看,果然离我们二十来米开外的地方站着两人,一大一小,大的是个女人,小的是个娃儿,雾气依旧很大,但是却能清楚的看到他们。   这里边肯定有蹊跷。   我问司机前面那人站的地方是不是就是武宁路?   司机说是啊。   我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司机拉住我,问我干嘛呢?   我说下去看看。   他说我找死啊,那两人肯定是鬼!   我看了看,我说我找的就是鬼。   司机吓得赶紧松开我的手,以为我也是什么不干净地玩意,我哈哈一笑,说别紧张,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个道士,来这里调查案件的,赶紧走吧,不要掉头,直直往前开。   说完我就把钱付了,把车门关上。   我在前边走,司机在后边慢慢开,二十来米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一会的功夫就到了。   我停在了离那对母子三四米远的地方,司机也停了下来,我看了他一眼,示意司机赶紧离开。   他慌了一下,猛踩油门。   这时再转头一看,那对母子突然出现在了我跟前……五十厘米不到……   你知道我的丈夫去哪了吗?   女人问我。   我被吓得后退两步。   她那张脸都快贴上了我,抹着死人粉,嘴唇暗红,两眼惶恐。   我说我是来找人的……   女人显然没听进我的话,依旧缠着我问她丈夫去哪了。   我说我哪里知道?   然后闪身准备绕过她俩。   可是谁知这脚提不起来,低头一看,那小娃抱住了我的脚。   但是……   只有上半身……   小娃的下半身还在他娘那……   它抓着我的裤子就要往上爬,吓得我一脚把它踹开。   我说我只是路人,你继续等你丈夫,我要进去找人,咱们各不相干。   女鬼啊的一声厉叫,说我害了它的儿,抬手就要来抓我。   我不愿跟它纠缠,转身就跑,同时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路牌,确实是武宁路。   可是跑了没几步,眼前的雾全散了,露出了街道的面目。   我一看不对劲,回头一看,女鬼又牵着它的孩子,站在街道口看着我。   女鬼朝我摆手,面无表情,就好像就要送我进黄泉路一样。   我脖子一缩,前边显然是有什么东西,这才使得女鬼停住了脚步。   我继续往前边走,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诡异。   荒凉。   突然眼前的空间就跟水波晃动一样,我以为我看错了,揉了揉眼,谁知这一揉全变了,眼前出现了八条一模一样的街道,我就站在路口,每条街道的入口都挂着武宁路的路牌…… 第156章 困阵阵眼   奇门遁甲?   果然有人在这里布了局!   一开始听司机说开车会在这里迷路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这里确实是被人限制住了。   荥雨叫我来这恐怕是居心不良,难保81号宅里面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可是此时我已然退不了。   开休生,伤杜景,死惊。   八条街对应奇门遁甲中的八个门,每个门都代表不同的方位。按照司机说的,他们开进来了这里,无论怎么转都会回到街口,也就是说,这里面可能布了还不止一个局。   奇门遁甲根据不同的组合可以布不一样的局,局与局之间还能嵌套,依据不同的功效可以分为:迷宫、困阵、杀阵、鬼域、鬼神域、神域、异域等等。   前面几种是奇门遁甲里边中低级的局,基本都是依靠风水那一套消砂御水的理论来改变附近的阴阳磁场,从而影响局中人的脑电波。   但是后面几种就比较厉害,局中必须有灵,比如困阵,有灵的困阵比无灵的困阵可厉害多了。   当年吴军大将陆逊大败刘备后,率三军追击蜀军,谁知闯入了诸葛亮枕戈待战的乱石阵,这阵中还有一阵,就是后世称赞的八卦阵。   乱石阵是个迷宫,八卦阵是个杀阵,俩阵合在一起,威力无穷。更厉害的是,当时诸葛亮还在阵中之阵布下中军帐,以此帐为本,设下鬼神域,差遣六丁六甲神,给本就死伤无数的吴军造成极大的伤害。   最后陆逊如果不是得了高人指点,必定也是难逃一死!   总之一句话,无论是有灵的还是没灵的,遇到奇门遁甲如果摸不清布阵的规律,那就等着被囚禁吧。   不过眼前这个显然没有那么凶险,司机他们进来过且出的去,虽然时间久了点,但这说明了这个局主要还是用来隔绝非同道中人的。   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只是还需确定。   既然这个局没有危险,那我就暂且探一探。   我随便选了一条,然后走了进去。   这武宁街两旁的房屋还是保留着上世纪的风格,有小洋楼、有徽派建筑、有江浙一带的黑砖白墙,还有改革开放后新建的公屋,风格各式各样,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没人!   我从街头走到街尾,不要说人了,一点风声、杂声都听不到,这里就好像是一副画,挂在两边。   可是不是,一切都是真真实实的,我还走进去一间亮着灯的屋里,里面的餐桌上摆着筷子,一碗豆浆,豆浆冒着烟,还有一条被咬了半口的油条。   这里就好像核泄漏之后的切尔诺贝利,人都走光了。   我又站在了路口,街尾的路口。可是我并没有走出来,眼前依旧是八条一模一样的武宁街。   无限循环……   有意思。   这个局不是迷宫,而是困阵。   根据易经的时、空、象、数、理,困阵是结合了空间的迷宫,会让人从主观意识上觉得自己置身于一个无限循环的空间里。   为了再次确定这是不是困阵,我顺着街道直直的走入对面的那一条街道。   走了七八条街,情况都是一模一样。   既然这里是困阵,那就好办了。   所有的奇门遁甲都是一样的,都有阵眼,这个阵眼是控制整个局的所在,它会影响整个局的磁场,只要把这个阵眼搞掉,这个局就破了。   这和根据阵法的布局来破阵不一样,我这种方法算是暴力破解。   要知道,我老郭家也是从阵法起家的!   我在脑海里依照八卦将这八条街一一对应,以我正面面对的这条街为起点,按顺时针排开,依次为:乾、坎、艮、震、巽、离、坤、兑。   排开之后,我从乾街开始,从街头走到街尾,把街道两边的经常都用记忆给记录了下来。   虽然我现在看到的、摸到的都和真的一模一样,但是其实这都是困阵制造出来的假象。   人认定一件事不是听从这件事的本身,所有的判断其实都是有脑袋里的神经最后发起的。   即使眼前没有椅子,但是脑电波说有,那传入眼中的景象也会看到这把椅子。   所以处于困阵之中所看到的景象很大一部分都会被阵眼引发的磁场所干扰,它会将真的武宁街复制出来一副,通过磁场影响脑电波,这样我看到的就会是八条一模一样的武宁街了!   但是!但是有一点,阵眼无论怎么复制武宁街它都无法改变自己!   这就像一个画家无论记忆多厉害都画不好自己一样。   而这就是破阵的所在!   我从乾街一路顺时针走到兑街,然后将这八条街看到的全部景象转化为画面存储在脑海里,从而在脑海里构建出一个复制的八通武宁街。   现在,我只要找到这八条街中其中一条和另外七条不一样的地放就行!   那里,就是阵眼的所在!   可是这不是一件轻而易举地事!   玩过大家来找茬的就知道,想要从大量的图片中甄别出不一样的地方是一件特别耗脑容量的事!   我也不知道我找了多久,反正找到第五条街巽街的时候我头就开始晕了,找到第七条街的时候鼻孔开始流血,最后拼着脑袋爆炸的风险终于发现兑街中间有一处非常不起眼的小房子不对劲……   我一下子瘫到在了地上。   我特么的想骂人,为什么我刚才不按逆时针做匹配……   躺了一会,感觉整个天地都在绕。   我晕颠颠地爬起来,然后往兑街走,来到那小房子跟前。   这房子非常普通,是那种三角顶黑瓦的小平房,我为什么发现这里和别的街道不一样,主要是因为别的街道的小房子门上没锁,但是兑街这一间的门锁了!   这房子不像是有人住的,正面的灰墙抹在外边的水泥脱落了不少,屋外边长满了野草,而且比左右邻居的房子缩进了三四米。   房子的正面有扇窗,开在一人高的位置,里面黑漆漆的,我垫了垫脚,发现啥都看不到。   可是突然,门动了一下,咯吱一声…… 第157章 吃人异鬼   木门裂开了一条逢。   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里边黑漆漆的。   我突然想起司机说的那个故事,81号宅那个锁铁链的门,门后边那两只红色的眼珠子。   我打了个哆嗦。   特娘的不会这么巧吧!   我朝门那边走过去,这时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什么原因,我好像看到有个人影在窗边晃了一下。   这窗有多高,我一米八几的个子,但是这窗我踮起脚才能看到。   这要是有人影,那人得有多高……   我拍了拍门,门咯吱了几声。   这门有些年头了,门板发黑,上着一把铜锁,铜锁套着俩掰门扇的铜环,在这铜环与铜环中间,就有一条黑黑的门缝。   我噎了噎口水,不敢太近前地去看。   突然一阵风从那逢里倒灌出来,我去,还真有点冷,这种冷,没那么简单,屋里头肯定有东西!   我扒着门环往两边挤了挤,想看能不能把门缝扒开一些。   可是这门看起来很破,但却十分结实。   我这边只顾着试,突然一只手冷不丁地从门缝里伸出来抓了我。那是只小孩的手,肤色跟在太平间陈放多年的尸体一样,白得有些发蓝,两厢触碰,一股冰块掉进衣服的寒意传来!   我特么的被吓了一跳,想要逃走,可是那只小孩手死死地把我抓住……   我吼了一句,说我管你特妈的是谁,赶紧给老子放开,不然老子剁了你的手!   话音才落,门板后面传来一阵恐怖的笑声。   女的。   我凑着门缝一看,猜我看到啥了,一大一小两只红眼睛,还有一个披散头发的头。   笑声越来越刺耳。   我一脚蹬在门板上。   巨大地反弹把小孩的手从我身上分开,同时还把我自己给弄飞了出去,打了跟斗。   可是还没等我来得及喘口气门板就剧烈的颤动。   我一看不对劲,赶紧闪到一旁。   下一秒,整扇门都朝我飞了过来。   我操!   就差一点,老子的头就没了。   门板从我原来站的地方飞过去后九十度角直直地插入对接的门面上。   然后,我看到一个恐怖的身影扒着门框从小屋里飘了出来。   一只鬼……   不、不对,是两只鬼!   我的fuck!   这是一只还是两只?   这只鬼的上半身很长,至少有一米五,披着灰色的破烂长袍,就跟戏台上唱京剧里面被押赴刑场的死囚一样,耷拉着双手,垂着长长的衣袖。脸上只有一只眼,和正常人不同,它这只眼长在额头的中间,被两边长发盖着,长发很长,一直快垂到地上。   而在离地面半米的位置,还有一颗头,这颗头是个小孩模样,没有鼻子,没有耳朵,只有嘴巴和一只红眼,和它上边那颗头一样,也是在额头中间。   这一大一小两颗头合用同一个身体,小头的身体像从主树干长出来的小枝干。   我那是震惊大于恐惧,这特么是哪里搞出来的怪物?   我强装镇定,朝它吼了一句,你什么来路?赶紧给小爷报上名来!   怪鬼的大头发出诡笑,根本无法沟通,手一抓,把下面的小头从身体里抓了出来,二话不说,朝我这边扔,那就是一颗带牙的保龄球啊!   我不敢硬接,一个侧翻堪堪躲过。   特娘的!   还能这么玩!   我摸了摸兜里的五帝钱,突然发现上面的裂痕缩小了不少,什么情况?   本来我还准备开一下阴阳眼,会会这只怪鬼,现在反倒有些疑虑。   我在左掌反画掌心符,为阴,右掌正画掌心符,为阳,准备跟这怪鬼拼了!   它又扔了一次小鬼出来。   我这次躲慢了两分,拼着被小鬼撞击的危险硬是用右手朝它打出一掌,凛冽地阳气在小鬼就要咬到我的时候打中了它。   可是并没有阻止它,小鬼依旧朝我冲撞而来。   我躲闪不及,被它狠狠撞到肩头。   一下子倒飞了出去。   一口恶血,吐了出来。   桀桀桀。   怪鬼的大头发出一阵怪笑,一步步地朝我靠近。   小鬼又飞回了怪鬼的下面。   它一步步进,我一步步退,终于退到对街门墙,我是退无可退了。   我吼了一句,操尼玛的,看老子绝招!   六段爻!   我马步站稳,气沉丹田,两手凝气曲至腋下。   怪鬼被我突然急升的气势吓到了,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我。   六段爻第一层,凝聚阴阳。   我左手聚阴,右手聚阳。   六段爻第二段,分离阴阳。   我左手画阴,右手画阳。   六段爻第三段,控制阴阳。   天为乾,地为坤,乾坤八卦,乾为大。   这是自从上次老瞎子使出六段爻之后我第一次画出乾坤二卦,乾三连,坤六段。   我要用乾卦打它,因为这乾卦是为至阳之气。   我左手收回,右手打出。   就在这时,天地轰隆一响,无数阳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到被我画出来的三段白色阳爻之内。   乾卦汇阳。   怪鬼被那雷声吓了一跳,转身就要逃跑。   可是我哪里给它机会。   啊的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乾卦推了出去……   怪鬼吓的丫丫乱叫。   可是……   可是我的右手好像推在了一股十分强大的波浪跟前,无数的阳气汇聚成的了巨大的光幕,不断汇聚到阳卦里面去。   可是这阳卦和我还联系在一起……   我突然想到了恐怖的一幕……   反噬……   呀啊!   我怎么可能在同一个坑里掉两次!   我歇斯底里地将我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到右拳之上,猛地一爆发,bong,将那乾卦推了出去……同时切断和乾卦的联系……   我一下累倒在地……   可是……   这特娘的乾卦居然跟阳痿的几把一样飘出去没几秒就被周围的阴阳二气给融合了……   我喘着粗气,一时跳脚不了。   怪鬼见打了半天雷却没有动静跑了回来,瞧着我四肢潦倒地躺在地上哈哈发笑。   突然,猛的一变,身上又长出七八只小鬼,一只只怪模鬼样,狰狞恐怖,特别是那只红眼,像死人被揍得爆血的眼珠子一样。   怪鬼呼呀叫了一声,升腾出一股黑雾,黑雾将怪鬼的全身缭绕在里面,然后下一秒除了那个大头,其他小鬼全都从黑屋里面飞了出来,张着血盆大口,就要吃我…… 第158章 有种试试   我累趴在地。   看到这一幕挣扎了几次都没能起来。   刚才那一招已然耗去了我十之八九的力气。   我一摸兜里,什么法器都没带,只有一串五帝钱和小鬼文雕,还有一个空瘪瘪的袋子。   不对!   这袋子是我装功德珠的,里面的珠子呢?   我四处摸了一下,一颗都没有。   难不成是刚才打斗散落?   算了,已经不重要了!   我咬破舌尖,猛的吸了口血,要怪就怪我当年顽虐,没跟着我爷多学一招半式的打鬼招式,如今只能靠用自己的精血来对付这些邪物。   我已经准备好了!   就算是给它们吃掉我也要用舌尖箭杀它一两只!   很快!   一片黑蒙蒙的黑雾笼罩了过来,我眼前的一片全都黑了,不时有小鬼从我头顶飞过。   可是它们没有搞我。   时不时的咬一咬我的脚,拱一拱我的身子。   他娘的!   它们这是在拿我当玩具。   老子火了!   瞧准一只小鬼就喷了一只舌尖箭,那小鬼始料不及,一下子被我打得魂魄不稳。   其他小鬼见状都怒了。   叼着我的四肢就把我带上半空。   我一个挣扎,它们一张嘴,我就掉了下来。   四五米,说高不高,掉下来磕死人!   我是又气又恨!   但是身子耗费的力气过多,根本动弹不得。   小鬼们又飞了过来,再次咬我!   我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被它们戏耍了!   就在我准备跟它们拼个鱼死网破的时候,突然有人在我脑海里叫了一句。   快开启阴阳眼啊!   我也想开啊!   可是五帝钱出现了异常,我实在不敢莽撞!   快开!   那个声音又说了一句。   我就气了,这人谁啊!   我说我不开!死都不开!   笨主人,快开!   !   小阴煞的声音!   这是小阴煞的声音!   它醒过来了!   我不由一阵兴奋。   快点开启阴阳眼,不然我们都会死掉!   小阴煞又是一阵催促。   我牙根一咬,开!   心思一动,一股凉意自我兜中的五帝钱连入我的体内。五帝钱开始将附近的阴阳二气转化为我的阴阳眼所需的能量。   我两眼猛睁,左眼看到的东西不断放大,右眼看到的东西不断缩小。   在我的阴阳眼之下,怪鬼身上的气显露了出来,原来这是只五阴鬼,命格五行不缺,囊括了阴木阴火阴金阴水阴土,难怪能装下这么多小鬼!   随之五帝钱转动,我体内的阴阳二气得到了补充,全身如同被一股清泉清洗而过,老树焕发了新枝。   我嘿了一声,左右开掌,将围在身旁的小鬼打掉。   然后站起身来。   这一次,我不打算叫强子!   我要自己来!   凝聚阴阳。   幻画阴阳。   控制阴阳。   天为乾,地为坤,八卦乾坤,乾最大,六段爻!   我缓缓地在手上画出了乾坤二卦,右乾左坤,突然天地又响起了一声雷鸣。   这一次的雷鸣比刚才那一声凶猛许多,震得那些小鬼飞了回去,聚在怪鬼身边。   我横刀立马,右拳以着极慢地速度推出去。   天地间突然风云涌动,电闪连连,武宁八街除了兑街其他七条街如玻璃破碎一般化作星星点点。   这里现出了本来面目。   但是我这一招仍未停止,大地轰隆震动了一下。   我突然被我这一招所表现出来的威力震撼到了。   可是我停不下来。   五帝钱正以疯狂的速度吸取我身后的阴阳二气,然后通过我的阴阳眼转化为能为我所需的能量,最后剥离出其中的阳气,凝聚成六段阳爻,向前冲。   我的右手就像不是我的右手一样。   天地静止。   只有我的右手在缓慢地推进。   刚才遇到的那一波阻拦仍旧存在,但是和现在相比,那只是小池塘的水一样,虽有阻拦,已然不成气势……   hong   那股被我憋在心头的气被我吼了出来,啊,而与此同时,缭绕在市的上空……   吼吼吼   轰轰轰   慢!   在我将乾卦推出去的那一刻,这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第一声是类似狮子一样的吼叫,缭绕在S市上空,如果我记得不错,我进入武宁街的时候还只是早上,但是现在S市上空缭绕着一层黑压压的乌云,将S市所有的光芒遮住,如同黑夜。   第二声是我推出去的乾卦,好像一股强大的气浪,直接将那怪鬼绞杀在了其中,连同它身后的房子……方圆十米……皆为灰烬……   第三声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但是为时已晚,我这一招已经打出去了……   和那个男人一同出来的,还有荥雨!   这个臭娘们!   老子现在恨不得一掌抽死她!   可是……   这一招我又用力过度,剩下的力气只能勉强维持!   我强装镇定,挺直了腰板,拿手指指向荥雨,可是还未开口就一阵咳嗽。   好不容易喘了口气,我问荥雨,为什么布下此局来诓我?   她的表情看起来比哭还难受。   我大约猜到,这武宁路81号宅和她有关,但是现在这间三进的房子已然成了废墟!   嘿嘿!   要我埋单?   扯几把蛋去吧!   荥雨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地看了我一眼,退到一旁。   她身边的男子上前了一步,这男子三十几岁的样子,穿着十分体面,名牌西装,和我一比,二手夹克蓝尼裤,那都可以甩我几条街了。   他很是生气地瞟了我一眼,问我刚才为什么不住手?   我也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双手环胸,不答反问,你哪根葱?   他气得跳脚,说我刚才明明已经破了困阵,为什么还要杀了他家看山门的异鬼?   我咦了一句,果然和我想的不错,这里就是三尾狐一支的山门!   我嗤了嗤,指向荥雨,我说你问问她,她有告诉我这是你们的山门吗?有跟我说这里布了局吗?有叫我不要杀了你们家的怪物吗?妈蛋,老子不挑你们的刺还先找我的不是了!   男子眉目尽裂,哼了一句,说我这么嚣张,就不怕他们把王顺的半魂半魄给灭杀了?   说真的!   他这样说,我很生气了!   我脸色登时黑了下来,左右手开始凝聚阴阳二气,直直地和那男子的眸子相对,一字一顿地说:   你!特!么!的!试!试! 第159章 触之必死   我这话一出,那男子登时贴了上来。   我一米八几的个子,他也不低,跟我差不多,但总的还是我高一些。   他一贴上来,我也不怂,胸脯就挺了上去,和他撞在一起。   这家伙估计会些道术,但是身子骨不咋滴,和我比差多了去了。   我是从小在山上跑,身上虽说没有八块腹肌,但一身的腱子肉,只是不显脸上,我就是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显肉的主。   他跟我硬碰硬哪里有便宜可以吃。   我拿胸脯顶了他一下。   他想顶回来但是我左脚已经退后一步稳稳支住,他顶都顶不动,气焰一下被我压了下去。   我不屑地翘了翘嘴角,瞪大眼睛,叫他娘娘腔,让他滚回去吃多几两饭再出来跟我顶牛!   谁知下一秒我全身如遭电击,同时腹部挨了一拳。   这一拳……   特娘的下黑手……   痛得我捧着肚子,冷汗都流了下来。   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脑袋,叫我以后说话小心点!   我暗暗呸了一句,心念一动,一股青烟升起,这男的愣了一下,可是下一秒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一阵风吹过,将青烟刮散,现出了强子的身影。   刚才是他耍威风,现在轮到我了!   我准备走过去,可是谁知荥雨把我给拦住了。   她说够了!   面色还不太好看。   我瞪了她一眼,我说劝架啊?刚才我挨揍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劝?现在你的人被揍了就跑出来当老好人了?没门!   荥雨自知理亏,转移了话题,说这个事是她不对,但她找我来其实还有别的事!   我说别介!你要是觉得一个坑我会掉两次,要么是我智商有问题,要么是你智商有问题!   荥雨还想解释,我手一摆,说免了,请把我大哥的魂魄还给我,不然的话……   我这话没有说完,那个男子就把话茬给接过去了。   他一脸的怒气,被我还了一击之后仍是一副趾高气昂,拿手指着我,说不然咋样?哈!今天不但我走不了,就连王顺的魂魄我也拿不到,不但我拿不到,他还要把王顺的魂魄灭杀了!   逆鳞!   他触碰到了我的逆鳞!   我深吸了口气,用十分平静的语气叫荥雨走开。   她被我突然变得毫无情感的话给吓到了,一脸发蒙,我从她眼球的倒影里看到了我自己,左黑右白,阴阳双瞳。   天为乾,地为坤,天地阴阳,乾最大,六段爻!   轰!   如果说刚才灭杀怪鬼我尽了百分之八十的力,那现在这一招,我透支了百分之八十的力!   一道由阳气汇聚而成的冲击波瞬间朝那男子侵吞而去。   然而就在我刚发出这招的同时,一个由巨大阴影组成的三尾狐拦在了我这一击跟前。   我不知道这突然出现的三尾狐是什么东西,但它就跟活的狐狸一样,前爪低伏,龇牙咧嘴,试图拦截我的攻击。   但是我这一招实在霸道,一下将组成三尾狐的阴影击散。   只是被这一拦,我的六段爻乾卦趋势顿减,但最后还是狠狠的轰在那男子身上,将他击飞了二三十米,落在地上,不知死活。   寂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荥雨先回过神来,啊的一声尖叫,叫那男子师兄,跑过去将那男子抱起来。   男子顿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我自己也不好过。   用力过猛,透支了身体储存的机能,同样一口恶血吐了出来,单膝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汗水跟下豆子一样不断地往下滴。   五帝钱停止了运行。   阴阳眼关闭。   强子走了。   特娘的!这六段爻,拉风是拉风,没想到副作用这么多!   是谁伤了我徒儿!   一个老头的声音想起。   完了!   刚才头脑一热,忘记这是在人家山门口!   如今伤了对方的人,我又透支过度,这下王顺的魂魄不但要不回来,恐怕连我都得搭上!   一瞬间这些念头都在我脑海浮起,我意识到我好像又干了一件蠢事。   但是我不后悔!   人有逆鳞,触之必死!   这就是我为人处世的原则!   你可以看低我、欺负我、侮辱我,但是你碰我身边的人一根寒毛我就弄死你!   我就是这样一人!   老头的声音才落下,一个身影就浮现在了荥雨身边。这老头穿着唐衫,剃着板寸,头发有些花白,但是行事很是干练。   才一出现就探查了那男子的伤势,给他喂了一个丹药,大概觉得那男子没有大碍的时候才起身朝我走来。   这老头身上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问是不是我打伤的他的徒儿?   我挺直了腰板,说没错!   谁知我话音才落,这老头就跟他徒弟一样没品行,搞偷袭,身形一展,不知使的什么招数,居然能够将他体内的阴阳二气外放,形成一直虚幻的三尾狐!   这一招十分厉害。   凝聚。   分离。   控制。   阴阳二气的修炼有三层,他能够将阴阳二气修炼到虚幻成型那肯定是到了第三层,甚至往上的地步。   我根本没来得及说话,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蛇之间,下一秒他就强攻了过来。   我没力气挡他。   浑身使不上劲。   就在我以为就要吃他这招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了。   哟哟哟,你们这样欺负一个晚辈,不怕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嘛!   老瞎子的声音。   但是我没看到他的人,先期而至的是一面幡,这幡和老头幻化而成的三尾狐撞在一起。   bong的一声。   老瞎子落在我身边,接住弹了回来的幡。   对面的老头虚影被破。   两人打了个平手。   我一看终于来了个熟人了,而且是我认识的人里边最厉害的,我这脑子里紧绷地那根绳就是一松,两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老瞎子掺住我,低声让我再坚持一会!   我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老瞎子欣慰地拍了拍我的手臂,然后气沉丹田,朗声喊道,荥烨,你个老小子还要躲多久?   老瞎子对着那个被我轰成废墟的地方喊话,可是那里哪有什么人?然而下一秒我就惊呆了,被我轰掉的宅子一眨眼的功夫又变回原状!   在复归原状的宅子门前,站着一个老头…… 第160章 食言虫蛊   这个老头,穿着蓝色的道袍,头上挽着一个簪,发须皆白,面容偏瘦,但精神抖擞。   看到这一幕我惊了一下,不仅仅是因为那复原的宅子,还有这出现的老头。我刚才已经开了阴阳眼,可是也没发现这一块的气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看来,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确实不假。   这个被老瞎子唤作荥烨的老头侧身作了个请,哈哈笑道,说没想到林老也来了,叫我们里面请,坐下再说话。   原来老瞎子姓林。   荥烨老头比刚才那个穿唐衫的老头年纪要大了不少,如果唐衫的老头是花甲,那这荥烨年纪至少要过一百。   唐衫老头见荥烨要请我们进门当即就怒了,喊荥烨叫三长老,说我伤了他的徒弟,这两人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   放肆!   荥烨手一摆,斥了一句,叫唐衫老头做荥青,说他们师徒二人还不让开,尽在这里丢人现眼。   荥青老头气得脖子的青筋都露了出来,但是话憋在喉头,没有发作,狠狠地哼了一句,抱起那个被我打伤的男子,进了宅子。   只是荥雨没有跟上去,而是站到了荥烨的身边。   一开始我听她喊那男子师兄,还以为荥青也是她的师傅,但显然不是,不然的话她刚才也不会站在一旁看热闹。   看来只是门内同宗。   我拿手支了支老瞎子,用眼神问他什么看法?   老瞎子哈哈发笑,说既然人家盛邀,不去好像也不是道理。   我低声跟老瞎子说这不是羊入虎口,任人宰割吗?   他呸了我一句,说我知道还敢自己来!   但是指责归指责,老瞎子还是比较厚道,偷偷塞给了我一颗丹药,让我吃下去,可以快速地恢复精气。   他说我刚才的这一手已经把他们镇住了,但是难保等下没有摩擦,凡事保个万一。   我嗯了一声,假装揉鼻子把丹药生咽了下去。   然后就跟在老瞎子的后边,进了81号宅。   这宅子外面看着简陋、破败、不起眼,但是进去之后才知道,原来都是为了掩人耳目,里面装修好的很。   黄金樟、楠木、紫檀等等,各种名贵的木材随处可见,扶手、门框、花架子、座椅。   看来三尾狐这个门派还是挺有前的。   来到大厅,分宾主坐下。   荥烨主座,老瞎子坐在荥烨左手边首座,我次之,对面坐着荥青,荥雨站在荥青的后头。   落座之后仆人就端了茶上来。   大家抿了两口,之后,我就开门见山。   我说坐也坐了,喝也喝了,现在可以把我大哥的魂魄归还我了吧?   荥烨把茶杯放下,饶有趣味地看了我一眼,说年轻人不要这么急躁嘛!   我特么的想爆粗。   但是想想,咱是斯文人,骂人不能解决问题,要是能解决,老子骂死你。   我强颜微笑,说我一点都不急躁。   荥烨就跟没看到我要杀人的眼光一样,和老瞎子攀起了交情,说上次见面还是在漠北的时候。   我一听漠北这词,眉头就不由皱了一下,这词可不是现代的,建国后这块地皮就被划了出去,往后就称外蒙古,基本上只有民国以前的人才会把那一块地方叫漠北。   这两个老家伙,要么就是老妖怪,要么就是老学究。   我也没心思听他俩胡扯些什么,不知道的都以为他俩交情有多深,彼此打着哈哈,从好几十年前的交情说到天南海北,硬是扯到最后开始称兄道弟。   我也是服了。   终于,两人扯了半个多钟后切入了重点。   老瞎子说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当初叶家和顾家立下了规矩,那么是不是应该遵守一下?   荥烨两手一摆,耍起了赖皮,说他们三尾狐向来都是最重规矩的门派。   老瞎子说这样讲就没趣了,王顺是公家的人,这样拘了他的魂,对上头不好交代吧?   荥烨说王顺确实是公家的,但他已是局中人!   说实话,他们这两句话说的很隐晦,我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是我一点都不在乎。   我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我说我不管你们说什么,今天如果你们不把我大哥的魂魄交出来,这事没完!   荥烨没生气,反倒是忍我许久的荥青发飙了,一下子气势大变,指着我说臭小子是不是还想打啊?   我说打就打,啪的一声,把整个椅子都弄折了。   火药味一下子又浓烈了起来。   老瞎子黑着个脸,半句话没说。   就这样我和荥青对峙了一会,荥烨哈哈笑了两声,从袖兜里拿出一个瓶子,两指大小,说先别动怒,王顺的魂魄就在瓶子里,我要想拿回去也可以,就是有一个条件!   我说什么条件?   荥烨这老头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就跟看到凯子上钩的妓女一样,他以为自己藏得很深,可是都被我看在眼里。   他说他知道我是个堪舆匠,如今正在找我的本命功德,他们门派可以祝我一臂之力,王顺的魂魄也可以要回去,但是当我得到本命功德之后,我要替他们找一样东西!   我心里哦了一下,原来绕了这么大一圈,到最后竟是要我帮忙!   帮忙就帮忙,特娘的要挟老子!   当老子软柿子吗?   我嘿嘿冷笑,我说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荥烨这老狐狸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捏起瓶子,动作很轻,可是我心里头却咯噔了一下。   此时王顺的魂魄在他手里,他的道行也不低,想要灭杀王顺的魂魄还不是分分钟钟的事!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我咬了咬牙根,我说我答应!   他说空口无凭,信蛊为证。说完手一摆,让荥青拿上来了一个小盒子。   盒子一打开,里面是一条背带金星食指粗细的小黑虫子。   他指着虫子说这是滇川一带最为厉害的食言虫蛊,只要我对着这虫蛊发誓,日久如果做不到必会毒发,每日受锥心之痛。   我心里暗忖,骗小孩的玩意,谁还当真。   我说来啊。   可是老瞎子却拉住了我,摇摇头。   荥烨激了一将,说我不敢。   我嗤了一句,说孙子才不敢!   荥烨说敢就好,他连誓词都准备好了。   我心想真是老狐狸,下套都做全套,真是敬业。   我照着他给的誓词念了一通,然后伸出手指放到盒子里,叫那虫蛊咬了一口。   这些做完之后荥烨才把瓶子给我。   我一收入怀里,我就说我也有一条件?   荥烨问我什么条件?   我冷冷一笑,啪的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空气,顿时都凝结了…… 第161章 水墓腐尸   威胁我?   扇的就是你!   老子也不是好惹的!   我听到背后的老瞎子倒吸口气。   一个大红巴掌印在荥烨脸上,他眼角下的肌肉被我抽得乱跳,眸子中几乎要迸出火花。   荥青啊的一声,朝我打出一掌,但是没打到我,老瞎子拉了我一把,躲过荥青的攻击!   郭祁,你太过分了!   荥雨这时也站出来指责我。   但是我根本不甩他们。   老子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触碰老子的逆鳞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反正我已经做好了和他们撕破脸的准备。   老瞎子也准备好了动手。   可是就在这时,荥烨喊了句慢,抽了抽脸上的肌肉。他连说三个好,但是并没有向我俩发难,而是拿手指向门外,抑制着怒火,让我们走!   本来我还想激他一下,搞搞事,可是还没等我开口老瞎子就拉着我赶紧出了宅子。   出来后老瞎子先是责怪了我一句,说我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呢?然后又坏笑一声,说不过这一巴掌打得好!   我没好气地问他要不要也尝尝?   他脖子一缩,说不必了。   我哼了句,说他今天要是不把这里边的来龙去脉抖个明白,我这巴掌非甩到他脸上不可!   老瞎子压低了声音,说回医院先。   出来的时候天依旧很暗,而且我听到S市四处响着警报声,不时的还能看到直升飞机从头顶上飞过去。   我们走了好几里路才拦到一辆的,路上看到不少救援车和火警车,还有一些警车。   我问司机怎么了?   司机说喏,广播里面正在说。   我一听,原来福祥路那边又出现了坍塌,而且面积不小,附近几条街的居民楼出现不同程度的下陷,有关部门正在紧急的救援和撤离……   福祥路……   难不成是水墓那边……   半个钟头后,我们来到了医院。   一进门道长正在看电视。   电视里边正在插播紧急新闻,讲的就是坍塌的事。   镜头从空中俯拍,直升飞机的角度拉得够高,把塌陷范围都囊括在了里面。   这一次塌陷十分严重,上次塌陷只是塌了一个缺口,大小跟个篮球场差不多。但是这次几乎把整个水墓的入口都暴露了出来,从镜头里可以看到几个洞口、明堂和地下河。   摄像师给入口来了个特写,当画面从地下河的上游往下游慢慢挪的时候,一旁有人大声惊呼,说那是什么?摄像师把镜头移了过去,首先出现的是浮在水面上的密集的棺材,然后是一具具尸体……   看到这里,病房里面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这里头不仅仅有王顺和道长,几个路过的护士也走了进来,还有附近病床的病人。   当他们看到那些棺材和尸体的时候都捂住了嘴。   可是下一秒大家就都不淡定了。   因为他们看到一具腐烂程度非常高的尸体站在棺材上盯着摄像师的镜头,而摄像师又刚好给了个特写。   这个特写,几乎就是一比一的比例,可以看到腐尸脸上没有肉的骨头、转动的眼珠子、牙槽,还有表明它还能活动的跟着摄像机镜头活动的头颅的转动……   可是这个镜头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就被从直播现场切回了主持台。主持人是个女的,脸色跟菜叶子一样青白,盯着镜头半天没回过神来。   而我们这边,病房里大家也是沉寂了几秒钟,随机跟炸了窝一样,什么声音都有。   有的说那是幻觉,有的说那是真的,有的说那是丧尸,就跟生化危机里的一样,还有的说那是来自水墓的诅咒……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我和老瞎子对视了一眼,这医院还能谈事吗……   我挤进人群把道长拉了出来。   他一看到我先是生气,责怪了我一番,然后又是担忧,说我人单力薄,这要是有个万一,该怎么办?   我跟他说没事,事情都解决了,王顺的魂魄已经被我要回来了。   道长一阵欣喜,说那赶快给王顺还魂!   我说医院不合适,还是得回道观。   随后我们收拾了一番,带着王顺离开了医院。   回到医院后已经是晚上十来点了,但是今天的S市就跟没有白天黑夜一样,全天的天空都被黑压压的乌云笼罩着。   才进道观,外头就下起了大雨。   乌云这丫头坐在大厅里打瞌睡,听到动静跑了过来,问我怎么把王顺带回来了?   我说要给他还魂。   道长一回来就开始准备,我说别急,大家休息一会,我叫点外卖,吃完饭再开始。   过了一会,外卖来了,我们随便吃了点便开始招魂。   道长布了招魂阵。   人有三魂七魄,每魂每魄都各有所司,或主生死,或主福寿,或主功德,或主前生今世,不一而同,缺一不可。   道长将王顺置于招魂台上,没有一半魂魄的王顺看起来呆呆的,躺在台上,睁着两眼。道长把一张画着各种星宿的红布盖在王顺身上,然后按北斗七星的方位,在王顺身上点了七盏有灯,然后又在外围为了一圈油灯。   做完这些之后,道长说他要开始招魂了。   老瞎子让我在这里帮忙,他要到外头去。   我说好,看着老瞎子的背影我问道长他这是怎么了?   道长说可能年纪大了,对死生敬畏。   我释然一笑,没有在意。   道长拿出魂瓶放在王顺的头顶处,将红布塞拔掉,然后开始踏罡步。   其实这踏罡步,就是在一个九宫格里面,按照不同的方位去走,每走一步都会对应不同的口诀。   道长走的这个是招魂罡步,具体口诀我是不知道,一般都是他们门派秘传的看家本事。   呔。   道长钢牙一迸,正好走到九宫格的正中,同时拿手中的铜剑一指魂瓶,一阵阴风吹过,我看到有两个阴影钻进了魂瓶,不出一会,一股人形青烟从魂瓶里钻了出来,被左右两团阴影押着。   我知道那是道长请的六丁六甲神。   离了躯体的魂魄都十分脆弱,特别是王顺现在这种情况,半只魂魄只有半口阴气,如果用人手去抓的话,一下子就会拍散掉王顺的魂魄,所以只能请同样为阴属的鬼神去请。   道长铜剑一指,命令那两位鬼神将王顺的半个魂魄归位。   命令一下,两团阴影就拉着青烟钻进了王顺的灵台。   周围的油灯瞬间变成了青幽色。   看起来十分诡异…… 第162章 少了一魂   过了一会,十分钟的样子,油灯的颜色复归始然。   可是两位鬼神并没有散去,而是飞到道长耳边,悉悉率率地说了几句鬼话。这鬼话我听不懂,因为不是对我说的。可是说着说着,道长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说完二位鬼神才散掉,但是王顺并没有醒来。   我一看不对劲,王顺好像睡了过去。   我问道长怎么回事?   道长面色有些难看,说王顺七个半魂只回来了六个,还有一个主神识的没有回来。   我说不可能,荥烨那老家伙亲手把魂瓶交给我的!难道……妈蛋!这老家伙居然耍阴招!   我那个怒火爆升,这半个魂肯定还被他们拽在手里!   我气冲冲地就准备出门找他们算账,可是道长把我拦住了,说现在事情还没查清楚,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查?还查什么!   我一通怒吼。   老瞎子听到我们的争吵走了进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道长把事情说了一遍,老瞎子沉吟了一会,说这事可能不是三尾狐他们做的……   我说怎么就不可能了?他们连这种勾人魂魄来要挟人的恶心勾当都做得出来,怎么就不可能留了一手?   老瞎子说没必要,据他所知,他们之所以要这样要挟我,是因为他们需要我去帮他们找一样东西,如今我中了食言虫蛊的蛊毒,那这事就算定了,要是再留一手,那就是画蛇添足了!   我说肯定是荥烨那老家伙恨我打了他那一巴掌,估计使的阴招!   老瞎子摇摇头,说魂瓶交到我手为先,我打他耳光为后,我的这个说法站不住脚。   我说那是谁?谁在这里头动了手脚,从王顺摔下楼到现在,王顺的魂魄一直在他们手里,不是他们做的还能有谁!   老瞎子让我稍安勿躁,他打个电话过去问问。说完就跟道长借了手机,摁了几个号码。   嘟~嘟~   老瞎子摁了免提。   喂。   电话通了。   是我。   老瞎子先开的口。   谁啊?   对方反问,但我听出了是荥烨那老头的声音。   我啊,老瞎子。   对方一听,哦了一声,然后又哼了哼,说还有什么事?魂瓶不是都给我们了吗?   老瞎子说出了点问题,少了半个魂,主神识的。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下,没有意料中的跳脚大怒然后极力反驳,几秒之后,荥烨那老头幽幽地说,看来他来果真是有意图的……   我抢过话头,叫他老家伙,我说你特么的居然敢耍花招,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老瞎子拉住了我,说先别激动,然后他问电话那头的荥烨,他口中的人是谁?   荥烨老头说拿过这个魂瓶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我问他是谁?   顾东海!   !   居然是这家伙!   妈蛋,老冤家了,我说这阵子怎么没见他的阴魂,原来蹲这里给我设埋伏呢!   荥烨说如果被动手脚的话,那顾东海的嫌疑是最大的!   我问他顾东海现在在哪?   荥烨说在环球金融大厦81层。   我哼了一声,说最好不要骗我,然后把手机摁掉,转身朝门口走去。   道长拉住了我,问我要去哪?   我说还能去哪?当然是去环球金融大厦!   他说我这是准备去跟人家干架吗?   我说没有,我去跟他好好商量,让他把半个魂魄交出来!   道长听得出我这说的是气话,按照我的脾气,就算找不到人,我也非得把顾东海的窝烧了!   道长见拉我不住,叫老瞎子帮忙。   可是老瞎子一脸的平静,憋了半天,说走,他和我一起。   我愣了一下,这可不像是老瞎子的风格啊!   老瞎子说王顺是叶家的人,他作为九宫山和叶家的代表,有义务确保道长、王顺和我的人生安全,如今王顺出了事,顾家坏了规矩,有必要去跟他们要个说法。   道长见劝不了说那他也要一起去。   我说好,人多力量大!   随后我们各自操了家伙,道长把他压箱底的赌咒都拿了出来,老瞎子带上了他的幡,我没啥趁手的,找了两块砖头装裤兜里。   走到门口的时候乌云追了出来,手里拎着她的短关刀。   我问她干嘛呢?   她说听到我们的讲话了,她也要去。   我说这事和你没关,不要来!   可是她死缠烂打,非要跟着。   老瞎子说算了,跟就跟吧,但一切行动都要听他指挥。   这时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出了门,路上除了一两辆车没啥行人,好在不是白天,要是在白天看到我们这四人,特别是乌云那口关刀,估计都得报警了。   道长把王顺那辆桑塔纳开了过来,老瞎子坐副驾驶,我和乌云坐后头,然后轰轰烈烈地出发了。   开了半个钟,来到环球金融大厦底下。   可是门锁了。   我问他们咋办?   道长平淡的说这里应该没有禁制,穿墙进去。说完就和老瞎子还有乌云他们先后穿了过去。   我一下蒙了。我打小学的是堪舆,道法道术是一点都不会……穿进去的三人回过头来看着发蒙的我顿时一脸冷汗。   乌云重新穿了出来,问发啥愣?不会我连穿墙术都不会吧?   我两眼一瞪,说怎么可能,这种小儿科,不值得我炫耀。   我说我有更厉害的本事。   她问我是啥?   我从裤兜里抽出砖头,呸了一句,就准备把玻璃墙给砸了!   乌云赶紧把我拦住,说我疯了吗?这玻璃连着警报系统,一砸警察就来。   我说来就来,老子正在气头上呢。   她说算是怕了我了。拉起我的手,念了句穿墙术,领着我穿过玻璃。   我说诶,怎么就进来了,我又不是不会,又不要你带!   她白了我一眼,扬了扬手中的短关刀,让我安静点,说要是再呱噪就弄死我!   我说来呀!   老瞎子清咳两声,叫我俩别闹了,然后领着我们进了电梯。   我摁了81楼。   说也奇怪,这大厦规模这么大,按理说安保力量应该不少,可是今晚却出奇的安静,整栋大楼一个保安都没看到。   电梯很大,足够容下二十来人,在电梯的一侧挂着一块铭牌,上面刻着各个楼层对应的公司的名字。   我看了一下易集团的,好家伙,自己独占了三层,80、81、82。   大约过了十几秒后,电梯停在了81楼。   门一打开,灯全亮着…… 第163章 人间鬼城   但是没人。   我们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四周十分安静。   这易集团就是财大气粗,一入眼就是玄色系的装修,地面全是木质地板,暗金色灯光,出了电梯是一个圆形的门,十分古典,旁边还种有竹子,沉稳之中托显一丝生机。   知道的晓得这是易集团的办公地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了什么高级的养生场所。   乌云说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我白了她一眼,说现在都几点了,谁还来上班?   她说那为什么门禁开着?   我看了一下,确实,在圆门的后面有一道玻璃门,看样子是平时用来阻止外来人员的,可是这么晚了怎么还开着?   我说不太对头,可能是套!   道长说现在知道动脑了,刚才怎么没想想?   老瞎子说既来之则安之,进去瞧瞧就知道了,说完当先走了进去。   才一入门,就看到正对着大门的办公室里坐着一人,支着脑袋,有点垂头丧气。   他听到了动静,抬起头来。   正是顾东海。   我直接冲上前去,跳上桌子,抽出板砖,抓住他的领子,二话不说照着他的脑门就拍了上去,然后才问他把王顺的半个魂魄藏哪去了?   血一下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可是顾东海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的头发凌乱,粘在一起,一脸的胡茬,就跟创业失败的中年单身男人一样,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样。   我拎着他的领子晃了两下,可是这厮一点反应都没有,傻傻的瞪着眼睛看我。   老瞎子他们追了过来,让我先下来再说话。   我呸了一句,放开顾东海,但是把板砖拍在了他的桌上,但凡他敢说一个不字,老子就弄死他!   我们几人围成一圈盯着他。   可是顾东海就跟瘫在椅子上一样,两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不对劲!   这顾东海肯定是遭受了什么打击!   我拿手指指他,问他到底把王顺的魂魄弄哪去了?   可是他依旧一动不动,我火气顿时就上来了,准备冲上去打他。可是老瞎子把我拦住了,让我不要激动。   老瞎子苦口婆心地叫顾东海把事情说清楚。   可是等了良久,这顾东海才动了动,看了我们几人一眼,然后拿了一个遥控器,摁了下,打开他对面的电视。   里头正在插播一条新闻,说的是华东最大房地产大亨顾三权于今日在市第一人民医院病逝,享年81岁!   顾三权这人我知道,是易集团的华东总裁,顾东海的老子!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是在水墓的工地上。一直以来我都认为鬼书幕后的黑手就是易集团,到现在我也没改变这个想法!   可是现在顾三权死了!   他这一死,这里面就有很多值得玩味的。   因为据我现在掌握的所有线索,包括从唐教授那边了解到的情况,易集团布的这个局、布的这个风水禁术,很有可能是用来改命的!   而他们花费这么多的精力,唯一可能服务的对象就是,顾!三!权!   高龄且具权势。   从这两个方面着眼完全解释得通。可现在顾三权一死,这就把我的所有理论都推翻了……   人死无法复生,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就算是阎王老爷子来了也改变不了。顾三权一死,谁会是此局最大的受益者?易集团还是幕后黑手吗?鬼书还是叶家和顾家协定的那个游戏吗?   一下子无数个疑问都在我脑海里涌现了出来。   还有目前最为重要的一个问题,王顺的魂魄到底在谁手里?   顾东海缓缓地把遥控器放在桌上,取下老花镜,擦了擦,戴回去,然后平静地说,完了,一切都完了,目前S市已经完全脱离了他们的控制。   我问他是什么意思?   他站了起来,猛地将身后的窗帘扯掉,露出落地玻璃窗,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大半个S市的夜景。   可是当这夜景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我们都惊呆了。   火。   好大的火。   乱。   非常的乱。   从这里看到的S市是S市的西南角,因为站的高,所以看得远,,远处的地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熊熊的大火冲天而起,到处都闪烁着蓝红交替的火警灯光。   而将视线拉近,可以看到许多群众都从家里跑了出来,神色慌张,在他们后面,有各种各样的阴鬼在追着他们。   整一个的场景那真真就是阿修罗炼狱。   我问他这是怎么啦?   他神色绝望地说极阴磁场开始不受他们控制了,西南角的钢铁厂率先爆发,再过几天墓园也将失去控制,然后是华东地大,紧接着是游泳馆,S市没救了,这里已经成了一个墓室,所有人都将成为申风神龙龙脉的陪葬品……   我一拳打在桌上,啪的一声,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说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他们,整天自命天高,以为什么都能掌握在自己手里,现在玩火自焚不说,还拖累了这么多的无辜市民,将来下地狱肯定永世都要受那油锅煎熬!   顾东海苦笑一声,说他已经把易集团的人都派出去了,让我们也赶紧走吧。   我揪着他的领子,说先管好你自己吧,然后问他把王顺的魂魄藏哪去了?   他惨然发笑,说现在S市的局面已经变成这样了,他还要王顺的魂魄干嘛?一切都已经毁了,什么都毁了。   说着顾东海挣脱了我的手,发起疯来,把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推到了地上。   我赶紧退后了几步。   我问老瞎子现在怎么办?   他也是摇摇头,说没想到偌大的易集团,会变成现在这样子……真是时也,命也……为今之计,只能先回去再做图谋了。   说完我们就离开了易集团的办公室。   如果真的按照顾东海说的那样,四个极阴磁场失去控制,那S市真的就要陷入大乱了。   我一早就已经说过,易集团玩的这一手无异于把弄着一颗拔了安全栓的手雷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如今这一炸,就是四个手雷弹。   失去控制的极阴磁场有多恐怖?   不但会产生鬼王,而且附近的人将会变成活死人,试想一下,如果一个城市两千多万的人口全都变成了活死人,那是什么样的场面?   惊悚?恐怖?   人间鬼城! 第164章 搅浑池水   我们下到了大厦一楼。   可是一下来发现情况不对,一楼的灯全灭了。老瞎子让大家都小心点,气势不对。   果不其然,才出电梯口就看到几只阴鬼游荡在外面,级别不高,都是白身小鬼。   乌云抢在前头,说这两只小鬼就交给她了。   说完轮着短关刀就跑了过去,手起刀落,把那两只阴鬼劈得魂飞魄散。   劈完还跟我们炫耀。   可是没过两秒,她脸色就变了,慌慌张张地朝我们跑了过来。   来到身边,我问她怎么了?   她指了指身后,一只耀眼的紫衣凶煞带着一群野鬼正从对街过来。那架势,简直逆天了去了!比人家古惑仔还要拉风!   老瞎子面色变了变,叫道长赶紧去开车,他断后。道长不敢迟疑,穿墙术也不施展了,直接抡了把椅子把玻璃砸烂,然后把停在路边的车子开过来。   那只紫衣凶煞发现了我们,带这众阴鬼冲了过来。这只紫衣凶煞还是只女鬼,底下有好几只红衣大鬼。   我和它对了一眼,发现它看着我的眼神特别凶。本来它想追过来的,可是被老瞎子拦住了。   老瞎子直接祭出了六段爻,可是这一次不是乾卦,而是坤卦,漫天的阴气朝那群野鬼袭击而去,将它们掀翻,截住了它们的来路。   然后我们赶紧上了车。   道长一路狂开,路上不断看到游荡在路上的野鬼。   S市真的完了……   以前虽说也有野鬼存在,但是大部分的地方还是阳气胜于阴气的,如今整个S市都被阴气笼罩着,平时隐藏在黑暗角落里的阴鬼都跑了出来。   害人的害人,借尸还魂的借尸还魂。   整个S市全都乱了套了。   我们一路开一路收伏一些落单的野鬼,遇到大群的野鬼也只能暂避锋芒,绕道而行。   本来只需半个多钟的路程愣是开了两个多小时,而且一路走来我们遇到了不下三波大型的野鬼队伍,或是红衣大鬼带头,或是紫衣凶煞带头,等级竟然都不低!   要知道,一般来讲,一只白身小鬼晋升到红衣大鬼少说也需要一百年的修行,但是并不是所有的白身小鬼都有机缘能够修炼成红衣大鬼的,基本上晋升率只有千分之一。   而能从红衣大鬼晋升到紫衣凶煞的那就更少了,基本上几万只红衣大鬼也都出现不了一只。   但是今晚,我却看到了不下两只紫衣凶煞。   这说明什么?   说明S市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了!   一般情况下晋升率是非常低的,因为人间世界的阴气不足以支撑,现在一下多了这么多,唯一能够说明的就是人间世界的阴气已经比阳气多了很多了。   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情况。   什么地方阴气才会那么重?   墓室、阴间!   易集团想要把S市弄成一个活人墓室,如今这一手耍脱了,想要补救,谈何容易?   我一下也全没了想法。   我脑子非常乱,车子什么时候开回道观的我也没怎么留意,只知道车子停了。   一下车,道观外面多了不少人。   是的,是人,不是鬼!   而且让人欣喜的是,他们都是同道中人,但全都穿着茅山黄色道袍。   其中一人走了过来,是个男子,十分高大,剑眉星目,看起来一身正气。   他说他叫杨洛晨,是行夜人的大师兄。   我一听咯噔了一下,茅山小子,这也是我心里的一个痛……   杨洛晨说茅山小子已经回到茅山了,后事已经办好了,但是这件事茅山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道长拱了拱手,称杨洛晨为道友,说茅山小子一事他也有错,没能救到他。   杨洛晨说这不关道长的事,其中缘由茅山方面已经调查过了,主要是因为他这师弟知道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才惹来了杀身之祸!   道长哦了一声,欲言又止,话锋一转,说大家先进道观吧,如今S市已经大乱,各位同道此来,应该也是共谋大事的吧?   杨洛晨说这是其一,其二是抓到杀害他师弟的凶手。   说完道长就领着茅山众人进了道观。   我和老瞎子还有乌云缀在后面。   我不冷不淡地走到老瞎子身边,挤兑了他一句,说茅山小子这事好像和他说的有点出入啊,这不可告人的秘密,到底是什么秘密呢?   说完我也不等老瞎子回应,叫上乌云就走了。   来到里面道长和杨洛晨都已坐下,其他的茅山弟子除了几个年纪大的其他都站着,一屋子的人,至少有二十来个,三十人的样子。   我进去之后和乌云站在了一旁,老瞎子没有跟进来,好像也没有进道观,而是不知道去哪了。   我总觉得老瞎子有什么事瞒我?   特别是今晚,事情有点蹊跷,但是我又说不清是哪里蹊跷。   道长说现在S市阴鬼为患,如果大家各自出击的话恐怕难以成事,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集中力量,灭杀阴鬼的来源。   杨洛晨问道长阴鬼的来源是哪些?   道长站起来走到我身边,说这件事,我最清楚了,让我来跟大家说说。   我白了道长一眼,我知道的他不都全知道了,我不知道了他也都知道,居然把我推了出来。   我扫了一眼,本想推脱,但是看到大家都看着我一时也不好推辞,清了清嗓子,说,想要除掉S市的阴鬼,那就得从四个极阴磁场入手,但是这极阴磁场情况十分特殊,恐怕凭借我们这点力量,也难以成事……   说完我看了看乌云,她咬着嘴唇低着头。   这事她是最清楚的,当初集结了二百多号同道,最后也只是推掉了墓园第一座鬼山。   现在凭借这么几号人,谈何容易!   只是这杨洛晨似乎有点不乐意,说我有什么好办法就拿出来,不要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我说要不这样吧,大家一方面多联络联络一些同道,一方面我再斟酌斟酌,看看能不能制定出一个比较好的解决方案。   说完我也不等他们发话,拱手告辞,出了大厅,反正有道长去应付。   上一次老瞎子跟我说茅山小子之所以会死,是因为我插手了他们的事,使得顾家的人以为我多了个帮手,所以才弄死了茅山小子。   说实话,对于这个说辞我有点怀疑。   所以刚才我让他们去找帮手,我内心就在想,就算你顾家叶家势力再大,那总不能和整个修真同道为敌吧?   既然我看不清这一池的浑水,那我就把池水搅得更浑浊,让对头也看不清!   到时候……呵呵 第165章 天下浩劫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亮了,但是仍旧乌云密布。   我躺在床上各种乱想,想了半天,依旧没理出个头绪来,到最后竟然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醒来之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   我翻身起床,准备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刚下床五帝钱就掉在了地上。   这五帝钱上面有一条裂缝,是之前我在墓园,小阴煞魂祭了之后,我强行打开阴阳眼导致的。但是奇怪的是,之前的裂缝有一指大小,现在竟然愈合了三分之二。   我把五帝钱捡了起来,左看右看,确实没错,缝隙变小了。   还有一事。   上次强子说功德珠能帮助阴煞小鬼凝聚魂魄,后来在三尾狐山门前出现的声音,包括我打出的那两招六段爻,想必都和阴煞小鬼分不开!   我把小鬼文雕取了出来,敲了敲,叫墓灵鬼火现个身。   这家伙,看来是真的不服我的管教,好几次我身陷危难它都不出手,看来也只有小阴煞能调得动它了。   我叫了几声,小鬼文雕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在我顺便放弃的时候,小鬼文雕震了一下,一股青烟升起,几朵鬼火从里面飘了出来。   干嘛?   墓灵鬼火一出来就不客气地问道。   我问它知不知道小阴煞的事?   不知。这家伙还是在和我犟。   我问它我是不是又有哪里做得不对了?   墓灵鬼火哼了一声,说我不是挺能耐的吗?一招把对方的房子都轰没了,问我当时为什么不多出几招?直接把对方都干趴了!   我说原来你一直都在关注着我啊!   墓灵鬼火当即就啊呸了一声,说它才懒得关注我,也就它老大(小阴煞)才会这么愚蠢,为了我把自己的魂魄祭了五帝钱,现在又为了我好不容易凝聚的魂魄又要陷入昏迷之中!   我说什么?   听墓灵鬼火这口气,肯定不是那天才知道小阴煞才凝聚的魂魄。   它说早在医院那天晚上,小阴煞就吸收了功德珠里面的功德,可是功德珠不够,只是初步凝聚了魂魄,但是没想到跟到我这么一个烂主人,天天到处惹事。   说实话,墓灵鬼火说的这些我都无力反驳,每一句都刺中了我的痛点。从发小二狗他家的小黑,到现在的阴煞小鬼,我发现都是我装大尾巴狼搞成的。   我确实太冲动了!   我低下了头,不好意思看墓灵鬼火……   它语气松了松,说不过这有些事也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我就是身处在这么一个漩涡里,每次都被人逼到不得不暴起反抗的地步。不过好在到目前为止它老大都还好,就是神识有些薄弱。   我问它要怎样才能让小阴煞好得快点。   墓灵鬼火说这还用想,肯定是拿功德珠来填了!   我说功德珠目前还有。   说完我就开启了阴阳眼,把强子叫了过来。   他一出现就说知道我叫他来干嘛了,从兜里掏出两个大袋子,拍在桌上,然后说,功德珠,两袋,共五十颗!   我呆呆地看着他,把袋子一解,露出了里面灵气蕴动的红色珠子,这些珠子一看就不简单。   我拿起来一颗,问墓灵鬼火,真的是这珠子帮阴煞小鬼凝聚的魂魄?   墓灵鬼火嗤了我一句,说亏我还是个堪舆匠。   它问我奉天堪舆匠的基本职能是干嘛?   我说那肯定是断阴鬼功德,或封山神,或封土地,守一方水土,护一方百姓了!   它又问我,封了山神土地之后,干嘛?   我说……   额,这还真把我难住了。   说实话,断阴鬼功德,分封山神土地,守护社稷百姓,这几句话是我从听我爷说到大的,但是具体的到底是怎么个守护法?为什么要守护?那我还真不知。   墓灵鬼火又问我,自古以来大墓、皇墓都有墓灵,这又是为什么?   我说自然是为了防盗墓贼!   墓灵鬼火说这只是其一,其二才是真正重要的!   它说但凡龙脉灵穴能够保得子孙后代的,基本上墓中都有墓灵,而墓灵的存在,就是为了激发墓穴磁场和子孙磁场产生共鸣。没有墓灵的墓穴其实就是一个摆设,因为磁场不同步,子孙后代根本无法借助龙脉灵穴的风水。   我说不是很理解。   墓灵鬼火一阵无语,说还真高看了我的智商。   它说说得再简单点,阳人想要获得龙脉地气的力量,没有墓灵无法成事,墓灵离了阳人的香火供奉同样无法存活。   换而言之,堪舆匠分封的山神土地,很大一部分就是充当墓灵的角色,但是和墓灵不一样,墓灵是将龙脉灵穴的灵气转发给墓主后代,而山神土地则是将灵气凝结成功德珠!   我说这功德珠我大致知道一些效用,比如说贿赂鬼神、请天雷……   墓灵鬼火一听连忙喊听,说我这是拿珍珠当沙子,汇聚天地灵气的功德珠居然被我拿去行贿。   我说不然还能干嘛?   墓灵鬼火说还记得三尾狐的山门吧?   我说记得。   它说那山门就是由功德珠催动的法阵!   我一听两眼猛瞪,不是人催动的?这功德珠催动的法阵和人催动的法阵,就跟做包子,机器做的和人做的一样,机器一天可以做几千个,人一天可能就做几百个。   一个是只要布置好法阵注入能量就行,一个是布好法阵需要人一直看着。   我突然有点好奇,我问墓灵鬼火,那水墓里面的法阵是由什么催动的?这些年以来一直运行,因为耗费了不少功德珠吧?   墓灵鬼火嗤了一句,说最好不要打水墓的主意。   我问它为啥?   墓灵鬼火沉默了一下,说,第一,里面催动法阵的不是功德珠,而是阴煞珠;第二,严格意义上来讲,它并不是水墓的墓灵,充其量只是小兵,真正的墓灵,是……   说到这墓灵鬼火很不地道的卖了一个关子。我猜它要是个人的话现在肯定是一脸的凝重,眉头紧皱。   我问它到底是啥?别吊胃口了!   墓灵鬼火幽幽地续上,说是一个超级恐怖的家伙,一旦它发怒,天下将带来浩劫…… 第166章 留了一手   我说扯淡吧,什么玩意这么厉害?奥特曼?孙悟空?墓灵鬼火语气一变,说我是在侮辱它的智商!我说不然呢?还天下浩劫,说的比说书的还热闹。   它说这些历史都是有记载的,只是没人联系上。它问我评价恐怖的定义是什么?   我说肯定是实力强悍,能掀风,能聚雨,能填海,能崩山!   它啧啧地说不对,说我这标准评价的只是修道的人,但天道轮回,能影响气运的都不是这些人,而是凡人,诸如秦始皇,他就是一个凡人,凡体肉胎,但却一统天下。灭六国,杀了多少人。   一个厉害的修道者就算有我说的那么厉害,也不可能杀得了那么多人,因为受天道轮回的钳制,一旦杀业过大,就会得到天谴。而秦始皇不会,它问我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说我还真不知道,要是按它这样说,能杀遍天下却不受轮回钳制的,这种人确实恐怖,修道者虽然厉害,但随身功德报应得厉害,要是像秦始皇那样杀人,估计就是有百八十条命都不够爆了。   它说,所以,这才是真正的恐怖所在。杀人,而不遭天谴。这种恐怖的存在,就有这种功能!   我说说了这么多,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墓灵鬼火说这东西其实不是有形的,而是无形的,它由龙脉灵气幻化而成,就是我经常说的,风水运兽!   我似有所思,但是想来想去都感觉有点远。   我摇摇头,说还是先不扯这个了,说说这功德珠怎么用吧?   这时强子接过了话茬,说他知道,他拿出了一颗功德珠,然后放在五帝钱上面,才一接触,这功德珠就跟墨水掉进水里一样,化作丝丝红绕,融入了五帝钱里面。   五帝钱表面闪过了一道青色冷光,很是受用,而且那道裂缝好像又缩小了一分。   我问这就好了?   强子点点头。   我自己试着放了一个,果然又修复了一分,一看有效,我就一股脑地把剩下的48颗珠子全都扔了进去。   等到珠子全都融入了五帝钱,一道三彩花光一闪而过,亮瞎了我的眼。   我问这是怎么回事?   墓灵鬼火咦了一声,说五帝钱晋阶了,这五帝钱以前是玄阶的本命功德,现在这三彩霞光,说明它晋升到了第三阶,也就是地阶。   我说晋升到地阶有什么用?   墓灵鬼火说我这是有眼不识宝,这本命功德对于一个堪舆匠有多重要难道我不知道?   我说我肯定知道……   说起这事,没人比我有更深的体会了。   再过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如果我再找不到属于我的本命功德,那我就真的要挂了。   墓灵鬼火说这本命功德一般都是大器,什么叫大器?就是要么是以前皇家太庙中的物件,要么就是经亿万人手的法器。前者一般都只有皇家有,后者都是来自民间,还有一种就是我们所说的风水运兽。   一般无论皇家或民间的本命功德都只有玄黄二阶,再往上就是风水运兽了,像我这五帝钱一样能晋级的本命功德,墓灵鬼火说微乎其微。   我说那我不是发了?   墓灵鬼火说差不对可以这样讲,因为我的阴阳眼本就是只有地阶的本命功德才能承受它巨大的能量供应,之前阴煞小鬼之所以会陷入昏迷、五帝钱会裂出缝隙,都是因为五帝钱是地阶的本命功德,无法供应如此巨大的能量才导致的。   我问那现在是不是好了?   墓灵鬼火说这个它就不清楚了,毕竟,在它的意识里很少遇到过这种能够晋阶的凡器。   我说好吧,无论怎么样,至少以后不用担心开启阴阳眼之后对阴煞小鬼伤害太大。   墓灵鬼火说那可不好讲,毕竟阴阳双瞳的存在,非常恐怖……   我一听又有戏,问它怎么个说法?   谁知这老精鬼说它累了,要回去睡觉。   说完也不等我说点啥就钻进小鬼文雕里了。   我见它走了就跟强子说你也回去吧,回去后好好修炼,以后要是没太大的事我都不会叫他。   强子皱了下眉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拱手退下。   他们走后我敲了敲五帝钱,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小阴煞还没醒?   我心想算了,就让它好好待着吧。   然后出门想看看今天是个什么情况,转了一圈,发现整个道观都乱糟糟的,大家都在呼朋唤友,商量着怎么反击那些野鬼。   我四处找了个遍没发现道长,那些茅山弟子见我穿着不咋滴也就没跟我搭话,我也懒得理会他们,又去招魂台看了下王顺。   王顺还是在沉睡中。   我一直想不通,是谁拿了王顺的半个魂魄?   三尾狐?还是顾家?   这两家肯定有一个人在撒谎。   转着转着我又转回了房间,可是依旧一点头绪都没有,躺在床上又睡不着,干脆起来把老瞎子教我的那六段爻好好熟悉熟悉。   这六段爻其实就是用阴阳二气排出六十四卦,每一卦的卦象都包含各自的变化。   乾坤二卦是里面最基本的两卦。   可是奇怪的是,除了那天我在三尾狐的山门前瞎猫撞到死耗子的时候打出两招,后面再也没打出过。   我在想难道这和我的愤怒值有关?   我沉了口气,开启阴阳眼,这时我看到五帝钱好像和原先的不太一样,一丝丝灵气缭绕在其表面,然后吸附进去。   而我则感觉到体内精气充沛了不少。   我在左手反画掌心符,画出坤卦,右手正画掌心符,画出乾卦,用力往前打出……   乾坤二卦轻飘飘地飞了出去……   然后……   然后就没然后了……   什么玩意!   我不肯放弃,又试了下,可依旧如此……   我不由慌了,一次次地试,这一试就停不下来了。   每次都是这样,阴阳是凝聚了出来,可是打出去都轻飘飘的。   我在想我是不是哪里不对。   一般来说,这六段爻分为三层,我现在是直接分离出了阴阳,前面两步我几乎都没怎么练过。   老瞎子只是教了我画出乾坤二卦,但是前面两步是怎么搞的也没说。   俗话说的好,教会了徒弟没师傅,这老瞎子该不会是留了一手吧…… 第167章 人微言轻   不能!   按理说他不是这种人!   我想了想,还是得从自身找原因。   六十四卦中排第三的是水雷屯,除了初六、六五,其他都是阴爻,既然乾坤二卦都没啥反应,那我就试试这卦。   我先用右手在胸前画了个初六,也就是阳爻,然后再用左手画了九二,也就是阴爻……   可是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阴阳二爻交融在了一起……   我嚓!   特娘的!   老子知道什么原因了!   可就在这时有人敲门了,咚咚咚,敲了几下。   我心想谁啊,来的这么不是时候,下了床来打开一看,是乌云,我问她怎么了?   她手里捧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饭菜。   她说我终于开门了,她都来了好几次了,昨天来了两次,今天来了两次,要不是老瞎子说不要来打扰我,她都准备闯进去了。   我说等等,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我在房里都待了一天一夜了?   她说是啊!现在都下午两点了,她想着我都这么久没吃东西了,所以想着来找找看。   一天一夜……   我居然在房间里研究六段爻研究了这么久……   我这是入迷了么……   看着她手上的饭菜我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我说把东西给我吧,然后从她手里接过饭菜,转身关上门。   这门才关上,隔着窗户纸我就听到乌云哼了一声,举起手的影子落在门上,但是最后也没落下,顿了顿脚,走了。   说实话,这乌云太热情了我还真受不了。   因为只要一看到乌云,我就想起叶玲……那白花花的身子……   哎!   都是命!   我把饭菜放在了桌上,蹲在椅子上就开干。   可是谁知才吃了几口,门外边就啪嗒啪嗒响起了两下脚步声,我心想是不是乌云又回来了,准备起身去开门。   然而这屁股才刚抬起,一只飞镖就射了进来,准准地落在菜碟中间!   我拔腿就冲了出去,可是人早跑了。   回来一看,发现那只镖上有张纸条,上头写着:   想要知道王顺魂魄的下落,拿下华东地质大学   来了!   呵呵!   终于来了!   我心里冷冷发笑,狐狸的尾巴终究是藏不住的!   对手到底是谁?先是偷了王顺的魂魄,现在又叫我拿下华东地质大学,目的是什么?   为什么要拿下华东地大?   艾青,小艾?   也不知道小艾现在怎么样了?小艾和王顺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我正在想着,突然门外又有动静,我一下子就冲了出去,可是门一打开,什么情况都没有,是乌云。   她问我发生啥事?   我看了看走廊,摇摇头,说没事。   我问她又咋了?饭还没吃完呢?   乌云哼了一声,说道长找我。   我问她什么事?   她白了我一眼,说自己问去。然后脸子一甩,跑了。   这小妮子,真是一会晴天一会阴天。   我转身进房里把五帝钱还有小鬼文雕带上,眼角扫到那一桌还没怎么动筷饭菜突然觉得有点可惜,直接蹲在椅子上风卷残云了起来。   我这人,吃饭可快可慢,三分钟,屠杀完成,拍拍屁股出门。   走到楼梯拐角的地方,发现乌云站在那里等我。   我说你不是早走了吗?站这里干嘛?   谁知她一下扑了过来,把我摁到墙上……   壁咚……   我嚓……   她贴了过来……   5……   不……   4厘米……   我去……   我的肾上腺激素……   爆了……   你……   乌云两眼勾勾地看着,平时看着那么强悍的一个少女,这一刻看起来怎么那么撩人。   那眼睛就跟啥一样。   不行!   要顶住!   她右手撑在我左脑勺后边的墙上,左手从我的肚脐眼一直撩到我的脸上……   突然!   身子一下压了过了。   软软……   绵绵的……   熟悉的感觉……   我嚓!我的鼻血又留下来了!   乌云一脸坏笑地瞥了我下面一眼,然后嘿嘿坏笑,左手手指在我脸上一撩,沾了一颗米粒……   然后一秒变脸,若无其事地从我身上离开,手指一弹,那颗米粒在我眼前划了一道漂亮的弧度。   我瞬间石化了……   我嚓!丢人丢大了,刚才忘记擦嘴了!   我想死……   乌云一个华丽丽地转身,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说饭要慢慢吃……   故意的!   这妮子绝对是故意的!   我抹了抹嘴,赶紧跟上。   来到大厅的时候发现人多了不少,不但有茅山的,还有其他一些门派的。   我随便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站进去,大厅里摆了条长桌,道长作为主持人坐在了正中的位置,老瞎子和乌云列席两边。   除了这三人,还有茅山小子的大师兄,杨洛晨,另外还有紫瞳、绿萝,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   乌云落座后他们就开始讨论。   我听了一会,大概听出了个来龙去脉,他们还是想去反击S市的野鬼,说是如今华东地区一些大的门派都已经收到了消息,而且当局也已经失去了S市的控制权,越来越多的阳人早阴气渐盛的环境下变成了活死人,虽然面向全国说的是爆发了新型病毒,但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而且当局为了尽快的回复S市的治安,已经最大限度地放宽一些修道人士进入S市,并且给予一些特殊的照顾。   为了表明对当局的支持,不仅仅是华东的门派,华北、华南、华中的一些门派,甚至是西南一些地区的门派都派了人过来。   大家都觉得九宫山一直上修真正派的代表,所以想请道长出来主持一下。   但是道长又觉得他履历不够,说是老瞎子才能堪担起这种大任,老瞎子显然并不想插手进来,说他老了,把皮球踢还给了道长。   这议论从中午两点一直讨论到晚上,一直到夜里十点,仍旧没讨论出一个什么结果。   后来因为大家实在太累了,所以道长提议解散,第二天再继续。   会议解散后大家就都各自回去了。   我也觉得没意思,整准备离开的时候道长找到了我,问我今天怎么没把自己的意见说出来?   我说我人微言轻,这就算说了,恐怕也没几个人信服吧…… 第168章 人心不齐   道长说怎么会呢?   我说不信第二天试试。   到了第二天,各个门派的人又聚在一起开会,道长客套了几句,然后把我叫到他身边,说我对目前S市的情况最为了解,让我说两句。   我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不下于三十个人,还有一些弟子站在门外,加起来少说也有一两百号人。   这些人看到道长把我推了出来,而且我还是这身打扮,二手皮夹克外加蓝尼裤绿军鞋,一个个什么表情都有,或是不解,或是不屑,或是嘲笑,或是讥讽,甚或膜拜……   等等!膜拜……   乌云这眼神不对,她看我的眸子里怎么蹦着星星?   这妮子该不会对我有意思吧?昨天我才在她面前出了一糗!我赶紧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双手虚按了按,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我先是讲了几句客套话,无非就是小弟不才,承蒙道长虚夸,仗着学过一点堪舆知识,在这里呱噪了,如果有什么说得不对的地方,还望在座的各位不要计较。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这几句话都是谦虚谨慎的,这些人就算是不认识我,但看在道长的面上也都不敢说些什么。   我这话说完,乌云就接过了话茬,给我热场,叫我不需担心,这里都没有外人,只管说就好。   她这句话一是表明了支持我,二是跟大家说我和她是认识的,希望大家卖她点面子。   我是自然欢迎她这样讲,但是落在一些人耳里我的名声就不太好听了,虽然我很不乐意,但我还是听到几个站在门口的茅山弟子在嚼碎嘴,说我是什么来头,居然让乌云小姐也帮着我说话,这不明摆着要和他们大师兄争嘛!   他们这一说,我倒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杨洛晨。   不看还好,一看发现这小子目光不友善啊!   反正我是不偷吃不用抹嘴,没找汉子不验身,清咳两声,把目光从杨洛晨身上挪开了。   我说,S市如今之所以会变成鬼城,最主要的原因是阴气过剩,导致阳气不长。阳不生而生人难以生存,阴滋长则阴鬼赖以丛生。此消彼长,肯定渐成鬼城。   我停了一下,扫视一圈,主要是看在座的哪些人听不懂,可是貌似好像都没人在听……   我不管不顾,继续说,目前S市就像一座巨大的墓室,一座养鬼的墓室,而墓室里过剩的阴气主要来自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四个极阴磁场,我把我带来的地图在桌上摊开。   可是除了道长、乌云还有其他少数几人在看,其他人都自己聊开了。特别是杨洛晨,和旁边的人聊得那个嗨……   我苦笑地摇摇头,和道长对了一眼,拿眼神问他,我说的对吧?   道长一阵尴尬,说继续,继续。   我不好驳了他的面子,继续讲,我说要想移除这四座极阴磁场是很难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老瞎子的方便之门,削弱这四个点的阴气……   我说老瞎子的时候因为平时说顺口了,所以没有多想,一下子就是说了出去。   可是有人却开始抓我毛病了。   杨洛晨啪的一下,拍案而起,拿手指指着我,问我刚才称呼谁呢?   我这时还有点蒙,我说没啊?   他问我刚才称呼谁老瞎子了?   这时我才明白,指了指老瞎子,说我说的是他啊……   老瞎子坐在道长后边的角落里抽着烟,跟没听到争吵一样,吧嗒吧嗒地吐着烟。   杨洛晨这下就来劲了,说我放肆,林老是他们正派中人人尊敬的长辈,就连他师父都不敢直接称呼林老的名讳,我倒好,出言不逊,这要是传了出去,那还得了!   我说瞎扯淡,人家老瞎子自己都没说啥,你在这里扯什么BB!   然而我这话一出,事就来了,当场站起来二十几个人,纷纷冲我而来,问我是哪个门派的,居然敢在这里信口雌黄!   我哟嘿一声,不怒反笑,我说我们老郭家无门无派,但行得正立得正,你们要是想打就来,我不怕你们!   道长一看事情不对,站起来劝架,让大家都消消气。   可是杨洛晨不依不饶,说除非我端茶道歉,不然这事没完!   我心里冷冷发笑,就凭这句话,我就敢断定杨洛晨不是什么好鸟,拿着老瞎子的幌子,其实就是故意针对我。   再说了,如果论资排辈,老瞎子还是我爹的师父,轮起来他是我师公,虽然这事现在还没办法证实,但怎么讲,这杨洛晨都没几把资格拿这事来要挟我。   我也不吃他这套,我呵呵发笑,说看来今天这事是谈不成了,你们自己慢慢玩,我走了!   说完我把地图一收,拍拍屁股离了座位。   可是杨洛晨不依不饶,跑到我前边来拦我。这下我就要发怒了,可是我这火还没发,乌云就先怒了,啪的一下站起来。   杨洛晨!你想干嘛?   一声河东狮吼,把全场都镇住了。   我估摸着在座的各位应该对乌云都了解不少,她这一吼,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气场,把所有人都hold住了,没人敢开口说话……   杨洛晨在乌云面前有点怂,说话都结巴了起来,说这、这事没得商量,叫乌云不要管。   乌云问杨洛晨知道我是她什么人吗?   杨洛晨摇摇头。   我也愣了,我是她什么人?   额……   难道……   这妮子……   要说我是她情人……   哎呀呀,这多让人难为情,嘿嘿嘿嘿。   不止是我和杨洛晨,其他人也都竖起了耳朵,连道长也是一副八卦的样子,想听乌云怎么讲。   乌云绕到我身边来,拍了拍我的肩头,说我是,她的……   恩人!   救命恩人!   全场瞬间松了口气!   什么玩意,这些人都什么心态!   杨洛晨阴阴翘了翘嘴角,说一码归一码,我是乌云的救命恩人乌云出来帮我说话没问题,但是辱没长辈,这件事不能善了!   我哼了一句,贴到杨洛晨跟前,白了他一眼。   大家都以为我要和他干架,可是谁知我冷冷地甩下一句白痴,然后就走出了大厅。   我这话明显激怒了杨洛晨,他嗷嗷叫地追上来。   可是我前脚刚出大厅,后脚乌云就拦住了大门,谁都不让出。   杨洛晨隔着乌云对我使激将法,说我是不是男人,居然躲在女人的背后…… 第169章 将计就计   我个暴脾气!   我当场就怒了,可是一想不对,这杨洛晨是在故意激怒我!你想激怒我,我偏偏就不发怒。   我嘿嘿发笑,抖了抖眉毛,凑到乌云身后,说我是不是男人,这个乌云最清楚了!   此话一出,杨洛晨的脸就绿了,乌云也是一愣,耳根子红红地扫了我一眼,那目光能杀死一百头牛,可是啥话都没说,挤了挤眉头让我赶紧走。   我不再停留,溜达着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后我把地图摊开摆在了桌上,心里头无比惆怅,这些人明显不齐心,且不说为我所用,就算是为我所用,恐怕也会阳奉阴违,利用他们去拿下华东地大,实在是冒险。   就在我苦思无解的时候,又是咻的一声,射了支飞镖进来,钉在地图上。   我跑了出去,还是没看到人影。   妈蛋!   真特么的蛋疼!   这都什么年代了,买支手机发条短信会死啊!老是飞镖飞镖,把桌子都钉花了!   还是跟上次一样,飞镖上系着一张纸条:   三日内拿下华东地大,不然就灭杀了王顺的魂魄   还有三个红色的感叹号。   三日?   呵,要是让我知道幕后这人是谁,老子非先把他揪出来暴打一顿,然后限定他一小时内吃完三百个馒头!吃不完老子就灭杀了他的魂魄!   特娘个格老子的!   三日拿下华东地大,谈何容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可是一旦我完不成,王顺就……   看来,我得想一计。   ……   我在房里待了一下午,直到入夜的时候才出门,来到乌云的房间,咚咚咚,敲了几下门板,可是里边没啥声响。   出门了?   我心想算了,转身准备离开,谁知这时门开了,同时传来了乌云的声音。   我停住了脚步,回头一看,乌云一副睡眼朦胧地模样。   原来这妮子睡着了。   我刚想和她打个招呼,谁知她一看到我就揪住我的领子,把我拽了进去,几乎就在同时,一个过肩摔把我摔了出去,还把门关上,然后一跳,坐在我的背上,一只手抓住我后脑勺的头发,一只手捏住我的手掌,死死的擒住。   这架势,比警察抓小偷那驾驶还要犀利。   我的脸被她死死摁住贴在地面上,嘴唇都歪了,发音不清不楚地问她干嘛呢?   乌云哼了一声,问我干嘛爻玷污她的清白?说什么我是不是男人她最清楚!   我挣扎了一下,可是没用,这丫头的力气大得要死。   我说误会,完全是误会。   她说那么多人都听着,这误会还有什么好误会的!既然说我说她最清楚我是不是男人,那她就好好地给我证明一下。   说完不知从哪弄了一把剪刀,拿到我的眼前挥了挥,然后顺着我的脖子,用那个剪尖一直滑到我屁股墩。   咔嚓一下,剪掉了我的裤腰带。   我的那个心肝颤啊!   剪刀尖的那个凉一下钻进了我的心窝。   我赶紧求饶,说我的姑奶奶,我错了还不成吗?我错了!我给您端茶赔礼!   她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说知道错了是吧?知道错了是不是得将功补过?   我说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手一松,叫我起来说话。   我拍了拍身子,谁知裤子一松,掉了下来……   乌云啊的一声尖叫,捂着脸转过身去,说我又耍流氓。   我举着手发誓,我说天地良心,这一次真不是我的错,是你剪了我的裤腰带。   她说不管,就是我耍流氓!   ……   我还能说什么呢?跟女人讲道理……   我说是是是,我耍流氓,我把裤子一提,说可以啦!   她转过身来,但还是捂着脸,透过手指缝看到我确实把裤子穿好了这才拿开手,但还是不太放心,恶凶凶地叫我把裤子提好了!   我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说放心,要是再掉下来就真的是我耍流氓了。   我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准备开口,谁知她抢先我一步,说刚才我答应她的还算不算数?   我说我一七尺男儿,说话不算数天打雷劈!   她说那好,现在她要我帮她一个忙!   我说什么忙?   她说骗一个人?   我咦了一句,说偷奸犯科的事我可不干啊!   她呸了我一句,说我才偷奸犯科,她说要骗的这人,不是别人,是杨洛晨!   咦!   嘿嘿,有戏!   我说为什么要骗他?骗他钱啊?   她说她像缺钱的人吗?   我说不像,像缺脑子的!   她举起拳头就准备揍我,我赶紧讨绕,说讲正事!讲正事!   她说这事,还真不好说。   我说不好讲就算了,正好我可以少了这麻烦。   她一下就急了,说家里准备给她谈亲事,对象就是杨洛晨……   我装傻充愣,说杨洛晨不挺好的吗?你嫁给她肯定亏待不了。   她白了我一眼,说她不喜欢杨洛晨。   我说为啥啊?人高马大,看起来还特激灵。   乌云瞪了我一眼,问我是不是故意来寒碜她的!说我这人没良心,枉费了早上还背着被我玷污的坏名声替我开脱。   我赶忙摆手,让她打住,不然等会又要各种大道理了,我问她要怎么帮?   她出口惊人,叫我跟她演情侣……   我嚓!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我下午想了一下午,想来想去,唯有靠激将能让杨洛晨为我所用!   现在乌云这么讲……   嘿嘿嘿……   我说好!   乌云愣了一下,问我不考虑一下下么?   我双手支在桌上,身子前倾,向她拉近了几分距离,奸奸笑道,说为了你,我上刀山下火海,无所畏惧,桀桀桀桀。   乌云愣住了,下一秒赶紧捂住胸口,叫我等等,她要收回刚才的话!   我说太慢了!我有个坏习惯,就是答应了别人的事,非做到不可。   她说我太可怕了,这算是给自己挖坑么?   我嘿嘿发笑,说你这坑挖得好!   然后起身拍拍屁股。   她问我干嘛?   我说回房啊,难不成你想留我?   她赶紧摇摇头。   我说那不就是了,然后就朝门口走去,可是没想到门一打开,杨洛晨正朝乌云的房间走来。   我一看,诶,有戏了…… 第170章 谁是怂蛋   我把门一掩,只露出个头,然后故意喊了乌云一句,但是这话却是要喊到杨洛晨耳朵里。   他果然上钩了,看到我只弹出个脑袋怒气冲冲地跑过来,问我在乌云房间里干嘛?   我说干嘛你自己有眼睛不会看吗?   然后我故意把提着裤子的手一撒,佯装嗔意,说别闹,有人来了,说完把门一开,露出身后一脸懵逼的乌云。   杨洛晨差点没石化了,看了看我,看了看乌云,啊的一声跑了。   我撩了一下乌云,将她下巴抬了起来,说首仗告捷,成了!   她这时才反应过来,看了眼我下面,啪的扇了我一巴掌,然后吼了句流氓,将我从屋里踹出来,轰地把门关上。   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   我那个冤枉!   真真是好人没好报!   我抚着火辣辣的脸蛋从地上爬起来,可是才刚提步,又摔了个跟斗……   妈蛋!   裤子没穿好……   我一脸郁闷地回到房间。   前脚才刚坐下,后脚道长就进来了。   一坐下道长就说真是对不起,今天早上的事……   我赶紧让他打住,说是兄弟就别讲这个。   道长哈哈一笑,说就知道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我假装随意地问他,这杨洛晨是什么来头?   道长呵了一声,说要讲来头,他的身份可一点都不比顾家的差。他是杨氏集团第四代继承人,父亲是全国首富,修道后,拜的是茅山第九十七代茅山真人为师,人又极为聪慧。入门不久,道行不低,很是受门内长辈器重。   我说这小子背景这么硬,怎么就被派出来干这苦活了?   道长说这哪里是苦活!   我说S市都成这样了,难不成他还能收拾得了?   道长摇摇头,说杨洛晨收拾不了,但是自有人来收拾。他说这次S市发生这种事,很多门派都只是派了自己门中年轻一辈的弟子来,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希望年轻的弟子能够在这一次的事件中出头!   门派斗争?也是够了……   我问道长要是这次杨洛晨收拾了这摊残局,是不是连茅山的继承也都是他了?   道长说这个他就不清楚了,不过有收到风,如果这次杨洛晨能出头,有人会给他谈一门亲事?   我心里门儿清,但还是问是谁?   道长说是乌云。   我佯装很是惊讶,说怎么会是她呢?   道长咦了一句,说我不会是真的对乌云有意思吧?   我眉毛一抬,说不行啊?   道长正了正面色,劝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问为啥?   他说乌云的出身不简单,一般人不要说看上她,就算是稍稍打她点主意,都会被清除掉!   我惊了下,反问一句,清除?   道长点点头,说是的,换句话的意思,就是人间消失……   我嚓!   至于吗……   说实话,我信!   单单从老瞎子对待乌云的态度上看,我相信乌云背后的势力有能力做到。   那我还答应她演情侣……   我的天……   不行,我得跟她说清楚,这可是在拿我的小命在演戏啊!说不定哪天睡着睡着我就被人人间蒸发了!   我跟道长说你坐,我有件非常紧急地事要处理。   道长说还有正事没聊呢!   我随便应付了他句,说等我回来,然后就急急忙忙地跑到乌云房间。   我这心一急,门也忘记敲了,直接推门进去,谁知刚好撞见乌云在换衣服,隐约看到一件红肚兜,她啊的一声尖叫,吼了我一句。   我赶紧跳出门去,把门关上。   过了一会,门才打开。   乌云披着一件黑纱睡衣,朦朦胧胧,依稀之间还能看到那件红肚兜。   她嗔了我一句,说我还看,再看把我眼珠子都挖出来!   我赶紧把目光移开,说我找她有事?   她说就不能白天吗?大晚上的。   我说不行,这事和我的性命攸关,得马上说清楚。   正聊着突然两个茅山弟子走了过来,乌云看了一眼,叫我在门外等她,然后轰地把门关上。   这一关那两弟子的面上就精彩了,一脸讥笑地走过来,戳了戳我的肩头,说我吃闭门羹了吧!要行头没行头,要背景没背景,还学人家泡妞。   我哼了哼,懒得理睬他们。   这两人见无趣也就跑了。   等了四五分钟,这时叶玲才开门,换了身黑色的紧身皮衣,她说这里晚上人多,去道观门口讲吧。   然后我们就走了出来。   谁知来到门口,远远地就看到杨洛晨站在门框边抽烟,乌云一紧张,赶紧牵起我的手,还十指紧扣……   完了完了,我要被清理掉了……   杨洛晨也看到了我们,把烟头一扔,用前脚板狠狠地碾了碾,然后走了过来。   你们,散步啊!   杨洛晨阴阳怪气地说。   乌云拉着我的手故意大幅度地甩了一下,从嘴角挤出一抹笑容,说是啊。   我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根说,这也太作了吧。   她嘿嘿嘿的也是压低了声音,回我说要我管。   我心里那个气,你一大小姐到时候是没啥事,我就惨了,得被清除掉。   杨洛晨估计被我们气得不行,黑着脸没再说啥,错过身朝道观走去。   我俩这下只能假戏真做了,继续散步。   离了有十来步远,我才打开话匣。   我跟乌云说我不能答应她。   她问我答应啥?   我说我不能答应她跟她演情侣……   可是我这前半句才刚出口,后半句演情侣还没说,乌云就举着拳头朝我砸来。   我的天!   这简直就是我的野蛮女友翻版!   可是不对!   乌云不是要打我,她圆目怒瞪,看的是我的脑袋后边,一股冷意袭来,这种冷,是他妈的有鬼!   我瞬间领会,身子往侧方一扑,乌云打出一拳之后紧跟着又是一脚。   我这时侧过了身,已经看到了身后的那只鬼!   紫衣凶煞!   我的天!   不对,这只鬼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还是只女的,我想起来了,是在环球金融大厦一楼遇到的那只,看我的眼神特别凶的那一只!   我的亲娘!   这只鬼不会是跟着我过来的吧?   乌云和它打了几招,可是乌云明显不是她的对手,彼此对了两招,乌云直接被打退了十几步,那只紫衣凶煞只退了两步。   杨洛晨听到动静跑了出来,才看到乌云半跪在地上就对我骂骂咧咧,说没想到我真是那种躲在女人背后的怂蛋!   我那个怒,阴阳眼瞬间爆开…… 第171章 一击灭杀   我拿手指指着他,说谁是怂蛋!   杨洛晨说说的就是我!   我问他敢不敢比?   他说比什么?   我指着紫衣凶煞,我说就比这,谁降伏不了它,谁就是怂蛋!   他一听真有点怂了。   这紫衣凶煞可不是什么善茬,就连老瞎子都觉得棘手。杨洛晨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咬着牙答应了,说比就比!   我问他他先来还是我先来?   他看了乌云一眼,乌云也在看着我俩,这厮胸脯一挺,说他先,让我等着做怂蛋吧!   我们这说话的功夫不长不短,但紫衣凶煞一击偷袭不得手没有着急继续进攻,而是退了回去。   道观里的人听到动静跑了不少人出来,听到我和杨洛晨在打赌没有出手,乐得在一旁看热闹。   杨洛晨接过同门递给他的铜剑啊的一声冲了上去。   乌云拉了我一下,说这行吗?这紫衣凶煞道行不浅,可别等下闹出人命来!   我说你要是不放心就去把老瞎子找出来,叫他压下阵脚,万一真出点什么事也好及时出手。   乌云说对。   然后就跑进道观里去了。   我是无所谓,反正这人我不认识,就算家业再大,那也跟我没半毛钱关系,死就死了。   不过说归说,这杨洛晨的道行还是不错的。   他一套驱鬼剑法舞得炉火纯青,再加上他们茅山特长的风火雷符箓。这符箓是极阳符箓,遇到阴气就会炸,每次一炸就会伤到紫衣凶煞一二。   可是也仅仅是伤到一二而已。   一开始杨洛晨还能勉强钳住紫衣凶煞,越到后面,杨洛晨耗费的精气越多,他道行虽好,但经不住大规模的使用风火雷符,慢慢地就疲了。   紫衣凶煞看他一弱,气势顿时大涨,爆发出一团阴气,将杨洛晨弄出来的风火雷符全燃了,轰轰轰,全在半空中炸了开来,就跟一道长二十来米的火墙一样。   杨洛晨一口气没上来,喷了口血。   他好像也意识到不对劲,准备撤退,可是谁知身子还没转,那只紫衣凶煞就从火墙里跳了出来,面目狰狞,探着一只满是长甲的手朝杨洛晨拿去。   一道火光映在杨洛晨脸上,他眼里尽是绝望。   这个距离,谁都救不上他……   围观的众人惊呼出声,纷纷出招要去救人,可是二十来米的距离,就算拼命跑也要三四秒,而紫衣凶煞的长甲离杨洛晨却只有三四米那样……   就在大家都以为杨洛晨死定的时候,老瞎子出手了。   我就知道,虽说目前道观是道长在主持大局,但实际上老瞎子才是主脑,别看他每次讨论都坐在一旁抽旱烟,很多事他不点头底下的人都做不了,这也是为什么S市已经乱成这样,但道观的人还是什么都没做的原因!   而杨洛晨身份这么尊贵,老瞎子是不可能让他出事的!   老瞎子从人群后方跳了出来,手一甩,他那个算命的幡就飞了出去。   刚好挡在杨洛晨和紫衣凶煞中间。   嘭的一声,紫衣凶煞打在算命幡上,被震了回去,而那幡在老瞎子的控制下往回一兜,顺便把杨洛晨兜了回来。   众人赶紧迎了上去,分成两波,一波击退紫衣凶煞,一波掩护杨洛晨。   我跟老瞎子也迎了上去,他看了下杨洛晨的伤势,发现还好,责怪地瞪了我二人两眼,说我们这是胡闹!紫衣凶煞是那么好对付的吗?   确实是不好对付。   刚才那一波二十几个人一起上也没占到多少便宜,被紫衣凶煞一波猛击,全都退了回来。   杨洛晨抹去嘴角的血,虽然没拿下紫衣凶煞,可是却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跟我说认怂吧!   我说瞎几把扯淡,刚才说的是谁没拿下这只紫衣凶煞谁就是怂蛋,你拿下了吗?   杨洛晨嘿嘿冷笑,说他是没拿下,但也比某些人连上都不敢上强!   我白了他一眼,问他谁说我不敢上的?   我活动了下筋骨,揉了揉手,揉了揉脚,乌云跑过来跟我说要不算了,还是让大家一起上吧!   我说不行,总不能让别人看扁了。再说了,紫衣凶煞,我又不是没杀过,墓园第一座鬼山的那只紫衣凶煞就是我杀的!   我扎了个马步,想了想,先露一手,震慑震慑一下这边的茅山弟子。左手反画掌心符,为阴,右手正画掌心符,为阳,然后凌空做爻,左右开弓!   我两手齐齐地将乾坤二卦推了出去,嘿嘿嘿,我已经洞悉了这里边的门道,就让你们开开眼!   我吼了一句,去吧,皮皮虾……   乾坤二卦由小变大,从最初的一掌大小变成了一人来高。黑白两色所凝聚的阴阳二气威逼凌人,震慑住了全场!   我哼了哼,瞪了杨洛晨一眼。   这小子脸都绿了。   乌云一脸崇拜地看着我,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可是帅不过两秒,这代表阴阳的两卦融合了,阴阳交融,幻化成了一个黑白交融的太极图,然后化作星星点点,消失了……   额。   没人说话。   一滴冷汗从我额头滑了下来,缀在鼻尖。   在场所有人,包括那只紫衣凶煞全都唰的一下看向了我。   我心里头咯噔了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我脑筋一转,哈哈大笑,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话音才落,我脚尖猛地发力,bong的一声,阴阳眼快速转动,左眼看到的东西不断放大,同时所有人的动作在我眼里都放慢了一百拍,我将所有的阴气都凝聚在左掌之上……   没错!   狂暴一击!   伤了紫衣级别的小艾的一击!   灭杀了墓园第一座鬼山山头的紫衣凶煞的一击!   轰!   四荒寂静,三界清明。   我暴跳而起,一掌轰在了这只紫衣凶煞的腹部之上,凛冽的极阴之气和紫衣凶煞身上的阴气碰撞在一起,瞬间在它的腹部上产生了一个阴气漩涡……   漩涡慢慢变大,从紫衣凶煞的腹部开始,绞杀至它的全身……   嘶嘶嘶嘶   轰轰轰轰   伴随着一声声刺耳的空爆,紫衣凶煞就这样消失在了空中,化作星星点点…… 第172章 就玩大的   静!   死静!   所有人都石化了!   三秒之后,不知是谁先哗了一声,然后就跟连锁反应一样,哗哗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来。   我落了下来,静静地等待这场震惊之旅结束。   乌云跑到我身边,拍了我一下,这下可把我还惨了。此时此刻我已是强弩之末,刚才那一击看似华丽,但是已经耗尽了我百分之二百的精气,如果不是五帝钱在快速地吸收四周的阴阳二气补充到我体内,不说现在我还能站着,早就七孔流血,暴毙而亡了……   我勉强地调整着呼吸,抑制住体内那股紊乱的气息,可是乌云这一拍,把我的气息全拍乱了,那股气一阵乱串,就要冲向我的喉头,但还是被我硬吞了回去,两者一冲撞,喉头顿时有点甜……   一丝鲜血,顺着我的嘴角留了出来。   完了……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我的装逼事业还未完成,我肯定不能暴露了自己受了内伤!   我猛地搂住乌云,嘴就亲上了。   乌云愣了一下,全身一僵直,瞪着两眼看我。   亲,相信我,我也是被逼的……   亲了一会,我这才猛地分开,哎呀一声,放开乌云,捧着我的嘴,把嘴唇的血抹掉,佯装看了一下,哈哈大笑,看着乌云,说你这小妮子,还咬人了!不过,我喜欢!哈哈哈。   乌云先是愣了一下,估计这会她都在纳闷,什么时候咬的我,可是好在她很快反应过来,看到我手里的血知道发生了啥事,陪着我演戏,说就咬我,谁叫我这么心急!   我搭着她的肩,压低了声音跟她说快点扶住我。   这话我没半点占她便宜的意思,此时此刻我的五脏六腑就跟翻江倒海一样,两只脚几乎都是飘着了。   我把半个身子都压在了乌云身上,但是好在她没拆穿我,陪着我演戏。   只是现在戏还没演完,我还不能走。   我指着杨洛晨,问他服不服?   他哼了一声,面色铁青。   我一点面子都不给他,搂着乌云就进了道观,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轻飘飘地留下了怂蛋二字。   一路走来,大家的目光都转变了不少,不可置信、难以置信、深感震撼……   我没有看他们,好不容易回到房里,我叫乌云赶紧关门。   她这门才关,我一口血就喷了出去,两眼一黑,昏了。   ……   也不知睡了多久,等到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我动了动身子,感觉胸口一阵发疼,转头一看,发现乌云趴在床边。   这丫头。   我坐了起来,想下床弄口水喝,谁知动作太大,把乌云吵醒了。   我微笑了笑,跟她说继续睡。   她一脸发蒙,耷拉着眼皮看我。   我拍了拍她的脑门,然后走到桌子边上倒了杯水。   这水才喝下去,就有人咚咚咚地来敲门。   郭祈,我要和你决斗!   好熟悉的声音,我去,杨洛晨,这阴魂不散的家伙,一大早的想干嘛……   我不耐烦地走过去开门,半睁不睁的耷拉着眼皮看着他,打了个哈欠。   杨洛晨上辈子估计是欠我的,一看到我就气得两眼圆瞪。   我问他想干嘛?   他拿手指戳了戳我的肩膀,说为了乌云,要和我决斗。   我拍了拍被他戳过的地方,不屑地说,我至于和你决斗吗?   然后我把门敞开了一些,露出杨洛晨正好看到乌云的缝隙。   他眼顿时就红了,揪着我的领子,说今天必须把这事说清楚,他在大厅等我!   说完就气冲冲地跑了。   我心里乐坏了。   昨天被他瞧见我在乌云房里,那可能是偶遇,今天瞧见乌云在我房里,那就不是偶遇了!   我关了门转身进屋。   乌云问我谁来了?   她还是一脸没睡醒的模样。   我说没,一只夜猫。   我让她快点醒醒,跟她说我们的计谋成功了(其实我的内心还是拒绝的,这是顶了多大的风险),现在杨洛晨就在大厅等着我们,只要再打他一次脸,从今往后,就算你家长辈要他跟你成亲,他自己也抬不起头来!   随后我俩随便梳洗了一番,便出了门,双双来到大厅。   一踏进来,发现气势不对!   道长和老瞎子坐在长桌的中间,左边坐着杨洛晨,杨洛晨后边挤了慢慢一角落的人,而右边,则是一把空荡荡的椅子……   不用问,我自己自觉地就走了过去,坐下。   乌云没有丝毫迟疑,跟着我来到右边,站在我身后。   她这一不单独和我相处气势就强得一逼,看到紫瞳和绿萝站在杨洛晨身后,目光犀利地看了她俩一眼,清咳两声,紫瞳和绿萝就乖乖地走了过去。   好吧,两人的战队很荣幸地又加入了两人。   现在的人数对比是……   1:150+   差距不是很大……吧……   我一坐定,杨洛晨就摁着桌面站了起来,说要和我决斗!   我呵呵发笑,说昨晚不是决斗过了吗?你输了,怂蛋。   他气的半死,但还是抑制住了,说昨晚那不算,先是他和紫衣凶煞斗了一场,耗了紫衣凶煞不少功力,又是林老出手,把那紫衣凶煞打伤,然后我才上手,而且还是偷袭,根本就不是一场公平的决斗!   我心里呵呵了,昨晚那紫衣凶煞分明就是在诓他,场面是挺壮观,但根本没伤到紫衣凶煞。   老瞎子是出手了,但是那一招伤到他了吗?   我不是瞎子,当时在场的人也不是。   可是这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多睁眼瞎的王八蛋,杨洛晨一说完,身后就有一大堆人在附和。   说是啊,要不是杨洛晨先把紫衣凶煞打伤了,我哪里能伤到他。还有说我肯定是使的诈,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罗,怎么可能一击灭杀了一只紫衣凶煞,我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反正各种说辞的都有。   道长拍了拍桌子,老瞎子跟啥都没听到一样。   道长叫大家不要争吵,这件事本来就只是杨洛晨和我的事,还是听听他们的说法。   说完道长指了指我,问我有什么想法?   我摸着下巴嘿嘿冷笑,站起身来,一脚踩在椅子上,我说,要玩,那就玩大的…… 第173章 鬼王克星   杨洛晨问我玩什么?   我说现在S市这么乱,你们自诩名门正派是不是该做点什么贡献?   他说什么贡献?   我说那还用讲,抓鬼啊!   他眉毛跳了跳,估计是昨晚被我坑了一下怕了,胆小慎微的问我抓什么鬼?   我桌子一拍,说游戏规则你定!   杨洛晨想了想,说抓青头鬼,看谁数量抓得多?   我摇摇头。   他又想了想,说那抓……红衣大鬼?   我还是摇摇头。   这时他额头开始出汗了,红衣大鬼再往上,那就是紫衣凶煞了……   他说那不然……抓……   鬼王!   杨洛晨一句话没说完我就接过话茬,迸出两字!   这二字一出,全场一片哗然,各种议论,有说我不自量力的,有说我找死的,反正就没一个说好。   就连乌云,也是瞪大了眼睛看我。   我肯定一脸的正气凛然……   但谁知我内心等我苦……   三日之期,现在已经快结束了,如果我再不想辙,那王顺的魂魄……   反正我是不想冒险也不得不冒险。   我看了看道长和老瞎子,道长还好,多少有点诧异,但老瞎子就不对劲了,还是一动不动地抽着旱烟。   有诡异!不对劲!   我伸手按了按,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用下巴挑了挑杨洛晨,问他咋说?   这家伙目光游离,汗一直往下滴,估计内心挣扎得不行。   等了半晌,这家伙才支支吾吾地说,抓鬼王,这是在开玩笑嘛?   我说我一点玩笑都没开,现在S市就有四个鬼王,每个极阴磁场对应一只,不抓别的,就抓华东地大那一只!   他问我为啥?   我说那只最强悍,别的没什么可挑战的!   全场咦声一片。   我心里冷笑,别咦得太早,老子是志在必得!   我又催促了一句,问他咋说?   可是这家伙就是不点头。   我心想这火候差不多可以了,退一步说,要不这样,咱分一分,我抓鬼王,他负责掩护我接触到鬼王,他只要能把我送进鬼王的中心圈,那他就算赢,我能抓到鬼王,我算赢,要是两人都完成了任务,输赢另算!   我问他可不可以?   杨洛晨还在权衡利弊,旁边的人就都待不住了,说我是在找死,杨洛晨捡到便宜了。   可是就算这样杨洛晨还是游思难落。   我微微一笑,说那我再退一步,你帮手任找,我就一人!   这话一出,全场都炸了,就连老瞎子都不淡定了,说我胡闹,那鬼王是那么好惹的吗?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说一只鬼王而已,有啥好担心的。   乌云也是站了起来,拉了拉我的衣角,压低了声音跟我说,过了吧,就算我是陪她演戏,也不用把自己的命也搭上啊!   我同样压低了声音,回她说,为了你,老子拼了。   她一听,愣住了,耳根子跟被火烧了一样,猛地窜红。   我坏坏一下,又加了一句,骗你的。   她眉色一怒,偷偷地掐了我一下。   我们这小动作虽小,但是落在别人眼里那就是大白天的公然秀恩爱,又是咬耳朵,又是肢体接触。   杨洛晨终于忍不住了,说他接!   我当即说好。   然后也不管其他人了,拉着乌云出门,迈到门槛的时候回头跟杨洛晨说,今晚就出发,明天见胜负!   我一出门,厅里就炸了,议论纷纷,不过我是一点都不在乎他们说啥。   我一路拉着乌云来到住的楼下边,松开她的手,说就在这里分开吧,我还有点事去办。   乌云这会估计这会脑袋全是空白的,娇羞地点了点头,羞怯地走了,就跟个小女人一样,全然和平日不同。   看来这女人啊,不是她强悍,而是得分人。   乌云走后我就跑到道长的门外蹲着,等他回来,这次能不能拿下华东地大,就看道长的一样东西了。   等了一会,道长一脸无奈地从走廊走了回来,见我蹲在他门口,诧异了下,随即就出口调侃我,问我怎么啦?是不是牛皮扯大了,来找他补补?   我说我这人最不擅长的就是吹牛皮。   他说得了吧,就我这张嘴,能把死人说活!   我说不开玩笑,找你要样东西。   他问我要啥?   我看了看前后左右,四下没人,跟他说进屋再讲。   来到屋里边,我就让道长坐下,然后抓着他的手,我问他,咱俩是什么感情?   他说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那肯定是兄弟啊!   我说那行,帮我在城隍爷座下的长生案上留个好位置,明天中午,我要是没回来,把我的牌位供上,以后两节一寿,给我烧点纸,这样也不枉费咱两兄弟一场了!   道长连忙呸了几声,说我干嘛说这种晦气话!   我说实不相瞒,我刚才确实是扯牛皮了,鬼王,我怎么可能抓得了,刚才我那是被杨洛晨激昏了头,话赶话,这才下了这么个赌。   道长嘿了一声,说他说得对吧,他说这事也不是没有找补的地,要不这样,让他领着我去跟杨洛晨道个歉吧?   我说别啊,我一唐唐七尺的男儿,去跟他道歉,那我还不如去杀一杀鬼王,这样还能壮烈点。   道长没辙了,问我那这怎么办?   我说为今之计,恐怖只有你能帮我了!   道长说怎么帮   我说我需要一样东西!   道长问是什么?   我说这东西是唯一能对付得了小艾的!   道长想了想,说他这还有什么东西这么厉害,能对付得了鬼王?   我说别的鬼王不知道,但是小艾肯定奏效。   道长问我到底是啥,别卖关子了。   我问他平时道观要超度的冤魂都放在哪?   道长说都在招魂殿那边。   招魂殿也就是现在王顺待的那地。   我说走,去到那边我再跟你说。   于是两人就出了房间,来到道观西南角的招魂殿。   道长说一楼是道场,二楼是经坛,所有的未往生的冤魂都在二楼。   我说上二楼。   上来一看,发现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小格子,格子里放的都是装着冤魂的魂瓶。   中间是一个道台,台上放着一台播音机,不断地诵念道经。   我转了一圈,找到一个魂瓶,我指着它,说就是这了…… 第174章 阴尸拦道   道长看了下上面的名字,小志,顿时恍然大悟。   我点点头,说就是小志。   我说小艾变成怨鬼,一部分是因为生杀之地的缘故,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小志的缘故。   当时乌头和尚为了炼鬼,把小志杀了,这才激怒小艾从红衣大鬼晋阶到紫衣凶煞,如果拿着小志的魂魄去收伏小艾,我有五成的把握。   可是道长眉头突然皱住了。   我心里一个咯噔,完了,肯定有变!   我说不会小志没了吧?   道长说倒不是没了,超度了……   我差点没晕倒,我说小志不是被乌头和尚打得只剩一丝魂魄吗?怎么这么快就能投胎了?   道长一脸苦笑地说这不是特事特办吗?他以为这是我交给他的,而且就剩那么一丝魂魄,要是继续留在人间,恐怕会再出意外,所以这才加班加点,把小志送走……   我想死……   我双手摁住道长的肩膀,我说我该说什么好呢!我是不是得给你送块招牌,敬职敬业的好道长……   道长问我那现在怎么办?   我脑袋一片空白,说我现在也没了主意了。没了小志的魂魄,我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   老天爷啊!   你这是在玩我吗?   我施施然地从招魂殿里走出来,回到房间,呆坐了一个下午,完全没了计策。   到了晚上,乌云给我送饭来,我也没啥胃口,随便吃了两口就坐在一旁发呆。   乌云问我是不是有心事?   我说没。   她说要是做不到,就算了。   我眉目一凛,说不行,这事我非做到不可!   我站起来就出了门,来到道观门口。   过了一会,老瞎子领着道长还有杨洛晨出来,我说走吧,我跟杨洛晨说,从这里到华东地大有将近二三十公里的路,这一路上就是你的事了!   他哼了哼,趾高气昂,扯了扯他那件道袍的领子,然后拿大拇指指了指他身后的一众人,不下于一百来号,说我要是在路上缺根汗毛,算他输。   我没说啥。   按照道长给他们规划的路线,从道观出来,上南北高架,往北走,进内环,往东走,然后在大柏树立交桥转中环,继续向东,一直走到军工路,下中环,走到华东地大。   目前S市已经大面积瘫痪,很多道路都不能开车,所以只能靠徒步。   杨洛晨一路上意气风发,觉得自己带的这一百多号人好像多叼的样子,我是不想说他,好在那只飞镖没叫我拿下墓园,七座鬼山,一只鬼王,六只紫衣凶煞,那场面、那气势,这一百多号人去了就是人家刀俎上的小肥肉。   我几乎都能想象到杨洛晨见到墓园时惊讶的表情。   嘴巴张得更鸭蛋一样大。   两眼凸出。   嘿嘿。   我这一边走一边自想自乐,乌云走在我身边,拿胳膊肘撞了我一下,问我笑啥?   我摇摇头,说没啥。   这一队百来号人也没个规矩,各自分开走,陆陆续续,延延绵绵,拉了好几百米。   高架桥上停了不少废弃的车辆,那场面就跟电影里发生了生化危机那样。   四周的路灯被车辆撞坏了不少。   一段路有路灯,一段路没路灯,这没路灯的路段漆黑的不行,几乎都是伸手不见五指。   走了一阵,眼前出现了好几辆SUV横亘在路中间,我发现前面不太对劲,好几百米的距离都没一盏路灯。   我喊住了大家,说前面有古怪。   杨洛晨一脸不在乎地跑过来损我,说瞎喊什么,不久黑了一点吗?   我这会确实没诈他,很严肃地让他闻闻,空气中有一股腐烂的味道。   这杨洛晨也不知道是脑子灌水塞到鼻孔还是说故意跟我对着干,登高一呼,说别停,继续走。   我拉住乌云,道长还有老瞎子也停了下来。   其他人都跟这杨洛晨继续往前走,路过我身边的时候还碎碎叨叨,说我就是个胆小鬼,怕黑。   我心里冷笑,开始数十个数。   乌云问我数啥?   我没回她。   五。   四。   三。   二。   一……   啊的一声惨叫在死寂的高架桥上响起,吓得那些还没走进阴影的人停住脚步。   后边的人问前边的人怎么啦?前面的人说不知道,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这说话都是用喊的。   不安的气氛很快在百来号人中传播开来。   我拉着乌云退到那几辆横亘在路中间的SUV后面,然后叫道长和我一起跳到车上去,我跟道长说准备好银符,请天雷。   道长问我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我问他还记得在水墓里遇到的那些阴尸不?   道长一副心有余悸地说当然记得。   我说它们跑出来了。   过了一会,那些没和我们一起退回来的人以为没事了,又继续往前走。   可是没走出三步,又是一记惨叫声响起。   这时大家就都慌了。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一击风火雷符在空中炸开,我看到在距离我们这边两百多米的地方,杨洛晨一脸是血的引爆了风火雷符。   他面色惊恐。   在离他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有一群不下二十只的阴尸,这些阴尸肢体残破、面目狰狞的,两只正趴在地上咬噬一具尸体。   风火雷符的火光照亮了这一幕。   最先撤退的是走在最前沿的杨洛晨,他呆住了,脚一点点的往后退,就跟连锁反应一样,他身后的人也开始退。   你退我退他也退,本就松散的队伍一下子就散了,根本没人去阻拦那些阴尸。   火光一点点的消灭,光线又暗了下来。   不知道是谁先嚎叫了出来,一瞬间高架桥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   道长问我咋办?   我说等!   越来越多的人从阴影的地方跑了出来,可是几乎都是溃逃,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一些走得慢的人跑到了我和道长站的地方后面。   我跟道长说银符准备。   一百多人号,一开始出来几十个人,后面十几个,跑出来的人越来越少。   不对!   杨洛晨呢?   妈蛋!   我四下看了看,这家伙没跑出来!   能跑出来的人几乎都跑出来了,第一只阴尸跑出来后直接被道长轰瘫了。   两只……   三只……   越来越多的阴尸……   可是都杨洛晨的身影……   这家伙,不会真的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吧…… 第175章 警察查岗   道长说不行了,阴尸越来越多,后面的人被冲了一波,根本组织不了反击。   我说再等等。   可是过了三四秒,最快的阴尸已经冲到了近前,杨洛晨还是没出现。   我跟道长说轰吧,用雷轰!   谁知话音才落,几道风火雷符就在空中炸了开来。   火光一下把阴暗的高架桥照得通明,在那风火雷符包围的圈里杨洛晨正对抗着三只阴尸,包围圈外,更多的阴尸已经围了上去。   我跟道长说先把外围的阴尸处理掉,我去帮杨洛晨解下围。   说完我就跳下了车顶,阴阳眼打开,把强子叫了过来。我跟强子心意相通,不用多说他就知道了我的想法。   一个闪身,跳到杨洛晨的包围圈内,实打实的,一拳一拳的揍在那些阴尸身上。   杨洛晨愣了一下,有些诧异地看向我。   我用掌心阴杀了一跳血路进去,来到杨洛晨身边,我跟他说先把眼前这些阴尸解决了再说。   他张了张嘴,可能想逞点强,但最后还是说了声好。   我们三人组成了一个三角阵,互相掩杀,冲出了高架桥的阴暗面,我跟杨洛晨说上车顶,你们一人负责照明,一人负责定点清除。   道长说好。   杨洛晨迟疑了下,也吱了一声。   杨洛晨朝阴暗的地方打风火雷符,火光一照亮,道长的音符紧接着就落下,贴在那些阴尸身上,被道长一催动,天雷就落了下来。   其他人这时也反应了过来,主要是道长守住了防线,没让阴尸攻过去,这才给大家争取了缓冲的时间。   等到大家都反应过了,三三两两组成进攻队形,那些阴尸虽然厉害,但二十几只阴尸不可能对这一百来号的队伍造成致命的威胁。   用不了半个钟,这二十几只阴尸就被清除掉了。   杨洛晨清点了一下,死了一个,伤了两个,对方阴尸一个都没跑。   道长拉我走到一旁,说不太对劲,这些阴尸比在水墓遇到的强了不少。   我说那是肯定的,如今这S市都快变成鬼城了,阴气这么重,这些阴尸又一直在水墓中被墓气养着,多少会增强一些。   我跟道长说由他领队吧,不然的话这样下去,不用走到华东地大,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小喽罗都够我们应付的。   他说确实不能再由杨洛晨带了。   道长走过去和杨洛晨沟通,可是这厮非要硬撑,说刚才只是意外。   我不由觉得好笑,摇摇头,不想再理他,跟乌云说我们走。   又走了一阵,虽然遇到点麻烦,但都是些小鬼。   不过这杨洛晨好像还真有那么回事,经过刚才那一岔,认真了起来,把所有人分成三列,每一列每三个人一组,彼此照应,组与组之间又彼此照应。   这样的布阵方法可以应对一些突然状况,当状况发生之后也不至于处于慌乱之中。   就好比刚才队列中间突然冲出来一只红衣大鬼,临近的三个小组瞬间反应过来,而其他小组则展开防备,这样就算遇到大规模的突袭也能抵挡一阵。   说实话,要是换我来布阵,我也找不出更好的布阵方法。   队伍整合之后行军速度加快了不少,用了两个多钟就转上了中环。   中环两边都是一些高楼大厦。   因为自从上次水墓大面积坍塌之后电视台就处于瘫痪之中,所以对于S市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很糟糕,但是有多糟糕,还真没个具体的概念。   现在一看,基本上大部分的建筑都被转化了。   就在我站的这个位置的桥对面,,有一栋十二层楼高的居民楼,按理说现在已经三点多了,正常人都已经睡着了,但是只要细细一看,就能看到一些民居的窗户边站着不少人。   这些人神情呆滞,眼袋跟大熊猫一样,披头散发,你说他们是人吧,除了还能呼吸,还真没有什么和人想象的,你说他们不是人吧,他们身上的阳气比阴气稍稍重一些。   用我们这一行的话讲,这些人就是弱阳人。   什么是弱阳人?   以前古代有殉葬制度的时候,那些被活生生关进墓穴里,最后饿得差不多快死的人就是弱阳人。   一旦弱阳人死后,那就是阴尸!   想想。   一千多万,没有一千多万也有几百万的阴尸,这能不是鬼城嘛!   细细一想我都觉得头皮发麻。   如今S市被浓云拱罩,阳气进不来,阴气出不去,不但出不去,还越聚越多,如果再不疏通,将以点犯面,朝周边城市进犯!   到那时,才是真正的恐怖。   现在的S市,才仅仅是开始!   我摇摇头,不愿再多想,继续往前走。   队伍继续前进,杨洛晨带着人在前头打扫,一路上几乎再没遇到什么威胁。   又走了差不多一个多钟,就在快要下中环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有警察查岗!   什么情况?   大家都停了下来,这一路上的情况大家也都看得七七八八了,遇到的警察局几乎都是人走楼空,哪里还有正常上班的。   事出反常必有异!   杨洛晨叫大家注意戒备,然后派了一个小队过去侦查,其余人等在原地静候。   老瞎子找了个石头,蹲在上面抽烟。   我看闲着没事,走过去和老瞎子瞎扯,我让他猜猜前边的警察是人还是鬼?   他哼了一句,说我是没事找他乐是吧?   我说这哪能?您是长辈,这不是想让大家看看您的本事嘛!   他呸了一句,说一路走来,只有咱们这些活靶子,哪里还有半个人!   我说不一定,前面的阴气好像没那么重。   过了一会,那几个去侦查的茅山弟子回来了,一脸的纳闷,大家问他们咋说?   领头的那个一开口就说怪了?   大家问什么怪了?   他说人,活人!那几个警察全是活人,只是受到惊吓,而且断粮断水,身体有点状况,除了这个,和正常人没啥差别。   我跟老瞎子说对吧。   他哼了哼,说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大家就都继续走,来到岗哨这边,发现地上画了一个圆圈,几个警察都守在圈里,一看到我们,虚弱地朝我们要水喝…… 第176章 交警尸变   三个警察,嘴唇全都起皮。我把随身的矿泉水拿给他们,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拿过水就跟饿狼见到肉一样,一阵猛喝。   水一喝下去,这人精神才恢复了些。其中一个个子较高的交警激动地握住我的手,说终于见到活人了!我跟他说不要急,这里边是怎么个来龙去脉?   交警说这事还得从一阵子前的那场瘟疫说起……   原来,自打那次我们大脑华东地大,小艾从红衣大鬼变成紫衣凶煞之后,这华东地大方圆五公里的范围内就被封锁了,而这个警察岗的岗位就是那时候设置的。   当时上头给这些警察的说法是为了防止瘟疫外泄,所以才封锁的华东地大,但是这一封就是几个星期。   前一阵还行,S市各方面运行正常,这些警察都还能轮班,在这里值班几天,然后休息几天,后勤也有保障。   但是就在前几天,差不多水墓再次塌陷的前后几天,这附近的居民居然袭击了一次岗哨!临近的检查点好几个同事都被居民给拖走了。   后来那些居民跟发了疯一样,频繁的出现暴动,攻击检查岗。有一次还来了一个非常凶悍的人,穿着红衣服,而且还会法术,交警没办法,只能开枪。   谁知开枪也没用,那子弹打在那人身上一点伤都没受。   就在岗哨快要被攻陷的时候,一群学生模样的青年人从他们身后冲了出来,和那些居民打在一起。   后来的事已经完全超越了他们的认知。   交警在讲述的时候面容十分害怕,他说那些人居然断胳膊断腿之后还能行动……   我问他后来谁赢了?   交警说本来学生伙是不够居民打的,特别是那个穿红衣服的人,吃学生,交警打了个寒颤,他说那个穿红衣服的人非常恐怖,一个人就杀了很多学生,本来学生是不可能打赢的。   但是后来飞来了,交警特别强调了飞来两字,还比划了一个动作,告诉我是从华东地大那边过来的,他说飞来的这个不知道是人还是什么,穿着一身黑袍,身上还冒着点点金光。   他说那个人,是个女的,很有气势,那个穿红衣服的人和她一比,简直就不能比,才向她发起挑战,就被她吃掉了。   我问后来怎么样?那个女的为什么没杀了你们?   交警说他也不知道,他指了指地上那个黄色的圆圈,这个圆圈就跟被激光给扫到了一样,切边圆整,上面的黄色不是图上去的那种黄色,而是一种气息。   交警说这个圆圈就是那个女的画的,他比划了一下,我可以想象那个画面,一只鬼王,凌空一指,画地为牢。   唉!   望着华东地大的方向,我在心里轻叹一声。小艾终究还是变成了鬼王。只是不知道,现在的小艾还是不是那时候的小艾?   只是我心里隐隐还是带有期望,这小艾的内心还是好的,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在这里画上一个圈。   别小看了这个圈,这个圈上边有鬼王的气息,一般小鬼别说进攻,就是稍稍靠近都会被鬼王的气息给震慑到。   我问那三个交警,那你们没接到上头的消息或是没尝试离开这吗?   另一个交警说别提这事了,基本上只要离开这个圆圈,走不超过五百米,就会有恐怖的事情出现!   他指了指高架桥下到路面出口的那个方向,在和路面交叉的那个地方,刚好有一盏路灯,灯下躺着一具尸体。   交警有些眼红的说,那是他们的同事,前几日尝试突围的,跑到路灯下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倒在了地上……   不用说,都倒在地上那么久了,肯定死了。   说了半天,杨洛晨有些不耐烦,走过来说别的不用问了,继续走,会一会那只鬼王就知道了。   说完也不等我们,带着人就继续前进。   我让乌云把水也留给他们,叫他们在这里待着,如果我们能回来的话,会把他们也带走。   说实话,能不能回来我真不敢肯定。   如果这个交警说的话不假,那说明小艾已经突破华东地大那个生杀之地的包围圈了。   能够突破生杀之地只有两种情况,要么就是她和极阴磁场融为了一体,要么就是她的实力变得非常强悍,连极阴磁场都困不住她了!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对我来说都不是好事。   前方队伍陆陆续续下了高架桥,只是因为刚才交警的说法,大家走得比较慢,担心遇到像第一次遇袭那样的情况。   可是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句,说路灯下那句交警的尸体动了!   我挤上前去看,交警还是趴在地上,但那个喊的人坚称他看到尸体动了。   大家都问他是不是看错了?   他又说没有。   一来二去,吵了起来。   我吼了一句,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吵。   我问杨洛晨,是你上还是我上?   他迟疑了下,我干脆说我来吧!   然后也不管他,一人走了过去。   这具交警的尸体确实动了,不但动了,我还看到他身上缭绕着一股阴气,阴气之中,还缠着一丝阳气。   这人死之后,阴阳不散,尸体不腐,是尸变的节奏。   二十米。   十米。   我越来越靠近,后边的人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说实话,有压力。   不是那具尸体,而是后面百来双眼睛。   这还好不是入洞房,要是入洞房硬都硬不起来。   我这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   突然那具尸体猛地一颤,后面唬的一声,把我吓得,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这等下没被尸体吓死,倒是被一群猪一样的队友吓死了!   我站定了脚步。   尸体左侧身子腰部的地方动了动,我心想难道这尸体真是尸变了?谁知下一秒一只老鼠就从那尸体的底下窜了出来。   后边茅山那群弟子里面有几个女生,一看到老鼠就尖叫不已,我被她们这一声尖叫吓得心头猛跳,转身吼了一句,你们能安静点吗?   谁知我越吼他们叫得越开心,而且连男的也大喊大叫。   我那个气。   可是当我回过头来…… 第177章 阴尸带路   你猜我看到了啥?   我看到了我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一幕,两只老鼠挂在交警的脸上……   我当即被吓得鸡皮疙瘩都特么的窜到了头顶。   噔噔噔。   往回跳了七八步。   这交警果然尸变了!   它手一拍,拍掉脸上的老鼠。   那老鼠从它脸上扯掉了一块肉,本来就不好看的脸面,这下更丑,更难以入眼了!   我自诩胃口够重,可是看到这一幕我还是忍不住干呕几下,拿衣袖挡住鼻子。   后面那些茅山弟子就更不行了。   大多数都只是新手,哪像我这样,开过棺,摸过尸,一个个跑到马路边狂吐。   道长没啥变化,就是皱了皱眉头,跑到我身边,问我要不要灭了它?   我把他拦住,说这阴尸不对劲,先别动手。   道长说有什么不对劲的,不都是一身的尸腐气。   我说它没动。   道长咦了一下,看了看我,我说懂了吧?   他恍然大悟,说这是带路阴尸?   我点点头,说小艾可能知道我们要来,这才让这阴尸活过来。   果然,我这话才说完,那阴尸交警就动了起来,拿手往华东地大的方向指了指,然后一颠一颠地先走了。   我说跟上吧。   杨洛晨跑了上来,问我俩干嘛呢?   我说有人带路,跟上就行!   他说为什么要信这个阴尸,万一人家有诈,那怎么办?   我说信我的。   他呸了我一句,说信我才怪,然后让乌云跟着他。   乌云哪里乐意,躲到我背后,气得他两眼圆瞪,手一挥,说好,到时候别指望他来救我们。   说完就带着人往另一条岔路走了。   一百多号人,一会就走光了,只剩下我、道长、乌云、紫瞳和绿萝。   老瞎子自然不可能跟着我,他和道长肯定得一人跟着一头。   我哈哈一笑,说这样更好,轻装简行,顺便让他们去吸引吸引火力!   道长说这样真的行吗?   我说没问题的。   而就这几句话的功夫,交警阴尸已经颤颤颠颠地走出了好几十米。它这一路走,别的没看到,老鼠倒是不少。   我跟他们说赶紧跟上。   下了高架桥后这路的两边都是低矮的灌木丛,灌木丛后面是一排排的树。   走着走着,乌云说有人!   我说那不是人,都是附近的阴尸和阴鬼。   她问我为啥不攻击我们?   我指了指交警阴尸,叫乌云看它身上被老鼠咬过的地方,那上沾有老鼠留下来的唾液,只是和一般老鼠唾液不同,那些唾液里头有些许金黄色的东西。   乌云说那是什么东西?   我笑了笑,说那是鬼王的气息。   刚才杨洛晨要是看到这个,估计就不会愚蠢地觉得这是鬼王的计谋了。   说实话,对付我们这一百来号人小艾几乎都不用什么计谋,在这个生杀之地里头,小艾就是王,她可以无止限的获得能量,而且占据主场优势的她,威力比一般的鬼王还要厉害!   就跟当初在龙湾镇那样,强子纳百鬼而变成鬼王,百鬼洞穴就是他的主场。只是这百鬼洞穴虽然厉害,但和生杀之地一比,还是差了不少。   所以如果拿现在的强子来和小艾比,强子是打不过小艾的。至于我们这里边最强的老瞎子,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没看透他。   他实力最强劲的时候是在文通塔,请的火神上身,那时候的他,我相信绝对有和小艾一战的实力。   但是不知道为何,打那以后老瞎子都只是出工不出力,包括后来在华东地大和乌头和尚打,这老家伙都只出了三分的力气,其他时间都在观望。   反正我现在怎么看都觉得他不对劲!这老家伙肯定有什么事在瞒我。   走到一半,杨洛晨他们那个方向突然传来了打斗声。   我说完了,肯定是遇到袭击了。   我让他们在原地等我。   然后我顺着原路返回,转进杨洛晨他们的那个岔口,一路跑发现路边出现了不少阴尸,看来是交过手了。   只是躺在地上的大多是阴尸,茅山的弟子不多,但是有不少血迹。声音越来越靠近,听到那些人念咒使符的声音,可是声音越来越少,变成了惨叫声。   突然天空轰隆隆作响,一个青幽色的雷电网从天上罩了下来,不是我这边,是在离我一公里外的一个小公园里。   那个雷电网就跟渔网一样,一眼一眼,吞吐着火蛇,呈圆柱形罩了下来。   这个网一下来就听到很多人跟杀猪一样开始嚎叫了。   我赶紧跑了过去,可是跑了才三四百米的样子,那道雷电网就消失了。隔着围栏和树林,我看到几乎所有的茅山弟子都被电晕了,然后从四面八方涌出来不少阴尸和阴鬼,把这些茅山弟子往华东地大的方向拖。   等我跑到小公园入口的时候,那些阴尸阴鬼已经拖着人从另一个出口走了。   我刚想冲进去,谁知才一脚伸进公园门,身子就跟撞在墙上一样,被弹了回来。   这一摔,把我摔的屁股脑袋都疼,抬头一看,门两边都贴着符,这门被人下了禁制!   只是这符不对!   阴符!   什么是阴符?   一般正符都是用供过香火的符纸写的,阳气凛然。而阴符则是用死人人皮写的,聚的是阴气。   通常来说正道的道士都不会用阴符,因为和自身的阳气冲抵,阴阳相冲会扰乱人的气运,甚至走火入魔。   使用阴符的一般都是邪道,或者是死去的道士,也叫冥道士。   冥道都是那些死去之后,怨气不散、但又有法力的道士变成的,他们生前学过道法,又深知五行运转、阴阳轮回的道理,所以死了之后如果魂魄没有散去,就会重新变成道士。   而很多道法都是有双面性的,就跟我画的掌心符一样,正画为阳,反画为阴。   只要他们懂得逆转的道理,死去之后依旧能和生前一样。   我突然想起上次来就叶玲的时候遇到的那些和尚和道士,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些禁制应该是他们下的。   只是要是真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严重了…… 第178章 重回旧地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声音!   我听到耳根风声响起,用眼角一瞄,一道黄符飞了过来,上面画着风火雷的符文。   我惊了一下!   这是茅山的符头,怎么往我身上招呼!   我来不及责问,赶紧躲开,可是才往旁边扑了一点,那符头就炸开了!   炽烈的花火伴随着热浪朝我席卷而来,把我炸出了十来米开外!   等到我摔了出去,那边才有人开口,说好像炸错人了。   另一人接过话茬,说不好,是郭祈。   这个声音我听出来了,是老瞎子的。   我胸口被炸得一阵血气汹涌,挣扎了一下,这才站起来。   那边树林里走出来两人,正是老瞎子和杨洛晨。   这杨洛晨故意的吧!   老瞎子责怪的看了杨洛晨一眼,走过来问我有事没事?   我心疼,但是宝宝不说。   我摇摇头,说暂时死不了!就有一点,别来第二次了!这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杨洛晨面色青白,手还有点颤,但见到我还能跟我较劲,说我说的是谁呢?   我说就是你!   杨洛晨跑过来就要跟我干架,被老瞎子拉住了,斥了他一句,说现在还有心思斗!   我哼了哼,虽然我现在很想损一损他,但我像是那么不识大局的人吗?   我问老瞎子其他人呢?   老瞎子没说话,哼了一声。   杨洛晨颤了一下,十分不乐意又十分愧疚地说都被抓走了!   我问他是不是遇到了冥道?   杨洛晨愣了一下,说我怎么知道?   我说我知道的事还多着呢,就你一富二代,只知道逞强斗狠,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说完我也不想理他,他自知理亏,只能自己气自己。   老瞎子说那些冥道来头不对!   我说有什么不对,原易集团的人,估计是后来小艾冲破了限制,把他们都杀了,收为己用!   老瞎子说不排除这个可能,只是要真是这样,那情况就复杂了,一只鬼王,加一群冥道……   我说不一定,杨洛晨刚才不也说了嘛,小艾只是把他们抓走了,我估计这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毕竟一个堂堂的鬼王,派了只阴尸来领路他们不走,那不是往鬼王脸上扇巴掌嘛!   杨洛晨说我原来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他?   我说你是属狗的吧,看到个人就想咬!我没说吗?我就差跪下来求你们了!   我手一摆,我说我现在再讲一次,跟我走,这次要是再不听,那就随便你了!   说完我也不等他,跟着老瞎子就先走了。   走了一阵,回到刚才和道长他们分开的地方,他们几人也是一阵诧异,说怎么就剩老瞎子和杨洛晨,然后又是费了一番口舌才解释明白。   我问他们交警阴尸呢?   紫瞳噗嗤一笑,指了指前面的一颗路灯,说被她栓在那呢!   我一看,好家伙,这紫瞳不知从哪搞了条绳子,栓住阴尸的脖子,绑在灯柱上。   那阴尸跑不了,只能一直在原地踏步。   我跟紫瞳说把它解开,走吧。   她直接扔了个飞镖,把那绳子切断。   绳子一断,阴尸又继续走。   走了近五十几分钟,这才走到华东地大。   此时已经是早晨六点多钟,但天一点亮的意思都没有,特别是越接近华东地大,这天越黑。黑压压的乌云跟螺旋一样无序翻滚,时不时地还劈劈闪电。而螺旋云的中心点,就是华东地大的生杀之地、极阴磁场的最强点,图书馆!   图书馆依旧保留着原来的面貌,只是恐怖了很多。   上一次看到的时候易集团为了用血咒控制小艾,在图书馆外面用符咒布下了天罗地网。现在这局已经被破了,网裂开了,而且到处都是凝结了的血迹。   这些都是易集团自己种下的恶果,不仅仅是那些道士和尚,还有S市两千万的市民!这些市民才是真正无辜的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晓得是一场病毒、一场流感导致了S市今日的局面。恶果被他们吞了,而真正的幕后黑手,顾三权死了,顾东海差点疯了,这一点点报应都远不及他们造下的孽!   我狠狠地拽紧拳头!不要叫我拿到本命功德,不要叫我遇到顾东海的死期,不然我非断他的鬼命不可,压在龙脉之下,受那地气享用!   我们跟着阴尸进了校门。   一进来就蒙了,就跟学校开大会一样,站满了人,不对,应该说站满了鬼。这些鬼都是为了施展血咒被那些道士骗到图书馆里杀掉的。从校门口一直到图书馆的那条大道,两边都站满了阴鬼。   这种感觉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我在这里住过两个月,有一些面孔都是十分熟悉的,就如食堂的阿姨,每次打饭给我都给我多加一勺,说我个子这个高,应该多吃点;还有看校门的阿伯,每次出去都是跟他借的单车。   这些人现在都死了。   再往前,是一些比较厉害的鬼,前面的职工和学生大多都是白身小鬼,这里的都是青头鬼,不多,但是都很凶,如果不是交警阴尸带路,我估计它们都要缠上来了。   我们往前后,后面那些鬼就把路封了,然后被簇拥着往前走。来到图书馆附近的宿舍楼跟前后,交警阴尸就停住了。   我远远看去,图书馆顶楼竖起了一座青罗伞,伞下鬼影瞳瞳,一威严十足的鬼王端坐在几只青头小鬼背上,左右各立一紫衣凶煞,身后两队红衣大鬼。   我左右瞄了身边几人,乌云、紫瞳、绿萝、还有道长还行,毕竟去过墓园,眼前这上千只鬼和墓园七座鬼山一比,还是小了些。   但杨洛晨就不行了,脸都吓绿了,我估计他在此之前见过的鬼都没这学校里的鬼的零头多。   可是突然这杨洛晨激灵了一下。   他说有人在喊他!   我说怎么可能,这里头哪还有活人?   可是他不相信,四处张望,看了一会,指向图书馆的一楼,让我们看,说图书馆里面有人!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还真有,那不都是他们茅山的弟子嘛…… 第179章 刮目相看   原来真被我说中了,小艾没杀他们!杨洛晨想要跑过去救他们,可是被包围圈里的青头鬼顶了回来,让他老实地待着。   一只红衣大鬼挤了进来,看了看我们几人,然后指了指我,让我跟他走。   我说好。   乌云拉住我,说要和我一起。   那只红衣大鬼登时凶了一下,说鬼王只叫我,没叫其他人。   我跟乌云说不要担心,我去去就来。   青头鬼让出一条道来,让了红衣大鬼和我,红衣大鬼领着我进了图书馆,那些茅山弟子一看到我就跟看到救星一样。   我让他们冷静下来,不要轻举妄动。   然后跟红衣大鬼上了顶楼。   小艾……   此时的小艾已经不是当初我看到的那个小艾了。   她高高地端坐五鬼王座上,面容肃穆,一身黑袍点缀着金丝。   红衣大鬼喝了我一句,说见到鬼王还不下跪!   说完就准备动手来摁我。   我哪里可能不反抗,虽说此情此景敌我双方力量悬殊,但我一七尺男儿,怎么可能跪她一区区鬼王。   红衣大鬼摁了我一下,直接被我的肩膀甩开了。   鬼王后边的红衣大鬼一看就要过来拿我,下个杀威棒,可是好在被小艾拦住了,轻道一声免。   小艾轻抬了下眼皮看我,说好久不见。   我说是啊,上次看到你,你还是紫衣凶煞,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就变成鬼王了!   她哼了一声,说这都多亏了那个血咒。   我诧了一下。   她说易集团的人以为那个血咒能够控制她,可是他们疏忽了极阴磁场的力量,本来她是无法挣脱血咒或者极阴磁场对她的束缚的,但是这两个极强的禁制碰撞在一起后,不但没有控制住她,里面的能量反而被她吸收了,虽然过程痛苦了点,但结局她很满意!   我说真是可喜可贺啊!   虽然嘴上是这样讲,但我的手心已经惊出了一手的汗!   恐怖!   这绝对是十分恐怖的存在!   无论是突破血咒还是突破极阴磁场,那都是逆天的行为,而小艾居然突破了这两个究极的禁制,这已然无法用逆天来形容了!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来之前我还有一成的底气的,但是现在面对面看到她,我这一成的底气算是荡然无存了。   我觉得我得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   可是话还没出口,小艾就朝我探出了一只手,凌空一吸,把我整个人都吸了过去,掐住我的脖子!   我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两眼充血,耳边隐隐约约地听到小艾说她叫我上来,不是为了跟我废话,而是跟我要小志的魂魄!   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松开我。   小艾把我一扔,扔在了地上。   我特么的心里一肚子火,这无论是女人还是女鬼,怎么都不能好好说话!   我咳了一阵,从地上爬起来,把那火气压下去。   我说小志目前正在超度中,拿给你有什么用?   小艾说她现在是鬼王了,拥有对阴鬼生杀的权利!   我说你被自己给骗了,你现在拥有的所有的东西,全都仅限于华东地大,撑死了再加个方圆五公里,离开了这里,你的实力就会急剧退化!   她说不可能!   然后手指一指,一只红衣大鬼瞬间被她贬成了青头鬼,又再一指,变成了红衣大鬼,最后将那红衣大鬼一掌拍散,只拿了一丝命气,生出三魂七魄。   小艾这番如变戏法般的生杀予夺突然让我想明白了一个苦思不解的问题,墓园那七座鬼山的鬼都是哪来的?   一般阳人死后都要下阴间报道,不可能留在阳间,留在阳间的比例差不多是两三万分之一,即使是墓园那种地方,阴气重,但平时都是各方人士的重点监视对象,大面积变成阴鬼后留在阳间是不可能的!   所以,即使墓园变成了极阴磁场,那原来葬在墓园里的死者也不可能再从阴间跑上来。   唯一能够解释得通的,那就是墓园的鬼都是假鬼!它们都是由鬼王摘取墓碑上的命气造出来的假鬼!   而这些假鬼,虽然和一般阴鬼差不多,但它们是无法离开极阴磁场的!   因为只有在极阴磁场里,鬼王才具有鬼王的实力。   就像小艾,离开华东地大可能只是一只红衣大鬼或紫衣凶煞,绝对不可能是鬼王。   但是这里又有一个问题!   既然极阴磁场的鬼出不来,那游荡在S市的那些鬼又是从哪里来的?包括上次袭击我的那只紫衣凶煞!   不对劲!   我越想越不对劲!   可是小艾根本不给我细细思考的机会,她说这个问题不用我管,只要小志能活过来,那她就一直占据这里!   虽然我知道不可能,但我还是想劝她。   可是谁知就在这时楼下生出了枝角,杨洛晨和那些青头鬼争吵了起来。   我赶紧跑到边上对他喊话,叫他克制点。   谁知小艾说不要拦着他,让他打。   她说她抓了一百多个人,杨洛晨不是想要救他们吗?那就跟她手底下的青头鬼打,打赢一个放一个!   杨洛晨还不知道小艾的厉害,指着她,说做鬼要讲信用,他要打十个!   我心想完了,小艾的心思这么难琢磨,都不知道她玩的这一手的目的是干嘛!   可是杨洛晨还上钩了,这实在不是很明智!   底下的青头鬼让出了一个半径十五米的空地,出来了十只青头鬼。这些青头鬼还是他们生前的打扮,穿着道袍,手里拿着铜钱剑,只是和正常人不一样,它们头上有一圈青。   杨洛晨这次估计是受了不小的刺激,但是还好,本来我以为他只是那种寻常的富二代,遇到事就躲,躲不过就跟家里求助。   他这突然站出来还真有种让我刮目相看的意思。   杨洛晨呔了一声,率先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是大招,似乎抱着必胜的决心,他脚踏罡步,手里拿了一沓风火雷符,往空中一招,连成符网,嘣的一声,将最中心的一张引爆,其他的瞬间飞了出去。   火光一现,杨洛晨的身影也不见了! 第180章 彼此试探   等到杨洛晨再次出现的时候,又是轰的一声,一张风火雷符被引爆,伴随着的是一只青头鬼被杀掉。   轰轰轰。   爆炸声连绵而起,而杨洛晨就跟鬼魅一样,躲藏在明晃的火光之中。   不出一会,十只青头鬼就被收拾掉了七八。   而剩下的这两三只青头鬼,倒是机灵,只要一看到有符头飞向自己就赶紧闪。   最后所有的风火雷符都被刷爆了,但还是剩下两只青头鬼……   杨洛晨没办法,只能硬对硬地和它们斗!   青头鬼打他一记阴掌,杨洛晨就还给它一记阳掌,对方揍他一拳,他就还对方一掌。   只是到底人数上要输上一个。   一只青头鬼朝杨洛晨刺出一剑,他不避开反而迎了上去,硬是顶着被他刺这一剑也要在青头鬼身上画下风火雷符。   符一画好他就把青头鬼踢开,引爆风火雷符,把那青头鬼炸成粉碎。   另外一只青头鬼看到杨洛晨倒下想要过去抓他,谁知被他猛地跳起,摁倒在地上,迎面射了一只舌尖剑。   十只青头鬼,死了九只,一只报废。   杨洛晨一身是伤地爬起来,指着小艾,那气势,就跟从沙场人骨堆里爬出来的战士一样,无所畏惧,两只眼睛直勾勾地顶着小艾。   说话算话,放人!   杨洛晨大声吼了一句!   好样的!   说实话,他这一声吼,博得了我一丝好感!   不抛弃,不放弃!   小艾面目冷肃,对着旁边的小鬼点了点头,然后就有鬼朝下面喊,放九个半!   我一听,妈蛋,九个半怎么放!   我说不对吧,怎么是九个半?   小艾轻飘飘地说,他只杀死了九只青头鬼,还有一只活着。断胳膊还是断腿,让最后那个人自己选吧!   她这边说,那边的意思已经传达了下去。   我在顶楼,说的话楼下的人根本不知道,只知道杨洛晨好样的,打赢了十只青头鬼。   而守在图书馆的红衣大鬼也在放人,数到第十个的时候,啥话都没说,猛的就是拆掉那个茅山弟子的胳膊。   几乎所有人都被惊了一下,而那些阴鬼则全都哈哈大笑。   杨洛晨咆哮了一句,说不是都已经打赢了吗?为什么还要伤他的人!   站在小艾右边的紫衣凶煞上前一步,说这就是规矩!不服的话,可以走,但是里边的那些人,我们就别想着救了。   我赶忙阻止它,说别介,下一个,我上,我上行吧?   紫衣凶煞看了小艾一眼,她什么都没说,但是紫衣凶煞就是说不行,指了指杨洛晨,说人是他带的只能他救!   杨洛晨咬了咬牙,说他还要挑战!   小艾抬了抬下巴,那只紫衣凶煞比划一下食指和中指,底下瞬间就跳出来了二十只青头鬼!   我当时就不乐意了,站出来抗议,说这不是欺负人吗?   小艾轻飘飘地站起来,说对了,就是欺负人,叫我认清一个事实,如今她已经不是阳人了,和我不是同类,不要指望着她能有半点怜悯之心!   我连道三声好,怒极反笑,说真是没白瞎,认识了你这么一号人物!   底下二十只青头鬼围了上去。   其他人想要帮忙,但是被老瞎子死死摁着。   我知道老瞎子的想法,一旦其他人帮忙,那就不是挑战那么简单了,而是群殴,十来个人,对付几千只鬼!   刚才那一局杨洛晨已经一身是伤,现在让他对付二十只,那无异于找死!   可是这家伙居然一点都没后退!   特娘的!   还真从未见过这么硬气的富二代!   那群鬼围了上去,将杨洛晨抬了起来,然后各种摔打,叫他屈服,可是这家伙每被打倒一次,都能再站起来,而且嘴里还念念叨叨,说人是他带来的,他就不能把他们丢在这里!   乌云听到这话终于抑制不住,大哭出声,挣脱了老瞎子,跑去跟杨洛晨帮忙!   那个站在小艾身边的紫衣凶煞动了一下,可是被小艾拦住了,说看看。   我这时面色已经不是那么好看了,我说这有点过分了吧!我是念在以前有过一丝情面才好声好气地与你说道,不要以为我郭祈是个怕事的主,不要把我惹怒了,把我惹怒了管你是不是鬼王,老子照怼不误!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这话,可是我一口气憋在心头,本来看到杨洛晨在下面打也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可是当他吼完刚才那句话之后,我就觉得这人可以一交了!   能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而舍身为别人的,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见的不多!   但是我这话虽说的硬气,可是心里半点底都没有。   小艾两眼一瞪,久久地看着说,突然噗嗤一笑,说我有什么本事来威胁她?说我上次来救人,如果不是她,我和叶玲也都成了那血咒的一部分了!   我冷冷一笑,说你以为我真还是那一日的我嘛!   轰的一声,我左右两手各聚阳气,拍在了一起,两阳相撞,顿如雷炸,一阵冲击波以我为中心荡漾了出去。   我这一招是故意的,为的就是营造出一股气势。   冲击波一起,我的阴阳眼瞬间打开,强子秒现,他和我心意相通,一股狂风从脚底升起,冲得我们周身衣物狂卷。   这风要是按台风来算,那至少是十七八级的,那些红衣大鬼被冲得倒退两步,两只紫衣凶煞还好,只有小艾一副轻风云淡。   我强撑着固定身子,头发朝天指!   反正就是两个字,帅爆了!   我本来以为我这么一搞,小艾多少能忌惮一下,谁知她轻声一笑,说只有这点实力吗?   吼   惊天一声响起,伴随着天地变色,头顶的云像是围绕小艾旋转一样,开始躁动起来。   电闪加雷鸣。   一个龙卷风从黑压压的云层里伸下一条根来,以小艾为中心,围绕旋转。   刚才的风如过是十七八级,那现在这风就是七八十级了!   我一个支撑不住,直接被卷了起来。   强子赶紧拉住我,在周身逼出一道空气罩。   小艾似乎有意和强子较量,不断用龙卷风来撞击强子的空气罩,后来试探了一会,这才慢慢停下来…… 第181章 以局破局   风一停,四荒寂静。   小艾阴森鬼气的连说三声好。   突然猛地bong爆响,一道一人抱大小的青幽色闪电就炸了下来,压在强子头顶上。   强子似乎早有意料,撑开双手去拦。   可是谁想到这闪电霸道无比,一下子将强子砸进了楼里!   顿时所有人都哗然了!   鬼王的实力!   强悍如此!   那道闪电将强子砸进去之后并未就此断掉,紧跟着钻进图书馆里,仍旧朝强子追去。   这边把强子打压下来,那边小艾仍不肯罢休,依旧叫青头鬼去围杀乌云和杨洛晨!   我特么的就怒了,走到楼边,从兜里拿出一个魂瓶!   我说都特么的给我住手,不然我就让小志魂飞魄散!   我几乎连我吃奶拉屎的劲都用上了,一声爆吼,所有人都朝我看来。   唰的一下,我在左手聚起了极阳之气!   小艾一看脸都绿了,手一挥,把闪电撤掉,我没让强子上来,这一击把强子打成了重伤,我直接让他回龙湾镇了。   他受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一走,我就可以使用阴阳眼全部的能量打出一击!   如果实在迫不得已,那我就只能用那一招了!   小艾叫我把魂瓶给她!   我说让他们先走,全部!   她面现愠色,问我是在跟她讨价还价吗?   我说让他们都走,这是我的底线!我说我知道你现在的实力很强悍,但是别忘了,我也在成长,这么远的距离,我要灭杀掉小志的魂魄轻而易举!   她冷哼一声,说我不敢!   我说你可以试试!   她手一挥,下面的红衣大鬼就从图书馆里拉了一人出来,直接抽魂灭魄……   我面目一冷,把魂瓶放在了极阳之气上面烤!   这一烤,极阳之气如同火焰一样,发出了青幽色。   这说明魂瓶里面确实是有鬼魂的!   小艾惊了一下,赶紧止住楼下的鬼,说放人,让他们全部走。   我站在楼边,挥手让他们赶紧走,乌云捂着嘴,哭出了声,说不走,但是拗不过老瞎子和道长。   小艾的实力他们就算不清楚,那强子的实力他们应该清楚得很,连强子都抵挡不了一击,那就算是老瞎子来,也于事无补。   与其大家都耗在这里,不如我一个人扛着。   兴许,我还能脱身。   大概吧……   我破口大骂,说你们特么的磨磨蹭蹭干嘛?赶紧走,再不走不等人家杀我,我自己先从这里跳下去,反正都是死,我就想着能死的英雄点,就这点念想,难道你们都不能成全我吗!   走吧!走吧!   天开始下起了蒙蒙雨。   几十号人,乐意的不乐意的,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华东地大。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小艾把身边的大小鬼也都遣退了,这时整个阳台只剩下我和小艾!   我冷哼了哼,大喊一声,你去死吧!   然后把那魂瓶朝小艾砸去!   她吼了一句,说我居然骗她,仰天长啸一句,顿时四周风起云涌,浓浓的乌云将图书馆全都包裹了起来……   看到乌云将图书馆全都包围起来之后,我这才松了口气。   连同松懈下来的,还有……小艾!   没错!   我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小艾飘了过来,说刚才紧张死她了!   我说演戏就要演真一点,不然怎么骗得了所有人!   而这时,幽灵鬼火慢悠悠地从魂瓶里钻了出来,说别高兴得太早,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呵呵!   是的,一切才刚刚开始!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一切都超出了我的控制!   打从王顺出事之后,我就开始怀疑身边每一个人!   因为王顺出事,包括我和他回警局,遇到的那几个混混,还有那个号称被三尾狐养着的女鬼,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一个布好的局!   王顺出事的时间点太巧合了!   什么时候出事不好,偏偏是在小艾突破了血咒和极阴磁场的禁制之后!   是的!   小艾的情况,我一直都了如指掌,只是和小艾联系的人不是我,而是强子!   我和强子心意相同,很多话根本不需要说出来,需要说出来的话都是为了说给别人听。   自从上次我知道易集团想用血咒来控制小艾之后,我就一直在想办法怎么破掉这个血咒,后来还是强子提醒了我,功德珠!   功德珠具有凝聚魂魄的功效,那它同时也能增加神识,而血咒便是通过神识来控制目标的,但是控制的目标有上限,一旦超出上限,血咒就失去了效力!   极阴磁场也是一样,说白了,这两种禁制其实都是通过磁场来控制阴鬼。   阳人死后变成阴鬼,阳人和阴鬼是同为一体的,阳人只是多了一具载体,而阴鬼则是单纯的磁表现体!   极阴磁场之所以能够吸附那么多的阴鬼,是因为磁场够强!   这里边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   但是,总之,当我发现血咒产生的磁场和极阴磁场产生的磁场能够互相抵消的时候,我就知道解决办法来了。   我一方面偷偷派着强子过去帮忙,一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我就是想看看,一旦小艾脱离了对手主脑的控制,他们会怎么办?   但是我没想到,我的这一招棋,却是害了王顺!   而王顺出事,让我对两个人产生了怀疑。   一个是叶玲四叔。   一个是老瞎子。   王顺是叶家的人,这一点我早就可以确定,而王顺出事,虽说是三尾狐一支搞的鬼,但把我牵连进去说是要我替他们找一样东西,这就完全是扯淡!   这一样东西,恐怕不是由我去帮他们找,而是三尾狐一支把这事办成之后,叶家许诺给他们,而叶家这样做的最终目的,是为了留住王顺的半个魂魄!   为什么要留住王顺半个魂魄?这里边其实就是为了牵制我!让我给叶家卖力!   对手似乎已经把我看透了,知道我为了兄弟会不惜一切,而小艾脱离血咒和极阴磁场的控制给对手造成困扰,最终选择用王顺的魂魄来胁迫我收伏小艾!   经手王顺魂魄的,不但有三尾狐一支、顾东海,还有道长和老瞎子!我不管道长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在我没弄明白之前,我都不可能再相信他!   在知道身边的人都存有各种目的之后,我这日子也就不太好过了。   每天都得偷偷摸摸,只是好在有墓灵鬼火这只千年老妖怪再一旁给我出谋划策,这才让我得以布下这么一个局!   只是布局容易,想要破局却没那么容易…… 第182章 戏演全套   我把目前S市的情况做了个粗略的分析。   墓灵鬼火说形势不太乐观,如今小艾冲破了限制,而这肯定会改变整个禁术的磁场,如果我将小艾收伏,那就等于是把所有的焦点都转移到了我身上!   我说舍不得着孩子套不到狼。   我拿了几块石头在地上摆开,中间是水墓,东北角是华东地大,东南角是墓园,西北角是游泳馆,西南角是钢铁厂。   我指着东南东北、西南西北这两条线,我说这两条线就是两条山脉,左青龙,又白虎,这两条山脉就像人的手臂,将水墓环抱在其中。气遇风而散,界水而止,因山而聚。山脉将整个S市的气都聚在了其中,但是这里有一个缺陷!   我看了看他们俩,指了指水墓上下头,我说这里没有堵住,而且缺一条来龙。来龙如果接的是北面,那就是旱龙;来龙如果接的是南面,那就是水龙。   我说现在这个局,就差一步,只有知道对方下一步怎么走,我才能知道对方到底是想干嘛?无论是逆天,还是改命,我都得打探个明白!因为这个局死了太多无辜的人。   而如今我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守株待兔,等对方布完这个局我再动手;一个是我主动出击,最好是打乱对方的脚步,只要对方一乱,我就能够趁机出击!   我说现在就是一个机会,我看向小艾,我说死的人太多了,总得有人出来做点什么!   小艾上前了一步,说如今小志已经往生,她在这间也没什么好眷恋的了,她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我叹了一声,苦笑了笑,我说我其实跟你也差不多,实不相瞒,再过不到一个月,我的阳寿也尽了!   小艾诧了一下,说为什么这么说?   我把阴阳眼一开,倒映在小艾的瞳孔里,黑白双瞳的我显得有些独特,我无奈地指了指我的眼睛,说天公之物,岂是我一凡夫俗子可以夹私的。   我说我只愿来生做个平凡的人。   墓灵鬼火早就知道了我这事,它算是倒了血霉,被困在水墓千年之久,好不容易重见天日,却遇到我这短命主人。   小艾说非死不可吗?   我说也不是,找到我的本命功德就行。   她问那我的本命功德在哪?   我说那谁知道呢……   我摆了摆手,说还是说回刚才的事吧,既然现在戏开演了,那总得做个全套!   ……   嘭的一声,我直接将小艾打出了云墙!   然后下一秒就念起了请神口诀:   天道有序,岂容尔等小鬼在此胡闹!值日功曹何在?奉天堪舆匠郭四成之孙在此敦请值班功曹速请地方社稷神明现身,镇压小鬼,令!   令字一落,一道白烟升起,土地老儿从里面跳了出来!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嫌弃我,不过我早就叫强子把他买通,他一出来一脸不乐意地看了我一眼,问我这次要抓的是哪只鬼?   我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小艾。   土地老儿一看,吓了一跳,对我破口大骂,说我是拿他开涮嘛!居然叫他来抓鬼王!   这话一边说着他一边就准备开溜,我赶紧跑过去将他篓住,说这只鬼王已经被我废了大半道行了,如今只是一只病猫子!   可是土地还是连连摆手,说这事弄不来!   我脸登时就黑了,说他在拿功德珠的时候怎么手一点都不慢,现在知道打退堂鼓了。想走也行,把珠子都还我!   他一听迟疑了一下,一副想吃肉又怕狗咬的模样,说他试试,但是别指望能成功,抓鬼王当小鬼,也就我想得出!   说完把树头拐杖往地上一顿,空出两手,飞快地掐起印诀,印诀才起,两道青烟就跟龙蟒一样朝小艾探去,一左一右将小艾脱离了地面。   其他小鬼看到这一幕全都炸开了,拼命地跑过来救他们的王。   可是这阳台事先被小艾下了禁制,它们根本就冲不进来。   土地喊了一声,使出全身力气,就在这时,飞快地叫我把小鬼文雕拿出来。   我往空中一扔,土地控制着那两道青烟就往小鬼文雕上面撞。   轰隆一声,电闪雷鸣。   硕大的小艾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化作青烟消失在了小鬼文雕表面……   成功了!   嘤叮。   小鬼文雕从半空掉了下来,上面原先两个小鬼头像,一个是阴煞小鬼的,一个是墓灵鬼火的,但是自从阴煞小鬼做了五帝钱的魂祭后就只剩下墓灵鬼火。   现在多了小艾,又重新恢复了两个。   说实话,我真心不知道小鬼文雕能不能收住小艾,不是说小艾会反抗,而是小艾自身携带的磁场实在太过强大。   我这小鬼文雕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材质做成的,一旦封印不住小艾,那我这块小牌子随时都有可能爆掉。   所以小鬼文雕一落下来我就跑过去捡起来看,一看还好,可是才刚刚松了口气,那牌子就在我手上一阵颤动……   土地一看就慌了,说要爆了,让我赶紧叫鬼王出来!   我意念才下,小艾就飞了出来,那牌子才停止颤动。   土地愣了一下。   我问他怎么了?   他幽幽地说成功,然后突然兴奋地抓住我,说我居然成功了,抓了一只鬼王当小鬼。   我心里在偷笑,就算不抓,小艾也是跟我站在一边的。   我看事情办完就跟土地说可以走了。   他絮絮叨叨,说下次要是再请他办事那价钱就得翻倍了。   这阳人就够势力啦,没想到神仙也是如此。   我说好,然后把他送走。   土地一走,我就跟小艾说如今她算是我的小鬼了,但是我俩没有实际上的主仆关系,这件事处理完之后,她想去哪就去哪。   小艾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然后按照计划,小艾送走了华东地大的所有假鬼,只剩下一座空荡荡的校园,还有那些真正枉死在华东地大的冤魂。   将这些处理完之后我们就离开了华东地大,还是按照原来的路返回。   来到遇到那具交警阴尸的地方,我让小艾先停一下,我说再往前几步就是出了华东地大这个极阴磁场的界限,一旦出来,就注定没有回头路了,我问她真的想好了? 第183章 晋东双鹰   小艾没有回我,而是向前一步,呼的如一阵风吹过,身上的黑袍化作烟云散,褪成一件紫衣。   她用行动回答了我。   出了华东地大极阴磁场的地界,没有极阴磁场的支撑,她这鬼王就消失了。   我让她再次进入小鬼文雕里面,小艾身子一变,化作一道青烟钻了进去。这一次小鬼文雕没有发出剧烈的颤抖,果然紫衣凶煞和鬼王的差距还是有的。   既然小艾收伏了,那我也就该回去了。只是我不能这样健健康康地回去,我把强子叫了出来,让他揍我一顿,把我揍得惨一点,这样老瞎子他们才会相信小艾是被我收伏的,而不是我做的局。   只是强子一出来就说我这要求很奇葩。   我打了个哈哈,说没事,揍完咱还是好兄弟。   他拗不过我,第一拳就轻轻那么一点,我跟他说使点劲,谁知他猛地一揍,把我打飞了十来米。   我特么的……不想说啥……   自己挖的坑,哭着都得往里跳。   我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这一拳把我揍得冷汗直流,五脏六腑翻滚,还吐了几口血。   强子跑过来扶我。   我跟他说这样很好,不用担心我。   他说送我一程吧,等快到城隍庙的时候他再走。   我说不行,那样就不真了。   我让他走。   强子没办法,只能依了我。   我坐在地上休息了老半天才起来,身上的衣服破了几个洞,头发凌乱,走几步就咳嗽一下。   很好,我很满意!   只是强子这一拳确实给力,我几乎是跟八十岁的老人在走路那样,扶着胸口,拖着步子在走。   每走一二百米就得休息一下,不然就喘得厉害。这一路从白天走到天黑才走了一半的路。   走着走着,前方来了一队人。   我这时刚好趴在一辆小轿车的后车厢上,透过玻璃看到了他们。   我心里就纳闷了,怎么会有人?而且这些人看起来来头还不小,都是统一的服饰。   是敌是友?   我又等他们走近了几步,猜我看到了啥?   易集团的胸牌!   我内心顿时涌现出一万个为什么,为什么易集团的人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易集团的人还在?顾三权不是死了吗?顾东海不是疯了吗?那天晚上顾东海不是说把人都投到钢铁厂那边去了吗?   钢铁厂是在西南方向,华东地大是在东北方向,这两个方向在水墓的对角线上。   易集团的人怎么会从西南角跑到东北角来?   有蹊跷!   我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过了一会,这帮人走了过来,刚好停在我钻的这辆车附近。   我听到他们在谈话。   有个人说这一路走来,连个人都没有,会不会情报出错了?   另一人说情报不会错,线人看到他从华东地大里出来了。   然后又有人说继续找吧,可能就在附近。   我心里就在想,他们找谁呢?谁从华东地大出来了?   等等!   除了道长他们那一波,不就是我了吗?   他们在找我!   果然,幕后黑手出来了!   我收伏了小艾之后,谁找我谁就有可能是拘了王顺魂魄的凶手!   正想着车身突然嘭了一下,我心里一个咯噔,一只手按在了车窗上。   我就躺在后座上,那人按着前排左侧的车窗,不过好在这车的车窗贴了太阳膜,所以不是很能看得清车里边的情况。   我把身子尽量地往车座底下钻,那人趴在车窗往里边看了看,发现没人后就走了。   我在车里边猫了一阵,觉得他们差不多走远了这才把车门打开,从车里出来。   可是才刚站好,身后就传来一阵笑声。   我回头一看,发现是刚才那个趴在窗边看的人,可是人不多,只有两个。   他嘿嘿坏笑,蹲在车顶上,手里拿着一把匕首,说我可以的嘛,猫得这么久!   我心里惊了一下,眉目一凛,问他们想干嘛?   另一个人依在车身上,脸上有一条疤,冲着这两人的气势和眼神我就知道他们干的都是黑道上的营生。   这人一边拿着匕首剃指甲一边阴阳怪气地跟我说话,说没别的,就是希望我跟他们走一趟!   我问去哪?   他呵呵发笑,说看我年纪不大,应该不晓得他们的来头吧。我说我还真不知道你们什么来头!他说他们晋东双鹰在华东华中这一块也算是个角,识相的就跟他们走,不然就要受点皮肉苦了。   我一听不由觉得好笑,胸口起伏,又是一阵咳嗽。   那车顶上的人趁我这时没做防备,猛地朝我发难,从车顶上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一把匕首凌空而指……   我看到了他瞳仁里的自己,眼睛从褐色变成黑白,下一秒,就在匕首刺入我身前三寸的时候,一只大手死死抓住那人的匕首,再难进半寸……   那手,是强子的手!   我依旧是在咳嗽,可是晋东双鹰面色却迅速连变,从犀利到吃惊,从吃惊到恐慌,从恐慌到绝望。   我说这两人不能留。   话音才落,强子就要灭杀了他们俩。   我说且慢,我问几句话。   强子不知给那人下了什么禁制,那人登时就动不了了,另外一人大喊一声,也想冲杀过来。   可他哪里是强子的对手,强子一闪身,跑到他后面,一个手刀秒了他。   强子回过头来,说手下重了。   我冷哼一声,说死就死了,这两人身上都缠了不少命气,手上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然后我转到另外一人跟前,问他为什么要找我?   强子解开了这人的禁制,可是谁知这厮话还没说,牙根一咬,我看坏了,这厮嘴里有毒,但还是晚了一步,一口白沫从他嘴里流了出来,两眼一瞪,死了……   妈蛋!   还真有尿性!   我跟强子说算了,都是在刀尖上舔血的,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然后我让强子走,我继续往前。   又往前走了一段,这时天色已经黑了,走着走着又遇到了一波人,我心想不会又遇到易集团的人吧?   我猫在一旁,等了一会,对方又走进了一些,不是易集团的人…… 第184章 撕破脸皮   是道长。   我从车子后边走出来。   道长一看到我就跑了过来,我顺势一道,晕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道观的房里了。   我睁眼一看,老瞎子坐在桌边抽烟,道长和乌云也在。   我坐了起来,摸了摸裤兜,五帝钱还在,小鬼文雕没了,我猛地坐了起来。   道长问我在找啥?   我说小鬼文雕没了。   老瞎子咳了一声,拿烟斗敲了敲桌面,说在他那!   我一看,果然放在桌面上。   我从床上下来,伸手,跟老瞎子说还给我。   说这话的时候还猛咳了两声,不是装的,是真咳,强子那一招差点没把我打死,我想就算是我和小艾拼死一斗,估计也没不用受这么重的伤。   老瞎子把小鬼文雕压在胳膊下边,没有回我,猛抽了两口烟,把烟一吐,叫道长和乌云先出去。   道长拍了拍我的肩头,没说什么,走了。   乌云张了张口,欲言又止,然后也走了,顺便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老瞎子和我。   良久都没人说话。   过了一会,老瞎子先开的口,他阴阳怪气地说还可以嘛!现在厉害了,连鬼王都收伏得了。   说这话的时候还摸了摸小鬼文雕上面新出现的头像。   我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走过去伸手要拿小鬼文雕,老瞎子用胳膊一拐,把我手挑开,我说这不没办法嘛!不是她死,就是我亡,我不把她收了,那就是我死。   老瞎子呸了一句,说我几斤几两他会不知道,就我这几手猫抓的本事,收伏鬼王,给他一千万他都不相信!   我插科打诨了一句,伸手又要去拿小鬼文雕,可又是被他挡掉了,我说这是我的东西,干嘛呢?   他说从现在开始,这东西先交给他保管!   我当下就怒了,我说凭啥?我爷都没管我!   他啪的一下就扇我脸上,指着我的鼻子,说我爸管他叫师父,我是他徒孙,他就有权力管我!   我瞪眼冷笑,说你这便宜师公是真是假我还不知道,就算是真的,也没这权利管我!   他举起手就又要打我,被我一把抓住!   我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王顺剩下的那半个魂魄就是你拿的!   老瞎子估计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手一撒,把桌上的茶盘全砸了,颤抖的说我居然怀疑他!   我说谁有嫌疑我就怀疑谁!华东地大被破,如今小艾是整个风水局的关键,谁来管我拿小艾,谁就是凶手!   我这话还没说完,老瞎子把那小鬼文雕一扔,说既然我不信他,那就让我自己去弄,以后我的事,他一概不管!   我说好!   然后把小鬼文雕一捡,摔门而出。   出来后道长和乌云守在外边,叫我有话好好说。   我直接爆粗口,说还有什么好说的!老子就是瞎子眼,才会相信你们,一帮骗子!   道长被我骂蒙了。   我火气一上来,指着他的鼻子也骂,我说你也是一样,和老瞎子是一伙的!以后我的事通通都不需要你们管!   然后就噔噔瞪下了楼,直接跑到招魂殿,背起王顺。   走到门口,杨洛晨带人追了过来,问我干嘛?   我说干嘛关你几把毛的事?   他被我骂得一蒙,面色一黑,说我走可以,但是王顺和小鬼文雕留下!   我说人和物我都要带走,你要是有本事就过来抢!   他呸了一样,持着铜钱就过来跟我打。   我直接叫强子出来,跟他们干!   打了一会,道长和老瞎子都跑了过来,没有帮杨洛晨他们,而是分开双方。   老瞎子也是杨洛晨那个口气,说我走可以,但是王顺和小鬼文雕都得留下。   我说放屁,直接开干。   强子一边打一边掩护我朝道观外面跑。   来到外面,就在快被包围的时候,这时一辆跑车冲了过来,将人群冲散。   我心想这时候谁还能来帮我,一看,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个熟人!   叶玲!   叶玲眉目冷峻,探身打开车门,朝我招手,叫我快点上车!   我这时心急,也没多想,把王顺往车上一丢,自己也坐了上去,然后叶玲车门一轰,跑车发出刺耳的声音跑了。   我一走强子也散了。   只留下一帮人站在道观的门口看着跑车扬长而去。   跑车开出一段时间后我才安心下来。   我已经好久没看到过叶玲了,自从上次把她从华东地大救出来后,就没再见过,做梦倒是想过几次。   她还是那么漂亮,特别是身材。   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我说怎么会是你?   我转头一笑,说怎么不会是她?   我说上次一别,也都好些日子了。   她说虽然我没去找她,但是她却一直在关注着我。   我说关注我什么?   她笑了笑,说没什么……   我问她怎么会来这里?   她说这事说来话长,等以后有时间了再告诉我。   我问她我们去哪?   她说去她四叔那吧?   我说不行!   她想了想,说要不去郊外,她四叔在那边有间别墅,不过平时都很少有人过去。   我说行,就去那!   跑车一路狂轰,但是时速其实不高,很多出城的道路都被堵死了,就是叶玲的技术不错,好几次我都觉得没路可走了,但她还是硬挤了过去。   这间别墅说是在郊外,其实都已经出了S市,到苏东境内了,是在一座山里,环湖建造的别墅群,独栋别墅群,每栋别墅都隔得不近,别墅自带花园,走几步就能看到湖。   叶玲把我载到别墅后就让我下车,我被着王顺等她,她把车停好后回来找我。   说实话,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欣赏这附近的景色,我的心就跟这天一样,阴沉沉的。   这次和老瞎子他们撕破脸,说实话,是我有点冲动了!   因为对老瞎子他们的怀疑,我是一点证据都没有,所有的怀疑都是建立在我的猜测上!   或许事情的真相并不是我说的那样,但是现在被我这么一闹,我和老瞎子他们几乎算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把王顺安置好后我就坐在一旁发呆,叶玲给我倒了杯水,我喝了一口。   她问我接下来怎么打算?   我说,我这话还没出口,突然觉得头有点晕,叶玲也变成了重影…… 第185章 荒野逃亡   我神识变得模糊了起来。   我突然意识到刚才叶玲给我的那杯水有问题,可是已经晚了,我的身体已经动不了,整个人昏昏欲睡。   这是叶玲走了过来,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我当然不会愚蠢地认为她是干点什么,找了一会,她把我的小鬼文雕找了出来。   她面色有些复杂,看起来很愧疚,但她还是做,她抱了我一下,然后在我耳边吹了口气,说对不起。   然后把我一推倒,只留下一个身影,走了。   ……   我做了一梦。   梦见了叶玲,她跟赵平在一起,就在水墓工地的那栋平房外头,他们看着我一直笑一直笑,好像是在笑话我是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   我突然惊醒了过来,可是已然不在别墅,周边全是荒草,王顺不见了,小鬼文雕不见了,五帝钱也不见了。   我赶紧爬了起来。   天阴沉沉的,但我十分肯定这里不是S市。   因为东边的天,有黑沉沉的一层云,就像一个巨大的云盆,扣在天空之上,如果我料得没错,那里才是S市!   我的脑袋一阵发疼。   一切都出乎了我的控制……和老瞎子撕破脸皮……上了叶玲的车……小鬼文雕被盗……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有一只大手,虽然是我干的,但是我却有一股被玩弄于掌心之中的感觉!   我发泄的狂吼两声。   可是没用,就算我喊尽了全身力气,一切都已经这样了!   我四肢潦倒地躺在地上,仰望苍天,突然觉得好累,突然好想就这样一直躺到天荒地老。   可是脑海里一直浮现出关于叶玲的种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被她放倒……她被阴煞小鬼缠着我救了她……去苏北我看了她的身子……在华东地大我把她救出来后两人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   这一切的一切,就跟放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缭绕,深入心骨,又痛切心扉……   她真的……真的……背叛我了吗?   难道她的一切和我相关的接触,不过是那只手埋在我身边的雷?   我以后要怎么待你?   仇人?陌生人?过路人?情人?朋友?路人?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脑袋就像中毒一样,根本无法运转,停在这个点上,再不能前进……   下雨了……   我躺在地上,不再无用挣扎,任由雨点打在脸上……   突然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响起,连同大地都在抖动,我坐了起来,发现三架武装直升机从S市的方向飞来。   我呆的这地方是一片低矮的丘陵,身后是一条山脉,身前丘陵过去之后是一片平原,眼下站的这地方没有半点藏身之所,除非是跑到山脉里去。   直升机刚刚从视线里出现,可是我隐隐觉得不对劲。   就在这时,我发现远处的平原上多出了十几辆悍马,狂野的引擎声把这片阴沉的天地搅得一阵暴躁。   我趴低了身子,躲在草丛里。   悍马越来越近,到距离我还有一公里多的时候,我看到了车前盖上一个硕大的标识,逆转八卦,和『易集团』三个字。   这帮小崽子,真是阴魂不散!   我赶紧转身往身后的山脉跑,可是才跑出几百米,天上的直升机就发出尖锐的警报,咦呜咦呜地叫,我回头一看,有一架直升机飞了过来。   妈蛋!   从天上往下看,我就算藏得再好,直升机里的人就跟看2D画面一样,简单明了,特别是当我移动的时候,那就更是一个活靶子。   现在直升机警报一拉,那些悍马就跟嗅到兔子气味的猎狗一样追了过来。   我目测了一下,悍马离我一公里不到,我离山脉还有五百多米,这两条腿怎么跑赢四个轮的!   但我还是拼命地跑。   直升机咻的一下压着我的头顶飞了过去,这狗娘养的,拿着大炮吓寡妇呢,有种下来啊!   可是下一秒我就后悔了,一根绳子从直升机上扔了下来,然后一队武装到了牙齿的大头兵鱼跃而下。   这阵仗……   我想开启阴阳眼,可是没有五帝钱我本体的阴阳根本无法支撑,再加上昨天为了演戏被强子揍了一顿,身体本就负伤,现在遇到这情况,我突然觉得我就是在给自己挖坑!   我撒开步子跑。   可是这周边的野草十分茂盛,一人多高,想跑也跑不快。   那十几辆悍马眼瞅着呈扇形包围了过来,真真是前有大头兵,后有彪悍马,这种准备把我往袋子里兜啊!   我心想完了,这下非得被抓了。   可是就在我躲无可躲的时候,脚底下的草皮蠕动了起来,我吓了一跳,这又是什么鬼,可是还没等反应过来脚底下就塌了。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这一塌就是直径两米来宽的洞,整个人都掉了下去,等到停了下来,吃了一嘴的红泥,抬头一看,雨点稀稀拉拉地打在脸上。   这个洞至少有四五米深,但不是直直的那种,有一点斜度,七十几度角,到底部的时候变得开阔起来,出现一个两米来高的拱顶,还有五个洞口。   这些洞看起来不像是人工挖的,因为人挖的话肯定有下铲子的痕迹,更像是……老鼠洞……   我看到这地上有密密麻麻的小脚印,很多,多得让人看起来都长鸡皮疙瘩,而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尿骚味,又湿又潮。   我正打量着四周,这时听到洞口外边响起了开枪的声音,砰砰砰的几声,然后就是悍马引擎还有直升机i的声音,就在这附近。   那些人都在喊有没有发现目标?   但是都没有人看到。   我心里呸了一句,老子掉洞里了,你们怎么可能找得到。   可是下一秒我这心就凉了,有个人喊了句发现一个洞,另外一个人说开几枪看看。   话音才落,自动步枪的一梭子弹就射了下来!好在这洞不是直直的,而且有这拱顶,所以那子弹伤不到我。   射了一会,他们说没人,有人说这会不会是用来抓野猪的?   但是不知道谁多嘴了一句,说这洞不对,洞底还有空间。   另一个人就下了命令,要下来洞看看。   我心想这下坏了,这可咋好,这一下来,我不就真成瓮中捉鳖了!   可是异变又生,就在我急得团团转的时候有只东西从那洞底的洞口中爬了出来…… 第186章 白玉棺材   那是一只老鼠。   我心下就奇怪了,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老鼠?这要是田鼠那还正常,可是眼前这只,是在城市才能看到的,又肥又大。   可是还没等我想个明白,洞外的人就跳下来了。我几乎都能看到那人的脚。   就在这时,那只老鼠朝我招手,就跟个人一样,面目带有神情,一个劲地挥舞着小爪子。   他在这里!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跟那老鼠走的时候大头兵已经露出了头,我不再迟疑,赶紧朝那个老鼠招手的洞跑去。   可是才迈开脚,后面的大头兵就一梭狂扫,把拱顶的红土都打了下来。   这个拱顶不是很大,只有十来个平方,人头高,七八分圆形,地本来就小,大头兵还这样开枪。   我担心被他打到猫低了头,速度同时也慢了下来,他见机扑向了我,从后面抱住我!   我直接一个踩脚,一个肘击,再加一个过肩摔把他放倒,然后又用脚狠狠踹了他脖颈一下,这人当场就晕了。   可是晕了一个,后面的人紧跟着就来了。   时间紧急,我也管不了许多了,在大头兵身上搜了一下,摸到一把沙鹰还有一颗手雷,我把这两样东西放好,猫低钻进了那个比一米高出不了多少的老鼠洞。   这才钻进去,外面就不知从哪冒出来了许多老鼠,涌到那个大头兵身上。   别看他武装到了牙齿,在老鼠的大门牙之下,啥东西都经不起它们的啃噬。   我好奇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差点没呕出来。   这些老鼠,把大头兵的衣服啃光后对他剖膛开肚,什么肠子、心肝肺全都掏了出来。   后面下来的大头兵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都没了,发疯地扒着洞道往上爬。   我后脊椎一阵发凉,这老鼠该不会是想把我骗到老鼠窝,当储备粮食吧?   这一想脑海又浮现刚才血腥的那幕,要真是这样,那未免太恐怖了!被易集团抓回去好歹能留个全尸,被一群老鼠啃了,这传出去我老郭家的脸面不得全都被我丢光了!   我停下了脚步,准备原路折回。可貌似晚了,洞口的地方黑压压的聚集着一群老鼠。   只是好在有一点,它们没有追上来,而是跟我保持了距离。   后路被堵,想退都难……   我这真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了!   我把牙一咬,踹紧了手里的手雷,跟在那只老鼠后头。这老鼠身形十分敏捷,虽然看起来有点胖,但是速度很快,我这一米八几的个子,猫在不到一米五的矮洞里。   说实话,不难受那是骗人的!   但这还算好的,以前我和我爷外出去找那些帝王墓的时候,盗墓贼挖的那些盗洞那才叫挤,好几次我都被卡在半截的地方,后来我发誓,就算饿死也不当盗墓贼。   带路鼠一路跑,时不时还停下来等我,这洞里一片漆黑,我唯一能作为参照的就只有带路鼠发光的眼睛还有它的叫声。   钻了大约十来分钟,带路鼠突然不见了,我抹黑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踏空掉了下去。   前方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敢肯定我撞到了青砖板上。因为我是脑袋朝下,撞到红泥地和硬地板那全然不是同一个痛的级别。   我抱着头坐在地上摸了痛处半天,突然听到咔嚓一声,好熟悉的声音,过了一会又听到咔嚓一声,一道火星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闪了一下。   火星子闪了一下,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噗的一声,一道火光就燃了起来。   这火光虽小,但足以把我看到的这地方照亮。   我看到那是一盏油灯,两只老鼠站在旁边,手里拿着打火石。这火一打着,它们就把打火石藏了起来。   原先那只领路的老鼠重新钻了出来,站在油灯旁边,朝我比划了几下,我不知道它在比划什么,它直立成人形,拿手在头上比划了一下,然后又指了指黑暗处,叽叽喳喳地叫了几声。   叫完之后就跳下了石台,另外两只老鼠就跟人一样,一人一边的抬着油灯。   只是没想到它们也会偷懒,有一只老鼠偷了点力气,没使劲抬油灯,导致油灯倾斜向了另一只老鼠,另一只老鼠叽叽喳喳地指着它。   偷懒的老鼠不愿吃亏,就和它叽叽喳喳地理论了起来。   带路鼠的个子明显比它们肥壮,走过去用鼠尾啪啪一人打了一下,这两只小老鼠才老实下来,哼哧哼哧地抬着油灯在前面走。   带路鼠一脸歉意,是的,那神情就跟人一样,不好意思地朝我点了点头,招手让我跟上。   我算是开眼了。   一只长得跟人一样的老鼠给我带路。   我跟在它们后面,越走越发现不对劲,这是墓穴!这肯定不是老鼠挖出来的老鼠窝!   因为这地下打的是青砖,墙面不是原始泥土,而是石板,上面还雕有人物绘画,这人物绘画粗一看历史还不断,至少是宋朝以前的。   带路鼠走得快我也就没细看。   但是我大概知道我这会是处在什么地方了,这应该是一处大墓,而我待的这地方是墓室的偏房,说是偏房,其实就是用来迷惑盗墓贼的。   一些厉害的墓室还会在偏房里设置机关,用这些机关把那些盗墓贼留在这里给墓主陪葬。   我现在不好判断这墓是什么级别的,但肯定不低,因为在我还没掉进洞里的时候我在外头就看过了,这附近有龙气经过,和S市那处水墓是一体的。   只是不一样的是,水墓那一块是整条龙脉最尊贵的地方,在龙颈附近,而这里倒像是围绕在申风神龙周边的雾气。   虽说是雾气,但也比一般的墓穴要好。如果水墓葬的是帝王,那这里至少也是士大夫的级别。   带路鼠领着我出了偏房,走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后面的老鼠都没跟上,只有前面的三只老鼠。   又走了一阵,出现一间墓室,这墓室做的极其讲究,建筑结构就跟电视里乾隆上朝的建筑结构一样,长方形,头顶是石刻雕成的銮座,下面有三级台阶,两边立有六根中流砥柱,柱子与柱子中间是供人蒲坐的席位。   只是出奇的一点是,中间摆着一口白玉棺材…… 第187章 救命恩鼠   是的。   白玉棺材。   用白玉入殓,这是十分罕见的,至少在我接触过的那么多的墓穴中,没有见过。   但是我听我爷说过,用白玉入殓,能够最好的守住死者的灵气。可是有一点,人死了之后就应该一了百了,化作阴鬼之后下阴间报道,而不应该去守住死者的灵气。   这样的做法,一旦阴阳失衡,导致的后果就是尸变。   而就在我觉得诧异的时候,那三只老鼠已经绕过白玉棺材,跑到銮殿上去了。   它们一走远,这四周又变得黑漆漆。   不过我这边看不到什么,那油灯被它们带着,它们去的地方我却能看到。   这三只老鼠没有跑到銮座上去,而是把油灯放在銮座跟前。   因为这銮座啊,至少有六十公分高,而且十分巨大,长至少一米半,宽少说也有八十公分,那放在殿台上的油灯的灯光刚好和銮座的边沿形成一个角度,从我这边看不是很能看清。   但我敢肯定,那上面有东西。   三只小老鼠趴伏在銮座跟前,四周安静了下来。   啊fu、啊fu   我听到有人打呼噜的声音,这是谁在这里睡觉?   我惊了一下,妹的,这里是死人待的地,怎么会有人打呼噜的声音?   我朝白玉棺材那边看了过去。   不至于吧!   我这人最近是倒霉了点,但总不至于说啥来啥,遇到尸变吧!   我轻手轻脚地摸过去,呼噜声还是好很有节奏的打着,可不知道是这里是密室的缘故还是怎么,这呼噜声有点轻飘,一会在这,一会在那。   我来到白玉棺旁边,摸了一下棺材,冰凉冰凉的,比冬天洗完热水澡摸到冰块的那种凉还要冷。   我把手摁在棺材上,附上耳朵……   听了一会,四荒寂静,除了那个呼噜声,就在我以为棺材没状况,准备挪开耳朵的时候,棺材吧嗒了一声……   很轻。   就像小孩子把手摁在棺材上一样。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在咫尺,我几乎都能感觉到它和我的距离不超过五十厘米……   我的心跳急剧加速,另一只手已经准备好了手雷。   可是就在这时,我的头发被动了一下,不是风吹的,而是有人拿手拨了一下我的板寸。   一滴冷汗,顺着我的脸颊滑落下来。   我慢慢转动我的头颅,看到跟前的棺材板上面投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十分巨大,肯定不是刚才那三只老鼠,而且从这模糊的身影上来看,这厮还穿着衣服……   我牙根一咬,死就死,猛地一推棺材板然后瞬间往后退,同时把手里的手雷扔了出去……   死吧你!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可是谁知我这手雷刚脱手,眼睛同时看到站在棺材板上的那家伙!   一只老鼠……   一只又高又大的老鼠……   一只特么的穿着破袍服又高又大的老鼠……   这只老鼠明显也被我吓了一跳,两眼瞪大往外凸,嘴张成了O形,它本想躲开我扔的手雷,可是无奈身子太过笨重,肚子就跟藏了个西瓜一样,还没怎么动作,我的手雷就招呼在了它脸上……   bong   手雷砸到它脸后偏离了原来轨迹,落到了离我这一侧不远的地方。可是等了一会,没炸,想象之中的bong没有发生……   我想了想,脑袋一拍,忘记拉保险栓了。   我一脸心有余悸地站起来,呼了口气,那只大老鼠也是学着我的模样,长出口气。   我一下子就跳开了,跑过去把手雷捡回来,指着大老鼠,恐吓它下来。   说实话,我真没见过这么大的老鼠。   这特么的是从岛国偷渡过来的是吧,被核辐射了?   谁知下一秒我就愣住了,这大老鼠开口说人话了!   妈呀!   我被惊了不小,可是细细一想,不对,这只老鼠好像在哪见过,而且它刚才说啥了……   郭祈?   我去。   这老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我说你到底是什么玩意?   说实话,我真没看清这老鼠的脸面,因为四周十分漆黑,说它是只老鼠是因为和那三只小老鼠联想在一起了,而且看它衣服下面还露着一条尾巴。   大老鼠吱吱叫了两声,墓室里顿时有了回应,响起了打火石敲打的声音,不出一会,一盏灯接着一盏灯的亮了起来。   火光把墓室照得不算通明,但光线还算可以了。   这光线一好,我一下就认出了眼前这只大老鼠,这分明就是在水墓的时候、遇到的那只说是受了我先祖点拨、成了精的老鼠精嘛!   对,就是它!   它身上还是穿着那件新郎红袍,我还记得当时是在红灯客栈里遇到的它,诓我喝了一碗煮了一千七百多年的黄汤,说什么这是我的先人留给我的,还说什么天下有三汤,一曰琼露,二曰黄汤,三曰孟茶。   好不好反正我是不知道,但是没啥反应。   我呸了它一句,开口就骂,你这死老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老鼠精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手还是扶着它的下巴,说它首先不是人,其次,说我做人要懂的知恩图报,加上这次,它已经救了我两次了!   我张口就准备和它理论,可是想了想,诶,不对,这老鼠精怎么会在这里?   老鼠精似乎看透了我,说不要以为它不知道我的情况,它说全S市,目前最清楚我的情况的就只有它了!   我问它是不是一直都派着它的徒子徒孙跟着我?   它哼了一声,问我还记得老鼠骑猪吗?   我想了想,还是从水墓出来的时候,易集团的人把我从医院骗出来,在路上,我是因为看到老鼠骑猪这才起了一卦,算出我有危险,这我才躲了一劫!   我说那只老鼠,不会也是你派的吧?   老鼠精全身胖得,好像站着都很累,躺坐在棺材板上,一边扶着肚子,一边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说那不然有哪只老鼠这么厉害?   我哈哈一笑,说这样看来,那你还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老鼠精哼了哼。   可是我脸又一黑,我说那我这次被人下了套,怎么又不见你出来? 第188章 人造磁场   老鼠精摸了摸肚子,满不在意地摆摆手,说那是因为,它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我说还有什么比我的命更重要?亏我老祖宗提拔它成精,整的一脸上就写着四字,忘恩负义!   老鼠精说呸,拍了拍身子底下的白玉棺材,说没有这东西,城里的人就算再怎么搞,也都不可能看到真正的水墓!   我嗤了嗤,说你就扯吧!如今水墓都已经露出大半截了,就差把内裤全脱了,抖个精光!   老鼠精呵呵发笑,说我知道个啥!它问我知道水墓当年是谁建造的吗?   我说不就是定阵子——庞统!   老鼠精问我知不知道庞统的另一个身份?   我诧了一下,这庞统还有什么身份?我说他不就是蜀汉时,刘备账下,和诸葛亮同阶的军师中郎将,除了这个身份,就是定阵子,堪舆界大拿!   老鼠精摇摇头,说不对,这都是他阳间的身份。   我愣了愣,说阳间的?难不成他还在阴间兼职?这太扯了吧!   老鼠精说一点都不扯,这庞统啊,就是从阴间来的,而且来头还不小,它问我知不知道催判官?   我说大名鼎鼎,哪能不认识!绿袍赏善魏判官,紫袍罚恶钟判官,红袍阴律催判官,刚正不阿陆之道!这催判官是冥府四大判官之一。   老鼠精说庞统,其实就是催判官的前身!   我说这不是瞎扯淡嘛!催判官是唐代的人,庞统是三国的,这里面还差了几个朝代!   老鼠精说这里面还有不少故事,不过都无关紧要,它说只想告诉我一点,定阵子不简单!不要以为水墓只是九星錾龙那么简单,要是那么容易被人破了,怎么可能留存到现在?   我说留存到现在就留存到现在呗?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老鼠精说当年我家先祖除了叫它煮黄汤等我,其实还有另外一事,而这事我家先祖早在一千八百年前就已经算到。   我问是什么事?   老鼠精看了看我,说先祖算到老郭家会绝后……   我惊了一下,说实话,我信,就冲我先祖几句点拨就把一只老鼠点成精这一手,我就知道我这位先祖肯定也是通天的人。   我弱弱地问老鼠精,我家先祖,说的是不是就是我这一代?   老鼠精指着我的鼻子,说把代字去掉,说的就是我。它说它调查过了,我们老郭家始于商周,盛于汉唐,衰于清民,如今我先祖这一脉,万叶归根,只剩下我这一单支,如果哪天我挂了,那就跟我先祖说的那样,绝后了。   我是听得后脑勺发怵,这些我从来都没跟老鼠精说过,但全都被老鼠精说对了,我问过我爷老郭家是不是还有旁支存世,我爷说至他爷爷那代,老郭家就是独脉单传了,其他旁系死的死,断的断,都没有后。   我哀叹一声,说因果循环,我们老郭家世代堪舆,泄露的不但是天机,还堪天舆地,寻龙找穴,和天公争长短,难免是要遭报应啊!   老鼠精拍拍我,说当年我先祖就跟它提过了,说是我先祖当年在水墓里闭关过一段日子,后来突然有一天抚着老鼠精的背,说他泄了这申风神龙的天机,恐怕日后子孙要遭报应。   老鼠精说它那时候还没成精,但跟在我先祖身边多日,早已通了人性,后来先祖忧思成疾,每天都在像怎么让后世子孙逃脱这个报应,直到有一日,先祖看到老鼠精,说有办法了。   从那之后,先祖每日点拨老鼠精,直到老鼠精开化,之后先祖就走了,走之前交代它两件事,一是在水墓里煮黄汤,一是找到先祖的后人,也就是我之后,去寻白玉棺材。   说到这,老鼠精拿手指戳了戳白玉棺材。   我一只手扶着白玉棺材,我说里面装的不就是死尸吗?总不至于装一千年不腐长生美女,给我传宗接代吧?   老鼠精瞥了我一眼,说我想多了。   我被它搅得心里痒痒,上手就要去开棺,被老鼠精那尾巴啪地打了一下。   它说不要着急,有几个问题想问我。   我说有啥快说。   它问我到目前为止,知不知道这水墓是什么局?   我哼了一声,说早就知道了,北斗九星錾龙生基活人墓!   它点点头,说那加上极阴磁场呢?老鼠精颇有意味盯着我看,是实话,我到现在还没全看出来,只知道四个极阴磁场是用来聚水墓的气的,但到底是什么名堂,真讲不出来。   这老鼠精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既然当年我先祖在这里待过,那肯定对这水墓一清二楚,而且是参破了其中玄机后,这才点拨了老鼠精,叫它留在墓中。   我想了想,实在没想出来,没办法,只能低头认输。   老鼠精嘿嘿发笑,说难道我没发现这水墓,分为三部分吗?龙穴、极阴磁场……还有,这里!   我诧了一下,听出了它这话里头的意思,敢情、原来……我恍然大悟,一直都以为极阴磁场是天然存在的,从未想过那是先人所设!   我说这也太逆天了吧!居然真有生生造出四个极阴磁场的存在?   老鼠精矫正我,说不是四处,而是五处!   反正不管是四处还是五处,这已经超乎了我的想象。   极阴磁场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不是认为说能造就能造的,就跟长江、黄河、喜马拉雅山一样,都是地壳蠕动之后,在若干磁场相互干扰下稳定下来的地理现象。   而极阴磁场是里面比较特殊的一种,属于隐性的地理环境,就跟火山一样,说不定哪天就爆发了。只是不同的是,火山爆发的是岩浆,极阴磁场爆发的是极阴的阴气。   以前就有一种说法,说是每一个极阴磁场都连着阴曹地府,不然哪里来的那么多阴气?   我问老鼠精是不是这样?   老鼠精说哪里有那么多缺口,更何况这还是人造的。   我说这造一个都已经很厉害了,造四个,那是怎么造出来的?   老鼠精眼睛阴暗阴暗地闪过一道光,说当年它也是这样问我先祖,后来被我先祖的说法吓了一跳…… 第189章 先人挖坑   老鼠精说,这极阴磁场是用人命填出来的。   据我那位先祖的说法,当时三国战乱,十户九空。各方诸侯拼杀,积煞连年,华夏各地不断出现埋葬上万人的万人坑。这些万人坑,越积越多,最终导致阴阳失调,阴鬼难散,死人不腐,如同现在的S市。   只是和S市不同的是,当时是全天下都出现了异常,鬼怪作乱,妖魔害人,几乎到了人迹绝种的地步。   而就在这时,定阵子临危受命,化名庞统收拾这摊烂摊子。本来面对如此多的妖魔鬼怪庞统也无计可施,直到有一次他遇到一只红衣大鬼。   这只红衣大鬼和一般修炼晋阶的不一样,它的修为很虚,但威力很大,但有范围局限。   定阵子是哪号人?   冥司排得上号的,而且善驱阴气,精通生杀大阵,一下就看出了那是极阴磁场。   而这种磁场,不是人为的。   后来他还发现,这种磁场一旦被激发,还会吸收磁场附近的阴鬼,这对于急于清剿人间阴鬼的定阵子来说绝对算的上是一个好事。   他一门心思潜入研究这个极阴磁场,经过研究,发现了其中的规律,并且利用这个规律,研制出了一种珠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鼠精又吊了一下我的胃口,嘿嘿发笑,问我知不知道是什么珠子?   我那个就怒了,我哪里知道!   它懒洋洋地摆摆手,说别着急嘛,这珠子,叫做……阴煞珠!   !   我愣了两秒!   什么!   阴煞珠!   居然是阴煞珠!   这阴煞珠我可不算陌生,接触过几次,好几次都差点被珠里的阴气给搞死了。   我连忙后退两步,说这棺材里不会就是阴煞珠吧?   老鼠精说不是。   我说那是什么?   老鼠精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说这肯定不会是阴煞珠了,它让我想想,为什么S市会出现极阴磁场?   我转了转眼珠子,老鼠精这样问,肯定是和阴煞珠有关……   我知道了!   那极阴磁场的下面,埋着阴煞珠!   老鼠精点点头,说埋的就是阴煞珠,而且这些阴煞珠是当年我家先祖亲自埋下去的!   不是吧!   怎么可能?   如今S市之所以会乱成这样,四个极阴磁场难辞其咎!而这居然是我家先祖搞的!   难怪先祖说我们老郭家要绝后……   没见过这么坑子孙的……   老鼠精见我哭央着脸,说这也不能怪我先祖,当时华夏分裂,诸侯割据,战乱连连,我家先祖也不过是为了加快一统,这才埋下五处阴煞珠。   我诧了一下,五处?   那就是说,目前还有一处没有被触发?   我问老鼠精这五处极阴磁场是用来干嘛的?   老鼠精说当年庞统布下三角转运风水禁术之后,本来是想扶持蜀汉上位,可是谁知此局才布下,庞统就回了冥司,只得委托我家先祖帮忙,待他走后,酌情触发极阴磁场,真正启动风水转运禁术,帮蜀汉夺取天下帝位!   可是谁知刘备在蜀中称帝之后便不思进取,每日骄侈淫乐,不理朝政,我家先祖不愿扶持这样的人上位,所以不但没有触发极阴磁场,反而在禁局外围,布下逆向禁术,削弱三角转运风水禁书的威力……   我说那逆向禁术不会就是眼下这墓吧?   老鼠精点点头,说正是眼下这墓。它敲了敲白玉棺材,说这里面,装的……   又来了,又要吊胃口了。   我眼巴巴地等着它说下句话,隔了半晌,这畜生才接上,说里面装的是阳煞!   阴煞?阳煞?   我粗略在脑海里构建出目前所在的地方和S市所在的方位。   S市在东,而我现在在西,按照三角转运风水禁术的气运走法,从水墓出来的气,正好经过这一块。   也就是说……   如果我在这一排山脉上布下阳局,那就跟一把刀一样,刚好切在了气运出S市的关口上。   阴阳交融,消于无形!   绝!   厉害!   没得说!   我问老鼠精我先祖这样的做法,不是和他原先的想法相逆了吗?   它说是啊,本来三国相争至少可以提前五十年结束,早就应该在221年,关云长死后结束的,可是因为这个局,不但让刘备上了帝位,还坏了华东一带的气运,导致近两千年来,此处处于频繁的战乱之中……   老鼠精问我,就冲这,我们老郭家该不该绝后……   我被它说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地出口,说该,等回过神来,发现不对,呸了它一句,说不带这么损人的哈!   我说这不是人算不如天算嘛!我家先祖,也是上了贼船,要是那刘氏父子给力点,我家先祖何苦不会给他们送上一波助攻。   可是突然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我说那为什么我老郭家还延续了这么多代,如果真有报应,不都是先报在我家先祖身上吗?   老鼠精摇摇头,说这里面有个说法,极阴磁场在哪一代被触发,那报应就报在这一代的子孙头上。   我想骂人……   这不公平……   我是无辜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先人挖坑,子孙跳坑么,呜呜呜……   老鼠精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说其实这也没啥,毕竟当时先人已经算到了后世子孙会遇到这个坎,所以已经绸缪好了。   我内心一片哀鸣,这位先人真会玩,人都嗝屁了,居然还要玩隔了一千七百多年、将近两千年,而且还是独一枝的子孙。   我还能说啥呢……   我一副生无可恋地问老鼠精,我这位先人都绸缪啥了,让我开开眼吧……   老鼠精从白玉棺材上跳了下来,吹了声口哨,顿时从四处涌出了成堆老鼠,跳上白玉棺材,密密麻麻地在四周围了一圈,要去开棺。   我心想这小家伙能成吗?   谁知思绪才落,轰的一声,棺材盖就被他们给掀翻了。   一阵尘烟卷起,老鼠群如退潮的水一样退去……   我问老鼠精这棺材它开过没过。   老鼠精挺着肚子,一副老干部的模样,很沉稳地想了一会,说没有……   我突然心里一凉,这特么的不会又是一坑吧! 第190章 人皮裹珠   我颤颤惊惊地走过去,扒着棺材边往里头看。这一看,有些奇怪,里头躺着一具怪尸!   为什么说是怪尸?   因为不是人,但是却有人形。   这具尸体通体透白,表面冒着丝丝寒气,没有着衣,没有头发,就连五官……也是没有,脸上就跟戴着一张人皮面具一样,平的,鼻子被缝了起来,没有鼻孔,嘴巴也是被缝着,耳朵打成了结,两只眼睛凸着两颗白色的珠子。   这珠子有乒乓球那么大,看起来有点像抛了光的极品冰种翡翠,但是灵性十足,透着表面,能看到里面流光滑转。   我问老鼠精怎么会是具尸体?   老鼠精趴在棺材边上,说这不是尸体,是人皮裹珠……   人皮裹珠!   这我知道,最有名的一个故事是来自春秋时期的一个国君,这国君是一个暴君,不但心狠手辣,经常上演生煮活人的戏码,而且特别喜欢收藏异宝。   有一次海边的臣民上供给他一种珠子,这种珠子特别漂亮,据说是南海鲛人的泪凝成的,但是有一个缺点,就是不好保存。   暴君特别喜欢这种珠子,可是每次才没欣赏几天珠子就融化了,他苦恼不已。直到有一天听到一方士说活人皮是最能够藏住人气的,这暴君大喜,从生煮活人变成了生剥活人。   这暴君先是挖一坑,把人埋进去,只留一个头在外面,然后在坑的四周挖一条沟,不断把烧红的碳扔进沟里。   这样热碳就会把周围的土壤加热,土壤一热,人就会拼命的挣扎,一挣扎,人皮就会和血肉脱离。   这时候在旁边盯着的剥皮者就会敲碎被剥的人的脑门壳,挖一个洞,把水银灌进去,水银会填满被剥的人整个身子。   等到碳凉了,土冷了,这时候把人挖出来,放到冬天,冬天气温极低的时候水银会变硬,这时候再用工具,从脑门壳开始,一点点的把被剥皮人的骨肉挖出来。   这样剥出来的人皮除了脑门壳那里有洞之外,其他地方都完好无缺。极厉害的剥皮者一年也只能剥一张皮。   暴君得到这人皮后把鲛人珠保存在了里面,据说千年不化,后来这些人皮裹珠还和暴君一起入葬,长眠于地下……   说实话,我都无法想象那是一个怎样的画面。可是我更没想到的是,我这位先人,居然也搞这个!   老鼠精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说不要多想,这批人皮,是我先祖从那暴君墓里挖出来的。   它说当年庞统布下水墓之后,还在周边挖下五处极阴磁场,每处磁场埋有七具人皮裹尸,和这一句差不多,只是不同的是,那极阴磁场的三十五具人皮裹尸是新鲜的人皮,而且裹的是阴煞珠。   而我先祖后来布的这个逆向禁术,只有十八个点,每个点下面是一具,而且还是隔了将近千年的旧人皮,虽说这十八个点呈南北排开,阳煞化掉阴煞,但功效终归还是差了些。   而差的这部分,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泄露的龙气西移,刘备称蜀中王。   我说既然我先祖已经料到了天机被改,为啥当时不逆转一下,为什么要把这锅留到后代,准确点讲,是我。他老人家多厉害,堪舆大拿,和他老人家相比,我可窝囊多了。   老鼠精说我先祖当年也不想这样,因为他已经误篡了一次天机了,如果在篡改一次,那后果就不是郭家绝后了,而是他本人直接暴毙。   我说好吧。那现在他老人家到底留下了什么指示?如今S市这么乱,敌强我弱,我根本收拾不了这个残局……   老鼠精一脸老谋深算地说这个我先祖也料到了!它说我先祖当年布下这十八星宿……   我打断了它,我说等等,这十八星宿是哪十八星宿?   老鼠精说是角木蛟、亢金龙……   我再次让它打住,我说你玩我!   老鼠精一脸无辜地说没有啊?   我说角木蛟、亢金龙分明就是二十八星宿的,怎么变成十八了?   老鼠精唉了一声,说我说的是这个啊,它说它刚才都讲了,我先祖布的这个逆向禁术差了一点,其实差的就是那十个没布置完成的星宿!   我问它为什么当时会没布置完成?   老鼠精想了想,说好像是我先祖说当年只找到十八张人皮,他老人家又不愿杀人,所以就只布了这十八星宿……   额   我还能说啥呢?   我这先祖,也是够妇人之仁的,当年要是狠下心来,剥多了这十张人皮,那今日S市就不会有此一难!   十个人:两千万人   或许,这才是天公真正要报应我们老郭家的原因吧!   我让老鼠精继续。   它说反正我先祖当年布下这十八星宿的逆向禁术,等的就是让我吸收掉这人皮裹珠里的阳煞能量。   它说如今发生的这一切都因极阴磁场而起,而极阴磁场又因水墓而起,而水墓又因千年龙脉申风神龙而起,想要结束掉这一切,只有从申风龙脉下手!   我摆摆手,说没戏!   现在这水墓就跟一金库一样,先是被易集团占据,后又加入了九宫山,紧接着又扯上了叶家。这三方势力,随便拉一个出来都不是我能对付的。   老鼠精嘿嘿发笑,说遑论对手多强,进了水墓,都不可能讨到半点便宜!   我问它为啥?   这三方势力有那么多精兵强将,怎么可能吃亏?   老鼠精看了看我,故意吊我胃口,说,因为啊,那水墓里头,有一个……   我眼巴巴地等着它下一句,隔了半晌,这家伙才说,有一个十分恐怖的家伙!   切!   我说我早就知道了,墓灵鬼火早就跟我说了。   老鼠精说那墓灵鬼火只知道有这厮存在,却不知道降伏的办法!   我问它有什么办法?   老鼠精问我是不是还有不到三十天鬼差就要来拉我了?   我说你怎么知道?   它说我先祖早算到了……   好吧!   我信,奶奶的!   老鼠精说我的本命功德,只有在降伏了这头凶兽之后才会出现…… 第191章 亲人受罪   我差点没跳脚。   我说我算是听懂了,敢情我这先祖的意思,是让我去收伏那头凶兽,然后找到我的本命功德,这样我就不用死了,老郭家就不会断后了?   老鼠精点点头。   我气得来回踱步,我说不带这样的!没见过老祖宗这样坑人的!这凶兽,什么级别?我一小虾米,他们都收伏不了,怎么可能收伏得了?   老鼠精叫我不要着急,它说这也是为什么我先祖留下这些阳煞的原因!   我说还能什么原因!难不成这些阳煞能对付得了那只凶兽?   老鼠精手掌一拍,说对了!就是这!   它说水墓里的那只凶兽,是一头由地脉精气化成的风水运兽,这风水运兽啊,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极强磁场的磁表现体!只要我能抗住对方的攻击,那就有可能收伏对方!   我说这话说的容易,当年我先祖为啥不自己享用了?   老鼠精说那不是因为我先祖没把逆向禁术布置成局嘛!导致威力没发挥出来。   它说反正不管怎么样,这是我的最后机会。   让我自己好好想清楚。   说完这老鼠精就跳到了地上,挺着胖嘟嘟的肚子,走到那个銮座上去,吃起了东西。   说实话,我内心有点乱。   只有不到一个月的寿命,说不急那是假的。但是这种急又不是跟开车油门一踩车子就加速那种感觉明显。   虽说我只能活到十八岁这件事是我亲耳听到的,但说实在的,我并不十分相信,我活得好好的,身体各项指标也很好,如果说我会突然暴毙,我真不信。   但干我们这行,很多事情不信还真不行。   可是要我去冒这险……   我真有点迟疑。   干,99%会死掉;不干,50%会死掉。   干还是   我蹲在地上想了一会,最后我决定……   干!   特娘的!   老子一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要是这一坎不迈过去,就算到了十八岁生辰之后不死,那也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因为在这一刻我选择了后退!   而在我身后……   站着的不仅仅只有我……   还有S市千千万万无辜受难的普通市民……   如果不把这水墓拿下,那这些市民将全部成为阴尸!我不唱高调,不说是为了他们,就为了我不被这坎难住!   我两手一拍,我跟老鼠精说我干,具体是怎么个干法,说说看!   老鼠精懒懒的躺在銮座上,指着白玉棺材,说其实不难,先把这棺材里的阳煞珠消化了。   我说怎么消化?   老鼠精说这道理还用它讲吗?阴阳交融,这阳煞珠和阴煞珠相反,聚的是阳气,只需我用本体阴,将这阳煞珠融入体内就可。   我说有这么简单?   老鼠精撇撇嘴,说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老鼠精,算是不能指望了。   我收收心,在左手凝聚出本体阴,然后把堵在人皮尸左眼上的那颗阳煞珠抠了下来,坐在地上,平摊左手,把阳煞珠放在左手上。   别说,这阳煞珠虽然表面泛着寒气,但一点都不凉,反而透着一股温暖。   这珠子和我左掌接触后,手心上的阴气就把阳煞珠裹了进去,阴气是黑色的淡雾,裹在上面好似轻烟缭绕。   但是不知为何,这阳煞珠半天没动。   我不由怀疑了。   可就在这时,我感受到好像有一滴水滴钻进了我的手心里,暖暖的,温温的,说不出的舒服。   可是这种感觉就跟煮春风化雪一样,得不断地在珠子上用本体阴去抚摸,这阳煞珠才能画出一点点的阳。   然后融入我的体内。   说实话,我不是很有耐心的一个人。   但我还是一滴一滴的坚持了下来,也不知道我控制着本体阴在阳煞珠上抚摸了多少次,这珠子才总算是看起来瘦了点。   一开始是颗乒乓球,慢慢变成了鹌鹑蛋,再慢慢变成了玻璃珠。   反正阳煞珠化了之后我能不能变厉害我不知道,就为了把乒乓球变成玻璃珠,我估摸着我这一坐至少过去了十几个钟。   一动不动。   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湿,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等着玻璃珠变成了指甲盖大小的小片片,我终于支撑不住了,浑身酸痛,直接躺倒在了地上。   老鼠精见我这样叫我不要偷懒。   我说不行了,再这样搞下去,别说收伏风水运兽了,我自己先得了颈椎病、腰椎病,就算不得病也得饿死了。   老鼠精手里拿着个不知从哪搞来的苹果,腆着肚子,一副老干部的模样走过来踢踢我,叫我别装死了,这才一个,棺材里还有几百个呢!   我一听差点没晕过去。   我说你没搞错吧!这消化一个,至少十几个钟,接近一天的时间,消化几百个,那就是几白天的时间,就算我不吃不喝不睡觉,这怎么都得用个二三百天吧!   我差点没崩溃了,我一开始还以为消化一个就好!现在居然跟我说几百个!   我没崩溃了都算我坚强。   我说我不干了!这事根本就没法干!我那先祖就是一坑货!老子现在只剩不到一个月的寿命,还要来搞这个!这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嘛!   我几乎是用吼的。   可是谁知这只老鼠精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句,它说这才只是一穴,后面还有十七穴……   噗   别扶我……   让哥好好去死……   我特么的肯定是前世撬了自家祖坟的窝,这辈子才会掉进这么大的坑。   我躺在地上。   不想动了,就像老子这样安安静静地死掉。   我看过了,这是一出好墓穴。   死后肯定能舒舒服服的。   老鼠精走过来坐在我的旁边,也不劝我,一只小老鼠扛了一个大苹果走过来,老鼠精把苹果在它那件破新浪袍上擦了擦,说,吃一个吧。   我直接把那苹果打掉。   它用尾巴把被我打掉的苹果卷了回来,问我,真的要就这样放弃了吗?   我几乎连说话都不想说。   只想呆呆地看着墓顶。   四荒寂静,三界无声。   好久都没这么舒舒服服地躺在地上过了,我说,我真的好累,好累……   老鼠精也和我一样躺在地上,它说它也好累,一千七百多年了,如果当时它没成精,估计现在早死了。   我说死了也好,活着受罪。   它说那如果是我死了,亲人在世上受罪呢? 第192章 狂啃珠子   我一激灵坐了起来,想到我爷。突然想哭。我要是死了,那就只剩他一人了。   他今年都七十多快八十了,哪天要是百岁了,不是连个送他的人都没有?我觉得自己很不孝。   可是这盘棋下到现在,已然成了残局……   老鼠精见我难受,也不劝我,说我要不试试看那珠子能不能吃?要是能吃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我说你是拿我开涮吗?   它说不是,说它这么讲是有根据的。因为当年我先祖只说过阴阳交融,但是并没有讲要怎么交融。而人体最快的交融方法,无非两种,吃和交媾。   交媾就不用说了,男女房事,是维持人体阴阳平衡的一种重要方式。吃也是,人吃五谷杂粮,每样能吃的东西都有其五行阴阳,人通过吃,来维持另外剩下的阴阳平衡。   它这一说,还有点道理。   可是这阳煞珠……   看起来跟玻璃一样,这能吃吗?   老鼠精怂恿我试一下。   我咽了咽口水,牙根一咬,死就死吧,把那半片阳煞珠吃进了嘴里,用牙齿一咬,咔磅,碎了,嚼了半天,就是吞不下去……   老鼠精问我味道如何?   我津津有味的说还行,香甜可口。其实不甜不咸,不热不凉,味同嚼蜡。不好吃,难以下咽!   老鼠精流了一嘴的口水,爬进棺材掏了一颗阳煞珠出来,坐在我身边,捧在手里张嘴就咬。   这老鼠的门牙,那可是比人的要厉害,它们很多食物都是坚果类,牙口不好的都得饿死。   可谁曾想,这老鼠精一口咬下去,阳煞珠纹丝不动,不但如此,门牙还断了一颗……   我惊呆了。   下一秒老鼠精就哭了,说我骗它。   我哭笑不得,安慰它说是不是拿错了,把石头当成阳煞珠了?   它说没有,把手里的珠子推给我,我拿过来一看,确实是阳煞珠,没毛病,但是为啥把老鼠精的门牙都崩坏了?   难道是因为刚才那颗被我的本体阴滋润过了,所以变软了?   我说我吃吃看。   我把珠子擦了擦,放嘴里一咬,因为担心我的门牙也被崩掉了所以我还不敢用太大的力气。   可是这一咬……   居然……咔嚓……咬了一块下来……   我蒙了,老鼠精也蒙了,看到我手里缺了一块的阳煞珠哭得更大声了。   我说这是怎么回事?   它说我牙口好呗。   我说不可能!我小时候吃糖吃太多,但凡太硬的东西我都不敢咬。   老鼠精一下子就停住了,它说它想起来了!   我说什么?   它说那枚黄歇,黄汤!   这黄汤,当时在水墓里的时候,老鼠精说这是我先祖点拨它之后,架起的锅,用风水阵取水墓阴阳二气慢熬而成的。黄歇藏匿在山精地脉之中,煮成的黄汤饮之可调和阴阳。   当时我就怀疑,我这先祖是闲着蛋疼,花了一千七百年的时间,就为煮这一碗汤给我,然后喝了还没啥反应。   我说我这位先祖这一手埋得可够深的,算是服了他老人家了!   老鼠精说它早就说了,我先祖是位十分厉害的人物,肯定什么事都想到了。   我说话虽然这样讲,但是这十八穴,几千颗珠子,这就算是吃,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问老鼠精,除了这一穴,其他几穴是不是都找到了?   老鼠精摇摇头。   我问它摇头是什么意思?   它说这都怪这处墓穴太舒服了,当时从水墓出来后它就开始找这十八处陪墓,但谁知才刚进来这里,就被迷住了,底下的小老鼠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它这也就没想动了。   ……   我还能说啥……我想揍它……   我跳到棺材里面,坐在棺材边上,把手上的那颗阳煞珠啃了。   说真的,没啥味道,跟吃蜡烛一样,就是有一点,吞下去的时候不膈喉咙。   吃蜡烛下到喉咙肯定会噎住,但是这阳煞珠不会,才到喉咙口,就有一口气从肚子升上来,把阳煞珠拉下去,化解掉。   所以我吃了两三颗珠子之后,不但没有饱感,反而有点饿。   我跟老鼠精说去弄点老干妈来,顺便弄点烤串,还有搞几瓶酒,不然干吃也闷得慌。   老鼠精说得了,吹了个口哨,叫底下的小老鼠去搞。   我一边啃一边等。   过了不到半个钟,那些小老鼠都跑了回来。   有的扛着盘子,有的扛着猪肉,有的扛着烤架,还有调料,水果,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我一看,逆天了。   这全然成了墓室BBQ了。   独树一帜!   我跟老鼠精说搞起,把烤架弄上,把猪肉串上,碳一烧,妈蛋,烟没法通……   我赶紧让老鼠精找几只小喽罗跑到出道口去通风,它赶紧吩咐下去,让几只小老鼠拿着纸皮,把风往入道扇。   我把阳煞珠放到烤架上,放了点孜然,放了点辣椒,涂了烤酱,然后拿了片生菜叶,包了猪肉,就着阳煞珠,吃了。   嗯。   味道还不错。   这才是苦中作乐啊!   可是吃没几颗,我肚子就饱了,后面也没心思烤了,自己坐在一旁,拿一颗珠子,刷点酱油,啃几口,换颗珠子,再啃几口。   吃到后面,老鼠精和它的小喽罗全都吃饱睡去了,我还在苦逼地啃着。   啃到第二天,我这任务才完成。   等到最后一颗珠子下肚的时候,我几乎累觉不爱了,倒在地上就睡。   也不知道谁了多久,老鼠把我叫醒,说还有正事要办呢,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问它干嘛?   它说它已经叫小老鼠把第二处的墓穴挖通了,趁热打铁,带我去啃第二处墓穴的阳煞珠。   我说放过我吧……   但是没用,直接被老鼠精叫小老鼠扛到了第二处墓穴。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跟扯线木偶一样,被老鼠精它们扯着,啃珠子啃得我嘴巴都烂了,可是后面还有十几处。   生存不易,且活且行。   我就这样,在阴暗的墓室里过了十天,等到第十一天的时候,已经啃到了第十七处墓穴。   本来以为就这么顺顺利利的啃完,谁知麻烦就来了…… 第193章 再现蛟蛇   这一天我按部就班地在小老鼠的伺候下吃着珠子,看电视剧,是的,小老鼠不知从哪偷来的,正播着反腐大剧。   就在这时,整个墓穴地震了一下,轰隆一声,把我刚烤好的珠子都弄脏了。   我问老鼠精怎么回事,它躺在我旁边,早晨这睡眼还朦胧着,它转了个身,说没啥,让我别瞎担忧。   我哦了一声,继续干活。   谁知没过一会又是轰隆一声,这下老鼠精就睡不住了,站起来跳脚大骂,一大早的谁在拆房子呢?   可是谁在拆房子不知道,一群小老鼠跑了进来。   我们现在所处的这处墓穴,是十八处陪墓的第十七墓,老鼠精说是为了安全和保密,没有带着我上地面,而是直接从第一处墓穴,由南往北挖,所以从第一处到第十八处,挖了一条长长的隧道,至少有十公里。   而这群小老鼠就是从第十六处墓穴跑过来的,慌慌张张,全围在了老鼠精的跟前,叽叽喳喳地交给不停。   我虽然听不懂老鼠话,但我看得出它们很紧张。   肯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过了一会,老鼠精叽叽喳喳地回了它们几句,说完小老鼠就全都退了,连刚才那几只在伺候我的小老鼠也跑了。   我问老鼠精出了啥事了?   它哼了一声,说来了条长虫,叫我别管,继续吃珠子,它去会会。   我本想再细问两句,可是这老鼠精转眼就跑了。   它们一走,我哪里还呆得住,在墓室里来回踱步,思忖这长虫是什么来头?不会是易集团的人找到这来了吧?   这几日一闲下来,我把以前发生的种种又重新捋了几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这几方势力不对头。   先说说易集团,顾三权死了,顾东海疯了。   可是谁看到顾三权的尸体了?谁严明了正身了?单凭一条电视新闻,这真实性太低了,以前香港某一电视台还错误的报道过国家领导人去死的消息。   我不相信这是错误报道,易集团在全球的影响力,加上顾家的影响力,我相信他们对一家市级级别的电视台还是有干扰力的。   至于顾东海,我一开始是相信他是疯掉的。   因为当时在环球金融大厦看到他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确实不行。但是后来一想,这顾东海什么人物?   易集团华东总部的副总裁,那怎么说也是一方人物,怎么可能说疯了就疯了。   还有叶家。   叶玲把我兜走,是叶玲自己的意思?还是受了她四叔的旨意?是被动的?还是主动?   这些我到现在都还没弄清。   还有王顺。   我现在回头去想,他不见了的那半条魂魄应该不是老瞎子偷走的。按亲疏来论,如果老瞎子没骗我的话,我和老瞎子的关系最亲。   他是我父亲的师父,又和我爷认识,而且还是九宫山的,我爷也是九宫山的。   从这个层面上看,他应该不会害我。   而拿走我的小鬼文雕……   难道老瞎子当时就知道有人要算计我了?拿走小鬼文雕只是想暂时把风头往他身上引?   完了!   难道我真的错怪老瞎子了?   我心里猛地一惊,当时事情紧急,我自己又上火,话赶话,根本就不给自己留个回转的余地!   想到这茬,我内心就一片凌乱。   偏偏这时来了长虫。   老鼠精出去了半天,也没见回个话来。   而且墓室摇晃得越发凶狠,根本站不住人。   我把手上的珠子一扔,往第十六墓穴跑去,才一进甬道,这地面就裂开了一条缝,轰隆隆的,就跟有人拿着打锤子在敲打着地面一样。   在我两脚的中间,出现了一条缝。   这条缝有一个巴掌大小,歪歪斜斜,极不规整。   我又走了几步,头顶的砂石不断砸落下来。   这同道本来就矮,下了砂石就更没法走了,我直接猫在一边,心想等这阵子晃动过去了再说。   可是谁知才刚猫下来,地面就晃得更厉害了,就跟坐在船里,遇到大海啸一样,一个波浪过来,把船从地平线—10米给抬到了地平线+10米。   就是这种感觉。   一开始我以为只是我的幻觉,但是下一秒我就哭了,墓道两端断裂了开来,不断上升。   先是一片漆黑,然后看到一截地面一截土壤,再然后墓道继续上升,看到了树木草丛,还有远处的山峰,还有……   大虫!   我嚓!   好大的一头蟒蛇!   随着墓道的上升,我几乎飞到了十几米的高度,一眼看下来,所有的景色都在眼皮底下。   一条至少三四十米的大蟒蛇在丘陵上横冲直撞,它那身子,比大东风那种大卡车还要大!   不对!   这蟒蛇我见过!   三角眼,半月瞳,眼睛上还有两道像眉毛一样的角质。   这不是蟒蛇,而是蛟蛇!蟒蛇渡了一个雷劫之后的形态,再给它渡一个雷劫就是蛟龙,蛟龙再渡劫就是龙蛇!   我认出了这家伙。   当时去苏北,有人给我下了蛊,还是老瞎子舍命救的我,在斗法中这头蛟蛇就出现过!   现在再出现,恐怕没那么简单!   蛟蛇头部潜入了土里,把我这截墓道拱了出来。   它的身子露在外面。   下面的丘陵就跟被城管大队光顾过一样,全成了被犁过的田。   但是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管这些,因为整条墓道都在往下掉。照这个高度,十几米,至少是五层楼高,我就算掉下去不被摔死了也得被头顶上的土砸死。   可是现在我还能干嘛?   小鬼文雕没有,五帝钱也没有,除了还能打几招阴阳气,根本啥都干不掉。   完了。   我要死了。   掉落的速度越来越快。   我看到那些先掉到地上的土块全砸成了粉碎,这就是我的归宿。   我在想我要不要弃机而逃?   以前上过物理课,我一直在想如果从一个正在加速降落的物体上跳走,是不是就可以逃离被摔死的结果。   我觉得我得舍身验证一下。   我走到墓道的尽头,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   跳?不跳?   噗… 第194章 幕后黑鼠   我眼睛一闭,跳了下去。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没有剧烈的撞击,就像掉到了一个大草堆里。   与此同时,一阵轰隆声响。   我睁眼一瞧,小老鼠们聚成了一个金字塔,把我接住了,而那墓道继续往下掉,摔成了稀巴烂。   万千的老鼠如同一体。   突然老鼠精从老鼠堆里冒了出去,它一脸气急败坏地问我怎么出来了?   我问它怎么回事?   它哼了一声,说有正主来抓我了!   我说这条大头蛇?   它摇摇头,说不是,比这还棘手!   我说还有什么比这大头蛇厉害的?   它说我不知这其中的来龙去脉,这蛟蛇千年渡一劫,七百年前,有一次它从水墓里出来遛弯的时候,遇到这头刚渡完劫的大头蛇,本来它想收伏了的,抓回墓里当个看门的。   谁知遇到了一老道士,修为逆天,把这大头蛇抓走了,还好它跑得快,不然也被抓走了。   我问它说的厉害角色,不会就是当年的老道士吧?   老鼠精说那不是,人活不了那么久,它说它指的是抓住大头蛇这个人身后的门派!   我问它是什么门派?   谁知这时大头蛇的头颅从土里钻了出来,看到我们就飞窜过来。老鼠精说这事说来话长,目前还是先把当下的麻烦解决了再说!   我问它想怎么解决?   老鼠精扬起头看了我一眼,虽然它只到我大腿根这么高,但一副比我高了一厘米的刁样,跟看白痴似地,说还用想,肯定是溜啊!   我差点没跌破眼睛。   我说这还没开打呢,怎么就先做了逃兵了?   老鼠精说现在时代变了,做啥事都不能太意气。说我目前是它最宝贵的财富,肯定不能在我身上下这个赌,安全第一。   说完不知从哪弄出来一拐杖,指挥着小老鼠躲开蛟蛇的冲击,落在地上。   它这拐杖和土地的那根梳头拐杖差不多,拉着我的裤脚,往地上一顿,霎时我的眼前就是一变,出现流光飞影,再一睁眼看清的时候,已经逃出几里之外,落在远处的山脉林里   我吓了一跳,问它这是什么功夫?瞬移?忍术?   老鼠精拿拐杖敲了我一下,说我说的都是些啥么玩意,说这是奇门遁甲,缩地成寸!   它问我难道我家师长都没教我吗?   我摇摇头,一阵失落,说打小念书,看的都是理论,哪有人教。再说了,奇门遁甲现在不是很多都失传了吗?   老鼠精哼了一声,说我们凡人就是事多,师父教徒弟都会留一手,徒弟再教徒弟又留一手,这样没人留一手,千百年之后,还能留下什么?   我说这个就没法说了,人性使然,自私嘛!   我问它这奇门遁甲谁教的?   它撇了撇嘴,有些不好意思,说是我先祖点拨的。   我一听,不对,反问它,偷学的吧?   它呸了一声,说我瞎扯,说当年我先祖对它可是器重得很,毕竟要靠它解决郭家绝后这事,不多教它的本事,这事它也做不来。   我说好吧好吧,不再和它扯。   而就这说话的功夫,蛟蛇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踪迹,朝我们追了过来。   老鼠精不敢怠慢,连续几个缩地成寸,带着我往山脉的北部走,拉开了十几里的距离之后,这老鼠精才停了下来,往东边缩。   走了一段,我发现不对劲,这家伙绕着S市转了一大圈,眼看着就要往S市市内走。   我拉住了它,问它怎么往S市跑?   它说S市就对了。   我问它为啥?   老鼠精落在一座光秃秃的山头上,这里恰好将整个S市收入眼底,从北至南。   老鼠精问我,望气学过没有?   我说老本事了,别说学了,精通!   它拿拐杖指了指S市全境,问我觉得怎么样?   我端详了一下,其实不用看我也知道,浓云密布,乌气缭绕,龙虎相持,互抢生乱,一圈黑气,雾蒙蒙地从西南角环绕至东南角,囊括了大半个S市!   我把我知道的这些和老鼠精说了一遍。   它问我什么结论?   我说这还用结论,事实都在眼前了,明显的聚阴之地,阳气不散,阴气内聚,俗称活人墓。   它说很好,不过,问我有没有发现这个活人墓和我之前看的有没有什么不同?   我心想老鼠精这话不是空穴来风,一定是有门道,又细细看了一遍。   这一看,心头大惊。   在我还没进入陪墓之前,S市东南东北、西南西南这两道气是没连在一起的,就如同两条山脉,由南而北,向上浮升。   而现在,这两道气连在了一起。   也就是说,在东北和西北的中间,出现了一个磁场,这个磁场把左右两边的青龙白虎,融合了!而融合了之后,这墓就算是完成了!   这下S市就真的成了活人墓了!   所有的阴阳气,都只能进,不能出,最后都进入到水墓里头。   我说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把小艾收伏了,按说东北角应该缺角,而东北、西北这两点中间也不应该有磁场出现?   老鼠精说我愚蠢。   我不明所以。   它说这事很好解释,我的小鬼文雕,落在了易集团手里,那东北角是不是就恢复了?我走后,易集团把鬼书上最后一个人杀了,那东北和西北角两点中间、最后一个磁场,是不是也出现了?   我愣了一下,说你怎么全知道?   它哼了一下,说这很正常,它在水墓里边待了一千多年,这水墓哪里缺了颗沙子它都能看出来。   我嗔了一下,说你啥都知道,为啥不早点告诉我?   老鼠精一脸的无辜,说这事真不怪它,因为要想拿到我的本命功德,就得唤醒镇墓风水运兽,要想唤醒镇墓风水运兽,就得触发五个极阴磁场,要想触发五个极阴磁场,就得布五行相生相克相杀困魂阵……   老鼠精说布这么大的局,凭它一鼠根本不可能办到,所以它只能躲在幕后,通过借力,推动这个局。   我真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沉寂了一下。   我说,这么说来,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第195章 道观密道   老鼠精摆摆手,说也不全是。   它说这个局是天道使然,如果天道不允许,无论它怎么运筹,天道随便搞点小动作,都不可能成局。   我说我就是个普通人,天道他老人家,这未免也太看重我了吧?   我这话音才落,几道闪电就劈落在了山头。   老鼠精拿拐杖敲了我一下,说窥探天机的人最忌妄议天道,这些话,以后不能再说了。   我说成吧。   既然天道如此,那我就陪天公玩一回!   老鼠精拐杖一顿,我俩就又消失在了山头上,过了半个多钟,当我们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进入了S市。   这里是一个路口,三叉路口。   眼前的建筑十分熟悉,正是香炉大厦,对面的商场,就是茅山小子遇害的地方。   老鼠精叽叽叫了两声,这两声跟平时听到的老鼠叫声不一样,特别尖锐,而且声音很大。   此时整条道路都没了人影,四处荒芜。   老鼠精这一叫,别的没出现,倒是出现了不少的小老鼠。   它和小老鼠沟通了一下,说现在S市到处都是易集团和叶家的人,他们已经把所有通往水墓的出入口都封锁了。   我问老鼠精,这易集团和叶家到底是想干嘛?是为了水墓里边那头镇墓风水运兽吗?   老鼠精嘿嘿笑了两声,说叶家它不知道,但是易集团的顾家,它倒是知道?   我问它为的啥?   它捋了捋老鼠须,说这个还得从它开始谋划的时候说起,它说早在很久以前,它就跟顾三权接触过,那时候顾三权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乡村地师,是在老鼠精的指点下才成长起来的。   老鼠精说它这是为了让顾三权打入易集团的内部,后来等到顾三权掌握了易集团华东的大权,它告诉了顾三权水墓一半的真相,还有一半的谎话。   我问它什么真相?什么谎话?   它说这真相就是S市底下有一个水墓,谎话就是这个水墓能让人长生。   我问它顾三权信了吗?   老鼠精说信了,不然也不会后来这些事!   到了这会,我算是明白了,我们一群人都被一只老鼠精耍了,更恐怖的是,这只老鼠精之所以存在,是来自于一千七百多年的人。   而滑稽的是,这人是我的先祖。   也就是说,现在S市所有人跳的坑,早在一千七百年前就挖了。   前人挖坑,后人挖坑。   有史可鉴啊!   从小老鼠那得到消息后老鼠精就把它们遣散了,然后带着我拐进一条小路。   路口不断有小老鼠出现。   为我们探路。   走了一阵,我说不对啊,这路是去城隍庙的!   老鼠精说没啥不对的,就是去的道观。   我一听到道观心情就有点复杂,那天和老瞎子撕破脸,后面又和道观的人大打出手,现在想起来,当时是冲动了。没有搞清事情的真相。误会了老瞎子。   我停住了脚步,我说我不能去,没脸见他们。   老鼠精哟呵了一声,说没想到我也有内疚这一说法。   我说这事本来就是我不对,我虽然书读得少,但道理都懂。   老鼠精拉着我,说走吧,别矫情了,有它给我做主!   我说得了吧!你一深宅老鼠精,还能帮我做主。   老鼠精呵呵发笑,硕还真不要小瞧了它。   说完也不顾我乐意不乐意,生拉硬拽地推着我走。   走了一阵,来到道观附近。我一看,不对劲,这里有人打过战,不是打架,而是打战!   道观外面堆起了沙包袋,还有壕沟,俨然一副狙击入侵者的模样。   而且道观外面的围墙也损伤了不少,明显就是遭受过炮弹的轰击。是谁这么厉害?居然连军队都能调动?   我不知道道观里面还有没有人,不过看起来不像有人待的。   房子塌了不少。   黑烟袅袅。   我问老鼠精,这下怎么办?肯定没人了,也不知道乌云、道长、老瞎子他们怎么样?   老鼠精说进去瞧瞧。   进来一看,里面更乱,桌倒椅烂,门破窗摔,这哪里还有往日的模样。   再怎么说,道观也算是九宫山在S市的一个据点,是谁这么嚣张?难道就不怕九宫山的报复?   我们走到了大厅。   一只小老鼠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大厅的屋顶塌了一个窟窿,钻瓦木梁掉了一地,小老鼠站在一根梁上,叽叽喳喳地向老鼠精报告。   老鼠精回了它几句。   然后小老鼠就领着我们走。   走了一段,来到道观的一个偏僻小院,我还记得这里,当时就是在这里给那个被黑猫夺舍的老太招的魂。   我问老鼠精来这里干嘛?这是一个废院,都许久没住人了。   老鼠精嘿嘿发笑,问我怎么就知道这里没住人?兴许是掩人耳目呢?   我愣了愣。   我有种感觉,这老鼠精肯定不简单,它肯定不是一直待在水墓里。照它对S市、对道观的熟悉程度,这厮肯定经常出来,而且耳目众多。   兴许……   我有个大胆的假设。   我问老鼠精,这红阳门和它是不是有关系?   老鼠精愣了一下,还装傻,说什么红阳门,它不知道诶。   我哼了声,说你就装傻吧,红阳门肯定和你有关。   老鼠精不说话了,奸奸地笑了笑。   小老鼠待着我们进了其中一间小房,这间房连门都没有,里面堆满了柴火。   我一看就觉得蹊跷。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烧柴火。   老鼠精嘿嘿发笑,问我是不是看出什么端疑了?   我说不寻常,这里肯定有密道。   它让我找找,如果找到密道了,就教我奇门遁甲。   我一听就兴奋了,让它说话算话。   这间房不算大,大概七八平方,一眼就看完了。在靠墙壁的地方,依满了半人高的小柴火。   我一捆一捆的挪开,但是都没发现有啥暗道。   找了一阵,实在没辙。   我说这里根本没暗道。   老鼠精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是吗?然后指了指地上的砖块。   我一看,发现有些蹊跷,这地砖有些凸出有些陷入,布局居然和水墓里那间红灯客栈差不多。   我恍然大悟…… 第196章 地下桃源   老鼠精拐杖一顿,眼前情景变了变,四周柴火消失了不见,身后原先进来的门变成了墙,门对面的墙变成了一条通道,一条通向洞穴的通道。   我说真是神乎其技!   老鼠精撇了撇嘴,说我没见识,这些不过是奇门遁甲的一些低级手段,障眼法、外加鬼神调请。   我有点不解。   老鼠精一副鄙夷地看了我一眼,问我不会以为这里是幻境?现在还在道观里吧?   我说难道不是吗?   它说肯定不是,不然为什么还用请鬼神。   老鼠精说刚才道观的柴房是真,现在这个洞穴是真,障眼的是柴房地上的砖阵,它刚才通过砖阵,请了鬼神,把我俩从道观柴房送到了这里。   我一听,顿时明白了,深有所悟。   老鼠精不再罗嗦,领着我往洞穴的里头走。这洞穴还算宽敞,七八米高,每隔十来米就有一颗灯泡,不是很亮,但足够了。   我边走边问老鼠精,这洞穴是在哪里的?   老鼠精指了指上头,说道观下面,二十米深!   乖乖!   这也够深的!   我说难怪要用鬼神来做转移,这要是挖条通道进来,非让人发现了不可。   走了一段,这路开始往下,就像一个山坡。   这山坡呈三十度角,走了约摸有几百米,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山谷,这山谷,有树有花,有村落有流水,最出奇的是,山谷的上边,是一个硕大的穹顶,穹顶的最高处挂着一颗明珠,耀眼如日。   我是看得目瞪口呆。   老鼠精拿拐杖敲了敲我,问我知不知道桃花源?   我说书上读过。   它说这里是不是就有那么点意思?   我说简直就不是意思了,根本就是桃花源!   我看这个村子规模还不小,最少也有几百户人家,我问老鼠精,这些人都是阳人?   它说那肯定,都是一些祖辈跑来避乱的后代子孙,只为寻求一份安逸。   我说我还以为遇到鬼市了呢!   我们俩走了下去,路过一条小桥,溪水潺潺,清纯洁净,我停下了脚步,俯身舀了一捧,冰凉沁心,非常美好。   河的两边种有苗竹,依稀间还有微风拂过。   我问老鼠精,这里的人都出去过吗?   老鼠精摇摇头,说谁想出去呢?这里远离尘世的纷争,虽不像外界物质丰富,但每个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歇。   过了小桥,来到村里。   这里的村民穿得跟外边的寻常人差不多,只是大家都淳朴了许多,走在路上,见了面彼此都是微笑着打招呼。   老鼠精领我来村头的一间客栈,这客栈和我在水墓看到的无二。   我问老鼠精,这客栈是真的还是假的?   老鼠精说是真的,这家客栈是它的产业,里面的小二都是被它提拔上来的有道行的老鼠精,村里和外面的通讯全靠它这家客栈。   我说那你这里不就是中情七处?   我停下脚步拉住老鼠精,单膝蹲下来,压低了声音,问这老鼠精,这里是不是红阳门的根据地?   老鼠精看了我一眼,说它又不知道什么红阳门……   我说你就装吧!你要不是红阳门的鼠,怎么知道道观底下藏着这么一处桃花源。   说实话,这确实是桃花源,一点都不是地下室那种,闷湿不通风。这里的风水可以说是特别的好,是经过特殊布局的,五行阴阳都十分调和。   特别是拱顶的那颗明珠,跟小太阳差不多。   一开始进山谷的时候如同早晨的温度,走到现在,越发的热,站在客栈的门前,可以感觉到火辣辣的阳光。   老鼠精带我进客栈,让我找张桌子先坐下,说完就跑去找在柜台算账的老鼠精小二。   两只老鼠精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   我闲着无聊,早上被蛟蛇搅了一阵,现在是又累又困,趴在桌上眯了起来。   正睡得朦胧,一个人走了进来。   说要打酒。   起初我是没去注意,继续模模糊糊地睡我的觉,但是突然觉得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无意识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   我这坐的地方比较偏僻,是在一个角落里,在柜台的对面,那人进来后就一直后背对着我。   虽然是后背,但我却一下认了出来。   杨洛晨!   没错,正是杨洛晨,怎么会是这小子?   我没动声色,毕竟不好相认,特别是杨洛晨,一开始就和他杠上了,后面和老瞎子撕破脸皮的时候又和他打了一架。   前前后后,反正是没和谐过。   但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既然他出现在这里,那老瞎子、道长还有乌云他们应该也是在这里!   这才是我最关心的。   这时杨洛晨酒打好了,给了一张百元大钞,然后出了门。   我尾随在他后面。   我不是想去和老瞎子他们相认,主要是他们现在这样,多半有我的缘故!毕竟,这一切的事由起源,都是我家那位先祖。   杨洛晨出了客栈后一路沿着客栈前边的村道走,走出了约摸四五十米,转进了一条小胡同。   这里的民居建筑,跟江南那些小镇差不多,青砖的路面,白墙黑瓦的小屋,都是沿着小溪两边搭建、排布开来。   小路的两边是一些商铺,和城市那些商铺不一样,这里的商铺里面的人特别悠闲自在,三两好友聚在一起,煮茶论诗。   杨洛晨转了几个拐弯之后,来到了一处小竹屋外头。   这竹屋搭建在竹林里头,是那种吊脚竹屋,面积不小,四面有楼梯,三四个台阶的那种,上了台阶,有一条环绕竹屋的走廊。   杨洛晨上了楼梯,进了竹屋。   我小心翼翼地摸过去,没有上楼梯,而是钻到竹屋下面吊脚的那空挡里面去。   我估摸着杨洛晨进屋的位置,找了一会,听到有人在谈话。   先是杨洛晨的声音,说酒打来了,然后另外一人说那就吃饭吧,然后就听到各种动筷的声音,没有人说话。   刚才说吃饭的那人是个女声,中年妇女,四十五开头的年龄。   吃了一阵,有人喝了一杯酒,重重地将酒杯掷在桌上,说他受够了,说他不想继续在这里呆了,他要出去,就算打不过对方那又怎么样?   这是杨洛晨的声音。   他一说完,另外一人就劝他,说别冲动…… 第197章 王顺死了   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   是道长。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做老好人。   他让杨洛晨不要着急,说林老不是都说了嘛,如今只有等……等那个人回来,我们才有可能反败为胜。   那个人是谁?   道长说完,又一个声音接上,她才一开口,我就听出来了,是乌云。   她一腔的怒气,说郭祈那小子,这一走就是十几天半个月,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这话虽然听起来带着火气,但是说到后面,乌云已经带着哭腔了。   我内心一阵愧疚。   是我对不起他们,不但误会了他们,还害得他们……   我突然都觉得我没有脸待在这里的,我担心被他们发现,更担心面对他们。   我抹了抹脸,摸索着离开。   可才刚转身,就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响起,是老瞎子的,他没有说别的,只说他吃饱了,出去走走。   我一听,他要出来,那还不得发现我!   不行!   我得赶紧闪人。   我寻摸着路从竹屋底下钻出来,然后走到竹林里面,走出一阵,看走得远了,这才放下心来。   其实他们在找我,我又何尝不想和他们相见!   只是我不能!   没脸!   我双手插在裤兜里,沿着溪流,往山谷的后端走去。   这溪水潺潺,延绵致远。   走了一段,发现前面有座桥,桥边有座凉亭,亭里有人在下棋。我心绪烦乱,就朝凉亭走去,谁知走近一看,却大吃一惊。   这下棋的两位弈者,不是别人,正是老鼠精和老瞎子!   什么玩意!   这俩个老家伙怎么搞一块去了!   我当机立断,转身就走,可是脚抬不起来……   老瞎子头也不转一下,说来都来了,干嘛又走?   然后我这身上就跟扯了线一样,身不由己地转身,往凉亭那边去,进了凉亭,我就直直地站在那里,动也动不了。   老鼠精嘿嘿发笑,说叫我在客栈好好待着不待,被抓住了吧!现在好,得等他们这盘棋下完了。   我这身子虽然不能动,但感觉还是有的,没出一会,全身就酸痛了起来。   我嘴里又说不了话,只能眼睁睁地看他们下棋。   这两人,下棋的速度又跟乌龟一样,明明眼看着要把棋子放下了,还又抽回手,说要再想一想。   特别是这老鼠精。   心黑手短。   不是人!   这盘棋,从大白天一直下到天黑,那明珠的日光变成了月光,人生变成了虫鸣。   直到后半夜,这两人才决出胜负,老鼠精胜了半子。   老瞎子哈哈大笑,拍起了老鼠精的马屁,说还是太老师祖厉害。   太老师祖?   这什么称呼?   我一听这称呼,就觉得不对劲了!   敢情这老鼠精认识老瞎子,敢情这老瞎子和老鼠精是一窝的!   那也就是说,打从我进了陪墓到现在,老瞎子对我的情况其实都是了如指掌的!   我那个怒啊!气啊!   突然我的身子一松,能动。   我刚想找老瞎子算账,可是这脚才一迈,就把自己给绊住了,绷得太久,根本迈不开来。   他们一人一鼠哈哈大笑。   我躺倒在地,缓了一会,我问他们这样有趣吗?两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家伙,欺负我这么一个年纪还没你们零头多的小伙子,你们也不知道害臊。   老瞎子说他又看不到东西,就算脸红也无所谓。   老鼠精更是不要脸,说脸红是人才会有的,老鼠哪里会有。   我撇了撇嘴,双手环在胸前,不想搭理他们。   老瞎子哟呵了一句,说我还长脾气了。   老鼠精在旁边附和,说那可不是。   老瞎子说我既然不愿跟他们说话,那就他们自己聊吧。   说完那出了一本书,这书我认得,鬼书!   老瞎子翻开了鬼书,因为他是放在桌上,我坐在地面,这高度刚好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到上面写着什么。   老瞎子说看到了没,第五个名字出来了。   老鼠精说还真是,它诶了一句,说它不认识字,这上面的字叫什么啊?   老瞎子说他认得,这第一个名字啊,叫艾青。   翻过一页。   第二个名字啊,叫林成。   又翻过一页……   我实在受不了了,猛地站起身来,抢过那本鬼书,自己翻,前面四个我都知道了,我直接翻到第五个。   可是翻着翻着,我整个人都僵住了。鬼书上面,红晃晃地写着两个字:   王……顺……   怎么会?   怎么会是王顺?   S市第五个极阴磁场已经出现了,那是不是说明……   王顺死了?   不!   这不可能!   我把鬼书一扔,那鬼书,就如同瘟疫一样。   我说不可能,王顺这么可能是第五个死者?   老瞎子唉了一声,说这有什么不可能?他说王顺其实就是叶家一早安排在我身边的棋子!   我还是不愿相信!   老瞎子问我,和王顺接触了这么久,知道他的身世吗?   我摇摇头。   其实我一直也有疑问,王顺已经不年轻了,三十好几的人,可一直都是单身。   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不找一个?   他说谁会喜欢他呢?一个辖区的小片警,干的还是灵异方面的,整天神神叨叨的,估计只要是正常的女孩子,都不会看上他这一款的。   我觉得他这理由说的通,所以就没继续问。   至于他家里的事,说实话,我是真没问过,因为他曾经提过,说他是个孤儿,这一点和我差不多,打小就爹娘不在身边,由爷爷带大。   可是不曾想……   老瞎子拍拍我,指着旁边的椅子让我坐下。   他说,他也是那天王顺出事之后,才知道的,在此之前,一直都不是很清楚。   老瞎子说他发现这事,还是因为接触过王顺的魂魄,用他的命气算过,那一算,才算出王顺是第五个极阴磁场的事主。   他不想告诉我,是因为不想让我卷入太多的是非。   后来拘了王顺半个魂魄,其实也是为了将王顺拿在手中,因为王顺是叶家的人,他搞不清叶家的意图。   老瞎子一直在说,可是我根本没有心思去听。   脑海里回荡的全是王顺的画面。   王顺死了,奸细……   不…… 第198章 是我错了   按照老瞎子的说法,王顺是叶家特意培养出来的。   王顺本来不是孤儿,有父有母,但是因为他的八字特殊,所以被叶家盯上,使了一些手段,把王顺变成孤儿,从三岁的时候,就被叶家间接培养成叶家的代言人。   我突然有点怀疑了。   如果王顺是叶家的人,那他和我的情义是不是都是假的?我认他这个大哥,是不是都是我一厢情愿?   我很想逃避这个现实,但根本逃避不了。   老瞎子讲了半天,这时停了下来,问我都懂了吗?   我根本就没听他说话。   老鼠精唉了一声,说今晚就到这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老瞎子问我要不要回去跟道长他们说说话?   我默默地摇头。   不是我不想,是我没脸见他们。   在此之前,我怀疑老瞎子、怀疑道长、最信任王顺,可是现在没成想,王顺成了出卖我的人!   还有……叶玲……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客栈的。   老鼠精给我安排了一间房,我躺在床上发愣,桌上放着东西我也没心思吃。   一个人,当怀疑的变成了现实,其中的变化不仅仅只是量到量的突变。   怀疑是没有坐实,心中还留有一丝希冀。   可是当被坐实了,原先依靠这丝希冀牵挂的,便什么都断了。夫妻变作路人、兄弟反目成仇人、老板员工成为冤家。   原先的情义,就像流水一样。   即使踏入的是同个地方,也不可能再是同一条小溪。   这一夜,我做梦了。   梦到了儿时的我,孤零零的,每夜独自一人入睡,蜷缩在空荡荡的被子当中,脑海里想着别家的小伙伴,身边都有父母陪伴……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   但是这一夜睡得很辛苦,做了几个噩梦,那些噩梦都如此真实。   可是我想通了。   无论怎么样,我都是要面对的。   叶玲和王顺。   我起了床,打开窗。   这里的清晨特别清爽,有鸟叫和花香,村里的农夫结伴外出耕作,日出而行,不需为别的杂事烦恼。   我伸了个懒腰,呼吸了一个冰凉如肺的空气。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在客栈前面的村道尽头,一个俏丽的人儿正朝这里走来。   她看到了我,我也看到了她。   是乌云。   我猛的把头缩了回来。   我心想完了,这被乌云发现了。   我赶紧躺到床上去,把被子闷头盖上,可是觉得还是不稳妥,赶紧躲到床底下去。   这才刚躲好,门就被pong的一声踢开了。   老鼠精的声音先响起,说小祖宗,你就不能消停点吗?这门这物件可都是要用钱买的!   然后是乌云的声音,我都能想到她说话的模样,一只手插着腰,一只手一挥,说她不管,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我揪出来。   老鼠精说那看看,这房里哪里有人啊?   乌云气哼哼的,我看到她的脚在房里走来走去,四处翻找,她估计是找不到人,越找越生气,猛的大吼,说,郭祈,给我滚出来!   我那心里发颤。   在此之前,我是把她给镇住了。   可是现在我心里发虚,一出去肯定得被她镇住,我是说什么都不可能出去的!   这妮子撒泼了一阵之后,没找到人,气得一跺脚,这才走了。   我见她走了这才出来。   我一米八几,这床底下实在憋得慌。   出来后坐在桌子边上,倒了杯水,还没喝上,才举到嘴边,突然感觉后脊椎一阵发凉,眼角往门的方向一瞄。   咯噔。   只见乌云黑着脸、叉着腰站在门口,下一秒,她就把她手里不知从哪搞来的鞋拖子扔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   我没躲过……   鞋拖子狠狠地甩在了我脸上,我一个坐不稳,整个人跌飞了出去,连同茶杯,摔在了地上。   真真是河东狮吼,暴力倾向十足。   乌云走了进来,我站了起来。   我一米八几的个子,乌云比我低了一个头,差不多一米七不到。   可是此时此刻,她那气势,稳稳地压了我一筹。   我吼了一声,说你干嘛呢!   前半句我是后出去了,后半句被她那又大又黑的眼眸子一瞪,缩了回去。   坐下!   乌云吼了一句。   说实话,这做男人要有骨气,不能被女人说坐下就坐下。   我就是这样的男人。   但是!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摁倒了椅子上。   娘的!   我发誓,我绝不是被乌云吼住的!   把手放好!   她又吼了一句。   妹的!   那股强大的力量又来了,郭祈,你要扛住!   突然乌云一手捏住了我的耳朵,她问我坐好有那么难吗?   我能说难吗?   呜呜~   一点都不难。   天地良心,这是我第一次昧着良心说话。   郭祈,你可以啊!长本事了都!   她开始训斥起我。   我突然觉得,我就跟个小学生一样,低着头,听乌云的训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内心想哭。   她没有因为我的不信任而不信任我,她训斥说,说明我和她的距离没有因为我的缘故而拉开。   我低着头,感觉眼眶湿润了。   乌云说了一会。   突然我一把将她搂住,把头闷在她的腰里,让眼泪流下来。   我能感觉到乌云愣了一下。   可是很快她就释然,轻轻地拍着我的头。   搂了一会,乌云说行啦,再搂下去就要揍我了。   我知道她这话是给我放了个台阶,毕竟我这举动太暧昧了。   我把她放开,不知道说什么好,哈哈笑了笑。   我这一笑,她脸倒是红了。   她说行了,其实大家都已经知道我进村了,只是担心我难堪,这才叫她先来找我。   我问她,是大家举荐的她?还是她自己自荐的?   我这话本来只是开玩笑,谁知乌云脸一红,又咄咄逼人,说我要是再乱讲,小心她揍我。   我哈哈一笑,深吸了口气。   我突然想通了,无论我再怎么逃避,这一道坎都是要迈出去的。   我跟乌云说,带我去见他们吧!无论怎么样,我都应该当面和道长、和老瞎子、还有你说一声对不起! 第199章 中元节开   乌云切了一声,说她就不必了,就当两清了吧!就是道长,要好好说说,毕竟……   我知道,这一次,我误会最大的就是道长了!道长是我来S市之后,所认识的人当中少有的以性命相交过的。   在水墓里,是他一路带着我过关斩将,如果没有他,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在水墓外,只要我需要帮忙,他总是随叫随到。   我还记得上次我和老瞎子摊牌过一次,那一次道长就责怪过我。   我没想到,我伤过他一次心了。   这一次,又伤了他。   我跟乌云说走吧,去竹屋。   我俩出了门,来到楼下,老鼠精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们。   它说一起去吧,时间越来越紧迫了,这件事越早解决就越好。   我们来到了竹屋。   一进门,我就看到了大家。   道长、老瞎子、杨洛晨、紫瞳、绿萝,还有其他一些见过一两面的人。   他们都在。   我愣在门口,不敢抬头。我感觉大家都在看着我。   道长突然站了起来,说实话,我已经做好了被批斗的准备。道长走到了我跟前。   我微微抬头看他。   道长没有生气,他欣慰地笑了笑,猛地给了我一个拥抱。   兄弟,不需要解释!   就这一句,就这一句话,说真的,我眼眶全湿润了。   我同样给了他一个拥抱,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说,对不起!   道长松开了我,说别介,是兄弟就别说这话了。   我把眼泪一抹,说行。   然后我这才进了门,给其他人鞠了一躬,我说我对不起大家。   挨打要立正,做错就要认。   我郭祈,不是孬种,我敢做敢当。   大家伙都还挺给面子的,说事情已经过去了。   老瞎子也说行了,以前的事就不说了,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办吧!   我嗯了一声,找了张椅子坐下。   这才坐下来,我就发现竹屋正堂有条长案,案上摆着一只香炉,香炉插着三条细香,青烟袅袅。   在这神案的上面,也就是那竹墙上,挂着一副画。   这画画质泛黄,画风古朴,是一张人物画,画里是一位老子,穿着皂色朱子深衣,拿一只树头拐杖,面容和蔼,精神濯烁。   出奇的是,这老者后边,跟着一只老鼠。   不对!   应该说是老鼠精!   这老鼠精穿着红色的新郎袍服!   我一看这画,我就懂了!   这画里的老鼠精就是那只老鼠精,那这位画里的老头,不用问,肯定就是我那位坑爹的先祖了!   这老鼠精也在场。   我看了它一眼,拿眼睛示了示意,告诉它我看到那副画了。   可是这老鼠精心虚,根本不敢迎合我的目光。   等此间事了,我得找它好好说道!   这时老瞎子拿了一瓶子出来,圆口、双肩、两只大小。我认得这瓶子,这是道观招魂殿里那些装魂魄的瓶子。   老瞎子说,如今S市已经被叶家和顾家全面接管了,就连当局,也都无从介入。今天叫大家过来,就是希望集思广益,大家一起出出主意。   道长说目前发展成这样大家也都没想到,现在最好是从两个方面入手,一个是团结广大正派同盟,叶家和顾家势力虽然大,但是还不敢和整个正牌同盟为敌吧?   杨洛晨接过话茬,他说,据他了解,这次行为,不全都是叶家的授意,准确点讲,是叶家老四!   大家一片哗然。   这叶家和叶家老四,其中区别可就大了。   杨洛晨继续说,他说这叶家老四不知道和顾家达成了什么协议,在此之前叶家都是和九宫山相近的,但是突然反戈,其中肯定是有巨大的利益。   而此前他之所以会来S市,是因为他那小师弟,行夜人,曾向门内发过消息,说知道了叶家老四的意图。本来他是来找行夜人的,谁知茅山小子却早他一步,被人杀害了。   由此,杨洛晨断定,茅山小子的遇害,肯定是和叶家老四有关!   道长问他,行夜人最后有没有说是什么?   杨洛晨摇摇头,说没有,就连魂魄,也被人灭杀了!   说道这,杨洛晨咬了咬牙。   他说其实他一直都在追查,但是得到的消息不多,唯一知道的一点,也不是十分准确。   我问他是什么?   杨洛晨沉吟了一下,说和水墓有关!   又是水墓!   看来,想打这水墓的主意的人,远远不止顾家一人。   别的不说,我那挖坑的先祖,一千七百年前都已经开始打起这主意了。   但是这水墓到底是有什么巨大的诱惑?   国家运势?长生?至高的力量?   这些都只是传说,别说别人,就是我,其实也都是抱着辩证的态度来看待这个问题的。   就说国家运势,历代帝皇,哪一代的开山皇帝是埋对了龙脉不杀人就坐上帝位的?   没有吧?   汉高祖杀了楚霸王,对妻女更是无情。李世民玄武门大开杀戒,手足杀得七七八八才有了大唐盛世。   风水是一方面,人为是一方面。   刘备得了申风龙脉又如何,也是个短命的皇帝。   这叶家老四,一看就是留恋权势的人,他若是真想染指水墓,恐怕,难以善了。   老瞎子说,目前来看,和水墓相关这是可以肯定的了。因为当时,老瞎子指了指我,说当时我把王顺从道观带走,上了叶玲的车后,他就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后来第5个极阴磁场出现,终于证实了他的想法。他说只要叶家不乐意,顾家根本不可能从叶家带走王顺,还有我的小鬼文雕。   但是现在不但王顺出现了,小艾的极阴磁场也出现了。   这一切只能说明,顾叶合谋了!   老瞎子说,这两方势力,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好对付的!   道长说如今最好是分而击之。   老瞎子摇摇头,说时间赶不上了,他看了看我,说离中元节,已经不到二十天了。   杨洛晨说这跟中元节有什么关系?   老鼠精开口了,说各位有所不知,这水墓来历不简单,其中的恐怖,不是机关密道,而是里边的镇墓风水运兽。   现在S市成了这样,其实跟阴曹地府已经差不多了,一旦熬到了中元节,那时鬼门关打开,墓里的那头家伙又苏醒过来,这后果,简直就难以想象了! 第200章 谋求长生   这镇墓凶兽我已经听老鼠精说过不少次了,可是其他人都还是第一次听。   一听到是凶兽,又和中元节相关,这些人就全都炸开了。   他们一个个的都在问七问八。   我却在想另外一问题。   叶家和顾家虽然现在把水墓拿在手里,可是按照老鼠精的说法,这镇墓凶兽可是不得了的存在,出则日月无光,一啸震荡九天。   现在这家伙还没出现,S市已经算是日月无光了。   回头要是出现了,那得死多少人。   就是这么一号,叶家和顾家能拿得下来?就算能拿得下来,那他们是要干嘛?   等等!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我看向了老鼠精和老瞎子,可是现在不是时候,看来还得等他们讨论完了。   老瞎子让大家安静下来,说镇墓凶兽是确实存在的,因为此次任务极度危险,所以当时和各个门派师长说的时候也强调了这一点。   他顿了顿,他说在座的各位能来,说明大家勇气可嘉,但是现在还是要跟大家提醒一点,此次任务极度危险,先下如果有人想要退出的话,可以提出来,他绝不勉强。   有一个我不知道是什么门派的人站了起来,是个青年,二十几岁的模样,他朝老瞎子拱了拱手,说实在是抱歉,当时下山时,师长只说是一般降魔伏妖的任务,这才接了,没想到是要抓一头风水运兽,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所以,他只能抱歉了。   老瞎子笑了笑,没说什么。   那人朝在座的各位拱了拱手,然后就走了。   他才走,又有一人站起来,说从古至今,有这么一句话,叫道术死一人,风水绝千里。但凡能布下生杀大局的人,绝对不是平庸之辈,如今S市这个局已经笼罩全市了,就算来再多的道士,也抵不过人家风水师一根手指头。   这人说他不想做飞蛾,扑这火。   然后起身也走了。   道术死一人,风水绝千里。   这话一出,其他人也都不淡定了。不但是别的门派,就连茅山的弟子,也是有所松动,要不是杨洛晨摁着,估计也站出来说话了。   才没一会,一屋子二十几号人,走了一半。   这来的都是各门各派的代表,说的话也是他们门派的意思。走了也就意味着他们门派不想掺和这事了。   修真正派不想政府机关,一个命令下来统一管理。   我知道这背后还有九宫山这只无形的推手在,可是现在看来,这九宫山说的话也不是十分顶用啊!   老瞎子也不拦他们,任由他们走。   最后这留下来的,其实也就不多了,一个是四川的门派的,名字叫青枚,挺奇怪挺文艺的一个名字,还有一个东北的,叫北阴观,来的三人,没见他们说过话,绷着张脸。   茅山是不用说的,九宫山最大的拥趸,又和道长他们师出同宗,自然是走不开的。   最后留下来的,还有十几、二十个不到。   好吧。   以卵击石。   这是我的第一个念想。   根本不可能打得过,叶家和顾家他们盘踞华东一带多年,根深蒂固,凭我们几条杆几只枪,怎么可能打得赢。   随后老瞎子他们又商量了其他一些事宜,讲好今晚出发,让大家回去收拾准备。   等到人都走后,屋里只剩下我、老瞎子和老鼠精三人。   我问他们俩,主要是老瞎子。   我问他,顾三权是不是没死?   老瞎子问我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说当时去环球金融大厦找顾东海的时候我就诧异了,怎么会那么巧,偏偏在这个时候顾三权就死了,而且顾东海还说易集团已经失去了对S市的控制,可是据我了解,易集团的人依旧盘踞在S市。   我从华东地大出来的时候,遇到的晋东双鹰就是一个例子。   老瞎子沉吟了下,没有说话。   倒是老鼠精开口了。   它跟老瞎子说就告诉我吧,反正这事我是早晚都会自己琢磨出来的。   老瞎子嗯了一声,说那行吧。   他说其实这事他也一直在调查,但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顾三权确实是死了!   我诧了一下,心想难道是我猜错了?   谁知老瞎子话锋一转,说但是据他掌握的情报得知,顾三权不是平白无故死掉的,他是故意死掉的!   我说还有这人?他是觉得自己活够了吗?   恰恰相反。老瞎子摆摆手。他说这顾三权的死,极有可能和易集团掌控水墓的目的有关。   说到这里,我看向了老鼠精。   我问它,人真的能够凭借风水来改命吗?   老鼠精说这就得看对命是怎么个定义法了,寿命也是命,荣华富贵也是命,贫穷无靠也是命,皇帝老儿也是命,平头乞丐也是命,风水可以改命,但天道是循环的,拿了多少,就要还回去多少。   我说不扯别的,就单说寿命。   它说那是肯定可以,活人生基墓不就可以续命!小生基多活三五天,大生基续命三五年。   我说那长生呢?   老鼠精诧了一下,说我这是在开它玩笑吗?   我说没有!我是认真的!如果把水墓的能量都收归一人,那这人是不是就能与天公齐寿了?   老鼠精想了想,说这可真不敢想。   老瞎子问我是不是怀疑顾三权想把水墓的阴阳能量全都引到他身上?   我说是的,而且,理论上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我这话一落他们俩就都不说话了。   我这说的要是真的,那才真叫恐怖了。   一个和老天爷一样的人,不说他呼风唤雨,就单单他的磁场比一座磁山还强,毕竟还能对各种磁场控制自如,那这人就成了怪物了!   老瞎子沉思了一下,说还真的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根本就无从下手。   还是那个问题,人手太少,就算顾三权真的借着水墓给自己续命,想要谋求长生,那我们也无可奈何。   现在我比较关心的事,顾家他们能对付得了墓里头那只凶兽吗?   这墓是人家的,你想来乱搞就乱搞啊,人家指定还不乐意呢!   我在想,到时候这双方拼个两伤最好。   这样我就能捡现成的了! 第201章 阴鬼变异   我这话题抛了出来,他们两个老家伙倒是争得比我还厉害。   老鼠精说水墓的能量非常巨大,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承担的。如果不是三国那个年代庞统把申风龙脉镇住了,这南方可要出好几个朝代的大一统皇帝。   老瞎子说怎么可能那么厉害。这申风龙脉虽然也是龙脉,但并不是主脉,顾三权想要吸收龙脉地气是绝对有可能的。   我站了起来,说你们吵吧,我出去走走。   然后也不管他们了,出了竹屋。   说实话,我现在不急是假的,这么多人,谁都可以不急,唯独我不急不行。   他们去不去无所谓,我不去则会没命。   我得趁着现在还有命的时候,多看看这个世外桃源,或许,下一次,就没有下一次了。   我沿着小溪走,来到昨天的凉亭里。   刚进去坐了一会,乌云就跟进来了。   我跟她开玩笑,说是不是一路从竹屋那边跟过来,是担心我投河自尽呢?还是担心我跑路了?   乌云嗔了我一句,叫我别臭美了,说她只是路过,看到我在这,这才转进来。   我说好吧。   这话说完,两人就同时安静了下来。   她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这样静静地听着流水,闻着花香。   良久。   乌云冷不丁地问我是不是喜欢那个人?   我诧了一下,说,谁?   她说叶玲。   乌云突然这么一提,我觉得有点尴尬,还真不知从哪里说起。   她说那天她见到过叶玲,就跟老瞎子撕破脸的那天,她还听别人提起过叶玲,说我曾冒险一个人进入华东地大把她救出来。   她问,我应该很爱叶玲吧?   我真不知道怎么回她……   以前,在没和老瞎子撕破脸之前,或许是,但是现在……   我不知道。   乌云见我半天不说话,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说没事,其实她也就是想八卦八卦,其实她就是把我当成兄弟一样看待!   可是事实真是如此吗?   无论怎样,我都不希望把事实捅破,我宁愿乌云把我当成兄弟。   我一把将她搂住,拍拍她的肩,说,好兄弟!   乌云娇躯颤了一下,可是很快恢复过来,脸微红,依旧是那大大咧咧的样子,说还是兄弟好!   我跟她说还是留在这吧,别和我们一起出去,这一次,恐怕没那么简单……   她拍了我一下,说不要说这些丧气话,搞得像留遗言一样。   她说谁都可以不去,她不行,就像杨洛晨要为行夜人报仇一样,她也要为她那一百来号人报仇!   我诧了一下。   突然想到,其实留下来的人都有非去不可的理由,除了四川的青玫和东北的北阴观,这两个门派是什么想法,还真不好说。   我问她了解这两个门派吗?   乌云说都不是很清楚,青玫门的道统好像很悠久,不过不是传统道教的道统,倒是听说有点类似巫道;至于北阴观,这个就不是很了解了,但是听门内的长辈提起过,说他们好像是因一件什么东西而起的门派,具体是什么,她也不是很清楚。   看来,这两个门派,不简单……   我们又聊了一些其他的,然后便各自回去。到了晚上,队伍集结完毕之后我们就回了道观。   24人。   我、道长、老瞎子、老鼠精、乌云、绿萝、紫瞳、杨洛晨和他们茅山派的11人、北阴观3人、青玫3人。   老瞎子和老鼠精各领一队。   老鼠精叫我跟着它,我说那行,那把道长还有乌云叫上吧。所以我们这队就6个人。   我、道长、乌云、紫瞳、绿萝和老鼠精。   都是精兵强将。   我说我们6人就可以了。   谁知北阴观的人说要跟着我们。   北阴观的这三人,都是大汉,而且统一的板寸,说是道教门派,其实身上穿的衣服有点像是袈裟。   更让人觉得压抑的是,这三人不苟言语。   这和青玫那三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青玫的人都是女子,而且全是妙龄女子,戴着斗笠,蒙着青色的薄纱,虽说冰山一样,但偶尔还能听到她们说几句,而且遇到新奇的事物还会多聊几句。   北阴观的就不行了。   三根木头桩子……   我说我表示反对,可是这老瞎子好像有所顾忌,直接驳回了我的反对。   这让我气的。   还有一个人反对的,杨洛晨。   不过他反对的是乌云跑我这边来了,只是没用,茅山那十来个人还要他带着,所以他也被老瞎子驳回去了。   队伍分配完毕之后我们便各自行动,越好最后到水墓的入口汇合。   老瞎子他们先出的道观。   他们走后我就问老鼠精现在怎么打算?   谁知这家伙倒好,直接回了我一句,睡觉!   我差点没揍他一顿。   我说老瞎子他们都走了,我们这时候不走,等人家过来包圆啊?   和我同样质疑的还有道长。   老鼠精叫我冷静下来,说不一样,老瞎子他们的任务是去吸引对手的注意力,而我们的任务……   老鼠精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一个魂瓶,我认得这个魂瓶,里面是王顺的半条魂魄。   它说我们这一队的首要任务,是去找叶家的人,拿回我的小鬼文雕和五帝钱!   原来如此,我说行吧。   当晚我们就在道观住下,说是住下,其实谁都没睡。   第二天一大早,老鼠精就收到从外面进来的小老鼠送上的情报。   道长问老鼠精老瞎子他们那边的情况咋样?   老鼠精说还行,昨晚爆发过两次打斗,伤了茅山两个弟子,对手是散落的阴鬼。   我说什么阴鬼这么厉害?   老鼠精说红衣大鬼,变异的红衣大鬼!   我说这阴鬼还能变异?   老鼠精说这事说来话长,他问我还记得跟我说过的阴煞珠吗?   我说记得。   它说那东西能激发阴鬼变异,短时间爆发出比平时厉害一倍的实力。   我问老鼠精他们哪来的阴煞珠?   老鼠精面色不太好看,说水墓里面,有二十八具人皮裹珠,人皮里面全都是阴煞珠!   二十八具!   这人皮裹珠我是知道的,每一具人皮可以裹珠1281颗,二十八具,那就是……   很多……   三万多颗…… 第202章 极阴医院   我问老鼠精,这多少颗阴煞珠能让一只阴鬼变异?   它撇撇嘴,说一颗不到。   我说那完了,没法搞。   它问我为啥?   我说S市这么多阴鬼,不说多,2000万的人口,1%的转化率,那就是20万只阴鬼,其中就算红衣大鬼1千只,青头鬼1万只,用阴煞珠一搞,噔噔,不用打了,1万只红衣大鬼外加1千只紫衣凶煞。   这哪里是打斗,分明就是群殴。   我两手一抱,坐在地上。   老鼠精一拐杖就敲了敲我的脑门壳,说我这数学算得是不错,就是不接地气。   它问我是不是以为这阴煞珠就跟大白菜一样,可以批发,谁会像我这样拿阴煞珠喂鱼一样大面积的撒。   我说阴煞珠不都这样用吗?   老鼠精白了我一眼,说你家大爷才这样搞。   它说这阴煞珠炼制不易,自庞统之后,就没人知道怎么炼制,现在这些阴煞珠,是用一颗少一颗,除非是必须,否则没人会浪费的。   我说那老瞎子他们那边是什么情况?   老鼠精说估摸是对方在试探吧。   我还想继续问,老鼠精一下把我打断了,叫我别罗嗦了,把人集合一下,然后触发。   15分钟后。   我们从道观里鱼贯而出,向着西北的方向出发。   道路坑坑洼洼,不时有炮弹坑出现,两边的房子也倒塌了不少,颇有中东战乱的缩影。   我们要去的是水墓的正北方,也就是王顺死掉的地方。   我不知道是哪里,但是我猜老鼠精知道。   说实话,我有点想要逃避。   无论怎么样,王顺曾经是我的兄弟,至少他没算计过我。   就连现在,我都不相信他死了。   老鼠精在最前面走着,然后是我,我后面跟着乌云,乌云后面跟着紫瞳、绿萝、北阴观三人。   道长断后。   按照道长私下跟我的说法,这几人还是得防着点,指不定什么时候在背后捅刀。   走了一段,都相安无事。   老鼠精不断放出小老鼠去当斥候,把方圆两公里内的情报收集回来。   这路不好走,虽然没遇到什么状况,但是一些道路都发生了车祸。   去环球金融大厦的那晚S市发生了暴乱,阴鬼杀人,再加上一些不法分子趁机打劫,导致S市变成了如今这个场面。   一路走来,我在不少便利店里都看到了死尸。   这些死尸死状极其恐怖,全都是被开膛破肚,面目全非。   虽说这一切最大的推力来自易集团的顾家和叶家老四,但是如果深究起因,我们老郭家也有一些因果在里面。   难怪我先祖说郭家会绝后。   这都是天道循环。   时也,命也。   我们走得不快,到中午的时候才走了一半的路。   老鼠精走得非常小心,它就跟雷达似的,不断从小老鼠那接收情报,有时候为了不和对手正面交锋,还带着我们钻小巷子,或是躲进民居。   我是看到了,有一次刚躲进去,易集团的车子就开了过去。   走到这会,我们刚好停在一家连锁旅店跟前。   老鼠精示意我们停下来,说前面有情况,让我们就地休息一下。   我问老鼠精咋了?   它刚和一只小老鼠交流过,说前面被封锁了。   我问它前面是什么地方?没有小道吗?   老鼠精摇头,说过不去。   我说怎么可能,是不是你家小老鼠偷懒,没充当好小情报员?   老鼠精说我瞎扯。它说它刚才派了十五只小老鼠出去,回来的只有这么一只,只有两种情况,要么迷路了,要么挂了。   我一听,立刻严肃了起来,不再开玩笑。   老鼠精说它这些小老鼠都是训练过的,不可能迷路。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被发现,杀死了!   我说不然这样,让他们在这里休整一下,咱两去前面探探,看看情况。   老鼠精想了想,看了看北阴观的那三人,说可以,不过一切都要听它的,不能乱来。   我说您老就放心好了,我绝对靠谱。   然后老鼠精把道长叫了过来,嘱咐了几句,交给他一道符头,让他如果遇到紧急的情况,就把符头烧了。   嘱咐完了之后,我俩就走了。   老鼠精没带我走正道,而是进了民居。   一开始我还诧异,怎么这里头也有路?   后来进来一看,发现还真有,这些民居里面的人都跑光,房子与房子之间,有些原先不是互通,隔了一道门,但是现在人不在了,所以就通了。   有些不是门和门相通的,但是被老鼠给挖出了一个大坑。好吧,说是大坑,我这么一大块头挤过去还是要了我半条命。   老鼠精是无所谓,那坑给它走绰绰有余。   给我就不行了。   好几个坑挤得那是连肺都挤炸了。   但是苦虽苦,这条路确实安全多了,因为我不断发现沿街的楼顶上有易集团或是警方的人,拿着狙击步枪。   这家伙,甭论修为多高,一枪下去,就是老鼠精老瞎子这号人物也够呛。   一路猫了两个街口,花了半个多钟,来到一栋办公楼里面。   我和老鼠精爬到了十五楼上面去。   从这栋办公楼继续往西北方向,就没什么住宅区或办公楼了,有一条八车道的快速干道,距离这里两公里远的地方,有一家医院,这条干道呈扇形的围住医院。   干道上看不到平民的车辆,只有军队,两支,一支驻扎在医院的西边,一支驻扎在东边。   他们就跟打战一样,把快速干道整成了一条防线,设了路障,垒了沙包,还有重型机关枪。   那家伙,小日本来了都没见过这阵势。   我跟老鼠精说这医院有门道。   老鼠精不咸不淡地说这是王顺被困的地方,第五个极阴磁场……   什么?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这王顺就在这?可是我怎么看着一点都不像?   这里虽然也是阴沉沉的,但是和墓园、和小艾那边边,这里可以说是风平浪静,而且还能看到人,军人也是活人。   要是这里真是极阴磁场,想要有活人除非是鬼王乐意,否则阳人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第203章 被发现了   老鼠精说这很正常,它摇了摇手里的魂瓶,说鬼王还在沉睡中,这里的极阴磁场只是被触发了,但还没真正启动。   我瞬间明白了老鼠精的意思。   我说那是不是只要王顺的魂魄不齐,这个风水禁术大阵就还是残缺的?   老鼠精点点头。   它说这也就是老瞎子的后手。它说老瞎子其实一早就猜到了叶家的意图,但是没有点破,为的就是找到掣肘叶家的法子。   我从它手里拿过魂瓶看了看。   这半只魂魄,将是撬动整个局面的小秤砣!   谋局之人,谋的是谋事之人。   一环套一环。   老瞎子,不简单啊。   老鼠精拍拍我,示意我退回去。   可是就在这时,我后脊椎一阵发凉。   我没回头,动都不敢动,这脊椎一凉,那绝对是后脑勺有什么东西威胁到了我。   老鼠精压低声音叫我别动。   我扫了一下,刚才那只小老鼠不见了。   就在这时,老鼠精猛地朝我打出一掌,将我震飞。这一掌声势巨大,但是并没有伤到我。   我在飞出去的同时看到一个黑影朝我头一秒站立的地方扑了下去。   待我定睛一看。   我的乖乖。   一只红衣大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们身后。   它的目标明显是我。   这只红衣大鬼,不是阳人死后化作的阴鬼,而是老鼠法相,特别巨大,足有人高。   它两眼通红,一身毛发,跟染了血一样。   我一边后退,一边把魂瓶放好,同时在左掌聚起阴气。   嘶吼。   红鬼老鼠咆哮了一句。   我问老鼠精怎么办?打还是不打?要打的话最好快点,这附近都是对手的人!   老鼠精说打。   话音才落,我后脚就发力,人直接奔了出去,如同一只出鞘的剑,以左手为剑尖,朝红鬼老鼠打去。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成长,我自认为以为现在的实力至少能和一只红衣大鬼相媲。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就在我这一掌几乎要打到红鬼老鼠的时候,它的速度猛的一增,从我眼前滑走了……   速度之快,几乎难以相信!   与此同时,红鬼老鼠在躲过我之后,趁我一掌去势难返,接机向我发难。   我回手想挡,可是那速度实在太快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红鬼老鼠的长爪朝我扑来。   这红鬼老鼠的长爪十分犀利,如泛着寒光的玄铁。   眼看那长爪就要抓入我的五脏六腑,几乎都已经贴着我腰间侧面的衣服了。   可是就在这时,红鬼老鼠被一个力量朝后面拖去。   它的长爪就那样堪堪地划过我的肚皮。   随后我看到老鼠精现在我的对面,扯住红鬼老鼠的尾巴,就跟丢链球一样,直接拎起来狂甩……   彪悍!   我低头看了一眼我的肚皮。   好险!好险!   刚才就差那么一点!   就差那么一点点,我这肚子就破了,就这,那红鬼老鼠还是在我肚皮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老鼠精直接将红鬼老鼠拎起来左右狂甩,最后直接扔到地上,一只脚踩住红鬼老鼠的脖子,一只手掰开红鬼老鼠的嘴。   我走过去问它这是干嘛?   它说这只老鼠中邪了。   说着老鼠精脚上一用力,一颗圆滚滚的珠子从红鬼老鼠的脖子突起,然后随之老鼠精的挤压,从嘴巴吐了出来。   那珠子是阴煞珠。   珠子才吐出来,红鬼老鼠的法相就急剧缩小,身上的毛发也变成了一般模样。   老鼠精一挥手,把小老鼠的鬼魂打发了。   它拿了块破布把阴煞珠拿起来,才一靠近,我就觉得心脏呼吸得很不顺,头昏眼花,不断的出冷汗。   我跟老鼠精说快点收起来。   它往袖子里一扔,我这才觉得舒服了点。   老鼠精问我没事吧?   我说感觉很奇怪,按理说我已经能够控制阴阳眼了,可是为什么还会出现刚才那种感觉?   老鼠精说我这是阴阳失调的原因。   它说我吃了那么多的阳煞珠,而这珠子转化的能量又全都积压在我内里。阳气遇到阴气,一时带动了我那十七具阳煞珠的能量。我这身体硬件没跟上,所以出现刚才那种感觉,是正常的。   我一听,这才明白。   我问老鼠精,这刚才的小老鼠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变异了?而且级别还不低。   老鼠精狠狠地说对手太狡诈了,把它的小老鼠弄死后,控制了小老鼠的魂魄,然后又在它体内藏了阴煞珠,布下禁制,等时机合适了,启动禁制,突然袭击!   我说这小老鼠要是被控制了,那我们的行踪不就暴露了?   谁知我话音才落,咻的一响,一道狙击步枪响彻云霄的声音,同时一道劲风擦着我的胳膊,射进了我身后的墙壁里。   嘣哒一声,墙壁炸开,灰土落了一地。   我吓得赶猫低了头,远离窗户。   麻蛋!   这是狙击手盯上了我了!   不公平,咋没射老鼠精两发呢?   老鼠精说赶紧撤,狙击手在对面阳台,不能冒头,一冒头肯定得被秒。   我俩撤了回来。   然而才刚下了楼,走到一半,一队武装到牙齿的大头兵出现了。他们才看到我就扣动反击,反而是不怎么理会老鼠精。   对付阴鬼我还行,对付阳人我就不行了。   我现在就是一光杆司令,什么都没有,所以只能四处躲避,靠着老鼠精。   本来我以为它会自己上,谁知老鼠精吹了声口哨,不出半分钟,几百只小老鼠就从四面八荒涌了出来,缠着大头兵。   我趁乱摸回去揍了两个,顺便抢了把枪还有两颗手雷弹。就这空隙,老鼠精把其他大头兵都收拾掉了。   我说我们的行踪被发现了,道长他们那边会不会也出事了?老鼠精面色不太好看,没有回我,只是摇摇头。   我们按着原路返回,走到路口,突然觉得不对劲,旅店外边一个人都没有。   老鼠精瞬间反应过来,说不对,赶紧走。   可是才一转身,几束红点点就落在了我们身上。我顺着激光的线路看去,两边的屋顶上不知什么时候埋伏了好些狙击手。   我回头一看,路边也多出了不少大头兵…… 第204章 全员被捕   我拿眼神问老鼠精怎么办?它示意我稍安勿躁。   过了一会,一个全副武装的大头兵从旁边一栋废弃的房子里走了出来,指挥手下把我俩绑了。他们大概以为老鼠精没啥威胁,只是拿了条狗链子拴住它。   我心中冷笑,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了,等下就知老鼠精的厉害。   他们就跟拉着短腿柯基一样,老鼠精也会装蒜,啥都没讲。我被他们押进了旅店。   进来一看,中间坐了一圈人。   说实话,叶家这招够阴损。   因为我们都是修道的人,大部分都受天道约束,杀一两只阴鬼没事,搞死大头兵那就不但触犯了法律,也要受天道惩罚。   将来哪天要是死了,功德相随,阳德抵不过阴德,那是要下地府受罪的。   乌云看到我进来一阵欣喜,可是转又失落,说没想到我也被抓过来了。   我说没事的,他们不敢怎样!   我看了一圈,紫瞳、绿萝都在,北阴观的人也在,可是道长不见了。   我问乌云怎么回事?   她说我们走后道长就安排我们休息,可是才进来没一会,四面墙壁就被人爆破了,冲进来一队大头兵。   我说那道长怎么没看到他?   她说她也不清楚。   我心里纳闷了一下,这道长……   算了,我也不瞎猜了。   我跟大头兵要过狗链子,把老鼠精抱在怀里,说实话,这千年老鼠精身上的味道真骚。   我压低了声音,问老鼠精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老鼠精嘿嘿坏笑两声,说我这么快就看出来啦?   我说傻子都猜到道长是先跑的。   它说别着急,医院的情况刚才也看到了,想硬打进去是不可能的,唯一的法子就是自投罗网。   我诧了一下,瞬间就领悟了。   这老鼠精和老瞎子他们是怎么来个里应外合啊!   我说这事能成吗?叶家老四看起来不像傻瓜。   老鼠精说事在人为嘛!   我拗不过它,只能顺着它的意思,叫过那领头的队长,跟他说我要找叶家老四。   这个队长比我高,比我壮实,身上的装备很精良,跟电影里的美国大兵差不多,绷着张脸。   他叫我老实点,说上头还没下命令,谁都不许动!   我哟呵了一句,说我手里有叶老四想要的东西,赶紧叫他来见我。   我这话自认为说的不得罪人,一点都不叼,但是谁知这大头兵一点道理都不讲,还没等我说完,一枪托就撞我肚子上。   把我撞得那个冷汗直流。   乌云她们顿时就怒了,嗷嗷叫着要和大头兵们分个高低。   说实话,真打起来,我们绝对也不是好惹的。   可是我们谁都不想惹上业障。   我强忍着站直,呵呵发笑,故作没事,我说不过也就这样,就给我挠挠似的!   大头兵队长骂了一句,妈蛋,找死,然后抬脚就又要踢我。   这时我已经有了准备。   一个侧身躲过去,同时暴起,用手肘狠狠地弹在他的膝盖上。   他这么样我不知道,但这一击我用了五成力道,那厮脚一落地连踉跄后退了几步才站住。   一人一下,很公平。   那些小兵看队长被我揍了也嗷嗷叫地要上来。   我冷哼一声,眉目微凛,我说来呀,一起上!   但是大头兵队长拦住了小兵,把身上的枪支卸下来交给旁边的同伙,摘下了三角护镜,上前一步,磨拳擦脚地就要和我较量。   我也让乌云她们走后。   双方让出一块空地。   我和他四目直对,彼此都不退让。这时候即使是眼光稍微下移,都有可能被对方的气势打倒。突然的,我和他同时发力,两人就像两头公牛,四只手掐在了一起,互相角力。   他进我也进。   他退我更进。   我虽然没他大只,但是从小到大重活干得不少,平时跟我爷去走山,搭桥建路开棺掘墓的事没少干。所以两人一上劲,这队长眼眸里就诧异了一下,估计他也没想到我一愣小子会有这么大的劲。   僵持了一会,谁知他猛的发力,出阴招。   我暗地里在左手聚了本体阴,顺着他这道劲一掌摁在他胸口上。人这胸口,是百阳穴,阴阳调和,分毫都不能差。论格斗术我是打不过他,但是这一招,除非是和我一样的人,不然根本防不住。   才一下,大头兵队长整个人就停住了!   我趁机把他撂倒,摁在地上,就跟武松打虎一样,乱拳照着他的鼻子就揍,头一拳打得他鼻涕乱颤,次一拳揍得他血红纷飞,第三拳才要落下,脖子突然被人猛击了一下……   一阵眩晕感顿时传来。   我两眼一耷拉,看到老鼠精窜到我怀里,然后乌云他们准备暴动,可是一把枪顶在了我头上。   后面的,我就不知道了。   ……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一直晕蒙蒙的,耳边一直回荡着乌云跟他们的争吵。   突然身上被泼了一盆凉水,我一下被冻醒了过来。睁开眼一看,我们一行人已经被押到医院这边来了。   妈蛋!   这死老鼠精就会想这些破主意,医院是进来了,我是遭了不少罪。   我看了看我们这一行人,全都被绑了绳子,扔在医院前面的空地上,四周都是军人。   我一醒来,老鼠精就窜了过来。   它问我感觉如何?   我呸了一句,我说下次我宁愿硬打进来。   这太窝囊了。   老鼠精一阵坏笑,说不窝囊,吹捧我,说我英勇得不行。   我说得了吧!   我问它现在怎么个打算法?我们可是都进来了,但是谁跟道长他们联系?   老鼠精说它的小老鼠啊!   我说你傻了吧,忘记刚才那只叛变的老鼠了?这叶老四肯定早有防备。   老鼠精脑袋一拍,说对啊!   ……   我想揍它!   我说从现在开始,这管理大权交给我,你就别管了,感觉你一点都不靠谱!   老鼠精还想反抗,可是我理都不理它。   我挣扎着站起来,破口大骂,叶老四,你特妈的给我出来!你说话不算数!你特妈的就是一阉人!废人!几把蛋人!   才骂了两句,就有大头兵过来恐吓我,让我乖乖坐下。   我抬起腿就踢他。   反正我就跟泼皮一样,没事找事。   那大头兵被我踹了一下,生起气来那枪托就要打。   我大声一吼,说你砸啊!妹的,王顺的魂魄就在我手里!有种就把我打死,我要死了,我不找你们算账,你们头也得把你们弄死…… 第205章 再见叶玲   我这话不是说给大头兵听的,而是说给叶老四听的。   可是这大头兵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被我踹了一下非要找我较量。我的手虽然被绑着,但还是不断的挑衅对方。   谁知突然身后出现了两个大头兵,一左一右把我摁住,前面那个大头兵一看机会来了,,抬起就是一脚。   可是,他这脚才抬起来,远处就有人喊住他了。   住手!   喊话的人从医院里面走出来,一男一女,我都见过。   男的是一个军官,之前去叶家的时候见过,跟在叶老四身边两人里比较高的那个。   女的……   是叶玲。   我内心一阵复杂!   妈蛋!   该来的还是要来。   叶玲和那个军官走了过来,军官让三个大头兵退下。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花边衬衫,绑着马尾辫,和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差不多。   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两样。   我就像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那个有点小傲娇、但是清纯、善良、体贴的叶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面、让人猜不透的女间谍。   我直直地看向她。   希望能从她的眸子里看到一些过往,可是没有,看到的只有冷冰冰。   放开他。   叶玲冷冰冰地下着命令。   随行的军官面色为难,说我是将军特别吩咐的目标……   军官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是被叶玲打断了,她再次重复,说放开我,出了事,她负责!   谁知这时乌云跳了出来,叫叶玲不要惺惺作假,要不是她,我怎么会落入这步田地!   按照以往,叶玲肯定得跟乌云吵上一架,可是现在的她没有,瞪了乌云一眼之后,转身往医院建筑楼里面走了。   随行军官放开了我。   然后押着我们一同进入医院里面。   这间医院的面积不小,少说也有三四个足球场那么大,分成三排建筑,第一排是门诊部和各科室内,第二排是住院部,第三排是停尸间。   叶玲把我们带到医院的大礼堂里头。   这礼堂在进入医院后第一排建筑的左侧。这里已经被他们搭建成了临时指挥部。   一进到礼堂,我就看到了叶老四。   他穿着军装,没戴帽子,站在一张长条桌跟前,桌上放着一张地图。我扫到上面的文字,S市救灾地图。   他头都没抬,只是拿手指我,说听说我骂他不讲信用?   我呵呵发笑,说叶老四,终于肯露面了哈!   我问他,现在这样,是几个意思?   他放下手里的笔,转过身把屁股依在桌边,阴阳怪气地微了笑,说什么没办法啊,我太能折腾了!   我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天饭局上我们可是约定好了的!我替你们叶家做事,你们抵住顾东海!   他说是啊!不一直都这样吗?好几次顾东海派人想对我动手,都是他暗中解决的!   我说那叶玲和王顺是怎么回事?   他说这也没问题啊,当时只说帮他们叶家做事,没说不能安插人。   ……   我一直以为我脸皮够厚的了,但是没想到还有人脸皮比我更厚!   我呵呵发笑,说你费了这么大劲,无非就是想从易集团的手里插一脚。   他哟呵一声,让我说说看。   我看了叶玲一眼,也不知道她是心虚了还是不当回事,两眼直直地看着前方。   我说我现在回想起来,突然真想扇自己两巴掌,有句话叫什么来的,自作多情,对,就是自作多情!   以为救了人家一命了人家就对你感恩带德的了,其实人家那是鱼钩,正等着我上线呢!   我也是瞎了狗眼,怎么就没好好看清楚!   我一通乱吠,其实是指桑骂槐,说的叶玲。   但是回头一看,妈的,人家根本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说真的,伤到了。   老子想哭!   叶老四哈哈大笑,走过来拍拍我,说别白费劲了,他这亲侄女,打小就父母双亡,是他一手养大的,在叶家这样的大家族里,能活下来不容易,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叶玲。   所以,只要他不点头,叶玲根本一点私情都不敢动。   亲侄女?   我呸了一句,我说我就没见过这样的亲叔叔的!   叶老四脸一黑,说这个我就不用管了,现在,是不是该把属于他的东西,还给他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王顺的半只魂魄。   但是我装傻充愣,我说别说还,你们拿了我的东西,是不是才该还给我?   叶老四一阵气急败坏,叫我别自找不痛快,最好乖乖的把东西拿出来。   我说行!   要我把东西拿出来也行,我要见王顺!   叶老四颤了一下,想了想,说要是他不让我见呢?   我说那你就永远都得不到剩下的半只魂魄。   他脸上的肌肉抖了抖,露出凶相。   我没等他说狠话我就先压住他了,我说你可以把我杀了,但是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封过一个山神,要是把我杀了,你们就真的永远都找不到了……   叶老四一把抓住我的领子,两眼死死地盯着我。   良久。   不怒反笑。   他说可以,反正王顺也是他的人,我说我知道,他看了我一眼,说现在他已经死了,那也是叶家的鬼,我呵呵发笑,说这就不一定了。   说完他就松开了我,领着我往礼堂外边走。   这时老鼠精叽叽喳喳地从后面跑了过来,跟松鼠爬树一样,三两下就爬到了我的肩膀上。   那个军官想要过来拉老鼠精,可是老鼠精根本不给他机会,对他龇牙咧嘴,晒大门牙。   叶老四似乎不知道老鼠精是什么货色,皱着眉头,说算了,让它跟吧。   我心里冷笑一声,跟在叶老四的后面往外头走,那个军官和叶玲留在了大礼堂。   我不知道是我看错了还是什么咋的,经过叶玲身边的时候她嘴唇动了一下。我诧异了一下,停住脚步,以为看错了,用余光扫向她的眼睛,没有错,她依旧是那副冰冷无情的模样。   我苦笑地摇摇头。   看来我真的是无药可救了,她既然选择背叛了我,那怎么可能还会和我道歉,还会说那三个字,对不起…… 第206章 鬼王出世   我不再停留,和她擦肩而过。   这一擦肩,或许下次见面,就是生死仇人。   我的心有点痛。   但是我却想笑。   脚步从叶玲身边迈过去的时候,我如历万年,脑海中一片混沌,如果不是我强撑着,我都几欲昏倒。   可是我没有。   我强咬着牙走出了礼堂的门。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就跟我的心情一样,雨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我闷头闯到雨幕之中,耳畔响起老鼠精的碎碎念。   它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我说,瞎扯淡。   叶老四领着我们往医院第三排走去,我算了一下这里的方位,从风水上看,应该是木属之地,偏弱阳。   我之前怀疑过身边的人,所以我偷偷算过身边所有人的生辰八字,其中就包括王顺的。但是并没有异常,王顺给我的八字很普通,根本不可能和这里相生相克相杀。   除非,他从那时候就开始蒙我。   叶老四说王顺就在医院的太平间里,不过他已经死了。   我没有回他,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   说实话,叶老四比顾东海更惹人恶心。顾东海是坏人坏在表面,而叶老四是坏在内里,还装作一副好人的模样。   从礼堂到太平间不远,十几分钟的路程,一会就到了。   医院的这个太平间像大车库,只有两层,一层十来米高。一楼有扇双开的铁门,四米多宽。   我们来到太平间跟前,叶老四指挥旁边的人把铁门拉开。   拉开之前,叶老四还回头奸笑地看了我一眼。   等到门一拉开,我被眼前看到的镇住了。   一个巨大的青色玻璃罐里面,半浮着一具尸体,这具尸体,不是别人,正是王顺!   土人木地水器。   在来之前,我一直都在想他们会怎么对待王顺,我想过很多种结果,可就是没想过会是这样,浸泡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缸!   我当即就怒了!   我说王顺好歹也是你们的人,就算他死了,你们也应该让他入土为安!   叶老四无所谓地说王顺只是他的一颗棋子,死后还能为他效力,这是王顺的荣幸。   说真的,我好想现在就冲上去抽他两巴掌!   叶老四说现在人也看到了,是不是该把王顺的魂魄交出来了?   我冷冷一笑,说王顺的魂魄不在我身上。   说这话的时候老鼠精已经从我身后溜了下去,朝玻璃缸那边跑去。   叶老四脸一黑,说那在哪里?   我指了指老鼠精。   我说你千算万算,有没有算到它才是我们这里边最强的?   叶老四的脸黑得发紫。   我说你最好赶紧走,不然等到王顺苏醒,再想走就来不及了!   他说王顺苏醒,帮的肯定是他,如果没有他,早在三十年前,王顺就死掉了!   我说要是让他知道他父母是被你所杀的呢?   叶老四神情一愣,有点慌,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是猜的!   与此同时,我举起手来,示意老鼠精可以把王顺唤醒了。   老鼠精猛地一章轰在玻璃缸上。   哐啷一响,整个玻璃缸碎成了稀巴烂,玻璃掉了一地,水四处漫开,王顺也落到了地上。   他早就去世了,可是他的魂一直缺失,无法离体。   叶老四把王顺沉在玻璃缸里肯定是经过高人的指点。因为这里是阳木之地,只有王顺死于水中或者被带水的东西杀死,才能触发五行相生相克相杀困魂大阵。   我知道叶老四打的是什么主意。   五处极阴磁场如今他占了二,只要易集团的人对这个水墓还感兴趣,那叶老四手里就有筹码和他们讲条件。   我问叶老四到底想从水墓里得到什么?   他狂妄地大笑,说我不配知道,然后手一挥,叫身边的人去抓老鼠精。   他这身边的人,是刚才押着我过来的一队大头兵。   我说你的人是不可能抓得到老鼠精的!   谁知他反说是吗?   下一秒,这队大头兵把头盔一脱,露出了头上的发髻……修道之人!   这叶老四居然请了道士,还把他们藏在军队里面!我说难怪医院这么大,就靠几个普通士兵守着,不曾想玄机在这。   老鼠精把魂瓶往地上一扔,抓住王顺的半只魂魄,那一队道士七八人,各施手段,或踏罡步请天雷,或烧符头请鬼神,五花八门,眼花缭乱。   可是老鼠精理都没理他们,一心都只在王顺身上,念了几句口诀,把王顺那半只魂魄扔进他的灵台里。   才过一会,天地骤然失色。   叶老四哈哈大笑。   我问他就不怕王顺报复?   叶老四阴阴地说,就算王顺变成了鬼王,那也是他们叶家的鬼!   我心想不对,这叶老四的自信肯定不是盲目的,难道他还有什么后手?   就在这时,太平间轰隆隆地响起一连串的爆破声,浓厚的血腥味铺天盖地的传来。   我连忙看去,发现入门两侧的停尸间全都被炸开了,同时里面的场景把我镇住了……   成千上万的尸体堆叠在一起,更恐怖的是,全都是无头尸。血留了一地,巨大的怨气裹挟在浓厚的血浆里。那血浆,足有三四十厘米厚。   血咒!   叶老四这是想要给王顺中血咒!   他想趁着王顺苏醒,吸收天地阴气的时候把这些人的怨气也吸收到王顺的体内,从而形成血咒,种下禁制!   我赶紧喊住老鼠精,不要还魂!   可还是晚了一步,老鼠精一掌拍在地上,将那些道士荡开,瞬间融合了王顺的魂魄。   天地变色之后,一个巨大的乌黑色漩涡云笼罩在医院上头。   雷鸣电闪,飞沙走石。   两道龙卷风从那漩涡云中直探而下,强劲的吸力讲地面上一切可以吸取的东西都吸走,沙石、砖头、木屑,最恐怖的是那成千上万的躯体和头颅,被龙卷风一卷,漫天都是残尸,漫天都是头颅。   那些无辜死者,睁着圆拱拱的两眼,带着无尽的怒气,汇入了荒流之中。   血浆融入了龙卷风之中。   天地成了一片血红。   最后两道龙卷风裹囊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道双重龙卷风。外面的一道不断吸收来自天地的杂物,里面一道链接到王顺身上,将过滤后的阴气注入他的体内……   轰隆!   一道道闪电从天际劈落下来。   鬼王出世,天公亦为之撼! 第207章 死期到了   老鼠精从龙卷风里面跑了出来。   我跟他说糟糕,刚才没先从叶老四那边把我的五帝钱和小鬼文雕诓回来,只顾着和他吵架了!   老鼠精直拍大腿,训斥了我一句,说我在想什么么呢?   我说我也是被叶老四气的!   老鼠精问我那现在怎么办?   我说我本来是计划先从叶老四那里把五帝钱和小鬼文雕弄回来,然后请出强子帮忙。上次小艾能脱离血咒和极阴磁场的禁制,强子就是首功。   可是现在被这一茬,没有强子的帮忙,我还真不好说。   老鼠精说我不是可以用本体阴阳启动阴阳眼吗?   我说试过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开不了。   老鼠精诧异了下,说不会是快要过期的缘故吧!   我白了它一眼,我说你的狗眼才过期了呢!我说可能是那十七具阳煞珠的缘故,现在我体内的阴阳不是很协调。   老鼠精阴森森地看了叶老四一眼,说那就抢吧!   我看向叶老四,此时他就一个人,身边的护卫刚才全都跑去抓老鼠精了,防卫出现了真空。   老鼠精撒腿就朝叶老四跑去。   他站在门的另一边,距离我们二十几米的样子。   风很大。   我跟在老鼠精后面几乎都直不起身子,但是老鼠精却一点都不受影响。   雷声依旧不断。   叶老四发现了我们,可是这厮却一点都不担心,反而嘴角冷冷翘起。   我一看,突觉不妙!   有诈!   就在这时,头一秒还狂风大作的双重龙卷停住了。是的,就跟快速旋转的磨盘被一只铁手生生扼住一样。   一个闭着眼,身穿黑袍,点缀金丝的王者漂浮在半空中。阴森冰冷的气息伴随着死亡的味道散布到每一个角落。   我不由停住了脚步。   可是老鼠精根本没停,不但没停,速度反而更快了。   就在快要接近叶老四的时候,王顺眼睛突然一睁,血红的眸子射出两道实芒,落在老鼠精前进的道路上。   老鼠精就跟受到致命威胁一样,猛的一个刹车,前脚一蹬,飞天而起。   才一落地,刚下站立的地方弹出一只骷髅手,捏碎了水泥破土而出。落地之后,老鼠精仍旧没停,如一道闪电,快速逼近叶老四。   这时叶老四也不淡定了。   慌了。   后退两步。   老鼠精高高跃起,左掌握拳,蓄势收回。   一股强大的力量被老鼠精集结在左手处,我离了二三十米远都能感觉到那股强大的力量,更别说叶老四了。   看来叶老四死定了!   我看向王顺,他依旧高高在上,俯视着眼皮底下发生的这一幕。   pong的一响。   老鼠精一拳砸了出去。   一道强光闪过,晃了我一下。   等到我再次睁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王顺……接住了老鼠精的拳头……   要知道,刚才王顺离得比我还要远。   可是就这一闪光的瞬间,他就出现在了老鼠精跟前。   不但出现了,还接住了老鼠精那一击蓄积了蛮横力量的拳头。   ……   恐怖,如斯。   在极阴磁场的范围内,王顺就是鬼王,他控制着这里边的一切。   在这里,他就是王!   完了!   我们这才真真是送羊入虎口。   全然没了对策。   老鼠精也是愣住了。   但是很快回过神来,猛地又一发力,借着反弹的力道向后跳跃。   老鼠精的速度很快。   噔噔噔。   没跳跃几下就跳到了我和王顺的中间点。   可是突然王顺的身影一闪,下一刻,就出现在了老鼠精背后。   pong的一下,砸在了老鼠精背后。   老鼠精登时就飞了出去。   落在地上。   吐血。   叶老四哈哈狂笑,说谢谢我们,如果不是我们,他还得找人把王顺唤醒。   形势非常不妙。   可是我不能弱了气势,我破口大骂,拿手指指着叶老四,说别得意!老子还没出手呢!   叶老四不屑地呸了一句,叫我别装了,说我几斤几两他还不知道!   我啊的一声,暴起发力,朝叶老四奔去。   同时将我全身的阴阳都汇聚在了左右手。   我没得选择。   就算死,我也要死得光荣!   啊!   我扯着嗓子嚎叫。   就像一只扑火的飞蛾。   带着自以为能和浩日争辉的火星。   向前冲……   我看向王顺,他目光冰冷,没有丝毫情感。   这王顺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王顺了!   突然。   我心里释怀了。   死就死吧,反正我也只剩不到半个月的寿命!   死在鬼王的手上,就算将来做了阴鬼,那我也一点都不亏!   至少死了,还能吹嘘一下。   我嘴巴一咧,眼睛一闭,面现凶相,一掌,打了出去……   噗。   我就像推在一辆极速驰来的重型卡车身上一样,一道摧枯拉朽的力道被我那微不足道的力量摧毁得一干二净,同时把我顶飞。   我就像一只拉紧了线的风筝,突然被人割断了线,无力的飘落下来……   可是没有落地。   幻觉吗?   我突然感觉到有个温暖的身体把我接住,耳畔响起叶老四气急败坏的声音。   叶玲,你要干嘛!   我微微睁开了眼,黑压压的乌云底下,一张漂亮的脸蛋映入了眼眸。   还是那个熟悉的侧面。   还是那个傲娇的她。   她怎么会来?   我挣扎着从她怀里起来。   我说你走开。   谁知气息一牵动,吐了几口血。   叶玲嗔了一句,说别再逞强了,说我们是不可能打得赢叶老四的。   我说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沉默了一下,朝我怀里晒了东西。   我说你走开,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她说那不是她的,那东西是我的。之前从我这里拿走了,现在她还回来。   我勉强支撑地拿起来看,心里不由大喜,是五帝钱和小鬼文雕。   我内心一阵复杂。   可是依旧没有原谅叶玲。   我执意自己站起来,将五帝钱握在手里,一股冰凉的感觉瞬间沁入心肺。   噔噔。   我瞬间开启了阴阳眼。   一丝丝纯净的阴阳之气汇入到五帝钱当中,然后注入到我的体内。   我哈哈狂笑了几声,拿手指指向叶老四,我说,叶老四,你的死期就要到了!   话音才落,噗的声响,一道青烟升起…… 第208章 大开杀戒   强子的身影出现了。   叶老四冥顽不化,依旧强硬得很,他走到王顺的身前,一只手搭在王顺的肩膀上。   此时的王顺,就如同他的傀儡。   他的法令纹很深,奸笑的时候更深,嘴角总是朝一边扯出一个弧度。   叶老四呵呵冷笑,说谁死还不一定呢!然后拿手指向叶玲,说她居然敢背叛他!   叶玲站在我的身后,我眼角瞥到她低下了头。   我侧了一步,挡住叶老四咄咄逼人的目光,说你吓唬谁呢!   可是他还是在逼叶玲,说再给叶玲最后一个机会,对我下手!   我没有转身,也没有准备去防备叶玲的意思。   如果她要下手,那就下手吧,也好死了我这条心。   可是叶玲没有。   一声细语从背后传来,谢谢。   她说。   我心里一阵感动。   那堆没有火星的灰烬似有重燃的迹象。   可是还没等我高兴,王顺就变成一串残影,消失在原地,我心里一惊,不好,这叶老四是要让王顺拿叶玲了。   我头还没回,心意和强子相通,强子也是化作一道残影。嘭的一声,身后响起一道剧烈的碰撞。我这才回头的空隙,强子已经和王顺过上了几招。   强子当初也是鬼王级别,随后封的山神,虽然他那鬼王没有王顺的高,可他是实打实吞了百鬼后晋阶的鬼王,而王顺连同其他四个极阴磁场的鬼王,则多半是亏了极阴磁场。   两人角斗,强子虽然弱了几分,但还能扛上一阵。   老鼠精拐着脚跑到我身边来。我说你这千年老妖精怎么这么不抗事?老鼠精呸了我一句,说我要是这么能为什么不自己上!   我撇撇嘴,说这种事由小弟去干就行了。我要做的,我看向了叶老四,是抓大boss。   我让叶玲赶紧先走,离开S市,这里目前非常危险。   说完我也不等她回话,然后就朝叶老四跑去。   叶老四依旧不惊不惧。   我此时已经能开阴阳眼了,阴阳二气不断的汇聚到我的体内。   六段爻!   天为乾,地为坤,天地阴阳,乾最大,六段爻!   乾卦!   我用右手快速地在身前画出六道阳气,然后猛的一击,打出去。   凛冽的阳气在这个极阴磁场里就像异类一样存在,六道白色的气体以极满的速度推进着。   我左眼看到的东西不断放大,右眼看到的东西不断缩小。   我知道不是我这一掌打出去的速度慢了,而是我左眼看东西的频率加快了,原先刷新一帧的时间现在可以刷新四帧,这让我的大脑可以更快的接受到外界的讯息。   可是就在这时,随之我的乾卦不断推进、变大,一只只鬼影从地面冒了出来,不断消磨掉我乾卦上的能量。   滋滋滋。   就跟强劲的砂轮片突然被人死死抓住,但又拼命想要旋转发出的声音一样。   轰。   突然的一声,我猛推了一道阳气,紧随在乾卦之后。我这一道阳气去势可不简单,一下子给乾卦注入了不少能量。   可是冒出来的阴鬼越来越多,到最后直接把我的乾卦消磨得一干二净,化解掉了叶老四的危机。等那阴鬼一散,我这才发现,再有一尺的距离我这乾卦就能伤到叶老四了!   叶老四站在原地一副小人得志地看着我笑,叫我们投降,说指不定他心情一好,把我们全都放了。   我呸了一句,说放你娘的臭屁。   同时通过心念,叫强子开始帮王顺对抗血咒和极阴磁场这两个禁制。   上一次小艾的事我只跟强子说血咒和极阴磁场的磁性相反,只要能互相抵消就能解开禁制,但具体是怎么操作的我还真不知道。   我那心念传给强子的同时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这强子速度极快,虚晃了一招,从兜里取出一个袋子。这袋子的样式我见过,就是上次强子给我送功德珠的那款。   强子把绳口解开,拿出一颗珠子就是往王顺身上一拍。   那珠子顿时化入了王顺的体内,一红一黑兩丝黑气从王顺的头顶上飘了出来。   我知道黑的是极阴磁场,红的是血咒……   强子居然是用功德珠硬砸!   这也太土豪了吧!   我用心念问强子上次帮小艾用了多少功德珠?   强子回我说不多,二十来袋,一千多颗的样子。   这还不多……   不过还好,至少用了有效果。   我问强子咱还有那么多的功德珠吗?   强子一边和王顺打一边回我,说哪有那么多,这些都是跟土地借的,龙湾镇那地块已经被抵押出去了……   妹哟!   看来这次真的是下血本了!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功德珠是好东西,只要这次我不死,那我以后肯定多搞几座山头!   我和老鼠精又试了几次攻击叶老四,可是仍旧近他半点不得。   只要还是在这个极阴磁场里面,王顺就能一直保着他。   而情况越来越复杂。   先前保护叶老四的那队道士这时也休整了过来,十几个人全都围了过来。   我摸了一下小鬼文雕,上面只剩下墓灵鬼火。   这种情况下墓灵鬼火也帮不了什么忙,它是属于那种机关形的致幻阴鬼,设下机关,类似迷宫那种,然后在迷宫里布置幻境,达到迷惑或困住敌人的效果。   现在这里啥都没布置,而且还在鬼王的领域里,墓灵鬼火根本没有发挥实力的余地。   所以能发挥战斗力的只有我和老鼠精。   我四下看了看。   叶玲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算了。   走了也好,省得我分心。   而就在这时,医院前面响起了爆炸声。   不是炮弹,而是茅山的风火雷符。   这玩意,杀伤力大不大不知道,但是声响还是挺大的。   几十张符头一扔出去,顿时炸了一片。   我问老鼠精是不是老瞎子他们攻进来了?   老鼠精说应该是的,它和老瞎子约定只要王顺变成鬼王,大家就一起行动。   我说既然这样,那就大开杀戒吧!先把眼前这些人都清除掉。   我大吼一声,马力全开,左手聚阴,右手凝阳,也不管什么招式了,直接一掌一拳,毫无花式的抡出去! 第209章 鬼上人身   杀了一会,所有人都已经杀疯。   这些道士,每个人身上都缠着别人的命气,一看就都是手上沾过人血的,肯定不是什么正道,所以我也就不怕什么天道轮回。   再说了,我一快死的人,老子还怕他们!   我杀了四五个人,身上中了好几招大招。可是一股气冲上来,哪还顾得了这么多,打在身上也不知道疼。   老鼠精更是厉害,几乎都没有人是它的对手。这家伙,只要不是遇到什么逆天的对手,基本上都不成问题。如果它这一千年来不是想着怎么享受,估计现在的道行更是逆天了。   又拼杀了一阵,双方各自荡开,分成两个阵营。   我这边和老鼠精都没死,我是挂了不少彩,老鼠精是刚才吃了王顺那一招。   叶老四那边只剩下四个人护在他跟前。   就在这时,前方响起一片喊杀。   我一看,老瞎子领着道长他们也冲进来了。   而且人数上还占了优势。   老瞎子他们本来人数不多,但是伤亡很少,再加上和乌云他们汇合,整体上压过了叶老四的人。   两方阵营汇合在一块,继续对峙。   我数了数,我们这边还有二十来号人不到,叶老四他们只剩下不到十人。   而强子那边丝毫没有受到我们这边的影响,依旧在和王顺僵持着,时不时地就往王顺身子里打功德珠。   可是效果不是很好。   按照强子说的,小艾和王顺是同一个级别的鬼王,想要完全消除融合掉极阴磁场和血咒,那还得需要一个漫长的时间,一千多颗珠子,少说也得打一天。   我指着叶老四,说你现在投降,解开王顺的血咒还来得及,不然的话,就休怪我们下狠手了!   叶老四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哈哈狂笑,他本来梳着大背头,头发乌黑透亮,可是经过这么一打,掉了几根头发下来。   他眼眸犀利,说是吗?   话音才落,王顺就荡开强子,回到了叶老四的身边。   他说这个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说完拿拇指头的指甲在额头眉心处狠狠地划开,鲜血直下,把叶老四熏染得像一个恐怖的精神病人。   我说不好。   我心里想说叶老四想要让王顺上他身。可是话还在喉头,老瞎子和老鼠精就意识到不妙,撒腿攻了过去。   但是外围的道士把他们两人拦住了。   等到我反应过来,他们已经交手打了几个回合。   我赶紧说快点帮忙,不能让王顺上叶老四的身,不然鬼王级别的活死人,那特妈的就没法打了!   可是还是太慢了!   护在叶老四外面的道士虽然人数不多,可是已经拦下了我们第一道攻击。   我们后面虽然赶上去援手,但要突破,还需时间。   而这点时间,足以让王顺附体成功!   一阵阴风无端刮起,王顺的身影随风而长,由实变虚,就像人站在探射灯前面留下的那个影子,张牙舞爪,高高跃起,将叶老四整个人笼罩在里头。   啊!   叶老四发出声声凄厉的惨叫。   王顺的影子伸出像藤蔓一样的触爪,撕开叶老四眉心处的裂痕,然后一点点地挤进去,如同一个漏了气的热气球要塞进一个牙膏管里一样。   凄厉的嘶嚎在黑压压的云层地下来回穿梭于每个角落。   我是看的触目惊心。   因为叶老四这嚎叫不是无端发疯。   他居然用手去撕自己的脸皮,从眉心处的那道缝隙开始,用手往两边掰,额头的皮从中间裂开,一点点的往下,像地震裂开的缝隙。   缝隙两边是藕断丝连的血丝和皮肉,黏糊糊的红绸的皮肉,好像屠户家刚杀的猪割下来带血的瘦肉。   一直从眉心,顺着鼻梁,绕过眼架骨。   血红红的一张脸皮。   这一撕,叶老四完全没法看了。   本来他还算有点英姿,可是没了脸皮之后,整个头部,都是血红模糊的一片。   头皮也是被他自己撕扯掉了。   不但我们看着心惊,就连叶老四的自己人也是心惊。   两方人都停了下来,一个个心有余悸。   乌云走到我身后。   这丫头平时看着大大咧咧,此时倒有点害怕了。   她问我叶老四想干嘛?   我说鬼上身!   她说这样就能变得更厉害?   我摇摇头,说不是。因为王顺中了血咒,所以现下几乎等同于叶老四的傀儡。但是叶老四想要操控他需要耗费精力,所以他想用鬼上身这一招控制王顺。   乌云说鬼上身不是鬼控制人吗?叶老四怎么控制王顺?   我说一般情况下是这样,但王顺不同,他中了血咒,几乎等同于没有意识。一般鬼上身之所以鬼能控制人,是因为鬼的意识比人强,如果人的意识比鬼厉害,那鬼就被人控制了。   乌云哦了一声,说明白了。   其实我内心还有话没说。   这叶老四弄这么一出,就算真打赢我们了那又怎样?难道他以后就以这幅面目示人了?   我猜他肯定不是临时起意,让王顺上他身,这家伙肯定别有所图!   叶老四的皮还在不断的往下撕。   老瞎子本来想着趁他不能动收拾他,可是根本近不了身。   一旦接近叶老四的身边,就会出现许多阴鬼,护在外头。而他的人颤颤惊惊,这会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终于,还是有人受不了了。   大叫一声,朝医院前头跑去。   可是不曾想突然刮来一阵风,把那人卷到叶老四跟前,被他一手捏住脖子。   叶老四一边狂笑,一边嘶吼,突然猛的一口咬在那个被他抓住的人的脖子上。   噗嗤一下,血花喷溅了出来。   可是没有落到地上,而是被叶老四吸收了去。   叶老四咬了一口还不罢休,就跟条疯狗一样,对着那人的脖子狂咬,十几口后,把那人的脖子咬断了去……   一股凉意从每个人的后脊椎升起。   这叶老四难道真的是疯了吗?   他这是在啃尸啊!   他的人几乎都要崩溃了,哇了一下,全都化作鸟兽散,而我们则是聚成一团,慢慢往后退…… 第210章 茅山应阵   叶老四的人并没有逃离噩运。   他们步了刚才那人的前尘,一道黑雾如同出土的飞天龙抡了一圈将那些准备逃走的人兜住。   那些人根本没有反抗之力,这道黑雾有一辆大东风那么大,才被兜住,就被黑雾吞吐肚里。   眼看黑雾要朝我们这里来,老瞎子没动静,反倒是杨洛晨跳了出来,同时还有他们茅山的弟子。   杨洛晨喝了一声,叫茅山的弟子应阵。   这时茅山的弟子还有十余人的样子,都是手拿铜剑,跳了出来,呈四方形布阵,中间站了杨洛晨。   黑雾迎面朝我们袭来,而杨洛晨他们首当其冲。   眼看越来越近,那黑雾如同吃人的巨蟒,瞪着三角棱眼,张着饕餮大口。   杨洛晨呔了一声,脚踏罡步,借四方神力。   这道士所踏的罡步,各有不同,有请天雷,有请鬼神,有借神力,有通幽冥,但有一点,都是在九宫格中,以不同的组合排列,最后都会步满九宫格。   杨洛晨步的这罡步我没见过,估计是他们茅山内传的道统。   他拢共走了十三步,最后一步落在中间。   脚步才一落下,杨洛晨的铜剑就直指黑雾,这时天空的浓云就像破了个洞一样,一道金光照下,以杨洛晨的铜剑为镜,折射向黑雾。   pong的一声巨响。   这道看似轻飘的金光却跟实物一样,和黑雾撞在了一起。   我心里惊奇,这杨洛晨搞的是什么东西?   老瞎子在一旁解说,说杨洛晨这一手是茅山的金光咒,引的九天金光,至阳之气。那黑雾是王顺的鬼王之气,乃至阴之气。一阴一阳碰撞在一起,这才较量了起来。   黑雾被金光一冲,停滞了一下。   可是似乎无意和金光较量,锋头一转,裹着叶老四那几个人,折了回去。   老瞎子叮嘱大家不要松懈,这附体的鬼王可不是闹着完的,搞不好就得团灭在这里了。   叶老四那几个手下被黑雾抓回去之后,来到叶老四跟前,黑雾一散,掉落在了叶老四脚下。   人还是那人,可惜全没了生气,一张死人脸,瞪着冤屈的眼。   可就这叶老四还不放过他们,跟拿小鸡一样,一手抓着他们的头,一手抓着他们的肩。   咬脖子。   血浆飞溅了一地。   这时我发现,这叶老四并不是闲着没事吸人血。   他每吸一个人,脸上的血浆就浓厚几分。   我问老瞎子叶老四这是干嘛?   他说叶老四给王顺下了血咒,这血咒的本体就是叶老四本人,他想通过血咒控制王顺,就得让自己也成为血咒的一部分!   我说这血咒这么霸道?   老瞎子点点头,面色很不悦,他说这是邪术,都是邪道用来捕抓强大的阴鬼的。   我问那如今怎么办?再差半截身子,这叶老四就要和王顺融为一体了!   老瞎子说不急,等王顺全部占了叶老四之后,叶老四还没适应新的环境的时候,那会是叶老四最弱的时候!   我把强子叫到了跟前,我问他有没有快点的法子,像这种边打边融合功德珠的做法太慢了!   老瞎子叫我消停一下,说我这法子不行了。等王顺和叶老四完全融合之后,我这功德珠不但供了王顺,也供了叶老四!   我说供了也没办法,现在只有这个方法能让王顺摆脱血咒和极阴磁场的双重限制。   我让强子给我两包功德珠,等下少不得要打斗一番,我趁乱砸几颗进去也是好的。   老瞎子摇摇头,哼了一声,说我就是一败家子。   我打趣了句,说要败家那也得有家底啊!   老瞎子拿手拍了下我,说别贫了,叶老四快要融合完毕了。   随着王顺的鬼魂进入叶老四的身体越来越多,叶老四的人皮也从头部撕裂到了大腿根。   现在的他,全然成了面目全非的人。   全身都是血红红的,透明的血管,清晰的肌肉,还有恐怖的头颅,牙槽鼻梁眼眶什么的都看得一清二楚。   叶老四此时就跟被剥了皮的野狗一样,不同的是叶老四比野狗厉害,看着恐怖,能吓人,还能咬人。   眼看王顺只剩最后一条腿留在外头。   我们赶紧换了阵型。   老瞎子和老鼠精挡在前头,随后是道长,两边是杨洛晨和乌云的团队。中间是我,我后面是青枚门和北阴观的人,他们之后,是强子。   有强子在后面守着,我可以放一百个心。   说实话,我是有点防着青枚门和北阴观的意思。   这两个门派六个人,从踏出道馆到现在就没出过一手,看起来特别怪异,脸上几乎看不到半点情感的波动。   如果把他们放到蜡像馆去,这绝对比蜡像人还蜡像人。   我都不知道老瞎子带着他们干嘛!   这不就是来拖累队友的嘛!还得分出人手来护着他们。   可是我在这里也就吐吐槽,一点用都没有。   就在这时,我心里还没吐完槽的时候,王顺的整条魂魄都钻进了叶老四的体内。   与此同时,老瞎子后脚发力,直接把地面踏碎奔了出去,一边跑一边捻起手印,念了道法。   随后听到pong的一声,老瞎子身上冒出一阵蒸汽,皮肤变成了红色,就跟在苏北文通塔那天晚上他请的火神一样,身上的肌肉顺时间得到了膨胀。   人也高了,气势也长了。   老瞎子本来就不胖,常年穿的衣服就只有那么两套绛青色的唐装,这一番暴胀,直接把衣服全撑开了。   他一点花架子都没摆,直接一拳抡了过去,揍在叶老四身上。   嘭。   居然打中了!   叶老四居然连半丝躲避的意思都没有,就那么直直的被老瞎子揍得飞了起来,跌落在十来米开外。   其他人一看,心胆气足,同样跑过去围殴叶老四。能放法术的都放法术,不会法术的直接用拳头抡,啥都干不了的就上口。   打了一阵。   大家都停下来。   叶老四躺在地上如果不细看的话就跟一堆烂肉一样。   可是我突然觉得不对劲,整个医院安静得连一丝风都没有响起…… 第211章 吞噬血魂   就在刚刚,风还在吹,云还在动,黑云压城,电闪雷涌。可是突然一切都静止了,只剩下我们这些人的动作。大家都停了下来,越来越多人察觉到不对劲,面面相觑。   我说不对劲!有诈!   说完不由自己的后退一步,谁知撞到了人。   才一接触,我整个人就石化了……因为刚才我就觉得不对劲,所以没有冲到最前头,现在扫了一眼前面的人,发现都在。   老瞎子、乌云、杨洛晨……   全都在我前面,那谁站在我后面?   我颤惊惊地拿眼角去瞄,这一瞄,发现事情搞大了。眼角能瞄到的地方、以我眼睛两点为水平线往后的三十度角,出现了很多人影。   这些人影,模模糊糊,低着头,好似由血浆造成。   很多,黑压压地一片,默不作声的站在我们后面。我不知道有多少,但是就我眼角看到的,几乎没两三米就有一人。   它们就跟睡着了一样。   我连呼吸都放低了下来,生怕把它们叫醒。   我不敢回身,而是拿手肘捅了捅身后那人,咕咚咕咚,就像捅在了一个装满水的人形假人身上一样。   我一捅它,它居然还还手,也拿手指点我的腰。我不信邪,又拿手肘怼了它几下,谁知我怼它一下,它就还我一下。   我心下就来劲了。   可就在这时,我感受到一股冷意朝我靠近,脖子裸露的皮肤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好玩吗?   一个声音,轻飘飘的在我耳畔响起。   这声音……   妈蛋……   叶老四的!   我冷汗当即就下来了!   我绝对没有听错。   老瞎子、杨洛晨他们还围在里面怼那堆烂肉,可是我敢肯定,那已经不是叶老四了!   我不敢乱动,一边稳住身后的叶老四,一边推了推站我前面的道长。   谁知这道长一点都没默契,怼了我两下,头也没回,不耐烦的说别挤了。   我心里那个急啊。   偏偏这时叶老四把头伸到了我肩上来,我的眼角一瞄,看到了他半个脸。   妈呀!   这特妈的还是人吗?   露着牙槽,凸着眼珠,脸上的肌肉血珠毕现。   我再也忍不住了,啊的一声尖叫,大喊了一句,叶老四在后头,然后拔腿就往前跑。谁知还是慢了一步,后背被叶老四摸了一下,一股湿哒哒的液体从衣服渗了进去。   众人被我这一声尖叫吓了一跳。   这些事说来话长,其实不过一二分钟的时间。   他们本来把注意力都放在包围圈里叶老四的那堆烂肉上,脑子里的弦一直绷着,现在被我这一叫,全都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好几个人都跌坐在了地上。   身后那一圈,黑压压的全是低着头的,死尸不是死尸,阴鬼不是阴鬼。   老鼠精率先反应过来,说那是血魂!   我这时已经和叶老四拉开了一段距离,乌云跑过来,抓住我的手。   她看起来有些紧张。   我让她帮我看一下后背是不是有个手印?   乌云看了下,说没有。   我说奇怪了,刚才叶老四摸了我一下,怎么会没有?我把衣服撩起来让她看,这乌云惊叫了一句,说我后背中腰脊椎骨附近有一个斜斜的手印,看起来像是刚刚烙上去的。   我骂了一句,赶紧用手去擦。   乌云说不行,擦不掉了。   我心想这叶老四搞什么鬼?可是现在事态紧急,完全容不得我多想。   老瞎子大呼一声,叫大家快散开。   他说这些血魂是叶老四的分身,不要被对方缠上,一旦被缠上就麻烦了!   大家迅速化整为零,二三人合在一组,彼此照应。我把乌云拉到身边,道长也跑了过来,三人背对背依靠。   动作才做好,叶老四就出动了。   这叶老四不知道是怎么从刚才那堆烂肉里面逃脱的,此时的他,全身都没了人皮,而且身上像是有无数的蚯蚓在蠕动一样,不时可以看到一条条细小的血管里面的血浆在流动。   而那些没被血管包裹的血浆就跟熔岩一样,不停的冒出泡泡,然后胀破。   奇怪的是,这些血浆不会掉到地上。   而其他那些血魂,确实如老瞎子说的,是分身,没有一点精神,全都看不到脸,低着头。   叶老四手一挥,那些分身全都朝我们进攻。   可没想到的是那些分身看起来没精打采,但一动起来比猴子还灵活,比猎豹还迅猛。   除了老瞎子和老鼠精,几乎都没人能够轻松应对。   我和道长还有乌云一人防备一面,我得承认我的实力比较弱,所以我把强子叫了过来,帮我挡住一面。   有强子这么一号强力助手给我当防守我一下子轻松了不少,纵观了一下局面,那些血魂至少有几百只,而且还在不断的出现。   医院的楼顶、车库、走道,四面八方。   大家都越来越吃力。   有两个茅山弟子稍分心了一点就被那血魂缠住,钻进灵台,下一秒就变成了一摊血水。   而钻进去的血魂仍旧还在,只是和一开始相比,凝实了不少。   恐怖!惊悚!   这特妈的比绞肉降解机还快!   随着血魂越来越多,我们这边也不断吃紧。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青枚门和北阴观的却依旧一副轻松的模样。   青枚门的姑娘手持三尺青锋,一剑一个,而北阴观的大汉则更犀利,直接上手。   可是出奇的是,这些血魂好像对付不了他们。   刚才茅山那两人就是皮肤接触到血魂才被缠上,可是北阴观的人却好像完全不担心,而那些血魂好像也拿他们没办法。   怪哉!   我这一边观察一边杀那血魂。   趁着这机会我也练练手,熟悉六段爻。   我发现,对付阴物不一定要用阳气,有时候用阴气的杀伤力还更大一点。   就拿同样的血魂,我一招乾卦下去,对方还能动,再补一招,才挂掉。可是用坤卦,则一下把对方打得动不了。   乾卦是至阳卦,坤卦是至阴卦。阳极则阴生,阴极则阳生。   但是我发现情况有点不对。   那些我被杀掉的血魂没有消失,而是很快的被周围的其他血魂吃掉…… 第212章 血魂炼蛊   这被吃掉的血魂身上的能量转移到了新的血魂身上,每吃掉一只新的血魂就变大一号。到后面不用我们打,那些血魂都自相残杀了起来。   而我们则趁机聚到一起。就这会功夫,我们又折损了几人。   叶老四站在最后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阴谋!   我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肯定没那么简单!   从培植王顺、安插叶玲,到借我之手拿下小艾,还有现在的鬼王上身、金蝉脱壳……   一步步、一条条,这叶老四都掌握得恰到好处,不露声色。   现在放任这些血魂互相残杀,我不相信叶老四没有后手!他肯定是在等什么!   我叫强子扑上去,抓一只血魂过来研究研究。   他唰的一下了冲出去,不过片刻,抓了一只倒霉的血魂回来。   这血魂看起来跟人差不多,但是没脸没皮,而且被抓到后凶得很,张牙舞爪,也不吐人话,就在那咿咿呀呀的,嘴里流涎,混着人血。   此时我已经开了阴阳眼,大体能看清这只血魂身上的阴阳二气和命脉。   阴阳二气不用说,阴物肯定没有阳气,但是有一丝黑色的命气,萦萦绕绕的,牵向后方的叶老四。   不但这一只如此,其他血魂也是如此。这也就是说,它们虽各为单体,但命出同宗。   除了这些,我还发现这只血魂比最开始出现的那批血魂厉害多了。身上凝结的阴阳二气至少增加了一倍有余。   我想不通这叶老四到底是想干嘛!   而就这片刻念想的时间,那些血魂被自残得越来越少,只剩二三十只。   和现在强子手上这只相比,体态神情又发生了不少变化。它们身高长高了一倍,手脚变长,还长出像狼一样的指甲。   反正是更恐怖了。   我让强子把手里的血魂放出去。   强子一扔,这只低版本的血魂就落在了那些高版本的血魂外面,它们齐刷刷地看向低版本血魂。   低版本血魂跌坐在地上,不由瑟瑟发抖。   然后,那些高版本的血魂就跟野狼遇见羊羔一样,跑过来撕扯低版本血魂,最后分掉了……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   炼蛊!   这叶老四是用血魂在炼蛊!   他之所以搞出这么多血魂来,其实就是像转移王顺的鬼王之力!   我说我知道叶老四想干嘛了!   我跟老瞎子说这叶老四实在太阴险了,我们全都被他蒙了!得到王顺不是他的目的,让王顺变成鬼王也不是他的目的,叶老四真正的目的,是想要获得极阴磁场的力量!   因为只有王顺才能激发这个极阴磁场,并且从极阴磁场获得力量,所以叶老四才用血咒控制王顺,继而让他上自己的身,达到合一,然后再用血咒的力量,转移极阴磁场,最后……   说到这里,我停住了,看向那些血魂。刚才还有二三十只,就这会功夫,只剩下不到十只。   而且还在快速的厮杀、减少。   他们问我最后会怎么样?   我呆呆地指向那些血魂,说,最后会只剩下一只血魂,而这只血魂,将成为叶老四新的载体……   这只载体,将完全融合了极阴磁场的力量,同时不受极阴磁场的控制!   也就是说,到时候叶老四将变成真正的鬼王,而不是控制鬼王!   变成鬼王才是叶老四的目的!   我这结论一出,全场哗然。   刚才王顺的实力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而且这王顺还只是在叶老四的操控之下,估计发挥出来的实力也只有五成。   如果是叶老四自己掌握了这股力量,那……就恐怖了!   我话音才落,全场一片死寂,齐刷刷地转头,看向场上只剩下三只的血魂。   这三只,其中一只跪在地上,另外两只一人一边的抓住跪在地上的那只,然后就是吃……   乌云看得一片作呕。   我在脑海里飞快的运算着,这里面肯定有突破口,我突然猛的抬头,不对,从刚才到现在,叶老四就站在那里,一动都不动……   我知道了!   他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   现在极阴磁场所有的能量都通过叶老四的身体化成了血魂,也就是说,此时的叶老四和王顺的合体,是空的!   我大喊一声,攻击叶老四的本体!   叶老四朝我这边看来,两眼一瞪,吓了一跳。   他这眼神更确定了我的猜测!   我也没空去给他们解释了,快速地说不要管那两只血魂了,全力合击叶老四,他才是关键!   可是杨洛晨磨磨唧唧,还在问我为什么?   我说不要问了,再问就真的麻烦了!   这时叶老四也慌了,剩下的两只血魂没有继续互相吞噬,而是转身朝叶老四跑去。   我一下推开杨洛晨,带着强子攻过去。   道长和我合作过,根本不用多说,紧跟在我后面,然后是老瞎子和乌云他们,最后才是茅山的弟子。   强子一个闪现,出现在了叶老四跟前,抬起一拳就要朝叶老四砸过去。   可是拳还没落下,后面的血魂就扑了上去。   另外一只绕过强子,跑到叶老四身边,才一接触,这叶老四就分出来两个身影。   我一看,一个是叶老四本身,一个是王顺。   叶老四的意识还在,可是王顺就不太妙了,身形透明,有点快要飞散的意思。   那个叶老四分身之后钻进了血魂的身体里。   原本没有脸面人皮的它渐渐长成叶老四的模样,不过一会,就完成了。   还是那个叶老四,只是没有穿衣服。   而且这叶老四的气势和原先的他看上去很有区别,这时候的他多了几分王者的霸道。   他哈哈狂笑,十分得意。   我没里强子他们那边,一边跑一边打出一记乾卦。   可是没想到我这足以对抗红衣大鬼的杀招,被叶老四抬手一挥,轻松化解了!   真真是见鬼了!   老瞎子从我后面赶上来,说这边就交给他,让我去看下王顺还有强子那边。   我看老鼠精和老瞎子还有其他人都围攻了上去这才退了下来,调转方向,跑到王顺身边去…… 第213章 阴森洞穴   王顺只剩下一道虚影,这时已经恢复了意识,看到我走到近前,微睁了下眼皮,我见他唇角起伏我就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当下眼泪就下来。   王顺说对不起我。   我伸手想去拉他,可是我的手直接绕过了王顺。   他的魂魄已经虚弱到脸阴气都无法凝聚了,这意味,王顺除非即刻下阴间报到投胎,不然很快就要消散掉。   可是按王顺的这种情况,他根本不可能投得了胎。   就在我手足无措之时,北阴观的三个大汉走了过来,看了看我,看了看王顺,其中最大只的那个问我想不想留住王顺?   我猛点头。   说实话,我对他们什么都不了解,但是这三人给足了我神秘感,以致于他说的话我都信了。   他说他叫甲子,后面两人,一个叫乙丑,一个叫丙寅。   甲子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这瓶子是那种圆肚天青色小口矮瓶,全高不及两寸,他从瓶子里倒了一些灰末状的东西在手心里,然后撒在王顺的魂魄上面。   灰末才撒下,王顺的魂魄变凝实了起来。   只是依旧很虚弱。   甲子叫我把小鬼文雕拿出来。   我诧异了下,心想他怎么知道我有这东西?   甲子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说是老瞎子说的。我这时才释怀,把小鬼文雕拿出来。   他说他要把王顺放到小鬼文雕里,但这不是万全之策,因为王顺被伤了魂魄,导致无法自己吸收阴气,而本身魂魄的阴气却在快速流失。   他刚才那些灰末,主要是用来锁住王顺魂魄阴气的。只是这样王顺就永远都无法恢复。最好的办法,就是择一良穴,将王顺的魂魄安葬在里面,通过龙气地脉,来滋补王顺的魂魄,让他慢慢恢复。   我大概听懂了,其实就是跟强子一样,只有把王顺封为山神之后,王顺才不会散去。   甲子解说完之后这才把王顺送进了小鬼文雕里,上面变成了两个雕像,一个是墓灵鬼火,一个是王顺。   把这些搞定之后我说了声多谢。   甲子说不用。   我多嘴了一句,试探性地问他修的是哪一门?   甲子看了我一眼,说不方便说。   这放在往常我肯定怼他一下,这也太孤傲了,可是看在刚才他救了王顺的份上,我朝他拱了拱手,说我要去帮强子了。   甲子点了点头。   然后我转身就走了。   没走出几步,甲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说他们可以帮我们降服一只血魂。   我听得出来,这北阴观的三人本事不小,但好像有所顾忌。   不过有帮手来帮忙我是不亦乐乎的。   这时强子还在和那只血魂缠斗,两人打了不下四五十个回合,但是谁都没占上风。   我用心念跟强子说我这边搞定了。强子用心念回我,嗯了一声。   甲子说待会他们会布一个阵,到时候只要把那只血魂引到他们的阵局里去就行。   我说可以。   然后就跑过去帮强子。   这只血魂看起来很着急,那边叶老四还被老瞎子他们围困着,十来号人,什么手段都出了,但也仅仅拖住叶老四。   这一半的分身都如此厉害,要是真让最后这只血魂也被叶老四融合了,那我们估计就哪都跑不了了。   我打了一击乾卦,可是被血魂躲开了。   说实话,我根本不是强子他那个级别的,更别说血魂比强子还要厉害一些。   我看了下北阴观三人。   这三人用红绳在拉了一个圆圈,圆圈里面切了一个三角形,三角形里面画了一些符咒。   甲子、乙丑、丙寅,三人各立三角形的一角。   我看他们布局完成,把心里的想法和强子说了。   强子让我放心,说打不赢这只血魂,拉他过去还是可以的!   这时北阴观的人开始作法。   阴风四起。   我忽觉不对,那阵法怎么看起来阴森森的,从阵法里面卷出来的风,比这极阴磁场的还要阴冷。   这三人,绝对不简单。   强子一边打一边往北阴观三人那边带。   可是这只血魂精明得要死,好像知道那边有危险,拼死了抵抗,这一抵抗,顿时压了强子一筹。   叶老四那边也察觉到了异常,开始放大招。   两边压力顿增。   我看老瞎子他们就要抵抗不住了,这要是让叶老四逃脱出来,那简直就是噩梦了!   我一撒腿,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叫血魂上我身,然后让强子把我打到阵法里去。   强子一听到我这做法当下就否决了,说不行,太危险了,一旦我无法抵抗住血魂的侵蚀,那就会被血魂吞噬掉!   我说管不了那么多了。   话音才落,我纵身一跃,跳起来抱住血魂。   这家伙看起来不是十分有逻辑,还是凭着本性活动,一觉察到我贴上了它,直接将组织渗入了我体内。   我担心被它侵蚀了,赶紧调动本体阴掐住它。   这样一来,这只血魂就跑不了了。   我大喊,强子,快点,把我弄到阵法那边去。   血魂一听慌了,抬起一掌就拍在我胸口上。   我一时兴奋,忘记了防备,被它拍得吐血,但还是死死的掐住它。   强子不敢怠慢,一掌拍在我身上,将我打到那阵法里面去,连同我一起的,还有血魂。   北阴观的三人愣了下,显然没想到我也进入了阵法。   我跟他们说别愣着了,赶紧做事!   他们很快反应过来,手里掐了几个手印,念起咒语。   一时间地下阴风四起。   那已经不是凉了,是冷,是冰冻,是来自九幽的寒气。   不出一会,我真个身子就全动不了,连同血魂也是,一层冰霜出现在了我两体外。   就在我快要失去直觉的时候,甲子朝强子喊了一句,让他快点把我从阵法里捞出来。   强子冒着危险也跳了进来。   可是谁知这血魂在这时候犯难,手脚往我身上抱,死死的缠住我。   强子死命的往外掰都掰不开。   不出一会,强子也出现了问题,动作开始放慢,几近冻僵。   我拼着最后一口气叫他走。   可是这强子比我还倔。   我心一狠,直接把他送回了龙湾镇。   强子才走,脚下的阵法便是轰隆一声,好似塌陷了一样,我也不知道是我被冻坏了出现幻觉还是真有存在,一个阴森森的洞穴,出现在了我的脚下…… 第214章 似曾到过   这个洞穴,很深,里面发着青幽色的光,像眼睛,只是和人眼不同,那是一只三角五棱的眼睛,跟牛眼一样,十分渗人,一直盯着我,好像能看透我的灵魂,要把我吸进去。   血魂浑身颤抖,抱着我的手和脚一直在抖。   我可以感受到它的害怕。   突然洞穴里出现一股吸力,这吸力越来越大,我被冻得晕乎乎的,但是可以感受到这股吸力是想要把我扯进洞里面去。   我听到甲子在喊,快把我弄出来。   可是强子已经走了,谁还能有这个能力?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我跟前,她的肌肤和我相亲,一股暖流让我感觉好多了。   我耷拉着眼皮一看,是乌云。   她不要命了吗?   走。   我想说话,可是声音沙哑,话不成音。   吸力突然加猛,就跟站在螺旋式飞机的螺旋桨后面一样,一股强大的风流想要把我卷到洞里面去。   血魂支持不住了。   手脚从我身上松开,被吸力吸进了洞里。   我低头一看,阴影中隐藏在那只牛眼之后的是一只不知名的怪物,血魂才掉下去,就有一颗巨大的头颅顶着那只牛眼,张着嘴伸上来。   大嘴很大,足以装下一栋大厦。   血魂掉了进去,就跟掉到无底的悬崖里面去一样。   我站的这地面就像一块玻璃镜面,一旦支撑不住,整个人就会透过玻璃镜面掉到洞穴里面。   我听到老瞎子他们跑了过来。   他气急败坏地叫甲子他们停下,可是甲子说停不下来,神君盯上我了。   老瞎子气得直跺脚,想要跑到阵法里来救我俩,但是被老鼠精拦住了。   我迷迷糊糊地,耳畔只听到他们的争吵,还有乌云的体温。   乌云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手紧紧地抓着我,指甲都陷了进去。   我啊了一声,拼着全身的力气抓住她,叫她不要放弃。   但是吸力越来越大,乌云也坚持不住了,直接被吸到了地面以下。   我被她一拉,同样趴了下来。   我们就像被分隔在了两个世界,她在阴间,而我在阳间。   我看到那只牛眼一副戏谑的样子,眼光微凛,吸力又加大了几分。   乌云整个人都被吸得跟放风筝遇到台风一样,直直的摇摆着。   不!要!放!手!   我撕扯着喉咙,一字一字地说。   这一路走来,有太多人离开了,如果再让乌云有事,那我就活不下去了!   我啊的一声长啸,啸声冲向九霄,化作一声兽吼,来回震荡。   天地瞬间色变。   云涌风际。   一道乌云从天际抓下来,缠在我的腰上,然后天地四荒,响起一声声兽吼。   如天神擂鼓,如巨人搬山,如大海咆哮,如山崩地裂。   这兽吼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愤怒。   好像是在宣誓它的主权。   冥冥之中,我似乎猜到,这声兽吼来自水墓中那只沉寂了近两千年的凶手。   牛眼的出现,挑战到了它的权威。   可是牛眼也不示弱。   在洞里也是咆哮了一声。   我就在洞口,这里如同一只喇叭,强大的声呗瞬间把我的耳朵震得发疼,头脑出现了混乱。   牛眼的气势也很厉害,可和那只凶兽相比,还是弱了几分。   两只凶手对峙了一会,把我当成拔河之物,在洞口相互僵持。牛眼用吸力吸,凶兽以乌云作为手爪。   一会把我扯进洞里,一会把我扯到天上。   我心肝脾肺肾几乎在肚里换了个位,胃里一阵翻滚,把里面所有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突然天上劈下一道青雷,轰进了洞口。   我趁着它们挣扯的功夫把乌云甩了出去,叫道长接住。   没有乌云和我一起涉险,我这心里一下欣慰多了。   可是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心里是好多了,可是身体却快被摧残废了。   我虽然没有逆天的本事,但我也是有脾气的,我四下挣扎,想要脱离凶手的云爪。   可是没用。   这看似由乌云形成的云爪其实里面蕴含的是至阴之气,比铁还坚固。   但是坚固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我在右手凝聚了阳气,一掌劈在云爪上头。   这一掌劈下去,滋滋作响,一道道青色的静电出现,把我电得全身一软。   而我这举动好像惹到了那只凶兽,狂吼声更加暴躁了,我猜想如果我此刻站在它面前,它肯定要拍死我!   可是没有。   取而代之的,是十几道直径接近一二米的大号闪电链从天上的乌云里落下来,如同带着青幽色焰火的长鞭,打在洞穴上。   那动静,几乎可以用搬山倒海,鬼哭狼嚎来形容。   洞里的牛眼估计也是怂了,看到凶手这幅架势,直接缩回了洞里,洞里的吸力一松,我便被云爪举到空中。   地下的人我已经看不到去哪了。   因为被刚才凶杀的闪电长鞭一打,地面已经四分五裂,水泥变成一块块凸出地面的石块。   这凶手似乎十分记恨,这时已经赢得了争夺,它居然还不放下我,抓着我高高举到半空,然后嘣的一声,砸到了地上……   #*#%#&+`+&   这一砸,我的脑海就跟上面这串乱码一样,意识完全出现了模糊,只看到云爪抓着我缩回了云层,云层之中,电闪雷鸣。   一下下的……   噗嗤噗嗤的……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睁开眼睛,四周一片黑暗。   我以为我是在做梦,可是手指头一动带动的全身剧烈酸痛告诉我这不是在梦里。   我回想着一切。   可是除了最后一幕,云爪把我抓紧云层里,北阴观三人收回了阵法,老瞎子领着众人躲在一堆乱石,其他的我都不记得了。   这里是凶兽的巢穴?   还是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看不到这四周的环境,这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出奇的是,我有种感觉,我来过这里,而且这里好像一直在等待着我。   这种感觉很奇怪,无法追溯到源头,却真真实实的存在。   我坚持着站起来,四处摸索,我听到有流水声,淅淅沥沥,突然噗的一声,一道火花闪现,下一秒,四周围从我的左侧11点的方向开始依次亮起了油灯…… 第215章 姓蒋姓汪   油灯渐渐亮起,将我所看到的照明。   我呆住了。   眼前之地……   居然是……   錾龙第六局……   没错,我没有出现幻觉,胸口传来的疼痛感告知我这一切都很真实。   我站的这地方,就是当时和道长一起上来的那个平台,下面有四个洞口,洞口里面有楼梯,通往对岸,对岸是一个溶洞,里面有像蜥蜴一样的怪物。   我一看到这附近的环境我就全想起来了。这里是我和道长最后闯到的地方,因为道长拿走了关二爷手里的偃月刀,导致触碰了机关,上游的地下河被撞破,喝水漫了进来。   我看了四壁。   四条链道从石壁里头挣了出来,从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个方向落到关公像跟前。   当时我为了救道长,放弃了进入錾龙第七局的机会,虽然时候有点遗憾,但是我一点都不后悔。   当时哪怕我再迟疑一秒,道长都有可能死掉。   或许正是因为这,道长才对我存有感激。   我那会也没想到,水墓之精妙,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前面六局,局局相扣,以奇门遁甲八门方位原理,藏生于死之中,试问天底下,能有几个不怕死的。   还有这第七局,是为不破不立。   将开启之机关置于关公刀斧之下,开启机关之时,便是水灾灭顶之际,生死存亡,全在片刻念想之中。   在此情急之下,谁还能运筹得当,迅速应对。   不破则不立,破了则生死两难。   怎么样都是死局!   这才是庞统——定阵子的厉害!   阴差阳错,冥冥之中,一切似有定数!   如今我,又站在这里了……   四条链道,我依旧按奇门遁甲的八门排好,开休生伤杜景死惊,西北为开,东北为生,西南为死,东南为杜。   以生为死,由死而生。   我朝西北方向的链道走去。   这是一条类似古代城门架在护城河上的链桥,一块金属板,板的末端链接着两条铁链。   历经近两千年,没有锈蚀,铁链上只有经过岁月侵蚀后的铜花。这应该不是一条单一金属的链道,用现在的话来讲,应该叫合金。   早有出土文物记载,春秋时期古人就有十分成熟的合金冶炼技术,比较有名的就是五霸之一的越王,曾经在他的墓里出土过一把剑,这剑就是由多种金属冶炼而成,包含了铜、铬、硫、铅等金属。   说实话,我一脚踏上去,我基本上是不敢用力的。   因为我担心这链道突然崩断了,链道下面可是悬崖啊,两边还有那些像蜥蜴一样的畜生。   我走了几步,两手死死的抓着两边的铁链。   这链道看起来还行,就是年代有点久远,走一步就咯吱一声,让人老是担心它会不会突然就断了。   链道不是水平的,二十来米,呈15度角链接到西南方向的山壁上。   山壁上有一个伸出来的洞,斜斜的向上。   走到半路的时候,我突然占住了。   蹲了下来。   走了一路,到这里我才发现,链道上有鞋印……   这就说明,在我之前,已经有人从这里进去过。这是一个男人的鞋印,皮鞋底,四十三码左右,步伐坚定,每一步的距离都很均匀,这说明他的目的很明确。而且,脚印上的泥是干的,还可以说明,对方不是今天才来的这里!   我心里顿时就警惕了起来。   是谁先我一步来的这里?叶家?顾家?还是另有他人?   我继续巡着链道往前走,就快到入口的时候,洞穴里面传来了脚步声,一下两下,很清晰。   我站定了脚步,瞪圆了眼睛盯着洞穴的出口。   一个身影,从里面,缓缓地走了出来……   我呆住了……   不是别人。   唐教授。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唐教授最终是易集团、是顾家的人?   我突然想起那天晚上,赵平被杀的那天晚上,我去环球金融大厦,唐教授对我说的那一番话。   他告诉我鬼书上第四个死者是国家游泳队里的,这难道也是顾家的意思?   我突然有一股被欺骗隐瞒的感觉!   唐教授还是那个唐教授。   穿着白衬衫,戴着朴实的老花镜,只是这次他的两鬓已白,头发不再黑。   他没有抬头,站在路口,好像不用看就知道是我。   他取下了眼镜,用专用的眼镜布擦拭镜面,戴回去,然后这才抬起头看我。   我也看着他,两人隔了半截链道。   我就站在链道的中间,而他站在洞穴的入口。   没有人说话。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良久。   你是姓汪还是姓蒋?   我先说了一句,这是京剧《沙家浜》里面的唱词,唐教授他们那个年龄段都非常喜欢的一出,他还给我们唱过。   我其实就是想问他,是顾家的人还是叶家的?   虽然我心中早有答案。   但还是要问。   唐教授呵呵苦笑了两声,摇摇头,说都不是。   他招招手,让我过去。   我没有动,说还是把话说清楚的好。   唐教授叹了一声,开始叙起旧情,说他和我爷,已经认识了差不多五十几年,快六十年的样子了,当年他还在岭南的时候,我爸还在,那时候还没有我,他和我爷,带着我爸,满山遍野的跑,现在回想起来,也只有那段时间才是最充实的。   我嗤了一声,说那和现在比呢?   唐教授摇摇头。   我说既然现在不好,那当初为什么选择改变?   唐教授脸色变了变,沉寂了一下,阴沉沉地说,当年我爷得到了本命功德,而他没有,他不甘心!   所以。我语气加重了几分。所以你明面上才委身叶家,可是暗地里却是在为顾家服务,对吗?   唐教授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说,震惊了一下,先是否认了几句,说他没有,可是过了一会,又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说就算他有,那又怎么样?   这种反复,从心理学上讲,是因为他内心的不确定。   我说不怎么样。   唐教授突然眉目一凛,说他一直以来都很嫉妒我们老郭家,世代堪舆,每一个郭家的人出生后都自带先天本命功德,他恨,恨老天不公,他这么努力,却怎么也赶不上我爷! 第216章 三尾猫妖   唐教授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好像我们老郭家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说这一切都是天数注定的,谁都无法改变,我们老郭家又何尝没有付出代价,由古至今,每一代都是单根独苗……   他大吼一声,说不,这全都是上天的不公。   唐教授的情绪越发激动,呼吸紧促,看向我的眸子也是不太对劲,浮躁、仇恨,更恐怖的是,里面还有贪婪。   这还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个彬彬有礼、温良醇厚的唐教授吗?   我以前听我爷说过,墓室这类阴宅的阴气和戾气都比较大,一些考古工作者长期在里头工作,久而久之,脾性什么的都会受到这墓里头一些不好的磁场影响,从而改变人的心性。   在我没来S市之前,说真的,我不知道有唐教授这号人,但是我爷知道,而且我爷看人的目光独到,他肯定是觉得唐教授这人还行,才放心让我过来。   这也就是说,虽然以前我爷和唐教授有过争执,但我爷认为他的本性至少还是好的。   那么,现在唐教授变成这样,难道真的是因为长期在墓室里工作,被墓室影响了吗?   说真的,我不知道。   但是我敢肯定,他眸子的那束贪婪的目光不是无中生有,上次在环球金融大厦的时候我就看到过一次。   那一次唐教授还能克制,可是这一次,就完全没有约束了,如同在荒野里饿狼遇上迷途的小驯鹿,就差推倒啃噬!   唐教授突然狂笑了起来。   我问他笑什么?   他说,但这次天公是公平的,把我送上了门来。   我身子一侧,全身都警惕了起来,我问他想干嘛?   他看了看我的眼睛,眸子里的贪婪之色越发旺盛,他说我的眸子是天下无二的,这么好的招子,放在我身上,实在是可惜了,要不,让我跟他换?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教授的模样,分明就是街头拿糖果骗小女孩的怪叔叔。   我说我用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和你换?   他声嘶力竭,说必须要换,不换的话,今天我就走不出这里!   就在这时,我的身后扑腾了一声,一道犀利的风朝我扑来。   我一下子就意识到了危机,连忙转身,躲过那道风。   侧身一看,一团黑黝黝的东西从我刚才站的地方扑了过去,落在地上。   喵的一声,跑到了唐教授那边去,爬了几下,跃上他的肩头。   这猫,是黑色的。   而且!   三尾!   我再次感觉心脏好像被狠狠地捏了一下。   这是三尾猫妖!   原来三尾猫妖的主人,就是唐教授!   也就是说,从我还在老家的那会开始,这唐教授就盯上了我!   我突然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唐教授的时候,他没有诧异,感觉就像见过我一样。   原来他是一直都在我身边。   至少是他的猫。   他这猫看起来也不是寻常之物。   三尾?   白阳门之下,共有五支,其中就有三尾猫妖一支,难不成这唐教授,是白阳门的人?   可他不是和我爷同一个师父、同一个门派的吗?   双重身份?间谍?背叛?   唐教授身上到底有多少见不得人的秘密?   他呵呵发笑,问我是不是很震惊?   我硬撑着说没有。   他说从我小时候开始,他的这只风水运兽就一直待在我家附近,就连我爷,都没有注意过。   他说我爷已经老了。当年为了不让他感到不平衡,封印掉了自己的先天本命功德,找了一个玄阶的器物替代,他说我爷以为这样他就能放下了……   他说不可能,他这辈子从未输过,只在我爷这一件事上,输了我爷!   信息量……越来越多。   原来我爷和我一样,也有先天本命功德,那把铁尺罗盘,只是他拿来顶替的……   我不禁在想,我的是阴阳眼,那我爷、我爸他们的呢?   是什么?   这一切,我爷从来都没跟我讲过。   我问唐教授,必须要动手吗?一直以来,我都特别尊重你!   他一脸的愧疚,说他对不起我,但是随即脸上表情大变,变得狰狞顽谑,说不过没有关系,只要等我的眼睛变成他的了,他会好好的对待我的眼睛,如果我愿意,他还可以请很多人来照顾我。   我哼了一声,这人已经疯掉了。   我说不可能。   话音才落,唐教授就一阵跳脚,说为什么呢?为什么他好好说话就是没有人愿意听他的呢?难道就都非得逼他使用武力?   我还想劝劝他,可是他肩头一抖,三尾猫妖就跳到了地上。   这只猫,眼睛是黄色的,瞳仁如同竖立的月牙一样。   它一步步的朝我走来,全身的毛发都炸开了,倒竖而起。   喵喵喵。   三尾猫走一步就叫一声,伴随着猫叫的,还有噗咚声。   不对劲!   肯定不对劲!   走了一段,三尾猫停住了脚步,跃到链道两边当做扶手的铁链上去。   而这时唐教授已经转身进入了洞穴。   突然我的身后嘶嘶作响。   我回头一看,平台上、链道的另一头已经被七八只长得跟蜥蜴一样的畜生堵住了。   这些畜生不对,不是活的,它们眼睛泛红,身上出现高度的腐蚀。   它们已经死了。   而且死亡的时间还不短!   这三尾猫能够控制尸腐之物,这让我想起第一次下水墓的时候,遇到的那是腐尸,它们会不会也是唐教授搞的鬼?   我突然一阵走神,脚下出现一个阴影,头还没抬,我就向后翻了个后空翻。   才一站好,一只巨大的畜生就从洞顶上跳了下来。   我这还好闪得快,不然就算不被咬到,也会被砸死。   可是还没站定,那只畜生就冲了过来。   这家伙跟一条成年的扬子鳄差不多,但是很胖,而且牙齿十分渗人,张着流着绿色口水的大嘴,嘶嘶地朝我咬来……   同时朝我进攻的还有我身后早已虎视眈眈的那几只,同样张着大嘴,要来吃我。   这链道不大,只有一米来宽,根本没有回转的余地,而链道之下,是二三十丈深的悬崖,潺潺流水,摔下去就算不死也得被困死…… 第217章 幻境斗法   这一会真真是前有饿狼后有凶虎,前进后退都不是。   我打了一记乾卦轰在那只跳下来的畜生身上,可是我这一记足以重伤红衣大鬼的乾卦居然只是打得那只畜生打了个响鼻!   这家伙的皮该是有多厚,防御力该是有多强?   我把阴阳眼打开,直接向前冲,前面只有一只畜生,还有一只坐在前头铁链上看戏的三尾猫,后面……   当然是交给强子了!   强子一出来就对我抱怨,说我刚才为什么让他走?   他说我和他本是一体,同享一条命气,如果我出事了,他也活不了!   我用心念跟他哈哈打趣,我说这不是平时个人英雄主义惯了嘛!危机时刻,总想自己冲在前头。   强子哼了一句,说这次暂且这样,下次要是再犯,他也就不当这山神了,让我爱咋滴咋滴。   我说别介。   本来我还想着再贫几句,谁知强子把我打断,说别分心,这些家伙不好对付,看似行动缓慢,但瞬发速度很快!   而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强子已经试探了几回,可就是连他,都只是伤了那些畜生的皮毛。   我很快欺进了那只畜生。   这家伙,两眼发红,脖子的地方都腐蚀掉了,也就是说,这家伙,不是阳物,而是阴物。   有可能是唐教授他们进来后,对这些畜生动了手脚,把他们杀了之后,再用一些手段控制住这些畜生,例如抹魂、注魂。   或者是,魅术!   我想起来了,就是魅术!   这三尾猫妖在我的印象里出现过几次,它的本事和墓灵鬼火差不多,都是靠控制对手的心志,来迷惑对方。   我甩手朝那只畜生又打出几记乾卦之后,把墓灵鬼火招了出来。   如今小鬼文雕里面只剩墓灵鬼火了,小阴煞在五帝钱里,可是一直都没恢复过来,王顺更别说了,根本不能出小鬼文雕,一出来就得魂飞魄散。   不过好在跟墓灵鬼火谈过几次心之后,这老妖精对我态度好了不少。   至少不会跟以前一样,我在外面被人揍得快要死了,它却怎么叫都叫不出来。   墓灵鬼火噗的一声,出现在链道上,问我怎么啦?   我指了指三尾猫妖,我说你的同行,也是使用魅术的,能不能把它干掉?   墓灵鬼火那三朵青幽色的鬼火幻化出一张人形脸,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很是认真的说,它会的不是魅术,而是幻术!   我说不都一样嘛?   它气急败坏,准备跟我理论一番,可是就在这时,那畜生朝墓灵鬼火扑了过去。   只是哪里扑得到!   墓灵鬼火有形无实,噗的一下,就变走了。   它打消了跟我长篇大论的想法,说三尾猫就交给它吧,不过在此之前,让我先顶住一会,它要和三尾猫妖斗斗法!   我说行,放手干!   墓灵鬼火身上有三朵鬼火,这话一说完,其中一朵pong的一声升到半空,青幽色的鬼火照得链道影影曳曳,到达最顶端的时候猛的炸开,如同烟花。   三尾猫妖叫了一声,死死盯住鬼火。   就在这时,那只畜生朝我冲了过来。我堪堪闪过,一掌打在打在它的身上。   嘭的一响,如同打在铁壁上。   可是下一秒,谁知眼睛才一眨,四周就黑了下来,旋即又变得大亮,出现在一个殿堂里。   一束光从拱顶照下,围成一个圈。   而我,就在这个圈里。   我四周张望,一时搞不清什么状况。   就在这时,墓灵鬼火的声音来了,它说它和三尾猫妖对上了,现在我就在它们俩弄出来的幻境里,只要打败三尾猫妖控制的对象,就算打败对方。   我问墓灵鬼火对方是什么料?   它说它也不太清楚,因为它和对手都是幻术高手,所以按照幻术士约定俗成的惯例,一方发出幻境的试探,如果对方接了,那对手就会搭建另一半的幻境,然后各自派出代表,一较高低。   我说那现在这幻境已经建成了,对方算是接还是没接?   墓灵鬼火说接了。   而就在这时,幻境里一阵地动山摇。   我问什么情况?   墓灵鬼火说对方来了!   我看向对面,光圈外的阴影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不是人,而是一头大号的畜生。   这头畜生有多大?   就跟一头大恐龙一样大。   那家伙伸了个头出现在光圈下面,我站在它跟前,就跟只小虾米一样。   我特妈的想骂人!   这墓灵鬼火是想着把我卖了是吧!   刚才在幻境外面的那头,无论这么看都比眼下这头好对付多了!   我说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可是话还没说完,那只大畜生前爪就一扫,我想迈开步伐,可是迈不了,我感觉全身上下都被限制住了,如同一只提线木偶,被那大家伙一扫,扫进了嘴里。   它那嘴巴,巨大无比,才进嘴里,就被它咽了下去。   这畜生的嘴巴就像过山车的跑道,从嘴里一下往下滑,然后绕了个湾,掉进了胃里。   我听到一声猫叫,喵的一声,听起来特别得意。   可是随即听到墓灵鬼火的声音,它说别得意,人还在呢!   这声音是从大家伙的肚皮外传来的。   我咦了一下,难道刚才是墓灵鬼火故意不让我动的?   我伸了伸手,这时发现可以动了。   我站起来四处瞧了瞧,啥都看不到,乌漆墨黑的,我在身上摸了摸,因为知道这次的最终目的是下水墓,所以我还带了不少照明的东西。   手电筒……额……丢了。   打火机……妹的……坏了。   三盒火柴……还剩下一盒……   我抽了跟火柴,点了起来。   这里应该是大畜生的五脏六腑,好厚的黏液,滑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幻境的原因,这里看起来很脏,但是闻不到味道。   墓灵鬼火还在外头和三尾猫妖吵架。   它让我进来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难道这大畜生的体内,藏着什么不可高人的秘密?   我在各个器官之间穿梭,不得不说,这里面真大,特别是胃,都顶得上一套二百平的房子了。   最恶心的是大肠,里面全都是黏糊糊的东西,而且钻进去就无法回头,而那里面全都是绿色的黏液,把我恶心得。   但是钻着钻着,我发现了一样东西…… 第218章 独缺龙马   那是一条黑色的命气,牵引在大畜生的命气上。   这说明什么?   说明大畜生和三尾猫妖是同享一命气的,就如同我和强子、小阴煞、墓灵鬼火还有王顺他们一样。   如果我一死,他们也会在这个世上消失。   我明白了墓灵鬼火的用意了,与其打败这大畜生,还不如擒贼先擒王,顺着这丝命气,重伤那三尾猫妖。   墓灵鬼火这一招实在是精。   当然,也得亏遇上我这么一神一样的队友,不然一般人哪里悟得到这一步。   我从那些污秽的黏液中清理出大畜生和三尾猫妖的命气,然后在右手汇聚了阳气,摘了它们一丝命气,放在右手上用阳气来烤。   这一烤,天要地动,大畜生就跟肚子里长虫了一样,打起滚来。   我被它晃得不行,生怕再出什么意外,直接一掌,切断了三尾猫妖和大畜生的联系。   这一掌下去,大畜生不动了,但是嘣的一响,我感觉到大畜生整个身体都砸在了地上,连同我,都是一阵落地。   同时三尾猫妖也是一声哀嚎。   我心想趁你病要你命,准备趁热打铁,抓住三尾猫妖的这丝命脉,再给它来一下。   可是还没等我出手,这眼前一变,我又出现在了链道上。   而那头先前拦在我跟前的畜生已经一动不动地趴在链道上,眼睛没有了红芒,全身正在快速地腐蚀掉。   远处三尾猫妖瞪着眸子狠狠地盯着我。   我走过去,一脚踹在那头畜生的骨架上,指着三尾猫妖破口大骂,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下火锅了!   它幽怨地哀呜一声,喵的一叫,跑进了洞穴里头。   我回头一看,原来强子也把身后那几头畜生斩杀了。我看他身上小伤不少。他摇摇头,说不容易啊,比对付血魂难多了,得硬抗着才能伤得了这些畜生。   我说走吧,这些暂且不理了。   墓灵鬼火也把幻境收了,漂浮在我的头顶上。   我们三走到链道那头,发现这个洞穴斜斜的向上,走了一段上坡路,大概七八十米,之后有一个拐弯,向右,拐进了山体里。   然后就是一条甬道,两边都点着油灯。   不是阳火,而是青幽色的。   这灯火很是恐怖,特别是在这墓里,出现这种青幽色的灯火,撞邪的几率那是百分百的。   墓灵鬼火叫我看地面。   地面上的地板不太对劲,一些有雕刻花纹,一些没有雕刻花纹,那些有雕刻花纹的都是一些动物,什么猪羊狗鸡之类的。   我细看了一下,这里有三十六行地板,每行三块,一块地板三尺三,有花纹的地板呈不规则排列,从我这边往那边看,上面的图案是:   猪羊兔猴鸡蛇羊虎狗鼠牛兔   什么玩意?   工匠乱搞的?   这什么排序吗?十二生肖不像十二生肖。   强子问我要不要让他去试探一下?   我说不行,这太危险了!   他说那怎么办?   我转头问墓灵鬼火怎么看?   它沉吟了下,说这一层,它从来都没来过,因为从这条甬道开始,就属于那头凶兽的势力范围了。   我说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规律!   我拿手摸了摸下吧,有了,这十二生肖是和八卦对应的,我把它们转化为八卦看看。   猪羊兔猴鸡蛇羊虎狗鼠牛兔   对应的八卦,应为:   乾坤震坤兑巽坤艮乾坎艮震   也是乱七八遭的,八卦不全,独缺南离。   离者,火也。   等等!   生肖图案里面也有缺,不见龙马……   这是怎么回事?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门道。   一般按照我们风水这一行来讲,墓里出现的文字、动物、花纹、式样等等,都会根据墓主的生前做一些忌讳,越是尊贵的人越是如此。   就好比如,以前的皇帝,如果登基了,天底下一切和他名字、年号相关的都要避讳。   我在想,这里缺了离火、龙马,肯定是和墓主有关!   但是,哪个人一下子就占了两个生肖,除非是夫妻两人,或者是……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我的脑洞有点大。   龙!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其中就有龙马,所以遇到属龙属马的墓主,风水师都会龙马一起避讳。   但是这里是生基活人墓,不能葬人,就算葬人,刘备、关羽二人也不是属龙或属马。   死结。   解不开。   想了想,我把八卦又转化成了八门,这次就有点门道了:   猪羊兔猴鸡蛇羊虎狗鼠牛兔   对应的八卦,应为:   乾坤震坤兑巽坤艮乾坎艮震   对应的八门,应为:   开死伤死惊杜死生开休生伤   顺便转化为吉凶,应为:   吉凶凶凶凶平凶吉吉吉吉凶   这样一看,有规律了不少。   我把这些跟它们俩讲了一遍,主要是强子,墓灵鬼火是这方面的高手,基本不用怎么说。   我跟强子说按照八门的排列,走死门,这一路走来,我都是走的死门,如果这风水师不搞事情的话,应该还是死门作生门。   强子说那他试试。   可是还没行动,墓灵鬼火就叫住了强子,指着最后五个门,说生开休生伤,这里怎么没有死门?   我咦了一句,说还真是,只光顾着看前半段了。   我说这会不会玩的心理战,最后五个,其实是生门作生门?   墓灵鬼火说不好拿捏。   我说这肯定是有道的,不然唐教授他们刚才是怎么过去的?   我灵光一闪,对啊!   唐教授他们既然过去了,那肯定有脚印什么的!   我凑上前去看,果然发现第二排地板羊的图案上有鞋印,而且还不止一个。   我说就是这个了。   只是这一个方格长宽接近一米,还真不好走。   强子说让他先吧。   我说行。   可是谁知他的身子才刚准备跳过去,就猛地缩回来,说不行,这条甬道有禁制!   我问什么禁制?   他说他的身体才进入到甬道就感觉有一股力量在撕扯着他。   我问墓灵鬼火这是怎么回事?   它说可能是那家伙搞的鬼,下的禁制。以前它来过这里逛幽,也是进不去。   我说那只能我来了。   我撸了撸袖子,压了压腿,猛的一跳,跃到了第二排的羊图案上去,可是回头一看,发现强子没了…… 第219章 救命暗道   我心里一慌,不会出现什么事了吧?   墓灵鬼火还在,叫我别担心,说可能是甬道的禁制切断了我和强子的联系,没有我的联系,强子就不能待在我身边了。   这时我发现我的阴阳眼也打不开了。   感觉身上被下了什么似的。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墓灵鬼火轻飘飘的也跳了进来。   我问它不是进不来吗?   它说那是以前,以前它还是这座水墓里面的精灵,现在和我是同一条命气,而且小鬼文雕就带在我身上,所以它才能进来。   这个方格还行,长宽有个一米,两个人还是站得下的。   墓灵鬼火虽然不是人,但它也不敢乱动。   我看了下前后的格子,都是厚厚的一层灰,只有我脚下的这一格有脚印。   下一个死门在第10行。   我去。   刚才看的时候还不觉得远,这时候一看,少说也有三四米。   唐教授他们是怎么跳过去的?   我这一米八的个子,从这里跳过去,也够悬啊!   我让墓灵鬼火让一下,身子一低,猛地一跃,跳到了空中。   我对我的跳跃高度有了解,按照我这种起跳速度,我肯定得栽。   我大叫一句,坏了。   这时正好落地,噗的一声,脚后跟压到了方块的边线。   我心里一凉。   四周响起了机关转动的声音。   我叫墓灵鬼火小心,话音才落,咻的一声弩箭发射的声音响起。   我转头一看,一只只弩箭从甬道的尽头飞射而来,在我的瞳孔里快速放大。   这些弩箭一点规律都没有。   我低头,抬脚,缩屁股,堪堪躲过了第一轮。   为什么说是第一轮,因为我又听到了机关转动的声响,低头一看,鞋边好死不活的踩到了方格的边缘,落在了旁边的方格上面。   咻咻。   几声破空的声音响起,不是从全面,而是从我左脚塌的这个方格相邻的墙里发出来。   我慌忙躲过。   但是我这么大只,空间又小,辗转腾挪间,两只飞镖从我衣服里穿透而过。   我冷汗都掉了下来。   这简直就是大象在牙签上跳舞。   妈蛋!   等那两只飞镖过去之后,我这停下来一看,肚子跟前的衣服被刺穿了四个洞。   妹的。   老子就这么几件,现在还给我报废了一件!   这可都是钱啊!   墓灵鬼火在旁边也帮不上忙。   只能在旁边帮我惊叫。   也是够了。   我看了看甬道那头,这才是第2个死门,和第1个死门相距三四米,而下一个死门,距离我站的地方,有9行,差不多是5米多6米的样子。   5米多,什么概念,一般民房高是3米3,5米那就是比一层楼还要高。   我这一跳,得跳这么远……   我突然觉得我刚才肯定是被驴踢了,不然正常人绝对不会觉得这可以办到。   可是唐教授他们……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我让墓灵鬼火飘过去,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墓灵鬼火飘过去一看,回来说我被坑了,这几个点之间,都是用木板连接起来的,人家不是用跳,而是用走……   我……特妈的……想弄死我自己!   我说那我现在跳回去?   墓灵鬼火一副我自己看着办的模样……   我想先弄死它,然后我再自杀!   我就不信了,不就五米嘛!   老子一长腿欧巴,还能跳不过去!   我呸了口气在手里,搓了搓,然后憋了一口气,往后一腿,后脚一蹬……   准准地落在了第九行哪里……这是不可能的……   老子一跃,跃到空中,可是凭着我初中和高中学过的那点微末的物理知识,按照我现在的加速度和起跳速度,我就只能……   等等。   让我算一下。   啊!   他妈的,是谁发明了这么复杂的公式。   我这还没算完,脚已经落地,可是和第九行的距离还有一半。   我当下就知道坏了。   一整条甬道,就跟开了机械大会一样,各种齿轮机廓的声音回荡在甬道里。   我心里噗通噗通的直跳。   到得这会,我哪里还管的了触没触发机关,单膝蹲在地上,等待这场暴风雨的洗礼……   突然,呵噌一声,我的耳朵一动,身子像狡兔一样,腾地而起。   就在我屁股跳起来的那瞬间,后面地板突然开了两个小孔,从里面刺出来两根尖枪。   可饶是我灵敏如此,屁股还是被刺了一下。   但是还没完。   我这身子才腾空,前面甬道的顶上就出现了两个长筒,咻的一声,飞出一只飞镖,直取我裆下……   妈蛋!   好险!   这鸡扒风水师,搞什么玩意,不就盗个墓吗?至于搞这么阴险的机关吗!   那个长筒才射完,又调整了角度,对着我的脑袋来。   我一看,这还了得。   身子一转,一脚踢在甬道的墙壁上,借着反弹的力道,堪堪躲过那只飞镖。   好险……   小玩意嘛!   就这两只镖,还想把老子留在这里!   我哈哈狂笑,可是旁边的墓灵鬼火指了指甬道的尽头,我的笑容顿时就僵硬了……   加特林?   烟花弹?   一排密密麻麻的长筒出现在甬道的末端。   噌噌噌的一连串声响,一把把末尖生锈,但却寒气十足的弩箭从长筒里推了出来。   这覆盖面积,几乎没有我可以躲闪的地方。   我愣住了。   这是要赶尽杀绝嘛!   我慌了。   四处张望,可是整条甬道,除了墙壁上青幽色的灯火,就无他物,地面上也是掉落各种飞镖、弩箭……   不对!   飞镖弩箭!   我一开始进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难道唐教授他们一早就知道破解之法,所以才没触发机关,不然一旦触发了机关,肯定会有痕迹。   可是不可能,这錾龙第六局是我打开的,他们不可能比我还早到……   唯一的一个解释,那就是……这里有暗道!   每一次机关触发之后,甬道会开启暗道,把散落的飞镖弩箭回收,重新利用!   特妈的!   这风水师倒是个环保主义者啊,两千年前就知道可循环利用了!   我的脑子飞速的转动着。   可是,这暗道在哪?   我如今是后退不得,前进更是找死,只有找到暗道,我才有可能活下来……   突然,我把目光落在了…… 第220章 出不去了   油灯!   是的!   说时急那时快,我几乎凭着感觉,一拳打掉离我最近的油灯,光线一暗,我听到墙壁后面响起了机关的声音。   而就在同时,甬道尽头的弩箭咻咻咻地全都射了出来!   我像一头狂牛一样,也不管触不触发机关了,踏踏踏的朝墙面上撞。   轰隆一声。   墙壁真的就这么被我撞开了。   而就在我半个身子进入暗道的同时,那些飞镖也射了过来。   我屁股太大,不好彩的被划了一下,直接见红。   但是好在这打开的暗道缝隙够大,我顾不得屁股的疼痛,赶紧闪身躲进去。   可是才一进来,我就被吓了一跳。   眼前鬼影瞳瞳,借着外面照进来的光,我看到眼前站着一排的人,身穿盔甲,个子比我还高,让人脊椎发凉的是,它们手里直立着一把大刀,这刀跟刑场用来砍杀人犯的那种鬼头刀一样,都是大刀片子。   虽然刀面上早生锈了,可是这一进来鼻子就顶在大刀片子上,仍谁都无法淡定,我几乎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可是就在这时,身后的门咯吱作响,关上了。   眼前又是一片乌黑,伸手不见五指。   我拿出火柴点上。   阳火的温度给我带来一丝慰藉,至少没让我觉得这是在阎王殿的执行室里。   我有点奇怪,这些大个子是干嘛用的?   不会也有机关吧?   就在我疑虑之时,墓灵鬼火钻了进来,它一看到我就说幸好我发现了暗道,不然就跟它一样。   这家伙,为了让我看刚才的弩箭阵也是拼了,保持着在外头的形态。   这哪里还有完整的地方,比破布还破。   我心有余悸,也就是它,换我,肠子都没个完整。   墓灵鬼火噗的一声,恢复了原来状态,这时我手头的火柴也灭了,但是墓灵鬼火虽说是精怪,但也是火,刚好可以充满照明之用。   它问我刚才怎么知道这灯后面有暗道?   我说我是蒙的。   它说我就扯吧。   我说真的,这主要还是之前闯前面几局总结下来的经验,但凡有油灯的地方,都有机关,就好像那些蛇,就好像这些弩箭。   而且,只要灯灭,机关就停。   墓灵鬼火哦了一声,说也就我运气好,蒙对了,这万一要是蒙错了,我就死翘翘了。   我尾巴一翘,说这是不可能发生滴,我是谁?   幸运小丸子!   墓灵鬼火切了一句,白我一眼,一副嫌弃的模样,顾自往前头走了。   我说等等我啊。   这条暗道,真窄,一边是墙,一边是拿着大刀片子的盔甲。   我心想这些盔甲肯定是有用途,有可能是当时的风水师弄进来,准备布局的时候,出了意外,这才落在这里。   我也是后怕,这要是当时的风水师把这弄好了,我又一阵乱踏把这些大刀盔甲全放了出来,那我真就死翘翘了。   四五十米的暗道。   至少二十几尊,整整齐齐地列在一旁。这就算是放在现代,也是一项不小的工程。   我们走到末端,每隔几米就有一道暗门,而且我脚下踩的这些地板都是空的,走着走着,拐了个角,一段台阶向上。   那些盔甲也就到这拐角,再往上,就没了。   我和墓灵鬼火走了上去,发现不是地板了,而是山土,这是在山体里开凿出来的暗道,而且有风,说明不是封闭的。   风从上面来。   这段台阶至少有十来米高,我不敢踩太大劲,几乎每走一步都可以用心惊胆颤来形容。   我担心一个踩太大力又搞出什么机关来,那可就悲催了。   不过好在没有。   上了台阶之后,是一个控制室。   为什么说是控制室?   因为这里头有好多机关链壳,布置紧密,多大我不知道,但是这里肯定是整座水墓的大脑。   我粗摸看了一些,这里的机关很是复杂。   因为大凡干风水这一行的,都会点机关,不是设计墓穴,就是用来盗墓。   我小心除了理论知识,其他大部分的知识都是跟着我爷去外面实践得来的,包括机关术。   所以粗略一看,我就知道这里的机关水平是咋样!   说句公道话,这里的技术,可能就算放在科技如此发达的现代,都可能实现不了。   这里不单单是技术的问题,人也是一方面。   以前的人学一样东西都是一生为业,不为钱财,只为精专,而现在的人,都是为了钱。   唉。   不说也罢。   这个机关室,很大,墓灵鬼火领着我走了两圈,一时间竟绕迷路了。   我走累了。   从出道观到现在我都没好好休息下,搞了一天一夜,紧张的时候没发现,现在是又累又渴又困。   我摸了摸全身上下,一点吃的都没有。   我坐躺在地上,叫墓灵鬼火把把风,让我休息一下下。   谁知我往地上一倒,竟睡了过去。   ……   也不知睡了多久,脑袋晕蒙蒙的。   我睁开眼一看,四周乌漆墨黑的,什么都看不到,但是远处有一抹亮光。   是墓灵鬼火的。   这家伙跑那边去干嘛?   我心里纳闷了一句。   起身,抹黑朝那边走去。   谁知啥都看不到,脑袋被撞了几下,这些玩意,可都是铁的,而且齿轮什么的都尖得要死,磕上去,鼻涕眼泪都流了下来。   好不容易摸到墓灵鬼火那边,发现这家伙正堵住一个角落。   我问它干嘛呢?   谁知墓灵鬼火阴森森的在后面变出个脸,叫我别说话。   这家伙,不会神经了吧?   我小心翼翼地吃上去看,这一看,我真不知道说啥好,这家伙,把一只小老鼠堵在墙角了……   那只小老鼠可怜兮兮地直立缩在墙角,前肢背在身后,泪汪汪地看着墓灵鬼火和我。   我说你逮只老鼠干嘛?   它很认真地说,给我吃……   ……   我该谢谢它么……   我说什么玩意?我就算饿死了……也不至于吃这老鼠吧?   它很认真的问我,没有发现吗,这里好像出不去……   我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好像还真是!   刚才转了两圈,原先的入口是怎么找都没找到……   妈蛋!   我怎么才想起这问题…… 第221章 墓室干尸   我哭央着脸,问墓灵鬼火刚才怎么没跟我说?   它说它也是转了第二圈之后才发现,但是看到我一脸无所谓,并且还能睡着的情况下,就没告诉我了……   我……   我真是不知道说啥好了。   这要是告诉了我,我还能睡得着吗?   我问它那现在怎么办?   它看了看小老鼠,试探性地问我,要不先把它吃了?   我蹲下来,这只小老鼠,还听可爱的,两只耳朵,跟小时候看的动画片,猫和老鼠里面那只老鼠差不多,大大的圆圆的,而且两只眼睛,噗嗤噗嗤的看着我,死死地护着它身后的东西。   我伸手把小老鼠拎了起来,发现原来它背后有一颗坚果。   这里怎么会有坚果?   这小老鼠,长得跟老鼠精有点像,不知道会不会是老鼠精到处撒下的种子。   我把坚果塞到了小老鼠怀里,然后放到地上,退了两步,摆摆手,跟它说赶紧走吧。   这小老鼠颇通人性,还朝我作揖,把坚果弄到嘴里后,屁颠屁颠地走了。   它这一走,我脑袋就又疼了。   断水断电没食物。   我现在终于知道我为什么只能活到十八岁了,肯定是在这墓室里迷路,饿死累死脱水死的。   天公这真是会开玩笑,我本来不会死的,却因为一个预言,自寻了思路。   我也是够蠢的。   我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可是就在这时,刚才那只小老鼠跑了回来,只是没靠近我,朝我招了招手。   我问墓灵鬼火它这是想干嘛?   墓灵鬼火没好气地说它又不是老鼠精那家伙。   我说这小老鼠是不是要给咱们带路?我让墓灵鬼火和我一起跟上。   这小家伙,估计是一直在这里混,左穿右穿的,在各种机械里面游走。   走着走着,我听到了一丝细小的人声,还有光亮,只是不是从上面发出,而是从地下,就跟以前在老家住的那种旧房子一样,二楼地板是木头的,还有缝隙,晚上一楼开灯,灯光就会漏到二楼。   我放轻了脚步,慢慢靠近。   发现这里有几排拇指大小的小孔,不知道是用来通风的还是排水的,亦或是当做暗器使用的。   小老鼠把我带到这里之后指了指下面,那意思估计是想告诉我底下有同类。   我趴在小孔上看。   这一看,猜我看到了谁?   唐教授!   而且还不止他,还有四五个易集团的人。   因为这孔的角度不行,所以能看到的空间有限,有可能还有其他帮手。   除了这些人,我还看到一个棺材,只是这棺材……很特别。   怎么个特别法呢?   按照咱们中国的习俗,棺材都是四四方方,人去后躺里面要很舒服才行,所以空间也会相应地做大。   特别是古代一些权贵,在入葬的时候,棺材外面还会套一层石椁,以示厚重。   但是我看到的这个棺材呢……   怎么说,跟以前我在电视上看到的埃及法老的那种棺材差不多。   只是这个不是金的,看木质,应该是阴沉木一类比较阴的木料,选用这种木材也没啥可奇怪。   奇怪的是,这棺材上面雕的人物,不是现代,看服装、样貌、神态,都是古代的打扮。   可是我可以确定,这棺材肯定是新的!   这唐教授,把一具棺材抬来这里干嘛?   就在这时,唐教授说话了,他问易集团那几个人,有没有找到郭祁?   他们在找我?找我干嘛?   易集团的人都在摇头。   嘿嘿。   老子就在你们头顶上呢!   我一阵幸灾乐祸,脑海里灵光一闪,站起来宽衣解带,现场交起了水费。   我这甘霖从小孔里流了下去,滴到那几人头上。   其中一个摸了一下,还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说有股味道。   说完还抬头看了看,一些甘霖一不小心就掉到了那人嘴里。   我在上头憋得肚子疼,丝毫不敢笑出来。   另外一个人说咸咸的,不像是水。   前面那个说怎么可能,难道上面还能有人?   他们抬头看了看,可是啥都没有,只听到几声老鼠的叫声。   唐教授制止了他们,叫他们别闹了,赶紧去把我找出来,他担心我会坏了他的好事。   这话说完那些人就走了。   等他们走后整个墓室都安静了下来,唐教授走到棺材的旁边,我只能看到半截,他把棺材盖推开了些,露出了里面的尸体。   我看到一双干枯、像挂在屋檐下风吹了许久的腊肉一样的脚,脚趾甲很长,怎么说呢,有点不像正常人的,跟鹰的爪子类似,一看就特别有攻击性。   唐教授把这么一具尸体搬进来是要干嘛?   就在我纳闷之时,身后传来了很细微的脚步声,那只小老鼠慌慌张张地钻到小孔里,逃到墓室下面去了。   我心想不对劲,后面肯定是有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喵的一声。   我回头一看,一双阴森森、黄色的眼睛正盯着我。   墓灵鬼火往那一照,正是三尾猫妖!   我呸了一句,说来得正好,老子不吃老鼠,倒是想吃猫肉了。   然后我就一下扑了过去。   这三尾猫妖大概没想到我这么生猛,还没来得及防备,就被我搂住。   它哀呜一声,拼命挣扎,可是越挣扎我抓得越紧,抓得越紧它身上的毛就被我扯得越多。   但是我也不好过,它的爪子唰唰唰的往我身上招呼。   我只顾着抓它,根本没注意到被抓了多少下。   突然它猛地挣扎,作势要咬我,我这才赶紧松手,但还是从它身上狠狠地揪了一把毛下来。   一挣开后,这猫妖就赶紧跑,我就赶紧追。   墓灵鬼火在旁边一个劲的凑热闹,给我指引方向。   就这样,一人一猫一朵鬼火,在墓室的大脑里四处闯。闯着闯着,这猫妖下了一条坡道,我一看,怕它溜了,也赶紧追下去。   谁知下了坡道还没跑出几步,这脚下的地板就一阵塌陷,连人带猫,全都掉到了坡道下面。   这一阵摔,把我摔得两眼冒星。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发现四周围了几个人,几只黑黝黝的枪口正对着我…… 第222章 等你说话   起来吧!   他们拿着枪比划了下,我一看,正是易集团的那几人   我拍了拍身子,只能认栽。   我说我要见唐教授。   其中一人呸了我一句,说唐教授是我想见就见的吗?   我说唐教授是我叔,他刚不是叫你们来找我吗?   他说谁信呢?   另外一人叫他们先看着我,他进去禀报。   然后那人就走了。   过了一会,那人回来,叫他们把我押进去。   我发现,这里也是一条甬道,只是不是我从錾龙第六局那边进来的甬道,但是结构差不多,因为是可以通往别处的,或者说,可以从其他地方通往这里。   甬道两边被他们燃起了火把。   火光摇曳。   他们押着我进了墓室,唐教授已经把棺材盖重新盖好了,看到我进来后,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叫我不要挣扎了,他师父在卜算方面从未失过手,既然算准了我只能活到十八岁生辰那天,那我就不可能逃得过。   我知道他口中的师父是指谁,乞丐老道,也是我爷的师父。   我嗤了一句,说你这种觉悟就不行了,格局不高,毛爷爷教导我们说,不要搞封建迷信,要实事求是,而且人定胜天,你这样不好,毛爷爷会被你气起来的。   他让我继续贫吧,再过不了几天,我就没机会开口说话了。   我说是嘛?那我还不得趁这段时间好好说叨说叨。   我说我是该唱首歌呢?还是该哼哼小曲?   唐教授不屑地看了我一样,理都没理我,叫他们把我绑了,扔到角落之后,顾自的干自己的活去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顶上的那个小孔,看到墓灵鬼火的光亮从小孔透了出来。   好在只有我被抓了,要是连它被抓了,那可真就糟糕了。   我假装唱起歌来,不着调的乱哼,唱着,快啊快啊,找啊找啊,叫上小伙伴们打怪兽……   我这歌词都是临时乱编的,为的就是让墓灵鬼火出去找老瞎子他们。   可是也不知道它听懂了没有,反正我唱了老半天,唱得起兴,唱到后面唱嗨了,把小时候唱的什么军港的夜啊、军中绿花啊、男儿当自强啊,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唱了一遍。   然后这时一看,墓灵鬼火已经不在了。   我心中一喜,权当它是听懂了我的歌词。   不然还能咋滴呢……   唱了半天,十几首歌被我唱了几遍,唱得我唇角都起了白沫,我这才停了下来,嚷了一句,我口渴了,给点水喝!   我这翻唱,本来是要搅乱唐教授,让他心情烦躁起来,谁知他倒是沉得住气,仍由我唱,就是不理我。   这时听到我嚷嚷了才停下手中的工作,戏谑地看着我,叫我继续唱啊?   我说给口水喝,保管唱到连你妈都不认识了!   谁知我这话才落,唐教授脸色就大变,叫我不许提他父母!   我心里大喜,不对劲,这唐教授情绪波动了,兴许他父母就是突破口。   虽然这有点不人道……   可是老子都已经被五花大绑了,此时还讲几把人道!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是他逼我的!   哈哈哈!   这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可是我当年的成名曲,每次往街头一站,扯开嗓子一吼,临近的叔叔阿姨就会拎着糖跑出来抱我。   因为大家从我小时候就知道,父母不在身边,所以都对我特别疼爱。   每次我一唱,就跟撬动了他们的小心肝一样。   好几个阿姨都被我唱的心碎碎的,直说要把我人做她们的亲儿子。   虽然时隔多年,但是当我再次唱起这首歌的时候,我还是朗朗上口,唱到情动处,把我自己也唱哭了。   哇……   咦?   不对!   这一声浮夸、没水准的哭喊声不是我等我。   是唐教授的!   我的娘亲亲!   我居然把唐教授唱哭了!   他跟个孩子一样,蹲在地上,抱头大哭。   这墓室里,就只有我和他,不对,还有具干尸,其他人都被唐教授遣出去了。   听唐教授这哭声,那是真伤心。   这上了年纪的人,有时候就跟枯泉一样,泪腺干了,可是突然一哭出来,那也是催人泪下的。   他这一通哭。   本来我只以为是雷声大雨点小,可是没想到还真哭起来了。   说真的。   其实我内心也不愿和唐教授作对。   想起刚来S市的时候,是他接待的我,那时候要是没他,我一没文聘、有姿色的大好青年,也就只能买买屁股,谋个生计了。   后面他还支援过我一点生活费。   虽然不多,可是这唐教授平日也是过得清贫。   想着想着,心里突然有点不忍。   这蹲在眼前哭的老头,还和我爷有过交情,其实算一算,我喊他一句老叔也是合理的。   如果不是他私心太重、执念太重,这盘棋,也不会下到今天这个你死我活的地步……   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啊!   我不唱了。   我轻声说,我不唱了,咱不哭了好吗?   过了好一会,这唐教授情绪才稳定下来。   抬起头来一看,两眼通红。   这是真苦啊!   只有内心真苦的人,才会哭成这样。   我没说啥,唐教授也没说哈。   他转身去拿了瓶矿泉水,打开,端到我的嘴边让我喝。   我迟疑了下。   他声音沙哑的说喝吧,这水没毒,我现在都被绑成这样了,他要害我,那也是多此一举。   我一想也是,这才放心地喝。   说真的,我是真渴,一瓶水被我喝了半瓶。   这水喝完之后,唐教授把盖子拧好,顺势坐在了我旁边。   我在等他说话。   这时候他心里头肯定有很多话想说,不为什么,像他这种年纪的人,都六七十岁了,肯定经历过很多事情。   而这些事情可能有些因此改变了他的命运,有些他是以前不能和别人分享的,有些想说出来又不能说的。   但是现在这个时机刚好。   我是一个在他眼内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又是半封闭的密室,这些话,从我耳朵里进,几乎没有机会从我嘴巴里出。   所以他可以很放心地说给我听。   终于,等了一会,唐教授开口。   他说…… 第223章 诡异天坑   这是一个发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事。唐教授说。当时他二十几岁,全国都在搞运动、公社,全社会的普通群众家里都不能做饭,锅、铲、油、盐米,都要上交生产队。   唐教授这时情绪稍微缓和了些,用着平静的语气叙说着,可是我知道他的内心并不平静,因为他拿着矿泉水瓶的手握得很紧,说明这件事即使是隔了四十几年,依旧让他印象深刻。   上世纪六十年代那次运动我知道,我听我爷讲过,全国都在搞运动,可是后来历史证明,这次运动是以惨痛的结果收尾的,全国饿死了数以万计的人。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没怎么了解过,但是我爷说过一件事,说运动一开始的时候,他也受到了波及,那一年因为家里没吃的,他就想着自己做辆小推车,然后去山里弄点山货,拉到城里去卖。   可是不成想,这车才刚做好,生产队的人就找上门来,说我爷是走资派,搞资本主义,要办他。   当时被戴这个帽子是很严重的,轻的要坐牢,重的是要戴镣铐和身上挂大写板,去扫大街。我爷当时这个性质,是属于比较严重的,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被S市的地质局调去了。   反正就是一句话,那个年代的人,特别苦,唐教授他们家也是这样。   他说他们家当时还在重庆市西北方向一百多公里外一个叫二道湾的小村子里,村子穷,加上重庆多山,山地能种粮食的地方少,而这些能种粮食的地又都被公家收了去,所以一运动,他们家就无地可种了。   再兼之当时的领导好大喜功,不懂庄稼,把种麦子的时候出不了麦子,种水稻的时候又出不了水稻,导致粮食大范围减产,民众口粮越来越少。   当时除了他,还有他父母,一家三口,拢共吃了大半年的树根,直到我爷他们的到来,他们这种日子才有改善。   我插了一句,我说我爷当年也不好受,被打成了走资派,差点扫大街去了。   唐教授苦笑了下,说在那个背景下,除非是有背景、有靠山的人,不然很容易都被人扣帽子。他说我爷当年之所以能侥幸逃脱,还多亏了当时的一场雨。   他还记得,当时正是开春时节,农历上显示的是二十四节气里的惊蛰,涪江两岸大雨不断,打雷打了一整夜,到了第二天,有从山里出来的人说山里出现了一个大洞,洞里面有好些棺材。   这个人说的地方,唐教授以前去过,但是他没见过,当时还年轻,好奇心作祟,所以他一听说就跑到那边去看,到那发现还真有一个大洞窟,就跟被陨石砸了一样。   这个洞,据唐教授的描述,很大,几乎有一两公里那么个直径,而且深。唐教授当时仗着常年在山里跑,对山里熟,所以就找了根树藤,爬下去。   下去之后,发现有几百口棺材,而且和他们常见的那种汉族人用的棺材不一样,唐教授讲到这里停了一下,用手想要给我比划,突然看到了墓室里的那口棺材,说对,就和那棺材一模一样。   他说这些棺材上面都雕刻着一张面具,这张面具后来还被当成了教材,就是代表三星堆文化的那张面具,除了这些面具,还有很多形象跟外星人差不多的石人。   当时他是越看越害怕,因为他感觉那里特别冷,而且那些面具和石人,感觉都跟活的一样。   所以他没有停留多久,出了天坑,连夜跑回了家。后来回到家,因为冒雨,加上没有饭吃,感冒发烧了好几天,他父母四处求医,可是无奈家徒四壁,根本没有钱给他治病。   说到这里唐教授泪水哗哗直流。   他说他时不时眼前还能晃过他父母带着他四处求医给人下跪的画面,但那时候人命根本不值钱,不要说看病了,吃饱穿暖都成问题,有医生给他看了,但是看了也没用,根本没药。   就在大家都觉得唐教授快要病死的时候,我爷他们出现了。唐教授说。他说我爷当年还很年轻,三十出头,虽然前面受了冤屈,但是后来凭着本事,被S市地质局紧急调了过去,任副局长,派到重庆这边来考察这个突然出现的天坑。   唐教授说我爷当时刚好派驻的点就在他们村,因为去考察前想了解一些情况,所以就问村里的人谁去过?   村长知道这是上头领导派下来的任务,所以就挨个排查,问到唐教授他们家,唐教授父母说唐教授去过,但是回来后就一直生病到现在。   村长把这个情况反应到了我爷那里,当时因为我爷他们是属于野外部队作业,所以随队都带有军医和药物,唐教授说当年那种背景下,药物比金子还值钱。   可是我爷二话不说,当即就下命令给他治病。   而在给唐教授治病的同时,我爷还用了一些其他手段,这才让唐教授免了一死。   唐教授说也是因为当时我爷用的那些手段,让他知道我爷不是寻常的人物。   后来唐教授痊愈了。   我爷向唐教授了解了一些情况,然后就准备进山考察。   本来唐教授那是刚康复,是可以不用进山的,但是唐教授为了报我爷的救命之恩,还是踊跃地推荐了自己,说他可以帮我爷带路。   按照唐教授的说法,他当时也是有私心的。   因为他听说我爷他们的队伍在找当地的向导,当向导每天都能管饭,而且每天还给家里发二斤白米。   在这当时缺粮的情况下,简直就是一救命稻草。为了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唐教授软磨硬泡,愣是把我爷说服了。   但是进山的路不是很太平,这似乎也预示着他们的结局不是很美好。   在进山的路上,怪事不断发生。   首先是载重的牲畜无辜死亡,然后是同行的队友失踪,第二天找到的时候精神失常,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个天坑,却发现里面几百口棺材全不见了…… 第224章 腊肉活了   唐教授说即使是现在想起来,他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问是灵异事件吗?鬼怪作祟?我爷可是这方面的好手!   唐教授摇摇头,说不是。   当年他也见识到我爷的本事了,可是我爷说不是鬼怪,要是鬼怪的话他肯定知道。   我说那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几百口棺材全都不见了?   他说他也不知道,为了弄清楚这事,他们后来……   唐教授瞳孔缩了缩,有些惊惧。   我问后来怎么样了?   他说他们后来下去了……   说到这里,唐教授停住了,没有继续说,而且情绪看起来有波动。。   我猜他们下去后肯定是出什么事了。这一段我爷倒是没跟我提起过。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啥都不说,啥都藏在心里。就连唐教授这么一个人,也是到后面我才知道。   停了良久,唐教授才继续说,他说天坑塌陷了,所有人都被埋在了天坑里,包括我爷和他自己。   果然!   我就知道会出事!   这么诡异的一个地方,能不出事嘛!   我问那后来他们是怎么出来的?   唐教授两眼泛着泪花,一字一顿地说,是他父母,一手一手,从土里把他拔出来的……   后来整个考察队,活下来的不过几个。   因为出了大事故,我爷他不得不中断了考察,走的那天,唐教授说他父母拼死找到了我爷,希望我爷能带唐教授走。   唐教授说其实当时我爷可以不带走他的,因为他自己身上已经有很多麻烦了。   但我爷最后还是带着唐教授一起离开了那个小村子。   回到S市后,我爷各处求着人情,把唐教授弄进了地质局,后来还教了唐教授一些风水知识,还拜了同一个师父。   可是后面因为一些事情,他们两人起了矛盾,我爷又因为那次事故,被追究责任,贬到了岭南。   这一番故事听下来,我突然觉得,我爷和唐教授还真算得上有渊源。   可是没想到,多年之后,当年被我爷从小山村带出来的傻小子,如今绑着他恩人的孙子,坐在这里听他讲故事。   可笑。   滑稽。   如果没有我爷当年那事,兴许今日我就不会进这水墓,如果我不进这水墓,那我也不会死掉,我不死掉,那我们老郭家就不会绝后……   所以啊,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我说故事听完了,是不是该送我上路了?   唐教授叹了一声,站起身来,然后走到一旁他放包裹的地方,拿出一把匕首。   该来的,还是会来……   墓灵鬼火这家伙,到底搞什么鬼去了!   我闭上眼睛,强装出一副英勇赴死的模样,可是说真的,怎么临了到死了,还真有那么点舍不得!   呜呜。   这就算上路了,也没能吃炖饱的……   冰凉的匕首顶到了我的脖子上,然后一路往下……   这是要刺我心脏吗?   我哀嚷了一句,刺心脏我不要,死前呼吸不了,好难受,能不能直接朝我脑袋开一枪?   可是下一秒,我突然觉得身子一松,绳子解开了。   我一睁眼,唐教授一副淡若无事的模样,他拿着匕首一挥,说走吧,他不想要我的眼睛了。   我站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老郭家不用绝后了?   我问他是想通了吗?   唐教授脸色一黑,叫我别墨迹了,赶紧走吧,趁他还没反悔之前。   我实在搞不清他心里所想的,只能哦一声,然后朝甬道那边走去。可是没走几步,唐教授就又把我叫住,说让我代他向我爷问好!   看来,这唐教授还是难忘当年的恩情!   我说行。   然后就进了甬道。   这时甬道的灯光不是青幽色的了,而是插上了火把,暗黄色的火光把甬道照得影影曳曳。   刚准备出甬道的时候,这时撞见了墓灵鬼火。   我问它怎么去那么久?刚才我都差点被弄死了。   墓灵鬼火说这不能怪它,它跑出去搬救兵了,可是跑了大半个水墓,发现能请来帮忙的不多。   我说算了吧,这时候谁还能帮忙?老瞎子他们又都在地面。   墓灵鬼火说还真被我猜对了,就是老瞎子他们。   它说原来我放生的那只小老鼠精,还真是老鼠精的孩子。这小老鼠跑出去后,通过伙伴找到了老鼠精,把我们这里的情况都说了。   老鼠精知道后,这时正摔着大部队往这里赶。   我说没事了,让他们都回吧,里面就只有一人,还有口棺材,装的老腊肉。   然而我这话才说完,一声恐怖的叫声就响起来了,跟动物园里的大象一样,嗷呼的一声特别恐怖。   墓灵鬼火问我怎么回事?   其实我也纳闷,我说刚刚从里面出来。   然而紧接着又是一声哀吼,不同的是,这一次伴随的还有唐教授的惨叫!   我一听,这声音不对!   我转身就往里头跑,跑到里面一看,好家伙,唐教授趴在棺材旁边,半个身子都陷进了棺材里。   我跑过去本想拉他一把,可是走近一看,吓了一跳,是棺材里边的那具老腊肉抓住了他。   这老腊肉,头发只剩几根头发,睁着一双瘪得只剩下皮的眼睛,两手直直地抱住唐教授。   我艺高人胆大,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跳到棺材上,一脚踹在老腊肉的脸上,然后使劲地掰开它的手。   可是这玩意的劲还特别大,怎么掰都掰不开。   快走。   唐教授喊了一句。   我一边对付着老腊肉一边问他,这东西什么来头啊?   他说这老腊肉,是顾三权……   啥!   顾三权!   我嚓!   我内心一阵翻滚!   这老家伙不是声称病死了吗?   唐教授说这就是他的研究,利用风水,给人续命,可是没想到,人命没续成,到现在,弄了一怪物出来。   我跟他说放心,我会救他出来的。   唐教授的头被老腊肉死死地抱着,可是这时候他还是在叫我走。   墓灵鬼火也跑了过来,跟我说不对,这老腊肉正在活过来!   我说怎么可能!   说着我把脚抬了起来,发现老腊肉脸上的皮肉正变得饱满起来,而且眼睛看起来也有神了一些。   可是它仍旧不肯放开唐教授。   我又猛踹了几脚,谁知这老腊肉嘴一张,把我鞋子咬住了! 第225章 古封将台   我吓了一跳,赶紧把脚抽出来。   谁知脚才一抽出来,老腊肉就开口说话了,说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然后手上一用力,把唐教授连同我从棺材上掀翻了下来。   我和唐教授跌落在不同的地方,掉在地上后我自己的伤势也顾不得了,看到唐教授一动不动地躺下地上,赶紧跑过去扶他。   这一扶,发现唐教授伤势特别严重,胸口一片血红,五个黑洞洞的口子。   噗嗤一声,一口血从唐教授嘴里吐了出来。   他强行苦笑了一声,说真可笑,没想到,他被自己制造出来的怪物给杀了。   他说这就是他毕身的研究,当年我爷极力阻止他做这件事,后来还因此闹翻了,现在看来,我爷是对的。   我安抚着他,说无论对错,如今都已经过去了。   唐教授抓住我的手,眼睛死死地看着我,跟我说,无论这么样,以后都不要去寻找巴国……   我很想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可是没机会了……   唐教授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咽气了……   此时此刻!   我特妈的怒了!   唐教授那双带着无尽余恨的瞳眼里,倒影着我的脸,黑白瞳仁,除了肃杀,没有别的!   我将唐教授轻放在地上,帮他合上眼睛。   然后,下一秒,我几乎拼尽了全力,朝那口棺材打出了一记乾卦!   轰隆!   这一记,充满了我的愤怒。   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唐教授死在了我的跟前,撇开别的不说,唐教授算是一个只醉心研究的教授。   但是有时候天公就是这样,善泳之人溺于水。   我一招轰过去,尘烟消起,连同棺材,一起被我轰没了!   我此时啥都不想,只想灭杀了老腊肉。   无论它是不是顾三权。   今日,他必须死!   尘烟慢慢消散,可是一个身影却出现在了刚才棺材摆放的位置。这身影不是人,应该说只是得了一个人形样的怪物。它赤裸着身体,腰肢佝偻,手和腰间有类似蝙蝠一样的肉膜。   怪物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身体,不断发出赞叹,说没有想到,还真能重新活过来。   我面色铁黑,呸了一句,我说活过来又怎么样,还不是怪物一只!   它哼了下,说我这是在找死。说完扇着翅膀就跑过来抓我。我也不躲不闪,直接马步站定,和它硬桥对硬马,实打实地打在一起。   这家伙不但灵活,而且力气不小。   我虽然凭着一腔怒意,想要杀它千百遍,可是实际上一点都不好对付。   我和它大战了几十个回合,身上受了不少伤,可是这家伙却越斗越厉害,不但没受伤,原先那些干瘪的皮肤也恢复了光泽。   不对劲,这家伙正在一点点地吸收水墓的阴气。我得阻止它,不然再这样搞下去,不要说灭了它,我估计都跑不了。   正想着墓室外边一阵喧闹。   我心想坏了。   老瞎子他们来了。   这地方太小,而老瞎子他们那些人当中又良莠不齐,这保不齐就被顾三权围杀了。   我看了看墓室,发现里面还有另外一条道。   我使劲打出一招,然后朝那条道跑去,转身朝顾三权放了个嘲讽,骂它老怪物,有种跟来!   它呸了一句,说我这是找死。   墓灵鬼火没有跟上来,我让它出去外面叫老瞎子他们不要一窝蜂的进来,就挑几个厉害的进来就行了。   可我是顾得了他们那边,却把我自己给坑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跑进来的这条墓道通往何处,因为刚才那个墓室里面,还有好几条道。   也就是说,刚才的墓室,并不是真正的錾龙第七局,只能算是七星阵当中,最后一星,破军星的左辅右弼。   跑着跑着,迎面吹来一股杀气。   我一下愣住了,如果不是后面有只老虎一样的怪物追着我,我几乎都要停住了脚步。   这股杀气,非常浓厚。   杀气是无形的东西,但是有时候有些无形的东西,并不一定能用肉眼去看,就比如风,风大风小,是用身子来感受。   而这杀气,则是靠心灵。   我越跑,这心就跳的越快,而且还微微颤抖,这是因为受到了磁场的影响,这个磁场用文字来解释,就是杀气。   这时顾三权追了上来,我又和它过了几招。   它似乎也意识到了危险,虽然和我打,但是动作却不再犀利,而且还有想跑的趋势。   可是没等它跑,老瞎子、老鼠精、道长、杨洛晨和青枚还有北阴观十来人就截住了顾三权的退路。   老瞎子更是请了火神上身,全身飙红,冒着热气。   顾三权放开了我。   转身朝老瞎子他们那边打去。   老瞎子接的招,扬手烧了一张青头符,这青头符威力可不小,在所有符头之中,只比黑、紫二符差了一些。   符头才一烧开,一头火龙就从符头里面钻了出来,嘤嗷叫了一声,朝顾三权扑过去。   顾三权吓了一跳,赶紧扑腾着肉膜腾空躲开,只和他擦了条边。可是这火龙去势不减,没灭了顾三权,眼看着却是要灭了我。   我一看情况不对,掉头就跑。   这火龙越来越近,我几乎都能感受到火在屁股根上烧了起来。   我啊的一声,拼命跑,拼命跑,跑到墓道的尽头……   妈蛋!   谁知道这墓道的尽头,居然是个跳台!   而且还不低!   然而就在我迟疑的这片刻,那条火龙已经追了上来,我好死不活地还回头去看,轰的一下,铺天盖地的热浪涌了上来,烧上了我的眉毛。   就在这时,一股莫名的力量没来由地吸了我一下,把我从跳台上吸了下去,差点没被摔死。   但是想一想,还好有这股吸力,不然的话按照当时的节奏我根本就反应不过来,指定被摔死。   火龙从墓道出来之后并未就此消失,而是绕着这个未知的墓室环绕了一圈。   借着火龙的火光,我发现这里真大,足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   怎么说呢……   这里有点类似以前古代的封将台,但是是室内的,四周都是山壁,山壁上有许多像我刚才掉下来的这种墓道。   我这掉下来的地方,还不是最底边,在中间的地方。   这个墓室,从最底边到最高处,至少有五十米高,而我掉下来的这地方,差不多在二十来米处,是个长方形、面积大概有十五个平方的平台,从山壁里凸出来,左右两边有石阶,链接到其他平台上。   而在墓室的中间,是一座金字塔形状的阶梯形建筑,很高,我站的这地方,也只是到它的中间部分。 第226章 腊肉进化   火龙出来后绕着山壁环绕,把一些木质的建筑给点着了。这些木质建筑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把墓室照亮了起来。火龙又绕了几圈,最后越变越小,直至消失于无形。   这时一个黑影从墓道里飞了出来,滑落到墓室的底部去。   我抬头一看,道长他们都从墓道里头跑了出来,走到边上。我喊了一句,引他们的注意。   他们看到我后一个个的都跳了下来。   我一看,不对,乌云怎么没跟他们一起?   率先跳下来的是道长,还没等他开口,我就抢先了问是怎么回事?   他打趣了一句,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泡妞……   我说想什么呢!我这是关心队友。   道长说乌云没事,老瞎子担心她出现意外,让她和其他人在水墓外面等。   我问外面安全吗?   道长说绝对没有这墓里面危险,他说他们刚才进来的时候,折损了不少人,如果不是老鼠精带路的话,估计想要来到这里,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道长压低了声音,说九宫山来人了。   我诧异了下,这时候来人干嘛?   道长说那还用问,担心乌云出事啊!他说这乌云可是九宫山那些老家伙的心头肉,掌上明珠,都惯得很,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可都不好交!   说实话,这几句话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但是我知道此情此景不是八卦的时机。   我说还是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掉吧!   道长问我刚才那怪物是什么玩意?怎么看起来那么恐怖?   我说那是顾三权。   这时老瞎子走了过来,他已经恢复了原来状态,他开口就问我,唐教授呢?   这一问,又把我的伤心事勾了起来。   虽然顾三权是他造出来的,但是这事,不能全怪他。   我说他死了。   老瞎子叹了一声,只说了一句,当年他也是和唐教授有交情的,但是后面就停住了,没有再说。   其他人陆陆续续都跳了下来。   我把情况大致和他们说了一下,刚才那只怪物,是顾三权,而且有可能还会再变,我说根据我从唐教授那边得到的信息,他其实是想依靠龙脉地气的力量,通过风水阵,帮人改命。   可是现在看来,唐教授的风水阵应该是出了问题,不然的话,顾三权也不会变成怪物,而唐教授也不会被它杀死。   我这话说完,有人接了一句,说那人早已不是顾三权了,只是肉身是顾三权的肉身,但魂魄一概的东西,都不是了。   我寻着声音看去,发现说话的是甲子。   北阴观的人。   他们怎么这么清楚?   我看了老瞎子一眼。   他示意我稍安勿躁,说这个问题,以后有机会了再跟我说。   他说这次北阴观和青枚的人来,也是为了对付类似顾三权这样的情况出现。   说着老瞎子就让甲子把知道的说一说。   甲子站了出来,面色依旧是那么严肃,绷着脸,好像大家都欠他钱一样。   他说这事比较复杂,而且牵扯到的方方面面比较多,所以他也不细讲了,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顾三权身体里的那家伙,不是来自这个世界的!   我一听,不由想笑。   不是来自这个世界的,难道还来自外太空的?   谁知甲子就跟看透了我似得,朝我看了一眼,很是认真的说他没有开玩笑。   他说目前这个社会看起来是很发达,但是依旧有许多未知的事件存在。   我知道,他说的这是事实。   就像鬼神这事一样,没遇到的人不相信,遇到的人深信不疑,但是一直都缺少一种权威的手段,来验证这一类个体的存在。   或许是手段的局限,或许是……人心的作祟。   甲子继续说,他说那个唐教授,其实他们一直在追踪,只是一直都无法确认,他们获得消息,知道唐教授手里有一本残卷,上面记载了一个风水阵法,说是可以替人改命。   但其实,这并不是一个真正的风水阵法,应该说是邪术,它可以通过某些力量,打开一些特殊的通道,把一些别的地方的灵魂招过来,附在被施法的人身上。   按照我们的说法,也叫夺舍。   只是和一般夺舍不一样,一般夺舍都是阴鬼,再厉害也是阴鬼,由阳人死后变成的阴鬼,可是这个不一样,夺舍的不是阴鬼。   甲子加重了语气,说是……恶魔……   说实话,不仅是我愣了一下,别的人也没缓过神来。   老鼠精爬到我肩上。   我问它这人说的话靠谱吗?   老鼠精出奇认真的点点头,说以它近两千年的资历做保证,这还是轻的,当年……   这老鼠精眼看这就要开始讲故事,可是就在这时,一声恐怖的嚎叫响起。   就跟央视播的白垩纪恐龙叫声一样,凄厉、哀长,特别是在这个接近封闭的密室里,环音效果特别好,把我的耳朵都震得隆隆响,心一直扑腾扑腾地跳。   甲子脸色一变,说不好,这顾三权要进化了!   进化?   神奇宝贝?   大部分人,除了老瞎子和老鼠精,其他人都是不太相信的,就连道长也是错愕了一下。   我估计他们心里都在说,这家伙是不是动画片看多了?   可是下一秒,眼前出现的这一幕就颠覆了我们……至少是我以往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一只巨大的怪物,长着一张人脸,身子大得跟头牛一样,后面垂着一条尾巴,扇着肉膜,从墓室底部飞了上来。   这才隔了一会,顾三权就变大了一号。   刚才还有点人样,现在是除了张脸看起来像人,身子是基本没一点像人了。   脖子拉得老长,手也长出了爪子。   落在中间那个金字塔的封将台中间,也不站着,而是像动物一样,四肢着地。   它的嘴巴,凸出四只獠牙,眼睛红通通的。   这哪里还有半点人样!   我说这特妈的还真是进化了!   可是人家比卡丘是越进化越好看,这家伙,是越进化越丑!   甲子语气沉重,跟大家大家说最好不要分开独行,这家伙不好对付!   谁知他话音才落,顾三权就生扑了过来。   众人还没商议出个一二三来,被这顾三权一冲,顿时化作鸟兽散,各自奔逃…… 第227章 轮番大战   我跟道长顺着右边的石阶往下跑。   这石阶从山壁里开凿出来,只有两米来高,有些路段为了避开一些比较硬的岩石还伸到了山体里面去。   和我们一起跑过来的还有杨洛晨,和他带的三个茅山的弟子。我们跑到下一级的石台上,回过头发现这一次北阴观和青枚的人居然没有,反倒是老瞎子还有老鼠精他们约好了一样,朝右面的石阶跑去。   这变大了的顾三权厉害得可不是一丁半点,手爪几乎比刀刃还犀利,再加上它又能飞,打一枪换一个位置,站在平台上的人根本奈何它不了。   可是下一秒这两个门派的人就刷新了我的认识了。   北阴观的人拿出了一根绳子,一头绑在甲子身上,一头分为两叉,一叉绑在乙丑身上,乙丑用锐器,把自己固定在石台上,一叉丙寅拿在手上。   然后,精彩的来了。   这顾三权先是分过来打了甲子一下,甲子丝毫不让,扯下挂在脖子上的大骷髅头佛珠项链,跟顾三权打起来。   打没几招,顾三权就又准备飞走。   可是不曾想,这甲子居然也跟着飞了出去!   是的!   他直接踩着石台的边缘,纵身一跳,那高度,就跟飞的一样。   顾三权也是吓了一跳。   肉膜扇慢了两下,被甲子黏上,两人在空中缠斗了几个回合。   可是顾三权是没掉下来,甲子是越打越往下掉,就在这时,顾三权甩掉了甲子,往高处飞去。   而就在甲子往下掉的时候,乙丑和丙寅发挥作用了,一个人撑着,一个人拉着。   他们用的绳子是那种大麻绳,甲子这飞出去的距离,少说也有十来米,可愣是被丙寅给拉了回来。   这其中的力道,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这边北阴观的人刚打完,那边青枚门的就接力。   不得不说,我一开始就小看了那三个小姑娘,因为什么?人家拿出了一手绝技,御纸!   这是一门失传已久的道法,道理和奇门遁甲差不多,都是些使符请鬼神的活计,可人有一点不一样,人家请的不是阴鬼,而是动物死掉的灵魂,然后附在她们剪出来的剪纸上面。   这样一张小小的剪纸,就能翩翩起舞,而把一连串的蝴蝶剪纸串在一起挂在身上之后,人也就能飞了。   但这也仅限于身材苗条的女子。   青枚门的两个小师妹帮她们师姐挂好了蝴蝶剪纸,蝴蝶剪纸被大师姐一招,左右两肩挂的蝴蝶剪纸就飞了起来。   大师姐从石台上跳了出去,身子轻盈如燕,一时间竟也没往下掉。   她追着顾三权而去,手持三尺青锋,凌空打斗。   这一招厉害是厉害,可是毕竟这师姐是个女儿身,再兼之为了驾驭蝴蝶剪纸,身子必须轻盈,顾此失彼,力道就小了不少。   没和顾三权对上几招,这师姐就渐入下风。   可是两人越打越往中间的金字石台去,我们这些人,差的都好几十米,就算是有心,也援助无力。   顾三权打着打着哈哈怪笑,说我们这么多人,就让这么一水灵灵的姑娘送上门吗?   说完速度突然加快,一掌切掉师姐左肩的细绳。没那细绳做牵引,这纸蝴蝶顿时都失了法力。   师姐惊呼一声,连掉几米。   我们也是心里一揪。   我跟道长说赶紧下去,就算等下师姐掉下来,那也好帮忙借着。   道长说对。   杨洛晨怼了我一句,说二十几米高的人掉下来,就算接住了我也得被砸扁了。   二十几米,六七层楼高……   妈蛋!   不管了!   我没理杨洛晨,依旧拉着道长跑到地面去。   而此时只剩下一只翅膀的师姐根本就无法灵活飞动,吊在半空中,时不时地还得防一下顾三权的调戏。   青枚门的两个小师妹着急得直跺脚,几乎都快哭了,站在石台上干着急,叫她们师姐快点往她们那边飞。   可她就是想也飞不过去,顾三权就跟钓鱼一样,把师姐当成钓饵,挂在那里,不让她靠近石台,也不让她掉下去。   我跟道长一路狂奔,从山壁上跑下来,又爬上了封将台,跑了十几级台阶,来到师姐的下面。   我扯着嗓子喊,把绳子割掉,落下来。   师姐朝我看了一眼,直接无视了。   ……   这建议真的不行嘛!   可是我为什么这么自信!   而就在这时,只听到轰的一声,一团火红的火球从老瞎子他们那边飞了出来。   我一看,老瞎子这是又请火神上身了。   我有点担忧。   上次在文通塔,老瞎子就是请过火神,后来好长时间精神都很萎靡,这一次连续两次请神,可不是一般的伤身……   我决定了,只要这次不死,回去就让强子拿一月的功德珠出来,给老瞎子补补身子。   老瞎子用那颗火球把顾三权挡开之后,从平台上面跳了出来,准备搭救师姐。   可是谁知顾三权把火球打掉了,然后又朝老瞎子飞去。   两人在空中交起了手。   斗了几个回合,最终老瞎子因为无法持久,只能掉下来。   我看到老瞎子掉在封将台的另一边赶紧跑过去。   跑过去一看,他身上的神已经走了,但是人已经瘫在了地上,面色发白。   要知道老瞎子这人平时可不娇生惯养,都是在大太阳底下讨活计的,皮肤黝黑,此时变成惨白,足以说明他的情况有多严重。   我过去扶他起来。   他一边跟风车一样出着大气,一边朝我摆手,还勉强地想说他没事,可话根本说不成句,说一字,就咳嗽一阵。   我叫道长和我一起搭把手,把老瞎子架到底下偏僻的角落去。   趁着抬人的空隙我看了一眼上面,发现顾三权没追过来,北阴观的人在找他麻烦,转移注意力。   我心道这正好。   然后找了个角落把老瞎子安顿好之后,开始商量计划。   话头还没打开,老鼠精就急急忙忙地跑了下来,找到我,让我帮它争取点时间,它要去找个帮手!   我说这一会还有什么帮手可以找?   它说有,就在这水墓里! 第228章 最后打算   我不明所以。   老鼠精嗨了一句,说就是蛇灯那边的龙蟒。   它这一说我就知道了,当时进水墓的时候我还招惹过它,特别凶猛。   我说这龙蟒可不好相与,你能叫得动它?   老鼠精说算是有点交情,这一两千年来,龙蟒算是吃着它喂养的东西长大的,要是没有它,估计龙蟒都得早几百年死在水墓里。   我说那行吧!快去快回!   说完老鼠精就跑了。   就在这时,上头连续响起了爆炸声,声势浩大。   我抬头一看,哟嘿,杨洛晨他们茅山帮发挥作用了,四个人一起使风火雷符,在师姐身后炸开了一道火墙。   顾三权不知道这风火雷符的深浅,没敢硬接,躲开了。而师姐则趁着这空隙朝石台飞去。   可是谁知才飞了一半,火墙就消失了。   大家一阵紧张,顾三权咆哮一声,朝师姐追去,甲子用麻绳当长鞭,阻了它一下。   可是没用。   师姐又朝石台靠近了几米。   可是就在这时,顾三权嘴里憋了一团青色的焰火,噗的一声,轰向了师姐,师姐为了躲闪,降低了高度,可是好死不活,朝她肩上的绳子去了。   我心道不好,要坏,赶紧跑到石台底下。   果然下一秒绳子就被烧断了,师姐惊叫一声,从半空掉落了下来。顾三权撇下甲子,朝师姐追去。   我也赶紧张开双手,摆好了架势,要接她。   可就在这时,整个墓室一阵山摇地动,沙石不断从石台上面跌落下来,打到我脸上,别说接住师姐了,我就是看也看不清,只能靠听师姐的叫声辨认她的方位。   不过几个眨眼,她的声音越来越近。   就是这时!   我做出了判断,后脚猛地发力,朝山壁跑去,然后一蹬,把阴气聚在脚上,山为阴,两阴相碰,产生一股推力,瞬间把我推了出去。   我判断的这个时间点,是根据物理学的那啥、啥公式……   唉!反正就是经过精密计算的,在我起跳不久力道正旺之时,恰好是接到师姐的那一刻。   我用上冲的力,抵消她下坠的力。   可绕是如此我还是被她带得一阵下坠,我赶在坠地之前把她抱住,轰隆一声,就跟水雷炸开了一样。   我别的啥不知道,只觉得全身骨头都散架了,有那么一两秒,眼睛虽然有接受到外界的画面,可是脑子根本运转不了,一片空白,就跟电视机放着放着,突然只剩下画面,没有声音了一样。   过了一会,这种感觉才渐渐消除,如同涨潮,各种声音哗的一下涌入我的脑海里,然后就是各种痛。   这些痛,疼得我撕心裂肺。   他娘的!   老子不得不承认,高估自己了……   我闷哼了几声,翻过身来,脸朝地面,然后勉强支撑着站起来。   才稍微动了一下,眼前就各种旋转。   我看到道长跑了过来,把我扶住。   我咳了几声,指着青枚门的师姐,说我不要紧,去看看她。   道长跑过去看,摸索了一番,然后把师姐抱了过来,放在我身边,说她没事,只是晕了过去。   我这才心里好受了些。   特娘的,要是她有事,那老子的伤不就白受了!   而就在这茬发生的空隙,老鼠精带着龙蟒从墓道闯了进来,刚才那动静就是龙蟒弄的。   我让道长把师姐抱到老瞎子那边去。   然后我也跟了过去。   在这个硕大的墓室底部,有很多那种嵌进去的洞,很浅,一两米深。   老瞎子躲的这个洞,刚好对着封将台的一个角。   我们走进去后,老瞎子啥反应都没有。   我知道他的天眼又关掉了,请火神耗掉了他太多的精气。   老瞎子听到动静后才问是不是郭祁?   我说是的。   他问我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   我告诉他老鼠精请来帮手了,水墓里的龙蟒。   老瞎子哦了一声,看起来不太乐观。   他说这龙蟒也未必是顾三权的对手。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因为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我让道长就别走了,就待这里照看好老瞎子和青枚门的师姐,另外找找看有没有出路,有出路的话就走。   道长问那我呢?我是准备打算?   我转身两手紧紧地握住他的肩膀,我说我的事你应该也知道,我就一最多活不过3天的人,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道长听完愣住了。   我不再理他,出了山洞。   这老鼠精带来的龙蟒异常凶猛,瞪着两只绿油油的眼睛左冲右闯,每经过一地,就跟火车撞过一样。本来这龙蟒是打不到顾三权的,但是龙蟒特别机灵,拿尾巴当球拍一样摔,第一下就击中了顾三权,所以后面顾三权就对龙蟒紧追不舍。   龙蟒皮糙肉厚,任是顾三权怎么打,都没能攻陷。其他人趁着这空隙都下到了地面,朝道长他们这边聚来。   甲子跑过来找我合计,说最好让一些人先走,人多不是好事。   我说现在就是想走,也不太好走,除非是原路返回。   他说就算是原路返回,那也得让一些人先走。   我说行吧!   我进去把意思跟道长说了。   道长本来还想争辩,但是目前的情况摆在这,老瞎子丧失了战斗力,青枚门的大师姐晕了过去,杨洛晨四个茅山的还行,剩下的就只有北阴观和我还有老鼠精了。   我说这里就留下北阴观的还有我,杨洛晨他们和道长一起互送老瞎子还有青枚门的人走。   我说没有什么可争辩的余地。   道长沉默了下来,最后只能答应。   或许彼此都知道此次吉凶难定,所有都没说更多的话。   我和道长互相拥抱了下,然后我什么都没说,和北阴观的人就上了封将台。   等离道长他们有一段距离之后,我问甲子是不是要和上次抓那血魂一样,弄顾三权?   甲子说顾三权的情况比较复杂,就算是神君,也不一定能降服得了。   我说那怎么办?   我说你让道长他们走,心里应该是有所打算的吧?   甲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说打算是有,但不在他身上,而在我身上…… 第229章 睚眦探水   我问他怎么个说法?   甲子沉默了下,然后看了看我的眼睛,不是看我的眼,此时我已经打开了阴阳眼,所以从甲子的瞳孔之中,我也看到了我自己。   黑白双瞳。   左阴右阳。   他说其实他对我的了解,并不必其他人少!   我心里一惊,这家伙蒙人的吧,我和他素昧平生,连一面都没见过,他怎么可能了解我。   我嗤了一句,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扯大炮吹牛皮的话咱就不说了,有一说二。   我说给他透句实话,其实这局,和我们老郭家有渊源,如今卷进来这么多人,虽然我不才,但骨子里流的毕竟是老郭家的血,所以这老祖宗遗留下来的烂事,我这该擦屁股的还是得擦!   甲子眸子的目光闪了闪,称赞了我句,说没想到,老郭家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硬脾气、有担当。   他说别的不讲,只给我看一样东西。   我心里好奇,这是要给我看什么玩意?   甲子从腰间拿出了一块墨玉腰牌,黑乎乎的,啥都看不到,我问这是什么东西?   他说别急。   然后一发劲,一股阴气注入了腰牌里,墨色的腰牌缓缓变成绿色,一个小篆写就的催字出现在了腰牌上面……   我心里大惊,抬头看向甲子。   他拿手指竖在嘴唇上,意识我不要声张,我朝道长他们那边看了看,他们正在上石台的台阶上。   我压低了声音,明知故问了一句,说你们是催判官门下的人?   甲子点了点头。   我心里的大骇,那也就是说,他们三人,都不是阳人,而是阴差!   我说难怪!   怎么有阳人长得跟他们一样的鞋拔子脸,然后还整天一句话都不说。   我问他们此次来的任务是啥?   甲子说,当年催判官布下这个风水局,其实也是身不由己,说到这里,甲子吞吐了一下,我心想难道这里还有别的隐情?   甲子叹了一声,说算了,这些事,也不是该他管的。   他说他们三兄弟此次来,就是奉了催判官之令,彻底解决水墓的问题!   我问他怎么解决?   甲子看了看封将台的最顶端,说,除掉镇墓凶兽,把这里的一切掩埋!同时他还说出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说七月十四日那晚,S市会发生地震!   我说不对,S市不是地震带,不可能发生大规模地震的!   他反问我一句,是不可能还是不会?   我被他问住了,确实不是不可能,只是概率比较少!   甲子说其他的他都可以不确定,但唯独这个,他可以给我打包票。   我突然有种……置身于一个庞大的棋局的感觉。   自从我来到S市之后,所经历的一切,背后都如同有一只大手在推动,一层叠加一层,一幕掩盖一幕,每次都在我以为看到真相的时候,真相又被蒙上了面纱。   到底什么才是真相?   甲子的这张包票,又是谁给他的?   我到底置身于一个什么样的局当中,一切的一切,就像千层的镜花水月,扑朔迷离。   我不再纠结于此。   该发生的总会发生的,即使是狂澜即来,我也要泰然应付。   我问甲子,要我做什么就说吧!   甲子很是凝重地说,唤醒镇墓凶兽!   我没有多问,只说两个字,可以。   他说这镇墓凶兽,其实就是昆仑祖龙入华之后,分化的三条干龙中的中龙脉向东而行,在华东地区的一条支脉所孕育而成的龙脉山精,也就是世人所说的申风神龙。   从风水学上来讲,这申风神龙并不能算是真正的干龙,只能算是支龙,而从喝形的风水角度上来讲,此龙脉亦叫睚眦探水!   甲子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其实国人对于龙的传说一直有误会,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龙这种生物,最开始使用龙这个字眼的,其实还是从风水一行开始。   因为从风水学的角度上去解释,很多关于龙的传说都可以说得通,比如龙生九子,子子不同。   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龙这种生物的话,那按照现代生物学来讲的话,这种跨物种杂交的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比如老大囚牛,龙跟牛杂交后生下来的后代,这是不可能的;再比如老六,龙跟乌龟生的儿子,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嘛!   但凡是接触过现代生物学的人,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的人,都应该懂得这点常识。   可是如果从风水学喝形的角度上来分析,这一切就能说得通了。   干龙是主龙,从主龙的山脉走势上可以分化出形形色色的支脉,而这些支脉有些可能不成气候,随着山脉走势,沦为枝叶,而有些山脉则经过岁月的打磨和地壳的运动,山脉走势出现变化,自身孕育出了不次于主龙的山脉走势。   而这些山脉被一些喝形派的风水师起之名曰支龙,又以各自形态区别开来,分化命名。   由此,龙之九子可得!   所以,眼前这处水墓所孕育出来的山精,其实和龙这种未知的生物没有丝毫关系。   它的存在,和墓灵鬼火差不多,都是由天地之精华,加之龙脉地气孕育而成的天地精灵。   只是后世之人根据这个精灵的脾性,给它冠名而已。   但无论如何,即使这只镇墓凶兽和龙没有关系,但它的厉害大家都知道了。   还未曾谋面,S市先是变成了活人墓。   然后就是孕育出各种厉害的角色,五极阴磁场的鬼王、叶老师的血魂、还有眼前的这只顾三权。   这些角色的出现,肯定是镇墓凶兽默许的。   这种天地精灵,其实就跟强子一样,霸着一座山头,享受着这座山脉的所有灵气。   恐怕早在世人没发现这条龙脉之前,这只天地精灵就已经存在了。没有地头蛇的点头,无论是小艾、林成、抑或是叶老四还是顾三权,都不可能在这里得到半点阴阳之气!   我突然都觉得,这镇墓凶兽其实不傻,早就知道有人要对付它了,所以这才搞出今天的局面!   而就在我们说话的间隙,顾三权又是长啸一声。   甲子脸色大变,说不好! 第230章 四具雕像   我也朝那啸声的方向看去。   这封将台,底座是四边的,跟个口字一样,然后向上修尖,以我和甲子站的这条边为底,龙蟒和顾三权打斗的方向在我们的左边。   我只看到龙蟒的尾巴。   可是这龙蟒似乎也有点吃不消了,不断的往后退。   这条龙蟒,也就比当时我在陪墓吃阳煞珠的时候遇到的那头蛟蛇小上一号。   但依旧很大。   甲子说不能再耽搁了,先上了封将台再说。   我望了眼封将台的最顶端,妈妈咪呀,近五十米的高度,二三十层楼高,那楼梯,一眼望不到顶。   我心里哀呼了一声,但还是迈开腿往上爬。爬着爬着,龙蟒把战火引到了我们这边。   它轰隆隆地扭着尾巴,跟逃亡似的。   我和甲子面面相觑,可是没过一会,我内心就跟被雷打了一样,全蒙了。   在龙蟒的后面,出现了三只又扩大了一倍的顾三权!   三只!   我瞪圆了两眼看甲子,他跟早就预知了一样,说这就是那家伙的第二次进化……裂变!   我问什么裂变?   甲子准备回答,可是这时龙蟒已经越来越近,我俩顾不得说话,拼命的往封将台的顶上跑。   可是那龙蟒跟盯上了我俩一样,我们往哪跑,它就往哪追。   它追就算了,那三只顾三权也追着它。   突然龙蟒一个加速,我把甲子推开,大喊一声,分开跑,最上面见。   然后我自己打了个滚,翻到一旁,躲过龙蟒。   谁知这时有根绳子从龙蟒上面扔了下来,掉在我跟前。   我抬头一看,发现龙蟒额头的角上抓着一只大肥鼠,这大肥鼠不是别的,正是老鼠精。   它朝我喊道,叫我快点抓住绳子。   我不敢耽误,迅速起身,抓住绳子,可是还没站好就被龙蟒一路拖着往前跑。   这里又是楼梯,那个滋味。   跑了一阵,我这速度才适应下来,瞧准机会跳了上去,然后一路跑到老鼠精的身边去。   我问它怎么回事?怎么越打这顾三权越多?   老鼠精一脸的生无可恋,说这顾三权没法搞,刚才它驾着龙蟒,趁着顾三权进化的时候把它劈成了三瓣,可谁知道这家伙居然没死,而且新劈出来的身体还能长回去,变成一个新的个体。   我说那这还得了,这不跟蚯蚓一样了嘛!断了头还能重新长一个!   老鼠精说是啊,这根本打不了,所以它才带着龙蟒赶紧逃。   老鼠精问我现在怎么办?   我说刚才甲子好像说有办法,我和他约好在封建台的顶层回合,让龙蟒送我上去。   老鼠精说好。   然后用手拍了拍龙蟒的角。   这才拍完,龙蟒就调转了方向,朝封将台上面爬去。   这速度可比我跑快得多了。   可是爬着爬着,飞的快的那只顾三权追了上来,俯冲下来,攻击我和老鼠精。   好在龙蟒突然往旁边侧了一下,躲过顾三权的攻击。可是因为这一岔,距离被后面那两只顾三权给拉近了不少。   老鼠精让龙蟒把我甩了下来。   这时已经上到了封将台的中部,比我自己跑快了不少。   我从龙蟒身上滚了下来,叫老鼠精帮我争取点时间。   它说好,然后控制着龙蟒拦住那三只顾三权。   说实话,我对龙蟒也没多大信心,因为这进化后的三只顾三权,那就跟三辆大东风一样,虽然速度降下来不少,可是破坏力却更厉害了。   我一边跑一边抽空瞥了道长他们一眼。   好在让我放心的是他们都走了。   不然的话,估计又是一场屠戮。   我又往上跑了十来米,可是身子真是没力气了,支着膝盖,不停地喘气,汗水也是不停的往下掉。   突然上面有人喊了我一句。   我抬头一看,甲子跑得比我还快,已经到了最上面。   我只能继续努力,往上。   可是到后面,我根本就跑不动了,只能一步步地走着,头还犯晕。这爬过山的人都知道,爬十级、二十级的台阶还行,但是爬一百级、两百级的台阶,爬到后面两个大腿股基本都不听使唤了。   好不容易爬到最顶端,我啥都不理,先躺在地上,回点血。   这时下面不断传来嚎叫声。   我趴在边上往下看,妈呀,真高,五十几米,那可是二三十层楼的高度,龙蟒就跟缩小了一号一样,和三只顾三权缠斗在一起。   甲子见我休息了一会过来把我拉起来。   我起来一看,发现最顶端这平台,还是十分的大,至少有三四个篮球场那么大。   只是黑乎乎的,火龙烧着的木质建筑在中间段,光线没有照到这上面来。   我问甲子接下来怎么做?   他让我往前走。   我听了他的话,向前走去。   可是前面哪有什么东西,我想起我身上还有一盒火柴,拿出来点着了一根。   火光照亮了我身边一小块区域。   突然的。   我的心一悸,在墓道出现的那种感觉又出现了,好强大的杀气,这杀气迎面而来,我几乎都产生了错觉,好似前面的阴影处,等着我的是一尊杀神!   冷汗。   沿着我的鬓角滑落了下来。   可是下一秒,这股杀气又消失了,我的心跳如常。   太奇怪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火柴灭了。   我重新接上一根,嚓的一声,火柴上的阳火,几乎是我在这墓室里唯一能感觉到温度的。   四周的一切,包括地面、山壁、空气、阴影、还有那雕像……   不对!   前方怎么会出现了四具雕像?   我揉了揉眼睛,是的,没错,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但是又在火柴火光的范围之外,阴暗和光明的交界处,有四具雕像朦朦胧胧地出现了。   它们和寻常人一样高,但是有胖瘦之分。   其中好像还有女的。   我回头跟甲子说那边有雕像?   他没有看我,而是双眼看向阴影的更深处,不是那四具雕像,而是雕像的后面。   他说那不是雕像。   我皱了下眉头,不是雕像?不是雕像那是什么?   他突然转头看向我,面色变了变,眼眸里闪过一丝狠厉,说那是…… 第231章 阴煞救命   甲子顿了一下。   我心里一紧,问他是啥?   他盯着我的眼睛,缓缓说道,那是极阴鬼王!   什么!   我难以置信地转头朝那四具雕像看去,可是就在这时,甲子猛地一掌拍在了我的后背上,我触不及防,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我心里头翻江倒海,全蒙了!   甲子要干嘛?   可是还没等我质问,我就感觉有一股暖流,从我丹田里喷薄而去,不是小桥流水,不是大江淘浪,而是海啸,大海啸!   这波海啸,从我身上各个地方,毛孔、汗发、指甲、鼻眼,任何能和外界交互的地方释放出去。   我感觉我就像一颗被燃烧了生命的太阳,独自在黑暗里颤抖。   是的,颤抖。   我感觉到了无尽的阴气正在朝我围剿而来,感觉到了无尽的冰冷正在这墓室里凝聚,然后汇聚到我眼前的那四具雕像上面。   我突然慌了。   我意识到我身上这股暖流,是那十七具阳煞珠子囤积而来的。这将让我成为整个墓室、整座水墓、甚至整个S市的敌对点。因为如今所有的地方都集聚了阴气,唯独我一人是阳气。   阴阳虽为相生,但那是阳极才生阴,阴极才生阳,阳阴初遇,是狭路相逢,旗帜鲜明的,定会分出胜负。   而这种胜负,是你死我活的!   阳煞珠囤积下来的阳气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倾泄而出,在我身前三尺形成了一个阳气幕帐,这阳气幕帐,就跟空气球一样,环绕在我周身。   虽然看似在保护着我,确实成了所有阴气的焦点!   我大吼一声,质问强子为何要害我?他在背后说对不起我了,因为只有我,才能让镇墓凶兽现身。   我说那现在镇墓凶兽呢?在哪呢?   甲子说他很快就会出现,等我身上囤积的十七具阳煞珠的阳气都和周边的阴气融合之后,镇墓凶手就会出现了。   我问他是不是早就知道阳煞珠的事了?   他说我就是快要死的人了,也不怕告诉我,这事早在催判官的预料之中。   他问我知不知道这阴煞珠和阳煞珠的来历?   我说不是催判官根据天然的极阴磁场研制出来的风水阵炼出来的吗?   甲子说不对。当年这个说法,是催判官用来欺瞒世人的。其实阴煞珠和阳煞珠都是从这镇墓凶兽身上剥下来的!准确点讲,只有阴煞珠!   他说催判官当年造这座水墓,把镇墓凶兽困住,就是为了得到它身上的阴气。而后来会出现阳煞珠,是因为我爷!我爷知道催判官的事情后,出来捣的乱!   这是真的吗?到底哪个才是真相?   我哼了一声,告诉甲子,说我不会再信他的,因为他对我有所隐瞒。   我挣扎了下。   可是根本不能动。   此时的我,就跟掉到深海几千米底下一样,全身都承受这比在陆地上多几百倍的压强。   我啊了一声。   甲子叫我不用喊了,除非是我身上一点阳气都没有,不然的话,我是动不了的。   他这话提醒了我。   他刚才拍我的那一掌肯定是有猫腻的!   我用眼角瞥了他一眼,发现他手上拿着那块墨玉腰牌,就是那块写着催字的腰牌。   这腰牌是极阴极寒之物,打在我的后八卦上面。   我知道了。   我知道为什么我身上的阳气会不断的往外流出了,因为他把我身上极阳的经脉都打开了。   而那腰牌就是诱因。   我闭上了眼睛,全力去感受阳气流出的规律,发现还真是,虽然阳气从身上各处流出,但是大头全都是从后背八卦跑了出去。   该怎么办?   既然他让我流出去,那我就想办法收回来!   可是,我没这个本事啊!   不,你有!   !   突然的,一个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出现,十分熟悉,我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泪流满面……   是小阴煞!   时隔几月,终于又听到小阴煞的声音。   我操着哭腔,本打算和小阴煞叙旧,谁知被它训斥了一番,说现在是什么时候,收起哭哭啼啼的娘们小性,拿出大老爷们该有的气度!   我一听,有道理,调整了情绪。   小阴煞的声音成熟了不少,它说当下之急,是用五帝钱配合阴阳眼吸收这水墓里面的阴阳二气。   我说这要怎么搞?   它问我还记得遇到阴煞珠时,阴阳眼自动打开,吸收外界阴阳的感觉没?   我说记得,深痛的记得。它说跟着那感觉走就行。   可就在这时,那四具极阴鬼王出现了变化,身上开始翻出淡淡的青幽的荧光。   而且,我兜里的小鬼文雕也是一阵抖动。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肯定不是好事,因为王顺也是极阴鬼王之一,但现在就在我的小鬼文雕里。   而在那四个极阴鬼王的后面,肯定就是镇墓凶杀。   我担心王顺也被它召唤走了。   我心里一连串的担忧,不由有些分心。小阴煞骂了我一句,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分神!   是啊!   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操心那么多!   我说我深刻检讨。   然后迅速定下心来,回想每次遇到阴煞珠出现的那种情形。   每一次,我的感受最深刻的就是看到的东西。   左眼不断放大,右眼不断缩小。   而且周围的阴气会不断地跑到我的左眼里,就连阴煞珠上面的阴气也不例外。   速度非常快,几乎比现在我流失阳气的速度还快。   而且每次我都会头痛欲裂。   可是有两个问题,第一,遇到阳煞珠的时候我没这种感觉?第二,被我吸收进来的阴气都被阴阳眼储存在了哪里?   我把这两个问题随口说了出来,本来是不指望小阴煞回答的,谁知它说,阳人阳人,阳人吸收阳气怎么可能会出现异常,而那些被我吸收的阴气,则是被储存到了左眼里!   储存到左眼里?   说真的,这个说法,我也想过,但是一直都觉得不太可能。   小阴煞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说以前它跟的那个风水禁术师曾经跟它说过,历史上也有人拥有过阴阳眼,天阶堪舆匠,两只眼睛中,左眼能存得下整个阴间的阴气,右眼能存得下整个阳间的阳气。   我说这也太扯了吧!小阴煞说一点都不扯,真人真事! 第232章 调和阴阳   要真是真事,那这事就有搞头了。而且,这也解释得通阴气进入我的左眼之后跑到哪里去了。   我问小阴煞知不知道怎么使用这阴阳眼?   它说它不知道。   阴阳眼是天下奇物,能得到的人少之又少,所以知道它用途的人不多。   我唉了一声。   还是得自己摸索。   我把自己沉寂了下来,当初左眼吸收阴气是不受我控制的,但是现在有一点,左眼能存储阴气,而右眼能存储阳气。   而阴阳又能交融,如果我让左右眼互通,那体内的阳气就不会往体外流了,而是跑到左眼,去和那里的阴气交融了。   我控制着自己体内的本体阳……阳煞珠的那股暖流我是控制不住了……我让本体阳顺着筋脉往右眼走,然后进入右眼。   可是却不太顺利。   本体阳来到眼睛的三角区之后,就好像受到了排斥,就跟磁石一样,两极对抗,互不相融。   我性子一下就起了。   特娘的!   你越不让老子靠近,老子就越要融合进去!   我调动全身的意识,护着这一丝本体阳往右眼上冲。可是这右眼就跟敌人安插在我身上的一座碉堡,我才靠近,就拿各种机关打炮来轰我。   无奈我方孤弱,为了护住那丝本体阳,我只能靠着磨损自身的意识,来抵消掉右眼对我的冲击。   这种冲击很快就反馈到了我的大脑。   我的大脑开始撕裂地疼。   就跟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阴煞珠一样。   我心里大喜,难道路子找对了?   我顾不得大脑高度预警的疼痛,集结了全身的意识往上冲,一点点、一点点的靠近……   突然。   本体阳的触角接触到了右眼。   可是一切都跟静止了一样。   是的,静止。   本体阳不动了,右眼也不再对我的大脑发动冲锋,更诡异的是,一直往外流的阳煞珠阳气也停止了。   只有……   微细间能够感受到的,只有左眼在跟抽丝一样,不断的从外界吸收阴气。而这一动作,如果不是我身上所有的阳气停止了运作,几乎察觉不到。   时间变得十分漫长。   有这么一秒,我想睁开双眼。   可是心里一慌,我突然发现,我的两只眼睛都和我脱离了联系,为了还有一丝关联的,就是我那一丝本体阳。   我的大脑向眼睛发出了指令,可是眼睛完全屏蔽掉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大脑显示已经完成了这一动作,可是我却什么都没看到,大脑接收到的画面是一片黑暗。   我慌了。   真慌了,我这要是变成了瞎子,没钱没本事,这以后谁还会跟我?   完了!   可是突然,我发现我能调得动本体阳,不但本体阳,就连阳煞珠的阳气也被我调动了……   我小心翼翼地将本体阳和阳煞阳分成两股,汇入到右眼去。   这右眼,不接收大脑的指令,却接收本体阳和阳煞阳,这也太出奇了。   可是出奇的还不是这个。   当阳煞阳进入到右眼的时候,几乎就在同一刻,我全身都恢复了正常。   我接收到了从眼睛传来的感受。   可是好痛苦!   我的眼睛,好痛苦!   我伸手去按我的眼睛,没想到我能动了,之前那种限制不见了。   右眼莫名地疼痛起来,这种痛感不次于第一次遇到阴煞珠的那种感觉。   我头痛欲裂。   躺在地上全身开始痉挛了起来。   一口白沫从我嘴里吐了出来。   可是我还是很难受。   我此时此刻,真特妈的想死了就算了!   耳畔响起了甲子的声音,他问我怎么啦?   可是我根本没有空去理他!   小阴煞在我脑海里一直叫着,但我根本听不清它在说什么,只模模糊糊地听到,控制它、控制它……   我多么想问它控制什么?   可是我根本动弹不了,脑海里接收到的全是疼痛。我痛得在地上打滚,抱着头,真想就这么去了。   我也不知道我痛了多久。   脑海里一直嗡嗡响的折磨着我,每一条神经的跳动都能引起我的一阵疼痛。   就在我痛得无所谓,准备放弃的时候,有人叫了我一声。   郭祁。   朦朦胧胧。   若隐若现。   我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我发现我出现在了一个阴暗的空间里,没有灯光,没有人烟,没有建筑,就连我脚下站的地方,都是一片黑暗。   可是突然在我前面亮起了一道光。   一个老头出现了。   古人打扮,这老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一脸堆笑的看着我,看得我很不自在。   它开口问我,痛吗?   我说痛。   他说痛就对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我一听这老头准备背诵课文我就不想搭理他了。   谁知他停了下来,说,黄汤,藏匿于山精地脉之中,饮之可调和阴阳。   我心里猛的一跳!   不对,这老头我见过,在道观下面的桃花源、老瞎子住的竹屋正堂里悬挂的那副画上,里面的人物,就是这老头!   我那坑孙子的先祖!   我心里那个气,二话不说,跑过去就想揍这老头一顿。   可是还没等我迈开脚步,画面就没有了。   我又回到了头痛欲裂的现实。   虽然没揍到老头,但是老头告诉了我一个重要的提示,黄汤,那碗黄汤!   妈蛋!   不对!   这汤都被我喝了多久了,怎么可能还在,尿都不知道撒了多少泡了!   这老头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妈蛋!   我一阵气馁。   继续打滚。   可是突然一想不对,这汤还在,可是不在我的肚子里,而是在我的血液里!   我知道了!   我勉强支撑着把手掌撑到我的嘴里,颤抖地咬住,猛的一发力,特妈的破罐子破摔,也不把自己的肉当肉了,直接咬了一大块下来,然后任由那血留下来。   我听到甲子一直在旁边喊,我疯了吗?   我没有力气回他,用着仅剩的力气,把手掌盖到眉帘上。   血。   顺着眉帘流到了我的眼皮上面,然后渗入我的眼睛里。   时间好像又再次停止了。   可是这一次,我只感觉到血流动的声音。   就跟春雨化雪一样,流入右眼的血渗入了左眼,流入左眼的血渗入了左眼。   黄汤,可调和阴阳…… 第233章 退无可退   我缓缓的睁开双眼。   左眼看到的东西不断放大,右眼看到的东西不断缩小。   我的眼睛又回到了我的掌控之下!   只是这一次看到的,全都是血色的画面。   血滴挂在我的睫毛上,我的眼前蒙上了血红的一片。   就跟进入了一个横尸遍野的沙场一样,空气被血雾弥漫,天地间的一切都在流着血。   阴阳融合了……   阳煞珠的阳气不再从我的后八卦流出,而是进入到了我的右眼,而右眼的阳气又和左眼的阴气交融。   我站了起来。   全身依旧疼痛。   可是这些感受和刚才相比,几乎可以省略。   甲子不可思议地跑过来,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他,一掌拍在他身上。   我这一掌并未使出多少气力,但是阴阳却随我而动,虽看似平凡,但打在甲子身上,却把他体内的阴阳破坏掉了。   他应声飞了出去。   我说这一掌,还给你。   甲子躺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   好!   就在这时,一声如同钟鸣的声音响起,带着幽远和绵长,回荡在这墓室里。   我心静如水。   终于……出来了。   我淡淡地说,现身吧。   它呵呵发笑,说想要见它,可没那么容易。   话音才落,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响起,我回头看去,十几只顾三权抓着龙蟒飞上了封将台。   它说想要见它,先打败了它们。   我嗤了一声,目光淡如止水。   顾三权们把龙蟒扔在了地上,另外一只抓住了老鼠精。   这一蛇一鼠,都只剩下半条命气。   我心里浮起了一丝怒火。   按照以往,这丝怒火肯定会呈燎原之势烧开,可是此时此刻,这丝怒火,在我心里飘飞起来之后,化作星星点点,消失于无痕。   于我眼中,它们微末细如蝼蚁。   所有的顾三权集结在了一起,扑腾着肉膜朝我冲杀过来,我就像看淡了云卷云舒,闲步于后花庭之中,拿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天为乾,地为坤,天地阴阳,乾最大,六段爻!   我一边念着这段口诀,一边跟打着太极拳一样,打出乾卦。   六段阳爻,跟小学生开始学写字一样,歪歪扭扭地出现。我看了一旁的甲子,他一脸的惊讶。   我说献丑了,这字有点歪,不过没关系,我掰一下就行了。然后我就在甲子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把那个有点歪的阳爻,掰直了。   乾卦朝那十几只顾三权飞去。   一边飞一边慢慢成长。   它就跟个调皮的孩子一样,左顾右盼,嘻嘻哈哈,对一切都很好奇。   我哼了一声,这乾卦才听话的朝顾三权们飞去。   整个墓室,所有东西都慢了下来,只有乾卦和我在动。   我闭上了左眼,睁开右眼,一切都反了过来。   乾卦飞奔地朝前飞去。   两厢接触,轰的一声,地动山摇……   乾卦在它们跟前爆发了一波强烈的气浪,这气浪瞬间将所有的顾三权都砸进了山壁。   墓室里轰隆作响。   良久,才又尘归尘,土归土。   甲子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颤抖地说我居然能够控制阴阳。   我微微一笑,走到他跟前,在他额头上一点,一个黑白的八卦从他额头里钻了出来。   我说你可以走了,回去阴间,告诉催判官,我会去找他的。   甲子眉目凛了下,不客气地说我不自量力。   我没有回他,直接捏碎了那个八卦。   下一秒,甲子就消失在了原地。   我没有杀他,被我捏碎的八卦,是用来调和甲子的阴阳的,甲子本非阳间的人,没有这个东西,他就会被阳间的力量,排挤回阴间去。   好好。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从四个极阴鬼王的身后传来。   我说出现吧!   它说还不够。   话音才落,我裤兜里的小鬼文雕就一阵翻腾,从我裤兜里挣破出来。   我伸手去抓,可是慢了一步。   小鬼文雕已经飞了出去,悬在空中,我用右手把出一股阳气,落在小鬼文雕上面,希望能够扯回来。   可是小鬼文雕就跟固定住了一样,不动分毫。   我心道不妙,这镇墓凶兽,是要搞王顺了。   我这想法才生出来,下一秒一个身影就从小鬼文雕里头挣脱了出来,朝另外四个飞去。   因为是王顺,所以我有顾忌。   王顺飞走之后,小鬼文雕上面的浮雕也不见了,我把小鬼文雕吸回来,顺手下了道禁制。   王顺飞走后,也跟其他四个极阴鬼王一样,排在了末端。   它们身上的荧光越来越盛。   想要见我,先过了它们这关。   镇墓凶兽说道。   我把墓灵鬼火招了回来。   一出现,这家伙就说这场合它搞不了……   我差点没被它噎死,好不容易装出来的逼格全被它破功了。   我说我没让你上场,只是叫你充当一下照明工具。   它这才哦了声,飞到顶上。   有了墓灵鬼火这一照,整个场地亮了不少。   可是这光,却止步于五只极阴鬼王身后,它们身后,无论墓灵鬼火怎么照,都无法看到半点光亮。   我跟它说这样就够了。   然后上前了一步,大喝一声。   我说,来吧!   噔的一下,五只极阴鬼王全都睁开了眼。   红彤彤的眸子就像黑夜里250cc的机车在高速路上飞驰时尾部的尾灯一样。   如魅影相随。   我吓了一跳。   这家伙不会是想一打五吧!   妈蛋!   太没风度了吧!   我脚后跟微微向后移了移。   偏偏在这时小阴煞还在我脑海里怂恿,叫我快上快上!   我说上毛线啊上!这可是五只鬼王啊!   小阴煞咋吧了下嘴,说我可是拥有阴阳眼的人,上一个传说中具有阴阳眼的人,他的小鬼文雕里面,最低规格的都是鬼仙,而眼前这些,连鬼仙都算不上……   算不上……   我听得后脊椎发凉。   这小阴煞才跟了我一边不到,怎么别的没好好学,吹牛皮的本事倒是见长!   我跟它说别扯了,好好守住五帝钱,今天能不能脱身就看它的了!   话音才落,五只鬼王就一起朝我发难!   还真是群殴!   这年头人不讲道德就算了,怎么连鬼怪也是一点道义都不讲!   我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 第234章 服你妹啊   我连续打出五记。   这五只鬼王,以面对我为准,从左到右,分别是:   小艾水命   林成木命   赵玉建金命   杨雪火命   王顺土命   而我打出的这五记,分别是和它们的本命相克的:   土克水,第02卦,坤上坤下,坤为地   金克木,第01卦,乾上乾下,乾为天   火克金,第30卦,离上离下,离为火   水克火,第29卦,坎上坎下,坎为水   木克土,第57卦,巽上巽下,巽为风   这五招都是本卦,也就是上卦和下卦一样,五卦各有不同,坤卦为地,乾卦为天,离卦为火,坎卦为水,巽卦为风。   坤卦钻进地里,将小艾底下的大地断裂开来,锁住她的身形。   乾卦飞到上空,形成云雨束缚住林成。   离卦幻化为火龙,朝赵玉建吞吐而去。   坎卦形成冰锥,刺向杨雪。   巽卦卷起龙卷风将王顺刮到山壁上。   这五记,我几乎是一气呵成,这在以前,我是想都不敢想。   小阴煞在脑海里提醒了我一句,叫我别骄傲,他们可是鬼王,而且我这乾卦和巽卦根本不能伤到小艾和王顺半分。   我说我知道,我没有骄傲。   至于小艾和王顺……   我下不了手……   可是此时的他们,根本不识得我。   他们只是镇墓凶兽控制下的五只杀人胸器。   小艾率先挣脱了出来。   鬼王之力,不是盖的!   我喊了小艾一句,是我……   可是她理都没理,就好像连我的话都没听到一样。   她和其他几只鬼王一样,都是黑袍加身,身上点缀着金光。   小艾凄厉地叫了一声,挥拳朝我打了下来,我拿手去挡,一边打一边退。   小阴煞在我脑海里一直喊,快还手快还手。   可是我打心里认为,镇墓凶兽并没有完全控制它们,我还有机会唤醒小艾和王顺。   我没有理会小阴煞,一步步往后退。   可是就在这时,王顺也挣脱了巽卦的束缚,飞了过来,从后面夹攻我。   我的压力顿增。   这俩个家伙,果真一点旧情份都记不得,出的招都是狠招。小艾每一招都对准了我的眼睛,王顺每一招都对准我的后脑勺。   我是防得了前面防不了后面,吃了王顺几记后脑勺。而且情况更加不妙的是,赵玉建也快挣脱了出来!   这个赵玉建,就是墓园的那个鬼王。   这五个鬼王之中,赵玉建的实力最为强悍,当初墓园七座鬼山,乌云带着两百多号人才剿了第一座,而鬼王则是自始至终都没见到他。   赵玉建长着国字脸。   我是后来让乌云去查才知道墓园的鬼王是赵玉建,他母亲去世,不知道是那个风水先生给他看的墓地,把坟选在零号墓园,当天下葬的时候,被人闷死在他妈的棺材里。   所以赵玉建是几个鬼王里面怨气最大,也是最凶猛的一个。   我知道我不能再妇人之仁了,两手荡出一股气浪,将小艾和王顺震开。   赵玉建朝我打来一掌,我上前扎稳马步,同样朝他打出一掌。   他是极阴寒气,我本来想用极阳阳气和他对打,可是转念一想,我现在身上99.99%的阳气是来自阳煞珠的,这不能体现出我的水平,检验不了我重新掌握了阴阳眼后,这阴阳眼的厉害程度。   所以在这一秒,我决定冒险试一试!   小阴煞知道了我的想法,大骂我,说我这是不要命了!   我没有理它,把左眼吸收到的阴气全都牵引到了左手手掌之上……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都在电光火蛇之间。   我把阴气都调集了起来,迎面拍出这一掌……   赵玉建和我的手掌并未两厢接触,而是在空中相隔一尺的距离对峙了起来!   不是我们不拍在一起。   而是同性相斥,两掌聚集的都是阴气,彼此越是靠近,这中互斥力越强。   在我和他的手掌中间,形成了一个小型的的极阴磁场。   两边的阴性磁场自上面而发,然后到中间交战,但双方都表现得十分克制,才一接触,转而往下,到手掌的底边,然后各自回头。   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彼此对抗、但却同时存在的两极极阴小型磁场。   可是这种平衡并未一直维持着,而我也不可能让他维持着,因为其他鬼王都慢慢地挣脱我一开始给他们留下的枷锁,朝我这边来发难。   我猛的一发力,想要推倒赵玉建。   可是没想到他也发力,力道比我还凶猛。   我对抗不过,直接被掀飞了出去。   我心想坏了。   这下又要面对五个鬼王了。   可是突然我调转了想法,我为什么要跟他们打?擒贼先擒王,我看向了那个不允许光线进入的领域,那里,才是我真正的目标!   我虚晃一招,把围追上来的几个鬼王荡开,然后朝那个领域跑去。   几道笑声哈哈而起。   我面目狰狞了一下,一边跑一边开始酝酿大招。   可是还没靠近那个领域,小艾和王顺就凭空出现在了我的必经之路上!   我愣了下,感觉肋骨被人捏了捏,这家伙看透了我,居然知道该怎么掣肘我!   可它不知道的是,被掣肘,同样是我最恨的!   我心里一狠,娘的,就算是小艾和王顺那又怎样,大不了老子死后,也给他们杀一回!   我不再顾虑,直接以排山倒海之势,朝他们重新打出一记!这一记的威力,可比刚才厉害多了。   可是没想到他们早有防备,居然没有被我困住,反而越过了我打出的两卦,朝我一掌劈来。   我一人分化俩掌,同时和他们对抗。   才一接触,胸口就一阵鼓荡,气血翻滚,喉咙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   而更要命的是,其他三只鬼王也追了上来。   一人一掌,轰在了我的背上。   这一下不但是我的气血,连同我的阴阳都开始失调,大量的外力冲进我的体内,四处破坏掉我的经脉,搞乱我的阴阳。   我靠着一口气苦苦的支撑着。   服不服?   那个声音高高在上的问着。   服?   我哈哈狂笑。   眉目一狰。   服你妹啊! 第235章 又是客栈   它凶狠地哼了一声。   下一秒,我就尝到了嘴硬的苦头。   五只鬼王同时发力,不要说筋脉,连同骨头、心肺、五脏六腑,我都感觉好像被震碎了。   疼痛感,一下子摧毁了我所有的神经末梢。   当痛到无以附加之后,连感觉到痛都是奢侈的。   五只鬼王同时收手,我身体一软,无法控制的往下一倒,可是不愿认输,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单膝跪在地上。   身死,腰不能弯!   你是在跪拜我吗?   镇墓凶兽死皮赖脸的说。   我耷拉着眼皮,此时的我,连呼吸都是苦难的,但我不能就此认输,即使是嘴皮子上讨点便宜。   我说,我只跪拜死人。   它哼了一声,五只鬼王再次出手,轰在了我的头上。   ……   黄泉路幽幽,何人来作伴。牛头管生死,马脸记祸福。想要下地府,先查功与过。   我倒下了。   当我的眼皮子最后阖上的时候,我笑了,但是又哭了。   我笑,是因为在我死了之后,小阴煞和墓灵鬼火它们还会出来帮我拼命,我哭,是因为我一死,它们也将难以继续。   树倒猢狲散,人死不留魂。   我两眼一闭,再一睁开,发现我出现在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是一条河,我在河的中间,河很大,两边望不到尽头,河水是黄色的,波涛滚滚,水面和堤岸持平,好似分分钟都有可能溢出来。   这里的天的黑的,但我却能看到东西。   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一块界碑,上面写着黄泉二字,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写着始于此。   我苦笑了笑。   我还是死了。   只是有所偏离。   按照乞丐老道的说法,今日不应该是我的死期,离我死应该还有两天的时间。   现在看来,就算能耐再大的人,天机也不是好窥探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黄泉路上,没人,只有鬼。   我以前听我爷说,一些能够走阴的人就到过黄泉,在下地府之前,所有的鬼魂都得在这里排队。   我往黄泉的上游走去,走了一阵,发现一个指路牌,箭头指向黄泉的下游。   牌子下面写着一行字,说是阴鬼止于此。   你叫我到这里为止,我偏偏不要,我就是要往前走。   我不管指路牌,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阵,发现有一条山脉,没有半点绿色,映入眼球的全是乌蒙蒙的一片,但是气势雄浑,如一条枕卧的黑龙。   黄泉的源头,也是从里面流出来。   我脚下的这块地,连接到黑山,两边的黄泉绕过黑山,从黑山里面流出。   走到这里,我又看到了一个指路牌,上面写黑山禁地,人鬼禁入。   我嗤了一句,来到这里的,还能有人?人鬼都禁止,那还有什么能够进去?这不是无稽之谈嘛!   我继续往前走。   黑山看似就在眼前,但望山跑死马,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时间过得好漫长。   黄泉进入黑山的路段很长,长到我走了这么远的路都能看到黄泉。而刚才第二块指路牌却早已被我甩在了身后。   但黑山还是动都没动过。   我一直走一直走,走得我都快要怀疑了人生。   我走得口干舌燥。   但黑山还在那里,而两边的黄泉已经能看到了对岸。   我随地坐了下来,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在这里干嘛?   这里不要说人,连只鬼影都没有。   我叹息了一声,突然觉得还是我的性子在作怪,别人不让我做的事,我偏偏要做,别人要我服的事情我偏偏不服,骨子里就是带着这么股倔强。   我本是死了的人,那就应该好好当只阴鬼。   有时候,做人做鬼,都得认命……   我休息了会,然后起身,转头,准备往来的方向走。   可是就在这时,有个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你这么快就认命了?这可不像老郭家的人啊!   我吓了一跳,回过头去看,发现是家客栈!   妈蛋!   这客栈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发誓,我刚才坐在那里老半天,不要说客栈,就连张椅子都没有!   怎么无端端地就出现了间客栈?   我该不会是见鬼了吧!   而且,更他妈诡异的是,这家客栈,和我在水墓看到的老鼠精经营的那家红灯客栈一模一样!   我日!   好蛋疼!   这该不会又是我哪位老祖宗,惦记着郭家的后代,又搞什么花样,整我吧!   我特妈的想哭。   咯吱。   客栈的门打开了。   我心里一紧,老鼠精?   门推开了一条缝,我慢慢走过去,门缝越开越大,这时我看到了里面……人?   不是老鼠精!   是个人!   是的,我敢确定,他是个人,和我不一样。   虽然我现在是死了,但是最基本的区分阳人和阴鬼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他身上有生气。   这很诡异。   但是更诡异的是,这人身上穿的衣服,年代可不近,不是明清的,不是唐宋的,也不是秦汉的,而是……周……朝……的!   一个穿着周朝士大夫的英俊少年在黄泉的源头、黑山的脚下,开了间神出鬼没的红灯客栈……   这特妈的谁跟我说是正常的,我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少年长得很英俊,比现在的那些小白脸还英俊,下巴尖尖的,额头高高的,跟那个演员,李治廷长得有点像,只是他是留长发,皮肤洁净白皙了不少。   这样的一个人少年要是放出去,指定会害死万千少女的。   他门一打开,就打了个哈欠。   这哈欠打得……   算了,我之前对他的赞美之词还是收回吧。   他朝我招招手。   叫我进去?   怎么可能!   我撒腿就跑。   有了上次在水墓那家红灯客栈的经验之后,我现在也是学精明了,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门道。   我才不要去管。   老子现在已经死了。   死了你们还不愿放过老子!   老子不玩了!   我一路跑一路跑,可是好像一切都没有动。   就在这时,那个少年的声音在我耳畔懒洋洋的飘起,他叫我别跑了,原地踏步有意思吗?   我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一个阵法之中,脚下全是泥泽,根本跑不出去。   我斥问他,这是想干嘛?   他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还怪上我,说他好心好意地邀请我进客栈里喝杯杯,怎么我一看到他调头就跑呢?   我连连摆手,说这茶实在喝不起,上次就是贪杯,才把我的小命给丢了。   他哦了一声,问我能不能给他讲讲?他最喜欢听故事了。   我心想现在也跑不了,不如先缓缓他。   于是我就说可以,这事还得从…… 第236章 都是套路   这故事从我到S市时开始讲,一直讲到我被五大鬼王伏击,身死水墓。   凌凌乱乱,讲了好久。   或许我也是在对我这一生做总结吧,把我的一些情事也讲了出去,讲了我和叶玲在一起,但貌合神离,讲了如何对乌云产生好感,但我知道不可能。   讲到最后,我也不知道,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假。   好像自打到了S市之后,我就连真假都分不清了,也不知道是这个城市混淆了太多的真假,还是我的认知跟不上在这个城市遇到的一切。   我叹息了一声,说我的故事就是这样。   少年听得泪流满面,这让我很是怀疑,我的故事有那么感人吗?   他说是的,真为杨洛晨感到惋惜!   ……   我特妈的能揍他么?   我这讲的是我的故事,他从哪扯出来的杨洛晨,我不过就提了这么一句,杨洛晨本来是喜欢乌云的,但好像乌云对他不感冒,而且乌云好像对我有好感,这家伙就替杨洛晨感慨了。   我真想说,无法沟通……   等他哭了一阵。   我说现在故事也讲完了,能不能把我放走?   谁知他想都没想,直接摇头。   别拉,谁都别拉我!今天我不弄死他我就不当这鬼了!   我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朝他招招手,我说,过来,对于杨洛晨我还有一些话要说。   少年走了过来。   我二话不说,掐住了脖子就往他鼻子上揍了一拳,然后直接一脚放倒,摁在地上,问他放不放?   这家伙还死倔,说不放。   我说你长得这么英俊,我看着其实是不忍心打的,但是……这是你惹我的!   我哐当一拳,送了他一个左眼圈。   我又问了他一句,放不放?   他依旧摇摇头。   我心里那个怒,节假日大放送,一拳下去,又是一个黑眼圈,凑齐了一副黑超!   我恨得牙痒痒。   苦口婆心地跟他说,我实在是不想打人,我就想好好投个胎,能放过我吗?   他说不行。   我问他为啥?   他说他还是觉得杨洛晨太可怜了,我这是拆散人家……   我的天!   这家伙,什么思维逻辑!   我实在被他打败了,我说行行行,杨洛晨可怜,他最可怜了。   我心里呸了一句,人家可怜,人家这会在外头吃香喝辣的,我还得自个走黄泉,上奈何桥,黄泉路上了无伴,形单影只,他可怜,那我岂不是可怜透顶!   这不想还不伤心,一想心就伤大了。   我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少年拍了拍我,我问他干嘛?   他说我哭就哭,为什么要坐他身上哭?   我拍了下他的脑门,说老子乐意。   谁知哭着哭着,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少年说,放我走是不可能的,但是不如这样,先进客栈,吃点东西,然后再做商榷如何?   我一听,一下子就嗅到了阴谋!   大大的阴谋!   这小子有不良的动机。   上次就是那样,老鼠精把我骗进去后,诓我喝了碗熬了近两千年的汤!   少年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说不用担心,他这不是黑店,保管放心。   我权衡了下利弊,与其在这边耗着,不如走一步算一步,兴许还有转机。   我说行,走吧。   然后我就起来,少年把阵局给撤了,站在我身后。   我问他站我后边干嘛?前头领路啊!   他微微笑道,说不行,怕我跑了。   我不屑地说,至于吗,要走我就大大方方的走!   他说那行,叫我前头走着。   我实在扭不过他,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比我固执的人!   我当先朝客栈走去。   这客栈说奇怪也奇怪,说不奇怪也不奇怪。说奇怪是因为人世间没有和这一样的客栈,说不奇怪是因为像这样的客栈我是第二次看到的了。   我推开门,客栈里头和老鼠精那家差不多,也是几张桌子,一张前台。   我随便挑了张桌子坐下。   少年叫我等下,他去给我拿点吃的。   本来他已经朝后厨走去了,但是还又跑出来,把大门锁了,还跟我客套,说最近贼多。   麻痹!   这黄泉路上,老子走那么远的路,一只鬼都没见着,哪来的鬼!   再说就算有鬼,那鬼能来这破客栈偷他啥几把玩意!   这小子分明是在防我!   我忍!   忍!   过了一会,少年拿了一屉包子,还有一酒壶的酒,其他一干吃饭的家伙什。   我问他有花生吗?   他说有。   然后又跑回后厨去拿。   我趁他走开的这空隙检查了一下他拿来的这些东西,包子没啥区别,好像都是一样的。   不行。   我一人放了一个碟子,然后把竹屉里的四个包子全都分成了两半,一个包子一人一半,他吃哪一半,我就吃剩下的那一半。   就算他放毒,行啊,大家一起死呗。   然后我又检查了酒壶。   这酒壶跟西游记里面孙悟空大闹天空时手里拿的那酒壶差不多,瓷的,白色的,样式挺精美的。   我打开壶盖问了问,是酒,好像没什么问题。   我又检查了一下其他的。   也都还好。   不对,难道是我想多了?   就在这时,他回来了。   见我把包子都分成了两半愣了下。   我打了个哈哈,说好东西嘛,肯定要一起分享,一人一半,最公平的了。   他说对。   额。   这话我没法接。   本来我已经想好了若干圆这事的话,被他这一对,还真不知道怎么续上。   算了。   管他呢!   他把酒满上了。   然后说吃。   我没动筷子,他自己闷头倒是吃了起来。   难道真的没问题?   他一连吃了两半包子,还喝了好几杯酒,吃了不少的花生米,一点都没停下来,而且,吃相忒丑。   长这么帅的人怎么吃相就这么丑呢?   他吃到一半,抬起头来,难道我没动筷子看了我一眼,问我怎么没吃啊?   我说不饿。   可是偏偏这肚子不争气,叫了一声。   我一看装不下去,索性也吃起来,拿筷子夹了个包子塞进嘴里。   嗯!   这一咬,好吃得不行,再喝上一口酒,味香醇正,不错不错。我一饿起来也就不管毒没毒,计不计的了,也是闷头大吃。   那少年吃得比我快,在一旁帮我倒酒。   我一顿风卷残云,不出一会,就吃饱了,拿了杯子,叫他再倒。   他拿了酒壶斟了斟,一点都没有了。   我一阵惋惜。   谁知他笑了笑,说别急,另一边还有呢……   然后,这家伙,在我眼睁睁的眼皮子底下,把酒壶的底座一拖,出酒了…… 第237章 不奉陪了   我顿时石化了。   双胆酒壶,全是套路!   我那含在嘴里的半口包子也不吃了,吓得我全都吐掉。   他嘿嘿坏笑,说包子没问题。   我哭央着脸,抓着他的手,我说大哥,我跟你有什么仇?有什么怨?你要这样算计我?   他两手一摆,问我认识他吗?   我摇摇头。   他说那不就得了,既然不识得,那怎么可能和我有冤仇!   我说那这酒是什么意思?又是千年老汤?   他说不是。   我问那是什么?   他说不是千年。   我蒙了,不是千年是啥意思?   他说这汤的年份,不止千年,而且不是汤,而是茶!   我说不可能,为啥我喝出了酒的味道?   他问我天下何物最解愁?   我说杜康酒……   他说不对,孟婆茶!酒只能解一时之愁,而孟婆茶却能忘却一生的愁苦。他看了看我,说,所以,我喝的不是酒,而是孟婆茶。   他说世人只知孟婆茶一名,却不知孟婆茶的味道和酒一般。   我拍案而起。   我说大哥,既然我们无冤无仇,那你让我喝孟婆茶干嘛?就算是喝,那也是孟婆给我吧!你这年轻小伙,装什么孟婆!   他哟嘿一声,说他是认识孟婆,但还真不是孟婆,不过孟婆的茶没他的好!   什么跟什么!   我突然在想,这家伙会不会是精神病院刚出来的?   我问他是哪位啊?   他啪的俩掌拍一起,往桌子上一跳,摆出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说我终于问他这个问题了!   他说,他就是……姜天!   ……   没听说过。   我说。   他一脸着急,说姓姜的啊!历史上最有名的,姓姜的?   我想了想,姜文姜武?   他摇摇头,说这是现代的,再古一点。   我说姜维、姜公辅。   他脚一滑,跌在了桌上,无力地爬起来,一脸恨不得掐死我的表情,问我历史课是不是体育老师教的?   我一脸认真地说还真是,当年历史老师怀孕,体育老师代了一年的课,我们这个体育老师啊,智……   够了!   我还准备絮叨几句,他吼了一声,把我打断。   嘿嘿。   生气了吧!   妹的!   老子要的就是这效果。   他气喘吁吁地拿手指指着我,说我可以,不用我猜了,他说他是姜子牙的唯一的嫡传后人!   说完之后,又摆出了一副神气的模样,抬头挺胸,四十五度角的翘起下巴,等着我崇拜的目光。   我看都没看。   哦了一声,离了桌子,朝门口走去。   他一下子就耐不住了,气的跺脚捶胸,问我难道不惊讶嘛?   我白了他一眼,说我还是风水学开山老祖郭璞的后代呢,切!搞得好像没绝后就很得意似的!   他一头从桌子上栽了下来,扶着胸口,在地上抽搐。   我走过去,拿脚踢了踢他,问他死了没,没死快点死,死完我好早点走人,不对,走鬼。   他一下翻坐了起来,也不装死了,双手环在胸前,说一点都不懂得尊重别人。   我嗤了一声,说别跟哥说尊重二字,是谁拿双胆酒壶闷我的!   说完我尿都不尿他,转身就走。   来到门口,门锁了。   他发出阵阵坏笑。   这下可惹怒我了,我直接飞起一脚,踹!   一下不行,两下,两下不行,我直接那椅子砸,砸没几下,他就受不了,跑过来拉住我,叫我别砸了,他开门。   我指着锁头,黑着脸,让他立刻开。   他把锁打开,然后我就走了出去,顺着我原来来的方向走回去。   走出去差不多十来米的样子,姜天就在后面吼,说我会后悔的,没有他,谁都降服不了睚眦,让我就憋着这口气,去投胎吧!   我一下站定了脚步。   妹的!   这家伙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我一直都心气不顺。   我没有理他。   继续往前走。   走出第一步,姜天叹了一声。   走出第二步,客栈门就咯吱关上了。   走出第三步,妈的,我就死活都迈不出第四步了!   我唉了一声,转身,朝客栈跑去,人到跟前,直接一脚把门踹开。   姜天吓了一跳,我直接把他摁在前台,拽着他的领子,恶狠狠地看着他。   他吓得愣住了。   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能用肥皂嘛?   ……   我揪着他的领子,咆哮了,什么肥皂!特妈的什么肥皂!老子是想问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如释重负,一把把我挣开,嗨了一声,说早说,还以为我想对他干嘛呢!   他叫我别急,让我坐下。   然后去沏了壶茶。   他给我倒了一杯,我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他让我放心,说这次肯定不骗我。   我心想也是,刚才耍了我一遍,这次还能再耍我?   我将信将疑地拿起来喝了,还行,挺正的,跟铁观音差不多。   我头一仰,全喝了。   我问他这是什么茶?   他头都没抬,说,孟婆茶。   ……   噼里啪啦。   我如遭雷击!   这小子……今天……死定了!   他一看我又要发怒连连摆手,让我冷静下来。   我说我给你说两句话的机会。   他让我听他解释。   第一句。我说。   他白了我一句。   这是你先祖……他这五个字才刚出口,我就被吓了一跳,特别是先祖那两字一出口,我特妈的就条件反射似的心脏一紧。   我让他打住,打住。   我说给我一点点时间,我大喘口气,抚抚胸口,然后才让他继续讲。   他说这事……其实跟我先祖一点关系都没有……   ……   掀桌!   妈的!   这一次掀桌没商量!   我掰着桌子就准备掀,但是下一秒,这小子就又说了,说和我先祖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和我先祖的师门有关!   我问他怎么回事?   他摇摇头,说现在还不能告诉我,除非我降服了睚眦。   我说我还能信你吗?   他说完全可以。   我说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刚才到底给我喝了什么?   他说孟婆茶。   我说那那酒呢?   他说那真的是酒!如果我不回来的话,他是不会给我喝那杯茶的。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那样的话,我就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了。   我问他什么是他们要找的人?   他摇摇头,说这也不能说。   我这就怒了,摆摆手,说你们自个玩吧,老子不奉陪了! 第238章 祖宗神器   谁知他又挑起了我的心头恨,问我睚眦不准备降服了?小艾和王顺也不管了?我牙一咬,只得重新坐下来,说行,我不问,那我就想知道,怎么才能降伏睚眦?   他说这就对了,这种态度,才是好态度。   我闷声不作响。   他说想要降伏申风神龙,单单靠黄歇汤还是不够的,黄歇汤虽说能调和阴阳,但只能调和由阳气引起的混乱的阴阳,而不能调和由阴气引起的阴阳混乱。   而这孟婆茶可以。   制作孟婆茶的茶水本是取自黄泉的源头泉水,这黄泉本就是极阴之物,但是阴阳相生相克,阴极而阳生。而他熬的这碗孟婆茶,又是黄泉源头的最中心点,是极阴中的极阴,几乎都可以说是少阳了。   所以,他说,只要我喝了这碗孟婆茶,不被睚眦搞死那是肯定的!   我哼了一声,说还不被搞死,我现在都已经到黄泉了,还不被搞死,尸体都凉透了。   姜天问我到鬼门关了吗?上了奈何桥了吗?找阴司报过到,并且点过生死簿,核算过功德了吗?   我说没有。   他这一提,我还真觉得不对劲。   姜天两手一拍,说这些都没有,那哪能说是死了,顶多就算是走阴!   我拍案而起,心里一阵兴奋!   对啊!   走阴!   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姜天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说亏我还是堪舆匠的后代,丢人。   我一阵尴尬,打了个哈哈。   我说我这不是气糊涂了嘛!   我问他我这孟婆茶喝了是不是就能打败那家伙了?我说要是让它被我抓住,我首先弄死它,然后再救活,再弄死它,再救活它!   妈蛋!   姜天咽了咽口水,说不要这么暴力。   他说孟婆茶只是为了开发我的潜力,但无法打败睚眦,想要打败睚眦,还得靠一样东西……   我问他是啥?   他故作神秘地说让我等一等。   然后就跑到前台那边去一阵翻箱倒柜,找了半天,从一个小角落里抽出来一条落满了灰尘、并且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啃的快要断的绳子。   是的。   绳子。   一米长不到的麻绳,出了有个手握的地方,没啥区别。   我傻眼了。   我问他这是啥?   他神秘兮兮地让我猜。   我说绳子,还是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绳子。   他说不对,这是神器。   我一副忍住不揍他的模样,我问他,该不会是叫我拿这玩意去和镇墓那家伙打吧?   他点头。   他还真敢点头。   我把绳子拿在手里,说实话,不是我吹毛求疵,这麻绳,几乎都快风化了,路边随便拔根野草都比这绳子结实!   我双手捧着,几乎都不敢用力,可是!这绳子还是特妈的断了一截!   我直接把绳子甩他脸上。   去你个**!   然后摔门就走。   他从后面追上来,一手拿着一截绳子,说真没骗我,这绳子是他们开山老祖宗姜子牙留下的神器。   我拿手指戳他的胸口,几乎是咆哮一样的吼着,我问他,什么神器?一条绳子,能是什么神器?打神鞭嘛?神经病!   他弱弱地说,据古书记载,根本没有打神鞭,但这条绳子,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记得清清楚楚,是老祖宗用来放牛的!   他说他打包票!   我根本不想和他说话,撇开他,出了客栈。   可是走了一段,我又折了回来。   他还以为我回心转意,要他那根破绳子了。   我跟他说不要再提绳子的事了,我要离开这里!   姜天一脸失望,把绳子背在身后,说想要离开这里只有一条道,那就是睡阴鬃棺材。   我问他什么棺材?   他说阴鬃,就是用野猪毛压成的棺材。   我一脸懵逼。   他说自古就是这样。   我不耐烦地说行行行,管他什么毛,能回去就行!   他说拿走吧。   然后就带着我出了客栈,往黑山的方向走。   走了一段,来到一个渡口。   这个渡口一个人都没有,但是河边却系着一口棺材,棺材是黑色的,随着黄色的河水上下浮荡。   他让我等一下。   说完就跑到河边,把棺材拖了上来,把棺材盖打开。   棺材里边啥都没有,除了一领黑乎乎的东西。   他把那领东西拿了出来,走回我跟前,说我今天真不幸运,阴鬃棺材被人用了,只剩下这阴沉木棺材,不过好在这里有一件猪毛衣。   我说这猪毛衣干嘛用的?   姜天没说,直接叫我把手伸好,然后就动手给我穿上。   我内心是拒绝的。   但是这家伙说不穿上猪毛衣不行,无法穿越阴阳的边界。   无奈。   只能将就。   然后这小子又在我身后捣鼓了半天,说是帮我系紧点,不然要是半途脱落了,那可就危险了。   我将信将疑,就让他捣鼓吧。   好不容易捣鼓了,他让我睡进去,说他要把棺材钉死。   我一听就吓住了。   这棺材钉死了,那我还怎么出来?   他说我会知道的!反正这是一趟十分奇妙的旅程。   我没办法,此去阳关只一道……   我躺进了棺材。   可是这棺材有点小,躺里面根本无法完全伸展,我只能曲着腿。姜天叫我忍耐点,很快就到的。   我白了他一眼,真是躺着说话不腰疼。   姜天没理我。   然后就把棺材盖盖上了。   临了临了,这家伙坏坏地笑了一下。   妈蛋!   这家伙不会又是在算计我吧?   可是为时已晚,我已经躺进来了,他已经开始钉棺材钉了。   咚咚咚。   四条棺材边全都被他封死了。   然后我就听到姜天哼哧哼哧推棺材的声音,一边推还一边抱怨我,说我真重,气得我直踹棺材。   突然咚的一声,入水了。   姜天在外面喊,叫我好好努力,希望下次见面,不要在这里相见!   我心里嘀咕着怎么可能还有下次,但嘴上还是说好!   我感觉到棺材开始随着水波的逐流,可是好像,这棺材的密封性不太好,飘着飘着,棺材开始进水了!   特妈的!   这黄泉水,冰冷刺骨,但是我现在已经顾不上会不会冻死了,我担心的是会不会被淹死!   水越进越多!   我惊慌地拍着棺材,希望姜天能够听到,可是这显然已经是沉到水面地下了。   完了!   我的天!   我怎么遇到的全是猪一样的队友…… 第239章 灵魂归窍   水一直流进来,棺材还在不断地往下沉。我用膝盖顶了下棺材板,没想到被那小子钉得死死的!   我身子底下已经全湿了。再这样下去,我指定得死。   可就在这时,棺材直立了起来,开始剧烈的旋转,好像是被什么给吸住了。   我拼命的敲打棺材,可是毛用都没有。   就在这时,我发现灌进来的水冰冷得要死,几乎快要冻死人了。但是,这种冷只到我的脚跟,因为那里没有猪毛覆盖到。   我突然晓得了这猪毛衣的作用!   这外面的水其实不是水,而是阴气!而阴鬃棺材其实是用猪毛压成的棺材,如果睡的是那种棺材,那阴气遇到猪毛就会自动避开,无奈我睡的是阴沉木棺材……   这棺材不但不能放阴气,而且还招!   姜天这小子!   趁机报复啊!   我恨得牙痒痒,可是事已至此,再恨也没用!   棺材直立之后水一下直往我脸上冲,可是却无法把猪毛衣淋湿。我把头缩到了猪毛衣里面。   但是这猪毛衣太小了,顾得了头,顾不了尾。   我心想算几把蛋吧,脚没了顶多残废,头没了可就完了!我把头一裹,脚就不搭理它了。   这时棺材旋转得越来越越快,我几乎都感觉我的脑浆快被转出来了。   我难受的闭上双眼。   终于转着转着,这棺材的水灌满了,我也不会因为旋转而被在棺材里砸来砸去。   但是猪毛衣里还是空的。   也不知道转了多久,我全身发冷,感觉自己快冻死了,迷迷糊糊之中,我听到咻的一声,棺材停止了旋转,还发出嘣嘣的声音。   我下意识地用手去推,谁知棺材盖直接被我推出去了。   一道光线射进了棺材里。   光线很强烈,几乎刺瞎了我的眼睛。   但是很快我就反应过来,我正在剧烈的下坠,高空的风呼呼的叫,从我耳畔经过。   等到我的眼睛适应了强光,睁开眼睛一看……   妈呀!   我这是进错片场了嘛!   我看到一朵朵的白云,正朝我迎面扑来,我在快速的掉落,从白云里面穿透而过,然后看到了一层厚厚的乌云。   乌云滚滚,不断有闪电出现。   一声声的雷鸣,敲击着我的心脏。   可是我根本无法控制我自己,轰的一声,一道闪电从我身上穿击而过。   没错!   穿击!   那道闪电没有劈到我。   我看了我的身子,是灵魂状态!   看来姜天真的没有骗我,我这是灵魂出窍,下黄泉走阴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片懵逼。   可是眼前这个问题根本不是问题,闪电越来越多,而且好像开始对我产生了影响。   我又下坠了一会。   穿进到一片特别浓厚的乌云里。   各种负离子和正离子之间的摩擦产生了电,电与电之间的共鸣产生了更大的能量,积攒到无法激发积攒的时候,朝我劈了过来。   轰隆作响。   我一下子被电得脑袋一片空白。   好不容易穿过了乌云,看到了地面,发现了一片废墟……   S市……   黄浦江……   如同地震过了一般……   我朝S市的中间坠落,砸进了水墓的表面,然后穿透而过,进入土壤,穿过层层的墓室……   最后,来到了……   錾龙第七局!   我看到了我的身体。   我还是单膝半跪在地上,五只鬼王围绕在我前后。   我没死!   我的灵魂走后,我的身体还在苦苦地支撑着!   快!拦住那个灵魂!   镇墓凶兽吼了一声,发现了我的存在。   五只鬼王放开了我的身体,朝我的灵魂扑来。   可是我发现此时的我速度快得一逼,咻咻咻地从他们五鬼之中躲闪而过,几乎连边都没擦到,直奔我的肉身。   我往我的灵台里一钻,恢复了我的肉身!   我动了动身子,感觉如同做了一场梦,好似在被五只鬼王拿下的那一刻,我去黄泉的路上转了一圈,如今又回到了现实,现实总是这样残酷,但是还好,我还没死。   我挣扎着站起来,发现身上多了件猪毛衣,我诧了一下,这是在提醒我不是梦吗?   可是我并未觉察到我的身体有半点异常。   我还是那么弱。   五只鬼王没有抓到我的灵魂,刹住了脚步,转而朝我拿来。   我手掌一拍,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小阴煞咦了句,说我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我问它是哪里不一样?   它说感觉很奇怪,但是说不出来。   我没有理会它,因为赵玉建已经率先黏上了我。   我朝他打出一记坤卦,古朴的坤卦没有半点外泄的阴气,但是和赵玉建才一接触,这坤卦就炸开了,直接将赵玉建轰飞。   这一招,把我自己都给吓住了。   小阴煞说它知道了,它说我正在快速地汲取水墓的阴气,就跟那几只鬼王一样!   我就说不对劲!我自己几斤几两我知道,我自己身上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本体阴,而这记坤卦能爆发出这么强大的能量,一定不是来自我身上的。   混蛋,镇魔凶兽咆哮了一句,说我居然在偷取它的力量。   我呸了它一句,说你个缩头乌龟,你有什么力量,缩头的力量吗?有种自己出来跟我打两局,老是叫这几个小喽罗是干嘛啊!   它哼了一声,叫我别得意。   话音才落,水墓就开始剧烈震动,拱顶掉落石块下来,突然啪啦一声,五道青幽色的闪电把拱顶劈出了五个洞。   风声大作。   水墓就像一只强大的吸力机,将外面的空气吸进来,连同那些乌云。   五条乌云就像五只魔爪链接到了五只鬼王身上。   风在墓室里形成了一个极强的风暴,不断的旋转起来,将一切能够卷起的东西都卷入了风暴里。   看过海底世界吗?看过海底的小鱼为了躲避鲨鱼的追捕而抱成一团,变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嘛?   此时的我,就在这样的一个风暴里。   而在这风暴之中,还有五只鲨鱼。   镇墓凶兽慌了。   如果不是的话,它是不会冒险让鬼王吸取来自其他地方的阴气的,因为这就像一把双刃剑。   这可以让鬼王们变得更强。   但同时,也有可能让鬼王脱离了它的控制…… 第240章 小艾归队   小阴煞让我趁机快跑。   我说这是我的性格吗?如果此时跑了,就算我能活下来,但是以后这个坎,我也迈不过去。   所以,我不能跑。   风云际会。   乌云暗涌。   轰隆一声,五只鬼王同时朝我发难。   我深吸一口气,右眼一闭,左眼看到的东西不断放大,同时一切事物的速度都变慢了起来。   整个风暴,以我为中心,慢到几乎都快要停了下来。   阴阳眼!   这才是阴阳眼真正的功效!   控制法则!   我朝五只鬼王跑去,须臾之间就来到他们跟前。   我看到了他们身上的命气,有两派,一派的命气是紫色的,连接到那处光线照不到的阴暗角落里,一派是白色的,连接到我的身上。   紫色命气的是林成、赵玉建、还有杨雪的,而白色命气的则是小艾和王顺的。   我惊咦了声,这镇墓凶兽看来并未真正的控制极阴五鬼,只是通过威压,将它们胁迫了。   既然这样……   我来到小艾跟前,伸手摁在她的肩上,寻着我和她之前联系的那根命气,将她身上的阴气全都引导到了我身上。   我不知道有用没用。   我赌的就是姜天说的,喝了孟婆茶之后,我能融合极阴的阴气。   小艾身上的阴气就像毒蛇化作的黑雾一样盘旋蜿蜒着朝我吞噬而来,才一接触到我的手掌,我这全身就跟被冰块呛了一下。   但是我的手只有手掌一截是裸露的,再往上就是猪毛衣,小艾的阴气触碰到猪毛衣之后就直接悬浮了起来,看起来十分惊慌,想要消散逃跑。   我拿左眼一瞪,拿股阴气才又凝实,在我的意志支配之下,巡着我的胳膊,爬上了我的肩膀、脖子、脸颊,最后悬浮在我的左眼外边。   两者相互僵持了一会,突然我感觉我的左眼好像打开了一个超级漩涡,直接把那股黑雾,吞噬了进来。   黑雾根本没有抵抗之力,连同小艾身上的阴气,全都跟打败了的兵士一样,排队等待我的招降。   但是我这边在吸收小艾身上的阴气,那边她也在同时吸收来自水墓外边的阴气。   周边的事物虽然动作变慢了,但它们还是在动的。   其他四只鬼王越来越靠近。   最凶猛的那只鬼王赵玉建已经朝我打出了杀招。   我不敢硬抗,迅速切断了和小艾的联系,转身和赵玉建对了一招,然后飞身一跳,逃出五鬼的包围圈。   才一落地,我这左眼就生疼得厉害。   看来,这使用阴阳眼也不是没有代价的。我把右眼睁开,一切都恢复了原来的速度。   五只鬼王扑了个空,转身朝我这边追来。   但是我看到小艾迟疑了一会。   这时镇墓凶兽哼了一声,小艾才不再迟疑。   我骂了一句,缩头乌龟,你躲在角落哼哼唧唧的干嘛呢?拉屎啊!   它没好气地回我,让我就逞强吧!等把我抓住了,也把我弄成跟它们一样,替它守墓!   我呸了一声,说你才被我抓住了呢!等你被我抓住,我天天让你享受阳气大餐!   它哼了一声,不再应我。   我也不想跟它贫。   刚才小艾的迟疑肯定不是空穴来风的,或许,这就是突破口!   我一咬牙,又开了左眼,然后快速的来到小艾身后,俩掌拍到她身上。   这一次她身上的阴气好像对我的戒备少了。   两股浓厚的黑雾缠绕着我的手臂进入了我的左眼,我的左眼就跟一个无底洞一样,好像无论藏多少都不会溢出来。   终于吸了一会,小艾身上有退阶的趋势,星星点点的紫色在黑袍里面溢了出来。   我这一阵兴奋。   而且小艾眼睛里的红芒也褪去了。   还差一点!   可是没想到我这一兴奋、一紧张,忘记了自己还身处险境之中,只感觉背后起了一阵阴风,下一秒就被狠狠地轰了一击,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陷入山壁里面。   喉咙一甜,吐了口血。   是赵玉建!   不对!   不是赵玉建!   它身上的命气没有连向那个光线照不到的角落了。   是镇墓凶兽!   终于……   出来了!   我呵呵狂笑,说你终于摁捺不住,出来了,心里是不是很害怕啊?   赵玉建嗤了一句,说我还有点本事,它只是太久没动手了,想要跟我练练!   我说你会后悔做出这个决定的!好好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郭祈,你郭大爷!   它咦了一句,说真凑巧,好多年以前,也有个姓郭的想要收伏它,但是被它弄死了。   它很是轻佻地问我,那是我祖先吗?   我心下就怒了,狂吼一句,日你个仙人板板!   然后就从山壁上跳回了封将台上,先手打出一记乾卦,然后右眼一闭,迅速逼近赵玉建,睁开右眼,再打出一记坤卦,如此反复,直至打出了八八六十四卦。   我这人就有一点,我怎么说我老祖都可以,就是不允许别人说!   谁说弄死谁!   这六十四卦打下来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精气,不但连赵玉建也包含在了里面,就连其他几只鬼王也被我波及。   我一生起气来,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   烟尘荡起,随后被卷入风暴之中。   我本来想我这一手多少能打伤他们一二,可是没想到过了一会,五只鬼王安然无恙地从尘烟里飞了出来。   同时朝我攻击。   我这左眼用力过猛,已经开始流血,无法完全睁开,只能半耷拉着。   我一边后退一边应付,又和它们打了四五十回合。   眼看我就要败了。   就在这时,水墓外面天雷作作,连绵响起。   连接到小艾它们身上的黑云突然增加了一倍,原先小艾就要退阶变成紫衣凶煞了,被这一岔,身上的阴气顿时浓密了不少,又稳固在了鬼王阶段。   它们五鬼赵玉建在最前头,小艾在最后边。   这一声雷响,赵玉建的面色就变了变,可是太慢了,它已经失去了对小艾的控制。   我看到小艾身上那根紫色的命气已经完全被小艾自己身上的阴气覆盖了。   没了那丝紫色的命气,小艾一下就恢复了自由身。才一醒转过来,就看清了形势,在后面对其他鬼王大打出手…… 第241章 飞蛾扑火   我哈哈大笑。   真是天助我也!   赵玉建不动声色,但是跟在它后面的林成和杨雪已经跑过去和小艾纠缠在一起了。   而它则是带着王顺朝我追击而来。   这家伙,真够阴险的!   知道王顺是我兄弟。   它和王顺左右攻击,时不时地就拿王顺当它的挡箭牌,搅乱我的套路。   我和它俩又打了一二十回合。   我渐渐落入下风。   根本没法打。   而那边小艾因为之前被我吸走了一部分阴气,所以等级实力都要比另外两只鬼王差了一些,而现在又是一打二,所以想要赢也是十分困难。   我喊了一句,叫小艾择机脱离战场!   她说不行!   赵玉建说谁都别想走。   然后下一秒墓室里的风暴就变成了一个风波罩,笼在拱顶之下,切断了墓室和外界的沟通,同时被切断的还有小艾身上的那条输送阴气的云手。   没有阴气来源,小艾一下就退阶成了紫衣凶煞。   两只鬼王对付一只紫衣凶煞,这已经没有了悬念,没出两个回合,小艾就被它们给拿下。   而我这边形势也越发不妙,左眼一阵阵的疼,还大量的出血,右眼虽然没有大量出血,可是视线也开始变得很模糊。   完了。   真是应了乞丐老道的那个预言了,如果找不到我的本命功德,这双眼睛天公就要收回去了。   赵玉建朝我打出一拳,我挡了一下,同时抬腿想要踢他,可是定睛一看,发现是王顺。   一失神,被王顺欺进了身,一掌轰在胸口上。   我被打得倒在地上,吐了口血。   从来到S市,我都不知道吐了多少口血了。   我的脑袋一阵晕眩,等到再次看清的时候,赵玉建和王顺已经压了上来,一人一脚,踩在我的胸口上。   王顺把我双手扭到身后,同时身上被赵玉建下了道禁制,它担心王顺也跟小艾一样,被我唤醒了。   我被它们带到那出光线照不到的角落跟前。   小艾也是被它们押了过来。   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我大义凛然地说。   这时赵玉建已经又变成了原来的模样。   那个声音从角落里面传出来,说它不想怎样,只是想要挖掉我的眼珠子。   我说我的眼珠子就在这里,反正现在我已经瞎了,要这眼珠子也没用了,你要挖就尽管来挖。   它嘿嘿发笑,颇为得意,问我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它想要挖我的眼珠子?   我说我没那闲工夫。   可是它就跟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地说下去,说我这眼睛,跟当年那个人的一模一样,也是阴阳眼,想要来抓它,可是没用,最后也只是把它封印在了这里。   我面色沉了一下。   它话里面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我的先祖。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实话,我现在有点好奇了。   可是没用,我都已经是快要死的人了。   我嗤了一句,嘲笑它,我说你也是挺可怜的,躲在这暗无天日的角落里,一躲就是两千年。我要是你,我早就自己撞墙自杀了,这么活着有什么乐趣!   它说它和我们人不一样,没有七情六欲,它是山精,只想守住这方水土,是我们这些所谓的堪舆匠太贪婪了,什么都想据为己有!   说到后面,镇墓凶杀口气凶戾了不少。   我问它,到底是谁自私?这山这水,写你名字了吗?说我们堪舆匠贪婪?你自个就不贪婪吗?我们点穴也只是点一处山头,你们山精一霸占就是霸占整条山脉。   这里面谁比谁跟贪婪,这个可以找人来评评理。   跟我扯嘴皮子,找错人了吧!   它哼了一声,说自有山脉以来,它就孕育在其中,难道这山脉还不是它的?   我说我出生的地方还是在医院呢?医院就是我的了?这不是滑稽之谈嘛!   镇墓凶杀被我说的一阵不耐烦,说不想和我讲了,叫赵玉建把我摁在地上,挖眼珠子。   我哈哈狂笑。   它问我笑什么?   我说没什么。   其实说实话,我是心里真害怕了,挖眼珠子,那想想都疼。   我想问它能不能打麻药,可是一想,这太掉面了。   我一堂堂八尺的男子汉,当年关二爷刮骨疗伤都没哼唧一声,我也不能认怂。   只是一想起以后要跟老瞎子一样,我就在想,还能讨到老婆吗?   我这一想,顿时出了神。   小艾一直在叫我,叫了老半天我这才回过神来。   她哭的梨花带雨的。   我笑了笑,说没事,看透了,自打知道自己只能活到十八岁之后,我就把一切都看透了。   赵玉建将我整个人都摁在地上,然后王顺动手。   这镇墓凶兽真够坏的。   怎么让人揪心怎么来。   可是我不怪王顺。   我耷拉着眼皮,左眼看到的东西全都是血肉迷糊的,失去了色彩,只有黑白二色。   镇墓凶兽说从左眼开始挖。   王顺伸出了两只手指,朝我招呼过来。   我喊了声慢。   镇墓凶兽问我咋啦?   我说能不能问下,今天农历几号了?   它哼了一声,说它哪里知道。   我问它我在这间墓室里待了多少天?   它不耐烦地说够了没?两天!   两天!   我心里出现了一丝希冀,两天,够了!   如果我算得不错,今天应该是农历七月十四,中元节!   我还记得六年前,也是今天,我第一次看到了鬼,然后我爷带我入行。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王顺的手指在我的瞳孔里不断放大,就在这时,一道震耳欲聋的雷鸣响起,我的左眼一痛,眼珠子已经被王顺给抠了出来。   小艾一阵疯叫,挣扎着要找镇墓凶兽拼命。   可是最先冲向那个角落的不是小艾,而是墓灵鬼火。   从打斗一开始,它就一只挂在拱顶上。   墓灵鬼火本身没有攻击力,只能辅助,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它和我不对付,可是没想到,此时此刻,它还是如同飞蛾扑火一样,朝镇墓凶兽扑了过去……   青幽色的焰火。   在风中一点点的消尽。   不……   然后是小艾,挣脱了两只鬼王的束缚,也朝那个阴暗的角落扑去。   但是根本无法靠近。   那个角落,就像被包裹了一层黑洞一样。   任何东西靠近,都会被吞噬掉。   小艾也是一样。   身上的阴气。   流失…… 第242章 何其相似   我拼死的挣扎。   我死可以,但是我的同伴死不行。   我就像一条垂死的恶狼,燃烧着我最后的生命。   如果这场战争注定要有死亡,我希望死亡的名单上有我。   亡命之徒最后喷发出来的死劲挣脱了赵玉建的束缚,我连爬带滚的从地上挣扎而起,然后朝那个角落冲去。   我看到墓灵鬼火如射向天空的焰火慢慢消逝,看到小艾像挂在枝头的桃花一瓣瓣飘落。   我已经丧失了理智。   只顾往前冲。   就像董存瑞炸碉堡,舍我其谁!   冲锋的号角在我耳畔回荡。   一步、两步……   我越过了墓灵鬼火,越过了小艾,突破了那层黑洞一样的封印,身体一松,掉进了一个类似深井一样的地方。   我抬头看,看到了墓室。   但是在墓室外面,却看不到这里面。   井底有一间牢笼,笼里十分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我一步步地朝牢笼靠近。   在牢笼的上面,还贴着一张黑色的符头,最厉害的那种符头。   这里阴森渗人,比我到过的任何地方都要阴冷。   我站在离铁栏杆三尺的地方。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里面就是镇墓凶兽!   没想到!   它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凶兽。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居然被一只关在笼子里的畜生打成这样。   可悲!可叹!   突然,就在我唏嘘不已的时候,一只硕大的眼球突然出现。   黑色的瞳仁。   和我那只被挖掉的左眼何其相似。   我被吓了一跳,可是我没有后退。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哼!   镇墓凶兽发出了一声沉重的鼻音。   它说我居然不害怕它?   我反问我为什么要怕?我说需要害怕的,应该是你!   它问我为什么?   我说我终于知道了这一切的秘密!   它问我什么秘密?   我说阴煞珠、阳煞珠,还有……你!   它让我继续说下去。   我说催判官找到了你,想把你据为己有,但是你很厉害,身上的阴阳二气超过了他所能够承受的量,所以他建了这么一座墓,把你封印起来,用极阴阵法,从你身上提取阴煞珠。   我先祖知道了催判官的想法,就在水墓的临近建造了陪墓,阴阳相生,他跟据极阴阵法研究出了极阳阵法,同样把你身上的阳气取了出来。   你本是阴兽,身上的力量受阳气压制,催判官虽然从你身上拿走了阴气,但我先祖同时拿走了你的阳气,这其中的比例,肯定比一比一大。   所以,催判官不但没有让你变弱,反而让你变得更强了。   然后呢?镇墓凶兽问。   我嗤了一声,上前一步,把手放在牢笼的符头上面。   然后?   我淡淡地重复着,突然声嘶力竭的吼道,然后你特妈的就等待天公的惩罚吧!   我把符纸一撕,大量的阴气从牢笼里喷薄而出,冲出井外。   我听到轰隆一声,墓室的拱顶坍塌的声音。   镇墓凶兽慌了,问我做了什么?   我说我什么都没做,我就是想让阴阳调和一下!   当我灵魂回归的时候,我看到S市的上空已经聚集了大面积的白云,这些白云就像太极八卦图里面的白鱼,而笼罩在S市上空的黑云就是那白鱼的鱼眼。   阴阳相生,阳盛则阴生,阴盛则阳生。   万古不变!   大量的阴气从井里蹿上九霄,各种电闪雷鸣如同千军万马压在云头擂鼓。   风云际会,天地生变。   轰隆一声,我脚下的地面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裂开一条裂缝。   地震了。   姜天没有骗我。   真的地震了。   哐啷一声巨响,四周的地面开始往下沉,我抬头一看,以这个牢笼为中心点,四周的泥土都坍塌了,不断往地下陷,周边出现了一个弧度。   就像一只碗,而碗的中心就是这只牢笼。   我抬头看天。   天上黑白分明。   我被黑云包裹着,黑云被白云包裹着。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黑白二色了……   我说出来吧!   该来的都会来的。   天色黑暗,黑云很低。   天际之下,只有我和它。   牢笼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突然一道闪电从我身边经过,劈在牢笼里。   吼!   一声咆哮,惊嗷九州。   天既然创我,为何要收我?镇墓凶兽咆哮地问道。   是啊?   天既然创我,为何要收我?   想一想,我的身世和它何其的相似!   pong的一声,镇墓凶手挣脱牢笼,一团幻化无常的黑雾从里面飞了出来,时而化作恶魔金刚,时而化作莽荒恶兽。   阴阳变化,一切无形。   天上的黑白云也开始了相争,起于相生,亡于相克。   我就像置身于这场风暴中的无事人一样,淡淡地看着这一切的变化。   以前的种种,历历在目。   或许只有在知道自己快要失去了,才会珍惜吧。   天雷一道道地劈在镇墓凶兽身上。   雷电织成的电网将它锁在其中。   一道道从乌云里面发出的青幽色闪电轰在电网之上,想要将镇墓凶兽从里面解救出来。   可是没用,黑白差距巨大。   黑云就像盘踞在山头里的土匪,而白云则是前来围剿的大军。   它们一出手就抓住了镇墓凶兽这只匪首,焉有轻易松手的道理。   白云一边收拾镇墓凶兽,一边蚕食掉乌云。   许久不见的月光终于再次在边角的地方俯照了下来。   镇墓凶兽发出声声的嘶吼,叫声凄厉。   它在蹂躏我的时候肯定没想到这时间还有能蹂躏它的存在。   白云围剿的速度越来越快,黑云几乎都组织不出呈规模的反击,每每打出一道闪电,就被白云打出的闪电拦截瓦解。   突然的,镇墓凶兽朝我吼了一句,让我救它?   我呵呵发笑,我说我何德何能?   它说我可以,因为我身后有能够救它的东西!   我诧异了下,回过头,后面什么都没有,突然一想,不对,把身上的猪毛衣脱了下来,一看,姜天拿的那条破鞭子正跟尾巴一样绑在上面。   我把它取了下来。   我说就算我可以救你,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救你?你刚刚挖了我的左眼,又直接、间接地害死了那么多人,在那其中,还有我认识的朋友,和成千上万无辜的人,我为什么要救你?   它说我必须救它,不然天公下一个对付的,就是我…… 第243章 底下有人   我心里颤了一下。   对啊,乞丐老道说的话我还由在耳畔:   有这种天眼的要么在18岁之前找到自己的本命功德,要么只能活到18岁。因为阴阳双瞳这种东西不是凡人应该有的,所以如果不能受到控制,老天爷就要收回去。   我就是它的一个缩影,如果我不救它,那天公下一个要灭杀的人,那就是我!   而镇墓凶兽是风水运兽,一旦它成了我的风水运兽,那它也算是被诏安了,而我的阴阳眼也算是找到了本命功德。   可是……   我说没用了,我的阴阳眼已经废掉了,当你挖我的眼珠子的时候,你肯定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吧!   我哈哈狂笑。   镇墓凶兽气急败坏,一边在电网里挣扎,一边问我笑什么?   我说我一开始很生气,但是现在我不生气了,因为我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作茧自缚的例子,虽然在这个例子当中,老子损失了一只眼睛,但是老子觉得值了!   它骂我神经病。   我说无所谓。   但很快它又认怂了,说它求饶。   我说求饶也没用,阴阳眼已废,这是天意,我大不了一死,但是十八年以后仍是一条好汉,你就不同了,一团龙脉地气,没了就没了。这笔买卖,实在太划算了。   它破口大骂。   但是骂了一会还是求饶,说它赔我的左眼。   我说怎么赔?你又不是医生,还能生死人,肉白骨?   它说当年催判官就是想要把它抓住当眼睛使的,如果它当了我的眼睛,那就既是我的本命功德,又是我的左眼了!   我说我不是催判官。   这时镇墓凶兽已经无暇和我对话了,因为乌云已经被蚕食得差不多了,腾出手的其他雷电加入了电网之中,正用雷电之力,一点点的消磨掉镇墓凶兽身上的阴气。   可是突然,天公调转枪头,居然朝我劈了一道雷过来。   好在我躲得快,这才没被劈到。   我心想坏了,这天公怕是要找我清算了。   我在犹豫,要不要听镇墓凶兽的,合二为一,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但是我生而为人,养一身浩气,这家伙身上太邪性了,我担心……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镇墓凶兽又喊了一句,想想你爷爷,想想你其他还在世的朋友……   妈蛋!   提我爷干嘛!   这不提还好,一提我又想起如果我死了,就没人给他养老送终了!   我不再犹豫,拿着鞭子,一打……   妈蛋!   断了一截!   我喊了一句,这鞭子怎么用啊?   可是为时已晚,电网已经收成了一个牢笼,把镇墓凶兽死死的困在了里面……   这就是命……   完了。   轰隆一声。   就在我愣神的这一会,一道闪电劈在了我头上!   我全身一阵痉挛,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发现那条鞭子换了一个样,不再破破烂烂,而是变成了一条金色的鞭子。   我挣扎着坐起来,扬手打出一记。   这鞭子如有灵性,无限延长,探入了云际,追着包裹镇魔凶兽的那个电网而去。   这鞭子入云之后,四荒突然安静了下来。   我瘫倒在地上,一动都不想动了。   可是等了良久,啥动静都没有。   就连一点风声都没有。   难道失败了?   我叹息了一声。   闭上眼睛,不再去想。   谁知眼睛才闭上,耳畔就响起了轰隆一声,异常巨响,比以往我听到的任何一个声音都响。   而且在那响声之中还夹杂着无限的怒意。   我睁开眼一看,只见长鞭末端绑着一只由阴气幻化而成的凶兽,从天上踏空下来,后面跟着一颗巨大的闪电球。   闪电球轰隆作响。   镇墓凶兽就跟去偷人家姑娘被人撵着跑一样,风风火火地朝我跑来。   还未到近前,它就吼道,快点睁开眼睛。   我特妈的想抽它!   老子左眼刚刚被它挖了,还哪里来的眼睛。   它似乎意识到了错误,赶紧闭上了嘴。   我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浪朝我扑面而来,还好我是躺在地上,不然的话,就单单这股气浪,就足以把我退出好几里外。   轰的一声。   镇墓凶兽闯入了我的左眼里。   但是它身后的那团雷电球并未止步,而是继续朝我砸来。   轰隆隆隆。   山崩地裂,城瓦土淹。   尘土被闪电球炸得飞了起来,然后又落下,覆盖在我的身上。   我实在是太累了。   又饿又困又乏。   我任由各种东西覆盖到我的身上,纹丝不动,好像这就是我的葬礼。   我看到了我爷在老家的堂前给我摆下了奠堂,孤零零地跪在火盆前给我烧纸。   而在灵前摆的遗像上,我的眼睛少了一只。   但是面容依旧很帅。   无论怎么样,即使没了眼珠,也不能降低我半分的英姿。   沙粒尘土把我的身子覆盖住,又覆盖住我的脖子,最后覆盖到我的脸上。   我最后一眼看到的这个世界,是皎洁的月空,清风推着白云,从圆月的跟前飘过。   然后,一切就没了。   ……   沉睡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但是沉睡之中被人打扰是一件很让人烦恼的事情。   朦朦胧胧之中,我听到电钻钻地的声音,突然心里一凉,想起自己还在教室里考试呢。   猛的一惊醒,发现还好,是梦。   看了一下放在桌上的火车票,日期,今天,时间,七点,刚刚过,我心里又是一惊,我错过了去S市的火车了!   又猛的一惊醒,发现还好,还是梦。   我动了一下身子……   不对!   我的身体不能动了。   电钻声是真的,突突突地叫,这不是梦,我全身一阵酸痛。   可是我在哪?   我感觉我眼睛一阵生痛,而且身体根本动弹不得,就好像,瘫痪了一样。   救命!   我想大声喊话,可是喊出来的声音比鸭子叫还难听。   我这是怎么啦?   电钻声越来越近,我几乎都能感受到钻头就在我的头顶。   妈蛋!   这里有人!   我想喊。   再钻下去,老子的脑浆都被你们捣鼓出来了。   可是没用。   电钻依旧在突突突的叫。   pong的一声,我听到石块断裂成两半的声音,还有沙粒掉落下来,落进了我的嘴里。   我感觉我的头皮一阵发麻。   这外面是哪个家伙?   我心里一阵臭骂。   底下有人!   是啊!底下有人。   不对!底下有人那句不是我喊的…… 第244章 领导来了   我一阵欢喜。   电钻机终于不再打了,然后一阵人声吵杂的声音响起,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说什么奇迹啊,地震过去了一个多月,居然还有人存活着。   地震?我Get到了这句话的重点。七月半中元节的那场地震吗?   算了,先不管了。   我操着沙哑的声音喊了句,人,活人,这里有活人。   然后刚才那个喊底下有人的声音又喊话了,是个女声,听起来挺清脆悦耳的,跟小提琴的声音一样。   她说她听到了,让我别乱动。   然后又安慰了我几句。   我说我不动,能给我口水,给我个包子吃吗?   她说不行。我太多天没有进食了,得把我救出来后做完检查才能给我吃的。   我想哭。   肚子好饿。   咕咕咕咕叫。   然后接下来的这半个钟,电钻机倒是不钻了,但是也没人把我挖出去,至少有个人能来和我谈谈话也好啊!   我心想他们一时半会也谈不出什么结果,所以我就想继续眯会。   可是才刚刚睡着,就有人在外面大喊,说我死了。   你特妈的才死了呢!   喊这话的人不是刚才那个女生。   那人喊完之后,那个女生就跑过来确认我的情况,叫了我几声。   我问她怎么啦?   我这一开口她才松了口气,问我为什么刚才有人叫我不回答呢?   我说累。   她说不要睡着,担心我睡过去后就醒不过来了,这场地震夺去了很多人的生命,其中就有一些是想我这样的,醒过来后再睡去,然后就再也没醒过来。   我说我不会,我睡是睡够了,就是觉得累。   她问我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   我说哪里都不舒服。   她问我呼吸困难吗?   我说就是胸口疼,而且憋得慌,什么都看不到。   她说我的眼睛可能受伤了。   能不受伤嘛……左眼眼珠子都被挖掉了。   她碰了下我的手指头,问我能不能感受到?   我说可以。   她说接下来救援人员会先清理掉我右侧的障碍,清理完之后她会先给我输液,是生理盐水。因为我长期被困在地下,可能会有一些机能坏死了,所以需要先输点生理盐水,然后再经过他们讨论的方案,把我解救出去。   我说可以,打点滴就打吧。   她说点滴还没好,要再等一会。   然后就安静了下来。   我心里有点闷,我就问她还在吗?   谁知一问,她还真在。   我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说我可以叫她阿雨。   我问是下雨的那个雨吗?   她嗯了声。   我说,阿雨,现在是几月几号了?   她说今天是9月11号。   我问农历的呢?   她说初一,还有两个星期就是中秋了。   我心里一骇,没想到我已经被埋在这里十几天了。   不对,那为什么刚才有人说我被埋在这里一个多月了?   我问阿雨,这场地震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很是确定地说,从农历六月底就开始了,S市是重灾区,不但受了地震,而且还遭遇了强台风和海啸。多重的灾害致使救援队伍无法进入S市。   直到前几日,她们才进入S市,而我,是到目前为止,他们遇到的唯一一个幸存者。   我问她这些信息都是从哪搞到的?   她说CCAV,全国只有CCAV有权利并且有能力进入灾区。   我心里冷哼,恐怕,也只有他们敢这样报道“实情”吧。   都是骗子。   S市两千万的无辜民众。   呵呵。   我不再发问。   过了一会,阿雨帮我打了点滴,点滴打完,那些人就开始挖我身边的土。   我心情很不好,他们问我问题我也不搭理他们。   挖了半天,终于把我挖了出来。   外面掌声雷鸣。   有人把我抬上了担架,有人给我的眼睛戴上眼罩,七手八脚地,抬了几步,有人说领导来了,要跟我说几句话。   我心里那个气啊!   神马几把领导。   领导打着官腔,说我真是幸运儿啊!在底下埋了那么多天,居然还活着。   这话说的,难道我还得死去不成?   我一赌气,说要不再把我埋回去?   身边的人哗了一声,说这是领导,要好好说话。   我理都懒得理。   最后还是领导自己圆的场,说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这才给我放行。   走了没几步,又停下来了。   我心里已经准备发火了。   当我们在S市里面和众鬼打斗的时候,这些人在哪?当我和我的同班在经受死难的时候,这些人在哪?   但是我这火还没发,阿雨就先骂人了,说快点让开,不要耽误了病人的救治。   谁知那些人还埋怨她,说她不会做人,说我可是他们这么多天以来的成绩,要好好的向全国那些正在关注这边情况的爱心人士报道报道。   我一听,明白了,电视台的人来了。   我坐了起来,说都让开,让电视台的来,我有话说。   我这话一出,身边的人全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又是一阵炸窝,那些会来事地赶紧把电视台喊来。   过了一会,一个记者站在我身边哇哇哇地讲了一大通,然后问我,现在的感受怎么样?   我清了清嗓子,问他现在是直播吗?   他说是的。   我说很好,然后我沉浸了一下,旁边也都安静了下来。   我听到细微地声响,好像是有人去请领导过来合影了。   我又等了一会,等到领导也走过来了,然后这时候我就开始发功了。   我说你们这些王八蛋,S市有没有遭遇地震你们最清楚,不要以为随便发了几条新闻就能糊弄全国老百姓了,你们这里面有贪官,有官商勾结,都是你们,S市两千万的无辜群众才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我一通乱吼,估计谁都没有想到。   等到我吼得差不多了,有人才反应过来,说停住停住,不要拍!   他那边一喊,这边就有人把我抓住,让我不要乱讲话。   可是晚了。   直播。   瞬间就放了出去。   我也不反抗,现在全国的观众都知道有我这么一号人在,我打赌他们不敢拿我咋样。   我躺回担架上,等着领带发话。   他这下蔫了,合影也不拍了,让救护人员赶紧把我送走。   阿雨跑到担架边喊了一句,送上救护车。   等到上了救护车,估计是没有其他人了,这时阿雨才哈哈大笑,说没想到原来我是这样的人…… 第245章 又住院了   我问她没想到我是这样的人,那我应该是这样的人?   她噗嗤一笑,说没有。   然后我俩就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我突然想起小鬼文雕和五帝钱,我让她帮我找找我身上的口袋,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   她找了下,说我口袋里有块牌子,还有一串铜钱。   我赶紧让她拿给我。   五帝钱和小鬼文雕,这两样东西我只有拿在手里才能睡觉安心。   她问我这是什么?   我说这是我的护身符,多亏了它们,我才能在地震之中活下来。   躺着躺着,我突然觉得一阵发困。   我说我好累。   她说现在可以安心睡了,等到了医院之后,医生会先给我检查一下身体,到那里,再把我叫醒。   我嗯了一声,然后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等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车上了。我用手摸了摸,是张床。   干净,舒适。   我感觉了一下,全身都好,就脑袋、鼻子以上的这一块缠了厚厚的纱布。   有人吗?我喊了句。   过了一会,门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是个护士。   她让我不要动,她去叫一下医生。   我喊住了她,说我要找阿雨。   她说阿雨今天还没当班,昨晚因为我的事忙到后半夜。   我问她那什么时候她才来上班?   她说应该要到明天。   我哦了一声,然后这护士就走了。   过了一会,我听到门又再次打开,只是这次不止两人,脚步声很吵杂。   但是人群在门口的时候就被拦住了。   我听到有个男的说病人不接受采访,他昨天说的什么话跟医院一点关系都没有,请大家不要打扰到病人的休息。   可是尽管这么说外面的人还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听,其中还夹杂着各种照相的声音。   最后有人把门一关,这声音才安静了不少。   我听到医生叹了一声,说现在这些媒体记者真是够可以的,每天围追堵截,想各种法子的都有。   我知道他们进来了就坐起来。   医生估计是看到我了,跑了过来,让我别动。   我说我感觉好些了。   他说我看不到东西……   我一下就蔫了。   他好像是觉得说错话了,想要安慰我几句。   我说没事。   我问医生我这眼睛是不是废了?我知道我的左眼已经没了。   医生说没那么严重,右眼只是受了一些轻微的摩擦,左眼检查过了,没有什么问题,再过一个星期,就能拆绷带了。   我诧了一下。   左眼没问题?   左眼怎么会没有问题?我的左眼分明是被王顺给抠出来了。   我再次和医生确认,可他还是坚持。   难道最后镇墓凶兽真的当了我的左眼?可是好像也没啥区别的样子?   我问医生,那我身体还有其他问题吗?   他说其他问题就比较严重了,脏腑出血、身体大部分软组织损伤、细微骨头裂缝等等。   反正他说了很多,好像我都没一块地方是好的。   到最后,医生给我下的结论就是不宜走动,好好地待床上。   额。   我眼睛都看不到了,不好好待床上还能咋滴。   我说放心吧,我会好好待床上的,但是,有一点,我现在可没钱。   医生哈哈发笑,说医资不用担心,对于我的治疗,他们医院全部报销,谁叫我是唯一一个从灾难救出来的,并且送到他们医院的。   他说医院领导很重视我的情况。   说到后面,就全是场面话了。   我也不想听,跟他们说我困了,想再休息一会。   医生叮嘱了我几句,然后就走了。   护士问我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吗?   我说暂时没有。   她说要是需要上厕所的话可以摁一下床边的按钮,说完还抓着我的手去摸了下,就在我睡的床的支架底下,躺在病床上也能摁到。   只是他说的上厕所这个问题,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确实是个问题。   但是我脸皮薄,又不好说破,只能先说好。   然后护士就走了。   我继续躺在床上,脑海一片空白,是真累,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睡着睡着,膀胱一紧,被尿给憋醒了。   我摸索着起来,压根就没想着去摁那个按钮。   笑话。   我一大老爷们,能让一小姑娘伺候我拉屎拉尿吗?   这要是传了出去,我还不成了残废了。   可是这眼睛看不到确实不方便,我一番摸索,一不小心就撞在了一根细杆上,我赶紧扶住了细杆,可还是噗通一声,倒了个玻璃瓶,摔在了地上。   我心想这下坏了。   可是没办法,那尿都已经快要出来了,所以这瓶子我也没心思去收拾了,只能继续摸索着前进。   谁知就在这时,门好死不活地打开了。   咯吱一响。   我愣住了,停下了动作。   我现在的动作,是一只脚在床下,一只脚在床上,反正不是很雅致。   停了一会,进来的人问我干嘛?   我听出了他的声音,是阿雨,心里松了口气。   我有些尴尬的说,想上个厕所。   她噗嗤一笑,说上厕所就上厕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然后她就走过来扶我。   我说我自己可以。   她说不要勉强了,这种事情,让护士帮忙本来就很正常,不然要她们护士干嘛用?   我这听着这才释然了些。   不过我还是没让她全帮我,只是让她帮着把我扶到门边,完了后面的我就自己解决了。   她还问我能不能找到?   我当时一听心里就凉了,哥像是那种小号的人嘛!   尿完后她就把我送回床上去,然后又把刚才我摔掉的玻璃瓶收拾了。   我问她不是明天的班嘛?怎么今晚就过来了?   她问我怎么知道?   我说是她同事说的。   她说主要是医院领导的建议,因为她是第一批进入灾区的医护人员,在里面待了近一个星期了,昨天把我救出来来,她就随车返回了医院,医院领导担心她太过劳累,这才让她今天在家调整调整。   可是因为一直惦记着我,所以才来医院看看,这才撞见了我刚才那幕。   我问她这是哪里?   她说这里是苏常市第一人民医院。   我哦了一声。   苏常市是苏南的一个省会城市,和S市相邻。   我问她电视里播报的,受灾区域的情况如何?   阿雨一阵沉默,好半天,才沉重地说,惨,几乎无人生还…… 第246章 江南女子   我已经能料到这个答案了。   就从当时华东地大发生了那事之后,当局的反应我就猜到了。有时候,这些地方的人员,除了隐瞒、拖报,还有使出各种堵截。   媒体不能播,社会人员不能议论,谁议论谁就是违抗稳定。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阿雨说虽然已经是这样了,但是政府还是没有放弃,依旧在不断的投入抢救力量。   只是,有用吗?   人早在半个月前就变成活死人了,这时候再去救,还有用吗?   而且,造成大量人员死亡的原因根本不是因为地震,而是阴气入体。   普通民众要是知道了,当局又该如何向他们解释?   没法解释。   所以他们只能继续捂,继续辟谣。   我告诉阿雨,说,有时候真相,其实还是不知道的好。让他们好好抢救吧,或许,真有奇迹出现也不一定。   我们又聊了一会。   然后到饭点,她去帮我拿了病号餐,我吃过饭后就继续睡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一大早。   早饭还没吃,阿雨就来找我,说有件事想跟我商量。   我问她什么事?   她说院里想让我接受一下媒体的采访……   我沉默了下。   我突然觉得那天那样说也不好,毕竟事情发生了,那样说有点愤青。   阿雨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是不肯,说要是我不乐意,她可以去跟领导说。   我说不用,我接受。   她呀了一声,说我怎么答应得这么痛快,来之前领导还担心我不乐意。   我半开玩笑地说医院领导提的要求,我哪能不答应呢?这要是不答应,回头管我要医药费怎么办?   她铃铃一笑,说怎么会呢?然后又说,不过,领导有两个小小的要求。   我问什么要求?   她说第一,要积极正面,第二,不能挖苦政府。   我说完全可以,以后每天给我的病号饭加俩鸡翅就行。   她说就这么简单?   我说那不然?   她说那行,成交。   然后吃过早饭,过了大半个钟的样子,领导和一帮记者过来了。   领导先是讲了一些场面话,说我在他们医院治疗,采取的都是最科学的疗养方案,疗效好,康复快,然后又关心了我几句,说医院在党的领导下,肯定能打好这次攻坚战的。   我配合着说了几句,然后又摆了几个姿势,和领导合了影,一直搞到中午,这才算结束。   等到午饭上来的时候,病号饭里果然多了俩鸡翅。   我心里直摇头,没话可说,风卷残云的把饭吃了。   就这样。   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我就跟大领导一样,每天在病房里除了睡觉就是接见各路的小领导和记者。   他们跑这么远来,无非就是想跟我照张相,我得让他们如愿。   一直拍了一个多星期,几乎全国的主流报纸都来报道过了,可是,我想等的却一个都没来。   我拍照上头条并不是为了炫耀,只是希望通过媒体的力量,告诉道长、告诉老瞎子、告诉我爷、告诉……乌云和叶玲,告诉他们我还活着。   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我就跟个孤儿一样。   我把老家的地址和联系方式给了医院,但是医院说我提供的电话号码是空号,地址也很长时间没住人了。   家里很长时间没人了,那我爷去了哪?   道长他们没来,是说明他们没看报纸?还是说他们已经……死了?   反正越等,我这心越不安。   终于等到这一天,我的眼睛要拆线了。   拆了线,我就能看见东西了,能看见东西,我就可以离开医院了。   可是等待拆完线,我就蒙了。   左眼一片乌黑,右眼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东西。   我跟医院说我左眼瞎了。   医生让我先别着急,可能是拆线后眼睛不太适应造成的。   我自己拿镜子照了照,左眼眼珠子是有了,但是看起来,好像和正常的眼珠子不太一样。   这准是镇墓凶兽那畜生搞的鬼。   我突然觉得有点无奈,这总不能让我去跟医生说我眼珠子里住了只凶神恶煞的怪物吧?   所以只能作罢。   可是到了下午,右眼看东西是清晰了一些,左眼还是什么东西都看不到。   医生又带我去做了遍检查,说我左眼确实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可以说,比婴儿刚出生时的眼珠子还要正常。   没问题,但是我又看不见,那就只能说明这问题不是我的身体技能引起的,唯一的答案,就是镇墓凶兽搞的鬼。   但是我现在谁都联系不上,不仅仅是镇墓凶兽,就连小鬼文雕和五帝钱里面的那个小家伙。   说起小鬼文雕,这里面还有一件我想不通的事,王顺和小艾也被收了进去!   但是我和镇墓凶兽打得火热,根本空不出手来,而且五只极阴鬼王都被镇墓凶兽控制着,我根本没有那个实力从镇墓凶兽手里抢食吃。   所以,这很有可能,是第三者,在我和镇墓凶兽斗得两败俱伤之后,给我收的,收完之后,还把小鬼文雕和五帝钱放我口袋里。   这人会是谁?   我爷?   不太可能,按照他的性子,不会做这种躲躲藏藏的事。   那会是谁?   唉。   神伤。   想了一下午,最后想得眼睛疼。   自从醒来之后,我就特别容易困,一困眼睛就疼,一疼就想闭着好好躺在床上。   晚上吃过饭后,我就早早的睡了。   但是当晚睡到半夜,朦朦胧胧中听到房外边有人在说话,好像说的是什么确定那个从灾区救出来的人就在这间房?   另一个人说是的。   我猛的一下起床,可是还没等我追出去房间外就有人问他们俩是谁?   这两人听到动静,一下子就跑了。   我躺下去准备继续睡觉,就在这时,有个护士推门走了进来。   我看到她,她也看到了我。   我愣了一下。   这护士长得挺好看的,年龄不大,二十出头,生着一张江南女子特有的柔美的脸蛋,眉毛弯细如月,嘴唇淡抹朱红,好看。   她也是愣了一下。   不过随即莞尔一笑,说我拆线啦!   我一听这声音就认出了她,阿雨!   阿雨的胸前挂着块胸牌,上面写着白落雨。   自打听到阿雨的声音后我就在猜她的样子,想过是不是像叶玲那样的高傲中带着点冰冷,想过是不是像乌云那样大大咧咧中带着点羞涩,但就是没想过会是这样一个婉约似月的女子。 第247章 收尸区   我看得有点忘神,一时待了。   她莞尔一笑,打趣说是不是没有我想象中的看好?   我连忙摆手,打了个哈哈,说哪有,这主要是现在只剩下一只眼睛,所以认人需要看多两眼,不然回头要是在那个拐角看到你,没认出你,那误会就大了。   她说那就多看两眼吧。   说完还朝我靠近了两步,把脸伸到了我近前。   这下就真的搞得我有点那啥,脸红耳赤了。   我赶紧转移了话题,跟她说我想要明天出院。   她啊了一声,说不可以,说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是很稳定,还需要再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我说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不能再待在这里,我说我住了这么多天,我一个亲朋好友都没来找我,他们现在生死不明,我要去找他们。   她说目前当局已经投放了很多抢救的力量的,就算我去了,那又能怎样呢?   我说无论怎样,我都要回去看看。   她坚决的说不行,从一个护士的角度出发,她是不会给我签这个字的。   我一下子脾气也上来了。   我说就算你不签字,我照样走,而且招呼都不带打的。   她估计是被我吼住了,愣了一下,整理了下情绪,用着商量的语气跟我说,她说,要不这样,明天她会随车去S市一趟,到时候把我一起带过去,但是我的一切行动,要听她的指挥。   我想了想,说可以。   然后她就走了。   当夜我根本睡不着,一直呆坐到第二天早上。   天才一亮,我就换上了我自己的衣服,跑到医院大楼门前。   到了七点多,这阿雨才出现。   一看到我就说我心急。   我苦笑了两声,说我的心情,你无法体会。   她一阵愧疚,跟我说了句对不起,说昨天没有照顾到我的心情,没有站在我的角度去看待问题,毕竟,在这次灾难中,我失去了很多。   我还是苦笑了笑,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车就来了。   阿雨说这是苏常市组织的第三次联合救险行动,会在S市那边待两天,她让我必须一切行动都听她指挥。   我看到她目光有些闪烁。   我问她怎么了?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说没有,都是一些流言。   我问她是什么流言?   她看了我一眼,心里有些挣扎,过了一会,才有些隐晦地问我,信不信有鬼?   我哪能说信,肯定说没有。   她说她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最近两次去S市执行联合救援的同事回来都说遇到了怪事,有两个同事在一天晚上在广场上看到了好多人,但是第二天再去找的时候,发现那个广场已经成了废墟,回来后一直高烧不止,现在都进了高危病房,恐怕是凶多吉少。   恐怕是撞鬼了。   这种现象,在大灾大难之后是最常见的。   有些人遇到这种事之后不知道躲,魂都被勾了也不知道。   但是我不能跟她说,我打了个哈哈,说现在医疗手段这么厉害,会好转的。   她说其实她也有点担心。   我问她担心什么?   她说遇到鬼。因为这次要进入此次地震的重灾区,S市的东部,那里受灾情况最为严重,而且听说那里还有个火葬场。   我跟她说不用怕,像她这么善良可爱的姑娘,就算鬼遇见她了,也不会抓她的。   她脸一红,说我嘴真甜。   我说甜不甜不知道,但是油肯定会有的,这每天吃着某人自讨腰包请的鸡翅,能不说点好听的嘛!   她一愣,脸越发红,说原来我都知道了。   我说我一开始还想着医院的领导果真那么好说话,后来听别的护士说才知道是你请的客。   我跟她说放心吧,就算万一到时真的有鬼,我也能帮她挡一挡的,我扬了扬小鬼文雕,说我可是有护身符的人。   她颇有趣味地看了我一眼,说突然发现我这人啊有个毛病,喜欢吹牛。   我哈哈笑道,说那你是小看我了,我这人要真吹起牛皮来,谁见我都怕。   就这样,我俩说了一路的笑。   可是车子一进入S市的地界,这笑声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心情。   道路两旁,全是死人枯骨,房屋毁的毁,塌的塌,道路也不好走,主干道旁边驻扎着人民子弟兵。   如果没有他们,外界想要进入S市都难。   我没有想到S市会变成这幅惨状,真的是大地震啊!千里房屋,无一独立。   曾经傲立东方的明珠,此时此刻,完全成了一片废墟。   和我们同时进入灾区的人还有其他一些社会车辆,官方管得很严,基本上没有许可证根本无法进入灾区。   我心想要是靠我自己的话,估计也是够呛。   如果按照以前的速度,从苏南到S市市内也就不过两个小时,可是如今这两个小时,我们足足走了一天。   从早上七点,一直到傍晚我们才来到目的地。   据阿雨的说法,这里曾经是S市黄浦江的一个区政府,但是现在,区不见了,政府不见了,只剩下一片废墟。   我们下了车。   军队把原区政府前面的空地清理了出来,搭建营房,分做医疗区、收尸区和指挥区。   但是正如大家一直跟我说的,我是自搜救开始以来唯一的幸存者,所以医疗区基本没用到。   后来挖到的尸体越来越多,医疗区也变成了收尸区。   我去里面看过,基本上没点心理素质的人受不了。什么破脑袋、破胸、破脸、断胳膊的都有,还有只剩下上半身,或是只剩下下半身的。   我看完后一脸的平静,阿雨则是吐了几次。   她很好奇地问我是干什么的?   我说我以前在乡下的时候是给死人化妆的?说完我还摆出了一副坏笑。   她起了一阵鸡皮疙瘩,问我真的假的?   我说骗她的啦!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   她眼巴巴的看着我等我说,可是就在这时,收尸区有人大叫了一声,把所有人都吸引了过去。   我一眼看过去,发现不太对劲,那营房的上头黑气层层。   这可不太妙。   我跟她说过去看看。   她拉住我,说我是个病人,不要随便过去凑热闹。还说这驻地有军队负责安保,就算出了问题,也有他们呢!让我不用担心。   我看得出她这话多半是在安慰自己。   因为她跟我说的同时眼睛根本没从那边移动过。 第248章 诈尸   她紧紧地拉着我的胳膊。   我一看走不了,就说行,等他们去处理。   可是没过一会,那边就响起了一连串的枪声,突兀的枪声在空寂的灾区里可以传出很远,而且显得很诡异。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是救灾,为什么看守驻地的战士却随身携带武器,而且听声音还是半自动的?   我跟阿雨说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就出人命了。   然后我拔腿就准备跑。   她拉住我,一副要哭的样子,说不要丢下她,让我带她一起走。   我看了一下这边的环境,也是收尸区,貌似放下这么一小姑娘也不合适。   我说跟着我吧,一切行动,听我指挥。   她嗯了一声,然后跟在我身后边,嘴里一直念着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   我不由一阵苦笑,没想到这小姑娘还这么诚心。   我俩跑到那边一看。   这驻地啊,是呈品字形的,驻地外围围有临时搭建起来的一人多高的栅栏,进入大门之后,是指挥区,右手边是医疗区,左手边是收尸区,但是现在医疗区变成了收尸区。   而刚才那声尖叫,是从原来的收尸区里传出来的。   我们跑过去的时候,已经围了不少士兵,手里全都拿着真家伙。后面一个小姑娘护士,正全身发抖的哭着。   阿雨看到那小姑娘后诶了一声,说认识,是她们院里隔壁科的。   阿雨跑过去问她怎么了?   这小姑娘抬头一看是相识地哇的一下就抱了,哭了几声,说是要回家!这地方不敢再待了,有鬼。   然后阿雨再是怎么问都问不出什么话来了。   我走过去看了阿雨一眼,示意她让我来。   我咬破了大拇指,先封了她的灵台,然后一个手刀,把它劈晕了。   阿雨看得两眼圆瞪,责问我怎么把她打晕了。   我说你还记得你那两个高位病房的同事吗?如果不想出现第三个,就赶紧把这个也送走。   她问我为什么?   我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这小姑娘估计跟正主相冲了。   然后我把小姑娘往她身上一扔,就不管了,挤进了人群里,发现几个战士堵住收尸区营房的门。   里面有具尸体诈尸了。   这具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了,但是一直在原地徘徊,也不朝战士攻击,也不做其他动作。   有个战士拦住了我,说这里没什么好围观的,赶紧走。   我说这事我能处理。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从鼻子里出气,说就凭我?   我说是的!   谁知他一脸的不客气,推攮了我一下。   我心想说行,我不管,就看你们怎么处理!   我退到一边。   过了一会,来了个军官。   刚才那个士兵就跟这个军官报告,说是有个小护士去里面检查尸体,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有具尸体就复活了。   军官长的眉粗唇厚,一看就是那种冲脾气的,骂了句妈了个巴子,说就这点事还哇哇叫。   然后就拔了手枪,进了营房。   啪啪啪。   打了三下,然后出来了。   出来后我看着军官面色发黄,脸上冷汗不止,连拿枪的手都在抖,说真是见鬼了,居然不见血还能动的。   其他几个战士见他们长官慌了也不太淡定,问他要不要往上报?   军官随后就说不行,这事可大可小,没查清楚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刚才那个拦住我的小战士给他领导使了个眼色,趴在他耳根边上说了几句。   然后这军官就朝我走了过来。   他同样打量了我一眼,和我一样,蹲在地上,说这位兄弟,听说我能处理这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拿眼角看了他一眼,理都不想理他。   就在这时,阿雨把刚才的小护士送走后回来了,一看到我就问处理好了没?   我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说咱走,这些战士都很英勇,不需要咱平头百姓帮手。   然后我就拉着阿雨要走。   这军官赶忙把我拦下,说这位同志,这位大哥,刚才不知道他手下的兵怎么冲撞我了,希望我不要放在心上,大局为重,毕竟这事已经闹得这里人心惶惶了,要是再搞大了,影响就不好了。   我说是你的兵刚才说不需要我帮忙的,而且我确实是帮不了,是我刚才多嘴了。   军官一个劲地跟我说好话,这时好像是认出了阿雨,说怎么是她?   阿雨愣了一下,一脸懵逼地看了我一眼。   但是军官还是不依不饶,说他叫大奔,和阿雨一样,是第一批进入灾区的救援力量。   阿雨一想,哦了一声,说想起来了。   大奔军官讲我好坏不进,转而投向了阿雨,拉上阿雨一起让我帮忙。   阿雨见推脱不了,只是看了看我。   我说帮忙也行,不过刚才那个小战士要跟我道歉,以后不能再这样跟老百姓说话了!   大奔军官把那个小战士叫了过来,臭骂了一顿,然后叫他跟我道歉。   他一脸的无辜,但不敢不从,跟我说了句对不起。   我说既然这样,那就暂且帮一帮吧,但是成不成,还得看事主。   大奔军官说行,没问题。   我问他有烟没烟?   他摸了摸上身的兜,从里面掏了支火机和一盒中华烟出来,拿了一支。   我直接把他拦住,把火机和一整盒烟都拿了过来,连他拿出来的那只也没放过。   然后转身朝营房走去,让他们都不要进来,在门口等着。   这营房里面,躺的全都是高度腐化的尸体。可是他们这样处理不对,一般像这样的遗体,下面至少要垫一层薄膜,然后用黄色的尸布裹尸,不能露头,不能露脚。   可是现在呢?   他们把这些遗体跟东西一样,往那里一扔就算了。   我要是死尸,我也跳起来。   我把烟点着,走到那具诈尸的尸体跟前。   它一直在原地打转,这说明事主本身是不想害人的。   我说出来吧,有事说事。   这话才落,事主就不转圈了,而是面向我。   然后一股白气从里面飘了出来,现出了人形。   原来是一只白身小鬼。   但是我这话还没开始聊,门口的人见到这一幕就尖叫了一声,吓得事主就要跑。   我回头怒瞪了他们一眼,把他们全都轰走。 第249章 不见了   等他们走光了我这才再次把事主叫出来。   它一出开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冤,说伺候它的小姑娘手脚不干净,把它留给孩子的玉镯给拿走了。   我说我知道了。   我问它这手镯是打算送给谁的?有没有具体的名字?住址?联系方式?   事主想了想,说只有一个海外的地址。   它说它生前是个独居老人,后来死在了地震中,死前都没来得及见上女儿一面,现在留的这么点念想也被伺候它的小姑娘给拿走了,他冤。   我说我知道了,快点上路吧,这事我顺手就给你办了,不要在阳间逗留了,去阴间报道,好好投个人家。   事主朝我鞠了一躬,然后魂魄化作星星点点,散掉了。   魂魄一走,它的肉身也就没了支撑,自然而然地躺了回去。   我一看搞定,就出了营房。   一出去他们就围了过来,问我受伤了没?   我说我又不是去打架,受什么伤。   大奔军官问我事情都搞定了?   我指了指营房的房门,我说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扒着房门看了一眼,回来后一副不可思议地模样看着我,给我竖了个大拇指,说我可以啊!这就搞定了。   我说还没呢!事主是送走了,但是事情还没解决。   我把阿雨叫了过来,然后跟她耳语了几句,她一脸愕然,说不可能吧?   我说有没有去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她想了想,说这事就交给她吧。   大奔问我两在说什么呢?   我说没有,她和她闺蜜有两句话要聊,我说我们大老爷们就不要去偷听了,不如咱们也聊几句吧。   大奔说可以。   我把中华烟还给了他,大奔说就给我算了。   我说我不抽烟。   他说那刚才拿那烟是干嘛?   我说这不是没香嘛,只能拿烟代替一下了。其实人死人活,多给对方一些尊重,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   我把我在营房里看到的问题跟他说了下。   他一脸的尴尬,说还真不知道得注意这些问题。他说当兵的嘛!都是粗生粗养,而是吃的又是当兵的这碗饭,指不定那天战争爆发,死在那个疙瘩角落里,所以也就没注意了。   我说你们当兵的是可以,但那些不行,人家是普通的老百姓,电视里面的台词经常怎么说的来着,人民子弟兵,那是你们什么人?衣食父母,如果哪天你的父母百岁了,是不是也这样对待?   我这话用的语气不轻,大奔军官被我说的连连点头,说他这就让手下去办。   我说去吧。   然后这大奔就跑去把那几个小战士骂了一通,把我说的那些都布置了下去。   布置完了之后又跑回来找我聊,问我还有哪些需要注意的?   我说要注意的地方多了去了,说多了你也记不住,反正就是心怀敬意,特别是在这种大灾大难之前,千万不要敷衍了事,不然是会遭报应的!   大奔又是连连点头,满头的冷汗。   我见这话题有点扯远了,不能再继续下去,我也不知道他的底细,别等下给我来了个封建迷信,那我可就冤了。   我问大奔是哪里的?   他让我猜猜?   我说不是山东就是东北的,不过应该是山东的,山东大汉比较敦实。   他嘿了一声,说我这眼力劲不错啊。   我说这主要是山东大汉全国闻名。   本来我是想聊点别的,但是这大奔说着说着,自个把话题带了回来,说这几天晚上,营区不太正常,经常有守夜的士兵看到人影,但是扑过去后,人影就不见了。   他说人言可畏,弄得他现在守夜都不敢叫新兵蛋子,都是叫一些心理素质过硬的老兵。   我问他是发生在上半夜还是下半夜?   他说都有,不过下半夜多一点。   他这一说,我心里就有个数了。   又聊了一会,阿雨才回来,面上有点不开心,一看到我就点了点头,说真被我说中了,然后把手一摊,露出了一个手镯。   大奔一脸的纳闷,可是很快就恍然,说难道刚才……   我还没等他说完就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我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相信经过这次教训,她以后也不敢了。   我让大奔拿了纸笔过来,然后我写了个地址,让阿雨照着这个地址寄过去,信里面就写,亡母遗赠。   阿雨说行,这事她能办好。   这一岔办完,天已经完全黑了。   其实说是联合救援,其实大多都是上头的面子工程,两天时间,单单在路上就是两天了,在这边待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回去,这哪能救到什么人。   我心里清楚,阿雨心里也清楚。   她说本来这次是轮不到她的,第一次是因为情况复杂,医院需要探路的,第二次情况稳定了,被派过来的都是关系户,回去好写履历,而这一次,是因为灾区出现了谣言,那些关系户不敢来了,这才轮到她。   我打趣了一句,说你怎么就没半点关系呢?   她沉默了下,说她倒是想有点关系,可是家里哪指望得上,一盘散沙,各顾各的。   我问她不要烦心了,人长大了都是这样,个忙个的。   她说要都是都往外忙还好,问题是……   我等着她说下去,谁知她叹了一声,说不讲也罢。   我一看,也不好意思纠缠,毕竟认识也就这么几天。   过了一会,我们便去吃饭。   但是吃饭的时候,却发生了件事。   就是那小护士,估计是被阿雨给揭穿了,心里有狠,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跑过来闹,说阿雨诬陷她。   阿雨一脸蒙圈,说这事她没往上报,别人不可能知道的,除非是我,可是我一直都和她在一起。   大奔!   我俩同时愣住了。   被一茬,我们饭也不吃了,跑去找大奔,问他怎么到处乱讲,一开始她还死不承认,到后面才说是和几个弟兄在一起打屁的时候说露嘴了。   这气的我差点没削他。   我说这是能乱讲嘛!要是能讲,阿雨早就上报了。   他被我说得头都不敢往外伸,问我现在怎么办?   我说还能怎么办?先把这事给隐瞒下来啊!   他说好,这事由他去说。   可是还没等他说,和小护士住一起的人就说她不见了!   这真是麻烦一个接着一个,真不叫人省心! 第250章 活在当下   我说赶紧找,晚上可能就坏了。   大奔还傻愣愣的问我为啥?   我说这入夜之后的灾区,不要说人家一小姑娘,他一大汉,自己敢不敢走?   他头一缩,不敢。   我说不敢就别废话,把你手下的老兵都派出去,五个人一个小组,以驻地为中心,搜索方圆五公里以内的一切可躲藏的地方。   他问我为什么是五公里?   我特么的想揍他,我说你怎么废话那么多,一个小姑娘的,大晚上的在这阴森鬼影的地方能跑多远?   他不敢应了。   我心里就纳闷了,现在的领导都什么心态,怎么派了这么一个猪一样的人来管驻地。   把他们都支出去之后我和阿雨也出去找。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出了驻地,基本上没有什么亮光。   本来我是想自己一个人去的,但是阿雨觉得还是跟着我比较安全,我想了想,她这个说法是有根据的,像驻地的那个猪头军官,指不定回头又干出什么事来。   我说跟着我也好,反正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厉害的家伙了。   阿雨诧异了一下,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没啥意思,我知道我这是说漏嘴了,但还是得找补回来,我说这里是市区嘛,肯定没有野猪、老虎、狮子什么的!   她哼了一声,说我指的肯定不是这个……   我说没有,我就是说的这个。   她说她有点好奇,当初我是怎么去的那里?   我问她哪里?   她说就是我被埋的那个地方。   我哦了一声,这个还真不好解释,我拖了一下尾音,说这个还真是说来话长,这事还得从……   她一下拉住了我,说别编,她听得出来的。   我说我还没讲呢,你怎么就知道我要编故事了。   她说因为她就是听人编故事长大的,所以真事还是故事,她一听就能听出来。   我是那我要是跟你讲我是去那里打打怪兽的,你信吗?   她说这话她信。   我说你们女孩子啊,就喜欢这样,说真话的时候不信,就喜欢我们说假话。   她说那也得看谁,有些人说的假话她还不乐意听呢。   我们就这样一路走一路说,其实我也是在分散她的注意力,因为这里特别恐怖。   四周的阴气都特别重。   而且不时还有鬼影出现,不过都是一些死后,没有找到下阴间的路的小鬼。   其实按照一般的做法,应该开几场大的水路到场,为这些亡灵指引去阴间路。   但是现在这社会,破除迷信,已经不相信这些了。   所以大凡有大灾之年,灾区都会发生各种各样古怪的事。   就比如,之前我看过的一张报纸上面的一则新闻,说有人拍了许多灾区的照片,拍的时候还没发现,拿回去一洗,发现上面有许多模模糊糊人的映像,但是到实地去看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   这在科学上是无法解释的。   因为太过诡异。   而其实这些,都是亡灵留下来的影像,灾区的阴气磁场太强,把它们吸住,无法消散,这才导致了这些现象等我发生。   先要杜绝这种现象,最好等我就是改变灾区的磁场分配。   比如说,引雷。   让雷劈几下,保管什么东西都不见了。   比如说,办水陆到场,让那些没有散掉的亡灵散掉。   这些都是可行的办法。   但是不一定每个人都提倡。   毕竟,时代不同了。   我问阿雨见过鬼吗?   她说没有。   我停下了脚步,跟她说,其实这鬼啊,和人差不多,阴鬼和阳人其实都是一体的,阴鬼是阳人死后变成的,只是生存的空间不一样了而已。   我说其实没什么好害怕的。   她说她知道,她平时其实也有接触过一些玄学的书籍,但是真正见鬼还真没有。   我说你慢慢转过头去。   她咯噔了下,差点没流出眼泪来。   她说原来我刚才跟她说那么多,是在给她打预防针啊!   我说这预防针总要打的,在这灾区里面走,见鬼是很正常的,就跟上街碰到人一样,要是在灾区看到的都是人,那才不正常。   她说这道理她懂,但是真的实践起来,有点……苦难。   我说有我在这,它们不敢忘为的。   她说真的吗?   我说真的。   然后我摁着她的肩,让她慢慢转身。   她回头一看,在离我们站的地方不远处,有一个广场,广场上有几个老头,正在跳舞。   就好像跟它们生前一样。   我感觉到阿雨的身体些些抽搐。   我问她咋了?   她的情绪看起来还算稳定,说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我说是想起你爷爷奶奶或者是你姥爷姥姥了吧?   她说不是,想起她爸了,她奶还在。   她说从小时候开始,家里人就给她编故事,说她爸出海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要等到她长大了才回来。   等到她长大了她才知道,原来她爸在她小时候就已经出车祸去世了。而她妈,则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改嫁了。   我听得一阵唏嘘,没想到平日里活泼开朗的她身世会是这般。   我说都会过去的。   她问我,她爸在她小时候就去世了,如果现在用招魂的方法,还能找到她爸吗?   我说这个可不好说,如果他没投胎兴许还可以,如果投胎了,就招不到了。   她说如果没投胎那会怎么样?   我说没投胎就不好说了,要么成了孤魂野鬼,要么就是成为鬼修。   她说她老是有一种感觉,好像她爸一直都没离开她,有好几次发生危险,但最后她都活了下来。   我说这就奇怪了,兴许你爸还真成了鬼修。   阿雨一阵兴奋,说要是那样就太好了,这样她就能见到她爸了。   我说你这是执念,亲人的执念对于亡者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她问为什么?   我说亡者去世后要投胎,那是因为他没有牵挂了,可是如果他有牵挂,就肯定不会去投胎了,一旦错过了投胎的时机,就无法重新做人了。   所以?她问。   我说所以,作为亲人的她要适当的放下执念,毕竟,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第251章 风水不好   我走到前头去看了她一眼,发现这丫头已经两眼哭肿了。   我说走吧,去别的地方看看,咱们就不打扰这些老爷爷老奶奶了。   她抹干了眼泪,跟在了我身后。   可是我们才走了没几步,突然一个影子就从我们后面冲了过去,闯入了那些大爷大妈的鬼影中。   阿雨叫了一句,说那是小护士。   我二话不说,拉着阿雨就追了上去。   这大爷大妈很是生气,说我们冲撞了它们,拦住了我。   我说有怪莫怪,回头给你们烧纸。   可是它们不依不饶我,还变成死前的形态来吓阿雨,这我就可没好脾气了。   气势一展,把阳气聚在了右手上。   我这时候聚起来的阳气可以以前聚的阳气厉害多了,才一出来,那些大爷大妈就吓了一跳,说我至于吗?不就想找我吵个架嘛!   我吼了一句,说吵架也得看时候,赶紧地都给我让开,不然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这一通吼,它们才把路让开。   阿雨跟在我后面,说我刚才好凶啊。   我说没办法,好好说话没用,所以就只能来硬的了。   我们紧跟着进了广场。   可是这个广场太大了,是在一个公园的外头。   我说那个小护士有可能跑到公园里面去了,要不我们分开找找?   阿雨一听就不乐意了,说我就忍心让她一个小女子在这大半夜等我一个人乱跑。   我说这里有没狼又没狗的,怕啥?而且跟我在一起,指不定我这人品行不行,把尾巴漏出来了怎办?   她啪的一下拍了我的手臂,说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说什么时候了都不能紧张,人一紧张就容易坏事。   我说我嗅到小护士的气味了。   她问我什么气味?是不是阳气什么的?   我说不是,是香奈儿五号。   她噗嗤一下就笑了,说我这人吧,其实有时候也挺搞笑的。   我说是嘛?那是你没看到我发脾气和跟别人拼命的时候,你要是看到了,指定会认识一个新的我。   我一边说着一边进入了一条小道,远远的就看到一个草丛在不停的发抖。   我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示意阿雨不要说话,然后慢慢靠过去。   等来到跟前,发现小护士就跟鸵鸟一样蜷缩在草丛里,不停地念叨着说不敢了,在也不敢了,她这只是第一次,而且把东西都还回去了。   我让阿雨不要靠太近。   然后我拍了拍小护士的肩头,谁知她脸一转过来,阿雨便是尖叫了一声,我没被小护士吓到,倒是被阿雨给吓了一跳。   只见这小护士的脸上,已经快要没了血色,惨白惨白的,两个黑眼圈,都快画到了脸颊边上。   我跟阿雨说淡定点。   可是话才说完,小护士节拔腿就跑,说我们是鬼,不要抓她。   我一看,这小护士估计是被吓地不轻,赶紧追上去,一下把她劈晕,然后抗在肩上。   阿雨跑过来,说这就完啦?   我说哪有那么快,这小姑娘估计是中了尸气了,再加上受了惊讶,够呛。   阿雨问怎么办?   我看了看四周,老是感觉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一样,我说先回去再说吧。   回到驻地的时候其他小组都已经回来了,一个个的面色发青,显然都吓得不行。   大奔在驻地门口来回踱步,一看到我扛着小护士回来欣喜过望,说我们终于回来了,他说还好我帮他把人带回来了,不然他这负责安保工作的,回头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上头报告。   我说别高兴得太早,这小姑娘身上等我麻烦不轻,得赶快处理掉,不然恐怕会生变。   我这话时几乎是绷着脸,一点玩笑都没有。   大奔好像从我的语气里体会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说让我吩咐吧,需要什么东西他去准备。   我说要糯米,还有香和油灯!   他两眼一瞪,只剩摇头了。   我问他摇头是什么意思?   他说摇头就是没有的意思!   我说没有就去找……   他问我去哪里找?   别拦我!   我要揍他。   我说油灯是不是可以找厨师要点实用油,糯米没有就没有,香没有那中华烟可以吧!不要再问我问题,再问我问题我就揍你!   他说……   他话还没出口,估计是想起我等我话了,赶紧把嘴捂住。   我被他气的不轻,直接用吼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他说那在哪里?   我说这是个好问题。   我看了看四周,我说把指挥区的营房清理出来,然后把人都和停尸体的地方隔离开,如果没有必要,不要进入停尸房。   他说好,马上去办。   过了一会,这家伙就跑过来跟我说办好了。   我把小护士太到指挥区的营房里,然后按北斗七星的路子给她摆了个聚阳灯,然后又在她的四肢体画上聚阳符。   画好之后,我又在营房外面下了道禁制。   这道禁制还是必须的,不然在阴气这么重的地方,容易阴气误会。   把这些弄完之后我跟大奔说可以了,派人去守着,等到明天天一亮,就把人送走,以后都不要再回来这里了,回去后让她家里人用糯米水泡一下,不要断,连续泡一个月,这样身上的尸气才能除掉。   我一下说了这么多,我担心他记不住,临了还问他记住了吗?   谁知他倒是实诚,直接摇头,说没有。   我都已经懒得跟他交流了,我把刚才等我那些又跟阿雨说了一遍,回去后让她家里人用糯米水泡一下,不要断,连续泡一个月,这样身上的尸气才能除掉。   阿雨一下就记住了,说这事就交给她吧。   我看了大奔一眼,说学着点,别老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然后我就走了。   他在后面屁颠屁颠地跟过来,直接称呼我大师了。   我说别介,咱不搞封建迷信,你要是看的起我,就喊我一句大哥。   说实话,我这话有点逗他的意思。   但是没想到这傻大个还真喊我大哥。   我一听,你既然喊了,那我不能拒绝啊!   所以就应了下来。   诶。   我问他干嘛呢?   他说这个啊,今晚还得麻烦我。   我说麻烦我什么?   他说最近驻地不是经常出现怪事嘛,想让我给看看。   我说不用看,你们这地方,风水不对,阴气太重了,等明天最好重新选个地方,保管无事。   他问那这个地方选在哪里好?   我说这个,容我好好想想…… 第252章 青头鬼   这阴阳之分,于山地和平原也是有区别的。在山上,高处为阴,低处为阳,在平原,高处为阳,低处为阴。   S市是平原地带,大奔把驻地选在区政府前面的空地上,这区政府是一块低洼之地,于平原之中属于阴地,S市遭此难之后本就聚集了太多的阴气,此时再把选址选在低洼之处,那无异于就是自动引鬼。   我跟他说,明天去选一个地势高的,最好就是山南水北的地方,这些地方阳气足,把驻地选在这种地方,一则可以放鬼怪进犯,二则可以防死者诈尸。   大奔连连点头,说他明天就去办。   然后我就不管了,跟阿雨选了个地方待着,休息。   一直睡到半夜,这大奔又来找我,说找我有点事,他一脸紧张。我看了看已经熟睡了人的阿雨,跟他说去外面谈。   出来后他就说驻地外面出现了几个人影。   我说人影就人影呗,有啥好说的,不去搭惹它们就行了。   然后我转身就往里头走。   大奔拉住我,坚决要我去看,我拗不过他,就跟着他去前面看。这时已经是深夜,两点多,大部分人已经睡下,看守的都是一些老兵。   他们手里都拿着家伙,但是把驻地的出入口都用路障给封住了。   我问大奔看什么?   他指着驻地外的一个路口,那里有几辆废掉的汽车,错乱的横亘在路边,车后面冒出了个头。   他拿了个望远镜给我,让我看那个头。   我拿过来一看,一只青头鬼,有点不对劲,只是一般这鬼无论大小,不去招呼它,它不来冒犯,我都觉得没啥大问题。   但是这大奔说这个头不对劲,时不时地就往驻地里面看。   我说看就让它看呗,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只要它不闯进驻地里来,就不要去管它。   说完我也不管他了,主要最近还是犯困,觉睡不够脾气就不好。   回到休息的地方后我就继续睡。   可是没睡多久,这大奔又跑来找我,这次更急,什么话都没说,把我叫醒后就把我拉到大门口。   我一看,情况还真不对,那个路口聚集起了不少的青头鬼,而且还有向驻地进攻的趋势。   十来只青头鬼。   我问大奔我进去睡多久了?   他说不到半个钟。   我问他这青头鬼是什么时候开始聚集的?   他说就在刚刚,不然他也不会坏了我的好梦。   我说先别急,但是为了预防万一,去组织一下队伍里面的童子,一人撒泡尿,把尿都收集起来,等下这些青头鬼不犯傻就算了,要是敢犯傻,保管叫它们有来无回。   大奔问我靠谱吗?   我瞪了他一眼,说要是不信我,那就算了,现在我就回去睡觉。   说完我转身就走。   他拉住我,说我这脾气怎么比他还急,说他不过就是问了一下,就照我说的做。   我说这还差不多。   然后这大奔就吩咐了下去。   我没有回去,蹲在门口,观察着路口的情况。   这些青头鬼,是几个意思?难不成胆大包天,还敢劫人不成?   人死后化作阴鬼,阴鬼也有好坏之分。   好的阴鬼叫鬼修,一般都是因为各种原因,失去了投胎的机会,不得不停留在人世,为了更好的生存,才成为的鬼修。   坏的阴鬼叫煞,煞一般都是带有怨气的,例如小阴煞,一开始遇见它的时候就是有怨气的,这种怨气有可能是自主的,也有可能是受了周边的因素影响。   鬼修一般都不会害人,但是煞就不一定了。它们可以通过害人来快速地提升自己的实力。鬼修修炼一年的时间,可能煞只需要害一人就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所以煞相对鬼修来讲,会比较厉害。   而一般什么样的人时候会成为煞?劫匪、杀人犯、大奸大恶之辈。   所以我在想,这几只青头鬼有可能是煞。   我跟大奔要了根烟抽抽,蹲在门口。   我问大奔这个区政府附近有没有什么警察局、监狱之类的?   他说这个还不清楚,他是临时调到这边来执勤的,谁知道这么邪乎。   我问他有没有什么地图,或者是看看能不能找到本地人什么的?   他说让他去问一下。   我说行。   然后大奔就下去了。   趁着这功夫我拿着望远镜对着路口观察,发现聚集起来了二十来号的青头鬼,而且里面还有一只红衣大鬼。   虽然我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这和墓园那七座鬼山相比可差老远了,可是我也不敢掉以轻心,去攻打墓园,我是跟着一班同道去。现在可不一样,都是一些普通人。   这万一要是对面那二十几只青头鬼不想活了,冲过来,这也不是好应付的。   过了一会,大奔跑了回来。   我问他找到地图了没有?   他说地图没有,但是本地人找带了一个,是他们连里的一个今年刚入伍的小伙子。   我看了他身后,确实是个小伙子,不到二十岁,神情有些憔悴,大奔说哭过,家里也是在灾区的范围内,好在父母前两月南下了,但是年迈的奶奶去世了。   我安慰了小伙子几句,其实都是那些话,人死不能复活。   本来我还以为这小子不好沟通,谁知他明白得很,说安慰的话不用讲,他都看透了。   我哟嘿一句,那正好,不用我废口舌。   我问他这附近的地块熟悉吗?   他说熟悉,他家就在离这两公里外的地方,小时候经常到这附近完。   我问那区政府呢?对里面的结构了解不?有没有什么看押犯人的地方?   他说有,区政府里面有个加固的看守所,一般都是用来看守未判刑、需要往上送的重刑犯。   我问他进去过吗?   他摇摇头,说没有,但是听说里面特别阴森,还闹鬼。   我转头看向大奔,我说咱们最好下去看看。   大奔有些露怯,说下去干嘛?瞎灯黑火的。   我说我觉得外面这些家伙不是冲着我们,而是冲着这区政府来的,很可能这里面有它们要的东西,或者……人。   他问我怎么知道?   我说我是瞎猜的。   他一阵无语,问我能不去吗?   我说不去也可以,反正我又没这义务,这守大门也是没义务的,大晚上的,我还是睡觉的好。   他赶忙拉住我,说走!走还不行嘛! 第253章 什么情况   我们俩准备了一下,拿了两只对讲机,还有一人一只手电筒,然后就进了区政府。   这区政府本来就是在驻地的范围内,只是里面楼区人空,而且经过地震的洗礼,主建筑是还在,但是一些附属建筑已经坍塌了。   本来负责救援的负责人是打算把驻地安插进去的,但是经过大部分的建议,最后还是取消了。   我心想也是好在没有。   这区政府阴森得很,一般像这种行政大楼,都是建立在比较邪性的地方上面,因为国家权力都是比较威严的,对于这种邪性的镇压能够起到奇效。   但是现在灾区属于权力的真空时期,这种威严还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   没有将帅的中军帐还能算作中军帐吗?   这不能够算吧。   所以,没有了国家权力的坐镇,地底下的那种邪性就会又出现。   如果处理得不恰当,人住进去,轻则精神燥郁,重则神经紊乱,还有可能闹出人命。   反正最好是能先离远点就离远点。   我跟大奔说完这些,这家伙就不愿走了。   我问他又怎么了?   他说他现在可是家中的顶梁柱,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十一二岁的孩子,全家的生活费就靠他这点军饷了,这万一他要进去了,出来疯了,那可怎么办?   我说不会的。   他问为什么?   我说你神经这么大条,基本上等你反应过来,啥都不见了。   他问我这话是几个意思?   我说我是在夸你呢!   他说怎么听着不像。   我一下脾气就上来了,斥骂了他一句,你一山东大汉,娘们唧唧的,有意思嘛?要不就不去了,我回去睡觉,反正明天我就走。   我一发脾气他就慌了,说别介啊!他这不是以防万一嘛!   我骂了一句,防你个几把鸟!   然后不管他,自个先进了行政大楼。   才一登上楼梯,走到大门口,一股阴风就从大楼里面的楼道里卷出来。   大奔缩了缩脖子,说这风真冷,不是一般的冷,是那种、那种,说不出来的冷。   这种冷,是阴气遇上阳气的那种冷。   我在心里默默念道。   我跟他说,进了楼里,尽量不要分神、不要说话,有什么事,尽量简明扼要的说,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要吓人,我心脏不好。   他嗯嗯的点点头。   可是谁知我这话才跟他说,后面没走两步他就大喊一声。   他这一喊,没吓到我,但是差点没把我的耳朵震聋。   我没好奇地回头瞪他一眼,问他发什么神经呢?   他指着我们右边走廊的尽头,说那里有个人影?   我没好气的看过去,发现走廊乌黑的,没有一丝光亮,用手电筒一照,因为走廊至少有三十来米,所以一下子没照到尽头,但是确实好像是有个人影。   我跟他说过去瞧瞧。   他一副胆怯地抓住我的手,问我确定要过去吗?   我说不过去你这心里就会一直在想,这不更恐怖吗?还不如过去看个究竟,消除掉内心的恐惧。   他想了想,说我讲好像也有点道理。   我不再理他,走在前面走了过去。   走廊掉了一地的玻璃,鞋子走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这走廊的左边是办公室,右边是大楼前面的空地。   办公室里面已经空了,有几间门打开了,但是只有一些办公桌,和散落在地上的文件。   走着走着,这大奔突然拉住我,说办公室里面有人。   我说什么人?这哪里有什么人?   他让我听。   我听了一下,好像是打印机的声音。   怎么可能!   这S市都停水停电多久了,怎么还会有打印机在干活?   我细细听了一下,是从我左手边,再往前十几步的一个房间里面传出来的。   我跟大奔说走,进去看看。   他站在原地,摇摇头。   我说行,那你就在这站着。   他说可以。   我气得。   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走进来一听,打印机还在咯吱咯吱地叫,我看了看,是在左上角的角落里,一台台式的打印机,盖子下面有光,一下一下地闪着。   我走到打印机跟前,刚准备伸手去掀开盖子。   谁知这时,后面突然有人啊了一声,我回头一看,大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   我问他干嘛?   他傻愣愣地指着打印机。   我说我知道,然后把打印机的盖子掀了起来,里面有张纸。   我把纸拿了出来,然后用手电筒照了一下,上面郝然写着……我的名字!   郭祁   这纸我一拿出来,打印机就灭了。   我用手电筒扫了下插头,妈蛋,都没插上,这打印机就这么工作着?   见鬼了。   我把纸揉成一团,随手扔掉,然后朝门口走去。   大奔呆呆地问我,纸上写的什么?   我说没什么,然后和他错过身。   就在这时,我迅速的一闪身,向前大踏一步,跑到他身后,然后打出一记乾卦,轰在他的后八卦上。   这人的后八卦是阳气主要聚集的地方,我这一记乾卦,聚集的都是阳气,不为伤了大奔,只为给他输送阳气。   手掌才一接触,一只红衣大鬼就被我从大奔的身体里打了出去。   大奔叫一软,我赶紧把他扶住。   他问我这是怎么了?   我说没啥。   然后他一转头,又看到那只红衣大鬼,顿时哭央着脸,说就是它,它刚才在走廊就是看到了这家伙,谁知才一转眼,就不见。   我心道不是不见了,而且上你身了,你这傻大个。   这只红衣大鬼,没有脸面,头部是一团黑雾,和以前我看到的红衣大鬼都不一样。   我脸一黑,喝道,问它是什么来路?   谁知它桀桀发笑,说很快我就会知道了。   它的声音很尖锐,和一般正常人的也不一样。   我准备去追它,可是它身子一退,隐入了墙壁里,消失了不见。   我一看,也没法追了。   况且这时还多了个累赘。   我跟大奔说,要不你还是去外头待着吧。   他说不。   我说还是出去吧。   他还是想点什么。   我说你太拖后腿了……   他一下就蔫了,垂头丧气的,说那好吧,他去外面等我,但是要是需要帮忙,再叫他。   我说行。   然后他就出去了。   我继续往里面走…… 第254章 烧鬼   找了一阵,在大楼的主体也就是面向大楼的左侧位置找到了看守所,不过不是在地上,而是在地下。   这看守所已经荒废了,但是人走得好像挺匆忙的,一楼进入看守所的值班桌上还放着一碗泡面,泡面还是满的,但是已经发霉了,边上散落了一地的东西。   我观察了下,这里应该有人打斗过,很乱,而且桌子被移位了,边上还有破损的痕迹,地上也有血迹。   我用手电筒照了下,血在地上留下了一摊的印记,这种印记不是一点两点的那种,就跟有人被刺破了肚子,身体大出血后倒在地上,然后被人从外面朝看守所下面拖一样。   不太对劲。   这一摊血,至少是一个人半个容量的血,失血这么多,肯定会死掉,无论救治多及时。   我在想要不要下去看看。   这地下室乌漆墨黑的,而且给人的感觉很是不安稳。我想还是算了,毕竟我只是来找在押人员资料的,没必要节外生枝。   我没有下地下室,转身走入了旁边的值班室。   这值班室也很乱,不是逃荒的那种乱,而是打架斗殴的那种乱。   看来S市陷入暴乱之后,这区政府也不好过啊!   平日作威作福,一出事难免会被一些平日里被压制的人盯上。   我嗤了一句。   没什么只得可惜的。   翻了一阵,在一只缺了条脚的三腿椅子下面找到了一本花名册,上面是一些来往在押人员的粗略记录。   不多。   九个。   其中六个已经押走了,还是送到帝都去的,犯的是……抢劫。   悍匪啊!   还有三个是身兼数案,案子还没走完,所以先放在了这里。   我看了下上面记载的案情,作案时间在今年的二月份,也就是我刚来S市不久。查了6个多月,还有3个的案子没撂完,这犯人是摊了多少的事?   外面那几只玩意,会不会和这三个悍匪有关?   有点牵强。   我又翻了一阵,没别的发现。   然后拍拍屁股走了出去,准备离开,可是路过地下室的时候,里面传出了一声很轻的喘息声。   有人?   这是我第一想法,但是很快我就打消了我这想法。   开玩笑!   这都已经荒废了快一个月了,怎么可能还有人!   但是这喘息声虽然很轻,可是很清晰。   我在想会不会是刚才那只红衣大鬼在搞鬼,可是刚才我已经记下了它的气息,这附近没有感觉到。   应该不是……吧?   我在纠结着要不要下去看看。   谁知这时身后咔嚓一声,后脖子一凉,起了阵鸡皮疙瘩,这是我身体的条件反射,告诉我身后有人在朝我靠近了。   我几乎没有迟疑,转身打出一掌……   咻!   掌风带出声,上面还有我附加上去的阳气。   可是眼角才刚瞄了一下,我这一掌就赶忙刹住了。   这鬼鬼祟祟出现在我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奔!   我是又气又无奈。   还好我收得快,不让这一掌下去,大奔灵魂就得被我打出来。   他是不知道风险,我是想起来后怕,他一副猥琐的模样,还来问我这么凶干嘛?   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摸了把额头的汗,拍着他的肩,我问他,大兄弟啊,你这小时候脑子是不是受过什么伤?   他不明所以。   我音量突然提高,大吼一句,你特妈的是不是脑子被驴踢过!这种环境、这种场合,站我后面吓人,合适嘛!   他一看我生气就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过了一会,我气也消了,想想算了,问他找我干嘛?   他弱弱地说刚才听到我叫他……   我……   我什么时候叫你了!   我一听就又想说他,可是转念一想,不对,这里面有蹊跷。   我问他确定是我的声音吗?   他点点头。   我盯着他的眼睛,然后很明确的跟他说我没有叫他。   他两眼一愣,面色一下就惨白了起来,冷汗直流,声音发颤地说我要是没喊他,那会是谁喊他?   我眼睛一冷,说左手拽住他的衣角一拉,右手猛的朝他头部的位置拍出一拳。   这大奔的身子才刚歪斜,后面就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头。这头没皮没脸,正是刚才在打印机那遇见的红衣大鬼。   我这一拳打得出其不意,速度又快,它也是没料到。   我拳头到的时候它才反应过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只顾得上往后退。   我一脚把大奔踹走,然后追了上去。   可是追了没几步,这家伙又想墙遁。   我一掌拍到墙壁上,往里头注入阳气。   它一身子装上去,弹了回来。   我呵呵发笑,说道,跑啊!怎么不跑了?   可是这红衣大鬼一点惊慌的样子都没有,见跑不了干脆不跑了,摆好了阵势,准备和我干!   我问它是什么来路?   它桀桀发笑,问我不觉得它很熟悉吗?   我说别瞎认亲戚,我可没你这没皮没脸等我远房,最好给我老实交代,不然阎王的面都不让你去见。   它说话别说得这么快,很快我就会变得跟它一样了。   我呸了一句,不想再跟它磨嘴皮子,冲上去就跟它干。   大奔已经不知道躲哪里去了,但我冲上去的时候这家伙居然还喊了句小心。   我顾不上他。   冲上去,先是打了记乾卦,把它所有路都封死,然后直接引阳气上手,和它对拼。   经过水墓那一站,我现在身上的阴阳二气十分充沛,随便打一拳都能淹死人,就是有一点,左眼还是看不到东西。   跟这家伙打的时候,它还老爱跑到我左边去。   气的我。   可是此时的我已经不是初来S市的时候了,红衣大鬼实力虽然厉害,但我吃点它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出几个回合,这家伙就被我捏住了脖子。   我手上缠着阳气,只要它敢乱动,我这阳气就能让它生不如死。   可是尽管这样,它还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我让它尽管得意吧。   它说有种就了它。   我嘿嘿冷笑,说这年头人够蠢的,鬼也够蠢的,被我抓住不讨饶就算了,还叫我杀了它。   我笑它也笑。   它说我肯定不敢杀它。   我脸一黑,说有什么不敢,你身上缠了几道命气,就算杀了你,天道也不会把这笔帐算到我头上。   它说试试。   我突然发了下愣,有问题。   可是下一秒这家伙就跟疯了一样,朝我扑来。   我心里一慌,手上阳气暴涨,一道阳火轰地炸了一声,下一秒,这红衣大鬼便被我给烧了,身体化作星星点点,泯灭于黑暗中…… 第255章 第二个幸存者   然而这红衣大鬼一被烧掉,我就突然的好像心脏被人捏了一下似的,脚下一个趔趄,呼吸变得十分困难,身子频频发生倾斜,最后还是大奔跑了出来扶着我,我这才站稳了下来。   他问怎么啦?   我大喘了口气,根本无法说话,冷汗一直从额头上流下来   不对劲!   刚才这只红衣大鬼肯定有问题。   我在脑海里一遍遍地回想刚才和它的对话,这红衣大鬼好像真的不怕死,而且更让我诧异的是,它好像是自己故意送上门来的。   而且,它身上不太对劲,好像缺少了什么东西!   我的脑袋很乱。   大奔扶着我坐在地上,一边给我擦汗,一边给我倒了杯水。我这水喝下去后,整个人才感觉好了一些。   过了一会,我跟他说没事了。   他有点害怕,说真玄,刚才他都以为我就快要死了,脸色跟张白纸一样,比那些他们从废墟里挖出来的腐尸还要可怕。   我问他那现在呢?   他说现在好多了,有点血色了。   我呵呵发笑,心里也是一阵后怕,难道是水墓大战后留下的后遗症?   就算是后遗症,那也应该是眼睛发作啊!   可是这镇墓凶兽从醒来后就没见过有动静,有时我都在想,这家伙是不是真成了我的本命功德了,怎么前后都没多大的区别?   休息了一下之后,大奔把我扶了起来。   我跟他说对不起,刚才太凶了。   他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说没事,其实他也知道站在背后有点不好,人吓人,吓死人嘛!   我说你知道就好,以后最好出点声。   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问我刚才那鬼,真的死了嘛?   我说是的,魂飞魄散了。   不对。   我突然想起来哪里不对劲了,刚才这红衣大鬼,没有魂魄!   难怪我一直觉得不对劲。   原来是这样。   可是……   没有魂魄的红衣大鬼?   这太不可能了吧?   我这一想起问题来就又开始发愣,突然大奔拽了拽我,问我这是要下去看守所吗?   我一看,还真不知不觉地走到看守所这边来了。   奇怪。   我嘀咕了句。   我说不下去,咱们出去吧,免得等下那几只青头鬼来闹事。   然后我就转身先走了。   可是没走出几步,回头一看,发现大奔没跟上来。   我问他咋啦?   他有些诡异地看着我,然后指了指地下的看守所,压低了声音跟我说,有人……   我心想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还是不管的好。   所以我就装傻充愣,说哪有啊?   他说肯定有。   我说那是你听错了,走吧!   然后我也不管他乐意不乐意,拉着他就往外边走。   谁知走没两步,这傻大个就挣脱了我的手,说不行,这事他不能不管,他是人民子弟兵,吃着国家的饭,就该为人民服务!   然后一闷头,跑下了看守所。我哟嘿一句,没想到这傻大个还有这种觉悟。   那他有这种觉悟,我总不能再作壁上观了。   只好也跟着下去。   才一下楼梯,一股潮湿、难闻地味道就扑面而来。   我拿手电筒照了下,这下地下室的楼两面墙都反潮了,墙面鼓起了一块块,有的还长了那种小霉菌。   这楼梯是两折的,九十度角,下到第二段楼梯后,再左拐,才是看押犯人的地方。   我用手电筒照了照,大部分的牢房都没人了,而且门都打开了。   我喊了大奔一句。   声音在这地下室里一阵回荡。   可是没有回响。   不应该啊!   这小子跑我前面没多会,怎么转眼就没看到人了。   我又往里头走了几步。   谁知脚一踩上去,啪嗒一响,有水,我拿手电筒一照,再往前就都被水淹了。   不对。   刚才下来的时候没听到水声,这大奔应该不是走这条路。   我又退回了刚才楼梯下来的那个路口,往右手边还有一排牢房,但地势比较高,没被水浸到。   我推开门走进去。   一进去就听到了那个轻微的喘息声。   我喊了一句,大奔。   本来我还以为又找不见人了,谁知这次有人回答了,大奔喊了一句,然后我看到一道光束。   我跑过去。   发现大奔在最里边的一间牢房里,门被打开了,钥匙还挂在上面,他怀里抱着一个人,我拿手遮了手电筒照了一下,发现这人胡子拉碴的,脸上都瘦成皮包骨了,整个人虚弱得几乎都快要断气了。   我走过去别的没做,先确定这是人还是鬼?   手一摸上去,还有点体温,虽然不是很正常,但是至少是人的体温。   我跟大奔说先抱出去再说吧。   他嗯了一声。   其实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我刚才是不主张进来看的,要不是大奔,这人估计再过不了几天,就要活活饿死在里头了。   大奔走后,我又检查了一遍牢房,确定没人之后这才离开。   但是走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人是谁?为什么会被遗留在这里?而且看刚才牢房门和钥匙的情况,这钥匙应该不难找,不然大奔的速度也不会那么快。   这就是说,是有人故意把这人留在牢房里,而且,还在钥匙放在他能看到的地方,这是想放走他?还是故意戏耍他?   蹊跷。   我从地下室一直想到驻地,愣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出来后,驻地就炸了。   那些人都没想到居然还有幸存的人在,而且就在他们驻地后面的区政府里。   反正无论如何,灾区第二个幸存者出现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比我生存得更久一些,比我多了大半个月。   这意味着什么?   新闻,大新闻!   还有升职加薪。   反正对于这次来联合救援的人来说,算是一个大好的消息了。   而我,则无所谓了。   有了这第二个幸存者更好,后面他们就不用采访我了,我也乐意轻松。   到了下半夜,驻地的人都没闲着。   给那人治疗的治疗,给领导通报的通报,联系记者的联系,就是没人再注意那二十几号青头鬼还有那只红衣大鬼了。   我蹲在门口蹲了三个多钟,等到差不多天亮了那二十几只鬼跑了之后我才回去睡觉。   谁知才躺下一会,阿雨就来叫我,说要回医院了。   我一听,我这次来S市的目的还没达到呢!   我说我不能回去。   她一下子就生气了,说我不守信。   我这人被人说啥都好,就是忌讳被人说不守信。   我赶紧改口,说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让车队绕下路,走道观那条线,我就看一眼,看一眼我也安心啊! 第256章 赶人了   阿雨说绕是没问题的,就是不能久留。   我说就看一眼。   然后阿雨就去说了。   等到要走的时候,大奔把我拉到一旁,问我那他这边怎么办?   我说什么怎么办?   他说这要是到了晚上,那些鬼又来怎么办?   我说我不是讲了吗?找一块高地,阳光足的,要还是不放心,去借俩挺大炮,放门口,要是没炮的话,找俩上过战场的老兵也行,手上得见过血的,晚上全副武装,裤腰带把手雷别上,往门口一站,别说鬼了,阎王见了都得绕弯。   他半信半疑,说这真行吗?   我说按我讲的,不靠谱算我的。   谁知这话被他揪住了,说那得把我的联系方式留下,万一要是有个万一,也好跟我交流一下。   我实在拗不过他,就把我病房的楼层电话留给他了,说到时候找郭祁就行。   他一听,哗了一下,说原来我就是那个灾区的第一个幸存者啊!   我赶紧捂住他的嘴。   这人怕出名猪怕壮,咱的做人宗旨是闷声不响扮猪吃老虎,和咱的宗旨想违背的事是万万不能做的。   我跟他说别声张,号码自己留着就好。   然后我就上车走了。   车子开出了东区,在南北分叉口的时候我坐的这辆车和别的车分开了,他们往南出S市,而我们则继续向西,进入S市。   走到这边,许多建筑我都历历在目。   只可惜如今已经都成了废墟。   越朝道观靠近,周边的建筑就被破坏得越厉害,但是道路已经被清理出来,只是坑坑洼洼,地面开裂,路边不少地方还有炮弹炸过的痕迹。   突然车子停靠在了一处完全坍塌下来的建筑面前。   因为看到眼前的场景我有点走神,脑海里在回想着一些过去的事,可是当司机告诉我说城隍庙的道观到了的时候,我依然不敢相信,眼前这地方还是我之前记忆里的道观!   一个大坑。   有多大?人站在坑的边上,看那边,看不清,至少有二三百米!   坑里面一片废墟。   自来水管道破裂后,在坑底形成了一个堰塞湖。   我完全懵了!   这简直就跟打过了一场世纪大战一样。   不但是我,随行的几人也都不相信这里是昔日繁华的城隍庙,不敢相信在这个大坑之上,曾经存在过一座道观。   他们反复和司机确定,但是司机说GPS显示的定位就是这里。   这里别说是有人了,就算是小强,也难以存活下来。   阿雨知道我的一些情况。   见我发愣不说话有些担忧地劝说我,说有可能我的朋友早就已经走了。   可能吗?   本来我心里还有点希冀,觉得老瞎子他们从水墓撤出来后有可能回到道观下面的桃花源,可是现在这地面被破坏成了这样,桃花源不被波及的概率,显然不大。   我苦笑了笑,说走吧。   上车后,我感觉眼前的画面都在晃,心口阵阵发疼。   阿雨说我面色很不好,是不是旧伤复发了?   我说没事,躺会就好了。   然后我就靠在背椅上,瞪着眼看着窗外的废墟,一点点地在我的眼界里,消失。   他们都去哪了?   我睡着了。   从来都没这么累过。   等回到苏常第一人民医院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我吃过病号饭,然后就回病房睡觉。   才刚躺下,就听到外面吵吵咋咋的,我一听,又是领导,又是记者。   我赶忙下床,去把门关了。   然后猫在门后面。   谁知待了一会,没动静。   我凑在门板上的玻璃上往外瞧,人居然都跑到隔壁去了。   就在这时,我的主治医师来了。   他敲了敲门。   我这才打开。   我打趣了句,今天是吹的什么风,怎么都没往我这凑了。   医师笑了笑,开玩笑地说我现在可不是抢手货了,隔壁病房来了个病人,也是灾区   我躺回了床上去。   我说我知道,那人还是我和一个大胖军官救出来的。   医师呀了一声,说倒忘了这事了,阿雨跟他说过,他说他这次过来就是阿雨叫的。   我不太明白。   他说阿雨从灾区回来后就跟他反馈,说我今天上车的时候脸色很难看,担心我旧伤复发。   我面上作苦笑状,但其实内心还是一暖。   我说没什么,就是有时候呼吸接不上来。   医师说还是看看的好。   我耸耸肩。   来都来了,总不能还让他走吧。   医师拿了听筒摁在我胸前听了一阵,然后问了我几个问题,说最好还是去做个全身检查,免得留下后遗症的。   我说行,有空就去。   然后医师就走了。   一夜无事。   第二天我睡到了自然醒。   可是一觉睡醒,麻烦就来了,一个医院的大领导,负责各种杂物的一个科长,包括管钱。   这个科长我脸熟,当初我刚来的时候天天到我房里趁热度,那些媒体什么的就是他给我找来的。   之前这家伙每次看到我都客气得很。   可是今天不同。   一进来,看到我躺在床头看电视,也不跟我打招呼了,阴阳怪气地踱了几步。   然后,找到遥控器。   pie的一下,把电视摁掉了。   我诶了声,说我正在看呢!   他说别看了,电贵。   我说电贵又不是你出的,你摁掉干嘛?   他搬了张椅子,坐在我床头的对面,说我这样讲就不对了,这个他的职务呢,是负责医院大大小小的事务的,包括柴米油盐酱醋茶、水电、员工福利的等等。   我说你有你的职务,干我看电视有什么关系?   他说这电视要用电吧,电需要医院给钱吧,这钱是从医院的开支里面拿的吧?   我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他两手一拍,说那就对了,所以他把电视关了。   我说我还是不明白。   这个科长是个小胖子,短小精湛,他一听我说不明白,就来气了,说我怎么就这么不明事理呢!   他说我现在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出院了?   哦!   我算是听明白了。   说了这么多,原来是医院要赶人了。   我苦笑了笑,说我不是个混吃等死的人,这些日子我的伤势好了,确实是有出院的打算了。   他说那就好,这样大家的脸面都好过一点。   然后他又拿出了一张清单,说这时我住院这么多天来所产生的花销。   我说领导不是说我住院不用花钱嘛?   他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说就知道我还不起。他说给我看这清单,不是让我还钱,主要是让我看看医院付出了多少,出去了,要好好宣传宣传,不然花的这钱,都打水漂了。   说完这厮把清单往我床上一扔,屁股一扭一扭的就走了。 第257章 你家死人了   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我拿过清单一看,手一抖……   妹哟!   105698.88   我连连算了三次,十万!   几把蛋!   我这才住了多久,一个多星期,十天不到,这一天一万块!   我去!   太坑爹了吧!   我把清单一扔,算罢个球,反正不用我给钱,十万就十万。   可是这单子虽然扔了,但我心里却很不自在,感觉憋了口气,闷得慌。   脑海里一直闪过刚才那科长的嘴脸。   什么玩意!   居然说我交不起住院费!   这太看扁人了。   但是……   貌似……   我确实是交不起……   唉!   我拿着清单坐在床头,发了一上午呆,今天一过,我就得走了。   可是出了医院,我能去哪?   S市?   S市已经废了。   回老家?   这倒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可是我现在连买一张票的钱都没有。   想着想着,我郁闷了。   一直到中午,肚子饿了,我去拿病号饭,那个管饭的不知道是不是也收到了指令,居然连饭也不给我了,说吃饭要给钱。   好吧。   吃饭要给钱,天经地义,没毛病。   我一看吃不了了只能回头苦脸的回房间里待着。   过了一会,阿雨就来了。   她一进来就气冲冲地,说这帮人太欺负人呢!   我问她怎么啦?   她说刚才护士长说了,我这床的药费不能再报销了,而且也不能再住下去了,要想再住下去就得交钱。   我说我知道了。   她愣了一下。   我扬了扬手里的清单。   她拽紧了小粉拳,指着门口,憋了半天,本来我还以为她要飚脏话,谁知憋了半天,还是那句,气死她了。   她说这些人怎么可以这么气人,医院领导明明已经说了,要给我全额报销的。   我摆摆手,拉着她坐在床边。   我说消消气吧,这事怪不得人家,毕竟我也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了,总不能一直赖着吧,而且医院的床位这么紧。   她说那也是不是现在走,说我昨天早上还那样。   我说医师过来检查了,一切ok,没问题。   但她还是很不放心。   我一阵安慰,打了个哈哈,问她是不是对每个病人都这么上心啊?   她脸一下就红了。   说我开什么玩笑呢!   我说说说而已。   她问我接下来怎么打算?S市都变成那样了。   我说再打算吧,可能……要先找找我那些小伙伴。   她说去S市嘛?   我点点头。   然后我们两人就沉默了。   又坐了一会,阿雨说她还要去巡房,晚上再来找我。   我说行。   她一走,我第一个想法就是想……怎么赚钱!   她刚才在的时候我就一直忍着,这肚子实在是太饿了,好几次要咕咕叫的时候都被我憋了回去。   现在她一走,这肚子就跟打雷一样,叫个不停。   我出了医院。   站在街口,一时也蒙了。   干啥能赚钱?   这个问题从我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被我摆上了台面。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这些人都是为了钱在奔波。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倒是不用为了钱担忧。   我爷的名声在邻近还是挺靠得住的,附近的大户请我爷去看个风水,一个月的吃穿就不用愁了。   倒不是人家给的多,最主要还是我们日子过的简单。   想了想。   如今我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帮人看风水这个本事,还有那半吊子的卜卦。   我在街头溜达了一圈,发现来来往往的人都不太正常,都是家里有事的,一个个愁眉苦脸。   我拉住一个人,跟他说给他算一卦吧!不准不要钱!   谁知这人一脸神经病的模样看了我一眼。   直接手一摆,头也没回的走了。   我继续往前面走,来到一个小公园,看到有个和尚。   这和尚穿着蓝色的道袍?   我去。   这到底是和尚还是道士?   反正不管了。   这家伙在地上铺了块布,上面写这卜卦、测字、择吉穴的话,还画着一个小人,标着奇经脉络,跟前放着一张小马扎,排了一条长长的队,在等着他给算命。   我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发现这家伙都是乱扯一通的,用的都是《金门十三点》里面的道道。   先是问对方家事、近常,然后再问对方想问什么,最后再问一些模棱两可的问题。   反正就是看怎么圆。   这家伙看面相四十几岁,老油条了。   而算命的这些人都是一些平时眼界比较窄的,根本不知道对方的门道,不出几句,就被他绕进去了。   看了一会,我走到队伍的后面去,观察了一下,发现里面有一个青年,穿着白衬衫,额头缠着一股黑色命气。   这命气倒不是他杀了什么人,应该是家里有人去世了。   我走过去,拍了一下这个小伙子,跟他说别在这算啦,我也会算命,我给你指点指点如何?   他白了我一眼,还挺冲,问我是什么来路?   我说我跟那位大师一样,都是靠着手艺吃饭的,我照着你的情况说,要是说对了,不要二十,只要十五,你看如何?   他一脸嫌弃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说就凭我?   旁边的人也开始起哄,说要不就让我算算,万一准了呢?还便宜。   那人想了想,说行,但要是算不准,得倒给他十块钱。   我去!   我的乖乖,这人也太会做生意了吧!   但是这时候我已经下不来台了,只能先应了下来。   我说可以,十块就十块。   他嘿嘿地说那来。   然后把手伸出来。   我把他的手挪开。   我说我算命不用看手掌,只要望气就行,你的大小事宜,全在你脸上的气上面。   他戏谑地问,那我看出什么来了?   我端详了一会,这一看,还真看出了问题来。   这家伙,额头上的黑气怎么看起来不对劲,而且这眼睛里还有红芒。   这是杀气的节奏。   虽然不是很盛,但这眼睛里缠着红芒普通人可是不会的,不是眼球白色的部分那种红血丝,是类似光线的那种红芒。   看了一会,我就说有了,但是你这事不太好说。   他脸一下就换了,说不说那行,拿钱来!   我说你可以别逼我。   他说他就逼我了,咋滴啦!   我眼睛一冷,说,你家死人了! 第258章 跟踪   我这话一出,那家伙的面色登时就绿了,这是心里有秘密的人秘密突然被人扯了一角的时候的反应。   我心下就奇怪了。   谁家家里没死人,我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凸显我的厉害。   这家伙没必要反应这么大吧!   除非……   他心里有鬼!   这家伙很快反应了过来,其他人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我身上,没有注意到那家伙。   因为他一下子就采取了很强硬的对抗姿态,说没有,家里人每一个都好好说,我这么说,是在咒他家里人是吧!   旁边的人也是跟着起哄。   说我不会算命就不要算,怎么一出口就说人家家里出事了!   我一时哑口。   不是我说不过他们,只是他们七嘴八舌,我这要跟他们理论也没个目标。   而就在这时,那个神棍走过来了。   拨开人群,让大家都安静下来。   这围观的人也真够诚信,看神棍人模狗样的走过来还对他合十礼敬。   神棍上下打量打量了我,然后在我周身转了一圈,突然拿手指指着我,说我是骗子!   我呵呵发笑,也不怕当面对质,我问他,怎么就说我是骗子了?我还说你是骗子呢!   神棍指着刚才那家伙,说人家家里明明没事情,你非说人家家里死人了,这不是乱讲嘛!   我说我没有。   神棍把那家伙拉过来,然后装模作样地掐了会手指,说这小子天庭饱满,两耳圆阔,一看就是家宅深厚,父母长寿的人。   他说他已经算出来了,小伙子家里的人,全都安好。   然后还当着大家的面和那家伙对质。   那个家伙很是肯定地说家里人都好。   这样一搞,我就难堪了。   人家自己家里的事,还有我一路人熟?   一时间大家的矛头都指了我,说我是骗子、神棍、游手好闲的人。   我……   还能说啥。   等到我被数落了一通之后,神棍走出来当老好人了,说念在我年纪善幼,就放过我,然后领着大家,继续排队等他算命。   好吧。   蹂躏了我,顺便竖立了自己的威信!   这神棍够可以啊!   我苦笑了笑。   大家走后,那个家伙还跑过来在我面前咋呼了几句,说这次就算了,下次要是再胡乱骗人,就要教训我一顿。   我摸了摸鼻子。   妹的!   老子还真就和你干上了!   额上的那丝黑气肯定是别人的命气!   如果不是他家人的,那就是有人死他家了……   不对!   这家伙刚才的表情不对,脸色都发绿了,这里面肯定有别的隐情。我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给我自己洗刷一下冤情,居然敢质疑我的本事。   我佯装走开,跑到了公园的对面,隐在一堆草丛后面。   从这里往对面看,刚好能看到那家伙。   观察了半天,发现这家伙还真有点不正常,不知道是刚才被我撞破了,还是向来如此,这家伙的警惕性很高,不时地左右看。   他在公园里转了一会,然后就走了。   期间遇到几个人,交谈了几句。   我离得远,没听得多清楚,但是模模糊糊地有听到说回去了,老婆和孩子都回娘家去了。   然后这家伙就走了。   这给人的感觉就是故意出来溜达,告诉大家他还在一样。   出了公园后,我远远的缀在这家伙后面。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且去一个菜市场里面买东西,不是买菜,买了一打的除锈剂还有一瓶电池液。   我看了看天色,这时候不买菜做饭买这些东西干嘛?   然后又跟了一阵,这家伙转进了一家饭店,打包了一只烤鸭、一盒叉烧,还是三盒米饭。   我就站在街口的对面。   虽然没有闻到饭香,但是一天没吃东西了,我这一米八的个子,一天的能量消耗又大,几乎连口水都流下来了。   过了一会,这家伙就从饭店出来了。   我心想他应该回家了吧,拎着这么多的东西,总不至于还去逛公园?   走着走着,过了两个街口,真的进入了一个小区。   我半吊在他后面。   这小区是那种老小区,统建房,七层楼高,一条楼梯上去,两户人家。   我跟着他往里拐,走到小区的最后一排。   然后这家伙就上楼了。   上楼前还不忘左顾右盼,看看周边的情况。   我躲在一辆车后面,车窗都贴了膜,透过车窗我看得到他,他看不到我。   等他上去之后我才跟上去。   我站在楼房的下面等了一会,看灯都亮到哪楼。   过了一会,一二三,三层楼的楼梯间都亮了。   我赶紧追上去,来到二楼的时候听到门打开的声音,还有个女人在说话。   我一听心里就纳闷了。   怎么会有女人,这家伙不是说老婆孩子都回娘家了吗?   难道是小三?找鸡?偷奸?   等了一会,门又关了。   我轻手轻脚地跑到三楼去,然后趴在门上面听。   没动静……   算了,我听力本来就不好。   但是这房子确实有可能问题。   有怨气。   我想了想,没法搞,这冲进去,万一没有那不闹出笑话了。   就在我纳闷之时,旁边的邻居把门打开了。   是个大妈。   大妈就跟侦查员一样,拿眼睛瞄了一下我,然后很是仔细地打量了我一眼,最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你是警察吧?   什么!   我愣了一下。   这大妈什么情况。   但是很快我就反应过来,很是正义凛然地点点头,说我是。   她一下走出来把我拉进她的屋子里,然后把门锁上。   我吓了一跳。   我说大妈你想干嘛啊?我可是正经人家。   大妈呸了一句,说我不是警察吗?她有重要的情报要提供!   我问什么情报?   她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说她怀疑隔壁邻居屋里死了人!   我摸了摸下巴,说这可不能乱讲啊!   她一看我不相信,诶了一句,说她可没乱讲,这几日她老是闻到死老鼠一样的臭味。   我说就单单是气味?万一这要真是死老鼠呢?   她说不可能,这栋楼上上下下,好几户人家都养着猫,要是老鼠,这猫早就寻过去了,可是没有,这猫还很嫌弃隔壁那户。 第259章 女鬼   我说那就奇怪了。   大妈说可不是嘛。   我看了看大妈这房子,她那电视柜下面有香烛。   我问大妈相不相信这世上有鬼?   她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我说这是信还是不信呢?   她说我是警察,不能信,但如果我不是警察,就信。   我不由觉得好笑,说你信不信,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说肯定有,我是警察,不信这个,她要是信了,那不就跟我不在同一战线了吗?万一我再给你按个封建迷信的罪名,那可怎么好?   我摆摆手,说那你就暂且不要把我当成警察吧。   她说那可不行。   我说这个先不讲,先跟我说说隔壁家的情况吧。   大妈这话头一下就扯开了,整的一副居委会主任的模样,从夫妻俩是打哪来的,多少岁,人品如何,家里孩子几个,在哪上学,学期末数学成绩多少分这些都给抖落了出来。   最后最后,我从她说的这一大堆的话中总结了几点:   第一,夫妻两人不是本地的,男的是个装修工,女的在家待业;   第二,两人有个七岁大的女儿,目前女的肚子里还有一个,这也是她在家待业的原因。   第三,这男的不太检点。   特别是最后一点,我着重问了一下是个什么情况?   大妈说这事大半个小区的老年人都知道,说是自打女的怀孕后,这男的就去外面找交际女,解决生理问题。   我问那他老婆不知道吗?   大妈说知道也没用,肚里有孩子了,这男的内火又旺盛,在家里没法发泄,就只能出去外头玩。   我一听就生气了。   这男的还能算个人吗?这特妈的就是畜生!   大妈叫我小声点。   我问大妈能不能借她家客厅用用?   大妈问我干嘛?   我说你不是觉得隔壁有死人吗?我做个法,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冤灵就知道了。   大妈半信半疑地看着我,说难道现在的警察也开始相信鬼怪了?   我干脆跟她说破了,我说其实我不是警察,我是个看风水的,堪舆匠,懂吗?   大妈摇摇头,说看风水的她知道,但是堪舆不懂。   我……很是无语。   我说反正就这么理解吧,现在我想用你家客厅用用?   大妈说可以。   我说那你先回避一下。   她一下子就警觉了,说我不会是什么坏人吧?拿着这借口,偷她家的东西。   这大妈真可笑哦。   我说我像坏人吗?   她居然点头。   我一阵无力感。   我说我是怕吓着你。   她说不用,就当着她的面。   我想了想,说那行。   然后我就跟她要了三根香,这香是普通的香,较引魂香效果差一些,不过我往里头注了一些阴气。   香才一点着,阴气就压着香火往地面里钻。   大妈搬了张凳子坐在旁边嗑瓜子,诶了一句,说这香的烟怎么那么奇怪,平时她祭拜祖先的时候不这样啊?   我说这会信了吧?   她切了一句,说我肯定是用了什么鬼把戏,她才不会上当。   我苦笑了笑。   中国大妈,没得说。   我也搬了张凳子,做到大妈旁边,和她一起嗑瓜子,聊家常。   其实不是我贪嘴。   主要是肚子太饿了,大妈一直在馋我,我这才去吃的。   聊了一会。   突然起了阵阴风。   大妈缩了缩脖子,说怎么回事,怪冷怪冷的。   我一看,事主来了。   没想到,这附近还真有冤情的事主在。   大妈起身说回去翻件衣服穿穿。   我说去吧。   谁知才大妈才刚走进卧室,就大叫了一句,整个人眼看就要倒在了地上。   我上前两步赶紧把大妈扶住,往卧室里头看。   一个鬼影正凄凄凉地背对着门口。   披头散发。   不要说大妈,就算是我,也是吓了一跳。   我把大妈扛回去放在了沙发上,然后走到卧室,倚在门口。   我说有事说事吧?   这鬼凄零零地说她死得冤啊……   我说我知道你冤,不然也不会这幅落魄的模样,有什么冤情就讲吧,我能帮的就尽量帮了。   这只鬼,是只女鬼,青头,身上怨气极大。   身上还保留着她死前的模样,头发散乱,穿着一件到肚脐眼的白色T恤,T恤上有破洞,下边穿着一条牛仔短裤,大腿内侧有血的痕迹。   我大概能知道这女鬼死前是遭了什么事了。   奸杀。   但是这女鬼说出她的事之后,我还是忍不住想打人。   原来,这女鬼生前是附近一所大学的女大学生,从外地来这里读书的。因为平时比较勤俭,所以会利用周末的业余时间,做做兼职。   一般都不会很晚,但是就在上周日,因为店里送货的车在半路爆胎了,所以等到货送到之后,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等到把货卸完,已经是夜里两点了。   本来她是和同事一起走的。   但那阵子她刚和男朋友吵架,所以干完活后就想自己一个人走走。走到公园的时候,看到一个怀孕的妇女躺在地上。   她想都没想就上去扶了。   后来她准备给这个孕妇打110的,但是孕妇说不用,只是想请她帮忙,送她回家。   女鬼心想一个孕妇大晚上的够可怜的,所以就送了她回家。   来到这个小区,也就是隔壁之后,这个孕妇请她进去喝了杯水,谁知水才喝完,她就晕了过去。   等到醒来,发现被人绑在了床上,身上的衣服也不见了,而且……   说到这里,女鬼就开始哭。   其实不用说,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恨得牙痒痒。   太卑鄙了。   居然利用路人对孕妇的怜悯来下套。   女鬼继续说。   她说她醒来后一直哭一直哭,那个男的担心她坏事,所以就把她捂死了。   等到她死了之后,因为一个口咽不下去,就没有去阴间报道,一直缠着那男的。   我说你是青头鬼,实力应该不弱,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它说它杀不了他,因为他身上有护身符。   我问女,那现在你还想报仇吗?   它说想。   我说那你知道你的肉身在哪吗?   它说大部分都在冰箱里,有一只手,被它藏到了墙里。   我问它为什么这么做?   它说它不能就这样死了,虽然它杀不了那男的,但总有一天,会有人发现这里的尸臭! 第260章 查户口   我心想这女鬼还挺聪明的。   如今既然都到这个地步了,我也只能帮它了。我对照着大妈这间屋的布局大概画了张草图,然后叫女鬼指出藏尸的地方。   标出来后,我就跟女鬼说可以退下了。   但是最好离远一点。   因为我要报警了,我担心警察的煞气会冲撞到它。   女鬼想了想,说那它就在这间房好了,它必须亲眼看到警察把那对夫妇抓了,它才能够安息。   我说行。   然后我就用大妈家的电话报了警。   接警的警员一开始还不太相信,说我报假警可是要负责任的,而且还是凶杀,影响很大。   我好说歹说,就差把心窝子掏出来给他们看了。   最后的最后,这警员才说可以,他派位同事过来瞧瞧。   我说得派个有经验的老警察过来,嫌疑人的警惕性很高,可能有过相关的培训。   电话那头没好气地说知道了。   然后pia的就把电话断了。   唉。   这年头,做雷锋也这么难。   又等了一会。   时钟从下午五点一直走到六点,一个身穿警服,看起来刚从警校出来的菜鸟出现在了楼道上。   因为担心嫌疑人出走,所以我一直透过猫眼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菜鸟警察一出现,我就把他招了进来。   他很年轻。   说实话。   胡子都没我长。   他一脸懵逼的被我拉进大妈的屋子里,半天才晃过神来问我干嘛?   我把他逼到墙角。   良久。   我问他,怎么才你一人?老警察呢?   他吞吞吐吐地说就只有他一人。   我说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得来个老手吗?   小警察遮遮掩掩地说了半天,后来,我终于听懂了,原来这报警中心是不打算出警的,但是被这小警员听到了。   小警员是今年才从警校出来的,没有那些老手油条,内心比较纯净,还有遐想,听到同事说有人报凶杀案,一下就起了劲,毛遂自荐。   但是那些前辈都告诉他,这种电话不用理,都是一些在家无聊的人打着完的。   可是小警员觉得还是来看看的好。   所以就借口出了局子,来这边侦查侦查。   我心里一阵苦笑。   世风日下啊。   我抓住小警员的肩膀,我说不管你是真心来破案,或者是其他什么,今日你福星高照,注定事业亨通。   他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   我直接把刚才画的草图拍在他面前,说这就是你的敲门砖,去隔壁,查房!   他一脸的蒙圈。   但还是被我推着走。   我把他推到门外头,我没有跟上去,而是躲在门后边,只开了一条缝。   小警察站在隔壁的房门前,犹豫了半天,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隔壁房门,最后拿着我塞给他的那张纸,深吸了口气。   咚咚咚。   小警察敲门了。   但是等了半天没动静。   我示意他继续敲。   小警察又敲了两下。   这一次终于有动静了,隔壁房里喊了句谁啊?   小警察用嘴型问我怎么回?   我被他气死了,这小伙子怎么就这么那啥!   我直接替他喊了一句,查户口!   小警察一下子恍然,说对,查户口。   这时我又把门关小了一些,但是我能听到外边的动静。   他们那个门,有两层,外面一层是拉闸门,里面一层是木门,木门打开了,拉闸门没打开。   但是才一打开,一股浓浓的腐朽味就透了出来。   齁得小警察捂住了鼻口。   小警察这下相信了我的话,眉目一凛,户口没查,先是喝了一句,让里面的人把拉闸门打开。   但是里面的家伙根本不搭理,说有什么话隔着门说就行了。   小警察说不行,必须把门打开,有人投诉他们家产生浓重的气味,影响到别人的身体健康了,他要查一下。   可是没用。   里面的家伙不但不打算开拉闸门,还准备把木门关了。   这下小警员就不干了,用力的拍打拉闸门。   我在这边什么都听到了,而且料定对方不会开门,所以这时候我根本没有多想,早在大妈家找了支拖把,然后冲出去,直接戳到拉闸门的缝隙里,顶住后面的木门,不让里面的人关。   里面的人破口大骂,说我干嘛!   我说干嘛?警察来查户口,你们要是不心虚,干嘛关门!快点开,不开门我们就撞门了!   小警察也说是的,不开门就撞门了。   但是里头的家伙根本不听,一边骂一边叫我们别走。   然后就跑回屋里。   我跟小警察说快点,估计他是回去消尸了。   他问我怎么办?   我没回他,直接上脚,踢拉闸门。   小警察估计惊呆了,没见过我这样暴力的。   这小区的房子都是老房子,各种设施都有些年头了,被我一踢,门栓螺丝什么的就都松动了。   踹了记下,那个男的就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屋里边还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不要再作孽啦,要是再伤出人命,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因为他们屋里比较暗,而此时也已经是入夜了。楼梯间只有一颗黄色的小灯火,他们屋里只开着一盏台灯,门后面的过道什么光线都没有。   我只看到那男的跑出来了,但是没看到他手上有东西。   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男的已经拿着一把菜刀,通过拉闸门的缝隙劈了出来。   我因为在踢门,所以靠得近。   他这一劈,险险地就劈在我鼻子跟前。   险之又险。   我鬓角冷汗都下来了。   但是我怒了。   老子不弄你,你居然敢弄老子。   我直接开了阴阳眼,一拳轰在拉闸门上。   当然,为了不让小警察太过诧异,我只是用了二成的功力,一拳下去,拉闸门的锁就崩了。   然后我就关了阴阳眼,转身跟小警察说门开了。   小心。   我一把把拉闸门拽开。   里面那男的跟野狗一样,冲出来见谁都咬,最恐怖的是这野狗手里还有菜刀。   楼梯间小,根本没有腾挪的地方。   他这一阵乱挥乱舞,把我和小警察都吓退了。   我一边退一边往四楼的楼梯躲,小警察则是向二楼的楼梯躲。   疯砍了一阵,那男的没追上来,又退回了屋子里去。   小警察吓傻了。   我从四楼的楼梯下来,拍了他一下,问他还发啥愣,赶紧呼叫支援啊!   他这时才回过神来,哦了几句,然后拿起左肩的对讲机和总部联系。   而我。   则是冲进了那男的房子里…… 第261章 麻烦   冲进去一看。   我的亲娘,这里头是人住的地方吗?啥都有,矿泉水瓶、鸡骨头、厚纸皮、塑料袋,还有两只特大号的洗脸盆,那一阵阵的腐蚀味就是从这洗脸盆里面传出来的。   那男的不知道跑哪去了。   但是有个女的,就是那个孕妇,躺坐在门后的走道里。   他们这个房形,有点类似q字,入口在q下面那一竖,入口接着一条通道,通向客厅,客厅的左右两侧是两间卧室,通道的隔壁厨房。   我站在通道口,不敢贸然跑进去。   因为这里头光线不是很好,而且我担心那男的手里有什么强酸、强碱,这给他捅两刀没啥事,万一要是被他泼到点硫酸什么的,那我不就悲剧了!   我这一大美男子!   再世潘安!   要是毁容了,那就是对天底下所有未婚女士的一种损失。   所以我放慢了脚步。   我蹲在通道口,问那女的他跑哪去了?   可是这女的显然不对劲,挺着个大肚子,坐在地上,出大汗,脸青脸绿的,旁边趴着她女儿,就是那个上学前班的。   我问她话,可是这女的没回我,只是看着我,啊啊地叫,看起来很难受。   我问她怎么了?   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挥手让我走,然后哭,边哭边说她们家的事不要我管。   我看了一眼她下面,流血了。   这时她旁边的女儿说话了,说她妈妈刚才被她叔叔给推了一下,倒地上了。   她说她想扶她妈妈起来,可是她妈妈太重了,扶不起来,问我能不能帮忙?   我跟她说乖,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告诉我你爸爸去哪了?   小女孩估计这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脸怯怯的,睁着两只圆圆的大眼睛,我内心一阵唏嘘,估计,这孩子,以后的命要苦咯。   小女孩想了想,最后拿手指指了后面的阳台。   旁边她妈估计痛得不行,但一看到她女儿被我招降了一个巴掌打了过去,骂了句白眼狼。   小女孩没哭,但是好像想通了什么事。   突然站起身来,推我。   她说都怪我,害她妈妈生气了。   我一下把她抗了起来,她在我肩上拼命地挣扎。   孕妇大吼地问我抓她女人干嘛?   我没有回她,直接把小女孩带到了外边,交给小警察。   我跟她说好好听警察的话。   但是这小女孩看我的眼神突然多了一丝怨毒。   不对劲啊。   小小年纪,怨力就这么旺盛,以后注定是要吃苦的。   我问小警察人来了没?   他说正在路上。   我让他顺便叫辆消防,带上气垫。   他问我干嘛?   我说嫌疑人跑到阳台去了,我刚看了下,没有防盗网,里面没看到人,应该是在外头。   他说行。   然后我就又进屋里了。   走到孕妇旁边的时候,这妇人用着无比怨毒的眼神看着我。   她说我为什么不让她们家好好过日子?   我说你们做了什么事自己清楚!   她说她们没错,是那个女学生自己浪,趁着她怀孕勾搭她老公。   我说你老公有什么好?人家一女大学生,年轻貌美,图你老公什么?   她说就是女学生的错,她没有错。   我不想和她吵,直接无事了她,继续往里头走。   可是没想到这女的突然跟发神经一样,猛地捶打自己的肚子,还咬舌自尽。   我一看,跑过去阻止她,可是她已经是下了狠心了,才几步路的时间,舌头已经咬断了,再加上肚子被她自己暴打,血流了一地。   这女人,真狠啊!   她这是在自寻死路,我是拦都拦不住。   可是让我想不到的是,这孕妇的怨气会那么大,才一死,就在她的遗体上面裹了一层厚厚的黑气。   其实一丝,飘了出来,缠在我的额上。   妹哟!   好阴险的孕妇!   自己自杀死了还不算,还要把过往的业障算我身上!   这不是在损我的功德嘛!   我被这一丝黑气缠上,往后就算是和同道交手,被人弄死,对方也不会被天道谴责。   无语!   这孕妇死后肯定会变成煞的。   怨气太大了,估计到时候也是一个麻烦。   算了。   再说吧。   我走到后边的阳台,发现嫌疑犯已经跑到外面的围栏去了。   我跟他说回来,有什么事,好好说。   嫌疑犯的情绪很激动,说人不是他杀的。   我说是不是你杀的,自然是要讲证据的,你这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去,这以后杀人犯的罪名就算不是你的也会给你安上去。   我想了想,说,你老婆已经死了……   他听后愣了一下,变成了痴呆的模样,说完了,这下什么罪名都洗刷不了了。   然后一直神神叨叨地念着几句话。   这话我听的不是很清楚。   可是就在这时,这家伙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两腿一蹬,跳下楼了!   妈蛋!   这家子什么毛病!   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容易就寻死!   我赶紧跑过去看。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是跑过去一看,心里顿时安了。   消防车来了,在下面垫上气垫了。   那男的没死,被底下的人抓住了。   我出了口气。   可是回头看时,孕妇遗体上的黑气已经散了。   唉。   又是麻烦。   这时小警察已经进来了,看到地上的孕妇愣了愣,半天没说话。   然后又过了一会,来了一对警察,把现场给封掉了。   谋杀。   自杀。   跳楼。   三个凶杀案里面最刺激人神经的词语都占了,是个人都知道这是大案啊!   小警察迷糊了。   我问他想啥呢?   他说完了,第一次出警,就死了一人!   我说不对,肚子里还有一个,说不定还是双胞胎。   他说那更完了。   我说不要动不动就说完了,这人家是自杀的,你有什么办法?   我劝了他几句。   然后就被其他警员叫去录口供了。   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前前后后,总共录了三个钟,最后等到回到医院,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   好吧。   出去浪了一下午,钱没赚到、饭没知道,肚子倒是饿得不行。   我走一步晕三秒地回到了医院。   才刚刚走到医院大门门口,远远地就瞅到阿雨在大门旁边站着。   我喊了她一句。   她一看到我就跑了过来。   有些生气地说还以为我跑了呢?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半死不生地用最后一口气,跟她说,请我吃碗馄饨吧…… 第262章 什么东西   我们去了医院附近一家叫千里香的馄饨店,在阿雨不可置信的眼神的注视下,我点了五碗大馄饨,然后一阵风卷残云,差点没把碗给吃了。   看的阿雨连连说慢点吃,不够再点。   我一边吃一边把今天的经历和她讲了,说到最后,这事讲完了,馄饨也吃完了。   阿雨喔了一声,说我原来是出去赚钱了,顺便还帮警察破了宗凶杀案?   我说是的,就是有一点很遗憾……   她问我是啥?   我说钱没赚到。   她差点没晕倒,说我真是掉钱眼里了,这破了宗凶杀案,可是比赚钱紧要多了。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从桌面上的牙签盒里拿了根牙签,剃了剃牙,我说紧要又能咋样,那帮条子真抠,帮他们忙活了一下午最后连盒饭也不知道给一个,我要不是遇到你,这会估计就饿死了。   说完我就做了个鬼脸。   阿雨咯咯的一阵铃笑。   不过。我说。现在吃饱喝足回想起来,这件案子还有疑点!   阿雨说不是凶手都抓到了吗?   我摇摇头,看了看左右,发现没人后,压低了声音,说,主要是,后来我找不到那只女鬼!   阿雨看我一脸认真的模样说原来真有这女鬼?   我点点头。   我说这件案子的关键,是那女鬼,因为我最开始听的是它的供词,所以就先入为主了,这女鬼说它是被孕妇骗回去的,后面遭到嫌疑犯奸杀。   但是当我遇到孕妇的时候,这孕妇却说这女鬼和他老公有染,而且,最后我和嫌疑犯的对话,我从他的意思里面可以听出来,他好像是没有杀死女鬼。   假如,这里我可以假设一下,嫌疑犯和女鬼有奸情,孕妇带着女儿回娘家的时候,他们在家里幽会。   恰好在这时,孕妇因为有事回家了,撞见了嫌疑犯和女鬼的奸情,一言不合之下,孕妇把女鬼杀了!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嫌疑犯确实是没有杀人,女鬼是孕妇杀的。   但是我这假设明显得不到阿雨的支持。   她说嫌疑犯要真是和女鬼有奸情,为什么会和我说是被嫌疑犯杀的?这不是陷害他吗?   我说这个就很好解释了。   因爱生恨。   女鬼和嫌疑犯偷情,被撞破,嫌疑犯没有帮女鬼,反而看着它被孕妇杀死,事后还帮忙隐瞒,分尸、消尸。   这不要说女鬼自己了,旁人看了都生气。   阿雨很恨地说这男人有啥好的呢?怎么女鬼就跟这么一号人在一起。   我摇摇头,这我还真就不知道了。   阿雨问我现在怎么办呢?   我说什么怎么办?我又不是警察,就算弄清楚真相又能怎样?我该饿肚子的时候还是得饿肚子,但是那些拿着纳税人的钱的公务员,还是在办公室里看报纸,我才不要淌这浑水。   她一阵鼓捣我,让我继续查,说大不了这以后要是肚子饿了,可以继续找她。   我撇撇嘴。   我说我才不要,我要自己挣钱。   她拉着我的手一阵晃悠。   我还是没点头。   我说我明天就被医院赶出来了,这住的地方都没有,我得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她一听,说是哦。   我说皇帝还不差遣饿兵呢,我现在无着无落的。   她这才罢休。   但是低着头,不知道在瞎想些什么。   我说回吧,我还要回医院收拾东西呢。   她说好吧。   然后她去付了钱,我们就回了医院。   回到医院后,阿雨带我去病人物品寄存处,说当初我被救出来后,后续的挖掘人员在我附近找到了一些其他的物品,送到医院来了,因为我还没出院,所以就没跟我讲。   我问都有什么?   阿雨说她也不清楚。   我填了张表,之后工作人员给了我个收纳箱子,不大,跟超市那种六支装的牛奶包装盒差不多。   东西拿到后阿雨就跟我回了病房。   我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   阿雨说她今晚不用值班,有点累,想先回去。   我说好,然后我就埋头去拆箱子,谁知阿雨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折了回来,把我吓了一跳。   她拿眼睛盯着我。   这小妞的眼睛还挺好看的,褐色的瞳仁,大大的,圆圆的,看着她的眼睛就跟看着一湾星辰。   我被她盯得有点不好意思。   半天。   她才说话,说让我明天等她一下。   这话说完就走了。   我蒙圈了。   什么情况?   等她干嘛?   这丫头没头没脑的。   我想了想,她该不会跟我要今晚的馄饨钱吧……   这想法把我自己逗乐了。   我继续拆箱子,把盖子一打开,里面凌乱地放着一些杂物……   好吧。   为什么说是杂物,我看到了一只手机,上面都是泥土,还有几块石头,什么玩意,怎么什么都往里头放。   我把手机擦了擦。   怎么有点眼熟?   我去!   这手机不是我那只嘛!   屏幕坏了……   开不了机了……   妈蛋!   我又翻了下,咦,有个钱包。   这钱包肯定不是我的。   还是皮的。   我拿出来,打开一看,一张照片吸引住了我。   照片是黑白的,一个青年人,画风是上世纪70年代的,倚在一颗树上,背景是一片湖,湖后面有一座山,山上面有一处建筑。   这人是谁来的?   我想起了小鬼文雕,上面的王顺和小艾是谁帮我收的?   当时地震发生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是我被挖出来后,小鬼文雕和五帝钱却在我的裤兜里。   这肯定不是我自己捡的。   反正无法解释。   我又翻了翻,没了。   钱包里面也没钱,铜板倒是有两个。   好吧。   铜板也是钱啊,明天买两馒头,一个馒头吃一天,这样至少还能顶两天。   哈哈哈。   我又把我自己逗乐了。   穷乐。   不然我还能咋滴呢。   我躺回了床上,拽着两铜板,想着明天以后,该怎么办。   呜呜。   我想哭。   躺着躺着,我就睡着了。   突然翻了个身,把放在床脚的箱子给踢翻了。   我朦朦胧胧中听到叮铃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   我被这声音给吵醒了,趴在床头,耷拉着眼皮,往床尾的地面看了看。   一块巴掌大的东西。   底色是青的。   泛着铜锈。   上面一层白的…… 第263章 三刀六洞   我一看,不是钞票,翻了个身继续睡。   可是不知道怎么。   虽然我睡着了,但是却一直在做梦,梦里出现在一个很黑暗的地方,只看到一扇大门,门是黑色的木头做的,铆着十三排黄色的半球形铜钉,每排有九个,门首上是两个狰狞兽头,咬着红色的门环。   这门很邪性,特别是门首上那两个兽头,圆目怒瞪,好像活的一样。   我看了一阵,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前挪。   我脑海里晕蒙蒙的,几乎被那两只兽首给迷住了。   一步步地往前走。   走到门前。   伸手准备去敲门。   可是就在这时,吼的一声,轰隆巨响,一声咆哮有如兽吼。这兽吼一下把我惊醒了,我从床上猛地惊坐而起。   这才发现是梦。   全身已被冷汗浸湿。   我深吐了口气。   眼角撇到地面上的那块金属片,发现金属片的表面不是很平,有棱有角,好像是雕刻了什么。   我下了床,把那金属片捡了起来。   这块金属片的材质应该是以青铜为主,长约23厘米,也就是古代的一尺,宽约半尺,片身微微有个弧度。   我拿在手上掂了掂,还挺重的,应该有一斤。   青铜片沾满了泥土,往外凸的一面微微隆起,我拿去洗手盆清洗了一下。   可是越洗我这心里越是震撼。   这被我清理出来的青铜片,凸出的那面上,雕刻着一个兽首,而这兽首和我在梦里看到的一摸一样!   我呆住了……   什么情况?   这青铜片哪来的?   我手拿着青铜片待坐在床边上,一直从深夜三点坐到早晨天亮。   我不是在想问题。   一般对于这种来历不明、人家往我兜里放的,我都不会太执着的去寻找答案,因为找对了还行,万一找错了,那就先入为主,把自己往错误的方向带了。   与其乱窜,还不如等正主现身。   我伸了个懒腰,把收纳盒里面的东西倒了,然后把青铜拓片放里头,顺带把一些随身物品收了。   其实根本没啥好收的。   我一孤家寡人,住了这么多天的院,也每个人来看我。   唉。   我孤零零地抱着收纳盒出了房间,然后出了医院,走到医院对面的早餐店门口。   看着它外面挂着的一块牌子。   馒头八毛。   豆浆一块。   我突然在想,要不要奢侈一点,喝杯豆浆。   呜呜。   我好像哭。   我咋这么可怜。   终于,内心纠结了半天之后,我还是勇敢地下定了决心。   老板,来碗豆浆和一个馒头。   奢侈啊!   我的内心出现了一个小人儿,痛心疾首地指责着我,说我喝的这豆浆,可是明天的伙食。   我的内心很痛苦,但是身体很诚实。   只是一碗豆浆加个馒头下去,这补的还是我前天的量。   根本不够吃。   就跟没吃的一样。   天可怜见,我还是个在发育的宝宝。   但是……   唉。   我看了看手里剩下的两个毫子,只能灰溜溜地出了门。   出了豆浆店。   我这一时也不知道去哪好……   世事难料啊。   我迈着沉重的步子,左右难定,最后想想,不都一样嘛,迈步朝右边走。   走了几步,遇到一个红绿灯。   我站在路口发呆。   就在这时,对面低头走过来一个人,把我撞了一下。   我嘟囔了一句,什么眼神!   这人神神叨叨,大热的天穿着件卫衣,还盖着头,而且走路还不看人。   我没好气地看着他的背影淹没在人流里。   过了一会,绿灯亮了。   我向前走。   可是走到路中间的时候主干道对面的医院传来了一阵恐慌,我退了回来。   搭着眼往对面看。   好像是出了什么事,不时听到有人在尖叫,人群跟绵羊遇到饿狼一样,四散躲开了。   没一会,医院里面的保安和常驻警察就跑了出来,围成一圈,手里还拿着防爆武器。   我看了一下。   算了。   还是不多管闲事了。   然后就准备离开。   可是没走出几步,一个女生的尖叫就传了过来。   我一下停住了脚步,跑到路对面去。   扒开人群钻到里头一看!   他奶奶的!   有人被劫持了!   暴徒的穿着打扮,正是刚才撞到我的那人,而被劫持的,不是别人,正是阿雨!   妈蛋!   我恶狠狠地挤到里头去,拿手指指着拿暴徒,喝道,放开她,不然弄死你!   阿雨看到我一下子就崩溃了,大哭了起来,一脸的委屈。   我心里一阵不好受。   但更多的是气。   这时那暴徒把脸上的头罩摘了下来,发出哈哈的狠笑,说真是冤家路窄,他本来以为找我还得花费一番功夫,倒没想到我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听着声音挺熟悉的,等他头罩一摘,我心里凉了大半。   这人居然是昨天那嫌疑犯!   原来是冲着我来的!   旁边的警察叫我别捣乱,说无关人员退到一边去。   我说我不是无关人员,这人是杀人犯,昨天被我抓住了,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你们总部。   那个警察就用对讲机请示了一番,没过多久,说没想到我说的是真的。   我问他这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跑出来?   警察说他有精神病,交了钱,被监视就医了,但是今天发现逃走了。   我冷哼了哼,特么的,就这居然还能取保就医,取保就算了,连个人都看不住。   我说这人很危险,随时都会伤人。   警察说他已经联系总部了,特警很快就来。   我说在他们来之前,先听我的。   他估计是被我一脸认真的模样镇住了,说可以。   我上前了两步。   那嫌疑犯拿着刀朝我比划,叫我不要再靠近,不然他就下手了。   我说放开她,我给你当人质。   他说不行,我这么大只,不好控制,还是小姑娘好。   说完还一脸狂妄的邪笑。   我语气一下加重了,我说昨天是我破坏了你的家庭,而且今天你来医院,找的也是我吧?把我当人质,不是正遂了你的愿了?   他说是,找的就是我,他也没想到我这么有名,报纸上全都是我。   我说对了。把我挟持了,比一个小姑娘有价值。   谁知阿雨这时说不行,她喊了我一句。   我一听,坏了。   这不是告诉嫌犯我和她认识嘛!   本来嫌犯已经动摇了,现在他一下就变卦了,更是掐住了阿雨。   他嘿嘿发笑,问阿雨是不是认识我?   我给阿雨使眼色。   但是这丫头,一晃乱,一害怕,就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嫌犯说如果不认识还能交换,现在她和我认识,就不能了。   我说什么条件能交换?   他从裤兜里掏了把小刀扔给我,说,三刀六洞…… 第264章 真黑   我二话不说,冲过去蹲在地上把刀拿起来,伸出左腿,嚓嚓嚓,在上面连捅三下。   血一下就红了大片。   几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等到警察和保安他们反应过来,我伸手制住他们,叫他们别动。   嫌犯愣住了。   我两眼冰冷,问他这样可以了吗?   他吓傻了。   估计没见过像我这样彪悍的。   我站了起来,一瘸一瘸地朝嫌犯靠近。   阿雨哭得梨花带雨。   等到嫌犯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离他们已经只剩三步之遥了。   他把刀横在阿雨的脖子上,刀刃都在上面印出了痕。   我两眼盯着嫌犯,我说别紧张,慢慢来,我是来跟你交换人质的。   然后我又向前一步。   他犹豫不决。   我知道机会来了。   又向前一步。   他估计是害怕了。   但是这时候我和他只有一步之遥。   他叫我后退。   可是就在这时,我几乎就在他说话的瞬间,一手抓住刀刃,一手抓住嫌犯的头撞到墙上。   然后趁着嫌犯晕愣的瞬间把刀扯开,把阿雨救了出来。   阿雨一走,我就直接上脚,一脚揣在嫌犯肚子上。   他顿时蹲在了地上。   捂着肚子。   脸青脸绿的。   说不出来话。   后面的警察见状都跑了过来,把嫌犯摁住。   阿雨这时才反应过来,跑过来看我腿上还有手上的伤。   她哭得跟个泪人一样,问我是不是为了在医院住多两天才这么冒险的?   我哈哈大笑,说这倒是一个好主意!我拉住一个警察,问他见义勇为医疗费能不能报销?   警察说能。   然后一脸敬畏地看着我,说我真厉害,还好嫌犯不是我,要我是嫌犯,这事就大了去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随后阿雨就带我去急诊处理伤口,等到包扎完,已经是中午了。   阿雨问我为什么不等她?   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昨晚她临走的时候叫我等她。   我打了个哈哈,说忘记了。   她一脸幽怨地问是不是故意的?   我说这有什么好故意的。   突然她声音变小了,说本来还打算……   因为声音太小,我都听不到她后面在说什么,我问她打算啥?   她抬起头来,嗔嗔地盯着我,提大了音量,说本来打算让我去她家住的!   这时我们还在急诊,虽然是在小角落里,但是医生护士和病人还是不少的,她这话一下子就传到了别人耳朵里,引得大家都看了过来。   阿雨似乎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声音太大了,脸一下就红了,跟小鹿乱撞一样,羞得把头都埋了起来。   一个同事路过阿雨身边,还特别走过来,说阿雨可以啊,把男朋友藏得这么隐秘,这都住一块了。   我哈哈笑了笑。   阿雨一阵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好,打了个哈哈,然后伸手兜到我后面掐了我一下。   我哎呀一声,说你掐我干嘛?   她那同事这时的眼神就跟暧昧了。   阿雨脸更红了,拉着我的手,朝门外走去。   来到外头,她停住了脚步,突然转过身,问我,住不住,就一句话!   我说住。   她愣了下,估计是没想到我这么干脆。   我这么干脆,她倒是又慌了,支支吾吾,说那行,晚上等她下班,一起回去。   我说好。   我问她那我现在去哪?   她说去她办公室等吧,可是很快又说不行,办公室人太多了,想来想去,我看她有点慌乱。   我摸了摸她的头,说好啦,我还得去警察局录口供,录完再回来找你。   说完我就走了。   出了医院后我就去附近的警察局。   跟门卫说了声我是来录口供的,门卫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出来了个警察。   我一看,真是凑巧,是昨天一起合作过的小警察。   他也是没想到,说怎么会是我,看到我身上的伤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还想问你呢?昨天抓的人怎么今天就放了?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受伤。   他一脸无奈,叹了声,说这事,不知道怎么说好?   他把我迎了进去。   正是饭点的时候,警局里的人大部分都出去吃饭顺带午休了。   他问我吃过没有?   我说没呢。   他说正好,本来今天局里的人都订了盒饭了,但是因为昨天破了件大案,局长请大家伙去吃饭,这盒饭来了,就都没人吃了。   我一看,他们办公的桌上确实都放着盒饭。   我说这案子不是你的功劳吗?怎么你一主角不出场,他们庆祝什么?   小警察唉了一声,说主角不是他,是他们局长。   我说屁,昨天别说局长了,连根局毛都没有,这功劳怎么就算他头上了?   他说谁叫他资历小!他们局长快退休了,要是退休前能再破几件大案,那级别就能再提一提,所以,经过局里的管理层投票决定,这功劳就成了局长的了。   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说还是不提这伤心事了。   我说没想到你们警察也玩潜规则。   他呵呵发笑,一阵无奈。   然后他拿了两饭盒,说先吃,吃完再录口供。   我一阵风卷残云,不一会就吃完了。   我问他其他盒饭是不是也没人吃了?   他说是啊,要是不够吃都可以拿。   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又吃了几个。   小警察吃得慢,还斯文,等到他吃完,我已经五个盒饭下肚了。   他说我饭量真大。   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说因为这案子我算是惹了一身的麻烦,这功劳奖金没一份,盒饭还不叫我多吃几个?还真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白使唤人的!   小警察一阵尴尬。   我说吃完了就录吧,录完了我也好回去。   小警察说好。   然后我就把今早的事说了,我说一句,他记一句。   不到半个钟,就完事了。   末了。   我问他那嫌犯最后会被定什么罪?   小警察说估计会被送到精神病院去治疗。   我说你们真黑,收钱了吧?   他一阵苦笑,说就算收钱了,他也没份。   我摆摆手,说换工作吧,这样干着有啥意思。   他说这水已经够浑了,如果再没清水注入,那不是就会变成死水……   我愣了下,不再挤兑他。   我说那就好好干吧! 第265章 风水房   出了警局后我没有回医院,而是走到昨天那小区去。   那丝缠住我的黑气越来越浓,我有种预感,昨天的孕妇变成煞了。   一般的煞还不打紧,但她是肚子里有孩子的。   大人的怨气就很大了,没出世的婴儿怨气会更大。   小阴煞就是那样,天生的红衣大鬼。   我觉得我有必要把这个麻烦解决掉,超度也好、灭杀也罢,总之这个因果是由我而起的,在我离开这之前,我得解决了。   不然这个因果会一直纠缠着我,兴许哪天就变大,成了天道惩罚我的理由!   我在小区四周转了一圈,主要是想打听打听这两天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一般像这种事很好打听,买菜的大妈、打牌的大爷,只要聚在一块,就会各种瞎扯。   但是我忽略了一个问题。   妹哟。   他们说的都是吴语。   我根本听不懂。   这个误会,就开大了。   听了半天,没有一丝收获。   我只能直接去事发地了。   但是在小区外边,我看到有那个租房、售楼的小哥,就是房地产的销售人员。   我朝他走过去。   这小哥诧异了下,上下瞄了我一眼。   一般如果是别的销售,估计见我这穷酸打扮,军鞋、呢布、白衬衫早就打发走了。   但是这个小哥没有。   诧异了一下之后,脸上很快堆起了笑容。   小哥笑呵呵地问我找房还是租房呢?   我说都不是,受朋友所托,打听个风水房。   小哥愣了下,看我的目光又变了变。   这个风水房啊,用一般的话来讲,就是凶宅,就是死过人的房子。但是叫凶宅不好听,叫风水房,风水不好的房,因为风水不好,所以叫风水房。   而和风水房相对的,就是阳宅、吉宅。   小哥左顾右盼了一下,问我想打听哪个?   我说4弄4号301的。   他面色变了变,说那可是大凶宅啊!昨天才死了个孕妇!   我说对了,就是这间,就是大凶才能赚大钱。   小哥给我递了张名片,说他姓林,可以叫他小林子,他说一听我这话就知道我不简单。   我摆摆手,拿过名片,上面写着荣耀国际房地产经理,林国富。   还蛮有爱国情怀的一个名字嘛!   小哥朝我靠近了一步。   他说这间房的房东昨天连夜找到他们门店,说紧急出售,价钱什么的都好商量。   我说这房东还挺精明的嘛,知道出这事拖得越久知道的人越多,这房子就越不值钱。   小林子说可不是嘛!   他说这房子他可以带我去看,但是不能进去,因为现场还没跟警方交接完。   我说走。   小林子把他的牌子收了之后,就带我进了小区。   来到事发地之后,有几户人家正在搬家。   小林子说看吧,大凶房,附近的人家都不敢住了。   我苦笑了笑,没说啥。   国人就是迷信。   这阴煞虽然厉害,但是自古冤有头债有主,就算是再厉害的煞,只要不去招惹它,一般都不会引鬼上身。   再说了,地方上还有社稷神明,要是阴煞敢乱来,也是吃不了好果子的。   除非是当地人不供奉社稷神明了,什么土地啊、灶王啊、门神啊,那我就没话可说了。   我们上了楼。   刚到三楼就看到昨天那个大妈。   她一脸慌张地在门外贴符纸,看到是我,把我拉住。   她说小伙子啊,这下她可怎么办好?她以前就跟大肚婆吵过架,这大肚婆现在死了,会不会变成鬼来抓她?   我说这孕妇没那么小心眼吧?   她说可不是,不然也不会把人杀死了。   我问她孕妇杀死谁了?   大妈说那个女大学生啊!   我问她怎么知道的?   她说以前经常看到隔壁那男的带那个女大学生回来,也不知那男的使了什么本事,把那个女大学生弄得服服帖帖的。   小林子搭了句话,说还能啥本事,肯定是床上本事了。   大妈反应过来,连说羞羞羞。   我看了下大妈的符纸,路边摊的假货,这玩意根本挡不了煞。   我问大妈家有没有朱砂?   她说有。   我说弄点朱砂过来,我给你画个门神,保管家宅平安。   大妈说让她找找。   过了一会,大妈拿了个碟子,里面放了朱砂,我咬破指头,滴了几滴血进去。   真是阴公。   我大腿失血这么多,现在还得出血。   但是想想,这事是因我而起的,大妈这个忙我还是得帮。   把血滴进去后,我和了和,然后在大妈的门上画了副钟馗的画像,不是很像,但是传神。   然后又在门背后画了几道聚阳符。   我跟大妈说这样就没问题了。   她将信将疑。   说我画的符怎么还没她去买的好看。   ……   这能比嘛!   真是不识货。   画完之后我就不理了。   反正我是尽责了。   再说了。   我才是正主,那孕妇应该不会找别人麻烦。   随后我又看了看隔壁房,还是那样,外面贴了封条。小林子说他没钥匙,钥匙得等到这案子处理完了再说。   我说就先这样吧,我还有事。   小林子说行,日后要是觉得这房子能拿下,随时联系他。   我说可以。   然后我就一颠一颠地回医院了。   回到医院后已经傍晚五点多快六点了。   我才走到大门,就看到阿雨。   她一脸的焦急,看到我就跑了过来,说我都这样了,怎么还能到处跑!   我苦笑了笑,说没办法,天生劳碌命。   她哼了我一句。   然后叫我等她,她去开车。   我心想这小丫头还挺富有的嘛,还有车。   过了一会。   阿雨来了。   和我想象的不一样,这车确实是车,但不是四轮的,而是两轮的,还是龟仔,电动车……   阿雨见我愣着没动,把头盔拍我身上,朝我吼了一句,上车。   我呆了一下。   但还是上车了。   不过。   感觉。   貌似。   有点那啥。   我一坐上去,脚就点地了。   阿雨说我真沉。   平时她开车的技术还挺好的,这我一坐上去,小龟仔就不受她控制。   我呵呵苦笑。   小龟仔就这样摇摇晃晃地走了。   开了两个街口,来到一个小区,还是新开的楼盘。   阿雨把我载到楼下,然后叫我等她。 第266章 共处一室   等了一会,她停好车,然后就带我上楼。   这个小区入住的人不是很多,来来往往的人比较少。阿雨住在11楼,我们搭的电梯,电梯里面只有我和她。   气氛有点尴尬。   11楼到了。   这里一层楼有四户人家,阿雨住在电梯出来后左转直走的这户。   我问她这是跟人合租吗?   她边拿钥匙边回我,说不是。   我说就你一人住?   她说是啊。   然后门打开了。   阿雨开了灯。   房子挺好的,两室一厅,客厅里摆着一式四件的布艺沙发。   我走到阳台去。   这时候正值中秋来临之际,虽然盛夏已走,但是热意还在,只是好在阿雨住在高层,高处的风一吹,顿觉清爽。   阿雨走了过来,半开玩笑的问我,怎么样?这房子的风水如何?   我说还行,其实这风水好不好啊,主要还是看人,人住进来神清气爽,风水就好,人住进来老是生病、心情压抑,那房子就是有问题了。   她说好的话那就住下来咯!   我说这两房一厅真的就你一人住啊?   她点点头。   我说真阔气。   她说没办法,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跟别人合租又觉得不安全。   我说那你这找我进来,不就是引狼入室了?   阿雨说不会。   我说怎么就不会了?我脸上又不写着好人二字。   她说我的眼神。   我不明所以。   她进一步解释,说我的眼睛清澈明亮,而且,从我的眸子里可以看出我是个重感情的人。   我勉强笑了笑。   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我手肘支在栏杆上,望着高空下行走的人和车辆,我心中惦记的那几人又在哪?   道长。   老瞎子。   乌云还有叶玲。   你们都去哪了?   想着想着,我竟一时发呆了。   阿雨拍了我一下,问我还好吗?   我微笑了笑。   她说我看起来,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说我倒宁愿我是个普通人。   她笑了笑,没继续问下去。   她领着我去看了客房,很干净的一间房,还有淡淡的香味。   她说她没什么太大的忌讳,就是有一点,不能穿着短裤在屋里走来走去,另外厨房不能用,因为没通气,其他的都OK。   我说我会是你遇到的最好的一个房客。另外,我不会住久,可能过几天我赚到车票钱就会离开。   阿雨沉默了下,但是很快笑了笑,说都好,反正这房间空着也是空着。   我嗯了声。   我说……我张了张嘴……其实我是想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但是想了想……既然她不说……我还是先不问的好。   我说没什么,早点休息。   阿雨停了下,看了我有那么两秒,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说好,然后就把门关上了。   阿雨走后。   我躺在床上,头枕着双手。   这小丫头肯定有什么事要找我,不然不会对我这么好。   我心里想着事,不一会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有人来敲门。   我一下翻身坐了起来。   半睡半醒的喊了句进来。   门打开了。   我闻到了鸡蛋面的味道,睡意一下全没了。   敲门的是阿雨,她问我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刚煮的面。   我说好啊。   出来坐到桌边,阿雨端上了满满的两盆面,上面还有火腿肠,看得我肚子一阵咕咕叫。   我一阵风卷残云,她才吃了两口,我那碗面就没了。   她傻愣傻愣地看着我,问我是不是一直都这样吃饭?   我说没,一般我都是挺斯文的。   她呵呵发笑,说厨房里面还有面。   我说厨房不是不能做饭吗?   她说用电磁炉弄的。   我说这都高科技啦。   然后我又去盛了一盆,两盆下肚,阿雨盆里的面才吃了一半。   我觉得不能再吃了。   我得保持绅士风度。   她说里面还有。   我摇摇头。   面吃完后我就坐到沙发上,看电视。   阿雨把碗都洗了,然后说她先去洗个澡。   咦。   洗澡。   嘿嘿嘿。   咳咳。   郭祈啊郭祈,想啥呢想!   我收回心神,摁了个新闻台,上面在报道有关S市灾后重建的事。   我看了一会,无外乎……   捐款!   捐款!   再捐款!   唉。   后面还上来一人,我听报道,说是从灾区营救出来的第一个幸存者?   我愣了下。   随即释然。   估计是人家觉得我太刺头了,所以才把后来的那个幸存者包装了出来。   看了一会,阿雨洗完澡出来。   穿着件白衬衫,到膝盖的那种,两条美腿光溜溜的,看得我一阵气血沸腾。   我坐在沙发的正中间。   她坐在我右边的沙发上,撩着湿哒哒的乌黑的长发。   我咳嗽了几声。   她问我咋啦?   我说可能着凉了,有点累,我要回房间休息了。   我心想再不走我就得流鼻血了……   然后我就准备起身。   谁知这时她把我喊住,说等等,让我帮她吹一下头发。   我去!   这是想干嘛!   我能拒绝吗?不能拒绝吧……   我颤巍巍地说我没给女生吹过头发啊……   她说没事,帮她拿着电风吹就好。   然后我就过去帮她拿。   一边吹她就一边跟我说话,问我有没有女朋友?   我说算有吧。   她笑了笑,说我女朋友应该挺漂亮的吧?   我说还凑合吧,跟她一样,都是长头发的。   说着说着,阿雨突然来了一句,是我女朋友漂亮还是她漂亮?   额。   这怎么回?   我想了想,说各有不同吧。   阿雨笑了笑,说是不是很难回答。   我说其实论说,你好看点,但是感觉不一样。   阿雨问我什么感觉?   我苦笑了笑,我说我也说不清楚。   突然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问我女朋友现在在哪呢?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叶玲去哪了。   或许,我和她不算是情侣关系吧。   现在看来,她接近我也是带着目的的,这种情感,只能算我一厢情愿。   我沉默了下来。   阿雨问我是不是也在地震中……   我摇摇头。   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我不知道。   她拉住了我的手,说别难过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我苦笑地说不让它过去还能怎样呢?   我盯着阿雨的眼睛。   我问她,其实你让我住进来,是不是也是有目的的?   她一下子就愣住了。 第267章 遗嘱纷争   我说别紧张。   阿雨目光有些躲闪,支支吾吾了半天,终究还是说出了实情。   她说确实是有事找我,但不是因为有事才让我住进来的,主要还是觉得我人品靠得住。   我摸了摸鼻子,我说咱俩才认识几天,咋就这么信任我?   她摇摇头,说她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跟我在一起有安全感……   额。   这点我得承认。   我一米八几的个子,能没安全感嘛!   我问她到底是什么事?   她迟疑了下,憋了半天,才说其实是想带我回家……   回家?   我重复了下。   我没听错吧?   我说这也太仓促了?咱俩才认识几天,这就见父母?   阿雨白了我一眼,说不是我想的那样的。主要是,她想请我当保镖!   我佯装一阵失落,然后指了指我那缠着绷带的大腿,问她见过瘸了腿的保镖么?   她说腿受伤了没事,她又不找我去打架。   我问那是去干嘛?   她叹了口气,却又不说话了。   我也没催她,拿了两个杯子,倒了两杯水,一杯我自己,一杯给她。   她说谢谢。   然后,话头就说开了。   原来阿雨的家不在苏常市,而是在离这里二百多公里外的一个小镇上。   这个镇叫周庄。   周庄是苏南一带有名的水乡,坐落在太湖边上。她们白家,是周庄的大户,虽然祖宅在这里,但是家族的产业已经遍布各地。   我一听,又是背景不得了的娃。   我没有打断她。   阿雨说虽然她托生在家境殷实的商贾富户,但从小就过得很压抑,在她的印象中,只有深宅大院,只有下不断、淅淅沥沥的雨。   她说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   只留下她。   抚养她长大的,是白家掌舵的人,她爷爷。   她爸爸排行老二,上面有一个哥,下面两个弟和一个妹。虽然叔伯众多,但是打小除了爷爷奶奶,她几乎都没跟别人接触过,所以虽说是血脉至亲,但其实跟陌生人一样。   听她这么说,我还真想象不到性格外向的阿雨从小是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下成长的。   和她相比,我已经算是好的了。   虽然亲人不多,但我还能和我爷相依为命,而阿雨,虽然身处一大堆的亲人之中,却没有半点温暖。   我都能想象到那种画面,孤零零的小雨捧着饭碗蹲在墙角,看着叔伯的家人畅饮欢笑。   唉。   阿雨说她在那里过得一点都不开心。   我说不好的都过去了,反正现在你也长大了,不回去不就好了?   阿雨摇摇头,眼里蒙了一层忧伤,她说如果那里没有让她惦记的人就算了,可是有,她说她爷爷奶奶还健在。   我说那就回去呗,回去看看,都是一大家子的人,他们总不至于害你吧?   阿雨突然朝我靠近,欲言又止地看着我,说,问题就在这!   我问什么问题?   她说她的叔伯想害她!   阿雨神情有些异样。   我让她放松,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讲。   她说这事是在今年春节回去时发生的。   因为他们是一大家子,不但她爸有四兄弟姐妹,她爷也有两个弟弟。平日里大家各忙各的,她爷担心大家日久没见,生疏了,所以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立下规矩:   无论多忙,只要是白家的人,一年到头,清明两节都要回周庄。   清明两节,就是清明、中秋和春节。   这一条规矩如同绳索、也如同家规,将偌大的白家绑在同一条船上。每到节日,白府上下格外热闹。   大大小小,好几百口人。   所以对那个地方不是很有好感,但是阿雨每年都会回去,虽然那里实际上的亲人对它来说只有爷爷奶奶,但是为了看他们二老一眼,阿雨都会忍着。   这样一来,也相安无事。   可是事情在今年春节的团圆饭上发生了转变。   阿雨的爷爷、同时也是白家集团的董事长,在饭桌上宣布待他百日之后,将名下50%的财产给阿雨,剩下的,20%捐出去,30%用来组建一个基金,帮助边区的贫困孩子。   也就是说,除了阿雨,她爷爷膝下的另外四个孩子,一毛钱都得不到。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打断一下阿雨。   50%是多少?   阿雨摇摇头,说她也不清楚,不过据她所知,白家集团在国外国家股权交易所上市,总市值加起来应该有一千多亿,而她爷是董事长加最大的法人股东,占了10%的股份……   这样算下来……   1000亿*20%   那就是……   200……   我嚓!   200个亿!   我的天雷哄哄!   200个亿这是什么概念?   双色球每期都中连中30年!   换成钞票铺在地上能铺好几公里!   相当于我国1950年全国GDP的1.3倍!   这已经很震撼了!   但是后面阿雨还十分平淡地补上一句,美刀……   啊!   我的小心脏!   我扶着我的胸口躺倒在了沙发上。   阿雨没好气地拍了我一下,说我太浮夸了。   我说这么多钱,你一点都不开心吗?200个亿呢!还是美金!   她神伤地摇摇头。   她说没那么多,只是50%,而且这么多钱,她也不会花,她很喜欢她现在的生活状态,自己赚钱,自己花,自己租房,每天开开心心的上班去医院照顾病人,不用因为是白家的人,得时时刻刻地小心着。   我说确实,钱再多,没花出去,那也不知道自个的钱。   我问她是不是因为这道事先公布的遗嘱,所以被叔伯给盯上了?   她落寞地点点头。   她说在那以前,虽说叔伯对她不是很亲,总彼此见面还会打声招呼,露个笑脸,可是自打那之后,家里人,除了爷爷奶奶,几乎每个人见到她都是黑着脸。   她说每次回到那里,就感觉进入了一间死气沉沉的房子一样。她说她害怕,她爷宣布事情后的第二天,她就得了场大病,后来还是她爷请的高人治好的。   本来往年的时候阿雨都会在家里住到元宵,但是今天春节还没过,她爷就把她送了回来。   一离开周庄,阿雨的病就好了。   而且,阿雨说,她爷叮嘱她,除非哪天他去世了,不然永远都不要再回周庄。 第268章 今晚会没命   我问她这是为啥?   阿雨说她爷没讲,但她隐约知道一些。   我让她继续说。   可是这丫头有些吞吐,好似要讲的话比较顾忌。   我着急上火,说你不讲我怎么帮你?   她两手绞着衣角,纠结了一会,这才说好吧,但是这话说给我听,我不能传出去。   我认真地起了个誓。   她这才松口。   阿雨压了声音,说,她觉得,她叔伯在暗中害她和她爷爷!   这个其实我早就猜到了。   遗产纷争。   电视里大家族都有,就是没想到会让我遇到。   我问她有什么证据?   阿雨想了半天,但最后还是摇摇头。   没有。   我说这没证据也不好搞。   阿雨突然激动了下,抓住我的手,让我相信她,她的直觉是不会错的。   而且,还有两个事可以支持她的看法。   我问她什么事?   她说第一件就是春节的时候她生病,为什么一离开周庄她就好了,而且以前她睡的房间都是很正常的,为什么从那晚之后,就开始做噩梦?   我说这很好解释,第二件呢?   她说第二件是他爷的助手,一个叫胥伯的,写信给她,叫她有空回去看看她爷爷,因为她爷爷生病了。   我问她这个胥伯平时和她有来往吗?   她说没有。   我又问那你爷身体如何?   她说她爷八十岁了,但是身子骨一直都很好,去年每天还去公司上班,但是今天起来听说就没有了。   我说这事,说蹊跷也蹊跷,说正常也正常,毕竟八十好几的老人了,别人家的这会都颐养天年了。   我问她还有吗?   她想了想,说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我让她别着急,今晚好好休息。   她拉住我,说过两天就是中秋节了,她想回去看看她爷爷,但是她一个人不敢,求我和她一起去。   我拍了拍她的脑壳子,我说朋友之间,不谈求字。这事还得容我细想一想。   然后我又安慰了她几句,把她送回房间了。   因为我手上腿上都有伤,所以这澡我也就不洗了,直接回房间睡觉。   这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才蒙蒙亮阿雨就跑来敲我门。   我一看,六点多。   我起来,门一打开阿雨就问我想好了没?   我说想什么呢?   她一听就生气了,说我说话不算话。   我哈哈一笑,说跟你闹着玩的,我说我决定了,跟你回去。   她一听就开心地跳了起来。   呼的一下,趁我不注意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我登时就蒙了。   她笑眼咪咪,说别想太多哦,这只是朋友间的相互信任而已。   我不由苦笑。   这表达方式可真够古怪的。   其实昨夜我想了一晚上,想来想去,实在找不到拒绝阿雨的理由。   我是她从废墟里挖出来的。   在医院又受她照顾。   现在住人家房。   各种恩惠加在一起,她已经算是我一大恩人了。   恩人有难,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只是……   这也太早起来了吧!   呜呜……   我还想去睡会,我现在可是病人……   我趁着阿雨去做早餐的空隙又跑回去眯了一会,可是没睡一会,就被她揪了起来。   她让我把早点吃了,然后今天陪她逛街。   轰隆。   我一听逛街二字脑袋就大。   我说能不去吗?我这只是答应陪你回老家,没说陪逛街啊……   谁知她一下就展开了撒娇攻势,说就陪陪她嘛,后天就是中秋了,她想给她爷爷买点东西。   我架不住这小丫头的撒娇,只能应了。   吃过早饭后阿雨带着我骑着她那辆小龟仔来到了附近的一个超级购物城。   好吧。   与其说是买给她爷爷奶奶,倒不如说是买给她自己。   这天底下的女孩子,还真都是一样,一进入商场,那眼睛就扑哧扑哧地发亮。   我俩前前后后逛了两个多钟,最后还在在照顾到我的伤腿的情况下,这小丫头才放弃了决战到天黑的打算。   最后一算下来,买的东西真不少。   两人四只手全满。   除了给她爷爷奶奶,阿雨还给我买了一套休闲运动服。   我本来不想要的。   但是阿雨说我现在是她的保镖了,老板给保镖买套衣服,难道还不应该嘛!   我想想也是。   但就是感觉有点吃软饭的味道。   呸呸!   谁吃软饭呢!   随后我们又吃了午饭,阿雨说回趟医院吧,顺便帮我把腿上的药给换了,还有回家也需要备点药。   她这不说我倒是忘了,我也得备点东西。   其实昨晚从阿雨昨晚说的那些中,我隐约感觉到这趟旅程不会那么顺当。   而且,白家屋子里可能还有不干净的东西在。   只是我没跟阿雨说。   我担心她受不了。   这些神神鬼鬼的,不一定每个人都接受得了。   我跟阿雨要了二百块钱,买个东西。   她问我买啥?说我现在这么不方便,有啥需要买的交给她就行了。   我说这东西,暂时不能跟你讲,但愿是些用不上的东西。   她喔了声。   没有再问。   我换好药后就离开了医院,问了附近的人,找到一间卖纸扎品的店。   这家店很低调,是在一条小胡同的最里面,光线很暗,如果不是问人,还真找不到。   我一进门就看到梁上挂着一排的纸人。   这些纸人的做工很好。   一般看一家店行不行,这种纸扎店,得看纸人,纸人扎得好,火烧完之后,模样还是那个模样,扎得不好,火一烧,就成一堆灰了。   这店里没人。   我进来后左右看了看,看了一会,就在我准备喊老板的时候,突然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趁我不备就响了起来。   小伙子,你今晚会没命!   这是个男生,中年年龄,还有点阴沉。   要知道我这会可是在一间纸扎店里,而且小店那么小,但是我没看到人,可偏偏就听到了声音。   这声音吓了我一跳。   我四处看了看,可还是没看到人。   这里。   就在这时,我跟前的玻璃柜传出了声响。   这玻璃柜只有一米多一点高,上面摆满了东西,根本看不到后面的情况。   我弯腰低头看了看,这才看到玻璃柜后面有个人。   那人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第269章 那场大战   是个老头。   这种纸扎店,也就只有老一辈的人才会继续经营。   现在的年轻人根本不相信这些。   店里的角落点着一根香。   这香的味道有点浓。   一般的香都是用锯木厂的木屑加工而成的,再好一点的就是用松果壳,上档次的就是用一些特殊的香料,譬如柏树粉、松叶。   但是这纸扎店的香味一钻进我鼻子里,我就知道不简单,至少有七八种成份:   兰、艾、椒、桂、沉香、龙涎香、甘草、芍药,等等。   这些香料都是正阳之物,制成香焚烧可以驱邪养性,能做出这种香的人不简单。   我绕到玻璃柜的侧面,看到了老板的真容。   灰白板寸,方脸,胡子啥的收拾得挺干净的,穿着一身皂色的老年中山装。   就是有一点,感觉老牛鼻子了。   我呵呵发笑,他刚才说我今晚会没命,我问他怎么个说法?   老板微微斜起头,那眼皮瞟了我一眼,然后拿起放在旁边的茶几上的紫砂壶茶碗,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   我也不催他。   他说,我额头上有一丝黑气,这丝黑气已经缠住了我的命气,而且黑气中带煞,若是不趁早解决麻烦,恐怕不出几日,我就会被鬼祟缠身而死。   我说我知道。   老板哼了声,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什么都不信。   他估计以为我是在敷衍他,叹息了一声,闭上眼睛,又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太师椅。   我见他不搭理我就自个在屋里转。但是转了一圈,没找到我要的东西。我又走到玻璃柜旁,身子倚在玻璃柜上。   我问他,老板,有引魂香卖吗?   老板一听,椅子登时就停住了。   隔了一会,才睁开眼,上下打量了我一阵,不紧不慢地问,同道?   我笑了笑,说算是吧。   他哼了一声,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活的糊涂。   我发现,这老头脾气不是很好。   我笑了笑,没接他的岔。   他问我要引魂香干嘛?   我呵呵一下就笑了,我说你这开门做生意,还得询问来龙去脉啊?   他说好,开门做生意,我给钱,他出货。   我说这就对了,过门是客嘛。   老板问我要多少?   我说来一扎吧,顺便买一打正邪黄符,还有驱鬼青符,要是有请神紫符的话,也来几张吧。   他问我是道士?道士不是自己会画符吗?   我说我不是道士,没受过符箓,我就是一看风水的。   堪舆匠?他问。   我加了两字,奉天。   老头眸子里的眼光诧了诧,但随即摇摇头,说我就扯吧,还奉天堪舆匠,还这么年轻。   我不跟他争,反正爱信不信。   老板又是唉了一声,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虚,仗着学过两天的本事,就自封大名。   他一边起身,一边碎碎叨叨。   我心里无奈的苦笑。   可是老板一起身,我就愣住了……   他两只脚,膝盖以下,全都截肢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   老板从旁边拿过拐杖,淡定若闲地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啥都没讲。   他从椅子上支起来有点困难。   我上前想去帮他,谁知他突然把我喊住,叫别站在原地。   我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他这么怎么弄的?   老板好像不隐晦别人提起他的短处,眸子里反倒闪着骄傲的光芒。   他问我,知道中元节S市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装傻了下,说知道,电视里报道了,地震嘛!   他哼了一声,一边艰难地把拐杖支在胳膊下,一边试着用拐杖支起身子。   他鄙夷了我一下,说我还自诩奉天堪舆匠,中元节那天,华东的修道士几乎都跑去参加那场战争了!   说实话,对于那场大战,因为我一直都处于漩涡的中心,所以对于整个S市的情况都不是很了解。   一直以来都有一个问题困扰着我:   我和叶家、易集团的战斗圈其实不大,占了S市不到万分之一的面积,可是前几天回去的时候,却发现整个市都毁了。   这其中的战斗点肯定不止我这一处,肯定还有别的人在打割据战,那么,这些人是谁?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都是修道人嘛?是不是世俗的力量也有牵扯进来?   我觉得我有必要套套他的话。   我哎呀叫了一声前辈,我说其实那场大战我也是听说过的,但是现在政府不是一直辟谣吗,对外宣布只是地震导致的结果,我这一小屁民,总不能乱讲。   老板嗯了声,说不乱讲是对的。毕竟,这场大战涉及到的各方面实在是太广了。   我说要不您给讲讲呗?   他瞪了我一眼,想了想,说讲讲也是可以的,但需要先弄清我的底细……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抢断了,我说我是红阳门的!   嘿嘿。   其实从一进门我就知道这家店是红阳门一脉的,因为大门的两扇门,就是红色的底漆,中间的位置是一个八卦。   这就是红阳门的标识。   老板说我不会是骗他的吧?问我师承何处?   我说我一米八几的汉子,吐口唾沫都是个钉,干嘛要骗人?至于我的师门,我没有师门,因为我是家传的本事,属岭南一派的曾系。   岭南风水有两大系,曾杨。这曾杨都是喝形派的,所以说是红阳门的,基本没问题。   老板见我连师门都坦白了,就说好,他就讲讲。   他说他的师门,是属于比较旁系的道家门派,入俗,世代都以经营纸扎店为主。   而他们做法,全在这些纸扎人身上。   我知道,以法画鬼嘛!   他说接到通知那天是农历七月初十。一般来讲,像他们这种入俗的驻点九宫山是不会轻易启动的。一个是战斗力弱,另一个是像他这种纸扎店,其实也就后方支援点,很多法器什么的都是从他这里出的。   他说早在七月初的时候他就收到风声,S市吃紧,所以为了预防派系大战,他连续半月都在赶制法器。   后来大战终于爆发,七月初五的时候,九宫山直系门派从他这里取走了一半的法器,那批法器至少能支援一个二百人团一个星期。   可是不到三天,又有人来取走第二批,而且从来的人口中,老板得悉战况很激烈,也就是从那天起,电视、报纸上开始报道S市出现大规模瘟疫,封停了S市的出入通道。   老板说他那几天一直睡不着觉,因为他有预感,很快他也要被启用了。   后来这个预感果然成真。 第270章 买卖上门了   农历七月初十。   老板说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早上下雨,微凉,有风,他穿着和今天一样的衣服。   苏常市和他一样的入俗驻点的老伙计都被集结了起来。   他们接到的唯一命令,就是杀入S市!   没有目标。   没有领导。   没有后援。   组织他们的人跟他们说明白了,告诉他们这是一场死战!胜利与否,将决定日后五十年华夏普罗大众的生死。   组织人问他们有没有谁想要退出的?   可是没有。   老板很自豪地说。   他说苏常市这一带的人他都认识,那些老伙计年纪和他相仿,但是每个人都是有骨气的,不像现在的人,为名为利。   他们从苏常市出发,到S市最南的时候遇到了一波阻挡,是白阳门的赶尸帮。   双方大战了一天一夜。   后来打乱,各自为战。   他花了两天两夜的时间,自己一人摸到城隍庙,在那里和仅存的人汇合。   我的心里一紧。   这老板应该是我从桃花源出来后的第二天到的城隍庙。   他说能杀入S市,存活到十四日晚上的,基本都是好手。   他还记得,二十四人。   那天晚上城隍庙驻点只剩二十四人,其他据点有没有他不知道,兴许没有,兴许有。   到了十四日晚上,鬼门关大开。   S市几如地狱。   他们一方面要挡住白阳门的攻击,一方面还要灭杀那些从地府跑出来的恶鬼。   一直打到凌晨。   鬼差出来拉人。   上头吩咐他们迅速撤退。   而他这条腿,就是在撤退的过程中,被砍掉的。   我面上神情不变,可是心里已经波涛汹涌。   我没想到。   原来除了我所知道的,还有这么多人在这场战争中默默消陨。   我看着他的断腿。   我问他,这样值得吗?   他面色一凛,说这事总要有人去做。老板喊了我句年轻人,他说,如今这个社会,看似一切都很繁华,但是阴阳、正邪相争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越来越多的龙脉地气落入邪吝之辈的手中,长此以往,国运将衰,天下肯定会再起纷争!   到时候,遭殃的就不是一方水土。   而是天下全民!   老板一语落毕,震撼人心。   我实在接不上,这个话题太大了。   在此之前,我的眼界只在于我能不能活下来。   对于国民百姓之事,我还真没考虑。   看来,觉悟还有待提高啊。   老板摆了摆手,看了我一眼,说他还是不说了,对牛弹琴。   我苦笑了笑。   这我还能咋说。   他拄着拐杖来到前面,然后指着进门左侧的一张墙柜,让我去拿,右侧从下往上数,第三格。   我过去把格子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一个黄布袋,开口可以缩的那种,布袋表面蒙了一层灰,一动弹就是各种烟尘。   我拿下来拍了拍。   老板叫我打开。   我打开一看,是血沉香!   这可是香中的极品,用血乌木和龙涎香按比例混合制成的香,可以起到很好的招魂作用。   除了一捆香,布袋里还有一踏黄符头。   老板叫我把黄符头拿出来。   我拿出来一看,底下还压着几张紫符!   正宗的紫府受禄请神功德符!   这可是好东西啊!   符纸按品阶来算,黑紫青黄,黄符最普通,黑符最厉害,紫符最纯正。   一般只有道行深厚、品行端正的天师画出来的紫符才顶用。   紫符是用来请神的,也可以用来请天雷。   之前下水墓的时候道长就给过我几张,只可惜被我给挥霍了。   现在想想,浪费了。   老板说送我了。   我诧异了下。   他说这个本来是准备那天晚上用的,但是现在、以后他都用不上了。   我说这怎么好意思。   我把我仅有的二百块掏了出来,放在玻璃柜上,我说我只有这么多了。   老板看了我几秒,我感觉出他好像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噎了回去,只说想请我帮个忙?   我问什么忙?   他指了指入门右后角的角落,那里停着一辆轮椅。   他说帮他推过来。   我愣了下。   但还是走了过去。   因为光线不是很好,所以我也没注意脚下,走到轮椅旁边,突然觉得脚下踩到了什么,低下头一看,发现都是纸人儿。   这些纸人儿不大,两指长短。   我一脚踩上去就黏了好几个。   我连忙跟老板说对不起。   他淡淡地说没事,然后叫我走吧。   我感觉老头突然有点怪怪。   不过东西既然买到了,那我也没逗留的必要了,说了声告辞后我就走了。   出来后已经又快傍晚了。   我往医院的方向走。   刚回到医院,找到阿雨,阿雨就说有人打电话过来找我。   我问是谁?我在苏常市除了你,都没认识几人。   她说是一个叫林国富的,打到病房过来,她同事接的,他们知道我和阿雨熟,所以就告诉了阿雨。   林国富?   好熟悉的名字?   我说我不认识什么林国富的。   阿雨让我好好想想,兴许是我住院那几天帮过我的,人家打电话过来慰问了。   我问阿雨对方有留下联系方式吗?   阿雨说没有,不过她把来电号码抄下来了。   她从包里拿出了张纸,交给我。   我去医院前台要了个电话,然后照着纸上的号码打了过去。   嘟嘟了两声。   通了。   一开口就是标准的销售腔调:   尊敬的客户您好,我叫林国富,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我说我是郭祈。   电话那头一阵欣喜,说原来是郭大哥您啊,怎么样,您那套房子卖了没啊?   我说卖你的头啊,刚刚你往医院打电话找我,你是谁啊?   电话那头一阵恍然,说想起来了,他说是他,小林子啊!   我一听,喔,我想起来了。   孕妇那个小区的房地产销售。   我问他找我什么事?   小林子在电话那头压低了声音,他说郭大哥,赚钱的机会来了,有人愿意出钱把那间风水房拿下来,但前提是,要干净!   我问要干净找清洁公司啊,我又不是搞卫生的。   他说我是在开玩笑吧!   从第一眼看到我,就知道我是行家人。   我说就算是行家人,我现在也没空啊,我明天就离开苏常市了。   他说这么急啊?   我说是啊,车票都买好了。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然后说,郭大哥,这笔买卖可不小啊,做好了可有五万的收成,他和我二一添作五,一人两万五。   我心里冷笑,销售的话能信?   我说拜拜。 第271章 来了   我话一说完,就把电话挂了。阿雨问我怎么啦?说着说着就挂了?   我笑了笑,说没事,还会打来的。   然后就开始数数,1、2、3……   铃铃   我说看吧,打回来了。   我把电话接了起来,对头传来小林子一副讨好的声音,他说郭大哥有话好商量吗,干嘛那么急着挂电话?   我说商量是可以商量,但是你手爪太深了,我很不喜欢。   电话那头尴尬地笑了笑,说他出的可都是实价了。   我很认真地回他,说要么就是你被骗了,要么就是你骗了我。这个房子虽然是风水房,但是地理位置很便利,小区虽然老,但是学区房,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不止你说的那个价!   他呵呵发笑,说没想到郭大哥是明白人,他说要不当面讲吧,电话里头也不好说。   我说等我回来行不行?   我想了想,这钱得赚。   不说现在,以后也是得谋条生路,总不能一直赖着阿雨吧。   小林子支吾了下,问我那这一去多少天?   我说少则两三天,多则一个星期。   他说那不行,房东说明天就要给他答复了,他说要不现在去风水房碰个面,行不行谈一谈?   我想了想,也好。   然后就答应了。   挂掉电话后我跟阿雨说不用等我了,让她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她让我小心点,把龟仔的钥匙也给了我,她搭公交回去。我把她载到公交站,然后就去了那个小区。   等到那里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快八点了。   我把车停好。   上到三楼。   小林子还没来,我站在楼道等。   说真的。   有点阴森。   这个楼道的灯是感应式的,有声音灯才会亮,我一不动,灯就灭了。   我蹲在301对门的楼梯上。   这301就是那间凶房,门外的警示带撕掉了,拉闸门也坏了,木门也破了个洞。   从木门的洞口看进去,能看到屋里的通道,就是有点黑。   我盯着那个破洞发呆。   突然咯吱了下。   木门发出了一声声响,透过破洞,我隐约看到有个人影。   确实是人影。   我凑近了去看。   发现木门的锁被撬了。   有贼!   我蹑手蹑脚地下了楼梯,然后朝木门靠近,把手轻轻地放在了木门上面。   然而就在我准备去推的时候。   啪的一下。   我的肩膀被人啪了一下,吓得我啊的叫了一声。   我回头一看。   是林国富!   我那个气啊!   对他吼道,你特么的走路没声音的,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   他被我吼得愣住了,跟我连连道歉。   我没好气地摆摆手,说算了。   就在这时,屋里传出来一声瓶子掉在地上的声音。   我一下推门闪身跑了进去。   屋里没人。   空荡荡的。   但是客厅的中间却有一个瓶子在不停地旋转。   我走过去用脚停住了瓶子。   随后林国富跟了进来。   开灯。   原来这屋里的灯是好的。   上次和小警察来的时候,孕妇他们只是开了一盏台灯。   白色的灯光照亮了整间屋子。   我四处看了看。   林国富问我找啥呢?   我说找人。   他说不用找了,兴许是小猫小狗之类的把酒瓶弄倒了。   我找了一圈,一个人都没有。   难道真是我看错了?   自从左眼看不到东西之后,我这视力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林国富开门见山,说这个单元房85平,两房两卫一厅,按照现在的行情价,一平至少是5000块。买主说了,如果这房子能打扫干净,他愿意出20万买下来。   我问房东呢?准备多少出手?   林国富一只手掌正反比了三次,说15万。   我笑了笑,盯着他,我说其实不瞒你,我的职业是专门帮人看风水的,阴宅看的多,但阳宅也看,像苏常市这样的准一线城市,还是市中心的房子,85平20万,我只能说你是在玩我!   我说完转身就要走。   林国富拉住我,说真没。   我说你讲老实话吧,人家出多少?   21万。林国富怯怯地看着我。   那房东呢?我又问。   12万。他还是没说实话。   我说这样说下去就没意思了,你们销售总喜欢自作聪明,以为天底下的人都能被你们说服,就拿你的报价,8万的差价电话里头你跟我说5万,还要二一添作五,也就是说……   我掐着指头算了算,5万5,也就是说,我拿你这二万五得拼死拼活地干活,到最后你白得5万5,这心真黑啊!   我一脸鄙视地看着他,甩开他的手。   这下他真就着急了。   跑到我前面拦住我,让我等等,他说实话。   我环着双手,静静地看着他。   他说实在是没想到我是这么懂行的人。   我把他拦住,我说你先别讲,让我猜猜这买卖双方的价钱。这卖家出的价钱应该在25万左右,房东出的价钱应该在5万左右,对不对?   他一下子就愣住了,问我怎么知道的,分毫不差!   我说我当年在跑楼盘的时候,你还没毕业呢!   他说既然我是内行,那这样,怎么说听我的。   我说28。   他一听眉头皱得跟麻花一样,想了想,牙一咬,说行,20万,2成也有4万块。   我摇了摇手指,说不是20万,是10万。   他诧了下,说我比他还黑,这一出手就是10万啊!   我说这钱不是给我的,是给那孕妇的女儿的。   我说别不高兴,毕竟这钱是因为他们家出了事故,虽说都是咎由自取,但孩子是无辜的。   现在孩子父母双双出事,将来难免要送福利院。我们把这钱赚了,回头留给她,也算是积阴德了。   林国富脸上的表情就跟割肉一样,但是听我这么讲,最后还是答应了,说就当做善事吧。   我说现在谈都谈完了,我就先走了。   谁知他又拉住我,说还有一件事。   我问什么事?   他说咱得先把房子盘下来……   我问这叫个什么说法?   他说买主讲了,买这个房子有一个条件,就是得有人在这里有住一个月,要是没事,他就买。   我说那你就买啊?   他尴尬地笑了笑,说没钱。   我说我看起来像有钱的吗?   他说等房子一卖,我就拿大头,这本钱我是不是该分担点?   我说放屁,我拿8是因为我要用命来拼!   他撇撇嘴,说哪有什么鬼,其实都是骗人的。   谁知他这话才落,木门轰的就被关上了。   我目光一凛,来了…… 第272章 破肚取胎   林国富喉结咯噔了下,脸色发青,问我什么来了。   我呵呵发笑,说你不是觉得我钱拿得多吗?现在机会来了,你要是能把这麻烦解决掉,自己就能拿这20万。   说完我就退到阳台。   林国富腿吓得直发抖,再加上光管时暗时亮,连说话都发出了颤音。   他问我为什么退那么远?   我努了努嘴,说,喏,你脚后跟躺着只鬼呢!   他啊的一下朝我跑来。   我没骗他,死去的孕妇的鬼魂又在她死去的地方出现了……   孕妇阴鬼还是保持着它死去的姿势,只是很恐怖。它的舌头断掉了一半,猩红的舌头染红了它胸前的大肚子,披散的头发散落到肩上,低着头,丝毫感觉不到气息。   星星点点的红芒从它身上飘了出来,遇到空气,化作无形。   那些红芒,是阴气所化。   孕妇的怨气果然十足!   一般阳人死后需要七日才能还魂,但是这只阴鬼却只用了三日,也就是说,它没有去阴间报道过,而且化作阴鬼之后,直接变成了红衣大鬼……   棘手!   我爷跟我说过,上吊的少女,跳楼的汉,不及惨死的大肚娘。带有身孕死去的孕妇,是所有阴鬼当中最让人忌讳的。   至于怎么个忌讳法,说真的,这些年我没遇到过,所以还真不知道。   但是眼前这只孕妇阴鬼看起来就不好对付了。   它周身绕着一圈黑雾,整间屋子的温度都冷了下来。   林国富问我这是人是鬼?   我说你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顺便问问她肯不肯搬走,若是肯的话这屋子就干净了。   他连连摇头,叫我不要开玩笑了。   我问那就定了?   他说定了!   我又问还要我先贴本金吗?   他说要,我嗯了一声,他赶忙改口,说本金的事他去想办法。   我说这才像话嘛!   我让林国富往后走点,然后我上前了一步。   我问那孕妇,为何死后还不散去?阴阳有别,你生前作孽,死后还要作乱吗?   呵呵呵呵。   孕妇没有回答我,只有一连串让人听后毛骨悚然的阴笑。   我眉头一凛,看来不好沟通啊,好在我有准备,从纸扎店回来的时候眼皮就在跳,接到林国富的电话我就觉得,可能会出事,所以把从纸扎店买的东西一起带了过来。   我从里面拿了几张黄符,钢牙一蹦,我说,孽障,如果你再这样冥顽不化,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冤。就在这时,孕妇凄凄凉地喊了一句。   那生意,听起来就很愁苦,不由叫人去怜悯她。   我说你冤什么冤?你要是冤,那个被你杀死的孕妇又如何?   但她还是喊冤。   而且一声比一声凄苦,听得我都有点心软了,而且神智不由自己地放松了下来。   可是就在这时,我的后背一凉,就跟刺猬意识到有危险全身的刺都倒竖起来一样,我那鸡皮疙瘩起了一后背。   有危险!   这意识才落下,耳畔就听得风声起。   我不敢怠慢,连忙一个侧身。   可是才想着躲闪,却没想到带动左腿一阵刺痛。   妹喔!   老子左腿还受伤着呢!   我这一迟疑,后面的风劲紧接着就到,啪地一下,我的右肩被狠狠地砸了一下。   我被打得向前一个趔趄,不敢迟疑,赶紧借着这股劲往孕妇对面的墙颠。   等到背靠着墙,回头一看,林国富两眼通红龇牙咧嘴的看着我……   这孕妇!   够阴险!   居然蛊惑了林国富,先叫我俩自相残杀。   真是好狠毒的心。   我喊了林国富一句,可是这小子已经没了自己的意识。   孕妇阴鬼一阵怪笑,说没用的。   我冷哼一声,那就来啊!老子腿虽然瘸了,但是对付这么一只瘦猴还是够的。   话音才落,林国富就扑了过来。   他这来势十分犀利,我本想闪身让他撞到墙上,可是又一想,不行,他来势这么凶猛,这一撞肯定得脑震荡。   我只能横刀立马,接了他这一招。   两手合在一起,然后撑开作莲花状,pong的一下,我了个去,这家伙出的是死力啊!   还好我后面有一堵墙,不然被这一撞,准得倒飞出去。   但是也不好受!   我那双掌根本支撑不住他,手掌直接被他撞散,冲了我胸口而来。   我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但是来不及多想,因为我比他高,他也就一米六七八九的样子,我勉强用左腿支撑着地,右膝抬起撞在在的肚子上。   一般人被我这一撞,少说得趴下。   可是林国富却还硬邦邦地站着。   我心想不对,又拿右脚勾住他膝盖后面,一摁,把他膝盖摁软了下来。   他左右支撑不稳,失去了平衡,露出肩膀到我胸前。   我直接上肘,加上右脚用力,直接把他摁跪在了地上,然后我一个手刀劈在他的脖颈上。   这家伙愣了一下。   没反应?   我心里一阵冰凉。   可是还好,下一秒这小子两眼一睁一闭,昏了过去。   我大气出了一口。   但是还没完,我赶紧把林国富的灵台封了,免得等下孕妇阴鬼借机上了他的身。   把这搞完之后轮到我发笑了,我问孕妇阴鬼,还有什么伎俩,尽管使出来,爷爷不怕!   孕妇阴鬼还是躺坐在那里,只是身上的红芒越来越盛。   她突然抬起头来,一副痛苦地看着我,拿着手朝我这边招,她说她肚子好痛,里面的孩子想要出来,让我帮帮她……   我说你不要神经了!你已经死了,孩子是不可能生下来的,就算生下来也只会遗害人间。   它一阵激动,说不!   然后幽怨地看着我,嘴角流着血,咬字模糊不清的说,都是我害的,害得她家破人亡!   我……   好吧!   这其中也是有我的因果。   我说当时我并没有想让任何人死掉,你们犯了法,就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阳有阳法,阴有阴律。不是我害了一家子,而是你们自作自受!   它一阵乱叫。   它说不行,它必须要把孩子生下来。   然后,接下来的这一幕我估计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孕妇阴鬼用手沿着自己的肚脐眼生生的撕开了自己的肚皮,然后把手探入肚子里面,血一直在往外流。   我知道那不是血。   因为鬼是没有血的,那是孕妇阴鬼的一口阴气。   它在把它的阴气,过继给它的孩子。   把肚皮撕开后,孕妇阴鬼从它的肚子里面取出了一个发育还没完全,屁股后面还有尾巴的胎儿…… 第273章 鬼胎吃魂   我一阵作呕。   虽然没有血气,但是血肉模糊的画面还是十分恐怖。   孕妇阴鬼用右手掐着鬼胎儿的脖子高举过顶,鬼胎儿和初中教科书里面那张B超成像的胎儿有点相似。   只是有点区别的是,鬼胎儿身上的皮肤是暗紫色,就跟孩子生出来后,不会自己吸氧,大脑缺氧之后那副模样一样。   它两眼紧闭,双手成拳。   孕妇阴鬼又哭又笑,从它肚子里出来的脐带还连在鬼胎儿的身上。   它说终于看到它的孩子了!   我忍不住插嘴,说你这孩子,是不能出世的,天公肯定不允许阴鬼有后,这违背天理!   我这不说还好,一说孕妇就目光歹毒地看向我。   它圆睁怒目,就像街井护犊子的寡妇一样歇斯里底地朝我咆哮,它说谁都别想从它手里要走它的儿子,它的儿子一定会好好长大的!   然后神神叨叨地把鬼胎儿搂入怀里,碎碎念。   我叹了口气。   孕妇和鬼胎儿的怨气实在太大了,想要劝它们自己下阴间大约是不可能了。   如今之际,只能超度它们。   说是超度,其实无外乎两种方式:灭杀、请鬼神。   孕妇阴鬼强行撕开自己的肚子,它已经伤了自己的魂魄,我还是先把它收了,送到附近的道观,让那些老道去超生吧。   我解开我带来的那个黄布袋,从里面拿出黄符,然后一步步地朝孕妇阴鬼走去。   不是我不想走快,而是实在走不快。   孕妇阴鬼恐慌了。   它把鬼胎儿死死地搂在怀里,然后缩到通道里去。   我用食指和中指捏了一张黄符,然用裹上阳气,朝孕妇阴鬼射去。   那阳气裹着黄符遇着空气燃了起来,打在孕妇阴鬼身上。   它凄凉地哀嚎了一声,叫声十分悲痛。   我心虽有不忍,但是如果此时手软,日后它怀里的鬼胎儿肯定会酿成大祸。   我一下下地打在孕妇阴鬼身上。   它本来是红衣大鬼,生生被我打成了白身。   可是即便如此,这孕妇阴鬼还是死死地护住鬼胎儿。   我说你再不放手,我这一记下去,你就魂飞魄散了!   孕妇阴鬼阴阴发笑, 它说话的声音都有点虚弱了,可还是那样阴毒。   它说就算魂飞魄散,但是只要它的儿子能活下去,也要剥我的皮,吃我的魂。   我皱了下眉头,手里已经捏好了黄符。   可是下一秒我就慌了。   孕妇怀里的鬼胎儿动了!   它喊了句妈妈。   我去!   这没出世的鬼胎儿居然能开口说鬼话了!   孕妇阴鬼看了下怀里的鬼胎儿,然后开始疯笑,说无论如何它都会让鬼胎儿活下来的!   我心道不妙。   但是为时已晚,孕妇阴鬼捏开了鬼胎儿的嘴,然后以最后的残魂飞入了鬼胎儿的嘴里。   鬼胎儿把它妈吃了!   好吃!   我看着空荡荡的地面只剩下还闭着眼的鬼胎儿,它双手还是攥着,但是嘴巴已经能动了。   而且,它身上的紫色越发旺盛。   鬼胎儿似乎还不知道它妈妈把自己的魂喂给了它,只知道它妈妈的魂魄好吃。   它就跟个寻常的孩子一样,吃完它妈妈的魂魄后还喊着说饿。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我上前了两步,试探地说道,小弟弟,来,哥哥给你糖吃。   鬼胎儿踢了踢脚,问我糖是什么东西?   我说是好吃的。   它问我是不是和刚才它吃的一样?   我说比那个好吃。   它说不,它要吃刚才那个。   我这去哪给它找魂魄吃。   我说乖。   我一边哄着它一边慢慢靠近,可是它不动也不说话了。   睡着了?   我见它不说话了就蹲了下来,说实话,这鬼胎儿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穷凶极恶,整的就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我拿手指戳了戳它。   没反应?   我在想这鬼胎儿要怎么处理好?   算了。   先带回去吧。   我把装符纸的黄布袋腾了出来,一只手撑开,一只手去把鬼胎抱起来。   这鬼胎儿生前的时候就未足月,所以只有巴掌大小。   如果刨去它是阴鬼的属性,还是挺可爱的。   可是就在我把它抱起来的时候,这鬼胎突然睁开了眼睛,它的眼睛是那种紫色的,特别妖艳。   我手一哆嗦,它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尖尖的牙齿。   我嚓!   我手一抛,可是晚了,这小鬼的尾巴缠住了我,我扔掉黄布袋去抓它,可是这小鬼顺着我的手臂跑到了我手臂的后面,然后粘着我的表面,跑到了我背后。   我转着圈圈去抓它。   可是这鬼胎灵活得很,一下子就上了我的脑袋,我心里一凉,这鬼玩意想要干嘛?   我这念头才落,鬼胎就桀桀发笑,它说它闻到了好吃的味道!   我身上有什么好吃的?   这鬼胎不会是吃魂魄上瘾了吧?   我赶紧那手去抓它,可是这小玩意跟泥鳅一样,根本抓不住,突然一滑,跑到了我脸跟前,尾巴勾住我的脖子。   它那张幼稚的脸加上一排尖尖的牙齿发出一阵阵惊悚的鬼笑,它盯着我的双眼,说我好吃。   然后猛地就钻进了我的灵台。   我慌了!   真慌了!   这鬼胎和一般阴鬼不一样,一般阴鬼上阳人身那是为了借尸还魂,但是听这鬼胎的话的意思可不一样,它是把我的魂魄当成食物了。   灵台是人三魂七魄聚集的地方,这要是让它侵入进去,我就算不死也得变成白痴。   我赶紧双手聚集了阴气,抓住它的尾巴。   我这阴气是来自水墓的阴气,本是含着煞气的,加上我已经动怒了,所以这手一抓上去,我就用阴气烧它。   鬼胎哎呀怪叫,说好痛。   我说痛就对了,还不赶紧出来!   它说不,它要吃好吃的。   然后尾巴一扫,把在了我脸上,直接把我打翻了个跟斗。   我手一松,这鬼胎就跑到了我的灵台里面去。   我只感觉全身一颤,莫名的发冷。   我知道不好了,赶紧起来打坐,守住灵台。   这人平时是看不到自己的灵魂,但是一到紧急时刻,灵魂就会出现,比如突然收到惊吓,比如死前的时候。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受到了惊吓还是什么情况,我从肉身的状态变成了灵魂状态。   而301单元房也变成了一片黑暗的空间。   在这片黑暗的空间里,鬼胎突然飞了出来,而且不是一只,是好多只,它们四散飞来,咬住我的四肢,把我拖到了半空。   其余的鬼胎也跟着飞过来,啃食我的灵魂。每啃一下,我就感觉整个灵魂颤抖了一下……   照着这样啃下去,我的灵魂不出一会就会被啃光了。   可是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完了…… 第274章 半只本命功德   就在这时。   就在我以为我要完的时候,一声兽吼咆哮开来,将我的灵台震得四下乱颤。   那些抓我的鬼胎慌了一下,随即把我扔下,然后遁入黑暗之中。   我听到在黑暗处传来声声打斗。   不出一会。   一只幻化无形的猛兽叼着鬼胎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妈的!   又是什么玩意!   这只猛兽全身被黑白二气覆盖,长得和书中所说的睚眦一般,四蹄踏地,头高一丈,身如骏马,额长双角,角如雄鹿,两只眼睛红亮宛如宝石。   说真的,我被吓住了!   我连连退了两步。   这家伙打了几个响鼻,每个都如雷轰一般。   我问它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的灵台里?   它没有回我,而是目光凶凶地盯着我绕了两圈,最后在我跟前站定,它哼了一声,语气十分不屑,说没想到我是这么个废物,居然连只小小的紫煞都多付不了!   哎呀呀!   这话我可不爱听了!   我这人,怎样揍我都行,就是不能侮辱我!   我撸了撸袖子,说你几个意思!我虽然弱,但骨子里也是要硬的!   它不屑地打了打响鼻,把鬼胎儿呸在地上,说懒得和我费口舌。   说完就朝黑暗的地方走去。   我本想追过去。   可是谁知眼睛一眨,眼前的环境又变成了301室,而刚刚那只滑溜溜的鬼胎儿此时已躺在了地上,还浑身瑟瑟发抖。   我心里纳闷,那只畜生是啥来的?   谁知我这心念才起,一声不是很和谐的兽哼就从我的左眼里传到了心底。   我去!   左眼?   镇墓凶兽?   刚才那只是镇墓凶兽?   我内心一阵激动,转而又有点害怕。   这家伙的威力我是知道的,当初S市大乱全是这家伙一手造成的,五只极阴鬼王多厉害,可还不是被它玩弄于股掌之中!   如果不是后来天公发威,这家伙为了活命,怎么可能和我妥协,成为我的左眼。   白痴。   不屑的声音又在我心底轻飘飘地响起。   我心里那个就气了,我说你个畜生,怎么开口收口全都是脏字眼,你妈是没教你怎么尊重人吗?   我这话是对着空气说的。   但是我肯定它听得到。   只是没有响应。   难道是我错了?   谁知过了一会,镇墓那家伙的声音又轻飘飘地响起,说它没娘,天地山川就是它娘,问我见过山川教过人道理的吗?   我一阵无语。   它说骂我是白痴都是轻的,当初也不知怎么就当了我的风水运兽,像我这么弱的人,连只紫煞都对付不了,这以后出去,它都不好意思。   我说你别瞧不起人,就是我这么弱的一人,当初可是救了你一条命。   它不屑地打了打响鼻。   没再理我。   我不愿再跟它费口舌,开始收拾残局。   我在想这鬼胎要怎么办好?拿去道观?可是这人生地不熟的,现在的道观又是良莠不齐,紫衣凶煞级别的鬼胎可不是闹着玩的,一般道观还真超度不来。   我这边在想着,那边镇墓又开始吹风凉话,说我堂堂一奉天堪舆匠,居然要请道士超度鬼魂,真是可笑。   我说关你屁事,我爱请道士我乐意。   它呵呵冷笑,问我是姓郭吧?当年去过水墓的那个姓郭的人的后代吧?   我心想它应该是指那位给我留黄汤的先祖。   但是这镇墓指不定又要损我了,我问它干嘛?我姓不姓郭,关你什么事?   它说看在我那位先祖的面子上,指点我一下,用阴阳眼。   我问用阴阳眼干嘛?   它有点崩溃地说,判鬼命啊!堪舆匠的天职,不就是判鬼命,断功德!   对哦!   镇墓凶兽现在已经是我的本命功德了,找到了我的本命功德,我也是奉天职了。   唉!   我怎么忘记了这茬。   也难怪,这没个仪式什么的,说成了突然就成了。   在我十八岁生日之前,我根本就没想过成为奉天堪舆匠,唯一想的就是找到我的本命功德,然后续命。   现在我既然不用死了,那我可得好好活下去。   我心里一阵欣喜。   可是谁知镇墓这家伙给我泼了一盆凉水,叫我别太开心,它说现在的我,只是找到了一半的本命功德!   我一听,懵了。   什么叫一半?   这本命功德还能拆分的吗?   它认真地问我,眼睛有没有单只的?   我说肯定没有……除非独眼龙……   它问我是不是独眼?   我说不是,但是回头一想,不对,这畜生骂人呢!   它说既然我不是瞎的,又不是独眼,那我现在就只有一半本命功德。   我还是不明白。   镇墓凶兽有点不耐烦,它说大凡具有阴阳眼的堪舆匠,都是需要两只风水运兽的,一眼一只!   我哦了一声。   我说你这样讲我就明白了。   它哼了哼,说它现在只是我左眼的风水运兽,得再找一只风水运兽才能凑齐我的本命功德。   我问凑不齐会怎么样?   镇墓呵呵发笑,不怎么样,死。   我说你别吓我,我现在不都活的好好的吗?我爷的师傅跟我说过了,只要在我十八岁生辰之前找到本命功德,我就不用死了,我现在有了,虽然只是半只,但半只也是本命功德啊!   镇墓打了个鼻哼,问我知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的右眼能看到东西,左眼却看不到?   我说我还想问你呢?是不是你在捣鬼?不然我的左眼怎么会看不见东西?   它说我的左眼没问题,右眼才是问题。   我说怎么可能,我右眼好的很!   它问我阴阳生克的道理懂不懂?如今它已经成了左阴眼的风水运兽,所以就主管了阴阳眼的阴气轮转,但是它自身的能量太大,而我的右眼又还是娘胎肉眼,和它进行阴阳交融是非常吃力的,虽然它已经十分克制了,但长久以往,右眼会慢慢的弱化,直至最终枯萎。   阴盛而阳衰。   我听懂了镇墓凶兽所说的。   我的左眼掌控着我体内的阴气,右眼掌控着阳气,而左眼的吞吐量十分巨大,镇墓凶兽成了我左眼的风水运兽后每日都会从外界吸收巨大的阴气,一方提供它自己,一方面提供给我。   它在吸收阴气的同时,其实还会附带一些阳气,而这些阳气被它吸收进来后,会运输给右眼,让我的右眼去转化和吸收。   可是因为我的右眼级别不高,就跟一辆车,左边的轮子是汽车轮,也就是镇墓凶兽,而右边的轮子是自行车轮,我的娘胎肉眼。   车子行走时会把力分均给四个轮子,走得慢还行,走得快我的右眼就跟不上。   所以我的左眼不是瞎了,而是……   镇墓凶兽怕把我的右眼弄废了,限制住了! 第275章 城隍镇守   这一下我全想通了。   可是不想通还好,一想通不由一阵后怕!   照这么说来,我还是会死?   我问镇墓凶兽我能活多久?   它说这就看我的右眼能撑多久了,如果一年枯萎,我就只有一年的寿命,如果五年枯萎,我就只能活五年的寿命。   我问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吗?   它冷哼,说有两个,一个是再去找只跟它一样倒霉的山精,但至少是地阶以上;一个是把它封印在左眼球里,等到我死了,它自个玩。   两个都不是好办法!   山精就少,地阶以上的更是不多,就算能找到,想要让它成为我的风水运兽,那几率基本等于零。   第一个办法都不用考虑了。   至于第二个办法……   我这话还没讲,镇墓凶兽就阴阴地发笑,叫我最好考虑清楚,如果我能打得过它的话。   额……   唉……   我说算了,反正我一时半会也死不掉。   镇墓凶兽松了松口,叫我也不用那么担心,毕竟现在和我在同一条船上,在没有立下功德之前,它是不会走的。   我知道,不然的话,天公又会拿它开刀。   它说最多以后它睡多点觉,自我封印,这样我的左眼也能用了,右眼也不会那么快枯萎。   我说这个办法可行,反正我又不祈求长生,让我活到一百岁就行。   它说想得美,按照目前这种情况,我最多只能活三年!   三年……   我愣了下。   可是随即释然,三年就三年吧,本来我只以为我能活到18岁,现在又多了三年的寿命。   这已经是赚到的了。   我说不讲废话了,我要断鬼胎儿的鬼命了。   镇墓凶兽说断就断呗,又不拦我。   我支吾了一句,这个……要……怎么……弄……   镇墓凶兽差点没骂人,冷哼哼地说,打开阴阳眼,请本地社稷神明就行!   我说好。   然后我把兜里的五帝钱拿了出来,谁知镇墓凶兽说不要动五帝钱,那不是我的本命功德,请不到神的。   我说那这么办?   它说闭上右眼。   我眼睛一闭,本来一片黑的左眼突然出现了画面,看到的虽然还是301室的场景,可是空间中出现了一切其他用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就比如趴在地上的林国富,他身上的命气是白的,这是阳人的命气,除了命气,还有其他的一些气。   这些气就像一条条的数据流,不断地通过我的左眼传输到我的脑海里。   通过这些气我了解到了林国富的一些经历,只是有些比较模糊,有些比较清晰。   其中一些是他在工作中做过的事,包括为了赚钱,骗了几个刚进入社会的大学生的房租。   这些都是林国富的功德。   好事坏事,全都被林国富身上的气记着。   我又看了看鬼胎儿,它的命气是紫色的,有些奇怪,一般阴鬼的命气都是黑色的。   难道是因为它一出生就是紫衣凶煞的缘故?   鬼胎儿身上的气很少,只有一条大红色的,那条气记载的是它吃了它母亲的魂魄。   我问镇墓凶兽接下来怎么办?   它说请地方社稷神明。   我嗯了声,然后开始念咒语:   天道有序,岂容尔等小鬼在此胡闹!值日功曹何在?奉天堪舆匠郭祈在此敦请值班功曹速请地方社稷神明现身,镇压小鬼,令!   一声令下。   不一会就出现了一道青烟,青烟飘散,出现了一个壮硕的中年人,着袍带甲、英姿飒爽,俨然一副古代将领的模样。   我诧了一下。   紧接着对方先报了名头:   末将李庭芝,苏常市城隍镇守,得值日功曹旨令,前来协助!   说完他一个抱拳,尽显大将风范。   我看他这一身的行头,颇有南宋的风格,头鏊顿项、红衣身甲、唐貌铠甲。   我想了想,这地方的社稷神明,跟现在的政府官员任命不一样,他们的期限很长,大多都是生前功劳加身,死后民众建祠,上天感德,赐予英灵神位,守护一方社稷。   眼前这位城隍镇守,应该是历史上的某位名将,他说他叫李庭芳,我倒是记得历史上,南宋时期,有一位将军和他同名。   南宋末年,国祚将倾,李庭芝奉命死守扬州,城中无粮,每日死人,人以肉食,朝廷两宫降元,南宋朝亡,帝令扬州守将出降,李杀之,而后又死守数月,尽是如此,最终依旧难逃兵败身陨。   我试探地问了一句,阁下可是当年扬州守将?   李庭芳沉默了下,好像纵隔多年,依旧没有放下,只是等了一会,他却说此处已经没有了扬州守将,只有城隍镇守。   我知道他算是侧面承认了,只是这些毕竟是他生前事,人死如灯灭,他不想说,我也不好提。   我说我是奉天堪舆匠郭祈,今天可要麻烦您跑一遭,带这鬼胎下趟阴曹,让它吃些苦头,也好早日重新做人。   李庭芳说无须客气,职责所在。   然后拿出拘魂锁,往那鬼胎脖子上一套,消失在了原地。   就这么简单?   我一阵欢喜,可是还没等我来得及高兴我的左眼和胸口就一阵生疼。   这种疼,跟有人拿锯子在割我骨头一样。   一阵一阵。   一下一下。   我疼得在地上打滚。   就在这时,镇墓的声音出现了,它叫我赶紧闭上左眼。   我艰难地闭上左眼,这才感觉好了一些。   我问它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它说阴盛阳衰,攻心房啊!   我在地上躺了一会,然后才起来。   就这一茬,足足耗了我一晚上的功夫。   此事一了,我走过去把林国富叫醒。   这家伙也是够可以的。   我在这边惊险万分,他倒是睡得欢实。   我把他叫起来的时候这家伙两眼朦胧,嘴角还流着口水。   我拍了拍他的脸,跟他说不早了,我要先走了。   他啊的一声,说有鬼。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样,说乱叫什么?我摆摆手,说我先走了,这屋子的事就交给他了,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   我扶着腰出了门。   林国富估计是被吓怕了,见我走后自己也不敢留,紧跟在我后面追了上来。   但是这小子还真是掉钱眼里了,被这一吓还惦记着和我做买卖。 第276章 胖子找茬   我走到了楼底下,拿了车。   林国富说他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算是服了我了,这本金不用我出,他去解决。   我也退了一步,说我也不28了,37吧。   他哈哈发笑,说就知道我够朋友。   我笑笑,跟他道别,然后就开车回家。   回到阿雨住的那个小区时已是半夜,我敲了敲门,但是没想到门是虚掩的,才一碰到就开了。   我心里惊了下,该不会是被人撬锁了吧?   我连忙走进去看,发现阿雨趴在饭桌上睡着了,跟前还摆着未开动的饭菜。   我走过去坐下来,静静地看着睡着了的阿雨。   看了没一会,阿雨就醒了过来。   睡眼朦胧,看了我一眼,说我回来啦。   我说你困也不回房间睡,房门也没锁,就不怕贼人吗?   她说这不是担心我回来的时候她睡着了我进不去。   我说我可以敲门啊!   她说她一睡着除非自己醒,不然别人都叫不醒她。   我苦笑的摇摇头,让她稍等,我去把饭菜热了。   花了一点时间,我把饭菜热后就开始开动。   我跟她说以后再有这情形就不要等我了,该吃吃,该睡睡。   她喔了一声,说好吧。   吃过晚饭后我们就各自睡下。   我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一点多了,明天九点的车,八点就得起来。   我这一睡下,就感觉整个人昏昏沉沉,睡得很不舒服。   睡到半夜,做了个梦。   梦里有人开门进了我房间,房间里很暗,啥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一个黑影出现在门口。   它说我是个不讲信用的人,要诛我的心!   这话说完就挺剑朝我胸口刺来。   我想躲开,可是身体根本无法动弹。   我惊慌了。   如临大限。   眼看它这一剑就要挑了我的胸口,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纸人儿从床底下飞了出来,拦在我的胸口前,抵在剑尖跟前。   扑哧。   纸人被刺破了,但是来剑威势大减,虽然又抵进了半寸,但只是穿破了我的衣服,伤到我的皮肤……   我猛的一下惊醒了。   开了灯,却没见着什么黑影。   但是胸口一阵发疼,我摸了一下看,胸口的衣服已经破了,而且还伤了一二。   不是梦!   方才真是惊险万分!   我走回床上,发现被子上落了一个纸人儿。   我拿起来一看,这纸人儿不正是纸扎店里头的嘛!   纸人儿的胸口已经被刺透了,如同一个死人,后面有一排字,上面写着:   血魂大战,鬼神震聩!   我一看就明白了,这人估计是那次和叶老四大战的时候一起并肩过的,只是当时情况复杂,而且人也多,我又都不是很熟悉,所以还真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   这次还好有他啊!   不然的话,梦里这一剑,肯定伤我性命!   只是,到底是谁要杀了?   居然连梦魇都使出来了。   还说我是个不讲信用的人,要诛我的心。   什么玩意嘛!   老子什么都可以不讲,就是最讲信用。   到底是谁?   我坐在床头想了半天,可就愣是没想明白,到后面实在太困,睡过去了。   不过这次却没再做梦,一觉睡到天亮。   翌日。   阿雨早早收拾了东西,她一人就拉了两只箱子,我倒是轻便,只取了几件换洗的衣服。   我俩打了个的,径往火车站。   一路上紧赶慢赶,终于在火车快要开动的前一秒上了火车。   阿雨订的是硬卧的票。   从苏常市往周庄的火车刚好在周庄有一个停靠站,二百多公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坐火车还是需要些时辰,估计也得到下午一两点才能到。   火车缓缓开动。   我们找到卧铺后把行李放好。   我和阿雨是同一个车厢的,她是下铺,我是上铺。   虽然不是第一次坐火车了,但还是挺激动的,特别还是卧铺。我们聊了一会,因为昨晚那岔我睡得不是很好,所以我就跑上铺去睡觉了。   阿雨在下边自己静静地看书。   谁知睡了一会,朦朦胧胧中听到有人在走道说话,声音还特别大,说他是市局某领导的人,如果再不把下铺让给他,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我被他吵的不行,实在睡不下去了,睁开眼趴着床边往下边看了一眼,发现是个胖子,细皮嫩肉的,戴着壕表,戴着金链,梳了一中分的头,人模猪样的,还学人家戴黑框眼镜。   这胖子搂着一穿红色短裙、身材火爆(特别是在上铺这个位子看下去)的女郎。   本来我是不想理他的。   但是听了一下,咦,不对,这死胖子是在找阿雨的茬。   我从上铺下来。   看到阿雨一脸厌恶地看着死胖子。   我问她咋啦?   她摇摇头,说没事,碰到一装的。   死胖子见我和阿雨搭话愣了一下,估计他也是没想到阿雨不是孤身一人。   我一米八几的个子往他跟前一站,都能看到他的头顶盖,我问他怎么回事?碰瓷是吧?   他怂了一下,支吾了几句,说我说啥呢?叫我最好识相点,说他老子可是苏常市的副市长。   我哎哟了句,说你也怪寒碜的,老子当高官,怎么连给他儿子买张卧铺票的钱都给不起啊?是贪了不敢花呢?还是花了不给你呢?   他一下子就气了,叫我说话注意点,不然下车了没我好果子吃。   我脸一黑,也没给他好脸色,直接骂了句,滚。   胖子估计是觉得实在打不过我,撩了几句狠话后就跑了。   我问阿雨没事吧?   她说其实这种人不用理他,过一会就走了。   我说那可不行,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对付这种人,就是不能太温柔。   阿雨苦笑地摇摇头。   被这一茬,我也就没了睡意,下来坐在走道的椅子上。   那胖子没走,站在车厢的链接处,打了几个电话,不时的往我这边瞅。   有蹊跷。   这胖子该不会真是什么市局领导的龟儿子吧?   阿雨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凑过来坐在了我的对面,说不用猜,那个胖子姓庄,他老爸庄英辉确实是苏常市的副市长,和他们白家一样,都是周庄的人。   我一下石化了…… 第277章 干架   阿雨坏笑了笑,说现在知道怕了?   我撇撇嘴,说我怕啥?   她说这胖子,叫庄红星,是周庄有名的小霸王,仗着家族是红色血脉,所以打小就横。   我说他们一家的名字还真怪的,庄英辉、庄红星。   阿雨说这是有原因的,胖子的爷爷是开过少将,膝下只有一个孩子,说是为了记住那些死去的战友的光辉,所以就给胖子的爸取名英辉,英雄的光辉。   我接过茬,问后来胖子的爸为了记住他爸,所以给胖子取名红星是吧?   阿雨铃铃发笑,说镇上确实是这么流传的。   趁着这空隙,我让阿雨给我介绍介绍他们周庄的情况。   原来这小小的周庄还不简单,在历史上是有名的红色根据地。在这片小小的根据地上,出过两位开过将军和一位开国外交官。   两位将军一位姓姜,一位姓庄,另一位外交官姓白。   因这三位先祖的荫庇,周庄在苏常市境内的地位举足轻重,不单单是政治上,很多大型的企业都由这三个家族掌控着。   在这其中,姜家的势力最大,因为目前姜家还有人在中央,之后便是庄家,而白家则因为大部分的后代都去经商,所以表面上来看,白家实力不弱,但其实话语权是最小的。   我说那可惨了,庄红星这会指不定在想怎么收拾我呢。   阿雨拍了拍我,叫我别担心,说她已经让家里人来接了。   又聊了一会。   乘务员推着小推车来卖盒饭。   我一看肚子又饿了,叫阿雨买两盒饭吃吃。   她叫我别吃了,等下到她家里再吃。   我一阵郁闷。   她安慰我说她们家的大餐肯定会让我满意的。   一小时后,时间刚好走到一点,火车开始滑行进站。   过了一会,火车停稳,阿雨叫我下车。   我们从火车上下来,那个胖子一路跟在我们后面,搂着那个火爆的女郎。   我问阿雨咋办?   她老神在在,说不用管他。   我觉得不对劲,因为才刚出站口,外面就围了一群人。   阿雨也意识到了异常,说没看到爷爷的管家。   这时庄胖子追了上来,同时吹了声口哨。   那一群人围住我们,庄胖子从后面搭住我的肩膀,说哥们,走,一起去吃个饭呗!   我肩膀一抖,稍稍用了点阴气,这庄胖子的手就被我抖掉了,他哎呀一声吃紧。   我把阿雨护在身后,嘿嘿发笑,讽了他一句,问他这是干嘛?我肩上又没刺,这是抽风了吗?   庄胖子恨得牙痒痒,手一挥,叫那群人一起上。   我心道这胖子还真不客气,场面话都不说两句,一开口就干架,果然是有小霸王的风范。   我狠狠地吼了一句,喝道你们谁想找死就上来!   吼这话的同时我把阴气也溢了一些出来,阴气一出,四下的温度就变冷。   这群人,有十一二个,全都是打了一阵寒颤。   我现在虽然腿上有伤,手掌也划拉了一下,但是对付这几个普通人还是足够的。   庄胖子在一旁指挥,骂那些人还愣着干嘛,赶紧弄我!   这时四周已经聚起了不少围观的吃瓜群众。   但是谁都不敢上来,反而跟看戏的一样,围成了一个圈。   终于有个不怕死的小弟冲了过来。   我横刀立马。   我身材比较高大,这个冲过来的小弟长得比较瘦小,他朝我打出一拳,我直接那手捏住他,同时送了一股阴气进入他的体内,坏了他的阴阳。   他身子一僵,倒在了地上。   发抖。   其他人全都炸开了。   我嘿嘿冷笑,扫视了他们一圈,问他们谁还上?   我拿手指指着庄胖子,朝他招了招,他脖子一缩,踢了他前面的小弟一脚,叫他过来打我。   这次不是一人,而是一群。   阿雨在后面紧紧地抓住我的衣服。   我跟她说小心了。   这群人全围了过来,我左一拳揍在来人脸上,右一拳掐住对方脖子,且战且退。   只是象大敌不过蚂蚁多。   他们一窝蜂的围了过来,扯住我身上能扯的东西,然后硬摁着要把我撂倒。   我心里冷笑,等的就是你们都围上来。   我把阿雨推了开去。   然后左右手各抓住一人,右眼一闭,左眼阴阳眼打开,瞬间就把这围上来的人身上的阴气吸了过来。   我不敢吸多,只是一睁一闭这么一刹那的空隙。   但就是这么一小下子,围住我的人阴阳全都被我打乱了,和刚才那人一样,倒在了地上全身抽搐。   这些人不懂阴阳,根本无从防备。   我拍了拍手。   庄胖子看的目瞪口呆,躲到了性感女郎身后。   我问他怎么样?还来不来?   他一副猪脑袋晃得跟走山路的车灯笼一样,说不了不了,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   我指着大马路,喝道,滚!   阿雨走过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绕着我转了一圈。   小嘴张成了O型。   她说她捡到宝了!   我说啥?   她说她本来觉得我只是个花架子,只会一点玄学方面的知识,但是没想到我这么能打,这回真是捡到宝了。   我说你以为我想吗?这人呢?你找的人呢?   她一下子就蔫了,说她也不知道啊……   她说别急,让她打个电话问问。   可是电话才拿起来,一辆撼路者和四两面包车就开了过来,停在我们跟前的广场上。   阿雨看了下车牌,说是她们家的。   然后拉着我跑过去。   一个年过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从撼路者上面下来,穿着干净,梳着大背头,胸前别着一条银色的链子,链子的一端放在胸前的口袋里,口袋鼓鼓,估计是怀表一类的东西。   阿雨一见到他就喊了句,胥伯好。   这个叫胥伯的人看起来和阿雨关系还不错,前一秒还一脸严肃,见到阿雨后就露出笑容,说,小姐,路上耽搁了,您没事吧?   阿雨说没事,刚才庄胖子的人来纠缠,但是被他(阿雨指了指我)打跑了。   胥伯拧着眉头看了看,问这位是……   我自报了家门,郭祈,阿雨的保镖。   他喔了一句,没放在心上,然后请阿雨上那辆撼路者。   我准给跟上去,但是胥伯后面的跟班把我拉住,叫我上后面的面包车。   我说我是阿雨的保镖,不能离开她。   跟班眉目一冷,说我这保镖不懂规矩啊! 第278章 句园   我胸膛一挺,说我什么规矩都不懂,咋滴了?   跟班推了我两下,说我挺嚣张的,要不练练?   我说练练就练练,来呀,谁怕谁?   说着我和他就撸起了袖子,准备开干,可是我们这边的动静太大,引起了正准备上车的阿雨还有胥伯。   他们走了过来,喊住了我们,问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是阿雨的保镖,我要上撼路者,这家伙拦着我。   跟班说我这人不懂规矩。   阿雨喔了一声,说把这事给忘了,她跟胥伯耳语了几句,这胥伯才拿眼睛看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那就一起吧。   阿雨走过来拉我。   这时人群才散开。   胥伯上了撼路者的副座,我和阿雨上了后排。   车子开动。   没有人说话,阿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开了一阵,这胥伯开始问我话了。   我就知道他不会放心。   他说阿雨跟他说我是风水先生?   我说小时候学过一点皮毛。   他问我跟的是哪个派系的师傅啊?   我说我们家是祖传了,没有派系。   他喔了一声,说挺好的,没有派系挺好的。   隔了一会,又问我这周庄的风水怎么样?   我心里呵呵发笑,没想到这胥伯话还真多的,这就开始试探我的本事了。   我简简单单地回他,兴龙之地。   他听到这四个字回头看了我一眼,表情有点惊讶,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问我这里头有什么说法?   我说其实我也只懂一些皮毛,说错了可要见谅。   他叫我但说无妨。   我说周庄临于太湖之东,太湖乃龙饮之地,昆仑祖龙入华之后,分为三支,其中中支由黄河、长江裹挟向东发展,太湖靠近长江,必有山脉灵气汇聚。   而周庄乃水孕之乡,所绕之水从太湖而来,在风水上有句话,叫靠山兴丁,靠水旺财。所以周庄在全国的经济上,肯定能占有一席之位。   胥伯哈哈发笑,说我这一番言论确实不错。   我听得出他这是客套话,因为我也没讲真话,这些话只是一些泛泛之谈。   阿雨估计是担心胥伯把我问烦了,把话题扯开,开始跟我说这一路上的景色。   我也乐得不扯淡,不再和胥伯搭洽。   过了一会,车子驶入了一个庄园。   向来都听说江南水乡的山水庄园特别有趣,这次应该可以开开眼界了。   阿雨说她们家到了。   下了车一看,这个庄园显得很恬静,只有一个平凡无奇的小门,说是小门,其实也不小,主要是和我印象中那些大财阀的家宅有差别。   小门虽小,但颇具文人气息。   白墙青砖,红木屋檐。   屋檐底下挂着一门匾,匾上写着两字,句园,两旁各种着丁香、茉莉和其他一些香草。   香味扑鼻,让人第一感觉就很安逸、大方。   阿雨领着我往里边走,边走边给我介绍,说这个句园是她爷爷在原有老宅的基础上建造的,占地五百多亩,相当于50个足球场那么多。   她说有些地方她都逛不全。   这园子里有假山群、有完善的流水系统、还有一个小湖,光是住宅就有一百多间,分为南北东厢。   北厢是主人住的,南厢是下人和保安住的地方,东厢则是客房,还有宴会厅。   走在廊道上,看着这句园里面的假山流水,还有花香鸟语,真的是不得不佩服有钱人,会玩。   我说这简直不叫家了。   阿雨问我那应该叫啥?   我说你们这俨然就是一个酒店,而且还是五星级的。   她说一般的五星级酒店还不一定比得上她们句园呢。   我深表赞同。   就这一路走过来,我都看到了好些名贵的花草,一般的酒店,除非它是烧钱烧得慌,不然还真不敢把这些花草种在外头。   转了一圈,我这肚子又开始叫了,引得阿雨哈哈发笑,说只顾得带我转悠,都忘记我俩午饭都还没吃。   她叫我再忍忍,这就带我去东厢的餐馆。   然后阿雨又带我左穿右拐的走了大约半个钟,我就说她怎么叫我忍忍,原来在这里头吃饭还得走这么远!   阿雨说也不是,其他人都有专门的人服务,她这属于编外,不经常回来,所以只能自己去找吃的,自己动手打扫卫生。   我安慰她说,这样也好,自强不息。   她笑笑,说都习惯了。   走了一阵,来到一间酒店。   是的,这简直就是一家酒店,我跟阿雨说够土豪的啊,直接把酒店开自己家里。   她说其实这家酒店也不全是她家的,有一部分的股权是当地政府的,当地政府和她们家合办。   一方面是出于财政的需求,因为经常有大领导来周庄考察,仅凭当地的经济实力,可能需要耗费大量的财政,但如果是她们白家来搞,则既能满足政府的要求,又可以合理的利用酒店才创造经济价值。   而另一方面,也是当地政府最看重的,安保。   阿雨说她们家族在安保方面也有产业,并且是全国龙头,所以经营这样一家小酒店并且确保安保问题,那是最容易不过的了。   正说着,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从酒店里走了出来,随同的还有一个看起来像领导的人,大腹便便。   两人有说有笑,来到门口。   阿雨让我站着等一下,说那个中年人是她大伯,旁边那个可能是附近的官员领导。   酒店的门口是那种避雨亭式的,出了门口就是一条车道,方便迎来送往。   我们站在车道的对面。   等了一会,一辆奥迪开了过来。   官员和阿雨她大伯又寒暄了几句,无非是什么今后多多关照之类的话,然后就上车了。   他一走,阿雨就领着我走到对面。   她大伯也看到了我们,笑呵呵地等着我们朝她靠近。   阿雨喊了他一声。   她大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没有去看爷爷?   阿雨说刚到,胥伯说下午安排。   她大伯说好,然后看了看我,没说什么,只讲还有几位客人,要去应付,然后就先走了。   果然。   客套。   阿雨看来跟她们家的人还真不是那么熟悉,言谈之间的分寸比一般朋友还要客气。   只是阿雨好像习以为常,等她大伯走后,就领着我进了酒店,开了间包厢,点了一桌子的菜,接下来的只有两字:   狂吃……狂吃…… 第279章 三阴   我一阵风卷残云,把五脏府喂饱。   吃完饭后,阿雨带我去住的地方,在北厢。   我说我是客人,不是应该住在东厢吗?   她说本来是,但她这样做有别的目的。   我问她什么目的?   她把我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问我是不是忘记这次请我来的目的了?   我说没啊,保镖嘛!   她说不对,这次的主要目的,是找找看句园里面是不是有人用鬼神!   我喔了一声,原来这小丫头……   我说我明白了。   她说我的房间就在她隔壁。   去了之后,我这才发现,原来她口中的一间,特么的比人家的房子还大!   东厢的房子十分别致,是那种两层楼的小雅居,筑在亭台林道水榭之间,出门便闻鸟语花香。   阿雨说东厢的房子有三层,前后两层是坐北朝南的工字型两层雅居小筑,中间一层是东西走向的一字建筑。   前后两层建筑是阿雨的叔伯的住处,中间的建筑是她爷爷奶奶的。   虽然是同在一个建筑群,但是中间一层是半封闭的,家里的人如果要去见她爷都是需要事先禀报。   在阿雨还未成年之前,阿雨是整个家族里唯一具有特权的,可以随时去找她爷爷。   但是成年之后,阿雨的特权就被取消了。   我住的这间房子,以面北为准,在第一层建筑的最西边,工字的最下边那一横的最西角。   阿雨的房间靠着窗口,我的房间在她的隔壁。   和我们一起来的还有这一片建筑的管家。   这管家是个年轻人,看起来挺斯文的,但是话不多,从头到尾,我就只听他说过一句,这边已经很久没住人了。   然后就没说过什么了。   他这话是想表达什么?   这屋很久没人住,所以灰尘很多?还是这里闹鬼?有不干净的东西?   但是门一打开,我就觉得,后面的可能性比较大。   风水不对,开门一对白虎放在窗前,张着大嘴对着门口。白虎西方凶煞,主口舌之争,住在这间房间里,多半平日里过得不会很好。   我问阿雨这里所有的房子都是这种格局吗?   她说不太清楚,因为从小到大,她只管她的那一方小天地。   我问她是什么时候叫人打扫我这一间的?   她说昨晚就打电话跟家里的人说了。   她问我怎么啦?   我摇摇头,没有告诉她这里的风水格局有问题,我说你们家里的人效率挺高的啊,这才一晚上就把房间打扫得这么干净,一尘不染。   确实是一尘不染,我用手摸了摸,没发现有脏的地方。   我跟她说去她房间看看吧。   她把我这间房的钥匙给了我,然后带我去了她房间。   还行。   入门就是一个玄关,玄关之后是一个客厅,客厅摆着明式的红木家居,左边是书房,右边是卧室。   我问她这个布局一直都是这样吗?   阿雨说是的,这还是她爷请的人给她设计的。   我说难怪,我就说你一青春正在的小年轻,怎么搞的布局却这么正规正矩,不合适啊。   她说她也想动过,但是她爷告诉她除非是她嫁人了,不然这个布局不要改动。   她问我这个布局有什么讲究吗?   我说两个字,中正。   这种布局在中国的传统建筑上是非常常见的,讲究左右对称,不偏不倚,有关研究证明,在对称的建筑环境里成长的孩子心态一般都会比较沉稳,向上。   我说你爷估计也是考虑到你的身世,希望你心态持平,做到左右相称,不要因为童年往事,产生自卑的心态。   她说那看来她爷这个布局的作用不是很有效了,她从小就很自卑。   我说这主要还是看人的,环境只是一方面。   我又转到她的卧室去,问她之前春节回来就是睡的这房间做的噩梦,然后病倒的?   她说是。   眸子里还泛着丝丝余悸,朝我这边靠了靠。   她问我这里有没有什么异常?   我笑了笑,说这个得看看。   然后我让她出去一会。   她问我出去干嘛?   我说我要布阵,看看这间房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   她说好吧。   然后退了出去。   其实我哪用布什么阵,直接右眼一闭,开启了左眼的阴阳眼。   华夏传承了这么多年,害人的方法比救人的方法多,所以自古以来,死人比活人多。   特别是在以前的宫廷,民间传入宫廷的害人法子更是层出不穷,有些有效,有些没效。   就譬如电视上常用的,扎小人的手法,那完全就是开玩笑,如果取血法甲加生辰八字扎个小人就能害人,那在现在这个个人隐私很容易泄露的年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害人了!   所以,这种法子不太对。   不是说不可行,而是使这法子需要配合计算,怎么说呢,就是要配合黄道运行的轨迹,加上地球公转和自转的周期,算出和事主生辰八字相刑的那个点。   这个点可能只是一个时辰,或是一刻,也有可能只是那么一秒,只有在这个点做法,此举才能作效。   我不知道阿雨他们家的人有没有懂这个的,但是我扫了一圈,小草人没发现,比小草人更阴险的,倒是有一个。   三阴尸!   阴骨。   阴发。   阴髓。   这三样东西是我在阿雨的床底下的三块地砖下的三寸三的位置找到的,这三块地砖分别对应阿雨的头、脚、还有……下面的私隐部位。   我把地砖复归原位,用随身携带的黄布包好,然后爬出了床底。   出来后我又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别的东西了。看来让阿雨做噩梦、害病的,应该就是这三阴了。   我知道这三阴还是以前跟我爷下一个墓,在下墓之前,有个道士找上我爷,说他想出重金买墓主的头盖骨、头发还有脑浆。   我爷当面就拒绝了他。   后来我问我爷,他说这三阴非常邪,特别是古墓里面的三阴,常年受阴气滋养,如果运用得当,随时都会要人命。   我爷当时就警告我,叫我永远都不许用邪法害人,如果遇到用三阴的同道,最好也不要跟他过招,避开去请别的高人帮忙。   当时我爷和我说这话的时候我还小,估计他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遇到用三阴的人。   只是,我不能退。 第280章 蛊发   阿雨是我的救命恩人,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救过我,如果这时候她有困难我不帮她,那我就太不是人了。   我将黄布包藏好,然后把门打开。   阿雨在外头焦急地等着,一开门就紧张地问我怎么样?   我打了个哈哈,说没问题,一切都好。   她说那就奇了,可为什么她总感觉这房子阴森森的,自从春节之后。   我说那是你先入为主了。   她半开玩笑地问我会不会是对方太高深了,然后我都没看出来哪里不对劲?   我说这不可能!我是什么人?风水界青年一代最有为的好不啦!   阿雨拍拍我,说知道我的厉害啦,她只是开开玩笑。   她说既然没事就好,她也希望没事,毕竟如果真查出点什么,说明她的叔伯们,可能……   后面的阿雨没有说全我也知道。   可能和她就没有半点亲情的情面在了。   然而这事,已然至此了!   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告诉阿雨三阴的事,这事我只能秘密地查,跟她说一则会打草惊蛇,二则可能对阿雨的人身也会有危险。   而我作为一个外人,虽说是保镖,但目标可能会小不少。   几个眨眼之间,我把这事的逻辑捋了一下。   我说暂时不用担心啦,毕竟他们是你的叔伯,血脉关系还是在的。就算是有什么事,现在我在这里了,也会帮她的。   阿雨点了点头,突然看着我,很是认真的说了声谢谢。   随后阿雨让我休息一下,说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可能要带我去见她爷爷。   我看了下挂钟,现在才一点。   我说那我回去休息一下,走的时候喊我一声。   她说可以。   然后我就回了我自己的房间。   回去后我同样用阴阳眼检查了一番,没发现什么鬼祟之物,看来这给我安排房间的人还是比较客气的,只是在摆设上面动了手脚。   我将房间里的布局重新做了个调换,白虎还是放在窗边,只是脸不对着大门,而是朝外,然后我又弄了一盆水,放在白虎桌子后边的底下。   水能聚阴,同时也能聚煞。   煞从大门进,经白虎释放到窗外,这样就算布了白虎阵,我住在这间房里面也不会有太大的妨碍。   搞完之后我就把门锁了,躺床上睡午觉。   睡了一阵,就在意识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时,我的胸口和后背开始火烧火燎了起来。   一阵阵的疼钻到我的心窝里头。   我一下醒了过来,直冒冷汗,衣服床单全都被浸湿了,我蜷缩在床上,不停地发抖。   我勉强支撑着撑开左眼皮,打开阴阳眼。   朦胧之中我看到一个黑影和一个红影同时夺门而出。   那个红影我不知道什么鬼,但是黑影却不是第一次见了,上一次看到的时候还是昨晚我做的那个梦,梦里的黑影拿剑刺我胸口,说我不讲信用,只是好在被纸人儿给挡下了。   这一次怎么又突然出现了?   心口和后背钻心的疼。   疼得我几乎喘不上气来。   我难受得打了几个滚,就在我都想一头撞墙死掉的时候,我的阴阳眼不受我控制的自己开启了。   大量的阴阳二气从四周被阴阳眼汲取进我的体内。   阴者冰凉,阳者煦暖。   这一冰一暖两股清流快速地通过筋脉流通到我的胸口和后背,安抚着我的伤痛。   过了一会,我才感觉好受了些。   可是疼痛感依旧没有消灭。又被折磨了半个多钟。我这才觉得整个人松了下来。如同被老虎追着跑了一场马拉松!   好悬!   好悬!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镇墓凶兽的声音,它说我被人下蛊了。   我问它是怎么回事?   可是这家伙却没回信了,我知道它这是又自我封印了,因为我的左眼能看到东西了,但是右眼的视力,却有所下降。   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无法运转。   我又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然后才艰难的起来,一动弹,全身酸痛得要命。   我打了盆凉水把身上的冷汗擦拭干净。   搞完一看,已经快下午两点半了。   我不敢再去睡,坐在沙发上。   愣神。   镇墓凶兽说我被人下蛊了,会是谁对我下手?   S市没被毁之前,我去过白阳门三尾狐一支的山门,为了拿回王顺的魂魄,他们给我种过食言虫蛊,而且那个黑影还说我不讲信用……   这样看来,我这个蛊就是食言虫蛊了。   当初为了拿回王顺的魂魄我没有办法才答应被那信蛊虫子咬一口,本以为都是骗人的小玩意,没想到真有鬼神来杀我。   这等疼痛,真心不是哪个人就能承受的。   如果再来几次,要么不是我被疼死,要么就是我被搞得抑郁,然后自杀掉。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得想个法子解决掉这个食言虫蛊!   可是就在这时,有人来敲门。   我看了下时间,刚好三点。   我只能先把这事放下了。   我开了门,阿雨看到我诧异了下,问我脸色怎么那么发青?是不是生病了?   我勉强的笑了笑,说没事。   她再三跟我确认,我还是说没事。   她虽然有不放心,但拗不过我嘴硬,只能作罢,改口说胥伯叫人来找她了,现在就去见她爷爷。   我说那走吧。   然后我们就下了楼。   领我们过去的是个女的,也是话少的人。   阿雨在路上边走边压低了声音跟我说奇怪,最近园子里多了不少面生的人,以前领路的都是一些老人。   我摇摇头,这个情况我也不好说。   我们不是从第一层的建筑直接穿到第二层的,而是绕到左边,在第二层的建筑那里,有一个总的大门,控制着来往人员的出入。   阿雨说安保也是加强了不少。   走到大门的时候,我们看到了胥伯。   阿雨喊了他一声。   胥伯看起来面色不是很好,应了阿雨之后,让她跟上来。   说话间还拿眼睛看了我一眼。   这第二层的建筑比第一层的建筑小一些,只有一层楼,但是雅致了不少,是一排庭院,院前都有一块小空地,或种大木,或立石凳。   庭院之间不时有保安来回巡逻。   胥伯领着我们来到中间的一间,门打开着,胥伯叫阿雨进去,但是我只能在外头等着。   阿雨歉意地看了看我。   我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 第281章 五小姐   胥伯把阿雨带进去后不一会就出来了。   我一个人在楼前的院子里散步,左瞧右看,胥伯走过来和我搭洽,问我觉得句园的布局怎样?   还能怎样?   像这种大型的宅院肯定是请专家设计过的,他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看似普通,其实是带点让我出洋相的味道。   如果我大肆点评,他肯定会说这是谁谁谁哪个大师的杰作,我这样点评,想来道行肯定在对方之上。   如果我自叹不如,那就跌入了他的套里边去,趁机杀杀我的威风。   所以,面对这种问题,我一般都是……嘿嘿……把皮球踢回去。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先奉承他两句,说大总管作为白家的总管,想必是见多识广,像您们这一辈的人,应该都对风水有较深的感情吧?   他说老祖宗所传,不得不信啊。   我说那您应该对风水也有所研究吧?   胥伯愣了一下,随即哈哈笑了笑,说研究谈不上,就是年纪大了,接触多了,算是有点眼界。   其实我这一问,就是要套他。   他要说他有研究,那我就要先问问他的看法,他要说没有,那等下我说什么,都可以问一句,你有研究还是我有研究?   虽然这很不地道。   但是。   天黑路滑,社会复杂。   处处还是得提防着点。   我说其实我也只是皮毛在身,懂事之后跟我爷学过一二,阳宅不太懂,阴宅见的多,像句园这种大型的园林建筑,说真的,还是头一回。   胥伯说但讲无妨嘛,就把这当成寻常聊天一样就行了。   老狐狸。   我哈哈打趣,说那我可讲了,讲错了可不能见怪啊。   我说这风水一学,始于上古,成于商周,长于秦汉,兴于唐宋,泛于明清,乃至今朝,依旧十分盛行。   老子曾说,万物负阴而抱阳,中气以为和。   阴而滋养,阳而看生。阴阳环抱,万物才能复苏、成长。风水也是这个道理,无论是阴宅还是阳宅,都是讲究一个道理,山水聚合,藏风而得水。   水动而生气生,风聚而万物长。山水交汇,动静结合,负阴抱阳,万物才能阴阳相济。   人身虽出娘胎,但亦是万物之一。自体本身也是有阴阳循环,成长于周边环境之中,也是阴阳的一节。   小至个人身体健康,大至家族兴旺,都和风水有关。而风水就是身处的环境。   我打了个比方,南北人种虽是同族同宗,但北方人豪爽耿直,而南方人却委婉灵动,而这种性格上的差异不是一二人那么简单,而是地缘上的块状分布。   说来复杂,其实简单,这就是风水差异产生的人的区别。   北方气候冷热分明,冬而大雪,夏而烈日,南方四季如常,细雨连绵,这两种不同的天气气候从理论上来讲就是风水。   雪是风水。   日是风水。   雨也是风水。   虽在五行金木水火土之外,却在五行相克相声并阴阳相济之中。   最后。   其实我说了这么多,到最后我也不会去点评这家园林的设计如何,但我还是得有个总结。   最后。我说。这句园的设计还是挺好的。   胥伯头一会听我说的连连点头,但是听到最后,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发笑,说没想到我小小年纪,不仅造诣了得,人也是谦虚得很啊。   我摆摆手,连说不敢。   我估计他这会心里头应该是在说我滑头了。   但是谁在乎呢!   我又和他打了会太极,都是扯些有的没的,就在这时,一个穿的雍容华贵的少妇走了过来。   胥伯跟我说了声抱歉,说五小姐来了,要去接待一下。   我拱了拱手,让他请便。   胥伯口中的这个五小姐,应该就是阿雨的小姑了。   说实话,大户人家的姑娘保养得就是好。   阿雨说过,说她这姑姑比她大了将近20岁,但是我第一眼看上去,没有,跟三十岁的人差不多。   她身材保持得挺好,腹部没有赘肉,胸也挺翘,穿着一袭黑色的露肩齐膝长裙,挽了一个发型,这个发型说不上来,就是把头发绑了,然后在后面别起来。   抹着红色的唇膏,脸上打没打粉不知道,但是看她手臂上的皮肤还是挺不错的,粉嫩粉嫩的,跟十几岁的少女差不多。   她估计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朝我这里看了一眼。   我也不躲闪,朝她欠了欠身子。   下人嘛,总得有点下人的模样。   只是她好像并不太领情,冷冰冰地瞟了我一眼后转过头和胥伯聊了起来,然后在胥伯的引领下,进了屋里去。   我估摸了下,阿雨进去应该有半个多钟了吧。   这会还没出来。   我一个人无聊,本打算出去走走,可是没走几步就被院里的保安拦下了,说兰亭斋不能随意闲逛。   兰亭斋?   这是这处建筑的名字么?   我问了问保安小哥,一开始他连话都不愿和我搭,后来没办法,我给他卜了一卦,算出他今年必走桃花运,然后就拿这个和他说事。   没想到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保安小哥说他暗恋了句园酒店里的一个服务员,但是苦于对方不搭理他。   我说男女情爱这事两情相悦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时机和套路。   我让他跟我讲讲句园具体的布局,让我算算哪个地点有利于保安小哥。   他一开始就被我唬了,三两句就把句园的大概布局托了出来。   我掐指算了算,说南边比较有利于他,待今晚子时,去那里走走,兴许有所收获。   我这话没蒙他。   南边是句园工作人员的居住地,去那里逛逛,兴许还能偶遇呢!   没毛病。   嘎嘎嘎。   其实我就想弄到句园的布局,这事我本可以找阿雨,但是那样有点太直接,我担心瞒不住她。   找保安小哥就不一样了,没人会关注这么一个小角色。   而且作为安保人员,句园这么大,可能比阿雨这个不常回来的人信息要更新一些。   我见信息套到手后就闪人。   回到中间那间屋子跟前的大树底下的石凳子坐下。   可是屁股才一碰上,阿雨就气鼓鼓地从屋里跑了出去。我眉头一皱。   吵架了? 第282章 会客宴   阿雨走到门口反身朝里边喊了一句,说这是她的家,她为什么就不能回来!   我迎了上去。   看到她的眼眶红通通的。   我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她强忍着泪水,说没事。   这时五小姐从里头走了出来,面色冰冷,气场很是强大。刚才离得远没看出来,这时近了才发现她的眼角还画着眼影。   红色的眼影,像凤凰的翅膀。   她慢步踱了出来,走到阿雨地跟前,慢条斯理地,但是每一个字都能让人很集中注意力的去听。   她说,白家,不是容不下你。只是,这里到处都是刺,说阿雨细皮嫩肉的,不懂得保护,让她走,是保全她。   阿雨勉强支撑着气场,和她小姑相比确实是弱了不少。   但她还是勉力组织起了一场反攻,说就算受伤,她也要留在这里,因为她要照顾她爷爷!   五小姐呵了一声,说她爸很好,膝下还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孙子、孙女更是不少,怎么大家都照顾得不好,就只有阿雨能照顾好?   我看得出阿雨内心很是紧张,这一波攻击对五小姐根本无效,而且一眨眼,就被五小姐给置身于一个十分致命的境地。   五小姐那话的意思,其实就是想把阿雨推到她们整个大家族的对立面。   这要是传了出去,那些本来支持、或同情阿雨的族人,可能下一秒也放弃了她。   阿雨张了张嘴,准备回击五姑娘。   可是被我抢先了一步。   我上前拦住她,哈哈打趣了一句,说今天真是太幸运了,出门就看到美女。   我说这话的时候把阿雨挡在了我身后,阿雨的压力顿时减了不少,我几乎都听到她呼了口气。   而我这话没有对着五小姐说,而是对着天空说。   然后转了个身,看向五小姐。   这就好比两军交战,我这纯属程咬金,半路冲出来的。五小姐本来是准备发起冲锋,谁知被我插了一脚,她冲锋的阵型顿时乱了。   我突然插话,她当然会生气。   面色登时就冷了下来。   我早有料到。   论气势,我怎么可能输?   我运着阴气通过周身毛孔把阴气释放了出来,以我为圆点,方圆五米的范围之内温度即刻下降了五度。   同时我脸一黑,露出了凶相。   早年我爷就说过我这面相,往好了去那就是一劫富济贫的大侠,往坏的去那就是占山为王的恶霸。   所以别看我平时嘻嘻哈哈的。   实际上我是长得又凶又帅。   高手过招就是这样,有时候一刻的温度就能决定了胜负,五小姐穿的少,被我用阴气一逼,整个人寒颤了一下。   就这一下,我趁机上前了一步。   同时嘿嘿发笑。   叫了她句美女!   剑锋轻触既退,我在无形中占了先机。   按照富家小姐的脾气这五小姐肯定会大斥一句,问我是谁,可是被我这阴气一逼,再加上她毫无防备地被我占先了一步,她没有斥问我,反而是有些慌不择神的说了句,谢谢。   我见先机占住,即刻又退了回来。   毕竟像她这样的背景的人,是见过大世面的,我只是偷巧用了点手段才占了先机,不消一会,她就会开始反击,到那会,我就不一定能压住她了。   倒不如我退一步,让她承了我这情,顺便再次打乱她的脚步。   我对她欠了个身,说道,见过五小姐。   我没有直起腰。   等了一会,这五小姐才说起来吧。   我说谢了。   她问我是什么人?   我盯着五小姐的眼睛,没有躲闪,相反她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我说我是阿雨小姐的保镖。   她喔了一声。   我说我会保护好阿雨小姐的。   她顿了顿,欲言又止。   被我这一茬,阿雨情绪缓和了过来,从我身后走了出来,说对的,郭祈是她的贴身保镖。   五小姐还是针对着阿雨,阴阳怪气地说回家就回家了,还带什么保镖,不过,她看了看我,说这个保镖的气质看起来还挺顺眼的。   阿雨说我不仅是她的保镖,还是她的朋友,难道她现在连带朋友回家的资格也被剥夺了吗?   五小姐眉目狠厉地凛了凛,说没人剥夺她的资格,只是出于对她的安全着想。   阿雨说她不用!她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任人白眼的小姑娘了。   眼看着这场战火又要燃烧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声病重的咳嗽从屋里头传了出来。   我们站在门口,黄昏日落,太阳的余晖透过层层的林荫以30度角贴着屋檐斜射进屋里。   我朝屋里看了看,刚好看到轮椅的半只轮子。   轮椅上坐着一个人。   但是无奈光线的对比度比较大,所以无法看到日光之外的地方,只能模糊的看到有人推了只轮椅出来。   别吵了。   这声音我听出来了,是胥伯的,但声音是他的,意思却是坐在轮椅上那人的。   胥伯弯低了身子,轮椅上的人跟他耳语了几句。   过了一会,胥伯直起身子,说让大家都回去,有什么事,晚上会客宴之后再说。   说完就推着轮椅上的人进屋里去了。   这话之后,阿雨和五小姐就歇火了,对着屋里头躬了躬身,各自回去。   回到住的地方后阿雨就说今天真是奇怪了,平日里她小姑可是盛气凌人得很,有时候她跟她讲几句话都得酝酿酝酿,今日怎么像是被我钳住了一样,好几次她都觉得她小姑要火山爆发了,但最后偃旗息鼓了。   我哈哈发笑,打趣地说可能是被我的人格魅力给镇住了吧……   阿雨摇摇头,说不对劲。   我觉得不能再在这个话题上停留了,总不能说是我用阴气震慑了她吧,我岔开了话题,问她会客宴是什么?   她说这个是她爷爷定下的规矩,因为家族企业比较大,涉及到方方面面,有些地方吃的都是人情,为了和各方人士打好交道,她爷爷每年的两节前夕都会请一些关键人物吃顿宴席。   一则是对外打好关系,二则是对内做好总结。   中秋是年中,春节是年终。   我说那这宴会应该挺盛大的吧?   阿雨说那是一定,按照以往的规模,都是几百号人。   我问阿雨往年参加吗?   阿雨说参加的,因为出席的勤,并且每年都和她爷爷坐一起,所以基本上来的人她都能认得七七八八。   我问她这个宴席都是谁在管理?   阿雨说是她大伯。 第283章 熟人   我心有所思。   今晚这个会客宴,怕是没那么简单。   阿雨见我沉默了下来问我咋了?   我摇摇头,说没事。   我让她给我说说她那些叔伯还有姑姑。   阿雨大出了口气,说一提起他们就心累,童年阴影。   我说要是太为难咱就不讲了。   她苦味地笑了笑,说没事,就从……她大伯说起吧。   阿雨说她大伯叫白信长,按照家族排辈,是第十二代长子长孙。   她们家族有个字辈排序,叫礼乐春秋、家国天下、明心见信、落叶归宗。按照这个排辈,她大伯那一辈也叫信字辈,而她这一辈叫落字辈。   除了她大伯,她爸、三叔、四叔还有小姑,名字里也有个信字。因为他爷很喜欢一句诗,所以就把那句诗用来给他的叔伯、父亲起名字里的另外一个字,叫长安明齐霏。   她爸排行老二,叫信安,三叔叫信明,四叔叫信齐,小姑叫信霏。   这句诗可能是他爷对她的叔伯的一个寄托,可是从目前来看,除了她大伯,其他四人都不是很好。   阿雨的父亲取字安,青年去世。   三叔取字明,却整日糊里糊涂,不顾家事。   四叔取字齐,到现在还是钻石王老五一个。   而她小姑,霏字,意指云雾收敛,现在却跟个女王一般。   阿雨说有时候她爷都跟她苦笑,说会不会就是因为这句诗的缘故,才导致了今日这么一盘残棋。   我说名字有时候就像基因一样,除了不是天生的,它的作用和基因差不多,因名取意,因意定型,因型约束。   但这种强加的约束更多的是来自长辈的期望,并非名字本人的内心想法,如果后期教育不当,反而会适得其反。   阿雨也赞同这个想法。   她说其实有时候她爷也是心力憔悴,毕竟年岁已大,但是年轻一辈中,能充当白家这条大船的掌舵者却迟迟没有出现,或者说成长起来。   他也忧心,忧心哪一天他走了,白家会就此没落。而这一次她爷爷生病,大多的因素也是归结于此。   一家五子,一子离丧,一子无为,一子无后,一女决强,只得老大还算顶事。   现在看来,这白家的事还真不少。   我问阿雨那年轻一辈的呢?白家落字辈的呢?就没有哪个出类拔萃的?   她听言苦笑,说古话讲得好,富贵不过三代,像她们落字辈的,大多养尊娇贵,不是被送到国外去进修鎏金,就是护在自己身边长不大,真正能够扛起白家这面大旗的,实在找不出来。   我看了看她,问她,那你呢?   她说她不行,向来都不喜欢和这些事纠缠在一起。   我笑了笑,没再继续问。   又聊了一会,我就走了。   躺在床上我就在想,到底是谁给阿雨下的三阴?   白家老大?   还是她小姑?   亦或是其他二人?   毕竟这是笔不小的遗产,100多个亿的美金呢!   但是想来想去,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我现在只接触过白家老大,还有五小姐,她三叔、四叔都没接触过。   到底如何,还得等接触过了才能有个初步的判断。   又过了会。   阿雨送了套西装过来给我,叫我扮上。   我说我也要去?   她说那是肯定,我是她的保镖兼朋友嘛!   我心想也好,顺便可以摸摸底。   然后就把西装穿了。   一穿上阿雨就两眼发直,看着我的眼神不太对劲,说没想到我还真是一只潜力股,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哪个国际明星呢!   我看了看镜子,厚着脸皮,说还真是诶。   逗得阿雨一阵铃笑。   阿雨也换上了一套黑色的礼服。   六点一到,就领着我去东厢的酒店。   宴席分成三楼。   一楼是大众席,招待的都是些地方级别的商业伙伴。   二楼是精英席,请的都是些战略级别的。   三楼的级别最高,席位也不多,出席的都是各个公司的高层。   阿雨让我在一楼大厅待一会,说让我认认脸。   来的人还真不少,从我们到的那会就开始来人,几秒钟就来一拨。   这句园就像一个大肚子的胖子,不停地吃人。   各种香车配着各式的美女与帅哥。   有几个还特别帅。   听阿雨说请的是一线的明星,在席上助兴。   看着看着,来了一张熟脸。   是的,熟脸,庄红星!   这胖子从一辆奔驰车上面走了下来,身边又换了一个性感女郎,跟在一个比他更大号的胖子后面。   一大一小,模样长得差不多。   一看就是亲生的。   我问阿雨怎么连庄家的人都来了?   她说不止庄家,姜家的人也来了。   她让我看接在庄家后面的车子。   那是一辆国产的红旗,做工精致,气质内敛,比国外的车子都高档了不少。   车上下来了一青年人,三十多、接近四十岁的样子。   唇上蓄着胡须。   脸比较消瘦。   但身子骨却挺得笔直,精神抖擞,一看就让人觉得生机勃勃。   阿雨说虽然三家都是周庄的大家族,对内有所竞争,但是对外合作的地方也是不少,所以有时候关系还是得走一走的。   后面的阿雨说没啥好看的了,然后就领着我去了三楼。   我说这不太合适吧?   她说没啥不合适的,她让胥伯给我留了个位子,而且这位子她爷也是知道的。   我问这符合规矩吗?   我说我得跟你交个底,我是真没上过这么大的台面的,这等下有些礼节跟不上,我可是要丢她脸的。   阿雨拍了拍我的肩,说没事,其实整个宴席也没什么特殊的环节,除了中间有个慈善拍卖会,但那都是老一辈的人玩的,追求个名声,我呢,就不用管了,只负责吃就行。   我说这份工作行,吃我是最内行了。   这酒店内部的结构,和一般酒店不一样,是回字形的,中间镂空。以面向回字为准,最顶上一截是主座。   阿雨带着我来到回字的左边最顶上,安排我入席之后,她就走开了。   没有入席。   而是进到一旁的待客厅里。   主座的桌子是最大的,可容下十六人之多,相邻的还有两桌,也是十六人的大桌。   大桌往上,是一个舞台,铺着红地毯。   除了主座的三桌,其他酒桌的人大体都入席了,随桌的都是一些中年人,按照阿雨的说法,这些人的身家可分分钟都上千万的。   我心想他们应该不会跟我抢吃的吧?   自我揣测了一番之后。   服务员鸣钟三遍。   这是告诉大家要开始吃饭了,都别扯淡了。   鸣钟之后,待客厅里的人鱼贯而出。   走在最前头的是阿雨的大伯。   白信长。   后面是庄、姜二家的人,还有其他一些看起来十分尊贵的人。   三家各坐了一桌,白信长坐了中间那桌,   姜家坐在白信长左手一桌。   庄家坐在白信长右手一桌。   桌上还有两人,看起来和白信长长得差不多,都鼻子大大的,应该是白家的老三和老四。   主人家一出场,全场都站起来鼓掌。   我也跟着站起来。   可是就在这时。   我看到了一个熟人! 第284章 起风亭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荥雨!   白阳门三尾狐一支我最早接触过的人!   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是坐在主桌,白信长左手边的第一个位置!   那个位置是全场除了主位之外,最为尊贵的了。   难道白家和白阳门有关?   我一下被吊住了胃口,从开席到动筷,心思全在荥雨身上。因为心里头有太多的疑问得不到解答,而如今看到荥雨,兴许能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酒过三巡。   一些场面人物开始上台讲话,只是说来说去都没有新意,全是那两句,无非是一些祝福、欣慰、希望的话。   我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关注主桌的情况。   阿雨也在那张酒席上,和五小姐坐在一起。   两人没什么交流。   随着前半段的热身,下半段大家开始离座去相熟的酒桌敬酒。   特别是主桌。   白信长应付起来得心应手,阿雨也是十分淡然,言语之中和之前我认识的医院小护士大不相同,落落大方,举止得当。   只是喝着喝着,出了个小插曲。   一个不知哪来的中年男人,戴着金边眼镜,跑到主桌上敬酒,跟白老大敬完之后把苗头对准了荥雨。   从开席到现在,我就没看她拿起酒杯过,自个一人淡淡的自品自尝地喝着茶。   谁知这份平静被那只没头苍蝇给搅乱了。   我乐得看戏。   那个金边眼镜男看起来喝了不少,面色红通,走路都有点歪。   他斜着头,用兰花指捏着高脚玻璃杯,另一只手指着荥雨,很大声地说,你,美女,得跟我喝一杯酒!为什么呢?因为白家没我,就没有今日的局面!   此话一出,酒席上的人就议论开了。   有的笑笑,没当回事。   有的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不知道看的是金边眼镜男的糗还是白家的。   白老大面色还没变,只是眸子眼色冷了些,皮笑肉不笑的说黄兄喝醉了,来个人,把黄兄扶下去休息。   旁边的服务员应声跑了过来。   可是还没扶住金边眼镜男就被他推开了,而且发起酒疯,瞪着蛤蟆眼,四下看了看,然后把酒杯拍在桌上。   这时我听到同桌的人说这是一个国企的老总,手里拿着几个不知道经营什么的牌照。   另一个说难怪白家这么给他面子。   但是很明显,白老大的面子也算是给到底了。   他喝了一声,对来扶的服务员吼道,愣什么愣?还不赶快扶下去,像什么样?   谁知话音才落,金边眼镜男就朝荥雨那边跑去了。   这荥雨倒是淡定。   依旧坐在椅子上,自顾的品着茶。   估计在场大多数人都以为这是白老大的情人,但是这荥雨的手段,我确实晓得。   当时去闯山门的时候,这女人可是亲眼看着我把她师哥打成重伤都能沉住手的。   我倒不认为她打不过我。   若是动起手来,估计也是硬岔。   金边眼镜男咻咻几下窜到荥雨的身侧。   看热闹的人越发觉得趣味。   都往主桌看去。   白老大面色铁黑,白老三、白老四也都离席,准备去拦住金边眼镜男。   可是就在这时,荥雨站了起来。   用食指快速轻点了下金边眼镜男的额头。   下一秒。   全场寂静。   金边眼镜男如被点了穴一般。   僵住了。   然后。   倒。   白老大率先缓过神来,一边支使着服务员把金边眼镜男扶下去,一边让请来的明星上台控场。   其他宾客见热闹没有了也就各自欢散。   该吃酒的吃酒。   该扯淡的扯淡。   只是别人都没有发现,混乱之中荥雨已经不见了身影。   我连忙追出门去,趴在栏杆一看,这女人倒是走得快,已经跑到一楼了。   好不容易见次面我哪能这么容易就叫她跑了。   赶紧追了下去。   可是追到门外,发现没了踪影。   我心道奇怪,她不可能走这么快啊!   酒店前面是一条林道,我顺着林道继续往前追出几百米,可是林道静静的,不要说人影,鬼影都没一只。   我悻悻地调转回头。   可是没走出几米,一个俏丽的身影从一棵大树后面悠哉游哉地转了出来,看着我。   是荥雨。   我停在了原地。   眉头皱了皱。   原来这女人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我。   她走着猫步朝我走了过来,问我是在找她吗?   荥雨今天穿得挺性感的,一身绛青色的旗袍把她的曲线描刻得十分醉人。   只是不能醉我。   我哼了哼,说好一招休魂。   她撩了下发丝,说没办法,谁叫那胖子举止轻佻,不让他吃点苦头怎么行。   我冷声说你对他怎样我不管,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   她问我什么问题?   我问道长他们都去哪了?   她扑哧一声,笑了。   我忍着心里头的火气,问她笑啥?   她说奇了怪了,今天怎么连出了两件怪事,都指着她。   我说不用说风凉话,你是白阳门的人,道长他们失踪,你指定知道。   她说就算是知道,那凭什么跟我讲?   我上前一步,想跟她理论。   可是就在这时,一群人从酒店里走了出来,我再回头一看,荥雨已经不见了,只听到她的声音,说是凌晨三点,巽位上见。   我见看不到人影,便也没追,走回了酒店。   回到三楼,见到阿雨正在寻我。   她拿了酒杯来到我这一桌,问我去哪了。   这时酒席已经进行到末段,三杯酒下肚,大家一开始端的架子全都不见了,全喝在了一块。   阿雨坐在我旁边的空位上。   我说看到了个熟人,聊了两句。   阿雨喔了一声,欲言又止。   我跟她说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她说可以,明天再找我。   我点点头。   然后就走了。   我没有回房,而是来到了荥雨说的巽位。   巽位是指东南方向,以阿雨她爷爷待的院子为原点,向东南而去,是一处林子。   我在林子里饶了一圈。   夜黑风高。   好在银月当头,借着月光的光亮,我在林子里拐来拐去,终于拐过一个角,看到了一个亭子。   这亭子上面有一匾,写着起风亭三字。   我抬头一看,吓了一跳。   有个人影…… 第285章 白家旧事   亭下无光。   那人双手拄杖而立,背对着我,身影有些清瘦,不时还传出两声咳嗽。   我迟疑了一下。   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刚才因为心急,所以才来的这,这会肯定还不到约定的时间。这要是让眼前人占了位子,那等下荥雨来的话,可就被撞见了。   我踟蹰了两秒。   然而就在这时,那人却开口说话了,问是否有来人了?   我想了想,人家都这么问了,再躲就不好看了。   所以我就上前了两步。   我对着那人身影拱了拱手,说搅扰了,逛园子的时候一时迷路,错入此处。   那人转过了身子。   只是无奈光线不好,没有看清楚,但隐约可以看到他穿着一间皂色的唐装。   他招了招手,说既是迷路,那便是天意,不如趁着夜色,聊上两句?   我心想能聊啥,非亲非故,不认识的。   但是听对方年纪不少,一时又想起我爷,由此及彼,便不忍拒绝。   我走了几步,进入亭子。   这时才大概看清了对方,确实是个老人家,梳着中分的银发,蓄着八字须。   我说老人家您想聊些什么呢?   他呵呵发笑,咳嗽了两声,说这年头愿意陪老人聊天的可不多见了。   我说我家中有一爷爷健在,看到您,不免想起他。   他说那就和他说说话,看能否解了这思念之情?   我说自是乐意。   老人家缓走了两步,走到亭子中间的石凳坐下,又用拐杖指了指他旁边的石凳。   我会意坐了下来。   一坐下他就问我,知不知道这亭子叫什么名字?   我说起风亭。   他问我知不知道为什么要叫起风亭?   我说巽之东南,风起之位。   他说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当年有一风水先生,跟他说白家正处于风口处,如压不住风口,恐怕会有覆巢之相,所以这才在句园之中,建造了起风亭。   我想了想,倒是有道理。   气是园林建筑最为重要的,风起而气动,用亭子压住风口,虽是压住,却不堵住。   起风亭是四面八角的建筑,无门无窗,只得四根柱子。   亭子困住了风气,经过疏解,依旧可以造化句园。   厉害。   我说这风水师也是厉害,此处找的,确实就是句园的风口。   谁知我这话才说完,老人家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我跟前。   我赶忙将他扶起,问他这是何意?   老人家说,当年那风水师还有另一段话,这话是白家机密,就连白家至亲都几无人知晓!   我皱了皱眉头。   不对。   眼前这老人家绝对不简单。   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虑,说没错,他便是白家的家主!   我心里没有震惊,疑问倒是不少!   白家的家主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里称病不出席会客宴,反倒跑到起风亭这么一清寒之地来赏月,完了之后看样子还准备把他们白家的机密抖出来!   这事怎么看怎么蹊跷。   我问白老先生,当年那风水师说的是什么话?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何要对我行此大礼?   他说这事还得从他爷爷那辈说起。   原来,姜白庄三家的祖宗自清朝起就在周庄定居。光绪二十三年,也就是1898年,时逢乱世,苏常一带出了恶匪,姜白庄三家结盟抗敌。   谁知在战乱中,三家族长同时牺牲,合葬在太湖边上一叫月牙宫的小山头上。   后来白老先生的父亲管事。   打那以后,虽说国家动乱,劫匪丛生,但是周庄却于乱世之中,守安一隅,不但没有被战争机器卷进去,姜白庄三家子弟还多有建树。   经商的赚钱。   从军的带兵。   随政的升官。   而白老先生就是在那时候出的国,留的学。后来他父亲参加了革命,因为家学丰厚,成了共产党当时在苏常市的暗间,明面上是国民党的市政议员,其实是共产党的眼线。   后来抗日爆发,中国经历了那段最艰难的时期,但是对于周庄的姜庄白三家来说却没有太多的波动。   姜庄二家的族长跟了红军。   而白家的族长成了暗间。   抗日之后,解放战争全面爆发,经历了三年之后,华夏迎来了新的面貌。   周庄一下出了三个功勋家族成了苏常一带的美谈。   再后来,姜家站稳军界,庄家进入政坛,只有白家渐渐远离了权利中心,成为一名驻外外交官。   但正是这一看似吃亏的安排,使得白家躲开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场席卷全国的疯狂革命。   姜庄二家受损,而白家继续独守其安。   后来白老先生也有了孩子,但是随着年龄增长,他的父亲不再适合紧促的外交工作,所以便申请了回国。   一开始还好。   回国后的白老先生那时才六十岁不到,他父亲才八十几,正赶上改革开放,本来他准备撸起袖子开干。   可是没想到回来的第二天,他的父亲就去世。   当时白家举家悲恸。   因为当时白老先生的父亲年纪也大了,所以大家都觉得这是自然的事。   可是出殡的那天晚上,来了一个风水先生,说白老先生他父亲的死不是自然的,而是被白老先生他爷的那处风水给克住了。   当时刚刚经历过文化大革命,虽说大部分的言论都得到平反了,但是人言可畏。   白老先生一听就不信。   风水先生没有强求,说如果白老先生执意如此,三年内白家还要再遭一变故。   这话说完风水先生就走了。   但是三年之内,白家不但没有经历变故,反而一帆风顺,膝下的几个孩子,除了老四还没孩子,其他几人都有了后。   而且家族事业渐渐起步,有了规模。   眼看三年之期将过,风水先生的话就要成为一句笑话。   可是就在白老先生他爷爷祭日这一天,白家老二,也就是阿雨的父亲,突然身亡了!   这一变故,来得触不及防,来得让白老先生一阵悸怕!   恍然间又想起了风水先生的话。   于是花了重金,托人找到那位风水先生。   可是风水先生说他已是回天无术,如果早个几天找他,他还有法子救白家老二。   也正是因为这事,白老先生才一直对阿雨特别溺爱。   因为他觉得正是他,才让阿雨打小没了爹。 第286章 道长下落   后来,风水先生让白老先生把白老二的尸骨火化后撒到白老先生他爷的坟山上,他说这样可保白家二十个年头的平安。   但是有两件事,一个是要让白家老二的媳妇改嫁,不能留在家里,二个是白老二的妻女终生不能见面。   而这两件事白老先生都做到了。   但是,那风水先生说即便这样,白家二十年后,也就是今年的八月十五之后,依旧会死人。   到那时候,他也没法子了。   当时白老先生一听觉得不行,就拼死求风水先生出个对策,以求白家周全。   风水先生最后被求无奈,托出了一事,说不是他不想救,而是他泄露了天机,恐怕再活不了二十年之久。   而他这么做,全是因为白老先生他爸当年参加革命的时候,救了他,他回来报恩。   虽说是回来报恩,但是白老先生那会已经知道了风水先生的本事,并且因为他们白家的事折寿,所以说什么都要把风水先生留下来养老。   就这样,风水先生一住就住了十个年头。   直到十年前,同是今晚这样一个日子,风水先生把白老先生叫到这亭子里来,说他起了一卦,发现白家的事情有转机,叫白老先生十年后的今晚,来这起风亭等一个人。   至于这人是谁?   风水先生没讲,第二天,风水先生就去世了。   白家将风水先生风光大葬。   一转眼,如今又是十个年头过去了。   白老先生说今晚从入夜到现在,他等来等去,没见半个人影,只看到我,风水先生说的那人,不是我那还能是谁?   所有才有前面一跪。   这事说来玄乎,你说让我信吧,我们这一行中确实有出高人,能卜算古今,测算吉凶,白家家业做得这么大,说是和祖宗积阴德无关那是说不过去的。   说是不信吧。   主要是我被人坑怕了,指不定这又是一什么计谋。   我想了想,还是得推脱一下,看看水有多深。   我朝白老先生鞠了一躬,我说我实在是没有这个本事,虽说小时候和长辈学过一些堪舆术,但大多只是皮毛,像白家这样基业庞大的,其祖庭肯定了不得,不是我推脱不肯,而是担心坏了白家的风水。   白老先生什么人,一看我推脱就先许下了承诺,说他知道我们这行的辛苦,不仅仅是漫山遍野的走身体受累,有时还会因为窥探天机而折寿。   他说他十分理解我,但是也请我放心,只要我答应帮他这个忙,以后我在白家一族中的地位,就如同当年那位风水先生的地位一样,只要白家还有一人在,就会一直供奉我到老!   我知道,这是规矩,也是情理。   但是。   我说真不是我推脱,而是我实在知之甚少,无从下手。我问他当年那风水先生可有留下什么遗言或物件?可有说如何破?   我这一问,白老先生倒是沉默了下来。   看了看我。   摇摇头。   既是这样,那我也没办法了。   我说明日就是八月十五了,就算我想帮这忙,但是时间紧迫,这祖庭风水,可不是小儿游戏,很有讲究,一则看日,二则看人,如果没有吉时佳人来动工,怕是也没辙。   白老先生好像也懂这个道理,说难道真又要看着白家死人了吗?他说他家老二打小和他最像,本是作为接班人来培养,可惜英年早逝,如今因为这风水问题,又要断了他二小子的香火,真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我一开始没晃过神来。   一想,不对,他二小子的香火不就是阿雨嘛?   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白家祖坟和阿雨克?   白老先生说不仅和阿雨克,这祖坟是克的二房,如果不把祖坟的问题找出来,二房早晚会死绝。   这个难住我了。   和阿雨搭上关系,我还真不好推脱。   我想了想,说今晚有点累,要不明天再聊如何?   白老先生说可以,他说今晚等了一晚上了,他也累了,说明天再请人去我房间接我。   他说他知道我,住在阿雨的隔壁。   说完,白老先生巡着林子,走了。   我一路跟在他后面,亲眼看着他往北厢的方向去了,之后才回来。   回来后我坐在亭子里就在想,这事,有点蹊跷。   我也不知道是我现在变得多疑了,还是真有这么巧合的事。   也兴许,是因为白老先生知道我和阿雨的交情,所以才扯了这么一档子事出来。   这点情报对于白家来说,不难搞到。   但是不管怎样。   白家先祖这坟头,可能得去看一看了。   只有上眼了,我才能知道是不是对阿雨有妨碍。   又等了不短时间。   夜色深沉,句园里头除了值夜的保安几乎所有人都睡下了。   我躺在起风亭的石凳上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我的眼帘子里,把我吓了一跳。   起来一看,是荥雨。   我没好气地说你走路没声音的吗?   荥雨换了套衣服,穿着黑色的紧身衣,本来身材就很好了,这下更是火爆。   她把头发挽了起来扎成马尾,露出一段香颈。   喷了香水。   还挺好闻的。   她突然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问我她好看吗?   我痴痴地说好看,可是好字才出口,我就回过神来,心想不对,赶紧改口,说好看什么,我是来和你谈事的!   她噗呲一笑,坐在了我对面,说怎么看起来好像是她有事求我一样?   她这一说,我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   确实,这事本来就是我一厢情愿地捕风捉影。   道长他们的去向,不能说一定就是被白阳门的人抓去了,也有可能,他们回了九宫山。   可是据我对道长的了解。   他不是这种会丢下伙伴的人。   我支吾了一句,说就当是我求你办事了!   她说我这个态度才对嘛。   哼!   老子忍!   我问她到底有什么消息?   谁知她倒端起了架子,说消息可不是白给的。   我那个气。   我问她多少钱?开个价吧!   荥雨一脸趣味地看着我,问我现在身上有钱吗?   我说这你不用管。   她说那行,十万。   我刚想说这么贵,谁知她后面补了一句,一条。   我嚓!   吐血!   拦路抢劫呢!   我说我现在没钱,先给你打个欠条可以不?   她反问我一句,问我认为呢?   我说可以。   她说空头支票她可不收,不过,倒是有件小事,如果我肯帮她的话,可以很快让我看到道长…… 第287章 其二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么说来,道长的失踪果然和白阳门有关!   我咻的一下站了起来,把拳头攥的咯吱响,同时身上的阴气无法自控的溢出。   我面目一冷,斥问她道长他们到底在哪?   谁知她淡然自若,一点都不害怕,悠闲自得地坐着,拿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看来传说果然说的不假,先天风水运兽的实力确实十分强大!   她站了起来,拍拍手,说这事做不做随便我,她静候我的答复。三天之后,还是在这里见面。   说完她就走了。   临了之际,走出几步,回过头来,劝告我说最好不要去碰白家的祖坟,里面的东西,可不好惹。   我嗤了嗤。   不以为然。   她这一走我也没什么好逗留的,径自回房睡大觉。   一夜无事。   睡到第二天中午,阿雨来找我。   我开门把她让了进来。   一进来她就说我这是得睡得有多死,一上午她来敲门找了我四次,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挠了挠后脑勺只能傻笑,我说太累了。   我问她昨晚睡觉还做噩梦吗?   她说找我就是为的这事,昨晚她是一觉睡到天亮,啥事都没有。   我说就是嘛,本来就没啥大事。   她嘻嘻发笑,说为了庆祝睡了一个好觉,请我吃顿好吃的去。   我让她等等我。   我随便抹了下脸,然后出了门。   阿雨带着我去了东厢酒店,点了一桌吃的。   我边吃边问阿雨,昨晚那个坐在她大伯身边的女的是什么来头?   阿雨想了一会,问我是不是昨晚那个点了黄局长额头的女人?   我说是的。   她说这女人可是神乎的很,好像是她大伯请的建筑顾问,专门管风水设计这一块,其他的她就不太清楚了。   我咦了一声,说怎么白家还要用到建筑顾问?   阿雨说白家旗下有几家房地产公司,专门做的江南一带老园子的改造。   我喔了一声。   老园子可不容易搞啊。   这江南一带以前可多的是商贾富户,有些园子年代久远,上可追至唐宋,下可追至明清,几经朝代更迭,经历的可不止几户人家。   特别是每次大乱,各种兴衰荣辱于这些园中更是显见。或是冤死,或是屈死,不尽其数。   以前就有人请我爷去看过一个园子,不是江浙这边的,偏闽南那一段。   请人的是当地一茶叶大户,看上了一处明代时建的园林。后来几经人手,流落到一落魄的大户手里。   这个茶叶大户很有钱,而且特别喜欢园林一类的建筑,就请我爷去看地方。   我爷去看了之后,说想要住可以,但是得做好破财的准备。   茶叶大户就问我爷为什么?   我爷说园林怨气太重,这园子以前有一代的主人被皇帝满门抄斩了,死后无法脱胎,一直蛰伏在园子里,一则伤人阳气,二则坏人气运。   茶叶大户听后半信半疑,后来去查了当地县志才知道真有这么一回事。   所以如果白家真的有做园林生意的话,请的荥雨的顾问所,我倒是不出奇。   只是阿雨知道的好像不多。   我见这样便也没再问下去,又聊了一些别的。   谁知吃到差不多的时候。   来了两人。   说是白老先生有请。   阿雨不知道我昨晚和她爷聊过了,所以听到她爷找我的时候诧了一下,说她也要跟着去。   但是被来的两人拦下了,说请的只是我。   阿雨有些不安。   我宽慰她说不必担心,可能是白老先生想了解我的一些情况,毕竟我可是他最心爱的孙女的保镖,要是万一被我拐跑了呢!   她扑哧一笑,说那就去吧,完事了记得找她。   我说知道了。   然后就跟着来的两人走了。   去的地方还是昨儿那地。   只是这次是进到了屋里,见到了阿雨她爷爷。   一位清瘦灼烁的老人。   他坐在沉稳的乌金木横案后的明式椅子上,椅子宽大方正,足以再容下两个他,但他却是坐得笔直。   我进去的时候他案上还有一垒文件,正低着头看东西,听到动静这才抬起头来,看到是我,指了指隔着案子他对面的椅子,让我坐。   我坐下了,但是他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   过了一会,才把文件合上,说都是老毛病了,一份文件不到看完放不下,实在是让我久等了。   我笑笑,说没事。   他见我跟前没有人倒水便准备起身,说是给我倒杯水。   我连忙让他坐下,说这事就不劳烦了,我自己动手。然后我就走到旁边的饮水机旁,拿了只一次性杯子,接了杯水。   回来坐下。   他喝着茶。   我喝着水。   谁都没有说话。   良久,白老先生才率先开口,问我考虑得如何呢?   我说我可以去看看,但是能不能解,我不敢保证。   他欣喜地笑了笑,说我肯帮忙那已经是天大的情面。   我拿手止住他,说这事且暂时放在一边,我之所以答应,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在阿雨的面子。   但是。   我话锋一转,说白家好像早就容不下阿雨了……   白老先生面色一变,张了张嘴,但是半天都没说出一字,最后还是叹息了一声,说都是那笔遗产闹的。   我呵呵发笑,说可能没那么简单吧?   他愣了一下,眸子里的眼神有些慌,但是很快恢复自然,问我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我把兜里的黄布包拿了出来。   我说今日我也把话说开了,阿雨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此次来是报恩的。这三阴我也不管是你作为家主叫人去放的还是膝下其他子女去做的,我希望能停止对阿雨的伤害。   如果做不到这一点,这个忙我不但不会帮,反而会采取一些手段。   至于什么手段……我笑了笑……希望白家不要见到我使手段为好。   我这话几乎等于威胁。   作为一家之主,并且见过大世面的人,白老先生也是微怒了下,可最终还是软了下来,说这些都是下面的人,胡乱揣摩他的意思去做的!如果白家无事,他又怎么想着去牺牲谁呢?   我冷哼了一声,没有接他这话。   我说这是其一,还有其二。 第288章 三家祖坟   我说第二件事我想找一个人。   他问我找谁?   我说是S市城隍庙道观的道长,这个人,目前失踪了,但是和一个叫荥雨的风水师有关,以白家的实力去调查此事,应该不难吧?   白老先生不知道是因为听到道长的缘故、还是听到荥雨的名字的缘故,我这一说完,他就沉默了。   低着头,想着事。   半天才想起回复我。   他说其实作为一个生意人,有些不能摆上明面的消息他们或多或少都会知道一些,就比如S市发生的大地震,他说她知道这也只是官方一厢情愿的报道。   更多的实情,是风水界派系的角斗。   他说我可能对白家有些误会了,其实白家只会一户做生意的寻常人家,不愿过多的涉及这些江湖的恩恩怨怨。   而我口中的那个荥雨,其实代表的只是跟白家合作的一个叫三尾狐的风水机构。白家是金主,付钱请他们看风水,解决麻烦,再多的关系,就没了。   至于我打听的人,如果我真帮了白家的忙,那就是白家的恩人,恩人要打听的人,白家能不竭力相助嘛!   狐狸还是老的滑。   这白老先生看似实诚,但三两句话又把我的事和白家的事绑在了一起,叫我难以拒绝。   我想了想,没有别的法子。   我说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这白家祖坟我倒是不得不看了!   他哈哈发笑,说那就先谢过我了。   我说先别急着谢,对于白家祖坟,我是知之又少,以白家的实力,就没找人来看过?   白老先生说找是找过,但并不顶用,因为白家祖坟实在太过厉害。   我问他怎么个厉害法?   他说也不瞒我,在此之前的二十年里,他找过不少的风水师,但半道都出了差错,不是在去的路上出了车祸,就是今夜去的祖坟,明日就得了失心疯。   反正就是邪乎得很。   我问他那找过三尾狐一支的风水师去看过吗?   他说也找过,他们去看了倒没什么事,只是说实力太弱,这祖坟他们看不了。   我沉默了。   其实白家家主说的这话,我也不一定全信,有些可能是真的,但我觉得,大部分应该都是诓我的。   只是无论是真的还是诓我的,我都心意已决。   我说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吧。   他说可以,立马让胥伯去安排。   然后就打了个电话。   过了一会,胥伯进来,说都安排好了。   白老先生说他体力不行了,无法同我一起去,只能让胥伯替他。   我让他尽管放心。   之后我便出了门,上了辆撼路者。   不知道是为了避人耳目还是怎么回事,胥伯让司机走的侧门,而且随行的除了他和一个心腹司机,就没别人了。   我坐在后排闭目养神。   胥伯也没打扰我。   车子里很安静。   这时候才是下午三四点的样子,大概开了有两个多钟,胥伯才开口说话,说白家这祖坟比较独特,葬在太湖边上,除了初一、十五的晚上,平日里一般见不到。   我说是潮汐的缘故吧?   他说是的,到了那一看,我自然就全明白了。不过现在去的这个点,可能有点早,到了之后还得等一阵子。   我说没事,去早了也好,顺便看看山形地貌水口的。   他点点头,说本来还打算先带我去吃点东西,既然我这样讲,那就等看完再说吧。   我……去。   这话怎么不早说!   车子开进了一个山庄里头,说是山庄,其实就是把太湖边上的一块地方给承包了起来。   胥伯说姜庄白三家对合葬祖坟都十分看重,这家山庄是三家的合资产业,祖坟就在山庄里头。   车子停靠之后,胥伯问我要不要休息一下,还是说现在就去看?   我心里烦恼,想着那顿吃的。   我说宜早不宜迟,先去看个究竟吧。   胥伯说那行。   然后就去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领着我到一岸口,湖边听着一艇游轮,豪华游轮!   他让我上游艇。   上去之后游艇就往太湖里头开。   我问胥伯这每年清明,姜庄白三家的子孙都会来这祭祖吗?   胥伯说祭是祭,但是遥祭,祖坟之地,三家子孙已经很久没有上去过了。   我问这是为啥?这祖坟筑在湖里,阴宅最忌的就是潮湿、近水,如果祖坟被淹,对子孙也不是很好。   胥伯目光闪烁,说这不是很因为子孙众多,大家一起凑齐很不方便嘛!再说了,祖坟之地祖宗有灵,宜静不宜动,能不打扰还是不打扰的好。   我呵呵发笑,说不是祖宗有灵,是闹鬼吧?   他咻地慌了一下,压低声音,说这个可不敢乱讲。   我说我没乱讲。   我站在游轮的前头,借着稀微可见的黄昏,指着远处稍稍冒出一点头的滩涂,问他姜庄白三家的祖坟之地是不是就在那地块上头?   胥伯点了点头,说正是。   我说那就对了,滩涂上头缭绕着三股红气,这些红气,可不是什么好来头。   他说可是之前有风水先生来过,也说过这三股红气,说那是三位祖宗显灵而化的祥瑞之气。   我说祥瑞之气分很多种,但大部分的气让人一眼看过去会很舒服,可是这三股气不对,外露猩红,内隐阴煞,很明显的就是红衣大鬼的阴气外露。   他吓了一下,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说我没开玩笑,既然来了,那就开过去,看个究竟呗。   胥伯迟疑了下,支支吾吾了半天,先是说什么游艇吃水深不能靠近滩涂,又说什么船长他们不乐意。   说到后面我是听出来了。   怕惹上鬼。   我没好气地说你们就是这么为白家效力的啊?   胥伯还想解释一番。   我手一摆,说算了,给我弄条小船,我自个上去看看吧。   他说那行。   额……   这个倒是应得不模糊。   胥伯让船长把随艇携带的小皮艇放了下来,我走到船尾,自己一人跳了上去。   他让我放心,说会一直在这里等我。   我说我没什么可不放心的,你们要是敢放我鸽子,我可是有的手段坏了三家的祖坟,大不了大家一了百了。 第289章 钉魂柱   胥伯呵呵发笑,说不敢走不敢走。   我说量你们也不敢安这坏心思。   说完我就自个一人,摇着小皮艇朝那块滩涂靠近,随身携带的只有一只手电筒。   说是滩涂,其实具体的叫法我也说不准。   这太湖很大,人站在跟前,跟看大海差不多。姜庄白三家先祖葬的这地块,离岸边不是很远,但如果靠像我这样划小皮艇划过来,那也是需要不少时间。   这块滩涂,我大概的猜想应该是陆地板块的一个延伸,到太湖里头往上冒了一块小尖,面积不大,应该也就几百平米。   但是我这越划,水平面好像就越低。划着划着,露出了原来被淹在水面底下的部分。   粗看有个一米来高。   我划了差不多有二十来分钟这才靠到岸边。   临上岸之前,我回头一看。   妹的!   哪里还有游艇,夜幕下的太湖平静得连只鬼都没看到。   我心里暗骂了句,居然坑到你爷爷头上来了。   我调转船头就准备回去。   可是就在这时,有人在我心里头念叨了一句,说别回。   我一听就知道是镇墓凶兽的声音。   我问它怎么个说法?   可是这家伙却跟诈尸一样,没有答复了。   我思忖了下,这镇墓凶兽如今和我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它应该不会害我,可是这滩涂一眼就看到底,除了三只不知道躲哪去的红衣大鬼,什么玩意都没!   这不让我回去,是想让我日行一善,把这三只红衣大鬼超度了不成?   我心里没想通。   但也没调转船头回去。   脱了鞋,把裤脚挽了之后跳下了小皮艇,拉着小皮艇靠近了滩涂。   我把小皮艇固定好后就往里头走去。   走着走着,发现不对劲,这里有其他生物活动的痕迹,就在离我两米远的地方,一个比我手掌还要大的脚印印在泥地里。   只是这四周十分空旷,不仅是除了我手电筒照到的地方,远一点的地方也是少有大木、树丛。   这里大部分的植被都是低矮的小草。   我照着脚印的方向一路寻去,可是走着走着就没了。   除此之外,我也没发现什么坟头。   按说在白老先生他爷爷的那个年代,他们家也不是什么王侯将相,应该不会做的隐墓,如果这里真是姜庄白三家先祖合葬的地方,那也该有个供子孙孝顺的墓碑。   可是没有。   没有坟头,没有墓碑,倒是有一只未知的生物。   一念至此,我突然有点不妙的感觉,我该不会是又被人坑了吧?   继续往前走。   就在这时,镇墓凶兽又神出鬼没地说了一句。   我搞不懂它在搞什么鬼。   但也只能继续往前。   又走出了约一百多米,果然有发现了,三块一尺来高长柱型石头立在了我跟前,上面各书了三个名字:   姜继武。   庄孝国。   白明风。   这三块石柱虽历经风雨,但上面的名字还能看清,因为是阴刻上去的。   我就说怎么没有坟包。   整个滩涂这么大,要找到这三块石柱也是不容易。   但是。   这入葬的方式好像有点奇怪。   没有肉身,没有衣裹,单单三块石柱就算是埋葬了,这在一百多年前那个封建社会里头,怕是很不寻常吧!   他们这样做是有什么目的?   难不成是血法甲?   我心里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   我看了看四周。   没人!   这种地方,必须得没人,有人那才叫怪了。   我蹲了下来,准备把这三块石块挖出来看个究竟,兴许里边有什么门道也说不定。   但是心里又觉得不是很好,这万一真要是人家先祖的阴宅,被我一挖,可是要坏了灵气。   想了想。   算球。   这么晚没人看到我怕个啥,再说了,挖完之后我再埋回去,人不知鬼不觉。   嘿嘿嘿。   可是姜庄白三家,我要挖哪家的好?   就庄家的吧!   庄家老祖啊,要怪就怪你的胖子孙吧,是他做的孽,可不能怪我咯。   我一边碎碎叨叨地说着一边沿着石柱往下挖。这不挖不知道,一挖才知道地面以下还长着哩,远不止上面那一尺来长。   挖了一阵,把石柱的四周都刨开了,全是泥,往下又挖了两尺,这石柱才算见底。   石柱大约有我一个拳头粗,总的一米来长。   我把它从泥土里抱了出来,看着不大,但是死沉死沉的。   底下都是泥。   我抓了把杂草,把底下的泥都擦干净。   但是擦着擦着,出现了一个字:   魂   是的!   一个魂字,红色的魂字,颜色跟血一样鲜艳。   这魂字就在庄孝国一面的最底下。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钉魂柱!   特娘的这根石柱不是什么好东西,正是用来钉住魂魄的钉魂柱!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为什么白家会无缘无故死人,而且估计不止白家,其他两家肯定也都没好到哪去!   姜庄白三家的先人肯定是和这里的什么东西做了交易,把自己的魂魄钉在这里,以此换取后代子孙的兴荣。   但是人都会变,更何况是鬼。   姜庄白三家老祖被钉在这里上百年,脱胎不得,每日还得受苦,日渐一日难免变心,以致生出祸害子孙的心思。   这一点也是讲得通的。   正所谓天下没有白掉的馅饼,白家先祖和恶魔做了交易自然要失掉自由,后世子孙得了富贵自然要付出代价。   一切都是天道循环。   有偿有失。   没毛病。   而就在我唏嘘之时,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传出了阵阵怪声。   我拿手电筒照了一下。   这一照,不照还好,一照吓了一跳。   只见在我挖出钉魂柱的地方,一个黑色的身影正静默地站着,我手电筒继续往上,照到了这只红衣大鬼的脸上。   真真是凶神恶煞。   我一照它,它猛的抬头,两只眼睛,圆凳怒目,红芒四溅。   这只红衣大鬼应该就是庄孝国所化的阴鬼了,身上依旧保持着死前的打扮,剃着半头,扎着长辫,身上穿着深青色的马褂、棉裤,束着脚。   整个人看起来就是那种练家子。   它朝我吼了一声,斥问我为何刨了它的坟? 第290章 正主   我说你这不是坟,是被人钉在了这里。   谁知它不由分说,朝我打了过来   这百年以前的人化作的厉鬼,又是打过土匪的,身手十分了得。   一过来就是一招燕子点头,高高跃起,要拿脚踹我。   我这腿上有伤,不要说打,就是躲都困难,只能硬上,抬手打出一记坤卦。   随着我的实力增长,我这一招坤卦足以伤到红衣大鬼一二。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这庄孝国武技了得,凌空翻了个身,和坤卦擦边而过,一落地又朝我袭来。   我一边打出六段爻一边往后退。   谁知镇墓凶兽倒不乐意了。   在我心底里打冷哼。   怂恿我上去跟庄孝国干架。   我没空理它,要是有空,少不得揍它一顿。   让我去跟人家打,打毛线呢!   我一伤残人士。   庄孝国连续欺身上来,我跟他贴身交手了十来个回合,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吃了它几招!   这年头,不怕鬼厉害,就怕鬼会武功!   打着打着,我开启了阴阳眼。   这镇墓凶兽是靠不上了,除非我生命受到了致命威胁,不然它连屁都不会放一个。   阴阳眼一打开,我就呼叫强子。   可是自上次大战之后,每次呼叫强子都没有音讯。   我没有迟疑。   没有联系上强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把注意力重新收了回来。   阴阳眼一打开,我感觉整个身体都充沛了不少。   随手打出一记坤卦。   这坤卦一和庄孝国接触就炸开了。   庄孝国没有想到我这突然的变化,被坤卦炸了一下,愈发生气。   可是它没有赶来抓我。   反而转身回去。   我心里头纳闷,难道这厮怕了我?   我跟在它后面赶过去,可是跑没几步,我就刹住了,掉头赶紧逃走。   原来这厮不是怕了我,而是跑去把另外两根钉魂柱给掀了。   一下子身后跟了三只红衣大鬼。   我在内心吐槽了一百遍。   这时镇墓凶兽又在我心里泼凉水,说我一大老爷们,怎么这么怂?   我说你能你咋不上?   它说不是它不出来,是它不能出来,它一出来就会坏了这一块地方的阴阳,目标太大,到时候我就真成了被围殴的对象。   我说打不过我逃还不成嘛!   它说不行。   我呸了一句,我说脚在我自个腿上,跑不跑还由得了你。   它呵呵发笑,说可惜啊!   我问它可惜什么?   它说可惜了一个好穴,要是能把穴里头那家伙赶走,就能让我小鬼文雕里的几只小鬼恢复过来。   我登时就站住了脚步,在心里头问它可不是骗我?   它说没骗我。   我转过了身,心里暗暗地说你要是骗我,那我就自杀,我死了你也不好过。   镇墓凶兽呵呵发笑,说先把眼前的解决掉吧,不然连想要自杀的机会都没有。   我呸了口气。   牙根一咬,心里一横,死就死吧。   只要能让王顺、小艾还有墓灵鬼火恢复过来,我就算拼死了也值得!   我站定了脚步。   闭上右眼,睁开左眼。   画面在我的眼界里快速地缩小。   三只阴鬼的速度全都慢了下来,我将全身的阴气都往左手上聚。   不但是我自身的阴气,还有从左眼不断汲取进来的阴气。   镇墓凶兽问我是不是疯了,这么用左阴阳眼会把右眼拖垮的。   我没有回他。   因为此时的我已经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用来凝聚阴气了。   右眼开始一阵阵地发疼。   我知道右眼吸收阳气的阀值已经达到了最大值。   但是还不够。   想要一举灭杀掉这三只红衣大鬼我还需要更多的阴气。   我狂吼了一声。   拼尽所有力气把左阴阳眼的吸收速度开到最大。   轰隆一声雷响。   乌云快速地在我的头顶上聚集。   一道闪电劈在我身旁。   现在的我就像一个巨大的阴极,左手汇聚的阴气越来越多,从一开始的无形变成了白雾,再到青烟,进而变成红芒,最后汇聚成了一道紫光。   阴阳相生相克。   附近所有的阴气被我快速地吸了过来。   连那三只阴鬼也是。   右眼的疼痛从眼球蔓延到了我左半边的脑袋。   镇墓凶兽跟我说够了,再吸下去我的右眼就要废了。   我也知道我到了临界点。   可是左掌吸收的阴气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我想打出去,可是根本动不了。   就连话也说不了。   而且随着天象的运转,天空上汇聚了越来越多的阳气,这些阳气反过来会把更多的阴气朝我逼过来。   左掌的阴气紫到了发红,并且开始出现一些金色的点点。   我知道我到达极限值了。   镇墓凶兽的语气开始慌了,在我心里头吼了一声,我感觉全身一震,一股生力军从我心底喷发。   我借着这股劲顺势把左掌往前一推。   阴气汇聚成球,被我推了出去。   天地瞬间风滚云涌,无数道闪电劈在了阴气球上头。   那三只红衣大鬼被阴气球强大的吸力吸附了过去,天雷闪电一打,瞬间把它们的阴气劈散了开来。   眼看三只红衣大鬼从红身变成了青头,又从青头变成了白身。我拼着最后一口气,又开了左阴阳眼,把阴气吸了回来。   等到阴气一散,这天地才恢复正常。   镇墓凶兽问我发的什么善心,不就三只小鬼,没了也就没了。   这阴阳眼一开一合,耗尽了我大半条命。   但是我不能看着那三只阴鬼魂飞魄散。   我说我是奉天堪舆匠,行的是判功德、断鬼命的职责,既然领了这份差,我就不能见着它们消散。   镇墓凶兽呵呵发笑。   我半跪在地上,强撑着起来准备请神差了那三只阴鬼,可是就在这时,离我不远的黑地里pong、pong作响。   地面也是猛震了震。   我问镇墓凶兽这是什么情况?地震了吗?   它沉默了一会,半天才阴阴地说不是,正主要出来了!   我问它什么正主?   它说不要问,往前走看看就知道了。   我喉头咯噔了一下,这滩涂四下发黑,什么都看不到。我拿着手电筒往前走。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   那三只变成白身的阴鬼也消停了下来。   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呱啦。   就在这时。   一声响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拿手电筒往那声音的来源照去,这一照,妈的,吓了我一跳,照到一对铜锣大的眼珠子…… 第291章 三脚蟾蜍   这眼珠子十分巨大,隔着老远都能看到红光,而且是双瞳。   我站定了脚步,再不敢向前,再听着这叫声,呱啦呱啦的叫,还有刚才看到的那三角蹼印,中间长两边短,分明就是常说的癞蛤蟆!   可是眼前这一只并不寻常。   我并未看到真身,因为出现这对大眼的不是在地面上,是在刚才我挖到钉魂柱的后头的一个斜洞里头。   我用手电筒紧紧地照住洞口。   癞蛤蟆一步步地朝洞口外头爬出来,一边爬一边叫,而且两只眼睛杀气腾腾地看着我。   当它爬到洞口的时候,我竟完全愣住了。   特娘的!   这哪里是什么蛤蟆,分明就是蛤蟆精了,个子比以前我们家养的牛犊子还要大。   它呱啦一声,在嘴里鼓了口气。   两边的气囊吹得跟球一样大,暴涨了起来。   因为光线太暗,所以只能看到它的蛤蟆型,无法看到它的发体肤色。   我爷以前跟我说过,说有一种穴,叫灵兽穴。   这种穴和一般的山脉灵穴不同,聚集的灵气不是来自祖龙龙脉的,而是经过一些成了精的野怪孕育而成的灵穴。   这些野怪有可能是山精鬼怪,也有可能是天生能够聚集天地灵气的灵兽。   比如,蛇蝎蛤蟆毒蜈蚣,狐黄老鼠尖刺猬。   眼前这只蛤蟆就是灵兽。   蛤蟆天生能够聚气,特别是没到初一十五的晚上,都会从洞穴里出来。   望月结珠。   而眼前这片滩涂,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血蟾结珠穴!   这成了精的蛤蟆和蛇、龟一类一样,都会结出珠子。   它的珠子蕴含了天地间的精华灵气,如果有人把先祖尸骨葬到这种地方里头,后世子孙就能够惠享血蟾望月结珠时泄露的灵气。   但是有一点我没有想通的。   就是是谁把姜庄白三家先祖的魂魄钉在了这里?   虽然后世子孙能够得到血蟾的灵气,但是这血蟾可不是那么好予。   血蟾同时也是一种非常邪性的灵兽,靠着修炼珠子而进化,每二十年翻一次。如果有人把坟建在它的穴里,它不会反对,但是坟的主人和后世子孙都得付出代价。   也就是你从它那得到了什么,最后还是得还回去。   蛤蟆精把气在嘴里鼓荡了一会,突然就在这时,趁我一个不注意朝我喷了过来。   它这喷出来的气,是绿色的。   早就听说蛤蟆身上全是毒,它的气才一过草地,草木尽皆枯萎。   我看得头皮发麻。   不敢硬撑,赶紧也是后退。   可是就在这时,蛤蟆精走到了洞口之后,呱啦叫了一声,猛的一跳,高高跳起。   这一跳,至少有两层楼高。   我的手电筒紧紧跟着它。   它从我的头顶跳了过去,这我才又看清了它的一点面目。   三脚蛤蟆!   原来这只蛤蟆精是传说中能够聚财的三脚蟾蜍!   难怪姜庄白三家的先人愿意将自己的魂魄守在这,给蛤蟆精当看门的,原来是希望这聚财蛤蟆精能给他们的子孙带来财富!   蛤蟆精一跳,没有朝我来。   而是落到了三只阴鬼身边。   我刚想猜它准备干啥,谁知下一幕,我就懵了。   这蛤蟆精长舌头一吐一吞,把庄孝国的魂魄吃进了嘴里!   蛤蟆精可不是一般的两栖动物,能够活到像它这么大、这么老,这家伙肯定是生出了灵智。   虽然每月初一十五通过吐珠修炼可以增进它的修为,但是绝对没有吃人魂魄来的快。   而且这蛤蟆精身上也不干净,缠绕的黑气可不止一两条。   就在这时,镇墓凶兽叫我去占了蛤蟆精的穴。   我问它占穴干嘛?   它说这蛤蟆精修为不小,平日里不敢出来,那是因为怕被雷劈,它这蛤蟆洞四周带有禁制,可以躲避天公探查。想要收服蛤蟆精不用硬打,只要把它困在穴外就行!   我听言赶紧朝蛤蟆洞跑去。   可是跑着跑着发现不对,它这洞口还有毒障呢!   我骂了一句,说你这死镇墓坑我呢是吧?   它不紧不慢地说要收获总得付出的嘛!想想小鬼文雕,想想我的那些小伙伴。   我是没想到,原来镇墓凶兽也是这么一个能说会道的家伙。   又是说服了我。   我牙根一咬,闯入了毒障。   谁知口鼻屏气慢了几秒,吸了几口毒气,顿觉头昏脑涨,看东西都摇晃。   我这里蛤蟆洞不远,不过二三十米的距离,但就是走不到。   而且走了一半,身后突然传来了呱啦一声。   我心里慌了一下,就跟做贼一样,回头看了一眼。   哪里还有影子,就连三只阴鬼也都被吃了干净。   随即听到前头pong的一声,地面震了震。   我又看向了洞口,发现蛤蟆精已经跳了回去,而且两眼凶凶地盯着我。   这蛤蟆的眼睛,和人不一样。   没有眼皮,一盯上人连眨眼都不眨眼。   我被它盯着一阵尴尬,是进也不是,退的也不是。   就在这时,它又呱啦叫了一声,把两边的气囊鼓得大大,比刚才的还大。   而且一涨一缩,每次涨缩之后气囊都会较之前更大。   就在我以为它又要放毒的时候,轰的一下,这畜生居然用它的嘴巴打出了一记空气炮,朝我轰了过来。   空气炮贴着地面,将地面两寸的地皮都掀了开来。   所谓的空气炮其实就是速度极快、密度极高的一股空气流。   它这空气流就像一趟只有两米长的缩小版高铁列车,圆圆的子弹头对准了我。   眼看就要打到了我。   我不敢迟疑,打出了一记巽卦。   这巽卦也是风。   风随卦而起。   可是我这巽卦并未去攻击蛤蟆精,而是在我跟前筑起了一道风墙。   风墙才刚筑好,空气炮就撞上了风墙。   两厢绞杀,我的风墙被轰出了一个大洞,但是空气炮的来势大减,迎面打在我身上,攻击力早没有了那么厉害。   就如遭遇了一场十级强台风   蛤蟆精见一击不成,后面一下又一下的空气炮朝我轰过来。   我频于躲避,根本无从组织起反击。   但是打着打着,出现了转机…… 第292章 选择哪只   这转机不是来自别的地方,而是镇墓凶兽。   它自行打开了我的左阴阳眼,然后自己跳了出来,转了一圈。   蛤蟆精就跟见了鬼一样,把头缩了回去。   一开始我还不知道咋回事。   但是没过一会,一道雷劈在了蛤蟆洞外。   镇墓凶兽在我心里头贱贱的发笑,说蛤蟆精目标太小,它刚才出去转的这一圈,是给人家打雷的定个位,叫我喘口气,让天雷轰它一会。   我不明所以的退了几步。   镇墓凶兽叫我最好退远一点,这天雷不把这块地皮轰掉几寸,怕是不肯罢休。   我听言赶紧又往后撤了十来米。   就这空隙,乌云集结于蛤蟆洞外,电闪连连。   稍过一会。   第一道天雷劈了下来。   可是特妈的,这天雷瞎眼了,居然劈得离我比较近。   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了下,这镇墓凶兽不会是来坑人的吧?   但是紧跟着第二道天雷没有朝我这边落下,而是朝蛤蟆洞摸近。   这打雷看来也是一门手艺啊!   第一炮还得定个位。   随后又是第三、第四道雷。   轰隆作响。   但是蛤蟆精也并不是完全毫无应付之力,一道浓厚的红光笼在洞外。   天雷落在红光上面,两厢绞杀,竟是天雷输了一筹。   可是天公怎是好欺负的?   后面的雷越来越猛,越来越大。   蛤蟆精的红障再是厉害也抗不下来,眼看红障就要被击破了,这时一颗红色的珠子从洞里头飞了出来,悬在洞口。   旋即华光大作,不断释放出阴阳而起撑住红障。   有了红珠的支撑,红障再次变得凝实。   这一次任是天雷如何撼动,也都不能抵进红障半点。   慢慢的。   乌云渐而消散,天雷越打越小,直至了无生息。   最后,蛤蟆精把红障一收。   就在这时,镇墓凶兽又自行把我的阴阳眼打开了,并且爆发出一股我都无法控制的阴气吸力。   我感觉整个身子好像一下子被填进了无数气体一样。   一个巨大的漩涡在我左眼跟前形成。   我心里慌了一下,问镇墓凶兽这是想要干嘛?   可是它没回我。   蛤蟆精吼了一声,呱啦呱啦地直叫。   我从它的声音里听到了愤怒和惊恐。   就在这时,我看出了端疑。   蛤蟆精的红珠在洞口展开了拉锯战,而拉锯的双方是蛤蟆精和我。   不对。   应该说是镇墓凶兽!   妈的!   这镇墓凶兽比我还黑,原来是瞅准了时机趁火打劫!   红珠发出阵阵红芒。   蛤蟆精恐慌地叫声越来越频繁。   因为一开始红珠还能被它拉进洞里几分,可是随着镇墓凶兽发力,红珠一下溜到了洞外头来,朝我的这个方向飞。   蛤蟆精从洞里爬了出来。   两腮鼓鼓,朝我不断的发射空气炮。   可是没用。   我左眼跟前的漩涡如同一道难以跨越的城墙,任是蛤蟆精怎么轰炸也都没有,被阴气一绞,化作了无形。   许是刚才为了抵抗天雷让蛤蟆精消耗了太多精力,它这空气炮越到后头威力越小。   镇墓凶兽把左眼的吸力一加大,红珠完全脱离了蛤蟆精的掌控,落入了我的掌中。   拿到珠子后这镇墓凶兽才肯罢手,把左阴阳眼关闭。   只是被这一茬,我右眼的视力又模糊了几分。   麻蛋!   干的土匪的买卖,遭殃的却是我。   我在心里头抱怨了一句。   镇墓凶兽叫我不要抱怨,说能不能让小鬼文雕里的小鬼复活,就看这颗珠子了。   我一听,赶紧把刚刚入手的珠子抓紧了。   我问它怎么个说法?   它说说法有的是,但是现在先把这只三脚蟾蜍解决了再说。   说话间蛤蟆精朝我扑了过来。   我打出一道风墙把它拦住,然后又打出一记乾卦。   前后交手了几十个回合,这蛤蟆精后力跟不上,被我跳上了它的后背,照着眼睛一顿暴打。   打了一会。   蛤蟆精变成了死蛤蟆,四脚摊开,躺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镇墓凶兽让我进蛤蟆穴里头去,还要我把蛤蟆精给拖进去。   之前还不晓得蛤蟆精丑,现在凑近了看才知道真丑得厉害,背上全是疙瘩,而且还死重死重的,比寻常的成年人三四个还要重,至少有二三百斤,后背可以骑一个人。   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蛤蟆精拖到洞里头去。   进来之后,用手电筒一照,发现这蛤蟆洞还真不小,而且虽然地处太湖边上,又是滩涂之地,但是洞穴里头却十分干燥。   不得不说这是一处好穴啊。   阴中抱阳。   难怪蛤蟆精会选择这个洞穴来做修炼的场地。   我休息了一会,问镇墓凶兽现在怎么办?   它让我别急,说再等等,这里刚才被天雷轰过,磁场还不是十分稳定,说王顺他们的气息这时候很弱,得磁场稳定了再说,不然很容易误伤到他们。   我心想也是。   等就等吧,反正这么久都过去了,再急也不在这一会。   可是这一等可不是一会。   眼看天就蒙蒙亮了,我问镇墓怎么还不行?   谁知我话音才落,身边就泛起一团黑雾,镇墓凶兽从里头跑了出来。   说实话,我打心里还是有点怕它。   但是心里怕脸上不能认怂。   它一出来就瞥了我一眼,说我急啥?   我说我能不急嘛!这眼见天就要亮了。   它问我,一天之内,哪个时间阴阳二气最为柔和?   我想都没想,当然是日未出将出,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   它说这不就对了。小鬼文雕里的小鬼气息太弱了,几乎可以讲只剩下一条残魂,除非日未出将出这个时辰,其他时候无论是阴气还是阳气,对他们都是有妨碍的。   它这一讲我才明白它的用意。   镇墓凶兽让我把小鬼文雕拿出来,它说我现在这上面有三只小鬼,墓灵鬼火不用管它,修炼了近两千年了,虽说被它搞掉了一朵鬼火,但不会那么容易死掉,过阵子就好,棘手的是……   说到这,镇墓凶兽迟疑了下。   我问它什么棘手?   它说这处灵兽穴只能恢复一只小鬼,现在我的小鬼文雕里面有两只小鬼,问我想要恢复哪只…… 第293章 寄珠养魂   小艾和王顺?   我迟疑住了。   说实话,在此之前我一直都希望王顺能尽快地恢复过来,因为他是我在S市唯一信任得过的。   但是这种信任,是在他魂魄没有被三尾狐一支的人抓去之前。   在那之后发生的一切。   说实话,让我备受打击。   我现在还没当年和王顺对质过。   我很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个,我担心王顺真的如我想的那样,是叶老四派来故意接近我的。   虽然这已经是事实了。   但我也知道各为其主。   我担心的是我俩的兄弟情义也是假的,也是逢场作戏。   这样的话,那将是我的第二个打击。   第一个……是叶玲。   我深深地吐了口气。   我说恢复小艾吧。   镇墓凶兽在一旁冷嘲热讽,说怎么不恢复另外一只小鬼呢?问我和他不是好兄弟吗?说我当时在水墓可是连下手都小心翼翼的。   它不说还好,一说我就生气。   如果没有它,我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   我冷冷地看了它一眼,语气加重了几分,我说别以为你帮我寻了这处灵兽穴我就和你亲近几分了,我和你现在不过是过河拼船,暂时相安,如果哪一日有条件有机会,我会让你从我眼珠子里滚出去的!   我这话没带一丝情感。   王顺的死。   道长、乌云、老瞎子的失踪。   还有S市成千上万无辜的百姓的遇难,全都拜眼前这只变幻莫端的怪物所赐!   我怎么可能忘得了。   镇墓凶狠冷哼了哼,说如果我们这些人没有贪欲,会发生这一切吗?它说它本是天地精灵,由山脉地气所化,这一代的山川,早在人类还未出现之时它就存在了。   它说它都不知道在这个世上存在了多久,看过了不知道多少的物种存亡,见证了不知道多少的沧海桑田,只有人类,既可恶又虚伪,贪得无厌。   我呸了一句,我说你以为我想搭上你啊?当初不知道是谁哭着喊着叫我救它?人类是差,人类是贪得无厌,但并不是人人都如此,你不要一杆子打死所有人!   它一下被我说的语塞。   冷哼一声。   默默地朝三脚蟾蜍走去。   我等了一会,心想跟在它后头。   谁知才走两步,这厮突然回头吼了一声,圆瞪怒目、龇牙咧嘴,叫我待一边去。   我触不及防,被它吼得一愣。   没有动作。   这厮走到了蛤蟆精旁边,回头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一到我手上的蛤蟆珠和小鬼文雕。   一吸。   把这两样东西都吸了过去。   我不知道它想做什么,但是一旦它敢伤害到小艾或王顺,我分分钟自残!   我不是开玩笑的!   镇墓凶兽把珠子和小鬼文雕放在地面上,然后用爪子点了一下小鬼文雕,顿时出现了两个小身影。   那是小艾和王顺的残魂。   镇墓凶兽回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把王顺弹回了小鬼文雕里头,把小艾从小鬼文雕上面勾了出来,然后扔进红珠子里头。最后一爪子摁在蛤蟆精的后脖颈上,蛤蟆精嘴一张,镇墓凶兽就把红珠子扔进了蛤蟆精嘴里。   这蛤蟆精本来快要死了。   一吞下红珠,两眼光芒大涨,挣扎着就又要开始反抗。   我心里一紧,这镇墓凶兽想要干嘛?   三脚蟾蜍本来就是吃的阴鬼修炼,小艾附在珠子上被蛤蟆精吞下去,还能没事?   我忍不住上前了一步。   谁知镇墓凶兽阴沉沉地喊住了我,说不想添乱就给它站着别动。   蛤蟆精虽然又恢复了精气,但是被镇墓凶兽摁着根本动弹不得,呱啦呱啦地叫。   镇墓凶兽呵呵发笑,说叫什么?以后跟着它混那是看的起蛤蟆精!   蛤蟆精又是呱啦呱啦的叫了几句,看起来很是不乐意。   镇墓凶兽一恼,爪子上一用力,把蛤蟆精都摁进了土里。   轰隆一声。   起了一阵烟尘。   待到烟尘落下,蛤蟆精的两只眼睛又红肿了一圈,眸里全是眼泪水。   镇墓凶兽问它答应不答应?   蛤蟆精这才服软,呜呜叫了两声。   镇墓凶兽松开脚,把蛤蟆精放开,蛤蟆精爬了起来,呱呱叫了两声。   我上前问镇墓凶兽小艾呢?说好的让小艾恢复的呢?   镇墓凶兽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向蛤蟆精,叫蛤蟆精把本命珠子供出来。   蛤蟆精看起来不太乐意,咕噜咕噜地叫了两声,镇墓凶兽嗯了一下,蛤蟆精一个哆嗦,这才颤颤地喉咙一股,再次把红珠子运转了出来。   这有蛤蟆精运转的珠子和没有蛤蟆精运转的珠子一比就是不一样,红珠子被蛤蟆精一运转,灵气四溢。   眼看红芒闪闪。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红芒中显现了出来。   小艾。   我的心里头一紧。   有多久了?   一个多月、快两个月了。   我在S市认识的熟人当中,终于有一个活过来了。   一行泪水从我眼角落了下来。   我叫了小艾一句。   她浅浅一笑,看起来十分虚弱。   她对我施了一礼。   我说不用,赶紧起来。   没一会蛤蟆精就把珠子收了起来。   我说这是干嘛?人呢?跑哪去了?   镇墓凶兽不耐烦地看了看我,说小艾的魂魄还太弱,现在先寄养在蛤蟆精的本命珠里头,等时日够了,再让小艾回到我的小鬼文雕里头。   说完它不愿再理我,身子一转,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了。   我看了看蛤蟆精,这厮居然已经睡着了。   我转了两圈,心里头估摸着怎么把这蛤蟆精弄走,可是看了看,这蛤蟆精太大了,要是再小一点,我就揣兜里头带走。   但是现在这蛤蟆精这么大,要是载回城里,估计得炸翻天。   反思再三,还是让蛤蟆精留在这里。   我对着蛤蟆精说了两句,其实是对小艾说的,我说我还会回来的,让小艾好好地待在这里,等她养得差不多了,我再回来接她。   然后我就出了蛤蟆洞。   爬出来一看,天已经大亮。   昨晚天黑还不知道,今天出来一看,发现这滩涂上有不少白骨,有些白骨已经风化了,有些白骨看起来还是新的。 第294章 不讨先祖欢喜   我把整个滩涂绕了一圈,这些白骨不少,少说也有十来副。   而且!   都是修道的人!   有和尚,脖子挂着佛珠;有道士,手里握着铜剑。   这处滩涂被姜庄白三家看得这么紧,修道的人怎么上来的?而且看年代,相隔周期也差不多。   这些白骨,看来不简单。   转了一圈之后,我也不想再做停留,回到停放小皮艇的地方,把小皮艇推回水里,然后一点点地朝岸上划。   本来我想着胥伯他们应该会在滩涂附近等我,可是我按着昨天来的方向划过去,不要说游艇,小破船都没有一只。   到这会,我心里有点火气了。   没有游艇来接,我只能继续往前划。   一直划了一个大上午,我是又累又困,到中午太阳挂上正中间的时候我才看到陆地,姜庄白三家合伙开的那家山庄。   岸上的人看到是我,去把胥伯叫了出来。   然后胥伯就叫了人开了辆快艇出来,快艇的速度快,一下子就到了跟前。   船未到跟前,胥伯就再次确认。   我本来是坐着的,小皮艇浅,人只能坐着划,我站了起来,朝他挥手。   就这会功夫快艇又靠前了不少,两船只隔了七八米。   我看到胥伯慌了下,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可是很快就不见了,脸上堆起了笑。   他让快艇赶紧朝我靠近,把我拉上了快艇,把小皮艇挂在了快艇后面,然后就往回开。   一上船我就问他有没吃的,饿了一晚上了。   胥伯说有,马上靠岸了就有的吃。   他问我怎么这么快就完事了?他以为我还有好几天呢?   我一听心里就在发笑。   这人讲话一点逻辑都没有。   一个人不带粮食不带淡水的到一小块滩涂,还不能说是岛的地方,生活几天,这话说出去谁能相信?   但是我觉得没必要挑明了。   因为有些事我还没弄清楚,这万一挑太明白了,触碰到对方的禁忌,那回头见面可就不好说话了。   我说本来是准备呆几天的,但是没办法啊,遇到只三条腿的东家,家里没粮食,就没留下我吃饭了。   我这里着重强调了三条腿的东家,其实就是想告诉胥伯,让他知道我是见过三脚蟾蜍的,不是随便猛的。   胥伯脸上的肌肉抖了一下。   这脸上的肌肉抖大多是因为觉得自己心里的秘密被人发现了,掩藏不住了,条件反射做出来的动作。   有些人动作很大,可以看到苹果肌在动,但是有些人动作很小,几乎看不出什么表情动作来。   胥伯属于后者。   但偏偏遇到我这么一个对于细节比较关注的巨蟹男。   他的苹果肌带动左眼下眼睑微微凛了一下,很细微,但是被我发现了。   这说明,对于外界来说,三脚蟾蜍还是一个秘密。   果然我一说完,胥伯就开始反驳了,说先祖之地,怎么可能有三脚蟾蜍呢?问我是不是看错了?   我笑了笑,说靠岸再说,靠岸再说。我此时是精疲力尽,有些事情想的不是那么准。   胥伯喔喔了两声。   等到快艇靠岸,胥伯领着我去了山庄酒店一包厢里,里头已经做好了各种饭菜,屏退其他众人,把门关上。   然后待我吃了一阵,这胥伯才开口,问我此行到底是如何?   我看了看他,依旧没有详说,又吃了几口,我说此时我实在是困,不知道有没有床可以让我睡上一觉?   胥伯被我吊胃口吊得不行,但又不能发作。   只能说有。   然后又领着我去了一房间里头。   我一进去倒头就睡。   一直睡到入夜才醒来。   醒来之后,我便开了门,门才一打开,就发现胥伯站在门口。   他问我现在能说了吗?   我说还不行,先回句园吧,我答应了白老先生,此事如果成了,需他第一个知道。   胥伯气了一下,但又不敢发,只能说好。   然后就去安排车。   我们连夜回的句园,到句园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   许是胥伯提前告知的白老先生,一下车我就被带到了北厢,白老先生还没睡,站在屋外边。   看到我后迎了上来,拉着我的手,把我请进屋子。   才坐下。   白老先生就说先生(连称呼都变了)道行了得,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一能够活着回来的。   我呵呵发笑,说我要是没回来,是不是就上了失踪人员的名单了?   白老先生面色不变,说怎么可能呢?白家上下肯定会聚力搜寻我的。   所以说,人活老了脸皮就厚了。   要是真有那么好心,滩涂上的那些白骨就不会堆得那么多了。   我说咱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他说正有此意。   可是这话说完,他就不说了。   他不说我也不讲,两人就这样干瞪着。   瞪了一会。   我还是败下阵来了,耐心不足啊!   我干咳两声,我说白家之变故,其实不在那只三脚畜生身上!   白老先生眸子缩了缩,清瘦的身子往前靠了靠,说愿闻其详。   我说滩涂上的三根钉魂柱我就不多讲了吧?   他面色变了变,但是很快恢复自然,说我既然知道钉魂柱的事,想必确实是见到三脚血蟾了。   我说见到自然是见到了。而且不但见到了那只畜生,还……   话到此处,我吊了一下他的胃口。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说口好渴啊。   他喔喔两声,叫我稍等一下。   我在心里哼了哼,不能怪我作弄你,只能怪你们白家攒下这份基业实在不是那么康健。   过了一会,白老先生给我斟了杯茶。   这茶水清正纯香,沁人心肺,一看就是好茶叶泡的。   我呷了两口。   把茶杯放下。   白老先生伸长了脖子等我说出后半句。   我见吊胃口吊得差不多了,就说我不但看到了蛤蟆精,还见到了姜庄白三位先祖!   白老先生咻的一下站起了身来,转到我身边,深深地看着我。   他问我他家先祖可有说什么?   我装模作样的想了想,我说还是不告诉你为好?   他问我为什么?   我呵呵发笑,说你家先祖好像不太喜欢你…… 第295章 大忽悠   白老先生的脸一下就绿了。   只是很快笑了笑,但气氛有些尴尬,他问我这是在开玩笑吗?   我很认真地说您老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他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   摇摇头。   缓缓地走回长案后头坐下。   我说恕我直言,白家阳人之福禄来自先祖之阴德,但白家之祸害亦是来自先祖之愤恨。   我说你们先人怎么想的我不太清楚,但是此时的先祖,早已不是当年发下宏愿,造福子孙的先祖了。他们死后化作阴鬼,不但被钉在钉魂柱上,还要每月每日受蛤蟆精采阴。不要说是人,就是草木亦会心怀不满。   这死人建阴宅,阳人受功禄,虽说是祖宗留给子孙的阴德,但子孙却也需行善积德,为祖宗积阳德。   你们倒好,家业是越做越大,善事却是越做越小。阴德盛,而阳德亏,祖宗怎能不找你这当家的茬?   白老先生被我说得愣在了座位上,两眼呆呆,面容哀愁。   我喝了两口水。   隔了一会,这白老先生才反应过来,问我刚才说的,白家祖宗是要找他算账?可是真的?   我说本来白家老祖的鬼魂是这样讲的,但是呢,最后我把它说通了,我说这人嘛,死了之后就应该好好的投胎做人,而不是眷留在人世不走。   子孙嘛,自然会有子孙的福气。   再说了,白家兴旺已近百年,基业早已立下,此后能走多远,还要看白家在世的人。如果白家子孙不争气,祖宗阴德再如何旺盛,也帮不到亏了阳德的人。   白老先生点点头,很是同意我这说法。   我说最后三位先祖都被我说通了,我心想这做好人嘛,总要做到底,所以就顺便把它们超度了。   白老先生一听,噔的站了起来。   看着我。   语气有些激动地跟我说怎么没和他商量呢?姜庄白有今天这份基业,靠的全是三位先祖显灵,如今它们一走,这不是要坏他们三家的根底嘛!   我摆摆手,我说不要激动,白家之所以能走到今日这步,一开始靠的是三家先祖的骨灰做媒介不错,但是真正起作用的是滩涂洞穴里的那只三脚血蟾!   他问我这有什么区别?   我说区别大了。   这就好比,我想了想,好比喝水吧,你们白家现在喝的这口井是白家先祖打的,但是喝的水不是白家先祖产的吧?   水是从水脉来的,白家先祖起的作用就是在水脉上开个井口,养活他们自己,也养活他们的后代。   如今白家先祖去世了,但是白家的人还是能喝到水,而且这水不会因为白家先祖的去世而消失。   只要白家后代子孙能把井水保护好,白家基业不但不会倒,还会继续扩大做强!   白老先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趁热打铁,说其实姜庄白三家先祖走了也好,我说试想一想,这三位先祖就跟井神一样,每天守在井的旁边,这三家子弟又多,每天喝水打水,难免会搅了先祖安静。   这安静被搅了,先祖难免生气,一生气难免会拿子孙后代出气,一出气你这家族族长不就遭殃了?   白老先生点点头,说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我心里松了口气。   终于蒙混过去了!   笑话,告诉他白家祖先被蛤蟆精吃了,他还不得叫军队把蛤蟆洞轰了!   对了,还得叫他们把蛤蟆洞护好。   现在小艾就在蛤蟆精的本命珠上养魂,可不能叫他们扰了安静。   我说还有一事,就是那三脚血蟾,这是风水灵兽。姜庄白三家之所以能有今天这份基业,它才是真正的水源!想要护住白家基业,切记要保护好这只三脚血蟾。   白老先生说这是肯定,稍后就叫人吩咐下去。   我说平日里可以叫人往滩涂上投些鸡鸭鹅什么的,但是人不要上去,远远地投放就好,而且要避开农历初一十五这两天,其他日子白天可以去投放,但切记得是心腹之人。   随后我又嘱咐了几句。   这才离开。   等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夜色宁静。   我往我住的那栋楼房走去。   谁知来到楼道的时候,远远看到有个身影蹲在我房间的门外睡着了。   我心想这会是谁?   走过去一看,发现是阿雨。   这时已是中秋,深夜风凉,阿雨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   我轻声喊了她两句。   没反应……   我把门打开,然后蹲下来把她抱上。   谁知才一起来一个盒子就从她怀里滑落,啪啦一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转。   同时。   把阿雨也给吵醒了。   她趴在我怀里挣了挣眼,意识到是我抱着她的时候这丫头还不好意思的挣了挣。   我轻声说别挣了,就几步路。   她脸一红,把头埋进了我胸前,但是身子却不再挣扎。   我把她放在了沙发上。   然后转身去把落在门口的铁盒子捡了回来,顺手关了门。   等我走回沙发的时候,阿雨已经醒了。   但睡意依旧很足。   我把盒子放在桌上,跟她说困了就睡吧。   她摇摇头,揉了揉眼睛。   突然。   莫名地掉下了眼泪。   我朝她凑了凑,问她咋了?   她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双手搂住我的脖子。   这是怎了?   这丫头不对劲!   我轻轻地拍了拍她。   她哭了一阵,这才开口,说她以为我走了,或者是出什么事了!   我没心没肺地笑了笑,说没有,就是昨天,不对,应该说是前天了,你爷爷有点事请我帮忙,走得急,所以才没跟你讲。   她说她不管,说她这一天一夜的,眼皮一直在跳,问家里人家里人谁也都没跟她讲,她说那一刻她感觉好无助,就连她爷爷也是躲着她。   我说好啦,这不都没事了。   她说以后再不许我这样了,说我是她朋友,又是跟着她来的句园,要是我发生了什么事,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我连连说好,安慰她说以后去哪都跟你打报告。   她这才破涕为笑。   然后拿过放在桌子上的铁盒子,说中秋节都过去了,这月饼也没吃。   我把盒子打开,里面是四个双蛋黄的月饼。   我说这怕啥,吃了月饼,那就是中秋节,咱现在过也不晚…… 第296章 夜半闹鬼   吃完月饼我们又聊了会。   我看了下时间,发现都已经快凌晨了。   我说回去休息吧,还能再睡会。   阿雨摇摇头,弱弱地问我今晚能不能就在我房里待着?   我一下坐直了起来。   什么?   过夜?   咦……   嘿嘿嘿。   那啥,不太方便吧?我说。   啪。   我在心里头打了我自己一巴掌。   我这心里头想说的可是好啊,怎么一出口,就变了!   就让我待吗!阿雨撒娇地拉着我的手。   她说昨晚她在房里待了一会,可是灯一关就老感觉客厅有人,她一个人害怕。   我见她泪眼汪汪,实在不忍心,只能松口,应下了,让她去房间里睡,我在客厅睡就成了。   阿雨本来不乐意。   但是拗不过我,最终只得应下了,去了房间里头,睡了我的床。   只是这丫头说隔着个门她也害怕。   我说那怎么办呢?   她说要不她门就不关了。   额……   这小妮子想要干嘛呢?   我一阵尴尬,说就随便你吧。   她说那她就不关了。   可是问题来了,我睡在沙发上,她门不关,我一眼就看到了房间里的床。   这不是在诱惑我嘛!   我侧身睡在沙发上,面朝沙发背。   本来我是很困了。   但是阿雨这门一不关,我的心思就老往那房间里头飞,尽想着看一眼。   一直反转难眠。   眼看外头的天就要亮了,就在这时,我睡在沙发上,朦朦胧胧之中一个黑影凭空出现,挺剑刺向了我。   我避无可避,被它刺中了胸口。   整个人顿时呼吸上不来,冷汗直冒。我只感觉我快要死了,眼前看到的东西全都开始泛黄。   黑影刺中我之后依旧和上次那样,说我是个不讲信用的人。   然后就跑了。   我根本没有力气去追。   阿雨听到动静跑了出来,我只看到模模糊糊的一个人趴在沙发上叫我,但是完全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我痛苦地翻转着。   一直从天蒙蒙亮疼到太阳出来。   疼痛才稍微减少一些。   这时我听到阿雨在喊我,问我是怎么啦?   我忍着疼痛强扯了一抹微笑,说做噩梦了。   然后让她扶我进房。   阿雨说这样不行,要带我去医院看看。   我制止她,跟她说不用。   她把我扶到房里头后我让她先出去,然后把门反锁了。   完了之后我赶紧坐下,打开了阴阳眼,采阴阳二气来缓解胸口的疼痛。   一直从早上弄到中午,这疼痛感才完全消失。   但我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在这期间我听到阿雨一直在房门外头,隔一段时间喊一句,她几乎都快急哭了。   如果不是我跟她说我还活着,她估计都要叫人冲撞进来了。   我把门打开。   阿雨看到我一头大汗,用手捂着嘴哭泣地问我这是怎么了?   我勉力地笑了笑,说没事了。   我让她坐一会,我去洗个澡。   洗完澡之后,我这全身才又轻松了些。   出来后发现阿雨已经叫了吃的。   我心里一喜,打趣地说怎么知道我饿了?   她说她帮不上我什么忙,但是叫点吃的还是帮得上的。   我这搞了大半个早上加一中午,半粒米饭没进肚,早就饿了。   坐到桌上,直接开吃。   吃到最后,阿雨还是在纠结我胸口痛的事情,问我是不是地震那会留下来的毛病?   我摇摇头,说不是,老毛病了,打小就会,三天两头就来一次,早就习惯了,熬过去就好。   她说这样怎么能行?还是得去医院检查检查。   我摆摆手,说没用的,上次主治医生不也说了吗?我这身上一点毛病都没有。   她依旧还是不放心。   我又宽慰了她两句。   这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我让她先回去,我有点累,想再继续睡个觉。   她摇摇头,说不行,我这种情况旁边必须得有个人照顾着。   我见说她不动,只好退一步。   我说那我回房里头睡了?晚上再把床让给你。   她说可以,她就在客厅外头候着,要是有什么事就叫她。   我说好。   然后我就回房了。   我是真累。   一直睡到入夜,十二点多我才起来。   出来一看,阿雨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把她抱起来,放到房间的床上,然后就出了门。   今晚还得去见荥雨。   这食言虫蛊的事得解决一下了,不然经常这么犯病,早晚有一天我得疼死。   等到午夜时刻,我来到了起风亭。   荥雨早已等在那里。   她见到我呵呵发笑,说我这两天够忙的啊,又要把老的事办好,又要把小的哄好。   我冷哼一声,说忙不忙我自个乐意就行。   她说行,还把尾音拉得老长,然后问我之前跟我说的事考虑得如何?   我说我答应你们!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她问我是什么条件。   我说第一,我要见到道长,第二,把我身上的蛊毒解了。   她迟疑了下。   我说没有道长,我办事不顺手,道长是我的福将。   她说道长的事上次她和门里的长老讲了,只是还没有回复,具体的还得看到时候如何。   而第二件事,现在就可以先给我一半的解药。   说着她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扔给了我。   她说这瓶里的解药可以解我半月不会受锥心之痛。   我问那半月之后呢?   她说那就看我能不能把事情办好了。   我问她到底是办什么事情?   她说找一样东西,到时候我就知道了。   我问她什么时候去?   她说既然我现在答应了,就等她通知吧。   我说我还没答应呢!如果不满足我那两个条件的话,我是不会替他们干活的!   她呵呵笑了笑,说除非我是不想见到道长他们了。   说完这话,便起了身,说时候不早了,等他们把事情弄好之后便会通知我,这半月之内,把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好。   然后就出了亭子。   我心里头憋了口气。   真窝囊!   就跟下棋,被人吊着走一样!   她一走,我也便走,回了住处,随便躺在沙发上睡觉。   可是还没睡多久。   突然听到一些异样的动静。   这动静很是奇怪,不是声响,而是感觉,因为自打我开了阴阳眼之后,对阴阳二气的波动十分敏感。   所以附近只要有阴鬼出现,我便能感觉到。   而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我看了看时间。   三点多。   我起了身,站在房门的后头。   房间外的楼道一片安静,没有半只人影。   我是通过门板上的猫眼往外看的,可是看着看着,咻的一下一只红色的眼珠子从猫眼里头冒了出来…… 第297章 请帖   我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特么的!   什么玩意儿!   我咽了咽口水,再次凑到猫眼上看了一眼,那只眼珠子已经不见了。   我把手放在门把上,轻轻地转开,然后拉开一条缝。   外头什么都没有。   很安静。   我把门全都拉开,然后猛的跳出去。   才一跳出去就看到有只身影钻到阿雨的房间里头去。   我走到阿雨的房间跟前。   门锁上了。   不是人!   门板上还残留有阴气。   野鬼?还是有人要害阿雨?   我在门口等了一会,没有发现。   可是就在我要转身的时候,后脑勺突然变得阴凉了起来,我眉头一皱,当机立断,往身后拍出一掌!   拍出这掌的同时我转过身去。   一转过去。   果然不对劲,是只红衣大鬼!   只是这红衣大鬼没脸没皮,除了一声红衣,没有半点面目!   不对。   这红衣大鬼我见过,在重回S市的时候!   我没有拍中它。   我拍出去的同时它也在往后退,我紧追几步,可是没有它快。   它桀桀发笑。   没有说话,也不和我纠缠,退出七八米后身子一隐,消失了不见。   什么玩意?   试探?   路过?   跟我问好?   我还是不放心,又跑出去转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不要说鬼,人都没一个。   可是一想,不对!   它们的目标是阿雨,我这跑出来,它们岂不是就能对阿雨下手了!   我又急急忙忙跑回去。   回去把房门一开,还好,阿雨没事。   我突然觉得我都有点神经质了。   躺回沙发,继续睡觉。   一夜无事。   睡到第二天九点多我这才起来。   不是被叫醒的,是被阿雨做的早餐给勾搭醒的。   我睡意正朦胧时,闻到了香味,我食量大,又在长身体,容易饿,一闻到好吃的就更经受不住了。   阿雨见我起来了就叫我刷牙洗脸去。   说实话,家里有个女人就是好。   起来就有得饭吃。   我随便刷洗了一番,然后就开吃。   这早餐还挺丰盛的,有粥,咸花生,还有油条和鸡蛋。   我喝了两碗粥还有几根油条。   我边吃着边随意地跟阿雨聊天,问她平时有没有去她叔伯或者小姑家坐?   阿雨说小时候去过,不过印象不是很好。   我问她怎么个印象不好法?   阿雨叹了一声,说她打小在别人眼里就是个野孩子,没爹没娘,所以谁都可以欺负她,那会也还小,不懂事,有一次她去她三叔家里,凑巧她三婶在分甘蔗。   本来她三叔是拿了一截中间的甘蔗给她的,但是被她三婶看到了,说她是野孩子,吃那么好的干嘛,换了一截又苦又涩的尾巴给她。   不仅仅是她三叔,她大伯家也是,有一次去她大伯家,被她大伯娘说她是个灾星,叫她大伯家的孩子以后不许把她带家里去。   她说这些虽然都是小事,可是那会才六七岁,说不懂也懂,总之就是对他们印象不好。   我苦笑了笑,我说好在我没有像你一样有这么多叔伯姑姑,不然估计小时候他们也得很头疼。   我问她那长大了呢?都不怎么来往的吗?   阿雨摇摇头,说没有,特别是她大伯家。   我问为什么?那天见面的时候他不还挺客气的吗?   阿雨惨然一笑,说这主要是她大伯性格好,说我是没见着她大伯娘,要是见着了,我就不会这么说了?   我问难道这里头还有故事?   她点点头,说算是吧。   阿雨说她大伯本来是有四个孩子的,但是现在只要三个。   我问另外一个呢?   她说死了。   我问怎么死的?   她自我嘲讽地说按照她大伯娘的说法,是被她克死的。这死去的孩子,是她大伯的二娃,男孩子,比阿雨大两岁。   我问她是怎么死的?   大雨说是去山庄玩的时候溺水死掉的,因为她当时也在场,所以她大伯娘就说是她克的了。   阿雨问我真的有克星这种说法吗?   我说有没有我不知道,但世间一切说法,其实都是人心在作祟。一些自然定律是客观存在的,但是在不同人手里,用途就不一样了。   她噗嗤一笑,说我怎么看起来不像是神棍,倒像是课堂上的老师,特别是在讲这些的时候,俨然就是一副辟谣老干部的模样。   我摆摆手,随手把一根油条啃了。   我说还真别讲,这年头神棍可不好做。我把之前在苏常市第一人民医院旁边的公园给人算命的事给阿雨添油加醋说了一通,她听得小心翼翼的。   她问这么讲那个孕妇的老公还真是从他面相上看出来杀人了?   我说不是,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我也看错了,这丝命气不是男的把女大学生杀了才附上的,应该是女大学生为了报复男的才附上的,真正的杀人凶手应该是孕妇!   阿雨问我知不知道后来那男的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   我说你知道?   她点点头,说因为那男的劫持过她,所以比较关注动向,她说她也是从报纸上看来的。   我问判了多少年?   阿雨摇摇头,说没判刑,只是被关到青山医院里头去了。   青山医院?我重复了句。   阿雨说那是苏常市的精神病院。   我说不对啊,那男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有神经病的。   她呵呵发笑,说这个有没有病,不是我说了算,而是医院、法官,现在这年头,只要有钱,呵呵……   她这后半段没说我也知道是啥。   有钱能使磨推鬼呗。   我又吃了两碗粥。   然后宣告饱了。   我问阿雨今天有什么节目?没有节目的话我就要好好休息休息了。这两天太累了。   她说没有,现在中秋节过了,大家伙走的走,忙的忙。   我问她跟医院请了多少天假?   她说还有明天一天。   我说那正好,明天、后天,后天我正好要回苏常市办点事儿。   阿雨问我什么事?   我说暂时先保密。   她一阵撒娇叫我告诉她。   我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说其实也没啥,就是……我话到嘴头,想想还是先不说,又把话咽了回去,我说我还是不能讲。   她一阵嗔怪,小粉拳打在我身上。   就在我们嬉闹的时候,有人来敲门了。   我跟她说别闹了,回头让她们家里人看到和一保镖玩耍,那影响多不好。   她哼了句,说管他们呢。   我示意她等等,然后我就去开门了。   门一打开,发现是一管家,递给了我一请帖,说是白董事长今晚请我吃饭,然后就走了。   我接过帖子一头雾水。   什么情况? 第298章 饭局   管家走后我就把门关了。   阿雨问我咋了?   我说白董事长请我吃饭?我问阿雨这白董事长是不是她爷爷?   她说不是,现在她爷爷退下来了,只保留第一大股东的位置,具体管理是她大伯,所以这白董事长是她大伯。   我说我跟你大伯不熟啊!这吃的什么饭?   她摇摇头,说她也不清楚。   就在这时,阿雨手机响了。   她一看,说是她大伯,然后接通了电话,聊了几句。   电话一挂断,两眼蒙蒙的看着我。   我问她什么情况?   她说她大伯也请她了。   我摸了摸下巴,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顿饭,看来不好吃啊!   阿雨问我她大伯请我俩吃饭是干嘛?她说她都好久没去过她家了,基本上见面都是在路上,而且一年也不过那么几次。   我说先不管,到时候去了就知。   其实我心里大概有个底了。   可能和祖坟有关。   这请帖上写的是吃晚饭,我们早饭才刚吃完,距离晚上还有大把的时间。   我叫阿雨带我出去转转。   我说来了这福地,怎么能不见识见识呢。   阿雨说好。   然后就去跟管家要了辆车,好吧,还是两轮的。   不过这次我的腿好了一些,我说让我载她。   我们在外头溜达了一下午,吃了一些当地特色的吃食,到傍晚太阳差不多下山的时候,她大伯就打电话过来了。   阿雨问我怎么说?   我说既然到点了那就去会会呗。   于是我们就回了句园。   只是她大伯不是住在北厢,而是住在东厢,也就是句园酒店的附近。   阿雨说这是为了方便接待客人。   那是一栋单独的别居,小两层,掩映在一片枫林中。   我问阿雨她大伯一家都住这吗?   她说是的。   车子开到门口,一个管家早早等在楼下,把我们领了进去。   阿雨说这栋小别居她就来过两次,一次是她大伯晋升集团董事长的时候,一次就是现在了。按照平时,这里的安保挺严的,仅次于她爷爷那边,寻常人根本无法接近。   不得不说白家人有钱。   一进楼里就闻到一股香气。   这种香气不是那种廉价香水可以比拟的,他这楼里面用的都是上等的自带香味的木材,是那种清香,可以醒脑的木材。   别居挺大的。   带路的管家说白董事长为了这次请客,特意找了句园的大厨过来掌勺,而且听说我是岭南潮汕那块的,还做了几道我那边的家乡菜。   呵呵。   我心里头冷笑了笑,这非亲非故的,越是这样,越是让我起疑。   但我还是得客套两句。   我说真是有劳白董事长费心了,其实我虽然是在潮汕大地长大的,但啥菜都吃,只要味道可以就行的。   我前半句意思一下,后半句是让他们别折腾了,我不吃这套。   带路管家见吃了跟头,也就不多说话了。   领着我们来到一雅间之后,自己便走了。   这雅间确实够雅,都是用的红木装修的,一个圆形木门,垂着珍珠帘子。   帘子若隐若现,可以大概看到里面的情况。   有张四方桌,已经有两人入座了。   我和阿雨对视了一下,皆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出了疑问。   我压低了声音,说这除了咱俩,还能请谁?   阿雨摇摇头。   我说进去吧,瞧瞧看去。   然后我就掀开了帘子,侧身先让了阿雨,然后我才进。   进来一看。   哟。   呵呵。   原来是荥雨。   她装作一副不认识我的模样,我也没拿眼睛看她。   白老大见我们进来站了起来,先是和阿雨寒暄两句,然后朝我伸出手,一副长辈看待晚辈的目光握着我的手,说真是年轻有为啊!那一日看到我就知道我了不得。   我心里头咦了一句,那一日?   喔!   我想起来了,刚来句园的那天。那天和阿雨去酒店吃饭的时候在外头碰见过白老大,不过他当时只用眼睛瞄了我一眼。   我呵呵发笑,说董事长开玩笑了。   他发出那种很假的哈哈笑声,然后领着我来到荥雨的跟前,给我俩做介绍。   跟荥雨说我叫郭祈。   跟我说荥雨叫荥雨,是他的得力助手,对风水这一块很有研究。   彼此寒暄了两句,大家便落座。   白老大坐了主位,阿雨坐在他对面,荥雨坐在白老大左手位置,而我则是右手位置。   人到齐。   便上菜。   酒过三巡。   白老大就从一些寻常的话题跳了出来,开门见山,直接问我八月十五那天晚上怎么没见到我呢?   我说有点事,忙去了。   我这话本是带有推脱之意的,一般人家不想具体讲,都会抛出这话。   白老大久经商场,怎么可能没听出我这话的意思。   换做寻常人肯定就不继续刨根了,但白老大却是厉害,换了条路子朝我夹击。   他是这么说的,说听闻我是第一次来的周庄,这第一次来就这么忙活,想必办的是件大事吧?   我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喔了一声,说我是阿雨的朋友,我的事就是他的事,而且听说这事他家老爷子都出面了,还是胥伯亲自送我到的山庄?   人家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显然要么是跟踪,要么是胥伯的人露了消息。   我只得承认,说是有这么一回事,胥伯说太湖的鱼好,邀我去钓的鱼。   他紧追不舍,说那可钓得还好?听说我们都用上了游艇?   我说是有游艇,这不想着湖中心的鱼大且甜美嘛!   后面他又一番追问,问来问去,其实就是想让我自己说出我上了滩涂了。   但是我偏偏不讲。   说着说着,这白老大实在扯不下去了,面上有点挂不住,自己闷头喝了两杯。   阿雨坐在一旁才不搭理,暗地里给我使眉色,跟我说好样的。   眼看白老大就要掀桌了,荥雨捏起了高脚玻璃杯,说大家别只顾着说话嘛,把酒杯拎起来,大家喝一个。   我看有人出来暖场也乐得不把气氛搞得太尴尬。   拎了酒杯走了一个。   荥雨看着我笑了笑,说其实他们白总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郭兄弟(指我)去三家祖坟上头看得如何了? 第299章 好一个李先生   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喔了一大声,说原来白董事长是想问这事啊!   许是我这表情动作太过夸张了,惹得阿雨憋不住,笑出了声。   但是很快又憋了回去。   我一脸认真地问阿雨,这是笑什么呢?   她嗔怪地看了我一眼,说没什么,汤很好喝,叫我们继续,不用管她。   我说我确实是上过白家祖坟之地,但是一切都好。   白老大问我没发现什么异常吗?   我问他指的异常是什么?   他眼珠子游离了一下,有意无意地看了阿雨一眼,说是请我借一步说话。   我心想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别的隐情?   我离了席,和他走到客厅去。   他这客厅不是很大,但是装修很好,而且特别干净,几乎是一尘不染。   一套沙发,一只超大的电视柜。   电视柜上面还有一些玩具?没错,小孩的玩具?   白老大拉着我坐下来。   就在我坐下的那一刻,我好像听到了小孩子的声音,不大,是那种七八岁孩子的。   我看了看白老大,可以的嘛,近六十岁的人了还能有这么小的孩子。   我颇有意味地笑着看了他一眼。   他被我盯得发慌,问我怎么啦?   我说没啥,您说事。   白老大继续讲刚才那事,他说既然我都去过滩涂了,那他也就不瞒我了,他说白家能有今天这份基业,其实都是靠性命换回来的。   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说白家祖坟邪性!   我问他怎么个邪法?   他说会吃人。   我佯装一副惊讶的表情,说这是玩笑话吧,死物怎么可能吃活人?   他说不是盖祖坟的东西,是祖坟里的鬼。   我说这祖坟里的鬼不就是白家的先祖吗?自家先祖,怎么会吃自家的子孙呢?   白老大叹息了一声,说这事啊,还得从当年给姜庄白三家找这块风水宝地的风水先生说起。   我心里头咦了一声,白老大嘴里的这个风水先生和他爹给我讲的那个风水先生显然不是同一个。   白老大讲的这个应该是一百年前的人。   而他爹讲的这个是二十几年前的人。   当时和白老先生聊天的时候,他可没给我讲还有这么一个人物存在,其实我当时就怀疑是谁找的这处风水地?现在我又怀疑白老先生是忘记跟我讲了?还是故意隐瞒了这事?   我突然发现,姜庄白三家合葬的这块祖坟之地不简单。   这还只是白家一家,里面的故事就一个接着一个了,要是再算上其他两家,还有上面的几代,那就是一部百年史了。   我问白老大这风水先生是怎么回事?   他说他也是偶然间听他去世的爷讲的,说是这位风水先生姓李,打南边来,当时为了躲避军阀乱战,逃到苏常一带,谁知路遇土匪,被弄得半死,是白老大他爷的父亲救下的,也就是埋在滩涂祖坟的那位。   后来白家先祖和姜庄两家的先祖一同战死,这位风水先生为了报恩,就给姜庄白三家找阴宅,找来找去,找到了现在这处。   白老大说听他爷讲,当年葬下的时候还是个小山头呢,叫月牙宫,但是后来太湖湖水上涨,加上那里植被被破坏,山头渐渐没了,成了一块小滩涂。   我说那块地方我去看过了,确实是吉穴,阴中抱阳,子孙富贵。   白老大呵呵苦笑,说富贵是富贵,但这些年外人只看到白家表面的风光,其实啊,白家底子里苦。   我问这是为啥啊?   他说这一切都可能就是来自那位风水先生的报复。   我吃疑了一句,问是那李先生?   白老大点了点头,说是的,他也是听他爷讲,当年李先生有一个女儿,因为战乱,一直带在身边,后来姜庄白三家先祖去世,李先生用自己的寿命帮三家选下滩涂那块坟地。   只是没过几年,李先生就去世了。临走之前,把女儿托付给三家后代,谁知后面起了大战,他女儿走丢了。   从那以后,姜庄白三家就经常发生怪事,每隔几年就会死掉一人。   我说这个可能是你们太敏感了,人活在世,总归是有生老病死,要面对各种意外的。   他摇摇头,说不是,如果是意外他还能接受。   我问难道不是意外?   白老大似有顾忌,看了看还在饭桌上和荥雨聊天的阿雨,压低了声音,他问我知不知道阿雨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我说不是出意外死的吗?   他说不是!   我问那是怎么回事?   他说二十年前,轮到白家祭祀先祖,阿雨父亲去的滩涂,然后就没回来过。   我愣了下。   被蛤蟆精吃了?   我假装糊涂,问他为什么没回来?   他说被李先生留下了!   我不以为然,我说都一百多年过去了,除非李先生变成鬼了,不然不可能还在!   白老大面色有些惊悚,说李先生就是变成鬼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突然觉得不妙!   我问他有什么证据?   白老大说他找懂的人去查过,这不查还好,一查才知道这李先生不是好人,当年接近姜庄白三家先祖的时候就是有目的的了!   我让他继续说。   白老大说我也上过滩涂了,不知道看到过那三根钉魂柱没有?   我点点头。   他说那就是李先生钉的,而且钉的就是他的先祖,除此之外,李先生还在滩涂上面养了一只三脚血蟾,这三脚血蟾可吸收日月精华,吸收之后,可供李先生修炼邪法!   我就说整个环节,好像哪里有欠缺!原来是这三脚血蟾的来历!现在听白老大这么一讲,所以事情都可以捋顺了!   李先生用计害死了姜庄白三家先祖,葬在月牙宫,同时用姜庄白三家先祖的魂魄来养三脚血蟾,为了让姜庄白三家保护月牙宫,李先生用风水保障了三家后代的子孙富贵。   而后来可能由于三脚血蟾的成长需要更多的灵气,或者说李先生的鬼修需要突破某种瓶颈,开始以三家后代为血祭。   这才导致了三家后代人心惶惶!   真真是好一个李先生!   不对!   不好!   如果那三脚血蟾是李先生养的,那小艾这会不是危险了! 第300章 克二房   我嚯的一下站起身来。   迈步就走。   白老大拉住我,问我咋啦?   我本想说去滩涂,但是一想,不行,这事还得瞒着。   我说那啥,肚子突然有点疼,今晚这饭吃也吃了,就先到这吧!   说完我就喊了阿雨。   白老大一头雾水,不知道我是咋回事。   阿雨乐得脱身,和白老大道了句别,然后我们就出来了。   出来后阿雨问我怎么啦?   我说我突然想起一件非常紧急的事没做,让她帮我弄辆车。   她问我啥事这么紧急?   我想了想,说我要去山庄一趟。   她盯着我,突然问我是不是要去白家祖坟之地?   我本想否认。   但是阿雨抢在我前头,说走吧,和我一起去。   我额了一声。   她说没有她不要说上滩涂了,就是山庄都进不去。   我想了想,确实也是这样。   不过我拉住了她,我说一起去也成,但是一切行动得听我指挥。   她嘻嘻一笑,说成交。   然后阿雨就跟管家要了辆车,还安排了一个司机,我们连夜出了句园,两小时后才到的山庄。   阿雨不知和山庄的负责人说了些啥,弄了辆快艇,乘着夜色出了太湖。   这快艇比游艇走得快,不到个把钟我就隐约看到滩涂之地。   临到两公里远的地方船长说不能再往前了,上头有规定,除非姜庄白三家的人,外人都不许靠近。   我说那把小皮艇放下来吧,我自个划过去。   这小皮艇比之前我划的那艘小多了。   放下来后我就跳了上去。   谁知我刚上去,阿雨也跳了上来。   我说不行,让她跟着快艇回去,明早再来接我。   她一阵撒娇,说带上她嘛!   我很认真的说上面可能有危险,蛇啊、虫啊什么的,晚上都出来了。   我本想吓吓她,谁知她说不怕。   说是以前小的时候别的小孩拿这些东西吓她,她早就习惯了。   我见拗不过她,只能再三嘱咐,上去之后,必须待我后边!   她跟我做了保证,这才开拔。   划了一阵。   到了。   我下了皮艇,把船拉到岸上才让她下来。   她瑟瑟发抖。   我说现在知道害怕了吧,这上面还有几十副白骨呢!   她啊了一声。   我说要是怕就在皮艇上等我。   她摇摇头,说那样更恐怖。   我一阵无奈。   我说那就下来吧。   不知道为啥。   我发现这滩涂和八月十五那天晚上来的有点不一样,阴森了不少。   按理说是不应该的。   因为这上头的三只红衣大鬼被我收拾了,阴气应该会少许多。   但是现在我感觉阴气反而加重了。   我拉着阿雨。   一步步地往蛤蟆洞走。   她没拿手电筒,我担心她照到白骨,到时又是一阵惊吓。   走着走着。   阿雨突然拉住了我。   我问她咋啦?   我用手捂住手电筒的口,然后往她脸上照,这黑灯瞎火的,也看不出她脸是红是绿,只知道她的眼珠子一阵乱颤,都要掉出了眼泪。   我问她咋了?   她颤颤惊惊地用手指头指了指脚下,说她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   我说别动,我看看。   她用手捂住了眼睛。   我蹲下来,拨开了泥,她鞋子下面刚好露出一截来,白色的,骨头。   我让她退后一步,把那骨头抽出来然后扔到一旁。   随后我站了起来。   她问我是啥来的?   我摆摆手,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截树枝。   她吃疑了一句,四下看了看这黑晃晃的滩涂,大树没有一棵,说哪来的树枝呢?   我额了一下,打了个马虎眼,说哪来的树枝我咋知道嘞。   然后没等她继续问就硬拉着她继续走。   走着走着。   我俩又停了下来。   不过这次是我停的。   我用手电筒照了照跟前离我七八米远的地方,竖着三根石柱。   我心里头咦了一句。   不对劲。   这三根石柱不是被我给放倒了吗?   怎么又立了起来?   我走后又有人来过?   会是谁啊?   姜庄白三家的人?   亦或是别的什么人?   我走到石柱的跟前,用脚踢了踢柱根的土,不对,是老土,底下夯实了的。   我又往上面一照。   白心国?   我回头看了阿雨一眼,她一脸的心事,说这是她的曾祖叔父,也就是白老爷子的叔叔!   旁边还有姜庄两家的。   只是阿雨说她都不知晓。   我们继续往前走,又发现了三根钉魂柱,上面同样有白家的人,白见义,她的二叔公,也就是她爷爷的二弟。   我好像明白了。   我跟阿雨说不要再继续往前了。   她问我为什么?   情绪有些激动。   我说前面乌漆墨黑的,啥都看不见。   她没有回我,而是顾自的继续往前走,我一看拦不住她,只能跟在她后面。   果然,走不出多远,又是三根钉魂柱。   白信安。   阿雨的爸爸。   这血蟾吐珠的风水宝地,专门克的就是白家二房啊!   只要得了族长之位,膝下二儿子肯定得死!   阿雨愣在了钉魂柱跟前。   我上前拍了拍她,问她还好吗?   她摇摇头,声音冷冰冰地说她没事,只是嘴里嘀咕着,说都是骗人的,他们都是骗人的!   我走到她的侧面。   她低着头。   眼泪垂在大眼睛外头,往下滴。   我忍不住抱了抱她,她的身子微微发抖,有些烫,我安慰她说都过去了,逝者已矣,生人当珍惜。   她说她要追查当年的事。   我心想跟她说其实这事不用查,肯定是她爷搞的,但是话到口头还是咽了回去。   我说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不太好查吧。   她一字一顿地说肯定要查。   然后挣开了我,继续往前走。   看着她的身影我突然觉得有点陌生,这丫头,好像一下子就变了。   我好像看到一颗邪恶的种子在她心中悄悄发芽。   不行!   我得阻止她。   我默默地跟在她后头,本来有一大堆的话想要说,可是一想,如果站在阿雨的角度,或许我应该支持她。   因为对于曾经失去的东西,如今只有真相才是对她最好的弥补。   我打消了劝她的念头。   可是走着走着。   我发现不对头,绕来绕去都是在那几排钉魂柱里头转。   我拉住了她。   我说我们可能掉到人家的风水局里头去了! 第301章 阿雨不见了   阿雨愣了一下。   我说别慌,有大帅哥在这呢,一切牛鬼蛇神通通都不许欺负我家阿雨。   她噗嗤一声,破涕为笑。   我说这就对了嘛,人活着,要开心。   她说她没事,不用哄她。   我说我可没哄你,咱是真掉到人家局里头去了。   她一头雾水。   我说你没发现吗?咱们路过这里七次了!   我指了指写有她父亲名字的钉魂柱。   她摇摇头,说刚才脑袋一片空白,根本什么想法都没有。   说实话,我现在也是一脑袋空白。   八月十五那晚上上来的时候只看到一排石柱,现在多出了这么些,我还真闹不清是怎么回事。当时第二天白天的时候我整片滩涂都走过了,可是没什么发现。   我用手电筒照了照。   这里太暗了,光线只能照到七八米开外。   这个石柱阵,有点类似鬼打墙。   鬼打墙有两种,一种是在农村比较常见的,路过坟地或乱葬岗等一些阴气比较重的地方,人的生物场被扰乱了,再加上意识不清,绕不出来,导致出现鬼打墙。   一种是按照易数数理,排列出来的阵法。   这种阵法合阴阳五行变化,置身其中,亦真亦假。就跟当时我在水墓里的时候,里面多个地方都是用阵法构造的。如果不懂易数之理,很难走出来。   而眼前这个,我估摸着应该是由易数变化出来的。   我问阿雨注意到没有,虽说咱们走了七遍,但每次钉魂柱的排序都不一样。   我用手电筒扫了扫眼下这一排。   白姜庄。   而我们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是……   庄白姜。   阿雨一头雾水,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我蹲了下来,捡了几颗石头,在地上给她排布开来。   我所从刚才过来到现在,其实咱们来来回回就在三排钉魂柱中穿梭,哪三排呢?   我在地上放了三排九颗石子。   我指着第一排,说假设这是她曾叔公的,又指了第二排,她二叔公的,最后一排,也就是我们现在离得最近的,她爸的。   这每一排的石柱,除了白家的人,还有姜庄两家的人。   也就是说,一排石柱有三种变幻,三排石柱……那就是有……额……数学……反正就是有很多种变化。   我把我刚才记下来的排序在地面上画了下来,依次为:   姜白庄   姜庄白   白姜庄   白庄姜   庄姜白   庄白姜   姜白庄   白姜庄   姜白庄   白姜庄   庄姜白   庄白姜   白庄姜   庄姜白   姜白庄   白姜庄   姜白庄   白庄姜   白庄姜   白姜庄   姜白庄   庄姜白   白姜庄   庄白姜   阿雨看蒙了,说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规律。   我说我一开始我也没发现,但是一相通了,其实都是什么简单。   我问她这三个字都多少比划?   阿雨拿手指比了比,白字5划,庄(莊)字10划,姜字9划。   我笑了笑,问她看出什么规律来了没?   她嘟着嘴摇摇头,说完全懵圈了。   我说这其实是一个文字卦,卦成很简单,就是三字合一卦,头两字和后一字,较出阴阳爻来。   她摇摇头,表示不懂。   我拿了眼前这个钉魂柱来举例,白姜庄,白姜二字合起来是14划,奇数为阳,偶数为阴,这白姜庄就是一记阴爻。   以此类推,可以得出:   姜白庄 阴   姜庄白 阳   白姜庄 阴   白庄姜 阳   庄姜白 阳   庄白姜 阳   姜白庄 阴   白姜庄 阴   姜白庄 阴   白姜庄 阴   庄姜白 阳   庄白姜 阳   白庄姜 阳   庄姜白 阳   姜白庄 阴   白姜庄 阴   姜白庄 阴   白庄姜 阳   白庄姜 阳   白姜庄 阴   姜白庄 阴   庄姜白 阳   白姜庄 阴   庄白姜 阳   我这一排,阿雨喔了一声,说她看出一点规律来了。我说还没呢,这些阴阳爻其实代表着不同的卦象,按照这些卦象来看,那就是……   坎   乾   坤   兑   巽   震   艮   离   阿雨哇了一声,小嘴张成O字形,问我然后呢?我说这种排法,可以对照到奇门遁甲中的八门,开休生伤、杜景死惊。   我说我们现在在坎卦这里,坎卦对应的是八门中的休门。休门是吉门,但是休门并非破解之门,如果我们要出去,得找到生门!   阿雨问我生门是哪个门?   我说生门居于艮宫,也就是说,我们得继续再往前走两个排列。   阿雨半信半疑。   我说继续往前走就是了。   然后就拉着她,又绕了两圈,这一次看到的钉魂柱排列果然是:   白庄姜 阳   白姜庄 阴   姜白庄 阴   也就是艮卦,生门。   阿雨问我现在怎么办?   我说生门嘛!肯定是破而后里,把这几根石柱挖掉,咱就能出去了。   她一脸呆萌地问我真的吗?   我拍拍胸脯,叫她相信我,然后我就开挖了。   不一会就放倒了五六根。   可是挖着挖着。   阿雨拍了拍我的后背。   我这正挖得起兴呢,也没回头,就问她咋了?   但她话没讲,就只是拍着我,而且有点紧张的感觉。   我意识到好像不对,赶忙停了下来。   这时阿雨说有人……   声音中带着颤抖。   我起来一转身,一看,额,正对着阿雨离她七八米开外的地方,乌乌的夜幕中站着几个人。   没有生息。   就是鬼魅。   阿雨的身子微微颤抖。   我一把将她拉到我的身边来,然后用手电筒照着那几个身影脚底下跟前的地面。   我大声喊了一句,几位先辈,既然安生了,何不下阴间报道?也好早日安生?   说这话的同时我把阴阳眼也开了。   释放出一股威势。   阿雨在这,我不太想多生枝节。   好在我这股威势有些用途,那些身影渐渐消失,化作星星点点,往阴间去了。   只是去到后头,还有一个身影没动。   阿雨有些哽咽地问我,是不是他?   我知道她话语中的她是指谁。   白信安。   我搂住她,告诉她别这样,不然叔叔执念消不了,是下不了阴间的。   她捂着嘴忍住哭泣。   过了一会。   最后的那个身影也走了。   我叹息一声,但是这阵法还没破解,我继续把剩下的几根石柱挖了出来。   因为我担心阿雨情绪不稳定,所以我一边挖一边看着她。   可就是这样,她还是出事了。   就在我挖完最后一根,这生门打开的时候,我回头一看,阿雨不见了! 第302章 神秘人物   我慌了一下。   人呢?   我四下找了一圈,啥都没看到。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人声。   我寻着人声找过去,远远的看到一道光从蛤蟆洞里映出来。   这光是小时候用的油灯的那种光,一朵小灯火,可以把人影投得很大。   在蛤蟆洞口,有两个人影。   其中一个是长头发的,另一个,也是长头发?   两个女人?   但是听着声音不是。   我走进了洞里。   才一进去,我就被一股极寒的阴气镇住了!   有大BOSS!   我的阴阳眼瞬间自动打开了,就连镇墓凶兽也被惊动了出来,在我心里头连连低吼!   这股阴气所携带的威慑,我除了在镇墓凶兽身上见过之外,从未见过!   我心里一阵波涛汹涌。   可是整个蛤蟆洞,却一片寂静。   静得出奇!   阿雨也在里头。   蛤蟆洞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张石桌和四只石凳。   阿雨坐在离我最近的那只石凳上,她挡住了我的视线,阻住了坐在她对面那人的脸面。   阿雨。   我心惊胆跳地喊了阿雨一声。   我站在蛤蟆洞口,离阿雨有十几步远,而阿雨对面那人离阿雨只有一手之隔。   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强的气场,对面那人如果想要灭杀阿雨,我根本无能为力。   我几乎都听到了我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   这一路走来,我已经看到太多的离别了。   王顺之死。   茅山小子之死。   还有其他众多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的死!   我绝对不容许死亡再一次在我的眼前出现,带走我的伙伴!   我向前了一步。   这一步虽小,却走得一点都不容易。   我的脚就跟灌铅了一般,而且呼吸急剧加速,四周的阴气不断朝我施压过来。   这种压强越来越大。   我几乎都能听到我的骨头被挤压的声音。   冷汗一下浸湿了全身。   我两眼一搭黑,就要晕了过去。   就在这时,镇墓凶兽吼了一嗓子,呸了我一句,说我就这么点能耐,人家还没出手呢就要晕了过去!   我被它一激,火气冒了上来。   两眼圆睁。   我说说谁呢?   它呵呵发笑,说没有最好。   我还想跟它吵两句,因为跟它吵能激发我的斗志。   可是就在这时,那股威压又突然间如潮水般褪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挤一压,就跟骑自行车上山下山一样,上山骑到快要累死的时候,看到下山坡,两手一放,任自遨游。   我本来就快要被挤死了。   但被这威压一挤,把我的潜能也激发了出来。   后来威压一收,我不但没有损失,反倒是有所收获。   只是这收获细如游丝,琢磨不定,我一时也没悟透。   就在这时,阿雨喊了我一句,把我喊回了神来。   她朝我跑了过来。   她一走,我也看到了坐在她对面的那人。   是个老人。   不对!   是个年轻人。   也不对。   怎么说呢,这人面相看起来十分年轻,肌肤细腻犹如女子,但唇上颌下却蓄有长长的灰白胡须。   他目运星皓,神态自若,看起来不像什么大凶大恶之辈,倒像是一个饱读诗书,集百家之儒的教书先生。   可是我知道,这只是表相……   阿雨跑了过来。   这让我松了口气。   未等她开口我就先把她护在身后,让她不要乱动。   我这边紧张兮兮,里头那位却淡定得很,手里拿着一本书,在油灯底下细读慢品。   来,坐下。   他突然开口说了一句,但眼皮子没抬,注意力依旧落在书上。   我心中暗自思忖,眼下这人高深莫测,实在看不出底细,这时站在蛤蟆洞口还能逃掉几分,要是进去里头坐下,还不得死翘。   不能进!   我打定了注意。   步子往后退。   可是脚还没抬,就听到镇墓凶兽在我心底里头的嘲讽。   我心中那个气!   这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层皮,我怎好被这畜生这般看低!   牙根一咬。   我走进去了几步。   但是很快又停了下来,一停下来,阿雨就撞在了我的后背上。   我把阿雨往外推,十分认真几乎等同于严肃地叫她站在蛤蟆洞外,如果我一旦有什么不测,赶紧跑!   她一头雾水。   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眼前这个人的厉害好。   本来她还想说两句。   可是这时我的面相是一脸的凶煞,我从她的瞳孔里看到了我自己。   这副面相,就连我自己都惊到了。   她欲言又止,最后乖巧地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把她安顿好后我这才视死如归地走进蛤蟆洞里。   我让你这畜生瞧不起人!   大不了一起死!   我这人一般不狠心,一狠起心来,连我自己都怕!   我直接走了过去,大大咧咧的,与其说是气势足,不如说我是胆怯在故弄玄虚。   但这些是必要的。   特娘的!   就算知道自己实力不行,也得把牛逼吹上天!   这就是我做人的宗旨!   我故意弄出一些声响来,干咳、拍手、跺脚、锤桌子,就差跑过去照着那人的脸面扇一巴掌了。   但是这厮一点都不受我的影响。   字还是一行一行的看。   书还是一页一页的翻。   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我实在忍受不住,一把打掉他手里的书,两手支住石桌,以俯视的角度盯着他。   我问他到底是什么来路?把蛤蟆精藏哪去了。   他的书已经掉在了地上,但姿势还是保持刚才看书的那个姿势,两三秒过后,才动了一下。   呵呵发笑。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清秀。   靓丽。   我去!   如此美男子,在世潘安!   他的眼睛是双眼皮的,丹凤眼,眉毛比江南女子的还想细长婉约。   如果不是他脸上的胡须表示着,这几乎就是一大美女!   我心里头对他一番赞美。   可是我突然发现我动不了了。   手脚、脖子、身子全都跟僵住了一样。   我想张嘴说话,可是嘴巴也张不开来。   麻蛋!   怎么回事?   我在心里头喊镇墓凶兽,可是这家伙好像也没了动静。   就在这时,眼前的这家伙站了起来,走到我身侧,他穿着一身皂色的长袍,文质彬彬,就是一古时候教书先生的打扮。   他说我太呱噪了,一个人在这里冷静冷静吧。   然后他就走了。   我无法动弹,但是我知道他朝阿雨走去。   麻蛋!   他想干嘛! 第303章 僧伽蓝   阿雨也不知道被他下了什么迷药,我听到那厮请阿雨出去外面走走,阿雨果真听他的话出去了。   我拼尽力气,可是依旧动弹不了,挣扎了一会,这厮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我这全身跟被浇筑了铁水凝滞了一样,只有眼珠子还有鼻子能呼吸动弹。   我在心里头狠狠地咒骂了那厮一顿。   谁知心里才骂了几句,脑后边就响起了那厮的声响,问我是不是骂他了?   我心想说老子不但要骂你,还要揍你!   这心念才下,我就能动了。   我这一能动,无名业火暴涨,也管不得它个三七二十一,一转身,抡起拳头就冲出去。   他离我就四五步的距离。   我二五并做一,连跑带跳,啊的一声,砂锅大的拳头裹着阳气就照着那人的脑袋轰下去。   这声势,不是我吹,尽出我全身之力,就算是我,我也接不了这拳!   但是那人不知道是傻了还是被我吓傻了,站在原地,脸也无甚表情,不躲不避,身子板挺得直直。   我一声呸,龇牙咧嘴,圆睁怒目,吼道是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我拳大带风,距离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我的拳头落下来了。   可是。   扑空了!   人不见了?   我这一拳砸空,整个人去势收不回来,砸在了蛤蟆洞的山壁上,顿时把山壁砸出了一个大洞来。   洞里轰隆作响,烟尘四起。   我四下找人,根本没有人影。   见鬼了!   在这呢。   就在这时,那厮的声音响起。   我回头一看,他还是站在刚才的那个地方,只是转了个身。   不对。   他不可能跑得那么快的。   我心中迟疑,谁知下一秒他身子又一变,出现在了石桌边上,然后优哉游哉地坐下。   这是奇门遁甲中的隐形和神遁,想学吗?他问我。   学你麻痹!   本来我想骂人,可是话到喉头被我止住了,不行,骂人没用,骂人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   我说才不用你教,少拿这些糊弄人的假把戏忽悠我!我向来都不和阴鬼为伍!   他喔了一声,说我倒是看得明白,只是那只寄养在他的小蛤蟆本命珠上的阴鬼,算是怎么回事?   我说那是我的朋友!   他说现在我的朋友可是在他的手上,而且,我毁了他的好事。   我说你这算什么好事儿?害人的是居然也叫好事?   他呵呵一笑,说我太天真了,这世间无所谓害人救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死人灭,皆是天道轮回。   我说甭讲你这些大道理,按照你这么讲,人活着反正都得死,那还活着做个什么玩意?与其苟且,不如早死?这套理论,也就糊弄糊弄小孩子。天地虽是无情,人间却充满真爱!   他连道三个好字,说好一句天地虽是无情,人间却充满真爱。只是,他停顿了一下,他说这真爱确实稀薄。   我说如何稀薄?   他说就举这白家,为了荣华富贵,不是谁都可以抛弃吗?   我说那不一样!   他呵呵冷笑,问我如何不一样?   这话问得我一时竟也答不上来,因为我知道白家的事,先祖为了后世子孙的家业,把自己献出去了,后世子孙为了家业,把二房也献出去了。   说句好听点的,这是为家族事业做贡献。   说句难听点的,这是和魔鬼做交易!   只是我得强撑着,说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他摇摇头,说本来还觉得我有一些天赋,但是现在看来,我倒是愚昧得很。   他摆摆手,叫我快快离开,休要扰了他的清静。   我上前一步,我说要我离开可以,把小艾还有阿雨交出来!   他问这个小艾应该是指蛤蟆本命珠里头的小鬼吧?他说这个小鬼不能出来,半条残魂仅剩一口阴气吊着,要是再做折腾,只怕鬼命不久矣!   至于刚才那个女娃,他说他已经送至小皮艇上了。   我哪里肯信他,眉目一凛,侧了侧身,已经准备好了动手,我说你是鬼修吧!   他点点头。   我说鬼修不害人,我念在没看到你身上有命气,现在把我的伙伴交给出来,我放你一马,不然的话……   他问我不然那就怎样?   我说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他说那他就不交了,也好开开眼界。   我一听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指着他骂,说你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我都威胁你了,好歹认个怂,大家各退一步,不就相安无事了……   我这一边说着一边朝他靠近。   我心里头是有底的,这家伙太深不可测了,跟他硬来不可能弄得过他,所以只能用计。   我先是用声音分散他的注意力,然后朝他靠近了两步,就在这时,我猛地一个暴起,朝他发起攻击。   就在刚才说话的功夫,我朝他走进了七八步。   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五步的样子。   这点距离,我一秒多一点的时间就能打到。   可是眼看这人就在拳头跟前,离那么二三十厘米远的地方,我这拳头就跟砸进了一个气球里一样,再进不了半分。   我那个气啊!   只能看着这厮的脸面在我面前微笑。那是要有多可恶就有多可恶。   我一怒,强行打开了阴阳眼。   之前我好不容易熟悉了用五帝钱打开阴阳眼,但后来多了镇墓凶兽,阴阳眼又用得很不习惯,这次被他一路打压,阴阳眼好像也受到了限制。   我咆哮了一声,一股纯净的阴气由肺腑出发,源源不断地注入都我的左眼里头。   阴阳眼噌的一下,打开了!   这一开,不打开还好,一打开我便吓了一跳,原本那厮只是一人,但是通过阴阳眼,我看到那厮背后还站着一尊鬼神,四手两头,赤面獠牙。   我的拳头之所以无法寸进,就是被他身后的鬼神给抵住了!   冷汗。   从我额头滑了下来。   他优哉游哉地说这是奇门遁甲中的请神,想学吗?   这下我是真佩服了!   这尊赤面两头四手的鬼神不是一般人就能够请到的,它的法名叫无相,是佛教中的僧伽蓝。   说僧伽蓝可能有人不懂,说关羽可能大部分人都知道。   关二爷羽化之后,做的就是佛教里的僧伽蓝…… 第304章 大难不死   他问我还打吗?   打……   打鸡毛……   我悻悻地收回手来,胸口憋了一大口气。   我说我承认,论道行没有你高,但是想要叫我屈服,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他说他行走于天地之间,向来不喜强人所难,对我是如此,对白家也是如此。   我呵呵冷笑,说你这话讲的倒是坦荡,但是作为却是一番风景。   他问怎么个说法?   我说一个坦荡的人却用邪术害人,这可不是什么君子行为!   他说这点他不否认。   但这是一桩十分公平的买卖,三家得了富贵,而他养了那只血蟾。再说了,他也不想当什么君子。他说所谓的道德仁义,其实都是伪君子的行为,大丈夫就该效法天地,以无情为有情,以自然之道为大道。   我咂了咂嘴,说他讲的这些我不懂。   他摇摇头,说我实在叫他失望,让我走。   我心里嘀咕,扯个几把蛋,老子要是比你强我也会说这句话。只是,我不能走,我朝他伸出手。   我说之前确实不止三脚血蟾是有主的,你把小艾还给我。   他将双手负在身后,说不是同我讲了吗?小艾如今只是残魂,如果给我,会魂飞魄散的。   我说一则我和你不相熟,二则你是鬼修,谁知道你是不是只吃鬼的家伙!   他哼了一声,说我无礼。   我则是上前了一步。   说实话。   我心里头此刻是发颤的!   这家伙绝对不是和我同一个等级的,就刚才交手的这么几个回合,他完全就跟闲庭信步一样,翻手覆手间就把我给镇住了。   我之所以敢上前,主要是笃定了,这家伙是个斯文人……   看他扮相,看他谈吐。   这死前分明就是教书先生嘛!   只是我这次好像、貌似触犯到了他,刚才初进洞的那股阴气威压又是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他目光冰冷地盯住我。   半晌。   这威压又如潮水退去。   威压才散,我大出了口气,这一次,他是真动了杀意!威压没有一点点叠加,而是一下子飚到了我的临界值,然后一举击溃。   他叹了一声,说罢了罢了,既然我要将小艾要回去,那就要回去吧!   我愣了下。   我没听错吧?   他手一挥,几样东西出现在了石桌上。   一柄三角小黑令旗,半尺长短,上面没有任何绣文。   一块蛤蟆纹小鬼浮雕,掌心粗细,圆心。   两颗石珠子,普通模样,比跟在路边捡的还粗糙。   我不明所以。   他指着蛤蟆纹小鬼浮雕,说那是乾坤牌,可通幽冥,只要念了他的口诀,就能召出蛤蟆精来。他说现在小艾确实不宜出来,但是又不想让我误会,所以把这块牌给我。   然后又指着那两颗珠子,说实话,我在路边捡的都比这好看,他说那是阴阳石,只要我运转熟练,以后会有大用处。   额……   如果不是刚才见识了他的本事,我觉得他就是一神棍。   最后他指着小黑令旗,说这是他的符令(类似将军大印的东西),他现在给我,只是不想麻烦,但是不叫我用,因为这是他留给他徒弟的,如果我要用的话,那以后我就是他的徒弟了。   对于这小黑令旗我比较好奇。   本来我想问他用处的,但是人家说明白了,只是给他徒弟的。   我自认跟他合不来,所以到口的话又被我噎了回去。   他让我收起来。   我没有动弹。   他语气变冷了几分,说最好不要再叫他生气。   我也不敢惹他。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爷我忍了!   我勉力说了两句,我说这东西我暂且收下了,但并不代表我怕了你!   他没有说话。   我觉得这句话给我扯回来了不少面子。   我这才把东西装进兜里。   然后他说走吧。   话音才落,我的眼前一黑,面前的场景就变了。   他还是在我身边,但是地方换了,蛤蟆洞变成了滩涂边上,而且我还看到了小艾。   只是这滩涂土软。   我刚一出现,脚就陷了进去。   我偷瞄了一眼他,发现他脚底一丝泥土都没有。   不对。   他是鬼修。   鬼修也是鬼,和人不一样。   他叫我走吧,以后还会有机会见面的。   我撇撇嘴,不再理他,拉起裤腿就往水里跑。   一到皮艇边上我就跟阿雨说啥都先不要讲,等离开了这再说。   我让她不要动。   然后推着皮艇出了滩涂半截才上跳上去,上去后我就拼命地划。   我也不知道划了多久,反正就是凭着一口气使劲划。   等到停下来,回头一看,滩涂已经不在了视线里我这才安心下来。   我瘫倒在了皮艇里。   大出口气。   阿雨问我怎么这么紧张?   我一头大汗,跟从鬼门关逃出来的差不多,我大喘了两口气,跟她说现在安全了……   她问我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有很多的问题要问我。   我说等回去了我再一一跟她解释。   说完我哈哈大笑了起来。   真的。   死后逃生的感觉就跟我现在这一样。   可是笑着笑着我僵住了。   因为有道声音在我的耳畔响了起来。   是那家伙的声音!   他说走得太急,忘记告诉我蛤蟆纹小鬼浮雕的口诀了,说是如此如此。   我脑袋一炸,吓得一个后仰掉进了水里。   湖水冰凉。   这一掉我一下冷静了下来。   麻蛋!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   我挣扎了两下,从湖里冒出来,小皮艇已经飘出去了几米。   阿雨趴在小皮艇边上焦急地找我,问我咋样?   我游了过去,跟她说我没事。   我爬上了皮艇。   这次脑袋清醒了不少。   阿雨有些担忧和害怕地看着我,问我今晚怎么啦?行为古怪不说,还又哭又笑?   我甩了甩脑袋的水,张了张嘴,可是刚准备说突然不知道该从哪讲起好。   我换了个思维,问她今晚都看到了什么?   她说今晚都和我在一起,说她看到的不就是我看到的……   我说不对,我破了那个鬼打墙之后,你突然就不见了,我问她是怎么会突然不见了的?   她说她就是两眼一黑,然后就不见了的。   遁术!   我心里叹了一声,我就知道是遁术。   只是没想到那人如此厉害。一般遁术都只能自己使用,带不了别人,但是那人的遁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我又问她不见了之后去哪了?   她说她就出现在了洞里,看到刚才那人…… 第305章 歪打正着   我问她然后呢?   她说没了,看到那人好看,然后就盯着他看。   额……   我能说啥……   我就说,天底下的女生都一个样,看到好看的就啥都不管不顾了。   他有我好看吗?   还是个老头。   阿雨问我那人是谁?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是人!   她惊愕了下,说怎么可能?她看到了他的影子。   我说不是所有有影子的人形存在都是人来的。   她问不然是啥?   我顿了顿,说那是鬼!   她被我吓了一跳,我的语气也是不由自主的变得有些吓人。她这一吓,身子往后仰,差点没掉到湖里去,好在我拉住了她。   但是小皮艇一阵摇晃。   过了一会,她才稳定下来,说这只鬼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我说确实不一样,他是鬼修。   阳人死后会变成阴鬼,大部分阴鬼会下到冥间去阴司报道,但是有小部分留了下来。   这小部分中的很大一部分都是煞。   所谓煞就是那种横死的阳人变成的阴鬼,带有戾气。它们本应去阴司报道,但因为生前的执念留了下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杀人!   这种目的会让它们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这就是煞。   阿雨问我煞很厉害吗?   我说按照一般的分法,有厉害的也有不厉害的。   初生的阴鬼都是白身的,因为它们身上没有命气,一旦它们开始杀人,就跟白纸染上颜色一样,白身小鬼就会变成厉害的阴鬼。   白身小鬼、青头鬼、红衣大鬼、紫衣凶煞,甚至是鬼王。   一级级地往上。   阿雨听得目不转睛,小手捂着小嘴,弱弱地问我这些鬼我都看过吗?   她这一问,让我想起了在S市出现过的那五只极阴鬼王,还有我的一干小伙伴。   曾几何时,我们一起并肩面对过鬼山鬼海。   可是现在,他们都失踪。   我在心里头叹了口气,说见自然是见过了。   她问我那人是属于什么?   我说他什么都不是,他是鬼修,是那小部分滞留阳间的阴鬼中的小部分,和煞不一样。   阿雨问我怎么个不一样法?   我说鬼修一般不杀人,他们休习道法,通过修炼道法来参透自然本真,从自然界中汲取阴阳二气。有厉害的也有不厉害。   阿雨问我和煞相比,他算是什么级别的?   我说那级别就高了,反正在鬼王以上。   她哇了一下,说这么厉害!   我呵呵笑了下。   是啊。   这么厉害。   可是就是这么厉害的人物却把我俩放走了,而且还说要把我收为徒弟。   这厮图的什么?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突然对他有点好奇了。   我想起了一个人,或许,她可能知道……   我跟阿雨说回去吧,天色都快亮了。   阿雨说好。   然后我就开始划。   一直划到天亮,这才来到岸边。   阿雨叫山庄的人把我俩送了回去,啥都没说,各自回房洗澡,然后吃了一顿,睡大觉。   我一直睡到下午三点多才起来。   我是被惊醒的。   因为我梦到小艾被蛤蟆精吃掉了。   所以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蛤蟆纹小鬼浮雕拿出来,照着那厮给我的口诀念。   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法器。   心里头有点紧张。   那厮教给我的口诀不长,但是一紧张就老念错,一念错就更紧张了。   念了几次,这才念对。   口诀一念完。   噗的一声,蛤蟆精就凭空出现在了我跟前。   我被吓了一跳。   好在我这是在我自个的房间里头搞,这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突然变出这么一大家伙,还不得引起轰动!   蛤蟆精在睡大觉。   那厮跟我说过了,这蛤蟆精有点笨,想让它听我的只能靠我自己了。   我想了想,这事只能靠一个办法解决。   我没有叫醒蛤蟆精,而是跑到客厅外头打了个电话,叫酒店的人给我送份大餐过来。   等了一会。   酒店那边的人把菜送过来了,只不过送餐的人目光有些怪异。   我装作没看到,把他送来的餐车推了进来。   然后就叫他先走。   这餐车是那种大的餐车,四方形的,上面放了九个碟子,碟子上面都盖着不锈钢的半球形保鲜盖。   我把盖子都揭了。   这九个碟子里头全是香喷喷的烤鹅。   嘿嘿嘿。   癞蛤蟆不是喜欢吃天鹅嘛!   我今天就让它吃个够。   我把餐车推近了房间,然后把蛤蟆精弄醒。   这家伙一醒来看到是我慌了一下。   一个劲地往后退。   眸子里都是恐惧。   我尽量摆出一副隔壁家和蔼可亲的叔叔的模样,拎着一直烤鹅,朝它招手。   它呱啦叫了一声。   我可以把它理解为想吃吗?   我把烤鹅扔了过去。   可是……   我本以为这蛤蟆精会把烤鹅接住然后一口吃掉。   但是人家根本没动。   看着烤鹅掉在了地上翻了个身。   两眼傻愣愣的。   隔了一会,才被吓得往后倒退。   额……   看来这蛤蟆精不仅笨,反射弧也比别人短。   这可咋办好?   蛤蟆精不像老鼠精,老鼠精还会说话,这蛤蟆精不要说说话了,估计连些许灵性都不多。   那厮是怎么看上这家伙的?   真是难以理解。   我坐在床头,看着剩下的八只烤鹅发愁。   突然蛤蟆精呱啦呱啦叫了两声。   我实在搞不懂它是想干嘛。   我蹲在它跟前,跟它讲话。   我说蛤蟆老兄啊,把你的珠子吐出来看看呗!看一看,给你一只烤鹅吃吃。   我本来就这么一说。   谁知它一脸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跟人不一样,它是翻了翻眼皮。   这家伙听懂我讲的!   我来了兴趣。   我问它想要点啥?吃的?喝的?玩的?   它呱啦了一句。   我问它这呱啦是要呢还是不要呢?   它又是呱啦了一句。   我这下就恼了,站起身来,把阴气聚在左手上,恐吓它,畜生,你最好识相点,不然老子就揍你了!   谁知它这下不呱啦一声了,变成了一通呱啦,一直叫。   我懵了。   这蛤蟆精是傻了么?   可是下一秒,这蛤蟆精就把它的本命珠吐了出来,悬在当空。   怎么回事?   我啥都没干啊…… 第306章 恍惚   但是很快我就知道什么原因了。   这三脚蛤蟆正运着它的本命珠吸收我左掌上的阴气。   这时我才想起来,这蛤蟆精靠的是日月精华,不食人间这烟火。而我身上的阴气都是精纯的阴气,在水墓中孕育了近两千年之久。   难怪它会喜欢。   我控制着阴气缓缓输出。   然后我又念了一句口诀,把小艾召了出来。   口诀才念完,一道青烟就从蛤蟆精的本命珠里头飘出来。   正是小艾!   她朝我盈盈施了一礼,对我笑了笑。   我让她赶紧起来。   这蛤蟆精的本命珠果然适合养魂,这才几日,小艾的魂魄就凝实了不少。   我问她现在感觉如何?   她说好多了,之前就一直都是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散掉一样,但是经过这几日的润养,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我松了口气,我说既然有用,那你就好好待在里头吧。   然后又跟小艾闲叙几句,就把她送走了。   我不敢耽误太久。   那厮说小艾魂魄不稳,我担心外头的阳气扰了她的魂魄。   这要是再出意外就不好了。   把小艾送走后我就收了左手的阴气。   可是这蛤蟆精好像赖上了我,朝我挪了挪,呱啦呱啦的叫。   我说不要吵了,我现在有事,先送你回滩涂,以后再把你召过来。   蛤蟆精一眸子的不情愿。   我也不管它了。   念了口诀,把它送走。   知道小艾没事后我这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我出了门,来到阿雨的房门。   咚咚咚。   敲了两下。   过了一会,这门才开。   阿雨散乱着头发,一看就知道是刚睡醒,还打着哈欠。   她问我怎么啦?   我说想请你帮个忙。   她问我什么忙?   我让她帮我搞一下荥雨的联系方式。   她愣了下,顿了顿,欲言又止,没有问我为什么,只说稍等一会。   然后就进去打了个电话。   不到两分钟时间走出来,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号码。   我跟她说谢了。   她铃铃一笑,跟花儿一样阳光灿烂,说没什么。   随后我便回了房,照着纸条上的联系方式打过去。   嘟嘟两声。   电话接通了。   我是荥雨,请问哪位?   那头响起了一个性感的声音。   我说我是郭祈,出来见个面吧!   电话那头沉寂了几秒,说可以,不过她现在不在句园了,有点公事,在苏常市陪一客户看房。   我说那正好,我明天也回苏常市了,明天晚上出来见个面。   电话那头撩了我一句,呵呵坏笑,问我这是干嘛?怎么好像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我说我见到他了。   我没有指名道姓,因为我也不知道蛤蟆洞里的那人到底叫啥来的。   但是我这样说荥雨肯定听得懂。   果然,过了一会。   她问我明天几时到苏常市?   声音也是认真了不少。   我说大概下午一点多的样子,搭的普快。   她说到时派人来火车站接我。   我想了想,说可以。   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过了一会,阿雨跑过来找我,见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我怎么啦?   我摇摇头,打了个哈哈,说没啥事。   我说就剩半天假期了,怎么样,还带我去哪玩吗?   阿雨懒懒地往沙发上一躺,甩了甩她的细胳膊细腿,说昨晚累死了,从来都没划过那么久的皮艇。   我心里头汗了一下。   这昨晚貌似一直都是我在划……   我说那不然怎么打算?   她想了想,嘿嘿坏笑,说要不我做个饭给她吃?   我摆摆手,我说我哪里会做什么饭?虽然以前在老家的时候都是我做的菜。   她拉着我的手撒娇,说就做两个吧。   然后还竖着两根小指头在我面前晃悠。   我受不住她的娇气,只能应下,跟她说先把话讲在前头,饭菜不好吃可不能怪我哩。   她嗯嗯的点头。   然后就打电话,说是要什么菜让酒店那边送过来。   我说不用,这买菜是做饭的乐趣之一,别人弄好的有什么乐趣可言。   然后我就和她骑着小电驴出门,去了最近的一个菜市场。   菜市场还是挺热闹的,特别是作为水乡城镇,又靠近海边,各种鱼虾蟹水类产品特别多。   转了一圈,我买了一根排骨,一条苦瓜,两斤对虾,两只螃蟹,一把广东芥兰,二两梅花肉,还有姜葱蒜等调料品。   阿雨看着我大袋小袋提的,问我是不是小时候都干这活?   我说没办法,打小没了亲娘,我爷又是经常外出,想不被饿死,那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我看菜买的差不多了就跟她说回去吧。   可是谁知刚骑上小电驴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人堆了走了过去。   这个菜市场十分热闹,又兼之此时正是生意红火的时候,我们被人流堵在菜市场前边的主干道上,没有大车子,都是自行车和小电驴,还有见缝插针的大妈大叔。   那个身影在离我七八米远开外的地方挤进了人流。   我心一下就沉了下来。   我不会忘记那个身影。   是叶玲。   我拄着小电驴四下看,可是人流太多,那身影一下子就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不见了。   阿雨问我怎么啦?   我怅然若失地勉力笑了笑,跟她说没啥事。   我缓缓地开着小电驴挤出菜市场,一边开一边四处看,可是直到离开菜市场我都没再寻到那个身影。   在回句园的路上我就在想,真的是她吗?   那天和叶老四在打的时候,叶玲就不见了。   虽然我现在知道她是叶老四安插到我身边的奸细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有点没放下她。   我叹了一下。   不再胡思乱想。   回到句园后我就开始做饭,阿雨给我当下手。   我就准备四个菜,一个苦瓜蒸排骨,一个水煮对虾沾酱油蒜泥,一个姜葱蒜爆炒大闸蟹,还有一个清炒芥兰五花肉。   我个人认为,这炒菜其实也是看天赋的,对于食材的掌控还有火候的掌控。   我没有学过,最多就是看过街头有个大排档的老板炒过。   食材洗净之后,火一点着,不出半个钟,四个菜就上桌了。   还没开动,阿雨就流了一嘴的口水,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问我这些菜真的都是没学过的吗?   我说有什么好学的,看几眼就会了。   她说对我实在是太佩服了,就这些菜,都能赶上句园酒店的大师傅了。   她这话我很受用。   我趁机臭美了一番,说那是,我就是走岔了路,要是去当厨师,那还不得生生杀进中南海去,给大领导当厨子。 第307章 白猴子   阿雨铃铃的笑。   吃了一阵,天色就黑了。   我们各自回去。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去赶火车,等回到苏常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刚出火车站我就看到有个穿西装的男子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有我的名字。   阿雨也看到了,问我认识他?   我说可能是荥雨派来的人。   我们走了过去。   那人手里拿着照片,还有七八步路远的时候对方就认出了我,向我表明身份,说他是荥小姐派来的,车就停在那边,他用手指了指离得最近的一个路口。   我说那走吧。   然后就拉着阿雨。   但是那人拦下了我,说他们老板只说接我一人。   我支开他的手,说你这个人怎么就死脑筋呢,你老板没跟你说不能帮我送个人吧?   他额了一下。   阿雨女孩子,脸皮薄,在我跟后说要不算了,她自己打个车回家。   我跟她说不用。   然后拉着阿雨往那人的车走去。   等了一会,这人才跟上来,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   我开了车门先把阿雨让了进去,然后我才上车,我跟司机说了地址,叫他先开到这个地方去,然后再去找荥雨。   阿雨拦了一下,说先不回家,去医院一趟。   我跟司机说那就开到苏常市第一人民医院去吧。   他喔了两声,闷闷不乐。   等到了医院,我把阿雨送了进去,然后才折返回来。   不过这次我没坐后排,而是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车子一开动,我就问司机怎么称呼?   他说他姓典,典韦的典。   我说就你这小个子,可是和曹操部将联系不起来啊。   司机生的比较瘦弱,可能也就一米七不到的样子,穿着一件西装,虽说如今是中秋已过,但穿着西装还是有点热的。   而且他那套西装也不合身,显得宽大。   他对那句话很不以为然,也不回我,咂咂嘴,自顾地开车。   我见气氛有些尴尬,就跟他聊天,我说荥小姐是你老板的顾问吧?   他依旧没理我。   我笑了笑,继续说,我说我不但知道荥小姐是你老板的顾问,还知道你老板是干什么的?   他转头看了我一问,让我说说看。   我说你家老板是做房地产的,这辆路虎是你老板的。   他一脸的不以为然,说是荥小姐告诉我的吧?   我说你猜对了,确实是荥小姐告诉我的,但是我不但知道她告诉我的,就连一些她没告诉过我的,我也知道。   他呵了一声,边看路边说我就扯吧,就我这副扮相,能有什么本事。   我说我这副扮相咋了?   他说像我这样的见多了,小白脸嘛!靠女人养活的!伺候完刚才那个,现在要去伺候荥小姐了,他懂。   我一阵无语。   我说你见过像我这样高大威武的小白脸嘛?   他不屑地说他也是跟着老板长过见识的人,鸭店里一大堆。   额……   鸭店……   刚才还是私家货,这一下就降低成大众货了。   我被他说得一阵汗颜,我说你这小哥难不成眼里看人全都是鸡鸭鹅的?   他说不想和我讲话。   我见聊不下去了只能罢休,本来还想套他几句,看看他背后的老板是什么来头。   我闭上了眼睛,养会神。   可是这车开了大半个小时还没到目的地,而且还出了市区。   我问司机典这是往哪开?   他老不情愿的说今天老板去看一栋二手别墅,荥小姐也去了,荥小姐让他把我也接到那边去。   我问他这别墅是在哪的?   他说龙山。   我一听眼皮就跳。   苏常市附近是有一座山,叫龙山,但是据我以前读过的历史书,那里可是兵家必争之地,打过几场大战,死过很多人的。   最近的一场战争是在解放战争的年代,我党为了夺下龙山空军机场,可是在龙山附近填了不下五万人!   就这么一个地方,弄成别墅了?   司机问我咋了?   我摇摇头,没说啥。   我问他荥小姐和他老板去看这别墅干嘛?   他说当然是要卖啊。   我说现在都两点多了,去到龙山那边还得一个多钟吧?这晚上回的来吗?   他说到那边差不多四点,回不回来得看老板,就算回,到苏常市也得晚上十一二点。   我哦了一声。   不对劲。   这荥雨故意的吧!   把我拉到这山沟沟里头来。   我不再说话。   司机也安静了下来。   车子开进了山里,虽说现在还是白天,但太阳已经渐渐西斜。山里人少车少,开了十几二十分钟,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坐着坐着,有点犯困。   靠着背椅就睡了起来。   耳畔回荡的只有风噪声。   可是突然,司机典一个急刹,把车停住了。   我被刺耳的刹车声给惊醒了过来。   起来一看,发现司机典神情紧张地抓着方向盘,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面山脚一个大拐弯对角崖外的树看。   我推了推他,问他怎么搞的?还好绑了安全带,不然就这一下,少说得飞出去。   他面色发青地转过头看我,目光不定,冷汗从额头落了下来,咽了咽口水,等了半晌,这厮才指着拐角的地方,说白猴子!   白猴子?   我不明所以地重复。   他说白猴子是龙山这一带的叫法,传说行车的人如果白天看到白猴子,就活不过晚上。   我拍拍他,给他壮胆,我说别瞎讲,哪有什么白猴子,至于这么邪乎吗?   他说有,就在拐弯对角的那棵树上。   我们停车的这个地方离拐角还有一段距离,四五十米的样子,我微眯了眯眼,确实有看到拐角处的一棵树上有一只什么动物,全身白白的,在往我们这看。   我哈哈一笑,说那不是什么白猴子,分明就是松鼠!   他愣了愣,说不可能。   我问他见过白猴子吗?   他摇摇头。   我说那不就对了,快开车吧,还等着吃饭呢!   兴许是被我这一茬,司机典胆子大了不少。   重新把车发动。   我让他按按喇叭。   他按了几下。   尖锐的喇叭声在山里回荡,把那只白猴子给吓跑了。   然后司机典又开始往目的地开。   白猴子虽然跑了,可是我这眼皮子却跳得更加厉害。   这白猴子不是松鼠,刚才我是为了宽慰司机典才胡扯的!那家伙肯定不是动物,因为它身上缠着一股股的命气…… 第308章 问题别墅   是煞……   车里更安静了。   我心跳加速了几拍。   又开了有半个钟的样子,终于看到了人烟,来到了一处别墅群。   黄昏日落,长山脉脉。   这处别墅群位于龙山山脉的中间地段,落日之下,龙山山脉就像一头蛰伏的巨龙。   司机典将车子停靠在别墅区的购物中心。   他叫我等一会,老板很快就来。   我下车转了两圈。   这时候天气不凉不热,购物中心外头的这个广场人还挺多的,只是年轻人不多,大多都是五六十岁的中老年人带着孩子。   司机典跟我扯皮,说看到没有,这些人都是富贵人家的家属。住在龙山可清净多了,空气又好,水质又好,小孩子有幼儿园和小学,什么都不缺。   我说好是好,就是人气不是很足。   他嗤了我一句,说我懂什么,人家要的就是这份清静。   我呵呵苦笑,不搭理他。   在路边蹲了一会,一辆三菱越野车开进了广场,停在我们旁边。   车门打开,荥雨和一中年人从车上下来。   这中年人穿着黑色的中山装,剃着板寸,长方脸,生得精瘦,但精神头很好,眉毛短粗,一看就是行伍出身,隐约间带着煞气。   我走过去和他们碰面。   荥雨跟我介绍,说中年人姓吕,天水集团的老总,然后又跟吕总介绍,说我叫郭祈,是个堪舆匠。   我和他握了个手。   他的手很有力气,跟那些养尊处优的老总不一样,而且声音也很有磁性,跟低音炮差不多,带着股山东大汉的味道。   对了。   就跟在S市遇到的那个军官、大奔的口音差不多,他也是山东的口音。   他不冷不淡地称赞了我一句,说听荥雨讲过我的故事,精彩得很,一开始还以为我是怎样的传奇人物,现在一看,应该才刚成年吧?   我呵呵发笑,这方见面就是一记捧杀,是在试探我的嘴皮子功夫吗?说我年幼?   我也不客气,我说荥雨也跟我提起过你,说吕总年轻有为,什么钱都敢赚,特别是死人钱。   我这话一出,旁边的司机典就先嗷嗷叫了,拿手指戳我的肩口,说我说什么呢?   我眉目一凛,把他的手拍走。   火药味一下浓烈了起来。   我瞄了荥雨一眼,她倒是淡定,倚着一旁的车门,跟没事人似的。   她倒是没心没肺,活得不累。   僵持了一会。   这吕总突然哈哈大笑,说荥雨果然说得没错,我是个急脾气,而且嘴里子功夫了得,丝毫都不给别人占半点便宜。   他拍了拍我的肩头,我顺势扶住他的手肘。   他愣了一下。   这两个姿势在商场交际中时常可以看到,拍肩膀那是领导对下属、长辈对晚辈的动作,托手肘那是一个警示的动作。   他这一进我就一防。   言谈之中,举止之间,我们便是打了两个回合。   这更加坐实了荥雨对我的评价。   急脾气。   好争勇斗。   就在这时,荥雨站出来打断了我俩,说好啦好啦,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还是走吧。   这场面本来是阳气十足的,被荥雨一番搅和,缓和了不少,火药味也没那么浓了。   荥雨穿着一身运动装。   吕总哈哈笑了两声,附和着荥雨,说荥小姐说的对,时候不早了。   说完就上了他开来的三菱越野。   荥雨叫住司机典,让他坐他老板那辆车,路虎她来开,同时叫我上她车。   我嘀咕了下,这画风转变得也太快了!   我刚都准备好了打一架!   上车后荥雨就开着车跟在吕老板后头。   我问她这是去哪?回苏常市吗?   她一边开车一边回我,说吃饭去啊,今晚不回苏常市了。   我一听就懵了。   什么鬼!   我说我没想过在这里过夜啊,我在苏常市还有事要办呢!   她嘿嘿笑了两声,说现在回去也都大半夜了,还能有什么事可办的?该不会是回去和阿雨造小人儿吧?   我呸。   我说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她问我不然还有什么事那么紧要的?   我说我干嘛要跟你讲?   她说行,不讲就不讲,不过今晚要去看的这别墅,很有看头,问我难道想错过吗?   我说有什么看头的?   她说咱俩都是搞堪舆的,千百年都很少遇到那种特殊的地形地势,今晚要去看的别墅,是一间刚好点在龙穴上阳宅,但偏偏这地在解放战争时被国民党当过大营。   国民党兵败之后,一些党国余魂死而不散,最终聚结在了这里,导致这里形成了聚阴之地。   我咦了一声,我说这个有意思,但还是没能勾起我的好奇心,我还是想要回去。   她让我别急,说她还没讲完呢!   她说本来这聚阴之地乃是大阴之地,但是她认识的这个吕总,确实厉害,当初在建这片别墅区的时候,把那间别墅建成了一个墓冢行,这样不但能够安抚亡灵,还把周围的气聚在了别墅里头。   我咦了一句,说没想到这吕总也是懂行的人。   她说懂是懂,但和我比还是差了点。   我说别介,继续说事,我可不需要恭维。   她笑了笑,说行。   她说这栋别墅本来是建在比较僻静的地方,但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和那栋别墅隔山而望的一农家乐老板说经常在半夜听到打战的声音。   机关枪响,打炮响,还有喊啥声响。   我皱了下眉头。   难不成是死去的英灵还在重演当年的龙山战役?   荥雨说她也闹不清,所以这才请我来看看。   我没好气地说她这是在套路我,本来我是找她问点事的,没想到倒把自个搭进去了。   她嘻嘻发笑,说反正还有一段路程,先说说我的事呗?   我说我就想问问,蛤蟆精的主人是什么鬼?   她偏头看了我一眼,目光有些怪异,问我真的见过那人了?   我说见过了,还经历了一些事。   她说可以啊,那人高深莫测的,就连她也不曾见过,只听门里的老一辈说起过。   我问这老一辈是有多老?   她说爷爷的父亲辈。   我说那还真挺老的。   她紧接着说那一辈人,也是听老人讲的。   我去。   我说这人到底什么来头?不对,他是鬼修?这鬼修到底是什么来头?清朝老鬼?   荥雨说就据她知道的,这位鬼修,是乾隆年间的人,因为文字狱下的大牢,后来发配边疆,死在半道上,被押送狱卒扔到山里头,谁知葬在一处灵穴,肉身腐化,魂魄却是成了精。 第309章 乔老板   我说这倒是少见。   荥雨说更少见的还有呢,这位鬼修生前是位藏馆的修书先生,通晓古今、满腹星斗,对于玄学、奇门遁甲颇为精晓,死后化为阴鬼便于灵穴中修炼,将生前遍览的群书一一实践,最后竟也修成了大道。   我说阴鬼修炼大道,这天公应允吗?   荥雨说他又不做伤天害理的事,相反方圆百里的社稷神明倒是对他恭敬得很。   我问她三尾狐门内的人是否接触过这个鬼修?   荥雨说没有。因为知道他的名声,所以大凡做事都会顾忌一二,即使有瓜葛,也没听门内的人说接触过,倒是每次出来的都是社稷神明,从中调停。   我说真是奇了。   平日里老神在在的社稷神明也做起了和事老这份勾当,看来这位鬼修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荥雨见我感慨,问我咋啦,是不是见过那位鬼修?   我摇摇头,说没有。   笑话。   难道要我说他想收我做徒弟……   这话说出去,恐怕连我自己都不信。   又开了一会,车子驶进一处农家小院,就是一排平房,前面有一大片空地的院子。   这农家小院的地理位置很好,建在山腰向阳的地方,往下就是一条山谷,山谷那头是同一条山脉的另一个朝向,但是山峰的高度比这一头的低。   以我站的这个地方为准,我是背靠西北,面向东南。身后的山比身前的山高,山谷底下同时还有一条流水,于群山间蜿蜒向东而去。   在群峰之间,有一个山弯脱离了自西北向东南的走势,朝正北往上拐出一个大弯,然后又一百八十度的向南而去,继续沿西北向东南这个走向走。   引起我注意的就是这个大弯。   我们都知道,华夏民族自古以来都是逐水逐阳光而居的民族,住的地方也大都是坐北朝南,也就是山南水北,因为太阳自东向西运行,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接触到阳光。   这在风水学上叫遇阳而生。   和这样的环境对立面的,是背阴。山南对应山北,水北对应水南,合称山北水南。   按照古人的说法,这种地理位置是不宜阳人居住的。因为第一阴气重,长期没有阳光的照射会导致阴气聚结;第二湿气重,对身体有害。   但是奇怪的是,那里有一处别墅……   我站在小院门口的桑葚树下看得出神,荥雨走了过来,没来由地问我是不是也觉得那别墅很奇怪?   我说确实是奇怪,随口问她们今天去看的不会就是这别墅吧?   我本是无心,没话找话。   谁知她双手往胸前一叉,很是认真地说被我说对了。   我惊愕了下,摇摇头,我说玄。   她问我有什么看法?   我说风水学上有一种说法,叫看气断吉凶,现在正好是日落西斜,残阳发黄发红,落入林中本应是一派和谐于宁静,但是那别墅的山头向阳处确实一股煞气冲天,别墅四周阴暗青气缭绕,这一看就是凶恶之相,无论是从阴宅还是阳宅的角度来看,都不是好居所!   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最后抛下一句总结:   入则,血光必现!   我话音才落,后头就响起了掌声。   回头一看,发现是吕总。   我不动声色。   荥雨和他搭话,说她没讲错吧,郭祈(说我)是有真本事的!这一番见解,没有真功夫不可能看出来。   我朝荥雨拱了拱手。   我说你还是别给我点赞了,你每次说我好话,我就有一句被喂诱饵的感觉。   吕总摆摆手,说怎么能这样说呢?荥小姐可是心善得很。   我苦笑了笑,心想说真没觉得。   吕总正了正色,说其实荥小姐说的没错,我是有真本事的人,而且我还这么年轻,后生可畏,像我这样有能力的人,就要找个好平台好好施展手脚,大干一番!   我知道他这话的潜台词,没等吕总说完,我就打趣说了出来,就比如,天水集团?   吕总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发笑,说他是认真的,天水集团需要像我这样的年轻后辈。   我说还是算了,我是个乡下出来的野孩子,野惯了,要是让我给人管还真待不住,再说了,你不还有荥大美女?   他苦笑了笑,说荥小姐身份尊贵,并不是他们集团的人,这次是因为出了棘手的事,才请的她来。   我喔了一声,说还以为荥小姐也是天水集团的顾问呢!   荥雨接了话茬,说不要讲什么顾不顾问的,既然相识了,那就是朋友。   吕总说对。   我心想说两只老狐狸,哄小孩呢。   这时司机典走了出来,说里面安排妥当了,请我们三人入席。   吕总边走边给我介绍,说这家农家小院是他相识多年的一个老朋友开的,以前当过战友,后来专业了,就来了这营生。   以前在军队的时候实训野战,他们小组就是靠的这位战友窑了一手美味的叫花鸡熬下来的,别的小组一次实训回来瘦个几斤,他们小组回来都是胖了几斤。   我一听,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了出来。   我说那得试试。   吕总这战友看起来年纪比他大,而且身材发福,吕总还能看出来曾经的英姿,他这战友被岁月一打磨,只剩一个大肚子。   不过他们两人都还是挺豪迈的。   说话嗓门大。   老板自我介绍,说他姓乔,乔家大院的那个乔,别的不会,就会做菜。   我看他走路一跛一跛的,他停住了脚步,拍了拍腿,也不知是真是假,说当年去东北搞野战实训,贪吃去追野猪,遇到黑瞎子,被扒了一下。   我看了看老板的身材,魁梧有力,一米八多,接近一米九,两只胳膊跟水桶一样粗,说真的,我是有点信的。   吕总感叹一声,说当年就是晚了一步,说要是早一步到,乔老板的腿就不会废了。   乔老板摆摆手,说他也不亏,一条腿换那只黑瞎子的一条命!   他们说得轻巧。   我是听得心惊。   没去林子里野过的人可能不知道,这山里头,一猪二熊三老虎,在林子里遇到熊罴可是比遇到老虎还是危险。   但是这乔老板却是厉害,不但没死,还把熊罴子给杀了。   真真不愧了那句,自古山东出好汉! 第310章 怨灵   乔老板把我们领到了二楼阳台,专门开了一桌。在这阳台上可以望尽对面山脉的景色,特别是那栋别墅。   我心里有底,恐怕这个位置是荥雨特地吩咐的吧。   大家各自落座。   饭局一开,先上了四个凉菜,还有一瓶白酒。   吕总给我倒酒,被我拦下,我说出门在外我是不吃酒的,容易误事。   他哈哈笑了笑,没有劝酒,把瓶子收了回去,和乔老板喝。   喝了一轮,热菜开始上桌。   乔老板说山野之地没有啥,就是肉多。   我一看,第一道菜上来的就是龙虎凤,一时没敢吃,忍住了筷子。   荥雨也没动,静静地品茶。   听乔老板和吕总两人在谈当年带兵打战的事。   原来这两人还真上过战场,七几年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时候去过越南,那时候乔老板还没这么胖,腿脚也好,是他们班里跑得最快的。   他们说那些越南仔是真狠,比荒漠上的孤狼还毒,当时越南搞全国皆兵,随便一个人都是军人。   乔老板说一开始解放军进越还发扬新作风,不扰民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坚持和当地群众搞好关系。   可是这些越南人狠,男人狠,女人孩子更狠。他说他的老班长,当时就是死在一个越南妇女手上。   他这个老班长,二十几不到三十岁的年龄,正是大好年华,打战是把好手,但是有一次帮当地妇女挑水,方才背过面,就被那妇女打了下黑枪,当场倒到井里头去。   我听着唏嘘。   战争是残酷的,多少大好年华的人就这样在这台绞肉机里,消逝、绞杀、抹灭……   酒一边喝着。   菜一边上着。   吃到一半,进来了几个服务员,手里端着盘子,盘子盖着盖子。   乔老板站了起来,脸喝得通红,但神智清醒,就是气大声粗,说重头戏来了,本小院的头牌菜——叫花山鸡。   我隔着盖子都能闻着香味。   刚才那一大锅的龙虎凤我是一筷子都没动,这眼看端上来五个盘子,分明就是一人一只。   服务员把我的那只放在了我跟前,我道了声谢谢,然后把盖子打开。   确实是芳香扑鼻。   山鸡被拔得精光,表面一层油,夹着香气,外头包着一片荷叶,鸡香带着荷叶香,让人食指大动。   我也不管不顾了,肚子饿起来谁还管形象,扯了根鸡腿就开吃。   我一门心思都是叫化鸡上。   他们说他们的,我也懒得管。   不消一会,我便是半只鸡下肚,摸了摸肚子,打了半个饱嗝,歇息下喝杯茶。   这时听到乔老板说这里的山鸡还不是最好的,最好的山鸡是当年在越南那边抓到的,特别是后面那两年,抓到的山鸡都特壮实。   乔老板问我知不知道为啥不?   我摇摇头。   这我哪里知道哩。   他嘿嘿坏笑,说我年纪小,没打过战,要是打过战就知道为啥了。   说完吕总也是跟着笑。   我发现气氛不对。   抬头一眼,荥雨跟前的山鸡不要说吃,连盖子都没掀。   有毒?   可是不对啊,乔老板和吕总还有司机典也是吃得很欢实!   我回味了一下乔老板的话,心里头一沉。   妹哟!   打战!死人!山鸡吃人肉!   他们说的好吃的山鸡是人肉喂出来的!   我一下子喊了出来。   乔老板和吕总哈哈大笑,不以为然。   司机典可就蒙了,当场脸都绿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吕总,筷子一放,跑到一边的阳台去吐了。   我撇了撇嘴。   至于嘛?   我说的是他们当年打战的时候,现在这里哪有那么多人肉来喂山鸡。   我又扯了鸡腿,继续吃。   乔老板说了声好,说我是够淡定的啊。   我说这有什么?死人谁还没见过,再说了,吃进肚里的不都变成米田共了。   吕总摇摇头,说他这个司机啥都好,就是胆子比较小。   乔老板喝得开心,提议大家走一个。   我说来就来呗。   然后就站起来,以茶代酒,碰了一个。   可是还没坐下,突然传来一声惊叫,把我们四人吓了一跳。   我巡着声音看去,发现司机典已经躺在了地上,一只白色的猴子蹲在他身上,看到我们发现了它,赶紧的就是一溜,从阳台顺着边沿逃了下去。   吕总率先反应过来,抬手就是扔了一个碗过去。   我也是赶紧跑过去。   但是司机典已经意识不清,口吐白沫。   我摸了下他的脉搏,发现还没死,我说快,清理下他的口腔。   吕总从我手里接过司机典,开始了一系列的救护。   这当过兵打过野战的就是不一样,动作迅速,没几下就处理掉司机典嘴里的呕吐物。   然后乔老板又配合着吕总给司机典做抢救。   本来这司机典手脚痉挛,两眼翻白,还咬舌头,可是经过抢救算是暂时恢复了过来。   只是意识依旧没有清醒。   我站到一旁,荥雨就站在我身边。   她问我这事怎么看?   我摇摇头,我说说不清。我问她刚才那白色的是什么动物?   她说那是白猴子。   我问是煞吗?   荥雨摇摇头,说不是煞,煞无论怎么变都是阴鬼,这是怨灵。阳人死后化作阴鬼,阴鬼死后化作怨灵。   怨灵?   这我还真不知道。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阴鬼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条是魂飞魄散,一条是投胎做人。   没想到阴鬼还会死,而且死后还会变成怨灵。   我说这天下之地,还真是无奇不有啊!   荥雨说这一片以前是古战场,不仅仅是上世纪打过战,很多朝代都把这里视为兵家重地,拿下龙山,北上可入侵中原,南下可侵犯中原,四周又都是富贾之地,所以这里死过很多人。   人一死多,草木也都变得怨气繁重,怨灵就是在这浓浓的怨气之中产生的。   我说下午来这的半道上我们撞见白猴子了,司机典说谁见过谁就活不到第二天早上。这司机典现在这样,是不是白猴子干的?   荥雨想笑没笑地盯着我,问我怎么也变的这么迷信了?   我说有吗?   她问我刚才有看到白猴子做什么了吗?   我说没有。   她说那不就是了,司机典这样不是白猴子干的,他本身就有羊癫疯,刚才大半是被白猴子吓到了。   额…… 第311章 明葬   我一阵脸红,尴尬地咳了咳,这脸算是丢大发了。   出了这茬,饭也没法吃了。   吕总背着司机典下去躺着,乔老板在前头开道,我和荥雨走在后面。   他们往乔老板住的地方去。   本来我也想跟过去,不过被荥雨拉住了,把我叫到院子前边去。   这时天已经黑了。   远近只有这户农家小院和隔着山谷对头的那处别墅,朦朦胧胧,烟雾中透着一盏泛黄的灯光。   我问她把我叫到这干嘛?   她看了看时间,说还有5分钟就22点,让我再等等。   我不明所以。   但是也没问她,等就等呗。   可是等没两分钟我就沉不住气了,问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谁知回我的不是荥雨,而是吕总。   他和乔老板从后头走了过来,说再过一会,别墅那边就会打起战来。   我诧了一下。   打战?   我说我没听错吧?   吕总说就是打战,不过不是人,而是阴鬼。   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吕总说这事他还在调查,具体情况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最先发现这事的,还是他这兄弟,乔老板。   乔老板说这个他也是无意中发现的。   还是在三天前,因为农家小院白天客人多,晚上客人少,所以基本上到八点多这边就开始收拾东西,打洋了。往常像现在这个点的话服务员早就回家了,院里就留他一人。   那天晚上他睡不着,起来看星星。看着看着,突然发现山谷对面的别墅人影曈曈,几进几出,跟以前他们打战攻山头差不多。   都是一群人一哄而上,打得下来就把山头占领了,打不下来就跟蜜蜂一样散开。   但出奇的是,这眼睛看到的这么热闹的场面,耳朵却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乔老板也是长过见识的人,当年打战没少遇见过鬼怪的事,他说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时候,有一天他值夜班,大晚上的也是看到对面山头有一群人。   他以为是敌军,就吹响了号子,一个连的人冲过去,发现啥都没有。这军队行军总有痕迹,可是对面山头却一点草木都没被碰到。   有了那次经验,乔老板很快就断定这一次看到的也是鬼兵。因为他知道人和鬼是有界限之分的,对面山头看着是热闹,但是一点声响都没听到。   我问他都是什么样的鬼兵?   他说没看清楚,晚上光线不好,他自己一个人也不敢轻易上去。   我问都是晚点十点以后开始闹腾?   他说是的,观察了三天,都是晚上十点以后出现人影,打一两个钟,然后到十二点的样子就歇了。   他说他虽打过战,但对这个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因为知道这一块是吕总的产业,所以才叫的吕总他们过来。   我问荥雨,你们今天下午不是去过别墅了吗?有什么发现没?   她摇摇头,说没有。   我又问吕总,他也是摇摇头。   我一看,不对劲,这两人肯定是对我有所隐瞒。   我暗自思忖,这两人不够意思,把我叫来分明就是希望我出份力,但是却什么都不跟我讲,这显然就是把我划出了他们的道,但是又想叫我出力。   不行。   我又不傻,还能给他们当枪使?   我呵呵发笑,说这事我也摸不透,不过呢,反正也不关我事,你们自便哈,我就在这里待一个晚上,明早我自个搭车回苏常市。   我手一撒,就走到了院前桑葚树旁的石凳坐下。   他们仨没有跟过来,吕总和荥雨交头说了几句,然后才走过来。   荥雨看了看我,但我就是不迎合她的目光,把左脚架在右膝盖上,拿手拍了拍裤腿的泥。   场面安静了几秒。   过了一会,这吕总才问荥雨,要不把事情跟我讲了吧?   荥雨说这是吕总的事,她只是过来帮忙的,本来是不想麻烦我的,但是现在我既然有兴趣,那就说说吧。   我撇了撇嘴,我说打住,我可是一点兴趣都没,你们还是别跟我说的好。   笑话!   想套路我?   门儿都没有。   他俩没想到我这么直接,尴尬了两秒,吕总呵呵陪笑,说对,这事呢,说到底是要请我帮忙,如果我肯帮手,那就是卖了他吕某一个情面,往后就是朋友了!   我站了起来,朝他拱了拱手,我说难得吕总看得起我,说说看吧。   可是吕总这话还没开口,对面山头就传来一阵冲杀声。   我问他们听到了没有?   吕总和乔老板说没听到有什么声音。   荥雨说他们两人听不到这个的。   她这话的意思是她听到了?   我们走到了院子前头去,朝山谷对头看,昏黄色的灯光中下,林叶掩映中聚集了不少身影。   我让吕总把事情粗略说一下!   遇到这事不能轻易上前,能多掌握一点信息就多掌握一点信息,最好就是先搞清来龙去脉。   不然匆忙上前,很有可能踢到铁板的。   吕总说那他就粗略地讲一下。   原来山谷对面的这间别墅,不是什么二手别墅,是吕总家的祖坟,里头停放的是他父母的骨灰!   这种安葬法我知道。   华夏地大物博、幅员辽阔,有很多民族,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传统习俗,不同民族之间的习俗也大不相同。   在这里头,对待逝者的安葬手法就是一大特点。   在中国,有各种安葬法,往大了讲分为明葬和暗葬。   明葬就是死后棺椁不入土,停放在地面之上;暗葬就是死后棺椁入土,后人只能看到墓碑。   往细了分就多了,有土葬、火葬、水葬、天葬、崖葬等等。   火葬、土葬和水葬都是暗葬。   天葬和崖葬是明葬。   吕总父母的这种葬法,应该算是明葬中的暗葬。人死后火化,属于暗葬中的火葬,但是棺椁不入土,属于明葬。   明葬和暗葬的好坏之处很难分说。   一般作为汉族人来讲,自古以来古人都是推崇入土为安,但是从风水学的角度上来看,明葬所产生的磁场能够更好的和阴宅产生共鸣。   要是单单从这个角度上来看,明葬是优于暗葬的。   可是明葬棺椁一般不能葬尸体肉身,因为阴宅大多阴气浓厚,好一点的阴宅,其实就是一块好的养尸之地。   所以,由此可以分析得出,给吕总双亲做的这处阴宅的风水先生,不是一般的人…… 第312章 将相王气   我这些想法说来话长,其实不过在几个眨眼之间。   我看了看荥雨,从她和吕总的关系上来看,这处阴宅恐怕和她多少是有点关系的。   吕总继续讲,说当年做这处阴宅的时候他有点犹豫,但是做风水的先生跟他讲这个点是龙山山脉的点睛之位,如果把父母的骨灰暗葬在那里,可保他十年风调雨顺。   因为当时吕总也刚好和本地政府谈好了开发合同,所以第一期工程就顺势把这栋别墅建了起来,把他已经去世的父母的骨灰暗葬在了这别墅里头。   这事除了他几个亲信,基本没人知道。   不懂的人都只以为吕总留下这栋别墅是为了自家用,但懂的人都知道别墅外头的造型是建成了圆顶的了。   那就是棺材盖。   我问他后来真的十年风调雨顺了?   他说到目前为止,过去了八年了,集团确实是没遇到过什么大的坎,而且越做越大,现在在整个苏常市,是规模仅此于周庄白家的。   我看了荥雨一眼,我说那确实是好风水啊。   我一眼可是带着意味的。   这别墅好是好,但是有煞气!   可能确实如那做这穴的风水先生所说,十年可保风调雨顺,但是十年后呢?家破人亡?身败名裂?   荥雨若无其事地躲开了我的视线。   我想了想,还是提了一句,我说,吕总,现在天水集团算是够强大了吧?八年够了,等此事一平,将令尊令堂的身骨迁出,重新入土吧。   他愣了下,追问我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我苦笑了笑,我说我只能讲这么多,其他的我不能讲。   他一再追问。   我还是闭嘴无言。   他叹了口气,说既然这样,也不勉强。   我说实在不是我不说,我看了荥雨一眼,我说要是说出来了,一则泄露天机,你我都不得好果,二则容易得罪人。   荥雨搭了个话,叫吕总听我的。   我说这事且放后头吧,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   我看向荥雨,问她这事打算怎么做?   论资历,论本事,她都应该在我之上!   她看了看我们三人,说在场的都不是外人,今日她也不瞒着我们了,这处明葬风水穴是她们三尾狐一支门内的一位长老当年建议吕总做的。   她说这位长老确实也说过,这穴风水做下之后,不到十个年头就会生乱,长老之所以没讲,主要是担心吕总心生顾虑。他本想着等时间到了再建议吕总把父母身骨牵出来,但是两年前突发脑中风,过身了。   死前叮嘱荥雨,叫她这两年多注意一下。   而她和吕总早就认识,知道后也比较上心。早在乔老板发现的两月前,荥雨就已经察觉到了异常。   准备了两月,弄到今天,才找到了好帮手。   说完她还看向了我。   我心里头咯噔了一下。   好家伙。   原来是张开了套子等我往里头钻呢!   我呵呵苦笑,可是此时已不好后退,毕竟我已经答应了吕总帮忙。   荥雨见我一脸苦笑,嘴角闪过一丝得意。   她说至于别墅的这会鬼兵,说来还有一些历史缘故。她问我们知不知道1948年打解放战争的时候,龙山争夺战的那场战役?   乔老板和吕总异口同声的说这还能不知道,苏常市的人都晓得,当时解放军为了夺取龙山机场,可是砸了好几十万人进去,打的地方就是在这一条山脉上。   荥雨问他俩知不知道当时国民党的指挥部在哪?   乔老板说指挥部肯定是在龙山机场了!   吕总说不对,当时解放军从南北夹击,华东告急,国民党派了好几个大将到龙山督战,龙山机场的指挥部是虚设的,这场战役后来被解放军做成了案例在军校里讲过,有人猜测,龙山还存在另一个指挥部。   只是龙山这场战打得太激烈,当时指挥这场战役的国民党部军官后来都被做了保密,资料太少,到最后到底有没有这个指挥部,至今都得不到证实。   他俩说得热闹,荥雨也不打断他们。   过了一会,这俩人也没探讨出个所以然来。   荥雨问我怎么看?   我笑了笑,我说我历史课学得不好,也没打过战,什么兵法的也不知道,就是会看点风水,如果我没算错的话,这个指挥部,应该就在……   我故意拉长了尾音,吊他们的胃口。   乔老板焦急地问我是啥?   我指了指前头,我说应该就是那……   他们两人顺着我的手指看去,一看,愕然了下。   吕总说不可能吧?别墅?那栋别墅是当年龙山大战的指挥部?   我说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看了看荥雨,我说当年你们门内那位长老想必是看中了那块地里有将相王气才建议的吕总的吧?   荥雨点点头,说我说对了,当年的指挥部就是在那里。这件事可能没有任何资料可以佐证,但是当年那位长老就是在跑山的时候看到的这股将相王气,才点的穴。   所谓的将相王气,其实说来也简单,就是有块地,地里死了人,而这人在生前的时候获得过官位。   这官位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一种气场,看不见的气场,会加身在当官的人的身上。   一旦当官的人死掉了,他这种气场也会随之附庸在土地上。荥雨她门内长老利用的便是这种原理,用阴宅聚起死在地里的将军的将相王气,然后转寄在吕总的父母身上。   这种做出来的墓穴,短时间内可以让子孙后代发迹。   但有一点弊端,那就是反噬!   但凡是龙穴灵脉做的阴宅,其实追根到底,都是将不属于自己的资源笼聚到自己的身上。   自然的灵穴攫取的是自然的能量。   而眼下别墅这处墓穴,攫取的就是死掉的将军的能量。   如果风水做得好,那还能镇住这个将军,如果做的不好,不但墓主会被反噬,子孙后代也不得安宁。   荥雨门内的长老估计当时也算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才会说八年之后要把吕总的身骨牵出来。   现在看来,怕是这处风水镇不住逝去的亡者了! 第313章 小田鼠   我问荥雨现在墓穴是不是开始反噬了?   她说有这个苗头。   我说不管怎样,先摸个底吧,实在不行把窝腾还给它们就是了。   荥雨说恐怕没那么简单。   我问她为啥?   她说虽然墓穴还未开始反噬墓主,但是死掉的那个指挥官的命气已经和吕总父母的命气缠在了一起,想要解开,恐怕没那么容易。   吕总一听着急上火,愁得眉头皱起了山字纹。   他问荥雨那该怎么办?   这女人倒是狠厉,冷冷地说了一句,能谈则谈,不能则灭!   就这话,我就晓得这女人的经历肯定不简单。   就连乔老板和吕总俩上过战场的人也是脖子一缩,打消了某些念头。   我六根清净,不图荥雨啥。   我倒是啥都不怕。   我说那就走吧,过去瞧瞧。   荥雨让我等一下,去开了车门,从吕总的三菱越野车后头拎出来一黑色的包裹。   她把包裹打开,递给了我们一人一件符衣。   我展开一看,其实就是一件纸做的长袍,黄底黑面,内里画着符头。   吕总问这是干嘛用的?   荥雨说这叫符衣,也是遮阳衫,穿上这个能把阳人身上的阳气遮住,就算等下被那些鬼兵看到也不用担心。   我心道还真是好东西。   我看了看她那包里,还有几件,蹭到她身侧,嘻嘻哈哈地问她能不能匀我两件?   荥雨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问知不知道我在她心里头是啥形象?   高大威武?   我嘿嘿打趣,我说称赞的话咱就不说了吧。   她呸了一句,说是没皮没脸。   我一想,这不挺好的么?没皮没脸,长命百岁。   她唉了一句,说受不了我,松口说等回来把剩下的两件都送给我。   我说那敢情好。   随后我们着装完毕,出了院子。   我们没有开车,而是顺着小路,从农家小院前头下到山谷。山路不好走,晚上的山路就更不好走了。   吕总走在前头,然后是我,紧接着荥雨,最后是乔老板。   我们一人拿一只长柄的手电筒,就是那种能当武器的。   乔老板说这林子草高树密,虽说这几年开发得像模像样了,但是蛇虫野猪的还是有的,所以小心点为妙。   毒蛇野猪有没有我不知道,蚊子倒是不少,还是成群成群的,走没一会,胳膊上和脖子裸露的部位就被叮了几个大包。   而且地面松软,脚踩上去会往下陷一点,不时还会踩到树枝,噼啪作响。   这小路也不知有多久没人走过了,或者说根本就没人走过。   两边都是荆棘,就是那种带刺的小树丛。   一路上不时被勾住。   我倒还好,粗胳膊粗腿的,又经常在山里跑,所以还走得了,但是荥雨就不行了,虽说跟我一样是同行,但终究还是个女子。   一路上我一回头就看到她皱着眉头。   特别是穿上符衣之后。   那样子更是搞笑。   走了大约半个钟的样子,我们下到山谷。   谷底的气温比在半山腰的地方要冷上不少,我缩了缩脖子,远处山谷昏黄的灯火一闪一闪,喊杀声越来越大,其中还夹杂着打枪开炮的声响。   热闹得很。   吕总和乔老板说他们啥都听不到。   荥雨说再往前点,等他们身上的阳气降下来,就能听到了。   果然走到对面山脚的时候,吕总突然停下了脚步,翘着耳朵,说德国K18150mm榴弹炮、M193075mm山炮、德制半自动机关枪……   他一边说一边脸色渐渐变绿。   我说可以啊,连武器的声音都听出来了。   他说这哪里是打战,分明就是一边倒的屠杀,榴弹炮和山炮一轰,连地皮都得被轰掉一层。   我哈哈发笑,我说那都是冥器,不是真的,打也只能打鬼,轻易打不到人。   他面色这才缓和下来。   我绕到前边去,我说下边的路我来领吧,以前跟我爷跑山的时候,没少走过山里的夜路,总不至于把你们往沟里带。   仨人都没意见。   我摸着路继续往前走,走了一段,遇到了那条溪水,这现在是秋季,溪水不大,我让他们小心。   过了溪水之后荆棘少了不少,是一片林子。   走着走着。   我听了下来,示意大家小心。   荥雨问我咋了?   我说有鬼?   她眉头皱了下,说她怎么没看到?   我自从开了阴阳眼之后对阴气的感知敏感了不少,这感知我是不会出错的。   我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四五十米远的一棵树,那里冒着点点的黑气。   等了差不多有十分钟的样子。   乔老板开始不耐烦了,在他看来前面哪有什么东西。   可是就在这时,一只田鼠从洞里钻了出来,闻闻嗅嗅地朝那些个黑点走过去。   我屏住了呼吸。   小田鼠一点点地靠近,突然啪的一下,踩断了一根树叉,把小田鼠吓得溜回了洞里。   乔老板诶了一声,说没啥大事嘛!   我说别动。   他咦了一声,说大惊小怪。   然后直起身子就要走出去。   可是就在这时,小田鼠又从洞里迅速地跑了出来,窜到那些个冒出黑点的地方去。   两脚朝天,往土里扒东西。   我们几人被这一岔,没有着急前进,又观察了一会。   小田鼠扒了一会,从土里退了出来,嘴里叼了一颗坚果,欣喜地朝洞口往回跑。   可是不曾想才跑了几步,一道黑雾就缠上了小田鼠。   那黑雾十分厉害,跟绳索一样困住小田鼠,但是没缚住它的身子,而是一下穿过它的肉身,把小田鼠的魂魄勾了出来。   咯哒。   我听到身后边乔老板和吕总咽口水的声音,我不用回头看我都知道他们肯定是一脸的震惊!   乔老板小声嘀咕了一句,说还好刚才没出去!   荥雨说别讲话,阳气会泄露,会被它们发现的。   那道黑雾把小田鼠的魂魄勾出来后,一只阴鬼就从树丛后边跳了出来,牵着黑雾,桀桀发笑,说又多了只炮灰了。   然后就往山腰上走。   等它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我才叫他们跟上。   从这里开始,我和荥雨两人就走在了前头,因为我感觉到阴气越来越浓厚了…… 第314章 鬼差   阴森森的林子里不断冒出来各种抓着动物魂魄的阴鬼,这些阴鬼什么打扮的都有,皆保持着生前的模样。   有现代的,也有古代的;有短发的,也有蓄长发的;有横死的,也有老死的;有上了年纪的,也有青壮少年的。   各式各样。   但皆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带着邪性。   这种邪性不是说坏,也不是说好,给我的感觉就是它们不会轻易害人,但是身上有害人的本事。   而且最出奇的是,我看到的这些鬼,都是青头鬼,对了,它们给我的感觉就跟我爷小鬼文雕中的那四只青头鬼爷一样,身上气息冰冷,并且都带着杀伐之意!   鬼和鬼之间虽然有等阶区别,但等阶并不就意味着实力。就拿眼前的这些青头鬼和之前S市出现的那些红衣大鬼相比,恐怕红衣大鬼也不一定就是青头鬼的对手。   这是因为阴鬼也是阳人所化的。   阳人生前如果是个教书先生,文文弱弱,死后即使变成了红衣大鬼,也不一定会很厉害,很有可能跟生前一样,就算是红衣大鬼,也是一只胆小的红衣大鬼。   这些青头鬼身上的杀伐之意这么浓烈,生前肯定都是打过战的!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今晚这个刺探有些突兀。   要是遇到一群跟S市那样的红衣大鬼我可能还能一战,但要是遇到跟眼前这些青头鬼一样的阴鬼,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我压低了声音,回头叫吕总他们跟紧点。   又往前摸了一段,这时我们已经算是深入敌后了,周围都是青头鬼,但是它们看不到我们。   从山谷上来后,是一条公路。   这条公路再往北走,就是那栋别墅了。   从林子里出来的青头鬼全都聚在了公路两旁,黑压压的一片,至少有几百只。   炮弹不断从别墅的方向飞出来,落在公路上。   只是没有炸毁公路,但是可以伤到那些青头鬼。   它们更像是一群没有组织的起义农民军,大家伙聚集在一起,来推翻别墅里的鬼兵的统治。   我担心再往前走会冲撞到这些青头鬼,所以摸到路对面的山崖下便停了下来。   我跟荥雨说前头太危险了,带着吕总他们不好走,我一个人到前面看看情况去?   荥雨思虑了下,说可以,只是我需要小心。   她说这符衣虽然能遮住阳气,但如果阴气太过浓郁,或者遇到实力较为强大的阴鬼,还是会被识别出来的。   我让她放心,就算到时被发现了,我想脱身也是有足够的把握的。   她说那行吧,凡事注意安全。   然后我便继续往前摸去了。   这时我估摸着已经夜里十一点多快十二点了,月亮升到了最高处,阴气是一天当中最为浓郁的时候。   刚才的时候还没发现,越往前走这些青头鬼越彪悍,嗷嗷叫地往别墅冲。   我靠着山壁往北走了七八百米的样子,向东拐过一个弯,才拐过去就看到在左手侧二百米开外的地方有一栋别墅,亮着昏黄的灯。   青头鬼和鬼兵在这里展开了割据战。   场面十分火爆。   鬼兵手里都是一些成制式的武器,只是这些武器都是鬼兵器,只能伤到阴鬼,不能伤到一般正常的阳人。   鬼兵在别墅里朝外头开枪。   外头的青头鬼虽然厉害,但是它们很难组织起像规模的进攻。而且它们的武器很奇怪,就是那些从林子抓来的动物魂魄。   我不知道它们动了什么手脚,把动物魂魄跟手榴弹一样往别墅里头扔。   这一扔进去就爆炸。   跟手榴弹差不多。   它们这是真刀真枪地在打。   青头鬼被鬼兵的枪打到是会受伤的,而鬼兵被动物魂魄炸到也是会受伤。   我缩在一旁山壁的一个凹槽里头看了半天,反正我心里是一肚子的疑问。   其一,这些鬼兵看着模样确实是当年的国民党军队,但为什么死后没有消失,反而成建制的大规模的变成了阴鬼。   其二,这些青头鬼为什么要围攻别墅?它们的成分什么都有,农民、武夫、古代的兵人、红军、路人,是谁把它们组织了起来?它们和鬼兵之间,有什么矛盾?   这两个疑问要是能解开,吕总的事就算是有眉目了。   但事情远没有我想的这么简单。   没过一会,青头鬼渐渐撤退。   我心里头纳闷,这是咋了?   不但青头鬼撤退了,别墅里头的鬼兵也停止了放炮和射击。   好像它们是达成了某种默契一般。   青头鬼像潮水一般退入了林子里,我远远地看到它们簇拥着一只白身大鬼,只是太远,看得不是十分清楚。   我有一种错觉,这只白身大鬼我好像在哪看过?   我不敢追上前去。   笑话。   让我对付上千只生前舔过血的青头鬼,那是找死。   青头鬼走后,我便向别墅靠近。   别墅的建筑都还完好,没有因为阴鬼的打仗而受损。   隔着大门,我都能觉察到这栋别墅的阴森。   那些鬼兵不知道退到哪去了,反正我到的时候,别墅里头已经一只鬼兵都看不到了。   我心想着今晚大概只能到这了,便寻着路往回走。   可是走着走着,突然听到锁链抖动的声响,而且四周的温度骤然降低,让人一冷。   这种冷,是阳气遇上阴气的那种冷。   鬼差?   两匹高头大马凭空从马路中间出现了,和我相隔二三十米远。   我心里头颤了一下。   对于鬼差,我多少有点阴影。   之前没有找到本命功德的时候就被鬼差拉过几次,每次都是死里逃生。   现在再见到,而且还是这么一个场合,半夜三更,无人无鬼的,它们又都霸气,远远看去,都能感受到那个威冷。   我装作没看到,反正我身上穿着符衣。   我继续往前走。   那两个鬼差也是朝我骑过来。   我们走的都是路中间,我晓得这一刻我不能躲避,不然这会显得很突兀。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符衣到底起作用了没。   这些鬼差的修为绝对比那些青头鬼厉害。   距离越来越近。   十五米。   十米…… 第315章 外来山神   鬼差在离我还有五米的地方止住了马。   它们肯定发现了我,因为我看到它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我手心里已经渗出了汗。   准备好了开打。   就在这时,两个鬼差从马上跳了下来,我以为它们是要动手了,谁知它们噗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朝我施礼。   见过奉天堪舆匠大人。   我愣了一下。   奉天堪舆匠大人?   说的是谁?   谁叫奉天堪舆匠?   但是很快我就反应了过来,娘希匹的,我得了镇墓凶兽后,我就是奉天堪舆匠了!   把我吓得!   我干咳了两声,说快起来吧。   两个鬼差生的不是人样。   这些鬼差虽说生前都是阳人,但是化作阴鬼之后,在冥司服役多年,受九幽之下的阴气长期沁染,两眼早已发绿,脸成皮包骨,说好听点是鬼差,说难听点那是干尸。   这二位之中,稍微长得高大威武的一个站了出来,拿着马鞭,朝我拱手,说不知道奉天大人在此,惊驾了。   我摆摆手,问他二鬼,此处为何有这么多未往生的人?可是有人失职?   二差眸子颤了颤,叫我明鉴,说他们可是兢兢业业地守着这片土地的安宁,丝毫不敢耽误。只是此处情况有些特殊,不好处理……   我问是有什么不好处理的?可是牵上了皇亲国戚,亦或是扯上了前朝旧民?   二差说比这还要复杂,容他来讲。   原来此处的两股势力,其中一股原是国民党旧部的一星空军少将,叫戴竹生。   此人生前就杀伐果断、性格怪戾,后来民国兵败,戴竹生知事不可为,又被共党围困于此,遂带领残部拼死抵抗,只是回天乏力,被全歼于龙山山脉之中。   死后怨气不化,变成阴鬼,又召集旧部,占据山脉,在此为王。   另外一股势力是前阵子外来的,底细不是十分清楚,但十分古怪的是,这股势力领头的是一外地山神,并非野鬼。   我说还有这事?   鬼差也是纳闷,说这戴竹生此前被一奉天大人镇压过,但是这两年风水松动,导致龙山山脉又是阴气见长,本来冥府是准备抽出力量围剿这些野鬼残兵的,但无奈冥府最近也是不太平,抽不出更多的兵力。   这突然出现的外来山神恰好解了冥府的燃眉之急,帮助镇压戴竹生的手脚。   只是这毕竟是冥间的事,所以鬼差佯作居中调停,一方面让外来山神打压戴竹生,一方面将两方的矛盾压缩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所以这才有了夜晚十点的开场,零点的收场。   我呵呵发笑,说冥府也是玩的一手好计谋啊!   鬼差苦笑,说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我又问了一些其他细节,然后就和两位鬼差别过了。他们说我既然来了,看能不能想个法子,把戴竹生给收了,也好平了这一方土地的安宁。   我不敢随意答应,只说容我想想。   别过之后,我就找到了荥雨她们。   荥雨问我有没什么发现?   我说发现是有,只是我现在有点乱,容我回去想想再说。   荥雨欲言又止,大家沿着原路返回。   回到院子之后,我说明天再讲吧。   乔老板给安排了住处,我自回了住处住下。   躺在床上,我就在想这个局要怎么破?既然答应了吕总,那也多少尽些心,而且留着戴竹生这样一个亡灵将军在此处,现在又是新中国了,不太合适。   我本是奉天职,遇见这事也合该我管。   但无奈想不出什么头绪来。   要人没人,要东西没东西。   以前在S市的时候还好,随便一找就能叫上王顺和道长,他们门路熟,现在来这里,诸多掣肘不说,能信得过的人也没有。   实在是废脑筋哩。   躺了一会,有人来敲门。   我心想是谁,这么晚了还来找我?   打门一看,发现是荥雨。   她手里拿着部手机,递给我,说有人找我。   我诧了下,接过手一听,那头响起了阿雨的声音。   我心里一下明朗了不少。   阿雨一口的埋怨,还带着点醋意,说我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苏常市,没回去也不跟她说一声,是不是跟荥小姐,跑到哪里去浪了?   我说我冤枉啊,我也是受害者,本来以为只是一两句话的事,没想到一拖拖这么久,今晚回不起,明晚能不能回去还很难说。   阿雨问我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我说确实是出大事了。   她啊了一声。   我被她吓了一跳。   我说别紧张,虽说是大事,但我还是应付得来的。我让她该怎么过怎么过,我把这事忙完就回去了。   阿雨问我那得多久?   我打趣了一句,问她是不是想我了?   她佯嗔了一句,说才没呢!   我说快则两三天,慢则四五天,最迟十天必回。   她喔了一声,嘱咐我万事小心。   我说你也是。   然后就准备挂电话。   还没等挂断,阿雨就喊说慢,还有一件事。   我问她什么事?   她说今天去医院的时候那个林国富又打电话过来了,说是有急事找我,非常紧急。   林国富?   我心里想了想,他能有什么事?转来转去,不过是那套风水房的事。   我说你就回他,让他别急,过几天回去了我再去找他。   她说行,问我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说是那天跟他通电话,听起来确实是挺着急的。   我说不用,就算打了人回不去事也办不了。   她说那好吧,回头他有再打过来就照我说的回他。   我嗯了声,把电话挂了,把手机还给荥雨。   她噗嗤一声,笑了。   我问她笑啥呢?   她说觉得刚才我俩跟小情侣聊天差不多,你一句小心,我一句小心的,嘱托不完。   我翻了翻白眼,我说这偷听人家说话是不道德的。   她说她可没想偷听。   我懒得和她理论。   摆摆手。   回去睡大觉。   门正准备关上,这荥雨突然来了一句,说白落雨可不是个简单的女孩子,让我最好小心点。   我哼了句,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说她手里这部手机的号码是她的私人号码,就连白老大都不知道,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个,能找到她这里来,说明这小丫头还是有些手段的。   我说那又怎样?   她嘿嘿一笑,没有说啥,拜了拜,扭着性感的屁股走了…… 第316章 烧尸   我哼了哼,嘀咕了句,小婊砸。   然后把门一关。   睡大觉。   这一夜无事,一直睡到翌日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荥雨就来敲门,说司机典不行了。   我诧了下,问是怎么回事?   她说她也不清楚,昨晚睡觉前她还去看了下,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是今天一大早吕总醒来后发现司机典连身体都冷了……   白猴子?   我又想起了司机典说的那个传说:见过白猴子的人都活不到第二天。   难道真是白猴子弄死了司机典?   我说去看看吧。   乔老板这农家小院是呈倒L形排布的,我和荥雨住在东头,吕总和乔老板他们住在西头。   吕总和司机典住在一起。   门开着。   人还未走到跟前就闻到一股浓重的尸腐味。   一走进去,房间中央停放着一具尸体,从头到脚盖着白布。吕总六神无主的坐在一旁的竹椅上,双目通红。   不知道是伤心的还是熬夜熬的。   他见我们进来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用双手揉了揉脸。   我没有问他话,而是先跑到尸体旁边查看尸体。房间里的尸腐味比外头的还重,特别是越接近司机典的尸体就越是这样。   本来我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里准备,但是白布一掀开我还是被吓了一跳,忍不住一阵恶心。   司机典面色发绿,表层皮肤已经深度腐烂,脸上的颧骨裸露了出来,可以看到带着血色的白骨。   如果不是知道眼前这具尸体是司机典的,我还真不敢认。   只是越看我这心头越沉。   司机典的额头缠着几股十分混乱的黑气,这黑气不是他自身的,他活着的时候我就看过他身上的气,没有人命案。   这只能说明这些命气是害死他的东西留下的。   不但额头有黑气。   这司机典的尸体还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在腐蚀,脸上、四肢、躯干。   我掀开了白布,猩红的血水沁染了司机典的衣物。   他的双脚就跟被老鼠啃过一样,皮肉残缺不全,露出了骨头关节,有些关节也被腐蚀掉了,右脚小拇指只剩下半截,左脚大拇指还挂着一段皮。   那段皮在动。   我好奇凑近去看了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   那段皮上附有一些绿色的液体,一开始我纳闷,哪里来的绿色液体,但是仔细一看,那不是液体,而是一种细小、无骨、透明、体液是绿色的小虫虫。   这虫子很是细微,没有肢脚,再加上体内全是绿色的体液,长长的,所以看起来像是附在表层的液体。   密密麻麻。   单单左脚大拇指挂着的那段皮就有很多,才指甲盖大小,但是少说也有几千条,全都挤在了一起。   我吓得往后倒退了两步。   荥雨问我怎么回事?   我让她自己来看。   乔老板和吕总也跑过来瞧,但是他们没有发现异常,只有荥雨皱起了眉头。   乔老板说什么都没有啊?   我让他等着,出门弄了点水,回来滴了一滴在那段皮上,一下就把那绿虫放大了出来。   乔老板和吕总两人面色登时就绿了,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说话,看向荥雨。   她脸色不太好看,说是中蛊了。   她见我盯着她看,回了我一个眼神,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我之前中的食言虫蛊就是她们三尾狐一门下的手,现在看我怀疑到她身上了,她这眼神是想告诉我跟她无关。   我呵呵冷笑。   荥雨说这尸体不能留,得马上烧掉,不然等下扩散开来,我们都得变成司机典!   吕总还在犹豫,说这司机典平时虽然为人木讷,但怎么说也跟了他六七年了,忠心耿耿,如今身死,他家里还有老父在世,无论如何都得让他老父见上一面再送他上路。   荥雨哼了一句,说他糊涂。   我说人都已经死了,他老父见到了不是更伤心?   乔老板也是劝说他。   可是都没用。   吕总依旧坚持自己的意见。   乔老板拉着我们借了一步说话,说吕总这人,平日里看着严肃,其实心里最看中的就是和弟兄们的感情,这司机典他也见过几次了,每次来山庄都是他载着吕总来。   他问我们,看能不能这样,想个法子,先把司机典的尸体保存下来,等他老父见过了再火化?   这乔老板说得在理。   我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可是荥雨却是干脆,黑着脸,直接说不行!   她这一讲也坚定了我的立场。   我说是的,这巫蛊不是闹着玩的,一旦散播开来,咱都得变成司机典这样。   乔老板一脸难色。   他说让他劝劝看吧。   然后走到吕总旁边,跟他好说歹说,但是这吕总就是不同意。   荥雨拉着我走到一旁,说只能硬来了。   她说这是一种来自苗疆的巫蛊,叫化尸蛊,能通过皮肤进入人的体内,然后在十二个小时内快速繁殖,经血液流通全身,最后分泌出一种强酸,腐蚀掉宿主的尸骨血肉。   我听得心惊,也就是说中蛊之后只有十二个小时的时间来解蛊。   我问她有没有解药?   她说有是是,但是现在这种地方哪有条件去找解药,而且解药中的几味药十分稀少,轻易无法获取。   她这一说算是坚定了我的决心。   必须火化掉!   中蛊的滋味可不是好玩的。   食言虫蛊的穿心我可是品尝过的,生不如死!   我跟荥雨还有乔老板使了个眼色,叫乔老板拦住吕总,然后我和荥雨把司机典抬出去烧了。   荥雨怪异的看了看我。   我压低了声音,说要不你去拦住吕总。   她哼了哼,表示拒绝。   我说那就抬吧。   然后我数了个一二三,乔老板把吕总抱住,我赶紧扯了白布把司机典的尸体包裹严实,叫荥雨抬着头,我抬着脚,往院子抬。   吕总看到我们这样做狂躁了起来,大声地说不行。   可是被乔老板丝丝的摁住,没能追上来。   可是就在这时,嘶的一声,司机典脚指骨把白布戳开了一个洞,露出来了一截骨头。   我只顾着抬人,没有注意到,被划了一下。   我哎呀叫了一声,但还是忍着痛把司机典抬到门外,扔在院子里头,然后顾不上手臂的疼痛,从吕总的车子里头抽了半桶油出来,浇在司机典的尸体上。   但是,特娘的,没火!   我赶紧叫荥雨去找打火机。   谁知这女人一脸淡定地站在原地,手一甩,把几颗小颗粒扔了出去,落在司机典的尸体上,噗的一声,打出火苗,火苗一见着汽油登时就燃烧了起来…… 第317章 中蛊   吕总在屋里狂嚎,说他对不起小典。   嚎着嚎着,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尸体烧起来后我这才感觉到从手臂传来的疼痛感,热辣辣的,一阵阵的。   我低头一看。   坏了,伤口有十来厘米长。   边沿还有一些绿色的虫子在不停地往伤口里头钻。   我赶忙用手一抹,可是晚了,有一些虫子已经钻了进去。   荥雨走过来抓着我的手看,脸色大变,二话不说对着我的伤口吸血。   我想把她推开。   她说没事,嘴里护着阴气,绿虫进不了她的体内。   乔老板和吕总也跑了出来。   荥雨吸了几口血出来,吐在地上,血里带着绿色的液体,这下真的是液体了,因为绿虫外面的皮破了。   吸了一阵,基本把外围的伤口都清理了。   荥雨停了下来。   我问她好了?   她皱着眉头,面色没有半丝缓解。   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她摇摇头,把我的袖子往上一撸……   我去!   从手肘到肩膀的这一截青筋全都暴起,绿条条的,像个网一样,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荥雨呸了口气,说太慢了,蛊虫进到血液里头了。   我一听心里头凉了半截。   突然全身开始发冷。   感觉不对劲。   我想起了昨晚司机典发作的那模样,全身开始有点抽筋的趋势了。   我心跳开始加速,两眼猛的一黑,脚下一个趔趄,冷汗咻咻的直冒,眼前的东西开始摇晃。   荥雨扶住了我,问我怎么了?   我没顾得上她,赶紧催动身上的阴气冻住我的手臂。   冰凉的阴气像冰块一下减缓了蛊虫生长的速度,我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丝。   我让荥雨把我扶到房间里去。   就算是死,我也要死的舒坦一些。   乔老板和吕总没敢上来,只跟在后头,司机典的情况他们是有目共睹的。   吕总焦急上火,说报应来了!报应来了!这肯定是他那间风水别墅的报应落下来了。   他在后面一边跟着一边嚎,说对不起我,对不起小典。   我也没想到吕总看起来铁铮铮的一个人会哭成这样。   荥雨将我扶到房间的时候我的意识已经消失了大半,从床头柜的镜子里我看到我自己。   面色煞白。   眼睛发绿。   我呵呵苦笑。   荥雨没好气的嗔了我一句,说都什么时候了还笑得出来!   我说我笑的是命。   我问她还记得做我们这行,改什么最难吗?   她一边扶我躺到床上一边说当然知道,一命二运三风水,改风水容易,改命难。   我有气无力地跟她说我跟你讲件事,说出来可能连你都不信。   她让我讲,说现在我讲什么她都信。   我从这个女人眼里看到了关心,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也会关心别人。   我咳嗽了两声,我说这件事我从来都没跟别人讲过,我有一位先祖,一千七百多年前的先祖,算到我们老郭家到我这一代会绝后,所以他在一千七百多年前布了个局,要帮我改命。   荥雨问我改成功了?   我苦笑一声,说成功了一半。   她问我为什么只有一半?   我说我那位先祖算到我十八岁生辰有一个生死劫要渡,他布局帮我渡过了,但是他没算到这生死劫还有俩,哈哈哈……   说到这,我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可是笑着笑着我就哭了。   人活着咋就这么不容易呢?   荥雨像安慰孩子一样把我搂进怀里,叫我别放弃,她知道怎么解这个蛊毒,让我等她回来。   说完她也不管我了,把我扔下,然后嘱咐乔老板在她没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许接近我这间房。   之后就和吕总出了院。   我听到发动机启动的声音,随后就是车子走了。   荥雨一走乔老板也没了主意,把门一关,不管我的死后。   我躺在床上浑身难受,忍不住的发冷,拉出被子蒙头就盖。   天被被子遮黑了。   我闭上了眼睛。   感觉快死了。   呵呵呵。   一声冷笑在我的心底浮起。   我不用想都知道,又是镇墓那家伙在看好戏了。   我问它笑什么?我化成白骨了你也跑不掉。   它哼了一声,说我嫩得很,这才哪到哪就开始想着死了。   我说刚才那具尸体你也看到了,蛊虫发作,全身被强酸一烧,到最后连骨头都不剩。   它说死不了就死不了。   我一开始觉得它这话是在糊弄我,但是一回神,不对,这镇墓凶兽的口气不对,听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的。   我一下就来神了。   我问它真没骗我?   它说骗我干嘛?说我都讲了,现在和我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死它也死,不划算,就是……   它这尾音一拉我就知道里头还有事。   我说讲吧,条件是啥?   它说真聪明,其实就是一件小事。   我让它赶紧讲。   我这个时候全身都难受得很,四肢已经开始发抖痉挛了起来。   它说就是把别墅里头那个少将阴鬼交给它!   我心中纳闷,它要一个少将的鬼魂干嘛?   它问我给不给?   我想了想,我说不行。   它愕了一下,问我为什么?   我说我是奉天堪舆匠,不是鬼魂买卖师,不会拿鬼魂来做交易。你要么就告诉我,要么就看着我死,反正我死了能有你当垫背的也是极好的。   它冷哼一声,说行,那就耗着吧,看谁先投降。   我咬着牙也是哼了一声。   谁怕谁。   我的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而且各个地方越发的痒,那种痒若有若无,找不到,摸不着,但确实存在。   一阵阵的。   我知道那是绿虫在血液里蠕动导致的感觉。   但是真的很痒。   我忍不住用手去挠。   谁知一挠我的皮肤一下就破了,血流了出来,血液里全是绿色的虫子。   我感觉到一阵灼痛。   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镇墓在一旁吹风,叫我认了吧,别要做无所谓的挣扎了!   我勉力支撑着说不要你管。   但是身子越发抽筋,不由我控制的抖动起来,连带着床也是猛颤。   我吐了一口白沫出来。   两眼有些抓瞎。   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失去意识了。   一旦我失去意识,没有阴气抑制住这些绿虫,那它们将会大肆的繁殖。   到时候,司机典就真成了我的下场了…… 第318章 解毒   我在想要不我认个怂?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但是一想,不行。   我是老郭家的人,心里头有比命更重要的东西。   我继续忍着。   时间一点点地过。   我越发无法聚集起精气神来,阴气也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抑制着。   我看到我的脚掌也变绿了。   白沫吐得越来越多。   娘的!   老子真的要死了吗?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这一刻我是真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我勉力支撑着翻下床来。   但是两脚抽筋,不要说走路,连站我都站不起来。   我掉到了地板上面,跟只皮皮虾一样蜷缩着身子,一点一点地往门口挪。   镇墓凶兽问我这是打算去哪?   我说自焚!   它吓了一跳,说我疯了吗?   我说我没疯,反正都是死,我要在我毁容之前把自己烧死,这样我就能保住我的帅脸了。   它连连骂我疯了,让我停住,不要折腾了。   我没有理它,继续一点点地挪。   就要挪到门口的时候,它终于憋不住了,连连喊我停下。   我问它叫我干嘛?   它说算是服了我了,这蛊其实想解非常简单,只要找到一物!   我问它什么东西?   它说这东西我有。   我身上还有这东西?   我让它爽快点,都这时候了还打哑谜。   它说这东西不是物体,是动物。   这我就纳闷了。   我没养宠物啊!   它说不是宠物,是三条腿的……   蛤蟆精!   它说对,就是蛤蟆精。这蛤蟆的疙瘩里有毒,毒性非常厉害,喝下去不要说虫子,就是人都得死。   额……   我问它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它很是认真的说没有。   它说这招叫以毒攻毒,最后依靠的是什么?蛤蟆精的本命珠子!   我问它这蛤蟆精的本命珠还能解蟾毒?   它说是的。   我说这怎么听起来有点不靠谱?   它说就算不靠谱那又怎样?说我都一快死的人了,就算是吃了蟾毒,最多也就是早死一两个时辰。   但万一它真对了呢?   是啊!   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我也就不差那么一会了。   我说行,这一次相信你了。   我又重新爬回去。   可是才爬两步,全身上下就传来一阵阵的滚烫,如群蚁啃噬,万虫锥心。   镇墓凶兽在心里头道了声不好,说蛊虫开始繁殖了。   说着我的阴阳眼不由我控制地打开了,源源不断的阴气被我的左眼吸进了体内。   周遭连同我的躯体一下子下降到了一个极低的温度。   我几乎都感觉到我好像来到了南极。   地面都结出了一层薄薄的霜。   但是虽然冷,我可以感受到蛊虫好像也都停止了活动,全都进入了冬眠一样。   全身上下那种难受的感觉暂时被抑制住了。   镇墓凶兽叫我快些,这种状态不能维持太久,维持太久的话一则我的身体扛受不住,二则会加快我右眼的衰败。   我说我知道了。   我勉力地站起来,走到床头,从我随身携带的袋子里把蛤蟆文小鬼浮雕取出来。   念了咒语。   下一秒,蛤蟆精巨大的身形就凭空出现了。   它一看到我就两眼直冒精光,再加上我现在开了阴阳眼,房间里全是浓郁的阴气,它更是欢喜了。   我跟它说了两句好话,我说蛤蟆老兄,我就快要死了,借你身上的毒用用,我要是能逃过此劫,以后每逢初一十五我就把你召出来,享受这阴气大餐。   它眼珠子眨巴眨巴了两下。   我也不知道它是听懂还是没听懂,反正是不管了,拿了把刀,直接走到它身后。   它这背上全是红色的疙瘩。   我说蛤蟆老兄忍一下哈,我这可就要下刀了。   它呱啦叫了一声。   我这一刀下去,戳开了一个口子,蛤蟆精呱啦哀嚎了一声,但是居然没有暴动。   它听懂我说的了。   口子一戳开,黑色的液体就流了出来。   镇墓凶兽叫我拿个杯子盛一下,然后和清水按五比一的比例服下去。   我问镇墓为啥还要兑水?   它说这蛤蟆精的毒烈性太强了,考虑到我的身子骨,还是兑稀一点妥当些。   我心想多麻烦,这不是看不起我嘛?我这身子骨咋滴了?你叫我兑我偏偏不要。   仰起头,直接把接了半茶杯的蛤蟆毒全喝了。   镇墓凶兽在我心里头一阵大骂。   说我这是找死!   我说我就是喜欢和你对着干!   可是对着干的代价就是这半茶杯蛤蟆毒下肚之后我感觉从喉咙到肚子,蛤蟆毒经过的地方全都被被硫酸刷洗过一样。   千疮百孔。   镇墓凶兽呸了我一句,说我这是在找死,它懒得管我了。   我胸口疼的在床上打起滚来。   娘的!   我特么的也是佩服死我自己了!   我这真是自己坑自己。   疼死我了!   从胸口到肚子,一直到全身每个微细胞,好像都被人穿了针引了线,绑在一起。   然后不时地扯一扯。   一扯我就痛得连发尖都倒竖了起来。   这感觉,比刚才蛊虫发作还要难受一百倍。   我扒开胸前的衣服,一看,黑一半,绿一半。   好的是蛊虫得到了抑制,坏的是蛤蟆毒正在入侵我的整个身体。   就在我痛不欲生之时。   蛤蟆精呱啦呱啦的走到了我跟前,两只大眼睛眨巴眨巴了几下,就在我纳闷它想干嘛的时候,它把本命珠吐了出来。   红色的珠子泛着微弱的荧光漂浮在空中。   蛤蟆精呱啦了一句,那珠子就跑到了我跟前来。   我不知道它想干嘛。   张嘴。   可是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小艾的声音。   她的身影出现在了红色的珠子里头。   我问她想干嘛?   她说蛤蟆精正在用本命珠给我疗毒呢!叫我赶紧把嘴张开。   我半信半疑。   嘴一张开,那红色的珠子就往我嘴里钻。   可是不对劲。   这珠子没有停留在我的嘴里,而是一下子冲破喉咙,下沉到了我的丹田。   怎么回事?   什么情况?   蛤蟆精呱啦地叫了一声,我看到它的唇嘴扯了扯,这是在笑吗?还是说我产生错觉了?   这时小艾的声音从我肚子里传了出来。   她说蛤蟆精觉得我是个好人,为了救我,把本命珠暂时存在了我的体内,以此消除存留在我体内的蛤蟆毒…… 第319章 荥雨二师叔   我不由一阵感动。   想当初一开始见到蛤蟆精的时候这畜生便是被我和镇墓凶兽暴揍了一顿,额,好吧,被镇墓凶兽暴揍了一顿。   后来给它的好处也只是让它汲取了我身上一点点的阴气。   没想到就这,就把这畜生给笼络过来了。   看来真如它的主人所说的。   这畜生笨。   这要我是一坏人,不把本命珠子还它了,那它这一百来年的修行不就白费了……   呱啦呱啦。   蛤蟆精可怜巴巴的盯着我叫了两声。   我一阵心软。   摸了摸它的脑袋。   好吧,这么可爱的小畜生我怎么舍得欺骗呢。   它享受地在我手底下蹭了蹭。   我不再逗它,调整了坐姿,学着电视里古装剧的大侠打起坐来。   气沉丹田,融会贯通……   额……   好吧……   我瞎扯的……   蛤蟆珠进入我体内后剧痛就被控制住了,不但没有了疼痛感,身体还能感觉到一阵暖和。   在这股暖意的烘托下……   我睡着了……   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突然被一阵脚步声给惊醒了。   我猛地坐起来,发现外头的天已经黑了下来。   转头一看。   这蛤蟆精还在床边待着,吸着从我体内溢出来的阴气。   我听这脚步声应该是荥雨她们回来了,这要是一开门撞见蛤蟆精,那就不好解释了。   我赶紧下床,把蛤蟆精送了回去,把蛤蟆纹小鬼浮雕收了起来。   检查妥当,迎了出去。   门才一打开便是撞见荥雨面色凝重地出现在门口。   她看到了我,先是震惊,接着不可思议,最后是一脸的疑问。   乔老板和吕总也是被我吓了一跳。   躲在荥雨背后,问我是人是鬼?   我说我肯定是人,我又没死。   他们摇头,说不信,说我早上明明中毒了,小典烧掉的骨灰还在外头。   我想解释。   但是荥雨先帮我说了,说我确实不是鬼,我还活着。   她让乔老板和吕总先退下,然后从我身边走过,进到了我的房间里头。   我跟在她后头走了进去,进去后看到她正在四下乱看。   一看到我进来才停住,拿眼睛诡异地盯着我。   我拿她打趣,说怎么,瞧上我了?这么盯着我我可是会害羞的……   她呸了一句,说我可以啊,藏得够深。   我摆摆手,说哪有。   她让我讲讲,怎么解的蛊?   我两手一摊,摇摇头。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从那眸子里我看得出她想说的话不少,但最后还是憋了回去,说行,既然我没事了那就好,问我还能不能动,今晚怎么说?   我说能动,肯定能动。   她说能动就出来吧,吃个饭,顺便商讨一下今晚怎么行动。   说完她就走了。   我又在房间里头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什么之后我这才出的门。   来到院子里,乔老板已经叫人摆好了饭桌。   我看了眼西厢那头,吕总房间外边的地上还有一层黑色的灰迹,那是小典死去的地方。   我走了过去。   气氛有点凝重。   乔老板还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吕总是全蔫了,心事重重,一下子看起来好像老了十来岁。   荥雨依旧是水井不波,让人看不透她心里的想法。   今天小院没有开张。   请的伙计也都被乔老板支开了。   今晚这顿饭是乔老板自己下的厨,发了这事之后他也是没了心思,司机小典的死给大家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可是一条人命。   万一哪天东窗事发,我们这四人可都是难逃干系,谁都跑不了谋杀的罪名。   毕竟人是没了。   但谁都证明不了是怎么没的。   总不能去跟法官说是白猴子给司机典下的蛊,导致他身死的吧?   这也太扯了。   和神神鬼鬼的扯上关系,要么成为玄学大师,要么成为神经病。   我安静的落座。   等到饭菜上齐之后我便自顾地吃了起来。   吃了一阵,抬起头来。   发现大家都没动筷子。   我说大家都吃啊。   荥雨擦了擦嘴,问我吃饱了没?吃饱了就说说昨晚没说的?   我问昨晚没说的啥?   她说我不是摸到前头去了吗?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喔了一声,原来是这个。   我说摸是摸到了,但是情况有点复杂。   她让我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说我讲可以,但是听说这里面有你们三尾狐一门的一档子事,在我讲之前,我想先听听这档子事。   吕总问我是哪档子事?   我说荥大美女知道。   大家都看向了荥雨。   荥雨慢吞吞地呷了口茶,说我讲的这事是指她们门内长老给吕总修的这穴明葬风水吧?   我说正是,我想知道的就是这穴风水的前朝旧事。   她顿了顿,说做这穴风水的是她门内一叫荥冰的师叔,负责这一片山脉的奉天堪舆匠。   去世那年,也就是前两年,她二师叔已经八十来岁的高龄,当时做下这穴风水的时候已经是七十几岁了。   我说这么大的年纪怎么还没退休?合当在家里养花养鸟,儿孙绕膝啊。   荥雨苦笑了笑,反问我做这一行的人有几个能够善终的?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   确实没有。   我们老郭家不就一活生生的例子。   我爷也是七十好几的年岁,现在还是在外头跑。   我爹妈也是在我小时候就不见了踪影。   我更惨,生死劫一个接着一个。   荥雨接着说,她说因为龙山山脉这一片从古至今就属于兵家必争之地,所以死的人特别多,有很多古战场。   她这师叔不做阳人的风水,只做阴鬼的风水。   吕总问荥雨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年她师叔不就帮他做了这穴风水了吗?   荥雨说他这一穴是例外,据她所知,她这师叔性格古怪骄癖,又不经常和人打交道,当时能给吕总做这穴,主要还是为了借助吕总的气运,来镇住别墅里的将军亡魂!   我问她具体是怎么个镇法?   荥雨面露难色,说这个她也不是十分清楚。因为虽是同门,但不同的师父手法不一样,她这师叔走的路子跟她师父不一样,所以她也没看出这别墅是什么路数。   我说什么路数这还不好看?自古风水系出二派,不是理气,就是喝形! 第320章 铁公鸡   荥雨说没有那么简单。   我问她怎么个说法?   她说这龙山山脉是太湖的外延段,按喝形派的说法是出水龙,但按照地势来看,龙山山脉又接着长江东来的山气,从理气的角度上来看,这叫紫白飞星。   两种不同的磁场绞杀在一起,导致龙山这里形成了复杂的地势,磁场极不稳定,再加上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古今战场,所以冤魂阴鬼特别多,同时相较于其他地方的阴鬼还要更为凶悍。   她说的这点我也深有体会,昨晚看到的青头鬼就比别的地方凶狠不少。   荥雨说她师叔的本事在门内不低,可是这一辈子都耗在了这龙山山脉之中,仅仅别墅这一穴风水,他就和里面的事主斗了二十来年!   乔老板和吕总听得一头雾水,我却是明白得很。   奉天堪舆匠。   奉的是什么天?   奉的就是除恶正邪的天。   我一直都以为三尾狐一门属于白阳门一支,没有什么好人,但是现在听荥雨一讲,还真是误会了。   奉天堪舆匠和民间的风水先生不一样,我们替人择阴穴不能收钱财,至多只能收十斤米。   荥雨这师叔看的都是鬼穴,收入也一定凄凉。   什么叫看鬼穴?   其实就是收拾那些占山害人、为恶作乱的阴鬼,然后加封一些有功德、有名望的当地亡者为山神,就跟强子一样,守护一方水土的安宁。   荥雨说别墅这穴风水以前就是一处鬼穴,正主叫戴竹生,生前为国民党空军少将,死后立地成煞……   我打断了荥雨,问她这煞是什么级别的?   她一脸冰冷,只说了一个字,紫。   我这心一下也沉了下来。   紫衣凶煞。   妹的!   荥雨接着说,戴竹生成煞之后,举冥旗,召生前旧部,不但占山为煞,还为害龙山附近的生灵。   她看了看我,说我可能不知道,吕总和乔老板应该记得十几年前出的916特大车祸事件还有魏门村人口失踪事件吧?   乔老板说知道,当时弄得人心惶惶,都说是鬼怪闹的。   吕总说他也听说过,这事导致他后来差点没接下龙山这个开发项目。   荥雨说龙山是三尾狐的势力范围,当时当地政府找到了门主,门主把这事交给了她师叔,也是那时候,吕总才跟她师叔认识的。   吕总说对,当时他正在龙山附近找开发项目,但是当时不是他找的政府部门,是政府部门找的他。   荥雨说这是因为她师叔算过,龙山这个项目只有吕总做才能拿下。   她问吕总有没有发现,当年的设计规划很奇怪?   他说项目是他一力亲为的,他当然知道,一期工程所有的别墅从空中往下看,是一把入鞘的剑!   乔老板嘀咕了一句,问为什么这样设计?   荥雨看了我一眼,想要难住我。   我说这是镇煞局,剑阵能破煞。   乔老板问那为啥不是出鞘的剑,而是入鞘的剑?   我笑了笑,说出鞘的剑是还没喝到血的,入鞘的剑已经喝饱血了,这样的风水局可以最大限度的压制住戴竹生的煞气。如果是没猜错的话,一期工程,背阴的这栋别墅应该是最晚落成的,而且开工的第一天,肯定发生过什么异常的现象!   吕总说对,我说的两件事都对。他父母的明冢是一期工程里头最晚落成的一栋别墅,这不是他自己的意思,当时还是和当地政府写进合同里的。   开工的头天晚上,风水先生把所有的人都叫走,连守夜的人都没留,只叫他用竹栏把工地圈起来,然后找一千只一岁大的红冠铁公鸡放在围栏里头。   但是第二天再去的时候,一千只铁公鸡里面死了999只,只剩下一只断腿的。   风水先生叫吕总把999死公鸡埋了,剩下的那只公鸡继续养,养到那栋别墅完工的那天。   吕总说说也奇怪,别墅完工的第二天,最后一只铁公鸡也死了。   但是风水师没叫埋别的地方去,而是埋在别墅跟前的院子里边,还叫人在埋公鸡的地方种上桃树。   我说这风水先生确实厉害。   吕总问我怎么个厉害法?   我说这戴竹生化身作煞,纠集旧党,占山为王,不可谓声势不浩大,但是风水先生没有选择和他明着干,而是步步为营。   先是以入鞘剑阵风水局压制戴竹生山头的龙脉地气,破了他的地利,后又用一岁生的铁公鸡绞杀他的鬼党,将他山头击破,破了他的势力。   最绝的就是用公鸡王看家护院。俗话说的好,神明拜得多好,不如家养的公鸡好。   这公鸡可是能斗鬼的主。这一千多只公鸡,就好比百万雄兵,最后活下来的那只,肯定是群鸡里面的头。   把公鸡王埋在别墅院子里头,死掉的公鸡能够对付戴竹生,而种在公鸡头顶的桃木又能镇住公鸡。   这一物降一物,如果不是非常厉害的风水师,能下出这么好的棋?   我这一说完,吕总就说坏了!   我问他咋了?   他哭央着脸,说两三月前不是清明吗?他觉着有必要叫人再去看看他父母的风水,所以就托人请了一位风水师和他一起到别墅里头去。   他说这风水师说得头头是道,他对这行也是一知半解,后来风水师转了一圈,说坟前种桃木会搅了吕总父母的魂魄,叫吕总最好把桃木铲除了。   当时荥雨她师叔种下这桃木的时候也没跟吕总说不桃木的紧要,所以他也就没放在心上,再加上那风水师确实说得有道理,桃木属阳,而他父母属阴,阴阳相冲,最后也就信了……   荥雨啪的一下拍案而起,指着吕总半天说不出话。   我也是苦笑不已。   好生生地一个风水局,就坏在了这么一棵桃木上。   桃木被除,铁公鸡的魂魄肯定要走,没了铁公鸡看宅的别墅,很快就会重新召来野鬼。   这点道理,说了就懂,不说,还真不好懂。   我拦住荥雨,说算了,事已至此,还是想想怎么补过吧!这一次,要做就做彻底的…… 第321章 月上高枝   荥雨哼了一声,坐回座位上,半天没有说话。   吕总也是一脸悻悻。   隔了半晌,荥雨问我有什么计划?   我说其实我了解到的情况并不比你多,就是有一点,昨晚那场鬼战中还有另一方的势力,听说是外地山神领的头。   荥雨问我的意思是?   我说伟大领袖毛爷爷说过,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既然这位外来的山神是山神,那多少说明他是偏向忠的,咱们可以借用他的势力,灭掉戴竹生!   荥雨迟疑了句,说这外来的山神会听我的话吗?   我说事在人为嘛!   当晚吃完饭后我就一人出了农家小院。   我跟荥雨说这事人多没用,我自己去的话好进好退,再说有符衣做掩护,就算谈不拢,我也能全身而回。   本来她还不依,但拗不过我,最后只能应下了。   我顺着昨晚的小路来到别墅跟前。   出来的时候八点多,到别墅门口才九点多不到十点。   待了一会。   别墅前边的道路上凭空陆陆续续多出了不少鬼影,就跟雨后从土里冒出来的竹笋一样,谁都说不清它们是从哪里来的。   我不敢惊动它们,猫在别墅门外的一只石柱子旁边。   这别墅是那种两层圆顶的建筑,一道大门,进大门里头是一小片空地,一条道通往主楼建筑,道路两边种着竹子。   不要说进去别墅里头,就算是站在外边都觉得阴森森的。   因为我来得早,所以看到了这两方势力出现的过程。几乎都是在同时,别墅外边的野鬼出现的时候,这别墅里边的鬼兵也出现了。   而且跟电视里打战差不多,鬼兵出现后,这别墅外头就变了个样,跟座碉堡一样,多了三道用沙包筑成的掩护带,俩旁还有X字形绞着铁丝的木栏,木栏的前端用沙包围城了圆筒形,里面有鬼兵机枪手和掩护手。   如果不是事先晓得这些鬼兵是在打战我都以为它们是在拍电影了!   外头的野鬼越聚越多,但都是聚集在离别墅还有四五十米远的拐弯那。   就在这时,一个军官模样的阴鬼从别墅里头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两杆旗,一面红一面绿。   它随手比划了两下,下一秒便是轰隆作响,大炮开炮的声音从别墅里头的竹林传了出来……   好家伙!   昨晚听着声音我还不太相信,现在躲在别墅外头看到飘着绿火的炮弹从黑黝黝的鬼大炮里打出来,那场面,比看到真的大炮还要震撼。   它这大炮打的都是阴气。   纯净的阴气。   阴鬼的世界和阳人差不多,只是它们的世界更像是阳人的镜像世界。   阳人的世界里有什么,那阴鬼的世界里就有什么。   阳人的世界里有军队,那化作阴鬼的军人也会继续当鬼兵。阳人的世界里有大炮机枪,那阴鬼的世界里也会有。   只是这阳人的世界打的炮弹是火药。   阴鬼的世界打的是由阴气凝聚而成的炮弹。   这一颗炮弹下去,炸得那些野鬼人仰马翻。   第一轮炮火轰完之后别墅外头的野鬼就开始往别墅里头冲。   这兵上一万,无边无岸。   阴鬼打战那场面比阳人打战还要声势浩大,十来米宽的路面成为两股阴鬼拼杀的主要场地。   野鬼没有枪炮,都是靠着堆人海往前推。   鬼兵生前都是职业军人,打的都是战术,所以鬼兵的人数虽然少,但是却能够很好的阻挡住野鬼,并且狠狠地压制住它们。   每死掉一只阴鬼就会有绿色的星星点点出现。   漫天的绿色点点就像萤火一样弥漫在别墅附近。   野鬼死得多。   鬼兵几乎没怎么死。   而且杀着杀着,鬼兵里头还有些晋阶了。   我看到它们里面有好几只红衣大鬼,身上缠着不少命气,这要是让它们再继续杀下去,那这里还不得变成极阴之地!   但是现在我也没办法。   鬼太多,就我一人根本无能为力。   我只能等着野鬼这边领头的出现,然后等它打完了找它聊聊。   但是这两边的头领根本就不怎么露面,都是下边的野鬼在冲杀。   场面从接触到爆发,再从爆发到慢慢冷却下来。   月上高枝。   双方开始往后退。   我见这样哪行,来都来了,哪能空手而归。   野鬼潮退了之后,我摸到最后边,附了我一丝命气都最后一个野鬼身上去。   那只野鬼一头雾水,就跟阳人走在路上突然被阴鬼敲了下脑袋一样。   命气附上去后我就能通过这丝命气找到这帮野鬼落脚的地方。   不一会。   别墅内外又复归了平静。   夜色漆黑。   我顺着小路钻到了山谷底下,靠着和那丝命气的感应找方向。以我站的方向为准,往西北方去是农家小院,往东南方向去是别墅,往正南去是溪水来的源头方向。   我那丝命气就是从南方来的。   我顺着溪水往上。   这晚上的路真不好走,特别还是在这溪流旁边,不仅不好走,还十分危险。   晚上是一些野性动物出没的时间。   这条溪水又是这一块山脉唯一可见的地面水源,到了晚上,附近的野兽就会跑到溪边饮水。   我的动静根本不敢太大,走走停停,好几次不得不停下来,远远地看到前头有三两成群的黑乎乎的影子出现。   我只能等到它们喝饱喝足了才能继续走。   走着走着。   阴气渐渐浓郁了起来。   我的警惕性一下子就提高了起来。   又继续往前走了一段,开始有阴鬼巡逻。   我看了下这里的地势。   溪水的源头在这里向东北拐了个湾,涉过溪水,再往上是一座山头。   这山头不高,估摸海拔不到一百来米,但是山的头顶乌云盖头,如同一顶桑盖,凝结了浓郁的阴气。   我敢断定,野鬼这边的头肯定就在山上。   只是这野鬼虽是散兵游勇,但警惕性却特别高,跟人家古代安营扎寨一样,山脚下全都派了喽罗把手。   我屏住呼吸,下了溪水。   可是才走到一半突然冒出来两只野鬼,盯着水面发愣,说明明看到有人从另一头走过来,怎么连一只鬼影都没有?   我心头孟跳。   这些阴鬼虽然看不到我,却能看到我附近的实物。   我这一走,它们肯定都能晓得。   只是好在它们没有往深的追究,我趁它们转过身赶紧跑到溪水的对岸,找了一处林子钻了进去。   身后传来那两野鬼的猜测…… 第322章 见个人   但是钻进林子才没走出几步,就遇到一队野鬼朝我迎面走来。   我一下愣住了,不敢乱动。   领头的野鬼是只长毛野鬼,脸上都是麻子,穿着马褂,手里拿着砍山刀,一脸凶相。   它跟狗一样对着空气嗅了嗅。   后边的人问它咋了?   它说闻到了阳人的味道。   其他人一下都散开了,四下搜寻。   这林子里都是树木,只有一条掩映在杂草丛中的林间小道,我站在一颗树的身侧,对面的长毛离我就十来步远。   散开的其他阴鬼在我身边转来转去。   其中有一只还跑到了我身边闻了闻,但是没有碰到我,它好像发现了什么,但是眸子里尽是诡异。   我估计它内心此时是复杂的,怎么闻到人味,却见不着人哩?   我暗自偷笑。   长毛悻悻地摆摆手,说算了,继续巡逻吧。   然后把队伍整理好,从我身边绕过,走了。   等它们走了一阵我这才出来。   期间又是碰到了不下三支的巡逻队。   看来这领头的外来山神还挺有危机意识的,安营下寨之后还知道防着敌人。   这就跟以前古代带兵打仗一样了。   下了寨之后要防着奸细偷营。   过了几道巡逻岗之后远远望见夜幕下有一座山神庙,庙头青云盖顶,阴气缭绕。   不用想那便是这个野鬼队伍的大本营所在了。   山神庙建在这座山头的最高处,前后左右是一圈空地,庙前是青砖铺就的。   空地上是其他野鬼的营地。   到了这里,我也算是深入它们的中心地带了。   要是叫它们发现了,我一人对付几百只青头鬼,那唯一的下场就是……   我想都不敢想。   我猫了半天,不是我不想动,而是不知道以怎样的方式出现能让对方接受我一点。   阳人和阴鬼。   虽说都是同一种物质的不同体现,但这就跟老鼠和猫一样,天生不和。   猫和老鼠之所以不和是因为它们处于食物链的互补环节,而阳人和阴鬼的不和则带着天生的味道。   阳人死后化成阴鬼必定是带着怨气的,怨气必定驱驶阴鬼去害人,再加上阴鬼可以从阳人身上采阴补阳,这无形中也是食物链的一环。   就在我苦思之时,小艾的声音从我肚里响起了。   她说或许她可以去试试!   她突然说话吓了我一跳,但是随即一想,对啊,我怎么把她给忘记了。   小艾是寄生在蛤蟆精的本命珠上,现在蛤蟆精把本命珠借给我解毒,那小艾自然也是跟过来了。   只是有个问题。   没了极阴磁场的支撑小艾从鬼王掉到了紫衣凶煞,但以她目前的情况来看,她这紫衣凶煞也是虚的,实力根本达不到,更重要的是,她只剩下半条残魂了。   这不动手还好,估计这座山头的小鬼没几只敢惹她的,毕竟青头鬼和紫衣凶煞还是有一段距离。   但是一动起手来,情况就不是那么好说的了。   我现在也不知道小艾的本事去到哪里?   我想了想,还是否决了小艾这个提议。   我说太冒险了,好不容易才让你恢复过来,万一你再出点事情,那我不得哭死!   小艾一阵沉默。   良久。   她轻声笑了笑。   我问她笑啥,这有什么好笑的吗?   她说有时候真觉得我这个人很奇怪,明明就是比别人弱,但却总喜欢把最危险的任务往自己身上揽,可是最后每每都能逢凶化吉。   我也嘿嘿发笑,厚着脸皮说没办法,个人英雄主义逞习惯了。   但是我这话还没说完,小艾就凭空出现在了我的跟前。   我吓了一跳。   那些巡逻的野鬼也是吓了一跳。   这突然跳出来一只紫衣凶煞,那些青头鬼没吓死就不错了。   阴鬼的等级十分森严,就跟行政级别的划分一样,青头鬼的是个县长,突然跳出来了个省长,那还不得被吓尿了!   省长靠的是手中的权利,紫衣凶煞靠的是自身的实力。   两者虽是不同,但有一点是一样的,都是掌控着别人的生杀大权!   小艾说到底是做过鬼王的人。   一出场气势威严无比,那些青头鬼不要说靠近,不跪地求饶都已经是好的了!   小艾扫过全场,冷冰冰地指向离她最近的一个青头鬼,问她主事的在哪?   那只青头鬼登时就被吓得跪下了。   连连磕头。   小艾见它没动,二话不说就是打出一掌,将那只青头鬼轰飞了。   杀鸡儆猴!   她这是在立威!   我知道小艾打出这一掌已经十分费力了,但是如果她不在一开始就立下威严,吓破营地里其他野鬼的胆,那等它们慢慢适应过来,小艾就危险了。   小艾拿手指指向另外一只青头鬼。   这只青头鬼也被吓得倒坐。   但是有了前车之鉴后,它立马又颤颤惊惊地站起来,说它知道,它知道主事的在哪!   小艾没有说话,而是漂浮着跟在青头鬼身后。   营地里其他青头鬼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可是都没有一只鬼敢妄动。   笑话。   让县长在省长面前放个屁试试!   那还不是茅坑里找东西!   找死嘛!   两边的青头鬼将小艾经过的地方围成了一条夹到,然后拥到山神庙跟前去。   我看着小艾在众鬼的簇拥下进了山神庙心里不由深深担忧了起来。   但是此时此刻,我除了等待别无选择。   只是越等待我这心越焦急。   简直都可以用度秒如年来形容。   虽然小艾进去还不到一分钟。   我心中思忖着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这该如何应付?   可是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围堵在山神庙外头的青头鬼又是一窝蜂地退开。   我一看情况不对劲,手心都冒出了汗来。   这是打起来了吗?   可是动静不多,没有听到打架的声响?   青头鬼往外退的同时我看到小艾也从山神庙里出来了,她的面色有些复杂,不知道是忧是喜。   她从野鬼堆里飘了出来。   走到我跟她分开的地方。   因为我穿着符衣,所以她没看到我,走到我跟前了还是一副找寻的样子。   我压低了声音问她咋了?   她说不要出声,跟她进去,要带我见一个人…… 第323章 再见强子   我心里头就纳闷了?   这里头还有我认识的?   虽然有些迟疑,但是我十分确定小艾不会欺骗我,也不会害我,所以我就跟着她走了进去。   因为有小艾的存在,所以那些青头鬼不敢近身,所以也就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走了一会,来到山神庙跟前。   这山神庙有点破,大小有个二三十平的样子,但是有门有窗,门外两侧还筑有护教大神,只是可惜年代久远,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   庙里头点着香火,进门便是山神老爷的金身,说是金身,其实就是一尊泥塑雕像。   金身前头是一张神案。   面向山神老爷、神案的右侧有一张四方桌,摆着三条板凳,最靠近门的这条板凳上坐着一只鬼,背对着我。   我脚方踏进门就看到了他。   同时愣住了。   眼泪哗的一下就下来了。   这背影我再熟悉不过了!   强子!   这特么的就是强子!   我喊了一嗓子。   强子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转过身来看,可是啥都没看到。   但是我已经哇的一声,扑了过去,狠狠地抱了他一把。   我这时还穿着符衣。   强子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空气撞了他一下。   但是这家伙不愧是我封过的山神,和我是一条心的,没有动手打我,只听到声音也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把符衣一摘。   一对难兄难弟终于彼此见了面。   这是红军大会合啊!   西路军遇见了东路军,都是一起干过革命的、怼过高富帅的,这感情能一般嘛!   哭了一阵,我俩这才分开。   强子拉我坐下,叫我大哥,说他不知道有多想我,好几次、好几次……   这话还没说完,强子又是哭了一阵。   只是这鬼是没有泪水的。   但我能感到浓浓的基情。   他说好几次都以为我在S市的大战中死掉了!要不是偶尔还能收到来自我这边的稀碎感应,他真的不敢相信还能再次见到我!   我说我也是,自从S市大战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你了,这里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强子牙狠狠地咬了咬,说这件事说起来就气愤!   我桌子一拍,问他是不是哪个王八蛋欺负兄弟你了,还无法无天了,跟大哥讲,瞬间、立刻、马上咱怼回他!   强子说这是新旧加旧恨啊,说起这人,我还认识!   我问是谁?谁这么王八蛋!   强子咬紧牙根,一字一顿,说是顾东海!   王八蛋!   原来,当时大战的时候我不是把强子强行送走了嘛,后来因为受镇墓凶兽的压制,一直无法和强子取得联系。   再后来我受了伤,被压在废墟之下,想联系也就联系不上了。   而在这期间,强子也并不好过。   他回到龙湾镇之后,顾东海就派人去围攻他。虽说他实力不弱,但是顾东海久盘华东,再加上是有备而来,强子打输了他们,不但被赶出了龙湾镇,身上还被下了禁制。   就是这个禁制切断了强子和我的联系。   再后来顾东海依旧不肯罢休,一路派人追杀他。强子为了躲避,只能南下,躲到龙山山脉这里来。   但是不曾想遇到了戴竹生。   两强相遇,便又是打上了。   一开始强子根本不是戴竹生的对手,两方对打了几次,但每次强子都被揍得很惨。   一个是实力相差不大,强子以前曾是鬼王,但是被封了山神之后实力有所下降,而戴竹生是紫衣凶煞的巅峰。   所以实力差不多。   但问题就是,戴竹生有一帮旧部,强子只有孤身一鬼。   再加上戴竹生占山为王,不要说接触,才一靠近就得被炮轰,所以根本打不过。   直到一个多月前,强子认识了龙山的一群老鬼。   这些老鬼什么年代的人都有,有些从清朝就在这里游荡了   但是自从戴竹生死后,它们就没安宁过。   这戴竹生性格乖张,很是毒辣,化成阴鬼之后养成了一个特殊喜好,就是吃小鬼。   从他死后到现在,龙山的阴鬼就没安宁过,日日担心自己成了戴竹生的养料。   但它们都是一盘散沙。   敢怒不敢言。   直到强子出现,龙山山脉才遇到有敢反抗戴竹生的鬼。   于是这些老鬼就拥护强子为鬼王,希望他能带领这龙山的孤魂野鬼和戴竹生对抗。   强子被打得一肚子窝火,眼看有翻本的机会了怎么能放过,所以就答应了。   但是有了拥趸这戴竹生也没那么好啃。   强子没晚都聚集野鬼去进攻背阴别墅,但那里如同一座铁桶根本就拿不下来。   说到这里,强子气得直锤桌子。   我的心一下就沉了下来!   麻蛋!   敢弄我弟兄,老子饶不了你戴竹生!   我拍了拍强子,我说兄弟,这事且不要着急,既然哥哥我来了,那自然要跟戴竹生讨个说法!   强子说话虽是这样讲,可是……   我拦住了强子,我说没有什么可是的,既然他敢动我兄弟,那我肯定要他好看。崩管背影别墅是什么铜墙铁壁,只要和我郭某人的兄弟作对,我就绕不过他!   我跟强子说这事我已经有了主意!   然后我跟他耳语几句,让他明晚照我说的去做就行。随后为了保密,我仍旧披上符衣,在小艾的掩护下出了山神庙。   出了山神庙之后我没有立即回农家小院,而是找了一块无人无鬼的地方,请了昨晚遇到的那两个鬼差出来。   它们一出来就问我咋了?   我说我找到方法收拾戴竹生了!   鬼差诧异了下,问我真的假的?   我说这还有假,只是这办法还需二位差爷帮忙才行。   鬼差问我帮什么忙?   我上前了一步,附在它耳根边上,让它如此如此的去做。   鬼差听后连连摇头,说它们没有这个权力!   我嘿嘿坏笑,我说二位差爷也是心思玲珑剔透的人,这位外来的山神我是真认识,你们尽可以打听打听去,前阵子冥府老爷子是不是亲自出面封了一位山神,这位山神就是外来的这位。   别看他现在落魄得很,其实人家后头可是有紧要关系的。来龙山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不过就是为了鎏一层金罢了。   日后如果他飞黄腾达了,还能不记住二位差爷今日的功劳? 第324章 防着荥雨   这话说完我没等它们回复就走了,因为我知道它们肯定会答应的。   之后我便回了农家小院。   才一回来。   荥雨就找上我,问我怎么去了那么久才回来,都凌晨三点多了!   我说别急,先让我喝口水。   她没好气地帮我倒了杯水,两眼瞪着我喝完。   我跟没事人一样,水一喝完,把杯子放下,转身就要离开。   她一把把我拦住,说喝了老娘倒的水就这么想走了。   我额了一下,好粗暴。   我说你要我讲什么吗?   她说我出去了一个晚上,难道回来了一点话都没有对她说的吗?   我一听这对白怎么有点不对劲。   感觉我就跟一偷情的汉子半夜三更回家被原配堵住了一样。   我呵呵发笑,说明天再议,明天再议!   我问我为什么?   我说这事还得吕总代劳,没有他这事不好搞,现在又这么晚了,总不好把他们都叫醒起来议事吧?   然后我就在她气鼓鼓地眼皮子底下溜回了房里。   这一觉,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天才开眼,荥雨就挨家挨户地把我们叫醒了。   我一脸蒙圈,外带一脑子的浆糊被荥雨拉到了院子里头的石桌边上。   吕总和乔老板也是没精打采,耷拉着眼皮子。   四个人中只有荥雨跟正常人一样。   其他三个包括我都顶着黑眼圈。   我很是不满的发了句牢骚,说大早上的不让人睡觉这是干嘛呢?   她哼了一声,说我昨晚说人没到齐不能讲,现在人到齐了吧!赶紧讲!   我突然发现,这荥雨是个急性子,特别是如果遇到能让她上心的事,如果不告诉她,她会疯掉的……   我说不要急嘛!这大清早的起来总得容许人家刷个牙洗个脸,吃个早饭吧?   她举着拳头就要打我。   我说你打吧,打完我受伤了就更不说了。   她哼了一声,说平时怎么没看出我这么滑!   我嘿嘿发笑。   她拿我没办法,只能叫乔老板快点弄些吃的来。   乔老板一脸哀怨,这小院就得他这么一个会做饭的,别人都在发呆,他还得干活。   吕总一面的愣神。   我碰了碰他,问他还在为小典的事自责啊?   他感慨一声,说老了,以前当兵打战的时候见着死人眼皮子都不眨一下,转业后钱是越赚越多,胆子是越来越小。   我说这都是天生注定的,吃多少穿多少,人从一生下来就算好了的,小典也是命中该有这一劫难,躲不掉的。   吕总唉了一声,摇摇头。   然后我随意说了一句,我说吕总平日子对待小典应该也是挺好的吧?假如我知道小典是谁害死的,不知道……   我这话还没说完,本来还在长吁短叹的吕总瞬间跟变了个人似的,眸子一凛,看向了我。   他一水的冰冷,如同一头刚刚从沉睡中醒过来的狼,两眼发出光芒。   他问我刚才说的什么?知道小典是被谁害死的?   我笑笑,说只是假如。   他深吸了口气,正了正身子,说小郭(叫我)啊,这两天出了小典这事,他是一时无了主了,但是我刚才点醒了他,人这一辈子吃多少穿多少都是注定好的。   他说他一直都担心吕家的家业会因这穴风水而起,最后也会因这穴风水而倒,但是现在想通了,事在人为,命由天定,如果哪天真的败了,也问心无愧!   他让我不要有顾虑,告诉他凶手是谁?他一定想办法替小典报仇!   我说不是我看不起人,这个仇如果是吕总您自己来,真报不了……   他哼了一声,说不要小瞧了人。   我说如果对方是人您可能还能对抗一二,但如果对方是鬼呢?跟前天晚上那些阴鬼一样的鬼呢?您还会觉得我小看了你吗?   他被我说愣住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跟我合作吧!我吃的就是这碗饭。   他皱了皱眉头,让我说吧,开个价!   我问他开什么价?   他说抓鬼也是要给钱的,这点道理他懂!   我咦了一句,说吕总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前两天已是答应了你解决这穴背阴风水的问题,这跟小典的事是同一桩。   再说了,我们奉天堪舆匠是不能收取钱财的,要是拿了钱,哪天外出看风水可就是要遭雷劈的。   吕总半信半疑,说还有这事?   我哭笑了笑,说没办法,老祖宗定了死规定,每穴风水十斤米。   他大手一挥,说这事成了,给我弄十车的泰国顶级香米。   我摆摆手,说这事以后再说吧,但是眼前有一事,我还真需要你帮忙!   我说这话的时候特意把声音压低了下来,荥雨坐在我对面,想过来又有点不好意思,只能狠狠地看着我。   我没理她,咬了吕总的耳根,叫他这样这样去准备。   他听后啊了一声,说这样还有效吗?   我说好计不愁过时,当年能镇得住,现在肯定也能镇住,今晚能不能彻底解决你这父母的风水和小典的仇,就看你的!   吕总想了想,但最后还是应下了。   我这事说完乔老板那边也把早饭做好了,端了一锅粥,一篮子油条,还有几个送饭的小菜。   我一点都没客气,狂喝了半锅粥。   这粥好吃是好吃,就是不顶饿。   等到饭都吃完了,我便溜回了房间。   谁知门才一关,后脚荥雨就直接把门踹开了。   她直接把我逼到墙角,问我到底是多少个意思?   说实话,凑近了看,这荥大美女的皮肤还真是保养得好啊!白里透粉,一点都不像是三十来岁的人的皮肤。   而且她的身上还带着点点的香味,让人闻着无不遐想连绵。   毕竟,她这身材配上她的脸蛋,那绝对就是天使与魔鬼完美的结合!   我被她逼得无路可去,她这个头又比我矮了一些,两人相差的距离也不过一个拳头。   像这么亲近的一个距离,我一低头。   哎呀。   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我全都看到了。   个子高能是我的错吗?再加上荥雨今天穿的是低胸圆领的黑色衬衫。   我是不看都得看。   她问了我半天话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低头一看,啊的叫了一声,甩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第325章 秘密武器   脸。   一下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我愣住了。   打我干嘛?   我是无辜的!   乔老板和吕总听到声音跑了过来,好在这时荥雨已经没离我那么近了。   不然这事真就说不清了。   吕总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没啥,刚才有只老鼠跑过去,吓到荥大美女了。   这两人都是老江湖,一看情况不对,淫荡地笑了笑,说他们懂的。   我没好气地骂了句,你们懂个屁啊!   我走过去把门关了。   荥雨坐到了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拿在手里。   虽然她在极力掩饰自己的不淡定,但眼珠子还是一阵游离。   我说荥大美女,现在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总该扯平了吧?   她把杯子猛的一放下,说一码归一码,偷窥她就该打!   我……   一阵哑口无言!   我这哪叫偷窥嘛!   分明就是送上门来的俯视!   算了。   好男不与女斗。   我说行行行,那现在你还想怎么样?   她说她想知道我的计划?   我说我没计划啊,哪有什么计划!   她哼了哼,说没计划回来后会跟变了个人似的,说话都咬起耳根了?   我说我那不是为了保密起见嘛!   她说放屁,为的就是防着她,还以为她不知道!   我没心没肺地笑了笑,说没想到荥大美女说起粗口来也是这么美丽动人啊!   她白了我一眼,叫我别插科打诨扯开话题!说我要是不讲的话,那她就把刚才的事说出去。   我说你说就说呗,反正被看的是你,我一大男人怕啥呢?   她说早就猜到我会这么无赖了,所以她不准备跟吕总他们讲,而是跟白落雨!   我去!   将我军啊!   这不是要毁我大好长城吗?   我赶紧求饶,说其实这事,也不是不好说,主要是行里有规矩,我这算是坏了规矩了,担心说出来,她有意见……   她愣了一下,随即恍然,说我不会是想用她师叔的法子吧?   我点点头。   她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我心想坏了,这女人要阻拦我了。   谁知她顿了下,却没有,只说其实她也想过,但是这法子她师叔用过一次了,第二次再用,恐怕效果就没有第二次那么好了!   我说这些我都想到了,所以我留了后手!   她问我什么后手?   我说这个不能讲,今晚能不能拿下戴竹生,就看这个后手了!   她再三纠缠我,可是这个是我的底线。   我说古人有句话,叫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这件事越少人知道就越好。   她一听,才打消了念头。   又待了一会这女人才终于走了,她一走我就躺回床上睡个回笼觉。   不是我懒癌入骨,也不是我贪睡,而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犯困。   脑袋一沾床,立马就进入梦乡。   我这一睡,睡到下午两点多就起来,不然自然醒,是被饿醒的。   我就说了嘛,喝粥不顶饿!   醒来后我去找乔老板弄了些饭菜吃吃。   吃到一半,吕总就进来了,说事都弄好了。   我说行,弄好了就好,辛苦了。   他有些疑虑,问我这样真的妥当吗?   我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卖了个关子,说到时就知了。   期间荥雨又找我来套话,我依旧啥都没告诉她。   气得她半天都没给我啥好脸色看。   等到差不多刚入夜,为了保险起见我让小艾不动声色的去强子那边探个口风。   得知强子那边没问题之后我这才说可以出发了。   吕总一路。   我和荥雨一路。   乔老板留在大本营里。   为了防止大本营被偷,我在四周布了个阳阵,只要不是戴竹生自己来,我这阵就谁都破不了。   晚上八点多吃完饭我就和荥雨优哉游哉的出了小院。   荥雨问我一点都不心急吗?   我说有什么可急的?我拍了拍胸脯,说成竹在胸哩。   她说我就吹吧,到时候别捅了篓子,没人给我擦屁股。   我脸皮厚厚地说这点我自己还是能行的。   荥雨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   我说今晚真是好天气,只是可惜了啊!   她问我可惜了什么?   我说佳人不在身边。   她哼了一声,说难道她不够漂亮吗?   我说我说的是佳人,又不是靓人。佳人悦心,靓人悦目。我是只爱交心,不耽于目。   她撇撇嘴,说野草真多。   额……   这话我真没法接。   好好的诗意,就这样没了。   没了诗意,我俩就只能静静的走路了。   待到上了山谷,从林子里出来,才一看到别墅,荥雨就哇了一声,问我搞什么鬼?   我嘿嘿笑了两声。   我说瞒了你一下午,这下我可以跟你说了。   荥雨看到的画面是,在别墅的里头和外面都摆满了四方形的笼子,笼子外头罩着一层黑布,看不出里头装的是些什么。   密密麻麻,上百来个,把别墅里头的空地和外面的通道都占据了。   荥雨问我这是干嘛用的?   我说秘密武器,待会就知道了。   我和她穿着符衣蹲在别墅外头,掐着点倒数22点。   当秒针滴咚跳到12的时候,pong的一声响,笼子全炸开了。而就在同时,别墅里的鬼兵出现了。   但是它们没有看到熟悉的野鬼,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多个笼子,而笼子里全是铁公鸡。   小头大身架,细腰线爬爪。   这些铁公鸡全是我叫吕总花重金叫斗鸡的人去收回来的。   本来我想着可能有点难搞。   但是没想到这次吕总一狠心,砸下了大价钱。   正所谓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一千多只铁公鸡从笼子里一涌而出的场面,别说是鬼了,人见了都害怕。   这鬼为什么会怕公鸡?   我听老一辈地说这公鸡天天报晓,每天吸收的都是一天之内最纯净的一抹阳气,久而久之,这公鸡就全身都是阳气,往阴地里一站,要是能发光,那就是一颗闪亮的太阳。   而且这公鸡不但对阴秽之物特别敏感,还对鬼怪非常仇恨,一看到鬼怪就要追。   还不是一般地追,一追起来就是没完没了,非是把鬼怪保魂的那口阴气啄没了不可。   这一千多只铁公鸡一出笼子,鬼兵就全慌了…… 第326章 缺口   这些铁公鸡在鬼兵眼里就跟猫一样,它们是老鼠,老鼠一见着猫,就只能跑了。   但是也有不跑的,就是鬼兵里头的那些红衣大鬼。   这些红衣大鬼要么生前就是老兵,要么就是军官,手上都沾有人命。   铁公鸡的出现算是勾起了鬼兵作为阴鬼的天生怕意。   而想要抵抗这种怕意,就跟叫老鼠站在猫跟前,让它克服对猫与生俱来的恐惧一样。   第一波铁公鸡将鬼兵冲散了,还灭了不少鬼兵。   但是第二波就受到了由红衣大鬼组织起来的抵抗,鬼兵开始放枪,这枪里头都是阴弹,阴弹伤的都是铁公鸡的灵魂。   这一波下来开始有铁公鸡死掉了。   但是鬼兵也没讨到什么便宜,死伤了不少,只消被铁公鸡啄到一口,鬼兵的阴气就会外泄。   铁公鸡又是死倔,不把追着的鬼兵弄死又不会罢休。   这一纠缠,打斗便是进入了白日化阶段。别墅里头不断有鬼兵化作星星点点消失掉。   打了将近一个多小时,铁公鸡消耗掉了三分之二。   但是鬼兵的数量还是不少。   荥雨开始有些担心了,说这些铁公鸡快扛不住了。   我笑了笑,说这还只是前菜,正餐很快就上。   没过多久。   山间里突然嗷的响起一声音箱调试的声音,荥雨诧异了下,说这穷山僻壤的哪来的音箱?   我嘿嘿发笑,说有钱都能使鬼推磨,更别说在这种地方弄个音箱。   她问我这音箱是想干嘛?   我说音箱肯定是用来放歌的啊!   话音才落,回荡整片山谷的歌声就响了起来。   这首歌,可能现在的年轻人不是很熟悉,但是上世纪前五十年出生的人应该都印象深刻。   在那个战争的年代里,这首歌激励了多少革命先烈前仆后继地为了中华民族的崛起而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   这首歌就是,国际歌!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   这首歌在那个年代里被革命先烈广为传唱,歌词激昂,特别是给国民党留下深刻印象的我党先烈,几乎每个赴死的人都会抬头挺胸地唱着这首歌坦荡荡地上刑场。   所以在那个年代,只要听到这首歌,国民党的心头就会露怯。   荥雨问我放这歌干嘛?又收服不了那些鬼兵!   我说你不懂,这是心理战。人死成鬼之后,阴鬼还是带着生前的记忆的,它生前怕什么,死后必定也怕什么。   它们不是国民党旧部吗?它们最怕什么?最怕的是我党的革命先烈!   所以放这歌是要让它们再从露怯。   这铁公鸡已经吓了它们一回了,现在再吓它们一回,鬼兵的实力肯定会再掉一层。   国际歌放完紧跟着就是保卫黄河。   激昂的歌声像凶猛的海浪一样拍打着这片天地。   刚刚还能抗住铁公鸡的鬼兵一时又被瓦解掉了。   我看情况差不多了,拿出手电筒,朝山谷照了照,给吕总放了个信号。   荥雨在一旁全看懵了,说第一次看到像我这样驱鬼的。   我嘿嘿发笑,问她怕狗吗?   她愣了愣。   但是还未回答,几声狼狗的叫声就从林子里传了出来,汪汪汪地叫得很大声。   荥雨花容失色,问我想干嘛呢?   我说让狗把鸡撵走。   她一头雾水。   我也没多做解释。   几条凶猛的狼狗从林子跑了出来,一下子就冲进了别墅,见着铁公鸡就咬。   这鸡本来就怕狗。   所以一看到狗也没什么心思追鬼了,咯咯叫地逃离了别墅。   不出一会,别墅又复归平静。   但是此时的鬼兵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   铁桶一般的别墅在我这两波攻势下打开了缺口。   荥雨问是不是该我俩上场了?   我说着什么急,这才上了头道菜,后面还有几盘呢!   她瞪着眼睛看我,里头全是懵圈。   铁公鸡和狼狗一走,林子里就冲出了一群野鬼,这群野鬼还是昨晚的那群野鬼,只是这一次它们都换了一身行头,身上穿的都是解放军战士穿的八路灰。   这乍一看就是一支解放军嘛!   连日以来野鬼一直被鬼兵用炮火轰炸,现在鬼兵自顾不暇,没了炮火的掩护,野鬼直捣龙穴,冲进了别墅,和鬼兵干了起来。   喊杀声响成了一遍。   这一次野鬼取得了完全压倒性的优势,几乎势如破竹,冲进去一阵绞杀,顿时灭了大半的鬼兵。   荥雨看得目瞪口呆,说没想到我这抓个鬼,心理战全用上了。   我说兵法里头不是说了嘛,用兵为下,攻心为上。摧毁敌人最好的方法不是杀了他,而是让他心里防线彻底崩溃。   她点点头,没有说话。   但是很快情况就有点不对劲。   我们是在别墅外头看戏,这本来占据绝对优势的野鬼却突然全都倒退了出来,而且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荥雨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大老板出场了!   我这话音才落,轰的一声,一道凛冽地阴气就从别墅里头炸出来,好些个跑得慢的阴鬼都被轰飞了。   我和荥雨站在别墅的外头都能感觉到犀利的阴气。   野鬼像潮水一样从别墅里头退了出来,但是退着退着就不退了,鬼群分成两半,从中间走出来一鬼。   强子上场了。   他缓缓的走到别墅跟前。   而这时别墅里头的大老板也走了出来。   我终于看到了戴竹生的本来面目。   说实话,没有我想象中的好看。本来我以为作为国民党的一星空军少将怎么也都应该是一个英俊潇洒的美男子,就跟美国大片里的飞行员差不多,高高帅帅的。   但是没有,这戴竹生长得有点矮,一米七不到的样子。   脸上还有麻子。   就是一脸凶相,俩眼珠子透着红芒。   他身上穿着国民党的正装,戴着军帽,穿着白手套,手里还拿着一根指挥棒。   他阴森森地拿着指挥棒在手里拍了拍,目光看向强子。   他说强子这是天堂有路不走,地府无门偏闯。   强子喝了一声,话都不多废一句,直接跑过去和戴竹生肉搏。   戴竹生没有慌,好像习惯了强子这种攻击方式,把指挥棒一收,两人就缠抖在了一起…… 第327章 等得心焦   他们这一打,可谓是打得昏天暗地,烈日无光,周遭大小鬼都不敢抬头。   两鬼都没有修过什么道法,凭的全是一身蛮力。   戴竹生是行伍出身,身手本来就不错,大开大合之间,全是招式。   强子稍微差了一点。   他生前毕竟只是一个渔民,能够使的全是一身的蛮力。   缠斗了几十个回合,强子渐渐落入下风。   荥雨看着就要出手,我拉住她,不要着急,我还有后手。   她半信半疑,说可不要拿她开玩笑,现在正是绝了戴竹生后路的好机会,大家一拥而上,这家伙肯定跑不了。   我说要是拿得下就好,拿不下被跑了可就后患无穷。   我让她听我的,稍安勿躁。   她哼了一声。   我盯着手里的表,时间一点点地朝十二点靠近。   只要再拖延5分钟。   这第四道菜就上桌了!   我面色不动,但心里头已是越发紧张,今晚这事能不能成,就看这第四道菜了!   强子边打边退,从一开始的猛攻变成了现在的防守。   但是戴竹生却越打越汹涌。   眼看强子支撑不住了,荥雨突然跳了出去。   我拉都拉不住!   我心里头一下就沉了。   这荥雨坏了我的事了!   她一出去就施展道法,捻了一道黄符,朝戴竹生打去,这黄符威力十足,遇风起火,才一靠近戴竹生就炸了开来,逼得戴竹生后退几步。   本来这是好事。   但这女人也不想想,为什么旁边的小鬼都只看不打了?还不是想看双方的老大谁厉害!   这年头当小弟的谁愿意认个怂老大。   虽然强子之前屡战屡败,但是他底下的人认可的是强子屡败屡战的精神。   可是现在被荥雨一闹。   好了吧。   底下的鬼怎么想?   自家老大打不过人家请了帮手哩,而且还是暗算!   这给鬼的印象就不好嘛!   我不让荥雨出手,就是这么个道理,同时为的也是后面好办事。   但是……   唉。   算了。   事已至此。   两个大老板的干架被荥雨这一阳人打搅了之后,气氛顿时变了样。   笑话。   这阴鬼虽说现在是分为两派,但总的来说都是同一类,就好比一群狼当中跳出来了一头狮子,就算狼群再怎么不和谐,也会先干掉狮子。   而荥雨现在就是这只狮子,她也感觉到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劲。   强子对突然出现的荥雨很是生气。   但是他没有动。   我没现身,溜到强子的身边,叫他攻击荥雨。   因为荥雨也站在旁边,所以荥雨也听到了,一人一鬼都是愣了一下。   我说快,不然这场面就控制不住了。   然后我又叫荥雨等下趁机先走。   荥雨想说点什么,但是她也看到了那些野鬼和鬼兵都对她龇牙咧嘴。   我说别犹豫了,把这锅甩给戴竹生。   强子没有多说什话,听懂了我的意思,一下子从荥雨身边跳来,指着荥雨大骂,说她是奸细,戴竹生同伙是吧?不要在他跟前演戏了!   他这话一出,气氛又变了变,所有的小鬼都看向了戴竹生。   戴竹生想要辩驳,但是强子怎么可能给他机会,扑过去就是和戴竹生一阵缠斗。   荥雨这会估计凌乱了。   但是没办法,被我栓到了船上,只能暂时听我的话,配合着强子演戏。   她转头朝戴竹生说,将军,计划被识破了,怎么办?   我特么的想笑。   这女人也真是够可以的,哪里扯来的台词,这也太硬了吧!   但是好在她的意思表达到位了。   这下更是坐实了戴竹生和阳人道士勾结的罪名。   不但是野鬼,就连鬼兵都恶气汹汹地朝戴竹生逼近。   有几只红衣大鬼级别的军官跳了出来,指责戴竹生,斥问他找一道士来是想干嘛?是想把这里的阴鬼全都收服了吗?   戴竹生吼了一句放屁,还想说下去,但是被荥雨接过了话茬,说没错!她来这里就是为了收服他们这些危害阳人的阴鬼。   嗷嗷。   荥雨的话彻底激怒了众小阴鬼。   就在这时,强子很是时机的虚晃两招,荡开戴竹生,然后朝荥雨喝道,说想要对付这里的阴鬼那得先从他身上下手。   然后便跑过去和荥雨打在了一起。   而这边露出空隙的戴竹生一下子便是被群鬼给围住了。   在这之中,还有戴竹生的旧部。   戴竹生问它们想要干嘛?   一只红衣大鬼指着他说不要以为它们不知道,说是戴竹生一直都有和别人勾结,拿小鬼当实验,在练怨灵!   他说那些可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啊,问戴竹生怎么下的了手?   戴竹生面色阴冷,说没想到你们都知道了,那看来这兄弟是做不成了!   红衣大鬼登高一呼,说是你不义,休怪我们不忠,大家伙,一起上!   一声落下,群鬼都朝戴竹生绞杀了过去。   可是这戴竹生毕竟是紫衣凶煞,除了几只红衣大鬼能抵抗得住他的攻击,其他小鬼根本走不上一个回合,抬手翻手间便是被灭杀了!   眼看戴竹生越杀越勇。   就在这时,十二点到了。   我退出了别墅,来到外面的大马路上。   但是除了寂静的夜,啥都没看到。   难道昨晚说好的这两鬼差放我鸽子了?   我心下感觉到了丝丝不妙,如果今晚这两鬼差不来,恐怕戴竹生还得被他跑了。   毕竟紫衣凶煞可不是那么好抓的。   就拿我十二岁那年遇到的那只紫衣凶煞来说吧,大士爷显灵再加上我爷都只是伤了紫衣凶煞而无法将它缉拿。   眼下这戴竹生比那只紫衣凶煞也是差不了多少,单单靠一群小鬼,无异于痴人说梦话。   我又看了一眼手表。   零点一刻。   但是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要是往常,这鬼差肯定是准时出来巡逻。   今日是怎么了?   就算事办不成,那也来个信啊!   这不是急死人嘛!   眼看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别墅里头的小鬼被戴竹生杀了不少。   强子把荥雨送走之后又赶了回来,加入讨伐戴竹生的队伍之中,这才稍稍压制住了戴竹生。   时间来到了零点两刻。   仍是没有动静。   我特么的心都凉了。   叹息一声。   看来天命如此。   我转头朝别墅里头走去,准备叫强子把戴竹生逼走就好。   可是就在这时,四下无人的大马路上响起了一阵阵的马蹄声响…… 第328章 被劫走了   我一下就停住了脚步,眼睛死死地盯住声音传来的方向。但是那里除了一盏泛黄的路灯之外,便是黑黝黝的空间。   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   这不是一匹、两匹马,而是一群马的声音。   咔咔、咔咔。   就在这时,路灯之下突然破开一个黑洞,一匹雄壮的鬼马从黑洞之中跳了出来。   马背上坐着一个高大威武的鬼将。   这鬼将绿眼骨腮,头顶樱盔,身披重铠,手里擒着一柄三叉画戟,好不威武。   紧跟在它后头的又跳出来一队十几匹鬼马,马上都端坐着不苟言笑的鬼兵。   最后出来的是昨晚我看到的两个鬼差。   我站定了脚步。   鬼差跑过来和我接洽。   它们一脸悻悻。   我问这是怎么回事?   鬼差说马面将军实在是请不来,不过这是它麾下的十二干将之一,它把我的话跟马面将军说了,马面将军把就把它派了过来。   我说这能行吗?   鬼差叫我低点声,说我没在冥府当差,不知道底细,说这位干将叫鬼杀,身经百战,从无败绩,而且为鬼十分冷血,不苟言语,说我这话不能叫它听到,不然可就坏事了。   我心想真有那么厉害?身经百战,还从无败绩?   我走过去,朝鬼杀拱了拱手,我说有劳将军了。   它拿眼一瞪,然后四十五度角看天,也不和我搭话,还是它后边的跟班说了一句,叫我别废话,前边带路。   我暗自苦笑。   这鬼也真够牛气的。   但也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只能缩着头在前面领着。   我将它们领到了别墅门口。   这时候里头还有几百只鬼在揪着戴竹生打。   但是打着打着它们都停了下来,回头一看,十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鬼将堵在了别墅门口。   那场面,很有压迫感。   小鬼们自动分开一条道来,露出最里头的戴竹生。   鬼杀将画戟一指,锁定了戴竹生。   两旁的小鬼又退开了几步,离门口近的已经有想要溜走了,但是被堵住了。   不敢妄动。   就在这时,鬼杀把马屁股一拍,驾着马朝戴竹生杀去。   戴竹生没有躲避的地方,在他旁边还有强子盯着。   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可是这鬼杀是冥府的战将,道行、功夫都不是吹的。   战不出十个回合,戴竹生就被鬼杀拿在马下。   鬼杀问戴竹生服不服?   戴竹生哼了一声,啥话都没说。   把戴竹生拿下之后,后边跑上来两个跟班把戴竹生绑了。   这时鬼杀扫视了全场一圈,只冷冷地说了几字,都带回去。   可是突然异变升起,那两个押着戴竹生先出了别墅的鬼将惨叫了一声。   我没有进去别墅,打一开始就守在别墅外头。   听到这声惨叫的时候头立马就转过去看。   可就这一眨眼的功夫,两个鬼将就被杀了,戴竹生也被抢了。   整个过程我就看到一个血红色的身影咻咻飘过,然后拉着戴竹生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鬼杀追出来看时,什么痕迹都没了。   他啊的叫了一声,两眼红通,把气都撒在其他小鬼身上,喊着要让底下的人把现场的其他小鬼杀掉。   我一听就怒了。   跳了出来,指着他说,你敢!就不怕我去城隍老爷那里参你一本?   他呸了一句,说城隍老爷算个球!   我说这话可是你说的,我现在就请城隍老爷来,看看是你厉害,还是人家厉害!我可知道,这一代的城隍老爷可是当年的守城名将!   他一听面色变了变。   鬼差跑过来充当和事老,叫我奉天大人,说这事不能计较,不能计较。   他说要不各退一步,反正此间事了,戴竹生日后如何再做计较,今日先让鬼杀将军把其余众鬼押回去,也算是有个交代。   我心想这是目前最好的结局了。   我点了点头。   然后鬼差又跑去当鬼杀的说客。   说了半天,这鬼杀才挥了挥手,让部将将其他众小鬼押回冥府。   等到小鬼都被押走了,鬼差来与我告别。   我叫他且慢,还有一事要劳烦他。   鬼差问我是什么事?   我把强子叫了过来,跟他说强子以前就是我封的山神,无奈遭人算计,地盘被人夺走了。如今这龙山山脉还没有山神,不如让强子做了此处山神,也好保一方土地安宁?   鬼差说自然是好,只是此事还需我断了强子的鬼命,算好他的功德,这样他才好上报冥府,叫冥府上达天听。   我说那是自然,程序还是要走的。   随后我便开了阴阳眼,断强子鬼命,算他功德,把强子的一众生前生后,全都记给了鬼差,让他回冥府复命。   等到将这些做完,已是将近清晨,天蒙蒙亮了。   我让强子依旧留在龙山山脉,是住在别墅里头呢还是住在山神庙里头,自由他选择,就是有一点,要尽快培养起自己的心腹,匡大自己的门庭,顾东海能做一次,就能做第二次,要有心里准备。   强子说别墅他住不惯,还是回去山神庙里头的好。   我说随你。   然后我就自回了农家小院。   才一进门,大家都在院里的桑葚树下等我。   乔老板、吕总还有荥雨。   吕总问我如何?事情解决了没有?   我说可以说解决了,也可以说没有。   荥雨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我苦笑的摇摇头,我说没有,事情进展得很顺利,龙山的野鬼和鬼兵全都被一锅端了,该下地府的下地府,该投胎的投胎,就是……   我拉长了尾音。   他们一个个地都看着我,问我就是什么?   我叹息一声,说就是戴竹生跑了!   荥雨眉头一皱,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冥府来人,本来是抓住了,但是突然来了个红影,不但把鬼将杀了,还从它们手里把戴竹生劫走。   吕总一听整个人就愣住了。   说那他父母这穴风水,不是没法保住了?   我说不是,保住了,就是有一点,要他尽快把前面山头的那座山神庙重新修一修,里面有位山神,只要香火旺盛,他就能保住吕总父母的阴宅。   吕总当即拍板,说事不宜迟,他明天就找人把山神庙重新盖,盖完之后每日不断高香,保管山神庙香火通天!   我笑了笑,那自然是好。 第329章 土豪鸡   完事之后我就回去睡觉。   忙活了一整晚,头还没枕到床上我两眼就再也撑不住了,半个身子搭到床边,睡死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我累得要死。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全身酸痛,特别是后背。   我从没这么累过。   就算是以前漫山遍野爬的时候,第二天起来照样生龙活虎。   现在是咋了?   我坐在床边,等着身体慢慢苏醒过来。   可是还没等我活动开,荥雨就一脚闯了进来,手里拿着电话,说我家那位又来找我了。   我白了她一眼,从她手里接过电话。   我喂了一声。   对话那头传来阿雨的声音,一听全是醋意,问我是不是这边特好玩啊?还回去吗?不回的话就给她一个地址,她帮我寄走。   我暗自苦笑。   可是不等我解释阿雨就把电话给挂了。   她声音特大,荥雨也听到了,倚着门框偷笑。   我一阵尴尬,干咳了两声,自顾自的说好,知道了,马上就回了。   但其实电话那头只剩下嘟嘟声了。   我把电话还给荥雨,问她什么时候回苏常市?   她说怎么,这么快就走啦?说是来这边几天了,也没带我到处逛逛,现在事忙完了,要带我到处玩几天。   我手一摆,说玩就算了,把油钱给我折算成现金就行了,我现在比较穷。   她哼了一声,说想得美。   然后转头就走。   我赶紧跟了出去。   我得拉着她,不然这荒山野岭的,公交车都不知道有没有,更重要的是……   老子是真穷。   没钱。   来到外头一看,吕总和乔老板都在。   事情一解决,这俩人心情都好了不少,有说有笑的。   我拍了拍乔老板,问他有没有叫花山鸡吃?再吃这一顿,我就要回苏常市了,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吃,真就不知道了。   乔老板说这话说的,现在交通这么方便,想吃就来找他,保准管够,不收钱!   我嘿嘿发笑,说对我意头。   他让我等等,现在就去做,回头给我弄几只带回去。   我说可以,这我就不推辞了。   然后吕总凑了过来,满脸堆笑,说今天一大早他就让工程队和设计院开赴山神庙那了,他准备建一座气势恢宏地山神庙。   我想了想,我说不用太大,主要是风格,如果吕总不为难的话,能不能按照我们老家的那种风格,建这山神庙?   他问我老家是哪的?   我说岭南潮汕的。   他喔了一声,说他知道,潮汕四点金和下山虎嘛!   我说就建个下山虎吧!有气势!   他说行,等建好了找我过来剪彩。   我心里暗暗发笑,这多不好意思,给我兄弟建的房子,我来剪彩。   我摆摆手,说到时候再说吧。   他说还有,之前答应的给我送十车泰国顶级香米,问我送到哪去?   我说拉倒吧,这十车香米搁给我我得吃到什么时候去?   他说那怎么办?   我想了想,我说有了,送苏常市第一人民医院去!署名白落雨,就说她送的。   嘿嘿。   我来个人未到礼先到,这样她就不能对我发火了。   吕总问我这白落雨是谁?   我说这你就甭管了。   他说行,不管就不管,现在就打电话去,两个钟头以后保管送到。   荥雨问我搞什么鬼?给医院送大米?   我说医院那么大,每天吃掉的大米应该不少吧?再说了,住院的人不见得都是有钱人,咱们干这行都是属于窥探天机的,日行一善,天公爱爱。   荥雨白了我一眼,说讲不过我。   又是闲聊了一会,乔老板窑了四五只叫花山鸡端上来,然后又给我打包了十只,让我稍后带回去。   我哈哈大笑,说这个要得这个要得。   然后我就闷头一顿乱吃,自己一人吃掉了两只叫花山鸡。   那叫一个香。   那叫一个美。   吃完估计接下来的十天我吃啥东西都应该没啥滋味了。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钟。   这饭吃完之后荥雨就和我走了。   一路没事。   到苏常市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了。   我让荥雨把我送到苏常市第一人民医院去。   她问我怎么见得白落雨就在医院那?   我说她估计到现在还在处理那十车顶级泰国香米呢……   荥雨摇摇头,说认识我这人也不知道是一件幸事还是不幸的事。   我说这话对了一半。   她问我怎么说?   我说前半句对了,后半句不对。   她呵呵一笑,摇摇头。   开了一阵,到了。   我在医院门口下了车,左右手各拎着五只鸡。   我直接奔到护士值班室,可是没人,问了值班的护士,说是在仓库那边。   值班的护士是个小姑娘,看到她的时候正在苦拉拉地吃着麻辣烫,看到我手里提着十只叫花鸡眼睛都直了。   我二话不说,甩了一只给她,然后留下一个潇洒的身影走了。   漂亮!   帅气!   土豪!   这是我对我自己的评价!   有时候显耀身份并不需要金钱和跑车,一只超美味的叫化山鸡就足够了!   离了值班室后我一路奔到医院仓库这边来。   这仓库在医院的最后头,一般是用来存药的,但是我突然捐的这十车泰国顶级香米,对医院来说实在是个惊喜……   额……   好吧……   鸡肋……   这香米一斤二十来块钱,十车泰国顶级香米那也要很多钱,我虽然落的是阿雨的名字。   但阿雨也不能吃那么多,转头就捐给医院的。   可是医院那存过这么多的米。   这扔了可惜。   用吧一时用不完。   反正就是个难题。   所以才一看到阿雨她就差点没弄死我,说我给她出了个难题。   本来是捐给医院的,到最后还是把难题抛给了她。   从下午收到通知后她就一直在医院仓库忙活,腾地方放这十车香米。   我说她也够笨的,这香米可以不全都接收啊,先放一部分在米商那里,想吃了再让他们运过来就行。   她喔了一声,说完全没有想到这一茬。   然后就去把还未卸货的两车大米按我说的处理了。   就这样,还又忙了半个多钟。   才一坐下,阿雨就喊说饿。   我问她这是还没吃晚饭吗?   她一下就来气了,小粉拳打在我身上,说还敢讲,不都是我的原因!   我哈哈发笑,拆了一只叫化山鸡出来。   她一看,眼睛都直了。   很没形象地狼吞虎咽起来…… 第330章 叫床声   这一吃,阿雨便是吃了两只。   等她吃饱了我们便回了她在苏常市的家。   一夜无事。   第二天我睡了个自然醒,起来的时候阿雨已经上班去了,但是给我做好了早餐。   一颗煎蛋,两根火腿肠。   好吃是好吃。   量有点少,再来十分就好了。   吃完饭我就出去溜了一圈,像这么轻松的日子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了。   龙山这一趟没白走。   找到了强子。   现在我剩下的那些小伙伴中还没找到的就只有道长、老瞎子、乌云,还有……叶玲了。   生活处处有希望。   我不悲伤,兴许那天拐个角我就遇到了他们呢。   我一边美滋滋地想着一边朝医院走去。   今天阿雨当班,我这混吃混喝的,怎么说也都得来探探班,顺便还带了两只叫花山鸡。   没办法。   现在哥穷得只剩下鸡了。   去到的时候阿雨正在吃午饭,一看到我……拿的鸡开心得不得了,叫我赶紧弄开,然后又请了她的小伙伴。   三下两除。   没了。   我愣住了。   这两只鸡我本来是准备她一只我一只的。   我哭。   我的早餐就只吃了个鸡蛋还有两根火腿肠,我还在长身体,不要这么对我……   当我看到只剩下一盘骨头放在我跟前的时候。   我特么想死。   呜呜。   阿雨倒是跟她的小伙伴吃得开心,吃到最后还埋怨我吃少了,说怎么不带多两只过来。   我心里一阵抵触!   还带!   拢共才十只,给了值班小护士一只,昨晚吃了两只,现在又吃了两只,就只剩下五只了。   我这也不可能吃完就去找乔老板要,下一次再吃,都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   我深深地看着她。   我用眼神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剩下的五只只能给她仨,不对,俩。   可是她这一问我咋了,舍不得啊?我这一下就改变了立场。   不行啊!   看来,作为一名资深吃货的我,要走的路还很长。   笑话!   这叫化山鸡有多好吃那是完全无法用话语来阐述的!   我说可以,晚上我带多两只过来。   呜呜。   我的心在流血,为了不再被压迫,我随便找了个借口问她最近林国富有没有打电话过来?   阿雨说没有,打从那天跟我打完电话后他就再没了。   我咦了一声,问阿雨他有没有留过什么话?   她想了想,摇摇头。   我说那行吧,我去小区那边看看能不能撞见他。   然后我就走了。   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阿雨追了出来,说她想起来了,林国富说他搬进去风水房住了。   我喔了一声,说知道了。   搬进风水房了?   林国富打电话给我是在搬进风水房之后,难道是搬进去之后,房子又出了什么问题?   我一边想着一边往小区那边走。   没在小区外头撞到他。   就是他经常发小广告的那地。   我问了旁边的保安,问他最近有没有看到房地产的中介小哥来这摆摊?   守门的保安大爷摇摇头。   他这意思我就不明白了。   这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我还想问多几句,他叫我啥都别问了,去最后一排的301瞧瞧,然后就啥都明白了。   我知道他说的301是哪里,就是之前出事的那家风水房,算一算,从出事到现在也过去半个多月、快一个月了。   按说这事的影响应该过去了。   但是不知道咋的,一走进这小区感觉小区里的人警惕性都提高了不少。   走在路上,那些散步的、乘凉的、闲聊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落在我身上,最让人无语的是,有个小孩离我还有十步远就被他父母扯了回去,说再乱跑,小心被大肚鬼给抓去。   小孩一脸的无辜。我朝他做了个鬼脸。他也朝我做了个鬼脸。   奇怪的地方还不止这些。   越往里走,阴气越浓,气温也越来越低。   我心想不对!   这么浓的阴气绝对是有鬼怪在这里作祟!难道是孕妇鬼或者那个紫衣婴煞跑出来了?   我这一想心里慌了一下。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林国富可就惨了!   我不再优哉游哉地溜达,拔腿就赶紧往301跑。   但是才上到二楼,我这气就喘得厉害。   怎么回事?   我的体质怎么变得这么差?   这可不像是我的作风啊!   照我以前的记录我那是一口气爬十层都不带喘的,但是现在才爬了两层,杂么就喘得这么厉害?   难道是大地震留下来的后遗症?   不行,明天我得去做个体检。   我心里头想着。   后面这一层我几乎是扶着栏杆才爬了上去。   只是爬到半截,我就听到了羞先人的声音,一道道啊啊啊的声音跟叫春的猫叫一样从301里头传了出来。   特别缠绵,特别令人遐想的那种叫声。   我愣了一下。   可以啊!   大白天的就在做运动。   难怪这林国富没去上班,原来是找了女朋友。   只是他这女朋友,说句不太道德的话,有点骚!   这大白天做运动就算了,还叫的这么出格,让人一听,那啥,男的身上多了根骨头,女人脚下多了块池塘。   哎呀呀。   羞先人啊!   我杵在楼梯半截的位置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最后想了想,还是改天再来吧,总不能坏了这小子的好事。   这一念落下,便是转身准备离开。   可是才下到二楼,201的一个青年小伙子便是刚好打开门出来扔垃圾。   因为楼道太小,我让了他一下。   他看到我笑了笑。   我也笑了笑。   我说这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开放哦,大白天的也不知道小点声。   他一头的雾水,问我说什么小点声?   我说三楼的啊?   他问我三楼怎么啦?   我说你没听到那啥的声音吗?   他切了一句,骂我神经病,然后轰的一声把门关了。   我这时就纳闷了。   有意思吗?   大家都是同年人了,听到叫床声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   再说了。   又不是偷窥,还犯法了不成!   我呸了一句,继续下楼。   可是没走出几级楼梯我就顿住了。   不对!   他奶奶的!   这林国富果然出事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地往三楼跑,来到301跟前。   木门还是那道破门,门上有窟窿洞,外面的拉闸铁门是修好了,还关着,但是透过木门的窟窿洞可以看到…… 第331章 女鬼吸精   一个人。   还有一只女鬼。   一人一鬼都光着身子。   人躺在地上,女鬼坐在男人的上面。   快活似神仙的正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   这场面。   诡异。   性感。   火爆。   喷血。   说实话,这几种念想一下子就全在我脑子里炸开了。   我是个男人。   看到这一幕我没点生理反应那是假的。   主要是里头那女鬼的身材。   特么的就是一魔鬼身材。   细腰肥屁股好胸脯。   谁看了都会受不了。   但是此时此刻,我作为一个专业的奉天堪舆匠,我守住了我的底线,强行摁灭了作为男人的那点冲动。   这女鬼再怎么性感诱人,那都是女鬼。   它骑在林国富的身上绝对不只是让林国富爽那么简单。女鬼是为了林国富的精气血。   如果一个人没了这些,那他的生命也就不存在了。   我喊了几句,叫林国富赶紧开门。   可是这林国富躺在地上一脸的欲仙欲死,还对女鬼上下其手,这厮根本就没听到我的叫喊。   我又吼了那女鬼一句,呵斥它,让它滚。   可是当这女鬼回过头来的时候,我愣住了,这女鬼不是别的谁,正是那女大学生。   它一抹邪魅地笑了笑。   我差点没被它勾住。   但是很快我就怒了。   你一只小小的红衣大鬼居然还在勾引我,它奶奶的,我直接喊了小艾出来。   紫色的身影一出现。   女鬼也不快活了,过着身子冲到阳台那边去,消失了不见。   林国富一脸痴呆地还是躺在地上,半天才回过神来,跟个二傻子一样,喊说美人儿呢?   小艾没有去追那女大学生。   不是她不追,主要是我不让,让她出来主要就是为了吓吓对方,真要交手收拾它还得另想办法。   毕竟小艾现在还比较弱。   我让她回珠子里休息。   我又喊了半天,这林国富才回神,一脸疲态地揉了揉脖子,说他怎么会坐在地上?   头一抬,看到了我。   先是惊喜,后是惊吓。   低头看了下自己的小弟弟,风风火火的啊了一声,随手抓过身边的衣服裹住。   然后这才跑过来开门。   我庆幸地摇摇头。   这林国富,耷拉着两个眼袋,比国宝大熊猫的还要严重,面色惨白,跟人家失血过多,大病了一场差不多。   我拍了拍他,说兄弟啊,还好我早来了两天,不然啊,再过两天你就是一具干尸了!   他额了一下,说别吓他,他这几天可是快活得很嘞,认识了一个女大学生。   我呵呵发笑,问他那是不是每天都在搞女人,还没日没夜的搞?   他脸一红,说哪有。   我拿手指指了他身上身下,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他哎呀呀地说却是是有了行了吧,可是不知道这女人怎么睡了一觉起来,就不见了。   我说那是鬼!   他额了一下,说不可能。   我说不是不可能,是千真万确。我问他跟女鬼在搞事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对方全身冰凉,每次搞完都跟全身都被掏空了一样?   他半信半疑地回想着,说不提他还不觉得,现在被我这么一说,还真的有点……   他吓了一下,问我难道他真的被女鬼给缠上了?   我很负责任的点了点头。   谁知下一秒这家伙就晕过去了。   也是吓晕的,也是体力虚弱晕的。   能不虚嘛!   这女鬼采阳补阴,专吸阳人的精魄,这精魄都被吸走了,身子骨还能不出问题?   我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他,然后背上,出了301,把门锁了。   然后一路背着他回了医院。   我找到了阿雨。   她一脸诧异地问我怎么背着个人?   我说这就是林国富。   她额了一下,说不是她损人,怎么林国富的脸色看起来跟要走的人差不多?   我说说对了,要是再没找到他,这家伙可能真的就得挂了。   我让阿雨去弄几瓶补充营养的营养液给来,给他输输液,顺便开张病床,让这小子在医院待两天,不能让他回去了。   阿雨说可以,到时候叫护士重点监视一下,病人有什么动静再告诉我。   然后阿雨就去处理了。   等这事忙完。   好吧。   又该吃饭了,我这一天啥都没吃,肚子已然咕咕叫了。   在医院跟着阿雨蹭了个盒饭之后,我便回了家。   躺床上睡觉。   睡到晚上九点多的样子,阿雨打电话跟我说林国富醒了,就是有点哭闹,让我过去看看。   我说行。   然后又去了医院。   来了之后一看,发现这林国富神经有点衰弱,好在他还认识我,一看到我就苦央着脸,叫我救他。   我说救他可以,但是必须得对我实话实说。   他连连点头,说绝对不敢隐瞒。   原来他给我打电话的那天已经是住进去两晚了。   我问他为什么急着住进去呢?不是说好等我回来的吗?   他说这不是急嘛!这301他已经跟原房东盘下来了,而买主说得让他在这房子里头待足了一个月他才肯买下来。   他说他已经把身价财产都押进去了,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上。但是住的第一天晚上还好,到了第二天晚上,突然出现了一只女鬼。   这女鬼长得非常好看,而且身上还有莫大的冤情。   林国富为了展现绅士魅力,就和女鬼聊天,聊女鬼的人生,为她排忧解难。   第一次的时候是怕。   所以第二天就一直催的我,但我这不是因为有事,所以没来。   本来他是不准备回301的,但是转念一想,这女鬼没有害他,所以第二晚就继续住。   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和女鬼勾搭上了,每天尽干那些事儿。   我打趣了他一句,问他是不是挺爽的?   他悻悻地叫我就不要拿他开玩笑了,这事啊,还得我出面,事情没解决之前,他是不想回301了。   我说我这次回来就是帮他解决这事的。   他问我怎么打算?   我说还能怎么打算,先和对方聊聊天呗。   他额了一下,说小心我重蹈了他的覆辙。   我呸了一句,说他自己意念不足,我可跟他不一样。   他撇了撇嘴。   这一夜又是无事…… 第332章 苏常城隍庙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跑去医院找他,发现这小子恢复了不少,睡得跟只死猪一样。   我把他叫醒来,说好好调养,今晚还有事做呢!   他问我干啥?   我说现在这301也买了,总得弄干净然后出手啊,不然那不得亏死了。   可是他一听要回去就怕了,说不要,那房子他不要了,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命可就只有一条。   我说担心个球,有我在能让他出事嘛!   我说话我是带到了,去不去在他自己,如果今晚不去的话,以后出点什么事我可就不管了。   然后我就走了。   出了医院后我就往上次去的纸扎店走。   但是没想到这纸扎店歇业了,门紧锁着,本来我还想买点符纸什么的。   现在看来只能作罢了。   只是这让我心里有点不踏实。   我现在还算是半个残疾人,之前戳的三刀六洞虽然好些了,但并未痊愈,行动还是有些限制。   这也是为什么那天晚上我要辛辛苦苦布那么一局的原因。   我的腿脚要是没事,早就上去肉搏了。   当然,说说而已。   我又在附近找了一圈,问了不少人,但是都说这附近就只有这家纸扎店。   我心想还就不信了。   跟阿雨借了小龟仔逛了大半个苏常市,找是找到了几家,但做的纸扎人都是工艺品,工厂流水线的产物,根本没法用,更别说找他们买符纸和引魂香了。   最后我只能作罢。   看来今晚还是得拼老命啊。   但是在回家的路上我路过了苏常市的城隍庙,我心中顿生一计。   我还记得这一代的城隍镇守叫李庭芳,南宋名将。   要是能让他帮忙,那这事就好办多了。   这苏常市的城隍庙和S市的不能比,小了不少,也清静了不少。这里还没被开发成旅游景区,游人也是比较少。   城隍庙坐落在闹市之中,但却偏暗于东南一隅,朝东北走便是苏常市最为热闹的步行街,朝东南走苏常河便是从门前绕过。   有动有静。   对于我这种不喜热闹的老年心态的青少年来说,是个好去处。   只是这城隍庙似乎不太喜欢我。   我前一脚才踏进城隍庙,后一脚抬头就看到李庭芳黑着脸坐在神案上头。   普通人看到的是一座金身,我看到的确实城隍老爷的真身。   我见四下无人。   走到了神案跟前。   我嘿嘿讨笑,朝李庭芳拱了拱手,我说镇守几日不见,面色又是好了不少啊?   他哼了一声,说此处不欢迎我,让我请便。   我咦了一声,不对!   上次见面的时候这城隍镇守还挺客气的,怎么这次突然就对我黑脸了?   这里头肯定是有什么因缘。   我厚着脸皮,我说不要这么生分嘛!好歹咱也是吃的同一碗饭,都是给天公干活,再说了,好歹上次也一起共事过,这也算是情分了嘛!   他冷哼了一声,说少在他这耍嘴皮子。   我说真心没有,在您城隍老爷面前,我怎么敢呢?您可以前辈,想当年临危受命,独守危城,那是何等的大丈夫才做得出的壮举!   纵观古今,也就只有李将军您才能算得上真丈夫。   我这一通马屁拍了上去,这李庭芳脸色才好看了点,说我算是有点眼见。   我说其实我早就知晓李将军的大名了,小时候读历史书的时候,每每读到李将军这一顿就潸然泪下,这是何等的壮烈,何等的悲壮!   李庭芳胡子一吹,说想当年,也是饮恨,如果不是两宫相逼,内外奸臣陷害,也不会落得身死城破的结局,大宋之亡,全是无骨奸吝小人弄权的结局!   说完还瞪了我一眼。   他这一瞪,敢情我就跟是小人一般。   不对。   他这眼神不对。   这里有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我朝他做了一揖,我说晚辈十分敬重前辈,但是刚才前辈看我的眼神貌似不太对劲,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哼了一声,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问我一句,问我他做城隍镇守够不够格?   我说那绝对是够格的啊!   他说是吗?   他这语气,就跟学堂上教书先生恐吓小书童一样,眼睛瞪得老圆。   我有点站不住脚,有些迟疑的说,是、是的……   他说他不以为然。   我问这是为何?   他说前两天他收到消息,说是龙山那边封了一位山神,不知道我听说了没有?   额。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问我,但听起来更像是问责。   这龙山山脉封的山神是谁?   不就是强子嘛!   谁封的强子?   不就是我嘛……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所以还是先探了探口风,我说我听说了,不知道镇守有何高见?   他说这是在打他脸。   我说不至于。   他大吼一声,从神座上站了起来,情绪激动,说当年他左右拼杀,几出生死,鏖战一生,最后身死才换了这么个镇守。但是那个新晋的山神算个什么东西?身前有什么功名,死后又立了什么标榜,居然也能封授龙山山神!   说实话,他讲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头是起了点火气的。   因为他说啥都好,但是说到了强子。   强子是谁?   那是我兄弟。   可是后来转念一想,也罢了,好歹这位也是南宋名将,还是死忠之将。   我敬的不是他终于南宋王朝。   而是气节。   如今这个社会,还有多少人有和李庭芳一样的气节?   孤城死守。   忠骨报国。   没了。   如今这个年代,有骨气的人都被五斗米压弯了腰,少有能直起来的了。   我平息了心中的怒火,郑重地朝李庭芳深深鞠了一躬。   我说李将军浩气长存,古今无人能比。我承认,我得承认,那龙山山神是我所封授的,但当时实在是事出紧急。   我说您也知晓的,龙山属于兵家要地,古今战场,山脉之中谁也不知道蛰伏了多少恶鬼凶煞,龙山一日没有守护山神,那龙山一日就没有安宁。   我不是为了一己私利才封的强子,确实是为了当地百姓。如果李将军实在觉得强子不够分量,那我可以上奏天听,让天公将强子之位,让与李将军? 第333章 诱饵   我这一说,李庭芳倒是没有想到,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   有两个游客走了进来,看到我在鞠躬不由赞赏了我几句,说现在的年轻人像我这样尊重历史英雄的不多了。   我心头苦笑。   你们懂什么?   等了一会,那两个游人走了之后李庭芳才又说话,让我起来。   他说其实他也知道,龙山那一片十分复杂,他也并不是嫉恨于新上任的山神,只是担心他能力不足,不要到时无法守护百姓,反而自己也难保。   好吧。   我就当你这是在操心。   我陪着笑,我说这不是有您在此处镇住嘛!苏常市方圆百里之内,有您镇守,哪只鬼怪敢乱来?   他摆摆手,说如今冥府事多,阳间的鬼差越来越少,还能起震慑阴邪的就只有地方社稷神明了。而这些神明大多都是像我这样的奉天堪舆匠册封的,我们对好坏标准的定义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我说确实是如此。   他说如今龙山那边定了就定了吧,他也听说了,龙山新封的山神还曾受过老爷子的旨意,这说明还是有些许本事的,只是将来日后如何,还得看我这个堪舆匠。   我恭敬地点点头,说他讲的都是在理的。   他让我退下吧,叫我放心,好歹也和我有一面之缘,将来如果龙山有什么动静,他是不会坐壁观望的。   我心怀感激,那就太好了。   随后我便退了出来。   可是刚坐上小龟仔我才想起,不对啊,我此行的目的是叫镇守今晚一同和我去抓鬼的,怎么说着说着就扯远了。   可是当我再次进去的时候,这李庭芳的真身已经走了。   只剩下金身……   额……   我突然觉得,这李庭芳是故意的。   知道我找他有事,所以一见面就给我甩黑脸,然后讲一通大道理,把我绕进去。   这等我回过神来。   人就不见了。   我悻悻地回了医院。   到那的时候天色都已经黑了。   阿雨带着我蹭了盒饭,吃过之后我便去病房拉上林国富。   这小子居然给我装死,说今天过检查,医生说他脑子里有病,不能再受惊吓,要是再受惊吓,就得转院了,转青山医院去。   我说你不用受惊吓了,你今晚不去,我保管明天你就可以换病房了。   他问我从哪换到哪?有没有美女?   我呸了他一句,我说从病房换到太平间,有没有美女我不知道,但是僵尸倒是有。   他打了一个哆嗦,说至于嘛?我这是在吓他。   我说我讲这些都是轻的,说重了那是怕吓着你。   我拿了个镜子给他照,我说你现在就是一副衰命相,这种面相叫七日衰,不出七日,保管死于非命!   他苦央着脸,镜子里头的林国富面色煞白,额头缠着黑气。之前他不好看是不好看,但是总归有股生气,现在是死气沉沉的,绝对的一副衰相。   他拉着我,让我救他。   我说我现在不就是在救你吗?跟我走,保你没事。而且只要能熬过今晚,明天还能发笔小财!   他半信半疑,叫我可不要诓他,说什么他是家里的独苗,上有老下有小,如果没了他,娘得饿肚子,儿得光屁股……   他这絮絮叨叨地一说起来就没个完了,我走过去,直接夹着他的脖子就把他拉下了床来,强行把他带出了医院。   但我还是嘀咕了这个从事房地产销售行业的哥们。   他这张嘴实在是太难说了。   我骑着小龟仔载着他,他坐在我后面跟着机关枪一样,哒哒哒不停的说说说。   到最后我实在没办法了,把车停路边,我说你要是再说一句,我立马把你扔大街上,然后爱睡睡去。   就没见过这么八婆的男人。   被我这一吼他才老实了下来,双手捂住了嘴巴。   我这才享受到了片刻的安宁。   我这一路没有耽搁,但期间回了阿雨的家,拿了一件符衣,这是荥雨上次用完剩下的两件,她送我了。   既然今晚没有人能帮忙,那就只能靠我自己了。   来到小区后我把车停好,然后走在前头,自个先上去。可是走着走着发现这脚步声不对,只有我一个人的。   回头一看,林国富还躲在小龟仔的后头。   我懒得喊他,直接开始竖手指。   一   二   三……   手指才竖了两个,竖到第三个的时候林国富才跑了过来。   一脸的颤颤惊惊。   我问他怕啥呢?前阵子不是和女鬼感情交流得挺好的吗?怎么?变心啦?   他差点就要哭出来了,说哥呀,这玩笑以后能不能不要开了,跟女鬼上床,这说出去不是丢不丢人的问题,而是神不神经的问题。他可还年轻,不想被人抓去研究。   我说好啦,不开你玩笑了。   然后我把他拉到了我前边去。   即便如此,他还是一步三回头,生怕我把他给卖了似的。   我让他放宽心,说我还等着他把这房子卖了,赚点零花钱呢。   毕竟是有利益牵扯的东西,我这一说,这小子才说对啊,这么说来我还得靠着他赚钱呢?   一说起钱他的精神头就来了。   走在前头,欢快了些许。   但是来到301跟前这小子还是发怵,两条腿不停地发抖。   我让他打开铁拉闸。   他拿钥匙捅了半天愣是没打开。   最后还是我上手才把门打开了。   一进来。   地上落了一层的灰。   只有昨晚林国富躺的那地方还算干净点。   林国富要去开灯。   被我拦住了。   我说灯开了鬼还能来吗?   他一脸要哭的样子。   说真的要这么玩吗?   我说那还有假,试想一下,这房子可都是钱啊,不把东西清理干净了,那就跟把钱扔河里一样。   打水漂了。   我是故意拿钱说事的。   他说对,为了钱,也得把那婊子鬼弄走。   让他放松点,假装不知道我的存在。   然后我就把符衣穿上,走到了阳台外边蹲下。   他本来想走过来跟我凑一块,但是被我制住了,我说你见过诱饵黏在鱼杆上的吗?   他说他想哭了。   我心里头想笑,叫他忍忍,不然就不要赚这笔钱了。   他又说不行。   真受不了。   我们进来的时候才八点多不到九点。   按照林国富的说法,这女鬼什么时候来取精时间是不一定的,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他睡觉了以后。   我说那你快睡啊。   他说他害怕,一害怕就睡不着。   我让他过来,教他一个能快速睡觉的办法。   他问我是啥?   我趁他不注意一个手刀就劈了下去。   这小子这才昏了过去…… 第334章 又被截胡   等他一昏,我就把他的衣服都扒了,然后摆在大厅的正中央。   牺牲不了色相,套不了女鬼。   小林子啊。   历史会记住你的。   给林国富摆完姿势之后我就倚在墙角蹲了下来。   但是这一蹲,就大半天的都没动静。   林国富倒是爽了,睡得跟猪一样,打着呼噜。   我也困。   现在每天一到夜晚就两眼皮开始打架。   蹲了一个来钟,这女鬼还没来快活。   我心想难道是昨晚被我吓到了?   这时天气凉爽。   我实在是太困了,不知不觉的就被林国富的呼噜声给催眠,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直到半夜,耳畔听到动静,睁开眼一瞧。   我去。   女鬼那赤裸裸的上半身露在了我跟前。   她这身材,非常好。   而且我发现,这女鬼比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漂亮了。   难道采阳补阴还能美容?   她一副快活的模样跟只狐狸精一样骑在林国富身上摇摆。   那身子曼妙,曲线婀娜。   再加上附有节奏的喘息声。   没得说。   绝对是岛国小电影中的极品。   我这看着看着一时也看愣了,只觉得下半身的裤子突然有点紧。   就在这时,林国富啊的一声。   杀猪似的叫声把我一下拉了回来。   我这才想起正事没办呢!   我赶紧把小艾喊了出来。   噗的一声。   紫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女鬼跟前,她前一秒还在快活,这一秒便是被吓得脸都绿了。   同时我绕到她身后,抬手便是一掌轰在了女鬼背上。   我这一掌没有任何花哨,直接就是打出一计阳气。   女鬼瞬间便是被我打飞了。   倒在地上起不来。   我这也是一招险棋啊。   这女鬼采阳补阴,就必须和阳人交媾,而和阳人交媾,就必须把它自身的那口阴气输出来,在林国富的体内转一圈,等到林国富要射的时候,再通过林国富的阳根把女鬼的那一口阴气还回给它。   我出手的这一刻正好是林国富将射未射之时,也是那口阴气将回未回到女鬼身上的时刻。   这一掌打下去。   至少打散了它半口阴气。   我把符衣摘掉,露出了本尊。   女鬼看到我恨得牙痒痒,说又是我!   我笑了笑,我说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什么好玩意了。生前勾引别人家的老公,死后又到处采阳补阴,如今落得这幅下场,恐怕进了地府之后要下那油锅炸一炸哩。   它目光犀利,看着我的眸子里都快滴出了血。   它说它不会放过我的,是我坏了它的好事,本来只需再采集一个人的阳气它就能成为紫衣凶煞了,但是现在被我毁了,它要我付出代价!   我说晚了。   我没有和它废话,直接念了请神口诀,把那城隍镇守请过来:   天道有序,岂容尔等小鬼在此胡闹!值日功曹何在?奉天堪舆匠郭祈在此敦请值班功曹速请地方社稷神明现身,镇压小鬼,令!   令字才落,一道青烟便是升起。   李庭芳出现在了我跟前。   我朝他拱了拱手,我说下午才见面,这会又要麻烦您了?   他说下午我找他是私事,这个他不得不躲,现在我用请神诀召他,这是公事,他不得不来。   我说李公心里头倒是明白得很。   他说为政一方,还是分明一点的好。   随后他冷眼看了女鬼一眼,哼了一声,说如今这个社会之所以会世风日下,就是因为你们人鬼的存在,不受妇德,淫乱不堪,该下地府。   女鬼没有丝毫害怕,反而哈哈发笑。   说想抓它下地府,下辈子吧!   李庭芳大怒,斥道岂有此理!   上前一步就要去抓拿女鬼。   可是就在这时,一颗凛冽的阴气球从阳台外边飞了进来,直直地冲向李庭芳而去。   李庭芳身子动都没动,气势一震,抬手和那颗阴气球对了一掌。   才一接触,便是轰的一声。   阴气球无法再进半寸,但是李庭芳也没讨到多少好处。   如果不是他生前是个武将,铁骨铮铮,估计这会他早该躲闪了。   换我我是不敢硬接的。   没这个本事。   也没那么傻。   呵呵。   后面这个纯属个人心里活动。   李庭芳吃了一招之后更是盛怒,瞪圆了眼珠子看向阳台外边。   这时那里已经多出了一个血红色的身影。   没有面目。   没有皮肤。   身上的表层就跟晚上电视台没节目播了的那种雪花一样,不停地闪,只是这突然出现的身影是血红色的,电视台的是白色的。   李庭芳问它是什么来头?报上名号来?   可是那家伙根本理都没理,只是桀桀发笑。   它这笑容,让我想起了几个身影。   一个是我刚开始来苏常市的时候,半夜做梦梦到一个黑影和一个血红色的身影。   后来证实黑影是食言虫蛊引发的。   但是血红身影一直得不到佐证。   另一个是前几天在龙山那边,从鬼将手里夺走戴竹生的那个身影,也是血红色的。   再就是眼下这个了。   这三个身影,是同一个?   我一下子心思就沉重起来了。   可是对方根本啥话都没讲,伸出手隔空把女鬼抓了过去,然后朝我俩打出两记阴气球。   我们这边忙于应对,它趁机化作一团血雾。   遁走了。   我呆呆地问李庭芳,还追吗?   他哼了一声,说那东西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然后拿手指掐了掐。   可是这一掐算,他脸登时变了变,说对方已经出了苏常市了!   什么!   这才眨眼的功夫,就出了苏常市!   这得多快的速度!   我知道玄门一道有很多神行的道术,但是一瞬间跑出上百公里的法术,就算是奇门遁甲中最厉害的缩地成寸也得练到炉火纯青才能做到。   可是这种存在根本就是少之又少。   不说别人,就拿我,天资聪颖,到现在连入门都不会……   我一阵气馁。   这人比人真是比死人。   我问李庭芳它往哪个方向去了?   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说是北方。   说完也不等我送,生着闷气就跑了。   我也不知道他这是追那东西去了还是回了城隍庙,我只知道这件事怕是很难善了了。   不是指李庭芳,而是指我自己。   这个血红身影每次都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且吃的都是到我嘴里的肥鸭子。   要说不是针对我的我打死都不相信! 第335章 干柴烈火   我觉得这事肯定没那么简单。   S市大战之后还有许多未解之谜,在我没搞清楚这些谜题之前,任何偶然发生的异常我都不会觉得是偶然。   我心里头隐隐有些不安。   兴许此时此刻,正有人在张开一张大网,等着我跳进局里头去呢。   李庭芳走后我也没了兴趣。   现在出了这事,而且还是在李庭芳眼里子底下发生的,虽然没把女鬼抓拿归案,但是短时间内这房子应该是安全的了。   不用猜我都知道这李庭芳回去后肯定会让城隍鬼捕多在这附近转几圈。   我走到林国富身边。   这家伙倒是睡得挺香的,裤兜下面还挺着一根金枪。   看来这家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我喊了他两句。   这家伙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行吧行吧。   既然你在这里睡得好,那就在这里好好睡吧。   我又在屋里头四个方位画了几道聚阳符,这样一来,多少可以让这房子恢复点阳气。   这样人住着也能舒服点。   完事之后我就闪人了。   开着小龟仔顺路去医院接上阿雨。   在路上的时候阿雨就问我这一天天地都在忙些什么?   我嘿嘿笑了笑,说这是秘密。   她坐在我后头,突然从身后抱紧了我。   她问我是不是就要走了?   我愣了一下,问她怎么突然这么讲?   她说她是听荥雨讲的,说是再过几天她就要来找我,替他们办点事。   我说是啊。   说完我的心情也是有点复杂。   说句实话,现在的这种日子是我最向往的。   有个住的地方,有个相知的小伙伴,每天有点事做,虽然有点危险,但也很刺激。   可是这种生活注定要和我无缘。   我是奉天堪舆匠,没有哪个堪舆匠有这种福气享受这种生活。   或许有,但肯定不是我现在这种年纪。   我才十八。   日后肯定也是劳碌命。   断鬼命,判功德,以安天下生灵。   这是我爷经常跟我讲的奉天堪舆匠的使命。   这是他的使命。   也是我的使命。   空气带着点点的忧伤。   苏常市的夜幕很漂亮,没有很炫很炫的灯火,这里的一切都跟画里画的一样。   昏黄的灯火之下,小店人家咬着蒲扇在乘凉。   或是聚了三二人在闲聊。   或是聚了三二人在下棋。   悠闲自得。   突然路过一家烧烤摊,阿雨拉了我一把,让我停下,说她想吃烧烤和喝啤酒了。   我说行。   把车停好,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   我问阿雨想吃点啥?我去点。   她说不用麻烦,直接喊了老板过来?   老板是个中年人,眉毛很粗,穿着还色的背心,笑哈哈地问我俩点点啥吃?   阿雨两手一叉,说羊肉串包圆,其他的每样各来两份   老板愣了一下,但是很快满脸堆笑,晓得这是遇上大财主了,问需要喝的吗?   阿雨想了想,说那再来两打啤酒吧。   老板说好,马上就来。   然后就乐呵呵地走开了。   我打趣了一句,说阿雨颇有我的风范啊,我去吃烧烤也是羊肉串包圆,其他来五份。   她哈哈一笑,说看来咱俩还真有相似的地方。   我说那是,不然也不会有这缘分认识。   也不知我那句话说错了。   这话说话阿雨又是失落了起来。   她看向我,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叹息了一声。   这时老板把啤酒都端了上来。   阿雨豪爽地打开一瓶推给我,然后又给她自己开了一瓶,高高举起,跟我说,干了!   我以为她只是意思意思,喝了几口,谁知酒瓶放下来一看,她已经喝掉了大半瓶。   那看向我的眼神中还挑衅了挑衅,小眉毛跳得。   我哎呀一声。   我说你这小丫头,还跟我拼上了不是。   我头一仰,呱啦呱啦一下,瓶子就见底了。   但还是慢了她一步。   阿雨啊了一声,学着电视里的大侠,说了声好酒。   她说我一大老爷们喝得这么慢,是不是要罚一瓶?   我说罚,这没啥好说的。   然后我就开了一瓶,仰头就喝。   连续喝了三瓶。   这时老板才把羊肉串端上来。   他好心提醒了我们几句,说虽然我们喝多几瓶啤酒他能赚多几块钱,但是酒不能像我们这样喝,这样喝伤身。然后又说阿雨,说不能这样怂恿她家的男人。   这她家的男人不就是指我吗?   阿雨一阵没心没肺地笑,说没事,指着我,说反正我不是她的,喝伤了就喝伤了。   我哼哼了两句,说你个小没良心的,这羊肉串你每份,都是我的了。   她一下就站了起来,走过来揪我耳朵,说你敢!   我这才赶紧求饶,说女侠饶命。   老板估计没见过像我俩这样疯的,笑了笑,转身走了。   我们闹一阵吃一阵,一直吃到晚上三点多。   这时候两人都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车子是没法开了。   阿雨喝得比我还多,整个人都倚在我身上。   我算还行。   毕竟出门在外,不能喝得不行人事。   她醉了没事,我扛着就走。   我要醉了,那能抗得动我的人就少了。   我让阿雨坐到小龟仔上去,然后推着她慢慢走。   夜里很安静。   繁星当空,熠熠闪闪。   阿雨身子倚着我的身侧,两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   说实话。   阿雨是个好姑娘。   虽然身世有些坎坷,但是成长到现在依旧阳光向上,并没有被负面的能量击倒,同时还能保持着一颗纯真的心。   这一点是难能可贵的。   我一路慢慢走。   虽然离小区不远了,但还是走了半个多钟。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都快天亮了。   我将她抱回了屋里,放在床上,然后又用热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完事之后盖好被子,退了出来。   这时我的酒劲也上来了。   倒在客厅的沙发一动都不想动。   朦朦胧胧之中,我感觉我是睡着了。   但是睡着睡着,眼前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影。   我睁开朦胧的眼睛一看,发现是阿雨。   她一脸的微红,也是迷迷糊糊,有些娇羞的朝我靠近,坐在了我旁边的沙发,然后身子躺进了我的怀里。   我这时醉得不行,只以为是梦。   但是很快我感受到有一只温暖的小手伸进了我的衣服里。   阿雨的身子很是滚烫,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而我就是一根干柴。   干柴碰到了火焰,我被引燃了…… 第336章 卖房子   第二天起来,我发现我做了个梦。   梦里十分快活。   但是快活的代价是全身酸痛。   我伸了伸展胳膊,突然愣住了,在我的手臂上有一个牙印。   而且,威风一吹。   我发现,我特么的光着身子!   这不是梦!   妹哟!   昨晚?   我把阿雨给上了?   我嚓!   我突然意识到,我闯了个大祸。   我四下看了看,没有找到阿雨。   我去!   这妹纸不会一大早起来看到被我糟蹋了跳楼了吧?   我心里一凉,跑到阳台去看,可是什么都没有。   就在我纳闷之时,阿雨的声音从厨房传了出来。   我朝厨房走去。   走了一半,阿雨突然把头探了出来,吓了我一跳。   我突然意识到我还光着身子呢。   我一阵躲闪,赶紧跑到沙发后边去。   她却在厨房没心没肺地笑,说不用遮了,反正她都已经看光了。   她说没想到我的脸和手臂那么黑,屁股倒是很白哩。   我一阵脸红。   完了!   我这以后还怎么活?   连我的屁股都被人拿来调戏了。   我哭央着脸,我说我不活了,没脸见人了。   阿雨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衬衫从厨房里走出来,没穿裤子,扣子也扣得很低,几乎都能看到肉了。   她手里拿着铲子,叫我放心,说以后她会养着我的。   我撇了撇嘴,我说我才不当小白脸呢!   她凑到了沙发跟前,说没想到啊,我还是个处子?   我……   妹哟……   不带这么调戏……   我脸憋得一阵通红,我说谁说的,我才不是哩。   她噗嗤一笑,说我现在肯定不是了,昨晚之前是。   我插着手,不理她。   她跟哄孩子一样,叫我去洗个澡,洗完澡之后有事要和我商量。   我知道,事来了。   唉。   我就说,喝酒肯乱事。   但是现在事已至此,我看了看阿雨的背影,不管怎样,我都会负责的。   我心思重重地去洗了个澡。   出来后阿雨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   我突然感觉有点上堂的意思。   我是犯人。   阿雨是法官。   她让我坐到她旁边去。   我坐下了。   气氛有点低沉。   阿雨咳嗽了两声,突然哈哈大笑,说我这一会怎么跟个刚过门的小媳妇一样。   我没好气的哼了哼。   这没心没肺的。   我说那啥……那个……我会……对……对……   我本来想说我会对她负责的。   可就是这么一句话,愣是在我嘴里转了半天,没能捋顺。   我这心里有难言之隐。   我知道这话不能乱讲,因为一讲出来,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但是作为奉天堪舆匠,我这命都不是自己的,再加上我得在三年之内找到另一只风水运兽,不然的话……   这对阿雨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可是还没等我这话说完,阿雨就蹭了过来,温柔地挽住我的胳膊。   她说不用讲,她都懂。   我有些不忍,细细念叨了一句,对不起。   她轻声地笑了笑,说不用讲对不起,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愿意的的,而且她也没想过要拴住我。   她说她听说过我的事,知道我这辈子注定都无法平静下来。但是她也从未奢望过我陪她一辈子,她所要的,就这几天便足够了。   我抱了抱她。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她从我怀里起来,我看到她目光有些婆娑。   但阿雨还是笑了笑,说吃饭吧,吃完饭还有什么没办完的就赶紧去办吧。   我嗯了一声。   这顿饭,是我有生以来吃得最慢的一顿饭。   我突然有点想要时间停下来。   虽然和阿雨相识才不过月余,但是和她在一起真的很舒服,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担心。   或许这才是我想要的日子。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日子。   但是想要的总不是那么容易得到。   这顿饭总归要吃完的。   我把碗筷放下,然后出了门,我叫她在家里等我。   这一次出门我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卖房子。   我直接来到了301。   林国富这小子还在睡觉。   我把他弄醒了起来。   他一脸的蒙圈,问我发生啥事了?   我问他这房子联系好买主了吗?   他说本来是联系好了,但是对方要求这边得有人住满一个月他才考虑是否买下。   我说一个月太久了。   我跟林国富要过手机,然后拨通了吕总的手机号码。   电话一接通,吕总就一副的老板腔,问是谁找他呢?   我说我是郭祈,手里有套房子要卖,在苏常市市中心,问他有没有兴趣?   吕总一听是我语气登时就是变了变,连说几句有。   我说那你尽快抽时间过来一趟。   他说好。   然后我就把地址报了过去。   林国富问我谁来的?   我说我只知道对方姓吕,做房地产的,对方有兴趣买这间房子。   林国富重复着我提供的信息,姓吕?房地产?还有兴趣买这房子?   他说以他的了解,还真想不到苏常市还有这样一个人。   我说有没有待会人来了就知道了。   我让他赶紧把衣服穿穿,别等下人来了丢我脸。   我这一说,林国富才意识到自己只剩下一条内裤。   他一阵大呼,问我怎么回事,怎么衣服都被人脱光了?   我说你就别嚷嚷了,这还担心没人听到吗?   然后他这才消停。   又等了一会。   本来我以为这吕总少说也要两三个钟头才过来,可是没想到我这电话才挂断不到半个钟,这楼道就响起了皮鞋的声响。   林国富和我了出去。   打开门,吕总刚好走到了门前。   我是没啥反应,毕竟人是我叫来的。   但是林国富反应就大了,看到吕总后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抓着我的手,问我这是真的吗?   他说我这口中的吕总,全名叫吕召雄,是雄风集团的一把手,集团资产过百亿,是专门做别墅类房地产开发的。   我说我知道。   林国富跟我犟,说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能把人叫过来吗?   真是废话。   吕总和我打了个招呼,见林国富这么激动也跟他打了个招呼,把他给惊得,就差跪地上给人家擦皮鞋了。   我把吕总让了进来,我说就这间房子,25万如何? 第337章 离别   吕总笑了笑,二话没说,叫后面的跟班提了一个皮箱进来。   他说房子不用看了,他买了,但不是25万,而是40万!   我蹙了蹙眉头,这吕总是要还我人情啊!   如果换在平时我可能就拒绝了,但是今日不行,我需要这些钱。   我说40万就40万。   林国富在一旁差点没晕倒,这愣生生的一下就多卖了15万,而且还是卖家自动提价的,这估计已然颠覆了他的人生观了。   他差点跪下的握着吕总的手,说实在是太感谢了。   吕总摆摆手,说要谢的人应该是我。   林国富看了我一眼,没放在心上。   我跟吕总说钱我先拿走了,手续由林国富跟他交接。   林国富嗯了一声,瞪大了眼睛,我知道他的意思,那意思是说,还能这样搞?   我从皮箱里里拿了30万出来,我跟林国富说,这30万,减掉他出的本金5万,还剩25万,其中的10万是他这次的所得,剩下的15万全都捐出去。   他一听就跟心头肉被刀剜了一样,说凭啥啊,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还一捐就是15万!   我说不行,这15万还是不能由你拿着,我跟吕总说,这事还得拜托他,把多出来的这15万捐给边区的小孩吧。   吕总说可以。   林国富本来还想叽歪几句,但是被吕总瞪了一眼,啥都不敢说了。   这事办完之后我就跟他们告辞了。   我一路狂奔回家。   一开门,阿雨正在看书。   我风风火火的把门关上,然后把皮箱放到饭桌上。   因为跑得太快,所以气喘得有点严重。   她看到我这样有点担心,走过来问我怎么啦?   我让她先坐下。   我说我这几天确实可能就要走了,在走之前,我也没啥好留给你的。   我把箱子打开。   我说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这有这个了。   十万。   阿雨不动声色。   我说我知道你是大户人家出生,比这更多的钱都见过,但是现在我能拿出来的只有这么多,你先收下。   阿雨顿了顿,只问我两句话。   第一句,她缺钱吗?   第二句,她图我吗?   这两句话我都是摇头。   毕竟,在她这种家事面前,我只在无法攀比。   我低了低头。   她叫我看着她。   我看向了她。   阿雨明亮的眸子里全是江南女子的婉约、平静和温和。   她说她会收下。   说实话,就这么一句,我觉得什么话都不用说了。   她说收下。   说明她懂我。   是和我站在一起的。   但是。   阿雨话锋一转。   她说,以后一年要来看她一次。   我啥话都没说。   我扑进了她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士为知己者而死!   因为懂,所以没有束缚住我。   因为知,所以选择包容我。   或许,我这辈子都再也找不到像阿雨这样懂我、知我的人了。   正如古人说的那句话,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哭了一阵。   阿雨笑话我,说我到底是个孩子,才年满十八,但是心境却是老沉得要死。   我破涕而笑,我说这不是天黑路滑,社会复杂嘛!人不得多个心思,不然死在哪都没人知道。   她呸呸了两下,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以后还是不要讲的好。   我说是。   我说我应该还有两天的时间,咱到处逛逛去吧?   她说好。   然后下午就去医院请了两天的假期。   这两天里,我们去了很多地方。   去了姑苏城外的寒山寺,去了钱塘江畔的瘦西湖,去了昔日囚过白娘子的雷峰塔,去了……   反正去了很多地方。   阿雨说从小到大都没这么开心过。   我说那以后有时间我就多陪陪你。   她说才不要,人在一起相处多了矛盾就会多,矛盾多了就会看对方不顺眼。   她才不想天天看着我在她跟前瞎溜达。   我笑了笑。   回去的第二天。   荥雨终于还是来电话了。   我跟阿雨说了。   她只是嗯了一声,然后默默地帮我收拾好行李。   最后把我送到楼下。   临走之前也没说什么煽情的话,只说路上注意安全。   我勉力维持着笑容,我说我知道了。   但是一转身我眼睛就模糊了。   这是第二次我感受到离别的伤感。   第一次是从老家去S市,第二次是现在。   两次的离别,都是我从家里出来,踏上未知的路。   荥雨的车停在楼下。   我故意把脚步放慢了些,等着眼泪让风吹干。   但是上车的时候这女人还是看出了点什么,问我是不是和白家的小姑娘恋上了?   我没有回答她。   心情不好的时候,我谁都不想搭理。   一上车我就蜷缩在座位上,任由她带着,反正去到哪便是哪。   我这身上有他们三尾狐一支的食言虫蛊,想要跑也跑不了。   车子开了一阵,来到了苏常市市政府。   我诧异了下。   我说不是替你们三尾狐干活吗?怎么跑到市政府来了?   荥雨说这件事有点复杂,属于跨省的案子,所以需要政府来出面协调。   我哼了一声,说看来你们三尾狐在苏常市的势力不小啊,连市政府都有人。   她说这没什么,那个门派不跟地方政府打交道。   我没有说啥。   车子停了下来。   我下了车。   荥雨领着我进到了一个会议厅。   这个会议厅不是很大,大概四五十平米吧,但是装修很好,一整套的真皮沙发。   乳白色的。   还有红木的地板。   庄重、典雅。   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荥雨叫我等一下,说她去看看人都来了没有。   我说行。   然后我就一个人在会议厅里头等了。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钟头。   我斜躺在沙发上,因为沙发太软,躺着躺着,竟睡了过去。   睡梦之中,我又梦到了以前的事。   小时候的,长大了一点的,梦到了二狗,还有杀二狗他家的小黑狗的事,还梦到了来S市,第一次遇见叶玲的画面。   我惊醒了过来。   不对。   不行。   我怎么会又梦到叶玲。   完了。   我这不是对阿雨不忠嘛?   就在我一身冷汗,心虚不已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这会议厅里头还有一人,这人不在我前面,而是在我后面,而且这会正在盯着我,因为我的后脊椎在发着凉…… 第338章 再见道长   我猛的一回头。   但是我这不回头还好,一回头,我愣住了。   下一秒我便又再哭了。   特娘的!   今天我是咋滴了!   我特么的是跟眼泪水杠上了吗?   是道长。   道长还是那副神棍的模样,斯斯文文地看着我。   我哪里管的了他,一下子就扑了过去。   真是道长。   有肉。   道长哈哈大笑,眼眶里也是泪花。   我说你个孙子,这阵子都跑哪去了,特娘的,还长胖了,双下巴都出来了。   道长想把我推开,但是被我死死地坐在他身上。   我说你先老实交代,不老实交代我不放你起来。   他说他肯定交代,但是得先让他起来,这里是会议室,这万一等下有人一步跨进来,那不得误会了。   可是他这话,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话音才落,门就被推开了。   我俩愣了一下,赶紧起来。   可是已经晚了。   走在最前面的荥雨已经看到了我坐在道长身上,她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停住了脚步,拦了拦后边的人,给我俩争取了几秒钟的时间。   我俩这才赶紧起来。   然后,荥雨才把门完全打开,让了后边的人进来。   这荥雨走到我身边,用着一副怪异的眼神看着,想笑又不笑,说我这口味够独特啊。   我撇了撇嘴,这事不能解释,一解释只会越描越黑。   进来的人不少。   有十几个之多。   领头的是一个中年人,穿着白衬衫,不高,肚子有点大,后面跟着两伙年轻人,看起来是个子的团体。   我和道长缩到了不起眼的角落里。   瞎聊了起来。   我问他后来怎么回事?都不找不到人影?   他说说来话长啊!   原来,那晚和镇墓凶兽大战,我让道长、乌云还有老瞎子他们先走。   可谁知他们一出来就被白阳门的人包圆了。他说后来才知道原来白阳门的人早就算计好了,他们本就无心收服镇墓凶兽,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故意给红阳门退步,让我得意进入水墓拼杀。   而他们大部分的力量都在外头,等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说如果我能够成功收服镇墓凶兽,那白阳门的人就猎杀他们,如果我失败了,那白阳门的人也有后手,到时候就会有人出来收拾陷入疲态中的镇墓凶兽。   这样一来,无论如何,白阳门都是赢家。   所以那时我一收服了镇墓凶兽之后,白阳门的人就展开了道观一干人等的围捕。   我问他有多少人被抓了?   他说除了乌云,基本上没死的现在都在三尾狐的山门里喝茶。   我问老瞎子也是?他的道行可不比乌云差啊?   道长说主要是九宫山来人了,把乌云救走。他说乌云不是他们这班人可以比拟的,她家的长辈可都是九宫山大名鼎鼎的人物。   我叹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有被抓,那也比被抓了好。   我问后来呢?他和老瞎子怎么样了?   道长说老瞎子怎么样了他不知道,听说是被易集团总部的人抓走了,但他可就惨了,被卖身给了三尾狐,整天接案子,完了每天才给一点点薪水。   我说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道长苦笑一声,卷起了右手的袖子,那里有一个细小的类似蚊子叮咬的咬痕。   我愣了一下。   他这个咬痕……   跟我的食言虫蛊的咬痕差不多……   我说难道你也中了食言虫蛊的毒?   他苦笑地点了点头。   我哈哈笑了一声。   可不曾想一时忘记还在会议室里,把其他人都惊了下。   我歉意地点了点头,请他们继续。   道长偷偷摸摸地打了我一下,说我那么兴奋干嘛?   我给他看了下我的手指头,那里也有和他一道一模一样的咬痕。   道长哈哈没有笑出声音。   我们俩的手握在了一起。   我说咱俩可真是难兄难弟啊,好像在一起之后,福是没同享过,难倒是一起遇到过不少。   道长苦味地笑了笑,问那我后来怎样?   我说那晚之后我被埋在水墓底下半个多月,后来被一个小护士救了出来。   道长打断了我,问我是不是上过报纸?震后唯一的一个幸存者?   我说对啊!当时我为了让他们找到我,还一个劲地邀请记者来拍照。我问道长那么多家报纸,难道就没看过吗?   道长捂着嘴不敢笑出声,他说那报纸他看过,当时还有七八分的直觉觉得那就是我,可是后来看到我拍的那照片之后,才把我pass掉的。   我说为啥啊?难道拍的不像吗?   他说不是像不像的问题,是根本就不是,他说我当时大半个脑袋都缠着绷带,看不到脸,看不到鼻子,只能看到嘴还有胡子拉碴的下巴,谁还人得出?   我说看我嘴啊!我的嘴是最好认的了。   他推了我一把,说鬼才看我的嘴呢,我又不是女的,他看我的嘴干嘛?   我说反正认不出这事你没有道理,欠我一顿饭哈。   他说行行行,后来呢?   我说后来就发生了很多事,那晚大战之后我就和强子失去了联系,后来醒来之后,发现王顺、小艾、小阴煞、墓灵鬼火也都全都陷入了沉睡。   然后因为遇到了阿雨,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最近才找到强子,还有和让小艾、王顺恢复过来的法子。   道长突然沉寂了下来,说没想到,王顺,居然是……   我没等道长说完我就打断了他。   我说我相信王顺不是,我相信他。   他呵呵发笑,说是吗?如果我相信王顺的话,那为什么先回复的却是小艾?   他这一问,把我给问住了。   好吧。   我承认。   我不敢去揭开真相的锅盖。   道长说他懂,毕竟曾经一起当过兄弟。   我拍了拍他,我说你是第二个最懂我的人!   他咦了一声,坏笑了起来,说这话听起来不对劲啊?问我那第一个是谁?   我这才恍然说漏嘴了,赶紧补充,说第一懂我的,那自然是我爷了!   道长呸了一句,说他才不信哩。   他说他可是听荥雨说了,某人对白家的小姑娘可是紧要得很,一天到晚地陪着玩乐,难怪会忘记了他们这一帮人质…… 第339章 贺狮古城   我呸了他一句,说尽知道瞎扯淡,我哪里没惦记他们了,我说我找过,我想办法回S市找过,但是是在资源太少,能利用的不多,后来遇到荥雨,这才从她那到听到了他的消息。   道长说开玩笑的啦。   他说话归正题,问我这次是不是来真的?   我装傻充愣,问他说啥呢?我怎么听不懂?   他说我就装吧!等哪天被他抓到现形的,非叫我出出血不可。   我说我可没钱。   他说我没钱无所谓,白家有钱啊!   我瞪了他一眼,算是无语了。   这生死兄弟见面我们是有太多的话要说,可是没办法,还没等我们继续聊下去,荥雨就走到了我们身边,还拿着话筒,说是要介绍一下我们。   她先请道长站起来。   道长今天穿着绛青色的马褂,头顶上擂了一个发髻。   看起来不算特别帅,但是风度翩翩,让人看起来就是修为不浅。   荥雨介绍道长,说这位是中国玄学家协会的副主席,同时身兼原S市城隍庙道观主持。   她说本来道长是特别忙的,但是大家都知道,因为大地震导致s市城隍庙被埋,重建需要时间,道长刚好有空,这才得闲与大家一同前行。   随后道长又说了几句,都是一些客套话。   说话大家还一番鼓掌。   额。   神棍说话就是好使。   完了之后荥雨就介绍我,说我是此次科考的地理顾问。   然后就没了。   本来我还想发言发言。   但是这荥雨根本就没给我机会,直接把我略过去了。   我那个受伤啊。   至于嘛!   这女人,真是不好相与。   我这算是介绍完了,然后就是一开始的那位大领导的训话。   他说此刻科考,集齐了各行各业的专家,有地质学的、有考古学的、有旅游局的、有民俗的、有学生、有探险者,凑齐了大家,是为了什么目的呢?   他看了看大家,说想必大家都已经听过一些小道消息了,其实啊,就是为了和晋冀方面的专家,组成一个联合科考队,去太行山脉,寻找曾经存在的贺狮古城。   他说这个贺狮古城的历史啊,比较久远,据有关资料记载,始建于公元前的战国时期,后来几经朝代更迭,行成了一个隐居在太行山脉里头的国中之国。   唐代的《万国堪舆》中就曾经记载过这个古城,说它是居于龙首之上,潜游于沟壑之中。能藏风,能聚水。   而这是它的地理位置。   为什么要去找这个古城呢?其实是因为国家有这笔专项资金,希望科考界能够在此次的科考活动中,快速的成长起来。   能发现古城最好,不能发现也要把太行山深处的一些地方给详细考尽,为后世的子孙更好的发现太行山脉留下宝贵的遗产。   说完大家就鼓掌。   我一边一鼓掌一边想,不对啊!   这荥雨怎么把我和道长往这科考队里头带了?   我一个算子,他一个骗子,我俩怎么论也都和科考这两字搭不上边,就算拆掉一字也还差的远。   我朝荥雨那边蹭了蹭,问她这好像不对啊?   她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叫我有什么事等下开完会再说。   这就把我给憋得。   好不容易会开完了,我和道长把她拉到一边,问她怎么回事?   她说这事没错,此次要我俩去的,就是这贺狮古城。   我问她具体任务是什么?我说之前听你们门内的长老说是要找一样东西是吧?   她说对,这样东西就在贺狮古城里头。   她说让我俩混到这考古队里一个是为了混淆耳目,二个这个国家专项资金扶持的项目,待在对里头对于开展行动可以更容易些。   我问她那关于贺狮古城的资料目前有哪些,太行山脉那么大,不会叫我们去那边一寸一寸的找吧?   她很是认真的说被我说对了,目前不但是他们,全世界对于贺狮古城的了解都非常有限,仅仅知晓的资料也都是来自以前古人书中的记载。   我说这太扯淡了吧?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这么大个古城,用卫星技术拍照找不到吗?   荥雨说这种法子试过了,但是太行山脉气候复杂,常年都有云雾缭绕,想要通过照片来找出古城,那得占用多少资源?   再说了,如果古城坍塌了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想要通过卫星拍照来鉴定出来,那就更不可能的了。   我说好吧,当我没讲过。   我问她那什么时候出发?   荥雨说今晚啊,先搭一天两夜的火车去一个叫磁县的地方汇合,然后再进入太行山脉。   我说怎么这么快?   她说刚才就说了,只是我没听而已。   我问那我能再回去一趟吗?   荥雨顿了顿,说时间可能赶不上,还有两个钟就要出发了。   有点失望。   我说那就算了吧,反正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荥雨说不一定,这一次去,可能要好几个月。   我说不是吧?这是科考还是去山里住呢?   她让我就认命吧,等这次回来之后,三尾狐和我的恩怨就两消了。   我说要是万一没找到你们要的东西呢?   她没有直接回我,而是停了几秒,说那到时候再说吧。   道长插了一句,说不用问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说也是。   然后荥雨就走了。   我俩没有地方可去,需要收拾的东西也都随身带了出来,所以我们干脆待在会议室聊天。   这一聊,又是聊开了。   道长说这三尾狐不会那么简单的,想要脱离他们,最好就是找到破解食言虫蛊的办法。   我说哪有那么好破解!前阵子我每晚受那锥心之痛,差点就没要了我的命。   道长说他也是,他被三尾狐抓去时候,受制于食言虫蛊,每日都得出去外头抓鬼,一但任务完不成就没解药,没有解药就要受锥心。   我说荥雨这个臭娘们,平日里看起来挺亲近的,现在一想起他们三尾狐做的事,我就觉得不能和她走的太靠近,指不定哪天又搞点什么小动作,那可就又受制于人了。   道长说最好就是这次没人跟着我俩,这样的话,就有机会搞事情了…… 第340章 一半的故事   我说玄。三尾狐的人好不容易控制了我俩,怎么可能轻易叫我们跑了。   道长说等回头上车之后就知道了。   我们又聊了一个多钟。   这时有人来喊我们,说外头要开车了,送我们去火车站。   我和道长出来一看,是两部小客车,没有荥雨。   我和他拍了一掌。   我说这下有搞头了,天高任鸟飞,水深任鱼游。   我就不信了,出了苏常市地界,这三尾狐的手爪还能伸过去。   小客车突突突的出发,直接从市政府开进了火车站。   负责人在车上给我们发了车票,说组里已经包了整截车厢,虽说位子不少,但为了方便管理,请大家按照安排的床位就卧。   我一拿到车票就一阵吐槽。   什么玩意嘛!   居然是特慢火车票。   从苏常市去到磁县也就不到两千公里的样子,这要是坐直达的哪用这么久。   看来啊,这以后的日子也是不会太好过。   跟到了抠门的组织还能享清福嘛!   到了车站后我们就排队验票进站。   道长就拎了一个包袱,我就一个行李箱,东西都比较少。   我和他是同一个车厢的,不过我是上铺,他是中铺。   我说真蛋疼,这好位子也没给一个,我这腿上还受着伤呢,爬上爬下,这是在搞老子啊。   道长笑了笑,说要不和我换换?   我说还是算了,中铺更蛋疼,不上不下的,不换。   他拍了我一下,说我真难伺候。   可是一想起荥雨没有来当跟屁虫,我觉得这一切都无所谓了,心情也变好了起来。   但是这种心情只维持到了车厢门前。   因为当我把车厢门打开的时候,我看到荥雨已经美美地铺好面膜躺在了我和道长两人的下铺里面看书了!   我去!   掀桌子!   这女人故意的!   她明明就是也要来搭火车,非得做出一副好像不用来的样子。   明明就可以搭我俩一程,非得自己先跑来。   这分明就是……就是……心机婊。   对。   妥妥的心机。   她看到我俩嘿嘿发笑,说来啦?   我把行李一摔,才不理她。   我跟道长说,这个社会太复杂了,正所谓人心隔肚皮,有些人还是少搭理的好。   道长附和我,说对。   然后我俩就爬上了卧铺。   暂时歇战了。   说实话,这一走,真有点舍不得。   也不知道什么年月之后才能回来。   除了老家,这里算是第二个给了我温暖的地方。   暂别了,白落雨。   暂别了,等我回来。   火车缓缓的开动。   我这一碰到床铺人就犯困,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但是没睡多久的安稳觉我就被人吵醒了。   说话的是隔壁车厢的,听他自个介绍,好像是某印刷社的成员,叫魏平,平时喜欢探个险,这次刚好看到网站在召集科考队的人所以就来报名了。   他说他别的本事没有,就一条,会讲故事。   他说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印刷社干活的原因,因为看书不用钱嘛!   大家听他这样说都哈哈大笑。   我这觉自然就睡不成了。   我也不好怼他,毕竟现在这会不是睡觉的时间,所以被吵醒之后我就听他怎么说,看看别人是怎么吹牛逼的。   本来我以为是哥们就只是吹吹那么简单,可不曾想这哥们把牛逼吹出了新花样。   他说他看过的书啊,如果摊开了放,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不是一层,是好几米高。   看看。   看看。   这牛逼吹得够厉害吧?   他看的应该是单一本吧?然后印刷成一大堆,铺开,叠成一垒。   反正我是不相信的。   不止我不信,其他人也不相信。   都说他吹。   他说他还真没吹,上至夏商周,秦汉晋魏,下至唐宋元明,清民现今,只要是本书,他就大体看过,就算没看过,那也接触过。   他们问他怎么证明?   他说就拿最简单的,今天下午领导说的那段话,其中大部分信息就是他提供的。   他说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找组长,组长就是最清楚的。   这时一个文绉绉、清瘦的中年人戴着厚厚的老花镜走了过来,说魏平没有虚夸,下午领导说的话确实就是他提供的。   因为魏平是目前组里唯一一个最了解贺狮古城的人,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探险经验、没有其他专业知识,却能够进入组里的原因。   组长的话一下子就证实了魏平的话。   这下大家就全议论开了,说没想到他相貌平平的,肚子里倒是真有东西。   大家一夸他,这魏平反倒是谦虚了起来,说过奖了。   又是扯了一阵。   我在床上也起了个热闹,我说既然你知道那么多,那要不把知道的有关于贺狮古城的资料都共享一下呗,这对于后面的工作开展,对大家也是有好处的嘛?   魏平探出头来看了我一眼,说这位兄弟(指我)可就不厚道了。   我说这是怎么个说法?请你讲个故事怎么就变成我不厚道了?   他说这有关于贺狮古城的资料乃是他于组中立脚的支持,如果说出来了,那不就是砸了他的饭碗?   我想了想,说你这话说的也是在理,我说要不这样,作为交换,你讲一个,我也讲一个?如何?   他问我也知道贺狮古城的故事?   我说我当然知道,而且我知道的可都是书上没有的,是老一辈的人口口相传的。   他一听就来劲了,说可以可以。   我说那你先讲。   他顿了顿了,说讲也可以,但是只能讲一半,不然要是全讲了,回头我诓他,那他不就吃亏了。   我哈哈发笑,说你这人还真有意思啊!我说行,就讲一半,你讲完一半,然后我讲,我讲完你觉得我没蒙你,然后你再讲,如何?   他说这样听起来还公平点。   这时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早就闲不住了,分分起哄,要他快讲。   魏平清了清嗓子,说说起这个贺狮古城啊,还得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起呢,大概啊,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期。   当时东周皇室颓废,天子无能,诸侯群雄四起,列强围墙而成诸侯国。   在这些诸侯国之中,属秦、楚、赵、齐、魏、燕、赵七国最为厉害,国力最为强盛。   而这太行山脉由北至南,所过之处,包括了秦、赵、齐三个大国,其中还有一个小的诸侯国,叫中山国。   这贺狮古城的故事呢,其中一个版本就是从这中山国开始的…… 第341章 相不相信有鬼   魏平说这中山国啊,按照现在的说法来讲,它不是我们大中原的人,而是一个由鲜虞美人建立的国家。   中山国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呢?   因为这个国家是建立在太行山东边的一个国家,又是在深山之中,深山中的国家,所以也就叫中山国了。   因为这是一个由少数民族政权建立的国家,也是由北方游牧民族南下插入中原地带所建立起来的国家,所以这个国家一直以来都是各个中原诸侯国的心腹大患。   前前后后经历了三个发展阶段:戎狄、鲜虞、和中山。   因为这个国家,还有各诸侯强国和它博弈的史记。先是邢侯搏戎,晋侯抗鲜虞,后来又是晋国大将乐羊、吴起率大兵征讨,前后苦战三年,最后才将这个来自北方的少数民族消灭在中山国的这个意识形态里面。   但是就有人要问了?   这个消灭是怎么个消灭法?把人都屠杀光吗?   魏平看了看众人,问了问离他最近的一个小伙子。   小伙子说不把人杀光怎么叫灭国呢?   魏平说自古至今,无论战争多么残酷,国军多么残暴,军队都无法从真正意义上去消灭一个国家,乃至它的人民!   因为这不可能做到。   他说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汉族。   有史记载,汉族的人口曾经空前锐减,最少的时候聚过不足二十万人,但是最后呢?到今日呢?   汉之民族成了全世界人口最多的民族。   所以,当时中山国名义上是被晋赵两国先后给灭了,但是其国民却也因此而四散落开,像种子一样,飘到了别的地方去。   其中这个贺狮古城,传说就是从那时候由中山国的遗民兴建而来的。   魏平说到这里又开始提出反问了,他说肯定有人会问?怎么证明呢?   他说说实话他也无法证明。   因为目前这个说话也仅仅只是推测。   那又是如何推测的呢?   他用手指沾了沾水,他说当时太行山由北向南,西边是秦国,东边是赵国,而中山国则是在靠东北边一些。   这几个诸侯国离太行山都很近,而且那时候山中多有猛兽。那时候的猛兽张嘴就要吃人,又是冷兵器时代,不像想在,什么猛兽都是盘中餐。   所以当时纵深非常宽广的太行山脉就很好的给这些打了败战的中山国遗民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容身之地。   作为北方的游牧民族来说,在这种地方生存活下来的几率比南方中原的农耕民族要高一些。   首先他们不种地,只打猎,山中的猎物足够这些遗民度日。其次是山里头什么都有,而且地势复杂,找到一处易守难攻的地方,那就足以抵挡住任何一个诸侯国的进攻了。   而对于这些进入太行山的中山国遗民,因为他们人数少,不会对山脉附近的诸侯国构成威胁,所以渐渐的附近的诸侯够也就容下了他们。   那么。   魏平抑扬顿挫地说着,大家都听得呆呆地。   说实话,我也觉得他讲得好,有理有据。   他说,那么,这里就给中山国的遗民产生了两个有利的发展条件:一是适合生存,二是没有战争。   满足了这两个条件的中山国遗民很快就发展了起来。   一方面通过民众和外界沟通获得生产技术,一方面通过锁国来确保境内的安全。   随着时间的积累,中山国遗民积累的人口和生产资料越来越多,自然而然就有能力兴建一个像贺狮古城那样的强盛城邦了。   我插了一句,我说不对。   魏平瞪了我一眼,说他在讲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打断他的思路,这样很不礼貌诶,搞得他都忘记接下来要讲什么了!   我说那我能不能提问?   他一脸不耐烦地说问问问,问吧。   我说你把中山国遗民的发展路线描绘得这么好,那最后他们是怎么消失的?文明的崛起肯定伴随着文化的发展,为什么一个强盛如你口中所说的城邦,最后却落得一点文史记载都没有留下来?   魏平想了想,说我这个问题提的好,他原谅了我刚才无礼地行为。   他说我这个问题,也是贺狮古城是由中山国遗民演化而来这一命题的一大缺陷。   因为自古以来,无论是哪个古国,多么神秘,只要存在便必定会有文化活动的痕迹,诸如西南的滇国、巴国、蜀国,西域的楼兰古国,更古老的还有古徐王国等等,都或多或少的留下过痕迹。   但是唯独,这个贺狮古城没有。   他说即使是到目前为止,已有的史记资料都无法界定这贺狮古城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形式?是类似西南少数民族的那种村寨呢?还是类似春秋战国时期的那种诸侯小国,抑或是开拓一下脑洞,那是一个自由的城邦,类似古希腊的那种城邦。   但是一切都只是猜测,没有任何有效的证据可以支撑这其中的哪一个论点。   这时组长插了一句,说是啊,其实类似此次的科学考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还有两次,只是都不太顺利,回来的同志大多都是灰头土脑,没有收获。   他说假使我们这次有一点发现,不要说大片遗迹的发现,哪怕是一片瓦、一块砖、一座墓,那都是重大发现,那都足以向外界证实,这个贺狮古城是存在过的。   所以啊,领导最后都喜欢总结。同志们,此时咱们可是肩负使命的啊!能不能有报于国家?有报于党?有报于人民?就看咱们这次的行动了!   他问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好吧。   我还以为大家的干劲不是很足呢,最后这一声有,喊得还是挺大声的。   这时大家都准备散了。   我心想时间也差不多了,嘿嘿,赶紧溜。   可是没曾想这魏平还惦记着我没讲故事,等到大家都跑了他又来找上我,问我是不是男人?   我说我肯定是啊。   他说是男人那就行,该轮到我讲了。   我说你可真奸,刚才你讲的故事都说给大家会听了,现在听我故事却只叫我讲给你一人听,真是心机boy啊!   他说彼此彼此。   我说行,讲就讲。   我从上铺爬了下来,坐在荥雨的铺位上。   道长和她也来了兴趣,凑了过来。   也行。   四个听众。   我一开口就问魏平,相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 第342章 土扒子   魏平想了想,跟个说书先生一样,用辩证法说道,理论上是有的,实际上是没有的。   我被他框住了,回他说,你这话理论上是废话,实际上也是废话。   我说我要讲的这个故事,和鬼有关。   道长和荥雨两人没啥反应,魏平咦了一句,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不可置信。   我没理他,继续讲故事。   这个故事,是我从我爷的朋友那里听来的,算一算,也应该有六七年了吧。   那时候我才十岁,跟着我爷去山西找他的一个朋友。他这个朋友跟我一样,也是个看风水的,但有时也干一些不是很合法的勾当,叫土扒子。   土扒子,顾名思义,就是把土扒出来的意思。   不懂的人听到这名字会以为是庄稼汉什么的,但不是,这是我爷朋友那一带盗墓者的土名称。   我爷和这个朋友怎么认识的我不知道,但是当时一看到这个土扒子的时候我就有点害怕。   他长得跟一般人不一样,表态形状和土拨鼠差不多,但是十分精廋,有点驼背,双肩下坠,走路也是没有声音,跟老鼠差不多。   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在夜里会反光。   当时我爷就跟我说这是因为他这个朋友常年在夜里行动,练就了夜视的本事。   而且为了钻盗洞,从小就把两个肩膀往下坠,这样下盗洞的时候盗洞不用挖太大,只需是其他同行的一半就能钻,即使被人发现,也不会起疑。   我爷说他这个朋友常年在太行山山脉一代活动,不仅仅是他,教他这门手艺的前三代就在太行山活动了,也就是说,三代一百多年以前就在这了。   因为扎根深,所以对太行山山脉的一草一木都比别的人更加了解,也因为干的是钻土撬棺的活,土里埋的什么秘密他们都比别人更加知道。   那一年他找我爷去,不为别的,只因他们干活的时候遇到了一件怪事。   这件怪事,发生在太行山山脉的深处。   因为当年我才十来岁,我爷嫌我小就没让我跟着去,把我带到他朋友家之后就寄放在了他家里,然后跟着我爷的朋友还有其他几个人一起进山。   那时候也不懂事,不知道他们是去干嘛。   只知道我爷临走前跟我说等他半个月,要是等不到就自己先回岭南的家。   我这事遇到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反正留在那里,每天有吃有喝的,回家还得自己做饭,所以是也就没在意。   但是我爷他们这一去不仅半个月,一连等了一个多月都不见人影。   我那时候虽小,但是也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跑过。   而且那时候的风气不像现在这样,四处抱小孩。我一个人在我爷朋友家待腻了,一开始吃的都是手工面,什么油泼、炸酱,吃得还挺开心的,但是连续吃了一个月没有米饭就熬不住了,打算第二天就回家。   谁知夜里就下雨了。   那场雨下的特别大,打雷加闪电,特别吓人。   我爷他这朋友的家在太行山东麓的山脊上,是一个小村子,没多少户人口。   他家里人也少,只有我爷他朋友的老伴,还有一个神智不是十分清醒的孩子。   那孩子比我大一些。   本来这山里打雷就特别可怕了,因为山高,所以看到的雷电更加清楚,再加上山里没有通电,还有我爷他朋友的那个傻儿子一打雷就开心的乱叫。   说实话,我当时是被吓到了。   冲出了屋子。   当时也没想到跑哪去,只想离开那个方西。   但是当我跑到村口的时候,雨幕中,黑暗的夜色下,我爷掺着他朋友出现了。   他们去了四五个人,但是回来的只有我爷和他朋友。   那时我看到我爷的朋友受伤了,一只脚没有了,我现在模糊记得是左腿,因为我爷当时是扶在他朋友的右边。   他们走得很急。   雨是越下越大,雷也是越打越响。   在那暗蓝色的闪电光之中,我看到雨幕里有一条很大很大的类似蛇一样的东西在追着我爷他们。   我那时候之所以能够看清楚,是因为他们这村子是建在山顶上的。   这个山顶啊,就好比一座上,本来是三角形的,上面的三分之一被砍掉了。   然后出现了一个平台。   村子就是修建在这个平台上面。   而这个村子的出口外面是一条盘山的下坡路。   我是从高往低处看的。   正好可以看到在山腰的地方的那个身影。   它本来一只追着我爷他们,但是追到离村口差不多有二百来米的地方,就不追了,盘在一棵树上,也没有跑。   我看到它的头从树上探出来,直勾勾地盯着我爷他们。   我当时也被吓了一跳。   因为我看向那个长蛇影的时候正好打了一个雷披在那个长影盘着的路上。   树被劈断了。   但是那个长影一点事都没有。   而且!   最为恐怖的是。   我看到那个长影的头,居然有这一张人脸,三角的人脸,头上长着两个角。   我看向它的时候,它也正好直勾勾地看向我。   我被吓得一个踉跄,但是没有倒坐在地上,而是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这又是一吓。   回头一看,是我爷朋友家的那个傻儿子。   但是此时他并不傻。   电光电影之中,我看到他目光如炬,神色肃穆地和树上长影的那张人脸对峙。   气息一下凝结了。   这是我当时的感觉。   过了一会,那个长影才从树上下来,窜入黑暗的雨幕之中,消失了不见。   而我爷他们也因此而得罪。   但是罪却没少受。   回来后,我爷和他朋友足足病了两个星期才能下床。   后来病好还是多亏了我爷他家的那个傻儿子用不知从哪抓来的乱七八糟的青草药熬的凉水才治好的。   反正这段经历我特别深刻。   因为我当时连续吃了两月的油泼面,好吃好吃,但是对于一个吃白米饭吃惯了的小孩来说,连续吃两个月的油泼面,那绝对不是什么好印象。   我说到这时,魏平就插嘴了。   他说我这故事是挺好听的,但是和贺狮古城有半毛钱关系吗?   我就嘿嘿发笑了,我问他还记得刚才我说我爷的朋友是什么行当了吗?   他说俗称土扒子,专业术语叫盗墓贼。   我说那就对了。这半毛钱的关系啊,就在那天晚上他们拿回来的一件东西上面…… 第343章 青铜面具   魏平伸长了脖子,问我是啥?   嘿嘿。   我说口有点渴,让我喝口水先。   荥雨拿了瓶水扔给我,说赶紧喝,喝完快说。   我嘟囔了一句,说怎么都有你的事儿?我说我这故事本来是说给魏平听的,你要听得付出点什么来?   她犀利地看了我一眼,说好啊,吃她几拳怎么样?   我撇了撇嘴,说好的没关顾就知道靠暴力。   我说我我爷他朋友带回来的那件东西啊,其实是一个面具,青铜面具!   魏平最先反应过来,说这青铜面具出现在很多考古的现场,一般有这种面具的都是在汉以前,那时候青铜器十分发达,而且崇巫,大部分地区都有祭拜大自然神灵的风俗,而在这些风俗上,领祭的人都会佩戴青铜面具……   本来是我说着的,这魏平一下子就把话头抢了过去。   我打他打断,问是他讲还是我讲?   他挠了挠后脑勺,跟我说不好意思,习惯了,遇到知道了就会抢答。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说,我说这个青铜面具不全,当时我也没看几眼,但是我印象非常深刻,这面具只有一只眼睛,左边的眼睛是残缺的。   可是好像又不是无意残缺的,而是有意的,因为缺少的边痕镀了一圈的金子。   好像是装饰,也好像是可以嵌套什么上去。   道长问我当时我爷有没有说这面具是干嘛用的?   我说没说,只说这面具很邪性,为了这个面具丢了几条人命。但是我爷的朋友却说值得。   魏平问这个面具和贺狮古城有什么关系?   我说我之所以讲有关系,是因为我在面具的下巴的位置看到了两个小字,当时还不是很懂,是后来在S市的之后问的一个教授(唐教授)才知道的,用的不知道什么文字,写的贺狮两个字。   我说你们想想,这其中能没有联系吗?   道长说有没有联系他不是很在乎,他说他比较好奇我看到的那个雨中的人面长影,这个人面长影,会不会是和这个面具有关系?   荥雨说有可能。不过也不排除另外一个可能,就是……   她故意拉长了语音,钓足了大家的胃口。   我问她什么?   她说也不排除我在瞎扯。   我撇了撇嘴,说我至于嘛!扯这么个故事来骗你们?我说我现在还记得那个村,是在太行山东边的,离我们此次下火车的地方磁县还不远,好像是叫什么申村的……   魏平说据他脑袋里装的地图,太行山附近确实是有这么一个地方,是在悬崖边上的,据说是元朝时为了躲避战乱时迁到那里去的。   我两手一摆,我说对吧,没糊弄人吧。   荥雨摇摇头,不知道表示的啥意思。   道长也是拍了拍,那意思就像是在说,省省吧。   只有魏平一本正经地点头,说相信我讲的,因为据他了解到的,在古书中有提到过类似这样的生物,就比如有这样一种生物,人面虎爪而九尾,出生在昆仑……   道长和荥雨他们两人都回了自己的床位,魏平还在自顾地说,我学着荥雨的模样摇摇头,摆摆手也爬回自己的床位。   魏平拉住我,一脸认真地问我难道不相信有这样一种生物存在吗?   我说我相信,那本书我也读过。   他两眼猛的放光,说没想到郭兄也是通道中人啊,和他一样博览群书。   我白了他一眼,我说我看到的那本书是在路边摊等人看的小人书,上面写着:   西南四百里,曰昆仑之丘,是实惟帝之下都,神陆吾司之。其神状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是神也,司天之九部及帝之囿时。   那本书叫《山海经》,这只要是上过小学的都知道嘛!   然后我抖开他的手,爬到床上睡觉了。   他见人都跑光了,感叹了一声,也只能回了他自己的床位。   我这一上床,就又开始睡觉。   这一睡说来也奇怪,我居然梦到了刚才我说的那个故事里的长影人面怪。   只是这一次不是在申村,我爷朋友他那个村,而是在一座古墓里。   人面长影怪盯着我看。   可是他那眼神不对,又不像是在盯着我看,而是在看着我后面。   我回过头去。   下了一跳,发现在我后头不远处的空地上有一个棺材。   棺材是黑色的,看不出用什么材质做的。   摆放在两张长条凳上。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棺材上面盖着盖子,盖子上面坐着一人!   这人目光如水,越过我看向了那只人面长影怪。这种感觉很怪,因为我感觉他们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但又好像不是。   突然的,人面长影怪发出了诡异的笑容。   我回头一看,坐在棺材上的人也笑了。   这一笑,让我觉得好生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但是我没有想起来,因为下一秒这一人一怪就朝我扑了过来,我瞬间就被吓醒了。   醒来听到有人啊的一声。   睁开一看,魏平刚好从我床沿边掉了下去。   我赶忙一看,这家伙跌坐在地上,那模样,十分搞笑。   我哈哈地笑了几声。   他指着我,说我还敢笑。   我说你没事跑人床边干嘛?   他揉着屁股站了起来,说好心没好报,本来想着到饭点了叫我起来吃饭,居然把他吓了一跳。   我说这就可以吃饭啦?   我扒着床边看了中铺,发现道长不见了。   我臭骂了一句,说这小子真没良心,到饭点了也不叫我。   魏平说怨不得别人,刚才荥雨和道长轮番叫我都没叫醒我。   我诧了一下,我刚才是有睡得多沉?我平时不这样啊!   魏平说如果不是他刚好在看一篇文章没看完看到现在,听到我有动静想着叫醒我他才不理我嘞,害得他摔了一跤,说这年头真是好心没好报哩。   我从床上爬了下来。   我说是我错怪先生您啦,来来来,我给你揉揉屁股。   他一巴掌把我手打开,说这里怎么可以随便给人乱摸。   我说你又不是娘们,难不成你的屁股比娘们的还嫩?   他一阵气急败坏,然后就开始对我说教。   好吧。   至此,我终于知道饱读诗书的人原来骂死人是可以不带脏字的…… 第344章 老子揍的   但是他骂归他骂,我才不搭理他,嘿嘿笑了两声,朝餐车走去。   魏平在我后头跟了过来。   还是在不停地讲着。   我们待的这节车厢是8号车厢,餐车在5号,我一路上听他说了两节车厢的文言文,脑袋跟跑了一千只蚊子进去一样。   最后我实在被他说得不耐烦了,在5号和6号车厢的衔接处把他摁在车厢壁上,恶狠狠地警告他,要是再说一个字,老子就弄死他!   天知道这人是有多烦!   引经据典还不说,可让人烦的是他的语速又急又快,还没有高低起伏,没有节奏,听在耳朵里那种感觉让人手脚都不自觉的发热。   就是那种,大话西游里面,唐僧给孙悟空念经的那种表情和神态。   哎哟我去!   我揪着他的领子,举着拳头,恐吓着他。   但是这家伙居然不怕,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他说,年轻人嘛,不要冲动嘛!有话好好说嘛!这个动手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因为问题不是靠拳头能够解决的。为什呢?因为圣人说过,能哔哔的就不要动手,能说话的就不要哔哔,遇到事情要像他这样,以德服人,人才会敬重他……   然后后面说了一长串。   天啊!   我是做错了什么事?   要跟这猪一样的队友一起走!   这绝对就是一话唠,还是唐僧级别的,自带超度技能。   能把活人说死,把死人说得更死!   我实在受不了他,一把将他放开,然后撞进餐车里头,看了一眼,发现道长和荥雨正坐在另一头吃着饭。   这时已经过了饭点了。   因为卧铺的餐车和座位的餐车是隔开的,所以旁边还有位子。   我走过去坐到了道长旁边的位置上。   他啊了一声,打趣了我一句,说还以为我不用吃饭了呢!   我说你个没心没肺的,吃饭也不叫醒我。   他举着手,发着誓,说天地良心,皇天可鉴,他可是足足叫了我十五分钟,说这个荥雨可以作证……   我说我不管,这顿饭你请!   道长两手一摊,说他可是一分钱都没有。   我说不是吧,看向荥雨,我说你们这太没人道了吧!   荥雨低着头吃饭,没好气地瞥了我一眼,说我俩又不是她抓来的……   我说就算不是,她也是帮凶。   可是就在我跟荥雨掐的时候,后背突然被人推了一下。   我回头一看,不是魏平,这家伙居然没有跟过来,而是自己买了个盒饭,坐在餐吧旁边吃了起来。   推我的这人是个胖子。   有点眼熟。   他的个子到我下巴的样子,但是体态很庞大,至少比我大出了一半。   我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我。   眉毛翘得老高。   我问他推我干嘛?   他很来很凶,但一看到我咦了一句,阴阳怪气,说我看起来眼熟?   我说我看你也眼熟。   我想了想。   妹哟!   庄红星!   周庄三大家族排第二老庄家的龟孙。   这世界真特么的恶心!   上次看到他是在火车上,这次看到他也是在火车上!   这是什么孽缘啊!   我认出了他。   他也认出了我,拿手指指着我,说我不就是上次陪白家那个小婊子的男公关嘛!   我眉眸一冷,话都不跟他多说半句,抬起就是一脚,踹在他胸口上,把他踹倒飞了出去。   死胖子跟头死猪一样一下子撞在了餐桌上,然后掉到地上。   我一脚踩在死胖子的胸口上。   旁边的人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道长最先站到我身后,因为和胖子一起的,还有两个随行的人员。   一看到胖子被我揍了冲过来想要帮忙。   道长眼尖,不用我说什么就都知道了。   我低着头,没有抬头,七十五度角的看着冲过来的那两人,然后拿手指指着他们。   不想死,就过来。   整节车厢在这一刻出奇的安静……   只有有节奏的列车压在铁轨上的声响。   当当。   当当。   偏灰的光线底下,我的身影倒映在两侧的车窗上。   在这一刻。   我会杀人!   因为他触碰了我的底线。   我用力地蹂躏着他的胸口,我一字一顿地问他,是不是想找死?   庄红星一脸的难受,想要掰开我的手,被我用另外一只脚踩住,痛得他一阵惨叫。   这时他的跟班忍不住了,跳上来就要打我。   我一个侧身打开。   道长吼了一句找死,扑上去就跟他们干了起来。   旁边坐的都是和我们同一节车厢的,虽然不是很相熟,但中国人就是这样,相遇那就是缘分,所以一看我们打了起来就过来帮忙。   一时间就全乱了。   整节餐车都打了起来。   但庄红星这两跟班看起来不简单,我们这边人是多,但是根本近不了他们的身。   他们一边打一边退。   而我们这边人多手杂,而且大部分还是普通的吃瓜群众,要不是道长在前头拦住,估计得被放倒几个。   他们那边开打。   我这边蹲了下来。   我扇了扇他的肥脸,问他服不服?   小肥仔嘴还挺硬,叫我等着,说等他叫人弄死我。   他话一说完我就一拳砸到他左眼上,紫了一片,跟独眼龙一个样。   我又问了他一句,服不服?   他咿呀乱叫,猪吼模样,说我死定了,他肯定要叫人弄死我,不但要弄死我,还要把阿雨搞到手,慢慢玩……   这下就真惹怒我了。   我又一拳砸在他右眼上,送了他一副黑眼圈。   然后揪住他的领口,对着他的鼻梁不要钱的往死里揍。   顿时鼻血鼻涕全都飞了出来。   他被他揍得鼻青脸肿,也没人来拉我,反正我是怎么打怎么开心。   打了一阵,有人从后面拉住我的手。   我正在气头上,回头想看是谁在这时候来惹我。   一看是荥雨。   她让我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我呸了一句,我说这种人渣就该。   但说是这么说,我还是站了起来。   只是这庄红星此时已经被我打得不成了人样,脸上没一块好,乌青黑紫一片。   我哼了哼。   就在这时,乘警来了,来了七八个。   他们把人群分开。   看到地上躺着的半死不活的庄胖子问旁边的人是怎么回事?   荥雨拉住我往后退,压低了声音叫我别出头。   我看了她一眼,没理她,站出来大声一吼:   老子揍的! 第345章 被抓了   荥雨愣了一下,想抓住我的手但是没抓住。   被我甩开了。   那边也停了下来,道长一脸狐疑地看着我,我朝他使了使眼色。   他瞬间明白,眸子一亮,站出来说还有他。   乘警看了看我俩,说把我俩抓起来,等到站了就送我俩进局子。   看到我俩被抓了,我们那组长,就是那中年人戴着老花镜的不知从哪跑了出来,没好气地瞪了我俩一眼,跟乘警说好话,说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乘警笑了笑,说误会?扒开人群叫我们那组长看躺在地上的庄红星,这知道的晓得那是个人,不知道的都以为那是头猪。   两只鼻孔,被我揍得朝天。   我们那组长脸登时就绿了,支支吾吾,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可是就这还不够乱,魏平从人堆里跳出来,伸出两手,叫乘警也把他拷了。   乘警问他又是打的谁?   他指了指地上的庄红星,说胖子他打不到,又指了指胖子的跟班,说那两人他又打不过,但是,呸……   魏平这二货,说着说着,就朝乘警脸上吐了口……痰!   他这是在找死么?   这找死也不能这样找啊!   这也太……脏了!   大家都石化了,静静地看着那口痰从乘警的额头往下滴。   乘警的脸红了,然后又绿了。   但是魏平一脸的平静,一脸天真的看着乘警,问他这样是不是可以一起被抓了?   我发现,这魏平不但书呆模样,还有点傻。   不是一点。   傻透了。   他在想什么呢想?   无法理解。   我们那组长率先反应过来,不知所措地拿出来纸给乘警擦,嘴里说着,误会,误会。   乘警黑着张脸,说这可不是误会了。   就这样,我们仨,俩打架的,一袭警的,被乘警押到了列车员休息室里头,锁着门。   隔着玻璃,我们那组长一个劲地和对方交流,说我们是国家科考队的,无论如何都给个通融,说我们仨是整个小组的核心,没有我们仨这次行动就没了核心。   但无论他怎么说乘警就是不松口。   我看到乘警的头发湿湿的,发际线都推高了几厘米。   我和道长两人不由发笑,我问魏平,这是何苦?   他一副坦然的模样,说这是他能找到的最暴力的方法了。   我摸了摸他脑门子,我说也没发烧啊,这没事的惹人家警察干嘛?   他嘿嘿神秘地发笑,说这不是为了和我们一起被捕嘛!   我说你是有病嘛?我们被捕是因为打人了!   他说不对,我们被捕,不是因为打人,而是我俩为了躲避荥雨。   我说没有,绝对没有。   他说没有才怪,说他早就看出来了,那个荥雨就是来监视我和道长的!   我和道长对了两眼。   神了奇了。   这魏平是同道中人?还会算了不是?   但是我不能承认。   我瞎编了一通,我说其实不瞒你讲,我和荥雨是今天早上才认识的。   他切了一声,说不信。   我坚持说真的。   道长也是附和,说我讲的是真的,他可以作证。   魏平说我俩是一会的,他才不信。   我突然想抽死他。   我问他这是何苦呢?咱昨日不相识,今日不想见的,我俩犯罪,你跟着我俩,是几个意思呢?   他说其实他今天跟所有人都聊过了,整个组里头,就只有我和道长两人有意思,其他人都是假把式,跟着他们没搞头。   我问他这是从哪说起?   他指了指我,说我虽然看起来年纪轻轻,但举手投足间就知道是有经历的人,一般人没有我这种气场,又指了指道长,说他一看就是那种搞来搞去的人,按照传统的说法,就是他身上有气。   我撇了撇嘴,摆摆手,说我俩就是普通人,没什么特别,等案子结了,该去哪还是去哪,别跟着我俩。   他没说话,但是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感觉不太好,这就跟突然多出了一条尾巴一样。   外头安静了下来。   我们那组长最终也没能说服乘警把我们仨放了。   离到下一个站还有三个多钟。   这时已经入夜了。   我跟道长说睡一会吧,这次估计少说都得蹲几天。   道长说蹲就蹲吧,总比被人押着好。   他这随便一说,没想到说漏嘴了,我支了支他,他这才意识到,赶紧收嘴,蹲在角落,眯眼休息。   火车哒哒哒地开车。   我们仨呈三角的蹲着,我看着已经入睡的魏平有些出神。   这个魏平,是什么来头?   不会又是哪个势力的间谍吧?   这太反常了。   他刚才说的其实全对!   我就是为了甩掉荥雨才打的人,这是我想了一下午才想出来的办法,想要甩开荥雨,就得打破荥雨背后的人原先制定的计划。   我需要时间,一边搞清楚他们的目的,一边寻找别的帮手。   现在只有我和道长两人,人手有些不够。   我本来想我已经做得够隐秘的了,就是有一点意外,没想到我从车厢过来餐车故意撞的人会是庄红星。   这个人有点难搞。   但是也有好处。   本来我还担心即使在车上闹事凭借三尾狐的势力可以轻易摆平,但是现在,这庄红星的出现,以他们庄家的实力,恐怕三尾狐想要摆平也需要一些时间。   而这,正好可以给我争取一些时间。   但是现在多了魏平这个人,听其言,观其行,看起来有点食古不化,但恐怕没那么简单!   我实在看不透他。   他这要是笃定了做我和道长的小尾巴,说真的,还真不好搞。   我想得出神,一时有点累,说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门突然被打开了。因为我是靠着门坐着,所以门一打开我就掉了出来。   醒了。   起来一看,车子已经进站了。   乘警走过来把我们押下车,魏平一脸的淡定,还真是奇葩。   这个站叫蚌阜,这已经刚好出了江苏地界了,是属于安徽的一个地级市。   火车等我们下来后就开了。   我前后左右看了看,发现下来的只有我们仨还有庄红星他们仨。   我这心头一下就松了口气。   庄红星我是不怕,怕的是荥雨的阴魂不散。   但是我这念想才落,荥雨的声音就从我后头的楼梯上传来了…… 第346章 过审   我一下就蔫了。   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和道长对视了一眼,苦味地笑了笑。   荥雨从楼梯上走下来,得意地笑了笑,双手叉在胸前,问我是不是在找她?   我哼了哼,问她怎么也下来了?   她呵呵一声,说我们仨犯了事,不得留下个人来保我们。   我说真不用,反正就让他们关呗。   荥雨说恐怕不能如我所愿。   我撇了撇嘴,表示不服气。   乘警推了我一把,叫我别贫了,说有什么事到了局里再说。   就这样,我们被押出了站。   俩辆由面包车改造的警车停在了火车站外头。   我们仨还有荥雨上了一辆。   庄红星他们仨上了一辆。   随车的还有一个乘警,就是那个被魏平吐了一脸口水的。   我问乘警,像我们这样的得判多久?会不会被往死里整?   乘警瞪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魏平,说现在是法治社会了,我们都是透明的。   我问那像我们这样的情况会不会被判个几年什么的?   他说就看受害者伤得重不重了,如果造成对方轻伤及以上的,不仅要赔医药费,还要承担故意伤害的刑事责任!   我问大概是多少天?   他哼了一声,说多少天,像那个受害者那种情况的,少说也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我咦了一声,很是开心地说那还行,三年够了。   魏平就愣了,哇了一声,说要蹲三年大牢啊!   乘警哼了哼,看向魏平,说他不一样,他是袭警,至少也要判个七八年!   魏平一听傻掉了。   这下真是傻掉了。   原先还一副特淡定的样子,到这会才知道慌。   他一把拉住乘警,跟他哭喊,说他一时糊涂,他不玩了,他要下车。   乘警这下终于得意了,嘿嘿发笑,说让他吐他一脸口水,保准让他进去吃点苦头。   我懒得理他,管他去哭闹。   倚在车背上,顾自的睡觉。   车子开了差不多二十几分钟,来到一处铁路警察局。   没有进蚌阜的市里头。   我突然想起,明光市好像离这边不远,强子的老家龙湾镇就在这附近,还有谷老板。   我问和我们一路的乘警从这里去明光市有多远?   他说不远,六七十公里,要是去的话,市里头有班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我说谢谢。   既然来了,那就得找个机会去龙湾镇一趟!   妹的!   老子有仇岂能不报!   虽说现在强子已经有了新的山头了,但是一码归一码,动老子的弟兄,老子非弄死他不可!   进了局子之后,乘警就领着我们去录口供。   等到录完口供,这时已经夜里一两点了。   进了局子之后荥雨就去和他们的局长交涉,希望能够通过一些灵活性的手段,先给我们仨交了保证金,把我们放出来,后面需要打官司或调查什么的再回来。   可是这里的领导说不行。   言辞之中好像是庄红星家里的人已经向这里的领导施加了压力。   荥雨没有办法,只能说让她回去找找人。   于是。   我们仨蹲号子里头了。   当夜无事。   就是有一点,这号子里头阴湿湿的,睡得不是很好。   第二天一大早看守员就把我们仨叫起来。   说是过审。   先是叫的魏平。   魏平颤颤惊惊的,问我们警察会不会打他?   我说我哪里知道?现在有些地方的警察和流氓的区别就差层皮,会不会被打就看你运气咯。   他苦央着脸,说是如果他被打死了,叫我们务必念在相识一场,给他收尸。   我跟他说妥妥的,这都是我和道长的老本行,回头我给他择处好穴,道长给他做个超度,全都不收钱,完全给的情面。   这一说他哭得更凶了。   我和道长哈哈发笑。   审了大概有半个钟的样子,魏平被人架了回来。   不省人事。   裤子还湿了。   看门的警察开了门把他扔进来,我和道长上前去接住他,道长摸了摸他的脉,说应该没事,吓的。   我说魏平这家伙也是够了,没事跟着咱俩来受这苦干嘛。   道长说跟都跟了,还能把他抛下不是。他说不过倒是觉得这魏平不像普通人,知道的挺多的。   我说我也是这么觉得。   就在这时,他们来提道长了。   我跟他说小心点。   他嘿嘿一笑,说没事。   其实我也就这么一说,凭道长的本事还真没什么人能拿他怎样。   过了十几分钟,道长回来了。   我问他咋样?   他说他都招了。   我哟了一声,我说怎么招那么快?慢慢拖着他们,还能耗点时间。   他拍拍我,说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我了。   过了一会,我也被提审出去了。   这审人的地方也在这栋楼里,不过是在地下室。   领着我的看守员走在前头,什么话都没讲,带我到地下室的一件半牢笼的房子人,让我坐到监椅上。   就是跟电视里审犯人的那种一样,隔着一道铁栏杆,这边坐着犯人,那边坐着警察。   我坐下去后手脚也被扣住了。   然后看守员就走了。   对面的座位没人。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刚才道长没跟我说还要扣手扣脚的。   过了一会,铁栏杆另一头的铁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个警察。   怎么说呢?   有点痞子气,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领子翻了一边,扭成了个麻花状,上衣脖子下边的扣子也是扣了高低扣。   还有一点。   酒气。   隔着铁栏杆三四米开外都能闻到对方的酒气。   刚才道长回来的时候身上没有酒气。   这审我的人和审道长的人不是同一个!   呵呵。   我心里冷笑了笑。   没想到才过了一个晚上,这庄红星就开始找人来反扑了。   真是一点耐性都没有。   不过这庄家的实力看来也真是不能小觑。   这里都已经出了江苏地界,进入安徽了,可是庄家的手爪还能伸过来。   这一点,还真得佩服庄家的人。   进来的警察坐到了椅子上,两脚架到桌子上,趾高气扬地看着我,我没有躲避他的目光,和他对视。   隔了半晌,他突然笑了笑,问我犯了啥事了?   我说打人了。   谁知他突然暴起,拿起放在他跟前桌上的矿泉水瓶朝我砸来…… 第347章 容不下你   这一动作出乎我的意料。   我本来已经想好他会为难我,但是没想到这一上场就出手,而且还这么粗鲁,居然扔矿泉水!   我手脚被缚着,躲无可躲。   那矿泉水直接朝我头上扔来,我见躲不了牙一咬干脆顶上去,用头把矿泉水顶开了。   矿水噗的反弹回去,撞到铁栏杆,掉了下来。   他在那头连道几声好,说行啊,可以啊,精力挺旺盛的,看来不陪我练练是不行了。   然后出了铁栏杆那头的房间,跑到了我这边过来。   我心里冷笑。   妹的!   别逼我,不然老子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等到他进来的时候,手里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根短棍,还有一本厚厚的书。   我问他想干嘛?最好想清楚了!   他哟了一声,问我是不是在恐吓他?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放在角落里开着机、录着影的录像机。   我也看了过去。   他笑了笑,说我还打算指望着铁疙瘩保我?   说完他把外边的衬衫一脱,盖在了录像机上头。   这厮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   不干不净,都是汗渍   他一棍子敲在我跟前的案板上,bang的一声,震耳欲聋。   我不惊不吓,问他是不是都这样审的犯人?   他说不怕我知道,一直都是这样!什么手段都没有打好使,在硬的皮囊几下就什么都说了,就算不说揍个半死也得说。   我说就不怕犯法?   他呸了一句,说这年头什么是法?经济就是法?有钱就是法?他说也不怕我知道,他今天就是收了别人家的法(钱),来这里给人执法的!   我眯了眯眼,我说你可以试试!   他说我谱还挺大,但是没用,来这里的谱子比我大的多了去了,但最后都得老老实实地伏法!   他自顾自地说着,一边说一边把那本厚厚的书搁我胸前。   他问我知道为啥不?他说因为咱们国家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法制国家,经济是啥,那就是钱,钱比法还要排在前头!   他说我没钱,就得伏法!   我呸了一句。   我说今天你照死了的打,我喊一个字我是你孙子!   他是个个都这么倔,但是国法其实容我们这些刁民可以挑衅的!   话音才落,特娘的搞突然袭击,一棍子轰在厚书本上。   这书有多厚?   至少有半个手掌那么厚。   棍子打在上面,力道传进来了,但是人体表面不会出现办点伤痕。   这也叫隔山打牛。   借着书本传力劲。   他这一下我没防备,狠狠地被打了一下,痛得我五脏六腑都缩在了一起。   他见我我一脸的痛苦问我知道厉害了吧?刚才还倔着嘴哩,现在也不吵吵了吧!   我在心里把他老祖宗骂了个遍,但是我表面不生气。   我装作一点事都没有。   我说你就这点力气吗?都不够给老子挠痒痒。   他一听又开始抡我。   可是这次我有防备了,聚了阴阳二气护住胸口。   他一棍子轮下来,力道都被我胸前的阴阳二气给了。   他见我后面几下没反应打得更加凶狠,我是越打越轻松,嘲讽他是不是没吃饭?怎么跟挠痒痒的一样!   他累得气喘吁吁,支着根棍子蹲在地上,叫我别得意,等他喘口气,再收拾我。   我说你尽情喘,喘完来给爷爷挠痒痒。   他喘了一会,又继续打我。   可是前前后后打了我一个多钟,我依旧风轻云淡,他却跟个水人一样,满头大汗,酒也醒了。   他在地上坐了半天。   这汗才干。   我问他还打不打,不打就把我放回去,肚子饿了,这打也打了,总该给口饭吃吧。   他起来恶狠狠地看着我,说算我有点能耐,但是别得意太早了。   然后开了门就跑了。   我说别跑啊,留我一人在这里算什么?   但是喊了半天,没人应我。   我干坐着等了又等,这肚子早已咕咕叫。   可是就在这时。   门哐咚一声打开了。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这正主终于是出现了。   庄胖子身后跟着一剃着平头眼里带着杀气的人走进来。   我第一眼看到那人就知道坏了。   这庄胖子看来是要下杀手了。   我刚才的那招对付普通人好使,但是对付某些人就不好使。   就比如眼下这个。   他个子不高,一米七几的样子,国字脸,唇角两边的法令纹很深。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头沉默的黑豹子,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   这人手上绝对沾过血。   因为我看到他额上缠着别人的命气。   还不是一两个。   至少七八条命气。   一个人身上如果背着这么复杂的命气是很难躲过亡人的反噬的,但是这人却完全压制住了那些命气。   这人死之后,不是灯灭烟消。   有很多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产生。   就比如变成阴鬼,就比如这些命气。   这些命气是阳人、阴鬼断功德寿命的依据,它们也是有生命的。   每一条命气都代表着一只横死的阴鬼。   命气分死命气和活命气。   这个人那七八条命气之中,至少死了一半。   这就意味着,他不但把人给杀了,而且死的人化作的阴鬼也被他给作了,像这样一个阴阳通杀的人,绝对不是一个善茬。   所以他一进来,我这心就沉了一半。   庄胖子脸上的肿还没消。   他依旧是那副作死的模样,拍了我后脑勺一下,问我怎样?是不是滋味不好受?还说早就告诉我不要惹他,说他不是那么好惹的人。   我嗤了一下,没搭理他。   他自顾自地说,但是现在晚了,我已经激怒了他,所以他不但要做掉我,还要把我身边的人,包括阿雨,全都弄死。   而且在弄死阿雨之前,会把她囚禁起来,玩个够本,玩完之后再扔给他底下的人,等到玩够了,再扔狗笼里去……   够了!   我咆哮了句!   我特么的怒了!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我说无论你做没做,今天你动了这个心思,这个世上便再也容不下你这个人!   他呸了我一句,说我死到临头了还跟他飚狠话。   我跟疯了的狼狗一样四下挣扎。   可是不行。   根本动不了。   庄胖子退了一步,勾了勾手指,对他身后的人说好好陪我玩玩…… 第348章 秦末   那厮走过来二话没讲,拿了一张紫符贴住我的后脑勺。   这一贴上去我感觉身上的阴阳二气全被封住了。   我慌了一下,问他做了什么?   他阴沉沉地走到我跟前,没有说话。   庄红星拍了拍我的肩头,发出声声奸笑,说他请的这位是有名的阴阳杀,我那点小把戏在他眼里根本上不了台面。   然后对阴阳杀说给我点教训,自己就出去了。   这阴阳杀盯着我看了半天。   我在想他这是准备用眼神杀死我吗?   可是谁知他突然暴起一拳砸在我胸口上,没了阴阳二气,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得我一个闷哼。   他问我疼吗?   我说你傻吗?   他说我嘴还挺硬的。   我说硬过你几把。   他又甩了我一巴掌,把我嘴角打得出血。   我呵呵发笑。   我这越笑,他打得我越狠。   打了一阵,我被他揍得吐了几口血。   这次是真伤。   我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但是打归打,我特么的就是不认输,我叫他留个名号,早晚有一日,我会加倍奉还!   他淡如死水地说他叫秦末,秦岭人士,够胆的,过了这劫去找他,他等着。   我呵呵惨笑,胸口一阵发疼,一笑就咳嗽。   咳了一阵。   我说好一个秦岭人士,早晚等着。   说了几句,他又要开始打。   可是就在这时,门被踹开了,道长冲了进来,把秦末推开,和他起了争执,说有种朝他去!   秦末冷冷地看了道长一眼,没有动手,但是准备好了动手。   紧随其后的是荥雨,还有魏平,最后才是庄红星,还有两个看守员。   荥雨叫看守员把我给解了。   庄红星一副吊样地走过来,说这次算我幸运,扛支大旗当挡箭牌,不然的话,早晚弄死我。   我呵呵冷笑,松了松手脚。   这庄红星此时就站在门口,离我大概有七步远,他一脸得意得看着我,以为房间里人这么多我不敢对他怎样,但是下一秒我突然暴起,朝他冲撞了过去。   我这人啥都不行,爆发力绝对一流。   七步的距离。   眨眼就到。   我一头顶着庄红星倒飞出去,撞在外边的走廊上,然后抡起拳头就打。   打了两下,秦末最先到的。   因为我打着庄红星的时候后脊椎突然一阵发凉,赶紧舍了庄红星,用眼角往后瞥了一眼。   这时秦末的鞋印子都已经快要碰到我的鼻子尖了,就差那么二三寸,我侧身打了个翻,然后脚尖才180度点到另一头的地,立马发力。   整个人贴着地面呈30度角的朝秦末袭击而去。   我左手在前,右手收紧握成拳头,bang的一声,我一拳打了出去,正硬着他的拳头。   两人的手骨全碰在了一起。   我年纪虽不老,但从小干的就是粗活,骨头关节早不是嫩鸡,但绕是如此,和秦末打在一起依旧没讨到半点好处。   这一触既退。   我们各自倒跳回去。   我一个单膝跪在地上,将手掩在后头。   不是我见不得人,而是这手抖得厉害。   这些事说来话长,其实不过须臾之间,等到房间里的人冲出来我和秦末两人已经站了起来。   对视着彼此。   道长走到我身边,问我有事没事?   我狠狠地瞪着秦末,摇摇头,压低声音,只说两字,硬茬。   看守员走了出来,喝问我们干嘛呢?   我说没事,摔了个跤。   他指着地上昏了过去的庄红星,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我哪里知道?我一出来他就睡那里了。   说完我还看向了秦末。   但是没啥反应,好像庄红星不是他主子一样。   荥雨很是生气地等了我一眼,说别啥事就都走吧。   我嘿嘿发笑,对着秦末说赶紧把你家主子扶回去吧,地上凉。   他那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愠怒,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我们出了局子。   外面早有两辆车子停着等候,黑色的小轿车,大众。   荥雨走到第一辆车的后排位置。   后排的车窗摇了下来,荥雨猫低了身子,好像是在跟车里的人说些什么,说了一会,车窗重新关上。   然后荥雨走到第二辆车的司机座位上,跟司机说了几句,司机从车上下来,上了第二辆车的副驾驶位置。   然后第一辆车就开走了。   我看到那车的车牌和别的车牌不一样。   白底黑字。   普通老百姓的牌子不是这种。   荥雨招手让我们上车。   我开了后排的车门,但是荥雨盯着我,让我坐副驾驶上。   我说凭啥啊?   她说我鬼点子多,不安分,得盯着我。   我说我冤枉。   她叫我打住,赶紧上车,还要赶路呢!   我没办法,只能坐了副驾驶,道长和魏平两人上了后排。   车子开出了局子。   我问荥雨刚才那车上的是什么来头?这么大面子,一句话就把人捞出来了。   她一边开车,一边说这个我不用管。   我说我猜是政府里的人吧?   她转头看了我一眼,说了两字,废话,说不是政府的人能把我报出来?然后又顿了顿,说是这次科考活动的发起人之一。   我喔了一声。   这活动发起人都来了,看来对我们仨还挺重视的。   呵呵。   我问她那我们现在去哪?   她说追小组去,小组这会已经到安徽省内的腹地了,还有十几个钟这火车就要进入河北境内。   我说我不想去了。   她吱地一下直接把车停在了路中间,转过身问我刚才说啥?   她那眼神特恐怖,就跟要吃了我一般。   她问我刚说啥了?   额……   我心头颤了一下,我在想我是不是只要说半个不字这女人就要弄死我……   我说我不想去了。   她下一秒直接把半个身子伸到我这边来,揪着我的领子,狠狠地瞪着我,没有说话。   良久。   冷笑一声,说可以。   我诧了一下。   这女人心里头打的什么主意?   不会是以退为进,心里头打着什么坏主意吧?   我说你不弄死我了?   她眸子里的凶光尽皆收了,阴阳怪气地笑笑,说不会,说她为什么要弄死我?这跟我无冤无仇的。   我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了看道长。   道长一副我拿主意的模样。   我试探性的把手放在门把上,这荥雨没啥反应。我这下胆子就大,直接把门打开,然后下了车…… 第349章 啃老   我一下来道长也跟着下来。   他也是一脸懵逼。   我压低了声音隔着车顶跟他说管它呢,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然后我俩合伙就跑了。   可是没跑出一段后面就有人喊我俩。   我回头一看,魏平这甩不掉的尾巴也跟了上来。   我问他干嘛呢?   他说他要跟着我俩。   道长说这是哪跟哪,蚱蜢跟蟋蟀,看着差不多,但是我们跟他是道跟道不对头哩。   魏平说不对,他跟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我说哪一样?你一印书的跟我们这些不入流的混啥呢?   他说印书只是他的工作,他的人生还有一个更伟大的目标,就是编撰一本奇异录,里面专门用来收录各种匪夷所思的故事。   我说你收故事上讲古先生那去,跟我们瞎掺和什么?   他说不管,反正就是跟定了。   我瞪着他,问他是不是荥雨派来的间谍?不然怎么会那么容易叫我们走了!   魏平一听连连喊冤,起了个誓,说他要是荥雨派来监视我们的就让他失忆,把脑子里读的书全忘个干净。   我撇撇嘴,我说你这跟没发誓一样。   然后我就拉着道长走。   我俩在前头走,魏平在后面跟。   突然肚子一阵咕咕叫。   我问道长有钱没钱?   他说有个屁,在三尾狐的时候根本就拿不到钱,啥都被控制住,怕的就是他跑了。   我说那完了,本来我还想这去明光市找个朋友投靠,现在这车票钱都没有,拿什么去投靠?   突然我俩一起回头看向了魏平。   嘿嘿嘿。   有没有见过坏叔叔骗小朋友。   现在我俩就是这种表情。   我和道长调头走到魏平身边,一左一右地搂住他的肩膀。   他诧了一下,问我俩是不是想通了,觉得他那个愿望非常的伟大?   我一脸认真的说是。   我说这么伟大的一个愿望我们得支持!   道长也符合,说对。   我拍了拍魏平,我说你这出来有带钱包吧?   他说那是肯定的了。   我眉开眼笑,我说那就好,太好了。   他问我啥意思?   我说你这个奇异录里面记载的是不是奇异的故事?   他说是。   我说这个奇异的故事是不是此次我们去寻找贺狮古城?   他也说是。   我问那这个故事里头,谁是主角?   他想了想,看了看我和道长,说是我们。   我一拍他的胸脯,我说那就结了。   魏平问是什么情况?   我说所谓你故事里的两位男主角,现在没饭吃了,你作为一个从男主角身上攫取题材的人,是不是应该表示表示?   道长也是连连附和,说多少也要给点版权费。   魏平被我们说混了,一时理不清,说对啊,是得给点版权费。   我和道长背着魏平击了一掌。   忽悠成功!   我们把魏平拉进了一家兰州拉面的店,我点了两碗羊肉泡馍,还有一大盆的宽版葱爆羊肉拉面。   道长点了一碗牛肉拉面。   魏平看我下菜单的时候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等到他点自己的时候,瞧了半天,下了一碗青菜拉面。   那股心酸劲啊,看得我一阵同情。   我问他一月工资多少?   魏平说800,包住不包吃。   我说有点低,就够你一人花的,有没有存款呢?   魏平一下子眼睛就瞪大了,问我打听这个干嘛?   我说别紧张,我又不是你老婆,不会拿你的小金库的。   他哼了哼。   我说反正我不管,以后我俩的伙食费就交给他了。   他不可思议的嗯了一声,问我为啥?   我说你的书里面写的就是我俩,在采集故事的这段期间供着我俩过分吗?   他说这还不过分啊?他一月就800的工资,供着道长还行,供着我这位大胃王,没门!   我筷子一放,我说那行啊,那你就走呗。   他哼了一声,站起身来,说走就走。   然后拉面也都没吃,就出去了。   我和道长一下就蒙了。   魏平这一走,谁付钱?   道长看着我,用眼神问我咋办?   我压低了声音,问他跑不跑得快?   他白了我一眼,说修了大半辈子的德行算是栽我手里了。   我嘿嘿坏笑,说走一步算一步吧。   过了一会。   我点的两份馍还有一碗面全上了,但吃下去感觉还没饱,又把魏平那碗没退掉的青菜拉面吃掉。   道长吃得斯文,慢吞吞的。   我最后一根面吃完这道长才慢吞吞地结束掉。   我打了个饱嗝。   问题来了。   没钱付账。   我和道长对了对眼,问他吃饱了没?   他一脸苦笑,说不敢多吃。   我说要不你先上个厕所去?我在后头垫底?   他说那多不好意思,既然是兄弟,多少也得一起担待着。   我握着他的手,两眼泪汪汪。   果然是兄弟啊。   我看了看店里头,这时候正值中午,店里头人不少,老板和伙计都在忙活。   我用手指开始数数。   3……2……1……   我这1的话音才准备落下,魏平突然又闯进了店来,气喘吁吁地跑到我们桌前。   这一下全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我和道长都准备逃单了,这家伙怎么又跑了回来?   而且被他一茬,老板和伙计都注意到了……   眼神不善。   妹哟!   我那个气!   我差点没掐死魏平,问他回来干嘛?   他一脸的深思,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道长,最后很是认真的说,他决定了,要把我俩供起来!   我差点没坐住,问他说啥?   他重复了一遍。   我说真的假的?   他哼了一声,把钱包一掏,喊了句老板。   老板是个新疆汉子,戴着白帽子,唇上蓄着八字须,老大不情愿地往我们跟前一站,不对,应该是拦着出路,问我们是不是要付钱?   我和道长假装没听到。   魏平跟老板说是。   老板说那好,本来他都准备好打人了,但是现在,只要付钱就行。   魏平听不懂老板在说什么。   我和道长一阵尴尬。   这人啊,没钱真是不行,这也更加奠定了我要啃魏平老的决心!   魏平把钱付了之后领着我和道长出门。   出来后魏平问我俩现在怎么打算?   我说去客车站,买张车票,到明光市的,到那边再说吧! 第350章 再见谷老板   本来我还以为魏平会叽叽歪歪地说一大通,但是没想到这厮倒是痛快,一下子就应允了。   我们问了路,去了车站,买了三张到明光市的,一人花了四十大洋,心疼得魏平直喊牙痛。   五六十公里的路程,在车上睡一觉就到了。   期间我担心荥雨是不是跟着还带着道长他们逛了菜市场,菜市场人多手杂,转几圈,啥尾巴都挤掉了。   在确定荥雨没跟上之后我们这才上了车。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一点多,下了车我这肚子又咕咕叫起来。   我把他俩拉进了一家饭店。   魏平一阵紧张。   我拍了拍他,把他摁到椅子上,我说紧张个球呢,这才哪到哪就开始吝啬起来了!   他一脸埋怨,说本来只想着一天给我和道长两人喂口粮吃饿不死就行了,可没想到,这喂的是两个人的嘴,吃的却是四个人的饭量,说是照这样吃下去,早晚得破产。   我嘿嘿坏笑,说我这还是顾着他的荷包没放开了量吃,我这要真吃起来,那可是没个底!   他脸色变了变,挣扎着就要起身闪人。   我摁着他的肩头让他坐好。   我说,但是呢,这一顿饭不叫你请。   他一脸的不信。   我说你就妥妥地吃吧,道长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我在搞什么。   我让老板拿了菜单叫他们点。   然后我走到柜台那边打电话。   可是电话一拿起来,我这才想起当时走得急好像没跟谷老板要联系方式。   我心头猛地颤了一下。   回头一看,道长他们菜都已经点好了。   我去!   这下脸丢大发了!   我想了想,记起谷老板那家民俗叫青玫客栈,摁了114,看能不能查到。   电话接通。   里头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问我有什么需要?   这声音又甜又脆,十分好听。   我说我想查明光市一家叫青玫客栈的联系方式。   她让我稍等一下。   过了一会,对方说查到了,让我把号码记下来。   我记了下,然后挂断电话,照着对方报过来的号码打过去。   打了第一遍没人接。   打了第二遍也没人接。   这第三遍没摁之前我这脸上就觉的火烧火燎的。   掉面子啊。   本想着把谷老板叫出来敲诈一顿,但是现在这电话打不通,这可咋好?   我不带希望地继续拨打第三遍。   嘟嘟两声,电话那头喂了一声。   我欣喜过望,问对方是谷老板吗?   他说是呢!   我跟他说是我,郭祈。   他沉默了一会,啊了一声,说原来是我啊!   我说我来投奔他了!   谷老板又是沉默了一会,过了一会才说电话里头讲不方便,问我现在在哪?   我说我这会在明光市,客运站附近一家叫明基的川菜馆里。   谷老板叫我在这里等他。   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我听他语气里有点不对劲,但说不出来。   我走回座位。   道长问我咋样?   我哈哈一笑,说没事,等会有个朋友过来,就是上次和王顺来这边办案子的时候认识的。   魏平来了兴趣,问我是什么案子?   我说没什么。   他纠缠着我,说讲一讲嘛!兴许还能收入他的奇异录里头。   我被他纠缠得烦,说行行行,给你讲。   然后我趁着上菜的这期间把龙湾镇的事简单的给他讲了讲,包括龙湾镇的村民把老人送到洞里养血魂太岁,后来我和谷老板、王顺还有强子大闹龙湾镇,用了请醮的方法把冥府老爷子请了出来,还有后来和易集团顾东海的纠纷,他打了我一巴掌,我还了回去……   通通都讲了出来。   魏平听得聚精会神,特别是听到我用请醮的办法请冥府老爷子他更是听得长大了嘴,说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我嘿嘿发笑,说这里面有一半真,有一半假,真真假假,到时候就看你怎么写了。   他说不管真假,我经历的这些都比他以往听到的任何一个故事要精彩。   道长看了看我,说更精彩的还有哩。   我心里明白,他指的是S市大战。   我拿了杯子倒了两杯酒,和道长碰了一个,心照不宣地笑了笑,一口闷。   人这辈子会经历很多事。   有些人需要经历过事才能看得出来经不经得起考验。   我曾经怀疑过道长,但是现在我视他比我的命更重要。   魏平见我和道长这么默契举着杯子也要和我俩喝。   我拒绝了他,我说你还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一头雾水。   我和道长哈哈而笑。   这时菜已经上了大半。   我说开吃吧,边吃边等。   谁知这筷子才拿起来,一个声音就响了起来,说我不够意思,人还没到怎么就吃起来了。   我回头一看,正是谷老板。   只是咋一看到谷老板我还是有点不敢相认,之前看到他的时候是个文艺青年,蓄着马尾,梳着三七分的大背头,文文静静。   现在一看,胡子还留着,而且长长了,但是头发却成了板寸,而且气势上完全爆发了出来。   打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谷老板不是个善茬,只是他把气势都收敛了。   现在气势外放,怕是重操起了旧业!   有事。   这里头指定有什么事!   我站了起来,迎了上去,狠狠地抱了他一下。   他个子没我高,而且偏瘦弱,但是抱上去的感觉就跟抱到了一根铁条一样。   我说上次一别,可是将近大半年了。   他说是啊,还以为此生没有机会再见面了呢!   我说先不讲这些,给他介绍两个朋友。   我拉着谷老板入座,跟他介绍了道长和魏平,又跟魏平和道长介绍了谷老板。   一番话絮罢。   吃了几杯酒。   我放下筷子,问谷老板近期过得如何?   谷老板苦笑一声,眸子凛了凛,说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话里头是带着多少无奈与抗争。   其实打从谷老板跨进来的第一步我就感受到了。   他之前说之所以开了客栈,是因为不想再往土里钻了。盗墓这一行,进去容易,出来难。   有些人一钻就是一辈子。   那个黑黝黝的墓洞,看着充满诱惑,但是大部分通往的不是藏满金银的墓室,而是生死别离,和无尽的江湖风云纠纷…… 第351章 长蛇墓   我问谷老板是怎么个回事?   他看了看道长和魏平。   我说都是自家兄弟,信得过。   他闷唉一声,连干三杯啤酒,最后把杯子一扣,嘴角一抹,哼了一声,两眼差点蹦出花火,道了句窝囊!   我没有接茬,这事还得他自个说出来。   缓了一会。   谷老板眸子里的花火才渐渐消散,细微之处,可见丝丝惊慌与不知所措。   他缓缓把这事的缘由道了出来。   原来这谷老板并不是孤家寡人一个,他还有个女儿,6岁。但他知道有这个女儿一事是在三年前,也就是他女儿3岁的时候。   谷老板说如果不是知道有这么一个女儿存在,他可能还继续在外头浪,掘人祖坟,挖人阴宅。他说兴许是损阴德的事做多了,如今报应来了。   我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他女儿出事了吗?   他点点头,眼眶有些泛红,说如果当年他没有去碰那座墓,兴许就没有后来这些事了。   谷老板说那一年他二十四岁,正值血气方刚之时,虽然才二十几岁,但是他跟着师傅干钻地的这活已经有不少年头了,而且凭着一手机关绝活,在行业里头名声不小。   当时他们一个团伙,他师父还有他师哥,三人纵横整条太行山脉,只要是座墓,都没有他们拿不下的。   但是后来他才知道,那时候的那种心态是不知天高地厚的。   那座墓是在太行山东麓安阳县往东偏南15度一个叫风子岭的地方。   我问谷老板这风子岭是什么地方?   谷老板说这风子岭以前也叫野人岭,再往前点,叫鬼子岭。无论是野人领还是鬼子岭,都不是好名称,这是因为这里以前死过不少人。   我说这个我有所了解,太行山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连接华北平原和西北高原,在太行山东麓的这片华北高原上出现过很多朝代王都,上至商朝的殷都,下至明清现代的帝都,都是背靠太行山脉,借着山脉朝华北平原向东辐射。   谷老板说我说的没错,太行山是历朝历代战争漩涡中心,但也是漩涡中心的一片避世桃花源。   因为这太行山虽然东西纵深不长,可是山脉里头地势奇险,不要说行军打战,就是常年生活在山间里头的樵夫也无法横着从太行山山脉走过。   在这里头,风子岭就是一道天然天堑。   风子岭不是一座山岭,而是一道断裂在两座山之间的一道裂谷,不仅仅是明裂谷,还是底下裂谷。   在太行山的西麓,也存在和风子岭差不多一样的天堑。东西两道天堑合围而成的太行山内围就这样成为了天然的避世桃花源。   谷老板说他们发现这个地方的时候还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因为有一个买主定了一穴商朝墓,请他们看山下的墓。   后来他们挖了墓道进去,却不曾想原路塌了,他们只能另寻地方。谁知发现墓里头有别的通道,一直通到风子岭天堑的半山壁上。   说到这里,谷老板有些激动地揣紧了拳头。   我给他倒了杯啤酒,他一饮而尽。   魏平听得焦急,等不得谷老板把酒喝完就催促他,问他然后呢?   我瞪了他一眼。   谁知这小子居然没鸟我,一副急不可耐地模样,好像谷老板欠他的似的。   谷老板喝了一杯之后又叫我倒了一杯。   两杯酒下肚,而且这酒还是冰镇的。   谷老板情绪缓和了一些。   他继续讲,他说如果没有当初那个老板他们不会找到拿出商朝的墓,如果不进去那商朝的墓,就不会遇到那一片让人心生恐惧的墓!   我注意到谷老板措辞的变化。   他一开始是用一座来形容的,这一次却是用一片。是他用错了词?还是两次指代都是不同的地方?   我想了想,为了不打断谷老板的思路没有发问。   他说那片墓不是人的墓,是一片妖怪的墓!   魏平忍不住,还是开口了,他问谷老板能不能说仔细点?是什么样的妖怪?   谷老板眸子惊恐地闪了两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道长和魏平,他说,那片墓园里头,葬的都是成精的怪物,长蛇身,人皮脸!   啥?   他这一说,道长和魏平两人的面上就变得怪异了起来,看向我。   我一脸的蒙圈,我说我从来没有和谷老板提起过我那个故事,这绝对是巧合。   是的!   谷老板说的长蛇身人面怪不就是前两天晚上我在火车上给他们讲的那个故事里头追着我爷他们的长影怪嘛!   那个故事是我第一次给别人讲。   其实当时说的时候我也不相信,虽然那天晚上我确确实实真的用眼睛看到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学了科学知识,我知道了很多新的知识。   比如那晚我看到的人面脸,有可能是闪电的光造成的,也有可能是我太害怕了在此后的岁月里自己糅合出来的这么一个画面。   但是现在谷老板这么一说。   我突然有点蒙圈了。   我问谷老板他们当时下墓的时候测过地磁了没?   他说测过了,那块地方的地磁是很活跃,但是他们服过了紫阳丹,不会轻易致幻觉,所以可以十分肯定他看到的就是长蛇身人面怪。   他说虽然有句古话叫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是当时看到的时候真是被吓到了。   这玩意全没见过。   可还是他师父勇猛,几乎每次下墓都铁定了心思要带走墓里的东西。   当时他师父就跟他们讲,说僵尸粽子、鬼魅魍魉都见过不少了,还怕那么几条长着人脸的长蛇?   所以他们就开挖,挖了他们找到的那片墓里做最大的一座墓。   挖开之后,他们看到了一副巨大的棺材。   不是长方形元宝状的,而是勾字形的,像个倒挂的问号(?),下面一点在上头。   棺材里头的尸骨更是恐怖,是一具风干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长蛇身骨,没有腐化,皮肉还在,只是干了水份,脸跟老人的脸一样,还有胡须,只是眼角有红色的鳞片。   谷老板看了看我们仨,眼珠子往外凸了凸,压低了声,说他们在墓里头,发现了…… 第352章 鬼方   一张竹刻地图,还有一个鎏金青铜面具。   青铜面具?   又是青铜面具!   我和道长还有魏平三人面面相觑,这也太巧合了!   我问谷老板这鎏金青铜面具是咋样的?   他面色奇怪,说是大鼻梯形脸,长耳三角眼,嘴巴闭合,很细很长,整个面具看起来形神具备,但是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我问他是怎么个诡异法?   说实话,我说的那个故事里头的面具,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当时年龄小,再加上我爷不许我接触那面具,所以我的记忆不是十分清晰。   但是谷老板就不一样了。   他是当事人,对于这些可以说得更清晰。   他说这个面具看起来就是一个人的脸,好像就是取了人的脸骨,浇上青铜液,铸造而成的……   嘶。   魏平倒吸了口气。   我瞪了他一眼,瞎几把抖啥呢?   他说他想到了以前古代的一种刑法,叫面烙,就是把烧红的面具戴到反面的脸上,同时锁上锁。   因为面具是烧过的,在接触到犯人皮肤的那一刻,犯人脸上的皮肤就熟了,而且这辈子都别想摘下来,因为一摘会连同犯人脸上的肌肉全从骨头分离开来,变成无脸人。   只是这样做的人基本活不长,大体面具摘下来之后,脸部会因为感染而引发大面积的溃烂,直至……   整个头部都烂掉。   我听的心惊,脸皮一阵发麻。   我问他是不是怀疑这个青铜面具是用来做刑罚的工具?   魏平说是的。   但是被谷老板否决了。   他说那个面具不可能是用于刑罚的,因为墓里头不但有鎏金的青铜面具,还有十分丰厚的随葬品,酒器、配饰和武器,还有一些人类的遗骨,特别是那张竹刻地图!   我说确实,青铜的发达时期大概是在春秋战国时期,那时候商朝的首都在安阳附近,而风子岭离殷都又不远,这个长蛇墓有可能是一个诸侯墓。   道长说这长蛇显然看起来就不是人的墓,哪有人长那样?生一张人脸,却长一蛇的身子。   我不以为然地说不排除有这种可能,虽然现在科技很发达了,人类理论上可以走遍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但这也仅仅只是建立在理论上而已。   就拿喜马拉雅山山脉来说吧,每年登山的不少,可是整条山脉东西跨度2450km,这个数量级别,相当于我国南北跨度的一半,这是一个非常客观的数字,在以前只有牛车和马的交通工具的情况下,大部分人几乎都没出过省,更别说横跨全国的南北了。   我说我个人认为世界上还是存在非常多的未知的事物,包括物种。毕竟某些物种生存的环境不是人类可以抵达,我们不能因为看不到所以否认他们。   道长替我总结了一句,问我是不是认为谷老板看到的这个墓,其实就是一个未知种族的?   我说是的。   商朝至今已有两千对快三千年的历史,在这漫漫的历史长河里头,有许多东西都没有被文字记载下来,就如那些消失的古国,就如那些消失的丛林深处的种族,还有那些在延漫千里、全无人烟的沙漠里的种族。   他们在现今的科技下都一点点的被还原了真相。   魏平点了点头,一副老教授的模样做出点评,他说商朝以前其实华夏民族还是比较弱的,大抵势力范围只是围绕在华北和华中平原这两块,也就是所谓的两河流域,长江和黄河中间的那块地方。   而在四周围,东面是大海,东南面是山脉,西面是高原,北面是大草原。   面对这样复杂的地势环境,商王朝和上面其实是被压缩住的   而地势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四周有强国在虎视眈眈。   当时有一个国家,叫鬼方,这个国家长期雄踞在商王朝的北面。当时商王朝和这个叫鬼方的国家发生过多次大规模的战争,互有损伤,城墙几经易手。   商帝武丁就曾在公元前13世纪的时候发兵去征讨。   打了三年。   当时的商帝武丁是中兴之主,商朝国力正直旺盛之机,但绕是如此,商王朝还是遇到了来自鬼方的强力抵抗。   其中有野史记载,说是当时鬼方国出现了一支强大的军队,每值商军要击败鬼方国的时候,这支强大的军队就出现。   但奇怪的是,没有人见过这支军队。   史书上记载得最多的只有四个字,一支军队,但到底是怎么样的军队,没有人说的清楚。   后来在上世纪70年代的时候,在漠南发现了一个商朝将军墓。   墓里面有写着将军生前事迹的陶简,里面提到了这支鬼方军队出现时的情景:   雾起,林草惊。   马嘶,人心散。   说到这里魏平停了下来,喝了杯啤酒。   我看了看谷老板,发现他两眼直直地盯着桌面愣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道长说这两句话能解释什么?   魏平说道长这就不知道了吧?他说这两句话虽然寥寥几笔,但却给后世考古的人留下了十分珍贵的佐证资料。   他说从这两句话里面可以得出两点。   第一点,鬼方强军每次出现的时候都伴随着迷雾,这也说明了为什么后世没人能详细的描述这支强军,因为对方都被迷雾给笼罩住了,所以看不到对方详情。   第二点,他们很厉害,人还没看到,马就先惊慌了。   我说一般的战马不会轻易受惊,武丁和鬼方打了三年战,这位将军却只留下这两句话,足以见得鬼方强军对战马的影响。   魏平说没错,这马是很容易收到惊吓的,有什么风吹草动它们就会变得踹踹不安,譬如遇到老虎,或者狮子……   还有蛇。   突然的,谷老板插了一句。   我和道长还有魏平齐齐看向了他。   他说当时武丁遇到的那支鬼方强军,其实就是人面长蛇怪!   ……   一片寂静。   隔了一会我就笑了,我说怎么可能?那人面长蛇怪虽然长着一张人脸,但是和人差别可大了去了!   谷老板说他没有开玩笑,有一物能够证明! 第353章 竹刻地图   我问他是什么?   他说就是和鎏金青铜面具一起出现的竹刻地图。   谷老板说到这,停了下来,欲言又止。   魏平急得,问他如何不讲了?   谷老板说再往下的,如果我们听了,那就是祸事了,问我们真想知道吗?   魏平说朝闻道,夕死可以。如果能够解开鬼方强军之谜,他这辈子才算没白混。   谷老板又看了看我和道长。   道长说听我的。   我淡淡地说,讲吧。   谷老板又是喝了两杯酒,看了看四周。   因为我们只顾得听故事,一时竟不知过去了一个多钟,早过了饭点,店里的人渐少了。   而且我们坐的位置还是店里的边角,所以谷老板看了一圈之后,才放开了心。   他说当时他们是仨人下的墓,他师父,他师哥,还有他,但是后来出了事,他师父死了,从墓里带出来的两件东西,他和他师哥一人各拿了一件。   谷老板提起他师哥的时候眸子里有火花闪过。   他说他师哥拿的是鎏金青铜面具,而他拿的是竹刻地图。他说当时他师父握着他俩的手说这两样东西干系重大,有生之年不能够拿出来视人。   等到死了,看谷老板他们的意愿,是要埋进土里还是捐献给国家,就都由他们自个去决定。   谷老板说他师哥当时答应得好好的,但是没过两年,也就是去年的时候,他师哥把鎏金青铜面具拿到黑市去拍卖,卖了两千多万!   魏平又是嘶了一声,说这么多钱!   谷老板面无表情地补上两字,美元,折合人民币一亿六千多万。   他说钱多又有什么用,他师哥因为出手这物件被人给盯上了,后来不知道怎么从他嘴里得到消息,说谷老板手上还有一件地图,那些人自此就跟甩不掉的狼群一样缀着他。   但是一开始没用,因为他就孤家寡人一个。   对方也不敢用强,因为竹刻地图的藏匿地点只有他自己一人知道。   可是后来,他那混蛋师哥出卖了他!   我问是不是把他女儿的事说出来了?   他狠狠地点了点头,咬牙切齿,说是早晚要清理门户!   我问他的女儿现在在哪?   谷老板摇摇头,说不知道,他眼眶泛红,说对不起孩子和孩子妈。   我本来想问他这孩子的来由,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这是他的个人私隐。   我问他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吗?   谷老板说只有一丝头绪,为首的是一个姓何的人!   我摇摇头。   这天底下姓何的人何其多。   我又问他,这竹刻地图里面画的什么?对方如此逼着你?   谷老板说从拿到竹刻地图到现在,研究了将近两年了,但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我顿了顿,问他能不能让我看看?   谷老板转头看着我,把酒端了起来,啥话都没说。   我懂他的意思,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个。   然后我们就止住了话题。   开始吃。   因为心里有事,大家都没啥心思吃饭,所以吃了一阵大家就都饱了。   本来我还想着怎么叫谷老板埋单。   谁知他根本不用我说,直接招了老板过来,甩了几张票子出去。   我哈哈发笑,说这多不好意思啊。   他说这有什么,来了明光市,他就是东家。   随后我们出了饭店。   叫了辆车。   去青玫客栈。   到了之后谷老板没有着急让我们看地图,而是先把我们安排下来,让我们休息。   因为东西毕竟是人家,我这心里急着看但也不好开口,于是只能听了谷老板的建议,各自回房。   我一回去头一沾床人就睡死了,等到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晚。   我心里头吐槽了一句,这谷老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是在诓我?不给看了?这不给看就不给看嘛!明说了便是。   我下了床,出了门,想要找谷老板理论。   下到一楼,发现他正和道长还有魏平仨人在喝茶。   我走了过去。   谷老板见我出现拉了张凳子叫我坐下,聊了一会,谷老板吃吃没进入主题。   突然他看着我笑了笑,问我是不是急了?   我说你知道我的脾气的。   他说其实这地图我们进门就看过了,只是位置太明显,我们都没留意而已!   我岔了一下,四下看了看。   他这客栈前台的装扮和上次来一个样,没有改动。正门进来即使一张柜台,柜台斜对面就是一个不大的客人歇脚的客厅,摆了两张沙发,一张玻璃茶几。   而我们坐的这里,是在前台的后头,也是稀松平常,跟那些什么7天、如家的前台一样。   我没发现。   道长和魏平他们也没发现。   我站起来跑到客栈的外头往里面看,也是没看出什么来。   装修大体是白色的,加上了一些绿色的边角的点缀。   但是我是没看到有什么跟竹子相关的东西。   我走了回去,叫谷老板别卖关子了,快些说说。   他哈哈笑了笑,说没想到连我也没发现。   谷老板站了起来,从柜台下边搬了一张沙滩椅出来,摆在客厅的中央,然后叫我躺上去。   我一脸蒙圈不知所以地躺了上去。   这沙滩椅挺舒服的。   我问谷老板怎么讲?   他说这人啊,有的时候不要太过紧张,该放松的时候就放松,就像他,累了的时候就会把椅子往这里一放,然后仰望星空。   他说话的时候还用手指指了指天花板。   我眼睛跟着他的手指往上瞧。   这一瞧,恍然大悟!   原来他这天花板与众不同,是一块图画,类似那种墙纸的图画。   但是可以看出来那不是简单的图画,有山有水,有林有峡谷,虽然画的很是粗糙,但大概都能看得清楚。   只是这图画有些老旧,细节处模糊不清,不是墙纸的问题,而是这墙纸对照的那个原图的问题。   我这一看就全都明白了。   原来谷老板是把原竹刻地图通过扫描的办法生成了影像,然后贴在天花板上。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纵使是有人偶然看到,但不清楚其中的来历也只会认为是谷老板对这家客栈的装饰风格。   不得不说,这谷老板还真是高!   但是我看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道长和魏平也注意到了。   走过来仰着头看。   我是比较舒服的。   他们俩就辛苦了。   看了一会,谷老板说不用看了,要是真有什么发现,他早就看出来了…… 第354章 找奸细   他说他对着天花板看了两年了,每天晚上夜深人静地时候就搬着椅子睡到大厅里,看着天花板,但是看了两年,不要说有什么发现,就连这地图是哪跟哪的他都没整明白。   我心里头琢磨着,干我们这一行的最基本的本事就是看山跑水识地图,谷老板是行内的佼佼者,论这个本事应该不在我之下。   如果他都看不出什么来,那就算是我,也大多没戏。   更别说道长和魏平了。   我跟谷老板说这地图反正也看不出什么来,既然他们要就给出去就算了,把女儿换回来,总不能守着个死物件不要人吧!   他唉了一声,说地图有无不紧要,关键是……   说到这谷老板气急败坏地叹了一声。   我问他怎么啦?   他说对方以他女儿为要挟,要他在三个月内把这个地方找出来,不然的话……   就杀掉。   最后这三个字谷老板没有说出来,但我知道是这意思。   自己的亲生骨肉被人挟持着,这种感觉我没体验过,但我知道那是什么感受。   肯定是想要发火却只能憋着。   如同一座即要喷发的火山,却被人用塞子堵住了口子。   我问他有没有想好怎么着手?   他说难啊!   我问他离三月时间还剩多少?   他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也就是说,还剩一个多月。   魏平说为什么不报警?借住警方的力量把谷老板的女儿找出来。   道长拍了一下魏平的脑袋,说怎么报?谷老板本身就干的不是见光的活,这万一要是被警方给注意到了,那不是引火上身?再说了,江湖事江湖了。   谷老板深吸了口气,说是啊,江湖事江湖了。   他说不要让他查到幕后黑手的底细,少不得要用前年老槐锁他的魂魄!   干我们这一行的人,杀人不是最残忍的手段。   炼魂才是最恐怖的。   肉身只是躯干。   灵魂才是核心。   谷老板在这一行混了这么久,多少知道一些邪术。   又看了一会,实在看不出什么来。   谷老板说回头再议吧。   然后就去菜市场买了菜,回来自己下厨,做了晚饭。   我们随便吃了点。   期间又聊了聊,但是没聊出个什么来。   吃完饭后我和道长还有魏平就回房了,因为住的房间都挨在一块,我把他们找了过来。   我说因为之前不知道他们的意见,所以我在饭桌上也没表示,现在想问问他们的意见,谷老板这忙,咱帮不帮?   道长顿了顿,只说了两字,水深。   魏平想都没想,说帮啊,怎么能不帮!   我盯着他的眼睛,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对头现在什么背景咱是一点都不知道,杀手、屠夫、邪道,都有可能,如果真是掺和进去,以后可能就没多少安生日子了,兴许就死在深山老林或亡命一生都不一定。   我这话不是吓唬魏平的。   想想之前我得罪了叶家和易集团的人就知道,对方想要达到目的,什么手段都有可能使出来。   魏平听完喉咙咯噔了下,咽了咽,说这么恐怖啊?他还以为只是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爬爬山,涉涉水,最多遇到只黑瞎子或者粽子什么的。   我说那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他又想了想,问我是个什么意见?   我思忖了下,说这忙我帮。   魏平问我为啥?   我摇摇头,我说我是奉天堪舆匠,本来就是一好管闲事的主,遇到这事掺和一脚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再说了,谷老板和我不仅仅是一面之缘,现在强子是我马仔,强子生前一直受着谷老板的恩惠,作为兄弟,我也得替他报这个恩。   道长一听,说那也算他一个,贱贱地笑了笑,说好基友,一起走。   魏平也跟着表示,说那他也去。   我说那行,这就定了,无论前途几分险阻,兄弟在,路就在!   这番商议之后,夜色已经深了。   我让他们都早点休息,明日我再与谷老板细说。   随后我便自回了房间。   洗了个澡。   关灯睡觉。   但是才躺到床上,门就响了。   咚咚。   我起来开了门,发现是谷老板。   我刚想说话,谷老板就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把食指放在嘴唇上边。   我一脸疑问的看着他。   他朝我使了个眼神,让我跟他出去。   我把门轻声带上。   谷老板领着我去了他的房间。   进了门,关好之后,我这才开口问他怎么了?   但是话还没问出口,我就被他房间里头的设备吓了一吓。   乖乖。   他的办公桌上摆着好几个显示器,上面放着的都是客栈里里外外公共区域的监控。   我半开玩笑地说这比中南海的阵势可是还要厉害啊!   谷老板说防火防盗,没办法。   我笑了笑,问他找我出来是干嘛呢?   他顿了顿,想了一会,说他没想到我会来找他,本来他已经准备好一个人进太行山的了,如果我再晚来两天,他就走了。   我诧了一下,问他怎么是太行山?   他说这竹刻地图是在太行山的风子岭找到的,理论上应该是那边的地图。他说无论怎么,都要去试一试。   我说我刚才也跟道长他们商量好了,准备和他一起去。   他说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事。   我不明所以。   谷老板说我他信得过,但是另外两人他不知根底,所以还得考验一下。   我恍然大悟,我说所以你刚才叫我们看那地图是故意的?   谷老板点点头。   他说对头一直以他女儿的性命要挟他,可是他都没屈服,因为如果地图不交出去,那全世界知道地图的人就只有一个,对头能依靠的只有他一条线,但是如果现在交出去,对头能依靠地就更多了,那样对她女儿更是危险了。   我说我可以理解。   他说天花板的那副地图是真的,在出发之前,他想考验一下道长和魏平。   其实我知道他的想法,毕竟如果队伍里头出了奸细,那后果就是十分严重的。   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叶玲、王顺。   唉。   所以谷老板说他想考验道长和魏平的时候我没有多大的抵触。   他说他想看看这二人里头有没有对头的人!   我说道长是可以相信的,我和他出生入死过,是过命的弟兄。至于魏平,我也想看看……   谷老板说现在知道地图的人只有4人,我、他,道长和魏平,如果这里头有奸细,那不用多久,对头就会派人来的…… 第355章 谁有嫌疑   谷老板搬了张椅子给我,问我这段时间过得怎样?   我苦笑了笑,无奈地摇头,我说过去的事就不讲了,只是经历过前阵子的事后我颇有感悟。   他哈哈发笑,说我年纪轻轻的怎么活得跟个老年人一样?   我说没办法,为了生存。   谷老板让我等一下,说干聊着也无聊,他去厨房取点小菜,再拿两瓶啤酒过来。   我说好。   然后他就走了。   他一走我就在房间里转悠了起来,坐到他办公桌前。   他这几个显示器主要对着的地方是客栈的前门、柜台、隔层楼梯和通道。   我和道长还有魏平住在二楼楼道的最里面。   所以这显示器也照到了我们门口。   我盯着看了一会,有人进出,不过都是别的房间的。   现在已经过了旅游旺季,住店的人没有那么多。   等了十来分钟,谷老板还没回来。   我伸了个懒腰站起来。   可就在这时有个人走进了我们的那个楼道,往最后边去。   这人一下吸引到了我的注意。   因为画面不是很清晰,我只看到他的背影,那人背着一个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在我房间跟前转悠了几圈,最后停在对门。   道长住在我隔壁。   对门是魏平。   这人找魏平干嘛?   就在我纳闷之时,谷老板走了进来,看到我盯着显示器看问我怎么啦?   我说有人找魏平。   谷老板皱了下眉头,走过来看。   他说应该是送外卖的。   我问他认识吗?   他摇了摇头,说面生。   等了一会,门开了。   魏平探出头在楼道外面瞧了瞧,然后把外卖小哥拉了进去。   我和谷老板对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疑问。   我说这魏平搞什么鬼?   谷老板说肚子饿了,叫东西吃?   我说这才刚吃完多久,怎么可能那么早就饿了。   他说那叫的什么外卖?   我说这个我真的就不知道了。   谷老板问我对魏平了解多少?   我说我认识他还不到一个礼拜……   谷老板差点没晕过去。   他说等等看吧,如果魏平真是奸细,今晚对头肯定会有动作。   我说是的。   谷老板把菜放到了桌上,开了两瓶啤酒,我一瓶,他一瓶,我俩边吃着菜喝着啤酒盯着显示器。   过了一会,外卖小哥才从魏平的房间里出来。   异常倒是没啥异常。   就是外卖小哥好像有点生气,骂骂咧咧,是被魏平从房间里头推出来的。   魏平把门一关,小哥就狠狠地踢了两下门。   然后这才走。   谷老板让我在房间里头盯着,他去跟一下外卖小哥。   我说行。   说完谷老板就出了门。   我自顾地又吃了一阵,但是魏平那边没啥动静。   这时夜已经很晚了。   我看了眼挂钟,一点多了。   整个客栈都安静了下来。   我这一个人喝着酒喝着喝着突然有点犯困,打了几个盹,但是依旧没什么事情发生。   谷老板也还没回来。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bong的一声响,把我吓得一个激灵。   我睁开眼一看,对着大门的显示器里冲进来一辆车,是那种小货车,后面车厢开着的那种。   货车一下撞掉了大门。   门一开冲进来一群人,爬到车顶上,用各种工具刮一楼客厅的天花板。   我一下冲了出去。   但是谷老板的这房间在二楼,想要下去只有一台电梯,楼梯在中间的位置。   我按了下电梯,电梯不知怎么跑到最顶楼去了。   我等不了那么久,从中间的楼梯跑下去。   可是下到一楼的时候,那伙人和车已经跑了。   我看了眼天花板,地图已经被他们给刮走了。   我冲出客栈。   但是远远地只看到那辆小货车的车尾灯消失在拐弯的地方。   想要追已经追不上了。   我悻悻地跑回客栈。   这是客栈里的其他客人都被惊醒了过来,一楼的住客都跑出来看,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都回去谁吧,天花板装修不是很好,塌了。   他们喔了几声。   毕竟这时候夜也深了,都没有什么围观的乐趣,便都回去了。   过了一会这谷老板才回来。   他一看到满地的土灰石蒙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愤怒了起来,朝中间的那条楼梯跑去。   我心想这下坏了,这谷老板怕是要去找魏平的麻烦了!   我赶紧追了上去。   说实话,我也怀疑魏平。   但我没有证据。   谷老板也没有证据。   只是他不像我这样冷静,毕竟这地图可是关系到他女儿的生死。   谷老板跑在我跟前来到魏平的房间门前。   道长站在门口一脸蒙圈地看着谷老板在使劲地砸门。   他朝我迎了过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跟他使了下眼色,示意他暂时不要多问。   谷老板敲了一会,魏平的门才打开。   一股浓浓的臭味顿时飘了出来。   谷老板顾不得那股臭味一下子揪住魏平的领子把他摁在墙上,问他和外卖小哥说了啥?   魏平完全蒙圈了,看了看谷老板,看了看我,嘴角还有一抹黑色的不知道什么名头的酱。   他一脸无辜地问谷老板什么事吗?   谷老板圆凳怒目,说都是魏平干的好事!   魏平还不知死活,说他做过的好事是不少,但是很多他都不记得,不知道是哪件让谷老板这么激动?   谷老板一只手松开魏平,抡起就是往他鼻子上揍。   魏平是个读书人,风雨尚且不奈,又怎么受得了谷老板这一拳。   他这一拳下去,魏平一下子就晕了。   我担心谷老板在气头上把魏平弄死了赶紧上前去劝了劝,我说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奸细,而且这事太蹊跷了,我们来找谷老板完全是突然事件,事先没有跟谁说过,魏平完全是路人组,他不大可能是奸细。   但是谷老板不认同我这个说法。   他说棋子未必知道弈者的心思,我这个说法再一定程度上可以成立,但是如果是高手布局,提前在我身边安插一枚棋子,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我说那现在怎么办?魏平已经晕了……   他说就算晕了也得审一审,因为魏平刚才是最有嫌疑的! 第356章 赌咒   谷老板把魏平架起来弄到椅子上,然后拿了绳子绑起来。   道长看了看我。   我拿眼神示意他不要管。   道长撒手站到了一旁。   谷老板在那边绑着魏平,我在房间里搜查了起来。   刚才开门的那股臭味让我有点作呕。   我寻着臭味找去,发现桌子上有一盒还没吃完的臭豆腐,旁边还有一些零钱。   我皱了皱眉头,脑海里浮现先前外卖小哥从房间里头出来的情形。   当时魏平和外卖小哥在吵什么?   谷老板拿了杯水泼在魏平脸上,这小子一下子就被泼醒了。   他脸上的眼睛滑了下来,斜斜地挂在脸上。   一醒来这小子就哭央着脸,慌张地看着我们仨人,哭喊着求饶、问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谷老板脸色阴沉地看着他,说给他一个机会,要他自己交代!   魏平一脸无辜地问交代什么?   谷老板二话不说一个巴掌甩在了魏平脸上。   这小子细皮嫩肉的,一下就被甩出了五个掌印,红通通的。   他哭了起来,说我们这是在犯法,已经侵犯了他的人身自由,他可以告我们的!   谷老板阴阴冷笑,说只要他愿意,今晚就可以让魏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一听,觉得有点刺耳。   说实话,对于谷老板的认识,我也知之不多。   以前我是觉得他这人挺讲义气的,毕竟帮助过强子,但是我对于他的手段有多深,却是不晓得。   现在这样看来,这谷老板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两句话不对就要杀人灭口。   这心里头戾气不小。   道长有点看不下去,想要过去拉谷老板。   他这人我知道,比较正直,就算魏平真是做了奸细,他也不会轻易动杀心,更何况现在没有证据。   我担心他跟谷老板起了争执,所以抢在他跟前说话。   我拉住谷老板,跟他说先不要动怒,要不换我来问问?毕竟他是跟我一道来的!   我这话有点不容他反对的意思,同时也是提醒他,这人暂时还是跟着我的,生杀予夺,可不是一句话的意思。   谷老板看了我一眼。   我脸上堆着微笑,眸子里却是一动不动。   他和我对视了一会,最后说好吧。   就刚刚对视的这会,我发现他的眸子里不是十分纯净,心里头装的事应该不少。   谷老板退到了一旁。   我帮魏平把眼睛戴好,然后拿纸巾擦了他唇角的血渍。   他慌张地看着我。   我叫他不要紧张,说这有可能是一个误会,但是现在,这个误会需要你来澄清一下!   他问我到底是什么事?   我指了指桌上的臭豆腐,问他点了外卖了?   他连连点头,说是啊,问我为什么要绑他?为什么要打他?他不过是叫了份臭豆腐没有跟我们分享而已。   我说你怎么知道这附近有臭豆腐?   他说来客栈的时候路上看到的,当时就想吃,但是担心三人一起吃太贵,所以就忍到了现在。   我心里头哭笑不得。   这魏平也算是抠到家了。   我问他老家是哪里的?   他说是湖南的。   我喔了一声,难怪。   我问他怎么卖臭豆腐的外卖电话的?   他说摊上有个红色的牌子,牌子上面写着号码。   我问他号码是多少?   他说是132……   我问他这些的时候是用极快地语速的,为的就是不让他有所反应,这样才能知道是不是真的答案。   我问道长刚才的电话号码记下来了没有?   他说记下来了。   我说那就劳烦你跑一趟,确认一下。   他说可以。   然后就出了房间,去外头核对了。   过了大约15分钟的样子,道长回来了。   我问他情况怎样?   他说全部属实。   魏平哼了一下,说没骗我吧!让我赶紧把他放了!   我说我还有一个问题?   他让我问,问完好还他清白!   我说刚才你和外卖小哥在吵什么呢?   他说他叫了两份臭豆腐,但是外卖小哥把其中一份打翻了,他只愿付一份半的钱,剩下的半份钱是对他的赔偿,但是外卖小哥不肯,所以就跟他吵了起来。   后来魏平直接刷无赖,说不然他就退单,反正都已经翻了。   外卖小哥无奈,只能气愤地答应了。   我没有继续问下去,回头看了看谷老板。   他阴沉着脸,说如果不是魏平,那会是谁?   说着转头看向了道长。   道长哼了一声。   两人目光对到了一起。   这谷老板现在是有点病急乱投医啊!   居然连道长也怀疑了。   我担心他们两人打起来赶紧出来圆场,我说都不要激动,这事可能真是一个误会。   谷老板阴森森地冷笑,说误会?地图现在被盗了?现在跟他说是误会?他说他把地图贴在天花板上面两年了,一点事都没,为什么偏偏我们来了这地图就被人盗了?   我苦笑一声,我说这还真是瓜田李下,有点说不清了!   我说要是这样的话我们现在就走,免得引起更多的误会!   然后我就要解开魏平的绳子。   谁知谷老板一拳朝我打了过来。   我心头惊了一下,赶紧躲开。   道长也是跑到了我身前。   我面色一沉,问谷老板想要干嘛?   他说现在我们仨人都看过地图了,在没把他女儿找回来之前,谁都不能离开他!   道长火一下就上来了。   我拉住道长,我说强扭的瓜不甜,你这样把我们强行困在这里,如果我们真是奸细的话,不是更不坏了你的好事?   他说要跟我们赌咒!   我眉眸一凛,心里头有些火了。   魏平问我什么是赌咒?   我说是一种邪术,用来约束赌咒的双方,如果有一方违背赌约,就会收到惩罚。   魏平面色变了变,问我什么惩罚?   我说赌咒的见证方是招来的野鬼,在赌咒的时候需要讲自身的一丝命气帮到野鬼的魂魄上,一但野鬼认为有人违约了,就会通过命气,把违约的一方的魂魄从肉身里头勾出来吃掉!   魏平一听差点没被吓尿,说他不要,他才不要和魔鬼做交易!   我也不想。   可是眼前看这形势,好像不跟他赌个咒是压不下去了…… 第357章 阴髓招鬼   我上前了一步,说赌就赌!   道长拉住了我,叫我不要乱来。   我摆摆手,本来我想跟他说无所谓,反正我只剩三年的寿命了,如果找不到合适右眼的风水运兽的话。   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这事我自己知道就好了,不然按照道长那性格,估计得不知道怎么操心。   可是谁知谷老板说不行,得三个人一起。   我这下就怒了。   说过分了吧!   他说地图可不止我一人看到!   我说他们都是我带来的,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假使哪天真出了奸细,我以命相偿!   谷老板看了看我,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我这时候脸已经全黑下来了。   如果不是看在强子的面上,我理都不会理他!   他说那行吧。   然后谷老板就让我跟他出去。   道长叫我小心点。   我让他放心,叫他先把魏平解开,处理一下伤势。   谷老板领着我来到他的房间。   两人一路没有说话。   气氛有点尴尬。   他的房间也是在二楼,不过是在靠近电梯的位置。   说实话,我有点看不懂谷老板。   他开了门。   我跟着走了进去。   他让我等一下。   这赌咒其实就跟请碟仙差不多,需要通过一些手段,把附近的野鬼招过来,然后立下赌约,各自取自己的一丝命气押给请来的野鬼。   谷老板从他的床底下取了一个箱子出来,打了开来,取出一开四方的黄布,展开放在房间的空地上。   黄布的中间是一块圆形的红布,红布上面描着星辰,北斗、七煞、十八星宿。   谷老板拿了一个手心大小的青铜香炉放在红布的中间,然后又从箱子里取出一个长条形的小袋子,袋子鼓鼓的。   我皱了下眉头,问他那是什么?   他抬头阴阴地看了我一眼,说是阴髓。   我征了一下。   这阴髓其实就是死人的骨髓。   想要得到阴髓可不容易,需要将入葬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的死人从棺材里重新扒出来,然后把它后背从脖颈到屁股墩以上的那顿脊椎骨取出来。   完了之后将脊椎骨拆成一节一节的,用特殊的工具将尚还残留的骨髓取出来,阴干磨成粉。   一个死人一次取出来的骨髓不多,大概一截小拇指那么多。   谷老板这一袋阴髓,少说也能装下二三十个小拇指,也就是说,他至少是扒了二三十个刚下葬不久的人的坟!   为什么要用阴髓?   赌咒的效力如何,其实就是看招来的野鬼实力如何,野鬼的级别越高,赌咒违抗的几率就越小。   比如说,一个修道的人平时可以对付一只紫衣凶煞,但是如果立下了赌咒,他把命气交给红衣大鬼,那么一但违约,不需要紫衣凶煞,红衣大鬼就能玩死这个修道的人。   因为命气被它拿在手里。   对于修道的人来说,本命的命气是特别重要的,不到不得已,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命气落到别人的手里!   而现在谷老板用这阴髓招野鬼,为的就是招到级别更大的阴鬼!   他这是想最大力度地压制我啊!   阴髓是阳人生前最大的生气所在,人如果没了骨髓,别说动弹了,活都活不了。   而死了之后,人身体上的各个部位都还携带着生前的意识。   也就是说,盗墓者去盗墓,把墓主的尸体挖出来的时候,死者其实还是有意识的。   试想想,如果自己的墓被盗了,这怨气能不大吗?   所以用阴髓招鬼,其实就是利用阴髓极强地怨气来吸引附近最邪恶的野鬼过来!   谷老板一脸淡定,好像那袋阴髓在他手里就跟一般的灰土一样,倒进了香炉里头。   我没打断他。   哼!   请就请吧!   老子还从来没怕过!   谷老板从箱子里取了一支引魂香出来,点燃,插在青铜香炉上。   然后只见他的唇角起伏,开始念起了咒。   引魂香顶端的红点慢慢变成了冷暗的青幽色,房间里本来开着灯的,灯是白色的,但是随着引魂香的变色,房间也变得阴森幽暗了起来。   这种暗还没停住。   先是白,然后变成苹果青,紧接着又降到了菠菜绿,最后阴暗得房间里只看到引魂香地那个绿点。   冷。   咻咻地阴风在房间里无端端地吹起。   我被冻得缩了缩脖子。   要来了。   吼。   一声低吼若有若无地在房间里头响起。   我退到了墙根的位置。   两手已经阴阴地准备好了。   这赌咒招出来的野鬼可都是邪乎得很,在赌咒之前被野鬼弄死的没在少数。   我得防着点。   虽然我是不太惜命,但老子还没阔气到任意挥霍生命。   过了一会。   一只头顶青得发黑的野鬼凭空出现在了黄布范围之内。   是只青头鬼!   我还以为能招出什么大鬼来呢!   我心里冷笑了笑,还行,照我现在的实力,就算违背赌约对付这么一只青头鬼也是足足有余了。   我要是打不过还有震墓那家伙。   青头鬼还是保持着生前的样貌,穿得破破烂烂的,脸也长得不好看,估计是个饿死的街头老乞丐。   它阴森森地看了我和谷老板,问我们招它干嘛?   谷老板上前了一步,说赌咒!   青头鬼哼了一声,说没有供奉不干这事。   然后摆摆手就准备走。   谷老板说有供奉。   我看见他手一摊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拽在了手里,手心里头,是几颗玻璃珠大小的带着红丝的珠子。   他说这些功德珠如何?   青头鬼眸子噗嗤噗嗤闪了几下。   那副模样,就跟吃货看到炸鸡腿一样,恨不得一下子扑上去,吃掉。   我则是诧了一下。   没想到谷老板他手里的珠子居然是功德珠,要那也算是的话,可就跟之前强子交给我的功德珠差多哩!   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是通过珠子透出来的灵气我还是区分得开的。   青头鬼从谷老板手里接过了功德珠,说他懂规矩,会做人!   然后又看了看我,那意思就是问我,我的供奉呢?   我耸了耸,两手一摊,啥都没说。   青头鬼摇摇头,啥都没说,只道了句,让我俩各自把命气交给他…… 第358章 一起去   谷老板没有犹豫,从灵台的位置摘了一丝自己的命气交给野鬼。   野鬼拿过手直接吃了下去。   然后看向我。   我顿了顿,有些迟疑,但还是摘了一丝命气交给野鬼。   它也一口吃掉。   我恍惚间看到谷老板翘起了一抹弧度,但是房间里的光线太暗,看得不是很清楚,眨眼再看,谷老板没有笑,面色依旧冷沉。   莫不是我看错了?   我摇摇头,看来是有些想多了。   野鬼将我俩的命气吃下去之后说这赌咒算是成立了,以后若是有一方违背的,就别怪它心狠手辣!   这狠话说完,一股青烟就从它脚底冒起,身形一收。   不见了去。   它一走房间里的灯光又亮了起来。   我没有说话。   谷老板也没有说话。   气氛有点尴尬。   隔了一会,我说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然后我就朝门口走去。   还差几步的时候,谷老板吱了一声,我没等他开口,我说放心,有些东西,我说到做到,我会和你一起去找地图上那个地方的,至于道长和魏平两人,我会尽量说服他们。   说完我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听到谷老板的脚步声跟了上来,我没有回头,他跟我说了句抱歉,说这事他不得不这么做,即使我会恨上他。   我勉强挤出笑脸,我说我能理解,毕竟女儿只有一个。   然后我就走了。   一转身,我脸就黑了下来。   说实话,理解归理解,但还是感觉被威胁了。   回到魏平的房间后两人都在等我。   我跟魏平说了声抱歉,我说今晚这事有点蹊跷,是我没处理好。   他呵呵发笑,说抱歉就完啦?   我说那不然咋说?   他脸色一黑,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回头请他吃饭!补过!   我被他吓了一跳,以为又要搞什么事。   我说行,回头等我赚到钱了就请!   道长插了一句,叫魏平不要闹了,问我情况怎么样?是不是真的跟谷老板赌咒了?   我点点头。   道长唉了一声,说我太冲动了,这赌咒不是闹着玩的,要是对方和招来的野鬼合伙,拘了我的命气,回头再做法,我就自己不得了!   我摆摆手,说没那么严重,而且我信得过谷老板。   道长哼了一声,我傻傻地笑笑,他只能无奈地作罢。   我问他们现在怎么打算?如今出了这茬,后面的行程怕是不会太愉快,毕竟现在谷老板的女儿被对方抓在手里,他的情绪随时都会失控。   道长说想先听听我的想法。   我说我哪有什么想法,如今和谷老板赌了咒,只能等这件事善了了再做打算……   道长说那他也跟着我。   道长的想法我知道,早有意料,毕竟我俩好不容易汇合,后面还要去寻老瞎子。   而魏平的想法,就有点玄了。   我看向了他。   他有点迟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那上面还有五个红印。   他摸了一会。   我见他一时下不了决定,就说反正不急,今晚好好想了想。   随后叫上道长,各自回了房。   躺在床上我就在想今天的事,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感觉好熟悉,这种感觉就跟当时遇见叶玲时一样。   我今天一度怀疑谷老板是个局。   可是思来想去,不太可能,我和谷老板是在刚来s市之后才认识的,而且认识的时机也是在偶然的情况之下。   如果说谷老板是有人故意安插进来的棋子。   那么只有两种情况:一则对手实在太厉害了;二则我特么的得了妄想症了。   除了这两种情况,别的没有,而且我觉得更偏重于第二种。因为第一种我实在想不出谷老板有什么动机?   想着想着,我也累了。   睡了过去。   第二天谷老板来敲门找我,问我道长和魏平怎么说?   我说道长跟着我,魏平我昨晚让他考虑了。   谷老板阴森森地说他最好答应。   我说如果他不答应呢?   他说就不能怪他了。   我哼了一声,我说难不成你还想杀了他?   他说不排除这个可能。   我说你杀人可以,但是没证据的话,我这关你过不了。   谷老板抬头盯着我的眼珠子,看了一会,突然哈哈大笑,说他逗我的呢!   他说昨晚回去他也想过了,有可能真是错怪魏平了,说是这客栈人多手杂,指不定有别人听到了昨晚我们的谈话,这才出现了后面那幕。   他说魏平这人他和我都不熟,如果此次真的要一起行动,进入太行山的话,反倒是个累赘。   所以,他让我问问,如果魏平不想去的话,他也不勉强。   我这下真的就有点看不透谷老板了。   昨晚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满腹心事的人,怎么今天看起来变得这般通情达理了?   我试探地问了一句,说昨晚魏平可是也看了地图了的?   他说看就看吧,他也想通了,他看了两年都没看出什么来,不相信魏平看那么几眼就能看出什么来!   我心里头喔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我说那行吧,我这就问问魏平去。   谷老板说去吧,他先去弄早餐,回头在一楼等我们,吃过饭后他就要着手准备了。   我嗯了一声,把他送走后敲开了对门。   敲了半天,魏平才睡眼惺忪出来,脸上还有几个淡淡的指痕。   他问我干嘛呢?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问他考虑得如何?   他一脸蒙圈的说考虑什么?   我差点没晕倒,我说昨晚的事啊!   他喔了一声,这才想起,说去!   我咦了一句,说你不担心被我们给弄死啦?   魏平切了一声,说昨晚那是意外,其实他还有底牌没撩出来呢!   我说你就吹吧!   他撇了撇嘴,说他没吹,说是讲真的,他对谷老板没什么好感,但是对我,却觉得还行。   我笑了笑,我说我可也不是什么善类咯!   魏平哼了哼,说就算这样,那也不能阻挡他写一步奇异录的决心!   我算是服了他了。   我心想问他以前脑袋是不是被门夹过,但是想了想,还是别捅这马蜂窝了。   既然他想一起去,那也好。   毕竟对于魏平,我还是挺看好他这本行走的大百科全书的! 第359章 出发   就在这时道长也出来了。   他问我俩一大清早就在外头聊啥呢?   我心情大好,说没啥,走,吃早餐去。   下到一楼,谷老板已经把早餐放在前台跟前的客厅上了。   毕竟昨晚发生过一些不愉快,见了面有点尴尬。   没办法。   只能由我这个老好人来出面了。   我哈哈笑了两声,叫站着的仨人都坐下。   这桌子是圆形桌,道长和魏平挤在了我右手边,谷老板一人坐在了我的左手边。   谷老板大概是想融洽一下气氛,站起来堆着笑脸,要给道长他们俩盛粥。   但是道长和魏平都不理他。   一个拿起了桌上的馒头,一个拿起筷子夹碟里的菜。   谷老板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我也是跟着尴尬。   我笑了笑,说要不给我盛一碗,我正准备喝点粥。   谷老板说好。   然后给我盛了一碗,借着我这楼梯下了台阶。   四人闷起声来吃饭。   谁都没说话。   吃了一会,谷老板就说饱了,让我们慢慢吃,他要去外面买点东西准备准备。   我说行,去吧。   谷老板一走,道长和魏平两人就哈哈一笑。   我白了他们俩一眼,说这样毕竟不好。   魏平哼了哼,说他现在这脸上还发烫呢!   我苦笑了笑,这家伙,没本事,还记仇!   我们又吃了一阵。   可是饭吃完了又休息了大半个钟这谷老板还没回来。   道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和我闲聊,说他觉得这谷老板来历不一般!   我问他怎么个说法?   他说感觉。   我切了一声,说我还感觉自己很厉害呢!   他说真不是开玩笑,觉得谷老板这人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而且直觉告诉他这人城府不是一般的深。   我也很认真地说无论他深不深,我这次帮他,是替强子还了人情。   如果好相与那自然是朋友,不好相与,各奔前程就是了。   无需多想。   道长说我这想法是坦荡荡,但小人长戚戚,有时候还是不得不防。   我拍了拍他,说多虑了,虽然我和谷老板相识不久,但应该还不至于到行事出格的份上。   说实话,这话我也只是说出来安慰安慰道长和魏平的。   谷老板到底这人如何,还得后面接触接触看。   我们这一聊,便扯开了。   魏平也加了进来。   天南海北的吹。   吹着吹着时间就过去了大半。   眼瞅着太阳都要立正了,但是谷老板还是没回来。   道长问我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我正想回答他,一辆浑身都是黄泥的越野吉普就拉轰拉轰的飚进了客栈跟前的空地,然后一个急刹,稳稳地停在台阶跟前,离棱角只剩两公分不到。   我们仨都跑了出去,一脸好奇地想着是谁。   这时谷老板开了车门,从车上下来,戴着黑超,身上也换上了沙漠颜色的户外装备。   我说可以啊,车不错,身上的装备也不错。   谷老板指了指后座位,说给我们也备了一份,既然是个组合了,那行头也得拾掇拾掇。   我说这么客气?   谷老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也是为昨晚的事赔个歉,说是昨晚太冲动了,特别是对魏平。   说着就朝魏平鞠了一躬。   本来魏平还端着个架子,但经不住谷老板这一鞠躬,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走下楼梯,说算了。   我看到道长气得哼了一声。   我轻声说了一句,算了,宜解不宜结。   谷老板又说了几句软话,这魏平一下子就放开了,说既然那些装备是谷老板的好意,那他就勉强接受了。   然后就钻进了车子里头,把装备都拎了出来。   我心里头苦笑了一句,这家伙也未免太没骨气了吧。   魏平拎了两个包出来,将其中一个包扔给道长,说那是他的。   我看到上面都写有名字。   道长还不乐意。   但是被魏平强行拉了进去。   我走过去跟谷老板说话,我说这太浪费了,我和道长都邋遢惯了。   谷老板笑了笑,说以后就是一船的了。   然后拿了装备,让我也换上。   我也不跟他客气,说回头见。   我拎着包回了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道长和魏平两人的声音。   声音是从魏平房里传出来的。   道长问魏平怎么这么没骨气,刚才还说好联合抵制的!这才哪到哪,就缴械投降了!   魏平压低了声音,说道长傻啊,抵制啥时候都能抵制,这有现成的便宜不捡,作甚呢?   我站到了门口,看到魏平摆弄着手里的鞋子,说骆驼的,牌子货呢,一双上千哩,一套装备下来少说也得上万块!   道长哼了哼。   我走了进去,拍了拍道长,我说换上吧,这些都是户外装备,太行山不好走,路险,而且山里天气难测,有套好装备还是比较好的。   道长跟我不一样,他是道士,而且是入世的道士,所以少在山里走。   听我这样讲道长才软了下来,说那行吧。   于是我们仨都把装备换上。   半个钟后才下楼集合。   谷老板早已在外头等了。   他叫我们上车。   我问他这一走,客栈谁打理?   他说请了个朋友过来照看一段时间。   我喔了一声。   道长和魏平两人倒是合同合伙,上了后排的座位。   这吉普后排的位置不大,再加上囤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所以我只能坐前排副驾了。   我问谷老板这后面怎么打算?   他钥匙一拧,启动了发动机,拍了拍放键盘,豪迈地说当然是一路狂奔,剑指安阳!   我差点被被吓到,这从明光市到安阳,可是好几百公里啊,开车过去少说也要十一二个小时。   我问他确定吗?   他说这有什么好确定不确定的,难不成搭火车过去?他指了指后车厢,说上面这么多装备,还有一些是上不了火车的,所以只能自己开车了。   我苦笑地点点头,说开车就开车吧。   谷老板叫我放心,说他以前开过一次,从明光市出发,上宁洛高速,转京台高速,再转连霍高速进入河南境内,最后走京港高速,到安阳。   谷老板一边说着一边踩油门松刹车。   引擎咆哮了一声,随即跟头狮子一样,从客栈里头飞奔了出去…… 第360章 三匹野马   明光市在后视镜里不断地倒退,直至我们进入了修筑在山脉间的高速公路。   我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谷老板开着他的车。   道长和魏平两人越来越合得来。   这大概是因为找到了共同敌人的缘故。   我靠着车背没一会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中车速慢了下来。   我醒过来一看,车子已经开进了服务站。   我看了谷老板一眼,问他咋啦?怎么才开了一会就停了?   谷老板嘴里咬着大雪茄,含糊不清地说哪里一会,他都开了五个多小时没合眼了,这肚里憋了满满一泡尿,要是再不交点水费,这膀胱都撑爆了。   我揉了揉了眼睛,看了一眼手表,发现都下午三点多了,早上出来的时候十点的样子。   这确实是开了不短的时间了。   魏平在后头叨叨,说肚子都饿死了。   道长说他也是尿急了。   谷老板把车子停好,大家便一窝蜂的下了车。   我倒是不着急。   但也是下了车来溜达。   这个服务站是在高速路上的,因为不是节假日,所以车流量人流量都不是很多。   说是服务站,其实就是一个加油站,旁边拓展出来一些饮食服务的地方。   盖了一排的平房,卖着一些吃的东西。   我早上吃的不多。   虽然肚子也饿了,但是兜里没钱,只能看着那些铺子里的牛杂、香肠、火腿、车仔面什么的干咽口水。   特别是牛杂的香气,让我想起了老家附近的一家牛肉店。他们是四兄弟的,每天一起分一头牛,牛肉丸那个劲道还有香,还有干炒出来的牛肉粿!   不行!不行!   我不能再想了。   我绕到车头的另一边,想借此抵制牛杂的香气。   可是没想到谷老板解完手之后端了四大大盆的牛杂过来,叫我一起吃。   我实在被诱惑不过,都没拒绝,只道了句好。   然后从他手里接过一盆,蹲在车头,吃了起来。   谷老板也学着我的模样。   蹲在我旁边。   过了一会,道长和魏平他们也回来了,同样吃了起来。四个大男人蹲在路边吃牛杂那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啊。   只是吃着吃着,三辆绑着同样牌照的野马驶进了服务站。   我皱了下眉头。   这样都行?   谷老板递了跟雪茄给我。   我这还是头一次抽烟,心里好奇,所以就没有拒绝。   谷老板也给道长和魏平一人发了一根,但他们两都没接。   我抽了一口,差点没被呛到。   谷老板说这三辆车来头不对,从明光市出来的时候就影影曳曳地看到他们缀在后头。   我说这三台同样牌照的野马也太惹眼了吧!   谷老板说惹不惹眼不知道,总之不要盯上我们,不然保管叫他们后悔。   他呸了一句,把雪茄扔了,叫我们都上车。   我把雪茄摁在鞋底弄灭了,但是没舍得扔,装进了口袋。   上车的时候那三辆野马把车都停好了。   每辆野马都是满载,一辆4人,拢共12人,都是染着头发的黄毛。   他们停在我们对面。   下了车之后没有动,而是驻在车门的位置,直勾勾地盯着我们的车子从他们跟前过去。   魏平打了个激灵,说那十来个人怎么眼神那么恐怖,跟狼毒子盯上小羊羔似的。   谷老板说遇上麻烦了。   然后油门一踩,开出了服务站。   开出了一段,我问谷老板那伙人都是些什么人,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谷老板摇摇头,说不太清楚。   我问他会不会是来打砸客栈的那伙人?   谷老板说看起来就不是一伙的!   我说那会是谁?   他说不管,先甩掉他们不说。   谷老板出了服务站后就一路狂奔,车速飚到了八十几码。   他说目前已经进入河北境内了,还有三四个小时的样子就能到达安阳市。   我问他到了那边怎么打算?直接进山吗?   他说太行山不比其他山脉,虽然海拔不高,但是那里的地质环境很是特别,都是丹崖绝壁,很多路都通不了。   我问他还记得当年是从哪里发现的长蛇墓不?   按照我的想法,想好弄清楚竹刻地图上面画的是哪里,最好的就是找到当时发现墓地的地方。   这长蛇人面怪不是一般的物种,它们的活动范围肯定不会超出太行山脉。   只是虽说大致范围可以确定,但是太行山山脉不短,想要通过一副两千多年前的竹刻地图来辨认地势,难度不小。   不说竹刻地图经过两千多年的氧化腐蚀离本来面目相去多远,就说地壳的自然运动,这两千多年来不短的变化,今日的太行山和两千多年前的太行山,那肯定是有区别的!   说实话,我对这次行动真的不抱有什么幻想。   但是谷老板依旧是一副势在必行的样子,他说当年的路是一条野路,大概方向还知道,只是过去了这么些年,想要再找到当初那座商朝墓,然后从商朝墓里头进到长蛇墓群,怕是有点难度。   不过,他说,无论怎样,他都要找到那个地方!   说着油门又是猛踩了几下。   我不好说什么。   车里慢慢进入了一天更加荒凉的山脉之中。   这时候时近黄昏,又是深秋时节,北方的树开始落了叶,光秃秃的。   我看着那些树不但的往后倒,思绪有点不稳。   总觉得有什么要发生!   就在这时,谷老板提醒我们把安全带都系上。   我愣了一下,撇了一眼后视镜。   这时一记十分刺耳的引擎发动机的声响从我们后头急追直赶的捻了上来。   道长和魏平也都纷纷转头看向了后面。   只见三辆刚才在服务站看到的野马并排出现在了我们后面的视线里。   这条高速上的车子不多。   它们本来的驾驶速度极快,但是进入了我们的视线之后它们就慢了下来,像三头缀在小羊羔身后的独狼。   谷老板面色变了变。   越野车的速度没法和跑车级别的野马较量。   虽然谷老板油门已经踩得很深了,但是那三辆野马依旧紧紧地咬住我们。   我说他们这是想干嘛?   道长说肯定是奔着地图来的,总不至于是要请我们喝茶吧! 第361章 进入太行山脉   谷老板哼了一声,说想喝茶那也得他们有本事!说完他就猛地打了个右急转弯,这弯转得非常急,我差点没被甩出去。   他这转出去的地方是一个出口,写着鹤壁市。   后面三辆野马因为速递太快,在谷老板猛打急转弯的时候他们就追了上来,可是速度太快,反应时间太短,三辆车都没跟得上来。   他们只能停在路口再上去了几百米,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从匝道转了出去。   可是就在我以为他们奈我们不得的时候,野马车上的人突然从车上下来。   啪啪啪。   连续几声枪响,回荡在这条车流不是特别多的高速公路上。   我们一车子的人都吓了一跳。   特别是魏平。   又惊又喜。   惊的是他说居然有人开枪,喜的是他觉得跟我们在一起太惊险了,这才哪到哪就有人来追杀了。   以后他的书肯定能写成。   我叫他把头猫低点,别一副傻不愣登的样子。   他歪咧着嘴说没事,隔那么远呢,肯定打不到。   谁知他这话音才落下旁边的车窗就piang的一声被打爆了,玻璃碎了一车座。   吓得魏平赶紧猫低了头。   我叫道长看着点魏平。   谷老板油门直接踩到底,几乎是漂移着出了匝道,来到高速路口的收费站。   收费窗口没啥人。   谷老板开到最近的一个收费窗口上排队。   后面隔着老远又是想起了跑车的轰鸣声。   谷老板不敢耽误,赶紧付费出了高速路口,然后往西走,上了一条省道。   他说计划得改变一下了,恐怕不能直接往安阳市走了!   我问他怎么说?   他说这伙人既然能追到这里来肯定是知道了他的计划,如果这时候还往安阳市走,那不等于自投罗网?说是对头肯定在安阳布好了局等着我们钻!   我这一时也了没了注意,毕竟对于这边的情况不是很了解。   我问他那现在怎么办?   谷老板没有立即回我,而是把车子减慢了下来,然后倒进了路边一处海鲜饭店外头的停车场。   车头对着马路。   他扶着方向盘死死地盯着从高速路口那个方向出来的车流。   魏平问他怎么停在这了?   我说他们跟上来了!   魏平一脸纳闷,说没看到刚才的车啊?   道长拍了下他,说他笨,听声音,引擎的声音,从高速路口那个方向传来了。   等了一会。   果然咻咻咻的出现三辆野马,从我们躲着的这家海鲜饭店跟前的马路飞驰而去。   三匹野马的速度都非常快。   谷老板见危机解除了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他没有立即开车,而是一脸阴沉地看了我们仨人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我们这里头有人身上被种了跟踪器!   魏平啊了一声,说怎么可能?   说着还一脸巨嫌弃的表情看着谷老板。   道长面色也是一黑,问谷老板是不是又要搞事情?   谷老板说别误会,他没有怀疑我们任何一个人,只是这三辆野马出现得很比较奇怪,跟得那么紧,如果不是有导航的什么仪器辅助,不太可能跟得上他。   我说那按照你的意思是怎么办?   他说各自检查一下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跟踪器。   说完自己先检查了起来。   我示意他们两人也检查一下。   我搜了搜我自己身上,还有随身携带的一个包,都没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因为我带的东西比较少。   道长也是,他除了一把铜剑,就是几件换洗的衣服。   魏平比较多,两只手机,一个钱包,一个背包,一只拉杆箱。   他这就不是出来探险,就跟出来旅游的似的。   我打趣了他一句,问他没事干嘛拎两只手机?是不是一只打给小老婆,一只打给大老婆?   他呸了一句,说我尽知道瞎扯淡,说另一只手机是荥雨送给他的。   我愕了一下,看向谷老板,问他荥雨给他这手机干嘛?   他解释说是荥雨担心我们走不见了,为了以防万一,交给他的。   我问他什么时候交给他的?   他说就那天刚才派出所出来的时候。   我看了看这台手机,跟别的手机不一样,有一条天线,表面是黑色的,款式跟诺基亚按钮的手机差不多。   谷老板说那是卫星手机,可以通过卫星进行定位和通话!   魏平愣了一下,说怎么可能?   谷老板没有回他,而是叫他把另外一只手机也交出来!   魏平问他凭什么?   谷老板把自己的手机也拿了出来,说这些手机现在就是一个随身携带的定位器,如果不想让对头找到的话,那就先把手机寄放在这里,回头等事办完了再出来拿!   魏平看看我。   我说交吧,反正进了山啥信号都没有。   他见我不支持只能看向道长。   只是道长的立场跟我一样。   他没办法,只能交给了谷老板。   谷老板叫我们等他一会,然后下了车,进了海鲜饭店。   过了一会他才回到车上,说东西他交给店里的老板了,花了二百大洋,等回头再来拿。   没人回他。   谷老板没有再多说什么,发动了车子,把车从海鲜饭店开了出来。   我们这一耽搁花的时间不久,也就一二分钟的样子。   谷老板从海鲜饭店出来后开到了对面的一个路口里,他问我信不信,那三辆野马还会跑回来!   我笑了笑,没有回他。   虽然心里还是有所怀疑,但是大家都盯着路对面的海鲜饭店。   谁知过了大概十来分钟的样子,刚才呼啸而过的野马真的调转方向开了回来。   而且进入了海鲜饭店。   这下魏平才尴尬了起来,说还真有定位器啊!   谷老板笑了笑,悄悄地从巷子里退了出去。   往西的方向开。   上了26省道。   这时天色已经渐渐晚了。   谷老板说再往前一些就进入太行山脉了,但是离风子岭还有一段距离,而且还有一个问题!   我问他啥问题?   他说被那三辆野马一茬,我们饶了一大圈,现在继续往西的话只能到达一个叫白龙镇的地方,那里离风子岭最近,但是车子开不过去,需要徒步越过五六公里的山路! 第362章 白龙古镇   当晚我们九点多才到的小镇。   这镇子不大,坐落在群山之中,这种坐落,是实实在在的坐落,一出门就能看见山,走几步就到山脚下。   说是小镇,其实人气不少。   谷老板别看这镇子不起眼,但人家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商朝。当时武丁起兵伐鬼方,其中一支队伍由白龙镇向太行山挺进,由此向北,以备鬼方大军溃败后窜入太行山中,进行狙击。   但是当年进入太行山的这支商军想都没想到,战一打就是三年。   那时的太行山和现在的不一样,凶险不少,不但路不好走,荆棘密林丛生,而且飞禽走兽成群。   商军进去之后,不到半年就不得不退了出来。   一则是粮草不济,军旅难前。   二则是丹崖绝壁,无法翻越。   可是退回来的商军不敢回朝,因为前方战士依旧在打战,而他们花了大半年的时间依旧无法翻越太行山。   前去无能,后退戴罪。   行军将领索性在太行山中扎起了根来,叫三军将士把铁甲兵器一应物件全都掩埋了,就地开荒耕种,不提前事。   就这样,白龙镇诞生了。   魏平说他怎么不记得有这段历史!   谷老板说这些历史都不是书上记载的,大部分都是来自地下。他说有趣的是,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之前,白龙镇还不像现在这样,有外人来往。   那时候白龙镇属于一个封闭式的自给自足的圈子,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消息,说有人在这附近挖到了商朝的青铜剑。   打那以后,白龙镇的人气就开始兴旺起来。   我说还有这事?莫不是谷老板圈子里的人放出去的消息?   谷老板说不可能。   他说这事他也不清楚,听说是有个驴友偶然发现的。   魏平说那不是发了?   谷老板嗤了一句,说国家规定,青铜器一律不许交易。   道长问那他们有什么好兴奋的?就算找到青铜器什么的,也不允许交易啊!   谷老板说明面上是卖不出去,但是除了交易所、拍卖行这些地方,还有很多渠道可以流转这些物件,比如说,古董贩子、黑市、古玩园子。只要手里有真家伙,就不怕没人要。   谷老板边说着边开进了镇口的一家饭馆。   他说大半天没吃东西了,今晚就先在这歇,回头在镇上找间旅馆,明天再进山。   我说可以。   道长和魏平也没意见。   谷老板把车停好,然后我们都下了车来。   这里的建筑风格都已经变了样了,是那种北方特有的建筑风格,一栋平房,加一个小院。   这样的建筑风格比较适合干农活的山里人,平房顶上晒粮食,院子可以堆放农具。   我们进的这家明显已经从农民转型成了小饭店老板。   院子里没有粮食,也没有农具。   倒是停了几辆和我们一样的越野车,还有一些山地车。   我们走了进去。   挡风的门帘一掀开,传来一阵喧嚣,但是突然又安静了。   我们四人停在了门口。   屋里头的人还不少,七八张桌子,全都坐满了人。   那些人的眼睛全都看向了我们。   看了一会,又跟商量好的一样,不约而同地装作若无其事地和同桌的人又聊了起来。   这时老板走了出来,是个浑身油腻、皮肤有些黑、肚子有点腆的中年男人,眉毛胡子都很浓,操着当地的口音,问我们几人?   谷老板没有说话,比了个手势,四个。   老板说那刚好凑一桌,这边跟着他走。   我们随着他来到中间的位子。   他这饭店是用本家改造而来的,里头四四方方,放了三排、没排三只,共九只桌子。   前面两排坐了五桌,第二排中间一桌没人。   老板领着我们坐了这桌,问我们都吃点啥?   我问老板有没有菜单?   他说没有。   我说没有那怎么点菜?   他说这很好整嘛,来这不都是奔着吃野味来的嘛!   谷老板问他都有什么野味?   老板说天上飞,地上跑的,都有。   我们四人笑了。   魏平故意问道,老虎肉也有?   老板一脸认真地说前几年有,杀过一只,但是后来政府不让抓,而且越来越少,就没这道菜了。   我说假的吧,这太行山也有老虎?   老板说怎么没有?不但有老虎,还有长蛇哩!   我们四人面色一下子就变了,几乎都是闻蛇色变,我说了一个故事,谷老板说了一个故事,都是和长蛇有关,现在饭店老板才说了这么几句,就也来了个长蛇!   我问老板是什么长蛇?   他一脸认真地用手脚比划,说从这里往山里走个二十几里,有个峡谷,谷里头有个地下湖,进山打猎的人常在那湖里面看到长蛇,好十几米长!   老板说话的声音有点大,把邻桌的客人也吸引了过来。   他们三个人,两男一女,和我们坐在同一列。   其中两人,一男一女,一看就是大学生,挨得比较近,看起来像情侣,另一个皮肤黝黑,人也成熟不少,脚上穿着专业的户外雪地靴,靴底已经磨掉了不少。   比较成熟的这个靠我们比较近,转过来了身来,打趣了老板一句,问他这说真的还是假的,最近他们旅游圈一直流传着太行山有怪物的段子,不会就是老板传出去来招揽生意的吧?   他这一说声音还挺大,其他桌的客人也跟着起哄,说他们也是来这边探险的,都说这边有个大峡谷,谷里头有发现野人和怪物,问老板是不是都他传的?   老板说他传这些干嘛?他自己家里也还种着地,吃喝不愁,开着小馆子是想交些朋友,方便过往行人,说这些不着边际的故事能招徕人还好,万一传偏了,那还不得害了小镇人心惶惶。   我接了他一句,说那你刚才也说有长蛇哩!   他说那都是茶后饭叙,乡亲们聚在一起,吹吹牛罢了。   我说要不给我们讲讲呗?   他说讲也行,但是时候不是这个时候,让我们先把菜点了,我们这边吃好了,他那边客户照顾好了,晚些时候闲下来再说。   我说那行。   谷老板说对,咱们八卦不能误了老板的买卖。   他让老板替我们做个主,按照我们四人的份,上几个菜还有一些米饭上来。   老板说行,然后就去了。 第363章 山中和尚   不一会儿,菜上来了。   我们边吃边聊。   这老板倒是实在,看我们四人都是大老爷们,上的四个菜全都是大荤。   山鸡野鸭,野猪水蛇。   做法十分简单,姜葱爆炒,啥腥味都没有,就是有点辣。   我倒是无所谓,口味挺好。   谷老板也表示很赞。   魏平和道长就悲催了,对水蛇和野猪表示很抵触,下不了筷。   我才不管他们。   自个吃自个的。   我一边吃着一边听着刚才那桌三人在聊天。   原来三人里头那女的是本地人,住在太行山里头,是原先一个叫什么村来的,名字听不太清。   后来因为山里出入不便,政府出钱,将村里的人都迁了出来。   女孩因为自高中就出去读书,后来又考上大学,所以没赶上拆迁,十来年都没回去过。   这次认识了新男朋友,就想着带他回去看看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只是因为山路太险,担心出事,所以两人又在网上寻了那男的。   这三人,情侣那对,男的叫丰超,女的叫许栩,剩下的那个叫汉文。   丰超和许栩是同一学校的,大四学生,但是不同班,在去年的联欢晚会上认识。   而汉文则是某网站的资深驴友,专职开拓驴友路线,发表在网站上。   三人认识不到一周。   我听了半天,大概就听到了这些。   吃着吃着,我们这边也吃得差不多了。   店里的其他客户也都吃完了,吃到最后,就剩下我们这桌,还有汉文他们那桌。   老板把手上的活忙完之后,走了过来,说我们还真想听他讲故事啊?   我让了个位置,让他坐下。   老板也不客气,点了支手卷烟,一脚踏在板凳上,抽起了烟来。   我们都眼巴巴地等着他说话。   火苗子随着老板的抽气从烟支末端四下飘了出来,其中一点,落在了我的手上,泛起了些许的燃痛。   我没有动弹。   就在这时,老板把烟拿了下来,开始讲了。   他说这事还是镇子另一头砍柴的田老七传出来的。因为镇上有几户人家,家里做的是炊米浆的营生,需要用柴,所以镇上还存在一些砍柴为生的樵夫。   田老七是其中一个。   因为老板他们家烧水用的也是柴火,平时是叫田老七砍的柴,所以和田老七走得近。   这事还是三四年前,也是深秋,还没入冬,田老七当心入冬之后山里下雪,所以在砍完了平常的量之后又想着再进几次山。   本来他是约好了平日里一起走的同伙的,但是那一天他们来回两次之后,同伙觉得太晚了,说是等第二天再进山。   但是田老七不知怎么想的,兴许是等着钱用,不顾同伙的劝阻,在下午三点的样子又进了山。   后来的事就全是田老七自己一个人跟旁人讲的了,没有第二个人可以作证。   老板说田老七这人平时比较老实,老板相信这事就是看中他这一点。   他说田老七后来跟他讲,当时进山之后,原本是寻着原来的小路走的。   当樵夫的有一条规矩,就是能捡的枯枝不伤嫩苗,能砍的死树不碰活种。   田老七跟老板说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进山后他发现一路上都没看见可以砍的树,全都是嫩苗,要么就是臭树丛,就是那种不能烧的矮树丛,一烧就会很臭。   田老七后来回想,说是遇到鬼怪了,被打了眼,因为他进山的时候走的都是熟悉的路,可是后来怎么走差的,他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只知道往前走。   但是怎么绕都没绕出来。   老板说田老七从小就在白龙镇长大,打小就绕着周边的山玩,方圆十几公里的山路都熟悉,不可能迷了路。   后来大家都在说田老七这事,要么就是他自己撒谎,要么就是真撞着鬼怪了。   但是田老七后来跟老板指着天发誓,说他真绕不出来,但是也没撞到鬼怪,只是后来山里下起了雨,他一路乱撞,倒是撞进了一座寺庙里。   我问老板田老七有没说那是什么庙?   老板想了想,说田老七那货大字不识几个,当时天又黑,他只看到庙的门匾上有一个中字,写在中间,旁边各有一字,可是田老七不识得。   我问老板这附近有什么庙吗?   老板说有是有,离白龙镇往峡谷那头走,在峡谷的外头两边山上,各有一座,可都没有中字。   我问那两座庙叫啥名字?   他说一座伫立在北山头,叫大音寺,一座伫立在南山头,叫小音寺。   我咦了一声,说这庙也是奇怪嘞,大小都有了,怎么没有中呢?会不会是老板不晓得,没去过?   老板说不可能的事,他们祖上三代都是住的这,不说他不知道,他开这饭店,来来往往的人也总有知道的吧?可是没有,方圆百里之内,除了大小音寺之外,没有别的。   我说那好吧,让老板继续讲下去,进去庙里头后咋样?   老板说田老七当时是讲庙里头有个和尚,但是这谁知道呢?田老七说他和和尚聊了一夜的天,第二天天晴之后,和尚给他指了条路,他顺着路走,就回到了白龙镇。   但是后来一些好事的人叫田老七带着他们重新去找那间寺庙,可是无论田老七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最后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我诶了一声,说不对啊,这里面没有关于长蛇的事啊?   老板说刚才讲的只是故事的一半,后面一半还是田老七。后来田老七隔了大半月又进了山,但是进到山里头后遇到大雪,等到雪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就在田老七准备回白龙镇的时候,他望见对面山头有个人影,定睛一看,发现是庙里的那个和尚。   田老七于是往那山头赶,他想着上次走得急没来得及谢和尚,这次遇见是缘分,赶上前去道个谢,可是怎么赶都赶不上。   及到晚上,走到了一处大峡谷。   田老七四下没看到和尚,就自个走进了大峡谷,却不曾想这峡谷底下还有湖,峡谷就像眼睛开的缝一样,缝后面还别有洞天。   就在这时候,田老七看到了湖里有东西游动! 第364章 和尚杀生   老板卖了个关子。   其实我们都知道,不就是长蛇嘛!   他之前说过。   但是老板摆出一副十分不可思议的模样,说不仅仅是长蛇,田老七当时说了,和尚下了峡谷之后,和湖里的大蛇打了起来!   老板说田老七当时趴在峡谷边上,看得心惊,地下湖水面离峡谷上边好几十丈,谁都不知道和尚是怎么下去的,田老七追到那的时候只看到和尚和好几条大蛇打在了一起。   水面波涛澎湃,浪花四起,湖水跟锅里煮开的水差不多,冒着白色的水花,大蛇不断地在水面翻腾。   那声音,那动静。   震撼人心!   老板连说了三遍!   本来我们都以为故事就那样,没想到老板给我们来了个转折,一下子就勾起了我们的兴趣。   汉文他们那桌都没有。   他转过身来,问老板是怎么个震撼法?   老板说这个震撼啊,其实就是打闪电。他说那天天气不好,下着雪,可是等到入夜之后,这雪就停了,但是黑抹抹的夜空里突然打起了响雷。   那种雷,和寻常雨天的雷不一样,不是蓝色的,而是青幽色的!   青幽色的雷?   听到这我和道长相视了一眼。   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出了不对劲。   这雷也有阴阳之分,阳雷刚阳正气,呈蓝色花火,伤人形体,阴雷凶厉绝肃,呈青幽花火,毁杀魂魄。   阳雷一般由正统道家出身的道士请召,而阴雷则是鬼修。   也就是说,那和尚……   可能不是人!   我和道长啥都没说。   我突然觉得,如果老板和田老七说的都是真的,那这太行山还真的不是那么平静!   而且不仅是不平静,水还有点深。   汉文问老板后来呢?   老板说那天晚上他觉得这雷打得邪乎,早早的就关门睡觉,第二天起来把门打开一看,发现田老七躺在他的院里,人已经冻得不行了,面色发紫,就剩下一口气。   老板把田老七抬进屋里,喂了点温水,又拿火炉给他暖身子,等到中午这田老七才醒过来,就是精神还是有点恍惚。   后来过了两天,这田老七才缓过神来,把当天晚上看到的说给老板听。   原来那晚田老七是被吓坏了。   和尚下了峡谷之后,和大蛇缠斗在一起,三四条大蛇,条条身长四五丈,头比牛仔还大,张开的嘴能吞下两人。   凶猛异常。   可绕是如此还是被和尚打压得不行。   阴雷滚滚一打到水面大蛇就没命的翻腾。   而这还不是让田老七最可怕的,最让他心惊胆跳的,是这和尚杀生吃蛇胆!   老板说田老七告诉他亲眼撞见和尚把杀死的大蛇剥皮抽筋,卸出蛇胆,生吞吃掉了。   田老七说他担心知道了和尚的秘密遭下毒手,连夜冒着大雪从山里钻出来,家都不敢回,来到老板。   只可惜当时老板已经关门睡觉了,敲不开门。而田老七家不敢回,又跑了一夜的雪山路,既累又困,索性蜷在老板院子门口睡了过去。   故事说到这里就完了。   我问老板现在田老七还进山砍柴吗?   老板摇摇头,说自从那事之后就转行了,再不敢进山,跑到安阳县那边去打工哩,逢年过节才会来,听说现在还混得不错,就是不能提以前的事。   我问能联系到他吗?   老板说联系倒是可以联系上,就是今晚太晚了,说我们要是想联系他,明日再来他这馆子吃饭,他找一找。   我心里暗笑了下,这老板倒是会做生意。   我看了看谷老板。   谷老板站起来,说这个没问题,然后又拍了拍老板的肩头,说还有一事得麻烦他!   老板问是啥事?   谷老板说初到此地,看老板是个实在人,想请他帮忙介绍个落脚的地方。   老板说原来是这事,他说好办,出门右边斜对面有一家叫太行小店的旅馆,是他一相熟的老哥们开的,为人和他一样,热情好相处,重要的是,他家的房子干净,保管我们看了满意!   谷老板说行,那今晚就住那了。   老板说去的时候说是他介绍的,能打折,而且在他朋友那边入住,他这边还管早餐哩。   我心想说这旅馆他不会也有份的吧?   但想想还是算了,不能这样拆台。   谷老板埋完单。   随后我们便出了饭馆,去到饭店老板说的那间叫太行小店的旅馆。   进了门,发现办理住店手续的人还不少。   排在我们前头的就有两伙。   谷老板叫我们到旁边的休息区等一下,手续他来办理。   我说行。   然后就和道长还有魏平走到一旁的休息区去坐下了。   他这小店的风格,在外头看跟寻常的农家小院差不多,但是一进来发现,还真跟饭店老板说的那样,干净。   光是明亮的,墙是洁白的,地板也是干净的。这对于一家乡下的小旅馆来说是极为难得的。   我们仨在一旁聊着。   就在这时,刚才和我们同在饭馆里吃饭的那桌人也走了进来。   就是两个大学生和一个驴友的那桌。   他们看到我们在休息区坐着走过来打了招呼。   我和汉文互道了个巧,说没想到他们也住在这儿?   汉文说他们今天早上就到了,中午就在刚才那家饭店吃的饭,下午来这边订的房间。   然后又互相寒暄了几句,他们就走了。   等了一会,谷老板把房间都办好了。   两间房。   我和谷老板一间。   道长和魏平两人一间。   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累了,没有继续闲聊,大家各自拿了钥匙回去洗涑睡觉。   我趁着谷老板洗澡的时间下来一楼前台这打了个电话。   打给阿雨。   想想,出来都好几天了,也不知道这丫头过得咋样。   我摁了之前记下的号码。   电话嘟了几声。   那头响起了一个有些模糊的声音,问我是哪位?   我笑笑地说你猜?   话音才落,阿雨就听出我的声音来了,说没想到会是我!   我说我一切都好,刚刚落脚,就想着给她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她说她也挺好的,能吃能睡。   我问她家里没什么事吧?她爷爷身体还可以吧?   阿雨说好,都好。   我说都还那就行。   然后我们又闲聊了几句,就挂断了。   说实话,这在苏常市的时候还没感觉,忙的时候还行,一闲下来还真有点想着阿雨。   我把电话放好之后就准备转身回房。   估摸着谷老板也应该洗完澡了。   可是谁知刚一转身,发现谷老板正站在身后盯着我。   我后脊椎一阵发凉。   他那眼神。   不善。   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跟我打趣,说他可是听出来了,问我是女朋友吗?   我嘿嘿发笑,说不是,打给我阿姨,从小抱着我养大的。   笑话。   让他知道阿雨的存在。   那是不可能的。   谷老板笑了笑,没有继续问下去。   说夜深了,回去休息吧,明天就要进山了。   我说行,走吧。   可是就在我俩走到楼梯的位置,外面传来了一阵锣响,说是出事了…… 第365章 进山寻人   我和谷老板顿了下,跑出去一看,发现镇口开进来一辆车,是那种皮卡。   后斗上载了个人。   那人手上拿着一个锣,一边敲一边大声喊,森林公安那边来指示了,昨天有一伙国家科考队的人进入太行山之后失去了联系,上面领导要求各个乡镇组织搜救力量,从各个方向进入山里头协助搜查。   镇子里没睡的人都跑了出来,睡着的人也都被吵醒了。   皮卡上的人喊了三遍,然后跟镇子里的负责人交代了几句,然后就跑了,去下一个地方宣传。   旅店老板和饭店老板都跑了出来,问我俩是什么情况?   我说好像是有人在山里失踪了,要他们镇上出人去山里搜查。   饭店老板嘟囔了一句,说估计又是哪里来的城里的愣头青,不知死活的在山里过夜。   我问饭店老板这话怎么讲?山里不能过夜吗?   饭店老板摇摇头,说自打出了田老七那事之后这山里就不断有怪事发生,反正知道的人是不敢在山里过夜的,就算过夜,也要找几个有经验的人,做好万全的准备。   谷老板问这几年在山里失踪的人多吗?   他说总数不算多,但时不时地还是有听到,都是一些大学生从网上听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传说之后来探险的,谁知道一进去,人就再没出来过,尸体也没找到。   我问他除了学生,那专业的探险队有没有?   他说有是有,一年前来过一个某探险杂志的,说要开辟一条路线,进去之后是没出问题,但啥都没找到。   我说那就奇了怪了,这山是死的,难不成还会看碟下菜不是?   饭馆老板说他也说不清。   就在这时,一个领头模样的人爬上路边一辆三轮小货车的车顶,登高一呼,叫看热闹的人都聚过去。   道长和魏平也跑了出来。   我们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走过去听领头的要说什么。   原来这人是当地的地保,负责治安这一块,也叫民团头子,在战争时代可以快速的组织起民间武装力量协同军队作战。   这个地保秃顶,高大肥胖,声音十足,吼了几声,让大家都安静下来。   围观的人都聚了过去。   地保说大家刚才也都听到了,有人在山里头失踪了,上头要我们协查一下,现在组织人手,服从自愿原则,愿意去的举手!   说完看了看下面的人。   大家都在观望,你看我,我看你。   一个个地都在碎碎念,有人说现在进山,无疑就是找死!也有人说山里出了长蛇,科考队怕是被长蛇给抓去了。还有说的是鬼差,鬼差人数凑不够,就喜欢找那些在山里迷路的人。   反正说啥的都有,就是没人愿意去。   等了一会。   这地保有点不耐烦了,说各位乡亲们,这以前白龙镇是个小镇,因为来了客人才慢慢富裕起来。   客人来咱们这图的是啥?不就是进山玩一玩吗?如果咱们靠山吃饭的人都不敢进山,那客人还敢?而且如果出了事大家都只想着看热闹,不出手帮扶,下次客人还敢再来?   他说大家都在在本地讨生活的,从小和山打交道,不要让外人看扁了。   不要多,只要十来个人就行!   这话说完我看到饭店老板迟疑了下,然后就喊了句,他去。   旅馆老板也是跟在饭店老板后面吼了一声。   地保说这就对了,老张(饭店老板)和老李(旅馆老板)都是好样的。   他怂恿这看热闹的人,说为什么这几年他们两人日子越过越红火?就是因为他们有公德心,遇到能帮手的都上前扶一把,这帮的人多了,人缘就好了,人缘一好,生意能不好嘛!   话才说完,就又有好几个说要加入。   我也举起了手,我说我也去。   谷老板和道长都没想到我会主动请缨,拉了我一下。   我说反正早晚要进山,正好趁着人多,探探路。   谷老板想了想,说也对,也跟着我举了手。   道长也说要去。   魏平准备跟着凑热闹,但是被我制止了,我说我们仨人都是有本事在身上,今晚情况不明,他就先别去了。   我这口气没得商量。   魏平泄了口气,想反驳却又张不来口。   地保从货车上跳了下来,走到我们跟前,说听我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   谷老板说没错,外地来的。   地保说那对不起,今晚不能带着我们仨,山中凶险,别等下没找到人又赔进去了仨个。   谷老板嘿嘿发笑,叫地保这个就甭操心了,兴许他比地保还要了解这太行山山脉。   地保咦了一句,问谷老板是做什么营生的?   谷老板说他是搞抵制的,以前绘制太行山地图的时候,哪里都跑过。   地保喜笑颜开,说那更好,然后又看向我和道长,问我们是干的啥营生?   我本来想回答他,谁知谷老板却抢在我前头替我回答了。   他说我和道长可是了不得,指了指我,说我是跑山转水的,专司阴宅,又指了指道长,说他是道家正统,辟邪正阳的。   地保听了半信半疑,只嘀咕了句,说怎么我看起来那么年轻,道长也不像是个道士(因为道长此时穿了一身的户外装)。   但他还是应允了我们的加入。   很快,地保凑了一支十五人的队伍,分成三组,我、道长、谷老板、老张(饭店老板)和老李(旅店老板)。   其余十人分成两组。   又准备了一会。   每只队伍发了一只火把,还有一个一把手电筒。   火把不是照明用的,是用来吓唬那些可能出没的飞禽走兽的。   大家集结完毕,就向东北方向的太行山山脉挺进。每支小组还有一只对讲机,三公里的有效范围。   地保那组在中间,我们这组在东边,另外一组在西边。   说实话,我算是从小在山里摸爬滚打大的,但是面对黑夜之下太行山那雄浑挺拔的山棱峻岭心里头还是有些敬畏。   毕竟这一段山脉生长的不仅仅是花草树木,还埋葬有华夏上下五千年来几十个朝代的皑皑白骨! 第366章 野人鬼村   深秋深夜的太行山只剩下虫鸣与偶尔一两声让人毛骨悚然的不知什么名堂的兽嚎。   我们走得不快。   饭店老板一边走着一边和地保通过对讲机保持联系。三个小组以白龙镇为原点,呈扇形地向东北方向散开。   林中树茂草高,一开始各小组还能看见彼此的身影,但是走着走着,距离越拉越大,人影都淹没在了草林之间。   依稀间只能看到远处偶尔闪现的火把光亮。   没有人说话。   一进入山林里之后饭店老板和旅馆老板就保持了高度的警惕。   饭店老板拿着火把走在最前头,旅馆老板拎着棍子还有手电筒在最后面垫尾。   按照他们的话来讲,我们仨人都是雏,不能让我们涉险,不然就不好交代了。   我心里笑了笑,他高兴就好。   我跟在饭店老板后头。   道长跟在我后头。   谷老板跟在道长后头。   我们鱼贯前进。   我问饭店老板,地保有没有说失踪的那些人是在哪里不见的?   饭店老板说是在磁县境内的太行山不见的。   我愣了下。   这也太巧了吧。   磁县!   不就是我们本来要跟的那支科考队搭火车终点站的地嘛!   这么说来,他们是从昨天就进去了。   可是这磁县离白龙镇有段距离啊!   太行山从北往南走,东麓从邯郸往南走,是邯郸、磁县、安阳、鹤壁,而这其中,磁县和鹤壁之间相隔还有上百公里嘞。   上百公里是什么概念?   人走路的时速是每小时5公里的样子,一百公里要走20小时,而这还是直线,要是换成方圆,那还得打个对折,加上2次方,乘以圆周率!   总之要是想在这么大的范围内找几个人,没个几天几夜怕是没什么结果。   我跟饭店老板说这么远的距离,怕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啊!   饭店老板说他也是这样觉得,但是往年搜山都是这样,在哪里失踪的,方圆百里的镇县都要出人力参与协查,有时候一年失踪得勤,要去好几次嘞。   我问这样找能找到吗?   他说有找到的也有没找到的,大部分是没找到的,少部分找到的但是死了,极少部分还活着,但是精神不太正常,只有一两个莫名失踪之后能从太行山里出来。   我说这极少部分活着出来的怎么精神又不正常了?是被吓的吗?   饭店老板边走边说,吓是难免的,说这话的时候他特意停了下来,等我靠近,然后压低了声音,说主要还是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问老板是长蛇吗?   饭店老板说长蛇是一回事,这山里那么大,可不仅仅是长蛇,还有野人!   我说怎么又跑出来野人了?   饭店老板说这个传说比田老七那个故事要早得多,是从他爸那辈听来的,说是太行山深处有个野人村,村里头住着一些未开化的人,裹兽皮,吃生肉。   这些野人来历不明,反正就是和外界的人不一样,后来新中国成立之后,有人发现了这个野人村,想着让他们搬迁出来,可是派去的人死的死,伤的伤。   当地领导一怒,说这哪里是野人嘛,分明就是反阶级分裂者,分明就是土匪嘛!   于是就上报了上去,没过多久,驻扎在太行上东麓的一支野战军就开赴了过来,进山围剿。   本来说这军队煞气重,基本上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可是没想到第一次围剿这支常年奔袭在山间的野战军迷路了,没有找到野人村,好在后来出来了。   隔不久又组织了第二次围剿,这次请了当地的导游,野人村找是找到了,但是最后军队也没能将他们剿灭,反而自己损失了一大半的战斗力。   打那以后,这事就跟被人故意抹掉的一样。   没有人再提围剿野人村,也没有人提当年野战军被野人村绞杀大半的事。只是时隔这么多年,野人犯事的事情确实没有再频繁地发生。   所以,最后我问饭店老板是觉得科考队遇到野人村了吗?   他说那不敢肯定,不过镇里边都在传那野人村是鬼村!   没想到,这里的传说还真多。   长蛇人面怪!   古寺庙和尚!   吃人野人村!   随着时间的推移,还会再出现什么?   这里头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   没人说得清。   白龙镇是如此,其他地方也是如此,在乱神怪力的文化传统之下,很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都被冠以鬼神的面目了。   我们继续往山里头走。   三支小组相距的距离目前已经达到最大了,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不再十分清晰,而是断断续续。   又走了一阵。   对讲机完全没了信号。   饭店老板停了下来,说不对,我们和地保他们的小组隔得太远了,要往西边靠靠。   我们这时已经找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了。   但是寂静的山林里除了虫鸣兽吼之外,就剩我们五人的声音。   咯咯。   突然的,一声莫名的声音响起。   就在离我们十步开外的一棵大树后头传来。   大家都停了下来。   道长问是什么声音?   我笑了笑,压低了声音,说遇到山猪了!   饭店老板说不太好,这是小猪仔的叫声,附近肯定是有大山猪!   道长没在山里头待过,不知道山猪的厉害,说不就是一头猪嘛。   我说山猪可不是家猪,人家可是整个族群待在一起的,一般最少是有一头公猪一头母猪,多的几对,十几对都有。   而且这山猪体型大,跟小牛犊一般,脾气还火爆,护犊,只要觉得有什么东西威胁到它的仔就非弄死对方不可。   饭店老板说不能再往前了,前边多大半是人家山猪的领地,说是要绕着走,往西边靠靠。   说着他把火把熄灭了。   我们以头当尾,以尾当头,从原来的地方往下撤。   撤了大概有十来米的样子,旅店老板朝西头的山林拐了过去。   这林子里草十分茂盛。   走着走着,旅馆老板喊大家停下。   就在这时,我听到两边的山草一阵悉悉率率地乱动。   谷老板说不对,好像刚才那只小猪仔跟过来了。   这话才说完,在我们队伍中间的位置,也就是在道长的附近,一只肥头肥脑的小山猪嗅着猪鼻从山草里窜了出来。   道长问我该咋办?   我说别动,等它自己走。   他说至于吗?就这么一只小玩意。   我说你不懂,这小猪仔只要一叫,大山猪就会追过来,这山地我们跑起来困难,山猪跑起来容易,肯定跑不过它们。   我们五人都站在原地不动了。   小猪仔就跟看到什么新鲜玩意一样跑到我们脚跟边上嗅来嗅去,嗅了一会,跑到我这边过来。   它那肥嘟嘟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   棕色皮毛,条纹身子。   可是这小家伙嗅着嗅着张嘴就咬了一下我的裤脚,蹭到我的肉。   我一下疼得不敢出声。   但是好在它只咬了一口,没有再继续,估摸着是觉得我的肉不好吃所以作罢,转头跑了。   但是就在小猪仔准备窜入草丛里的时候,一条草花蛇突然从树丛里爬了出来,吓了横冲直撞的小猪仔一跳。   下一秒。   咯咯的猪叫在林子里响了起来…… 第367章 河蚌孕珠   我拉着道长说快跑。   他问我慌啥?   我解释都没解释,反正撒腿就是往山下的地方跑。   饭店老板也是,一咕溜的跑到我们前面去。   我和道长说这俩话的时间旅馆老板和谷老板都已经跑出去了十几米。   我心里呸了一句,逃得还真快!   就在这时,一阵山摇地动。   我回头一看,七八只身材巨大,跟牛犊子似的山猪从山草从里探出了头来。   这几只山猪都是公猪,嘴上长着獠牙。   刚才那只被吓到的小猪跑到了为首的公猪身子底下,咯咯叫了几声,然后那公猪就特气氛地朝我和道长看了过来。   嘶吼。   为首的公猪愤怒地咆哮了一声。   然后啪嗒啪嗒地撇开蹄子就朝我们追了过来。   道长这时才知道厉害,甩开我的手自己跑了。   我愣了下。   都什么队友嘛!   我不敢怠慢,赶紧也跑了。   这天又黑,林高草密,不要说跑,走路都十分困难,但我们还是跟逃荒的一样,寻找矮树丛的地方就往里头钻。   一路狂奔。   后面不断传来山猪的嘶吼声,哇哇哇地,听着动静还不止七八只,是整个家族都追上来了。   这山猪在林子里比老虎还要凶猛。   不一会儿跑的快的山猪已经追了上来。   我看到它的獠牙在不断的撩我。   它那獠牙比较短,但是力道很大,因为它刚才从侧面追上来,一个猛冲要用獠牙撩我,但是被我躲过去了。   它撞不到人,一下子刹不住,撞到了我右手边的一棵手臂粗细的树上。   那树直接被它拦腰截断了,截断了还不说,连树根都被刨了起来。   山猪一击没有得手又撒开脚丫子追上来。   眼看着我们从半山腰四散逃开,来到了山脚,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条河!   我们刚才走那么久可都没遇到河啊!   饭店老板跑到河边一看,吼了一声,说河水不深,都淌过去,山猪群里有小猪仔,公猪不敢下河的!   我们听言又赶紧跑了一阵。   这河水冰凉,但好在确实不深,只道膝盖上下,一些深的地方又有大的石头挡着,我们从石头上跳了出去。   不一会就跑到了河的对岸。   几只公猪淌着水要追过来,但是后面的母猪都停住了,一群小猪仔跟着凑热闹,要来撵我们。   可是被母猪拦住了。   母猪一阵嘶吼,淌到半道的公猪只好悻悻地调转回头,护着族里老少,回了山林。   我们这才松了口气。   歇了半天,我站起身来,看了看四下环境,我说我们可能迷路了……   饭店老板说没迷路,眼下这条溪水就是白龙镇的水源,顺着这条溪水走,就能回到小镇。   旅馆老板问那不继续找人啦?   谷老板说还找,刚才差点就被拉回猪窝了。   大家哈哈一笑。   饭店老板说刚才跑得快,火把丢了,手电筒磕坏了,对讲机也进水了,山里形势复杂,还是先回去再说。   我说也是,天都快亮了,兴许地保他们那边都回去了。   于是我们就顺着溪流的方向往南边走。   一路走了有两个多小时。   饭店老板说这溪流绕着大山转了一圈,要是放在以往他准翻过山操小路走,但是现在没这个胆了。   我附和了他一句,说昨晚确实惊险。   饭店老板说之前有人杀了头山猪运到他们店卖,近一千公斤,那山猪可是比成年的牛还要壮,但是饭店老板没敢要。   他觉得那是山猪王,要是吃了山猪王,山里的山猪就会没日没夜地找他家麻烦。   我们边说着边聊着。   聊着聊着,溪流的水突然变缓,出现了一条比较大的河流,两岸是比较开阔的山谷平原地带。   我们站在山丘上,可以看到远处有建筑分布。   原本我以为是回到白龙镇了,但是一看不对,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死寂!   白日之下,没有半点声音,就连刚刚在林子里听到的早起的鸟叫声都消失了。   我们五人站在溪流进入这片荒废的村子的入口。   大眼看小眼。   大家都是一脸诡异的表情。   旅店老板率先纳闷了起来,说不对啊,撤退那会他明明瞅准了方向,不应该走错啊!   饭店老板也是道了句奇怪,说白龙镇后山自古一条水源,顺着下流走就能到白龙镇,难道是刚才走叉了?   我看了看方向,日出在我们身后,而我们昨夜出发是向东北走,后来被野猪追一路向南跑,遇到水流,拐了好几个弯……   现在的话,如果我算得不错,白龙镇应该在我们的北方。   可能在遇到水流的时候,水流出现了分流,饭店老板判断错误,把我们引到了这边来。   我说进村去瞧瞧,看有没有人?   谁知饭店老板一把把我拉住,说别去!   他面色发绿,啥都没讲,只说快点走。   说完也不由我分说,和旅馆老板两人撵着我们往来的方向走回去。   走了一阵,果然发现溪流的另一条岔道。   饭店老板叫我们往另一条岔道走。   我拉住他,问他刚才那荒村是怎么回事?   他隐晦莫深,说回去再讲!   道长也是着急。   我们仨憋了一路,好不容易走对了路,两个多钟后这才回到白龙镇。   我们聚到了饭店老板的店里。   忙了一夜,大家都精疲力尽。   休息了一会,我拉着饭店老板,纠缠着问他刚才那村子是怎么回事?   他还是不肯说,只吩咐家里的人为我们弄点吃的,说是吃完饭后再说。   我这人脾气急,最见不得别人知道的事然后吊着我。   所以饭也没好好吃。   扒了两口,把碗放下,搬了张凳子守在了饭店老板后边。   他倒是悠哉悠哉了起来。   故意吃得老慢。   但是饭总会吃完的。   吃了差不多一个多钟,他这才放下筷子。   唉了一声。   说其实这都是过去的事了,问我为何对这个那么感兴趣呢?   我说这个没办法,主要还是和我干的行当有关系!   我说那个荒村不该这番景象,从风水学的角度上看,那里是上好的风水宝地,我们管那叫河蚌孕珠,玉带绕村,将来是能出能人的。   可是眼下这番景象,里头恐怕是有一番变故! 第368章 出大事了   老板顿了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叫我不要打听了。   我见他心事凝重,想了想,既然他不肯说,那肯定是另有隐情,这强人所难总归不太好。   无奈。   我只好把好奇心收了回去。   这饭吃完已经接近中午,因为我们此次来也有自己的目的,所以吃完饭后就准备告别饭店老板和旅馆老板,进山。   当然,去哪我们没有跟他俩说。   随后我们就回了旅馆去收拾东西,魏平没去,敲他门时这小子才起来床,说是昨夜等我们到半夜没见人,今早才去睡的觉。   谷老板看大家都是一副疲劳的模样,说要不今天还是先别进山,休整休整,明天再出发?   我说我可以。   道长说他也可以。   魏平没去,发言权直接被过滤了。   我回了房到头就睡。   睡到下午两点的时候谷老板把我叫醒了过来,说出大事了!   我迷迷糊糊地问他怎么了?   他说昨晚十五人进的山,回来的只有我们这一组的五个人!   我吓了一跳!   又是十几号人失踪!   这可不是小事!   我赶紧起来穿鞋,问谷老板消息是从哪里听来的?   他说饭店那边传来的,昨晚进山的人的家属都找到饭店去了,质问饭店老板为什么我们回来了,而其他人都没回来。   我说去看看先。   然后就出了门,把道长和魏平一起叫上。   来到饭店一看,里里外外围的都是人。   饭店老板被围堵在门口,旁边还有旅馆的老板,皆是一脸的愁苦,跟旁边的人苦口婆心地解释。   可是那些失踪人员的家属哪里肯听,跟洪水猛兽一样,吐着唾沫星子,指责是饭店老板搞的鬼,要他负责!   饭店老板这时真真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没办法!   进去三组,两组失踪,任是再能说也脱不了干系。   围着饭店老板的都是临近的中年妇女,战斗力十分彪悍,拉着这饭店老板的衣服,说两句就动一下手,说两句就动一下手。   饭店老板心里头委屈,可是又不敢还手。   毕竟这乡里乡亲的。   而且他还是男的。   只是不知道谁提了一句,当我们四人走到饭店门口时有人吼了一句,说门口的三人昨晚也进山了。   他这一吼我们可遭殃了。   嗡的一下,吃瓜群众全朝我们围了过来。   几十号人,七嘴八舌,说什么我是听不清,也不懂,全是方言。   但是我的脑袋一下子就大了。   有个大妈过来扯我的衣服,我听得模糊不清,说什么我把她家男人弄哪去了?   我那个冤枉,老子又不搞基,弄你家男人干嘛!   我束手无策。   推又不敢推她们。   谁知道这些大妈是不是搪瓷的,一碰就碎。   好在饭店老板和旅馆老板挤过来把大妈们和我们隔开,拉着我们进了饭店。   他把门一关,暂时清静了下来。   我问饭店老板怎么回事?地保还有另外一组的人都没回来?   饭店老板说可不是,早上回来之后就不断有人来找他,问他其他人哪去了?   他说这谁知道呢!昨晚我们几人遇到山猪,早就和其他两组分散了。   我说那现在怎么办?   饭店老板一阵气馁,说只能等镇领导派人过来了。   说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唉声叹气。   我发现这饭店老板好像没有儿子,女儿也没有,家里只剩一个老伴。   我见气氛有点低沉,就问饭店老板,怎么没看到他孩子呢?   本来我以为饭店老板会跟寻常人家一样回我出去外面城市找工作了。   谁知我这话才问出来旅馆老板就把我拦住,示意我不要问。   我看向饭店老板,他这下唉得更严重了。   旅馆老板朝我凑了凑,说不要提他儿子,他儿子十几年前就去世了!   我愣了一下。   我赶紧说对不起,我真不知道。   饭店老板苦笑了笑,说都过去好些年了,提就提吧。说着说着,他突然抬起头来看向我,问我不是想知道今天早晨看到的那村子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吗?   我连连点头,说确实好奇。   他说那村子原本叫大王村,是白龙镇下辖的一个自然村,人口不多,十二年前统计的时候是89户,而他儿子,当时也是谈的那里的一个姑娘。   9月初九的那天晚上,算好吉时去迎亲,可是谁知道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过!   我问这没回来过是什么意思?   旅馆老板接过话茬,说就是失踪了。   饭店老板说是啊,他儿子的迎亲队伍,连同村里的89户人家,全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   89户!   一夜之间!   这也太离奇了吧!   我问饭店老板没出去找过吗?   他说组织过,就是死活找不到人,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自那以后,大王村就荒废了下来。   我这下知道为什么当时一看到那村子的时候饭店老板会脸色都绿了。   儿子娶媳妇,本来是一添做二的事,谁知儿媳没进家门,儿子也不见了。   饭店老板叹了一声,说这事都过去那么些年了,也没啥好讲的了。   我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事,不再追问。   过了一会,镇上来了负责人,问饭店老板是怎么回事?   饭店老板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跟负责人讲。   负责人眉头皱得跟个啥似的,说这件事比较严重了,无缘无故不见了十个青壮劳动力,这可不得了了。   他指着饭店老板,叫他出个主意,回头他好报镇里领导。   饭店老板说人肯定是要找的,毕竟才两天,但是不能冒冒失失的找。   负责人问怎样才能不算冒失?   饭店老板说这次进山,得把一个人找回来,只有他加入,才有可能把失踪的人都找到!   负责人问是谁?说只要是镇上的人他都能想办法!   饭店老板说这个人现在在市里打工,他的名字叫田老七!   和我想的一样。   负责人好像也知道田老七这人,迟疑了会,到最后牙根一咬,叫饭店老板等他,最迟晚上十点前给他答复!   然后负责人就走了。   他一走,饭店老板就找上我和谷老板,说这事恐怕还要我们帮忙!因为他看出来了,我们俩确实不简单,就拿昨晚那幕来说,普通人早就出事了。   谷老板面现难色。   他想要说话,但是被我抢在了前头。   我说…… 第369章 被逼进山   我说反正我们也要进山,到时结伴走一道就好了。   这话说完谷老板就拉住了我。   我嘿嘿发笑,说怎么?谷老板有意见?   饭店老板眼巴巴地看着谷老板,一时把谷老板看得说不出来话。   我这么说其实也是想掣肘一下谷老板。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谷老板无法叫人放心。   所以我要尽可能地把他暴露出来,这样在阳光底下,大家都能看得明明白白。   特别是饭店老板他们进山,背后有着当地政府的关系。   干盗墓这行的,除了低调就是低调。   他之前说自己是干地质的。   那是正当行业。   正当行业有啥可不给人家看到的?   反正我不管他答应不答应,这事我算是应了饭店老板。   负责人走后,围在饭店外头的乡党也都走了。   一下午无事。   我们在饭店待到晚上,顺便蹭了个饭。   差不多七八点的时候,我们才刚刚吃完,这时两人从外头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是下午来的负责人。   另一个是个中年男人,有点显老,模样跟边远山区那些煤矿工人差不多,穿着绿色的军鞋,蓝色的外套,抬头纹很重。   他身上有一个显见的特点:   独眼!   他的右眼是瞎的,跟电视剧里的独眼海盗船长一样,罩着黑纱。   一看到他饭店老板就站了起来,喊了中年人一句,田老七!   喔。   原来这人就是传说中的田老七!   只是这田老七一脸的老大不情愿,如果不是负责人拉着他,我估摸着他会跑。   他抬头瞅了饭店老板一眼,又看了看在场的其他人,然后又把头低下,也不说话。   负责人推了他一把,叫田老七怂货,让他倒是说句话。   田老七跟被人摁着拜堂的大姑娘一样,扭捏了一下,憋了半天,才吐出两字,不去!   然后甩开负责人,走到门框边上,双手抱在胸前,蹲了下来。   负责人差点没被气坏。   饭店老板笑了笑,叫负责人莫生气,说田老七就是这个脾气。   说完示意负责人先坐下喝杯水,然后他走到了田老七的身边,也是蹲了下来,凑着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这话说完,田老七问了饭店老板一句,真的?   饭店老板说那还有假,转头指了指我和道长,田老七也随着饭店老板的目光朝我和道长看过来。   我不明所以。   但是田老七顿了顿,居然说那好吧!   田老七站了起来,说进山可以,但是进去之后一切都要听他的,问我们中不中?   负责人想都没想就说中。   谷老板有点不乐意,说既然各位都商量好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就示意我和道长还有魏平脚底抹油。   我这次没有反驳谷老板。   毕竟田老七这人咋样还真不好说。   他让人看不清。   第一印象就是给人一股邪气。   之前答应饭店老板是没想到田老七会是这样的人。   山里情况太复杂,走哪条路很重要,跟对什么人也很重要。   这进太行山可不是闹着玩的。   跟在自家后花园晃悠大不一样。   所以我也不敢苟同。   但是负责人拦住了我们,说这件事还要我们听从政府的安排,指了指我和道长还有谷老板三人,说毕竟我们仨也是当事人。   我心里头嘿了一声。   还赖上了不是!   我说还真不是,我们那顶多算是见义勇为!   负责人呵呵发笑,说十来个人失踪了,如果找不回来,我们仨人就逃不了干系!   他这话就可大可小了。   往小了讲,我们五人,包括饭店老板和旅馆老板,那都是当事人;往大了讲,那我们就是嫌疑人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一起出发的,进山之后具体怎么走没有别的人可以证明,这时候没有第三者作证证明我们的清白,这事就还真不好搞。   我语气一冷,问负责人这是准备欺负我们外来的,要我们顶罪不是?   他冷冷发笑,没有说话。   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无形中还夹杂着淡淡的火药味。   我们四人和负责人冷冷的对峙。   饭店老板被我们夹在中间。   左右为难。   良久。   饭店老板才开口,叫大家都不要紧张,现在还是想办法救人的好!这山里待一天和在外头待一天可是不一样,如果早点找到他们,兴许还有存活的机会。   他这话说完我们还对峙了一会。   负责人哼了哼,说看在老张(饭店老板)的面子上这一次就不跟我计较了。   谷老板故意接了他这话,说该计较的时候还是得计较。   这话气得负责人差点跳脚。   好在被饭店老板拦了下来。   田老七诶了一声,说要不让我们吵一会,他先回家里去。   负责人说不行,今晚就要进山找人,不然就报警抓我们!   田老七赶紧撇清关系,说这可跟他没关。   可是负责人说这次是没关,但是以前的事呢?   田老七立刻就不说话了,默默地蹲在一边。   场面一时间有点乱。   我问那负责人,就算进山找人,那也得找一些专业的搜山队吧,我们这几个玩票的人进山,万一要是再遇到意外,这算谁的?   负责人说这就不需要我们操心了,说我们这是第一批,明天上头领导会派第二批更专业的人进山。   他这种做法显然就是官僚主义嘛!   为了应付上头,完全不拿人命当回事。   我和谷老板还有道长他们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老子才不管。   谷老板虽然脾气也爆,但是好像有些顾忌。   道长站在我旁边,小声地说最好还是避免和当地政府的人起冲突,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嘛!   道长这话让我冷静了下来。   确实,不好把关系搞得太糟糕。   毕竟现在是讲法律的年代,很多权力都是掌握在当地政府的手里,万一他们直接来个一刀切,不欢迎我们进山,那就跟麻烦了。   我们仨人达成了意见。   暂时忍了。   我说行,进山就进山。   负责人说那就赶紧的吧!   我差点没跑过去揍他,我说总该给我们点时间准备吧!这次进去可不是几小时的事,要是往深山里找,指不定就是几天的时间,总得让我们准备一些物资吧!   我圆瞪怒目。   但凡他要敢说个不字,我就弄死他! 第370章 痕迹消失   好在这厮没说。   吊在舌头的话硬生生被我给瞪了回去。   我们兵分三路,一路去旅馆把我们之前准备好的装备都拎了过来。当然,装备只有四份,我们自己用的;一路去准备干粮,由饭店老板负责;一路去找两把猎枪,这个交给负责人去搞定。   两个钟后,这时已经是深夜了。   我们在饭店的门口集结。   负责人弄了两把猎枪,把其中一把交给饭店老板,说我们进山之后的行动由他负责。   负责人给这把枪的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   监视我们。   我心里就纳闷了,这负责人特么的神经病吗?怎么就只想着怼我们。   可是当我看到魏平背包后头的洛阳铲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我们四人的身份暴露了。   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我们装备这么齐全,头灯、手套、雨衣、防雨帐篷、还有工兵铲,一应户外生存探险的装备都有。   外行的以为我们是去探险,放假了来这太行山玩。内行的一看到魏平身后的洛阳铲就啥都明白了。   盗墓贼。   我特么的想揍魏平。   早在旅馆的时候我就跟他说了,洛阳铲可以带,但是能不能不要太显眼?   他说可以。   现在看来,他是把挂在胸前的洛阳铲挂到后背去了!   我特么的想弄死他!   这个书呆子,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嘛!   道长见我一脸汗颜问我怎么了?   我拿眼神让他看看魏平的后背。   他差点没吐血。   我示意他一人一边,把魏平拉到墙角去聊聊人生。   谷老板还没发现。   我得趁他没发现之前把洛阳铲从魏平的背包上弄下来,不然估计他又要怼上魏平了。   魏平这小子被我拉到墙角的时候还一脸懵逼。   我没跟他多说,只讲我的包轻点,跟他换着背。   他本来还不乐意,但是没得商量,直接被我和道长扯了下来。   我趁机把洛阳铲取下来挤进包里去。   刚刚弄完,谷老板就跑过来问我们咋啦?   我说没啥,魏平害怕,给他做做辅导。   谷老板喔了一声,没多怀疑。   队伍集结完毕后我们就出发了,走得路线还是昨晚的那条。   负责人没去。   人还是昨晚我们那组人,只是多了魏平和一杆猎枪。   饭店老板知道我们不是坏人,所以负责人一走就跟我们撩开了,说大家都别担心,这枪虽然是在他手里拿着,但是枪口肯定是对外的,如果有不放心他的,他可以把枪交出去。   我看到谷老板有点想要的意思,赶紧上前了一步,说不用,这样挺好。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假装没看到,继续往前走。   夜寂静深沉。   我们鱼贯前行。   还是昨晚那个排位,只是这次多了魏平,他被我安插在道长跟前。   只是这速度本来就慢了,加上魏平,速度就又更慢了。   走了一阵,我们来到了昨晚和其他组分开的地方。   饭店老板说先找找地保他们吧。   我说可以。   其他人也没意见。   我们昨晚走的方向是偏北的,地保他们走的方向是偏西的,按照昨晚那种速度,两小时,每小时五公里的时速,走出去的距离也就十来公里。   可是我们巡着地保他们走过的路走了俩钟,突然发现他们的痕迹消失了!   是的!   在山地里行走,但凡只要下过脚就有痕迹,而且还是五个人,那痕迹就更明显了,可以清晰地看到草木被拨开分成一个倒八型。   饭店老板停了下来,一脸诡异地看了看我们后边几人。   我们站的这地方是在半山腰处,算是太行山比较外围的山峰,树木凌乱,虫飞鼠嘶,脚下的泥土有些松软。   在饭店老板站立的地方,草木断枝刚好在那里停下。我看了看四周,断枝确实没有向别的地方蔓延。   我说奇怪了,他们为什么在这里停下?   我估摸着这地方离昨晚我们遇到山猪的地方不超过五公里,刚好超过了对讲机的有效范围。   这附近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原路折返了!   可是他们并没有回到白龙镇!   他们会去哪了?   我摸了摸下巴,苦思不解。   就在这时谷老板喊了一句,说这地上的脚印不对。   我低头用手电筒一照,发现有几个脚印是和我们走的方向是相反的,这说明他们又往回走了。   我说这下就麻烦了,刚才没注意,把原先的脚印给踩乱了。   谷老板说掉头把,看能不能跟着这些脚印找到点什么蛛丝马迹。   于是我们又往回走,但是速度就又更慢了。   因为走一段就得停下来看方向是不是对的。   走一段就停一停。   走着走着,我听到了水流的声音。   我心里头咯噔了一下,想起昨晚上慌乱之中去到的那个荒村。   不知道怎滴就是打了一个激灵。   我们继续往前走,绕过一个弯,果然看到了一条流水。   我问饭店老板这溪流还是昨晚那一条吗?   饭店老板皱了下眉头,不太敢确定。   他说现在他也闹不清楚了,四五年前走山路的时候也没见过有这么多的溪流啊!怎么现在多出了那么多!   我偷偷开了阴阳眼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   而这时,我们一路跟随的脚印到溪流的边上也没了。   谷老板提议让大家原地休息一下,从昨晚出发走到现在已经走了五六个小时了,虽然走得不快,但也累人。   魏平哎呀一声,终于支撑不住四肢潦倒地躺在地上。   我站在溪边,看了看天色。   这会已经差不多听快要亮了。   我跟饭店老板说烧个火,煮碗热汤给大家暖暖身子吧!毕竟这清晨的山里起凉风,而且吃完刚好天也亮了,那会正好可以继续走。   饭店老板说好。   他这边开始埋锅造饭,我这边和道长还有谷老板沿着溪边找痕迹,看地保那伙人走到这里之后跑哪去了。   可是溪流的上下游都找了。   一点痕迹都没有。   就这一找,半个多钟过去了。   饭店老板说热汤煮好了,叫我过去吃。   我们三人聚到了一块,都没啥发现。   我说那就怪了,难不成……他们跑到溪流对岸去了? 第371章 女人脚印   谷老板说有可能。   我不敢耽误,赶紧三口两口地吃了些干粮还有一碗汤。   吃完之后我把碗一放,卷起裤腿涉水过溪。   这时天已经可见微亮了。   溪水不深。   但冰凉刺骨。   而且不宽,五六米的样子。   我走到中间的时候就看到一堆的脚印,光脚没穿鞋的那种脚印。   我数了数……   六双!   咦?   不对!   怎么会是六双?   地保他们那组和我们一样,都是五个人,五个人应该是五双脚啊!   怎么会多出来一双!   我看了看这六双脚印,发现了一丝端疑。   这六双脚印里头,五双粗大,一双细小。   这代表啥?   里头有个小脚的人?   小孩子?   不太像,小孩的脚没这么大……   女人的?   这是女人的脚!   谷老板在河对岸问我发现啥了?   我说有六对脚印。   对岸那边的人呀了一声,淌过水来看,都表示惊奇。   这时田老七也从饭店老板后头钻了出来。   我一下子才想起来,这厮昨晚也跟着我们走了一路哩。   只是全程没听他讲一句话,我都忘了他的存在。   他跟个怕事的人一样,也不上前,就躲在人堆后面,远远地瞟一眼,然后缩到饭店老板后头。   我被他这动作给弄笑了。   怎么觉着他跟饭店老板养的猴差不多。   大家看了一会。   我问他们怎么看?   谷老板说有双女人的小脚!   饭店老板嗯(二声)了一下,问谷老板怎么看出来的?   谷老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这是他的看家本事,可以通过一个人的脚印看出这人是男是女。   饭店老板挑了挑眉毛,说这功夫了不得,没一定阅历可做不来。   说完两人笑了笑。   这两老司机,真是够了。   我问他们现在怎么说?   谷老板说既然都跟到这里了怎么说都不能放弃,当然是继续往前。   饭店老板说他也是这样想的。   道长和魏平两人听我的,田老七一句话都没说,旅馆老板没什么主意,大部分还是跟着饭店老板走。   我说既然这样那就继续走吧。   随后我们把东西收了收。   接着上路。   溪流对岸的路好走了不少,像是条旧道,两边没有很多的杂草树丛,脚底下也是被走得比较光趟,长出来的都是嫩草。这是因为以前走的人多,泥土被夯实了,大的植物想要生长不易。   我们这次走得比较散。   有走得快的,也有走得慢的,距离分开相距十来步。   挨得近的都聊了起来。   我和道长还有魏平走在前面,饭店老板他们跟在后头。   突然走着走着,田老七走了上来,跟在我身边。   他低着头不说话。   因为他是突然靠近得我,所以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问有事?   这田老七边走边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森森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问我身体里头是不是住着鬼?   我被他问得愣住。   但是很快反应过来。   我呵呵发笑,说什么神啊鬼啊的,这些我都不相信的。   他同样呵呵回了我一句,叫我不用骗他,因为他看出来了,说他有手段。   说完这田老七就缩了回去。   我不觉得他是在乱讲,因为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这田老七身上有股子邪气。   但是他说他有法子能看到我身上的鬼,应该是指小艾或者是小阴煞和墓灵鬼火,这法子是啥就真不言不知了。   按照饭店老板的说法,这田老七不简单,能一人在深山里行走。   这人身上肯定有什么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只是我也看不透。   一行人走走停停,跟着地上的脚印往南偏西的方向走。   这条路和上次我们往南走的那条路又不一样。   我问饭店老板从这边走过吗?   他停住脚步,看了看四面山峰,说陌生。   又走了一阵,来到了一处一线天。   这一线天是一种特殊的地理地形。   太行山的形成比较复杂,是地球板块运动升降造成的,所以这里就形成了诸多的山、崖、洞、峡、径、泉、潭。   而其中的崖是太行山地貌的一大特色。   提到太行山的都会说到这里的崖。   所谓丹崖绝壁。   红色的山崖竖直得像隔断空间的墙壁。   两崖之间的路就形成了一线天。   崖间传来了阵阵鸦叫。   我们停在了路口,原地休整。   这时已经快到中午了。   从发现地保他们没有往前走而是掉头的那个地方到现在我们站的这地,两者相距至少有十公里的山路。   我们足足走了四五个小时。   可是地保他们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脚印一直延伸到一线天的深处去。   饭店老板说这一段山岭已经算是太行山的深处了,太行山的南延段,几乎没什么人来过。   我说不管怎样,总得走到底,现在放弃为时尚早。   谁知田老七突然跳了出来,说不能再往前走了。   我问他为啥?   他说总之就是不能再继续往前走了!   谷老板哼了一声,说有什么话就讲出来,吞吞吐吐,故弄玄虚。   田老七瞪了谷老板一眼,说不要以为他是乡下人就看不起他,在这山里,他懂的可比我们多多了。   我故意刺激他,说吹牛皮谁不会!   田老七怒了一下,说他没有吹牛皮,这条路他走过,再往里头是一个荒村!   又是荒村!   这山里头怎么又那么多没人住的村子!   我故作轻松,说不就一个荒村嘛,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嘛!   田老七阴森鬼气地扫视了众人一眼,故意压低了声音,说这荒村和别的不一样,里头有……鬼!   魏平接了句茬,说少吓唬人,要是有鬼田老七怎么可能还能站在大家跟前。   田老七被难住了,欲言又止,索性耍起赖来,蹲在地上,说要走我们走,他可不跟了。   我嘿嘿发笑,说那行,既然你不跟那我们就自己去。   然后我就叫大家收拾东西,继续上路,争取一个钟头后在荒村休整一番,埋锅造饭。   饭店老板有点为难。   我咬着他的耳根说没事,这厮会跟上来的。   饭店老板半信半疑,但还是随我们走了,留下田老七一人蹲在原地。   走出一段后我就暗自叫小艾偷偷回去,吓一吓田老七。   山谷间突然响起了田老七的尖叫。   饭店老板一阵紧张,以为田老七出事了,拿着猎枪就要跑回去。   我拉住他,叫他不用急。   然后数了十个数,这数还没数完,田老七就从后头跑了上来,远远地就叫我们等他,说他要跟我们一起。   道长道行高深,哪里不知道我的把戏。   倒是谷老板皱了皱眉头,偷偷瞄了我两眼,但是什么都没说。 第372章 阴兵借道   田老七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我笑着问他咋啦?不是不走了吗?   他脸色绿白,满眼恐慌,指着后头说有鬼,有鬼!   我说这光天白日的,哪来的鬼!   他说真有,紫色的鬼,还是只女鬼,就在刚刚那个地方。   我心里暗自发笑,说不可能,走,过去瞧瞧。   他一脸的畏惧。   但是我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就往回走,同时示意道长也跟上。   其他人不明所以,但也都跟着过来看热闹。   走了一段,小艾拦在半道。   她全身泛着紫色的光芒,面容冷肃,绝对算得上凶厉。   田老七一看到小艾就吓得两腿发抖,走不动路。   后头的人除了谷老板还比较淡定,冷冷说了句紫衣凶煞外,其他人都吓得退到了一旁,说太行山中果然有鬼。   我呔了一句,说何方妖孽,竟然敢在这里吓人!   小艾配合我哈哈大笑,拿手指指着我们,说她是这里的山神,今天既然我们送上门来,她就要好好享用了。   我说休要无理。   然后手一挥,叫道长上去收了小艾。   道长当然明白我的意思,手里变着印诀,嘴里念着咒语,引了一道天雷劈下来。   小艾佯装被吓到了,说好厉害的道士。   然后身形一转,往绝壁上飞去了。   不一会,消失在了绝壁上头。   田老七又惊又喜。   惊的是遇到了鬼,喜的是没想到道长这么厉害。   就连魏平也是吓到了,但还是啧啧称赞了道长一句,说他早就看出道长不一般了。而谷老板看向道长的眸子里则是多了几丝别的意味。   谷老板心里怎么想我是不想去猜了。   但这效果够了。   镇住了田老七就行。   饭店老板和旅馆老板显然比较迷信,冲着道长就是一跪,喊他是活神仙,说是之前怠慢了道长。   道长哈哈一笑,把他俩扶了起来,说不要这样称呼他,说他可不是什么活神仙,只是一个入世修行的道士而已,会些小手段罢了。   小艾一走,我就挤兑田老七,我说现在鬼也走了,你是不是也该走了?   田老七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说不走了,这回头要是撞到那女鬼还不得被生取了精魄去。   说完就走到了前头去。   我和道长相视一笑,啥都没说。   我们继续往前头。   可是走到一线天的中间之时,左右两边的高崖上突然飞出一群惊鸟,叽叽喳喳,还有此起彼伏的鸦叫。   这叫声寂寥凄惨,坠人心魄。   饭店老板有点心惧地朝道长靠了靠近。   情况有点不对劲。   这鸟群肯定是受到了惊吓。   这时候如果有人在断崖顶上攻击我们,那我们绝对是讨不到便宜的。   我说不宜久留,快速通过。   这年代虽说没有什么土匪了,但是山里头看起来不太平啊。   接连的有人失踪。   这里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们一阵快走,走了大概半个多钟的样子,终于看到了一线天的出口。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从出口外头吹进了一线天。   掀起了一阵青烟。   这风和烟都怪异得很。   我叫他们都闪开,不要叫风和烟裹到。   风烟过处,飞沙走石。   我们被从中间分成了两伙,一伙是饭店老板和我还有道长和魏平,被卷到了右边的崖脚,剩下的人被卷到了左边的崖间。   我的阴阳眼在这时不明原因地自动打开了。   而且许久不鸟我的镇墓凶兽在我心里头吼了一声,叫我小心,说这条山脉里有一股让它感到不安的力量。   我说我知道了。   过了一阵,风停了。   我问大家有没有事?   数了一下人,我这边的都没事。   又问谷老板那边。   谷老板说他没事。   我问田老七和旅店老板呢?   谷老板看了看四周,人不见了。   我跑到他那边去,找了一阵,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找到了旅店老板。   可是田老七不见了。   而且旅店老板看起来很不对劲。   面色发绿。   印堂发黑。   饭店老板号丧了一句,趴到旅店老板的身边推他,可是旅店老板仍旧一动不动。   道长上前去看了看旅店老板,说魂被惊到了。   谷老板说刚才那股风烟诡异得!   我说可不是,阴兵借道!   旁边的人听了一阵愕然。   谷老板喔了一声,说难怪阴气那么重。   魏平虽然没事,但是和饭店老板两人面色已经吓绿了。   因为刚才风沙迷漫之中,那青烟里头鬼影瞳瞳,这魏平书读得多,多少有些见识。   可是书上文字记载的和实际见到又不是一回事。   道长使了手段,稳住旅店老板不稳定的魂魄,然后站起身来,说人暂时是没事了,只是好险,魂魄差点就被阴兵给勾走了。   饭店老板颤颤惊惊地问田老七呢?是不是被阴兵给勾走了?   我说不是!   谷老板问我怎么讲?   我指了指离我不远的一串脚印,那脚印正是田老七穿的那鞋的。   脚印显示田老七已经朝出口的方向跑了。   这家伙,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关键时就出来挖坑了。   我说继续往前走吧,看能不能找到落脚的地方,先叫旅店老板休息休息。   大家都没有意见。   饭店老板主动承担起了背负旅店老板的任务。   谷老板趁机上前,说是替饭店老板拿着猎枪。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这枪已经被谷老板拿到手了。   我见晚了一步便没动声色,只是和道长对了一眼,两人都晓得彼此的意思。   就这样,又走了一阵,出了一线天。   出来一看,发现是一个谷底平原,真如田老七所说的,有一个荒村。   我用阴阳眼大概扫了几眼,没发现什么异常。   于是叫大家进村。   来到村口的一间破庙,我叫大家就在庙里头休息吧。   这庙虽然破,但也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   我说今天天色也不早了,今晚就现在这里安下。   饭店老板问那田老七怎么办?   我笑了笑,说不用担心他,既然他之前进山都能平安无事的出去,说明对这山里头还是十分了解的,就算遇到点什么事都能自己解决。   饭店老板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可是看了看旅店老板,还是咽了回去,说好吧。 第373章 古槐老井   我们分做三头走。   谷老板把我们携带的帐篷搭了起来,饭店老板埋锅做饭,而我和道长则是进村子里头勘察勘察。   这村子不大,坐落在山谷底下四周环山,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条一线天,看规模,繁盛时期应该有上百户人家。   村口有一口井。   离那间破庙不远。   井里有水,但是里头被扔了不少大的石块,水浸到了石块上头,长满了青苔。   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倒是在这井口的东南位离井约三丈左右的地方,有一个古槐树。   这树就有点讲究了。   古井是阴,古槐也是阴,又都处于荒村的东南位置。   东南乃巽,巽者起风也。   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   这风从东南而来,向一线天吹去。   我就说怎么一线天里头阴气森森的,原来是这荒村通过风水,将山谷里头的阴气聚集到井口,然后借东风吹散到一线天去。   只能说当时建这个村的人是个懂行的。   但又不是全懂。   这聚阴用古槐,好处是阴气不会发散,坏处就是容易生鬼。   特别是村口井这种地方,要是有人投井死掉,死后怨气不散,那必成大鬼!   道长四处看了看,说井是干净的,人倒是没死过,就是有一点,他觉得那老槐不对劲。   我问他怎么个不对劲法?   他说阴气太重了!   我说古槐聚阴,向来如此。   道长说不对,这槐树的阴气有点妖,就是那种很诡异的感觉!   他这一说我突然也觉得好像是这样。   我开了阴阳眼看了看,这古槐确实显得古怪,但是没什么问题啊?树是茂盛了点,七八层楼高,我们站在水井的地方,古槐的枝爪都能盖到水井上头,树干也很大,三四个人合抱那么大。   但是这种老树长这么大是很正常的,我老家那边,几百年的老榕树多的是。   我跟道长说可能是这里的风水问题,毕竟山谷里头,风不大,阴气吹得不是很彻底,导致一些残余沉积在了老槐身上。   他说也有这个可能。   我们没放在心上,往村子里头去。   这村子里的房子还是以前很老的时候的那种房子,红土夯的墙,一些屋子的房顶塌了但是墙依旧完好。   小巷交错,两边商铺屋舍井然有序,可以看出这里以前人口也是不少。   我和道长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里头的摆设大多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屋里中间摆着桌子,桌子的一条腿被腐蚀掉了,剩下的三条腿很诡异地保持了一个平衡。   但是这个平衡好像被我们的到来给打破了。   才在屋里头走了几步,桌子就bia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把我和道长都吓了一跳。   我说奇怪。   道长问我发现什么了?   我说这家人不像是逃荒,也不像是家里出了大事故,人口都没了,更像是一夜之间,没有征兆的消失了!   道长说那就离奇了。   我说是挺离奇的,照屋里的摆设来看,这里住的人的年代应该不会很久远,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差不多,墙上还有相框,这可不是明清就有的东西。   道长说这里的人会去哪了?   我看了这家人的米缸,还有半缸的米,虽然都发黑长毛了,但至少说明消失的时候,这家人不是因为闹饥荒。   在那个年代,还有什么原因,是因为不是饥荒而举村离开的?   那场运动?   但也不应该,这里远离城市,白龙镇已经够偏远的了,而我们从白龙镇走到这还要再花上四五个小时,况且车马不通。   那时候除非是有人领路,不然还真找不到这来。   我们又看了几家,发现各家的情况都跟这差不多。   家里有米,物件齐全。   其中有一家的坑头上还摊着棉被。   最恐怖的是,旁边有个摇篮,摇篮里头有个婴儿,婴儿得不到照顾,生生死在了里头。   尸体腐烂后只剩下一副人头骨。   那样子,绕是我开过不少棺材也是不敢直视。   这里的谜团诡异得让人喘不过起来。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人连孩子都不要了?放在坑头上,直到死!   这种行为实在太可怕了。   但是我仔细一想,想到了一个更可怕的问题。   这里的人肯定是在晚上消失的,他们估计是在听到什么消息之后,聚集在了一起。   而这个集会不能带孩子,或者说大人没有那个带孩子的意识。   这就导致了孩子放在屋里,就算哭喊,邻居没人,所以也都没过来细看!   一想到这我就想起了之前闯水墓的时候,那时候墓灵鬼火还没被我收伏,初次遇到它它就给我下了幻境。   在那幻境里我进到了一个村子,村子里的人也是很奇怪,排着队去喝一个老奶奶的汤。   而她这汤是会迷惑阳人的,会让阳人一点点的变成阴鬼。   这种存在,也叫活阴鬼。   我在想这里的人会不会也是被鬼给养着,用迷魂汤灌着,等养到一定时候然后就收割掉。   除了这个,我暂时是真想不出什么来了。   转了一圈。   没什么发现。   我和道长就回去了。   回来后饭店老板已经在做饭了。   谷老板问我转得怎样?   我说没什么发现,就是一些破房子,人应该是一夜间消失的。   他喔了一声,眉头皱了皱。   这表情看起来像是知道点什么。   我没有追问,进了帐篷看旅店老板。   他醒了过来,只是有些虚弱。   我问他怎样?知道发生啥事了吗?   旅店老板摇摇头,回想说在一线天的时候只看到那阵青烟乱起,他心里头慌了一下,谁知突然被人推了一把,朝路中间跌撞了出去。   就在这时,有只凶神恶煞的鬼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他跟前,说他挡到路了,然后不容旅店老板分说,一枪将他挑飞了去。   然后旅店老板就晕了过去。   这一晕谁知下到了阴曹地府,两位鬼差要拿他去问罪,好在这时有人拉了他一把,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旅店老板看了看,望见了我身后的道长,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想要起身给道长磕头。   我问他这是干嘛呢?   旅店老板说救他的那人就是道长! 第374章 夜半迎亲   我看了道长一眼。   他嘿嘿发笑,说不过就是使了点小法术,弄了两颗功德珠贿赂了鬼差。   我心想这功德珠还有这等好处!   还能救人性命!   看来以后得搞点囤着,兴许哪天就用得上了。   我跟旅店老板说既然现在没事了就好,等明天天一亮,就先让他和饭店老板回去。   他问不找人了?   我笑了笑,说你都这样了,还怎么跟我们走山路?   他顿了顿,唉了一声。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然后就出了帐篷。   饭店老板已经架起了锅开始做饭。   我觉得吧,在野外生存能跟着厨师还是挺好的。   本来我们是带着干粮的,我以为要这样一直吃着干粮过日子,但是饭店老板却总能变着花样给我们弄好吃的。   上一顿他就煮了些汤,汤里放了些野菜,还有一些牛肉干,味美汤鲜,再加上一个馍馍,很是好吃。   饭店老板仍旧担心田老七,问我他会不会出事?   我说放心吧,这家伙肯定在这山谷里。   饭店老板问我怎么说?   我说一线天有阴鬼拦路,他自己一人肯定是不敢走的,山谷四周环绕,出路只有一线天这一条路,四边群山,山路不好走,又加之现在天色黑了,难保山林里面没有野兽出没,就算他是再有能耐,恐怖也不会那么愚蠢的自己跑到山林里去。   饭店老板说田老七以前就一人闯过。   我说那是几年前吧,现在山里不太平,等着吧,这家伙只要憋不住了就会自己出来。   天色渐渐变黑。   我们各自吃了些东西,然后便围着篝火聊天。   这一天的山路走下来,不要说每个人都背那么多东西,就是单单轻装强行都很不容易。   很多地方都是荆棘草丛,乱石也多,走得快脚就容易被扭了。   大家好不容易都停了下来,这才想起虽然一起走了几天,可是对彼此都还不熟悉。   我说相逢即是缘分,不如都正式的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说从我这开始,我叫郭祁,岭南人士,自小随爷爷学了些堪舆的皮毛,算是半个先生。   道长接着诧,说他道号紫阳,法承九宫山,也是从小修的道,和我一样,算是半个道士。   谷老板也跟着凑热闹,说他以前跟着一个教授搞地质的,算是半个考古学家。   我和道长相视一笑,这考古学家在官方面上是考古,在民间那就是拿着执照的盗墓贼,因为在墓主眼里,怎么样都是在掘它坟墓。   饭店老板没听说里头的笑料,说我们仨都是有本事的人呐,不像他,山夫一个。   他说他姓张,叫张士,祖辈都居住在此,没上过学,也不识字,小时候开始帮家里种田,但后来觉得这种田又苦又累,就不想干了,跑去城里拜了个大厨当师傅,才学了这门手艺。   只是可惜,后来娶了个媳妇,养了个儿子,儿子长大到二十岁,本想给他娶媳妇,却在迎亲的时候失了踪。   说着说着饭店老板老泪纵横的哭了起来。   我见他哭得伤心就安慰他,这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有些东西,都是命里注定的。   他说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老人,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我叹了一声,见他哭得伤心,有意帮他,就问他他儿子确实是消失了吗?还是失踪了?   饭店老板问这有什么区别?   我说消失了就是死了,失踪了就是不在这了,可能跑出去外头打工了。   饭店老板说不可能,因为他儿子跟他一样,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不要说去大城市,就是去鹤壁市都没去过几次,从小到大都是在这山里头谋生。   我问那出事前有没什么异常的征兆?   饭店老板问什么征兆?   额……   他这倒是把我问住了。   我想了想,说,比如,你儿子不想结婚了?女方反悔了?对了,我问饭店老板,这女方的家庭背景了解过吗?   饭店老板说是媒婆给说的,姑娘只见过一面,长得还挺好看的,瓜子脸,眼睛大大的,看起来特别水灵,就跟……   饭店老板想了想,说就跟那天我们第一次去店里吃饭,隔壁桌的那个姑娘长得差不多。   我诧了一下,脑海里想着那晚的画面,在我们隔壁桌?   我问是不是和我们一起待到最晚的那桌?   饭店老板说正是。   我喔了一声,我还记得那桌子,三人,一对大学生情侣,一个资深驴友。   驴友叫汉文。   情侣男的叫丰超,女的叫许栩。   这个许栩确实是长得挺好看的,身材纤细,唇红齿白,明眸杏眼,说话轻声细语,一颦一笑,总是能牵动男人的魂魄。   我当时也是见她好看,多看了几眼,这才记了下来。   我问饭店老板当时去女方的家里见过吗?   他说见过,就是绝对对方姑娘好,而且家世背景差不多,这才谈成的亲事。   我问那谈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饭店老板想了想,说没有。   我说那就怪了。   一夜之间消失。   无缘无由。   饭店老板说如果真要说有奇怪的地方,那就是女方家提出晚上接亲,而且要用古代的那种轿子。   晚上接亲!   古代轿子!   什么奇葩的理由!   但是我一想,不由不寒而栗!   我追问饭店老板,在迎亲之前他们去到对方村子的时候是什么时间?   饭店老板说时近入夜。   我又问他走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他说天将将亮。   冥亲!   饭店老板的儿子怕是被骗了冥亲!   我跟饭店老板要了他儿子的生辰八字来算,这一算下了一跳,是七阴配一阳,对于阴鬼来说正是滋补之物!   在古代,这种事多了去了。   以前不像现在道路通达,那时候出门穷人靠脚,富人靠车马。   穷人走路走死,克在异乡的不在少数。   就像唐代大家韩愈发配到我们那的时候,就吟了一首诗,告诉他侄子蓝采和,说岭南苦啊,走路走得快要死了,叫他侄子在他死后要记住他。   而和韩愈这样苦的,还有迎亲队伍。   以前那个年代,咨询不通,坏人躲进山里那就是土匪。   迎亲队伍随亲带着彩礼,对于这些土匪来说就是块肥肉,所以新郎新娘死在半道的不少。   这些新郎新娘死后多半会化为阴鬼,而且怨气不散。   男鬼勾女。   女鬼诱男。   专门赚取那些老实人家的孩子把娃送到鬼窝里。   然后采阳,养成活阴鬼! 第375章 老槐树精   这样就可以很好的解释为什么女方家的村子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   我把这说法跟饭店老板讲了,他登时面色铁青,倒坐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攘了他两下,他这才缓过神,痴痴地说是他害了他儿。   我和道长面面相觑,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听停了一会,我见饭店老板一副懊悔的样子只得劝他想开点,毕竟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了,只愿他儿子死后能投个好胎。   饭店老板摇摇头,施施然起身,没有搭理我,转身钻进了另一顶帐篷。   进去之后把拉链关上。   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我便放心了,能发泄出来就好,发泄出来就说明不堵心,心不堵一切就都好了。   饭店老板一走就只剩下我、道长、魏平还有谷老板四人。   刚才我们在聊天的时候谷老板就坐在我们对面,没有说话,饭店老板一走,他就凑了过来。   但是一开口我就被他惊住了。   他说现下夜黑风高,不如把两个外人抹了,咱们也好及早奔赴目的地?   我两眼一瞪,问他是想啥饭店老板和旅店老板都抛在这里吗?   他阴森冷笑,说此时不动手,还待什么时候?说我们这是去冒险,不是旅游,带着两个半大老头只能是累赘!   我呵呵发笑,说就算是半大老头那也是条人命!   道长和魏平同样气愤。   但是之前我跟他们沟通过了,如果出现争执由我和谷老板理论,他们只需看我的就行。   只是话虽然说过了,但道长还是按捺不住,冷冷地跟谷老板说我们不是劫匪,也不是畜生,不会为了做事而不择手段!   谷老板嗤了一声,摸了摸手里头的猎枪,说只要能救他女儿,他什么都肯做!   道长钢牙一蹦,站起身来,喝道你敢!   谷老板也唰的站起来,胸膛往前一挺,枪口隐隐对准道长,手指已经搭在了扳机上。   两人横眉怒对,离打起来就差一丝丝。   魏平平时胆小,但这次也站了起来,和道长并肩站在一起。   双方对峙了一会。   我心里也是火气大。   但是我知道现在打起来道长肯定得吃亏!   因为猎枪一响道长肯定中枪。   忍!   我站在两方中间,面无表情地说各退一步,往后还有路要走。   说这话时,我开了阴阳眼,左眼一运转,周身空气瞬间下降,气势完全放了出来。   不但谷老板吓了一跳,就连道长也是对我另眼。   我现在的实力,就算单独对付一只紫衣凶煞也没问题,更何况我还有小艾帮忙,如果有必要,我还能把三脚血蟾弄出来。   谷老板大概知晓我的厉害,只得说卖我个面子。   两方各退一步,坐在了篝火两端。   我这时只得维持平衡。   老好人就是难做嘞。   大家就这样静静地盯着柴火燃烧。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身前的焰火一下子全变成了青幽色!   一股强大的阴气从一线天的入口冲了进来。   我们几人全都嚯的站起身来。   我刚刚关闭的阴阳眼也是瞬间打开了。   镇墓凶兽在我心里头紧张地吼道,说终于又要来了,叫我不要多管闲事!   我问它怎么回事?   镇墓凶兽让我朝一线天的入口看看。   我站在破庙门口一瞧……   我去!   黑压压的鬼兵堵在了一线天的入口。   为首的是十几个骑在马上的鬼将,领头一位却是眼熟,正是在龙山山脉当地鬼差请来收伏戴竹生的那位鬼将。   鬼杀!   道长和谷老板皆是神情紧张。   魏平早已吓得不行。   我赶紧叫魏平进到帐篷里去,他没有道行,这鬼兵办事杀煞之气凝重无比,躲开了还好,躲不开少说都要生场大病。   迎面的阴气不断朝破庙席卷而来。   我看到道长和谷老板两人身上的本命阳气在阴气风浪中就跟大海里雨夜下飘摇欲灭的火烛一样。   他们也在苦苦地支撑着。   只是他们跟在斗气一样,你上前一步,我也上前一步。   走到离破庙外四五步的地方谷老板就先支撑不住了。   但是道长也前进不了了。   就在这时,村口的那颗古槐震了一下!   动了起来!   特娘的!   老子没看错!   那棵树就跟成精了一样,原先伸展撑开的枝蔓如同手臂一般撑到了地面上,然后就跟活人被埋想要从坑里把自己拔出来似的,往上用力。   我的世界观被颠覆了!   什么玩意?   山精?   树怪?   镇墓凶兽嗤了一句,说那是精灵,和墓灵鬼火一样,都是受了阴气而衍生出来的意识。只是墓灵鬼火是无形的,而这槐树精是有形的!   它说我一直问它墓灵鬼火怎么了,而它没有回我,是因为没到时机。   我问它那现在时机到了?   它说还差最后一步,想要让墓灵鬼火恢复过来,那就是取了这槐树精的精灵之魄,然后供给给墓灵鬼火。   它说因为上次打斗它把墓灵鬼火的精魄打残了,而木系的精魄是同来恢复火系精魄最好的药品!   我说那我得拿下这棵槐树老妖。   镇墓凶兽嗤了一句,说我这话有点大了,就连它即使是在全盛时期,如果不是在自己的主场,都不敢说能够轻松拿下槐树精!   我问它这槐树精到底有多厉害?   镇墓凶兽想了想,说差不多等同于半只鬼王,但实力肯定在紫衣凶煞之上。   这阴鬼越往上越厉害。   虽然我能和紫衣凶煞对打,但也仅仅是低阶的、刚踏入紫衣凶煞系列的阴鬼,让我去怼一个鬼王。   特娘的!   除非我是不要命了!   我和镇墓凶兽这对话说来话长,其实就在几个眨眼之间。   但是在这几个眨眼间,鬼兵那边已经整齐踏步地朝山谷里头进攻了!   而槐树精也是完全从土里爬了出来。   它的根系十分庞大,主根分成四叉,稳稳地站在地面上,其他副根四散铺开。   两股阴气,一自东南,一自西北,如同两股海啸,汇聚在破庙跟前,不停地绞杀交合在一起。   阴风气浪一波比一波厉害。   道长和谷老板他们身上的阳气已经被压得死死地了。   我喊了他们几句回来。   可是这两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看情况不对,左阴阳眼马力全开,朝他们扑了过去。   就在这一刹那,周边的阴气全都被我吸进了左眼里。   阴盛则阳虚,阴虚则阳盛。   周边的阴气被我吸得出现了一个小片段的真空,两人身上的阳气如突然暴涨的火苗一下子窜高了不少。   他们才一恢复我就拉着他们赶紧退回破庙。   同时我拦在了破庙门口,将朝破庙奔袭而来的凌乱阴气全都吸入我的左眼里。   而就在我们退进破庙的同时,鬼兵部队一阵嘶嚎,发起了冲锋……   兵上一万,无边无岸! 第376章 教我一手   鬼兵的喊杀声震啸九天。   本来我以为老槐树精只有自己孤零零地一棵树,可是没想到,就在鬼兵发起冲锋的时候,它原先爬出来的那个坑里头,不断涌出来了一些人!   不对!   不是人,是活阴鬼!   活阴鬼是没死的人,但是没了阳气,被鬼养着。活阴尸是死了的人,没有意识,只凭一口阴气吊着。   我不知道这老槐树精是从哪弄来的这么多活阴鬼!   多!   跟蚂蚁出洞一样,密密麻麻!   看得我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道长脸色也绿了。   他说这得有多少人?一千?两千?   谷老板说至少七八千人!   鬼兵在吼。   活阴鬼也在叫。   整个山谷里头喊杀声响成一遍。   特别是这些不是阳人的存在,它们的叫声寻常人听不得,听了之后轻则神经错乱,重则阴阳失调。   两方在快速地接近。   100米……   50米……   pong!   鬼杀率领的十几匹鬼骑兵呈雁阵形狠狠地扎入活阴鬼的队伍里,后面鬼兵紧接跟上。   前列的活阴鬼在鬼骑兵的冲锋下被高高抛起,然后落下。   那些活阴鬼没有多大本事,实力和青头鬼差不多,只有其中零星一两只是红衣大鬼的实力。   而鬼兵则大多是青头鬼,但实力足以和普通大鬼相匹敌。   两厢厮杀,活阴鬼损失大半。   但是战火渐渐地有向破庙这边烧过来的趋势。   我心想坏了。   它们一杀过来,我们这几人肯定也难保周全。   就在这时,镇墓凶兽吼了一句,问我还记得当初在水墓遇到老鼠精那会我家先祖布的子卯拟蟹局吗?   我说记得,此局按七十二地煞星布置而成,借地脉影映现实,如同幻觉,只是和幻觉不同的是,局中一切都是可以用手触摸的,但又是假的。   它说记得就好,现在要教我一手。   我诧异了下,这么好?   这念想才刚落下,我随身的包里就一阵鼓动,从里头飞出来了两颗石头。   我一看,正是当初在姜庄白三家祖坟之地时,那位道行高深的鬼修给的三样东西之一。   这石头还有个名字,好像是叫阴阳石。   我问镇墓凶兽耍这两破石头干嘛?   它嗤了我一句,说我是有眼不识真宝玉。   然后也不见镇墓凶兽怎么动作,原本颜色外貌一模一样的两颗石头突然变换了颜色。   其中一颗变成了白色。   另一颗变成了黑色。   镇墓凶兽说黑阴白阳,幻化天地。阴阳有缺,万物不尽。   我不知道它在说什么,像是口诀。   而镇墓凶兽做这些的时候旁人是不晓得的,道长他们都呆呆地看着我,以为这一切都是我在操控。   黑白阴阳石飞了出去之后,凌空按七十二地煞在破庙之前画了一副星辰图。   其中三十六星为阳星,引天之阳气,另三十六星为阴星,引地之阴气。   当阴阳最后一颗星同时画毕,一堵半透明的山峰凭空出现在了破庙跟前!   从我们这边向对面看过去,可以看到本来向我们这边蔓延过来的鬼兵和活阴鬼全都愣了一下。   山峰将它们挡在了破庙外头。   道长和谷老板两人全愣住了,都跑过来问我是怎么做到的?   我心里头一阵苦笑。   说实话,我也不懂……   我也在心里头问镇墓凶兽是怎么做到的?   镇墓凶兽说那阴阳石可不是普通的石头,阳石是由极阳的石头雕刻之后放在阳脉龙穴里头孕养百年,阴石是由极阴的石头放在阴脉龙穴里头孕养百年,这样之后才能得到阴阳石。   而这阴阳石如果配合得当,还能像阴阳眼一样操控阴阳二气,最后再由阴阳二气衍化为乾坤八卦,由乾坤八卦相互配合,加上星辰变化,最后衍化出奇门法阵!   额……   好复杂的样子……   跟阴阳眼差不多……   阴阳眼我也是搞了好久才刚刚掌握,算是能够打出六十四卦,但是像镇墓凶兽这样一出手就是一座山峰我还真是搞不来。   只是。镇墓凶兽说道。这个阵只能拦住普通的鬼兵……   它这话才说了一半我就听到一声马嘶。   转头一看,发现鬼杀正骑着高头鬼马朝我们这边狂奔而来。   它来势凶猛,几只想要拦住它的活阴鬼被它一下子撞飞了。   然后就在快要到山峰跟前的时候,它胯下的鬼马仰天一跃,眼看就要撞在了山峰上。   可是谁知鬼杀收起刀落,将山峰劈出了一条裂缝。   然后两鬼带马,一起从裂缝中撞了进来。   落在破庙跟前。   我心头一下就揪住了。   这鬼杀可不好说话,上次在龙山的时候就领教过。   但我还是迎了上去,朝鬼杀拱了拱手,说还真是巧啊,在这里遇到了鬼杀将军!   鬼杀两颗绿油油的眼珠子冒了一下火花,拽了拽紧手中的马声,哼了一句,说还以为是哪家的人在这里捣乱,没想到会是我!   我呵呵陪笑两句,说过来这边办点事。   它没拿好眼色看我,问我们冥兵办事,怎么不晓得回避呢?   我说实在是太不赶巧,我们才在这歇下,你们就来了。   它说这都是借口。   我说你们打你们的,我们绝不干预,明天天一亮我们就走。   我好声好气地跟他说,谁知这厮却口气强硬,说绝对不行,必须马上就走。   我哼了一句,问它要是不呢?   它绿眸子花火一蹦,说那就由不得我们了!   然后手里的刀一亮,就要驱赶我们。   我也上前了一步,道长和谷老板都跟了上来。   这时候真不能内讧了。   可是还没等我们开打外头就发生了异变。   老槐树精冲进了战场,它那高大的身躯基本没有几只鬼兵能抵挡得了它。   它跨一步就是好几十米,而且每一次都是山摇地动。   本来两方之中鬼兵是占了优势的,但是老槐树精一加入战况就不一样了。   战场瞬间朝活阴鬼这边倾斜。   鬼杀怒怒地哼了一句,说这次暂且放过我们,回头再找我算账!   说完驾着鬼马就回了战场。   可是这老槐树精十分厉害,十几只鬼骑兵围着老槐树精打都占不到多大的便宜…… 第377章 火烧老槐   道长问我怎么打算?坐壁观望还是趁机撤退?   我说都不是,我要把老槐树精收了!   道长愕了一下,说我现在胃口变大了啊!   我哼了哼,说我向来如此!   谷老板说我这是在找死,这千年老槐树精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对他有点不耐烦了,我说如果你害怕就自己先走。   他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但也没有离开。   鬼杀它们虽然凶狠,但无奈老槐树精手爪通天,身上缠绕的每一根藤蔓都是它的攻击武器。   试想一下,成千上万的藤蔓凌空飞舞,那是多么壮观!   而且每次飞舞都会扫飞一大片的鬼兵。   我跟道长说先不要动手,等鬼杀它们和老槐树精斗个你死我活了再说!   我和道长摸出了破庙,把随行携带的食用油也带上了。   然后我们沿着用阴阳石衍化出来的山峰一路往东南方向走,进了荒村。   道长拿了隐息符贴在我们两人身上,这样多少能遮盖住我们身上的阳气。   村子里没有活阴鬼。   那些活阴鬼从槐树坑里爬出来后就向东北方向冲,和鬼兵绞杀在一起。   战斗一直从上半夜一直打到后半夜。   我突然想起昨天早上快要出一线天的时候,那阵阴风应该是鬼杀它们撤退时引起的。   想来冥府派兵来剿杀这槐树精已经不是一时半会了。   凭借冥府的实力,随便派十大冥帅中的哪一位来都能轻易将这老槐树精收了。   可是冥府没有,而是派了鬼杀这么以为参将。   要么就是冥府觉得鬼杀能收伏,要么肯定是冥府出了事情了。   在这个现实世界中,冥府鬼兵自古以来就担负着维护阳间阴阳平衡的重担。   像老槐树精、戴竹生这样的存在对于阳间阴阳平衡的影响非常大,如果任由这样的存在发展下去,最终的结果就是像眼下这样,不断有人在这山脉中消失不见。   生死轮回,自古不息。   阳人死后化作阴鬼,是轮回中的一节,而阴鬼下到冥府报道,进而转生投胎也是轮回中的一节。   无论是那一节出现问题,都会对这条轮回链造成巨大的破坏。   就像老槐树精,把阳人养成活阴鬼之后,人是死了,但魂魄没有脱离肉身,下到冥府报道,这就打破了轮回链。   所以老槐树精自然而然就成了冥府剿杀的对象。   只是……   我问道长有没有发现这一两年阳间不太平!   道长点点头,说确实是这样,说他之前被三尾狐抓去的时候就纳闷了,三尾狐从哪接的那么多的案子,而且都是红衣大鬼以上!   我隐隐有些不安,我说有些东西正在改变!   道长问我什么?   我说阳间的阳气在减少,阴气在增加。地方社稷神明因为得不到供奉正在慢慢的消失,而阴鬼正在阴暗的角落里一点点的成长!   道长呀了一声,说恐怖真如我说的。   我叹了一声,事实确实如此,但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摇摇头,说不讲这些了。   我看了看天色,天已经变得蒙蒙灰。   鬼兵和活阴鬼都已经死伤了大半。   槐树坑里也没有更多的活阴鬼跑出来,山谷里全都是青幽色的荧光。   那是鬼兵死后化的。   还有堆积如山的尸体。   活阴鬼死后魂魄消散,肉身快速的腐化,还没来得及发臭就变成了白骨。   喊杀声越来越小。   鬼杀它们还在和老槐树精打斗。   十几骑鬼兵只剩下七八骑,老槐树精也被切断了不少根须。   眼看天就要亮了,鬼兵这边鸣起了收兵锣鼓。   双方边打边退,不再继续纠缠。   我望见鬼杀也是一阵气急败坏,但它也没办法,自古以来鬼兵不能白日在人间行走。   这是硬性规定,所以它也只能带着部属撤退。   我跟道长说机会来了。   他问我怎么搞?   我咬着他的耳朵说如此如此。   过了一会,山谷恢复平静,鬼兵全都撤光,老槐树精也蹲回了它的坑里。   一切都跟原来差不多,白骨被日光一照,也消失散开了。   我把阴阳石收了。   道长大大咧咧地朝老槐树走过去,吼了几句,可是老槐树一动不动。   我让道长做的就是让他去吸引老槐树精的注意力。   而我则是绕到老槐树精后头。   我准备先来个猛火烧老槐。   可是道长喊了半天,这老槐树精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本来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可是这老槐树精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一下子就胆大了,大摇大摆地走过去。   道长一脸咋说的模样看着我。   我压低了声音,说来点真格的。   道长眉目一凛,说行!   然后他就踏起了罡步。   我一看就知道他想干嘛……请天雷!   我不敢耽误,把带来的油直接泼在槐树的树根底下。   就在这时,噼里啪啦的一声响雷打了下来,打得槐树精的枝叶一阵乱颤。   紧接着又是一道、两道……   但是打了几道,这槐树精仍旧没有半点反应,气得道长一阵咒骂。   我没理道长。   这槐树精没反应更好,省得还得应付它。   可是就在我觉得侥幸之时,有人碰了碰我的后背,我拿眼角往后边瞄了一眼。   啥都没有。   我的脊椎一阵发凉。   突然觉得不对劲,抬头一看,老槐树上长出了一张老脸,正圆瞪怒目的盯着我。   我被吓了一跳。   道长问我咋了。   我使劲地拿眼色朝他示意。   可是平时我俩都听默契的,谁知道这一会道长居然看不明白我的意思。   槐树精突然开口说,不对,不是说话,而是朝我吼了一声。   嗷~   这声音比打雷还响。   我啊的一声,说老槐树精醒啦,然后拔腿就跑。   道长听到老槐树精的吼叫已经醒转了过来。   又请了天雷打下来。   老槐树精没有转身,直接甩出身上的藤蔓朝我和道长追去。   和它打?   笑话!   鬼杀道行不低都没能灭了这槐树精,就凭我接近紫衣凶煞的实力和千年老槐树精斗那还不是自己找虐。   我躲过藤蔓,跑去和道长汇合。   道长一边跑一边还在请天雷。   他这次做了万全的准备,花了几张请雷的紫符,一甩手就是一道,一甩手就是一道。   就在这时,其中一道天雷轰在了我刚才倒油的地方。   火花一溅,烧了起来! 第378章 被逃走了   这老槐本来是不容易起火的,但是柴上加油,想不着都难!   我和道长跑了一段停住脚步。   老槐树精没有追上来,因为火势一下子就变大了,轰轰轰的大火一下蹿上了天。   这鬼杀要是知道老槐树精这么容易就被我俩给灭了不知道会怎么想……   山谷被火光映得通红。   一道黑烟浓滚滚地升上天空。   热浪一波跟着一波的朝我俩铺面而来。   我跟道长说退后点,免得等下被烤熟了。   我们退回了破庙,饭店老板和旅店老板已经醒了,魏平昨夜钻进帐篷里头后就没出来过,我问饭店老板他这是还没醒吗?   饭店老板说还在打呼噜。   我说这人也是够了,我们在外头冒着险,这厮倒是好。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谷老板居然没走,他守在了破庙外头。   他似乎看到我眸子里的目光诧异了下,朝我走过来笑了笑,问我是不是以为他已经走了?   我有点尴尬地笑了笑。   下一秒谷老板就跟我道歉,说对不起,昨晚他又冲动了!他一想到他女儿还……   谷老板哽咽了下。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其实想一想,如果我是他我大概会比他还要冲动!   我啥都没讲,只说理解万岁。   然后谷老板走到道长跟前,也说了句对不起。   道长知道他的事,所以也没说什么,只说过去的事就算了,只希望大家以后能更冷静些,说他自己也是比较容易冲动的人。   然后我就去帐篷里头看了看魏平,我主要是担心这家伙被吓到了。   但是才走到帐篷门口就听到这家伙跟电钻一样的呼噜声。   我走过去蹲下来喊了他两声。   没动静。   又攘了攘他,还是继续打呼噜。   我想了想,看来是能用招绝的了。   鬼来啦!   我趴在他耳边喊了一句,这招确实有效,一下子就把魏平给惊醒了。   他直坐起来,两眼放直,跟梦游似的就要冲出帐篷去,嘴里还只喊着快跑快跑。   我一把抓住他。   他定睛一看,抓着我也叫我快跑。   我死死地拉住他,说别跑,跑啥呢,没鬼,我瞎喊的呢?   魏平一头雾水的左右看了看,后面发现外头阳光照了下来这才醒悟过来,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伸了个懒腰,埋怨我打扰他睡觉了。   我切了一句,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睡觉。   他问什么时候?   我吃点没被他气死,叹了一气,都懒得跟他解释。   我出了帐篷。   他也跟着出来。   一出来就哇的一声,拿手掩面,火红的焰光映在他脸上一明一暗。   他一脸夸张地说这是准备办篝火晚宴吗?肉呢?   我白了他一眼,问他人肉吃吗?   他愣愣了看了看我,发现我一脸的认真,然后又闻到空气中阵阵的尸臭,一时忍不住,跑到一旁呕吐去了。   饭店老板摇摇头,在一旁嘀咕了句,说小伙子还是太年轻了。   我们哈哈笑了笑。   我跟道长说这树一时半会怕是烧不完,忙乎了一晚上,先睡会觉吧。   饭店老板让我们安心睡,他做个饭,待会我们起来就能吃。   道长说好,正合他意了。   然后我俩就进了帐篷里头睡觉,正躺下,谷老板也走了进来。   他昨晚也是一夜没睡。   我们三人横躺着。   我是一闭眼就犯困。   躺了一会,谷老板突然出声,说今天就得把饭店老板和旅店老板送走,不是他嫌麻烦,是再继续走下去,怕是要出人命。   我顿了顿,说知道了。   然后谷老板也没再说啥,又过一会,我就入睡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   饭店老板进来把我叫醒了。   我揉了揉眼睛,问是不是饭做好了?   他说岂止做好了,大家都吃完了,就剩我没吃。   道长走了进来,问我怎么回事?现在睡觉是全睡死过去了啊!说这可不是我以前的风格。   我呵呵苦笑了两声,说没办法,可能是太累了。   道长说出来吃点东西,然后就准备走啦。   我问道长老槐树精烧光了没?   他说还有点余烬,也不知道怎的,刚山谷里头下了场雨!   我说这么巧?   我顾不得吃饭跑到槐树坑里头看。   这硕大的老槐树精烧得只剩下中间一颗主干了,周边是一个黑黝黝的坑,还特别深。   我在心里头问镇墓凶兽这老槐树精的精魄在哪?   谁知镇墓凶兽嗤了一句,说人家早就跑了,让我走近去看那个洞!   我愣了一下,怎么可能,这树不是一直在烧着吗?   它说那老槐树精修行多年,已成精怪,此处只是它的分支之一,这里烧了,它的精魄早就跑了。   我急急地趴在树洞旁边看,除了那些活阴鬼的尸体之外,然后就没了。   我还开了阴阳眼,但是啥灵气都没有。   恨得我狠狠地在了几下地面。   道长问我咋啦?   我说被老槐树精跑了!   他呀了一声,说怎么可能?   我说稍后再跟他解释,此地不宜久留了!   随后我就赶紧回去,叫饭店老板他们赶紧去收拾东西,马上走人!   他们问我咋啦?   我说来不及解释了。   镇墓凶兽在心里头嘲笑我这么紧张干嘛?   我说我能不紧张吗?这老槐树精在这山谷中成精多年,回头要是让底下的山精树怪出来拦路,这在山里头,我们根本就跑不了。   大家花了点时间收拾了东西。   可是才出了破庙我就发现形势不对,荒村里已经被不知名的藤蔓给覆盖了,本来那些破败的屋舍还能看到楼墙,可瘦这会已经大部分都被藤蔓给覆盖住了。   而且仍旧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我们这边覆盖过来。   我把这事跟他们说了。   他们吓了一跳,再不敢耽误,一些冗余的东西直接被我们扔了,然后全部人退进一线天。   可是一线天里头也形势不大好。   两边崖上的植物也是疯狂生长。   等我们跑进一线天不远,再回头看时,荒村已经全部被绿色的藤蔓给覆盖住了。   就连我们待的破庙也是缠上了藤蔓。   我们惊出了一身冷汗。   脚下不敢放慢脚步,一路上都可以看到植物在疯狂的生长。   直到跑出两个多钟的山路这植物才恢复了正常。   又是走了两个多钟,来到溪流的分叉处,我们在这里和饭店他们分了手…… 第379章 哪个错了   饭店老板他们走后就剩我们四人了。   我问谷老板现在怎么走?   他说向风子岭前进!   按照地图上的显示,风子岭在白龙镇往西偏北三十度走出二十几公里后再往北偏西三十度走出三十公里。   这段距离加起来不过五十几公里,但是后面的路肯定不会很好走。   因为那里已经算是太行山的中心地带了。   就连现代开路的机器都一筹莫展的地形,试想一下是有多复杂!   如今的科技,能够在悬崖建造廊道,能够在海底搭建隧道,可是这些高超的技术在太行山面前仍旧没有用武之地。   因为这里到处都是丹崖绝壁。   直耸九十度冲上天际的火红色崖壁隔绝了南北往来。   我们在行走的路程上不断遇到这种几乎让人绝望的地形。   第一天就耗费了一下午的时间来征服一面高度至少超过二十米、大约七层楼高的绝壁!   我以前在山里跑。   但跑是跑,从来没攀爬过山壁。   这是第一次。   我尝到了足够的苦头。   好在我们四人里头谷老板是个攀山的能手,在我看来不可能爬得上去的地方他总能找到落脚点,然后爬上去。   最后,他花了三个多小时爬山了绝壁,然后从上面扔下了绳子。   但即使有这绳子的帮助我还是吃了不少苦头。   我现在才知道。   原来大个子也有大个子的坏处。   在这四人里头,数我个头最大,一米八几,栓着绳子吊在绝壁上就跟吊着着大菜头一样。   我特么的全慌了。   而让我意外的是,魏平居然在这时候显现出他的能耐了。   跟猴子一样,借住绳子咻咻的往上蹭。   我内心收到了一百点的伤害。   于是奋发向上。   然并卵。   没用。   我同样花了三个多钟,但只爬到绝壁的一半……   最后上面的人等得不耐烦了,三人一起发力,把我给拉了上去……   羞先人呐!   我真真是无地自容。   我一百多斤,接近两百,反正是够他们呛的。   等到我上去。   这三人全瘫了。   我没心没肺地嘲讽他们,平日都干嘛去了,也不好好锻炼……   这一通说,收获了三个白晃晃的白眼。   眼看天色也晚了。   我们当晚就在崖边上落脚。   谷老板拾起了篝火。   我们搭起了帐篷。   谷老板捡柴火回来的时候说这崖上有狼,看到狼粪了。   魏平吓了一跳,说这可咋好?   我说怕啥,咱四人呢?狼来了正好有肉吃!   谷老板说我这是没遇到太行山的狼,毒狠凶,不好对付!   我打趣了一句,说还有山猪不好对付嘛?   大家一听,哈哈笑开了。   随后我们架起了锅,煮了点汤。   这时已经是深秋快要入冬了,山中夜里寒气渐渐显现,我们穿的是冲锋衣,挡风性能不错,但那寒气还是渗了进去,冻得人瑟瑟发抖。   谷老板这时从他包里拿出了一物件,叫我过去看看。   我本来坐他对面。   他这物件是用红布袋子装的,圆通模样,袋口缩着绳子。   我问他是啥玩意来的?   谷老板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然后解开了绳子,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魏平和道长也凑过来看热闹。   等到谷老板把东西弄出来,才看到一半,我就愣住了。   竹简!   这是竹刻地图!   谷老板说正是!   我自从看了客栈的那副地图之后就一直以为竹刻地图得多大呢!   现在一看,差点不敢相信。   谷老板把竹刻地图展了开来。   宽一尺,长两尺。   上面刻着线,由线勾勒出山山水水。   不知道咋回事,它这线路非常简陋,但是几笔之间就将山水十分抽象的描画了出来。   只是有点遗憾。   大概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这竹刻地图不是十分完全,中间偶有断签,而且竹简本身发生了腐蚀。   这两千多年前的竹子了。   世间罕见。   但是能够做到这么长久的防腐,恐怕竹子本身也是被下足了功夫。   这才使得随墓而葬之后还能留存到现在这幅模样。   谷老板在摊开前已经戴好了白手套。   地面上也铺好了白布。   他说东西太金贵,不敢大意。   这话打消了我拿过来瞧瞧的想法,万一要是出点什么岔子,那我不得被谷老板弄死了!   地图上面画的图,怎么说呢,很清楚,这点不得不说,虽然因为岁月摧残,有点泛黑。   但是呢……   这地图我是真看不懂。   不对。   应该说不好找。   地图的正中央是一条山脉,呈向不太清楚,两千年前的人应该没有在地图上标出哪里是北的习惯。   在山脉的俩边,有两条水护着山脉从地图的上边往下边溜,最后在山脉的最底边形成了一个瀑布。除了这条山脉,周边还有五座标识十分明显的山峰。   最让人看不懂的是,这山峰的上下两头,有三个塔形的标识,如果连线起来,合成的三角形正好将整条山脉都包围在这个三角形里头。   我问谷老板,这风子岭附近有像这样的山脉吗?旁边好友塔的?   谷老板说没有,他把地图都翻遍了,但是整条太行山脉都没有类似这样的地形存在。   我说这地图如果没有错误的记载的话,那这上面画的塔就是最好的辨认标识。   谷老板摇摇头,说他之前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整个太行山范围之内,没有像这样的存在。   他拿出了另外一副现代旅游地图,对照的是太行山我们现在所处的这块。   他说整条太行山山脉,和竹刻地图最为相似的一处就是太行山大裂谷!   他在旅游地图上只给我们看。   可是不对!   这大裂谷是往下陷的,而竹刻地图画的却是山峰。   还有,谷老板觉得相似的是因为这大裂谷的东头南北两座山峰上各有一座古寺庙,唤作大音寺和小音寺。   但是和竹刻地图上的也对照不起来。   因为竹刻地图上面画的是三座塔,而不是寺庙,数量也不对,竹刻地图是三座,旅游地图则是两座!   这个根本对照不上。   我说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要么竹刻地图画错了,一个是这两地方压根就不是同一块! 第380章 夜半女声   谷老板面色深沉,说不可能错的!这里头,肯定有什么东西被遗漏了!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确定?   他说那个长蛇墓的墓主不可能大范围的活动,所以地图记载的信息不会超过太行山山脉,只会是在这附近。   但是,我说根据他之前讲的,长蛇墓是在峡谷的下边,难道相对于它们来讲,峡谷上边的丹崖绝壁就是山脉?   谷老板一下如醍醐灌顶,抓住我的手,说我这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魏平也是自叹一句,说我这脑洞真大。   道长说他们是不懂我。   我嘿嘿发笑,谦虚地说客气了,打小就聪明惯了而已。   切~   额……   这三人,也就只有在怼我的时候才能这么同步。   我们又研究了一阵地图,喝着汤,可是看来看去,再没什么发现。   我说想要了解更多的信息还是得到那墓、到那地。   大家听了,各有所思。   又是聊了一会,便都歇了。   但是歇归歇,值夜还是必须的。   我们四人排了个班,每人三小时,我和魏平上半夜,道长和谷老板两人守下半夜。   因为上半夜比较太平,我让魏平先守三个小时。   三小时后再叫我。   可我才睡了一会,这魏平就跑帐篷里把我弄醒,说一人害怕。   我看了道长和谷老板两人,都睡熟了。   我不耐烦地瞪了魏平一眼,只能先出了帐篷。   出来我就说怕啥呢!这么大个人,还怕守夜!   他说他是读书人,从没在这深山老林里待过。   我说那你跟着我们来凑什么热闹?还要遭这罪。   他眉毛一挑,说为了理想!   我切了一句,只道两字,傻子。   我拦住他想说话的冲动,我说我现在很困,耐性很差,没有精力和你探讨理想和信念,你要我陪你可以,但是我能做到的就是我坐在旁边睡觉!   说完我已经困得不行了。   把眼睛闭上。   我隐约觉得魏平朝我挪了挪,想要找我说话,但动了几下嘴还是没开口。   反正他咋滴我是不知道了。   我眼睛一闭上就睡了过去。   耳畔响起柴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声音。   神识半是模糊,半是清楚。   睡了一会。   这魏平果然没打扰我。   我耳根里断断续续模模糊糊传来魏平掰树枝的声音。   突然我好像听到魏平走路的声音,但是我睡得迷迷糊糊,没去搭理。   反正世界是清平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打了个盹,我是双手支在膝盖上捧着头睡的。   这盹打得我头从手上掉了下来。   我一下就惊醒了。   眼睛睁开一看。   魏平不见了。   我心想可能跑哪解手去了,本想继续睡觉,可是觉得不对,这去的时间可不短了。   我站起来四下瞧了瞧。   深夜底下,林子里寂静无声,只剩下虫鸣,还有不时传来的不知啥物种发出的叫声。   我发现帐篷旁边有一拨山草被人拨开了,呈倒八字的倒向两边。   我寻了过去,还真是被人走过的,而且草丛也是刚被折断的,绿色的草汁从断口流了下来。   才走了几步,不远处黑影里草丛一阵乱动。   我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还没等我动手,魏平的身影就从一棵大树后头蹿了出来,神色慌张。   我迎了上去,问他咋了?   他咽巴咽巴地吞了几口口水,说有人!   我说慢点讲,什么情况?   可是这厮拉着我就跑,往林子里蹿。   我脚下没站稳脚步,被他拽得一阵往前,走出好几十米,这时听到有个女声,在喊救命!   我一下拉住了魏平。   他问我听到没有?有人在喊救命!   我说你紧张个啥,是人是鬼,你敢保证?   魏平打了个激灵,这时才知道害怕,说对啊!深山老林,夜黑风高的,哪里来的姑娘?   我故意吓他,说现在的女鬼套路可是深得很,先把自己绑起来,然后喊救命把人骗过去,等人一过去,就挣脱绳子,把阳人扑倒,吸干阳人的精气。   他被我吓得腿脚哆嗦。   我说现在还敢往前去不?这还算是好的,遇到女鬼还能逍遥一会,要是遇上狼,四五只狼一起扑上来,这只咬头,那只咬手,一起发力,还不得肢解了!   他呀的一声,叫我不要再讲了。   我嘿嘿发笑,说那你先回去,我自个过去看看。   可是这家伙却又好奇,一看我走又跟上来。   我说那你得听我的,不要乱跑。   他连连点头。   我走在前头,他跟在后头,我们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了过去。   我心里头也是在纳闷,哪里来的声音呢!   魏平说他刚才出来解手听到的。   我说下次解手记得不要走太远。   声音越来越近,走了一段,听着就在跟前,可就是看不到人影。   魏平拉着我的手,说不会真是遇着女鬼了吧?   我故意吓他,说真不好讲,这里阴气很重!   他朝我靠得更近了。   我攘了他一把,说干嘛呢,我可不搞基。   我说分开找找,看看声音从哪传来的。   他说他不敢。   我说没事,我就在这附近,就算遇到女鬼,我也能在它吸干他之前赶到。   他摇摇头。   我说理想?信仰呢?不行明天就回去。   他被我刺激了一下,说别啊,找就找。   然后我和他就分开了。   他往左,我往右。   我走几步就回一下头,看他还能不能顶用。   可是谁知才走出十来步,前一秒还能看到人,下一秒人就不见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会真出事了吧!   我赶紧跑过去。   可是才走了一半就听到魏平的尖叫声,嚷嚷着说鬼啊鬼啊!   我跑过去一看,喔,原来这里有个野猪坑!   魏平和那女声都是从坑里传出来的。   魏平嚷了一阵,坑里的女声也在喊,说她不是鬼,是人!   我在上头吼了一句,让魏平闭嘴。   只是这林子枝叶太密,月光照不进来,野猪坑里乌漆墨黑的,啥都看不到。   我吼了一句,里头啥情况?   那女声说她不是鬼,也不是坏人,情况有点复杂,问我能不能先把她救出去再说?   我说成,但是我手上没工具,让她等一等,我去拿工具。   谁知魏平着急了,让我别走。   我说你一大老爷们怕啥呢!   然后不管他,去了营地把道长还有谷老板叫醒,一起救人。   我们把照明工具还有绳子都带了过来,放了绳子下去救人,先救的女的,然后再把魏平拉上来。   可是这女的一上来我就愣住了。   这女的,我见过…… 第381章 许栩之谜   不是别人。   正是白龙镇饭店里那对大学生中那女的,许栩。   她上来一看到是我们也是愣了一下,随即眼眶泛红,哭了起来。   我见她一副落魄的模样,全身湿哒哒的,而且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就让她别着急,先回营地再说。   我领着许栩先回了营地,剩下道长还有谷老板把魏平救上来。不是我重色轻友,而是我想先确认这许栩有没有问题。   我领着她回来营地,让她在篝火旁边烤火,又把傍晚吃剩的汤热了给她盛了一口杯,还拿了一些干粮给她。   她接过手就是一顿狼吞虎咽。   我问她这是多久没吃东西了?   她嘴里塞满了馍馍,模糊不清地说两三天了,然后喝了一大口汤,把嘴里的馍送了下去。   只是吃得急了,差点没被噎着。   我说慢点吃。   我见她烤着火还瑟瑟发抖,进帐篷拿了条毛毯给她披上。   这时道长他们也回来了。   魏平一脸的不高兴,冲我哼哼唧唧了两声,那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怪我可以把他抛下。   我嘿嘿笑了笑,没搭理他。   谷老板问许栩是什么情况?怎么荒郊野外的,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其他人呢?   她这话还没开始讲就先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   我劝慰她两句,说有什么事说出来,能帮忙的我们肯定帮忙!   可是没用。   依旧是在哭。   好在又哭了一阵这女生算是止住了。   她哽咽着说他们遇上土匪了!   我们几个皆是一愣……   这年头还有土匪?   许栩看到我们一脸的怀疑问我们难道不信吗?   我尴尬地说不是不信,而是这、这、这个不太好说!   对!   不太好说。   其他三个大老爷们一时醒悟过来。   附和着我。   我说把事具体说一下。   她顿了顿,开始回想起发生的事。   原来,我们第一次进山的第二天许栩她们仨人也进山了。只是他们的方向和我们不太一样,他们是往正北,而我们是往西北。   我们在山上遇到了山猪,他们没有。   第一天他们走得很顺利,翻过了今天我们遇到的那面丹崖绝壁,然后继续往北走。   又是走了一天。   许栩说她小时候是在太行山深处长大的,到第三天的时候她们来到了一山谷,这山谷里有条河,顺着河一直往北走就能到她原来生活的山寨。   因为当时到达河谷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所以他们选择在河谷边上宿营。   可是没想到才一入夜,一伙土匪七八个就找到了他们。   说到这里许栩又开始哭了起来,一脸的后怕,抓着我的手,让我一定要就汉文和丰超他们!   我问他们俩是被土匪给抓走了吗?   许栩说是的,汉文和丰超他们俩为了保护她才被土匪抓走的。   我问她具体有多少个土匪?   她说当时太害怕了,没数。   我又问她土匪拿的是刀还是枪?   她说都有。   我又问土匪长啥样?能看清吗?   她又摇摇头,说光线太暗,无法看清。   我心里笑了笑,没有再问。   我说现在天色已经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随后我便把其他人连同魏平都打发回去睡觉。   我说我守到谷老板来换班吧。   大家都没有意见。   他们仨个大男人挤了一个帐篷,许栩自己待一个帐篷。   隔着布,借着从帐篷里映射出来的投影可以看到,许栩进帐篷后没有马上睡觉。   她发了会呆。   我一边闲着无聊拿着柴火掰折了往火堆里扔,一边留心观察着她。   其实刚才我在问她的时候我心里就留有疑问的了。那三个问题里头,有两个的答案自相矛盾!   我问她土匪手里拿的是刀还是枪?她说都有。这说明当时她肯定是看得清对方的手里的。   可是当我问她土匪长啥样的时候,她又说光线太暗!难道当时光线只能照到土匪的手?而照不到对方的脸?   这不太符合常理。   我在想,会不会是因为当时她太害怕了,没来得及看?或者是这一会依旧没缓过神来,所以回答什么她自己也是拿捏不准?   反正……   无论是哪一种,我觉得都得注意。   守了四个钟,谷老板从帐篷里钻了出来,说给我换班了。   我站起来就准备往里头走。   他拉住我,问我怎么个想法?   我知道他指的是许栩。   我说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谷老板气囊囊的,说要是这样走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到风子岭?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地图上的那个地方?   我跟她说别急,兴许……   我沉吟了两秒。   他问我兴许什么?   我说这许栩是在太行山深山里头长大的,兴许她知道竹刻地图上画的是什么!   谷老板一听就不干了,说不可能,把地图给我们仨人看已经大大超出他的界限了,现在还要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看,这绝对不行!   我没做强求,说我只是提一提,具体的权力还是在他手里。   说完我就不理他了,钻进了帐篷里。   进来一看。   魏平已经睡深沉了。   道长迷迷糊糊,没睡多沉稳。   我问他咋啦?有心事?   他呸了一句,说有毛心事,旁边睡了支冲击钻,谁睡得了!   说完干脆坐了起来。   我哈哈发笑,拍了拍魏平。   没反应。   我说将就着睡吧,出门在外,习惯了就好。   我说以前跟我爷去跑山的时候夜里睡在坟头上,为了提防豺狼虎豹,我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稍微有点动静就起来。   一开始别提有多惨,每天都是浑浑噩噩的,但是后来习惯了就好了。   道长拍了拍我,一脸正经地问我小时候到底是经历了啥呢!   我说和现在相比,我倒更羡慕小时候的生活。   我憧憬地说,假如那天我不再需要和命运赛跑,我就回我家的娘宫山上,在后山没人的地方,挖个池塘,养鱼养鸭,再不理这个尘世。   道长白了我一眼,说我这话讲得暮气沉沉。   我说对了。   他问我什么对了?   我说你不讲我都忘记我今年刚成年哩!   道长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旋即切入了主题,问我许栩是什么个情况? 第382章 古老传说   我说我看不透她。   我四下看了看,朝道长靠了靠近,压低了声音,我说在饭店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有问题了。只是当时她没惹我们,所以我才没理她。   但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道长皱了下眉头,说他没看出许栩有啥问题?   我阴森森的说有些精怪,可不是浑身都是阴气!   道长问我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我卖了个关子,只说以后就知道了。   然后我跟他讲了一个以前跟我爷去跑山时遇到的一件怪事。   这件怪事发生在赣南,一个边远山区的村子里。村子虽然边远,但是环境很好,有山有水,灵气十足。   我爷因为他一个朋友请他去办点事,所以我们去到了那边住了一段时间。   这期间我们住在了当地一户农民的家里。   这农民只有自己一个人,白天务农,晚上织布,但奇怪的是,我们每天都有山珍野味吃。   我很肯定,他没有钱买,也没有去打猎,因为我爷出去办事,我一直跟农民在一起。   后来我才知道,这农民以前救了一只狐狸。   狐狸感念农民的恩情,用野味报答农民。   这事过去了很多年了,但我一直都没有忘记,因为我爷当时说过一句话,说那狐狸不简单,再修个几百年都能成精了。   后来我就一直在想,这狐狸真能成精吗?   道长问我是怀疑许栩……   我往地上一躺,左脚搭在了右膝盖上,我说我可没这么讲哩。   然后打了个哈欠。   两眼一闭,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醒来,发现帐篷里头就只剩我一人了。   耳畔听到从外头传来的许栩她们讲话的声音。   我爬出了帐篷。   谷老板在烧汤,道长在烧火,魏平在勾搭妹子。   这分工……   我跟他们说了声早。   谷老板回头,说不早了,太阳都已经出来不小会了。   我尴尬了挠了挠头。   许栩见大家都到齐了就问我们,打算跟她去救她的同伴吗?   谷老板张嘴,看口型是想说不,可是被我抢先了一步。   我说救,怎么能不救呢!   正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姐妹,你的同伴落难了,我们遇到了那就是缘分,即是缘分使然,又怎可不救?   道长白了我一眼。   我没理睬他,嘿嘿笑了两声。   我说但是这个救呢,要讲究个科学,不能盲目,是不?   这时谷老板憋不住了,提出抗议,说救人那是政府的事!这里出了土匪,土匪是什么?杀人越货的主,凭我们几个人能降服吗?   我摆摆手,说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嘛!这些个土匪,可能都是些山里头没了出路的农民组建而成的,能不能吃饱还是一回事!要说打起来……   我撸了撸袖子,说还不一定谁打得过谁呢!再说了……   我给谷老板使了使眼神。   他问我干嘛呢!   我说把地图拿出来给许栩瞧瞧,她是在山里头长大的,给她看看,能不能看出点什么名堂来?   他一副老大不情愿地哼了哼,没动。   我走到他旁边耳语了几句。   这话说完,谷老板才老大不情愿地说那行吧,然后就去他的背包里把竹刻地图翻了出来。   道长趁着空隙问我刚和谷老板说啥了?怎么把他说通了?   我嘿嘿细笑了两声,我说其实很简单,我就讲了,如果不帮许栩的忙,政府肯定会派人来搜山,到时候动静一大,我们也不好干活……   道长竖了竖大拇指,说我这招高!   谷老板讲地图摊在地上,目光警戒地看着许栩,叫她好好看,看看知不知道这上面画的是哪里?   许栩一脸疑问的看了看我。   我跟她说,事情是这样的,因为我们的此次进山,也是有目的的,而且任务很赶,想要我们帮你的朋友可以,但是有条件!   她问我是什么条件?   我说带我们去那地图上画的山谷。   许栩皱了下眉头,顿了顿,咬着嘴唇,我知道这有点不地道,但是没办法,谷老板这边也要给他一个说法。   最后许栩还是妥协了,说可以,先让她看看地图。   谷老板把地图拿在手上,许栩伸手想要从谷老板手里拿过地图,可是这谷老板的手一下子就缩了回去。   许栩看向了我。   我心里头一阵无奈,只能做做谷老板的思想工作。   我说她人在这,不用担心她把地图吃了吧?   谷老板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最后还是无可奈何,扔了一双白手套给许栩,叫她戴上,不带上不给拿。   许栩没有反对,把手套戴上,然后从谷老板手里接过地图。   看了一阵。   谷老板有点不耐烦地问她看出什么来了没有?   可是许栩没有回答,而是越瞧眉头皱得越紧。   我心里头就诧异了,难道她真看出什么来了?可是不对啊,这地图上除了寥寥的一条山脉,三座塔,五座峰,还有一条河,其他的就都没了。   我问许栩,咋样?认出来了吗?   许栩目光如水,看起来好像还泛着水花。   我问她这是咋啦?看个地图都能被感动哭了?   她神情忧伤地说地图上所记载的,和一个古老的传说有关……   谷老板面色一紧,问她是什么传说?   但凡只要是传说的,都是有现实背景做依托的。   谷老板几年来拿着地图一无所获,现在听许栩这么一讲,哪能不激动!   或许这个传说就是竹刻地图之谜的突破口!   可是还没等许栩把故事讲开,我们就迎来了不速之客!   三头狼。   从昨天发现狼粪到现在,我们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我、道长还有谷老板仨人一下全都站了起来,随手操过放在旁边的家伙。   我抡了根手腕大的柴火,道长抽了根还着火的木棍,谷老板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   许栩啊的一声跳了起来。   这三头狼来得急,我们有点措手不及。   我让魏平带着许栩往后退,随便拿点什么东西防身。   就在这时,头狼嗷嗷叫地朝我扑了过来,另外两头狼朝道长和谷老板扑了过去。   这头狼还是只独眼的,左眼有一条深深的疤。   它跃到空中,张开了血盆大口…… 第383章 地图没了   我不退反进,右眼一闭,左眼睁开。   头狼的动作在我的世界里像是被放慢了一样。   我看到一颗唾沫星子从它的狼嘴里飞了出来,黄豆大小,沾了一些泛红的肉丝,不知道是来自哪只小野兽的。   我赶紧脸一侧、身一斜,躲将过去。   随后一脚踹在头狼的心窝子上,又对着它的鼻子连揍几十拳。   我这动作一气呵成。   把右眼一睁开。   世界复然。   头狼倒飞了出去,而我还站在原地。   这些说来是长,但其实不过一两个眨眼的功夫。   道长和谷老板惊愕了下,另外两头狼的眸子也是慌了慌。   但是他们两人二兽还是纠缠在了一起。   你扑我闪。   许栩在后头看得一阵尖叫。   斗了一会,头狼才从地上挣扎爬起来。   我没有趁机要了这头狼的命,主要是我不敢追上去。   这狼不像其他动物,狡猾得很,一个狼群应该不止这三头,我担心附近还埋伏着其他的狼。   但是等到头狼爬起来,都没有其他的狼出现。   头狼嗷呜一声。   另外两头狼荡开对手,尾巴一夹,退回了头狼身边。   头狼用它的独眼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那眼神,有多毒就有多毒。   我心里一个咯噔。   看来这头狼是记恨上我了,刚刚就应该把它杀了!   头狼瞪完我后头一转就蹿入了丛林里头。   我看到它在转身的那一秒眼眸子瞟了我身后一眼,我用眼角扫了下。   它是在看许栩?   这狼是冲着许栩来的?   我有点迷糊了。   难道之前许栩就被盯上了?   我想不太明白。   不想了。   狼一走,大家就归拢在了一起。   我问他们都没事吧?   谷老板冷冷地哼了一声,把匕首上的血迹擦掉,说一头狼而已,比粽子好多付多了!   道长自是不用说,一身功夫,科班出身,不要说一头,就是多来几头都伤不了他。   我看大家都没事就叫他们赶紧收拾东西闪人,否则等头狼回去叫帮手再撵上来就危险了。   大家都说是。   然后就去收拾了。   可是还没收拾一会,我正在帐篷里装包,这时谷老板在外头和许栩争执了起来。   我听到谷老板说要杀了许栩。   而许栩只是一个劲地哭,说着对不起。   我见情况不对跑了出去。   谷老板拿着匕首,一脸凶神恶煞地要抓许栩。   许栩躲在道长后面,藏住了身子不敢探出头来。倒是道长在这时显现出了血性,对谷老板喝道,放下匕首!   魏平站在一旁看着。   我问他怎么回事?   他一脸没心没肺地指了指火堆旁一被烧得只剩半截的竹子……   竹子?   哪里来的竹子?   我去!   竹刻地图被烧了!   我的娘亲亲!   我问魏平怎么会被烧了的?   魏平做刚才不是来狼了嘛,许栩被狼一吓,手一抖,把竹刻地图扔进了火堆里……   我真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火堆里的火已经快要灭了,但温度还是够的,竹子那么干,掉进去,不烧光了都是轻的。   我无奈地走到火堆旁边。   用一支树叉把烧得只剩半截的竹刻地图挑出来。   我这下真能体会谷老板要杀人的心情。   几乎都少了二分之一了,地图的上半部分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   整个竹刻地图都烧黑了。   原本能够清晰看出刻画线的地方这下全都模糊了。   这竹刻地图是谷老板的命,他还得靠着它找回他女儿。   可是现在这样了……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我叹息了一声。   谷老板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拿着匕首指我,叫我这一次如何都不要拦着他,不然连我一起干掉,虽然他知道我很厉害……   我无力地问他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谷老板坚决地说一点余地都没。   他这话一下把我堵住了。   道长喝了一声,说谷老板想要杀许栩除非是先把他弄死了!   谷老板咆哮了一句,说以为他不敢嘛!此时的他就像一头快要爆发的洪水猛兽。   两眼通红,压根紧咬。   拽在手里的匕首也是发出一阵咯吱声。   虽然这时候去劝他很危险,但我还是得让他先冷静下来。   我朝他走了过去。   可还没等我靠近谷老板就匕首指向了我。   说不要靠近他,不然他不敢保证不会伤了我。   我说冷静点,事情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几近疯癫地说我不是他,地图没了,他女儿也要没了!   我又上前了一步。   我说你现在杀了许栩也于事无补,再说了,如今她是唯一一个还能看懂地图,并且有可能知道地图上画的是哪的人,你把她杀了,不是更坏事?   我这么一说,谷老板才沉寂了下来。   我猜他内心也是十分痛苦。   想杀而又不能杀。   他把匕首指向道长的后头,问许栩,到底知不知道?   许栩只惦记着哭,没回谷老板。   我见谷老板又要发怒,赶忙上前一步,我说让我来。   我走到道长后头,轻声说不要害怕,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这孩子哭得梨花带雨,加上面容生好,让人不由一阵生怜。   她抬头媚了我一眼。   就这一眼,我感觉我的魂差点都被勾了。   我赶紧咬了下舌尖。   心里头不由震撼。   这小丫头太厉害了。   我头一摇,可是再一看,发现这许栩并未怎么勾搭我,难道是我看错了?   道长问我咋啦?   我摇摇头,说没事。   许栩又是哭了一阵,这才止住,说她确实认得竹板上的那个地方,可是那地方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不在了!   谷老板冲了过来,激动地叫她把话好好说清楚,什么叫不在了?   许栩被他吓了一跳。   我另一只手拦在谷老板跟前,跟许栩说别怕,谷老板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那地图对他很重要,他还要靠找到地图上的地方来救他女儿。   许栩看了谷老板一眼,眼泪又要开始落下来,说她真是该死。   我这人最见不得女人哭的了。   我说事已至此,现在唯一知道地图上面画的是哪的可能就是你了,只要你把知道的原原本本说出来,我相信,谷老板也不会为难你! 第384章 运转乾坤   许栩看了看身边众人,最后点了点头。   她开口准备讲。   但是这时被我打住了。   我跟谷老板说反正许栩要讲了,不如咱们路上一边走一边讲的好,此地不宜久留啊!   谷老板心急过火,但也晓得轻重缓急,阴沉沉地说行,就路上讲!   我们花了点时间。   在这期间谷老板一直盯着许栩看,跟担心她会跑了似的。   收拾了一阵,我们就收拾好了,继续往北走。   为了以防万一,我找了几根长木棍,两头削尖,拿在手上防狼。   谷老板挨着许栩走,问她现在可以讲了吧?   许栩一脸的担惊受怕,说可以,但是说之前她还有一个条件,要我们必须答应她,不然他就不讲了!   谷老板一听就又要发脾气。   我说别急,听听人家说啥再发火也不迟!   谷老板哼了一声。   许栩说她的条件很简单,就是帮她把伙伴救出来!   谷老板一下子就憋不住了,说那些土匪有多少人不知道、多少枪不知道,不要说去打他们,就是我们身上带的这点粮能不能撑住十天半个月都是问题,就算是找到土匪了,就我们几个人,打得过嘛?   许栩被谷老板吼得躲到了我后头去。   我沉吟了下,说土匪也不是说打不了,只是……   我这话还没说完,许栩就在后面补了一句,说没有可以,这是她唯一的条件!如果我们不答应,她宁愿死在这里,也不给我们带路!   我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许栩,盯着她的眼珠子,我说我问你一个问题……   她被我这举动给愣住了。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问我想要问什么?   我说我很好奇,你凭什么觉得我们能打得赢土匪?   许栩把目光转向了我,说了一句让人很不好意思的话,她说我很厉害!   我差点脱口而出,要不要试试。   但是好在刹住了车,万幸万幸,这要是说出去,那我名声可就去远了。   我说你太抬举我了!   许栩一脸认真地说没有,说是这些土匪只有我能消灭掉!   我说你我才见过多少面,怎么就敢这么确定?   她说是女人的直觉!   额……   不仅是我,其他人也是一脸汗颜!   谷老板听得不耐烦,说杀不杀土匪那不关他的事,现在他就想知道和地图有关的一切!一切!   我见谷老板又要暴走,心下一急,便跟许栩说好,暂时先答应了她!   她这才说好,把话说开。   这故事接着前头讲。   许栩说竹刻地图上画的山脉和一个传说有关,只是如今这条山脉已经消失了。   这个传说,可追溯到公元前的一个王朝,叫商。   当时商朝鼎盛,雄踞中原。可是除了东面临海,南北西三面皆有强敌。   南有蛮夷,西有犬戎,北有鬼方。   这三个方面的敌人都是少数民族,但他们骁勇善战,经常袭扰商朝境内。   公元前13世纪,商帝武丁发兵鬼方,久攻三年,克之。   许栩说到这停了下来,说这段历史想必大家都清楚吧?   魏平这时候出来炫耀了,说烂熟于肚,商帝武丁伐鬼方是因为王朝下属方国叛反,鬼方和土方趁机入侵商朝境内。   商帝为了宣扬国力,调集了优势兵力,先是平叛了方国,然后又进攻鬼方。   魏平说按照史书记载,当时出征鬼方的军队有一万多人,又登人五千,登人不是一般的军队和平民,而是奴隶。   魏平说商朝的生产力不能和现在的相比,人口也少,一万多人的军队在当时来说已经相当于现在的一二百万人。   就是这样一支强大的军队,向鬼方杀去。   可是还没攻克,后来又登人七波,供给征召了2.3万的奴隶来加强军队。   到最后才攻克了。   我几乎都能想象到那满目流血、尸体横陈的场面。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比现代的还要残酷得多,刀枪剑斧砍下来,不是断腿就是断胳膊。   血肉模糊。   许栩说这些只是大家所熟知的,但是商帝武丁攻克鬼方之后发生了什么,没有哪一本史书有记载!   许栩一语惊醒梦中人!   自古以来大家对那段历史的认知都是停留在仅知的几句话上面。   商朝中兴,武丁伐鬼方,久战三年,方克。   一场充满鲜血、耗时三年的大战,就这么被几个字轻飘飘地记载了下来。   许栩说鬼方被克之后,紧随而来的就是奴役、屠杀、屠城、亡族绝种,仅有少数的鬼方遗族向更北的北方逃走,还有一小部分隐入地势复杂的太行山山脉。   许栩说当年武丁伐鬼方的时候地图上的那条山脉还存在,山上也没有塔。   我问那是怎么没的?   许栩看了看其他几人,问我们相信风水吗?   魏平摇摇头,说有的信,有的不信,然后指了指我,但是行家还得看我。   我觉得她这风水有别的意味,就问她所指的是什么风水?或者换句话说,她对风水的定义是什么?   许栩一脸认真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出了四字,运转乾坤!   一片鸦雀无声。   大家都停了下来。   隔了一会,魏平率先憋不住笑了出来,笑话许栩是不是小人书看多了,连这都信!   许栩皱起了眉头,问他有没有听说过气象界流传过的一句非常有名的话,叫,在太平洋上肆虐的热带风暴,其雏形可能来自一只蝴蝶煽动的风!   魏平说听是听过,但谁还能去追踪一只蝴蝶煽动的风,以及它后续所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呢!   道长也是表示不太可能,说虽然他不是很懂地理知识,但也知道热带风暴是因为陆上气压和海上气压有差距,这才形成的。   谷老板倒是没说话。   他一直都在克制着自己的耐性。   我为了让许栩讲快点,就说我信。   道长和魏平愣了一下,说不是吧?   我呵了一声,说这是有可能发生的,就跟咱们老祖宗说过的一句话一样,百纳河川才能成海,蝴蝶扇风,指的不仅仅是一只蝴蝶,可能只是一个诱因。   许栩说我这个解释不错。   谷老板冷冷问她讲这些跟地图上消失的山脉有什么关系? 第385章 麻烦来了   许栩说当然有关系。   因为让山脉消失的,正是当年出现了一个洞悉蝴蝶扇风到形成热带风暴之规律的人!   我说这人是鬼方的大巫?   许栩诧了一下,问我怎么知道。   我笑了笑,说我瞎猜的。   她说想知道我的想法。   我说很简单,殷都背靠太行,太行山山脉是整个商朝的龙属之地,商朝人对于鬼神十分敬重,不会轻易对自己的龙属之地动手脚。   而在那时,太行山山脉之中除了商朝人,就数鬼方族人最多了。除了他们,没有人会对太行山动手脚。   许栩说我讲的没错,正是鬼方人所为!   她说当年鬼方被击败之后,遗民进入太行山深山,在那里发现了商王朝龙脉所在,于是便耗费近百年的时间,做了一个风水局,将商王朝的龙脉塌陷成一条大裂谷。   至此,商王朝王至31代。   不再!   其他几人信不信我不知道,我是不太信。能把龙脉塌陷的,那都得是逆天的存在。   那时候不是现在科技这么发达的年代。   有飞机大炮可以进行轰炸。   几百上千吨炸药下来,啥都炸平了。   但也仅仅是炸平了而已,要想炸成大峡谷,除非是地外超级大的陨石,砸到地球上。   可是那样地球离毁灭就不远了!   现代科技做不到的,就以商那个刀耕火种的生产水平能做到?   我是打死都一百个不信。   不可能!   许栩说这事的探讨范围已经不是可不可能的问题了,因为商朝龙脉坍塌已是事实,不然就不会有现在的这个太行山大峡谷!   我问许栩有什么证据证明?历史上出现这种大的地形变化肯定会有文字记载,但是就我所知,没有。   我拍了拍魏平。   他问我干嘛?   我说这时候你最有发言权了,你读的书最多,讲两句。   他支支吾吾地说,好像、貌似,历史上真有记载这事的笔墨……   我一时口快,说那就讲。   可是等回过神来,发现魏平说的这话不对。   但他已经开始说了。   魏平说记载这事的书是清朝的一本专作拓印的印刷本,书名不详,作者不详,上面记录了全国各地出土石碑、石刻的文字,其中有一条写着:   天降神石,落于西山。   龙祖失损,断裂成谷。   魏平说书上标注记载这些文字的那块石碑是在今河北境内靠近太行山的一个小农村里挖到的。   他说文字中写的西山,恐怕就是太行山。因为太行山这个叫法在商朝时还没有出现,大概是在春秋战国时才叫开的,有叫太行,也有叫太行。   我说这无名无出处的文字记载只能算是野史,野史可参考性太小了,有没有更靠谱点的记载?   魏平说那就没有了。   我说我还是不相信……   许栩拿我没办法,说那就抛开这段山脉裂谷的渊源,现在就假设这地图上的山脉就是太行山大裂谷。   我说这个可以假设。   谷老板问然后呢?那地图上的塔是怎么回事?   许栩说那塔不是商代的,是后来才建的,具体是哪一年,她也不清楚。   我思忖了下,说要真是按照她所讲的,那我们要找的地方就在大峡谷的下边了?   许栩点了点头。   大家一下都安静了下来。   大峡谷。   不好搞。   反正我是没啥经验……   谷老板咬了咬牙,说那也得去!   许栩扯住我,瞪着两颗大大圆圆黑黑的眸子看我,说我之前可是答应她的了,要先救她的同伴!   而这边谷老板又说他可不去,他要去大峡谷。   我左右两难。   就在这时,许栩说那大峡谷凶险无比,照我们这几人别说下去,就是靠近那里都靠近不得!   我问她为啥?   她哼了一声,说那里有凶狠吃人的长蛇,而且……   许栩顿住了话语。   我接了一句,问她土匪窝是不是也在大峡谷那边?   她弱弱地点了点头。   道长呵呵冷笑,说可真巧啊!   我没理睬她,说那正好,不用纠结是分开还是一起走了。   她说再去大峡谷之前她要回家一趟……   我说你们不是全家都搬出太行山了吗?   许栩脸一红,说有几个远房的亲戚还在山里头。   我说行吧。   我问了问其他三人,什么看法?   道长说他都好,瞧瞧去呗。   魏平则是无可奈何,说他要是敢一人往回走就不跟我们哩……   谷老板心情最复杂了。   没有说话。   我见他没反对就让许栩带路。   但是这段并不好走。   我这次算是知道为什么以前的人躲进太行山之后大规模的军队就无法追捕了。   因为这里就像迷宫。   迷宫的墙是一堵堵直耸入天的丹崖绝壁。   这一面丹崖绝壁就是二十几米起步,高的一眼望不到顶。   许栩说从我们开始走得地方到她老家,还要翻过6面绝壁,加上前面的1面,他们的族人想要从深山里出来到外头得翻过7面绝壁。   我问她这出来一趟得花多长时间?   她说正常的话要七八天的样。   道长问她难道除了翻绝壁就没有别的路了吗?   她说有,就是远、绕,而且山里头有些地方有毒障,路也不好走,容易遇到野兽,要是纯走路的话,至少得多走一二百公里。   魏平听得一阵发晕,苦笑的说深山里的孩子真不容易啊!   许栩淡淡地回她一句,说习惯了就好了。   就这样。   我们一路走一路聊,许栩为了照顾我们似乎还特意把速度放慢了下来。   第一天我们来到了第二面绝壁的崖脚。   因为天色已经黑了,我们放弃了连夜攀崖的打算,在崖脚扎起营地。   休息了一夜。   无事。   翌日我们起了个大早,开始征服第二面绝壁。   花了半天的时间。   爬了上去。   然后休息一阵,又继续走,走到下一面绝壁的崖脚。如此反复,花了三天时间,我们才来到第四面绝壁的崖脚。   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已经差不多精疲力尽了。   实在是累。   比以前和我爷去跑山还累。   但是我发现,这几个人当中,最没受影响的居然是许栩。   她一点都看不出有多累。   只是越往前走她的话也越少了。   到了第五天,我们来到第五面绝壁的崖脚,许栩说翻过这面绝壁就要小心了!   我问她为啥?   其实我知道她心里头肯定有什么瞒着我们,我不提主要是想让她自己讲。   但是她没有具体提,只说小心就是了。   当夜我们在崖脚扎起了营地,因为大家都很累,所以也就连闲聊的心思都没有了。   除了许栩,我们四人分好了值班工作。   就在我们都以为夜里会像前几晚那样平静的时候,麻烦就来了…… 第386章 请个帮手   第一班是魏平看的,啥事都没有。   第二班是我。   我接过魏平的班后,大家基本上都睡熟了,因为白天实在是太累了。   我坐在火堆旁拿着烧火棍捅着火堆打发时间。   就在我打盹的时候。   我听到寂静的林间传来了稀碎的枯枝被踩断的声音。   这时已是深秋初冬。   风冷气燥。   我听到这声响一下子就激灵了起来,再加上被无端端卷起冷风一刮,身子一冷,精神头又是好了不少。   我拿起放在旁边的长木枪,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夜。   黑漆漆的。   虫鸣咯吱咯吱地叫。   啥都没有。   我怀疑是不是我听错了?   我又坐了回去,但不敢再睡,隔了一会,又是咔嚓一声。   这下我绝对是没有听错的!   但是火堆的焰火照明的范围有限,我能看到的地方不过是十几米的方圆。   而从传来的声响判断,这距离至少还有不远。   林高草密。   在我眼睛看不到的地方肯定有什么野兽埋伏着,我不敢大意,回帐篷里头把道长他们叫醒。   道长问我怎么啦?   我说情况不对,我们好像被包围了!   道长诧了一下,困意全无,帮忙把谷老板和魏平叫了起来。   我担心潜伏的野兽会突然袭击,所以说了两句之后就赶紧退出了帐篷。   本来我是想去把许栩叫醒的。   可是出来一看,她已经站在火堆前头了。   我走到她身边。   她语带不安地说我们恐怕是被狼群给围住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我问是前几天袭击我们的那三头狼吗?   许栩点了点头,说狼对领地的占有权看得很重,而且十分记仇,睚眦必报。   她认为那天追我们的三头狼所属的族群领地应该就是到这第五面绝壁了,狼群看到我们要离开它们的领地,着急了。   这时道长他们也出来了。   因为我们的营地有一面是靠在崖脚上,所以需要防备的其实只有一个半圆的范围。   许栩建议大家分开观察,不要做出丝毫害怕的动作,不然狼群就会从丛林里跳出来,杀人吃肉!   我们背着火堆呈扇形分开。   枝杈被踩断的声音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近。   大家的神情不由都紧张了起来。   魏平和许栩两人就站在我两旁,我眼角扫到魏平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瞪大了眼珠子,不停地小幅度地挥舞着手里的武器。   反观许栩。   上次遇到狼的时候她可是被吓得不小,这次怎么这么镇定?   我心里头就有疑问了。   难不成上次她是故意装的?为的就是毁掉竹刻地图?   她的目的是什么?   没有竹刻地图,我们现在所走的路线都是她在指引,也就是说,她掌握了话语权。   有可能她并不知道竹刻地图上面画的是哪里,说知道其实就是为了稳住我们,把我们带到她想带我们去的地方!   我心里头突然哇凉哇凉的。   这姑娘看来不简单啊。   许栩估计是察觉到了我探视的目光,突然侧过脸问我咋了?   我在脸上堆出了笑意,问她不害怕了吗?   许栩面色凝结了一下,下一秒眼眸子就慌张了起来,说害怕。   我心里头在冷笑。   她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肯定不是在带我们走正确的路!   只是现在情况容不得我去细问,但我还是嘴贱怜香惜玉了一句,叫她往后退点。   许栩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可是很快就恢复了自然,用力地点了点头。   魏平听到我和许栩的对话朝我这边蹭了过来,说他也害怕,问能不能也往后头退退?   我白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没叫许栩听到,我说人家不是带把的,你一带把的退个啥呢?给我像爷们点,有畜生出来就弄!   魏平悻悻地缩了缩头,说把跟把也有不同的嘛……   我……   真无语。   这时谷老板叫我们别嘀咕了,狼出来了。   我转头看向林子,漆黑的草丛中零零星星出现了几双泛着青幽荧光的眸子。   数了数。   不止几双,数量还不少,至少不下十个数。   第一头狼从林子里走出来了。   正对我的前面。   它的身影在火光的照射下忽明忽暗,但我认出它来了,是那头独眼狼。   我心里冷笑。   这畜生还真是小心眼啊!   我跟大家说小心了,这伙狼是之前遇到的那群。   这话才说完,林子里的嗷呜声就此起彼伏的响起来,那叫声,渗人得慌。   我们赶紧退到火堆的后头。   把魏平和许栩两人护在中间,背靠绝壁。   我们一退。   林子里的狼便步步紧逼,走到了火堆跟前。   十来头狼呈半圆形的围了过来。   这一只只,凶狠无比,身上大多都有伤痕,一看就不是善与的主。   谷老板说他能对付两只。   道长说他能对付三只。   谷老板一听,改了数字,四只。   道长跟他杠上了,说五只。   谷老板准备开口就被我止住了,我说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闹,一人两只,其他我来!   两人都是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说没事,等下你们看就是了,我找个帮手过来。   两人将信将疑。   我说与其等下被动,不如主动出击,你们两人引开左右两只狼,我对付中间的头狼。   两人嗯了一声,冲了出去。   但是两人只引开了一头,剩下的狼和头狼都没有动。   我数了数。   特娘的!   还有九头!   我一人打九头狼!   这狼可不比狗,狗的凶狠程度和狼都没法比,九只狗都够我愁的了。   现在来了九头狼。   许栩上来问我需要帮忙吗?   我直接将她打住,我说这事我可以应付。   好吧。   这话多半是我在逞强。   我摸了摸随身携带的包,从里面拿出了蛤蟆纹小鬼浮雕,念了咒语。   噗的一声。   蛤蟆精那巨大的身子就出现在了火堆跟前。   不但许栩和魏平两人吓了一跳,就连对面的狼群都退了一步,只有头狼把身子伏低,发出阵阵的低咆。   魏平跑上前来跟我说完了完了,来了十几头狼不说,现在又出现这么大的一只蛤蟆,不是成精也作怪了,看来今天是要在这里给交代了…… 第387章 蛤蟆儿子   我拿胳膊顶了一下他,问他在糊揪啥呢?我说那是我找来帮忙的!   魏平一下子转惊为喜,差点没把我抱起来庆贺一番。   我说别激动,这蛤蟆精的战斗力如何我还真不好说。   他一下子就蔫了,说不会只是一堆肉吧……   额……   我被他这比喻给打败了。   但是应该不至于这么差吧?   当初在蛤蟆洞的时候如果没有镇墓凶兽帮手,我还真搞不定这家伙。   呱呱。   蛤蟆精叫了两声。   四处张望。   好像在找什么。   魏平戳了戳我,说这小蝌蚪是不是在找爸爸了?   我抬起一脚就踢在他屁股上,你丫的才是蛤蟆呢!你全家都是蛤蟆!   魏平被我踢得悻悻地往后退。   我上前去站在蛤蟆精的旁边。   这家伙看到我后眼神都变了变,两颗大眼珠子里头泪水汪汪的,还把头往我身上蹭了蹭。   我回头一看,魏平那目光贱得让人恨得牙痒痒。   我把蛤蟆精推开,指了指那些狼,我说弄死它们,爸爸,呸,大爷给你喂阴气。   蛤蟆精呱呱了两声,好似听懂了。   它又蹭了我两下,然后后脚一发力,往头狼扑去。   那去势十分犀利。   可是……   才一落下,狼群就围了上去。   我本以为蛤蟆精会把狼群杀得落花流水,可是没有,蛤蟆精跳过去之后,特么的居然失去攻击力了。   九头狼一围上去就拽着蛤蟆精一通乱咬,好在蛤蟆精皮糙肉厚,一时半会伤不了。   魏平走上来一通嘲讽,说我这招实在太高明了,送一堆肉给狼吃,狼吃饱了就放过我们了……   我抡起拳头就要揍他,吼了一句,滚。   我这心情不好着呢。   这蛤蟆精怎么啦?   战斗力怎么变得这么差?   就在这时,小艾的声音在我心里头响了起来。   她说蛤蟆精的本命红珠在我身体里呢!   对哦!   之前在龙山的时候为了给我治蛊,蛤蟆精把它的本命红珠借我使用了。   我把珠子从我丹田运了出来。   泛着红光的珠子在小艾的控制下飘向了蛤蟆精。   蛤蟆精转头看到自己的珠子一喜,探出舌头就把珠子收了回去。   珠子才一下肚。   蛤蟆精身上的气势就变了变。   呱啦!   轰!   蛤蟆精嘴里鼓荡了一下,打出一击空气炮,瞬时将站在它跟前的一头狼给轰飞了。   它这声响十分巨大,跟山里炸石头差不多,把左右两边正在和狼缠斗的道长还有谷老板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魏平也愣了,说我这儿子还真牛。   我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娃……可是一想,不对,特娘的,这孙子给我下套呢!   我抬起脚就踢了魏平一下屁股。   同时我扫了一眼许栩。   发现她面色平静。   不对劲。   这不像是一个普通大学生该有的反应。   这女生的来历肯定不一般。   有了本命红珠之后蛤蟆精一修炼了上百年的精怪又岂是森林狼这些野兽能打得过的。   蛤蟆精左一记空气炮,又一记长舌鞭,到后面小艾也出来凑热闹,跑到蛤蟆精的背上,用阴气打狼。   我看得出它们没出全力,玩票的兴致更大。   打着打着。   头狼脱离了战斗圈,朝我扑了过来。   我早有防备。   一把推开魏平。   既然你一心惦记着要弄死我,那我也不心善了!对敌人的心善,那特么的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我左手画阴,右手画阳,凌空画了一记乾卦,朝扑过来的头狼打过去。   这时头狼刚好跃在空中,躲无可躲,被我的乾卦直接命中。   嗷呜一声。   凌空倒飞了出去。   我这一记下手不轻,头狼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如果后面不是我心善收回了几分威力,这头狼怕是连抽搐的机会都没了。   过了一会。   头狼挣扎着站起身来。   但步伐颠颤,十分不稳。   我上前了一步。   头狼还算硬骨气,这时候的它已经没有多少战斗力了,但仍旧没有后退。   我指着它说,畜生,你三番两次来惹我,我不杀你那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你再执迷不悟,就休怪本奉天不留情面了!   说完我阴阳眼一开,全身气势震荡无疑。   头狼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悚。   随后这才退步。   嗷呜一声,转头带着其他狼蹿入了林子里。   这些事说来话长,其实拢拢总总也不过四五分钟的事。   战斗来的快去的也快。   道长他们朝我这边收拢了过来。   一个两个的一开口就说我这蛤蟆儿子挺厉害的。   我一听就要暴走,我说你们才是蛤蟆爸爸呢。   魏平看到坐在蛤蟆精背上的小艾,咦了一句,说小艾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道长嘿嘿发笑,说了三个字,一线天。   魏平喔了一声,恍然大悟,全明白了,指着我责问,说原来那天是我叫的鬼来吓得田老七?   我眨巴眨巴了嘴,说没办法,谁叫他不听组织,不服从命令呢……   谷老板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说没想到我藏得够深啊,招式一样跟着一样,真不知道我还藏着多少后手。   我说没了,这蛤蟆精说来话长,它也是临时客串一下。   魏平说客什么客啊,这么好的坐骑不拿来驮东西怪可惜了。   额……   用一只修行近百年的蛤蟆精来驮行李,这主意也就只有他想得出了。   我说行,明天我就叫蛤蟆精帮帮手。   被这一茬,我们担心后面还有别的意外,所以把值班的人增加到了两名。   我和道长先轮值一会,然后谷老板来替换我,到凌晨天快亮的时候再叫魏平顶替道长去休息一阵。   就这样,后半夜无事。   我是一觉睡到了天亮,但起来就觉得腰酸背痛。   我这心里头就纳闷了。   昨晚我没怎么动啊,怎么会这么累?   但是起来后坐一会,运动几下,这累感就又如潮水般褪去。   奇怪。   天亮大家起来后我们就弄了点吃的。   吃完大家就开始收拾东西开始爬绝壁。   还是和之前一样,谷老板打头阵,先爬上去后把绳子扔下来,然后是魏平、道长、许栩。   我是最后一个。   木办法。   因为我最重,又不是很擅长爬绝壁,所以只能等他们上去之后帮着拉我。   可是等他们四人全都上去轮到我爬的时候,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从林子里蹿了出来…… 第388章 狼群被屠   不是人。   是昨晚袭击营地的独眼狼。   只是它已经没有了昨夜的威风,全身都是血,皮毛也掉了不少。   我本来被它吓了一跳。   但是这狼眼看就剩半口气吊着,我还能怕它?   我嘿嘿发笑地走过去。   这独眼狼估计得有很多天没有进食了,侧着躺在地上,露出来的肚子干瘪得都能看到排骨。   它趴在地上舔着脚上的伤口。   我一靠近它就拿白眼瞟了我一眼。   虽然伤得很重了,但是为狼的骄傲使得它即使打不过敌人也不会摇尾乞饶。   独眼狼发出阵阵疲惫的低咆。   但是没用。   我走到它身前两米多的地方。   这么近的距离如果是放在平时这独眼狼估计就扑过来了,但是现在这畜生扑是想扑,可是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   独眼狼一脸怨恨地盯着我。   我蹲了下来,说咋滴,不服气啊?不服气来咬我啊!   独眼狼哼哧了两下。   我看到它后脚屁股上受的伤不轻。   一直再流血。   照这么留下去,不出两小时,这独眼狼就得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掉。   我心里头就纳闷了。   这独眼狼昨晚离开之后遭遇了什么?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独眼狼的气息越来越多,咆哮慢慢变成了呜咽。   我站了起来。   这时道长他们在绝壁上喊我,问我怎么还不上去?   我说我没事,让他们放心,我发现了点东西,看看就回来。   说完我也不等他们回应,朝独眼狼后面的林子走去。   我不是闲着没事干。   主要是刚才我站起来的那瞬间感应到了附近有一股很强的阴气。   而且还有浓浓的血腥味从林子里飘出来。   这阴气和血腥味很不正常。   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已经算是太行山的中心地带附近了。   但凡出点事想要回头都难。   所以我得尽可能地了解多的信息,把威胁抹杀在摇篮里。   地面上遗留着独眼狼留下的血迹。   这些血迹滴在地上、树叶上、草丛里。   殷红泛黑。   很多。   滴了一路。   我是顺着它的血迹走的。   本来吧,这森林狼在林子中应该算是比较厉害的存在了,又是家族群居动物,算是没啥对手的。   昨晚这个狼群战斗力也不弱,只是它们比较不幸,遇到了我。   一路走来至少有二三百米。   血腥味突然浓烈了起来。   我转过一颗大树,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我。   十来具狼尸都被开膛皮肚了。   肠子、皮毛、屎尿等等森林狼身上的一些零件抖落满地。   还有一地的鲜血。   不仅仅是地上。   那些鲜血好像是呈血雾状喷洒出去的,在把一小块平地四周的树木枝叶也都染红了。   我捂住了鼻子。   走过去看那些被撕裂得烂碎的尸体。   不像熊罴子。   熊罴子是单独行动的,不可能会和这么大的一个狼群起冲突。   也不像是山猪。   山猪虽然厉害,族群数量也不少,但是两方冲突山猪不可能一只都没死,反而死的都是森林狼。   所以山猪也排除掉了。   太行山已经很久没有老虎了。   就算是老虎,也没这么变态的吧?   老虎的思想很单纯,只要吃饱就行,多的也都不会打包带回家。   反正照目前的情况推测来看,不大可能是林子里的大型野兽造成的。   那会是啥?   长蛇人面怪?   要真是这样,这长蛇人面怪的战斗力未免也太恐怖了!   我四下观察了一阵,发现这些狼死前都是呈极度惊恐的状态。   瞳孔收缩,面部紧张。   这说明它们也知道自己遇到了极大的威胁。   知道害怕。   但是头狼怎么自己跑了?   而且我看它后脚屁股上的伤像是被其他狼咬伤的。   难道是狼群觉得头狼没用,昨晚从营地撤退之后,狼群内部和头狼干了一架,把头狼驱逐出狼群?   这在狼群里头是十分常见的。   吃肉的族群里头是容不下年迈失去战斗力的成员的。   那样对于狼群来说,绝对是累赘。   因为老狼多吃一口肉,年轻的狼就少吃一口肉。   早在许多年前,狼这个种族就已经知悉了这个道理。   独眼狼离开之后,狼群就遭到了屠杀。   如果真如我想的那样,那中间这段时间独眼狼跑哪里去?   为嘛最后还跑到我们那边去?   真是想不通。   除了这些血腥的场面之后。   我发现现场还残留了浓浓的阴气气息,这气息很邪乎,不正。   阴气也分正邪。   正的阴气可以是万物修养。   邪的阴气把万物带入深渊。   这里的阴气就有那么点邪的意思。   反正我是待得挺压抑的,特别是那些连头都被拧断了的狼,睁着两只惊悚的白色狼眼。   怎么看怎么膈应。   我转回了营地。   走到那的时候发现独眼狼还没死。   它的周身全是血。   湿哒哒的一片。   这要是换成其他狼估计早就没命了,但是这独眼狼的生命力实在是太倔强了。   它看到我出现已经咆哮不出来了。   眼睛也没那么毒了。   泛着的神光里头似乎还有一丝哀鸣。   我一时善念摁不住,不由蹲了下来,问这独眼狼可还是想活?   它呜呜了两声。   我说想活的话就眨眨眼。   这独眼狼还真通人性,眨巴了两下眼珠子。   我心里头不由想起老鼠精,那厮当年也是与我先祖为敌,后来弃暗投明,在我先祖的点化下成了精。   如今这匹老狼这般通人性,莫不是和我有缘?   假若真是那样,这老狼以后成了精也该念我的好,替我效效力。   我心里暗自美笑,神肃了下面容,我说话可讲在我前头,我乃奉天堪舆匠,行的是道义,奉的是天命,假若今日我救了你命,日后可不许再伤人,答应还是不答应?   独眼狼迟疑了下。   我问它是不是担心我不让它杀生?   它又呜呜了两下。   我说我又不是和尚,狼的本性就是吃肉,不叫你吃肉还能摁着让你吃草?   它这才眨巴眨巴了眼睛。   我说那这样就说定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主子了。   我试着靠近它。   这畜生还是有些戒备。   我也是有所戒备。   只是我动作不快。   我蹲在它身旁,我说我现在先给你止血,止完血我把你背上绝壁,至于后面你能不能活,那就看你自己了…… 第389章 不明鬼影   我用刀子把独眼狼伤口附近的毛都刮了,然后在附近採了一些止血的草药,敷在上面,最后用绷带帮它包扎好。   把这些搞定后我用绳子将它绑在后背上。   刚准备爬上去,谷老板的身影就在绝壁离地面七八米的地方出现了。   他看到我后背的独眼狼问我在干嘛呢?   我嘿嘿发笑,说这事说来话长,不过今晚有狼肉吃了。   我这话本是开玩笑的,偏偏这独眼狼还特通人性,哼唧了两声,我猜想它这会要是动弹得了估计就要咬我了。   我没理它,跟谷老板说上去吧。   然后谷老板也没说啥,冲上面吼了一句,说我要上去了,让上面的人准备好。   我心想说至于这么大动静吗?   我把身上的安全扣扣到了从崖上坠下来的绳子上,然后一边自己出力、一边借着上面的人拉,一点点地往上蹭。   所以说,上帝是公平的。   给了我帅气的外表和孔武的臂膀,必然要剥夺我攀爬的本事!   不然让那些丑的人还咋活呢!   这面绝壁比之前的几面都要高,少说也有七八十米,还陡,之前爬那几面绝壁的时候还能有点借力的地方,这一面,除了一些只有像谷老板这种攀岩天才才抓得住的岩石外,就没啥了。   树枝都没,草倒是不少。   但是那些草都是一些不是很结实的,一抓有可能把后面的岩石也剥落了下来。   谷老板爬在我前头,一开始还能看到人影。   但是没过半个钟就看不见他了。   上面的人把我一阵好拉,拉个几米就听一听,拉个几米就停了一停。   我是习惯了。   所以后面我干脆就等着他们拉。   可是当高度升到二十来米的时候,刚才在狼群被屠的地方感觉到的那股邪邪的阴气又跟浪潮一样涌了出来。   血腥。   压抑。   暴戾。   猛烈程度使得我的阴阳眼都自动打了开来。   镇墓凶兽在我心里头吼了一声,说不对劲,我被脏东西盯上了。   我朝下方的林子里看去。   只瞧得在那林荫阴暗的地方处阴阴地站着一个身影。   看不清。   但是我感觉得出它是在盯着我看。   我心里就来气了!   什么鬼嘛!   我朝它吼了一句,嘿!   下方那玩意没回我,隔了一会儿,传来声声诡异的笑声,桀桀桀,跟乌鸦叫一般,声音特别大,在崖间不断来回传响。   谷老板在上面朝我吼,问我傻笑什么呢?   额……   不是我……   我本想说这句话的,但是我担心吓到他们,没办法,这黑锅只能我背了。   我朝他们回道,哈哈哈,风景太好了,忍不住笑出声了。   上面传来一阵切的声响,然后又开始哼哧哼哧地拉我。   我再次回头看向林子。   可是这一看,那鬼东西已经跑了。   又爬了半小时,这才到崖顶。   上来一看,发现大家都累瘫了,坐在地上,连许栩也是大气接着小气喘个不停。   我没心没肺地笑笑,朝他们拱了拱手,说辛苦啦。   道长白了我一眼。   魏平呸了我一句,说我这个不要脸的,然后咦了一句,发现了我背后的独眼狼,抑制不住好奇心,顾不上休息朝我走了过来。   他问我这是干嘛?说这不是昨晚那头独眼狼吗?   我说是啊,刚刚收的小弟,等它把伤养好了,以后当做开路用。   道长泼了我句冷水,说我抓了它们的头领,小心等下狼群追上来。   我摆摆手,说不用担心,狼群昨晚被人屠光了,就剩这光杆司令。   道长诧了一句,一下子就嗅到了异常。   我见他开口想问,赶紧拿眼色跟他示了示意,道长秒懂,收住了嘴。   大家休息了一阵,吃了点东西,然后继续上路。   许栩说从这里往前走到第六面绝壁路途有点远,中间还要经过一条河。   我问她大概要走多久?   她说可能要到明天下午才能到。   我问她很远吗?   许栩说远倒不远,就是那边的路非常不好走,都是一些上下丘陵,而且荆棘也特别多,不好走快。   我看了看天色,说现在已经过了中午,既然今天不能赶到,那得算好今晚落脚的地方了!   许栩说她早就想好了,再往北走过两座山头,有一间破庙,可以在那庙里歇脚。   我说那正好,有庙可以遮风挡雨的,本来我想着今晚还得两人值班呢。   谷老板拍了拍屁股站起来,说那走吧。   魏平喊了声慢,拽着我,问我忘啦?把大蛤蟆弄出来驮行李啊!   额……   这家伙怎么还惦记着这事……   我看了眼大家,他们也都看着我,每个人都是一脸的疲倦。   确实。   这一路行李已经造成我们很大的负担了。   但是扔了又不行。   再过几天天就要寒了,万一再下个雪,没有棉衣和帐篷,那晚上就等着被冻死吧。   我说行行行。   然后把蛤蟆纹小鬼浮雕拿了出来,念了咒语。   噗的一声。   蛤蟆精凭空出现。   魏平第一个把身上的行李摘了下来。   跑到蛤蟆精旁边,可是又不敢太接近,看了看我,问它咬人吗?   我说一般不咬人,它嘴大,基本上用吞的,分尸了就不好吃了。   这话吓得魏平一阵后退。   道长拍了拍他,说听我鬼扯。   道长说这三脚血蟾算是比较温和的,一般如果不激怒它或者入侵它的领地都不会攻击别人。   我嘿嘿坏笑,说还是不闹了,大家都把行李拿过来。   说完他们就把行李交给了我。   我安抚了蛤蟆精几句,又在左手聚了一些纯净的阴气给它,等它享受得差不多了我这才把行李还有独眼狼绑在蛤蟆精身上。   然后就上路了。   这一路走得轻松了不少。   大家又开始有说有笑。   许栩说起了小时候她在这山里的故事,说以前的太行山可不像现在这么冷清,有很多户人家,大家也都互相往来,直到后来出现了变故,才变得冷清。   至于是什么变故,许栩没有说清。   我和道长也都没有注意去听,因为我俩缀在最后头,我在跟他说先前在林子里看到的狼群被屠杀的那幕,还有那个后来出现的不明来历的鬼影…… 第390章 狐仙古庙   道长听后神情凝重,说看来不简单,今晚恐怕有事!   我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今晚要做好打硬战的准备!   道长问我要不要跟其他人说一声?   我说暂时先不要,等去到落脚的地方再说。   谷老板一路盯着我们,但是又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没有靠近,我和道长为了打消其他人的怀疑打住了这个话题,聊别的。   我看了看天色,我说这天恐怕要变天,从早上到现在就是乌云滚滚的。   道长说可不是嘛?说我那宝贝儿子一路上一直叫个不停。   我攘了道长一把,我说那是你儿子,什么话嘛!   魏平见我俩说得热闹,跑过来搭嘴了,问我是不是又在讲什么好听的故事?   我说哪有那么多的故事……   魏平跟我耍泼皮,缠着我叫我讲,说我讲得好。   其他人也是跟着起哄,说是干走路无聊,这次不用自己背行李心情好多了,叫我讲一个助助兴。   额……   敢情是拿我寻乐呢……但是盛情难却啊!   我想了想,说行,那我就讲一个吧!   故事是真的,发生在我老家那。   在我老家那个地方,因为比较偏远,所以上世纪后半叶的运动没有怎么风卷残云,很多老的一些习俗和传统在经历过暴雨的洗礼之后最终还是流传了下来。   其中就包括一样习俗,叫打油火。   在我们那个地方,对于土地都是怀有浓厚的敬重之心的,包括保佑一方水土的地方社稷神明、和先于我们死在住的房子的土地里的先人。   我不知道打油火的起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我认为初衷应该像是以前丰收之后的篝火盛宴差不多,用一场祈祷来庆祝丰收。   而演变至今,我从老一辈(不是我爷)的口中得知打油火是要跟新起楼房里的阴鬼做交易,请它们从里头离开。   但是,我今天要讲的故事却是和鬼怪无关,而是跟人心有关。   魏平插了一句,问我为什么说和人心有关?   我说鬼怪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道长叫魏平不要插嘴,让我说下去。   我嘿嘿笑了笑,继续讲。   我说这故事的主人公暂且就称作a吧,a是个油火师,但不是一直都是油火师,除了乡里临近有人起新楼需要打油火请他去之后,正常时间他是个屠夫。   杀猪的。   打油火这事比较复杂,比人家做水陆道场还要复杂,所以一般的油火师都会找人搭个固定的班子。   a也是一样,联合了平日处得要好的几个屠夫,四五人搭起了班子,有的负责谈鬼,有的负责打鼓,有的负责吹锣。   反正家伙什什么的都齐全了。   就这样,一搭伙就是好些年。   而那阵子我们那里出了不少谣言,都是些人口失踪、器官不见的谣言。   a不是我们那个镇的,是隔壁一个镇的。   那几年,a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钱,家里盖了楼,买了车子。   但是后来有一次a和同伙搭班子出去打油火,可是再也没回来。   再后来东窗事发还是a的妻子去报的案。   原来a在走之前把实情都和a的妻子说了,a告诉他妻子,其实他们不是出去打什么油火,而是接着鬼神的名字在干着杀人买卖器官的事。   但是班子里的另一个人最近性情十分古怪,老是觉得a靠不住,a担心这次出门回不来,所以就把实情告诉他妻子,跟他说如果多少天后他没回来,就去邻村哪哪哪,那里有个破宅子,是他们每次干完活后都会回去的窝点。   警察接了a妻子的案子后就去a说的那个破宅子,果然发现了a的尸体,还有诸多冰冻的活体器官。   故事说到这,大家都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许栩问我真的说的是真的吗?   我说这事没骗人,那几年比较乱,连我老家那边也是乱得不行,男的还无所谓,主要是那些年轻貌美的女的,接二连三的听到有说被绑架的。   魏平说这事很多都是谣传的。   我说还真不是,有一次我去爬我们那的娘宫山,早上的时候,发现警察在山里搜查,一打听才知道发现被肢解的尸体了,还是个女的,四肢都被砍断了,听说还是个美女,下体被蹂躏的……   我话还没说完,许栩就连忙捂住我的嘴,让我别再说下去了,说这也太恐怖了。   倒是谷老板沉得住气,问我后来那几个打油火的抓到了没?   我说人没抓到,但是尸体找到了。   大家不由愕然,说怎么死了?被鬼吓死的吗?   我说不是,分赃不均,互相残杀死的。   大家不由唏嘘。   我最后总结,说所以讲嘛,鬼怪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人心。人只要一做恶,心就会变坏,变坏的心是得不到善报的,最终都会惨死。   魏平咦了一句,说我讲那么多,原来重点是要引出最后一句。   我说我这叫点化你们。   道长和魏平切了一句。   谷老板面色平淡,但眸子里的光闪动。   而许栩则是沉默了下来。   我这一边走一边讲故事,故事讲完天也快暗了。   我问许栩还有多久?   她看了看四下环境,此时的我们在一条山谷的狭道中,两旁都是山,四下寂静无人,除了我们几个。   蛤蟆精呱啦呱啦的叫着。   许栩辨认了一会,指着东边的山头,说翻过那座山头就可以看到破庙了。   于是我们又走了一阵来到山头,果然看到有间破庙。   大家欣喜过望,这一段路走得是真不容易。   我们进了破庙。   这庙原先供奉的是哪位神明已无法探究,因为神台上空空如也,但是庙还不小,墙也结实,容下我们几人没问题。   我们进庙之后是先把东西卸下来。   但是许栩却不是,而是先走到神台前,对着空空的神台鞠了一躬。   我走到她身边,问她这拜的是哪位大神?   许栩没有马上回我,而是双手合十,默念了几句,又拜了三拜,然后这才开口和我说话。   她说这庙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有了,是一座狐仙庙,庙里供奉的是上古狐仙霜华大神! 第391章 蛤蟆骑手   魏平听到许栩的话一下来了精神,接过话茬,问她说的可是山海经中记载的青丘之主,九尾霜华?   许栩说正是。   魏平说那这庙可真是少见哩。   许栩问他为什么这样讲?   魏平说这霜华是狐仙,但自古以来天下都是人王做主,九尾霜华虽是山海经中的上古大神,但终归不是人类,所以相比那些由人神话成神的神明来讲,此类的功德庙自然不多见。   最重要的是。魏平补充说道。这里太偏了。   额……   他这话,说得大家都没法反驳。   不过许栩呆呆地望着空荡荡地神台,说了一句。   她说这里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心里头咦了一句,这里以前不是这样的,那会是啥样的?   这个。   恐怕就只有她自己晓得了   我一直都觉得许栩不像是大山里的孩子。   无论是谈吐气质、还是穿衣打扮,看起来都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在我的印象之中,大山的孩子应该跟我和二狗子那样,土里土气,肤色黝黑,还有点傻。   但是许栩不同,感觉内心藏着很多事。   当然,我不是说同情她。   这人是忠是奸,我现在也还没分得清。   谷老板他们开始搭建帐篷,我领着魏平把蛤蟆精身上的行李还有独眼狼弄下来。   这独眼狼倒是会享受,躺在蛤蟆精身上睡过去了。   我本来想把它放在庙里。   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带着它一起去捡点柴火吧。   我和魏平两人,带着一只蛤蟆还有一头病殃殃的狼出了破庙。   这画面,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走着走着。   这魏平突然拉住我,一水的深情,盯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我问他有事说事,别搞得这么基情!   他拉着我的手跟小姑娘似的一直甩,说想请我帮个忙?   他这个娘娘腔的动作差点没让我呕出来。   我赶紧甩开他的手,跟着后头的独眼狼一脸淡定的后退两步,把目光看向了别的地方。   而蛤蟆精则是朝我靠近,呱啦叫了一声,那意思,就好像在说它也要跟魏平一样甩手一样。   我去!   真是忍不了!   老子怎么会交到这样的朋友!收这样的小弟!   我的一世英名啊!   我跟魏平拉开了足够的距离,我说从现在开始咱俩必须距离一米以上,不然误伤自负!   魏平一脸无辜,指了指蛤蟆精,说他其实就是想骑一骑蛤蟆精……   他这话说完蛤蟆精立时就朝旁边迈开了一步,和魏平保持距离。   魏平一时跟石化了一般。   下一秒哇的一声哭喊起来趁我没反应过来就扑倒在我跟前,抱住我的脚,说他从小就有一个心愿,就是跟火影忍者里面的鸣人一样骑着大蛤蟆闯天下,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就不能帮他实现吗?   我说不是,这漫画里的跟现实能比吗?这蛤蟆精又不是马,上面没有鞍,你一皮包骨坐上去,等下蛤蟆精一跳,准得摔下来。   但是这话魏平哪里听得进去。   我突然发现,这家伙耍起无赖来比我还不要脸。   魏平哭闹了一会。   我被他纠缠得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说行行行。   蛤蟆精一听,两眼瞳孔猛缩。   独眼狼也跟躲避祸事一样,迈着伤残的身子一瘸一拐地往旁边走去。   我心道这俩货都成精了。   蛤蟆精也准备走,但是被我抓住了,我说对不起兄弟啦,为了寻个清净,只能叫你忍辱负重一会。   蛤蟆精呱啦两声。   那声音要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我稳住蛤蟆精,跟它说好好卖下力气,等会就给它喂喂阴气。   它这才欢快地呱啦两声。   魏平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我说我得跟你讲好了,等下出什么事我都一概不负责任!   他嘿嘿发笑,说不用我,等以后他写奇异录了,肯定要把这历史的一刻写进去。   我白了他一眼,还真把自己当人物,还以为是在天安门广场阅兵呢,要见证历史哩……   我用绳子在蛤蟆精身上饶了一圈,给魏平当缰绳用。   这家伙好在个子不大,最多120斤不到。   我把他扶上去后我就不管了。   退到一旁。   魏平驾了一声。   我骂了他一句,这是蛤蟆,不是马!   他说对哦,然后给我来了个更雷的,他呱啦叫了一声……   我倒!   可是没想到,这小子瞎猫碰到死耗子的,蛤蟆精居然就这样被他给支使走了。   他们先是磨合了一会。   一开始蛤蟆精是用走的,不是很快,走了几步,魏平慢慢熟悉了,掌握了技巧。   而且在这期间,他们全程都在交流!   呱啦呱啦的叫!   真是日了狗了!   我三观特娘的崩塌了!   他们是怎么交流的?   算了,这样也好。   我也懒得去管,至少是清静下来了。   他们疯他们的去,我还是好好捡我的柴火。   这山里啥都缺,就是不缺柴火。   但是有一个问题。   这里的柴火不干,我看了看天色,乌云压顶的,看来这地方近几日是下过雨了。   我择了一些干的带上。   捡了一会,独眼狼也走过来帮忙,不是的叼一两根柴火给我。   我心想说它这是在找存在感么……   找来的柴火都是湿的。   但是我又不好打击它,只能等它跑出去的时候扔了。   捡了一会,大概有一大垒的样子。   天突然打起了雷来。   轰隆一声。   巨响。   魏平和蛤蟆精一人一蛤蟆跑得正欢,已经跑到了山脚下去。   我吼了一声,叫他们赶紧回来,小心遇到别的东西。   魏平回了我一句,说知道了。   我特么的心真累。   玩的那个人不应该是我嘛……   我把柴火抱了回去。   但是魏平还没跟过来。   这时响雷变得紧密了起来,眼看就要大雨倾盆了。   我心想这魏平搞什么鬼。   没办法,只能出来找他们,来到刚才拾柴火的地方。   可是一眼看过去。   啥人影都没有。   我喊了魏平一句。   没回应。   我心里猛的就咯噔了一下,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独眼狼也跟着我跑了出来。   大概是知道了我的心意,走在前头嗅了起来。   它在前头走,我在后边跟。   我们下到了半山腰。   我边走边喊。   喊了一阵,突然看到魏平在山脚的地方冒了出来,还是跟蛤蟆精一起,但是神色紧张,喊了我一句,叫我快过去,说他有发现…… 第392章 雨夜傀狐   我以为他出事了赶紧跑过去。   可是跑过去一看才晓得是虚惊一场,没啥大事。   我瞪了他一眼,说没事能不要大呼小叫的嘛!   魏平说不是,指着一簇灌木丛,说那里头好像有东西!   我看了一眼他说的灌木丛。   没什么不寻常的。   我说不就是一堆杂草上面长了几根刺嘛!有啥?   他说不是,让我站到他那边去。   我走过去一看,诶,还真有不对劲的,那荆棘里头有个小土堆,土堆前头盖了个门面,跟古时候的牌楼差不多的那种,很小,高大约两尺,宽大约一尺,跟个缩小版的府门一般。   我找了跟木棍,把荆棘扫开。   谁知突然雷声大作,风雨欲来。   我望了眼天,不对劲,这是要下大雨的节奏了。   我把棍子一扔,跟魏平说等这场雨过来再来搞,然后我们就往山上跑了。   还没跑出几步,雨就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魏平和蛤蟆精这死没良心的把我和独眼狼撂下,蹦蹦哒哒地自己先跑上山了。   独眼狼伤势太重,不能淋雨,而且也跑不过。   我看它走得太慢而且雨水打在了它身上,把衣服一脱,裹在它的伤口处,然后一兜,抱着就往山上跑。   跑到上面的时候道长他们已经把火烧旺了,我身上湿哒哒的,这一停下来不由觉得冷。   道长问我们这是跑哪耍去了?   我说都是魏平那家伙。   道长看了看还赖在蛤蟆背上站在庙口呆呆看着下雨的魏平,问我他怎么啦?   我说他在山下发现了点东西。   道长说这深山野岭的,有什么好发现的?   谷老板凑了过来,说除非是墓,其他的还能有啥。   我看了谷老板一眼,说可以啊,就是座墓!   谷老板愣了愣,眸子里闪着精光,说不会吧?然后开始用他专业的眼光做出判断,说这里以前是中山国的领地,目前国内几乎都没有出土过非常有价值的中山国青铜器,要是这墓里头有物件,那可就……不得了了。   谷老板说到最后顿了顿,本来是想说别的词的,但是看了看许栩,把那个想说的词换成了不得了。   我自然晓得他的意思,要是能挖到,就是大把大把的票子。   可是还没等我们开始意淫,许栩就脸色一黑,不容置否地说不可以!   我们仨同时看向了她。   她还站在神台面前。   背对着我们。   过了一会,她转过身来,说那些都是生活在这里的生灵的,既然入土了,就不要再去打扰它们了。   我们仨面面相觑。   这话还真不好反驳,毕竟以后我们也是要入土的人,谁都不想自己的尸体被人弄出来。   气氛有点尴尬。   谷老板说他要开始做饭了,道长也说他烧柴火去。   就只留下我一人。   我也准备闪人。   可是才刚站起身来许栩就叫住了我。   我问她干嘛?   她说走了这么多天,其实她有一些事还没跟我讲。   我心想,来了,该到摊牌的时候了。   我说你讲吧,我听着。   许栩睁着圆圆的眼珠子看着我,我突然觉得她其实长得很好看的,人特别漂亮,身材也好。   可是看着看着我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两个身影。   叶玲和白落雨。   我猛地一摇头,退了两步,恶狠狠地看向许栩,我问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在我身上用媚术?   和我的吃惊不同,许栩反应平平,淡淡地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多少有点忧伤,似有别的隐情。   我见她没有进一步举措也就没多加防备。   许栩轻叹一声,眼瞧着她准备把自己的故事说出来……   可是就在这时,pong的一声巨响从外头传来。   我被这声音惊了一下。   但是这声音我不陌生,是蛤蟆精发射空气炮的动静!   我心下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坏了,不会是蛤蟆精突然兽性大发,要搞魏平吧?   于是也顾不得听许栩讲,拔腿就跑到庙口去。   出来一看,发现魏平没事。   但是我们麻烦大了。   只见在瓢泼的雨幕之中出现了七八个白色的身影,不像活人,低垂着头,耷拉着手,犹如人偶。   道长面色冷沉,叫大家做好准备。   我问他怎么回事?   他说遇到狐妖了!   许栩也跟着跑了出来,但是她否定了道长的说法,说那不是狐妖,而是傀狐!   我诧了一下,问她什么是傀狐?   许栩说就是得道化形之后被操控的没有自我意识的狐妖!   我说那不就是木偶人嘛!指哪打哪!   许栩说不对,比木偶人要厉害。   我问她有多厉害?   谷老板把我打断,说讲那么多干嘛,打就是了!   说完他就冲进了雨幕里头和那些傀狐交手,可是没过几秒这谷老板就跑了回来,手上的匕首已然断了一半。   道长问他厉害吗?   谷老板一脸鄙夷地说也就那样,但是换成道长肯定坚持不了他那么久……   这话把道长给刺激了,撩了句狠话,叫谷老板等着,然后就提着青铜剑跑了出去。   可是打了差不多时间这谷老板也退了回来,手上的铜钱剑散了,只剩下半只。   谷老板看着道长一身的狼狈不由笑了起来。道长冷哼了哼,回了句彼此彼此。   我这看着也是无语,都这时候了还斗气。   但是更让我无语的是魏平也跟着凑热闹,叫我们看他的,然后呱啦一声,驾着蛤蟆精就冲进了雨幕。   我心想这下可坏了。   道长和谷老板都对付不了的硬茬,就魏平那三脚猫功夫,能对付得了?   虽说还有蛤蟆精帮手,但这也跟送死差不多。   我赶紧冲进去拿了头盔灯戴在头上,然后又把木枪带上,冲进了雨幕里头。   这夜里光线漆黑,唯一还能看得见的光亮也就是破庙里头透出来的光。   但是照明的范围有限。   冲进雨幕里头后,我只听到雨水哗啦啦地声响,还有蛤蟆精的空气炮不时轰起来的声音。   我拿头盔灯一照,发现七八只傀狐把蛤蟆精围住了。   可是它们拿蛤蟆精没办法   因为这家伙的弹跳力很好,每次快要被围住的时候蛤蟆精就纵身一跳,跳出了包围圈…… 第393章 异变突起   我一看,还可以啊!   魏平一边打一边疯叫,说他自己太厉害了!   我真想吐槽他一句,有种不要骑蛤蟆啊。   我快速地切入了战斗圈,引开了其中一只落单的傀狐。   不是我偷奸耍滑,而是这傀狐出现得太诡异了,毫无动机,我要拿下一只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最好能审问审问。   交了几手,我发现这些傀狐和我印象中的那些狐妖不同,这傀狐的力气死大死大的,而且速度极快,可以短距离的腾空飞跃。   在速度上我是赶不上它了。   但是有一点,这傀狐的反应不快,出手快但是反应不快,这就导致了它跟不上我。   我打了它几掌,发现这家伙不痛不痒。   这样耗下去可不行。   这厮的反应速度和出手速度跟恒速的一样,一旦耗的时间久了,我这速度肯定得下来。   我突然想起了阴阳石,不知道能不能用阴阳石布个阵法锁住它?   这傀狐属阴,又是没有意识的主,那背后肯定是有人在操控它,我只要切断那丝操控傀狐的神识,这傀狐指定就动不了了。   但是布什么阵好呢?   我一边应付着傀狐一边想着。   道长他们也加入了战斗。   我这平时看的书也不少,要是往日叫我找出几个阵法那是小儿科,可是这越急就越是容易忘。   应付了一会。   有了。   震阵!   乾坤八卦,东震为雷!   雷的磁场干扰性最强,只要在傀狐的四周布下震卦,然后牵引成面,我就能通过震阵的强磁场切断控制傀狐的那丝神识。   我边打边退,把傀狐引导了一片比较大的山地上。   然后我就绕着它转。   一边应付着它的攻击,一边在东西南北四方设下震卦。   等到我最后一个震卦布下。   我退出了包围圈。   一掌把傀狐轰了进去。   然后从随身的包里把阴阳石掏了出来,附身了一丝神念,扔进了震阵里头。   可是……   那阴阳石并没有飞起来……   而是,掉在了地上……   我蒙了。   怎么回事?   镇墓凶兽明明就是这样操作的啊!   就在这时,镇墓凶兽在我心里头说了句白痴,满是得意地说它的实力哪里是我能比得了的。   我嗤了一句,说你就得瑟吧,还不赶紧出来救场!   它说我的实力太弱,神识不够,肯定无法操控阴阳石。   我问它那怎么办?   它只说了五字,开启阴阳眼。   说完也不等我自己开动,就帮我打开了。一时间大量纯净的阴气从我的左眼涌了进来。   我感觉整个人都变得充沛了起来。   刚刚还无法感应到的那丝附在阴阳石上的神识和我的联系瞬间加强了不少。   我意念一动,阴阳石就飞了起来。   可是要操控这阴阳石似乎需要消耗非常巨大的能量。   左阴阳眼运转得极快。   几乎都要飞了起来。   我感觉照这样弄下去我肯定无法支撑太久,所以赶紧运用阴阳石的共鸣把震阵激发了起来。   阴阳石一共鸣,东西南北四方震卦便发出了响雷,一道道雷电从震卦里头发出,然后和彼此相邻的两个震卦链接在一起,最后在阴阳石的牵引下变成雷电网,将傀狐包围在一个长方体的范围之内。   傀狐一开始还想挣扎。   可是震阵一旦激发成功,其威力就十分巨大。   傀狐一拳打在震阵上头,才一接触就被电得狂颠乱颤,我把震阵一收紧,这傀狐立时如断了电的机器人一样瞬间就停机了。   我这边的战斗结束了。   可是我也累瘫了。   阴阳眼自动关闭。   大概是因为我这边的傀狐被我切断了联系,幕后操控的人慌了,没让其他傀狐继续纠缠,虚晃几招,便是脱离了和道长他们的打斗。   战斗来得快去得也快。   道长他们朝我围了过来,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我还有震阵中的傀狐,问我这是什么情况?   我说这还用看吗?活捉了一只!   谷老板赞赏了我一句,说我可以啊,那些家伙那么难对付我都有法子把它留下来。   我说留是留下来了,但现在问题来了。   道长问我什么问题?   我说我这震卦就要消失了,阴阳石没有我的支援只能再支撑不到一刻的时间,时间一到,震卦就会消失,到时幕后黑手将会重新恢复对傀狐的操控。所以……我们得想个法子瞒天过海!   谷老板说不好搞。   道长也是束手无策,说要是阴鬼还行,画道镇阴符就把它给镇住了,可是这家伙貌似已经不算是阴鬼的行列了。   我们几个大老爷们算是被难住了。   魏平没说话,那是因为他都不懂。   停了一会。   许栩走了过来。   她的面色有点复杂,特别是在看到傀狐的时候眼眸子闪动了几下,那是内心情绪波动的表征。   但是没一会,她就开口了。   她说傀狐身上有印记,一般都是在天灵盖上,只要把那个记号隐藏掉,幕后黑手就无法和傀狐取得联系了。   我看了她一眼。   没想到她还知道得挺多的。   我试探地问了她一句,这有用吗?   许栩呆呆地盯着震阵里头的傀狐,说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我问她是不是还知道点别的?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轻哼了一声,转身回了狐仙庙。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   我说我是讲错什么了吗?   道长拍了拍我,说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可以预见,这许栩不简单。   谷老板也跟着附和,说最好防范着点好。   魏平还赖在蛤蟆精背上,说他怎么不觉得?   他这话才说完,我们几人就一致给他抛去了一个鄙视。   我说还是办正事吧!震阵快要消失了。   道长问我怎么说?   我说很简单,震阵消失的那一刻他和谷老板两人想办法压制住傀狐,我在它的天灵盖上下一个禁制!   他们说好。   然后就开始数秒。   震阵越来越弱,而里头的傀狐一点点的恢复知觉,四下乱动。   就在这一刻,震阵完全消失了。   道长和谷老板两人猛地扑上去,一左一右地钳制住傀狐。   我也不敢耽误,左右开弓,以最快的速度把阴阳二气凝聚在左右手上,然后就要给傀狐下禁制。   可是没想到,这时异变突起…… 第394章 被忽悠了   一道浓烈的阴气朝我们扑了过来,混杂在雨水之中,还带着点点的腥味。   我说不好,有脏东西来了!   然后甩开傀狐,朝那道阴气来袭的方向奔去,同时对道长他们喊道,把傀狐带回破庙去。   我一下子蹿入了雨夜的黑幕之中。   这道阴气来得十分猛烈。   不容小觑。   可是当我追出几十米之后,阴气突然又如潮勇般激退。   镇墓凶兽在我心底吼了一句,说我被骗了,人家是在声东击西!   我赶忙刹住脚步。   回头一看,道长他们已经撤入了破庙,但是后面有一团庞大的黑雾正在接近破庙。   我呸了一声,真特么的奸诈。   然后赶紧往回撤。   但是还没靠近破庙就被拦了下来。   三只红衣大鬼出现在了我跟前。   我冷笑一声。   大爷我早已不是当年的大爷了!   三只小小的红衣大鬼就想拦住我。   我握掌成拳,拍了上去。   可是一交手我就被震撼住了。   特么的!   这三只红衣大鬼什么来头,速度和能量都在一般的红衣大鬼之上。   而且,更恐怖的是……   这三只红衣大鬼长得一毛一样!   光线不是很足。   我是凭直觉看出来的。   因为它们的动作出奇的同步,身高还一样高,配合得也十分默契。   我在它们跟前连一点上风都沾不了。   我虚晃了一招,退出了它们的包围圈,然后连续一阵小跑,和它们拉开了距离。   这时破庙里头也打开了。   蛤蟆精的空气炮震耳欲聋,不断响起。   镇墓凶兽在心里头怂恿我,说我躲啥呢,跟它们干!   我说你厉害你去!   它嗷呜一声,说它要不是不能出去,早就把那三只血魂吃掉了……   我说啥?那不是红衣大鬼?   它嗤了一声,说我眼瞎,见过没有精魂的红衣大鬼吗?那是人家的分身。   我开了阴阳眼一看,发现还真是。   这三只血魂身上的阴气出奇的一致。   最重要的是没有精魂。   只有残魄。   魂魄魂魄。   魂是精神,魄是载体。   阳人的载体是肉身,阴鬼的载体的魄。   无论是阳人还是阴鬼,都得有灵魂。   没有灵魂的肉体和魄那就是行尸走肉。   没有思想。   但是眼下这血魂不一样,它们是有魂的。   只是魂被分散到不同的血魂身上了。   我突然想起来了。   这血魂我见过很多次了!   在苏常市我就见过,第1次是在睡觉的时候,我当时食言虫蛊蛊发,血魂和一个黑影闯进来。   第2次是在风水房,那个孕妇死掉的地方。   它把女大学生鬼从苏常市城隍镇守李庭芳的手里救抢走了。   第3次也是来抢鬼,但是从地府鬼将鬼杀手里,抢的是戴竹生。   前前后后,少说也有3次。   不对!   还有一次是当初被救出来后回到s市,在营地,和军官大奔遇到过一次。   另外就是……   它们身上的这股气息和之前在林子里出现的那个不明身影好像一毛一样!   我去!   细思极恐!   特娘的,这家伙不会是跟踪狂吧!   从s市一直跟踪我,跟踪到现在,而且每次都出来抢我的胜利果实!   特娘的!   这丫的是谁派来的?   我越想越生气,阴阳眼一运转,将马力开到最大,然后又反扑了回去。   这一次我功力全出。   但是面对三只血魂依旧没有占到多少便宜。   情况有点危急。   破庙里的人也是应付不暇。   因为我离破庙还有点距离,再加上雨还在哗啦啦地下,所以视线受到了阻挡。   三只血魂从三个方面夹击我。   它们虽然和傀狐一样,都是没有多少意识的存在。   但是好像比傀狐高级了不少。   反应更快。   速度更猛。   我几乎被压得死死的。   镇墓凶兽说我这样打只会被一点点的耗光?说我难道还学过怎么打架吗?   我说我啥都干得少,就是打架最多!   它问我平时都是怎么打架的?   我这边在心里头和它对话,那边和三只血魂交手,一不小心就被缠上,吃了一招。   我气急败坏,吼了镇墓凶兽一句,叫它别再打搅我了。   它没心没肺地笑了笑,问我疼吗?   我说废话!你让我揍一下,看疼不疼!   它又问我,死了吗?   我本想怼它,可是一想,对啊!   我被血魂打个一两拳不会死,但是被它们这么拖下去肯定活不了。   与其被压制着,不如放手一搏。   pong。   我吼了一声。   不在束手束脚,将一股阴气震荡开来,瞧准了其中一只血魂,然后就开始怼它。   也不管另外两只血魂怎么打我。   我直接在身上裹了一层阴气。   那只血魂显然还没意识到我要暴走。   我抬起一拳就轮了出去,同时右眼一闭,血魂的速度极速地放慢了下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我这阴阳眼对它们的压制不大。   没有像之前打狼那样,狼群几乎都要被定住了。   这些血魂只是稍微满了一些。   被我盯住的那只血魂抬手就要化掉我的直拳,但是没用,我变拳为掌,一跟它接触在一起就抓住了它。   然后将它往我这边一拉,膝盖同时跟上。   前后两股力交织在了一起。   噗的一下。   血魂被我撞得一阵乱颤。   但是我也不好受。   另外两只血魂趁机朝我后背下手。   噗通两下。   我这后背就跟被重锤狠狠地砸到了一样。   我闷哼了一声。   但是还没停下。   拳头跟雨点一点疯狂地往那只被我盯上的血魂头上砸下。   一开始我都是用阴气裹着拳头砸。   但是我发现用阳气打得更爽。   就是有点不足的是。   我的本体阳太少了。   从左眼转化过来的阳气根本不够我用。   才用阳气砸了几下。   这血魂身上的阴气就涣散了不少。   但是我身上的阳气也跟不上了。   我担心出现阴气反噬,所以只能继续用阴气打。   打了多久,我是不知道了。   但是那只血魂最后被我打残了,只剩下一个透明的身形。   只是我也不好受。   吐了俩口血。   我特么的两眼一黑。   差点晕了过去。   我突然觉得用这种打法的肯定是脑子有病……   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二…… 第395章 美女狐妖   镇墓凶兽在我心里头没心没肺地发笑,说我想要成长,不付出点代价怎么可能!   说完我只感觉全身一颤,不对劲,我好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我能感受到我的肉体,但是我的四肢还有五官全都不受我的控制。   我慌了一下,朝镇墓凶兽吼道,问它都干了啥了?   它阴森森地坏笑,说没想到我们凡人的肉身是这样的……   我一听面色登时就绿了。   这家伙趁我神识不稳上了我的身!   哎哟我去!   原来它刚刚怂恿我是为了给我下套!   我真特么的蠢!   真正的狼还在我的身体里待着呢!   我问它想干嘛?   它让我别紧张,说它虽然很想弄死我,但是现在天公还没饶过它,所以它是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威胁的。   之所以接管了我的身体,主要是实在看不过去了。   我说你赶紧把身体还给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它嘿嘿坏笑,说我又能拿它怎样?   额……   打击……   真特娘的打击……   我不说话了。   镇墓凶兽得意地笑了笑。   等着。   老子早晚有一天要把利息和本金全都收回来。   镇墓凶兽接管过身子之后活动了几下筋骨,然后将阴阳石招了过来。   它说这阴阳石可是好东西,如果我运用得当,轻易都不会被人打成现在这样。   我哼了哼,不理它。   阴阳石落在了我的手上。   可是和身体在我的操控下不同,这阴阳石落在镇墓凶兽控制下的我的手上后,变了大样。   原本浑浊朴实的两颗路边鹅卵石变成了黑白模样。   而且上面还泛着淡淡荧光。   黑色的透着青幽荧光。   白色的透着淡红荧光。   我忍不住问镇墓凶兽是怎么做到的?   它用着认真地语气说,这个没法告诉我!   我……嚓!   我差点没忍住骂人。   它说真不是不告诉我,这种东西得靠自己的悟性……   我让它打住。   我说别讲,打死你都别讲,老子不想听了!   我现在全身上下都是气。   妈的!   别惹老子。   镇墓凶兽自觉无趣,不再和我闲聊,将那阴阳石抛出,阴阳石立时化作两圆,在空中转了一阵,娇揉在了一起。   两只半的血魂大概以为幻化成黑白两圆的阴阳石没有多大威力,一出现就扑了上去。   可是下一幕我就看呆了。   那半只血魂,也就是一开始被我打残的那只,一触碰到黑白二圆就被吸了进去。   这黑白二圆呈顺时间转动,犹如两条灵动的鱼儿。   一点点的幻化成型,彼此交融在一起。   天地间突然寂静了下来。   雨也停了。   大量的天地阴阳二气被黑白二圆化成的太极图吸了进去。   不但天地二气。   就连随同血魂而来的那股带着血腥味的阴气也被太极图给吸收了进去。   好强大的磁场!   这由阴阳石演化而来的太极图所释放出来的磁场比当初在s市的时候极阴磁场所释放出来的磁场还要强大。   但有所不同的是。   极阴磁场是不受控制的。   而眼下的阴阳石太极图是可控制的。   这两者的区别就好像地外行星和原子弹,破坏力都一样彪悍,但谁都无法去控制地外行星,而原子弹是可控的。   阴阳石太极图一出场就灭杀了一只血魂。   这似乎让幕后控制的人心头颤了一下。   余下的两只血魂不敢再靠前。   而是退到破庙跟前,和其他的血魂汇合。   随后不知从哪飘来一阵带着血腥气味的红雾,把那些血魂一包裹,退入了夜幕之中……   血魂一退。   我的身体又恢复到了我的控制之下。   而阴阳石太极图失去了镇墓凶兽的操控也慢慢涣散,最后变成普通的石头,掉在了地上。   我走过去把阴阳石捡了起来。   石头还是那块石头。   但为什么在我手里就那么丑呢?   我心里头一阵嘀咕。   就在这时,破庙里传来了魏平的尖叫。   啊的一声。   我征了一下,难道血魂打了个回头枪了?   我赶紧往回跑。   可是回到破庙一看,发现魏平骑着蛤蟆精站在庙口,但是正面向着里头,而道长和谷老板站在里头,正面向着外头。   而许栩一人,被夹在了中间。   等等!   许栩的屁股上怎么多出了一条尾巴?   而且破庙里也多了几丝骚气。   狐妖!   我去!   还真被我猜中了!   早在前几天把许栩救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她不对劲。   现在看来。   还真不对劲。   我问魏平怎么回事?   他干咳了两声,说刚才那些脏东西太多,许栩跑出来帮忙,但是没想到她那么厉害,可是刚刚脏东西退走后,道长发现许栩是狐妖。   魏平压低了声音,说没想到原来狐妖长这样?   我白了他一眼,这厮心里头肯定想歪了。   我走进了破庙。   气氛有点凝重。   道长和谷老板两人难得的枪头对外。   我哈哈笑了两声,试图让大家放松下来,但是好像没用,引得我一阵尴尬。   我说一路走来,情分多少是有点的,大家都别紧张,是妖是人,其实都无所谓,没什么不可以谈的。   道长哼了一声,说这孽畜藏得够深。   我咳了两声,示意道长先别急躁。   道长这人我了解,嫉恶如仇,跟那些传统的牛鼻子老道差不多,觉得这天底下的妖魔鬼怪等非人类都是坏的,习惯以人本位。   我倒是没那么想。   应该说,我们堪舆这一行的,都没那么想。不然的话我那位先祖也不会点化老鼠精。   在我们看来,天地的一起都是平等的。   山川地脉孕育生灵。   生灵在轮回中有序轮转。   这就是全部。   没有好恶坏善。   谷老板应该也和我差不多。   但是他的利益点应该不是和这个相关,而是在于许栩的目的是否和他的利益冲突。   但是到现在为止,如果不是刚才情况紧急,这许栩应该也不会暴露她的身份……   我权衡了下利弊。   最后觉得还是得和许栩谈谈。   毕竟我是不想撕开脸皮,做人要和气点嘛,特别是面对这么漂亮的美女狐。   转到许栩跟前。   我发现她的耳朵也变了。   脸上的容貌也变了。   耳朵尖尖的,耳尾还有绒毛,眼睛有了火红色的眼线,眼睛变成了黄色,中间的瞳仁也变成了月牙状。   嘴巴两边还有触须……   怎么说呢……   变好看了…… 第396章 许栩的苦   但是漂亮归漂亮,现出原形的许栩看起来不太好惹……   她的眸子里闪着火光。   戒意十足。   我让她不要紧张。   许栩说现在她暴露了,是不是要收了她了?   我说我收你干嘛?   她问我不是道士吗?   我说我不是,就算是道士,你只要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也不会拿你咋样。   许栩一听就沉默了下来。   隔了两秒,她看了看我,说那就是说我还是会收了她!   我本想说她是听不懂人话吗?   可是转念一想,她这话没毛病,人家这是从侧面承认了自己干过伤天害理的事了。   我听出了这层意思。   其他人也听出来了。   谷老板一脸的无所谓,但是道长就不淡定了,上前一步,对许栩喝问,让她老实交代都做过些什么有违伦法的事?   许栩呵呵冷笑,没有说话,但是准备好了动手。   道长二话不说,就要跑过去和许栩打。   我赶紧拦在中间。   我说别冲动,这里头肯定有别的误会!   道长说还能有什么误会?许栩是妖,他是道士,道士抓妖,没毛病!   我说许栩确实是妖,但她肯定也是身不由己的!   道长愣了一下,问我这话怎么说?   我看向许栩,我说这事还得许栩自己讲。   许栩眼眸子闪动了下,好似都没想到我会这样讲。   我跟她说,也是跟其他人说,我说许栩这一路走来,内心恐怕一直在挣扎吧?我想这是良心发现了。   道长哼了一句,说妖哪有什么良心!在饭店和许栩一起走的那两个人指不定就是被她给吃了!   道长后面这句只是随便一提,但是没想到许栩情绪激动,说她没有!   而且眼眶泪水涌动,就要哭了起来。   我知道这其中肯定有别的隐情,试探地问了句,她是不是被人控制了?   许栩征了一怔,隔了一会才点点头。   其他人面面相觑。   我又进一步猜测,是不是老槐树精?   许栩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依旧点了点头,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很简单,我们烧了它的分身之后你才出现的,这多少有点叫人怀疑。   许栩说我猜对了。   她低着头,有点局促不安。   我又说她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恐怕不是老槐树精的意思吧?如果我猜得不错,刚才那些傀狐就是老槐树精派来抓她的!   许栩抬头看着我,一脸的不敢相信。   道长拍了我一下,说我怎么啥都知道。   我说这就是智商。   道长切了一句。   我说很多事情其实都是各有关联的,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解释将那些看似不搭噶的事情一件件的串联起来,就比如许栩。   我说我一开始就猜她肯定非我族类,在饭店的时候。但是我看到她和丰超的那副甜蜜样,我就知道她喜欢他。   后来进山找人,除了我们,其他两组的人都不见了,后来我们去找人,出现了第六双女人的小脚印,如果我猜得不错,那是许栩的!   我看了看许栩,她没有反驳。   我说许栩把地保还有另外一组的人带到了荒村里头。荒村那有什么?   老槐树精!   许栩说她是在这山里长大的,通过这几天的论证,我知道她没有撒谎。那既然是在山里长大的,肯定知道老槐树精。   可她还是把人往荒村里带,那只能说明她是故意的,她是老槐树精的妖。   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问许栩我说得对与不对?   许栩点了点头。   但是后来我们也进了荒村,如果我们被老槐树精吃了,恐怕就没有许栩这事了。只是偏偏老槐树精的分身被我们灭了,所以胸怀心事的许栩盯上了我们!   道长问为什么盯上了我们?   我说很简单,因为我们有能力灭了老槐树精!   魏平插了一句,说许栩不是老槐树精的人吗?   我说是,但也不是。   我没有继续讲,因为我在等,等许栩自己讲。   说实话,我有点想帮她,不为别的,我也想灭了老槐树精,然后用它的精灵来喂墓灵鬼火。   我和她的利益是一致的。   隔了一阵。   许栩这才开口,说我讲的都对……   原来,里头的故事还不简单。   这许栩她本是太行山深处一个狐族的,这个族群的历史可追溯到夏商以前,族中以前出过一位大神,叫麟,麟可能没有多少人认识,但是她的化名妲己和褒姒恐怕就有很多人识得了。   以前麟在的时候她们的族群是太行山中最繁盛的一个族群,但是后来麟被鬼方大巫抓走了,狐族便土崩瓦解,这使得老槐树精有机可趁。   老槐树精本是自有太行山时便存在的一棵树,后来吸收了日月精华,修炼成妖。   麟被抓走后,老槐树精便联合其他族类对狐族进行清洗,族中大部分的狐狸都被老槐树精杀了,而稍有道行的不是妖丹被它控制在手里就是被它囚禁起来。   魏平问许栩老槐树精控制她的妖丹干嘛?   道长说妖丹是每一个妖类的性命,阳人有魂魄,阴鬼有命气,这都是一个道理,只要把这些事关性命的东西拿捏在手上,就相当于控制了对方,但凡有不从的地方,对妖丹动些手脚,妖丹的主人就得生不如死。   我说,所以许栩也是无辜的。   道长瞪了我一眼,说虽不是主犯,那也是帮凶。   我尴尬的呵了呵。   我问许栩,老槐树精给你的命令应该不是叫你把我们带到这吧?   她摇了摇头,说她之前跟我讲的没有骗我们,往这边走是为了找她的族人帮忙。   我问她真是打算救丰超和汉文他们?   她说不,只救丰超!   我说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她摇摇头,眸子里闪着怒火还有挣扎,她说她现在后悔了。   我问她那天和丰超他们进山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许栩一脸凄凄,说因为老槐树精每年都需要强壮的阳人给它采阳补阴,所以它就让狐族年轻的狐妖化作少女出山去骗一些年轻的小伙进山,借口都是家在深山中,想要带自己喜欢的人进山里看看原先生活的地方…… 第397章 达成一致   许栩说她也是和丰超这样讲的。   一开始许栩只是想把丰超骗进山里,完成老槐树精的任务,但是一路走来,许栩发现丰超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以前她也骗过别的男人,可是那些男人大都贪恋她的美色,接近她只是为了占有她。   可是丰超不一样,他关心许栩的一点一滴,即使是后来许栩说要当他的女朋友,丰超也都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露出色相。   反而是更加的爱惜许栩。   但是后来许栩还是把丰超和汉文骗进了太行山里。   因为许栩知道违背老槐树精的下场是什么……   她的妖丹就是她的命。   而老槐树精拿着她的妖丹,一旦老槐树精发怒,许栩也就活不了了。   但是让许栩没想到的是,丰超在知道许栩骗了他之后依旧没有放弃对她的爱。   说到这。   许栩脸上的神情显得很复杂,痛苦有之,纠结有之,心痛有之……   我问她丰超和汉文现在都还活着吗?   许栩说还活着,因为再过十天,老槐树精会开一个无量功德大会,届时将会邀请附近的一些精怪参加,一起吸取阳人的精气。   所以?我问。   她目光坚定地说她要救丰超!   谷老板冷哼一声,说这事恐怕不能如许栩的愿。   说完他转身就要去收拾行李。   道长拍了拍我,说现在都明白了吧,我们被人,不对,被只狐妖当猴耍了。   魏平也想凑一嘴。   但被我瞪了一眼。   我说可以,你们都走吧,我陪许栩去把老槐树精给收了。   许栩愣了一下。   道长问我干嘛呢!   我走到他旁边,先是压低了声音,说我需要老槐树精的精灵,然后又把声音放大,说难得世间还有这么真情的人,咱不应该支持一下吗?   道长这下才知道我的目的,附和我说,确实,他也觉得不能就这样说走就走。   许栩不明所以,但是她说的一句话让谷老板也留了下来。   她说无量功德大会那天鬼方的遗民也会来参加。   谷老板一下子来了兴趣,问她确定吗?   许栩说确定!   她说如果我们想进入谷老板那张地图上画的山脉的地方(现在成了大峡谷),最好先接触接触鬼方的遗民,不然的话,我们只要下去大峡谷,肯定就是有去无回!   谷老板这下就不好意思了。   但最后还是舍下面子,说要和我们一起。   魏平说大家都留下那他怎么办?   我说你要想回去也行,可以叫蛤蟆精送他出去。   魏平说他才不要哩。   就这样。   从分裂到最后统一了意见,大家算是达成了协议。   我让大家都收拾一下,把行李都归置在一起,今晚一下子就遇到了两波袭击,难免后面还有别的情况,最好做好随手走人的准备。   大家都应了生好。   因为被刚才一茬,大家都还饿着肚子。   谷老板开始忙活起来,埋锅做饭,道长和魏平在一旁帮手,而我则是跑过去看刚才抓到的那只傀狐。   大概是因为刚才事出紧急,道长出了狠招,把傀狐给弄晕了。   这家伙就跟烂衣服一样被丢在墙角跟上。   许栩走了过来。   我问她这是她们族里的吗?   她轻声嗯了嗯。   我问她老槐树精底下,有多少只傀狐?   许栩说很多,上百只,除了傀狐,还有大大小小的阴鬼,很多都是被老槐树精采阳补阴之后死掉的阳人化成的阴鬼,因为命气掌握在老槐树精的手里,所以那些阴鬼即使知道自己是被老槐树精杀死的也不敢怎样。   我说就咱们这几个人,恐怕对付不了!   许栩说只有在那天才有可能杀得了老槐树精。   我问她为什么?   许栩说因为老槐树精有很多个分身,只有在无量功德大会那天老槐树精的真身才会出现。   也就是说,只有在那一天才有可能得到老槐树精的精灵!   难。   太难了。   我问她那去她老家搬救兵是真的假的?   她说这个没骗我们,因为以前麟在的时候布下过一道结界,隔绝了她们世代祖居的地方和外界的联系,除非是妖狐带路,不然外人根本进不去。   我问她大概能找到多少帮手?   她没有回我,只是摇头。   看来又是一个不定数。   大概情况算是真正了解之后,我这心反而是更加沉重了。   长蛇人面怪、贺势古城、老槐树精、狐妖、血魂,这后面到底还有多少未知的东西在等着我……   大家吃了点饭,随后安排轮值。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继续向前,来到许栩说的那条河。   那只傀狐在我们研究了一番发现没什么价值之后,被我们挖了个坑埋葬了。   或许是我们这一举动感动了老天爷。   当我们来到河边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雪了。   一夜之间气温骤降。   约摸已经到了零下二三度。   冬天来了。   雪不是很大,但是山间的道路都被皑皑的白雪附上了薄薄的一层。   千里银装,万里素裹。   吸进嘴里的空气都是冰冷的。   或许是新的天气给大家带来了新的心情,一路走来,大家都有所有笑的。   蛤蟆精也是显得很兴奋。   这让我怀疑它到底是不是蛤蟆……   因为一般都冬天这个时候,蛤蟆都要进入冬眠状态的,但是蛤蟆精没有半点要睡觉的意思,反而是兴奋得不行。   我是搞不懂了。   许栩说眼下的这条河是太行山境内最主要的一条河流,从这向南边流,会进入河南境内,最后汇入黄河。   因为是主干流,所以即使是在冬季水流也比较大,河道也宽,从这岸到对岸,少说也有一二十米。   道长说问题来了,怎么过河?   对啊,怎么过河?   我看了看前后,这附近不要说人家了,就是半个人影都没看到。人都没有,就跟别说摆渡的了。   许栩说她自己可以过去,因为她本来就会游泳,但是其他人,她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道长面色发绿,问这边难道没有什么桥嘛?   我知道道长怕水,所以一看到河他就浑身不自在。   魏平哈哈一句,说大家怎么把他给忘了,蛤蟆精可以驮大家过河啊!   我说对哦!   这蛤蟆精会游水,而且背部宽广,就是河水再深,这蛤蟆精都不怕。   我说事不宜迟,赶紧过河。   我让魏平先看着行李和蛤蟆精一起过河,回过头来再把道长他们接过去。   魏平说可以。   然后就先过了河,把谷老板先送了过去。   可是就在他准备再过来的时候,底下的蛤蟆精不听话了,赶紧跑到了一片林子后边。   我一看,好像不对劲,朝河道的下游看去。   这一看,吓了一跳,一个巨大的身影正从河道下游游上来…… 第398章 蛟蛇杀出   我赶紧拉着道长他们躲在后边的草丛里,同时向对岸的魏平他们挥手,赶紧躲起来。   许栩看我们这么紧张问我是咋啦?   我说碰到死冤家了!   这游上来的大家伙,不是别的,正是三番两次遇到的蛟蛇。   蛟蛇是从蟒蛇渡了雷劫之后进化的,再渡一个雷劫就是蛟龙,蛟龙再渡劫就是龙蛇。   这蛟蛇第一次遇到的时候是在文通塔,当时和老瞎子第一次见面,我被人下了阴阳蛊,老瞎子为了替我挡灾,和别人斗法,最后就是这畜生出现,差点没把我弄死。   而第二次是在老鼠精的洞穴里,老子正在烤着肉,这家伙来抄老鼠精的窝,也是差点没把我弄死,最后好在老鼠精好手段,这才逃的快。   而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蛟蛇的头顶上还坐着一人,这人不是别的谁,正是乌头和尚!   别人可能不晓得,但是道长却是清楚得很。他一看到乌头和尚的时候神情便是一紧。   当初小艾被困在华东地大的极阴磁场之内,之所以会变成紫衣凶煞,这乌头和尚记的是头功。   他要不是拿小艾来炼鬼,小艾也不会成为那五个鬼王之中最厉害的那个。   那时候我们就和乌头和尚交过手。   可是半点便宜都没讨到,最后还是落荒而逃,当时老瞎子也是在的。   所以打那以后,我见着和尚都有阴影。   我让他们都藏好了。   蛟蛇扭着身子逆着河道往上游游去。   这家伙的身子跟一列小型的火车差不多,昂着头,红色的眸子里,装着冷冰冰的梭子形状的瞳仁。   它的身上覆着一层雪。   之前老鼠精说过,它好像和这蛟蛇交过几次手,说是蛟蛇的道行至少有七八百年了,也难怪蛤蟆精远远的看到就赶紧闪人。   这和蛟蛇比起来,它就是人家的点心。   乌头和尚还是那身打扮,看起来像是和尚,但一点都没有和尚的菩萨心肠,穿着黑色的袍服了,闭着眼睛,在蛟蛇的头顶上打坐。   他那副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很久没动了,因为光溜溜的头顶上都堆了一层的雪。   他们没有发现我们。   蛟蛇很乖的从我们眼前游了过去,其实我们离河不远,算一算也不过二十多三十米的样子。   但是好在林高草密。   等到蛟蛇游过去看不到身影后我这才赶紧跑了出去,叫魏平赶紧过来接我们。   我跟他说为了快点他就不用过来了,直接让蛤蟆精过来就好,这样一次可以载两人。   魏平隔着河说好。   我叫道长还有许栩准备。   等了一会,蛤蟆精游了过来,我让他们赶紧走。   这一趟花费时间不多。   可是因为乌头和尚的出现让我觉得时间过得好难。   好不容熬到蛤蟆精再次过河来接我,我都等不及它靠岸就涉水跑到它旁边,然后跳上去。   我叫它快点游。   蛤蟆精呱啦了一句。   可是游到中间的时候蛤蟆精剧烈地抖了一下,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几乎都要沉到了水里,而且徘徊着不肯再向前。   蛤蟆精呱啦呱啦地一直叫个不停。   我拍了拍它,问它干嘛呢!   岸上的人也在喊。   情况不对劲!   河流的水突然逆方向的流动。   唆的一下。   一声巨大的声响在河底响了起来。   我往河水下边一看。   我的娘亲亲!   河里头有个巨大的身影,正从蛤蟆精底下游过。   我一看,脚都软了。   我赶紧拍了蛤蟆精一下,我说赶紧走啊。   可是蛤蟆精跟被吓傻了一样,划不动了,气得我自己上脚,半个身子趴在蛤蟆精身上,半个身子伸到水里,这水凉得啊,都特么的快把我弄僵了。   但我还是拼命的扑腾。   可是没扑腾几下,我发现我和蛤蟆精都升空了。   往下一看。   特娘的!   完了!是蛟蛇!   这孙子原来刚才就发现我们了!   蛟蛇用蛇头把我和蛤蟆精顶到了半空中,那就跟坐过山车一样,心一下子也提到了嗓子眼。   我低头一看,乌头和尚是不见了。   但是蛟蛇张大了嘴在下边等着我和蛤蟆精。   我一看这还了得。   赶紧叫蛤蟆精打个空气炮,轰炸一下蛟蛇。   可是这蛤蟆精吓傻了,一直都在呱呱的叫。   我一看就气了。   眼看就要掉进蛟蛇的嘴里了,我一拳就砸在了蛤蟆精头上,吼道,你要是再不出手老子就红烧了你。   蛤蟆精一下子就停住了呱呱叫。   我摁着它的头对准了蛟蛇的嘴,然后照着蛤蟆精的屁股就是抡了一拳。   蛤蟆精两腮一鼓荡。   下一秒,一记空气炮就轰了出去。   蛤蟆精的威力不小。   蛟蛇被轰得偏过了头。   我们躲过一劫,掉到了水里。   一下水我就使劲地抽蛤蟆精的屁股,让它赶紧游。   它这下才知道拼命。   不消一会就游到了岸上。   我在还没上岸的时候就冲道长他们喊快跑了。   所以等到我和蛤蟆精上岸道长他们已经跑进林子跑了一段路了。   我回头一看,蛟蛇已经追了上来。   试想想。   后头被一头老虎追是什么感觉?   是不是很恐怖!   如果是一群老虎呢?饥肠辘辘的老虎?   特娘的是不是吓死了!   但是比这一群老虎更恐怖的就是蛟蛇了!   火车一样大的蛟蛇。   一张嘴能吃掉一群老虎。   蛤蟆精已经在拼命跑了,可是就这我们和蛟蛇的距离还在一点点的拉进。   而我们和道长他们的距离也在一点点的拉进。   道长朝我吼了一句,叫我别跟着他们啊!   魏平哭了。   因为他跑得最慢。   跑着跑着,许栩落后了下来,和我持平。   她跟我说前面有条岔路,到那里的时候她们向左,我向右,不然以魏平的速度肯定得被蛟蛇追上,分开走是最好的选择。   我没有废话。   我说我知道了。   我问她分开后在哪里见面?   她说继续往北,再爬过两面绝壁,那里有一片迷雾森林,那里就是她们族人生活的地方了,只要到了那里,就能找到她。   我说行。   说了几句,许栩就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眼看岔口就要到了,我往右边跑了去…… 第399章 歪打正着   这右边是神马玩意我是完全都不知道。   但是好在我在往左边跑了之后蛟蛇也跟着追了过来。   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道长、魏平,你们这几个孙子,要是大爷我被蛟蛇吃了,你们可得记住是我救了你们的命啊!   我朝道长他们的方向吼了这句。   然后就风萧萧兮易水寒般的只身往前奔了。   这条路是回头往南边走的。   本来过了河之后,往北走可以到达第六面绝壁,但是现在我往南走,也不是往南,应该是往北偏东的方向走。   这边是下山的路,一段梯形的山路。   蛤蟆精左蹦右跳,遇上这下坡的路速度一下子提升了不少,一跳就是两三级的山梯。   蛟蛇还是紧追不舍,而且速度也不慢。   距离拉进了不少。   从一开始的十几米慢慢变成了十米。   到现在的五米。   五米啊!   那是什么概念?   它只要把舌头伸长一点,然后再把头往前挪一点,就能磕到我们了。   而这距离还在不断地缩进。   我心想这样下去不行,得想办法阻挡一下蛟蛇。   我从随身的包里摸出了阴阳石。   同时把阴阳眼打开。   我在心里头吼了镇墓凶兽一嗓子,但是这家伙一点反应都没有。   倒是小艾跑了出来,问我用不用她帮忙?   我连忙说不用。   她现在还不是十分稳定,而且当年还是乌头和尚把小艾给炼出来的。   让小艾去对付蛟蛇,我不觉得有胜率。   而且这乌头和尚指不定现在就在哪猫着,等着出手呢!   我让小艾还是回到蛤蟆精的本命珠子里头修养去。   我的打算是布一下那天在荒村的破庙里头镇墓凶兽布的那个阵,子卯拟蜃局。   但是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我让蛤蟆精快一点,给我争取点时间。   此局按七十二地煞星布置而成,说难不难,说易不易,这七十二地煞星,其实就是七十二中形态,每种形态由阴阳五行组合而成,看似复杂,最后都要归结到阴阳的行列之中。   就比如这七十二地煞星中的有一颗,地魁星,五行属木,阴阳从阴,那用八卦来表示,可以用震,也可以用巽。   因为震巽都是从木。   看起来是两者都可以用,其实不是,这里用巽来表示地魁星会更好一点。   因为震是雷,巽是风。两相比较,风较为阴些。   如此反复,以此类推。   用八卦画出七十二地煞星。   但是这看起来是简单,可是画一两颗记住容易,要是同时用八卦表示这七十二颗地煞星,不但需要极强的力量,而且还需要强大的意念控制那些已经画好的卦爻不要消散。   总的意思就是要开启多线程的节奏。   一般人能同时维持三四个卦爻就很不错了,维持十来个就算是佼佼者了,但是同时维持七十二个,那就是逆天的存在了。   就比如镇墓凶兽。   还有我家那位先祖。   水墓里头的红灯客栈可是存在了近两千之久。   由此也可以看出,当年我那位先祖是什么品阶的高手了。   现在让我同时布下七十二颗地煞星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我想了另外一个法子。   七十二颗布不了,我搞个七八颗的也好。   套路还是那个套路。   但是我觉得效果应该只是缩减了一点点而已。   我开始在我跟前凌空画出七十二地煞星中的前九个,也就是北斗星加上左辅右弼。   第一次才画了三颗,发现第四颗下手的时候画错了,一时间整个阵法全乱了。   第二次又画了三颗,但是被追上来的蛟蛇一阵狂顶,把我和蛤蟆精顶得掉下了山沟,然后又乱了。   我这时心里就气得不行了。   右眼一闭,左眼睁开。   虽然蛟蛇的动作并没有被我压制到多少,但是开了阴阳眼之后我这能量和注意力都集中了不少。   我迅速的在虚空中画好了北斗七星加上左辅右弼。   这一次一气呵成,连停顿都没有。   说实话,我一点都不知道只画这九颗星会出来什么玩意。   蛤蟆精依旧在快速地蹦哒,但是我们已经岌岌可危了,因为蛟蛇的蛇信几乎都要舔到了我的屁股。   我把希望放在了这九星阵上。   可是……   特娘的这九星阵画完之后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绝望了。   这是搞神马嘛!   蛟蛇又是往前一顶,把我和蛤蟆精再次撞翻。   我一气反手就是朝它打出一掌。   可是没用。   这家伙的头盖骨硬得跟个啥似的。   我没能撼动它,连着蛤蟆精一起又是掉下了几级的山阶。   蛟蛇见我们摔了个狗吃泥也没客气,扑上来就要咬。   我一阵好躲,十分狼狈。   躲了一阵,这蛟蛇把身子甩了过来,将我的后路包抄住了。   我一看,完了。   蛤蟆精跑过来救我,挡在我前面,轰了一记空气炮出去。   可是这只能对蛟蛇起到一点的伤害效果,稍稍阻挡了它一下,随后它又扑了过来。   我连连打出几记坤卦。   可是阴气浓烈的坤卦打在蛟蛇的头顶上不但没有给它造成伤害,其中的阴气反而被它吸收了大半。   我这下真是无计可施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   诶!   不对,我刚才画的九星阵怎么还在?   就在这时,只听得咻咻声响,一道裂痕从我画的九星阵中破裂开来,一匹泛着蓝光的骏马载着一位威武的将军从里头疾驰而出。   缰绳一拉,骏马人立嘶鸣。   那马声清脆震人心脾。   我一看,什么情况?   瞎猫碰到死耗子,我这九星阵居然能够召唤天上的神明?   威武的将军面色如枣,头顶青帽,颌下两尺长须,丹凤眼,卧蚕眉,手擎丈二偃月刀。   这气势,那威武,简直了!   他横刀立马挡在我和蛤蟆精的前头,我感觉我的跟前就跟横亘了一道长城一般。   特别有安全感!   他拿手指指向蛟蛇,喝道,哪家孽畜,何敢如此狂妄,见着本帝君还不翘尾求饶!   蛟蛇哪里晓得眼前这位神明的厉害。   嘶吼一声,朝帝君扑了上来。   将军呀呀发怒,喝说岂有此理,手起刀落…… 第400章 叫个帮手   将军扫出了一道正阳之气,那阳气比我打出的乾卦还要纯正很多倍。   蛟蛇和这道正阳之气碰到了一起,头直接被掀得往天上飞高了十几米,然后重重的向后仰倒,摔在了地上。   蛤蟆精看得眼睛都愣住了。   大概是被将军的气势给镇住了,躲在我身后,呱啦都不敢叫了。   可是还没等将军再杀那蛟蛇一招,我这里就出问题了。   因为九星阵的能量来源来自于我。   将军一出现,我发现我的阴阳眼就运转到了极速了。   可是我的凡胎肉眼根本跟不上,突然大量出血,鲜血把我整个肉眼都覆盖掉了。   而且我感觉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心脏就跟纠结在了一起一样。   我不敢再大意,把阴阳眼一光,九星阵没了后继,连同将军的身影,一同缓缓的消失了。   将军一走,蛤蟆精便跑了过来,呱啦着叫我爬到它的背上去。   我两眼犯晕,好不容易爬到它背上,只感觉天旋地转,右眼疼得几乎都要觉得废掉了。   将军那一记气势磅礴,直接打得蛟蛇躺在地上半天没有反应。   我也不管它死活了,只叫蛤蟆精快走。   蛤蟆精得令,一同乱跳,快速地遁走。   等到我们转过了一个山头,这距离已经拉开了不少,但是蛟蛇没有继续跟上来。   我一看,终于可以放心了。   可我还是没让蛤蟆精停下,又叫它往前跳了一个山头,确保蛟蛇真的没有追上来后这才让它停下。   我从它背上滑了下来,四肢潦倒地躺在地上。   蛤蟆精也学着我的姿势躺在地上,露出雪白的肚皮。   特娘的!   我都遭遇了什么!   这下和道长他们分开就真是悲催了,食物啥的都在他们那边,我这一番逃难离他们应该有点距离。   这要回去能不能找到他们是一回事,要是再遇到蛟蛇,我下一次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把关二爷再次请下凡间来哩……   林子很静。   地上很冰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就想这样静静地躺着。   可是天不从人愿,才刚躺了一会,我就听到有人走路的声音。   这声音惊得我起了一阵汗毛。   是谁?   我猛的翻身起来,朝后头看去,可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难道是我神经衰弱了?   我嘀咕了一句。   蛤蟆精也没啥反应。   我又躺了回去,麻蛋,管他呢!   等等!   不对劲!   我又猛地翻坐起身,只见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一块大石头,石头是那种扁圆的,上面坐着一人,正在打坐,头上还顶着雪。   我跟见着鬼一样,差点没叫起来。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乌头和尚。   我赶紧翻身起来要跑。   可是没跑出几步脚下就被绊住,一股拉力把我拉了回去,我一下子就又摔在了地上。   我一看,特娘的,什么时候谁给我脚上绑的绳子。   我抬起脚把那绳子解开,再次确定没有绳子之后又想跑,可是等待迈开脚,发现另一只脚又被绳子缠上了。   见鬼了!   我又解开,想走,又被莫名其妙的绑上。   好几次我明明看着没绳子,可是一转眼绳子就绑上了。   不对!   乌头和尚这是在遣鬼神逗我玩呢!   我把阴阳眼一打开。   果然!   在我脚跟边上蹲着两只鬼。   只是这两只鬼显然和别的鬼不一样,不在白身、青头、红衣、紫衣之列,倒像是跟随这乌头和尚修习的两只鬼修。   我一看到它们就拍出两道阳气。   这二鬼吓了一跳,转身就朝乌头和尚那边跑。   我见机会来了,也跑。   可是才跑进林子就撞到了一人。   这人跟凭空出现的一样,前一秒我明明看着是条路,下一秒怎么就撞上了。   这人还能有谁,就是乌头和尚。   我被撞得倒飞跌地,屁股发疼,乌头和尚却跟个没事人儿一样,站着也闭着眼睛。   几个月不见。   他这是瞎了吗?   我见他把我撞到之后仍旧没有动作,于是爬将起来,准备往另外一个方向跑。   可是才转身,另一个方向上也出现了一个乌头和尚。   这玩意。   还玩分身了?   我干脆不走了,跑到蛤蟆精旁边,坐了下来。   这实在是太无趣了。   耍猴呢!   士可杀不可辱!   我半天没动,乌头和尚估计是觉得没趣了,隔了一会,这才开口,问我怎么不跑了?   我真想骂他,跑个鸡毛呢!   但是一想,不对,人家就是想看我生气,我不能遂了他的意。   我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地上,这地面真冰,我说爷我不跑了,爱咋滴咋滴!   他哟了一句,说我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我呵呵发笑,我说你一秃头的和尚,也不待在庙里吃斋念佛,跑来这深山老林里干嘛呢!   乌头和尚说这个就不用我管了,倒是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取悦他,让他给我个痛快……   取悦……   额……   这秃驴难不成是那个……   我一阵作呕,我说你还是给我个五马分尸吧!老子不活了行吗?   他说可以。   说完就要来弄死我。   我心想这逃也逃不了,干脆两眼一闭,坐以待自个死。   可是等了几秒。   耳畔是听到乌头和尚走过来了,但就是没感觉到对方动手。   我眼睛一睁开,发现乌头和尚一脸坏笑的看着我。   我一身惊悚,赶紧收紧了领子。   我说我可不好你那口的啊!   乌头和尚没接我的茬,假慈悲的说他这人最心善的了,让我反抗反抗,兴许心一软就把我给放了。   我说反个毛抗,我这人是最直接的了,不就碗大个疤,你来砍我几下,大家也各自好上路。   乌头和尚听我这样讲一下来了兴趣,说要不这样,换个玩法,他给我一个机会,打他也好,找帮手也好,只要能赢他,他就放过我。   我说这能怎么玩,打也打不过,叫人,这深山野岭的去哪叫……   不对!   我想起了我随身包里的小黑令旗。   嘿嘿嘿嘿。   死秃驴,是你自个找死,休要怪我。   我再次问乌头和尚,确定只要我找得来帮手赢他,就放过我?   乌头和尚一脸认真的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心里乐开了花,从包里拿了小黑令旗出来…… 第401章 吊打乌头   我问他可认得小黑令旗?   他说这小破旗谁认得。   我说我只要把这小破旗一摇,就有人来帮我,而且这人十分厉害,你确定了是要这样?   乌头和尚问那人能有多厉害?说我是故弄玄虚,切莫要磨了他的耐心,免得吃些苦头,要叫就赶紧的。   我心道等下谁吃苦头还不一定哩。   我说那我来了!   他哼了哼,一副看笑话的模样。   我心里一冷,手里摇动了小黑令旗。   唰唰。   等了两秒。   咦……   人呢?   特娘的,人呢?   乌头和尚一脸戏谑的看着我。   我又摇了两下,可是啥玩意都没有。   麻的!   蛤蟆洞里的那家伙不会是拿了个家伙给我吧?   当初他给我这玩意的时候说不叫我用,因为这是他给他徒弟的,难道这家伙是想先让我承认做他的徒弟吗?   这不是落井下石、强制买卖、捆绑销售嘛!   乌头和尚叫我别摇了,说没人会来帮我的……   这话说完就准备出手。   我看他这一掌来势犀利,怕是真的想要我的命了!我心里头一急,直接吼道,说我答应了,做你徒弟!   乌头和尚这一掌被我的话乱了来势,我一看有机会便赶紧侧头躲过。   他面色一黑,说谁让我给他做徒弟的!他才不要我这种窝囊废!   窝囊废?   你特娘的才是窝囊废!   我一大男人被他这样骂哪还受得了,直接顶了回去。   但是一下就惹怒了乌头和尚。   他身形一变,下一秒就出现在了我跟前。   我被吓了一跳,同时肚子毫无预兆的吃了他一拳。这一拳打得我一个闷哼。我几乎没有招架之力。乌头和尚的速度太快了。   打了一阵,这乌头和尚才停下手来。   呸了我一句。   我感觉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被拆散了一般,血都吐了好几口。   他拿起我掉在地上的小黑令旗。   瞧了瞧。   啪的一声,折成了两半,嘲笑我说拿着小孩的玩意。   可是就在这时,也不知道是我眼花了还是咋滴,我趴在地上,依稀模糊间看到远处的石头上坐着一人。   这人好生熟悉,淡定自若,翘着脚,穿着长袍,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   乌头和尚看到我在朝那人看,也是回头看去。   他吼了一声,说哪来的闲人?   那人没有回他,而是又翻了一页。   乌头和尚身形一变,就跑过去揍他。   可是那人坐着没动,任由乌头和尚怎么打就打不到他,乌头和尚速度很快,可是那人动作很慢,但总是能挡住乌头和尚犀利的攻击。   打了一会,乌头和尚见拳头伤不了那人,于是斗起了道法。   他先是烧了一张字符,遣了鬼神来抓那人。   这请来的鬼神正是六丁六甲。   十二位丁甲神一出现四周阴气便加重了起来。   这些丁甲神面目冷肃,穿甲披胄,手里各持兵器,脚下踏着一股阴风。   听得乌头和尚的指令之后便要去拿那人。   可是那人依旧淡定不乱。   看着书。   及至十二位丁甲神呈360度将他包围,各将手里兵器指向他,依旧不动。   乌头和尚冷哼一声,念动咒诀,十二丁甲鬼神一起向上,要将那人屠杀。   可是就在这时,一尊伽蓝从那人的身后闪现,华光四起。伽蓝面目威严,赤面两头四手,口吐朝天獠牙,圆瞪怒眼。   伽蓝的身形总体偏蓝,比那些丁甲鬼神还要大些。   那人还是在看他的书,又翻了一页。   十二尊丁甲鬼神齐头并进,刀枪斧钺一起砍下,伽蓝四手各抵一方,一时之间,竟打得火热了起来。   这僧伽蓝一出现我就知道,是他来了。   特娘的!   早点来就不行吗?非得等我被揍了一顿之后再出现!   打了一阵,双方不分上下。   但是从明面上来看十二尊丁甲神已是输了。   笑话!   十二个打一个这都打不过,不算输还算啥?   就在这时,那人和书合上了。   我听到他只念了一句,十二丁甲神,还不退下!   十二丁甲神愣了一下。   随即慌张地收了兵械,后退一步,朝那人跪下,然后原地消失了……   我看愣了。   那厮到底是什么来头?   一个鬼修,不但能修炼出只有佛家高贤才能有的僧伽蓝,还能够勒令六丁六甲神,这得是什么样的存在?   要晓得,这六丁六甲是真武大帝部下常属调配神员,虽然级别不高,但一般请他们容易,想要送走,除非是请来的人讲他们送走。   这请神所用的符头,一般都得是得了真武大帝道统的符箓师所画的,请神之时用的也是真武大帝的名头,这样才有可能调动他们。   因为借的是真武大帝的名头,所以这六丁六甲神才肯听差遣。   但是眼下这人厉害了。   直接用的就是自己的名头。   这说明六丁六甲神知道了他的身份,不敢冒犯,这才退了去。   这厮不简单!   我懂得这些道理,乌头和尚是个老江湖,哪里有不知的!   六丁六甲神一被送走,他面色就绿了。   脚底一阵抹油,便要遁走。   可是还没离开,脚就被蛤蟆精伸出来的舌头缠住了。   乌头和尚抬起一掌便要打蛤蟆精。   只是还没动手那人就淡淡地说了一句,说乌头和尚要是敢伤他家蛤蟆一下,定要将乌头和尚挫骨扬灰!   这话听着轻飘飘,但是没有谁敢质疑。   乌头和尚举在半空中的手掌硬是生生停住了,打也不是,收也不是。   可是顿了两秒,这乌头和尚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还是打了下去。   可是还没等他手里的掌风碰到蛤蟆精,乌头和尚就被猛地砸飞了出去。   我蒙了。   我就趴在离乌头和尚不远的地方,可是我并未看到那人出手,但乌头和尚确实被揍了一下。   这时那人把书收了,站起了身来。   他还是那副文文弱弱的模样,看起来年轻,肌肤细腻犹如女子,不对,上次看到他的时候他的唇上颌下还蓄有长长的灰白胡须,但这次确实刮干净了。   我就说为什么第一眼看到他只觉得眼熟。   他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拿着书卷朝乌头和尚走过去,他淡淡地对乌头和尚说叫他不要动手了,非得将他惹怒。   然后摸了摸蛤蟆精,说蛤蟆精从小就跟着他,他自己都舍不得打一下,乌头和尚一个外人,居然敢对他下手。   乌头和尚倒在地上捂着胸口。   说实话,我从未想象过乌头和尚会有今天这幅画面。   他面色惨白,叫那人饶了他。   那人说可以,伤小蛤蟆的罪可免,但是伤他徒儿的罪,呵呵…… 第402章 要求不多   乌头和尚的脸色一下变成了煞白,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断断续续地说我怎么可能是那人的徒弟……   我挣扎着站起身来,走到乌头和尚的身边。   我说你现在倒是跑啊,给你个机会,你只要能跑出这片森林,小爷我就不追究你刚才冒犯我的罪过了!   乌头和尚看了看那人。   他知道我说话不做数。   但是那人挺给面子的,说挺他徒儿(也就是我)的。   乌头和尚牙根一咬,站了起来,说那可不要后悔了。   那人淡淡地笑了笑,说给他十息的时间,现在开始……   十息。   也就是10个呼吸的时间。   乌头和尚愣了一下,没想到那人说来就来,赶紧念了个咒,遁地跑了。   不过两息的时间,乌头和尚便不知道跑到了哪去。   我不由着急,叫那人赶紧追啊!   那人慢吞吞地,问我为什么要追?   我说他打了我啊!   他噗嗤一下,问我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哟!   原来是蹲这等我,要我认他作师父。   我嘿嘿发笑,说这个且容后再让我与他一个答案。   那人说好。   可他是说好,但却没动,两手背在了身后,欣赏起了这山间的美色。   他这是在将我军!   我说刚才那小黑令旗不是我折断的。   他说他知道。   我说所以不是我主动找他的。   他说那我干嘛把小黑令旗拿出来,还一个劲地摇?   额。   原来……   这家伙从我一开始拿出小黑令旗就来了,但却一直看着我被乌头和尚打……   我服!   我特么的服!   我既尴尬,又生气,想了想,我说这样行不行,就当我欠你一人情了,回头还了。   他笑了笑,说真是奇了怪了,他活了这么多年,就只遇到过两个怪人,其中一个就是我,都是他求人对方做他徒弟。   我想搭话,但是他把我止住,说当做人情也可,只是怕我还不起。   我说不要小瞧了人哩。   他看了看我,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说也不为难我,将这封信送到雪域之巅的一座寺庙里头,就说故人来信,庙里的人就自然明白了。   我一头雾水,问他是哪个雪域之巅?   他说这些我都不需问,只要将这信好管好了,日后因缘到了,我自然就都晓得了。   然后又拿出了另外一根小黑令旗,交给我,说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日后改变主意了想要拜他为师,只需取香三根,将小黑令旗插在三根香前头,叩三拜,他就能感应到了。   我说这以后摇旗无效了?   他说可不想下次再被人搅扰,在我没成为他徒弟之前,是不愿再替我出手嘞。   我不由一阵郁闷。   他说既然我和他之间谈妥了,那就走吧。   我问他去哪?   他微微一笑,说追那和尚去。   我说这都不止十息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拉起我的手,下一秒,眼前一变,再次睁眼时我和他已是在了云端。   我去!   我这是在做梦嘛!   我问他这是在飞吗?   他说不是,这是奇门遁甲中的法术,说是如果我感兴趣可以教我,但前提是我是他徒弟。   我眨巴眨巴了说,没有回他。   在天上飞了一会,这时他叫我看脚下。   只见一条大蛇正在山脉间快速地穿行,不是别人,正是乌头和尚和那条蛟蛇。   那人按落云头,降落在了乌头和尚他们前进方向的一棵大树顶端。   乌云和尚面色恐慌,跟见了鬼一样。   可是蛟蛇的速度太快,根本停不下来,而且乌头和尚也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的头一蒙,就要朝我们撞来。   那人面色一愠,说了句找死!   然后伸手在身前一握,距离我们二十米开外的地方轰隆一声,大面积的山体开始出现滑坡。   那声势,浩大无比,大量的石头和泥土随着表层的植物都从山体上面剥落了下来。   这简直就跟天灾无异,不要说是卡车,就是火车被这滑落的山体都会被掩埋掉。   我们站的这条山脉就跟被巨人咬了一口一般,巨大的缺口长至少有三四十米。   蛟蛇刹不住车,直接掉到了缺口里头去。   然后那人又布了一个禁制,用的就是跟他之前送给我的那两颗阴阳石一模一样的珠子。   只是这两颗珠子在他手里跟活了一样,灵光闪现,比镇墓凶兽使用得还要灵活。   才眨眼之间,他就布下了一个十分复杂的风水大阵,将乌头和尚和蛟蛇死死的限制在大坑之中。   乌头和尚挣扎了一番。   终究不得出来。   我心里十足的被震撼到了。   之前乌头和尚在我面前何等威风,可是在这人面前却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这果真是应了那句话,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这人戏谑地看着掉到缺口里的乌头和尚,问他服不服?   我发现这人有时候废话特别多,人家都被他下了禁制了,这还能不服吗?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能看透我的心思,居然回头诡异地看了我一眼。   我尴尬的笑了笑,装作啥事都没发生。   乌头和尚还嘴硬,说他功夫修炼不到家,今日是服了,但是请这人留个名号,也好日后请教!   请教不请教的肯定是假的。   这乌头和尚大多是想日后叫上人来找这人报仇。   可是这人好像丝毫不怕,说请教的自然欢迎,名不名号的没有,父母给的姓名也落在了前世,倒是世人送了他一个称呼,唤他作,徐道人。   徐道人?   絮叨人才对吧……   乌头和尚狠狠地说他记下了,说是如今他已服软,问徐道人如何还不放他走?   徐道人说一码归一码,他和他的事是了了,但乌头和尚和我的事还没了。   乌头和尚问徐道人如何才能了?   徐道人看了看我,征询我的意见。   我说他打了我,我大人有大量,可以原谅他,但是呢,总归要有点赔偿吧?   乌头和尚说赔偿的好说!要什么尽管讲,只要他有的。   我嘿嘿嘿的发出奸笑,徐道人站我旁边忽然咯噔了下,我问他干嘛呢?   他说怎么突然觉得我好奸诈?   我说您老就放心吧!我是出了名的老实人的。   我朝乌头和尚吼道,我说我的要求不多,就只有三个…… 第403章 龙甲神章   乌头和尚问我是哪三个?   我说第一,借你的蛟蛇使使。   我话才说完乌头和尚就立马否决了,说不行。   我没勉强他,转头跟徐道人说那算了,杀了乌头和尚,蛟蛇我直接弄成傀蛇吧。   徐道人说好。   本来我只是想吓吓乌头和尚的,可是这徐道人半点幽默都没有,直接抬手就轰了一掌下去。   我只是吓了一跳,但乌头和尚就惨了,直接被徐道人从蛟蛇的头顶上打飞了出去。   他捂着胸口,面青面绿的。   徐道人还要动手,我赶紧抓住他,我说别着急,兴许人家改变主意了,我再问问。   徐道人嘀咕了句,真麻烦。   我一阵汗颜。   还好我不是他的敌人,不然真的是够呛的。   我问乌头和尚,应还是不应?   他目光森森的盯着我,那眸子里几乎都要迸出了火来,把我吞噬掉。   我等了他两秒。   但是乌头和尚还是只盯着我看。   我说那行,不借就算了。   然后我就转头,准备叫徐道人动手。   话还没说,乌头和尚就在底下不甘地说他应了。   我嘿了一声,说早点答应不就行了嘛!搞得我好像挺霸道的样子,借了就不还了。   我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没想到拿着鸡毛当令箭地欺负人是这么爽!   难怪有那么多人喜欢欺负人。   我说第二个要求,就是……我看了看他身上的物件,但是看了半天也没啥看得上的,我问他身上有没有什么法宝之类的,收妖抓鬼的都行。   乌头和尚看都没看,又是直接否决了我。   我一下就来气。   本来我想叫徐道人再给乌头和尚一点教训,但是想想还是算了,等一下一不小心乌头和尚被徐道人一掌拍死了,那罪孽不都得加在我身上。   我换了一个玩法。   我问徐道人,这乌头和尚身上有没有什么好玩意?帮我看看,我不贪心,就要他一件法宝来作为补偿就行。   徐道人看了两秒,面色认真的问那乌头和尚,是由他来取?还是乌头和尚自己拿?   乌头和尚脸上的肌肉颤了那么几下,肉疼的说,等等。   随后他拿出了一个袋子,袋子不大,但是很好看,是一个暗紫色描金丝花的袋子,不大,巴掌大小。   他从袋子里变出一张紫符,说能否调请六丁六甲鬼神的符头要不要?   我说你打法叫花子呢!   他哼了一声,又拿了一根金色的降魔杵,说里头封印了一尊金刚法相,如果危急情况,法相会自动触发,替业主挡灾一次。   我说那都是小孩的玩意,再换一个,再换一个!   乌头和尚不耐烦地怒哼一声,又在袋子里翻了翻,拿出一个紫金小葫芦,两个手指大小,说这个小葫芦是他这里头最宝贝的一个了,不但可以收妖,最厉害的是它能将收伏的山精鬼怪妖练成功德珠!   我问他是怎么个收妖法和炼功德珠法?   他说这葫芦能将红衣大鬼阶别以下的阴鬼收进葫芦里,一次容纳两只,十天之后,阴鬼的魂魄就会凝结成功德珠。   我问他珠子有多大?   乌头和尚本来想用小拇指比划,但是感觉好像小了,又用大拇指比划了下,说有这么大。   我一看,没啥用。   无论是小拇指还是大拇指都太小了,炼个十天半个月,还不如强子守一月的山头。   我说这个不要,没啥用的东西,让他再翻翻。   但他却说没有了。   我嘿了一声,给徐道人使了使眼色,我说把他的袋子取过来。   徐道人伸手一抓,将乌头和尚手里的袋子抓了过来,扔给了我。   我手一掂量,发现还挺沉的。   这袋子不是一般的袋子,里面大有乾坤,具体是怎么做的我不太清楚,但袋子虽小,可以容纳不少东西。   我将刚才乌头和尚那出来的那三样东西取了出来,扔还给他。我说刚才是你自己讲的,袋子里没有别的东西了,我现在不要别的,就要你这袋子就好。   乌头和尚面上顿时聚拢了一层乌云,就差打雷了。   他刚想表达抗议,可是直接被徐道人给瞪回去了。   徐道人说了一句,差点被把乌头和尚气得吐血,他说很公平的一桩买卖。   我差点没憋住笑了出来。   这买卖,我喜欢!   对付乌头和尚这种人就得这样。   徐道人问我第三件呢?   我顿了顿,说第三件还没想好,就先这样吧,等以后我想起来了再找他。   徐道人问乌头和尚有意见吗?   乌头和尚哪里敢说有,捂着胸口,摇了摇头。   徐道人把滑坡缺口的禁制去掉了,然后领着我来到蛟蛇的头顶。   徐道人问我想借这蛟蛇用多久?   我说不多,一二月足以。   徐道人问乌头和尚可以吗?   他面色铁青的点了点头。   我心里头乐开了花,想起几十分钟前他怼着我的那副神情,我就解气。   徐道人说虽然乌头和尚愿意将这蛟蛇借给我,但恐我驾驭不得,所以他现在给蛟蛇打一道印记,这印记可以通过口诀来控制蛟蛇,但凡蛟蛇有何歹心,可叫蛟蛇尝些苦头。   说完徐道人在手指上凝聚了阴阳二气,画了一个符号。这符号比较奇怪,是一个龙形图,不是现在的龙,而是类似玉猪龙(红山文化的象征,起始于公元前五六千年前)的样子。   除了这个龙形,中间的圆圈里头还有一个图案,有点类似河图,但又不像,四个偏角各有两点,中间分为上下两排,上面一排是九点,下面一排是八点。   我问他这是什么图案?   他微微一笑,说这个图案是他自己设计的,因为他修习的是天篆文册龙甲神章,所以他觉得他所创立的门派之中须有龙形。   中间这部分,四个偏角代表四根长柱,要顶天立地。而九点代表老阳,八点代表少阴,是叫别人知晓他门中只有两人。   额……   好吧……   挺好的一个印记……   我扫了乌头和尚一眼,却发现这厮莫名的又惊悚了几分。   我和徐道人站在蛇头。   他跌倒在地。   突然上前来了两步,对这徐道人拱手,问他所修习的天篆文册龙甲神章是否就是九天玄女所授的那部天书? 第404章 人不要脸   徐道人丝毫没有避讳,说正是此书。   乌头和尚很是夸张的朝徐道人躬身一拜,说先前他真是不识真人,冲撞了徐道人,还望徐道人宽谅他。   我一头雾水。   这乌头和尚是怎么啦?傻了吗?怎么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而且不仅转变了,他还献起了殷勤,把之前我还给他的紫符、葫芦、还有降魔杵都给了我。   俗话说得好,骗子的人总是热忱的。   他先前和我对着干我反倒放心,现在献起了殷勤来我倒是不安了。   这家伙肯定是起了什么别的心思。   我问他有什么目的,就明说了吧?   他矢口否认,还露出了笑脸,说绝对没有。   乌头和尚有点胖,人高马大,脸上也有肉,如果不是因为他修习邪法,导致头顶乌了一圈,咋一看起来还算是个好人面相。   但是这人啊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   天黑路滑,社会复杂。   我还是提防着点好。   果然,在谄笑了几声之后,他就问徐道人,我和徐道人是什么关系?   我说没关系。   可还是慢了一步,徐道人不遮不掩地说他准备收我做徒弟。   我心想这徐道人是没心眼呢还是咋滴呢?乌头和尚来历不明的,咋能说实话呢!这把我愁得。   要么是他缺心眼,要么就是他艺高人胆大。   不怕小人惦记着。   乌头和尚夸张的两手一拍,说那是极好,然后和我攀起了关系来,和徐道人说,不瞒他讲,其实早在之前就和我有过一面之缘了,而且彼此间还切磋过。   当时他也想过要收我做徒弟,但是一想到像我这么好的料子没有好的师父教导会给耽误了,所以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但是今日看到徐道人,就知道适合我的师父出现了。   额……   这马屁拍得……   我服……   我没拿好脸色看他,我说你到底什么打算,快点讲,不讲我们就撤了!   乌头和尚连说别啊,这就讲。   原来,这厮早就接到情报,晓得我进了太行山,而这背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顾东海!   但是呢!   他现在反水了,觉得跟着顾东海没奔途,说什么跟着徐道人才是正道。   然后为了让徐道人知道他的真心,他愿意同我一道前行。   我听到这就把他打断了。   我说什么意思?你崇拜徐道人跟着他才对啊,跟着我算是什么回事?   乌头和尚说徐道人事忙,而我是他看中的弟子,他不能亲身伺候徐道人,那只能以伺候我来做代替了。   呕!   我特么的怎么感觉一阵恶心。   这家伙前一会还把我踩在脚下嘞!   真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树不要皮必死无疑。   我坚决不答应。   乌头和尚见拿我不下,转而瞄准了徐道人。   一番说辞。   说到最后,尽然将徐道人说通了。   我也是醉了。   就在我准备表示抗议的时候,徐道人传音给我,说是叫我不要声张,且顺着乌头和尚的意思,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喔了一声。   原来这徐道人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呢。   既然都这样讲了,我还能说啥呢……   我说行吧,一起走就一起走,但是一切行动听组织,组织的一切指挥权归我!   我问他有没有意见?有意见可以上诉,但本法庭绝对驳回。   乌头和尚一脸堆笑,说完全没有意见。   我特么的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那副嘴脸我就想揍他。   这事就这样告了一段落。   徐道人是走了。   但他算是给我挖了一坑,虽说他走之前留言我要是掉进坑里了会出手救我,但谁知道呢?   走一步算一步吧。   乌头和尚这颗炸弹算是绑在我身上绑定了。   徐道人走后他那笑脸一下子就不见了。   果然就是小人模样。   我让他走,走回之前袭击我们的地方。   谁知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坐到蛇头后边的位置,打起了坐来。   哎哟我去!   这是公然挑战我的权威啊!   我拿出小黑令旗就要叫徐道人回来。   可是一想,不行,这样未免太叫人瞧不起了。   总不能后头事事都叫徐道人出面帮我摆平吧,这无名无分,无关无系的,于情于理都不太好。   哼!   我看了乌头和尚一眼,好啊,既然你不配合,我也自有办法。   我拍了下蛟蛇,叫它赶紧走。   可是这蛟蛇一动不动。   我可不信这家伙没有灵性。   我故意问乌头和尚,怎么让蛟蛇走?   他闭着眼睛,说徐道人不是觉得我挺有能耐的吗?既然有能耐,那就自己想办法啊。   我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讲,既然这样,我也不手软了。   我念动了徐道人教给我的印记咒语。   这咒语不是很长,只要想着心意,重复地念着咒语就行。   念了几句,徐道人留下的那道印记突然一阵华光大作。   蛟蛇嘶吼了一声。   我又拍了它一下,说你再不动我就来真的了。   等了两秒。   依旧没动。   我这下就生气了,飞快的念了几十遍咒语。   咒语一响,蛟蛇便是痛苦的扭动身子,把缺口里的泥土都卷在了一起。   我停下叫它快走,回到原来追我的那个地方。   然后又继续念起咒语。   蛟蛇受不了,开始腾挪起身子,爬下了山坡,往原来我们来的方向回去。   我见它动了也就不在念咒。回头看了乌头和尚一眼,没啥表情。   有这蛟蛇当坐骑确实快了不少。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回到原来我们分开的地方。   我让蛟蛇在附近转了一圈,没有发现道长他们的身影,又往分开时左边的那条路追出去。   一路追到第六绝壁的崖脚下,还是没找到人。   我这心里就觉得奇怪了,他们回去那?   我看了看崖顶,难不成他们已经翻过绝壁了?   我指挥着蛟蛇让它爬上绝壁,可是被乌头和尚喝止了,说什么天色已晚,要让蛟蛇好好休息。   我回头一看,这蛟蛇确实也不容易,遍体鳞伤的,我心想歇就歇吧,如果他们真在绝壁上的话,现在应该也歇下来了,等明天天亮,我再赶上去,应该能赶到。   于是我们便下了蛇头,找了个地方休息。 第405章 迷雾森林   一夜无事。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不是自然醒的,是特娘的被饿醒的。   昨晚一夜没吃东西。   能不饿嘛!   我把蛤蟆精叫了出来,回之前的那条河里捕鱼吃。   不得不说,这山里的水就是清澈,鱼也多,特别是现在是冬季,鱼都特别肥,就是水有点冷。   我用匕首削了几根鱼叉,站在岸上叉鱼。但是精度不行,水特别冷,我又不想下去。   叉了一会,一条都没搞到。   没办法了。   我卷了裤腿,冷就冷,只能下去叉了,总比饿死的好吧。   可是还没等我下去,蛤蟆精就跳到了河里,一个空气炮,pong的一下,把水里的鱼都喷到了岸上来。   我一看,好几十条,而且都是大鱼。   这下可把我乐坏了。   我赶紧拿着鱼叉收拾胜利果实。   蛤蟆精在水里不断地喷,喷了七八下,岸上就全都是鱼了。   我赶紧让它上来,再弄下去河里的鱼就得绝种了。   我把那些鱼都穿在木叉上,可是带来的几根木叉根本不够用,我不得不又削了几根,最后串了十来串。   打道回府。   回去的时候乌头和尚已经醒来了,正在火堆旁烤火。   我笑话了他一声,说没想到他也会冷?   他看了我一眼,说他又不是阴鬼。   我把鱼扔在地上,然后问他,我说老秃驴,你到底跟着我想干嘛?   他看了我一眼,说也不怕我知道,此处有个千年老槐树精,要开无量功德大会,请了他。   我说那你就去参加你的功德大会呗,跟着我做什?   他奸奸地笑了笑,说除了参加功德大会,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抓到我。   我呵呵发笑,我说我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   他摆摆手,随手拿了一只树叉,穿了条鱼,放在火上烤,他说他已经讲了,现在不跟顾东海混了,要跟着徐道人混。   我走过去从他手里把鱼抢过来,我说你一秃驴吃什么鱼,那边有草,吃点草去。   我本来想激怒他,可是没啥反应,他拿了另外一根树枝,叉了另一条鱼,说他什么时候讲他是和尚了?   我说看着也不像,和尚哪有像你这样面恶的。   我把从乌头和尚手里抢来的鱼扔给了蛟蛇,它看了一眼,想吃,但是好像又有点畏惧地看了看乌头和尚。   我嘿了一声,恐吓蛟蛇,我说你最好给我吃下去,不然老子又要念咒了。   蛟蛇眼里闪过一丝惊悚,蛇信一舔,把只够它塞牙缝的鱼吃了进去。   我问它好吃吗?   蛟蛇吐了吐信子。   我也搞不懂它这是说好吃还是不好吃。   乌头和尚已经自己烤起来了。   我看他脸皮这么厚,也就懒得和他计较了,用树叉绑了两个三脚架,放在火堆的两边,然后拿了一根长树枝,穿了三条鱼过去。   我把树叉架在了三脚架上。   然后叫蛤蟆精盯着,别叫乌头和尚偷吃了。   然后我就进了林子。   我要去找一种野草,这种草本身有点盐分,在野外的时候可以当盐使。   转了一圈,只到三颗。   这种草叫什么我也说不上名字,不高,十来厘米,一支主茎上来七八片叶子,叶面毛毛的。   以前跟我爷去跑山的时候我们就经常通过吃这种草来补充身体流失的水分,后来有一次抓到野味,我把这种草磨碎了,然后兑水,刷在野味上面,发现烤出来后十分美味。   我回去后把盐草照旧磨烂,均匀的撒在鱼面上,鱼本身就有点水分,再加上被火一烤,油也出来了。   烤了一阵,香味出来了。   和我的一比,乌头和尚手里的那条鱼就是渣渣。   这鱼不能烤久。   大约十几分钟后,我这第一批的烤鱼就出炉了。   我抛了一条给蛤蟆精吃。   它差点没流下眼泪来。   我又抛了条给蛟蛇,它用蛇信舔了一下,表情比蛤蟆精还夸张,一口就卷了进去。   嘿嘿。   巴结小宠物要从小恩小惠做起。   随后我又烤了几轮,自己吃了两条,其余的都分给了蛤蟆精和蛟蛇,乌头和尚只能干看着,吃他那条烤焦了的黑鱼。   吃饱之后,我们就开始上路。   有了小恩小惠之后这蛟蛇就听话多了。   我让它爬绝壁,它二话不说,咻咻地就往上走,气得乌头和尚在后面一直哼气。   可是等到上了绝壁之后,我发现这上面没有半点露营的痕迹,也就是说,道长他们要么没有上来绝壁,要么就是上来绝壁之后没有在这崖边过夜。   我心想不对。   道长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走。   按照道长的脾性,非得坚持着找到我不可。   可是现在啥痕迹都没有,只能说他们应该还在下面。   我站在崖边往下头看去,太行山实在是太大了,昨晚我在下边找了一下午,一点痕迹都没有,也不知道许栩会带着他们往那边走。   乌头和尚见我发呆,问我在看什么?   我想起了分开前许栩跟我说的话,翻过两面绝壁,到第七面绝壁去,找到一片迷雾森林,那里就是她们狐妖世代生活的地方。   我跟乌头和尚说待着就行,去哪我用不着跟你讲。   我心里头也是烦躁,没空闲和他废话。   我叫蛟蛇继续往北走。   这一路,速度快了不少。   不到一天,蛟蛇就爬上了第七面绝壁。   我们在上面待了两天,可是依旧没看到道长他们。   乌头和尚好像知道了我的想法,故意打击我,叫我别费心了,说那天他就看出来了,和我们在一起的那伙人中有一个是老槐树精的仔,说是我的朋友肯定都被她引到老槐树精的洞府里去了。   我让他闭嘴。   随后的一天,我让蛟蛇进入太行山的腹地。   但是乌头和尚极力反对,说那里头终年起雾,谁进去都出不来。   我说现在都听我的。   然后我叫蛟蛇进入迷雾森林,乌头和尚极力阻止蛟蛇,可是拗不过我念咒,蛟蛇受不,只能听我的。   于是我们便进入了迷雾森林。   这林子里头其实和外头差不多,就是能见度比较低,站在这里,能看到的地方不超过两米,其他的都是一片乳白。   如果不是常在山里跑的人遇到这种环境肯定走不出去,但是我以前经常和我爷去跑山,在林子里遇到起雾是再正常不过了,所以也掌握了一套辨别方向的方法…… 第406章 青丘古国   这些方法可以在林子的各种事物身上体现出来,比如看树的枝叶,茂盛的一方是南边,比如看石头,布满青苔的是北面,或者是蚂蚁的窝,开口总是朝南。   但是现在不用,蟒蛇自带南北识别功能,我让它一路向北。   可是才爬出几百米,三个身影就出现在了迷雾之中。   我看不到它们的面目,但身形都还比较一致的,而且背后都垂着一条尾巴。   狐妖?   我一看到它们就激动了起来,问它们是不是许栩派来接我的?   可是它们没有回答,依旧站着。   我心里头不由起了疑问了。   乌头和尚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说它们都死了。   我征了下,心想说不可能吧,死了怎么还一直站着。   我从蛟蛇头顶上跳了下来,走入迷雾之中。   雾很大,几乎伸手一握就能抓到一大把的迷雾,我意图用手将眼前的迷雾扇掉,可是没用,扇了这波还会挤进来另一波。   它们离我不远,大概三四米的样子。   可是我走到离它们一米的位置都还未看得清它们的面目。   我突然一想,这迷雾是由水分组成的,我弄个离卦,看能不能把这些迷雾驱散。   一念既起。   我取出了阴阳珠,我现在得多练习练习,我控制着阴阳珠在我跟前画出了一个离卦。   离卦属火。   卦象一出,几朵火焰就显现在卦象之上。   周边的迷雾遇到则消。   不一会儿,一二米方圆内的迷雾渐渐都淡化了去。   还真有效。   迷雾一消散,那三只妖狐的面貌也显露了出来。   可是它们的面目足足把我吓了一跳!   因为……   它们的脸全都不见了!   这三只妖狐的脸就好像被人从上额头齐齐往下砍,连同鼻子嘴巴都被削掉了。   一张脸全是红黑红黑的,只剩下两个眼洞。   而且,它们也不是站着……而是被木桩支着的!   木桩从它们后背穿了进去,一直穿到脖颈后头,露出一段,刚好都头顶,又用铁钉从木桩后面往前钉,将妖狐的头颅固定在木桩上。   这还不是最残忍的。   它们的手脚全被砍断了,砍断之后还不算,被像玩具一样,摆在了它们跟前……   血不知道在它们底下滴了多久……   地面上一片乌黑……   渗人……   杀人不过头点地,像这样把人杀了之后还百般虐待的,不是心理变态,就是本性凶残。   我在附近找了跟树叉,开始挖坑。   乌头和尚问我想干嘛?   我说把它们埋了。   他呵呵冷笑,说都死透了,还埋什么。   我也呵呵冷笑,我说人和人之间的区别,就在于对生者的仁爱,对死者的敬畏,像他这种,哪里算是个人。   乌头和尚被我怼得无话可说。   我继续挖我的坑。   蛟蛇也伸出尾巴来帮忙。   挖了一会,坑弄好了。   三个。   我拿了点草裹在手上,然后去把地上的残肢捡起来,放进坑里。   唉。   心情有点沉重。   虽说从小到大见过的尸体不少,但这是第一次安葬尸体。   把三副残尸安置妥当后我就去拔那三具主体。   这桩打得真深,我担心弄坏了残尸所以不敢太用力,但是不用力又拔不出来。   最后只能从周边挖,把木桩挖倒,挖倒后再把尸体拖到坑里。   搞了很久,这才搞了两具尸体。   两边的尸体都被我安葬了。   可是就在我准备弄第三具的时候,突然发现了情况。   当我将第三具尸体的木桩从地里挖出来的时候,尸体后面的迷雾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了。   不是全部消散,是其中的一部分,就像一条甬道一样。   而且这时我发现,原来杵着尸体的位置后面,铺了一条砖道,伸向迷雾甬道的另一头。   我不知道通向哪里。   我想起之前许栩说过,迷雾森林被她们的先辈麟布置过一道风水大阵,难不成眼下这迷雾、还有尸体、甬道就是大阵中的一部分?   我把最后一具尸体也给掩埋了。   然后走进迷雾甬道。   乌头和尚拦住我,说里面是凶是险我都不知道,就敢往里头闯?   我嘲讽了他一句,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和你在一起才是最大的危险。   说完我也不管他,自己走了进去。   走了一段,乌头和尚也跟了上来,蛤蟆精和蛟蛇都留在了外头。   也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这里让人很压抑。   这种压抑说不出来,就是好像有人在天上盯着我看一眼。   但是我抬头看了看,没有人,只有浓浓的白雾。   这条甬道不长,大约只有几百米,但是因为迷雾的原因,所以走起来感觉特别长。   我走到了甬道的尽头,眼前突然豁然开朗,是一个巨大的山谷,这个山谷接近圆形,直径至少也有三四公里。   里头郁郁葱葱,鸟鸣花香,如一室外桃源。   最叫人称奇的是,山谷的中央有一棵巨大的神树,站在我这个地方往下边看去,神树的树冠几乎都要伸展到了山谷的边边……   当然,这是比较夸张的说法。   但确实是非常大。   直径少说也有七八百米。   这么的大一个树冠,可想而知它得有多强的根系。   我是被震撼到了。   乌头和尚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痴痴的呢喃,说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已经消失了的青丘古国?   青丘古国?   山海经中传说狐妖一族世代居住的地方?   这也太扯了吧!   千百年来,太行山虽险阻难走,可不见得没有人来,这么大的一个国度,怎么可能会没被外头的人发现?   我想了想,可能的解释就是几率太小。   毕竟要想进入到青丘古国,说先得深入太行山的腹地,然后再进入迷雾森林,别的不说,就这两个已经能把大部分的人难死了。   七面绝壁,一般人真不是想翻就能翻的。   迷雾森林,真不是说不想迷路就不迷的。   来到迷雾森林之后,想要遇到那三具残尸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在这里头,很有可能因为被迷雾困死,找不到出路,最后要么饿死,要么烦躁而死。   即使遇到了三具残尸,估计也没人会像我一样缺心眼的把它们埋葬了…… 第407章 功德提纯   总的来说,就是我心地善良、运气好!   哈哈哈。   还有……长得帅!   最后是重点。   我跟乌头和尚说下去吧,带你见识见识去。   乌头和尚哼了一声,说搞得好像我来过一样。   我说你再废话我就不让你跟了,从哪来的回哪凉快去……   说完我也不管他了,找了条山草比较稀少的小路跑下了山谷。   这个山谷的气候倒是和外面的不一样。   虽说也冷,但四周绿意盎然,没有皑皑白雪,没有秋冬的肃杀,只有鸟语花香,只有鸾凤和鸣,还有小桥流水。   林子里的树都长得不是很高。   在坡上看的时候还不觉得,下来抬头往上看,这才晓得这颗树的树冠是有多大……   无法形容。   真的。   无法形容。   我看到有只鸟从树冠的这头飞到那头,飞了一阵就得歇息一会,一次性地还飞不到尽头。   树冠的底下栖息了很多的动物。   而那树干。   我站的这地方离那树干还很远,至少也有好几百米,可即使是这么远,那树干看起来还是很大。   这已经不是多少人可以合抱的了。   我估摸了下,如果把树干中间挖空,至少可以同时通行16辆小轿车。   当然,这只是比喻,树的中间没有被挖空。   但是树的主体上有很多小门,像是楼房的门一样,不大,也不小,比我们正常居住的门要小一号。   还有楼梯,可以通向树的上头。   我等不及去探究一番了。   于是撒腿往大树跑去。   可是跑着跑着,发现不对劲!   这里实在太过安静了。   不是指声音的那种,而是生物活动的那种安静。   这里啥动物都有,飞禽走兽,很是热闹,可是唯独没有看到半只妖狐!   这里可是青丘古国啊!   传说中妖狐世代隐居的地方,可是却连半只妖狐都没看到,只能说不正常!   诡异!   我放慢了脚步。   如果真的是一只都没有的话,那只能说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有可能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发生了的,也有可能就在昨日,或者就在我到来之前的前一秒。   没有打仗的痕迹。   甚至连争斗的痕迹都没有。   我来到大树底下。   它的根系真的十分发达,我站在它的根系旁边,那根系几乎都有我一人来高了。   我转了一圈,发现这里的人把家都安在了大树里头。   我走到离我最近的一扇门前。   推了一下,发现没锁死了。   这里的门很古朴,说是门,其实就是两块原始的木板,两边各钉了一个铁环,铁环上边上了一把古代的那种铜锁。   我拨了拨铜锁,铜锁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   锁死了。   虽然锁死了,但是屋里头的景象确实看得一清二楚。   这树屋不算太大,里头不是阳人住的那种四四方方的立方体,也就是说没有棱角,倒像是一个开了门口的球。   我绕着大树最外头的楼梯往上走,爬了几层,发现这里的树屋都是这般。   我里头就纳闷了。   这是咋了?   狐妖们都跑了?   难不成现在外头的社会风气那么乱,就是这些外出的狐妖搞起的?   不对。   现在有些女孩子可是比狐妖骚多了。   至少是比许栩还要骚气。   我坐在了楼梯边上。   纳闷了。   乌头和尚跟了上来,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笑了笑。   我问他笑啥?   他说我的伙伴怕是没活头了……   我瞪了他一眼,吐出二字,麻溜溜的滚!   我在大树上面想了一个晚上。   看来。   他们很有可能已经去了老槐树精的洞府,如今之计,我也只有去闯一闯这一条路了。   天一亮,我就出了山谷。   返回迷雾森林。   乌头和尚问我怎么打算?   我说算了,不找他们了,估计道长他们找不到我回家去了。   他问那怎么办?   我嘿嘿发笑,我说我跟着你走啊,你不是要去老槐树精的洞府赴宴吗?走,带我去长长见识。   乌头和尚一下就变得警惕起立了,问我打的什么算盘?   我说我什么算盘都没有,就是心情烦躁,借着这机会到处逛逛。   他说不行。   我面色一黑,说不行那你就走吧,不要跟着我。   乌头和尚眼睛转了转,说也不是不能带我去,只是我这一身的正气要进那老槐树精的洞府有些难度。   我说有啥难度?鬼门关我都去过,更别说就老槐树精那破地方。   我让他给句痛快话,行不行麻溜溜的!   他还是支支吾吾,到最后说了个法子,说要不这样,把我当成贺礼,送给老槐树精……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我说你自己抠门,干嘛拿我的性命去当贺礼?   他见我生气跑过来讨好我,语气也变了,说这不是权宜之计嘛!   他说老槐树精的洞府修在太行山腹地的中段,那里常年不见天日,阴气积聚,如果冒然带我进去,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但是如果我是他带去的贺礼,那就不一样了……   我问他原来带的是什么贺礼?   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面色又拉了下来,说原来带的是一琉璃青莲,但是被我给搜刮去了。   我把他的袋子拿了出来,找了一找,从袋子里头找到了一个翡翠颜色的莲蓬。   这莲蓬不大,掌心那般,带着一根十来公分长的柄。总体上是挺好看的。就是不知是用的什么材质做的。   我问他这莲蓬有啥妙用?   他说其实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就是一功德珠提纯法器。   什么?   功德珠提纯法器?   功德珠居然还能提纯……   我问他是怎么个用法?   他说只消把功德珠放在莲蓬上头,拢共可以放10颗,一次提纯只需1个小时。   我问他这功德珠提纯之后用来干嘛用?   乌头和尚不可思议地看了我一眼,说我居然连这都不知道?   我说这有什么稀奇的。   他说我是堪舆匠吧?   我说是啊。   他问我堪舆匠消砂御水是为了干嘛?   我说肯定是为了藏风聚气啊!   他说那遇到无法消的砂,无法泄的水,该如何是好?   我说那只能放弃了。   乌头和尚说错,厉害的堪舆匠会用功德珠去填,把坏风水填成好风水…… 第408章 没有看错   我看了他一眼,说你懂的也挺多的嘛!   他得意地哼了哼,说这些都只是小儿科,然后话锋一转,说要不把琉璃青莲还给他,这样他也就有贺礼了,而我也可以跟着他了。   我一听赶紧把琉璃青莲扔回袋子里去。   我说免谈,这事就这么定了,我舍身当你的贺礼,但前提是有一点,说话算话,到时候可不能坑我!不然我肯定不会放过他!   乌头和尚奸奸地笑了笑,说好。   我怎么突然有点给自己挖坑的感觉?这乌头和尚不会是给我使了一计欲擒故纵吧?   既然谈妥了,我们便是上路。   蛟蛇和蛤蟆精两只家伙在迷雾森林外头等了我们一晚,居然也相处得很和洽。   我把蛤蟆精送回了蛤蟆洞。   然后上了蛇头。   接下来的路就由乌头和尚带了。   虽然我和这家伙不是一路的,但是一同待在二三平米大小的蛇头上难免有些尴尬。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总得聊些什么。   他先开的头,问我和顾东海的仇是有多深?那家伙可是在易集团内部下了我的追杀悬赏令。   我说也没什么,就是扇了他一巴掌,同时把他老子弄死了而已。   乌头和尚哇的一声,说我可以啊!   我说你少装蒜,就凭你的本事肯定也是易集团内部的高层,爷我和顾东海的这点小事,你会不晓得?   乌头和尚说他和易集团的那些别的高层不一样,他啥事都不想管,在易集团内部,他就只服一人!   我问他是谁?   乌头和尚故意无视了我的提问,依旧继续说他的话,说他就是早年间野惯了,收不了心性,不然也和我一样,是个正派人物!   我说得了吧你,还正派,一身的黑气,恐怕啥了不少人吧?   他呵呵冷笑,说他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我说小志也是该杀的?   他回头不明所以地看了我一眼。   我说就说华东地大,那只极阴鬼王小艾的男朋友!   他说那只是一个任务。   他这话说得很轻松平淡,宛如在他眼里,任务是比人命重的。   不对。   应该去掉宛如。   或许在他眼里,人命本就不值钱。   小艾好几次都要出来杀了他,但是被我止住了。   我跟她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小艾以为我不帮她,气得这几天都不再理我。   即使是蛤蟆精在的时候也不愿现身。   我知道那天凭借徐道人人的手可以把乌头和尚杀了,但这不是我想要的。   既然现在小艾跟了我,那我就要亲手替她报仇!   我冷冷的盯了盯乌头和尚发黑的后脑勺。   不再和他聊天,闭上眼睛。   养神。   虽然有蛟蛇当脚步,但太行山的险还是让人心惊。   我们一路往南走,依旧要翻过绝壁,只是和一开始我们走的路不太一样。   我和道长他们一开始进入太行山后是往东北去的,现在从北往南,是偏西的方向去的。   也就是说,我们去的地方是太行山的更中心地带。   许栩老家的迷雾森林靠北,虽然也算是太行山的腹地,但那里只能算是偏远,人力难以抵达。   但是现在我们走的这条路,可就凶险了不少。   走兽毒瘴都多了起来。   而且天也开始下起了大雪,太行山正式进入冬季了。   气温的骤降也给蛟蛇带来了行动上的减缓。   它挪动的速度不再很极速。   而且一些凶险的地方它也谨慎了不少。   我们在更早前的时候路过一条断裂带,那断裂带的底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好在断裂带的开口不是很大,蛟蛇还能仗着身长的优势跨过去。   可是后面又遇到了一条,但是这条断裂带从这边到那边,足足有二三十米宽。   而且还长。   因为天色又晚。   乌头和尚就说不走了。   我问乌头和尚还有多久的路要走?   他说明晚天黑前能到,跨过这条断裂带之后,对面就是老槐树精的老窝了。   我本来想要烧火,但是被乌头和尚止住了。   他说最好不要碰这里的任何一点植物,不然有可能会死得很惨!   他这一说让我想起了荒村藤蔓疯狂生长的那一幕。   我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只是有点冷。   本来我想躲在蛟蛇的旁边,蹭它点热度,可是这蛟蛇的身子跟冰的一样。   最后只好作罢。   因为不能生火,所以也做不了吃的。   我这两天一点熟的东西都没吃,就吃过几个果子。   在这下雪的大山里头,能找到填肚的果子我已经是没有更多的要求了。   最后在寒冷与饥饿中,我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   我听到有动静翻身起来。   起来一看,发现乌头和尚正在和一人说话。   雪停了。   月光从那人的背后照射过来,在地上投了一道长长的阴影。   我没有看到那人的脸。   但是我怎么觉得那人看起来有点眼熟……   我听到他们的对话。   那人叫乌头和尚把谁交给他,但是乌头和尚说不可能。   两人僵持了一阵。   就在这是,那人身子一抖,分出了两个身影,和那人一样高胖矮瘦。   我征了征。   这身法看起来怎么也那么熟悉?   那人说既然乌头和尚不肯交,那就休怪他要动手了!   乌头和尚说动手就动手,谁怕谁呢!   这时那人侧了一下脸,我看到了他半张脸,就是这半张脸,把我吓了一跳!   特别是那嘴唇上的胡子,我是再熟悉不过了。   不可能!   我在心里头告诉我自己。   他明明已经死了!   不对!   不对!   好像没有,当初s市大战,他好像在最后的时候逃走了……   我的后背突然一阵发凉。   惊悚有之,不可思议有之,但最后都化作了满满的愤怒!   就是这人,把我置为棋子,掣肘我的左右,离间我的亲人朋友。   我越想越生气,从蛟蛇的身旁跑了出去。   我喝了一句,你个王八蛋!   乌头和尚面色变了变,侧了一步挡在我身前,问我怎么出来了?赶紧回去!   我说这是我跟他的事!   这时对面那人哟了一声,然后绕着我转,冰冷的月光将他脸上的轮廓都照亮了。   没错!   我没有看错!   就是他…… 第409章 大战血狼   叶老四!   我恨得拽紧了拳头。   指甲深陷入肉。   我想生吃了他!   这家伙,就是这家伙叫了叶玲来接近我,最后又让她背叛我!依旧是他,让王顺、我的兄弟潜伏到我身边,最后也让他背叛我!   他依旧是那副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模样。   他笑着。   但是笑起来就跟魔鬼一样。   我说你没死?   他桀桀发笑,跟西方的那些绅士差不多,他穿着中山装,笔挺的中山装,但这只能让我想起斯文败类这个词。   他拍了拍肩头,说以前的他,只有一条命,但是现在的他,有无数条命。   这话说完,站在叶老四旁边的两个黑影便是身子一抖,变出来许多一模一样的分身。   月光一照,它们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血肉模糊的一层皮。   我想起来了!   原来一直都是叶老四!   s市大战之后回到s市遇到的那个血魂是叶老四!   风水房抓走女大学生鬼的也是叶老四!   在龙山就走戴竹生的依旧是叶老四!   他一直如影随形的跟着我……   我去!   细思极恐!   我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为别的,只因叶老四这些血魂的实力的增长速度实在是太过恐怖了。   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是在s市,那时候我还能打得过,但是最后一次,也就是在那间狐仙破庙的时候,虽然叶老四是三个分身,但已经逼得我不得不使出全部实力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恐怖的,眼下,这黑压压的一片分身,少说也有几百个……   三个分身打起来都那么吃力,这几百个,那不是死翘翘了!   只是就在我震惊之时,乌头和尚却不屑地切了一句,说叶老四搞这么多分身偏偏小孩还可以,但是想蒙他却不行,因为这分身越多,力量就越分散!   也就是说。   叶老四这几百个分身的实力其实已经被大大地削弱了!   虚惊一场!   要是这样,那我心理还能平衡一些。   叶老四见糊弄不过,把分身都收了,然后说了句,可惜啊。   乌头和尚叫他去别的地方可惜,我们这没空搭理他。   可是叶老四跟没听到的一样,依旧自说自话,说当日大战,最后一个血魂被我给灭掉了,要不是我,他现在将更加完美!   我嗤了一句,说更加不人不鬼才是吧!   他嘿嘿发笑,跟心理变态的杀手一样,看着月光,欣赏着自己的手,说,不过没事,他已经埋下了种子,再过些许时日,就能收割了。   他这话说得叫人没头没脑。   我呸了一句,神经病。   他突然看向我,问我自从被埋醒来之后是不是特别容易犯困?晚上睡觉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发噩梦?早上起来是不是经常感觉到全身酸痛?   我愣住了。   这下是真的全愣住了。   他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等等……   他刚才说种的什么种子,这家伙不会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了吧!   我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最好说清楚点,不然今晚谁都别想离开这儿!   他呵呵发笑,问我是不是害怕了?   我呸了一句,说怕你妹啊!   我问他是不是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了?   他哈哈笑了起来,说我还是怕了,雏儿一离开鸟窝就只剩下瑟瑟发抖了。   我开口骂了一句,尼玛了个几把!看老子揍你!   我右眼一闭,直接开了左阴阳眼,虽然无法想普通人一样完全压制对方的速度,但叶老四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拍。   我这突然袭击,等来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我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一下子把他砸了出去。   我有点不敢相信,居然就这样打中了。   而且叶老四还倒飞了出去。   可是好像没把他打伤。   我想追上去,可是被乌头和尚拉住了,他说小心有诈。   叶老四从地上爬了起来,诡异地哈哈大笑。   那笑声,跟午夜里的怪枭的叫声一样,阴森恐怖,让人都感觉皮肤表层好像蒙上了一层白蒙蒙的糜烂的白雾。   笑了一阵,他突然停住了。   就在这时,pong的一声,一股气势从他身上爆发出来,惊得林子里的鸟儿全都飞走了。   下一秒,只见他身前出现了一团血雾。   在那血雾之中,几个动物的身影渐渐由淡变浓,最后血雾消散,出现了几头没有皮毛,浑身只剩下一张血肉模糊的皮的狼……   我之所以说是狼,那是因为我想起之前在林子里看到的那场凶残的杀戮。   血狼看起来十分凶狠,它们保持着生前的残暴。   乌头和尚拉着我往后退。   然后叫蛟蛇准备。   叶老四看了乌头和尚一眼,说这是他和我的事,问乌头和尚真的要插手吗?   乌头和尚嗤了嗤,说他这人虽然也为非作恶,但就有一个喜好,那就是好管闲事!今天这事,他还真管定了!   叶老四连说四个好。   手一挥,几头血狼就朝我们跑了过来。   这血狼看着都叫人心惊。   蛟蛇扭着身子也是扑了上去。   一个甩尾,便是扫飞了两只,要是换成普通的狼,蛟蛇这一扫少说都得得个半死。   但是血狼跟不知道痛的一样,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然后又跑了过来,和其他几只一起合围蛟蛇。   这蛟蛇十分生猛。   左冲右撞。   血狼张着嘴想要咬蛟蛇,可是根本没用,蛟蛇身上的鳞甲十分坚硬,咬了几下,才能留下一个牙印。   双方绞斗了数十个回合,血狼渐渐占据了上风。   乌头和尚眉头皱得跟个啥一样。   他说不对劲,那些血狼根本就是杀不死的。   我也看出来了。   不但杀不死,而且还精力无限。   蛟蛇在那些血狼的车轮战术下渐渐落入了疲态。   我说把蛟蛇叫回来吧,靠着它是没用的。   谁知乌头和尚摇摇头,说折了一头蛟蛇不可惜,要是伤了我,那就是他的罪过了。   我白了他一眼,问他这是不是黄鼠狼在给鸡拜年,没安的啥好心?   说完我也不等他回我,脚下一发力,跳到了蛟蛇背上去,然后顺着蛇背一路跑到蛇头去。   我左手聚阴,右手化阳,从蛇头上跳了下来,加入了战斗圈…… 第410章 致命诱惑   我一跳下来就围了两头血狼上来,一只冲向我左边,一只冲向我右边,一只攻我上路,一只攻我下路。   我一看这还了得,死都死了,居然还懂得打配合。   我往后一阵小跑,躲过那只想要扑我的血狼,然后突然一个急刹车,九十度向右转向,随手操起一块大石头。   我知道普通的攻击肯定奈何不了这些血狼,所以在上面裹了一层的阳气。   因为我开了阴阳眼,所以阳气暂时还跟得上。   石头被我的阳气裹上后发出了淡淡的透明的火红色荧光,如同火焰一般。   后头那头血狼还在追着我。   我又一个急刹车。   血狼追得紧,根本没想到我会突然刹住车,一下子就撞了上来。   它张着血盆大口就要咬我。   可它不是它的主子叶老四,开了阴阳眼之后血狼的动作在我的眼里几乎放慢了十倍。   我轻易地躲过了它的攻击。   然后把裹了阳气的石头高举过顶,狠狠地砸在了血狼的头狼上。   下一秒这血狼嗷呜一声。   当场立毙。   随后化作一摊血雾,消失了不见。   我看到在那团血雾之中还有点点青幽色的萤火。   我知道,那才是血狼真正的灵魂所在,只是它们被叶老四给杀了,所以魂魄也落在了叶老四的手里,被塞进由叶老四用血雾幻化而成的血狼之中,凭着天性,追猎敌人……   这些血狼不知畏惧。   杀了一只之后另一只也扑了上来,我依葫芦画瓢,又弄死了一只血狼。   蛟蛇的压力顿时减少了不少。   可是情况于我而言却不是多么美好,因为叶老四的分身盯上了我。   我把血狼杀了之后叶老四的两个分身中的一个朝我飞奔了过来。   我不敢轻视,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去迎接。   这分身一过来就冲我打出一团血雾。   我一开始不知道这血雾的厉害,虽然看看躲过,但是那血雾是呈分散形散开的,躲过了大部分的血雾依旧有小部分的血雾沾染到了我。   这些血雾一沾上我的衣服就跟硫酸一样,瞬间腐蚀出了一个个的小洞。   这把我吓得。   好在威力有限,只是把我外面的那层冲锋衣给腐蚀掉了。   叶老四哈哈大笑,假装好心地叫我小心了,它的分身可不好对付。   交了几手。   我发现他这分身的速度和力量又厉害了几分。   我甩了几记乾卦出去,暂时把它压制住。   打了十来个回合,算是平手。   可是就在这时,我发现叶老四的另一个分身融入了他的体内,和我对打的这个分身的速度和力量明显上升了不少。   乌头和尚哈哈笑了一声,说他好久没动弹了,也想送送筋骨。   说完使了一张符头。   这符头是什么级别的我没看到,但是符头一烧,便是卷起了一阵阴风,吹得人脊背一凉。   下一秒我看到一只全身泛着暗红色荧光的红衣大鬼出现在乌头和尚的跟前。   这只红衣大鬼几乎都要晋升紫衣凶煞了。   因为它的身上出现了点点紫芒。   而且,这鬼看起来也不一般!它身上披着甲胄,一看生前就不是普通人,而是带兵打仗的。   它一出现也不废话,抡着手里的大刀就冲了上去。   他们那边一开打,我这边的压力又少了几分。   我趁机发起猛攻,祭出了阴阳石。   我这阴阳石是越用越顺手,现在用阴阳石画六段爻的速度几乎和用左右手的差不多。   只是我这神识还不够强大,所以阴阳石无法离我太远。   我迅速地画了十几个乾卦砸过去。   可是这也只能暂时压制住对方。   我突然想起了那天对付蛟蛇的那一招,北斗九星阵!   关二爷能一招把蛟蛇杀得没有还手之力,对付这血魂分身应该也没问题。   我迅速地画了北斗九星,可是居然没反应!   我在想是哪里出问题了。   可是还没等我想清楚那血魂就破掉了我那十几记乾卦攻了过来,我只能停下来去应付它。   叶老四那边似乎没有出全力,只是一招一式地和红衣大鬼在周旋。   乌头和尚也没再动手,只是偶尔帮着蛟蛇打掉一两只落入下风的血狼。   我这边荡出一招,祭了一记震卦。   东震化雷。   震卦才出,雷声便是涌动,朝血魂分身落了下去。   我趁着这空隙后跳几步,又是画了一个北斗九星阵,前面七颗连成一只勺子,后面两颗缀在北斗七星最后一颗星的左右两边。   这叫左辅右弼。   我记得我上次就是这么画的,可是这次为什么就不行了呢?   我记得上次画完之后我就被蛟蛇撞了出去,但是星阵依旧停在空中。   当时是面北……   喔!   我知道了!   这星图还得配合朝向!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这星图应该也是有对照关系的,不同的神明受封之地不一样,星阵如果错了,召请也就无法传递到位。   我换了一个方向,又画了一记。   可是才画了一半血魂分身便是攻了上来。   而且这一次的力量和速度快了不少。   我抽空一看,原来叶老四那边已经把乌头和尚召出来的红衣大鬼给灭了。   这下我的压力顿时陡增了。   我朝乌头和尚吼了一句,耗一耗叶老四。   乌头和尚应言就要动手。   谁知叶老四喊住他,说他和乌头和尚向日无冤,往日无仇,为了我这个毛头小子大可不必起冲突。   更何况之前在s市的时候他还和易集团合作过,这样算起来和乌头和尚还是同盟关系。只要乌头和尚愿意,他可以满足乌头和尚一个愿望……   我心想这下完了。   乌头和尚肯定得动心。   这叶老四要是一般人还好,但他不是。   不论是身家背景,还是自身实力,在江湖上都地位卓越,他要是许乌头和尚一个愿望,那肯定是了不得的。   我已经做好了放力一搏的准备了。   我不相信乌头和尚。   因为我打心里就觉得他是奸的。   果然,乌头和尚哈哈大笑了起来,说叶家他也是听说过的,世代岭南王,现在叶家又出了叶老四这样的佼佼者,恐怕日后不简单,所以,他…… 第411章 轰隆巨响   不……答应。   我一听到答应二字就感觉完了,可是一想,不对,前面还有个不字呢。   叶老四也是哈哈笑了起来。   可是没笑一会便是脸色一黑,说乌头和尚在玩他。   乌头和尚呵呵发笑,说叶老四太过一厢情愿了。   然后也不和叶老四废话,冲上去和叶老四斗在了一起。   他们那边一开打,我这边的压力顿时大减。   我又甩了几记震卦去缠住血魂分身。   然后对着北方布下了北斗九星阵。   九个八卦在虚空之中隐隐闪现,泛着荧光,遥对北方夜空之中的北斗七星。   此阵布完,我便将阴阳石收了回来。   果然!   这次方向对了,北斗九星阵没有消失。   就在这时,一道裂缝从那阵图之中裂开,如同上次,一个高大威武的将军骑着大马从虚无的星空始终奔驰而来。   常山赵子龙在此!   那将军停落在我的跟前。   可是和上次不一样,这一次出现的却不是关二爷,而是武神,赵子龙!   我滴乖乖!   这是怎么回事?这可了不得嘞!   三国时代,赵子龙单枪救主,一人独骑于乱军之中进进出出,如入无人之境。   更恐怖剧的是,他有生之年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从未败过!就算是和关二爷相媲,也不为过啊!   赵爷穿着银甲,挺着银枪,面露愠色,呔了一声,挺枪朝那血魂分身刺去。   这一枪,浩如奔雷,迅如闪电,声势极大。   血魂分身不知厉害,依旧拍掌上迎,被赵爷一枪挑断了一只胳膊。   那胳膊血肉模糊。   才一断开,就化作血雾,消糜于虚空之中。   这一击,实在是惊为天人。   可是我的凡胎肉眼跟不上左眼运转的速度,赵爷才出了一招,我便支撑不住了。   北斗九星阵光芒一眨,慢慢消失了。   我一下子累瘫在地。   但是赵爷的这一击给血魂分身造成的伤害不小,连同叶老四也是收到波及,一口血便是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他好像十分看中自己的分身,不敢再叫它与我纠缠。   我强撑着站起来。   这时候我不能示弱。   虽然我也是到了油灯枯竭的末尾阶段,但是这时候谁先示弱谁就先遭殃。   我强撑着哈哈大笑,说叶老四你别把血魂收走啊!再叫出来与老子斗上一会,保管留你一颗头颅。   叶老四荡出一招,和乌头和尚分开。   他呸了一句,说没想到我还留了这手。   我呵呵发笑,说还不止这手,我还有别的杀招哩,要不要试试!   我这话纯粹是强撑的。   我现在只感觉心跳极速加快,整个人随时都有可能会倒,眼前也出现了一片黑,右眼更是惨,看啥东西都是一片血红。   我把蛤蟆精叫了出来,我说看到了没?再把血魂叫出来,让它与我的神宠斗上一斗。   我一手支着蛤蟆精,一边说着。   我叫蛤蟆精出来完全是为了准备后手,万一等下要是逃跑,我也好骑上去。   现在要是叫我跑,不要说跑了,就是稍微挪动一下我都会摔倒在地。   乌头和尚退到我身边。   他很是怪异地看了我一眼,压低了声音看我,问我还行不行?   我说讲啥话呢,老子棒得很!就算现在叫上十个八个的姑娘来伺候大爷我,大爷我也是承受得住的。   乌头和尚白了我一眼。   叶老四面色乌黑,他说我之前已经伤了他不少分身了,这次又伤他的分身,他不会再原谅我了。   说完吼了一声。   那声音我是从未听过,十分恐怖。   嗷嗷。   声音在林子回荡,惊得不少走兽鸟禽从睡梦中醒过来,各自奔走。   我一看情形不对,这家伙要暴走了。   我说赶紧溜。   乌头和尚跑得比我还快,直接跳到了蛟蛇背上。   我艰难地挪了一步,眼前一阵晕眩。   蛤蟆精呱啦叫了一句,头一顶,把我撩到了它的背上。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不过几个眨眼。   但就只是这几个眨眼,叶老四却发生了巨变。   一团浓浓的血雾从他身上爆发了出来,随即将他包裹进去。   血雾变浓,慢慢的变成了一股由血液组成的血浪。   是的!   就跟大海里的那种大起大落的海浪一样。   哗的一声。   血浪落在了一片植物上头,等血浪再次离开时,那片土地上的植物全都不见了,只剩下冒着白泡,坑坑洼洼的地面。   恐怖!   可怕!   特娘的!   这哪里是血浪,分明就是一团流动的高浓度硫酸液体。   这要是被缠上了,肯定连骨头渣都不剩。   我不敢再耽误。   叫蛤蟆精赶紧跑人,蛤蟆精掉头就跑。   就这样。   乌头和尚骑着蛟蛇,我骑着蛤蟆精,沿着断裂带一路往前跑。   叶老四化身的血浪在后头追。   那血浪跟海啸一般,唰唰唰的响。   我边逃还边回头看。   一看吓了一跳。   有一颗石头,一人多高,挡在了叶老四跟家,被他的血浪一卷,直接被吞噬掉了。   这腐蚀能力,特娘的也没谁了。   乌头和尚在蛟蛇头顶冲我喊了一句,说这样逃下去不是办法啊!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能你上!   这老家伙,刚才可算是出工不出力啊!   不要说让他把保底的手段拿出来,就是能把之前对付我的那副狠劲拿出来也算是不错的了。   我估计他心里也跟明镜一样一样的,知道叶老四是不能得罪的。   但是刚刚叶老四已经向他跑出橄榄枝了,这家伙为什么不答应?   合理的解释那就只有一个:   他在打我主意!   可是我身上有什么可以给他打主意的?莫不是,这家伙果真是为了讨好我背后的徐道人,这才委身下来的?   有可能!   而且这个解释是最合理的了。   所以在对付叶老四的时候,这家伙不会出力,但也不会叫叶老四伤了我,这样他也就能两边都讨好了。   真是绝!   没想到这乌头和尚看起来三大五粗的,心思倒也很是细腻。   逃了一阵。   血浪越来越靠近。   蛤蟆精跑得慢,我让它跳到蛟蛇的身上去。   跳上去后我便从它身上下来,然后把它送回了蛤蟆洞去。   我跟乌头和尚说快点想办法,不然人家就要追上来了。   他转了转眼珠子。   跑到我后面,说看来只能放大招了……   我心里头一下子就好奇起来了,这是准备放什么大招了?   可是还没等乌头和尚动作,一声轰隆巨响就从断裂带下边的峡谷里传了出来。   下一秒我便是被吓了一跳,只见一颗…… 第412章 尸妖树魔   一颗巨大的头颅从断裂带的峡谷下方探了出来。   我的天!   这家伙绝对不是人!   蛟蛇已经够大了,但是在这家伙面前,就跟我们寻常看到的大蟒蛇一样。   它一点点的攀着崖壁爬上来,满脑袋全身上下都是树藤老枝,两颗眸子里冒着绿火。   它嗡啊了一声,这声音就跟西藏那些喇嘛吹响长鼻子喇叭发出的声响差不多。   嗡嗡嗡的响。   我的耳朵被它震得不行。   本来这人就难受了,被它一叫,脚下就差点没站稳,眼前一黑,差一丢丢就从蛟蛇的头顶上掉了下去。   乌头和尚面色不太好看地说把老槐树精惊动了!   我问这大家伙是老槐树精的人?   乌头和尚说这大块头是老槐树精造出来看守它的洞府的,叫尸妖树魔。   他说别看外头都是树藤,其实里面都是死人。   一个由死人堆叠出来的怪物。   我听的心惊。   这么大的一个家伙,得多少人才能填满?   看来这老槐树精这些年来杀的人可是不少啊。   这天公怎么就没把它给收了呢?   叶老四似乎不知道尸妖树魔的厉害,卷了一股血浪,朝尸妖树魔打去。   尸妖树魔嗡嗡一声,好像是在表达自己的愤怒,直接一拳打出去,和叶老四的血浪怼在了一起。   pong隆一声响。   血浪被砸得四下散开。   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尸妖树魔居然没有被叶老四的血浪腐蚀掉。   乌头和尚说尸妖树魔身上的藤蔓都是来自老槐树精的。   老槐树精修炼了几千年,早已炼得皮糙肉厚,不要说叶老四的血浪,就是三味真火来烧,也不见得能燃起来。   我这一听,不由觉得庆幸。   还好那天在荒村里头遇到的不是老槐树精的真身,不然当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脱身。   可是这老槐树精修炼了几千年,恐怕道行不浅,连乌头和尚对它都是讳莫如深,就单单一个看门的小怪便是如此霸道,叫叶老四无可奈何,这要是对上它,我还能有胜算吗?   我突然觉得我真是给自己挖坑。   还准备把它灭了给墓灵鬼火补补身子。   现在一想,我特么的太不知晓天高地厚了。   可是如今退路已死,道长他们有可能已经进入了老槐树精的洞府。   这时要是退却,那我就真不是人了。   日后倘若在阴曹地府见着道长,我也抬不起头来见人。   乌头和尚见我发呆,问我在想什么呢?   我说我在想要不要把琉璃青莲还给他,我改变注意了,不想当肉粽子了。   乌头和尚说恐怕来不及了。   因为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断裂带的对岸传来,这声音像是老人的声音,拖冗,但是又带着威严。   它说,来者便是客,还没喝上它的茶,怎么就打上了?   乌头和尚说那是老槐树精的声音。   叶老四也停下了手来,阴阳怪气地哈哈大笑,说久闻太行山有一道行高深的槐树精,今日一见,果然厉害,说他听闻老槐树精要办无量功德大会,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参加?   老槐树精桀桀笑了起来,说来者便是客,更何况叶老四还是贵客。   额……   完了……   这狼狈为奸的……   乌头和尚生怕老槐树精发怒似的,也赶紧表态,跟老槐树精问了个好,说今天实在是误会,本来打算明天再进府拜访的,不曾想饶了老先生的清静。   老槐树精说它知道,打从乌头和尚进入太行山它就知道了,然后对乌头和尚说了声谢谢。   乌头和尚问它这谢是从哪讲起?   老槐树精说前几日他有一个分身被烧了,正愁抓不到人,没想到乌头和尚给他送上门来了。   我一听,我去,情况不对劲。   乌头和尚也是面色一怔,但没有动作。   我知道老槐树精要来抓我了,一下子从蛇头上跳下来,往林子里奔。   可是还没跑出几步,这脚下便是迈不开脚了。   低头一看,我去,四周野草疯狂的生长,正往我脚上纠缠。   我有点慌张。   但是体力不太支持。   我只顾着拔掉脚上的草,不曾留意后头,突然腰肢被什么东西缠了一下,下一秒整个人就倒飞了回去。   我一看,原来是根藤蔓缠上了我。   这藤蔓有手臂粗细,自断裂带的对岸飞来,眼看就要把我往对岸抓去。   我拿了阴阳石迅速地画了一记离卦。   四周的温度顿时上升了不少。   我抓着离卦就是砸在了老槐树精的藤蔓上,但至少伤了它一层皮。   这老不死的,皮咋这么坚韧。   眼看我的脚下从土地变成了深渊,但是乌头和尚没有说要帮忙的意思,只是站在蛇头上,一脸爱莫能助地看着。   关键时刻,就能看出一个人是否靠谱了。   要是道长在这,我相信他就算舍了性命也要救我一救的。   我没敢放弃。   谁知道被这老妖精抓去会是什么下场?   我一记接一记的把离卦砸出去。   刚好就在快到到断裂谷中间的时候,这根老疼终于被我切得只剩下一条丝了。   可是就在这时,这老槐树精突然把藤蔓松开了……   是的……   松开了!   我这会可是在断裂带的峡谷上头,它一松开藤蔓,我整个人立马就掉了下去。   啊!   我很没出息的叫了!   特娘了!   这特么也太惊悚了!   我在想我要死了!   我这次真特么的要死了!   可是就在我以为我真的要砸在水里或地面上的时候,我嘿一张网给接住了。   四周一片黑暗。   没有什么光线。   我之所以说它是网,那是因为我落在这上面晃荡了几下,不是石头地面,要是落在地面上我早就被摔成稀巴烂了。   我抓到了网眼。   这网不是绳子编成织就的,因为上面有那种树枝的枝瘤。   这是老槐树精的根?   这是我脑袋里的第一个想法。   要真是这样,那我可真不好逃走了……这老槐树精的手爪也未免太过强悍了。   我看了看四周。   这里离地面还有不断的一段距离,应该是断裂带峡谷的中间高度位置。   月光没能照进来。   我看到那只尸妖树魔趴在上头的崖边上。   就在这时,它一只手攀到了断裂带的对岸,然后我看到乌头和尚还有蛟蛇从尸妖树魔的肩膀上走过去了。   蛟蛇在尸妖树魔后颈椎的位置停了下,但随后还是走了。   叶老四也跟着过去了。   特娘的!   我就说,这是个坑!   而就在这时,我脚下的网动了…… 第413章 心烦意乱   谁!   我转头喝问了一声。   话音才落,就听到嚓的一声响。   一道火柴的火焰燃烧了起来。   火光掩映,我看到了几张人脸。   我诧了一下,当头一个,是谷老板,站在他旁边的是道长。   后面还有其他人。   我咦了一句。   随即哈哈大笑。   道长也是惊喜意外,爬了过来。   这网根本没法走人,脚底下都是大洞,要是走路的话,准是深一脚浅一脚,搞不好还得栽跟头。   我也爬了过去。   这裂谷里头光线不大好,但是离得近了还能看到个大概轮廓。   和道长他们在一起的有十来个人。   道长问我笑什么呢?   我说大家都没死,这不是值得庆贺的事吗?   谷老板哼了一声,坐在道长后边,说那也离死不远了。   我问道长他们是怎么也被抓进来的?   道长唉了一声,还没开口,魏平就先抢着说话了。   他没好气地说许栩是奸的!   我说我知道。   他们仨人愣了一下,异口同声地说什么?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历史告诉我们,狐妖的话不能信哩。   谷老板责怪我说既然知道许栩不能信,为什么还叫他们跟着她?   我唉了一声,说这都怪我,高估了你们……   他们一听就不乐意了。   就连道长也埋汰我,说我这么做可就不对了,思想觉悟有待提高,知道敌人渗透在队伍之中,为啥不及时共享情报呢?   我说我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和尚来。   我让道长把他们的经历讲讲。   道长叹了一声,说都怪太相信许栩了,只以为她是个弱女子,不会骗人……   原来,那天被乌头和尚冲了一下之后,他们往岔口的左边小路去了。   但是没逃出多远道长就喊住了大家,说他不能丢下我。魏平也支持道长的意见。   两人坚持要回来救我。   许栩跟他们说已经和我约好碰头的地点了,只要我能逃脱,肯定回去找他们的。   但是道长没有听她的,最后带着魏平往回走。   许栩执拗不过,只能跟上道长。   谷老板出于无奈,也是跟上。   他们返回了那个路口。   但是当时我骑的是蛤蟆精,再加上被蛟蛇一路狂撵,他们注定是找不到我的。   再加上后来徐道人给了乌头和尚逃跑的机会,我们更是差离了好几座山。   道长说他们在分开的地方找了一天一夜之后,无果,于是便听了许栩的建议,继续往北走,进入了一个叫迷雾森林的地方。   在那里等了一天。   我说我后来也去了,但是我没看到他们!   道长说我可能是在他们后面到的,待了一天,没等到我,他们在许栩的带领下往南走了。昨天早上到的这里,但是一来就被老槐树精给抓起来了。   我看了下道长,还有他身后的那些人。   道长问我知道后面的人都是谁吗?   我说我哪里知道……   道长说是地保他们。   我往后边看了一眼,发现还真是,只是他们十来人看起来神情疲惫。   道长说是饿的,从失踪那天就被关到这里来了,前前后后,至少饿了有半个多月了,这中间只靠着雨水熬过去,前两天下雪,死了两个,现在尸体还在那边挂着。   我这听着就是触耳心惊。   这可是一条条的人命!   每个人都是家里的支柱,死了一个,可能就是妻子没了丈夫,孩子没了父亲,老母没了儿子,生生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拽紧了拳头。   这笔账,少说要和老槐树精算一算。   我又问道长,科考队的那些人呢?   道长说不清楚,可能死了,可能走出太行山了,也有可能被抓了关在别的地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不好说。   我面色冷黑。   我说许栩临走前有没有说什么?   谷老板没好气地说别提她,一提起她他就来气!女人相信不得!女狐狸精更是不能相信。   道长苦笑了笑,说许栩走之前是有说了几句话。   我问他都讲了什么?   道长说,第一句,叫他们别恨她,因为她不得不这样做;第二句,叫他们相信她,她会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我沉吟了会,我说看来事情还有转机。   道长问我这话怎么讲?   我说从字面上分析,她第一句话应该是想表达她有什么东西被老槐树精威胁着,有可能是妖丹,也有可能是她喜欢的人……   道长说她喜欢的人可能性大一点。   我笑了笑,摇了摇头。   道长问我这是不同意?   我说这个可不好讲,就像谷老板刚才说的,女人的话不能相信。   魏平问我那第二句话呢?   我说这个就更好分析了,让我们继续等着她来骗,继续蒙惑我们。   谷老板一听就怒了,说这个小婊子,下次再让他见着,不是先奸后杀,就是先杀后奸,要么就是边杀边奸。   额……   我说这个貌似从生物学上来讲,有点跨种族了,属于乱伦。   谷老板说不管!只要有洞就行!   无语……   老司机的最高境界么……   我醒了醒神,把之前捡的干果都拿了出来,让他们吃些。   我说许栩这个事,待后面再看吧,大家都先把干果吃了,吃完早点休息,明日再做打算。   我随便找了个地方躺下。   想东西。   我想捋出个头绪来。   这许栩到底是怎么个回事?我当时其实也是没想好,一时糊涂着了她的道,本来我是打算在路上一边走一边试探她的,谁知道后来乌头和尚跑了出来,乱了我的计划。   当时也是走得急,没和道长交待清楚。   还有就是乌头和尚,这家伙心里头肯定打的什么主意,不是图我就是图徐道人身上的什么东西。   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现在倒是不怎么担心,最多我就豁出去,拜徐道人为师就是了,反正他那么牛,拜他为师也不吃亏。   可是这就有点违背我一向来做人的宗旨了。   能自学的不偷师,能偷师的不拜师。   这师父一拜,后面就又多了个管自己的主。   不好。   不好。   唉。   我这一想起来,不由心烦意乱,再加上右眼用力过度,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好。   时至凌晨。   又下起了雪。   我在昏昏聩聩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414章 树妖老窝   第二天我被道长叫了起来。   浑身酸痛。   道长说来人了……   我抬头一看,发现在断裂谷的另一边有个绞绳架,从崖顶上落了下来。绞绳架通过绳子连着一个木质的平台,可以通过收放绳子进行升降。   我到看到平台上有个人影。   因为是白天,我看清楚了我现在所处的环境。   我身子下边是一张由老树藤编织而成的藤网,藤网横亘在断裂谷的中间,往上还有一二十米的样子才能到崖顶,往下还有很深的距离,大概也有四五十米,是条干了的底下河床。   我昨晚还在纳闷,这老槐树精把我们放在这就不怕我们跑了,现在看看,确实不用担心,因为我们无处可逃。   就算是这藤网,也是不大,才二百来个平方。   但是这上面却承载了不下十五个。   唯一能够逃跑的途径,就是那台绞绳升降机了。   但是很快我就否决了。   因为通过这台绞绳升降机上去之后,去的地方不是往北,而是往南,往南那就是去老槐树精的老窝了。   看来,想要逃走这条路也是行不通了。   通过升降机下来的这人,不是人,只是狐妖,她叫许栩。   我晃悠悠地站起来。   许栩一脸的冰冷,看到我,朝我招了招手。   道长叫我别去,说准没好事。   我说没事,反正都是人家刀板上的肉了,在被吃之前,去让人认个脸,免得被吃掉的时候都对不上人。   道长白了我一眼,说都这时候了还开玩笑。   我拍了拍他,从网上爬了过去。   许栩让我上她站的那个平台去,说是老槐树精要见我。   我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站到了她的身后去。   等到我一站上去,上头就开始把我们绞上去。   我朝许栩靠近了一步。   这个平台不大,只有两个平米不到的样子,我离她只有一步之遥。   等平台升到一半的时候,我呵呵冷笑,对许栩说现在只有我和她,只要我全力一击,我有九成的把握可以把她灭杀了!   我望着她的背影。   她的身子颤了一颤。   我说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不然大不了同归于尽。   许栩说她没骗我。   我说别跟我废话,如果你没骗我,那你肯定有计划。我给你十个数,如果在数完之前说不出来计划,那就说明你是骗我的。到时候,可就不怪我不够意思了。   说完我便开始数数。   一   二   三   ……   数到五的时候这许栩才说话。   她这时脸上才有点表情,压低了声音,说我为什么就不相信她呢?   我说我无法相信。   许栩一脸的为难,好像心里头有什么话,但却因为顾忌,所以不能讲,眼看平台就要上升到最上端了,这许栩才没头没脑地说,月圆之时,真身显现,最虚之时。   我在想着她这句话想表达什么意思?   这时平台上到了最上面。   许栩一下子跳到了地面上,跟生怕我真动手一般。   上来之后,我看到这上面还有看守的,也是狐妖,跟许栩差不多,身后都有条尾巴了。   我问她老槐树精在哪?   她说就在前面的树笼里。   我们这一路都没有说话。   她是有心事。   我是在观察这附近的环境。   观察下来,只有一个字,难。   老槐树精藏身的这个地方不要说易守难攻了,兵都无法触及到。因为这里是断裂带中间单独竖起的一座平崖。   什么叫平崖?   就是类似那种单独立起的柱子,前后左右都不和其他陆地接近,而且中间还隔着深深的深渊。   试问一下,这地形怎么打?   除非是有飞机或大炮。   飞机还靠谱点,大炮太行山这么难走,是运不进来的了。   就算是能够打赢老槐树精,它的手下也不好对付。   棘手!   这事情实在是太过棘手了。   走了一阵,两公里的样子,我们穿过一个林子,然后从林子里出来。   出来之后,便是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用树藤建成的笼子。   我嘲讽了一句,这老槐树精是有多没安全感,把自己困在笼子里?   许栩没有说话,而且越靠近笼子她越紧张。   过了一会,她突然叫我不要和老槐树精抬杠,这样对我没有好处。   我说我抬杠我乐意。   我莫名其妙地被弄到这里来,都快被人吃掉了,我吼两句还能咋滴了。   她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说老槐树精性情孤爆,如果我惹它生气了,就肯定熬不到明晚了。   我说你是准备明晚动手是吧?   她恐慌了一下,说谁跟我讲的?她说是绝对忠于老槐树精的。   我呵呵冷笑,心想这还算忠诚,我看了看四周,只有一些植物,看来她对半是在讲给老槐树精听。   我就在想,这老槐树精真的有那么厉害?能够同时监听那么多的讯息?   要是换我,估计早就崩溃了。   老槐树精藏身的这个树笼很大,外面都是一层乌黑的树藤,树藤很粗,总体上看是圆形的,密度也比较大,依稀只能看到一些空隙。   说实话,这设计要是放在外头,绝对分分钟钟秒杀到那些所谓的什么专家设计师。   笼子的底下有扇门。   站到树笼的下边这才感受到树笼有多大。   至少也有三四层楼高。   我站在门口一阵惊讶。   许栩叫我走快点,说老槐树精还在等着。   进去里头一看。   原来不是空的,有不少的房子,都是用老槐树精的根做的。房间不是一排排很整齐的那种,而是很随意的点缀在笼壁上。   每间房子都差不多大小。   我大略估摸了一下,少说也有好几百个房间。   真是太浪费了。   这老槐树精要是能走上正途,去开间酒店,那多好啊,谁要住店,房间不够,直接用根须一缠绕,那就是一间房,绝对一本万利的买卖。   每个房间都有一段楼梯可以上下。   除了这些房间,在笼子的中间还有一桩根系十分发达的大木头桩子。   很大。   但是没有之前在青丘古国看到的那棵神树那么大,但也只是小了一点点。   只是只剩下木头桩子,没有树干和枝叶。   我在想,这没有树干和枝叶的老槐树精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第415章 见老树妖   许栩带着我来到树桩下的楼梯前。   我问她老槐树精呢?   她让我别讲话,等就是了。   过了一会,我看到乌头和尚从左侧的一个房间里头走了出来。   他来到我身边。   我呵呵冷笑,问他怎么样,和老槐树精商量好怎么分割我了没?你是要我胳膊呢?还是要我大腿呢?   乌头和尚尴尬笑了笑,说我误会了,说他没有出卖我,只是和老槐树精谈了一个交易,如果交易成功,不但我可以走,我的那些朋友也可以走。   我说说说看吧,什么交易?是要我的肾呢?还是要我的心脏?   乌头和尚说他又不是做器官买卖的,怎么我一出口全都是肝肾脏的。   我说我一又没钱,二又没权,从头到脚瓦亮瓦亮的一个穷乡下小子,我还能给你什么?   乌头和尚嘿嘿发笑,说我有个好师父啊!   果然,这老滑头打的就是徐道人的主意。   我说打住,我可和徐道人没多半点关系。   他说别开玩笑了,徐道人都要收我做徒弟了。   我说他是想收,但我没答应。   乌头和尚一脸不可置信,说徐道人道行高深,要收我做徒弟我居然不答应?   我说我干嘛要答应?自由自在的多少,少了个老头管着我。   他一脸我傻了么的表情,他说如果我拜徐道人为师父,不就可以学他的本事了吗?   我让他打住,我说别扯远了,麻溜麻溜的,快点说要从我这得到什么?   乌头和尚凛了凛神,说其实没别的,就是想让我去跟徐道人借一借天篆文册龙甲神章……   我一口否决,我说不可能!   原来!   我不拜伯乐为师,伯乐特么的要把我害死呀。   乌头和尚说这个可能就由不得我了,也由不得他,因为……   他拖了个尾音,这时有个声音接了他的话茬,说进了它的洞府,还有敢不听它的话的……   我寻着声音看去。   中间那个老树桩上头出现了一个年迈的老头,不对,那不是一个人,只是人立而行而已。   它的都是跟个草树丛一般。   全身都是黑色的,裹着类似树皮一样的东西,草树丛冲天直上,有点类似街头霸王里面那个放电的。   它的眼珠子也和人不一样,飘着青幽色的火焰。脸上的皮跟树皮差不多,好吧,有可能那就是树皮。   总之就是给人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但是又让人无法轻易它的威严。   我吼了一声,上面的那位,是不是死不了的老树皮啊?怎么样?我那把火烧得可还瓷实?怎么没把你给烧死呢!   许栩一听我这话面色吓成死灰,压低了声音,说我这是在找死。   老槐树精暴怒了一声,突然咻咻声响,一根树藤从树笼上面剥落了下来,朝我们打来。   我心道你就来吧,老子非把你扯断了不可。   可是等到树藤抽到我跟前的时候,却不是要来打我,而是打响了许栩。   许栩一下子就被打飞了出去。   这一击看来威力不小,把许栩打得面如死灰,抚着胸口,吐了两口血。   一时竟起不来。   紧接着老槐树精哼了哼,说许栩多嘴,它这正在和贵客说话,她一只小小的狐妖,怎么可以随便插嘴。   我呸了一声,我说你个老不死的老树皮,休要使这些杀鸡儆猴的把戏,我既不是猴,她也不是鸡,你要是有本事尽管往大爷我身上使,莫要连累了别人。   老槐树精阴阳怪气的说好啊。   下一秒十来根树藤就从树笼上脱落了下来。   乌头和尚站在我后头,一看情形不对,往后面退了两步。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小人一个。   我站定了脚步。   我说来吧。   随即咻咻声起。   那些树藤,一条都有手腕大小,力道足以开山劈石,被抽在身上肯定不会好受。   眼看着十来条树藤从我正面抽了过来。   我眉目一凛,就要动手。   可是转头一想,不对,这老槐树精不会真抽死我,因为他们还得从我这里搞到威胁徐道人的筹码呢!   我把力道都收了回来,淡然自若地站在原地。   眼看那些树藤落了下来。   可是没有抽上我。   在最后一毫米的时候,十来根树藤全都停住了,如同长蛇一样,对我虎视眈眈。   长藤抽动的余劲带起的风在我耳边呼呼作响。   我嘴角翘起了一抹微笑。   我赢了。   老槐树精问我怎么不躲?   我很是无赖的说,我想找死,快点成全我吧。你们把我弄死了,到时候我师父来了,看你们怎么交代!   乌头和尚哈哈一笑,说我终于承认徐道人是我师父了!   我说承不承认都是我的事,干你一老秃驴有什么关系?别跟我讲话,你个背信弃义的鳖孙。   乌头和尚被我骂得一脸憋红,可是又回不了嘴。   呵呵。   对付无赖,就得比他们更无赖。   我说来吧,你们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弄不死我,你们就等着颤抖吧!   本来我已经把他们镇住了。   谁知这时不知道谁哈哈大笑了两声。   我寻着声音看去,发现叶老四出现在了右侧的一间房间门外。   我一看到他我就来气。   拳头都拽紧了。   他从上头走了下来,来到我跟前附近,看了看我,又走到许栩的旁边,用手撩了一下许栩的下巴,发出啧啧啧的怜悯声,说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被打成这样,真是太可惜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种不妙的预感。   这群人里头,如果要论本事,老槐树精算第一,但要论坏,叶老四第一。   我算是领教过他的手段了。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无视身边的一切。   杀人。   放手。   碟中谍。   真是难为他了!   还编了一个侄女出来!   我特娘的当初怎么会信了他的鬼话!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他把我和顾东海拉到一起吃饭的时候,叶玲之所以不敢替我讲话,其根本原因,是因为叶玲没那个身份!   唉!   往事不堪回首!   我瞪了叶老四一句,我说你怎么跟个跟屁虫一样,我到哪你跟到哪?   他嘿嘿怪笑一声,说没办法,谁叫我身上有他的种子…… 第416章 我的切点   我说在哪?我还给你,天天跟着我,我还以为身上沾了shi了呢!乌央乌央的。   他拿手指竖在嘴唇边上,嘘了一声,然后指了指我的胸口,说别讲太大声,会吓到他的孩子的……   他那表情有点恐怖,我背后一阵发凉,不由退了两步。   叶老四好像胜利了一般,做了个耶的手势,随后话锋一转,朝树桩顶上的老槐树精鞠了一躬,说对付我,他有办法……   说实话,我有点怀疑这叶老四的脑子是不是秀逗了。   怎么一举一动,看起来那么怪呢?   不正常。   乌头和尚上前了一步,怒怼叶老四,叫他收起他的馊主意。   叶老四说他都还没讲,怎么就认定他的主意是馊了的呢?   乌头和尚跟他吵了几句。   就在这时,老槐树精怒哼了一声,叫他们俩都收声。   我插了一句,我说别停啊,吵着挺好的呢!   谁知后背pia的一声,被一根树藤抽了一下,下一秒我整个人就飞了出去,嚓着地面,滚出老远。   操它娘的!   我忍不住喷了一口恶血出来。   脑袋嗡嗡嗡的,听到老槐树精哼了哼,叫我别以为它真拿我没办法了!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狠狠地瞪了它一眼。   下一秒。   阴阳眼全力爆开!   我在心里头吼了镇墓凶兽一句,我说你大爷被人欺负了,出不出来帮忙?不出来老子就跟他们拼了!   可是没有响应。   我一口怒火憋在心头。   也就不管不顾了。   吼了一声,朝老树桩冲了过去。   同时祭出阴阳石,瞬间甩出六十四卦。   是的!   我特么的拼了!   敢偷袭老子,老子要撕了你!   六十四卦尽出,那场波澜壮阔,这六十四卦代表着天地万象,有天有地,有云有雾,有山有泽,有水有火……   我将它们呈圆球形分布,然后虎躯一震,将它们爆发了出去。   老槐树精抽调了密密麻麻的树藤来狙击我这六十四卦,我一边冲一边用卦象去轰击树藤。   战况十分猛烈。   老槐树精不断从树笼上头抽调树藤来阻挠我。   可是我不断的祭出被消耗的卦象。   一路往上冲。   可是冲到老树桩一半楼梯的时候,我的右眼出现了一片模糊,鲜血大面积的流淌了下来。   而且脑袋出现了一片空白。   我知道我已经拼尽全力的,大量的轰出卦象使得我的消耗太快。   可是我不甘!   特娘的,老子要弄死它!   可是心虽如此,但力却近竭!   我把最后一丝力气化作一道乾卦朝老槐树精轰去。   可是没用。   老槐树精的树藤依旧源源不断,汇成黑压压的一片,拦在我跟前。   阴阳眼自动关闭了。   我也没敢让蛤蟆精出来,这无疑是叫它来送死。   树藤分开,露出了站在顶端的老槐树精的身影,我更加清楚地看到了它那张死皮一样的老树皮脸,带着鲜红的血印。   它死黑着脸,说我这是在自寻死路。   我翻了个身,仰望着这个牢笼,哈哈大笑了起来。   它问我在笑什么?   我说它很可怜,一个把自己囚禁起来的老妖怪,活了几千年,除了害人,找不到生活的半点趣味,这难道不值得悲哀吗!真可怜,哈哈哈。   它没有接我的话,而是啪的一下,用树藤抽在了我身上。   爽!真特么的爽!   我吼了一声。   树藤抽在我身上,直接把衣服抽裂了,深入肌肤,抽得我的身上出现了一道血肉模糊的伤痕。   神经末梢传来的疼痛感让我一阵激灵。   但我依旧咬着牙。   老子死就死,但特娘的老子要争一口气。   我说再来啊!弄死老子啊!   老槐树精啪啪啪的又接连抽了我十来下。   我的脚突然没了直觉。   疼。   钻心的疼。   许栩突然扑到我身边,叫我别再逞强,就讨个软吧,再打下去我会死的!   我这时意识已经有点不清楚了。   但是我依稀看到许栩眸子里泛着泪光。   我苦笑了笑,断断续续地说,打的是我,我跟你非亲非故的,你上来干嘛!   她说因为我相信她。   我心里头咯噔了一下。   其实我没有相信她,我只是一只在验证她而已。   我举起手想要把她推开,可是实在没有力气。   我身上的衣服都被抽烂了。   但是我担心老槐树精迁怒于她。   我这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在我的手快要触碰到她的时候,老槐树精一树藤把她抽飞了。   我回头看了老槐树精一样,嘶哑着嗓子朝它吼了一句,我说自己人都打,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它哼了哼,说最见不得别人在它面前可怜别人!   乌头和尚上前了一步,跟老槐树精说不能再打下去了,毕竟我后面还有一个高人。   老槐树精说高人又如何?在这树笼之中,它就是王!   我呵呵发笑,我说笼中之王?笼中之鸟罢了。   它啪的一下又抽了下来。   这一下力道特别重。   再加上之前的伤,我一下被打得两眼一黑,几近昏阙过去。   我模模糊糊看到叶老四走到了我身边过来,他用脚踢了踢我,然后跟老槐树精说他有个主意,不知道能不能讲?   老槐树精让他说。   叶老四奸奸地笑了笑,说他特别了解我,知道我这人很是重视朋友、兄弟情义,但对自己却看得很轻,为人冒失,莽撞,不会轻易妥协,要想让我服软几乎是不太可能,但是,如果换成另一种方式,他能有百分之百的几率能让我屈服!   老槐树精问他是什么方式?   我心头猛跳。   这混蛋叶老四肯定是要出什么馊主意了。   我使出全身力气去抓叶老四的脚,然后嘶哑地威胁他,最好不要打什么坏主意,不然我不会放过他的!   但我实在是太过虚弱了,被他一脚踢开。   他不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邪邪地笑了笑,说看到了没有,他还没开始说呢,但我已经开始害怕了……   我在心里操你大爷一万遍!   但是我实在是有心无力。   叶老四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他说这个方法其实很简单,对付一个人,最主要的就是找这个人的切点,针对切点下刀,才能一刀见血。   而我的切点,就是…… 第417章 想办法跑   他的朋友。   噗!叶老四最后这四个字就像一把尖刀,直插我的心脏。   他这人……   太恐怖了……   此时此刻,道长他们就是我的掣肘,如果因为我的事而害了他们,那我也是没脸活的。   我嘶吼着说不。   但已经来不及了,叶老四这招阴险过人……   老槐树精把我吊了起来。   然后叫其他妖狐去断裂谷里提一个人来。   我被倒吊在树笼的上面,我看到许栩面色惨白的瘫坐在地上。   这老槐树精不是个讲人情的东西,要是道长他们被带来威胁我,我只要不依,肯定会被杀掉。   到那时,就不好了。   我得想个法子。   可是此时的我脑海里一片空白,啥都想不起来。   再加上叶老四他们在下边说开了,我更加无法集中注意力。   叶老四对老槐树精说他对什么天篆文册龙甲神章不敢兴趣,但是对我感兴趣,如果可以,等老槐树精得到天篆文册龙甲神章之后,把我交给他处理!   老槐树精说看在叶老四刚刚给它出了个好主意的面上,它可以好好考虑叶老四的这个请求,但前提是我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叶老四说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人,所在树笼里头没什么大用。   乌头和尚插了一句,说人是他带来的,凭什么交给叶老四?   叶老四笑了笑,说进了树笼之后,这人就不是乌头和尚的了……   乌头和尚哼了一声,说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叶老四说当然就是老先生的了!   乌头和尚嘴里子上说不过叶老四,看样子就准备要动手。   但是被老槐树精喝住了。   说我归谁这个问题,等后面再做讨论!   两人就都蔫声了。   但彼此火药味还是很重。   过了一会。   一只妖狐带着一个村民走进了树笼,我认出了那人,是地保,矮丑矮丑的。   老槐树精问他认不认得我?   他摇了摇头。   然后又问我认不认得地保,我装作不认识,我说这抓的是谁呢?   可是谁知下一秒,一根树藤就直接从地保的心脏穿了过去。   死了……   地保就说了一句话,然后就在我眼前被活生生地干掉了!   我特么的忍受不了!   这特么的是一条人命啊!   我冲老槐树精喊有种冲我来,对付一个普通人算啥好树桩!   它阴阴地发笑,说别急,很快就轮到我了,然后又找人去叫了一个过来。   这一次带的这个我不认识,但是我担心老槐树精把他杀了所以我说认识。   可还是同样的结局。   我话还没说完,树藤就已经把他吊死了。   我这下真怒了,破口大骂,我说你个神经病,臭树头,认识也杀,不认识也杀,杀你麻痹啊!   我被倒吊着,这一喊就动气,一动气脑袋充血就充得更亏,一胀一胀的,呼吸都跟着困难起来。   但是老槐树精这次没搭理我,继续叫人去拉人过来。   这一次拉过来的是魏平。   麻蛋!   老槐树精问我认识不认识?   我没回它。   它呵呵发笑,说其实不管我认识不认识,魏平都得死。   魏平哇的一下就哭了起来,说他还年轻,还没娶媳妇生孩子呢,家里还有老母亲要照顾呢!不要杀他。   我算是败给他了。   我攒了口气,朝他吼了一句,我说别求它,大不了就是一死!   我让他放心,只要老槐树精敢杀了他,我就跟着自尽。   只要我一死,我师父肯定就会找上门来,到时候他就会给我俩报仇。   魏平颤颤惊惊地说好,不求,一起死。   可嘴上说着,身体却很不诚实,两腿直抖,特别是看到地上死掉的两人,更是怕得要死。   老槐树精嗤了一声,说它还真没怕过谁。   说完就调了一根树藤要来杀魏平。   我见威胁不过,魏平就要死了,只能先舍了面子,喊了声住手!   它呵呵发笑,问我怎么说?是要求饶呢?还是一起死?   我说我求饶……   叶老四奸奸地跟着附和,说早点求饶不就不用受这些苦了嘛!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给我等着,别叫日后遇见我,不然少不得要你脱层皮!   老槐树精把我放了下来。   我挣扎着站起身。   虽然这很困难。   但人活着就是为了这口气,头可以低,但腰板要直!   一时低头只为了日后反杀,腰板若折了就不好再扳回来了。   这是我做人的宗旨。   老槐树精叫我快点把天篆文册龙甲神章交给它。   我说天篆文册龙甲神章不在我身上,而且我也没学过,我这一时去哪找来给它。   它面色一怒,两颗绿幽幽的眼眸子爆出一阵花火,说我是在玩它吗?   我说我哪敢啊,小命攥在你手里,这事乌头和尚最清楚,不信你可以问他。   老槐树精看向了乌头和尚。   乌头和尚一阵尴尬,说确实不假。   叶老四说这好办,让我把我师父叫来,当面谈妥便可以了。   我心里冷笑。   你们是没摸过老虎的屁股,非得玩一把被咬死才坑罢休啊!   既然这样,老子就成全了你们!   也成全徐道人那个话唠。   我说好,我可以把我师父叫来。但是现在我受的伤太重,我无法和他取得联系。   老槐树精说给我两天时间!   然后手一挥,就叫旁边的狐妖把我押走。   许栩挣扎着起来带我。   随后我和魏平便是被押出了树笼。   一出来我那根紧绷的弦一下子就绷了,全身瘫软在了魏平身上。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我全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到断裂谷的网牢上面了。   道长坐在我身边。   我动了一下,全身传来一阵疼痛,痛得我的毛发尖都竖了起来。   我问道长我睡了多久了?   他说没多久,一天而已。   我苦笑一声,说生命真是无常,有些人天生富贵命,有些人天生劳作命,而咱俩,是天生的冒险受苦受难命!   道长也是苦笑,叫我再休息一阵吧,身上都被打开花了,嘴皮子还这么能说。   我说没办法,全身都是伤,就剩嘴巴是好的,我不能浪费最后这一片净土啊。   道长说别扯了,想想后面怎么办吧……   我说难。   我问他许栩送我回来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他说有,不过只说了明晚就是无量功德大会了,到时恐怕就是我们的陌路了。   我牙一咬,说今晚动手,想办法跑…… 第418章 半夜心响   道长回头看了一眼其他人,病的病弱的弱,他说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我叹了一声。   其实我也知道,这些人大多都是普通人,不要说像我和道长这样修炼过,就好但凡像谷老板那样,身体结实点,现下的局面都不会这么被动。   除非就是把他们舍弃了。   但这于道义不妥。   想了想。   我说要么坐以待毙,要么就是我真的把徐道人叫来。   道长问我徐道人是什么情况?   我说就是之前去苏常市的时候,偶遇的一个鬼修,道行高深,非要收我当弟子,但我一直不肯,他没勉强,留了信物给我。   直到前几天我被乌头和尚追着打,我把信物用了,这徐道人出来救我。   但是被乌头和尚给蒙骗了,还告诉乌头和尚他修习的是天篆文册龙甲神章,没想到一下子被乌头和尚惦记上了,一路跟到这来,机缘巧合,他们三伙合成了一派。   我这边在说着,道长在那边出神。   我问他在想什么呢?   他说这天篆文册龙甲神章他好像听说过,貌似是一本古书来的,他说让他想想。   我说古书就古书呗,天底下古书可多了去了。   想了一会,道长呀的一声,惊叫了句,然后一把拉住我的手。   我问他怎么了,干嘛做这番反应?   他说他想起来了,这天篆文册龙甲神章可是了不得,相传是由九天玄女授给黄帝,黄帝让宰相风后把龙甲神章演绎成兵法十三章,孤虚法十二章,奇门遁甲一千零八十局!   我说真的假的?   道长说我不是道门的人,所以不晓得道门的一些传承,现如今道门传承的很多道法,都是来自奇门遁甲,而奇门遁甲经过历代传授,大多不是精简了就是遗失了,就连他,九宫山正统出身的道教弟子,修习的道法也不过是真正的奇门遁甲中的一个分支,而那些真正修习到正源的奇门遁甲道术的,无不是厉害又加厉害的人!   道长说这还不是全部,他说道教自老祖李耳之始,便辈出奇人,这些杰出之人才根据自己的领悟心得,演变出不同的分支。从枝叶繁盛来看这是好事,但是因为把源头原本的说法稀释了,导致后代弟子大多得到的传承不纯净。   他说如果这位徐道人如果真是由修习天篆文册龙甲神章入道的话,那绝对是大能之人!   我说真的假的,一下子把他抬得这么高。   我说他确实是会一些奇门遁甲之术,还十分厉害,但我总感觉这人不对劲,话唠。   道长无奈苦笑,说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唉了一声,我说再容我想想。   适时入夜。   这一夜,断裂谷不太平静。   大概是因为明晚便是老槐树精举办的无量功德大会的好日子了,所以来了很多形形式式的人物。   有山精,有树怪,有野鬼,有妖物,在这其中,我看到了最引起我注意的:   长蛇人面怪!   来的不多,只有三只。   但是因为隔得太远,它们是从尸妖树魔地肩背上走过去的。借着月光,我隐约认出了就是长蛇人面怪!   道长、谷老板还有魏平他们都看到了,也是和我一样昂着头看。   因为本来这长舌人面怪才是我们此行的目标。   可是谁知鬼使神差的,现在我们都被困在了这里。   大家表情各异。   我和道长是一脸苦笑。   魏平是哭央着脸。   谷老板面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跟魏平打趣了一句,说怎么样,跟我们一路走是不是特别惊喜?   他说这哪里是惊喜,分明就是惊吓!   我说奇异录嘛,就该走这样的路线,不然写出去对读者多不负责任。   魏平呸了一句,开始吐槽,说狗屁,这次能不能逃生还是一回事呢,人要是死了,还怎么写?写给鬼看吗?   我说你这执念不深,要是再深一点,死后肯定可以化作冤鬼,到时找个人附下身,再写下来不就行了!   道长推了我一把,说别瞎扯。   他本是好心好意,但无奈我现在全身重伤,这一推把我疼得龇牙咧嘴。   道长连连说抱歉。   我说推都推了,还道个毛歉……   他一阵呵呵,说做人这点礼貌还是有的。   扯了一阵。   大家都饿了。   可是这网牢不上不下的,还冷得要死,再加上这两天时不时地下几点雪,反正是够呛。   为了保存体力,我让大家都早点歇了。   我找了个靠近山壁的地方躺下。   看着夜空。   麻痹的!   死路!   我怎么就走到了一条死路进来了呢!   逃?   带着这些人要怎么逃?   都是麻烦啊!   躺了一会,谷老板摸过来找我。   我问他怎么啦?   他说刚才人多不好讲,他觉得如今之计,就是不要管其他人,他、我还有道长,我们三人,合力逃出去。   我面色一冷,我说那其他人怎么办?还有魏平呢?魏平可是一路跟过来的?   他说现在都这样了,能跑多少跑多少,谁还顾得了那么多呢!难不成真的要大家都抱一起死吗?   我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人不能这样做。   太薄情了。   假若自己哪天动不了了,那被抛弃的就是自己了。   我没耐心和他探讨这个问题。   我说容我想想吧。   然后不管他,翻了个身睡下。   谷老板自讨没趣,走了。   夜变得安静了下来。   我一时半会睡不下,回过头看了一眼其他人,都睡踏实了。   就在这时。   附在崖壁上的尸妖树魔动起来了,链接了两岸。   随后我看到两只长舌人面怪离开了老槐树精的老窝,往北面去了。   我心里头纳闷了下。   这么晚了,还去干嘛?   而且它们先前来的时候是三只,这会怎么只剩下两只了?   还有一只待在老槐树精的窝里头?   长舌人面怪走后尸妖树魔就又把路断了。   我心里头在想,要是能把尸妖树魔蛊惑了就好了!   想得美。   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我心里头响起。   我一开始以为是镇墓凶兽,喊了几句,可是那声音叫我别喊了,说那畜生一时半会是不会出来的。   我咦了一句,这是…… 第419章 神游密谋   徐道人的声音!   我差点没叫出声。   他在我心里头嘘了一声,叫我别声张,闭上眼。   我照他说的做了。   下一秒,我只觉得身子一阵漂浮,好像被什么移动了一样。   等到过了一会。   徐道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说我可以睁开眼了。   我把眼一睁开,发现我已在一山洞中,洞里点了盏油灯,旁边坐着徐道人。   我咦了一句,问我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徐道人笑了笑,说这是奇门遁甲里的鬼神搬山,问我要不要学?   说实话,我是真想学。   但不好意思。   毕竟人家之前那样追着让我做他的徒弟,但是我驳了对方的面子。   我尴尬地笑了笑。   只说挺好的。   徐道人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笑了笑,说这次叫我来,主要是想让我帮个忙,收伏了老槐树精。   我喔了一声。   我并没有显得多惊讶,因为我完全觉得他有这个能耐。   他说这老槐树精其实是自有太行山始便存在的一丝精灵附在一颗槐树之上后,吸收了日月精华才修炼成如今这个局面的。   他说本来精灵修炼是与他无干的,但是无奈这老槐树精伤人过多,以致天公动怒,好几次遣了天雷来轰,只是这老槐树精十分精明,从不以真身显露,所以每每总无法连根剿灭。   他说他这次是应朋友之托来的,所谓忠人之事,尽己之力,所以这老槐树精他是除定了。   我说你本事那么大,直接现身,把那老槐树精揍个半死不是易事?   徐道人笑了笑,说这老槐树精修炼几千年,道行也是不容小觑,千万不可轻敌。按论说交手,他是能打得过老槐树精,但为了避免老槐树精再次逃脱,他得寻一完全之策!   我问他什么万全之策?   他把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我见他盯着我,以为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摸了一把,发现他笑了。   他说那一日他是故意跟乌头和尚说他修习的是天篆文册龙甲神章的,只有这样,乌头和尚才会心动,才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现。   我吃疑了下,后面的事?   额……   我问是我被老槐树精鞭打的事吗?   他点了点头。   妹哟!   不知不觉又被算计了。   我不瞒的撇了撇嘴。   我说早知道这样我就和老槐树精拼了,还能留下个美名。   徐道人说他听得出我这话是在责怪他,但做人行事有密有疏,说他如果告诉我,后面的事恐怕就无法进展下去了。   我能理解,但还是有点无法接受。   我问我收我做徒弟这茬是不是也是他故意放的风?   他说这个绝对不是,那杆小黑令旗是他的独门信物,轻易不会给人,说他想要收我做徒弟,确实是真心实意的。   这一点,我不需质疑。   好吧!   我在心里头小小得意了一下,看在你这么肯定老子的份上,大爷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徐道人笑了笑。   就跟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般。   我赶紧岔开话题,问他下一步怎么走?   他拿了两样东西出来,说他都计划好了。   这两样东西,一样是一卷竹简,一样是一颗珠子。   竹简和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不一样,这桶竹简的材质是青铜的,只是做成了竹子的模样。   珠子跟大玻璃球差不多,但是有两层,外头一层是透明的,跟水晶差不多,里面一层是一点殷红,十分妖艳,不像凡间之物,不停地幻化出各种变化。   徐道人指着竹简说那就是天篆文册龙甲神章,不过是假的,叫我行事的时候不用顾忌,又指了珠子,说那是天火琉璃珠,一旦打开,就会引动天火,焚烧一切凡间事物……   包括老槐树精。   我听得心惊,但还是看出了这里头的缺陷。   我问他我如何叫老槐树精打开这天火琉璃珠?   他笑了笑,手往竹简和珠子上一拂,叫我再看。   我低头一看,发现天火琉璃珠已经镶入了竹简之中,想要开启天篆文册龙甲神章,就得先破坏天火琉璃珠。   然后徐道人又拿了另外一颗珠子给我,叫我放在身上。   这珠子和天火琉璃珠长得差不多,只是里层裹的不是一点殷红,而是一点蔚蓝,同样韵动。   他说天火降落,我和其他人肯定来不及躲避,这时候只要站在这珠子的庇护范围之内,就可以躲过天火的袭击。   但是切记不要讲天水琉璃珠打破了,说是这里头的一滴水,可灌满一条江,倘若打破了,那便是天下苍生的浩劫了。   然后又说其他的,等他到了再说。   我手上拿着这两样东西,突然觉得一下子沉重了不少。   我问那天火能灭吗?   徐道人说天火和天水不同,天水随型而动,出来之后就会往低处流,但是天火不会动,只要把能够燃烧掉的东西燃烧光了,就会自动灭掉。   他让我不要太多忧虑,只要记住,凡事有他就行。   我嗯了一声。   他说天色不早了,叫我闭上眼睛,这就送我回去。   他问我知道如何骗过那老槐树精吧?   我说这个说大话是我的看家本事,这点他不消担心。   他点了点头。   然后我眼睛闭上。   依旧出现那种浮动的感觉。   等到我再次出现时,已是回到了网牢这边。   我还是保持着离开时的那个动作,刚才的一切如同做了一场梦一般。   但是不同的是,我的手上多出了三样东西。   天篆文册龙甲神章和天火、天火琉璃珠。   我没有声张,把这三样东西放在了我随身的包包里头,蒙头继续睡觉。   明日,肯定又是一场大战!   我的心些微有些不安。   想起了小时候看的电视剧《西游记》里头,孙悟空踢翻老君的炼丹炉,自此凡间的火焰山受了整整五百年的炎热的炙烤。   天火琉璃珠一旦打破,这太行山是否也会遁入难以扑灭的浩劫之中。   说真的,我的心头难安。   可是这盘棋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方,我又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呢?   想想那些活阴鬼,想想我身后的这些人。   如果再叫老槐树精作妖下去,恐怕也不会比受火焰山的炎热炙烤好上多少……   这样一想,我的心不由好受了些…… 第420章 功德大会   我在寒冷的山风中睡了过去。   翌日,天晴。   但是身边的人又有几个没熬过去的,在昨晚的寒风中消逝了生命。   我们好像都已经麻木了。   谷老板一副愤愤的表情,怪我错过了最佳的逃跑机会。   我跟他说稍安勿躁,我自有打算。   道长叫我就不要再逞强了,昨天早上回来的时候就满身是伤了。   我攘了他一把,说就不能让我耍一下帅吗?   他说可以可以,叫我继续。   我算是无语了。   我把仅存的人归拢在了一起,跟他们说不论发生什么事,跟我站在一起就行了。   魏平问我为什么?   我说没有什么为什么,到时就知道了。   说完我就让他们散开。   今天已是第二天了,它们肯定会来人来提。   到了夜晚。   许栩果然来了。   她一脸的苦怨,眼眶红通通的,显然是哭过,我嗤了她一句,问她是不是没想到把道长他们出卖了之后,老槐树精也没有兑现它的诺言?   她征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知道被我说中了。   我压低了声音,跟她说如果相救丰超,最好就是配合我!   她看了看我。   我没好气地说我肯定比她还有老槐树精更重承诺。   她轻点了下头。   然后带着我们朝树笼走去。   除了我们这一波,别的方向还有几波,我约摸了一下,这几波凑起来少说也有上百来人。   说实话,我是真好奇这老槐树精是怎么办这无量功德大会的。   走到树笼跟前的时候。   我发现树笼已经变了模样,里头张灯结彩的,到处都是挂着红灯笼,还有红绸布,跟娶新娘过新年差不多。   许栩带着我们从一个侧门走了进去,没有向中央走。这个角落里有个牢笼,许栩让人把我们关进了牢笼里头。   我看了下。   树笼里头的格局已经变了样了。   我上次来的时候还看到不少的房间,但是现在房间都没有了,许是老槐树精通过控制,改变了布局。   扯去房间之后,整间树笼就大了不少。   除了中央的破树桩之外,其他地方都是空地,摆着桌子。   我目测了下,至少有个一二百桌,这场面,十分热闹。如果不是晓得这地方不是阳人待的,不知情的都会以为是哪家农村的村长在摆流水筵席呢。   在树笼里头,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牢笼。   我们所处的这个牢笼位于北面。   其他牢笼里头关的人比我们多。   笼子里的人在挨饿,但是笼子外头的人可爽多了。   在吃着肉喝着酒。   我本来也挺馋的,但是一看到他们吃的东西我特么的差点连上个月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它们吃的根本不是鸡鸭鱼猪,都是一些虫子,还是活的!   一百来桌的酒桌。   上面摆的都是那啥……   呕……   我去!   任是我口味再重!   我特么的也受不了了。   我这下算是知道它们为啥连点吃的都不给了,原来不是它们不给,而是它们没有!   不仅仅是我。   道长、魏平、其他人都吐了。   只有谷老板一人是怪胎。   我问他难道看着不难受吗?   他表情淡定地说,一二千年的老腊肉都吃过,几条虫子,算什么……   呕……   我吐……   别拦我……   这特娘的,口味一个比一个重!   再一看,这坐在桌上吃东西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全是一些野鬼、成了精的走兽、爬虫。   难怪它们吃得下口。   我把脸背了过去。   它们吃了一阵,这时中央那棵老树桩还有后面的桌椅都动了,老树桩往后退,桌椅被分配到了两边。   移动之后,中央的地方就空了出来。   我看到老树桩的上面还有一桌,坐的是一些身份比较特殊的人。   乌头和尚还有叶老四也在上面。   还有那个长蛇人面怪。   不过只能看到长舌人面怪的一条尾巴,它背对着我。   这时有狐妖把关押的人带到了中央。   这人是个中年男人,面色吓得青白青白的。   老槐树精站在老树桩上,说无量功德大会开始了,现在,就从这名男子开始!   东面一桌有只蜈蚣精跳到了桌上,手里捧着一颗纯色很差的功德珠,对老槐树精叩拜了一下,嘴里说道,愿供奉老祖!   同桌的一条蛇精也是跳到了桌上,一甩尾把蜈蚣精捧着的功德珠打掉,然后腹部一鼓,一颗圆圆的珠子从肚子往上一推,从嘴里吐了出来。   它这颗功德珠比蜈蚣精的那颗成色要好了不少。   但好像不入老槐树精的眼,它啥话都没讲,只是冷哼一声。   随后两条树藤不声不响地就从它们后头啪的一下,将它们掀翻在地。   全场一下都安静了下来。   昂着头。   看老槐树精。   隔了一会,老槐树精哼了一声,说今年就只有这种货色吗?   全场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的。   过了一会。   一只黄仙捧着一颗鸡蛋大小的功德珠站到了桌子上,颤巍巍地低着头,对老槐树精恭恭敬敬地说道,老祖,这一颗怎么样?   老槐树精看了一眼,伸出一根树藤把黄仙手里的那颗功德珠摘了去,送到老树桩顶上。   老槐树精端详了一会,扫了一眼。   全场的精怪没有一只敢去迎接它的目光。   大家好像都憋住了呼吸。   过了一会。   这老槐树精才说,可以。   我听到所有精怪都舒了口气,然后大家就又都欢愉了起来。   随后那只黄仙迅速地从桌上跳了下来,一下子窜到那个中年人的身上,对着他的脖子一咬,鲜血四射,把中年男子的脖子咬断了。   这中年男子登时没了气息。   然后黄仙趴在中年男子的鼻口处,不知用了什么法术,开始吸食中年男子临了之前的最后一口阳气。   等到黄仙吸食完毕。   这厮跟喝醉了一样,迷迷糊糊地倒在了地上。   老槐树精手一挥,旁边的狐妖把黄仙扶了下去。   但这事还没完。   一根树藤拴着死掉的中年男子的脖子把他吊了起来,聚到和老槐树精一样的高度。   老槐树精朝男子的额头打出一只梭子。   梭子透过男子的脑袋。   同时带出来的。   还有……魂魄! 第421章 事情败露   这一番看下来,我算是明白了。   这特娘的哪里是什么功德大会,分明就是进贡和杀人大会!   一帮的小喽罗都是老槐树精收保护费的对象。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可是没有办法。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它们还在进行下去,被带上去的人越来越多,而那些精怪为了讨好老槐树精也是各尽所能,把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功德珠都贡献了出去。   终于,其他几个牢笼的人都被杀光了。老槐树精把目光放到了我们这个牢笼上。   还没开门,当即便是吓死了两个。   道长已经忍无可忍了,准备要动手。我将他拦住,让他听我行事。   许栩开了门,问我们谁先出去?   我上前一步,我说我来吧。   道长一把把我抓了回去,让我滚,别每次都跟他抢。   我这里着急,问他是不是忘记刚才我说啥了?   我让他好好待着。   然后强行把他摁住,跟着许栩出了牢笼。   因为还有段距离,我压低了声音跟许栩说记住她说过的话,我相信她,她也应该相信我……   她面色不动。   我也搞不清楚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其实我就是希望等下我动手的时候,她给我们带路,不然就我们也出不了这里。   老槐树精看到是我咯咯咯地笑了笑,让大家都安静下来,说今晚的重头戏来了!   山精鬼怪都跟着欢呼,问老槐树精我有什么特别?   老槐树精佯装一副害怕的模样,说我可是不简单,有个厉害的师父。   大小精怪哄堂而笑。   老槐树精又说我有东西要给它,听说还是了不得的宝贝。   大小精怪都在问是什么?   老槐树精说那可是天书!   大家嗡的一声,看向我。   老槐树精也是转向我,说来吧,把东西拿给他看看……   我说看看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老槐树精哈哈发笑,说居然有人敢跟它讲条件!   我说没人敢说,不代表没有,而我敢说,是因为我有本钱!   它问我有什么本钱?   我说我手里有天篆文册龙甲神章!   老槐树精嗤了嗤,说它要是不在乎呢?   我把天篆文册龙甲神从随身包里拿了出来,高举过头顶,我说这就是那天书,到底是干嘛用的,如果你不知道可以问问乌头和尚!   乌头和尚一看到我手里的天篆文册龙甲神章便是哆嗦了一下,说没想到还真有这本神书存在!   他喊住我,叫我别冲动,然后转身在老槐树精的耳边说了两句。   这老槐树精看了乌头和尚两眼,问他是真的吗?   乌头和尚点了点头。   老槐树精这才说那好吧,说说我的条件。   我说我的要求很简单,我指了指牢笼里的道长他们,我说把我的朋友都放走!   老槐树精想了想,说可以。   然后手一挥,让旁边的狐妖开门。   我说让许栩带着他们走,另外还有许栩的妖丹也还给她,还有她的男朋友!   老槐树精说我这要求未免会不会太多了?   我说一点都不多,这些人对你而言无关紧要,你失去他们,却得到了天下仅有的天书,这笔买卖难道不值当吗?   它哼了一声,说我的朋友它可以放,但是许栩不行,因为许栩是它的人的!它的人,轮不到我一个外人来指点!   我说那是没得谈了,那行,大家一了百了呗!   说完我的右手便是快速的画了一个离卦。   南离聚火。   火焰噗噗的烧了起来。   乌头和尚一阵不淡定,叫我万万淡定。   我说老秃驴,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要这本天书,要不这样,你把老槐树精杀了,我把天书送给你!   我知道他是老江湖了,晓得我这话多半是挑拨离间。   但是这乌头和尚还是看了看老槐树精,似乎是在评估他和它的实力差距。   最后乌头和尚还是打消了念头,劝起了老槐树精。   我不知道乌头和尚和老槐树精说了些什么,但是这老槐树精还是又答应了下来。   老槐树精说我留下,其他人都可以走,包括许栩,还有她男人。   我回头朝道长他们吼了一句,赶紧走!   还有许栩,我也是让她走,带着道长他们。   笼子打开了。   可是道长却要朝我这边来,好在被谷老板和魏平拦下了。   我用眼色示意他们快点走。   道长在极不乐意的情况下被拉走了。   他们这一走,我压力顿时减小了不少。   老槐树精问我现在可以把天篆文册龙甲神章给它了吗?   我耍起无赖,坐到了地上。   我说再等一等,等他们走出一个时辰之后。   老槐树精一听就要发怒。   但是没办法,我就是这么无赖,因为我的右手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左手的天篆文册龙甲神章。   只要两者再接近一些,右掌的离卦就会瞬间把天篆文册龙甲神章融化掉。   老槐树精怒哼一声,说行,等就等。   两个钟头很快就过去了。   我把右掌的离卦收了。   我说拿去吧!   老槐树精等得不耐烦,估计以为我会继续刁难它,但是看到我这么主动,差异了下。   不过仅仅也只是差异了下。   下一秒,它就甩了根树藤,把我手里的天篆文册龙甲神章给卷了出去,递到跟前。   老槐树精拿在手里端详了下。   乌头和尚一脸心急,叫老槐树精快点打开来看看。   老槐树精转了转,问我上面的红色珠子是什么玩意?   我说既然是天书了,外包装肯定也不会差,那就是一个饰品,打碎就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手心已经紧张得出了汗液。   但我还是尽力克制住自己,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   乌头和尚说那快打开来看看吧。   老槐树精一脸嫌弃地推开乌头和尚,然后在手上长出了一根长梭子,眼看就要往天火琉璃珠上戳。   可是就在这时,陡生异变。   叶老四跑出来凑热闹了。   他喊了句慢!   他这一喊我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会又要出什么情况吧!   可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这叶老四叫住了老槐树精,说这天书上的红珠子可是大有来头,叫天火琉璃珠…… 第422章 剧情反转   什么!   他怎么知道的!   我一听就知道完了!   这叶老四肯定是知道了其中的密窍,不然怎么会在这时候跳出来!   他之前一直说在我身上种了颗种子,难不成真的是真的?   可是到底是什么种子?   窃听器?   生物小人?   还是啥来的?   不对!   我现在不应该担心他在我身上搞了啥!   这混蛋叶老四,难不成真的是前世我欠他太多了,他这辈子要来讨回去吗?   老槐树精问他什么是天火琉璃珠?   叶老四嘿嘿坏笑,说这个可就厉害了,只要把那颗珠子轻轻打破,这里瞬间就会变成火海!   老槐树精虽然已经成精,但本质终归是木头。   火克木。   火天生便是木头的天敌。   老槐树精一听到天火二字面色都绿了,随即大发雷霆,说我居然想要谋害它!这是不可饶恕的!   它嘶吼了一句。   无数的树藤从树笼上头剥落了下来,飞舞着要来打我。   其他的山精野怪也是一同跟着愤怒。   我的心一下冷到了谷底。   即使是外头下起了大雪,也都没有我此时的心情冰冷。   我爆吼一句,我说来吧!   只听得啊的声响,各种精怪也都冲了过来……   我一个人。   对头无数的树藤加上数不清的山精野怪。   我特么的突然有点绝望了。   就差一点点。   一点点就能将天火琉璃珠打破了。   我不甘地吼了一句,不要命的不顾旧伤朝老树桩冲过去。   可是这些山精野怪看似道行不高,但难在多如蝼蚁。   打掉这只,那只又扑上来。   我跟它们斗了几十个回合,山精野怪杀了不少,没被它们打到,到时挨了不少树藤的鞭子。   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   不消一会便是堆积起了一座尸山,其中还有先前死掉的那些普通人的。   我看去路被堵住了不由更加心烦意乱。   有点萌生了退意。   但是我不能退。   不但我退了,老槐树精肯定要叫人去追上道长他们。我在这里多坚持一分钟,道长他们就能跑远多一百米。   我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我啥都不管了!   将阴阳石运用到极致。   我从未将阴阳石运用到现在这个地步。   几乎是瞬发。   老槐树精在顶头哈哈发笑,叫我不要再徒劳了,如果我就此罢手,它还能留我一条全尸,葬入土里。   我边打边呸了一声。   但是再难进半寸。   而且我的体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再有一会,我就要歇菜了。   偏偏就在这时,那些树藤开始发力,要我缠住我的手爪。   我忙于应付那些山精野怪,一时没反应过来,竟被树藤给缠住了左右手,一下子就被吊了起来,脱离了地面。   才一被吊上去,两脚也被树藤缠上了。   我这下才真真的是变成了瓮中的王八,翘着脖子等对方来杀头。   叶老四哈哈发笑,说是叫我放心,你我相识一场,等我死后会好好的把我安葬掉的。   我心里头已经把他全家都问候了一遍了。   我说别高兴得太早,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我先下去给你选个好油锅!   老槐树精抽了我两鞭,说我到这时候还敢嘴硬。说它活了几千年了,从来都没有人骗它,我是第一个!   说完它就要把天篆文册龙甲神章扔了。   可是就在这时,一个身影还无征兆地出现在了老槐树精的跟前。   还未等老槐树精动作,对方便是很快的戳破了天火琉璃珠。   一瞬间。   那琉璃珠里头的天火迎风见长,从一点指甲盖大小的火苗瞬间染成了一大片火花。   这火花几乎没有给老槐树精躲避的机会,一下子便是缠了上去。   树笼里头这下全都炸了。   它们的头被神秘人物偷袭了!   而且天火琉璃珠一破,那人的身影一下子就又不见了。   别人不认得,我可是认得!   那人就是我那便宜师父,徐道人。   没想到,这徐道人原来才是整个环节中最关键的一步。   可是这家伙,每次都是等到我被人打成个半死这才出手,这让我很是肉疼。   天火越少越大。   树笼里的山精野怪开始四处逃窜,逃出这个牢笼。   老槐树精被烧得丫丫叫。   天火从老树桩上开始往外头延烧。眨眼的功夫便是烧遍了整个树笼。   树藤没了老槐树精的控制把我扔了下来。   温度越来越高。   而外头下着雪。   雪穿过火红的缝隙飘了进来,但是还未落地,便是化成了雪水。   我四下一看。   出口都已经被天火给封死了。   老树桩上头只剩下一个全身都包裹在火焰里的老槐树精,其他人都跑了。   我正找着出路。   突然身边多出了个人。   我定睛一看,是徐道人。   他朝我笑了笑,随后手一拉我的胳膊,下一秒我们就出现在了树笼外头。   从外面看更壮观。   巨大的树笼变成了一个火焰窜入天际的巨大火球。   天火着实恐怖。   我问徐道人,要是我被那火烧到,会怎么样?   他说这火很是厉害,凡人一碰到,即刻化成灰,只有老槐树精这样修炼了近千年的妖孽,才能够如此经烧。   我说这火焰真好看,就是烧得有点凄烈。   他说可不是嘛,而且,有点可惜啊……   我问他可惜啥?   他咧嘴一笑,说可惜了那本天篆文册龙甲神章,就这样葬身火海之中了。   我咯噔了一下,我说那天篆文册龙甲神章不是假的吗?   徐道人摇摇头,说那是为了宽慰我。   他说这老槐树精可不简单,是上周的还是商周的,用鼻子一闻就知道了,所以不敢用假的!   我一时无语,但也只能干着急,最后只能佩服徐道人了,这人心真大,天篆文册龙甲神章可是神书,但他却看得如此单薄。   这份心智,恐怕就是我望尘莫及的了。   徐道人叫我等等,说等到天火把老槐树精的肉身烧光之后再走,肉身一烧掉,它的本命精灵也就出来了。   我点了点头。   这一切就跟做梦一样。   前一秒我还以为我就要死了。   可是这一秒,我却站在这里,看着对方死在我前头。   而这一切,都掌握在我眼前的这个人手里…… 第423章 全新鬼火   天火烧了一天才慢慢变小。   这一烧,把老槐树精的窝都烧了个精光,只剩下一片赤黑的焦土。   原先树笼的地方更是烧得严重。   不但地面上的地方全烧掉了,就连地底下,老槐树精的根都烧了个净透。   我呀了一声,问徐道人这次会不会又是叫老槐树精跑了?   他微微笑了笑,说这次没那么容易,被天火附上,它想逃都逃不了。   我喔了一声,但还是有些担忧。   过了一会,徐道人拿了一半尺来高的瓶子出来,往天空一招,剩下还没烧尽的天火便是被他收了进去。   我问他这又是什么宝贝?   他说只是一个普通瓶子而已,被他稍加改动,可以装些东西。   这话说得真轻松。   恐怕在他眼里的普通玩意,随意放一个出去都能惊艳世人。   把天火收了之后徐道人叫我一起去原先树笼的坑里头瞧瞧,看看把老槐树精烧回原形了没?   我跟随他走了过去。   原来我们带的是在断裂带的边缘,因为没有多少可燃的东西,所以天火没有烧过来。   这时走上焦土,发现地面滚烫得厉害。   好在我穿的鞋够厚,没啥大碍。   我看了看徐道人,他却是稀松平常,穿的还是黑色布鞋,却是没看到他觉得那里热了。   这树笼烧得只剩下一层灰,中间有个大洞,是原先老树桩扎的地方。   也是被烧精光了。   往里头一看,黑深黑深的。   就是有一点异常的地方,在最底下的地方,有一点绿色的光芒,荧动跳跃,很是灵气。   我问徐道人那是什么?   他说那就是老槐树精的精灵了。   我感叹了一声,说没想到就这么点东西,却长出了老槐树精那玩意!真真是天工夺人,造化弄物!   徐道人说何须感慨,万物皆有其循环定律,既然老槐树精已经死在了天火之下,那就说明这是天注定的,而留下的这滴精灵,也将重新它的使命!   说完徐道人朝我伸出手,叫我拿出来?   我愣了下,拿什么?   徐道人说肯定是我的小鬼文雕了,要帮我恢复里头的墓灵鬼火!   我听言大喜,赶紧从随身包里头把小鬼文雕取了出来。   徐道人拿过小鬼文雕,看了看,说我这块文雕里头可以容纳五只小鬼,现在才有两只(墓灵鬼火和王顺),其中一只还是只残魂鬼,可是需要努力啊!   我说本来是不止的,有四只,但是小阴煞做了五帝钱的器魂,小艾现在又寄生在蛤蟆精的本命珠上,王顺后面我肯定也是要让他复活过来的!   徐道人笑了笑,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随后他伸手往树坑里一招,将洞底的那丝精灵找了出来。   刚才离得远没看得清楚,这时精灵落在徐道人手上方才看清。原来这精灵也是日常生活中见过的形态,就如那墨汁滴入净水之中,化作柔滑顺丝之形。   徐道人一手捧着小鬼文雕,一手拖着精灵。   本里我还以为他要施展哪般大法,可是没想到没有,他只是将两者放在一起。   然后那丝精灵就跟好奇的小孩一般,一点点的开始嗅探小鬼文雕上的气息。   紧接着将一丝触角探入了小鬼文雕之中。   就在这时,久未现身的墓灵鬼火突然从小鬼文雕里头冒了出来。   只是原先它身上有三朵过火,现在只剩下一朵,而且颜色趋近透明,几近消失。   墓灵鬼火和那丝精灵彼此互探了下。   我似乎都能听到铃铃的笑声在耳畔响起,是那种天真无邪,来自宇宙最初原始的那种纯净的笑声。   没有污染。   没有任何附加。   两股灵气交流了一会之后,开始彼此交融,慢慢地融汇在了一起。   突然扑腾了一声,转眼一边,一个全新的墓灵鬼火出现了。   一下子从一朵变成了四朵鬼火。   我心头猛跳。   墓灵鬼火这是进阶了!   但是徐道人叫我别太高兴,因为墓灵鬼火被我眼里的那头畜生伤得太重了,有可能丧失了之前的记忆,成为一朵新的鬼火。   我一听不由一阵悲伤。   但是转念一想,或许这也是一个好的结果,毕竟墓灵鬼火不是消失了,它的生命已经得到了延续。   我说无论怎么,我都会好好对待新的墓灵鬼火的。   徐道人说这样是最好。   然后他的手一摇,新的墓灵鬼火就回到了小鬼文雕里头。   徐道人把小鬼文雕还了给我,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说我还行吗?伤得重不重?   我哈哈傻笑一声,说伤是不重,就是有点饿。   他拿了一颗丹药出来,说肚子饿的事情他是帮不了我了,因为他不吃色香有形之物,但是我的伤他还能帮上一帮。   他说他手里的这颗药是他认识的一位跌打拳师自个炼制的,虽说不能做到包治百病,但是吃下去两三天大约能见好转却是可能的。   我没有吃疑,抓过来就吃。   甘甘的。   甜甜的。   好吧,虽然还有点苦,但终归是给五脏府喂了点东西。   这事情一交代完毕,徐道人就说要走了。   我也没拦他。   反正这家伙,神出鬼没的,兴不许什么时候就又出现了。   但是谁知徐道人跟看透了我一样,说这次一别,可能要好些日子不能相见了,可能我用小黑令旗找他也不能找到。   我问他这是准备去哪儿玩去?   他摇摇头,面色变得严肃了起来,用手指往下面指了指,说下头出事了,应了朋友的请求,要去帮忙。   我心里头诧异了下……   他这指的是冥府吧!   冥府出事了?   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徐道人兴许是见我面色变化,缓了缓,笑着跟我说也别太担心。   他说他这一走,其实唯一放心不下的还是我。   我?我反问了句。   他点点头,他说他知道我接下来还要去哪,但那里不是个容易进去的地方,而且凶险异常,特别是里头还有个难对付的家伙,嘱咐我要特别小心。   我咧嘴一笑,说既然你这么担心我,不如施舍我些宝贝呗?   他眉目一凛,说修行要靠自身力量,投机取巧最后只会耽误了自己,叫我把堪舆本事练好,就是最厉害的手段了。   至于宝贝,他说那是要留给他徒弟的。   我一听,赶紧打住,打住…… 第424章 自来蛟蛇   徐道人走了,我也该上路了。   但是看着茫茫山脉,我一下子就蒙了。   这是要往南走好呢?还是往北走好?当时情况紧急,也没和道长他们交代清楚。   可是想了想,我觉得他们有可能往北走。   不为什么。   因为他们的队伍里还有白龙镇的村民,带着那些村民肯定不好上路。以道长的性格肯定会把他们送回去,就算不送回去,也会送到半道上。   所以往北走。   只是没走出一段我就不行了。   全身的伤加上肚子饿,我几乎都要累垮了。再加上此时天色已黑,路很不好走,深一脚浅一脚的。   我停下了脚步。   借着月光在附近找点吃的。   但是转了一圈,不要说果子,草都没一颗。我实在是累得不行了,往地上一躺,先睡一觉再说。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有点冷,转了个身。   但不曾想碰到了一块十分冰凉的石头,一下子把我冻了个激灵。   我睁开眼一看。   我去!   特么的这不是石头,是蛇头!   我被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蛟蛇!   这家伙怎么会在这儿?   乌头和尚呢?   蛟蛇没什么大的反应。   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问它乌头和尚没跟你一起?   蛟蛇吐了吐蛇信。   这是有还是没有呢?   我看了看四周,没看到人影。   算了。   我问蛟蛇找我干嘛呢?快去找你主人去!   它张了张嘴,我本来以为它要咬我,但是一看,发现它嘴里有鱼,还不少。   它的嘴特别大,反正容下两个我是没什么问题的了。   只是这家伙给我看它嘴里的鱼干嘛?   向我炫耀它有吃的吗?   这年头,怎么畜生也这么欺负人。   可是好像不对。   蛟蛇把鱼都吐了出来。   然后又拨弄了一下石头,还有树枝。   额……   什么意思吗?   我懂了!   这家伙是要吃烤鱼!   妹哟!   这家伙吃烤鱼吃上瘾了!   我看着地上那一堆烤鱼不由咽了咽口水,行吧,哥就当做好事,给你烤!   我拾了堆柴火,然后用石头生了火,绑了两个三脚架,把鱼放上面烤。   烤了一阵。   鱼的香味就出来了。   虽然没有放之前我放过的盐草,但是无奈肚子饿,光看着鱼面上烤的焦黄焦黄的鱼皮我就受不了了。   鱼烤好了。   但我这人脸皮薄,不好先吃,把烤好的鱼都还给了蛟蛇。   它吃了几条。   突然停下来,看到我没吃,用头顶了了一条给我。   说实话,我是不吃的。   这个我怎么可以跟一条宠物抢鱼吃呢。   但是这蛟蛇实在太热情了。   所以,我也就勉为其难了。   说实话。   不骗大家。   我这烤鱼的技术没得讲。   一条吃完,蛟蛇又给了我一条。   这盛情难却。   我只好再吃一条了。   两条鱼,一条三四斤,这冬天山里的鱼就是肥美味鲜,两条下肚,啥负面状态都没了。   我躺在地上。   鱼都吃光了。   我让蛟蛇走吧,别打搅我了。   但是这家伙没走,在我周边转成一圈,把我围在了里头。   这家伙是想干嘛?   我坐了起来。   可是这蛟蛇没有继续收缩围成的圈。   它静静地看着我。   然后。   闭上眼睛,睡起了大觉。   这家伙是在保护我吗?   不是吧!   我就给它烤了两次鱼,就把这大家伙给俘虏了?   简直不敢相信。   看来。   有一点是对的。   掌握一门厨艺,不但能征服自己,还能征服别人。   我打了个哈欠,也是累得慌,也不赶路了,准备睡一会再说。   第二天一起来。   蛟蛇还在。   但是它比我先醒。   我醒来的时候它已经在看着我了。   我说你走吧,找条人少的好山脉,潜心修炼,早日化为龙蛇。   它嘶嘶吐了两下蛇信。   然后身子一动,把圈子卷开了,往旁边的林子去。   我突然有点失落。   看来这家伙真的就只是来找我烤鱼吃的。   我收拾了下心情。   继续上路。   耽误了一晚上,也不知道能否在这大山里头找到道长他们。   可是走了一阵。   后面突然悉悉率率地响了起来。   我回头一看,两边的林木都被从两边扒开了。   不一会露出一个头。   我去!   蛟蛇!   这畜生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而且还是冲向了我!   我一看情况不对,赶紧借着旁边一颗石头的力跳了起来,落在了蛇头上。   蛟蛇吐了吐蛇信。   没有做出太剧烈的动作。   而且好像一副挺欢悦的样子。   难不成这家伙是想给我当坐骑?   我拍了一下蛟蛇的脑袋,问它是不是这样?   它居然人性化的点了点头。   奇了,奇了。   平白无故捡了个这么拉风的坐骑,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俗话说的好,自来猫自来狗,那都是好运开始的节奏,这来了条自来蛇,想必我这好运也应该不差了。   我驾了一声,自我感觉威风凛凛地叫蛟蛇快点跑。   我让它往北边去。   只是我在路上耽搁得太久了,这还真不好找到道长他们。   如果我在从老槐树精的老巢出来的时候走偏了不要说十来度,就是偏了两三度,越往北我这和道长他们差的就越远。   而且我现在也只是猜测他们是往北了。   万一要是往南。   那我离他们就是更远了。   追了一天,没有什么发现。   太行山的地势实在是太过复杂了,到处都是绝壁。   可能绝壁与绝壁之间的垂直距离不远,但是横向距离远,要么爬过去,要么绕过去。   假设我是在绝壁这边,道长他们在绝壁那边,我们相差不过一二公里,但是中间被几十丈高的绝壁拦住了,即使是隔得不远,那也是咫尺天涯。   连续奔波了一天。   我让蛟蛇停下来休息休息。   这一天赶的路也不短了,少说也有七八十公里。   山里的七八十公里可是与平原的不一样。   有句老话,叫望山跑死马。   可能看到的山垂直距离不远,但实际上走到那边可能需要多花个两三倍的路程。   我看了眼天色,发现也要黑了。   我叫蛟蛇去打点猎,回来弄点烤野味吃。   它一阵欣喜。   它一走我就忙了起来。   拾柴生火。   可是突然的,我听到了一阵慌乱的鸟叫…… 第425章 林中相遇   入夜之后,鸟一般就不飞了,因为大部分的鸟在夜间都是看不到东西的。   除非是受到了惊吓,或者说生命受到了威胁。   我看着那鸟从绝壁的另一端飞了出来,这就说明,另一端有什么东西存在!   是人?还是兽?   我吼了一声,有人吗?有人回个话!   声音在绝壁间回荡,但是慢慢又安静了下来……   隔了一会。   依旧没人回应。   难道没人?是我猜错了?   我不由一阵失望。   过了一会,蛟蛇回来了,嘴里咬着一头斑羚,就是那种头顶上长着两只角的。   我一看,差点没坐不住。   乖乖。   这斑羚可是国家的二级保护动物,这一口下去,少说也得坐个三四年牢。   但是我看了看。   斑羚已经死绝了……   不对。   我觉得事情得这么看。   这蛟蛇论品种应该比大熊猫还稀少,要是按保护级别,那怎么也是超特级的保护动物。   一条超特级的保护动物咬死一头二级的保护动物,应该说得过去吧,没犯法吧!   这样一想,我心里好接受多了。   只是没刀……   这可不好办!   我之前背的那个双肩包早不知丢哪去了,全身上下,只有一个随身包,里面放的都是五帝钱、小鬼文雕之类的东西。   根本没刀。   算了。   没刀就没刀,烤个全羊!   我找了根手腕粗细的树干,用石头把末尖都削尖了,也懒得开膛破肚了,直接从斑羚的尾穿到头。   然后弄了两个足够结实的三脚架,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斑羚搬上去。   接着开始烤。   蛟蛇看得两眼瞪圆,口水都要流了下来。   我又在附近找了一圈,没找到盐草,但是找到了一些别的,在一些石头背面看不到太阳的地方,找到了一些苔藓。   这苔藓也是能吃的。   我搞了一点出来,放在旁边,等着斑羚烤得差不多了再撒点上去。   然后就没事了。   烤得差不多就翻一翻。   差不多到外面毛都焦黑的样子,就可以用石头把皮毛刮掉。   这是比较粗糙的烤法。   没办法,啥工具都没有,只能连毛都一起烤了。   烤着烤着。   有点困。   我搭着石头边上打瞌睡。   林子里只剩下积雪互相挤兑的声音,还有眼前的火堆时不时爆裂开来的声音。   我打起了盹来。   瞌了一会。   突然同我一样趴在火堆旁打瞌睡的蛟蛇嘶嘶了两下,警惕了起来。   我被它这声音给惊醒了。   起来一看。   发现这蛟蛇原来是提醒我要给斑羚翻身了。   我那个郁闷。   这家伙还真是嘴馋呀。   我看了下斑羚的身子。   还行,闻着还挺香的,皮毛已经接近焦黑了。   我找了块比较薄的石头片,把斑羚身上的皮毛都刮掉了,然后继续烤。   这还没吃饭,就得先干活,也真是累煞我了。   翻完身,刮完皮毛,还得再烤上一两个钟的样子。   这吃烤全羊就得这样,细火慢烤,一点点的让热量来把皮肉烤熟。   搞完之后我就趴在石头边上继续打瞌睡。   可是睡了没一会,这蛟蛇又开始嘶嘶了。   我闭着眼睛说别搞了,刚翻的身呢!   可是它没听懂,还拿头来顶我。   我睁开眼一看。   咦。   不对。   貌似有人走动的声音。   我细细地听了下,确实没错。   我寻着声音往林子里看去,啥都没看到。   我叫蛟蛇别动,待在原地,守着斑羚,不然等下坏人来了准把斑羚吃掉。   蛟蛇龇牙咧嘴了一下。   那意思就跟告诉我谁敢抢它吃的它就吃了睡一样。   我摸进了林子里。   这里的地势比较复杂,跟那个楼梯差不多,起起伏伏,一阶一阶,我起火的那边,是靠近绝壁的,在往外走,有一片林子,穿过林子,就是一阶三四米高的山阶   山阶下面又是一片林子。   层层叠叠,好几阶。   我站在山阶的边上看。   借着月光,下头确实是有一排的脚印。   人还不少。   肯定不止两人。   我从山阶上跳了下来,顺着脚印的方向走。   我辨认了一下,这脚印看起来都是一样,只是大小不一样。   走了一段,脚印突然消失了。   这林子里现在还有积雪。   虽然不厚,但是轻易不会消失。   可是这脚印确实是突然消失了!   我心想不对劲,肯定是对方发现了我,躲起来了。   这深山老林的,不会是要谋财害命吧!   可是还没等我想明白,一个人影便是从山阶上跳了下来,把我扑倒。   我挣扎着起来,和他纠斗。   反正不管对方是谁,先吃我两拳再说!   我两记连击拳就砸了出去。   对方也不赖。   居然被他打过了。   但是他这身法,好熟悉。   我借着月光,上前一步看他看仔细了。   这一看,喜出望外,没想到居然是道长!   我赶紧喊住,别打了别打了。   道长听出了我的声音,也是收住了手,借着月光看了看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老天爷啊,可把他一顿好找!   随后他吹了声口哨,又从山阶上跳下来了两人。   我一看,是谷老板和魏平。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蓦然回首,他们差点没敲晕我。   死生重逢。   我们四个难免一阵庆幸。   我没有立刻问他们是怎么回事,而是叫他们赶紧跟我走,我还在烤着斑羚呢。   那三货一听有吃的,口水都流了下来。   可是等我们回到火堆旁的时候,这蛟蛇已经把斑羚吃得只剩下一堆骨头了……   我犹如雷劈。   妹哟!   是谁跟我说自来蛇会带来好运的!   出来!   我不弄死他!   老子烤了没有三个钟也有两个钟的斑羚,就这样被吃了,还不给我留一腿。   不要说留一腿,给我留一口也好啊!   我特么的想揍它!   道长问我靠全羊呢?   我一阵尴尬,走过去拍了一下蛟蛇,我说你怎么全吃了?   它一脸无辜地吐了吐舌头。   唉!   算了!   看在白天让我骑的份上不计较了。   我把火气压了压,换上了一副心慈面善的笑脸,我说你现在吃饱了,要不去抓几只野鸡回来?弄几条鱼回来也行!   它摇了摇头,挺了一下肚皮。   我一看,还鼓鼓的!   我脸色一下子就黑了,去!不!去? 第426章 茫茫太行   蛟蛇颤抖了一下。   下一秒麻溜溜的扭着身子就窜入了林子里。   我心累……   扶着我……   道长说我可以啊,把蛟蛇调教得可以。   我呵呵笑了笑,把刚才的事说了。   他们仨人一听完,哈哈大笑。   我说还笑,这要不是你们,我刚才就吃上烤斑羚了!   道长连忙安慰我,说这蛟蛇不是又去抓了吗?别焦急。   我哼了哼,问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找了他们两天了,怎么都找不到人。   道长说那天晚上,许栩带着他们从老槐树精的窝里头出来,然后一路往北,跑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天一亮,许栩就和他们分开了。   分开后因为队伍里面还有一些白龙镇的村民,所以他们又一路护送了一天,在离这里十来公里的地方,让他们从太行山的西麓出山。   送走村民后他们又掉转方向,往东边走,想着能跟我碰个头,但是走了一天,没看到我的身影。   道长说他们本来是打算再找不到我的话,就先出山调整的,因为大家都没余粮了。   魏平说已经两天没吃半点东西了。   谷老板一脸的不高兴,说若不是道长坚持,今晚也不会和我相遇。   我拍了拍道长,啥都不用说了。   我出了老槐树精的窝的时候好歹还吃过一顿鱼,他们是一点东西都没吃,而且一路靠的两条腿在跑。   这一相比,我算是幸福的了。   过了一会,蛟蛇回来了,嘴里咬着几只山鸡。   我跟他们仨说坐着,等一会就有得吃了。   我跟谷老板要了他随身携带的匕首,把山鸡快速处理了之后,放到三脚架上去烤。   这烤鸡比较容易。   花了一个来钟,蛟蛇抓的几只山鸡就都烤好了。   刚好一人一只。   这蛟蛇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被它看得一阵不自在,边掰了一半的鸡出来给它,边絮叨它刚才为什么不抓多几只!   它吐了吐蛇信,没搭理我,注意力全在我手上的鸡上。吃完之后,我便让大家都先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因为有蛟蛇在,所以也不用轮班。   这一夜无事。   第二天起来,我仍旧觉得浑身酸痛。   道长问我接下来怎么打算?   我说这个得看谷老板,本来这次进山是为了他的事,没想到却阴差阳错的卷进了别的,还惹了那么多的麻烦,好在如今老槐树精死绝了,也算是除了这太行山腹地的一大害。   谷老板说他不打算出山,他要继续往前走,去许栩说的那个叫太行山大峡谷的地方。   我问道长和魏平的意见。   魏平一脸的后怕,没有回我,而是问再继续往上,还危险吗?   我说那天晚上的长蛇人面怪你们也看到了,不是虚假的,再继续往前,肯定会和它们碰面,到时候只会比进入老槐树精的老窝更加凶险!   魏平一听,不由生了些退意,弱弱地问我能不能退出,他不玩了……   我用着认真地语气回它,我说可以,再继续往前,我们会往南边走,差不多到太行山外围的时候,我可以让蛤蟆精互送他出去。   魏平没有回我。   只是转了转眸子,有些游离不决。   我又问道长是什么意思?   他苦笑一声,说现在出去肯定得被三尾狐的人抓去,还不如跟着我再浪一段时间。   他这话说得轻松,其实我知道他是放心不下我。   我拍了拍他,啥都没讲。   最后的决定,我和道长还有谷老板继续向前,魏平则选择出山。   既然谈好了我们便开始出发。   我把火一灭,让大家都上蛟蛇的头顶。   蛟蛇一路往南走。   走了三天,来到接近太行山外围的一出山岭。   我把蛤蟆精叫了出来,跟魏平说到了,从这里往东走,就能出了太行山,有蛤蟆精跟他一起走,一般寻常的野兽也不敢随便惹它。就是不能让外头的人看到蛤蟆精,要躲着人走。   魏平情绪有些低落,从蛟蛇头顶跳了下来。   然后爬上蛤蟆精的背,也没跟我们道个别什么的,呱啦一声,叫蛤蟆精走人。   我们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林子里。   说实话,有他在这一路上好走了不少,时不时的就能听他讲一段历史。   偶尔还能那他开开玩笑。   现在他这一走,还真不好舍得。   还是道长看得明白,说他走也好,不然面对长蛇人面怪,难保会有危险。   谷老板没有接话,但看得出他比较高兴,毕竟在他眼里,魏平就是累赘的代名词!   魏平走后,我继续前进。   我们仨都没有讲话。   我一般说话也都是看对象的。   道长一路走来,和魏平混得不错,现在他一走,多少有点影响,只是他也知道这是为了魏平好。   所以我没想打扰他,让他伤心伤心。   而谷老板,我觉得他太功利性了,所以除了利益相关的事我和和他交流,其他的,我是能减少就减少了。   一路沉默。   蛟蛇也是变得安静了下来。   可是走着走着,这蛟蛇突然停了下来。   我问蛟蛇怎么了?   它嘶嘶了两下。   转回了头。   这家伙有点异常。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道声音,由远及近。   道长他们也被这声音吸引了过去,问我听到什么了没有?   我说有人在喊,好像是魏平的声音。   过了一会,蛤蟆精的身影果然从林子里窜了出来。   魏平一脸激动地喊,说他不走了,说他要跟我们完成这个探险,说他要把这个故事完整的写进他的奇异录里!   我们仨面面相觑。   但随即我和道长笑了起来。   我打趣了魏平一句,问他是不是胆小,不敢自己一个人走夜路这才折返回来的?   魏平直接说了句去你的,然后骑着蛤蟆精,说他胆子可大哩,他要在前面开路!   我拿他无可奈何,只能任他去野。   他一回来,这气氛顿时就活跃了不少,时不时的就搞出点什么事来。   蛟蛇和蛤蟆精的分工也明确了。   休息的时候蛟蛇负责守卫,蛤蟆精负责去寻找食物。   就这样。   我们这一走,就是十天…… 第427章 暴雪来临   雪越下越大。   把山路给覆盖掉了。   太行山被雪封了,河面结冰,柴火都埋在厚厚的大雪之下。   我们越来越难得到食物。   但就是这样,我们依旧顽强的生存着。   而且我好像还胖了几斤。   只是那条由竹刻地图上面的山脉塌陷而形成的大峡谷依旧没有找到。   谷老板有点接近崩溃的节奏,因为剩给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他的脾气变得有点越来越暴躁,特别是魏平,越来越针对他,觉得就是因为他,我们才走的这么慢的。   但是这真的不能怪魏平。   有了蛟蛇代步之后,我们行进的速度已经快了不少。   但无奈山里下了大雪,对于蛇这一类的冷血动物来说,低温对它们是致命的。   好在蛟蛇不是一般寻常的蛇。   经过一次雷劫的它身体构造早已出现了一些变化。   但是雪越下越大。   来到第11天的时候,山里头已经完全都被大雪给覆盖住了,蛤蟆精也被我送了回去。   因为这样的大寒天气对于蛤蟆精来说也是致命的。   它的道行可没有蛟蛇那么厉害。   它才修行了一百年。   早在两天前蛤蟆精就懈怠了起来,那会我就看出再让它待下来肯定得留下来冬眠。   所以好说歹说,才让魏平上了蛟蛇。   但是一上来谷老板就和它吵了一架,闹得大家都是很不开心。   想了想。   这一路走来确实是累。   而今天的雪,特别大。   鹅毛大雪,加上大风,吹得让人恨不得就死在这里算了,受这等罪。   特别是魏平。   蛤蟆精一走,他的精神头也就下来了。   一路念叨着,说他就要冻死在这了。   我呸了他两句。   但是极冻严寒的天气对于他那小身板来说确实是个极大的挑战。   我担心他发烧。   在这种地方发烧绝对是致命的。   每天吃的不行,穿的也不行,虽说不用自己走路,但最重要的是没有药。   一旦高烧,那绝对会要了他的命。   而这种不好的预感终于在傍晚大雪变成暴雪的时候发生了……   蛟蛇爬过的深坑很快就被暴雪给覆盖掉了。   魏平躺在道长的怀里一直不停地说胡话。   手脚冰冷,额头发烫。   面色也是很差。   我说不行,得给他找个躲风的地方,再这样下去,魏平肯定得发烧。   道长也赞同我的意见。   但是谷老板说不行,必须继续走。   我脸一黑,说走可以,你自己走,我们仨人找地方躲风雪去!   他登时就不说话了。   但是抵制情绪依旧有着。   我在心里叹了一声,强子啊强子,哥也算是对你够意思了!这我都忍了,要是放在平时,以我的脾气,早就和谷老板分道扬镳了。   夜色开始变黑。   但是雪依旧很大。   这让我想起以前看水浒传的时候,有一幕,林冲被罚去看草场,天冷,也是下大雪,他扛着红缨枪,也是夜里,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去到一间破庙里躲雪。   那雪也是跟我们现在一样。   我们这时候要是也有一间破庙躲避这场风雪就好了。   可是没有。   我们沿着山岭依旧向着南走。   蛟蛇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最后干脆速度变得比我们走还要慢。   因为下大雪,所以它这两天也是没吃到多少东西。   我不仅有点感慨。   造物者是公平的。   在这样极端的环境下,无论是多么强悍的生物,也要经受来自大自然的磨砺。   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   众生平等。   以前的恐龙强悍吧,后来为什么会死掉,陨石坠落是一方面,还有一个原因是大型动物在灾害面前肯定是最先死掉的。   因为它们每天的食物摄入量绝对比那些瘦小的多。   但是灾害面前,肯定没有那么多的食物。   就像现在。   给我两口汤我都能再撑两天。   但是换成蛟蛇,你给它两口汤试试,它能把你吃了。   我跟他们说都从蛟蛇上面下来,给它减减负担。   我背着魏平继续走。   道长说我身上还受着伤,让他背。   我说我虽然是受了伤,但是徐道人后面给了我颗丹药,外面看着是挺严重的,但其实里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再加者我从小在山里头爬,虽说没见过这样的雪,但是这么冷的天我的承受能力比他强。   所以,我叫他先管好自己,免得到时候他也出了什么问题,我自己一个人可管不过来两个。   道长最后只能妥协。   他抱怨了句,说我们选择进山的时间真不是时候。   我说现在都已经在这里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这也意味着我们不能再走了。   夜间赶路遇上暴雪天气,那等待着的只有两个字,找死。   我让蛟蛇找个林子密的地方歇下来,至少树多能挡点风。   可是就在我们准备钻进林子的时候,远处的风雪之中传来了一阵铃声,还有一抹灯光。   黄色的灯光在这样一个极为恶劣的天气里显得让人恨不得冲上去拥抱一下。   但是我知道,这是幻觉。   有人说过,在雪地里行走的时候,当人处于一个极度困乏透支体力的情况下的时候,便非常容易出现幻觉。   这就跟在沙漠行走一半。   沙漠最缺的是什么?   水。   所以在沙漠里迷失的人最容易看到的便是泉水和绿洲,但那无一不是幻觉。   有多少沙漠旅客就是在一直追逐幻觉中的绿洲而疲劳致死的!   而在爆风雪之中,最期待的就是一间温暖的躲风的小屋。   所以我们看到了灯光。   我没有搭理那盏灯光。   但是道长和谷老板他们却没有这个危机意识。   我拉住他们,说那是幻觉,不要去,一旦在暴风雪中走失了,就很难活着走出去的!   这雪大得几乎隔着一手的距离都看不到人脸。   就这模糊程度,怎么可能还能够看到灯光呢!   所以这肯定是幻觉。   但是道长还有谷老板他们不相信。   大家都乏了。   我尽量保持着最后的一丝清醒。   但是我实在是太累了,也太冷了,我后背还要背着魏平,所以我根本没有力气去拉住他们…… 第428章 雪夜猎人   我被谷老板一扯,整个人都扎进了雪堆里。冰冷的白雪从我衣服的缝隙间渗透了进去。   这没能把我刺激得更加清醒,反而让我觉得有点昏昏欲睡。   不行了。   特娘的!   我的眼睛已经闭上了。   我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   无论面对多么强大的对头我都没屈服过,但是此时此刻,我有种被我自己给打败的无力感。   因为我可以在任何的打压下不屈折我的腰板,但是我却无法在此时此刻,让自己保持清醒。   伟人们说的是对的,打败自己的,不会是强大的敌人,只会是自己。   我在心里头叹息了一声,最后昏昏沉沉,进入了睡眠。   睡梦之中,我想起了以前小时候的冬天。   那时候的南方不像现在这样,也是很冷,冬天会下几场雪,田里菜叶上的露水会因为夜里被冻成冰。   而我爷怕我冻着,所以每每太阳出来的时候就领着我坐到太阳底下。   一坐。   便是一天。   那时候真好。   阳光暖暖的,小孩的世界里也没有这么多的波折经历。   每天只要看护好自己的小玩具便可以了。   只是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人总归要长大。   我动了一下胳膊。   我的胳膊还在,而且还能够感受到一点暖暖的温度。   我试着睁开我的眼睛。   可是我的右眼看到的是一片模糊。   而左眼看到的东西,只能算是正常。   我估计我的右眼是快要报废了。   镇墓凶兽说我这右眼还能有三年的寿命,看来他也是瞎蒙的一个数字。   缓了一会。   这右眼才慢慢的从迷糊的画面聚起焦来。   我看到了一个人影。   穿着厚厚的皮草,脑袋上戴着一顶护耳的狗皮帽,看起来很是舒服。   我摸了一下我的身子。   我的身上也是盖着一床皮草,厚厚的,软软的。   旁边还烧着火堆。   火堆上是一个罐子,罐子外边全都熏成黑色的了。   罐子里头煮着汤。   我不知道是什么汤,汤一直在沸腾着,闻起来很香。   我咽了咽口水。   我啊了一声。   我感觉我的喉咙都跟冻住了一般。   那人听到了我的动静,转过了身来,是一个脸上爬满了岁月痕迹的老汉。   这应该是山中的猎人。   我做了个初步的判断。   老猎人叫我别动,说我挨冻了,暂时最好就是休息。   这老猎人长了一脸的络腮胡,但是看起来慈眉善目的。   我看了一眼那罐里的汤。   他哈哈笑了笑,问我是想喝吗?   我点了点头。   他说那是鹿肉汤,入冬前晒干腌制的,到现在味道正好。   然后拿了个碗,给我盛了一碗。   他拿汤勺给我喂了几口。   我敢保证。   我这辈子从未喝过这么美味的鹿肉汤。   那汤里头有肉,肉也很是鲜美。   一碗下肚,我整个人都缓了过来。   我挣扎着坐起来。   但是老猎人说我现在还太虚弱了,而且身上的伤还那么重……   我说我没事。   然后我坚持坐了起来。   起来一看,发现我们四人围着火堆围成了一圈,躺在床上。   这里估计是老汉的家。   不是很大,但是很温暖。   屋子里头的中央是一个砖砌的烧火炉,没有窗,顶上的梁挂着一盏灯。   进门的右手边是一张大床,左手边放着各种各样的杂物,有点像是老猎人的手工坊。   我跟说了声谢谢。   老猎人笑着摆摆手,说在山里头不兴讲这个。   他说他今年六十五了,从十几岁进山,一直待到这个年纪,能见着几个人,那都是缘分。既然是缘分了,见到我们需要帮助,哪有不帮忙的道理。   他说虽然他是山里人,但是这些大道理都是学过的。   我还是再次表达了我的谢意,要不是遇到他,我真的就挂了。   我问他我的朋友都怎么样了?   他说两个只是饿晕了过去,另一个比较麻烦,发烧了。   我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没有药!   老猎人见我眉头紧皱,说现在不碍事了。   我差异了一下,问他难不成有治发烧的药?   他说都是一些土方子,入冬前采的草药,晒干留着的。只要加水熬了喝下去,不出两天,这烧就能退。   我一听,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我问他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老猎人笑了笑,说其实这还得多久了他加的小黑狗,是它一直在叫。   本来老猎人以为是有什么猎物在暴雪中迷失了,准备扛着枪去抓回来,不曾想原来是我们四人。   他加了一句,还有一条大蛇。   他说他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大的蛟蛇,都已经成精了。   我问他怎么知道那是蛟蛇?   他说说起来,这还是年轻时候的经历。   原来这老猎人小时候就特别崇尚仙道,认定这世间有什么存在。   当时家里人都认为他走火入魔了。   老猎人一气之下跑到了太行山来,发誓要找到神仙。   可是找了三年。   啥都没找到。   就在他失落准备回去的时候,天下起雪,下的雪跟昨晚差不多,他为了躲雪,闯入了一间破观。   那破观里头有个道士。   老猎人以为那道士就是神仙了,所以一见他倒头就拜。   一开始道士还跟他好心解说,说他只是一普通道士,没什么稀奇。   老猎人说当时虽然他年轻,可是心里也是有自己的小九九。   他说当时他就在想,自己瞒着家里人跑到山里来找神仙,可是什么都找不到,要是这样回去,肯定会被家里人嘲笑,所以心里一横,才耍起赖皮,赖在了道观。   后来道士实在拗他不过,只能答应下来了。只是没曾想,过没多几年,道士就死掉了。   老猎人无法,只能离开道观,往深山里走。   这一走,就走到了这里。   从那以后,就在这里扎了根,一过就是几十年。   他说他之所以知道蛟蛇是蛟蛇,是因为他听他跟过的那个道士讲过。   我说这深山里头精怪可是不少,他这么多年以来是怎么度过的?就没有精怪来寻他?   他憨憨一笑,说精怪不精怪的他倒是没怎么见过,倒是不时有一些小狐狸小黄鼠狼的给他送些果子过来。   我嘿嘿一笑,说还有这么神奇的事。   他说他也闹不明白,不过这可能和他跟过的那个道士有关。   我问他是怎么个说法?   老猎人说当时道士死前曾拉着他的手,说如今他是要死了,可是有一事要托付老猎人,就是在他死后,继续守着道观五年,五年之后老猎人可自行离开。   道士说只要老猎人答应他,那以后老猎人在太行山中间往南一带行走,可保一世平安…… 第429章 道士托梦   我问他这道士是什么来头,干说这大话?   老猎人说道士说的这话也不全是大话,他说他在这深山里头住了这么多年,也确实没有什么豺狼虎豹来伤他。   我问他这道士的道观是在何处?   他说靠近陕北那块。   我说那一块确实是个出高人的地方。   我又问他,这道士是他亲眼看到死的吗?   老猎人说那倒不全是。   我咦了一句,说这人死便是死了,怎么还会是不全是呢?   他说不要着急,听他来讲。   老猎人又给我盛了碗汤,端给我,又给火堆里添了些柴,然后看了看其他仨人,这才坐回到我旁边的椅子上,跟我讲。   他说这事是这样的。   那一年是他在在道观里头待的第三个年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对于道观里的一应事务已经了然。   有一天夜里,山中起了阵怪风,那风头出举起的落叶显现出一个人像。   老猎人和道士都看到了。   道士看到这个由落叶组成的人像之后,只是呢喃了一句,说时候到了,是时候动身了。   然后当天晚上就把老猎人叫去了房里,叮嘱了他两件事。   第一件是自夜里子时起将道士锁在的房门锁上,不要叫人搅扰了他。   老猎人说到这的时候笑了笑,说当时道士跟他讲这话的时候就觉得奇怪,因为他去观里三年了,不要说有一个来烧香的,就是山门前路过一个人都没有。   如此偏僻的一个地方,还要上把锁,担心有人搅扰他。   老猎人说当时就算是完全敞开了,估摸着也不会有人扰了道士的清静。   只是,我不太这样认为。   兴许,这个道士想拦的不是人呢?   我问老猎人第二件事呢?   他说第二件事就是在道士锁上的房屋跟前,放一只香炉,每日上供三根香,连续七七四十九日,不要断。   我问那后来呢?   老猎人说还没到后来,因为道士跟他说完这两件事后又跟他说了一件。   我问是哪一件?   他说道士跟他讲,如果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他还没出来,香就不用继续了,那就说明他已经死了,可是死了之后,道士说他一个人怕孤单,所以希望老猎人继续在观里待五年,五年之后再走。   我说后来七七四十九天后道士没出来?   老猎人说是的。   我问他有没把门打开来看过?   老猎人摇摇头,说道士生前嘱咐过,如果他死了那间房永远都不许再开,所以他没开过。   我问他不好奇吗?   老猎人说好奇是好奇,但是答应了别人的事就得做到。   好吧。   这老猎人倒是实诚。   我问他后来真在道观看了三年?   他说那可不嘛!当时年轻,又没地方可去,只能先依生道观了。   我说那在道观里待的好好的,怎么又跑这里来了?   他说当时他也是打算在道观里一直待下去的,可是后来五年之期到的前一天晚上,死掉的道士托梦给他,让他赶紧跑,道观要塌了。   第二天醒来,老猎人想起这个梦把腿就往道观外头跑。   两只脚才刚迈出道观   道观果然就塌掉了。   我说道士这梦托得还挺及时的嘛!   老猎人说可不是嘛!   他说他来到这里定居,其实也是道士托梦告诉他的,说这里猎物丰盛,可保他享用。   后来老猎人抱着试试的心态来到这边,发现果然如道士讲的。   我呵呵笑了笑,说这样看来,这个道士还是听不简单的。   老猎人说其实他内心也是这样想的。   只是这道士自始至终都不愿承认罢了。   我说可能他是不想让你知道吧,有些东西,不知道反而是好的。   老猎人说这话讲的也是。   我问他后来道士还给他托梦吗?   老猎人说托,但凡有大事发生,这道士都会给他托梦。   我问他都是些什么大事?   老猎人说往近的讲是前年雪灾,道士托梦给他要存粮,往远的讲是以前小日本来侵略搜山的时候,道士托梦给他指了一条路去避难。   我说这道士还真神了,啥事都知道。   老猎人憨憨笑了笑,说可不是嘛!   我说你这五年道观看得值得,换了这么一个贵人,一辈子的在帮助他。   老猎人说也不是,当时在道观里头待的时候,其实更多的是想找个安生的地方,因为他自己也老实,也没想过去巴结道士什么的。   我问他还记得那道士长啥样不?   老猎人说那时候和道士接触的时候道士还年轻,三十几岁的模样,只是留着一个六字形的须子,让人看起来有点滑稽,但他道士自己本人却很是严肃。   平常不要说笑了,话都不多说几句。   我说那这道士倒是挺奇怪的。   老猎人说后来在梦里道士倒是变得很罗嗦,经常跟他埋怨,说观里新来的道童没老猎人好使唤,不是这里的地扫不干净,就是那里的饭菜做得不好吃,每一个让人省心的。   我问他都是这些内容吗?   老猎人说是的。   我说这倒是奇怪了,一个去世了那么多年的道士,居然还能通过梦,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老猎人憨憨笑了笑,说他也搞不懂。   我问他有没有怀疑过道士可能没有死?   老猎人说这个倒是没有怀疑,他说能不死那就更好了,好好活着,人来这世上走一遭不容易。   我被老爷子的乐观精神给折服了。   是啊!   人活这一辈子图啥呢?   不就是图个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嘛!   想他一老人家自个一人身居老林里头,还能保持这么一颗乐观的心态,真是不容易。   我说假设,只是假设而已,如果道士没死,他最有可能去哪儿?   老猎人想了想,说这个就不好猜了,回道观是不可能的了,因为那里在好几十年前就坍塌了,回别处……   老猎人说跟了道士那么多年,还真没见过他去过别的地方。   我让他再想想。   老猎人想了想,突然喔了一声,他说他想起来一个地方,那里道士如果活着的话有可能去。   我问他是哪儿?   老猎人说就是好几十年前道士托梦给他让他躲避小日本的那个地方!   我问他那是在哪儿?   老猎人说过去太多年了,具体怎么走他也不是什么清晰,但是大概方向还是知道的。   我让他跟我讲讲。   老猎人摊开左手,用右手手指在左手掌上画开了。   他说从他家出发,一路往南走两公里山路,然后向西,会遇到一条河,过河,然后再继续向南走,大概走上一天,这时会看到一面火红色的绝壁。   在那绝壁的中间,有一个山洞,进入山洞之后,再往里走,走大概一二百米的样子,会看到一个水府洞天。   水府洞天?我重复了一遍。   老猎人说是的,就是一个生长在山洞里的世外桃源,那里头很大,有上百亩地的样子,生长着各种各样的果树,还有兔子和狐狸。   我说这么好的地方,怎么没人发现呢?   他说想要发现不容易,如果不是道士托梦给他,他是怎么都找不到的。而且那山洞的顶端,不是阔口的,而是窄口的,就跟人家的瓮一样,口小肚子大。   我说既然那洞里那么好,为何不住里头去呢?   老猎人说那也不合适,毕竟人家道士说了,只作为战乱避祸之用,所以他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出来了…… 第430章 有金钱豹   我心道这个老猎人的内心也太过实诚了,这要是换成外头那些商人什么的,不把这里大肆宣传开发,捞一笔钱,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我说您老这样挺好的,正所谓知足常乐,善知天命。   老猎人憨憨笑了笑,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说我过奖了。   他站起身来,又给我舀了一碗汤,说能喝的话就多喝两碗,这东西吃下去了,人就容易好。   我说得嘞,听您老的话,多喝两碗。   他说喝完之后再睡一觉吧,现在这外头的风雪还是很大,睡上一觉,明天起来兴许天也晴了,人也好了。   我点点头。   说实话。   自我到s市之后遇到的这么多人里头,真正叫我能够放心睡觉的,不多,这老猎人算是一个。   当晚,我伴着风雪声进入了梦乡之中。   只是莫名的,我居然梦到了老猎人口中所说的那个道士。   六字须,圆顶冠,抡着白须拂尘,穿着绛青色的道衣,个子不高,站在一处落满青苔的道观跟前。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突然轰的一声,道士身后的道观崩塌了。   我被吓醒了。   睁开眼一看,才晓得是梦。   天色已然大亮。   我耳边传来了道长和老猎人谈话的声音。   起来一看,他们正在屋外谈论着昨天的暴风雪。   我看了看屋里头,魏平没啥事了,正在熟睡中,鼾声大起,只是不见谷老板的身影。   我把床上的皮草裹上,然后出了门。   这天,真冷!   我问道长他们都在聊些什么啊?   道长见我醒了也是一喜,打趣了我一句,说还以为我就醒不来了呢!   我呸了一句,说去你个乌鸦嘴的,老子我昨晚就起来了,我在喝汤的时候某人还在昏迷着哩。   这话说完,我突然想起了蛟蛇!   这昨天,蛟蛇可也是被冻得不轻,我问老猎人这蛟蛇哪去了?   老猎人叫我不用焦急,随他去看。   我跟着他转到了后院,来到了一个边角处,那里有一间小木屋子。   老猎人把门一打开,里头是一条通道,通往底下的。   喔!   我晓得了,这是老猎人家的地窖。   我走进去往下面一看,发现蛟蛇正蜷缩成一圈,在睡着觉。   我说这好在老猎人家的地窖够大,不然还真是容不下。   我跟老猎人说了句真是麻烦他了,这四个大活人在他家蹭吃蹭喝的就算了,还带了一条蛇。   老猎人说这都是小事。   他说他这辈子一直都在和山里的生灵打交道,能遇到这样一条蛟蛇,也是一种缘分。   我说无论怎么样都是给他添麻烦了。   随后我们便转回了屋。   因为雪已经不下了,老猎人说趁着天气好,他要出去看看昨晚有没有猎物被冻僵的,有的话捡回来,省去了打猎的力气。   我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他憨憨一笑,说我们在屋里头烤着火,喝着浓汤,然后再美美地休息上一阵,那就是帮了他的大忙了。   我笑了笑。   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心境明堂。   说的就是老猎人这一号。   心地太好了。   我知道他其实也是为了我们好。   老猎人走后,我问道长谷老板哪去了?   他说可能是砍些柴火去了,刚才他们去看了,发现老猎人家里的柴火不多了,所以就想着砍些柴火回来。   我问他去了多久了?   道长说应该有一阵了。   我说现在昨天的雪那么大,今早才刚停,雪还是那么厚,可别是出了什么问题。   道长说这应该不会吧,一路走来,这谷老板可是对林子熟悉得很。   我说我还是去看看的好。   道长说他也一起。   我说我一人就好了,他留下来看着屋子,还有魏平。   随后我便出了门。   这外面的雪很深,一脚踩下去,几乎都到了大腿根。   因为有雪,所以有迹可寻。   老猎人是往的左边走,谷老板是往的右边走。   我寻着谷老板的脚印向林子里头走去。   走了一段。   发现这附近的风水不错,是典型的封侯拜相的风水。   一条来龙自北面的太行山而来,然后到老猎人房子后头的山分开,化为两支,左青龙高耸入云端,右白虎低伏震山灵,再往前就是一山谷,过了山谷就是一独立案山。   案山清明。   一看就是好山。   更让人称赞的是,这里表面上看是没有什么河流玉带,但是据我多年的跑山经验,这山谷之下,肯定有一条地下暗河。   从祖山之中出来,环抱穴星,绕过明堂,将这里的灵气都锁在了山谷之中,之后再从案山与白虎砂之间的位置出去,化解掉因白虎震慑山灵所带来的邪气。   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我真是希望能够好好研究研究,指不定这地底下就是哪一朝哪一代的王侯宰相之墓。   我继续往前,看到了谷老板就在前头。   只是他没有在砍树,而是在观察着附近的山脉地势。   这让我想起了他的老行当。   我走了过去,哈哈笑了笑,有意无意地说,怎么样,这里的风景还不错吧?   谷老板淡淡地笑了笑,说我有什么就明说嘛,扯那些有用没用的干嘛?   我问他是不是手痒痒了?   他抓起了一把雪,说地是好地啊,就是没有时间。   我问他看出什么来了?   他瞧了我一眼,问那我呢?   我说我定位还行,断代缺点道行。   他问我这地有没有什么名堂来的?   我说按照我们那一行的叫法,这叫暗带穿明珠,也叫蜈蚣戏珠。   谷老板说蜈蚣不是不好的吗?   我说没这个说法,把这个叫蜈蚣,主要是喝形,把那条地下河比喻为蜈蚣。蜈蚣吗,钻地厉害,而且蜈蚣成精,还会产珠。   谷老板喔了一声,说不是很懂。   我说我这都是鸡毛蒜皮,能蒙则蒙的家伙事,只要能自圆其说就行。但是他的功夫就了不得了。   我问他土夫子里头是不是有一门功夫,只需通过辨认表层土的土色就能进行断代了?   谷老板说是有这门功夫,但是不好学。   我问他那你学的是哪门功夫?   谷老板说他学的是听音断代。   我呀了一声,我说我听说过这门本事,特别厉害,是通过敲打地面,得到回音,然后识别墓穴的年代是吧?   谷老板说八九不离十。   我拍了拍大腿边上的雪,我说那今天你恐怕是用不上了,这雪太特么的厚了。   谷老板说他本来就没打算打这地底下的东西的主意,只是传统手艺,不能丢。   我呵呵笑了笑。   我说回去吧,机会以后大把的是。   他说别介啊,来都来了,砍棵树回去,这不能白吃白喝的。   我说行。   然后我们选了一颗差不多枯死了的树,哼哧哼哧的费了半天的劲,把树从土里弄出来,然后一起往老猎人屋那边托。   但是这才拖了几步,我便发现不对劲。   我跟谷老板说有大型捕食动物出没。   他问我在哪?   我指了指我跟前不远处的一排脚印,那不是人的,像是猫的脚印,但是大了不少,一个有我的手掌那么大。   谷老板一看眸子都缩了缩,说那是金钱豹的!这太行山附近有金钱豹出没!   我说那得赶紧走,在这雪地里,谁是那豹子的对手!而且我们两除了一把锯子,就没别的武器了。   我们两把树一扔,然后就往前跑。   可是根本走不快,雪太深了。   走出去大约一百来步,这时谷老板拉住了我。   我看向了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翘了翘下巴,示意朝远处的一棵树看去。   只见在那树的后头,一只体态丰腴的金钱豹转了出来…… 第431章 雪地血战   果然!   真心是怕什么来什么!   谷老板问我咋说?   我说还能咋办?没遇到害怕下,遇到了还能害怕吗?它要是不过来那就算了,要是过来,今晚红烧了它!   谷老板呵呵笑了笑。   这头金钱豹很强壮,一般成年的金钱豹体长大多在1.2米左右,但是这一头的体长目测接近1.8米,体重也超过了200斤。   这在豹子里头算是比较罕见的。   金钱豹是猫科动物里头四种大型的食肉动物之一,圆头、短耳、四肢强健有力。   一般遇到人都不会去主动攻击。今天这一头难不成是想打破打破一下?   金钱豹跟在自家后院散步一般,往和我们平行的方向走了几步。   就跟没看到我们的一样,只是路过。   但是我知道这正是所有猫科动物的狡诈之处。   让你觉得他们是漫不经心的,卸掉防御力,突然暴起直扑,拿下猎物。   我是深知它们这种套路的。   因为以前家里养过一只中华折耳花猫,它在抓老鼠的时候就是这样,一抓一个准。   我跟谷老板说做好准备,这厮要扑过来了。   谷老板闷哼了一声。   空气突然停止了,只剩下咻咻的风声在响。   寒风吹过,卷起了地面上的雪。   迷乱了我的视线。   我的眼前被雪花给遮住了。   就在这时。   隔着风吹起的乱雪,我看到金钱豹动了!   但是它的身影隐藏在了白茫茫的风雪之中,我听得沙沙的声响,金钱豹正在快速地掠近……   我拦在谷老板地跟前。   金钱豹的身影越来越近,脚步声也在风雪声中越来越迅猛……   可就在这时,突然想起了一声狼嚎。   嗷呜。   随即我看到一个身影快速地从左边的林子里冲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   又是一阵风,把吹起的风雪压了下来。   金钱豹的身影显露了出来。   同时出现的,还有一匹……   狼!   独眼狼!   这家伙怎么出现了?   独眼狼从林子里冲出来后以和金钱豹垂直的角度撞击在了一起。   这金钱豹刚好跃在空中,被独眼狼撞得翻滚在地……   我心里头惊讶了一下!   早在十几天前,也就是刚救下独眼狼后不久,在狐仙庙,傀狐和血魂轮番来攻的时候,独眼狼就和我们走散了。   当时想着去找。   但是后来又被乌头和尚盯上,虽说认它当马仔了。   可是那会独眼狼伤得不轻。   我心想前路艰难,就打消了念头。   而后面发生的一切都脱离了我的控制,就更不用说了。   这时独眼狼出现,确实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独眼狼和金钱豹双双倒地。   从个头上来看。   金钱豹要比独眼狼大上不小,而且还年轻力壮。但是从气势上来说,独眼狼则是占据了上风。   它的前肢趴开,头颅低伏,唇角咧起,露出尖尖的獠牙。   之前分开的时候独眼狼还受着不轻的伤。现在看它灵活了不少,显然是伤好了一些。   我跑了过去,手里拿了一枝从枯树上拽下来的树杈,朝金钱豹吼了一句,说不想死的就赶紧走!   金钱豹嗷嗷了两声,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看。   我说你看什么呢?不用我出手,我的马仔都能弄死你。   金钱豹嗤嗤了两下。   我仗着人多势众,继续跟它怼,把手里的树杈扔了出去。   金钱豹用手掌拍了一下。   谷老板跑过来,说这金钱豹不会还想冲上来吧?   我说我也不知道。   独眼狼步步紧逼,向前探去。   金钱豹踌躇不定,想要跑但是好像不太甘心。   突然的,独眼狼冲了上去。   我被它吓了一跳。   这家伙也太冲动了吧!   咱仗着人多装装逼就算了,这一打起来,金钱豹哪有那么好对付!   一眨眼的功夫。   独眼狼就和金钱豹纠缠上了。   金钱豹的四肢矫健,独眼狼气势凌人,两只凶兽都在一起,那寻常人都不敢接近。   谷老板把匕首抽了出来。   跃跃欲试。   我说不要轻易上前,先看看独眼狼应不应付得了。   白色的雪地上,开始出现了殷红的血迹。   它们二兽纠缠得紧,分不出这血是谁跟谁的。   紧促的呼吸在撕裂中让人心跳加速。   独眼狼咬住了金钱豹的大腿,一阵摇头晃脑地撕咬,金钱豹哼哧哼哧地反咬一口。   本来咬住了独眼狼的脖颈,但是在独眼狼的摇晃中被独眼狼挣脱开了。   一开始独眼狼凭着气势镇住了金钱豹。   但是独眼狼毕竟上了年纪,体力开始不支,渐渐被金钱豹给压制住了。   我一看不对劲,淌着大雪就扑了过去。   我这身上还有伤,无法使到十足的力气,但是我一米八几的个子,块头也不小,抡起砂锅大的拳头照着金钱豹就一顿好打。   独眼狼见我也跟着上来,从主力撤到了辅助,绕到金钱豹的后面,不断地给它制造偷袭。   谷老板也冲了上来。   我们两人一狼,呈犄角地围住金钱豹。   金钱豹此时估计是后悔了,眼眸里头多了几丝退意。   但是已经晚了。   这时候想退。   没门!   我是和它正对着门的,相距不过二三米。   我看到它的脸上有三条抓痕,虽然被花斑纹给遮盖了,但是依旧看得出来。   金钱豹不断地发出低沉的怒吼,爪子不安的抓着白雪。   它开始显得焦急起来了。   就在这时。   我直觉它要发动了,但是我没等它进攻,而是先发制人啊的吼了一声,随后身子一低,跟大力士相扑一样,两手往前,撞了上去。   pong的一下,我死死地用两手抱住金钱豹的头颅。   我看到了它的目光。   凶凛煞人。   还有尖尖的獠牙。   和不断从它喉咙里发出的怒吼。   我两手死死地钳住它,往雪地上一倒,身子往前,两脚勾住它的躯干。   它一下子动弹不了,不断地用爪子来挠我和蹬我。   它的爪子力道非常大,一抓连衣服和皮肉全都抓开了。   但是我任由它怎么抓我就跟章鱼一样,抱定青山不放松。   说来话长。   其实眨眼功夫。   谷老板和独眼狼紧跟在我后头也蹿了上来,一个照着腹部撕咬,一个照着喉咙放血…… 第432章 撂下魏平   三管齐下。   没出一会,这金钱豹已是被我闷在怀里,没了动静!   我一下子就摊开了。   仰躺在雪地上。   出着大气。   那热气遇着冷气,变成了雾,飘散在空中。   躺了一会,突然觉得地上骚热骚热的。   一摸。   全是黏糊糊的血。   我侧面看了一眼倒在我旁边,嘴里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的金钱豹。   拍了它的头一下。   谁知这金钱豹临死前还舍命一击,朝我咬来。   我没做防备,被吓得一下躲开了。   独眼狼猛的扑过来,对着金钱豹的脖子就是一阵撕咬。   一边咬还一边发出吼吼的声音。那意思就像是在说看你还得瑟……   咬了一阵。   金钱豹算是死透了。   我突然哈哈大笑,问谷老板,这谋害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得做多少年牢?   谷老板说咱们这不算谋害,是它先找的岔,怪不得咱,要是不把它弄死了,那死的就是咱!   我唏嘘一声,丛林法则如此。   歇了一会。   独眼狼跑到我身边默默地舔着伤口。   我看了一下,旧伤没好全,又加上新伤了。   我拍了拍独眼狼的脑袋,称赞了它两句,好样的。   然后爬了起来,叫上谷老板,说走,把金钱豹扛回去,不能暴殄天物!   只是这雪地里走路都难,更别说扛只接近二百斤中的金钱豹了。   最后我们想了个办法。   拖!   拖回去!   但也是累。   等拖到离老猎人屋还有几十米的时候,我们全都累倒了。   最后还是喊了道长他们出来帮忙才算完事。   老猎人眉开眼笑地看着地上金钱豹,说好些年没看到这么肥的豹子了。   我说这家伙厉害得很哩,要不是有仨人搞它,指不定得被它吃了。   老猎人看了一眼趴门口的独眼狼,纠正了我的说法,是两人一条狼。   他问我这狼是怎么回事?说是太行山的狼可跟别的地方不一样,特别有灵性。   我把狼群的事加工修饰了一下,然后当成故事说了出去。   老猎人喔了一声,说那这独眼狼也还真是有灵性哩。   我说可不嘛!   老猎人问我这金钱豹打算怎么办?   我说昨日得蒙相救,没有什么可报答的,如果不嫌弃,这豹子就归他了!   老猎人说那他也不推辞,今天就来个全豹宴(政府啊,原来这位善良的猎人吧,人家进山的时候新中国还没成立呢)。   说完老猎人就拿了刀来处理豹子。   场面太过血腥。   就不多说了。   但是有一点得提提,老猎人的手法不愧是在深山里生存的,看似庞大的豹子在他手底下就跟软柿子一样,拿捏几下,肉是肉,皮是皮的,一下子就分开了。   他把豹子皮裁了出来,说这身皮好啊,有了这个,冬天就不怕冷了。   他问我们要不要?   我们哪里敢要,穿着这家伙回城市里溜达,指不定就被人抓起来了。   罚款事小,坐牢事大。   我们连连摆手说不要。   老猎人憨憨笑了笑,说我们城里人就是闹不懂,分不清好东西孬东西。   我只能回以一脸的尴尬了。   把豹子料理完之后老猎人就去做饭了。   我和道长,还有谷老板坐在火堆旁,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我问谷老板怎么个想法?   谷老板说他等不了了,只要雪不再下,他就继续往前走,问我和道长怎么说?   道长说魏平现在还发着烧呢,不能扔下他不管!   谷老板说就算他病好,能和我们同去吗?   他说我们这不是去旅游,之前老槐树精的凶险我们都经历过了,我们所接触的世界,和魏平接触的是完全两个不同的世界,如果再继续让他跟上,那等待他的就只会是死!   谷老板说得很激动。   但是这话不无道理。   毕竟,魏平一路跟随,都是个拖油瓶的状态。   如果再让他跟着,前路如何凶险,都是不可知的。   老槐树精已经很厉害了,能在老槐树精手下捡回一条命,那完全靠的是徐道人在我们后方坐镇!   但是现在他去了冥府。   也就意味着我们失去了一个强大的大后方。   这往后要是再遇到什么危险,靠的就都是我们自己了……   我抹了抹脸。   我说魏平就先托给老猎人照料吧。   道长想要说点什么,但是被我止住了。   我说那些长蛇人面怪不简单,打败老槐树精那天我看得真真的,天火下来,别的精怪都被天火烧死了,独独这长舌人面怪在天火底下逃走了。   我说魏平能跟到这里已经很厉害了,但是在往前,我们面对的可能是一个未知的世界。   当年商帝武丁伐鬼方,率领的大军可是具有压倒性优势的,饶是如此,武丁也是花了三年才攻克了对方。   后来鬼方遗民进入太行山脉,千百年来,历朝历代都有传出他们的消息,可就是从未真正消灭过。   我说朝廷的力量都拿他们没办法,这就说明他们足够强悍。现在我们三人,算是有点道行,兴许还能强行闯一闯,但是带上魏平,假若出现点什么意外,想要全身而退就真的难了!   道长说可是……   谷老板说没什么可是的,说我讲得对。   道长一时没了主意。   我拍拍他的肩头,我说等魏平醒来之后,我会跟他讲的,我相信他能明白。   我们仨人的会议,在老猎人端上来一锅香喷喷的时候结束了。   虽然有点分歧。   但最终还是很愉快的达成协议,把魏平撂下。   说实话。   这豹子肉真不错。   劲道,有一股香味(我瞎扯的,金钱豹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不能吃!不能吃!不能吃!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吃到一半的时候。   我把想法跟老猎人说了,说希望让魏平在这里修养一段日子,我们有点事,离开一段时间,到时候转回来的时候,再把魏平接走。   老猎人问我们要去哪?   我说要去找找大峡谷。   老猎人愣了一下,表情突然复杂了起来,把手里的碗和筷子都放了下来。   我一看,有事!   这里头肯定有事!   难不成这老猎人还知道点什么?   我问他怎么啦?老猎人说,当年…… 第433章 移山生克   道士的死……   可能和大峡谷有关!   什么?   我心头震颤了一下,问他是怎么个说法?   老猎人说,道士在把自己锁屋里头之前,时常念叨着大峡谷,说里面的东西就快要镇不住了。老猎人说他问过道士,但是道士什么都没跟他说。   我说大峡谷里头会是什么东西呢?   老猎人说他也不清楚。   但是。   老猎人接着话茬。   他说有一件事,至今都觉得可能跟道士还有大峡谷有联系!   我问他什么事?   老猎人说道士把自己锁在屋里头之后的那天夜里起,道观顶头就冒出了一股青烟,往北端山脉飘去。   我问他当时道观的位置是在哪?   老猎人回想了想,说在太行山的东南麓,属于外围靠近腹地的地方,青烟往北飘,也就是望着太行山的腹地走。   我问他这股烟飘到哪里去,他有去验证过吗?   老猎人说木有,因为当时应了道士的诺,要顾着道观,所以只步不敢离开。   我失望了一下。   我又问,后来这股烟怎么样了?   老猎人说四十九天后,道士没出来,烟也跟着散了。   这里头的道道跟道教有关,我是不太懂了,我看向道长,发现他紧蹙着眉头。   我问他咋啦?是不是听出什么名头来了?   道长沉吟了会,说这道士恐怕是元神出窍,去跟人斗法了!   道长这说法,把我们几人都哄住了。   元神出窍!   那可是小说、电视剧里才有的桥段!   我说这也太扯了吧!   道长说他没夸大,我们不知,并不代表没有!他说历史上便有这样的人存在,远的可追溯到唐朝,魏征元神出窍屠河龙,近的可靠的还是打战那会,有个邪道出了窍要去抓某位开国首领,后来差点成功,但是他没想到那位首领身边也有高人,才没得手。   道长说这在他们的圈里是有据可拷的。   我说那你怎么断定那个道士就是元神出窍去和人斗法了呢?   道长说元神出窍,肉身不死,所以那个道士才需要老猎人继续供香,用这香火,保持元神和肉身的联系。   老猎人说那他继续供着香火就好了,这样道士不就找得到回来的路了?   道长摇头,说元神出窍,不能断香火,也不能超过七七四十九天,一旦断了香火或是超过七七四十九天,那元神就回不来了。   我说照老猎人的说话,道士并没有在七七四十九天内回去,也就是说,他的元神和肉身失联了,但后来为什么还叫老猎人守着道观五年?   而且。   后面道士还不时地给老猎人托梦,这些都要怎么解释?   道长摇摇头,沉吟了会,说,只有一个解释,道士没死!   我心里头也是这样想的。   但是当道长抛出这个结论的时候,我、还有其他都人都还是无法接受。   特别是老猎人。   因为他是眼睁睁看着道观坍塌、道士所待的那间房被埋的。   聊到最后。   没有结果。   唯一能被大家认同的,就是豹子肉真的很好吃。   我们又待了一天。   第二天魏平醒了,昏迷了两天之后终于醒了。   我把之前做的决定跟他讲了。   出乎预料的是这一次魏平显得很平静。   他的脸色依旧很差,对着我笑了笑,只说了三字,等我们。   就这样。   他留下来修养。   我、道长还有谷老板继续往前走。   同时留下来的还有蛟蛇和独眼狼。   我们帮老猎人干了些活,换了些干粮。   前程未知。   路遥且迢。   我们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也不知道要去多久?能不能有命回来?   但是。   走就是了。   我们爬上了一座雪山。   第一天我们就走得很慢,每人身上除了十天的干粮之外,啥都没带。   但绕是如此。   我们还是走得很慢。   夜晚找了一处避风的地方落脚。   望着黑茫茫的山脉,谷老板几乎都好绝望了!   当晚又是平白无事。   但是第二天起来我就发现不对劲!   我们落脚的地方,是在比较高的山的山腰处,背风,往前看是一脸串的山峰,每一座都不一样。   可是不一样归不一样,这山是不会动的。   但是眼前的山却动了!   道长说不太可能吧!   我说这个可能我和他看的不一样,我们这行的人看山,记下来的不是这座山长什么模样,而是这山的属性。   道长诧了一下,说这山还有属性?   我说自然是有,这山也是分五行的。金山顶尖,左右开阔;木山圆顶直耸,如一下粗上细的柱子;水山有波纹起伏,左右较为开阔;火山有连续几个尖顶,如同火焰;土山平顶,左右开阔。   而且,山不但有五行属性,还有阴阳生克!   道长问我,那眼前的山是什么?   我说昨晚临入夜之前,我便看下了周边地形,当时各山峰的排列由远及近,是金火水土木,而今天早上起来,这五座山的排列顺序就变了,变成了金水木火土!   道长懵逼了。   谷老板是干的这一行的,但是隔了一点,他说他大概懂,但是还没运算过来。   道长问我那样排跟这样排有什么区别?   我说区别大了,按照五行阴阳生克,这金火水土木,是一路从远克到近的,这如果有人布了禁制风水阵,越往外头,威力就会越大!   而按照眼下这个排法,金水木火土,则是从远一路生到近。   道长说还是不懂。   我说要是再说具体的,就得费更大的功夫了,反正我就告诉他们一个结论,从这条山脉进去,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了!   谷老板一听,差点没开心得要死。   他说终于到了,终于有点眉目了。   道长则是问我,怎么这么确定?   我说这山头不会平白无故变动的,如果你们还是不相信,可以再待一天,记下现在这五座山头的模样,顺便准备准备,等到快入夜的时候,看看这些山头是不是果然如我所讲的,会动?   谷老板同意了我的建议。   他说时间不多了,他不想把时间花在错误的路线上,所以选择相信我,做个验证。   道长也跟着凑热闹。 第434章 星盘呼应   于是他们把山的模样记了下来。   待到快要入夜,黑白相交的时候,不可思议地一幕出现了。   那五座山,就跟玩具一样,在悄无声息的移动!   山在动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让人无法接受的是,这山特么的居然还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要晓得那五座山也不是一般的小山峰,海拔至少也有七八百米。   但绕是如此,这五座山峰就跟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换起了位置……   道长目瞪口呆了。   揉了好几次眼,但都无法否认眼前的这一幕。   他说话的声音都轻了,好像是害怕惊扰到那些偷偷换座位的大山。   道长说,这就是风水阵吗?   我点了点头。   他说他突然想起以前我经常讲的那句话,道术杀一人,风水绝千里,这要是把这风水阵放城市里头,往好了可以解决交通拥堵,往坏了那绝对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我说你想得太多了,这种东西又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用的,有很多限制的。   谷老板说他相信我了。   我说今晚不动,面日再走。   因为晚上山里视线不好,如果再出点什么情况的话,就不好搞了。   当晚我们轮班值夜睡下。   可是时至一半的时候,我正在站岗,突然望见山林中飞射出一道光,与天上的星辰遥相对应。   我掐指算了一下,又在地上排了星阵,得出和这山林对应的是西方的白虎星盘!   在以前,古人把天上的星星进行划分,规划为三垣四象二十八星宿。   三垣就是紫薇、太微、天市。   四象就是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   二八星宿就是黄道附近的那一片星星,分成二十八个区域,这个有点多,我也一时记不起来。   每一个星盘所代表的含义都不一样。   就比如这白虎,自古以来都是主杀伐之意。   看到这山头和白虎星盘相呼应,我这心头就不由沉重了起来。   肯定是有人触动了最远那座山头的风水阵,导致引动了星盘之力,来加持风水阵。   这多半是有刀兵之争,总之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当夜不敢打盹。   一直盯着山林和星盘互动,直至道长来接班,林中没出现异样,我这才去睡觉。   但是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担心的是还是发生了。   道长说昨夜不知道怎么回事,远处的山峰华光大作,竟然往南方去了。   我听到这话就咯噔了下。   南方是朱雀星盘。   而和朱雀遥相对应的,应该是第二远的那座山头。   也就是火山。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有可能最里头的东西,已经闯过了第一远的金山,往外头第二远的山来了。   这不是好现象。   当然。   这目前也只是我的猜测。   但是我的心头总感觉隐隐地不安。   我没有告诉道长他们,只是叫他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从离开这座山头起,我们很可能就进入对头设置的局中了。   生死何去,人力尽之,天命决之。   我互相打了个气。   毕竟这是走了这么些天来,唯一得到的眉头,而且也是自进入太行山之后,第一次感觉离竹刻地图上的山脉最近的时刻。   随后,我们下了山。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来到五山之中的第一座。   土山。   我跟他们说,这里面有一个隐藏的迷宫,如果我们无法在预定的时间里通过,就会一直被困在迷宫之中。   道长问我怎么说?   我们还没进入山林。   我停下了脚步,在地上给他们讲解了起来。   我说,就跟我画的这样:   晚上:金火水土木   白天:金水木火土   这五座山的位置,不是固定的,会随着白天和黑夜的轮转更换位置。   如果咱们第一天进入土山,白天是排位第5,但是到了晚上,则是排位第4,如果咱们能够在第二天离开土山,进入火山,那么到了晚上,则会跟着火山,一下子去到排位第2,直接跃过第3那座山。   但是。   说是这么说,山中的情况谁都无法掌握,如果到时遇到意外情况,无法在特定的时间里通过。   那么……   我看了看他们两人,没有继续讲。   但是他们都晓得会怎样。   道长说知道了,反正就转来转去呗。   他说他一点都不担心,说当初在水墓的时候,那会我还是个菜鸟,但是水墓那么复杂的结构我都能搞,眼前这才五座大山,不但心。   我呵呵苦笑,我说你这么信任我,万一我要把你带坑里,你会不会把我埋了。   道长把手往我肩上一搭。   说挖坑这手艺他不会,但是他会打雷。   ……   谷老板补了一句,他擅长挖坟。   ……   我嚓!   都什么玩意。   我们把能吃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好好的吃了一顿,然后休息了一会。   随后。   我们便进山了。   但是情况和我所想的不一样。   没情况。   一切都很寻常。   我们走了一下午。   这第一座山,土山,没有想象中的危机四伏。   林子里有鸟、有虫、有走兽。   草木旺盛。   一切都生机勃勃。   谷老板说我是不是太过紧张了,进来之前,搞得大家都把警戒线提到了最高。   我说太过寻常反而不对。   道长说不要太紧张了。   好吧。   有可能真的是我太紧张了。   但是。   我还是觉得不对劲。   因为按照我的预定计划,我们花一下午的时间上山,然后在山上待一晚,第二天再下山,走到土山的边缘,然后进入火山。   本来谷老板提议夜间行路,说是夜间土山会变到第2位,往前走可以到达水山,也就是第3位,然后休息一晚上,等到白天,水山就会变到第4位去,这样白天继续走路,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金山。   可是这个提议被我否决了。   两个字。   危险。   山里头行走太危险了。   特别是在晚上,金山和火山与天上的星盘遥相呼应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所以最后选择了比较保守的方案。   但是。   出乎了我的意料。   第二天我们下山的时候,并没有去到土山的另一头。   而是回到了我们进入土山的那个地方…… 第435章 会动的山   我们三人全蒙了。   因为我们看到了进山前在那烧的火堆,还有我蹲的坑……   这特么的太惊悚了。   走了一天一夜,居然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而且。   我们还一直都以为是在往前!   道长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特么的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我说这里头,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齐齐地甩了我一个白眼。   道长问我会不会是鬼打墙?   我说怎么可能,这里咱三个人,谁没遇到过鬼打墙?如果瞒过我和谷老板就算了,瞒过道长,那就不太可能了。   道长自己也说照他这么多年的经验,要真想用鬼打墙迷惑他,恐怕得是紫衣凶煞,或是更高级别的。   但是目前山清水秀的,不大可能有脏东西。   我说那就只有可能了……   掉局里头了!   我让他们两人分头找,一人往左,一人往右,我往前,循着山坡,找找看着山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   道长问我这是干嘛?   我说只要是有人做局,就肯定会有不同寻常的东西存在,找找看,兴许能有什么发现。   谷老板说这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摸清的。   我说不然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他一阵摇头。   他提醒他们找的时候要记得做标记,免得等下迷路了,无论如何,一个小时后回来原点回合。   他们说知道了。   然后我们便各自分开。   我向着山上走去。   这林间木高草盛,走着走着,我发现不对劲。   这个方向,我是第二次走了。   第一次是昨天上山的时候,但是同一个方向,我走的路却是不一样的。   但凡人走过,都是会留下痕迹的。   更何况昨天我们上山的时候,谷老板还在前头,一路的砍树伐木,清出一条路来。   但是眼下的草依旧是很茂盛。   我继续往前走。   我多了个心眼,我怀疑这山在动,所以走的时候,我在昨晚我们还没上山之前烧火的那个地方,插了一根一人来高的树杈。   我走一段就回头看一眼,看那个树杈动了没动。   走了好几段,差不多有一二百米的样子。   看了几眼。   那树杈都没动。   我心想难不成是我搞错了?   因为这本来就只是我的猜测,走了几百米后,树杈也快看不到了,我找了两颗树,做了两个标识,以三点成线,想着等会回来后再看看这树动了没有。   做完标识后我就走了。   在山林里寻了大半个时辰,没有什么发现。   我循着原路返回。   可是就在这时,我走到了原先做标记的地方,这一看,发现树杈移位了!   我莫名地激动,可是又觉得有点恐怖。   这山头果然在动!   还动得人神不知鬼不觉的!   我跑下了山去,后背脊梁骨一阵发凉。   妹哟!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跑到山下来的时候,我回头一看,这山至少自转了15度。什么东西能有这能耐,把一座山生生移动了15度?   我心里头突然很不安了起来。   妈的!   这一次遇到的,不会又是镇墓凶兽那种恶心的变态吧?   我在树杈的位置等了一会,发现道长他们还没来。   我拍了一下脑袋。   往左边跑了去。   这山转了,道长他们出来的地方肯定变了。   我跑过去一看,发现道长果然站在离我一百米的地方,正在等着我。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问我怎么从他右边跑了过来。   我说这事有点复杂,先找到谷老板再说。   然后我们又走回去。   找到了谷老板。   谷老板一看到我就说让我先讲。   我一听就知道他肯定是有什么发现。   我说这山在动,如果估算得不错的话,这山应该是在自转。   道长差异了下。   谷老板也是有些诧异,但是看起来还在他的可接受范围。   他说这座山有点像他以前进过的一座墓。   那墓里头有一条通道,在通道的中间是一个圆形迷宫,只要有人进去,触动机关,圆形迷宫就会以每小时很小的夹角进行自转。   在迷宫里的人如果无法找到其中的规律的话,就会一直的在迷宫里徘徊,永远都找不到出口,直至死掉……   他说眼下这座山就有那么点意思。   我说确实是如此。   他说他发现的还不止这些。   出于职业的因素,谷老板说他走路都习惯看着地面。   他引着我们走向他刚才走的那条路。   边走边说。   他说刚才他一路走来,发现这地山的土,不一样!   他手一摊开,左手的土是杂色的,右手的土是纯黄色的。   他说杂色的土是在昨晚烧火的地方抓的,而黄色的土是在山上抓的。   这两种土不一样。   我说这有可能是地质原因。   谷老板说他也想过这个可能,但是,他脚往地上一拨,拨开了草丛。   只见地上的土,界限分明,黄色的土如同被人工细致地刻意筛选区分开了一般。   这实在不同寻常。   谷老板说还有。   他领着我们又向前走了一段,来到一个小坟包边上,上面的草都被谷老板拔掉了。   道长问谷老板怎么啦?   我说这里头是有东西是吧?   谷老板经验老到的笑了笑,说以他多年的从业经验老看,这底下确实是有东西!   他拿出工兵铲拍了拍小坟包,又拍了拍旁边的土地,问我们听出什么来了没?   我说这哪里听得出来?   他说小坟包传出来的声音滋实,旁边的土传出来的声音有点松散,这说明坟包下头有密度比旁边的土大的东西存在。   他让我们把手放在地面上,然后把耳朵附在手背上去听。   这一听。   还真是。   谷老板问我说现在怎么样?   我说还怎么样,肯定是挖啦,看看这里头埋的是什么!   说实话。   这内心有点小激动。   虽说以前挖过很多墓,但是那些墓大部分是鬼墓(用来葬阴鬼的,而不是亡人的,有区别),即使是阴宅,也都仅限参观,自己动手的机会不多,看到东西自己上手的机会也不多。   而这次不一样。   谷老板是资深的土夫子。   他说里头有东西,那肯定是有东西。我们仨人各站了一角,开始拿家伙挖。   只是挖了一阵,越挖感觉越不对劲…… 第436章 石头巨人   小坟包动了!   我们把挖出来的土都堆积在旁边。   按理说,这小坟包应该是越挖越矮,四周的土应该是越堆越高才是。   可是恰恰相反。   这小坟包不但没有变矮,反而挖出来的土又把小坟包堆得更大了。   我一开始以为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捣乱。   但是我开了阴阳眼看了一圈。   没有。   这要么就是有实力强大到即使我开了阴阳眼也看不到的家伙存在,要么就是这小坟包里头有机关!   第一个假设被我给否决了。   那么强大的人除非是闲得蛋疼,不然是不可能出来搞事情的。   那么就剩下第二个了。   谷老板也表示赞同。   我说这机关是什么原理?这么厉害?   谷老板说甭管它什么机关,只要不是伤人的,一直挖就是了,这里头的土肯定会有挖尽的时候。   我说行,那就挖。   为了防止挖出来的土又填回去,我们做了下分工。   两人挖小坟包。   一人负责把土人扔远一点。   因为道长挖得比较慢,所以他和谷老板配合,我则负责把土弄走。   这样一中和起来,速度刚好差不多。   也不知道挖了多久。   虽然我一直有在把小坟包附近的土弄掉,但是小坟包还是一直在升高。   一开始的小坟包只有半米的样子。   但是后面随着挖坟的进行,小坟包在短短、可能还不到三个钟的时间内长高了一米,四周的范围也是扩大了不少。   道长把工兵铲往旁边一撩,就说不行了,抓鬼都没这么累。   谷老板还没看出疲态,而且和我还有道长不同,他挖土挖得很快,但是身上不见脏。   我看过他挖土的姿势。   一般人都是把铲子正拿着,铲面切入土里。   但是谷老板不一样。   他是一手拿着铲柄,一手抓着铲尖上来的那一段柄干,然后跟划龙舟的选手一样,从前面往后面铲。   基本上他铲三下我们才铲一下。   这速度。   无法说。   我也学过他那样,但是根本不行,一句话,不符合人体工艺学。   谷老板说在坚持一会,他感觉就要挖到头了。   我一听也从外面爬进了坑里。   我也有种感觉,这里头的东西,就要见光了。   因为小坟包上涨的速度变慢了。   我也不搬外面的土了,跑过去跟谷老板一起,继续挖。   又挖了一阵。   我停下来回头看,发现挖出来的土已经足够堆是个小坟包了。   这时谷老板哎呀叫了一声,说终于见顶了。   我一阵兴奋。   道长也跳了下来。   只见在湿黏黏的黄土底下,露出了一块接近水泥颜色的石头,有点弧度,密度很高,用工兵铲拍了几下,一点痕迹都没留。   而且好像还有点磁性。   我说这有可能是陨石,含有磁铁物质的。   道长怼了我一句,说这不是废话吗?   我嘿嘿笑了笑。   我说怎么样?是继续挖还是先休息一会?   我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   再挖的话,可能就到晚上了。   谷老板说先不挖了,他也累得够呛,特别是在这冰天雪地里。   于是我们在夯实了小坟包四周的土之后,便开始埋锅做饭。   其实也没啥好做的。   就是起了堆火,然后弄个三脚架,煮了点雪水,当了点干鹿肉进去,凑合着吃。   东西吃完。   我说暂时还不能掉以轻心,因为今晚可能又会发生轮转,别等下把咱转不见了。   分了值班。   各自歇下。   因为我实在不放心,所以我申请了今晚的第一班。   没有下雪。   但是这山里到了晚上仍旧特别冷。   好在有火堆烘着。   没有冷到受不了。   我眼瞅着月亮从东边升起来,然后一直走走走,走到昨晚的那个位置。   这时候我又看到了昨晚那幕。   远处的两座山和天上的星盘遥相呼应。   而且。   今晚和昨晚不一样的是,我还听到了轰隆隆的声音。   一开始以为是打雷声。   但肯定不是。   具体是什么声音,我也说不清楚。   看了一会。   在确定星盘的感应没有激发到第三座山头的时候,我这心才落了下来。   然后和道长交了个班。   赶紧眯一会。   谁知才睡得正香,这道长突然就把我给叫醒了过来。   我迷迷糊糊地问他怎么啦?   哪知他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放大,说快醒,他妈的巨人来!   我还没缓过神来,手就被道长拉着往山下跑了。   脚下磕了一下。   瞬间醒了过来。   回头一看。   我的娘亲!   哪里来的石头怪!   只见在我们刚刚休息的地方,出现了一截十来米高的石头人,这石头人正从土里面一点点的挣脱出来。   身形十分巨大。   但是它们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夜依旧十分寂静。   我愣了一下,甩手打了道长两个耳光。   他被我打愣了,问我干嘛呢?   我问他疼吗?   他甩手就翘了一下我的脑门壳,反问我,疼吗?   疼!   真特么的疼!   我说这不是在做梦!   我左右看了一眼,谷老板呢?   道长说人家还等我,早就跑到山下去了。   我心里头一阵吐槽。   危机时刻才能见真情啊!   还是道长够基友!   我们俩不敢耽误,一阵飞奔,赶紧下了山。   来到山底下时谷老板已经在那里站了好一阵了。   我没有责怪他什么。   因为我早就料到了。   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回头喘着粗气,看向了半山腰处突然出现的四个石头人……   是的!   四个!   每一个都身高好几十丈,在月光底下,肤色有点偏向暗蓝,肩头各自背了一条黑色的举行铁链,像黄河边上的纤夫一般,拉着土山,按顺时针的方向旋转……   没有声音!   没有声音!   这才是最可不思议的地方!   我特么的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体会到了原来做梦原来也是可以被打疼的。   但这特么真的不是梦吗?   还是真的是梦?   太违反牛顿大爷的定律了吧!   这分明就是向已有的科学大牛们发起挑战嘛!   然而无论怎样。   石头巨人依旧跟任劳任怨的骡子一般,拉着土山转了四圈,然后一人一个坑,又重新钻回了土山里头…… 第437章 对头很强   我这会突然觉得白天的我们是傻得多么可爱。   这还好没开始往地下挖,要是往地下挖,得挖到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   几十丈。   没日没夜地挖个七八天估计也都挖不完。   可是让我们惊讶的还不止这些。   因为我们当夜不敢再上山,只能在山脚下待着,可是等到第二天我们上山去到原先挖的坑那里的时候,发现坑又填回去了。   不仅如此。   上面的植被也都恢复得跟原来的一模一样。   这就让人不可思议了。   道长问我这是什么套路?   我摇摇头,我说我也没见过,但是这个跟我先祖以前搞过的一个阵法有点像,那个阵法叫子卯拟蜃局,都是按照星辰布局,讲某一地的场景映照过来,虽然是假的,但却能够真实的摸到。   只要愿意,可以通过阵法随时复原被损坏的部分。   但是。   这个阵法十分复杂!   上次在荒村那边的时候,鬼杀和老槐树精的分身干架,镇墓凶兽就用阴阳石拟态了一座山峰震在破庙前。   后来我也试了一次,差点没被反噬。   而眼前这个阵法,比我先祖拟态出来的那间红灯客栈和镇墓凶兽搞出来的山峰更是要厉害了不少。   五座山峰。   每座山峰至少都有好几百米高,上面的一草一木,还有如果猜的没错的话,每座山应该都有四个石头巨人。   这些都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拟态出来的。   但是。   它们就在眼前。   我突然有点想要打退堂鼓了。   我说这次的对头……很强大!   他们都沉默了。   隔了一会。   谷老板走回去拿上东西,说无论如何,他都要去。   然后和我俩擦身,朝土山的上头走了。   我和道长对视了一眼,没有半句话,彼此默契地拿上东西跟了上去。   我们追上了谷老板。   他在前头走着。   也没回头。   他说其实我们是可以不跟上的。   我说善始善终,焉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道长说他做人也是这样,从来都没有打退堂鼓的。   我们仨彼此哈哈大笑了一声。   花了一上午,来到山顶。   我突然发现,脚下的这山,和之前我们走过的不同。   如今已经是寒冬季节了。   但是这土山,还有其他四座山仍旧绿绿油油,林高草密,如果不是气温低寒,还真无法分辨得出。   道长说真是奇怪。   远处的山一片雪白,这一头的山却全是绿色。   我说这就是这个阵法的奇妙之处,眼看的东西似乎为自然的一物,其实都是虚无。   虚无的东西怎么会受四季明昼干扰呢!   而且。   我想了想,还是把昨晚看到的山林和星盘互动的现象告诉他们。   谷老板问我这意味着什么?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这不是说我口才不好,主要是接下来我要讲的这段,太过玄异,我为了避免太过不真实,所以得组织一下。   我说在堪舆一行之中,向来都有一命二运三风水之说,而这其中,与世人最息息相关地要数这风水不可。   为什么会是命、运、风水这样的排法呢?   这主要是根据难度来讲的。   自古以来,想要靠风水来改命最难。就拿我来讲,本来是十八岁生辰那日就要死掉的,但是我那坑货先祖愣是生生布了个坑爹的九星錾龙局来替我续命。   虽说很坑。   但是我却一直都有阴影,因为毕竟代价实在太大。   当然,我之所以还能活蹦乱跳的活着,没有因此得抑郁症或其他什么心理疾病,这主要还是因为我不相信我先祖的能力有这么厉害。   我宁愿相信这是天意。   所以改命的难度有多大,大家可以自己思量思量。   而除了篡命,改运也不容易。   东南亚盛行巫术,其中有一种法子,是通过养小鬼来改运。这样的小鬼和小阴煞差不多,但是邪恶得多。   要是和那些小鬼比,小阴煞绝对算得上是学校里的三好小学生。   而巫术小鬼则是无二不做奸淫妇女的小混混。   这些小鬼可以通过拆借寄主周边环境的磁场,来改变寄主的运势。   但是。   凡事都是有付出才有收获的。   养了小鬼就要用精血来供。   懂行的人都晓得,其实阳人身上的精血是很少的,不是一般的血,而是固元的那些血。   这些血如果没了,人体阴阳就会失调。   从而使人出现磁场错乱。   这也是为什么常常传出某某某女星养小鬼,突然就精神错乱了。   这是精血损失过多了。   扯远了。   篡命改运都不容易。   那么做风水就容易了?   不是的。   做风水也分层次。   最常见的风水活事无外乎两种,建阳宅和修阴穴。   但这也仅仅是最皮毛的地方。   堪舆一行,自有之日起始,便是一部和自然界斗智斗勇的历史。   建阳宅和修阴穴其实是对风水一门学问非常小家子气的说法。   举个栗子,什么叫大气的做法。   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岭南沿海某市,以前是每年一到七八月份就做台风,每次台风一过就会死很多人。   有位建筑师知道这是风水的原因,于是利用自己的关系,游说当地政府建了一座海湾大桥。   大桥建成之后,该市自此再没受到台风影响过。   即使有台风入境,也都很少死人。   这才是真正的风水!   通过消砂卸水,改变大自然对大部分人类的迫害。   这是件真事。   现在那座桥还在,旁边还有那位建筑师的雕像,雕像下面写着建筑师被冻住的年龄。   35。   没办法。   这就是代价。   我跟他们俩说,其实讲这么多,我只是想告诉他们,真正高级的风水,不是修坟筑墓,而是借用自然界的力量、甚至宇宙星辰的力量,来和自然的另一股力量对抗。   道长明显还停留在我最后说的故事上面,问我年龄冻住了是怎么回事?   我说冻住,就是不会老了嘛!换句话来讲,就是死特了。   道长一脸的复杂,说35岁就死了,还很年轻啊!   我苦笑一声,我说这都是冥冥中注定好的。   谷老板把话题拉了回来,说我讲了这么多的铺垫,是不是可以切入正题了?   我摸了摸鼻头,我说其实我要讲的,就是眼下…… 第438章 移山换形   眼瞎?道长纳闷了句。   我差点没晕倒,我说是眼下,这几座山就属于那种大的风水阵,利用了星盘之力,我拿手指,环指了一圈山林,是星盘之力创造了这些!   道长走过来摸了摸我的脑门,说我这是冻傻了吗?   他说这要说是机械的话他还相信,但是什么星盘之力,就有点太虚无缥缈了。   我摆摆手。   我说你请神这事在普通人眼里看来是不是不可思议?   他说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   我说就是这道理,你只是不知道罢了。   我问谷老板相不相信?   他额了一句,说我确实讲得有点虚幻。   我挠了挠脑门子,这事还真不好解释,我叹了一声,说算了,且走且看吧。   随后我们又商议了一下路线。   我说我现在暂时摸透了一点规律,这山大概是以每小时15度的角度顺时针自转。   打个比喻。   如果此时我们是从山的正南面上山,然后从山的南面,走向山的北面,这期间花费12个小时。   那么。   恭喜大家,我们回到了原点。   道长听蒙了,说怎么走了12个钟又走了回来?   我说因为山北下山的点,转了12个钟头之后会转回来。   道长说还是不懂。   我说反正会转回来就是了。   谷老板在地上画了个图给道长解释,他画了个圆,标出南北两点,然后说顺着时针,每小时转15度的话,那12小时候南北就会调转过来。   我说对,就是这样。   道长这才喔了一声,说明白了。   我说所以咱们不能这样干,我想了两个办法,第一个比较粗暴简单,就是咱站在山南这个点,不动,等着土山自己转,然后到晚上的时候咱们就到山的那一边了。   道长说这个方法好,够简单。   我说好是好,但是有一个问题,晚上到达土山山北的一端,这时候和土山相接的是水山,咱是过去还是不过去?   谷老板说,过!这样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我们就能到达金山了!   (晚上:金火水土木;白天:金水木火土。有点复杂,各位读者大老爷自己画一画哈)   我用手按了按,我说事情没那么简单,这看起来是最快捷的途径。   但是!   我敢肯定这山上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们!   道长问我具体是啥?   我说我也不知道。   谷老板说要不投票,走不走这条路?   道长问我不是还有第二个办法吗?   我说十二个办法就是晚上不动,白天走……   但是这个方法也不是很好使,要随时调整行走的方向,以确保没有偏离了路线。   我说投票吧,就这两个选择。   谷老板说他支持第一个,最快时间通过!   道长也说支持第一个。   两人看向了我。   我内心很是矛盾,这第一种方法是属于冒险类型的,但是快,而第二种方法是属于保险类型的,但耗时多,而且会把人拖垮。   我牙一咬,我说我也选第一种!   三票通过。   这就没得说了。   就这样。   我们仨傻傻的啥都没干,坐在原地等着山转。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一切都如同我所讲的,山自西向东自转,到傍晚大概六七点的样子,我们坐的这地方已经从山南,转到了山西。   所以一切都很顺利。   但我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因为一切太顺利了。   长蛇人面怪呢?鬼方遗民呢?消失的中山国呢?还有那个奇怪的道士跟老猎人所讲的,被镇压在大峡谷里头的什么东西?   它们都去哪了?   难不成,那一切都和这里无关?   我得不到答案。   山风呼啸。   把火堆里的火吹得呼呼响。   我盯着火苗发呆。   谷老板端了碗汤给我,我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但我还是喝下了。   喝完我把碗放好,向北面望去。   隐约之中。   金山和火山又开始和星盘互动了。   天上的繁星十分灿烂,西方白虎星盘和南方朱雀星盘的星星和别的星星相比格外的亮。   它们和金火两座山风之间犹如由一道道的霞光链接着一般。这真的如我猜测那样,是通过风水阵法,来跟星盘借力吗?   道长他们也看到了。   他说有点像北极的极光。   确实是有点像。   而就在这时,前两天晚上响起过的轰隆声又传来了。   和之前不一样,这一次特别清晰。   这种声音……   有点像……   撞门……   对,像以前打战的时候大军攻打城池,用巨大的原木撞击城门发出的声音!   轰隆隆。   如惊雷!如山崩!   紧随之传来的,还有十分吵杂的声音,沙沙作响。   谷老板面色不大好看,紧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道长说山那头是在打战吗?   我说有这个可能。   兵上一万,无边无岸。   我说咱们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有可能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道长宽慰了我一句,说s市大战那么复杂的环境我们都扛过去了,这次也可以的。   我说不一样。   这一次,肯定没有s市大战那么好对付。   我又不能跟他说其实s市大战,我家先祖算是其中的一把推手。   这是先人事先算计好的。   所以虽是九死一生,但最后都是有惊无险。   我让他们赶紧把东西收拾好,以备随时可能发生的情况。   大家收拾好后,我们便下山。   这时候原先山南的入口位置已经很接近原先土山山北的出口位置了。   因为还没待够12个小时,所以位置上还有点偏差。   我们顺着时针又往东北的方向走了一阵。   这一次终于走对了。   因为借着月光,我看到对面赤裸的土地上是赤色的土壤。   五行之中。   火赤。   所以对面的山就是火山,没有错了。   道长说不应该是水山吗?这到了晚上,土山不是就变到第2分位置上了吗?   我摇摇头,我说我也不是很清楚。   话音才落。   眼前就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原来的火山慢慢变成了虚影,渐渐消失了原形,取而代之的是慢慢显现的水山……   这一幕发生得极快。   几乎都没有过去多久,水山就这样生生的在我们眼前浮现了。   同时,一起出现的还有…… 第439章 青罗帐碑   一座石桥和一块石碑!   石桥不是很大,是以前古代的那种单拱石桥。   借着月光,可以看到石桥上的青砖爬着苔藓,青砖也都不是很新,以前应该有很多人踩过,但是被弃置了多年。   石桥上没有东西。   也没有人。   但是那块石碑引起了我的注意,上面用甲骨文刻着三个大字:   青罗帐   我特么的冷汗一下子就开始倒灌了!   我就知道!这几座山特么的绝对不简单!   什么是青罗帐?   这在我们行里,是跟冥府差不多一样的词语!   不是说这里头住着老爷子。   青罗帐是一个风水禁术的名字,用青罗帐,是因为在阴间,青罗帐只有在老爷子出来逛荡,坐着轿子的时候,他那轿子上盖着青罗帐才能看到。   而这里是把这个风水禁术,比喻为一顶青罗帐,罩着禁术里头的东西。   而这东西的级别,跟老爷子是差不多的。   到底是哪方面差不多我也不知道,我特么的去哪里知道!我所知道的这些,都还是我爷跟我讲的。   那时候他大概也觉得就我这菜鸟模样,再过个十年八年的都不可能遇到青罗帐,所以就一笔带过了。   但是。   我自己了进来……   我想自杀……   切腹……   我就说我这心怎么一直都很不安,原来这前面有块铁板等着我哩!   我把我知道的跟道长还有谷老板说了。   这两人,一个觉得我傻了,一个觉得我在危言耸听。   道长说这不太可能吧,世间怎么可能还有这么恐怖的地方存在,第二个冥府……   谷老板说管他是不是冥府,反正死也要死在这里。   我说反正我已经把这危险跟你们讲了,重不重视,你们自己看着办?   谷老板藐视了我一眼,说我要是害怕可以先走。   我心里头就气了!   鳖孙才害怕!   我说我这叫思虑而后动,谋思虽然多,但是我并不是说害怕,我肯定也要一条胡同走到底,一条大道走到黑!   谷老板哼了一声,说那还等什么?走!   他这模样,显然就没把我刚才说的话放在眼里。   他话一讲完,就要往那石桥垮去。   我赶紧把他拉住了。   我说这进青罗帐有个讲究。   谷老板问我什么讲究?   我说青罗帐其实就跟个小型的冥府一般,也是有出入口的。   而这块石碑就是。   它这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青罗帐,一方面是想告诉来者再往前就是别的地方了,不要再继续走,一方面也是为了进行登记。   登记?道长和谷老板两人全蒙了一下。   我说其他词我是想不到了,反正就跟去搭飞机一样,要盖个章、验个身份一般。   道长问我怎么验身份?   我说说身份可能也不太合适,应该叫资质审核,把一些青罗帐石碑觉得没有能力进去的人晒掉,不给他们进。   谷老板说那来吧!问我要怎么做?   我说具体的我还真不知道,应该会触发到什么机关。   谷老板无奈的哼了一声。   转到石碑跟前。   这块石碑看起来有点冷,颜色接近冷灰色,表面上有一层薄薄的水雾珠。   而且。   走近了看。   青罗帐三个大字好像还会发出点点的荧光。   我们仨端详了一会。   没发现什么可以撬动的。   谷老板不耐烦地说这骗小孩玩的吧!   我把他止住,我说机关,可能就在这三个字上面。   我用手摁了上去。   这一摁,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石碑上留下了我的指纹,发出淡淡的青荧光色,然后又慢慢消失。   这就跟那种会变得的手机壳一般。   甚是奇特。   道长他们也是被吸引了过来。   动手摁了几下。   我让他们别动,很可能验证就是在这上面。   道长说这怎么验证?一人撞一下,看谁能把石碑撞断?   我说别闹,是不是要拍掌纹什么的?   谷老板说要不把石碑挖出来吧!   额。   卖钱么……   我说先听我的,一人出一只手掌,一起摁上去,看会发生什么情况?   道长说好。   谷老板一脸不耐烦地说试试就试试吧,也好让我死心,免了这小孩玩的游戏。   我一阵汗颜。   这不是伟人说得好嘛,摸着石头过河,对于未知的东西,要一点点的去尝试。   我们仨各出了一只右掌。   然后……   摁了上去!   四荒寂静,三界清明。   没有刮风,没有下雨,就连屁都没响一个。   难道出错了?   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脸不由红了起来,尴尬地笑笑,打了个马虎眼,我说这失败乃成功的爹妈嘛,这个不行,再搞搞别的。   道长没好气地摇了摇头。   可是。   就在我们准备把手抽回来的时候,妈的,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石碑上的荧光突然从我们手掌接触的地方快速地朝整个石碑扩散。   而且亮度越来越大。   这就跟在森林里抓到了一只萤火虫,这萤火虫尾巴的光本来不是很亮,但是一点点的从微微荧光变成一颗灯泡,又从灯泡变成了光管,突然一个炸亮,一个太阳堵在眼睛跟前……   一瞬间。   瞎了。   而且瞎了还不算,我这耳朵响起了一阵嗡鸣,耳朵也听不见了。   一下子我就成了又瞎又聋的人了。   但是好在这情况没有持续多久,过了一会,我的眼睛渐渐能看到东西了。   耳朵也恢复了过来。   可是我所处的地方却变了。   眼前的世界一片白色,没有半点颜色。   我这下就全蒙了,捏了自己两下,疼,不是做梦。   眼前这个世界是哪里?没有人告诉我。   我转了两拳,吼了一声。   没有回音。   说明这不是一个封闭的空间。   我回想了一下,难不成我这是被拉到青罗帐石碑里头去了?   有这个可能!   奇门遁甲里就有这种本事。   徐道人应该也能通过布置风水阵法,拟态出一个空间来。   但是这个空间。   说真的。   有点朴素。   转了一圈,啥都没看到。   这青罗帐石碑是准备把我们困死在这莫名的空间里头吗?   不对!   不是我们!   只有我,道长和谷老板呢?   我吼了几句,可是没人答应……   难不成……   就在这时,空间动了…… 第440章 巨石格阵   只见平地上突然升起了一排巨石阵,轰隆作响,就跟雨后春笋一般,眨眼间从几厘米高长到了七八米。   我看得心惊,往后退了两步。   这些巨石,呈一把剑的样子排列,大小有二人环抱,上面刻着浮雕,大抵是些人物精怪,看不是很懂。   我一时不知道这突然出现的石阵是什么名头,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隔了一会。   石阵不再长高。   四荒寂静,三界清明。   我围着石阵转了一圈,发现地上有鸽子,数了一番,横竖整好7个数,也就是49个格子。   这里头肯定是有明堂!   难不成真如我讲的那样,是青罗帐碑在给我们出题?或许此刻道长他们也和我一样,傻傻地看着眼前这些石头。   我看了一下。   这些石阵,犹如一个大写的T字顺时针转了九十度,从上往下,从左往右,最左边的石柱在格子里的位置是横2竖4,最右下角的石柱是横6竖5。   我在想,这应该是一个什么阵,可能是风水阵,也可能是机关阵。   石柱总共有七个。   我试探着把脚迈进石阵里头去,本来我以为会触发什么机关,可是没有。   连续试探了几个,都没有问题。   我这才放心。   我绕着这些石柱转了一圈,发现这上面有一个圆凸凸点,手掌大小,好像还能拆卸出来。   不止一个。   每个圆柱上都有这种装置。   我试着转了转,能转动。   一拔……   拔出来了……是一条小圆棒。   两头棱边。   中间雕了一些纹路,看不明白。   我把那些石柱上的小圆棒都拔了出来,发现上面雕刻的东西都不一样。   都是动物。   有鼠、有鸡、有狗、有马、有羊、有虎、有牛。   十二生肖?   才七个,数不够啊!   我把这七根石棒放在了地上,依照取出来的顺序,排成和石阵一样的阵型。   这里头肯定是有什么门道的,不然这些石柱不会无端端的出现。   但凡是阵法。   无外乎数、理、象、时、空五种,只要切合了其中的规律,就能破阵。   我闭上眼,在脑海里迅速排出可能的组合。   但是一组合,我发现不对。   如果说破解方法是把这石阵的顺序重新打乱排布,那这组合数可就大了。   一般阵法都不会出现这种无穷大的可能组合。   如果路子对了。   可能解答的范围就在几个排列之中。   会不会是把这石阵打乱成北斗七星?   我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   有这个可能。   因为北斗七星也是七个数,这石阵也是七个数,刚好。   我把石棒按照北斗七星的样子排列了开来。   北斗七星的模样是一把勺子,分为魁和杓,魁是勺子兜东西的部分,为前四颗星,杓是为柄的部分,为后三颗星。   排完之后。   过了一会,没有动静?   我想了想,这肯定不对,我就说没那么容易。   我又换了几个排序,但是全都没用。   搞了一阵。   我是完全败下来了!   麻蛋!   老子不会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吧!   我有点烦躁地跳起身来。   走了几圈。   就在这时,我发现我把石柱底下的格子给忽略了。   这格子肯定有什么门路!   每一根柱子独占一个格子,那么我要是排列的话,石柱应该也要弄到格子里头去。   可是……   我站在石柱底下,我就跟玉米立在大冬瓜跟前一样。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别说让石柱挪个位置,我就是让它动一下,都不可能。   我一手倚着石柱,心里一烦,抬脚就把那些排列好的石棒给踢飞了。   可是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bong的一声,原先停在横6竖4位置的石柱一下子变到了横3竖5的位置。   我被这声响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我的脑门被吓得出现了暂时的空白。   一时之间我都不敢动了。   谁知道这石柱会不会突然出现在我站的位置上。   停了一会。   在确保再没有什么别的情况发生之后,我这才蹑手蹑脚地从方格里头退出来。   可是才退了两步,我这脚后跟就又蹭到了一根石棒。   我回头一看。   这根石棒以一头为圆点,画了一个半弧,又以另一头为圆点,再画了一个半弧。   最后,落入了横5竖5的放鸽子里。   停了两秒。   不动。   我几乎屏住了呼吸,本以为没啥事。   可是几乎就在我这念想落下的那一刻,bong的一声,横2竖4的那根石柱突然消失不见了。   还没等我反应。   我就感觉眼前一黑,那根石柱贴着我的鼻子凭空出现在了我的跟前。   就差那么几厘米,我的鼻子就没了。   我的心拔凉拔凉的。   好险!   真特么的好险!   我实在不敢再耽误下去,两步并作一步走,大跨步的跳出了格子的范围。   这方跳出来,我才晓得我已是出了一头的冷汗。   大难不死啊!   原来那些石棒,是用来引导石柱移动!   也就是说,这证实了我的想法,如果石棒摆的位置和某个阵法切合的话,石柱就会移动。   我看了其他散落的石棒。   一根跑到了格子范围之外,两根落在了横4竖7的位置,一根在横5竖6的位置,还有一根搭在横4竖5和横4竖6的中间线上,也就是说,这五根石柱所处的位置,是没有触发到阵法的!   我把格子外头的石棒收了回来,又试探着走进格子,把其他几根收了回来。   还好。   没再出什么意外。   我不敢让这些没触发阵法的石柱待在方格子里,全都挪到了方格子外头。   放完之后,我走到那两根挪了位置的石柱旁边。   还是跟之前的一样。   只是之前抽出来的石棒都安置了回去。   我试着把石棒抽出来。   可以。   我抽了出来。   一看,原来是雕着狗和马的两根石棒。   我又回想了一下所有石棒上刻着的动物生肖,鼠鸡狗马羊虎牛……   不对!   这不是代表北斗七星的七个生肖嘛!   一星贪狼鼠,二星巨门牛,三星禄存狗,四星文曲鸡,五星廉贞虎,六星武曲羊,七星破军马。   我想到了,原来是这样! 第441章 就是勺子   这巨石阵确实是按照北斗七星排列的,但是排法不是像我刚才那样,用石棒排,而是要将石棒放到相应的格子里头去。   我算了一下,按照狗马的位置,有三种排法:   n形。   u形。   H形。   我试着先用n形。   在狗柱的那一列,往上放了鼠、牛两根石棒。   石棒才一扔下去,原先石阵里头的石柱就消失了,出现在了我扔石棒的位置。   我一看,真有戏。   赶紧把其他石棒按照位置放好。   果不其然。   一个全新的巨石阵成型了!可是没有什么通道开启。   我不由纳闷。   然而。   就在这时,我看到地上石柱的投影突然变样了,怎么突出了一截尖尖的。   抬起头一看。   我的妹哟!   那石柱上什么时候多出了七个人?   不对!   不是人,是星宿守护神明!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这七位神明各具姿态,各持武器,面目神肃,不苟言笑。   我被他们身上的气势给镇住了。   一时不敢妄动。   寂静了两秒。   就在这时,天枢星宿神明突然转头看向我。   他的脸很黑,瞪圆了双眸,手里拿着两把亢龙锏,呀呀一声,说我布阵失败,快快回去!   我一时搞不明白。   但是这七位星宿神明根本就不容我解释,抬手向我打来一道华光。   七道汇聚成一道。   我一时想躲,可是来不及了。   只感觉那到巨大的华光轰在了我身上,将我掀飞。   我眼前炸亮。   再一黑。   眼前的世界已经变了个样。   我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就是我们看到青罗帐石碑的地方。   冷色月光。   风吹雪寒。   五官感觉全都恢复了正常。   只是道长和谷老板他们不见了。   但是很快我发现。   在那青罗帐石碑上面还有两个掌印,分明就是先前道长他们摁下的。   而我的那个,因为我的退出,所以不见了。   我又想通了一点。   这青罗帐石碑果然是用来考验进去里头的人的。   只是有点狼狈。   没能通过,被轰了出来。   我有点颓惫地坐在了地上,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想了想。   算了,反正等也是等,我先弄点吃的等他们。   我起了个灶,烧了点鹿肉汤。   这汤才刚弄好,道长就被青罗帐石碑扔了出来。   摔倒在地上。   有点狼狈。   我哈哈笑了起来。   道长坐在地上,一脸气愤地拍了拍袖子,问我笑什么呢?   我说你也被甩出来了吧?都遇到了啥?   他摇摇头,说正和一雷部小将打着,突然那家伙请了救兵过来,打不过,被轰了出来。   正说着,谷老板也被从青罗帐石碑里头抛了出来。   道长本来还一脸的气,但是一看到谷老板比他还狼狈,一时气也没了,笑得比我还夸张。   谷老板也是一脸郁闷地坐在原地。   我们俩问他遇到啥了?   他说进去后就是一墓穴,正挖着身后出来了一千年粽子,一路跑跑跑,被追得没路,跳下了一个地下悬崖,谁知一跳下去,就回到了这里。   然后他们俩又问我遇到了什么?   我把那巨石阵简单说了。   道长说看来这青罗帐石碑不简单,还会根据不同的人设置不同的局。   我说去差一点就弄明白了。   道长说他也是,差一点就废了那个雷部小将了。   谷老板说他本来也是快要挖通墓道了。   我说这青罗帐石碑没有消失,应该还能再进去。   我让他们把鹿肉汤喝了,然后再进去试一下。   他们说可以。   我是第一个喝完的,也不等他们了,走到青罗帐石碑跟前,把手掌摁上去。   下一秒我就又回到了之前的世界里。   巨石阵复归了原样,依旧是那个顺时针90度大写的T。   我把石棒都抽了出来。   既然n形不行,那我就用u形的。   可是当我摆好之后,熟悉的一幕又出现了,天枢星宿神明还是吼着那句话,说我布阵失败,快快回去。   我没做防备,落了个跟之前一样的下场。   又被轰了出去。   我这心里头就气了。   奶奶个熊的!   老子可从来都没在一个坑里跌过两次的!这突然连续被打了两次脸,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没做停留,继续进!   这一次我学聪明了,把其中六个摆好之后,我就跑出了格子外头,然后远远的把石棒扔到对应的格子里头。   这一次摆的是H形。   但是情形依旧和上次那样,出现了北斗七个星宿的神明。   但是因为我多了个心眼,他们好像也出不了格子,所以没能第一时间把我轰出来。   然后,就没然后了。   他们出不来,我又不敢进去,因为打不过,而这个H形的石阵布法好像也不是正确解答。   所以我跟他们僵持了一会之后,自己送上了人头……   耻辱!   憋屈!   我特么的一辈子就没送过人头过!   等到第四次进入巨石世界,我不动了。连续三次被弄了出来,要是第四次还是被弄出来……   我分分钟切腹自尽!   我把石棒摆在了跟前,难不成unh都不对,是别的造型不成?我在想这石阵是不是随便乱摆都能把那几个星宿神明招来?   摁不住好奇心,我站在格子外头,把石棒随便的扔了进去。   这次没有压线的。   一个石棒占一个格子。   果不其然!   石柱不规则地变动了。   当然,一起出现的还有那七个星宿神明……   老子……   切腹……   那是不可能滴!   老子要复仇!   第五次进入巨石世界。   在我思虑良久之后,我觉得我不能再作死了。   但我还是把石棒随便一扔,把七个星君招了出来,我觉得我得从他们嘴里套点消息出来。   可是这些货二话没说,还是把我弄了出去。   好吧。   整好。   老子肚子也饿了。   我搞了一碗鹿肉汤吃下去后,继续进。   肚子填饱后。   我发现我的智商回来了。   我打一开始就忘记了一个事实,北斗七星,人家在天上的形态是那一把勺子呀!   我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但是后来被n形被搅扰了。   我算了算。   对了!   七七之数!   就是勺子! 第442章 水山天兵   这方格子有49个数。   北斗有七星,每一星横占一格,竖占一格,而且同一横或同一竖里面不会多于一颗星。   这样一算,便是刚好49之数。   我看了一下,在心里大概排了一下位置。   从右至左,应该是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   我按着位置把石棒扔了进去。   过了一会。   石柱全部都变换到了新的位置。   七位星宿神明依旧出现了。   但是没有攻击我。   不对。   我站在格子外头呢。   我试探着伸了一只脚进去……   诶。   没事!   可是谁知贪狼神明突然看向了我,瞪圆了双眼,我本以为他想要干嘛,正想着逃跑。   但是还没来得及跑出格子外头这凶神恶煞的神明就吼了一句,阵破!   我也听得不是很清楚,这位神明有比较浓的大中原口音。   但意思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   我一听,不由泪流满面,不容易啊,太特么的不容易了!   随即七位星宿神明讲目光看向顶头。   我也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   过了一会。   他们将手里的兵器往天空一指,各自发出一道华光。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格子后头撕开了一条裂缝,正是通往那座石拱桥之上的!   我没做停留,赶紧出了这巨石世界。   身子才一出来,回头一看,巨石世界已经消失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古人的这一手,恐怕就是绝唱了,今人怕是再也没人会了。   可悲!可叹!   我唏嘘了两声。   唏嘘完了之后我观察了一下石拱桥上的情况。这桥对岸的水山,和之前看到的又是不同的画面。   只见冷月之下,水山上,条条溪流蜿蜒辗转,绕着水山流动,潺潺流水,悉悉入耳。   我一屁股坐到桥面的边上。   这大冬天的,冰冷的桥面寒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道长和谷老板他们都还没有出来。   我本来以为我那一局就够难搞的了,可是没想到他们比我还慢。   趁着这时间我不由胡思乱想了起来,脑海莫名浮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叶玲的、乌云的、阿雨的。   这三个女人,现在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叶玲和乌云失踪了,到现在都没个音讯,阿雨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我唉了一声。   剪不断,理还乱。   想着想着,我从她们身上又想回了我们仨人遇到的这局。   不想还好,一想觉得不太对劲。   这三个局,貌似就是为我们量身定做的。   我遇到的是巨石阵。   道长遇到的是雷部小将。   而谷老板是挖墓道。   这分明就是和我们干的事是搭嘎的嘛!   也就是说,这青罗帐石碑知道我们的底细!   我后背一凉!   我担心的不是青罗帐石碑,这青罗帐石碑不是山精鬼怪,它是没有思想的,最多只能算是进入阵局入口。   让人不寒而栗的,是躲在这石碑后头的操控者!   这就是说,有人在偷偷地盯着我们。   不然怎么会这么恰巧?   只是会是谁呢?   从进入太行山以来,这里发生的东西可大大超乎了我的认知。   老槐树精如今被灭了。   不太可能是它。   除了老槐树精,这太行山里头还能有什么是和它一样恐怖的存在?   我发现我知晓的东西太少了。   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想了一会,我躺倒在了地上。   可是才躺了一会,就在我迷迷糊糊,有点想要睡觉的时候,天上的北方玄武星盘动了!   我一下坐直了起来。   朝水山看去!   只见整座水山突然轰隆作响,出现了四个全身蓝色、冰晶莹透的水巨人。   它们和之前看到的土山的石头巨人一样,肩上也是背着一条大黑铁链,顺着时针拉着水山缓缓行走。   和之前不一样。   这一次的声响特别巨大。   而且除了北方玄武星盘,之前和山林呼应过的西方白虎星盘和南方朱雀星盘也都星星熠熠,落下一道华光,罩在山头之上。   我实在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隆隆。   隆隆。   城门被撞击的声音再次响起,而这一次更加着急与猛烈。   我脚下的这座石拱桥,也因为水山的转动,桥从中间的一半断开了,土山这边的还保持不动,水山那边的跟着水山开始自转。   我本想着再没别的了。   可是事情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只听到喊杀声突然四起,从北方玄武星座落下的华光之中传来,影影曳曳,一道道黑影如鬼似神地从空中落到了地面,然后朝火山、金山那边飞去……   这一幕,持续了将近半刻来钟。   然后华光才渐渐收起。   我看得是心惊胆跳,这就是传说中的借天兵呀!   其实天兵和鬼兵,大抵是同样的存在,和阴鬼是同样的一个概念。   只是三者之间不同的是,阴鬼是野散的,鬼兵是属于冥府的,而天兵是受了天公封授的神明,曾经也是阴鬼。   而这三者无一不曾都是阳人。   一般请鬼神容易,但是请鬼兵和天兵都比较难。   请鬼神请的只是鬼神自己,不会受到太多的制约,但是请天兵和鬼兵,会打破阳间的阴阳,造成短时间的磁场混乱。   这水山和北方玄武星盘呼应,请了这么多的天兵,已是十分不可思议。   虽然这些天兵可能大部分都只是分身。   一般出现这样大规模天兵的地方,都是些比较乱的角落,阴阳不管。   我一时沉静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道长和谷老板他们才从青罗帐石碑里头出来。   看我愣愣地站在断桥边上,问我发啥呆呢?   我把刚才看到的一幕告知他们。   道长一听晓得了事情的严重性,说我们有可能闯到了一些不该闯的地方进来了。   谷老板静默了下来,表情复杂,良久,他说要不让我和道长撤了,他一人独往。   我说以后再也不要说这种话了。   我们又在断桥边上等了二十来个小时,等那土山和水山两边的断桥合在一起。   随后我们便进入了水山。   一进来我们便发现,这每座山都有自己的特点。   土山让人觉得有浓厚的土地的气息,而这水山,则是让人感觉好像身处于水底龙宫一般。   远处看和近处亲身体验,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 第443章 恐怖怪物   远处看五座山都是郁郁葱葱的普通山峰,但是除了土山,目前这水山就表现得不一样了。   之前我们还在想绕过断桥,直接进入水山,好在没有,有可能从别的地方进入水山,可能就不是进入到真正的水山了。   而石拱桥可能才是连着山与山之间的正确的通道。   这水山的顶上好似包裹了一层水幕一般,蓝色晶莹的一层液体,里头冒着泡泡。   这感觉,就好像去海洋公园,从水底隧道经过海洋世界,隔着玻璃看鱼的那种感觉一模一样。   而底下踩着的土,是黑色的,虽说是土,但是拿在手上一捏,几乎都能挤出了水来。   依旧是有花有草。   但是这些花草和平常看到的不尽相同,也是水分十足。   我们都惊奇于眼前这些场景。   一路走来,没多大事。   可是当登到山顶的时候,事情来了。   我们进入水山的地方是水山山南,在水山山北的地方,我们看到了许多昨晚从天上请来的天兵。   密密麻麻。   我们赶紧躲在了一颗大树后头。   谷老板问我怎么办?这样就无法进入金山了!   因为现在时间正好是白天,所以水山目前的位置应该是排在金山后面,也就是第4的位置。   只要下了山,再往前一跨,我们就能进入金山。   从而破解一直困扰着我们的谜团。   可是,现在却不行了。   这些天兵显然是在等什么,因为他们一个个地都是严阵以待,手里拽紧了武器。   人衔草,马衔枚。   就在这时,我眼前的树叶上落下了一片阳光。   我抬头看去,发现太阳的光线透过水幕折散了开来,水蓝的光如同充了水的空气球一般,摇摇晃晃。   阳光继续向北移动。   就在这时,一道特别明亮的光线从水幕的最顶上的一个点,划落到了山北的正北点,两个点之间被光线链接到了一起……   然后,这道光线像切开了水幕一般,缓缓地朝左右拉开水幕,露出了水幕另外一头,金山的面目……   可是、可是……   我们全呆住了……   这哪里是什么金山,分明就是在打战的地狱!   只见遍地焦土、满目流火,更为恐怖的是,在那片焦土之上,还有一群、密密麻麻挥舞着翅膀,长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   杀!   就在我们发呆做愣的时候,山脚下的天兵突然齐齐嘶吼了一声,喊杀顿时四起,震啸山林。   随即天兵冲杀了出去,怪物冲杀了进来。   两波力量在水幕的交接口展开了拉锯战,但是天兵以逸待劳,一下子就把怪物推了出去。   撕开的水幕缓缓地合上。   可绕是天兵十分厉害,但是还是跑进来了一些怪物。   带到水幕完全合紧。   跑进来了十来只怪物,而天兵似乎早有料到这些情形,留下了一支十来人的殿后队伍,清剿摸混进来的怪物。   即使数量不多。   但是这天兵和怪物还是展开了十分激烈的战斗。   那些怪物不停地嘶叫着。   我想起来了!   这些怪物,不正是和当初在水幕里头顾三权变成的那个怪物一模一样?   当时还是唐教授布的局,说是他从巴蜀之地得到了一本残卷,里头有一个阵法,可以为人续命。   后来顾三权在他的游说之下,去试了。   导致变成了怪物。   对的!   正是这种怪物!   它们和顾三权一样,都是赤裸着身体,腰肢佝偻,手和腰间有类似蝙蝠一样的肉膜。   而且眸孔深凹,就跟吸食了白粉一般。   然而身子看似不大,跟个瘦小的小老头一般,但是战斗力却是厉害,比当时的顾三权还要厉害不少。   天兵排成了半弧形,围堵在闯进来的怪物跟前,对峙了一会,绞杀在一起。   战况十分激烈。   怪物只有五六只,但是对上天兵却是一点都没有落入下风。   它们的速度很快,辗转腾挪之间,以很快的速度欺近天兵,用利爪抓一下,然后就又跑了。   天兵很是无奈。   只能拿手里的兵器打它。   但是少有打中。   这空对地。   地面部队肯定是吃亏的呀!   并不是所有的阴鬼都会飞的!   这一点跟电视里拍的那些鬼片不一样,阳人死后化作阴鬼,阴鬼和阳人一样,同样受着自然万物规律的约束。   阳人受地心引力的约束,地心引力其实就是磁场,阳人死后,阴鬼同样也要受到约束。   但是阴鬼受到的约束会比阳人轻一些,所以跳跃的高度比阳人高。   这才导致人们一直以为阴鬼会飞。   我说这些天兵打不过怪物!   道长说不一定,这些天兵看起来和一般的天兵不一样,应该是北斗水部五气水德星君鲁雄的部下,战斗力还可以。   我们猫在树丛后头,看他们争斗了几十个回合。   各有死伤。   但总的天兵还是压制住了怪物,把它们杀得只剩下三只。   只是天兵也付出了代价,死了一半。   他们一死,分身就灭了。   道长问我要不要下去帮忙?   我说那些天兵玩的是分身,咱搞的是真身,这帮啥呢?   道长撇撇嘴,说那算了,等他们打得差不多再说。   又看了一阵。   天兵在付出两人的代价后,又灭杀了一只怪物。   眼看怪物就要被杀得差不多了。   可是就在这时,剩下的两只怪物突然升空,一只不动,一只张大了嘴,吵它吞噬了去!   狗咬狗?   谷老板诧异了一句。   ……   我说它们看起来像狗吗?   谷老板尴尬了一句,说大概是那个意思。   我说这情形看起来不对劲啊!   道长问我咋说?   我问他还记得顾三权吗?变成怪物后,后来进化了!这些东西,恐怕跟他就是同样一个德行!   话音才落。   剩下的三个天兵估摸着也知道情形不对,pong的一声,炸出一团青烟,消失了……   这、这……   这是逃跑了么……   我差点没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   天兵居然逃跑了。   我们仨面面相觑,再三确认,天兵确实是不见了!   可是天兵才刚遁走,天空上头的那两头怪物就完成了合并,嘶吼一声,四下寻了目标,突然眸子一转,朝我们看了过来…… 第444章 二爷救急   我的心一下拔凉了起来,连说话的声音都压到了最小,我问他们俩,你们是不是暴露了?被那怪物看到了?   道长说扯淡,要暴露也是我,那么小的一颗草怎么挡得住我。   额……   我看了看,还真是……   我匍匐到附近的一簇草丛后头,可是那只怪物就跟真盯上了我一眼,眼睛还跟着我动了。   而且。   这看就看吧,这家伙还开始蜕皮了,跟金蝉脱壳一般,一道裂痕,从额头开始撕开,然后从正中间的位置一直往下,顺着两眼眉心、鼻子、嘴唇,一直到胯下……   它本来是两只手在空中扑腾的。   可是其中一只突然软化了下来,剩下一只一高一低的扑腾着,突然的,一只手从它肚子的位置撕裂了开来,跟脱衣服一样,把老的肚子朝身子后边撕……   那个血肉模糊,看得令人作呕。   撕开之后,它的手就从老皮里面撑了出来,一展开,变成了两只手,腋下都有肉膜。   那肉膜还红粉粉的,嫩得跟新生婴儿的屁股差不多。   一扑腾,一大堆白色的液体就落了下来。   一边蜕完之后,怪物紧接着就蜕另一边的。   这说来话长,其实都在眨眼的功夫里头。   它这一边蜕着还一边发出嘶嘶的声音,我猜它蜕的这皮不容易,应该是生生的将原来的老皮从新皮上撕开的。   但是它撕归撕,这厮一直盯着我看。   我这就郁闷了!   妈了个巴子的,又不是老子撕你的皮,盯着老子干嘛?   我捡了根大树杈,手腕大小。   道长问我干嘛?   我说准备干仗啊!这跑肯定是跑不过对头的了,等下它要是敢扑上来,老子弄死它!   道长给我竖了个大拇指,说我牛逼,然后脚一撒……   跑了!   我呸了一句,什么时候他也这么贪生怕死了。   可是回头一看。   我的娘亲,那怪物蜕皮完成,但是就我转头跟道长扯皮这两句话的功夫,那怪物活生生长大了一码!   直接从s号变成了xl号!   这特娘的刚出生的牛犊子也没见这么长的!   而且突然变大就算了,它还追了过来!   这就未免太欺负人了!   我撸起袖子,从草丛里面冲了出来,对着那怪物吼了一声,你特么的来啊!   然后把手里碗口大小的树杈一抛,对着那怪物扔了出去……   树杈滑出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然后……   在离怪物还有二十厘米的地方,抵达了最高度,然后,擦着怪物的脚趾头开始走起了下坡路……   没打中……   我了个去……   四手怪物哼了一声,桀桀坏笑了一声,打了个响鼻。   我去!   还敢发脾气了这厮!   我找了块石头,准备再扔过去。   可是谁知被道长从后头拉住我,说我傻帽啊,赶紧跑!   我说咱仨人呢,弄它!   道长说弄屁,水部众将没有一个孬货,他们跑肯定是觉得实力太过悬殊了,不然怎么可能跑那么快。   我说还没孬货,搞分身出来还溜,真丢人。   我跟道长争执了几句。   可是两秒之后,我就啥都不说了,一个字,跑!   只见那怪物朝我们吐了一颗绿色的炸弹,所过之处,草木尽毁!   我脚底一抹油,拉着道长就闪人!   往前一看,谷老板已经跑到半山腰的地方了。   我心道这厮真够可以的,第二次撩下队友了。   道长一边跑一边怼我,说让我逞能。   我没皮没脸,哈哈笑了笑,我说反正这林高草密,它不一定追得上来。   可是这话说完我就发现我错了。   这后面的树木都被四手怪物给破坏了。   它居高临下,想躲都没得躲。   我突然一个急刹车,瞬间祭出阴阳石,先后甩出乾坤二卦,这怪物体态不小,不够敏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击中了。   噗、噗。   乾坤二卦命中了怪物,在怪物的表面炸开了。   可是!   炸开虽是炸开了,却没有对怪物造成很大的伤害,那货只是动摇了两下,然后一阵晃悠,继续追了上来。   同时又朝我们喷了一颗绿色的球形炸弹。   我们这时跑的是下山的路,那绿色的炸弹几乎是拱着地皮朝我们追了过来。   我没敢耽误,收了阴阳石继续逃命。   我说这样不行,早晚会被四手怪物给追上。   说话间我和道长各自朝两边扑开,躲开了绿色炸弹的攻击,等炸弹一过,我们两又跑了回来。   可是那厮又朝我们喷了一颗。   连续躲了几颗。   实在是窝囊。   我跟道长说狙击一下四手怪物,我开个大的!   道长和我配合默契,啥都没问,极速刹住了脚步,窜到林子中,二话不说便是踏起了罡步,   我一看就知道他这是在请天雷。   没过一会。   第一道天雷就落了下来。   轰隆炸响。   我没有时间去关注。   因为我已经又取出了阴阳石,快速地面北画下了一个北斗七星卦阵。   阵型才落。   一道青烟就从那停落在半空中的星阵之中炸现,随后一道威风凛凛的身影从那青烟之中跳了出来。   我一看,还是那顶熟悉的绿帽!   关二爷!   亲爱的关二爷!   关二爷骑着高头大马闯了出来,丹凤眼、卧蝉眉,往那山上一瞪,看到四手怪物,都不用我讲,拍马就冲了上去。   只是他这一动我的阴阳眼就自动打开了。   而且为了支应关二爷,左眼飞快地运转了起来,右眼一阵疼痛。   四手怪物也发现了关二爷,朝他吐了一颗绿色炸弹。   我站住了脚步,想看关二爷会怎么应付?   可是谁知道二爷够硬,躲都没躲,手里长刀一扬,对着绿色炸弹一劈,把绿色炸弹劈成了两半,然后荡出一股气势,把绿色炸弹荡开了去,从中间闯了过去。   四手怪物显然没想到关二爷这么牛掰。   气得哼了两声。   俯冲下来。   关二爷这时胯下大马已经提了速上来,虽是上坡,但健步如飞,突然缰绳一拉,胯下大马后腿一蹬……   人马跃起了一个高度,和那俯冲下来的四手怪物照了一个面……   就在这时,关二爷吼了一句,声震如雷,只听他道…… 第445章 危机时刻   阉小之辈,吃吾一刀!   话音未落,关二爷手中长刀已是高举过定,一道华光从那犀利刃上炸眼爆发了出来……   甚是华丽!   可是就在这时,我的左眼突然宕住了。   右眼视面成了一片血红。   全身不由一阵发冷。   我心头咯噔了一下,阴阳眼开到极尽了。   但是不行。   这关二爷的刀还没落下呢……   我强忍着双眼的疼痛还有几近炸裂的脑袋,硬咬着牙催动阴阳眼。   噔噔噔。   如同火车发动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响起。   阴阳眼艰难地重新启动了开来。   同时镇墓凶兽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了起来,说我这是在找死!   说完也不管我乐不乐意,强制关闭了我的阴阳眼。   我身体一疆,单膝趴伏在地。   斗大的汗从额头不断地顺着两颊,滴落到地上,疼痛如泉涌一般,开始侵上我的每一个神经末梢。   但是疼归疼。   让我庆幸地是,关二爷的刀最后还是落了下来,只是因为我的缘故,在最后关头后力不接,刀锋偏了一分,力道少了七成,最后只砍断了四手怪物的一只手。   四手怪物变成了三手怪物。   三手怪物惨叫了一声。   道长连忙跑到我的身边,一边塞了颗丹药到我嘴里,一边还跟我打趣,说我可以啊,居然连关二爷都请来了。   我全身疼痛,冷汗还没收住。   话都说不上来。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自己将手架到他肩头上,积聚半天力气,这才吐出一字,走!   道长拍了下脑袋,说对对对,赶紧跑。   然后把我扶了起来,径往山下去了。   跑着跑着。   谷老板突然从一旁冲了出来,帮着道长一起把我架住。   这速度一下快了不少。   还算这谷老板有良心,没有一溜跑个没影。   我让他们找个地方把我放下,然后趁着三手怪物病,要了它的命!   道长四下看了一眼,叫着谷老板横着往左边走。   那里头刚好有一块大石头,石头上面是几颗大树,下面有一个稍微凹进去的洞,刚好可以提供一点庇护。   道长把我放下之后就跑了出去。   随后这雷声便是如雨点般密集的落了下来。   谷老板问我自己行不行?   我强撑着说了句可以。   他说那行,让我好好待在这里头,他要出去帮道长。   我让他去吧。   其实我一点都不担心。   这谷老板长期在地底下找活,身上多少都是有点本事,不然那些粽子、阴鬼什么的怎么对付?   他这一走,我仍旧不敢放松,赶紧调整气息让自己恢复过来。   可是刚才关二爷那一刀从我这里借走的阴阳二气实在是太过损耗了,几乎都要把我的本体阴阳给搞没了。   本体阴阳一旦丧失掉。   那我就离死不远。   我睁了一下右眼,眼前模糊一片,跟加了磨砂效果的图像一样,还有一片血红。   麻蛋!   我呸了一句,刚才一阵气胸涌动,引得我内腑出血,一吐就是一大口血痰。   我把阴阳石拿了出来,又把五帝钱拿了出来,阴阳眼是不能用了,但是我得尽快的恢复体内阴阳的运转,只能依靠这两样了。   五帝钱我早已用得滚瓜烂熟。   只是因为小阴煞做了五帝钱的魂祭,到现在我都还没找到让他恢复过来的办法,所以几乎都不敢用。   而阴阳石主要是用来消耗阴阳二气的,吸收可以,只是用的比较少,所以谈不上熟练。   但是此时此刻,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用它们补充点原料吧。   我闭上了眼睛,感觉着左右两只手上的器物。   五帝钱开始缓缓地运转,几乎都不用我怎么催动,但是阴阳石就不行了,在磨蹭了一会之后,才有第一丝的阴阳气进入我的体内。   慢归慢。   聊胜于无。   经过五帝钱筛选之后进入我体内的阴阳二气迅速演化五行,滋养着我的五脏六腑。   我本来全身都疼痛得要死,但是被这一滋养,感觉全身都轻松了不少。   调养了一阵,脑袋才缓过神来,不再那么晕眩,呼吸也平稳了下来,胸口起伏不再那么剧烈。   我将嘴里的一口浊气吐了出来。   而与此同时,道长那边的战斗也都没有停歇。   天雷一直轰鸣不断。   几十个呼吸之后,我的情况好了不少。   但也只是局限在能动了。   离痊愈还远得很。   我站了起来,准备出去看看情况咋样了。   然而还没等我走出去多少步,突然pong的一声,一大团东西从我头顶上掠过、斜斜地从山上面撞到了山下面……   那地面都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最后没有再往下去,因为被一颗大树给挡住了。   那树也没幸免。   被撞成了两段,连同树根被拔了起来。   我定了定睛,一看,我了个去!   是那三手怪物!   这家伙没死,但是身上被烧焦了不少地方。   本来就没多少肉,干瘪得跟个小老头一般,这下变得跟烧焦了的排骨一般。   三手怪物虽然被打得掉了下来,但是没半点病态。   它挣扎着从土坑里转出来,头才一抬,恰好和我对上了眼。   红色的眸子。   愤怒的眼神。   两只獠牙,露在外头,垂涎着绿色的液体。   我的妹哟!   这是要弄死我的节奏吗?   我离这三手怪物,不过一二十米,说短不短,说近不近,但是以我现在的体力,想要从它手里逃走……   说实话,我自己都觉得后背发凉。   话虽然是这么讲,但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念头才一起,我脚下就抹油了,撒着腿一拐一瘸地往山上头跑。   从那块大石头转出来后,我看到道长他们就在山上四五十米开外的地方。   可是我回头一看,那三手怪物已经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紧追随我之后。   我这才深刻地体会到,以前体育比赛的时候老师说的什么是时间就是生命了!   这追在我后头的哪里是在要我的命,分明就是要我的骨头,被追到,恐怕连骨头渣渣都没得剩。   关键时刻我也不端着脸了,扯开了嗓门朝道长他们喊,救我!奶奶的,那三手怪物在我后头追我!   道长他们看到了。   一阵慌慌张张地从山上跑下来。   可是眼看那三手怪物越来越近……   十米……   五米……   它猛的一个俯冲,朝我扑了下来……   我一看,完了,身子往后一转,赶紧向后躺倒在地,眼眸子里头那三手怪物的凶恶嘴脸正在极速的放大……   它长大了嘴巴,几乎能将我整个头颅吃下。   眼看着就要吃掉我了。   就在这时,出现了一个身影,猛地撞在了三手怪物身上…… 第446章 神秘老七   三手怪物被撞得一个趔趄,虽然还是朝我扑过来,但是角度偏差了一些,没能扑到我,而是扑到了我旁边的地方。   我赶紧朝右边躲开。   这时道长他们跟上了我来,二话不说,朝那三手怪物轰了一道天雷。   我说刚才有人救了我一救!   道长看了看谷老板,又看了看我,说没有啊?   我看了眼四周,突然发现在三手怪物落地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影。   这人影站在三手怪物身后。   因为他身上穿着全黑的衣服,而且被树荫给遮盖住,况且他还是站在三手怪物的身后,那个地方,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去站那里。   三手怪物把我们的焦点都吸引了过去。   这才没发现那人。   我说这人怎么有点面熟?   道长说不太可能吧?在这地方还能遇到熟人?   那人绑了个黑色的头巾,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背后还背了一把剑,有点像是以前古代的剑客。   我问他俩,那人像不像之前随我们一同进山,但是后来消失了的田老七?   道长说不是吧?   可是端详了一会,说还真有点像。   我们说这几句话的时间,那三手怪物已经恢复了过来,四下找了目标,最后把目标锁定了我。   我一看这家伙还真是亡我之心不死呀!   但是老子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和它一般计较,我拍了拍道长,说,继续轰它!   道长把我掩在了后头。   他问我还能撑吗?   我说没事,吃了你刚才的丹药好多了。   道长呵呵苦笑了一声。   然后捏了手诀,准备开干。   可是就在这时。   那看似田老七的不明人物做了一个禁止的动作,意思就是叫我们别上,他来就行了。   三手怪物是背对着他的。   估计还不知道背后站了这么一人。   它嘶吼了一声,扑腾着翅膀准备飞过来抓我。   可是就在这时,那人哐当一声,把剑抽了出来,三手怪物愣了一下,下一秒觉得不对劲,掉头要去抓那人。   可是还没抓到,那人速度极快地切换了几个位置。他的动作非常快,快得我们都没看到他做了什么?   但是三手怪物却不动了。   犹如时间停止,被定在了那里……   有点诡异!   两秒之后,三手怪物脖子的地方突然爆裂开来,血流如注,不断地从体内源源不断的喷射出来。   三手怪物用剩下的三只手捂住脖子。   但是没用了。   那人紧接着又是拿了一样东西出来,往三手怪物身上一拍,就跟葫芦收妖一般,把三手怪物收进了他手里面的东西。   一切都很快。   我们都没反应过来,这三手怪物就被ko了。   难以置信。   刚刚还不可一世的三手怪物,没想到也有这么不堪一击的时候。   那人从树荫里走了过来。   这时看得真真了,正是田老七!   冲击。   我一时是不敢相信了。   想当时在一线天的时候,我叫小艾吓他,这田老七当时就被吓得腿软了。   虽然那时候就怀疑过他是装的,但也没往高手的方面想。   现在他站在我跟前,与一开始见到的那个猥琐的老头汉可是隔了千万里之远。   眼前之人。   目光冷静,面容神肃,周身带着一股杀气。这得是历经多少战事才能够锻炼出来的。   田老七走了过来,看了我们仨人一眼,没有说什么,转身朝东边走去了。   走了几步,突然停下,回过头来,问我们还等什么,跟上他。   我们仨面面相觑。   我想了想,还是跟上吧,说不定有什么转机。   只是谷老板有疑问,说这田老七神神秘秘的,不太牢靠。   我说放心吧,如果他要出手害咱们,早就害了,现在来相救,应该是有别的事!   道长说我怎么知道?   我挤了挤眉头,说猜的。   然后我挎着道长的肩膀,跟他说走。   断断续续走了俩多小时,期间停下来几次,这田老七大约是早顾及我的伤势。   我跟他说别担心我,正常走就是了。   谁知他回过头来跟我说,没顾及我,他就是有点绕……   这句话一下子把他之前装的逼全破功了。   他这哪是绕,分明就是迷路了!   我问他要走哪个方向?   他想了想,说东面。   我掐指算了算,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这样一走,走了半个多钟,来到了水山东面。   但还是一幕水墙。   我问田老七这是要带我们去哪?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说到了就知道。   然后从怀里拿了一样东西出来,往那水墙上面搞了搞,水幕就打开了。   他率先走了出去。   回过头来叫我们跟上。   我回头看了一眼这水山,又看了看水幕外头的世界。   水山里头依旧是一派祥和顺睦,但是水幕之外,却是冰天雪地,乌云浓滚。   我说离了这里,我们可是就出了青罗帐了。   道长一副无所谓地说出就出吧。   只是谷老板有点迟疑。   因为从这里出去,就偏离了他原来的方向。   我们最后的目的地可能就在金山后头。   但是先前水幕打开的那一幕大家都看到了,漫天的怪物,和四手怪物打了一架之后,我们都知道那些怪物不是好对付的。   谷老板也知道这个道理。   凭他自己一个人,不要说过金山了,进去之后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一回事。   他看向了我。   我本来不想多说的,但还是给他分析了一下。   我说再往前,凭咱三人的实力根本不可能过关,但是这田老七,可能就是咱们过关的关键人物!他既然能在水山出现,而且看他对付四手怪物的手段,想必对这里十分熟悉!   谷老板是个聪明人。   我这样一讲,他就明白了,想了想,说且走吧。   我拍了拍他,然后出了水幕。   外面的风雪很大,白茫茫的一片,几乎都看不见路。   我们一出来,水幕便是关上了。   回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五行山,全是一片雪山。   风雪太大,我都看不清这里是哪里。   刺骨的寒风叫人吸一口气都感觉就要冻僵了。   这么大的雪,视线这么差,我在担心,这田老七会不会又迷路了…… 第447章 梦见人妖   可是很快,我意识到我的担忧是多虑的,因为眼下只有一条路,这条路通往一个望月崖。   什么叫望月崖?   就是单独一条山路斜斜的拔地而起,跟老虎站在山崖上望着月亮咆哮时那后背呈现出来的形态差不多。   我们几人淌着深及膝盖的大雪往上面走。   转过一个接近120度的弯,一间寺庙出现在了崖顶处。   寺庙有点破,在风雪之中岌岌可危,因为实在太破,所以看起来就跟快要被压垮了一般。   田老七在前面没停的走着,一直领着我们来到寺庙跟前。   寺庙的正门对着山崖,从门里走出去没有十来米就是很高的山崖。   大小不是很大,前门墙只有十米不到,中间的门就占了三分之一,另三分之二是两扇圆窗。   门上是一块残匾,只剩两个字,不知道是叫X音寺,还是XX音寺。   田老七推了门进去,门咯吱一声,响了,朝两边打开,风雪也灌了进去。   我们赶紧进了寺庙,把门关上。   外头的风隔着门板呼呼地叫,再加上这荒郊野岭,寺庙里头没有电灯显得有些阴暗,让人不由觉得那些风声如同鬼哭狼嚎……   虽是有些叫人心颤。   但是寺庙里头没有我想象的不堪。   进来之后,先是看到一座佛堂,上面供奉着佛家的老爷,没见着和尚,但是香炉蜡烛都点着。   昏暗的灯火一明一暗,和外面呼呼直叫的寒风形成对比,看着烛火的摇曳、还有长香末尖顶端的火星一点点地明灭,让人有一种漂流的心灵得到港湾的停靠的舒缓感。   我的眼睛一累,竟是有些想要睡觉。   是啊!   我确实是太累了。   自从从老猎人的家里出来后,我就没好好的休息过。   我两眼一闭,就这么直直地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   没有意料中撞到冰冷的地板的感觉,而是倒在了一张软绵绵的床上。   我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   反正我是放开了,要杀要剐随你们便,让我先好好地睡一觉就是了。   睡着睡着。   我做起了梦来。   梦里我出现在了一座巨大的城池跟前,这座城池的城门很高,几乎都要耸入了云端。   我站在城门跟前,就跟一只蚂蚁一样。   城墙之上,有一扇巨大的城门。   红漆。   大铜钉。   九颗十三排。   很是威武雄壮。   特别是那门环,是两头栩栩如生的铜铸兽头,龇着牙,咧着嘴,四只虎牙碰在一起,咬着巨大的铜环。   那两只铜铸兽头就跟活的一样,眼睛很是犀利。   非是胆大之辈不敢与之对视。   我也不敢一直盯着它们看。   就在我惊讶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的时候,一个芳华绝代的妙龄女子突然从那红漆大门上凭空出现,穿着古代那种仙姿飘飘的蚕丝衫,大体颜色是粉红的,肤色极白,脸上戴着一条棉纱,看不清面目。   她一边跳着舞一边从大门上缓缓飞下来。   这女子,身材比例极好,淌着大面积的肌肤,穿的裤子不是缝紧的,左右两边都开了边   一跳起舞来就会露出腿上雪白的肌肤,直至大腿根。   让人无法不垂涎。   我咯噔咽了下口水。   这女子也太妩媚了吧?   她凌空而跳,脚下如踏有地板,屁股左扭一扭,右扭一扭,双手不断地变换出各种动作,从头顶到胸脯,又从胸脯到肚脐眼……   我在脑海里自行给她添加了一首新疆的民族歌曲。   新疆滴姑娘美呀~   新疆的葡萄甜呀~   新疆的姑娘甜如葡萄呀~   ……   女子越跳越近,眼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得我是欲罢不能!   可是!   我没有这么轻易地就这样被俘虏了。   我往后退了退,抬起手,做出了一个拒绝的姿势,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但是这女子居然开始放大招,把外头的衣服一脱,露出了里面圆鼓鼓的肚兜。   昨日以为山不高,今日方知波有波。   这一浪猛过一浪。   我捏了自己一下,不痛……   我这是在做梦!   妹哟!   梦里咻咻应该不算移情别恋吧?   我有点难以把控,心里叫着脚往后退,可是脚却不听我的支配。   完了完了!   我要沦陷了!   这女子终于走到了我身边,一手搭在我的肩上,用胸脯蹭着我的胳膊,然后转到我身后,用另一只手搭住我另一个肩膀,然后整个身子都贴紧了我。   蹭啊蹭啊。   可是蹭着蹭着,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   我走开了一步,这女子莫名地看着我。   我往她胯下一看……   妹哟!   男的!   不对!   人妖!啊!   我被吓得猛地坐了起来,手一摸,发现额头全是汗。   一动,全身酸痛。   原来真是在做梦。   怎么可以这么可怕?梦到一个人妖!   还好没有失身,不然我这一辈子的荣耀,就要毁于一旦了!   我把汗擦了。   四下一看,发现我们是在一间老式的屋子里,就是寺庙的那种厢房,有一排坑,炕上能睡下,抗下可以烧着火。   道长还有谷老板他们就睡在旁边。   田老七不见了。   麻蛋!   我想起来了,打一进入这寺庙,那庙里的香烛就开始给我们催眠了!   这手段,真高!   我检查了一下我身上的器官,还好,没有丢。   我下了坑,准备去找田老七理论理论。   可是刚穿好鞋,还没开门,门就被人从外面往里头推开了。   风夹着雪跑了进来。   是田老七。   他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我也盯着他,半晌,他才开口,说有人要找我。   我问他是谁?   他说随他走便是了。   过了一会,他把我领到先前看过的那间佛堂。   原来这家寺庙还不小,只是门面不大,我们住的那块,是在寺庙二进的地方。   二进的房子是回字形的。   中间有一个天井,天井里积雪很厚。   佛堂和二进只有一门之隔。   我们来到佛堂之后,发现这佛堂里头一个人都没有。   我问田老七,人呢?他说就在这间屋里。   可是这佛堂不大,一眼就看完了,除了田老七和我,就没第二个人了。   然而就在这时,我听到木头转动的声音响起…… 第448章 古怪老道   咯吱咯吱。   这声音就跟两个木头的齿轮咬在一起,然后一目一目地转动一样。我环视一圈,发现是从摆在佛像旁边的一张太师椅上发出来的。   那太师椅上一个人都没有。   但是它的把手上有两个轮子,正在平白无故地摩擦着转动。   我的后脊背一阵发凉。   我拍了田老七的肩头一下,问他这佛堂闹过鬼吗?   田老七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我,啥话都没说。   我见他这般无趣,也就不再搭理他,学着他的模样,静静地看着那太师椅。   稍过一会。   齿轮转动的声音停止了。   等等!   我去!   那太师椅上怎么坐着个人?   不是鬼!   那是一个道士!   面色洁净,蓄着六字须,身材比较矮短,坐在太师椅上脚尖刚好找地。   但是小归小,神情状态却让人觉得很正。   不像奸的。   我走了过去,看了他一阵,问他是什么时候坐在这的?   老道士两只眸子跟老鼠眼一般,直直地盯着前面,眨都没眨,更别说理我了。   有点尴尬。   我干咳了两声,没话找话,说今天天气不错喔!   谁知老道士突然在后头冷不丁地说我瞎啊,今天外头下大雪。   我跟发现新大陆一样,我说原来你会说话啊?   他瞟了我一眼,说我也没瞎啊!   额……   这话我没法接……   过了会。   我问是他找我们来的?   老道士用鼻子嗤了一句,说如果不是他出手,我们跟着那些天兵进入金山,估计现在别说肉身了,魂魄都得被吃得赶紧!   我问他这是怎么个说法?   老道士下巴一抬,懒得理我,齿轮咯吱转动的声音又是响起,然后老道士就跟没出现过一样,从太师椅上消失了。   是的!   眼睁睁地消失了!   我眼睛眨都没眨,但人就是不见了,也没什么机关诀窍。   我走过去在椅子上头摸了摸。   没东西。   不是障眼法?   那会是什么门道?   田老七看我半天摸不着脑袋,淡淡地说了一句,那是奇门遁甲。   原来!   我就说,怎么可能拨动了两个齿轮就能把身形隐匿了。   我又喊了几句,叫老道士出来把话说清楚。   可是老道士人影不见,倒是传了个声音过来,叫我别喊了,说是这寺庙不结实,小心被我喊塌了。   我切了一句,说至于吗!   可是话音才落,外边就传来了积雪从屋顶上掉落下来的声音。   轰隆作响。   吓了我一跳。   回头看了田老七一眼,发现这家伙淡定如常。   看来呀,这田老七也是演技派,当初在白龙镇看到他的第一眼,还真信了饭店老板所说的。   现在想想,这家伙一直都在飚演技。   我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田老七,奥斯卡欠你一块金像奖……   田老七诡异地看了我一眼,我装作若无其事地左看右看。   他说走吧,已经为我们备好饭食,吃完之后休息一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然后就把我领到我们睡觉那间厢房的对面。   田老七叫我先吃,他去叫道长他们。   我说行。   这桌上的食物还挺丰盛的,一大锅粥,还有一大筐的馍馍和一大盆的野菜。   我拿碗盛了碗粥,先吃了起来。   没喝上几口,道长和谷老板他们就进来了。   道长一看到我就呸了我一句,说有吃的也不晓得叫上他一叫。   我说我冤呐,我也才刚到。   他哼了一句,一只脚踩在板凳上,把我手里的粥抢过去,仰头就吃,抓过两个馍馍,塞了一句。   我诶了一句,说岂有此理。   然后就跟他抢着吃。   谷老板也不甘落后,加入了大战之中。   我们这是饿啊。   随身携带的那些鹿肉只够十来天的分量,这还是老猎人本来留着应急用的,根本就不够我们吃,我们还都是省的了。   但即便如此,鹿肉也早在几天前就消耗光了。   只是吃着吃着,我发现不对劲,这头怎么晕呐!   道长他们也说晕。   我看了一眼手里还吃剩下的半个馍,不用想也知道了,这里头肯定是掺了迷药。   我两眼一晃悠,整个人便是有点头重脚轻了。   这是门被打开了。   我看到田老七站在了门口,但是身影分成了两个。   我把手里的馍朝他扔了过去,呸了一句,骂道,你个小人,居然是用下三滥的手段。   我一只手扶着桌子,一只手指着田老七。   意识越发的混乱。   但是这田老七走过去把半个馍捡了起来,吹了吹,自己吃了,然后说了句差点没让我吐血的话。   他说不要糟蹋粮食,迷药都掺在粥里头呢。   我看了一眼桌上那锅,哪还有半点,都被我们喝光了。   我这一气,气血涌动,晕了过去,不醒了人事。   这一次我又做梦了。   但是没有梦到那个妩媚的女子,而是梦到了田老七。   在梦里,我把这家伙胖揍了一顿。   哈哈哈。   等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了。   一起来我就检查了一下我的身体,还好,器官没丢。   要是丢了我可就亏大了。   所以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特娘的居然也没长个心眼,防着他们!   我从床上跳了起来,准备去找他们拼命。刚出门,就看到老道士在院子里打太极。   那院子里都是积雪,还飘着细细的雪花。   这老道士跟寻常在公园里晨练的那些大爷没啥区别。   我袖子一撸,就冲了上去。   他跟没见着我的一样,动作依旧很慢。   我心里呸了一句,你这是找死,那就怪不得大爷我了!   我抡起一拳,朝他脑袋打去。   谁知就在我快要打中他的时候,这老道士身子一腾挪,看似很慢,但是却跟预判好我的轨迹一般,恰恰好躲了过去……   我傻眼了。   因为我这一拳用的力气不小,一下子打偏,惯性把我整个人也带得跑偏了。   脚一滑,摔了……   老道士呵呵笑了笑,顺势讥讽了我一句,说我脚都站不稳,还想打人!   啊呀呀呀!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甩手打出一记乾卦!   我和他的距离,不过两米来远,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我是瞎子我也都肯定能打得中!   可是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第449章 斗茶认宗   我的乾卦被老道士抓住了!   是的。   抓住了!   也不能说抓住,更确切的说是被箍住了!   老道士将两手一托一伏置于胸前,中间空出一段,形成一个黑白相间的太极图。   这太极图如有吸力,将我打出的乾卦牢牢吸住。   我躺在地上一下愣住了,也不打他了,爬将起来,问他这是怎么做到的?   老道士得意地嗤了嗤鼻,手一散开,黑白太极图和我的乾卦便是一同消失了。   他说这都是小意思?怎么?想学?   额……   我一听他这样讲就感觉好熟悉!这不也是徐道人经常用的语气嘛!   我连连摇头,说不想不想。   他哼了一声,说我想学他还不教呢!   额。   这上了年纪的人,身上是不是都有这么一股子毛病?   说完这老道士就去了前头的佛堂,叫我跟上。   我进去的时候,这老道士已经在那太师椅上坐定了。   他问我今日身上的伤有没好些?   我动了动,诶,貌似还真好了不少。   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藐视了我一眼,问我脖子上顶的是猪脑袋吗?这庙里头除了我们就剩他们,我们晕了,还能是谁治?   我一听就不高兴了,我说你们昨晚明明是把我们仨弄晕了!   他说不弄晕了怎么治?等我问这问那?说什么他最烦这个的了。   也是。   虽然是有点简单粗暴,估计要换我也会这样。   但我还是觉得很受侮辱……   宝宝。   不!高!兴!   老道士瞟了我一眼,冷着脸说我耷拉着面皮干嘛,叫我找张椅子坐下,有事和我说。   我说我又不认识你,你能有什么事和我说?   老道士嘿嘿笑了笑,说我不认识他,但他可认识我!   我说怎么可能!我们这才第一次见面!   他说我小子厉害,年纪轻轻就收了申风神龙龙脉的镇墓兽,叫得他们一帮老家伙不想知道我都难!   我一听这话立马就站了起来!   知道我收了镇墓凶兽的不外呼两种人,要么坏人,要么好人,虽然到现在为止这老道士还没表现出来要害我,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我站起来后立刻做出了警戒的姿态,问他是忠的还是奸的?   老道士一动不动,神情淡定地问我昨日进来的时候可有看寺庙的门?   我说什么门?   他重复了一次,寺庙的门。   谁记得啊,没事情去记住一扇破门,我手一摆,说不记得了。   他说好好想想。   可是我实在是不记得啊……   那一扇破门,打了好些补丁,坑坑洼洼,还有一些破洞,因为岁月的摧残,出现了一些黑点,就算是有什么也都看不清楚了……   等等!   貌似!   上面……   补丁之后好像是有一个图,红色的,漆掉了好些,但大概还能看出是一个圆……   太阳?   不对!   红阳!   是红阳门!   这里是红阳门的据点!   天雷哄哄!   我的雷公!   这也太超出我的想象了!   我挤着眉头,一高一低,说不太可能吧?   老道士跟个神棍一样点了点头,说就是这么可能!   我赶紧扶住椅子,头脑一阵晕眩,我说让我缓缓,歇了一阵,我说我还是不信。   但是,我有个想法。   我让道士等等。   然后我就离了佛堂,转到后面去。   我要去找道长。   道长是九宫山的正统弟子,九宫山又是红阳门执掌大旗的,这老道士要真是红阳门的人,那道长肯定能分辨出来。   我跑到厢房去。   道长和谷老板还在睡着。   这两人也够可以的喔!   我直接把道长弄醒,然后把这事说了给道长听。   道长本来还睡得朦朦胧胧的,一听我这样讲,啥睡意都没了,问我老道士在哪?   我说在前面佛堂。   他说走。   然后我俩就出了厢房。   谷老板被我俩吵醒了,问我咋了?   我张了张嘴,这事跟他讲还真解释不清楚,我说回头再跟他说。   来到佛堂。   道长和老道士两人对了一眼。   道长没有直接开口,而是四下看了看佛堂,发现有一副茶具:   一个茶壶、四个茶杯。   道长把茶具拿到佛像前的案上,也没说话,拿了三个杯子,斟满,然后摆成一个品字形。   弄完之后,道长向老道士做了个请。   老道士嘿嘿笑了笑,拿起茶壶,给第四个杯子倒上茶,然后将品字形的三个茶杯挪出一个位置,将第四杯茶放到了中间去。   看了道长一眼,将中间的那杯茶端起来喝掉。   道长喔了一声。   可是还没停住,把品字形的茶杯分散,对着壶嘴排成一列,随后又对老道士做了个请。   老道士依旧给空杯倒上茶,然后拿起杯子,放在了离壶嘴最近的那个杯子的左侧。   只是这一次没有喝掉,而是坐回了椅子上,整理了下衣容。   我愣了下,这是要搞什么?   就在这时,谷老板也来到了佛堂,还有田老七。   道长没有理会他们,也是整理了下衣容,随后恭恭敬敬地端起那杯茶,身子一躬,给老道士奉上,同时嘴里说道,给门内长老敬茶!   他这话,无疑就是认同了老道士红阳门的身份。   他们这一幕,我以前听过,叫做斗茶。   斗茶在很多帮派里面都有,主要有几个用途,一则辨认同门,二则暗中求援,三则相互挑战,四则传递密信。   道长他刚才摆的这两道茶阵,应该是在确认老道士的身份,和门中地位。   老道士从道长手里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然后把茶杯一放,站了起来,突然哈哈一笑,和道长拥抱了起来。   我看愣了。   这一招,没见过,分析不出来……   红阳门还有贴面拥抱这种礼?但是我看道长好像有点无奈。   抱了一会,这老道士才松开道长,说好久都没见到同门小辈了,数一数,都在这鸟不拉屎地地方守了好几十年了。   好几十年……   一个大好青年,熬成了一个奇奇怪怪地糟老头子……   也真是难为他了。   老道士突然朝我看来,盯着我,问我在想什么呢?   我一阵尴尬,哈哈笑了几声,说没啥,恭喜二位啊,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第450章 古老传说   我问老道士为什么会在这荒山野岭的?   老道士鼻子一吹,说这是他们红阳门的秘密,我不是红阳门的人,不能跟我讲。   我一听就来气了,架子还端上了不是。   我袖子一撸,准备上去跟老道士理论,道长把我拦住,跟老道士说其实我早就是红阳门的人了。   我晕了,我什么时候是了?   我还想争辩两句,但是道长拉了一下我的衣角,给我使了两下眼色,那意思是叫我不要讲话。   我咕噜了一句,一阵郁闷。   老道士又看了看谷老板,说那他呢?   道长没有说话,摇了摇头。   老道士说那不行,不是红阳门的人,不能听,说完两手一插,坐回了椅子上。   我们回头看了谷老板一眼。   他微微一笑,说他懂,然后便是出了佛堂。   谷老板一走,我就怼那老道士,这下能讲了吧?   老道士咕噜了一句,说既然我们求着他讲,那他就说说吧。   我去!   我什么时候求着他了……   道长拦住我,压着我的耳根,说淡定,淡定。   我哼了哼,寻了被椅子坐下。   一坐下来,这老道士就讲开了。   原来,这里头还有一段故事,故事的开端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   老道士用着这种骗小孩的语气说着。   这很让我怀疑其真实性。   他说这个以前,大概是在公元前五六千年前,也就是夏商周以前,那时候不像现在,阳间生活着很多大神,其中有一位大神,叫九天玄女。   额……   九天玄女?   好像徐道人也说过,他学的什么龙甲神章就是九天玄女传下来的。   但是这也太离奇了吧!   公元前五六千年前,人类还不是特别文明,现在传下来的这些传说,也大多被证实是历史上的文人添油加醋制造出来的。   我撇了撇嘴,觉得这老头不太靠谱。但是我没打断他,他继续说了下去。   他说这个九天玄女精通五行阴阳,在她有生之年,传下了两本书,一本叫天篆文册龙甲神章,一本叫长生诀。   这两本书,前一本后来落在黄帝手里,由风后演绎出兵法十三章,孤虚法十二章,奇门遁甲一千零八十局。   兵法肯定就是讲怎么带兵打战的,孤虚法是方术,奇门遁甲则是道术宗祖。   这一本后来遗落了,只有一些衍生出来的著作流传于世,比如秦汉时期黄石老人的《太公兵法》、道教经典《黄庭上经》。   老道士说这一本且不提。   我心里头唏嘘了一句,恐怕,想提也提不了了,在老槐树精那的时候,龙甲神章就被我给烧了……   老道士说在这里他要讲的是第二本,长生诀。长生诀里面记载的都是一些风水禁术,大至反转乾坤,小至颠倒阴阳,无一不是厉害之法。   相传九天玄女在写就此书之时,天地震怒,人鬼惊魂,九天玄女知晓天意,晓得这书不能留,所以打算烧毁了。   可不曾想,待到第二日去寻的时候,书却不见了。   后来再次出现,是炎黄二帝与蚩尤相争之时,蚩尤根据长生诀里面的风水禁术,断裂了山河,导致中原一带,山河崩裂,死伤无数。   后来蚩尤败落,遁逃北方,长生诀也因此遗落。   直至第三次出现,已是落在鬼方一国大巫手中。后来商帝武丁伐鬼方,其中很大的一部分阻碍便是来自于大巫手中的长生诀。   遑奈天意要灭鬼方。   终是不敌。   再再后来,鬼方兵败,大巫携鬼方遗民遁入太行山,为了报复商王朝,在殷家龙兴之地布下风水禁术,撅断了商王朝的龙脉……   说到这里,老道士停了下来。   我问他完了?继续讲啊!这故事挺好听的。   他瞟了我一眼,听出我的话中带着些许的嘲讽了,说谁在讲故事呢?   他说这些并非虚构,只是我没到那个境界,所以很多事都不知道。   我心想说瞎扯淡,信他才有鬼呢。   但是面上没有这样讲。   我问他那后来呢?商王朝灭了?   他说一看就知道我小时候读书没用功,商之后不就是周嘛!商没灭,哪来的周?   我无语……   我说好吧,你说得对……   他嗤了一声,叫我要提就提点高品味的问题。   哎哟我去!   还高品味的了!   老道士说商王朝灭亡之后,鬼方的人并没有消失,而是进入了殷家的龙兴之地,并且在周边布下了风水禁术,防止外人的同时,也把自己封锁在龙兴之地里面。   但是。   这并不代表他们就老实了。   据传鬼方大巫在潜心长生诀之后,发现了其中有一个禁术,可以召唤来自三界之外的恶魔!   我听到这里,心头一紧。   虽然不是很愿意相信,但是如果我没猜错,老道士口中的这个恶魔,就是顾三权变成的怪物,还有前几天遇到的那只四手怪物。   老道士看了看我,说没错,就是我遇到的那只。   他说不管我信不信,这些畜生现在都存在着。鬼方大巫发现了那个禁术之后,为了报当年的亡国之仇,多次在殷家的龙兴之地打开通道,召唤怪物。   至今,已有一二千年之久。   我问他那红阳门是什么时候知道有这些怪物的?   他说不早,大概在三国时期。   我说这还不早,都一千七百多年前了。   老道士苦味一笑,说算一算,这座寺庙,也不过待过二十几个像他这样的人。   我说你们可真是悲哀。   老道士面色一黑,说我这风凉话说的,假若要是没他们在这看着,外面的世界早就大乱了。   我嗤了嗤鼻,不以为然。   我问老道士,那青罗帐又是谁布下的?   老道士想了想,说年代太久远了,真实不真实他不知道,但据说是黄石公,他是第一代在这里看守的人。   我诧了一下。   我说难怪历史上只说了黄石公于桥上赠予张良太公兵法后就没了去向,原来是跑这来打小怪兽了。   老道士说时光荏苒,当年黄石老人估计也没想到,今日会有人在这议论他。   可是话音才落,一颗石子就从横梁上掉了下来。   我走过去捡起来一看,不是石子,是块黄色的石牌,上面写着:   我知道   …… 第451章 半夜约见   天雷轰轰。   我的雷公!   黄石公显灵了!   老道士问我上面写了啥?   我说黄石公讲他知道,知道我们在说他。   老道士跟我要过了黄色石牌,看了一眼,神神叨叨地对着堂里的佛家老爷拜了一礼。   我问他这是干嘛?   他说赎罪啊,求个心里安慰!   额……   一个道士,向释尊寻求心里安慰,你家老子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打死你?   拜完之后,这老道士长出了口气,好像心灵得到了多大的洗礼一般。   他说多的就不和我讲了,如今这殷家的龙兴之地出了大问题了,需要有人来解决。   我问他是什么问题?   他说鬼方大巫把殷家龙兴之地弄塌了之后,收了其中的镇脉灵兽,并且用风水禁术将其囚禁起来,作为周边禁术能量来源的提供者。   本来这镇脉灵兽一直都是鬼方大巫的死对头,除了被动被鬼方大巫汲取点能量,一直都是充当搅屎棍的角色,这也导致鬼方大巫无法大规模的开通异界通道、召唤怪物……   但是最近这几年不知道怎么搞的,镇脉灵兽好像开始和鬼方大巫合作了,大规模的怪物开始在殷家龙兴之地出现,冲击当初黄石老人布下的风水大阵。   我说所以就造成了那天我们看到的那一幕?金山里头,全是怪物?   老道士点了点头。   我问他那现在需要我们做什么?   他说进入大峡谷,也就是殷家的龙兴之地!   老道士说如今对于龙兴之地里面情况的了解都是基于猜测,他们需要更确切的情报。   我一想不对,偌大的红阳门,人才济济,干嘛就盯上我了?   不行。   这事不能答应。   我说我们就是屁民几个,您老还是另请高就吧。   老道士说这事别人可以推脱,我不行。   我问他为啥?   他说这事,早有注定……   我说注定啥?   其实我心里头是咯噔了一下的。   不会又是哪位先祖给我设的套吧?乖乖,你们自个玩吧,老子我不奉陪了。   我说就算注定的,我也不来。   说完我就跑了。   回了厢房。   回去后发现谷老板躺在炕上。   我俩没有说话,我也躺了上去。   过了一会。   谷老板说他得走了,他要进入大峡谷。   我没有应他。   说实话。   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在不容易。   我们进入太行山脉已经差不多要有两月了,如今是最接近谷老板那竹刻地图上目的地的时刻。   虽说谷老板想要进入大峡谷,和老道士希望我们进入大峡谷的行动方向是一样的,但目的不一致。   和谷老板进入大峡谷,我那是在替强子还人情。   应了老道士的请求进入大峡谷,我感觉就跟被当枪使了一般。   所以。   这两者是不一样的。   我说一起走吧!不管怎样,都走到这一步了,如果不揭开最终的谜团,我心有遗憾!   只是虽说要走,但总觉得欠点什么。   我想了想……   对!   我让谷老板等等我,然后我一咕噜下了床,跑到前边佛堂去。   老道士还拉着道长在那做思想。   我直接把他俩打断,跟老道士说我去!   老道士愣了下,问我说啥?   我找了张椅子坐下,我说我去……   他一听,嘴角泛起了一丝笑容,两边的胡子都跟见了太阳的花朵一样,朝两边翘了起来……   但是,突然僵住了。   因为我说我还有附加条件。   他脸一下子拉得老长,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喜欢讨价还价!   我说你这是舍命的买卖,我不讨个价,还不把我自己贱卖了?   他不耐烦地叫我说说看。   我说我就三点。   第一,弄点干粮,路上总不能饿着吧。   他说这没问题。   第二,找个向导,这太行山这么大,龙兴之地在哪?我们可不知道。   老道士想了想,说这个也没问题,田老七可以带我们。   他这么说我早有意料。   这里除了他就是田老七,没第三个人了。   第三……   我拉长了语音。   他说别卖关子。   我说我要信息共享,把你们知道的都跟我共享!   他眸子凛了下,但很快闪过一丝狡猾的光芒,说他把知道的都跟我讲了。   我一听站起了身来。   我说这样就没得讲了,您还是另请高就吧。   说完我就又往后面厢房去。   回到厢房后,我跟谷老板说收拾一下东西吧,明天出发。   谷老板愣了一下,说明天?   我说对,就是明天!   过了一会,道长跑过来找我,把我拉到一边,有些为难地说他这事比较不好说话,但立场肯定是站在我这边的。   我说我知道,那是你门内长老,但是有一点,你现在必须跟我站在一旁,因为只有从老道士那了解到越多的情报,我们后面存活下来的几率越高!   我说这一次不同以往,虽然老道士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这里头的真实情况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不然红阳门也不会派了人在这边一看,就是一千七百多年!   道长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说听我这么一讲,发现还真是。   我说你这次要是没到这里来,估摸着也不晓得门内还有这么一号人、还有这么一号事吧?   道长苦味地摇摇头,说这个确实是这样。   我说收拾东西。   道长说可是老道士还没答应给我们情报呢。   我嘿嘿笑了笑,我说他会给的。   道长还想问个所以然,但是被我打发走了,我说先收拾东西,明天就晓得了。   一天无事。   到了夜里,大家都睡下之后,我起来了。   谷老板和道长都睡熟了。   我穿上衣服,出了厢房,这外头,月高风冷,没有下雪,可是地上一片白月光。   我走到天井的中间,待了一会。   过了一会,老道士突然出现在了佛堂那间房的屋顶上。   他在上面嘿嘿笑了笑,说没想到我会来。   我说还好我够聪明,你一道士,跟释尊拜什么!不就是想跟我说晚上会在佛堂屋顶见我嘛!   他嘿嘿笑了笑,说那怎么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   我说干这种事,有谁是在白天的?真是傻蛋一个!就算我傻,电视剧也看过不少!   我说快点把你知道的讲讲,讲完之后我好早点睡去! 第452章 佛堂秘密   老道士叫我别急嘛!又不是偷情,就算抓到了也没事!   额……   这话我没法接……   老道士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落地无声。   我双手环抱在胸前。   他走到我跟前,问我想知道点什么?   我问他金山那些怪物是怎么回事?还有山林与星盘遥相呼应是怎么回事?青罗帐石碑为什么会知道我们仨人的资料?这背后是不是都他搞的鬼?   我一口气问了四个问题。   老道士没有急于回答我,而是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想耍赖皮地说我一下子提了这么多问题,他该回答哪个先?   我说这不是选答题,是必答题,回答不分先后,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他说十分钟太短了。   我说还有九分半,要是十分钟之内我没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还是不会答应他的请求。   老道士一脸怪样地盯着我看了一会,突然哈哈发笑,说我的脾性,还真和我爷相像。   我说你认识我爷?   他说认识,十来年前的时候见过一面。   十来年前?应该就是我七八岁看到长蛇人面怪那年!   我说别扯其他的,还有八分钟。   老道士一见我催促,就说好好好,他讲。   他说当年我爷爷下去过大峡谷,还探寻过其中的长蛇墓,走的就是前几天我们走的那条路。但是那时候金山还没被怪物攻破。如今我要是想下去,就得绕。   我问他绕哪里去?   他说当年黄石老人布下的这个阵局,叫天星地曜阵,以地上五行,遥相呼应天上星盘,借此兵调星宿神将。   但是现在五行之中战力最为强悍的金山已被破,其他四山所调遣的星宿神将将会去到金山,所以当年我爷走的那条路,我现在是走不通了。   但是呢……   这进入殷家龙兴之地的入口不止一个。   我听得心痒,说来说去,这老道士就是不痛快,老是喜欢卖关子。   我哼了一声,叫他痛快点。   他指了指脚下,说这间寺庙里头便暗藏着一条密道,可以进入殷家的龙兴之地。   我说这才是重点嘛!讲了那么多。   我问他这密道有人走过嘛?   老道士摇摇头,说没有,这条密道也只是代代相传而已,具体怎么回事,他也不是很清楚。   我说不管怎样,金山是不能走了,但是现在有这条密道,无论如何都得试一试。   我让他把情况说得更详细点。   他说他接下来讲的,算是红阳门的机密,基本上除了每一代守护殷家龙兴之地的人之外,没有人知道,希望我能保密。   我说我懂。   老道士说当年黄石老人除了在大峡谷的出口布下天星地曜阵外,还在大峡谷的天地人三个方位布下三才阵法,想要进入密道,得先破解三才阵法。   我说这么麻烦啊?   老道士说这还不是最麻烦的,麻烦的是,没人知道这个三才阵法要怎么破解……   我说怎么会呢?当年黄石老人没留下点什么线索?   老道士摇摇头。   额……   那就真的抓瞎了。   我问他这三才的位置是在哪?   老道士拿了根树杈,在雪地上画了个图,一个梭形,呈东西走向,三个圆点,一个在东边,两个分别分据西北和西南。   他说梭形的是大峡谷,圆点的是寺庙,三个圆点占据了三才之位。   我说我知道,乾坤二位加上震位嘛。   只是这下就麻烦了。   三才之位离那么远,中间还隔着大峡谷,一来一去,得花费多少时间。   我跟老道士说你玩我!   他说这话怎么讲?   我说白天你还叫我绕,这么远,怎么绕?   他说白天人多,能说实话嘛!   我呵呵发笑,说他白天扯谎,晚上就老实了?   他争辩两句,说他要是想骗我至于大晚上叫我来这吗?这么冷的天,还不如在屋里睡觉。   我一阵心烦气躁。   隔了一会。   他叫我别急,说这么些年他也没闲着,他研究过了,这三才阵的关键之位,很有可能就在这中音寺之中!   我瞟了他一眼,也不知道真假。   我让他说具体点。   他说没有更具体的了,其他的要让我自己参悟去。   参悟个头啊参!   我想打小孩!   妹哟!   交流了一个晚上,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本来我还满心欢喜地以为这老道士大夜晚的叫我过来能有什么重要的情报,原来也是撂摊子。   这老道士说完就跑了。   留我一人在雪地里参悟。   我参悟个毛线。   他一走,我也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还没睡到自然醒就被谷老板叫了起来。   一睁眼看到他黑着脸,问我怎么个说法?   我说没说法。   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谷老板啪的一下,把桌上的茶壶摔了。   我翻身坐起来。   他面似乌云,里头酝酿着风雷暴雨,突然轰的一吼,爆发了,拿手指指着我的脸,问我是不是在玩他?他说他一路以来都很信任我,但是我一直都没把他当自己人。   我说我没有。   他冷哼一声,说够了!然后把已经收拾好的包一拎,就要走人。   我坐在床上,用手抹了一下脸。   我说再给我一天时间。   他的语气恢复了平静,但我可以感受到其中被压抑的愤怒,他说不用了。   我说你自己一个人去闯金山,必死无疑。   他呵呵冷笑,说就算死,那也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   我说那你女儿呢?你要是出事了,你女儿怎么办?   他沉默了。   我语气放软了下来,跟他说再给我两天时间,到时候要是再没眉目,我陪他闯金山!   他叹了一气。   我下了床来,拍拍他的肩头,然后出门去了佛堂。   其实昨晚和老道士分开后回到厢房我根本就睡不着,后半夜又起来,去了佛堂,自己一人待到天蒙蒙亮。   可还是一点发现都没有。   如果那老道士真没骗我,或许破解密道的线索就在这中音寺里头。   其他两座寺庙来回跨距太远,就算密道线索有在那两座寺庙里头,如今也都没时间过去找了。   我搬了张椅子坐在佛堂的中间。   看。   我就不信了,这佛堂也不过三四十平,就这么大点地方,要是有什么秘密还能藏得住。   可是看着看着,我最后被我自己打败了。   坐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第453章 暴拆释迦   一直睡到半夜。   因为我白天的时候就叫他们不要管我,所以一直到夜里都没人来理我。   我打了个瞌,头一点,瞬间醒了过来。   起来一看,天色都黑了。   这下坏了。   早上的时候还满怀信心的叫谷老板相信我,这一眯眼,一天便是不知不觉的过了,啥都没发现,线索没有,密道也没有,拿什么去跟谷老板交代?   看着佛家老爷跟前明暗交替的烛火我一阵发蒙。   实在不行,只能闯金山了!   我倒坐在椅子上,盯着释尊发呆。   忽在这时。   寂静的佛堂里响起了唧唧叫的声音,一听不用猜就晓得是老鼠叫。   果不其然。   一只老鼠从梁上跳了下来,跳到释尊的肩头上。   它跟小偷一样,四下慌慌张张地看了看,望到了我,但是我没动,估计它以为我是木头人什么的。   在确认周边情况安全,没有威胁之后,这小老鼠顺着释尊的肩膀爬上了释尊的头顶。   可是就在这时,啪的一声传来,吓得小老鼠一阵慌逃,从头顶回到了肩头。   但还没逃远就听到另外一只老鼠的声音。   在神案上。   那是一只比较胖的老鼠,它一脸无辜地看向释尊肩头的那只老鼠,叽叽叫了几声。   释尊肩头的老鼠很是愤怒,人立而起,朝底下的那只老鼠叽叽喳喳叫了一番。   底下的老鼠低下了头,发出了低沉的叫声,好像在说它错了。   两只老鼠随后又交流了一番。   随后上面的那只老鼠这才又爬上释尊的头顶,四下左右看了看,然后从释尊头顶中间往下看了看,居然朝下边爬了下来。   这老鼠是要干嘛?   我一下子来了兴趣,只是我没动,我担心一动这老鼠就被我吓跑了。   小老鼠颤巍巍的抓着释尊的脸,爬到眼睛部分的地方。   突然小爪子一探,把释尊眼睛捅了个窟窿!   我去!   我佛慈悲,原谅这只不懂事的小老鼠吧……   可是很快我发现不对!   那窟窿不是小老鼠捅的,而是一开始就有的!   有机关!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   我咻的站了起来,把那两只老鼠吓了一跳,它们愣了两秒,然后才想起来要逃,这才慌不择路地溜了。   我没功夫管它们。   一个大跨步直接踏上了释尊跟前的神案。   释迦老爷的这尊金身不小,坐着都跟我一样高,面容慈祥,神穆端庄。   这不是近代的工艺品,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是古代的。   我跟释迦老爷鞠了一躬。   虽说我不信佛。   但总归不太好。   鞠完躬后我就爬了上去,一手抓住释尊的肩,一手扶住他的头,然后用手指戳了戳他的眼珠子,一戳,那眼球子果然往后面推了去。   咯吱咯吱。   声音很小。   但是我听出来了,是齿轮转动的声响。   这尊释迦老爷肯定不简单。   我赶紧去把老道士叫了过来,他一来就问我咋了?   我问他知不知道这尊释迦老爷是什么时候到现在的?   他摸了摸他的六字须,说他这哪里晓得,但总归不是现在的,少说也有几百年了。   我问他那为什么供奉的是释尊,而不是三清?   老道士说按照上一代长老的说法,是因为鬼方大巫收伏的那只镇脉灵兽和佛家有渊源,所以这三才阵才用的释尊老爷的。   我摇摇头,说不对。   老道士问我咋说?   我说佛教入华,是在汉代前后,这鬼方大巫弄塌殷家龙兴之地,是在周朝上下,前前后后,特么的隔了两千多年,这哪里来的鸡毛渊源?   老道士一听,恍然大悟,说对哦!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们这些牛鼻子老道脑子都是木头做的,这么个道理,一千多年了,居然没人质疑过!   老道士一阵耳红,支支吾吾地说祖师爷讲的,哪里有错嘛……   我心想说祖师爷叫你去死,你咋不去呢……   我说我想把这佛像砸了。   他诧异了下,但是很快就说不行。   我让他给个说法。   他说他知道我在找什么,但是这佛像一千多年了,历代都没出事,要是在他这代毁了,如何与后世的弟子交代?   我说这个还交代什么,他们若是想要交代就叫他们来找我,我给他们一个胶袋(没有笔误)!   老道士还是表示为难。   我哪还理得了这么多,二话不说,抓了把椅子就是抡了上去。   椅子一下子砸在了佛头上,把释尊的脑袋砸掉了一半。   老道士一下子拦住了我,说真是罪过,这佛家老爷要是跟三清告状,那他还当不当这个道士了!   我说告的是你的状又不是我的,你要是看不下眼就且走开,等我动完手了再来。   然后我一把将老道士推开。   道长他们仨人听到动静也跑了过来,一看到释尊脑袋没了一半,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这佛像里头有机关。   谷老板一听就来了兴趣,火急火燎地跳到神案上面看,用手扒掉破碎的佛像片,说没什么机关,只是佛像眼睛后头有机巧,手一碰到眼睛就会触发……   老道士一听,就说这不完了,释迦老爷肯定要去告他一状了。   但是……   谷老板拉长了尾音,他说佛像里头是空的!   我说佛像空的很正常,自古以来,佛像为了减重都是做成空心的……   我话还没说完谷老板就把我打断,说不仅仅是佛像,就连底下的基座,一直到很深的地方都是空的!   我一看,这时才发现佛像底下不是木桌子,而是石头砌成的莲台。   我也跳了上去,拿了点碎片扔到缺口里边去。   果然!   这碎片掉落了好一阵才把回音传回来。   我刚才还有些犹豫,这下果断了。   拆!   谷老板猛地点头,说好!   老道士乌央一声,无奈地呵呵两声。   我晓得他的想法,毕竟如今也是没办法了,虽然他表面看起来轻轻松松,但是作为殷家龙兴之地的看护者,如果那群怪物从天星地曜阵里面闯出来,那他才会面临身正的麻烦。   所以,和这事比起来砸佛像根本不是事。   但是他没继续往下看,而是背着手出了佛堂。   他一走我就叫道长去把工兵铲拿来,一起拆,一直拆到凌晨天差不多要的亮的时候这才拆完。   我们看到了……   一个黑黝黝的洞…… 第454章 寺庙密道   光线不是很好,无法看到这洞有多深。我扔了几颗石子下去,听这声音少说也有十来米远。洞口也不是很大,大约能容得下一人。   谷老板拿了绳子,说要下去探探。   我说你这是急中生乱啊,等一等。   他说等什么?   我没有回他,叫了田老七去弄一盏气死风灯过来,用绳子系上,放到洞里面去。   谷老板一看,说对对对。   这个洞说深不深,但谁知道里面通不通风,有没有氧气,要是一下去氧气不足,或者其他什么气体过多,很容易就出事的。   这一点,谷老板是行家。   只是他这越急就越乱,一乱就忘记了。   按照他们土夫子的做法,这放的还得是活物,比如说麻雀什么的。   但是现在这外头冰天雪地的,哪有什么麻雀。   这灯放下去后,没灭,就是一阵摇曳,说明空气是有的,就是不太稳定。   而且火焰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歪。   可能有风。   放了约摸有十来分钟的样子我这才把灯高上来。   这时老道士走了进来,看着满地的碎皮脸颊上的肌肉抽了抽,一副心疼的模样。   但是他没提,而是直接问我发现什么了?   我说密道。   他走过来瞧了瞧,说这么些年,他还真没注意过。   我说这就叫灯下黑,事出反常必有因。你没注意,主要是传统思想太过坚固了。   老道士啪地一下拍了我的脑门,说我没大没小,还教训起他来了!   我……   妹的!   算了,看在你一把年纪的份上,不和你一牛鼻子老道一般见识。   我哼了哼,离他远了几步。   我说这后面都是年轻人的活了,老头请走开。   他举起手来就又要拍我。   我说够了哈,我可不尊老爱幼的,发起疯来连小孩都打!   他气得拿手指指了指我。   但还是没在佛堂待。   走了。   剩下的就只有四人。   我、道长、谷老板和田老七。   我说得先下去探探路,看是什么情况。   谷老板第一个站了出来,说让他下吧,毕竟这种钻洞挖坑的活是他的看家本事!   我本来想直接否决了他,因为他现在的心境不太稳定,但是想想,还是婉转一些比较好。   我说这里头可能没那么简单,还是我来吧,别忘了,我也算是半个土夫子。   谷老板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被道长抢先了。   他说就郭祈下吧,这几人里头,就我杂糅各家本事了,更何况,这里头可能有阵法存在……   我问道长怎么知道的?   他说到了他这个境界,对一些能量波动会比较敏感,他可以感受到。   田老七没说话。   就这样,半数通过,谷老板没话说。   我们找了四根碗口大的柱子,在洞口上面搭了个支架,系上绳子,又弄了一个简易的安全背带。   随后我拎着气死风灯就下洞了。   这洞口一直从莲台到地面以下两米多的长度都比较窄,只能勉强容下我和气死风灯。   但是过了两米之后,突然变得开阔起来,跟井道差不多,四周不是土的,而是青石凿成的砖块,砌成圆圈。   我看了下,手法很粗糙,而且因为是在地底下,所以破损程度不大,只有些许几块砖不见了。   我这被掉在半空中行动不是很方便,虽说我的手脚一展开几乎能碰到旁边的砖墙,但是没有受力点,无法辗转腾挪。   不然我还真想好好研究一下。   这可是一千多年的工匠的手艺呀!   我继续往下,下到七八米的时候仰头看了上面一眼,道长他们正眼巴巴地盯着我。   看到我停了下来问我是不是遇到什么了?   我说没有,一切顺利。   再继续往下,手里的灯火一阵摇曳,把我的身影照得有些恐怖,如同鬼魅。   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可以感受到些许微风。   从脸上拂过。   有些阴冷。   我又继续往下下降了一米多,脚下触碰到了地面。   我朝上面喊了一句,我落地了。   可不曾想这一喊差点没把我震聋,回音在洞里头不停地回传,轰隆隆地,震得我脑袋一阵晕眩。   谁知才刚缓过来,道长就在上面喊叫我小心点。   又是轰隆隆了一阵。   我不敢再发出声音,实在叫人难受。   这底下空气的密度不是很大,呼吸起来有点费劲,不得不大口吸气。   我拿灯四下照了照,这底下的面积比上面大了一些,约摸有六七个平方的样子。   落了一层灰。   还有一些散落下来的青石砖。   没有门。   这可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瞧了瞧四周的墙壁,发现都是实心的。   不对。   这不对!   这和我想象的不一样,这里应该有一道门,然后门一打开,会遇到一群怪物,把怪物打跑之后,我们就能找到最终的目的地。   这才是正常的剧本。   可是眼前。   啥都没。   这让我有点抓瞎了。   我突然在想,这会不会是以前在这里看守的人闲得无聊挖出来的一条密道,为的就是刷刷后来的人?   要真是这样……   老子非掘了他的坟不可!   特奶奶的!   我还是不死心,从地上操了一块砖,照着四面的墙壁一顿狂砸。   但还是改变不了他是实心的本质。   气得我把砖往地上一扔。   这一扔,我灵光一闪,新的入口会不会是在地面上。   我又把那块砖捡了回来,趴在地上一阵敲打。   但是没用。   前前后后,我跟找钱一样十分细致地把每一个地方都敲了一遍,但还是失望了。   我也不管地上脏不脏了。   直接坐在地上。   不可能啊!   这也太不按套路了!   就在这时。   谷老板从上面落了下来。   他问我怎么啦?   我生无可恋地说,死胡同一条,没搞头。   他没有回我,跟我一样,找起了机关来,但是找了一阵,啥都没找到。   我让他不要忙活了,我说我们有可能被耍了!   谷老板还不死心,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比我更加崩溃,眼看着有点希望,但是没想到失望来得这么快。   我安慰地拍了他两下,说上去吧。   可是当谷老板回过头来看我的时候,这家伙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对劲…… 第455章 不明液体   他面色冷青,眸子里血丝通红。   我一看情况不对,赶紧往他肩上狠狠地捏了一下,注了一点阳气给他。   他啊的叫了一声,放了个浊屁。   这屁奇臭难闻。   但是一泄掉之后,谷老板整个人便是缓了过来。   他捂住鼻口。   我也不敢喘息,我说上去再讲!   他点了点头。   然后我们便是顺着绳子往上爬。   等到来到上面,我已是憋了一头的大汗。   道长问我怎么啦?   我说刚才在下面谷老板有中尸毒的迹象。   道长呀了一声,说这底下有尸体?   我说没有。   他说那没有哪来的尸毒?   我摇摇头,我说我也不知道。   喘了一会,我把情况和他们讲了,大家一听,都是一脸的失望。   除了田老七。   这家伙一天到晚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道长问我那现在怎么办?   我说我现在也是没了主意,但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谷老板惨然一笑,说还有什么不对的?那根本就是一条实心洞!   我摇摇头。   我说不对,里头有风!   谷老板唰的一下朝我挪了挪,两手一拍,说对!有风,自古空穴不来风,这洞里肯定有漏风的地方!   我说是的,但是这底面一点透气的地方都没有,这风会从哪里来?   我这一问,大家就又都陷入了沉默。   谷老板是和我一起验证过的,别说透气,就是一条缝都没有。   我回想了一下往下降的经过。   在降到八九米的地方才感觉到风的气息,落到地面的时候风就没了。   我说这入口……会不会藏在洞道的半壁上?   谷老板说有可能。   话音才落就又要下去。   我把他拉住。   我说刚才你差点中了尸毒,在没搞清状况之前不能再下去了!   他说他没事。   我说等到有事那就完了。   我说这次我和道长一起下去,万一有什么状况也好应付。   谷老板一阵气愤。   但是没办法,事实不支持他。   田老七又去拿了一根绳子过来,用作支架的柱子足够结实,应该可以支撑我和道长一起下去。   我先下。   然后道长再下来。   下去后依旧能感受到微风,就是有一点,风中夹杂着臭屁味。   我是有点担心的。   万一这屁的浓度达到可燃的密度,那我可就惨了。   但是好在没有。   臭是臭了点,但还没到可以烧火的地步。   我下降到八九米的地方,到这里的时候稍微就感受到气流在这里分层了。   上半身有风吹动,下半身没啥感觉。   过了一会。   道长也下来了。   落在我上边,差了半个身子。   我说风孔可能就在这附近。   道长问我要怎么办?   我嘿嘿笑了笑,我说这个好搞。   我把放在后背、刚才抽空出去找的树枝拿了出来,上面绑了一根蜡烛。   我让道长帮我拿着气死风灯,然后用打火机点染了蜡烛。   道长问我这是干嘛?   我说探风!   我把蜡烛伸到洞壁的边上,只要有风出来,就肯定会对蜡烛的火焰造成影响。   转了一圈。   没有。   道长叫我把树杈拿给他试试,看看他那一层有没有风口……   我说好。   一手接过他手里的气死风灯,一手把树杈递给他。   他学着我的样子转了半圈。   就在这时,蜡烛突然被吹得一阵摇晃,朝我们身子一侧靠了过来。   道长一阵兴奋地叫,说有了有了。   我心里头也是一阵雀跃。   我本想叫道长先别动,可是谁知我这话还没出口,他拿着树杈就是一捅……   嘭嘭。   响了两声。   这声音就跟玻璃珠落到铁桶里的声音一样,嘭了之后,又绕着铁桶转了两圈。   最后……   停止了……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连气都不敢喘一下。   道长问我那是什么声音?   我说机关,你触碰到机关了!   道长说不至于吧?买彩票都没那么准?   我说但愿吧。   又等了一阵,没什么事发生。   我出了口气。   虚惊一场。   我往上爬了爬,和道长齐平。   我赶紧从他手里拿过树杈,免得等下又被他捅到哪里。   我照了照风口附近,可是蜡烛被吹得一阵摇晃,看得不是很清楚。   我把树杈收了回来,跟道长要过气死风灯,叫他一人一头,撑着树杈,把我撑到洞壁那边去。   我不敢用手去触碰墙壁,免得等下又是碰到什么机关。   视线不是很好。   昏黄的灯光照在有些偏暗灰的青石砖上。   我用手虚按在洞壁上面,没有触碰到,在两块青石砖衔接的地方果然可以感受到丝丝冰凉的寒风。   寒风风速挺急的。   把耳朵贴上去似乎还能听到风啸的声音。   呼呼~呼呼~   我想听听看这洞壁的后面有啥东西,为了集中注意力,我把眼睛闭上了。   洞壁的另一头有些空阔,风好像是在一间空旷的房间里转了几圈之后,撞到我眼前的洞壁,发现没有出口,然后掉了头走,因为才产生了风啸……   整个洞里边都很安静。   小小的风声越来越大声,我的心思跟着风一起转……   转啊转啊……   突然就在这时,道长冷不丁地用树杈顶了我一下,我的脸一下子就贴到了洞壁上。   冰冷的寒意一下把我刺得一个激灵,叫得我忍不住呀了一声。   同时把我吓得!   可是还没等我来得及埋怨道长,恐怖的一幕就又来了,刚才那止住的玻璃珠在铁桶里滚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滋滋滋滋~   我说坏了,这机关又被开启了。   我的心头一阵猛跳,直觉告诉我要有坏事发生!   我跟道长说快上去。   道长问我怎么啦?   我说我心头直跳,感觉要有坏事发生。   道长说怕啥,有他在,什么妖魔鬼怪都逃不出他的……   他这话才说到一半,可是后半句就没再往下了,慌慌张张地开始往上爬。   我见他看着洞底,也低头看了一下。   可是这一看,吓了一跳,只见四周洞壁不断渗出绿色的液体……   绿色无味。   我不敢耽误,跟在道长后面赶紧就爬了上去。   谷老板和田老七在上面接应我们,问我出啥事了?   我说触碰到机关了…… 第456章 说服老子   我们放了一盏油灯下去,扒在洞口边上,看着那不明的液体一点点地往上涨,大概涨了有一米深的样子,这才停住。   谷老板问我那是什么东西?   我摇摇头。   我哪里知道,我又没碰过。   我说谷老板你是行家,这种手法不是经常有人用在墓室里吗?一般弄的都是什么液体?   他面色不太好看,不知道是不是还没从刚才的尸毒里头缓过神来。   他说一般都是些带毒的液体,诸如五色梅、虞美人等等,将这些植物捣烂,浸泡在水里面,和泥土混在一起,制成砖头,只要有人碰到,要么引起神经系统中毒、要么引起腹泻、头晕。   但是都没有像下面这样用的,至少有一两吨,还是液体。   我沉吟了下,说拿个瓶子,打捞一点上来研究研究。   田老七应了声,说他去找找。   过了会他拎了个瓷瓶过来。   我系上绳子,然后放到洞里头去。   这液体的密度比水大,瓶子一碰到,等了好一会才沉下去。   我看有液体流进去了就把瓶子提了上来,众人让出了一片空地。   为了确保安全,我用破布把手护住。   这液体的内聚力比较强,脱离出来的小液滴像个被摊开的面饼一样,扁扁的,滴落的时候也不是跟水一样,而是像珍珠串被人割断,一颗颗的掉落。   我问他们谁见过这玩意?还是绿色的……   大家都摇了摇头。   我用鼻子咻了咻,真的是没味道。   就在我们束手无策的时候,老道士闲逛着走了进来,说到饭店了,谁去做个饭吃吃。   田老七站了起来,说他去做吧。   老道士看我们都蹲在地上,他也跑过来凑热闹,问我那绿色的东东是什么玩意?   我耸了耸肩。   他突然咦了一句,说这不是汞嘛!   我说这哪里是汞,贡是白色的好不!   他拍了一下我的脑门,说这世上有一个词,叫染色,往这水银里头掺点树汁,不就变成绿色的了?   我一时顿悟。   对哦!   谷老板也是拍了一下脑门,说他怎么没想到!   老道士白了我们几人一眼,问我这水银哪弄来的?   我指了指身后的洞。   他皱了下眉头,跑上去看了看,说寺庙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我说我哪里知道?我这才来了多少天……   他叫我们也别忙活了,昨夜搞了一夜,问我们难道就不累吗?   我们仨都是一阵摇头。   我说这才哪到哪,就快要找到密道了!   老道士说都停下,吃个饭,睡一觉之后再继续搞!   我摸了摸肚子,有点饿,我说好吧,那就吃个饭先。   我把刚才放下去捞水银的瓶子处理了一下,然后洗了个手,同道长他们去到厢房对面的那个房间里。   因为心里头惦记着佛堂的事,所以也没怎么细吃,随便塞了几口,便把筷子扔下。   我叫他们慢慢吃,我再去研究研究。   老道士拉住我,说别急嘛,刚吃完饭不要就去做剧烈运动,要休息一下。   我说不用,可他硬是拉着我扯这扯那。   不对劲!   出于我一直坚信的事出反常必有因这条法则,我敢肯定这道士心里头肯定有事。   我不耐烦地扯开他,我说有什么事讲!   他呵呵发笑,说再等两秒。   道长也是被老道士逗乐了,说他这是干嘛吗?   老道士站起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道长,都是摇了摇头,然后又把目光转向谷老板。   眉头突然猛皱了起来。   只见谷老板面色发绿,喉头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咽住了一样,两眼朝天,看起来很难受。   我一下紧张了起来。   难不成他刚才在下面沾上的尸毒没有清理干净?   我跑到他旁边,一手包住他的后脖颈,一手用手指把他嘴里的东西抠出来。   但是这家伙力气死大,拼命的想要挣脱开我。   我叫道长快点帮忙。   道长一边抓住他的手一边拍他的后背。   我余光扫了一下老道士和田老七,这两人站在一旁冷眼想看。   我心里头一下就怒了!   肯定是他们搞的鬼!   上次下的是迷药,这才肯定又是下了什么东西!   我指着老道士,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说我这朋友不太对劲。   我朝他吼了一句,你以为我特么的眼瞎啊,正常人会这样嘛!我看向田老七,到底在饭菜里面放了什么?   我说这话的时候这才响起他们刚才连筷子都没动!   奸贼!   特么的这两个奸贼!   我真是瞎了眼了才信任他们!   我说你给我等着,老子不弄死你们我不信郭!   谁知他一副风轻云淡地说别慌,他就只是叫老七在饭菜里加了点水银而已!   握草!   道长也指责他了,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老道士说别担心,正常人吃了水银用不了几个小时就可以排泄出去,但是不正常的人,就会……   我问他就会咋样?   他努力努嘴,指了指谷老板,说就像他那样。   我说你放屁,你特么的才不正常!   老道士手一摆,说没办法了,只能先让我冷静一下了!   这话音才落,老道士的身影就消失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得耳畔风声响起。   我一下就晓得不好。   放开了谷老板,想要去格挡。   可是还没转身,后脖颈就被狠狠地砸了一下。   两眼一拉黑,晕了过去。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我一动脑袋,发现生疼得厉害。   可是没有我意料的五花大绑,我还是自由的。   而且门也没锁。   但是外头传来了很是凄厉的叫声。   我走了出去,发现没人,佛堂也没有。   惨叫是从我对面的那间厢房传出来的,就是我们吃饭的那间。   我走过去一看,门上锁了。   隔着窗户纸我看到谷老板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两眼通红,面色青绿,表情十分狰狞。   我摔了一下门,想要把门踹开。   可是才摔了两下老道士的声音就从后面他睡觉的那一进房间里传了过来。   他说摔吧,把门砸了,如果我不想知道真相的话!   我止住了手,摸了摸我的脖颈   特娘的!   老子什么时候被人暗算过!   我吼了一句,说好,你特么的有种把老子说服,不然老子弄死你! 第457章 山风蛊卦   我气冲冲地跑到他那边去,发现道长还有田老七都在。   我气在心头上,站在门槛边上就指着老道士破口大骂,你特么的现在倒是给我个解释!   道长走过来,压低了声音,叫我别冲动。   我说我能不冲动吗?虽然谷老板一路上和我们是神离貌合,但人家总归是和咱在一起,无论从道义上还是从道德上,我们都不应该抛弃他!   老道士坐在堂上,一动不动,冷不丁地嗤了嗤,说小伙子火气别太盛,这样对我不好。   我说好你个几把!我已经在忍了!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前仇旧恨一起算!   田老七上前一步,说还怕了我不成!   我阴阳眼顿开,左右手荡出一股气势,直接朝田老七压了上去!   我有把握,一击之下能灭了田老七。但是之后我肯定得吃老道士一招。所以我此刻虽然很冲动,但至少还是保持理智的。   老道士拍了拍田老七,示意他退下,然后站了起来,走到屋里中央的桌子边上,说这里有一副卦,是以前这里的一位前辈留下的,叫我过去看看。   我迟疑了下,但最后还是走了过去。   这是一副山风蛊,蛊卦,上艮下巽,卦文为:   蛊。元亨,利涉大川。先甲三日,后甲三日。   此卦半凶半吉。   断卦天机里面对这卦的解释,是这样说的,蛊卦艮上巽下,为巽宫归魂卦。蛊是指皿中食物因腐败而生虫,筮遇此卦,半凶半吉。   事多不顺,内有迷惑。   蛊毒是因内在腐朽而生虫化毒,显示问题的根因存在已久,却未诚实面对处理而导致愈来愈严重。易做出错误的决策,慨大都被人所迷惑、而一时心神错乱引致祸事。   也就是说,这卦大至是想讲我们里头出了内奸,但是被迷惑住了。   我问老道士怎么个意思?   他说这还不很明了吗?   我哼了一声,我说就凭一副来路不明的卦象你就想怼谷老板,你未免太扯淡了!抓贼还抓脏!你这往人身上泼脏水后还嫌人家脏!   老道士呵呵笑了笑,说这副卦不是他卜的,是以前的前辈留下的。   我说留下的那又如何?   老道士说那位前辈还说过,如果有人砸开佛像,那就是奸形显现的时候。   他喏了一声,说不就是现在嘛!   我说你怎么就知道谷老板就是奸细?   他说水银!   我说你放屁,水银本来就有毒!   他说那为什么道长和我没事?   我说个人体质不同。   他冷哼一声,拍案而起,也不好好说话了,怒道一声,说他看我应该也是奸细,这般替谷老板开拓,肯定是有勾结!   我说你特么的放屁!   我跟他吵了起来。   可是吵着吵着,前面二进厢房传来了一阵爆裂声,听起来就跟房门被砸了一样。   道长连忙止住我们两人,说都别吵吵了,出事了!   我也知道出事了,看了老道士一眼,不再与他纠缠,跑到前院去。   去到前边一看,关着谷老板的那间房的房门已经被砸毁了。我冲进去,地上只剩下一条断绳,谷老板已经不见了踪影。   道长他们随后而到。   老道士站在门口道了一声不好,然后急急忙忙地朝佛堂那边跑去。   我心里头顿时也不安了起来。   跟过去一看。   老道士站在洞口边上黑着脸,看到我去到那边,冷冰暗淡地叫我自己看看。   因为那盏油灯还没弄上来,所以懂里头的情况大至还能看清楚。   只见底下的水银还在不停地缓缓流动,在离水银表面一米左右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大洞,洞口边上散落着珍珠状的水银……   这不用想都知道肯定谷老板遗留下来的。   老道士问我还想吵吗?   我嘟嘟囔囔地,本来想说有可能谷老板是被人劫走的,但想想还是算了,因为我一直以来也都怀疑谷老板不太对劲。   只是纯粹是直觉,没有明显证据。   我收住了声。   转身就走。   道长跟了上来,问我想要干嘛?   我说还能干嘛,抄上家伙,追上去!无论如何我都得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这太打脸了!   道长没有说话,也是走到一旁收拾东西。   我停下手来看着他。   他转过头来和我对了一眼,突然一笑,说还愣着干嘛?这事怎么可以把他落下!   我冲过去给了他一个熊抱,默默滴了两滴眼泪。   这才是真正的兄弟啊!   和我一起填坑!   不消一会,我们俩便是把东西收拾好了。   出来厢房一看,发现老道士和田老七已经等在外头了。   田老七给我和道长扔了一个用方布包好的包袱,说里头都是干粮。   我啥都没说。   背上。   这时候不是讲客套话的时候。   老道士说他走不开,田老七跟我们一起。   我切了一句。   没回他。   自行先走,来到佛堂。   老道士把我们送到了洞口。   谁知临了临了,这老家伙煽情了两句,叫我们千万记得小心,事可为则为之,不可为也万万莫要牵强!   我没回他,攀着绳子便是下了洞。   随后道长和田老七他们也跟了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一下来我便是觉得这洞阴森了不少,风也大了不少。   那个被谷老板砸开的坑,我判断了一下方向,大概是在西偏男的位置,不大,差不多可以通过一个人的样子。   我一看这洞,就有点为难了。   洞太小……   我比谷老板整整大了一圈。   没办法。   我只能半吊在空中,用脚去踹那洞上的砖头,踹了几下,这洞口才稍微大了一些。   我腰一扭,荡了过去。   上了那个坑。   道长问我情况如何?   我点了根蜡烛,约摸看了个大概,跟他说是一条甬道。   我没有深入进去,而是先把道长还有田老七他们接过来。   田老七殿后提着气死风灯,我和道长一人拿了一根火炬,用蜡烛点上,走在前头。   进来这甬道一看,这才发现这甬道不小。   高可以容下我。   宽可以并排走两人。   地上还有水银的痕迹。   我跟道长他俩说先顺着水银的方向跟上吧?   道长说可以,但最好小心点,谷老板已经不是之前的谷老板了…… 第458章 梅花残局   我心烦意乱地点了点头,往甬道的深处走去。   这甬道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但没怎么浇筑,土层比较坚硬,按照一千多年前那些人的工艺来看,能够开凿这么一条甬道也是需要花力气的。   甬道不长,不到二百米。   走到尽头。   有一间小黑屋子。   屋子有扇门,但早已破烂,能看出它是门主要是还有一枝已经被腐蚀得不行的木屑还沾在石门框上。   里头不大。   看起来像是一间工作室,有三面石柜,正前方和左右两边,不是单独的石柜,是那种在墙壁上面开凿出来的。   每个石柜上面都有放东西,但都是些不值钱的,无非陶陶罐罐,不是瓷器,这间石屋造出来之后的几百年估计才有瓷这个概念产生。   沾在谷老板身上的水银滴到这里的时候就没了。   我说了声奇怪。   道长问我这么了?   我说从甬道通到这边过来,只有直直的一条路,没有岔路,这谷老板跑哪去了?   道长说是啊。   我往来的方向照了照,甬道乌漆墨黑的,什么都没有,只有在那边尽头的地方,有些许微亮。   我哼了一声,有些烦躁。   这谷老板跑哪去了?   难不成这甬道里面还隐藏着什么密道?   我举着火把,往来的方向走回去,跟他们说找找看甬道有没有什么密道。   仨人在甬道里头找了一阵。   没有什么发现。   水银珠在中间段的时候就断了,消失的地方明显比别的地方多了不少。   我顿了顿,脑海里浮现出最后看到谷老板时的场景,那时的谷老板面色已经全绿了,眼睛也是红得吓人,我突然心里一惊,拿火把照了一下甬道顶。   还好……   没有出现电影里那种恐怖的场景……   道长问我咋了?   我说我突然想起美国大片里的一个镜头,一个人,四肢翻转跟蜘蛛一样贴在屋顶上。   道长白了我一眼,说我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怎么也会被那个吓到……   我说这能怪我吗?一个人无论多么厉害,其实内心还是会有恐惧存在的。我只是表现得比较外放而已。   道长说我真可以,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害怕说得这么富丽堂皇。   我们边扯着蛋边回到那间石屋里头。   可是当我们回到里面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原先这间石屋,只有三面石柜,中间啥都没有。但是现在,这中间突然出现了一张四方石桌,上面刻着纵横线,摆着黑白的棋子。   我们仨站在门口,谁都没有往里头走。   面面相觑。   就连呼吸都小心谨慎了起来。   道长有点不敢相信地跟我确认,问刚才那中间有没有石凳?   我说没有。   他说真的么?   我说我发四!   他又问了问田老七,田老七也说没有。   诡异!   不对!   灵异!   这特么的也太灵异了吧!   道长问我现在怎么办?   我也没啥办法,我说进去瞧瞧吧,就算有什么脏东西咱也不怕,仨人还怕它一直烂鬼嘛!   道长说是的。   可是又拉了我一下,说现在在地底下,他那招请天雷的招可是不管用了,身上也没符头,先知会我一声。   额……   好吧……   我们走到了石桌边上。   这石桌不大,方长一米,中间刻着横竖各……17道线,共289个交叉点。   这个和现代的围棋不一样。   现代的围棋是19道。   361格。   靠着门的这边桌上刻着四个字:梅花残局。   我看了一下。   这个残局,摆得有点意思。   棋子不是相互拼杀围堵的,而是有些散漫地落在四周,上下左右各有三横三竖,黑白棋子数量不一,多的有九个,少的只有一个。   斜对角上都是黑子,结对存在。   中间是五颗白子,摆成梅花状,左右各有一列黑子,同是五颗。   道长问我会下棋吗?   我呵了一声,得意地说这可是我的老本行!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十里八乡从未遇过敌手,特别是过年的时候,政府办的棋局,有小礼品,每年我都能装两麻袋回去。   道长说我就吹吧。   我说还真没有。   他说那就瞧瞧这棋局。   我说不用瞧,这棋局不对,不成局!   他问我怎么个说法?   我说这个要怎么跟你解释呢?我问道长懂不懂围棋?   他说他不懂。   田老七也是一样。   我说那就不好搞了,我想了想,说这样讲吧,围棋里面有口诀的,不说多的,就取头两句,金角银边草肚皮,三线拆二有根基,就这两句这盘棋就对不上了,该围的不围,该吃的不吃,就算是刚入门的小娃都不会像这样下。   道长问我这话的意思是说这梅花残局,根本就不是棋局?   我点点头,说是的!   田老七破天荒地插了一句,说那这棋局摆在这里是干嘛用的?   我说别的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敢肯定!   他们问我是啥?   我说摆在这里肯定不是用来看着玩的!   道长直接切了一句。   田老七没跟他一样随意,但还是一脸的汗颜。   我说我是讲真的呀!   我问他们玩过过关游戏没?   道长说玩过。   田老七问那是啥?   好吧……   这代沟……   我直接过滤掉了。   我说设计这条密道的人估计玩的有点过关游戏的味道。把人引到一个地方,然后设下一些线索,找到就能过关。   道长问我不是靠蒙的吗?   我没好气地说你才是靠蒙的呢!   我不想理他。站到残局旁边,研究起来。这里头,肯定藏着什么玄机。   道长也不再和我开玩笑。   在旁边逛悠了起来。   只是我看了半天,没什么发现。   本来我在想这里面会不会是隐藏了什么卦象,可是左右合计了半天,根本没什么卦象。   就拿正对着门的上下那块棋子来说吧,上面的棋子是20颗,白子12,黑子8,下面的棋子是14课,白子10,黑子4。   无论怎么合,都合不到卦象上去。   我头皮都挠破,就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道长在旁边提了一句,说这棋子的数目会不会就是卦象在64卦中的排位? 第459章 河图洛书   我说对哦!   然后开始算了起来。   20……   14……   10……   ……   只是算着算着,我发现不对劲,这有8块棋子,这一算下来,那就是8个卦!这卦象总共也就才64个,一下子出来8个,这未免太扯了!   我说不对!肯定不是这个路数。   道长问我那是什么路数?   我说别急,让我想想……   我又看了几眼这个残局,突然觉得这个棋面好生熟悉。   我问道长有没有觉得?   他说他平时又不下棋,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学点道术咒语。   我拍了拍脑门,看了看道长,又看了看田老七,就差一点,我肯定在此之前看过这个棋局!   但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四下安静了下来。   我绕着石桌来回转,道长还有田老七两人盯着我看。   走着走着。   我停了下来,我说这不是一个棋面,是两个!   道长一头雾水。   我拿了颗石子在地上画了起来,将桌面上的残局剥成了两个棋面。   其实也不是棋面!   这被我剥离出来的,是关乎华夏文明源头的两幅图:   河图与洛书!   剥开之后,道长一看,也是恍然大悟,说他也看出来了!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看出来了为什么不早点讲……   他哈哈发笑,说这不是给我个发挥的机会嘛!   我骂了句死去。   华夏自有文明以来,太极阴阳五行之衍变便是如影随形,可以说,不晓得有阴阳五行的人不可谓华夏后人。   而阴阳五行之来头,则源自河图与洛书。   可以说没有河图与洛书,就没有阴阳与五行,更没有后面的中医、道教、儒教。   所以河图与洛书之于华夏人民,更甚于圣经之于西方人。   遑奈随之时代的进步,科技的发展,外来文化的冲击,世人渐渐被新的理论与知识给填充,反倒忘记了自己老祖留下来的结晶。   河图与洛书之中暗含五行之数。   就我剥出来的这两幅图中,左边的是河图,右边的是洛书。   河图是上古时期,龙马出黄河,背负河图,献于伏羲,伏羲根据河图演绎出八卦。   图中用黑白表示阴阳,从而演化出五行与四象。以我所面对的为准,近我的一面,是北面,棋子是,1白内,6黑外,表玄武行水;远离我的一面,是南面,棋子是,2黑内,7白外,表朱雀行火;我左手的一面,是东面,棋子是,3白内,8黑外,表青龙行木;我右手的一面,是西面,棋子是,4黑内,9白外,表白虎行金;中间行土,5白内,10黑外,表时空奇点。   洛书是大禹于洛水之时,龙龟驮洛书进献,大禹从洛书中参悟五行之道,以五行之力治天下泛滥之水。书中亦有五行之数,但更多的是蕴含五行相生相克之礼。   但是这两幅图,和我记忆中的原图不对。   河图的东南西三个方位的黑白点点数不对,或者说,位置不对!   道长也发现了这一点。   我说这有可能就是破解此间机窍的关键所在。   道长说试试把石桌上的棋子摆正。   我说可以。   虽然嘴上说是可以,但是我心里头还有有点紧张,这要不是破解的答案,那就表示又是一阵白忙活了。   我站了起来,在石桌旁边踌躇了一下。   有点下不了决心。   道长拍了拍我。   田老七也叫我动手。   我牙根一咬,我说那我就来了!   我伸出手朝我左边的棋子拨去,左边的棋子,也就是河图中代表东方的方位。   这是两竖棋子,外8颗7黑1白,内3颗2白1黑。   我的手有点颤抖的同时捏起两颗棋子,外边的白棋子,内边的黑棋子,然后掉了个个。   换掉之后。   我这心一度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隔了一会,不要说有什么大的动静,就是石子都没见掉一颗。   道长说不对,肯定是又错了。   我抹了把额头的汗,我说别着急,还有两个方位的棋子没调换过来呢……   随后我又动手把南方方位的棋子调换了下。   还是没动静。   我不死心,又继续调换了西方方位的棋子……   最后一子,我迟迟不愿落定。   可是最后还是落了下来   我的呼吸在那么一刻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动啊……   倒是动啊……   可是没有,四海寂静,三界清明……   没啥动静。   道长马后炮了一句,说他早就说不对路了嘛!   我一掌拍在石桌上,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心想说就你最精。   可是这话还没出口,手下的石桌便是突然抖动了一下,然后开始往下沉……   嘿嘿!   有戏,有戏了!   我拉着道长他们赶紧退到石屋外的甬道上,里头不断地响起铰链拉动的声响。   咯咯哒哒。   就在这时,那三面石柜动了,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光线不是很好。   石柜在摇晃的火光之下慢慢的顺时针转了个三十度角,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在那石柜后面各有一条通道……   通道很黑,通向哪里我们暂时都未可知。   我跟道长他俩说走。   可是就在我们刚刚进入石屋之时,一道黑影从石屋的顶上掉落了下来,吓了我们一跳。   但是还没等我们看清那道黑影,这黑影便是一阵跳跃,窜入了刚刚打开的左手边的通道里头去。   我一撒腿追了上去,可是还没等我靠近石柜,那石柜便又是一阵转动。   只是这一次是逆时针。   我死死地拉住石柜不叫它关上,可是没用,这石柜就跟有千斤力拽着一样,无论我出多大的劲都被它轻易地给拉动了。   轰隆一声。   关上了。   我一阵气愤。   道长说刚才跑过去的是什么怪物?   我没有回他,而是捡起刚才扔在地上的火把照了照石屋的顶上。   这一照,发现在距门框顶上一米来高的地方有一个凹进去的小洞,如果不是细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我吐了一口晦气,心情一阵烦躁,我跟道长说刚才那不是什么怪物!   道长问那是啥?   我脑海里浮起了刚才追上去的那一幕,那双在黑暗中却依旧通红的眼睛…… 第460章 诡异楼梯   那是谷老板。   我淡淡地说,但是内心并不平静。   道长面色变了变,问我要不要把石柜给撬开?   我摇摇头,说就凭咱仨人,想要撬开这个石柜哪有那么容易。我说现在这屋子里头还有两条道,选一条吧,赌一赌。   道长说这也能赌?   我说不赌还能咋样呢?这三个石柜,有可能通往同一个地方,也有可能是通往不同的地方。   道长切了一句,说来来去去,也就只有这两种可能了。   我看了他们二人,说下决定。   道长说哪条都一样,让我选,虽然每次跟着我都有点坑,但最后总归是有惊无险。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才坑嘞。   我说这三个石柜,分别对应河图洛书中的东南西三个面,刚才谷老板进去的是东面,要不我们就进西面!   道长说不是南面才和东面近一些吗?   我说那是表象,自古以来,东是和西在一起的,南和北是在一起的,从来都没有东南这一说法。   随后我们便是进入了右手边的那个石柜。   这石柜打开的缝隙不是很大,只能刚刚好通过一个人身。我们鱼贯而入,里头乌漆墨黑的,啥东西都看不到。   走了一段,两边的墙壁没有了。   脚下出现一段台阶,这台阶,有点意思。   它不是嵌在山壁之上,或是有什么东西支撑,而是就那样悬浮在黑暗之中。反正火光触及之处,我是没有看到一根柱子或是一面山壁给这些台阶做支撑。   道长他们也看出了异常之处。   我站在台阶边上,往底下扔了一颗石头。   可是这时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声音不是从我扔的石子的底下传来的,而是从台阶斜下方传来。   就好像我站在台阶的最顶上,直直的把石子扔到没有碰到台阶的地方下去,本来是会从五楼掉落到一楼的,不成想却被四楼办的楼梯给截胡了。   而奇就奇在,两者在水平距离上还相差好些米呢!   我跑下楼梯,走到刚才石子发出声音的地方,也就是楼梯的半折处,那里还有一颗石仔在动。   我把那颗石仔捡起来看了看,没错,正是刚才我扔出去的那一颗。   我转身抬头朝我们下来的方向看了一样。   这一看,不看还好,一看顿时愣住了。   只见眼前一切都变了样。   我们刚才进来的那条通道都没有了,眼下只有一个巨大的圆柱空间,上无边,下无际,黑麻麻一片,依稀有点光亮,但看到的全是折梯,有上有下,如同迷宫一般。   我慌了一阵。   连忙往下来的方向跑上去。   可是跑到上面一看,哪里还有山壁、洞门,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条楼梯悬在虚空之中。   但是事情还不止于此。   我回头去找道长他们,他们人不见了!   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我脑子转得慢,根本反应不过来!   我吼了道长他们两句。   本来我以为他们出了什么事,可是道长听到了我的声音,还回了我。   我问他们在哪?   道长说就在刚才楼梯转折的小平台上……   我回头去看,哪里有人?   我说我看不到他。   他说他也看不到我。   我心道这就奇怪了……   我让他别着急,容我想一想……   不对!   我们肯定是跑到人家的局里头来了!   我回想了一下刚才从通道走进楼梯时的情形,好像空间出现了那么一丝波动!   我本来以为只是风吹过。   我把这事跟道长说了。   道长说那现在怎么办?   我让他别动,我说我试试看能不能走回去。   道长说好。   然后我就往楼梯下面走去。   这楼梯不是很长,大概只有四五十阶梯,但不是一路都是阶梯的,隔一段就是一个缓冲带。   我算了算,大概是间隔6阶台阶的样子。   一段楼梯,有8个缓冲带。   走了一半。   道长突然把我喊住,说看到我了!   我前后看了看,哪里有人,我问他在哪里看到我了?   道长哈哈笑了笑,叫我抬头。   我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玩!   他说没玩。   我心烦气躁地抬了抬头,一抬头,我去,我的三观有点沦陷了,这道长他们怎么倒立的站在我的头顶上面。   中间就隔了四五米。   我说你们怎么跑到上面去了?   道长说没有,他们一直都站着没动……   我说你们等下不会掉下来吧?   道长说没感觉,跟平常一样。   我心道奇了怪了。   难不成这楼梯有古怪!   我端详了一下脚下的这段楼梯,发现这楼梯垂直的那一面不对,有两种颜色,分为黑白。   每一小段6个台阶中黑白间隔不一,8个6小段组成一段大的台阶。   而在这个空间之中,又有8段这样的大台阶存在,绕成一圈,彼此衔接,或高或低,各有不同。   这6爻成卦,8段大台阶中又包含8段小台阶,也就是说,总共有64个卦象……   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这个空间,是一个卦象空间!   我跟道长说我明白了。   我掐指算了算,眼下我站的这小段台阶正是两个卦象之间的分割点。   我跟道长说别动,我这就来。   然后我便是继续往台阶下面走,下到这个大段的第4段小台阶的时候,眼前突然一亮,看到了道长他们。   我抬起头一看,头顶上果然有一段台阶,正是我刚才走过的地方……   我和道长他们汇合在一起。   道长说真是奇迹了,怎么会这样?这简直能够把牛顿大大从被窝里气出来……   我说这里头有古怪,应该是有人布了这个阵局,现在我们算是被困死在这里头了。   道长说他一点都不担心。   我问他为啥?   他说有我在啊!   我不由苦笑。   我说这次可能我也没辙了……   道长问我为啥呢?说他可是很看好我的!   我说这次不同以往,这一次就算你再怎么看好我都没用。   道长说这可不像是我的风格。   我说我还能什么风格?   他说我平时不都是屡败屡战,越挫越勇的吗?怎么这次还没开打就先喊不行了?   我摆摆手,我说你不懂,眼下这个阵局大有来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阵局,应该是叫…… 第461章 易无间局   易无间!   田老七问我什么是叫易无间?   我说这个阵局几乎都可以从字面上来解释了。   易,就是指易经,也就是六十四卦,但不仅仅是六十四卦,其中还包含着时、空、数、理、象五大元素。   而无间,无间的意思就是没有间断。   道长说没有间断是什么意思?   我说没有间断就是一直循环,循环至死……   道长还是摇头。   我发现一到这种需要计算量的问题面前道长就显得特笨。   我问他知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刚才那种情况?我知道他肯定不晓得,所以没等他回答我就自己先说了下去。   我说出现刚才那种情况,正是因为触发了易无间五大元素时空数理象里面的空。   空不是没有的意思。   而是空间。   从这里到那里,空间的位移。   而这种位移是非常简单的平行空间位移,更复杂的是折散形的空间对折,就像刚才那种情况。   我苦味地摇摇头,心里一阵无力感,我说眼下这个局,已经完全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   因为从我接触堪舆之日起,我就知道易数有时空数理象五大要素,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沉浸在里头去研究。   但是鲜有建树。   虽说其中无外乎关于阴阳五行八卦相生相克之理,但是知道理论知识是一回事,真正动手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道长问那这代表着啥?   我说还能代表啥,除非破解了这个易无间,不然就在这里被困至死吧……   道长差点没晕倒。   田老七之前虽然很淡定,但是听我这么讲也憋不住了,问我这是在危言耸听吗?   我说我吓唬你们干嘛!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走一走。   说完我就坐在了地上。   打开干粮包袱,取了个馒头出来。   道长哎呀一声,说我这会都是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啃馒头!   我说急也没用,在我用脑之前,我得先把肚子填饱。   道长哼了哼,拿我没法。   他叫田老七一人走一边,去看看有没有出路。   说完一人往前,一人往后。   走了。   他们一走,四下便寂静了下来。   我把啃了两口的馒头放下,拿出在中音寺庙的时候从厨房偷来的剔骨刀,开始在地面上做运算。   我刚才那样跟道长他们说没有一点夸张的意思。   这次我是神遇到挑战了。   易无间!   传说中只有易理大贤,精通阴阳五行八卦的堪舆匠才有可能布下此阵。   眼前这八段大的石阶只是整个阵局显现出来的一小部分,在这后面还有很多看不到的存在在从旁供应这个阵局。   有可能是鬼神,也有可能是机械构件。   按理说想要破解这种阵局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找到其中的鬼神和机械构件,将其中一环破解掉就行。   但是此法于此处行不通。   我用阴阳眼看过了,对手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将这里头的能量波动和外界隔绝了。   不要说鬼神,就是半点阴气都没有。   这里的存在有点跟天星地曜阵里边的五行山差不多。   等等!   五行山!   对哦!   五行山是出自黄石老人之手,这个易无间会不会也是出自他手?   或者是说……   从道观供着佛像,再到甬道,直至此处的易无间,都是出自黄石老人之手?   有这个可能,太有可能了!   我突然觉得我太特么的聪明了。   但是很快我就有蔫了,就算知道了这是黄石老人整的,那又怎么样?   他又没留下什么提示……   哼!   我用鼻子重重地出了口气。   还是得靠自己。   我环视了一眼这八节大石阶,将其中没六段台阶中的黑白排列转化为对应的卦象,然后在地上画了出来,同时编上卦好,还有五行属性。   这六十四卦被打得很乱。   基本没什么规律。   要是非说有什么规律,那就是其中的大相生和大相克。   就是前后两卦出于相生或相克的状态,8个卦最后融合为一个大五行,可能为金木水火土中的一个,8个大五行中又彼此相生相克。   最后寻得一个平衡。   生生不息。   反正我算着算着,我是受教了。   要是叫我布下这么一个阵,然后又要兼顾其中的各种生克和阴阳,我觉得我会疯掉。   彻彻底底地疯掉。   运算量太大。   这个估计就算放在现代科技中,恐怕也要算上好些天。   而在古时候那种全靠心算的年代,能布下这么一个局的,他的脑容量肯定不比爱因斯坦小……   佩服!佩服!   我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准备瞌三个响头。   膜拜一下大神。   可是头还没瞌,就出事了。   一声啊地叫声响起,立刻把我拉了起来。   这是……   田老七的声音!   我看了一眼那几段石阶,找了几眼,发现田老七正在我对面的石阶上。   他的对面飘着一团乌漆墨黑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鬼!   但是田老七明显是受伤了。   抚着胸口。   道长在离他还有两段大石阶的楼梯上,他吼了一声,叫田老七撑住。   我也不敢怠慢,撒腿朝田老七的方向跑去。   可是跑没一阵,我突然觉得不对劲,这后头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我。   可是我回头一看,又没发现什么东西。   我继续往前跑。   跑着跑着突然觉得蓬松的头发被一阵风从头顶上压了下来。   这么个鬼地方,风怎么会从头顶上来!   我一下就意识到了危机。   连忙一个急刹车。   侧身停住。   说时迟那时快,头顶上的风势加急,一下子压了下来。   一个黑影从我眼前掠过,扑到了我跟前去。   我特么的吓了一跳,单膝伏在地上。   眼前这东西,是神马玩意!   长得跟黑豹子一样,但是形态又跟墓灵鬼火差不多……   这家伙不会是墓灵鬼火的亲戚吧……   我摸了摸随身腰包,叫了墓灵鬼火两句,可是这家伙一点反应都没有。   倒是镇墓凶兽那家伙又出来诈尸,切了一句,说几只小灵兽,有什么可紧张的……   我赶紧叫着它。   可是这家伙最近一阵子神神叨叨的,跟来了大姨妈一样,不知道闹什么情绪,又不搭理我…… 第462章 眼眸不同   我不再理镇墓凶兽,对面的灵兽虎视眈眈,看起来随时都会扑过来。我用眼角瞥了道长还有田老七一眼,他们也都各自被困住了。   田老七吼了一声,叫我们小心,说这些家伙实力不低。我正准备回他说知道了,口还没张开,对面的灵兽就扑了过来。   这些灵兽应该是当年黄石老人布下这个阵之后,把外面的野兽抓紧来炼成的。   动物也是有魂魄的,只是和阳人有所区别。   它们在这易无间中守了这么些年,实力恐怕早就翻了好几倍。   我突然在想,这个易无间已经够厉害的了,进来的人想要出去都难,那还弄这些灵兽干嘛?   唯一的解释就是进一步防止进入到这里面来的存在出去。   它们肯定就是扮演着清道夫的角色。   我心里头想着这些,那畜生趁我不备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等到我回过神,已经凌空跃起,来到了我跟前,吓得我往后边打了个艇,擦着肚皮躲了过去。   我连忙调整身形,不敢再作大意。   灵兽吼了两声。   我不能弱了气势,也朝它哇哇叫。   但是这厮没啥反应,估计自我意识什么的都被抹灭了,只知道扑杀……   诶!   我突然心生一计,嘿嘿,待老子将它一将。   我朝石阶的边缘靠去。   这石阶不是很宽,大概才有六七米的样子。   我一边往后退,一边调整对仗阵型。   我朝它招手,弄了个屁股,拍了拍,说来呀,来亲亲你老祖宗的香香。   灵兽前爪在地上刨了刨,眸子里的光芒突然一亮,嗷了一声,奔跑着要来抓我。   我心里头嘿嘿一笑,计算着它和我之间的距离,再往后一步,就是黑暗的虚空了。   3米   2米   ……   就在这时,我撒腿朝和灵兽垂直的方向跑开。那灵兽张着大嘴,我几乎都看到了它那黑乎乎的喉咙。   但是!   特么的人一点背,撒个腿都能打滑。就在我要跑的时候,我滑了一跤,一只脚滑到了石阶外面……   说时急那时快。   我特么的差点没把自己的小心脏吓出来。   我几乎就在一瞬间把重心压低了下来,然后用手扒住石阶。那灵兽眼睁睁地和我对了一眼,从我肩上头滑了过去……掉到了黑暗的虚空里。   我倒坐在地上,老半天才回过神来。   手一摸,全都是汗。   缓了有那么七八秒我这呼吸还有心跳才降下来,我心里不放心,摸到石阶边上去看那灵兽摔下摔成啥样了。   可是这不看还好,一看我特么的又被吓了一跳。   那只灵兽没有完全掉下去,而是一只爪抓在边上,我扒过去看的时候正好对上了它那恐怖的眸子。   这厮吼了一声,撒开扒在石阶边上的爪子要来抓我。   但是哪有那么容易。   被我躲开了。   没有了抓力,这畜生才完全掉了下去。   我再三确认安全了这才大气出了一口。   可是还没等我喘上几口,道长那边就破口大骂了,说什么情况,怎么又掉了一只下来?   我一咕噜的爬起来看。   乖乖。   这下玩大了。   那只从我这边掉下去的灵兽跑到道长那边去了……   我用手在嘴边搭了个喇叭,跟道长说别急,我马上就来。   然后撒腿就要往他那边跑。   可是跑没两步我就刹住了,脑门一拍,这智商没有跟上。   那灵兽是从我这边掉到道长那边去的,这不明显的捷径嘛!   我走到石阶边上。   踌躇了几步。   没敢跳。   妹哟……   这万一我要是猜错了,那老子不就英年早逝了……   我这边在迟疑。   道长在那边碎碎叨叨,说我在搞几把毛啊!   我心里头苦啊。   我让他等一等,待我酝酿一下情绪。   他一阵破口大骂。   我说至于吗,那两只小玩意他又不是搞不定……   我坐在了石阶边上思考了一下,最后想想还是算了,走路吧。   万一真错了呢?   我撒腿朝道长那边跑去。   跑了大概两分多钟才到道长那边。   不是我速度慢,是特娘的这些石阶实在是太多了?   这些石阶是呈八边形的,道长在我对面那一边的左边,我跑过去要跑仨大段的石阶。   一大段是48阶,三大段是144阶,一般楼层是12阶为一层,也就是说,老子跑了12层楼!   娘的!   老子差点没被累死。   但是去到道长那边,这家伙也没说个谢谢,一边和灵兽纠缠还一边挤兑我,说我怎么动作那么慢,跟个老头一样?   我喘着大气,这呼吸声就跟打铁用的风箱一样,啊呼啊呼,拿手指指着道长,准备跟他争辩两句,但是根本没有多余的氧气用来讲话。   这话还没说出来,刚才那只被我骗下坑的灵兽就发现了我,掉转目标,朝我扑了过来。   我不敢大意,赶紧迎战。   交手了几个回合,发现这畜生的攻击力还是挺高的。   道长那边没心没肺地大笑,说这下轻松了许多。   这话听的我牙痒痒的。   本来我是想再把这畜生骗下坑的,但它好像学精明了,一看到我站到石阶边上攻击势头便稳当了不少。   不敢再朝我猛冲。   我趁机吼了道长一句,都什么时候了,还幸灾乐祸。   道长说谁幸灾乐祸了?   我说你啊!明明一人能搞定两只,非得也把拉过来。   道长说那是因为他想让我看样东西!   我问他看啥呢?   这话一落,灵兽就又扑了上来。   无奈。   我只能一边和它纠缠一边和道长说着话。   道长问我发现了没?眼前这两只灵兽各有不一!   我问哪里不一了?   道长嘿嘿笑了笑,虚晃一招,荡开他那只灵兽,然后快速地朝我这边切过来。   我和他彼此都有默契。   在他切过来的时候也切了过去,对付他原先的那只灵兽。   交了几手。   道长问我发现了没?   可是我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道长叫我看仔细点,看这两只畜生的眼睛,不一样!   我看了一下,发现还真是!   我这边这只的眼睛是红色的,道长那边那只的眼睛是绿色的。这不同的眼眸子,是不是在说明什么问题? 第463章 破阵之法   我说这会不会代表着灵兽的五行?   道长说有可能!   我吼了下嗓子,问田老七他那边的灵兽的眸子是什么颜色的?   田老七说是黄色的!   绿木红火黄土黑水白金。   这红绿黄都出来了。   刚才我对付的那一只是在大坎卦出现的,坎水生木,所以这灵兽的眼睛是绿色的。   道长这边这只是在巽卦出现的,巽木生火,眼眸是红的。   田老七的则是离卦生土,眼眸是黄色的!   我知道了!   不同的卦象会生出不同的灵兽。   这些灵兽肯定和这易无间有关联,兴许……破解此局的关键就在这些灵兽身上。   我朝道长吼了一句,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这些灵兽收了?   他问我干嘛?   我说有用!   他说有是有,但是需要做个法!   我问他需要多少时间?   道长说不用久,七八分钟。   我说行,你准备好,我要切过去了。   道长吼了一声,说好。   我们数了三个数,他荡出一招,朝田老七的那个方向退了几步,我也赶紧将我手上的这只灵兽荡开,然后切到道长他的身前。   我一接过手,他便往后退。   两只灵兽一下猛扑了上来。   我没有办法,只能开了阴阳眼与它们纠缠。   只是我也坚持不可多久。   上次把关二爷请出来留下的后遗症到现在都还没好,右眼依旧是一阵发疼。   这时开了阴阳眼更是生疼得厉害。   我有种感觉。   我的生命好像正在快速地燃烧。   这感觉自从上次之后便一直存在我的身上的。   如同我这阴阳眼消耗的不是从外界吸收进来的阴阳二气,而是来自我的生命深处的阴阳二气。   这种感觉非常不错。   但是没办法。   如今的我已经把一切都看透了。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破罐子也就只能破摔了。   开了阴阳眼之后那两只灵兽的动作一下慢了下来,和它们交了几十个回合,没有什么太大的压力。   但是这些家伙十分诡异!   没有实形。   没有实形的意思就是这些家伙即使打散了它们也能够重新凝聚起来。   照这样打算,鬼才能答应。   而且通过阴阳眼我看到它们身上都有一丝命气,这丝命气都链接到了和它们相生的卦象之上。   有可能它们之所以没被打散,就是因为这条命气在维持着它们!   这就是易无间的厉害之处!   没把大阵破掉,里面的一切都是可再生的。   但是想要把大阵破掉,又必须得面对这些无线寻常的小马仔!   总之一个字。   就算不被打死也被耗死了。   又打了几个回合,我右眼实在是生疼得厉害,边打边问道长好了没有!   道长说好了,叫我把那两只畜生引过去。   我便打边退。   同时跟道长提了个醒,说这些家伙可能是死不了的!   道长说没事,像这种灵兽他对付过,以前在九宫山修行的时候壶山道场里面就有这些玩意。   他说他这个阵叫做封灵阵,可以短暂的切掉灵兽和主题的交流!   我一听道长这样讲就晓得有戏。   这灵兽之所以可以这么任性,就是因为它和它的相生卦连在一起,只要切断了它和相生卦的联系,那它就野不起来了。   道长在地上撒了一些红色的粉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来的,一个圆圈,里面是一些符文,不是很懂。   我把那两只灵兽引到圆圈跟前的时候,这两畜生就不来了。   道长朝我靠了过来,说不行啊,它们不近圈子做不了法。   我想了想,说别急,这事交给我。   我让道长往后退一退,他一脸以为我要放大招的表情。我回头朝他挤了挤眉头。   然后,下一秒把我的屁股一挺,朝那两只灵兽拍了拍。   道长差点没把下巴磕下来,两眼圆瞪,问我这是在干嘛?   我说色诱啊!   道长……   刚才在那边的时候我就是这样挑逗那只绿眼灵兽的。   果不其然。   这两只灵兽动了,朝我低吠了两句。   道长拉了一下我的一角,叫我快脱快脱。   我说脱啥?   他说把裤子脱掉啊!   我去……   我一把将他推开,什么玩意,我的大白pp是随便给人看的嘛!   但是……   没办法了。   这两只灵兽好像还没下好决心。   我巴拉了一下,迅速拉低一下,然后又穿好。   娘的!   老子也算是够拼了。   这要是还不动那我就没办法了。   好在它们没叫我失望。   冲了过来。   道长还在一旁捂着肚子发笑,我狠狠拍了一下他,叫他赶紧干活。   我们和那灵兽距离不远。   不到十米。   灵兽一个跳跃就进入了圆圈之中。   道长慌忙收起心神,熟练地踏起罡步,不一会圆圈亮起了一阵华光。   就在我刚好退出圆圈之时,灵兽也跟了上来,但是晚了一步,被道长的阵法圈住了。   一道红色的荧光将它们圈在了里头。   灵兽咆哮了两声。   但是很快就跟没了汽油的机器一样,不动了。   道长问我接下来怎么办?   我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除了这两只和田老七那边的一只,应该还有两只,先把田老七那只收了,再去找另外两只。   道长问我怎么知道有五只?   我嘿嘿笑了笑,说树有根,水有源,什么事都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田老七的本事不错,和灵兽交手没落下风。   但是这灵兽打不死,所以他也没办法。   我们赶了过去,依葫芦画瓢,同样收伏了这只灵兽。   当然……   少不了又要我卖个屁股勾引一下。   弄完这三只之后,我让他们各自去找另外两只,主要是乾坤这两卦。   逛了一圈,道长他们都说没找到。   这就尴尬了。   还没出现的那两只灵兽是白金和黑水。   道长问我是什么情况?   我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我想了想,时空象数理,这里面还有时的元素,有可能是时间的问题。   我跟道长他们说等一等。   过了一会。   乾坤二卦的相生灵兽果然出现了。   可是又出现了一个问题,之前出现过的三只灵兽消失了……   我一下就蒙了,之前想到的破阵方法是凑齐五只相生灵兽,然后扔到虚空里面去,可是现在看来,这五只灵兽是无法同时出现的…… 第464章 灵兽融合   道长说不对。   我问他怎么个不对法?   他说这些灵兽应该是在被他切断了和相生卦的联系之后才会消失的,如果不切断的话,应该会一直存在……   我看了看那两只还在乾坤二卦石阶上逛悠的灵兽,说那就等一会吧,等另外三只再次出现。   我们歇了一阵,各自吃了点东西。   过了一会。   那三只灵兽果然又出来了!   我跟他俩谋划了一下,我说先把这五只凑在一起,同时封印住,扔到石阶外面去。   道长看了我一眼,说我这个谋划真简单,就跟怎么把大象关进冰箱里一样,第一步,开门,第二步,把大象塞进去,第三步,关门。   我说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他说不对劲大了去了!谁去引?   我说肯定是咱们啊!   道长说一下子封印五只他要时间准备。   田老七说他给道长护法。   那我……   我这话还没说出口,这两人就异口同声的说我去引怪!   我去!   怎么苦逼的活都是我来做啊!   道长嘿嘿坏笑,说谁让我的屁股白嫩光滑啊。   我攘了他一把,没好气地呸了他一句,死去。   没办法。   气归气,事还是得做。   我屁颠屁颠的先去引了一只,就我们现在站的这个卦,离卦,先前田老七对付的那只。   黄眼灵兽在离卦的另半个卦上。   头一抬。   可以看到它正在傻愣愣的晃悠着。   我叫道长准备好,我要去把它引过来了。   谁知道长把我叫住,说最好是能把五只都一起引过来。   我问他为啥啊?这灵兽可不是小宠物啊!我没开阴阳眼对付一只都已经很吃力了,要我对付五只,那不是让我死嘛!   道长贱贱地拍拍我,说我可以的,说什么如果不想又功亏一篑的话,最好就是五只一起引过来。   他说他估摸着这灵兽被封印之后,会在5到10分钟之后消失。   我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说要是我没回来,明天今日给我烧根香……   他呸了一句,叫我滚蛋。   我跑到了离卦的另半边去,一出现,那只灵兽就跟饿狼嗅到了血腥一样,扑了过来。   我一个躲闪,没和它纠缠,赶紧从离卦跑到了坤卦去。   这灵兽在后面紧跟着我。   我头都没回。   可是一进入坤卦,妈的,差点没把我吓死,迎面就扑过来一只白眼睛的灵兽。   我一前一后的被夹击着,无奈只能瞬间开了阴阳眼,降低它们的速度,躲过它们,然后再把阴阳眼关了。   这本来逃命就已经够累的了。   还要爬楼梯。   离卦的楼梯是向下的,坤卦的楼梯是向上的。   我一通狂跑,差点没把我自己累死。   但是这灵兽在后面追着没半点怠慢,爬楼梯比在平地上跑还要快。   一个不小心就被它们一前一后给包抄了。   一个前扑,一个后跳。   来了个包饺子。   我把头一埋,躲了过去。   然后趁机再往上跑。   就这样,好不容易从坤卦逃了出来,把两只灵兽都吊在后面。   兑卦没有灵兽,还好走一点,而且还是下坡路。   只是我跑得太急,差点没从上面掉下来。   兑卦过后,便是乾卦。   乾卦是黑水灵兽。   我心里一阵哭央,两只都已经够我受的了,现在再来一只,命苦……   我依旧是惊险万分的把黑水灵兽甩在了后面。   但是这一次可就没那么轻松了,被后面两只咬了一下,差点没从石阶上掉下去。   我一边逃命一边朝道长吼,问他好了没有?   他说快好了,还有十分钟的样子。   奶奶的!   怎么还要十分钟?   我哭央了一句,继续逃命。   坎卦有一只,是绿木灵兽,艮震两卦安全通过。   但是来到震卦的时候我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吃了几招。   我爬在楼梯上歇了两秒,一口气还没喘匀那四只灵兽就追了上来。   我只能继续逃命。   但是前面巽卦还有一只,是红火灵兽。   我一进入巽卦它就朝我喷了一口焰火,特么的把我吓了一跳,好在我已经把注意力提到了最高。   堪堪躲过。   然后继续向前。   在经过红火灵兽的那瞬间打开阴阳眼,红火灵兽的动作一滞,我便是躲了过去。   然后再把阴阳眼关掉。   别的什么我不知道,这一圈下来,我对阴阳眼的熟练程度倒是上去了不少。   一开一关,右眼竟然也没受到多大影响。   擦肩过去之后,阴阳眼一关,五头灵兽便是追了上来。   但是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五只灵兽汇集在一起,它们还跑着,只是跑着跑着,居然开始融合到了一起,变成了一只大的眼眸是五中颜色的灵兽。   我愣了两秒。   这特么的是葫芦娃的远方亲戚嘛?   两秒之后,这融合了五行灵兽的大灵兽就开始发飙了,朝我咆哮了一声。   然后四爪一撒,追了上来。   我的天呐噜。   这大灵兽的身形可是比那五只大了四五倍不止。   拦在石阶上。   就跟一巨无霸一般。   我一阵狂奔。   同时扯开了嗓门跟道长他们吼了一句,叫他们有心里准备,我说特么的灵兽变异了,快点准备好啊!   谁知道道长回了我一句,差点没让我吐血身亡。   他叫我再等五分钟。   我特么的哪里等得了。   我蒙头狂跑,闯回了离卦的台阶上。   一进入便是看到道长还在第三小段的缓台上画符。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问我怎么回来了?   我满头大汗,根本没时间跟他讲清楚,因为我听到后面的灵兽已经追了上来。   我直接从楼梯上跳了下来。   两秒之后,道长还在愣,可是很快表情就发生了变化,也不再问我了,手上的速度加快了一百倍不止,急急踏起了罡步。   我四五个台阶并做一个跳,连跳两个台阶,我用眼神和道长交流了一下。   这时说话的速度已经来不及了。   从他的眼神上我得到了他还需要20秒的讯息。   20秒……   我哭了……   这要放在平时那不过就是等王者农药开局的时间,可是放在这时,足够那大灵兽把我吃了然后消化掉了。   可是没办法。   这个时候,我不挺身而出,还能有谁? 第465章 破易无间   我一个急刹车,站定了脚步,阴阳眼瞬间开启,同时祭出了阴阳石。   在这一刻。   四荒无声,三界清明。   所有的一切都被我自动屏蔽掉了,眼观鼻,鼻观心,心神如一。   阴阳石在我手里自动飞升了起来,悬浮在我胸前一尺开外,同时快速的旋转起来,速度之快,基本上达到了一秒上百圈的节奏。   慢慢的。   一个黑白阴阳鱼在阴阳石旋转的圈圈里面出现了。   我感觉到里面有一股极其强悍的力量正在快速地积聚起来,黑白阴阳鱼越来越清晰……   就在这时,我两手一摊,将那黑白阴阳鱼打了出去。   轰隆作响。   黑白阴阳鱼在被我打去的那一刻,一切复归原状,但是黑白阴阳鱼的速度没有减慢,反而更加极速的朝大灵兽靠近。   大灵兽好似感受到了我打出去的黑白阴阳鱼的厉害,不安地咆哮一声,嘴一鼓荡,喷了一口极其浓烈的五行之气出来,和我的黑白阴阳鱼撞在一起,瞬间产生了一股极其厉害的气浪……   我离得最近,被这气浪一掀,就要掉到了石阶下面去。   好在道长眼疾手快,跑了过来把我抓住……   我看了他一眼,这时道长已经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了,叫我退下,说剩下的交给他就行了。   我走到后面去。   刚才精神极度紧绷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一缓下来,感觉整个人一阵晕眩。   田老七也上前去帮道长,两人和大灵兽交战了起来。   刚才我那招威力不小,但是也没把大灵兽怎么伤到,或是说,伤到了,但是易无间把它快速地修复好了。   我坐在地上大口的吸气。   喝了两口水。   就这一会,道长他们已经打了十来个回合,竟隐隐地处于下风。   这大灵兽的彪悍,有点跟当初在华东地大、小艾成为极阴鬼王差不多,占据了地利的优势,整个易无间都是它强大的支撑。   就跟去攻克一座碉堡,人家可以拿泥土当子弹用,而一整座山头都是泥土。   这样的敌人恐怖恐怖?   基本上是没搞头的。   我不敢再作歇息,切了进去,来到道长身旁,叫他不要跟大灵兽纠缠,赶紧将它封印了。   道长说这家伙太恐怖了,他的封灵阵不一定能压得住它!   我说两秒,只要压住两秒就行!   道长说他试试。   然后我将他换了出去。   大灵兽的攻击一下子落到了我和田老七的身上。   扛了一会。   道长在后面吼说可以了。   我让田老七先退。   他虚晃一招。   撤了。   我不敢怠慢,硬抗了大灵兽两爪,被它拍得往后退几步,顺势滚进了道长的阵法里头。   至此时刻。   我祭出了我的绝招,裤子一脱,朝大灵兽放了个屁。   那大灵兽跟吃了爆炸药一样,瞬间爆炸了起来,嘶吼着朝我扑来。   那速度之快,特娘的,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不敢耽误,瞬间开了阴阳眼想要压制它,可是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阴阳眼居然没能压制住!   我来不及吐槽。   保命要紧。   赶紧撒腿就跑。   大灵兽紧追而来,半个身子探入道长的阵法里头。   道长即刻踏起了罡步,一道红光在那红色粉末上闪了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   大灵兽的爪子在我身后扫了一下。   凛冽的爪风把我挤得一阵上前。   我堪堪回头看去,妹哟,这家伙的嘴都已经快要咬下来了。我头皮一阵发麻,脖子一缩,干脆把自己整个人都扑了出去。   还未落地。   后面嘭的一声,如同高压锅爆炸。   我趴在地上,心有余悸地回过头,发现道长已经把大灵兽给圈住了。   道长吼了一句,快。   我不敢耽误,连呼吸都来不及喘,赶紧爬起来,对准道长阵法的边界迅速打出了一记乾卦,连同道长的法阵和大灵兽一起,震出了石阶。   可是!   就在我打出乾卦之时,道长的法阵也破了!   大灵兽半个身子在石阶上,半个身子在石阶外。我一看这灵兽就要爬上来了,拼死扑了上去,又是一掌打了出去……   但是好死不死,打偏了!   天雷哄哄,我的雷公!   我差点没把我自己给气死。   好在道长他们瞬间反应过来,跑过来帮忙,一人打出一掌,那大灵兽躲无可躲,两爪支撑不住,掉了下去。   我不太放心,跑到石阶边上去检查。   一看,果然掉下去了。   但是我又担心它跑到对卦去了,所以还没敢歇,看了一眼其他七个卦,都没有大灵兽的身影。   我这才松下心来。   一坐下来感觉整个人都累倒了。   道长问我现在咋说?   我说等一下,按理应该会有动静!   道长问我是不是之前发现什么了?   我说我也是猜测,之前在石屋的时候,棋局里头不是有两副图嘛,河图与洛书,我看这易无间应该是从河图之中演化出来的,是为锁,阴阳总是相对的,和锁在一起的那就应该是钥匙。   洛书的关键所在,有可能就是解开河图的钥匙。   道长问我那钥匙是什么?   我说就是洛书上面的奇点!洛书的奇点代表着时空逆转,从易无间到正常世界,从正常世界到易无间!   道长说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我摇摇头。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上面讲的都是我的猜测。   虽然我也想证明我是对的,但是自古以来易无间都是无线循环的,想要从里面出来,谈何容易。   我们等了一阵又一阵。   可是依旧没有动静。   这越等心情越差,田老七有些烦躁地骂了一句,说屁响都没有,早知道没用,刚才就不出力气了!   道长瞪了他一眼,替我说话,说这个不试谁知道呢!   田老七不善言语,再加上道长的身份尊贵于他,也就没再讲了。   但我内心还是有些不好受。   确实是忙活了一阵,本来还有点期望,现在是一点都没了。   我在心里头叹了一口气。   直直地躺倒在石阶上。   难道,真的就这么死在这个破空间里头了?   妹的!   老子还没活够呢!   我满心愤恨地吐槽了一句,恰在这时,老天爷好似听到了我的愤恨一般,整个易无间猛烈的抖动了一下。   随后,一道强烈的亮光在整个易无间的中心缓缓裂开了…… 第466章 暗道悬崖   这道亮光犹如曙光一般,一下子把我们已经泯灭的希望又点燃了起来,我翻身战立,有些激动地喊着破了,破了!   道长不明所以,问我什么破了?我说不破不立,这个易无间居然被我破解了!哈哈哈哈!   我无视了道长嫌弃的眼神,疯癫了一样哈哈大笑。   道长拽了我一下,问我接下来怎么做?   我说还能咋办,跳下去啊!   道长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问我靠谱吗?   我说眼下只有两条路,一条跳下去,一条就是在这里耗着……   说完我朝他挤出一个自信的眉眼。   然后。   纵身一跃……   可是头一转,我自己也害怕得要死。   因为这只是我的理论。   但是当我跳出去的那一刻,就算来十斤后悔药也都无法挽回了。   因为我瞬间就落到了那道亮光之中。   一晃。   啥都看不见了。   我只觉得身体在快速地下落,突然屁股撞了一下,亮光猛地消失,我一睁眼,眼前变成了一片黑暗……   回到现实世界了?   说实话。   我也不清楚,因为我的身体还在往下滑。   我可能掉到了一条暗道里头去了,斜斜地,也不知道滑了多远,这斜道才终于滑完,停了下来。   我拍拍身站了起来,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拿出蜡烛,点了一根。   微亮的灯火将这暗道照亮了些许。往前是一条约摸只能两人侧身通行的小道。往后是一条斜斜向上的暗道。   我可能从易无间出来后掉到暗道里头了。   我往斜道里喂了一句,叫了道长他们两声,可是没有声响。他们不会没下来吧?   我担心了一下。   就在这时,斜道里传来了一阵摩擦声。   我赶紧往后退去。   这肯定是道长他们,我才不要站在那里被他们撞。   声音越来越近。   我退了七八步的样子。   因为刚才我从上面滑下来的时候就是掉到这儿的。   但是手里拉蜡烛的亮度却没能照那么远。   摩擦声尽。   一个身影从那斜道里闯了出来,但是在出口的时候却不像我那样滑那么远。   他生生的停在了洞口处。   我不知道是道长还是田老七,我各叫了他们两人一句,但是掉下来的那人都没应我。   我上前走去。   光亮一点点的进入那人的范围。   可是就在这时,掉下来的那人猛的一个抬头,这动作十分突兀,直把我吓了一跳,倒退两步!   但我一下就反应了过来。   这人不是道长,也不是田老七,而是谷老板!   天呐噜噜!   我看到他的时候谷老板也刚好把头抬起来,通过他散落在额前的头发,我看到了他那双红色的眼眸子。   通红的眸子之中好像怨恨之气更加严重了!   我喊叫了他一句。   可是回复我的方式却不是常人该有的,他野兽一样咆哮了两句,然后手抓并用,跟星星一样,朝我跑了过来。   这情况十分不明朗。   我不敢跟它交手,在快跑到我跟前的时候,这谷老板猛的一跳,哒哒踢了两下山壁,从我头顶上穿了过去。然后落在地上,猛的一个加速,很快就淹没在了黑暗之中……   我愣了两秒,很快回过神来,撒腿就去追。   跑没两步。   道长的尖叫声就从后面的斜道里传了出来。   我来不及等他,对着斜道喊了一句,叫他小心点,我看到谷老板了。   喊完我就赶紧追着谷老板消失的方向跑去。   边跑我就边在想。   这事太离奇了!   这发生的一切,说明谷老板自始至终都和我们在一起,只是躲起来了而已。   他没有出来,就是为了等我们把机窍给破了!   我突然有种被搭桥了的感觉。   我们都被谷老板算计了!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还有,他是怎么会变成那样的?   老道士房里的那个山风蛊卦说的是我们之中出现了奸细,现在看来,这奸细便是谷老板了。   但是!   这太特么的太离谱了,我完全无法想通!如果谷老板是奸细,那我这心里头就有太多的不解之谜了!   只是此时此刻我没有时间去想。   我一通快跑。   暗道中只有我手里头有些微的光亮。   耳畔是不是从前面传来紧促的脚步声,是那种四肢着地的脚步声。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   我只知道跑得我一头都是汗。   终于眼前出现了光亮。   谷老板的身影也出现了。   他跑路的姿势很诡异,四只着地,一下高一下低的跑着,但不得不说,这样跑起来很快。   本来一开始我跟他的距离只有七八米的样子,但是现在已经拉开了好长一段。   我看到他跑到了光亮的尽头。   我不知道尽头会是什么,所以我下意识地开始减速。   可是谷老板没有,依旧快速地奔跑。   突然的。   他的身影一下子就又不见了。   我愣了一下,赶紧追上去。   可是人一在黑暗中待久了突然见到亮光会有一段致盲的时间,我冲到亮光的地方四五米的时候,眼睛突然看不到了东西,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但是我猛的一下就刹住车了。   因为我听到了风声!   不是寻常的风声,而是高处的时候才能听到的那种。   呼呼呼~   但是因为惯性,虽然我眼睛看不到了,可是惯性还是让我跑出去了一阵。   又是往前跑了两秒。   这时我的眼睛才恢复了正常。   视线恢复的第一幅画面就是看到一片渺小的白茫茫冰河……   为什么会是渺小的呢……   因为这条暗道特么的居然是在一个断崖之上!   我了个去!   冰冷的寒风一吹,我登时全身都软了。   因为再有两米,我就掉到了悬崖下面去……   隔着厚厚的棉袜,我都能感受到脚心在不停的冒汗。   这高度,有多少米我是不知道,但是看着下面那些被积雪堆满的树,就跟看着小时候玩的那种玩具树一样,只有手指头这么大。   摔下去。   准死。   可是还没等我硬回来,道长的声音就从后面冲上来了,一路喊道刹不住啊!   我心里猛的咯噔。   这通道不是很宽,基本上我站着就占了一大半,这道长等下从里面冲出来刹不住车肯定得把我也撞下去…… 第467章 河面冰洞   我赶紧往里头跑。   可是跑没两步,我就看到了道长,后面还有田老七。   我嘶吼着前面是悬崖,快点停住。   道长还有田老七都是惨叫一声,哭爹喊娘,说特么的什么玩意。   但是速度想要降下来已经很难降了。   更要死的是。   田老七在后面绊了一跤,自己扑倒不说,还推了道长一吧,我这时离道长已经很近了,不过三四米,道长一倒,直接往我身上扑来。   他跑的速度不慢。   一股猛劲一下子就把我给扑倒了。   三人顿时滚在一起,擦着地面往暗道口冲出好几米……   寒风一吹。   我只觉得头皮有些发凉。   一点冰晶从暗道口上方的边沿处落了下来,砸到我的脸上。   冰的。   娘的!   就差一点点!   老子就掉下去了。   惊魂一刻!   刚才就是特么的惊魂一刻!   我的半个身子都横亘在暗道口的外头了,再有二十厘米,我另外半边屁股也都掉了出去。   道长一只脚踩到山壁上,一只脚勾着我,两手死死地拽着我,田老七在后面拽着他。   我们仨都没动。   停了半晌,就跟三只愣鸭子一样,你看我,我看你。   我尽量地把声音放到最轻,我担心一说大声,这道长把手一撒,我就可以说拜拜了。   我说看够了没,看够了能把我拉进去吗?   道长艰难地咽了下喉头,手一松开,我看他想去擦额头的汗,但是才放开两只手指,我的身子就特么的往下滑。   吓得我赶紧吼住他,别动!   道长被我吼晕了,赶紧又将我拉住,同时田老七在后面用力,他拉住道长,道长拉住我,这才一点点地把我拉了回去。   等到我整个身子都进去后,我赶紧远离了那个邪恶的地方。   妹哟!   娘哟!   我不玩了!   这就算是有十条小命也不够玩儿啊!   歇了一阵。   我这才缓过来。   虽然很不愿意,但我还是走到悬崖边上,趴了下来,只猫出个头去看。   道长问我看啥?   我说谷老板刚才从这里跳下去了!   道长也凑了过来,说不会吧……这么高,至少有三四百米,不要说人了,一颗石仔掉下去都得摔烂了。   他问我会不会是看眼花了?   我说我没有,绝对没有看眼花。   我四下看了眼前的环境。   这悬崖下边,是一条大峡谷,由西向东,从这岸到对岸,至少有四五百米。峡谷里头是水,只是现在被冻住了,全是白茫茫的冰。在两岸边上,有一些缓坡,坡上艰难地生长着一些树。   我看了看我们这边的悬崖脚下。   发现有个洞。   我指给了他们看。   道长问哪里怎么会有个洞?还不小。   田老七说很正常,可能下面有地下河,平时峡谷水多的时候看不出,一到冬天冰结住了,地下河温度比外面的高,就会把通道口结住的冰给融化掉,形成这样的一个洞。   我看了他一眼,说他懂的还蛮多的嘛!   田老七难得的难为情了一下,说在山里头跑多了,见怪不怪。   我说谷老板会不会跑到那个洞里面去了?   道长说不太可能吧?   我说自从进入太行山之后,我就觉得谷老板不太对劲,我隐隐觉得,他的目的就是来到这里!   道长两手一拍,说他早就说过谷老板不对劲了!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要是早知道,倒是拿出点证据什么的来呀……   道长说还用证据吗?说谷老板好几次关键时刻就要把我们卖了。   我突然心里在想,这谷老板来这太行山会不会有别的隐情?或许,他女儿被抓,有可能也是骗我的。   可他的动机是什么呢?   而且为什么要骗我?   我去找他之前,他不可能事先知道的。   一切都是未知啊……   我突然有点乱。   道长问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分析了一下,说往回走的话,可能是出不去了,就算出去,也有可能是回到易无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目前我们所处的这面悬崖怕是被人动过手脚了,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正的。   道长问我这是什么意思?   我拍了拍山壁,指了指眼下的峡谷,说我的意思是,我们有可能还在人家的局里头,这一切,有可能不是真的!   道长和田老七两人一阵哑然,异口同声地说不太可能吧!   我苦味地笑了笑,说我也希望是这样,但是刚才我试着用蛤蟆纹小鬼浮雕去叫蛤蟆精的时候,失败了……   我说这蛤蟆纹小鬼浮雕不是一般的东西,除非这个局特别厉害才能切断蛤蟆精和蛤蟆纹小鬼浮雕的联系。   也就是说……   黄石老人当年布下的阵局的威力即使到了如今,都有可能比徐道人目前的实力还要强大!   我这话没和道长他们讲。   自乌头和尚那次之后,我心里头多少都有点依赖起了徐道人,敢这样横冲直闯,也多少有他几分缘故。   现在这个局这么强。   我突然在想,我必须得谨慎点了。   不然一旦出事,能够施加援手的就只有我们仨人自己了。   前途茫茫。   一切都是未知。   我摇摇头,不愿去多加揣测。   我坐了下来,说先休息一会吧,休息完了之后,爬下去!   道长啊了一声,嘴巴张得鸡蛋大,叫我再重复一遍。   我淡定地抬了下眼皮,说爬下去啊。   道长颤抖着手,指着对面那面绝壁,说这高度至少有个三四百米呢!这能爬吗?万一要是有个手滑脚滑,一摔下去,别说捡个全尸,想捡块整的估计都难!   我说不然怎么办?前进是死,后退无路。反正都是活不了,不如挑战一下嘛!   道长说我倒是讲得轻松。   我说这有什么难的?   我看向了田老七,问他这绝壁能不能爬?   田老七说他刚才看了一眼,大体是可以的,虽然这些绝壁看起来跟九十度直角的差不多,但其实上面凹凹凸凸,有很多落脚点,常在这太行山跑的人,基本上都爬过,只是没爬过这么高的,难度多少是有点。   我嘿嘿发笑,说听到没有,难度就有那么一点,克服克服就没有了。 第468章 风行夜叉   道长咽了咽口水,明面上没说害怕,但心底里多少有些担忧,这从他那闪烁的眸子里就可以看出来。   这时已接近日暮,我们没有开始行动,在暗道里待了一晚。   不得不说。   真冷。   这暗道里没有可以生火的东西,冬季的山风就跟刀子一样,又冰又划人,吹在脸上跟洗了一脸的冰渣子差不多。   我在暗道口弄了个离阵。   这离阵生火,虽然没有真的火给人那种很温暖的感觉,但多少还是起了些作用。   至少吹进来的风不再那么冷了。   我们吃了些干粮。   早早的便依偎着睡下。   虽然这暗道里头不太可能再出来人了,但我们还是留了人值夜。   田老七值的头班。   随后换的我。   待到凌晨,才叫醒了道长来交换。   我和田老七值时无事,谁知换到道长手里,我才刚把眼睛眯上,道长就把我和田老七唤醒了。   我迷迷糊糊地问他干嘛?   因为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又刚睡下,突然被叫醒有点起床气,声音大了点。   谁知道长一把把我的嘴捂住,压低了声音,叫我别嚷嚷。   我用眼神问他干嘛呢?   道长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指了指暗道外头,然后放开了我的嘴巴,轻轻地摸到悬崖边上。   只听得下面的河道沙沙作响,一道巨大的黑影从东面的河道向西面慢慢的摩挲过去。   我一看到就差点没惊叫出声。   这家伙特别巨大,黑乎乎的,没有实形,就跟一道龙卷风裹挟了大片的树叶,如果不是看得仔细,都会觉得那就是一道浊风。   但不是。   它跟那种毛毛虫一样,探着个头,挪动着身子正河道上来来回回走。   我刚才啊了半句,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家伙听去了。   它停住了脚步,头往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道长赶紧把我俩的头摁了回来。   田老七问那是啥?   道长摇摇头,说刚才他突然发现的,从那边的河道一直走到这边来,逛悠了不小会了。   我心里头有些不淡定,因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以前经常出现在古书里的,看守河流的社稷神明……   巡河夜叉!   我把这词跟道长他们讲了。   道长说不可能吧!没见过这么大的夜叉的。   我说夜叉其实也是鬼,但它是异鬼,有时候被行家抓去,专门用来驱鬼,因为夜叉本身也喜欢吃鬼。   夜叉分为很多种,有风行夜叉、地行夜叉、空形夜叉。风行夜叉外表喜欢裹着浊风,以掩盖自己的真实面貌;地形夜叉头顶生着绿色的火焰;空形夜叉背后长着翅膀。无论哪种夜叉,都是男的丑陋,女的俊美。   我说这家伙外面裹着浊风,肯定就是风行夜叉没错了。   道长诧异了一句,说这夜叉是佛家的护法鬼神,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我说这就无法解释了,就跟中音寺庙里头供养着佛家老爷一样,无法解释。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事出反常必有因……   我这后半句还没说完,突然暗道外头风声大作,呼呼直响。   我一听就知道坏了。   肯定是那风行夜叉听到了什么动静。   我赶紧拉着道长它们往暗道深处跑去。   跑没一会。   那狂风就跟热带风暴一样在暗道外头四处席卷,风吹进了暗道,就跟吹着口哨一样,呼隆生响,咻咻的叫。   我这心提到了嗓子眼。   对于风行夜叉我是真没遇到过。   这是第一次。   不知道对方实力如何……   而且此时在这百丈绝壁之上,如果动起手来,这真是没有半点便宜可讨。   而就在这时,只见一道黑压压的身影从暗道口外头飘过,整个暗道都不见了月光。   风声鼓噪。   双耳近聋。   我们仨猫在了一起,彼此抓紧着。   因为这风有一股倒抽的吸力,就跟要把我们抽出去一样。   吸力特别巨大。   几乎都要把我们抽离了地面。   但是好在这暗道不大,至多只能容下两人并行。   我们仨人挤在一起,刚好把暗道堵住。   虽然没被吸走,但是也不好受。   因为这空气中的氧气好像全都被吸走了一般,喘个气都上不来。   好在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久。   过了一会。   吸力减弱。   暗道外头重见了月光。   我们不敢出去看那风行夜叉走了没。   笑话。   这要是出去被吸飞了,那掉下去那还不得摔成肉酱。   我们在暗道深处一直待到天亮。   清晨第一缕晨光扫进了暗道里头。   我试探着走出去。   没动静。   在确保没什么情况之后我才敢来到悬崖边上。   那风行夜叉早不见了踪影。   明媚的阳光,冰晶颜色的峡谷溪流,红色的绝壁,还有河道边上白茫茫的积雪之下难以掩盖的绿意……   这意味着今天会有一个好天气。   我们各自吃了点东西。   随后开始下绝壁。   田老七在前头,负责找路,随后是我,因为我爬的比较慢,道长之前虽然抱怨,但他的攀岩技术还是十分厉害的。   我们一路爬。   不是很快。   爬着爬着我突然就在想,要是这时候风行夜叉突然跑出来抓我们,那我们仨就算是彻彻底底地交代了。   在这丹崖绝壁上,根本就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完全是个活靶子。   但是好在一路都还好,没有风行夜叉,没有其他怪物出现。   我们一直从天光爬到日落。   但即便如此还是只爬了六分之五,眼看日头就要落下,田老七在前面喊着叫我们快点,争取在太阳完全落下,月亮升上来之前到达地面。   我们回了他声好。   可是爬到这会,已是人乏腿冷,在上面无可着落,寒风一吹,直叫人哆嗦。   田老七倒是厉害,一路没停,早已经把我们甩在了后头,离地面只有二十来米。   这一路好在有他带着,许多危险的地方都避开了。   我们继续向下。   终于在太阳完全落下之前,我就快要到达了地面。   只剩下最后的十来米。   道长让我再坚持一会,就要到了。   我没回他。   这时候除了坚持还能咋样呢?   我提了口气,继续爬。   待到月光落下,我这脚才碰到地面…… 第469章 扯几把蛋   没事。   脚一落地我便是舒了口气。   我一直担心我们爬着爬着这风行夜叉会不会就突然出现了……   好在没有。   后面道长也安全着陆了。   我们没去探访那个冰洞,而是先在冰河的岸边找了一处挡风的地方歇下来。   爬了一天,说不累那是假的。   我们找的这地方离冰洞差不多有一公里多远。   起了火。   又化了点冰当水喝。   我们下来的时候啥东西都没带,只有一些随身的小工具,但是这一点都难不倒我们。   我去找了一块凹一点的石头片,搭了个石台,把石片放到上面去,然后再放一些冰上去。   这样冰一化就有水了。   我们喝了点温水,又吃了些干粮。   然后依旧是排班轮值。   各自歇下。   但是歇归歇,谁都不敢熟睡。   因为有了昨晚那一幕,谁都不晓得风行夜叉什么时候又会冒出来。   我和道长坐在火堆旁聊天。   道长说世事真是无常,走到最后,居然是我们两人来到了这里。   我一阵苦笑,说谁说不是呢……   他问我这事完了之后怎么打算?   我被他问住了。   说实话。   没想过。   自s市大战之后,我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本来想着回老家,但是鬼使神差的认识了白落雨,后来又被荥雨压迫着来了这。   我说可能会回苏常市吧。   道长淫荡地问我为什么要回那?   我捡了根树杈丢进火堆里,遮掩了句,说那里气候不错啊,风景也美。   道长说得了吧,怕是人美吧!   我切了一句,说哪有。   他顿了顿。   问我那别人呢?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谁?   其实我知道道长想说谁。   但我有点不敢面对。   只是道长还是说了出来,乌云和叶玲。   我眨了几下眼,支吾了两句,我说这个……我也不知道……   叶玲目前还不知道下落。   乌云可能回了九宫山。   无论是叶玲还是乌云,这两人给予我的感觉都没白落雨来的真实,和她们在一起我要权衡的太多了。   而和白落雨在一起。   我觉得才是真正的生活,平平淡淡,只是过平头老百姓的生活。   道长说其实无论怎么样,他都支持我,但是有些话还是想跟我说。   我看了他一眼,问他什么话?   道长酝酿了一下,说……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话还没讲出口,这风声便是突然大作,将我们跟前的火堆吹得四下散开,火星飘得到处都是。   而且黄色的火焰霎时变成了青幽色……   这是阴气遇上了阳火的节奏……   我道了声不好,风行夜叉又出现了。   道长赶紧把田老七叫醒起来,随后我们赶紧往远的地方跑。   借着月光。   我们远远的看到东边的河面上一阵浊风裹挟而来。   风势犀利。   呼嚎乱叫。   我们躲到了一块大的石头后面。   那风行夜叉就跟龙卷风一样,黑压压地扑到了我们刚才所在的地方。   在那浊风之中,突然钻出了一身影,身高二丈,手里擒着一把鱼叉,将那火堆一挑,化得漫天都是。   然后那身影又是在浊风的裹挟之下飘摇直起,离地约有一十来丈,对着四下爆吼一声,说是哪些宵小之辈,敢在它的辖区之内放肆,还不快快现身!   我拉着道长他们赶紧压低了身影。   这夜叉来势正凶,此时出去,总免不了一阵争斗。   我说先等等,看看这夜叉能耐几分。   道长说他也是这个意思。   田老七没有意见。   风行夜叉吼了几句,突然变了面色,说既然不出来就休要怪他不客气了!   我心道坏了。   这家伙肯定是发现了我们,我赶紧祭了阴阳石出来。   下一秒。   只见一道凛冽的龙卷风从风行夜叉那裹浊风之中分衍了出来,犹如狂蛇掠兔,奔袭迅猛,朝我们躲藏的这块大石头而来。   我赶紧用阴阳石画了一个黑白太极图,拦在大石头之后。   pong的一声巨响。   大石头被从风行夜叉的那股浊风中分衍出来的龙卷风给击碎了。   漫天的小石子犹如天女散发般炸开。   那小石子同样冲了我们而来,只是好在我的黑白太极图已然成型,拦住了飞散的石子。   可是那条龙卷风在击碎了大石头之后声势未减,依旧朝我们而来,猛烈地撞击在黑白太极图上。   这一撞,力度不小。   把我撞飞了出去。   道长再也忍不住了,跳了出去,和那风行夜叉交手,先是踏了一个罡步,请了道天雷劈那风行夜叉。   这天雷轰轰,声势夺人。   直直将那股龙卷风劈散了去。   田老七也不旁观。   他的身法诡异,极其迅猛,化作一道黑影迅速地朝风行夜叉的本尊掠去。   他随身带着一把黑剑。   这剑我看来也不是什么寻常之物。   浑身发着寒光。   田老七高高跳起,竟然有些许得了奇门遁甲精妙的意思,看来老道士可是没少教他。   他的剑锋直指浊风之巅两丈来高的风行夜叉,犹如黑夜之中一道黑色的流星……   咻咻   只是这夜叉看起来也不是好惹的货。   手中鱼叉一挑,化了田老七的攻势,同时从浊风之中调了几道龙卷风,往田老七身上招呼。   虽是对头。   但风行夜叉这一招实是高明,围魏救赵。   没有因为本尊被田老七的剑锋指着进而退却,反而转向进攻,化掉了田老七的攻势。   田老七一击没有得手,落了下来。   几个跳落。   回到了我们身边来。   这事说来话长,其实只在眨眼之间。   前前后后,交手了三个回合,暂时没有分出高低。   但是从人手上算,我们却是低了一筹。   借着月光,可以看出这夜叉长得狰狞凶猛,上身赤裸,肌肉虬结,下身没有实体,是一裹浊风。脸有些黑,异于常人,嘴角上下吐着两对獠牙。   它将手里的鱼叉往我们一指,居高临下,趾高气昂地哈哈狂笑,问我们是什么来头?说它不吃无名小辈!   哟呵!   我一听就来气了。   本来我心里头对它还存着三分畏惧,但就是见不得对头一上来就跟见孙子一样摆出一副大爷的姿态来。   我一口火气上来,骂了一句,扯你个几把蛋…… 第470章 明日再战   我两手叉腰,本欲和这丑夜叉骂上一通,但是道长拉住我,说不消和这等不通人性的家伙费口舌,先弄下来揍一顿再说。   我说这个正合我意,说完我撸了袖子就要上前。   道长拦住我,叫我往后靠靠,说这把不需要我和田老七帮忙,先前在那洞里便是憋屈得很,要拿这夜叉泄泄愤!   我说你可悠着点,不要逞了强,伤了腰。   道长没好气的瞪了我一句,不再和我玩笑,呔了一声,跳将出去,咬破指头,凌空画符。   这画下的血浆就跟被冻在了半空一般,道长手法娴熟,风行夜叉大概晓得了道长这招的厉害,遣了龙卷风来袭扰。   我本来想要去帮道长护法。   但是还没等我动作,突然阴风阵阵,四下鬼影瞳瞳,道长唇角急念,就在这时,呔了一声,钢牙一蹦,震出一道雷音,说的是请鬼神赦令:   奉九元应天雷声普化天尊令,雷部众将,速速现身!   话音才落,一道道形色各异的雷电便是从那鬼影阴风之中劈落出来,结成电网,朝风行夜叉罩去,风行夜叉就算修为再如何了得都不敢硬接……   只听它呼嚎一声,从浊风之中卷出数道龙卷,和那电网相互冲击。   两相接触,风滚云涌。飞沙走石,遮云闭月。   这声势不可谓不大。   我连连向后躲去,人不能战立。   田老七也是随我退后。   道长和那夜叉交手,斗了不下二十个回合,先是道长压了它一阵,后来这夜叉裂开冰河的冰,将冰渣混合在龙卷风之中,道长没得站的地方,只能退到岸边,反被夜叉压了一头。   道长气得要死。   收了雷部众将,请了火神上身。   这火神之前老瞎子也请过。   才一上身,道长面色便是变得通红无比,哈的气都能冒出火苗来。   他脚下一蹬,凌空飞了起来。   跃到和夜叉相匀的高度,打出一掌,那掌风生火,瞬间化作了一条火龙,朝夜叉咆哮而去。   夜叉从那浊风之中卷出一条冰龙来,冰火相绞,虽是水克火,但无奈道长这条火龙更胜夜叉的冰龙一筹,一番较量,冰龙很快化作了风雨,四散开去……   冲破了冰龙之后道长的火龙余势不弱,依旧朝夜叉扑去。   夜叉拉起了一道风墙想要狙击道长的火龙。   可是这临时组建起来的风墙安能阻挡得住,被火龙一番吞噬,吃开了一个大洞,从洞中扑向了夜叉。   夜叉招架不住,中了一招,从浊风顶端掉了下来。   随之功力一散,浊风也化作了虚无……   嘿嘿!   赢了!   我和田老七从石头后面跳了出来。   道长将火神送走。   他指着跌坐在地上的夜叉喝道,你个孙子,还打不打?   风行夜叉虽然跌坐在地,但是它的身高两丈有余,即使跌坐在地上也要比我们高出不少。   风行夜叉哼了一句,叫我们不要得瑟,刚才他只是一时大意了而已。   道长说哈哈发笑,说那行,既然你不服,那咱们就约定明晚再战!   风行夜叉站了起来,其实也不叫站,因为它没有脚,腰肢以下是一条类似蛇尾、但是由浊风组成而非血肉的尾巴。   它哼了哼,抖了下手里的鱼叉,说好,叫我们别走,明晚还来叫战!   道长说你自便去,我们当在这里等着。   说完这夜叉便是气冲冲地扭着尾巴央央地跑了。   我一直憋着没有说话,本想说多可惜,这打架哪有这么斯文的,当然是趁它病拿它命。   可是转念一想,不对,道长有事。   果不其然。   夜叉一走,道长整个人就歪歪斜斜地要倒。   我赶紧上前一步将他扶住,这家伙还笑,说知道我什么心思,可他刚才连请两次神,实力消耗过大了。   我摸了摸他的兜,说你那丹药呢?   道长有气无力地说哪有那么多,早就吃完了。   我和田老七将他搀到旁边坐下。   歇了一阵,喝了点水,这道长面色才好了些。   道长说今晚这夜叉应该是不会再来了。   我呵呵发笑,说这夜叉看起来也是憨货一只。   田老七说今晚不来,明夜指不定还要来叫战。   我说来便是来,叫他有来无回。   道长拦住我,叫我不要冲动,说这风行夜叉应该没那么简单,如果能将它打服了便是好,不然的话也不能把它弄死。   我说我知道。   其实我晓得,道长是担心这夜叉的后头有靠山。   我让他好好歇息一番,说明日咱还待不待在这都不一定嘞,过了今夜再说。   随后整了些吃的。   虽然目前还有干粮可以糊口,可是所剩的也不多了。   我叫他们等着我,看能不能去弄些野味回来。   说完我便是离了他们。   自个去附近搜寻。   只是此处是在峡谷底下,平日里是个河流,两岸又是绝壁,鲜少会有走兽在此处安窝,飞禽更不用说了,早就望南边飞去了。   我沿着河岸边上的岩石走。   这河道里都是刚才打斗时留下的冰渣,河面冰城已经裂开了。   等等!   嘿嘿!   这冰层下面好像有鱼!   我走到冰层裂缝的最末端,淌上了河道。   那些裂开的缝隙果然有鱼,借着缝隙在喘气。只是现下只有月光,看得不是很清晰。   我小心翼翼地踩着冰层,这冰天雪地的,要是掉里头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在冰面上画了一个离卦,聚了些热气,然后去折了一枝树杈,等到回过头来,那缝隙附近已经聚了不少的鱼。   这冬天的鱼那是又肥又大。   乌黑乌黑的。   全都挤在那条缝隙附近想要喘口气。   我基本上连瞄都不用瞄,一树杈下去,就是串了两三尾。   这一尾至少就有六七斤。   我插了两次,收获了六尾鱼,都是那种青头草鱼。   我找了根树藤,将那些鱼嘴栓在一起,然后拎了回去。   回去后道长已经好转了一些。   我叫他睡一觉吧,醒来之后就有鱼汤可以喝了。   道长还在倔,说什么不用。   可是没过一会就睡了过去。   我看离天亮还有一阵,叫田老七也先睡一觉吧。   他问我一个人对付得了吗?   我嘿嘿发笑,说烤鱼,爷我是祖宗! 第471章 看我计谋   翌日。   等到道长还有田老七他们醒来的时候我这鱼汤和烤鱼已经好了。   吃了几日干粮的他们一看到我这鱼汤和烤鱼两眼直发光,连话都不说了,直接上手,拿了就吃。   吃了一阵,这两人停下手来,问我怎么不吃?   我说我不饿。   道长呵呵坏笑,说我骗他的吧,说他可是清楚我的脾性,怎么可能把自己饿着。   然后用树杈往那火堆里扒拉,翻出了几个烧得快没形了的鱼头。   我一阵尴尬,摸了摸肚子,说好啦好啦,我自己先吃了。这当厨子的哪有把自个饿着了的道理!   这鱼吃完,天也大亮,日头都打了下来。   我说这夜叉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再来,咱们去探探那个冰洞,如果下得去咱趁机就溜,谁还傻傻地等那夜叉来战。   道长哈哈发笑,说他也正是此意。   田老七笑了笑没有意见。   这冰洞在离我们还有一公里开外的地方。   我们走了过去。   之前在暗道里头看的时候不以为很大,这时走过来看,方才晓得这冰洞大得吓人。   还没走近,里头就不断有寒气冒出来。   我约摸估算了下,直径少说也有十来米,一辆小轿车是3米,也就是3辆的样子。   冰洞附近的冰面比别的地方要硬。   但是按说不应该啊。   之前田老七说是底头有地下河,河水比上面的水温暖,这才形成了冰洞。   这说法要是说得通的话,冰洞开口应该也是结不住冰的。   但眼下却不是这样。   我说不对劲。   道长问我怎么啦?   我说这个冰洞不是自然形成的!   田老七说不太可能吧?这个冰洞可是不小!   我反问他说易无间小吗?   田老七一下就回答不上来了。   我说不但这冰洞,连同这绝壁,还有山山水水,这一切应该都还在对手的局中!   我指了指冰洞里头。   我说你们看,那冰层比外面的冰看起来还要厚,但是却晶莹无比,连水里的鱼、水草都能够一目视之,反正按照我学龄阶段所学到的科学知识,我是解释不通的,这得是温度断层非常严重才能够做到。   道长说那我的意思是这里有人布了阵局了?   我点点头。   我有些忧沉地说,我们有可能还在易无间里面……   道长和田老七啊了一声,一脸的不可置信!   道长说不会吧?   我说把那大五行灵兽推到虚空之中可以破易无间只是我的一种猜测,但是不是真的破解掉了,我根本一无所知。   我也希望我是对的。   但正确的答案却不会因我的意志而有所更改。   道长连连摆手,说这些现在就不提了,反正都已经到这里了,该咋办就咋办!   我抖擞了下精神,说你这话合听。   我趴到了冰洞的边缘上看,这洞底一团漆黑,就跟一无底洞一样,有多深根本看不出来。   而且四面光滑,想要下去。   一个字。   难。   我瞧了瞧这河道两面的峡谷,偶有几棵崖柏生长,无藤无蔓,根本没有可利用的工具。   我说死局。   道长拍了我一下,说我怎么这么快就丧气了?这可不像是我的风格。   我说我倒是想亮亮我的风格,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道长也无话可说了。   和我一样,不管冷暖,躺在了冰层上。   过了半晌。   这田老七突然走到我俩跟前,说也不是下不去。   我没看他,说有什么办法你就讲吧。   田老七叫我看他。   我偏了头一看。   只见他手里、脚里都绑了尖尖的石头。   我问他那是干嘛用的?   田老七说山里人用来爬上防滑勾山壁的。   我说这能行吗?看起来不是很灵巧。   田老七说这就像钉子鞋一样,只要能钉进冰面,就可以攀爬。   我翻身起来,从他手里要过尖石头。   这石头确实是够硬的。   我说试试吧。   我们仨来到了冰洞边上,我拿了石头往冰层上一砸。   啪啦。   我去!   这冰是大理石做的吧……   一石头砸下去,只是溅了点冰末。   不要说坑了,就是一条深缝都没有。   我没死心。   田老七也不信邪,自己动手。   道长也加入了白痴队伍。   仨人扒在冰洞边上对着冰洞表面一通狂砸。   突然哐当一下。   我手里的石头断成了两截,一截还在我手里拽着,一截掉到了冰洞里头去……没有回声。   也就是说。   这冰洞深得连回音都穿不出来。   然后我又看了看我刚才费了老半天劲砸的坑。   就那么点。   不要说把石头插进去支撑我的重量,就是我手轻轻一摁,估计都支撑不住。   更不要说。   费了这么老大的劲才砸了这么个坑。   这冰洞那么深,我们得砸到哪个猴年马月才能砸到?   估计没下到底下我们都饿死、累死了。   我说不行,这个法子可以完完全全否决掉了。   田老七一阵尴尬。   他也晓得了。   道长说难不成就这样子了?   我看着天上的云在飘。   突然脑海里莫名的浮起小时候经常会想的一个问题:云是怎么飘起来的呢?   科学家说云里头都是水蒸气,几百上千吨的水蒸气组成了云,云那么重,却可以在天上飞。   对啊!   云那么重,却可以飞在天上!   为什么?   因为风啊!   我一下跳了起来。   我说我有办法了!   他们二人一脸狐疑地看着我,问我什么办法?   我让他们附耳过来,说如此如此。   道长一听完我的计划就有点不放心,说这样行得通吗?   我说行不通也要通,能不能下去就看这一把了!   道长见我信心满满,也是下定了决心,说那就搞吧!   我又问了田老七的意见。   田老七还有些担心。   我说你不要太有心里压力,只管尽力就行,赢了最好,输了后面还有我垫着。   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夜叉拿下!   当日。   我们没有做其他的事情,睡觉的睡觉,养精蓄锐的养精蓄锐。   不知不觉。   天色便是晚了下来。   夜幕才刚刚揭开,风行夜叉那厮便是又风风火火地出现了。   但是远远地一看到我们这阵势。   一时停住了脚步。   没敢上前…… 第472章 下个赌注   我们在河面上垒了一个冰台,道长端坐在其上,而我和田老七护在道长身后两侧。   道长此时就是一副高人的模样。   闭着目。   养着神。   完全不搭理外界的事务。   风行夜叉从浊风之中现出了形来,拎着鱼叉,遥指道长,说昨夜道长约他来战,现在他来了,道长怎么还不动?   我呵呵发笑,掸了掸衣角,走向前去。   我说你不配!昨日你败在我师傅手下,今日你就没资格再和我师傅交手了!   风行夜叉气得头发倒竖,指着我,说我又是哪根葱,敢这么嚣张地跟它讲话?   我说我哪根都不是,我是奉天巡授五方五帝遮天大道长紫阳道长麾下的小弟子,昨日我师傅是见你实在狂妄,这才出了手教训你一顿,本想你会悔改,没想到你回去不但不知反思,今天居然真的又来觅战!   我这一通说道,虽是中气十足,但也就是压压夜叉的气焰,没想过叫它退却。   它也是凶恶成性,不屑我吓,上前了一步,将手中夜叉一震,说不消讲这些没用的,打上一架,赢了他他便是服!不然的话,我在他眼里就是一坨狗屎。   哟呵!   这家伙,脾气还挺爆的。   我嘿嘿冷笑,就要上前。   这时田老七走了出来,伸出一只手拦住我,叫我小师弟,说对付这种小角色不需要我和师傅出手,他来就行了。   我说好。   退了下来。   风行夜叉看向田老七,问他又是什么来头?   田老七比我还谦虚,说他是我们仨人里头最差的那个,想要和道长还有我打,得先打败了他。   说完把背在后背的黑剑一拔,哐啷一声,冲了上去。   尿性!   这田老七木讷的外表之下也是藏着一颗火爆的心呀!   他的身影化作一道黑弧,剑锋直指风行夜叉。风行夜叉不敢大意,见田老七去势汹汹,赶紧隐入了浊风之中,然后遣了几道龙卷去扑田老七。   但是田老七步法了得,在河道冰面上左冲右突,身影竟然比逃生的兔子还要灵活上几分。   那龙卷抓它不住,跟大蟒蛇一样,凌空扑下,乱风之中田老七总能逃窜出来。   几个弹跳,眨眼逼近了风行夜叉。   这风行夜叉估计自身武技不行,没敢现出真身,裹在浊风之中不断往后退去。   但是田老七的速度更快。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   咫尺之间。   田老七的速度突然爆开了,化作一道黑光,分出几道身影,那身影不知道是分身还是因为速度太快产生的残影。   总之他一分为三,由下至上,从左右中三路攻入了风行夜叉的浊风之中,后面的就看不到了。   因为被浓浓的浊风裹住,根本看不到他们在如何打斗。   只听到兵器交戈的声音发出。   铿铿锵锵的声音响了一会,就在这时,田老七化作一道弧线从那浊风之中跳了出来,落在离我们四五丈开外的地方。   他单膝着地。   才一停下,河道上的冰面便是被鲜血给染红了。   道长一看就特别紧张,想要起身去帮忙。   但是被我摁住了。   压低了声音叫他淡定点。   道长说田老七看起来受伤不轻!   我说这点血一时半会死不了人,再说了,以田老七刚才的表现,他受伤了,夜叉那货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果然。   没过一会,风行夜叉周身的浊风便是散开了,露出里头的夜叉。   只是这夜叉好像变矮了?   道长也发现了这点,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让他看夜叉的尾巴。   这货的尾巴虽然还是浊风的模样,但是小了一圈,相应的也变矮了。   田老七哈哈狂笑地站了起来,右手擒剑,左手低垂,看起来左手伤得不轻。   只是他的战意好像一点都没减,出口嘲笑夜叉,问它如何?还要不要再来打上一场?   夜叉面色愠怒,呀呀呀发叫,拎着鱼叉就冲了过去,边冲边喊,说谁怕谁啊!   pong的一声。   两厢又是焦灼在了一起。   田老七刺它一剑,夜叉还他一叉。   两厢彼此互坎。   争斗了几十个回合,竟没分得出上下。   一直从入夜打到凌晨。   月亮高攀。   冷光照下。   我和道长两人在一旁看得心惊,不知不觉时间竟过去了不少。   田老七的战斗力再次刷新了我对他的认识。   这老头,特么的绝对是扮猪吃老虎的标准教材!当初在一线天的时候如果他突然暴起,估计小艾就悬了。   好在没有。   我没想到他越战越勇,打到后面,身上的衣服都被鲜血浸湿了,但是他却没有半点退意,反而步步紧逼。   夜叉有点吃不消。   荡出一招,聚了好几道龙卷风来冲散田老七的进攻。   然后往后边连跳几道,退了十来丈。   田老七也没再追。   因为今日白天的时候我跟他说了,我的计划就是收伏夜叉,让它载着我们下冰洞。   打到这会,火候刚好。   我趁机跳了出来,准备给风行夜叉当个和事老。   我遥指问他,服了没有?   风行夜叉呸了一句,说服个铁蛋,指着田老七说他偷袭!   我哈哈发笑,说你这夜叉真是搞笑,这打架还有怪人家偷袭的?输了便是输了,还有什么好不服的?   它说它不管,反正今天这架打得它心里窝屈。   我问它那要怎样才能叫它服气?   夜叉说再来打一场!   我呸了一句,说这么不要脸的话你也好意思讲!   它被我一吼,有点尴尬,但是脸皮不薄,说我们要是不和它打,它就天天来找事。   我说你还赖上了不是?   夜叉把鱼叉往冰面上一顿,一副我看着办的模样。   我心里嘿嘿冷笑,要的就是你死缠烂打。   我假装退了一步,说其实我们也知道你很厉害,就是有点不好彩,遇到了我们。   我说这样一直打下去也不是个事,我们都是有身份在身的人,这样平白无故打架,不就跟市井无赖一般了吗?   它问我那怎么办?   我说要打也行,咱定个规矩,下个赌注,我们这仨人之中,目前就我没和你打过,而我又是我们当中最弱的,我和你打一架,若是我输了,我应你一件事,若是你输了,你应我一件事。   如何? 第473章 霸气二爷   夜叉想了一下,说可以,赌就赌。   我说那就说定了,今日你且回去,我不和你打,免得说我占你便宜,明日或者后日,两个时间随你去选。   夜叉说不用后日,还是明晚夜幕揭开。   我说也可以。   随后又讲了一些赌誓的话。   然后这夜叉就走了。   夜叉一走,田老七跟之前道长一样,也是一下瘫软了下来。   我赶紧跑过去扶他,说他怎么这样拼命,之前不是讲好了,即使输了也不打紧吗?   田老七说一身本事都是老道士教的,不敢让他丢脸。   我苦笑摇头,都是倔种。   我把他安顿好了,又叫道长和他互相帮衬一下,我去弄些鱼来吃吃。   道长昨天那一战到现在也没好完全。   如今唯一还能动弹的就只剩下我了。   我来到先前抓鱼的那个地方,还是用了些老法子,搞了几条。   可是抓着抓着,我就在想,不对。   我们这仨人之中,道长的本事最厉害了,不但自身功夫了得,还有一手的好道术,然后就是田老七,师从老道士,一身的步法出神入化。   最糟糕的就是我了。   除了小时候跟我爷没日没夜地学过一些堪舆理论知识,手段功夫一件没学会,后来能打鬼也都全是临阵磨枪,在实战中得来的。   只有一个六段爻是老瞎子指点了几句。   至于其他的,强子联系不上,小艾在蛤蟆精的本命珠里头,王顺不醒,小阴煞没音,前阵子以为能好过来的墓灵鬼火到现在也都还没反应。   就剩我一光杆司令。   对了。   还有镇墓凶兽,凶是凶,白眼狼一只,帮不帮忙全凭它自己的心情。   想一想。   我都觉得我挺惨的。   如果说明晚按照道长还有田老七他们那种不要命的打法来打,我估计就算打赢了,届时我也得废掉半条命。   到时候。   我们仨人,没一个能动,这夜叉恐怕要听我的指挥也难……   不能武斗,只能智取。   我得想个法子,既要震得住夜叉,也要保存实力。   只是看着这白茫茫的河面我心里头就有一股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无力感。   没办法可用。   这风行夜叉来去裹风,声势犀利,想要将它控住,实在是太难了……   风!   对啊!   我知道了!   这风行夜叉之所凭仗的,不过就是风嘛!我只要把这风切断了,叫它无风可借,这家伙就能耐不得了!   在风水一行里头,有句话叫气乘风而散,界水而止。   这气与风同形。   因风而聚,因水而止。   我看了看,水是有的,河道下面全是水,只是被冰给隔住了。   我断了下方位。   峡谷呈东西走向,冬季风从西北而来,巡山而下,也就是从西边吹来。   只要能想办法把西边堵住就行了。   可是想了一想。   我发现这法子行不通……   因为风无孔不入……   除非……   我把风行夜叉骗到水里面去打斗。   但是这大冬天的。   别说下去,想想都觉得冷。   我一阵心烦意乱。   不想了。   拎了鱼往回走。   回到营地道长见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问我怎么了?   我问他们有什么办法把风隔绝掉?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水,掉水里头风就吹不到了。   我一阵哑口,问他们有别的办法吗?   道长摇头,说这世界上,除了太空和水里,别的地方只要有东西动,就必定会产生风。   看来……   没别的办法了。   我的面色一阵忧沉。   道长问我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我苦笑,我说我还能有什么想法?走一步看一步呗……   我煮了点鱼汤,又烤了些鱼,就着干粮吃了一些。   然后我就叫他们好生休息,我去准备点东西。   道长问我要不要帮忙?   我说不用。   然后我就走开了。   我找了根大树杈,在末端绑了颗大石头,有点尖的那种。   大概算了一下风行夜叉来的时候可能会站的范围,在那个范围的周边开始钻冰面。   我准备把这些冰面给磕出裂缝来,到时候一打斗,指不定就能把冰面打开,到那时我就拽着风行夜叉一起跳到水里头去……   哇咔咔。   我突然觉得我这个作战计划实在是太完美了。   但是一砸起来。   我发现没那么容易。   面积太大,冰面太厚,根本不像我想的那么容易。到最后我只能无奈的放弃了我这个完美的作战计划。   我心里头一狠,算了,不搞了,大不了老子破罐子破摔,和它拼了。   我把树杈扔了,回去歇着。   待到日暮之时,我们又摆好了阵势。   当最后一丝暮光消失不见的时候,河面上便是风声四起。   可恶的夜叉又出现了。   夜叉从那浊风之中跳了出来。   可是今天这只夜叉,又比昨天那只小了一号!   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这夜叉每被打败一次,就会缩小一圈?   真是奇了怪了。   我没有二话,直接跳出来,指着它说,不要废话了,要么认输,要么挨揍!   谁知这夜叉比我还简单,二话不说,直接抡了鱼叉就飞射过来。   我心里头飞奔过一万匹草泥马!   居然跟老子玩阴的!   老子从小到大只阴过别人,还没被别人因果呢!   我心里头冒出一万丈怒火。   不是我小气,是特么的它那鱼叉什么地方不好瞄,居然往我的裤兜里来。   士可杀,小弟弟不能死!   我直接祭出了阴阳石,开了阴阳眼,二话不说布了七星阵,将那关二爷请了出来。   因为消耗的能量实在巨大。   我不敢托大。   跑到离夜叉不远的地方才请的关二爷出来。   这关二爷出来,因为距离短,所以没摆什么post,直接抡了关刀朝那夜叉砍将下去。   但是时机仓促。   没有砍得十分准,被那破夜叉侧身闪了过去。   可是偃月刃的刀气可不是白瞎的,直接把夜叉震飞了出去,同时劈叉了的偃月刃落在河面上,跟手雷弹一样,炸出了一个老大的冰窟窿,震荡力也跟着一起传了出去,沿着白天我砸的冰面裂开……   我嚓。   看到这一幕……   我特么的愣住了……   关二爷就是关二爷,霸气无以复加!   可是很快我的右眼便看不见东西了…… 第474章 守护神明   我赶紧把二爷收了。   出了一口大气。   特么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冲过去跟炮弹一样,直接砸到夜叉身上。   这夜叉被关二爷刚才那一震,落到地上还没来得及起来,我一脚跨到它的胸膛上,抡起就是一拳,打在它的鼻头上。   噗的一下。   红的白的全都撒了出来。   夜叉肚子一顶,把我拱过了它的头顶。   我一时没受力,颠了一下。   再兼之脚下的冰块裂了开来,四下晃动,我一个没站稳,跌坐了下来。   夜叉翻身站了起来。   呀呀乱叫。   我一米八几的个子在它跟前还不到它的三分之一。   我才转过身来,它一拳就从头顶砸了下来。   拳头比我的脑袋瓜还要大。   这要是被砸到了还不得脑震荡!   说时迟那时快。   我身子赶紧一矮,顺势往后面倒去,翻了一圈。   正要起来。   慢了一步。   这夜叉把拳头往我这边一撩,照着我的胸口就是一拳。   我被揍得飞到了另一个冰块上。   当即趴下了。   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的涌。   我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没被憋死。   好不容易咳嗽了一下,吐出了一口恶血。   我特么的怒了!   老子我特么的怒了!   pong!   阴阳眼被我开到了极尽。   我将右眼闭上。   但是鲜血还是不断地从眼皮里头流出来。   可是此时此刻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祭出了阴阳石,提震一口气在心头,快速的奔跑起来,用阴阳石画出六十四卦去轰击夜叉。   六段爻用来对付一般的小鬼可以收获奇效。   但夜叉不是一般善类。   六段爻仅仅对它仅仅只是造成困扰而已。   技到用时方恨少。   如今我除了召唤关二爷这个大招之外,基本没有什么必杀之技了。   但是我不能再召唤关二爷了。   再来一次我的右眼肯定得报废!   我看了一眼脚下。   对啊!   把夜叉拖到水里头去!   看这风属的家伙还能这么傲不?   我一边对付夜叉,一边空出招来轰击脚下的冰面。   拆了一会。   脚下的冰面突然发出咯吱声响,啪嗒一声,大冰块一下全裂开了。   夜叉的吨位不小,一下就滑入了冰水里头。   它的面色一下就变成了惨绿,哀嚎着说它不会游水啊!   我心里冷笑,你这夜叉,可比你家的亲戚巡河夜叉差多了。   我没做耽误,直接一跃,跳到夜叉头顶,生拉硬摁地把它往河面里头扯下去。   刚一下去,全身抖了一个激灵。   随即河水就没过了头顶。   我两眼一摸瞎,吃了一口冰水,但是顾不得这些,四下搜寻着死夜叉,随便抓到一角,也不管是头还是脚,直接就是一拳。   打了几下,出来冒口气。   夜叉也是浮了上来。   哇哇大叫。   说不要打了,再打就死夜叉了。   我才不理它,摸到它后背,一下窜了上来,再次把它摁到水里,又是一顿胖揍。   这水里光线不清。   怎么打靠的全是感觉。   几个起落,   我的体力也消耗了不少。   再次冒出来的时候这夜叉一点神气都没了,嘴里一直往外吐水。   抱着一块冰块,叫我不要再把它拖到水里去了。   我哼了一声。   哪有这么容易就放过它。   我猫到水底下去,抱住它的腰就往水底深处拖。   一开始它还不依,被我踹了几脚这才放开了手,手一松,我们俩就往水底下沉。   朦胧的月光透过冰面。   依稀可以看到大片大片的鱼群在我们身边游过,跟看热闹一样。   我回头看了夜叉一眼。   这家伙一脸的哭央状,对我不停地作揖。   我用两根手指作了个下跪的姿势,问它服不服?   我回了我同样的姿势。   表示认输。   但是我心里还是有点不解气。   娘的!   居然敢用鱼叉欺负我小弟弟!   我们老郭家单门独脉,要是在我这绝了后,将来见了老祖宗我有什么脸面给他们交代!   我不依不饶地又将它往下拉。   可是还没再往下拉多远,突然更深的水底下出现了两只大红灯笼,红灯笼下面是一双硕大的鱼眼,鱼眼戳在一尾硕大无比的鲤鱼身上,鲤鱼身上还坐在一个人。   大鲤鱼快速地朝我们游来。   劈波开浪。   我吓了一跳。   赶紧掉头往上游。   可是大鲤鱼游速非常快,不消一阵便是赶了上来。   我在前面游着都能感受到有一股浪在推着我和夜叉往上走。   就在这时。   我回头一看,大鲤鱼已经跟了上来,还张大了嘴。   这夜叉已经够壮了,可是和这大鲤鱼一比,它张开的嘴巴能塞下三个夜叉。   夜叉都塞得下,那就跟别说是我了。   我心想这下完了,要成了大鲤鱼的吃食了。   谁知心念才落,一道急流就从大鲤鱼的嘴里喷射了出来,从后面撞上我和夜叉,将我们从水里冲了出来,抛到冰层上去。   这感觉就跟坐过山车一样,从最底下一下子划了一个弧度,飞到了半空中,然后又从半空中跌落了下来。   我一屁股跌坐在冰面上。   撞晕了。   半天没回过神来。   过了一会听到道长的声音,我抬头一看,道长和田老七正在叫我。   道长问我咋样?有事没事?是不是摔傻了?   我痴痴地说我看到了一条超大超大的鱼!   道长捏着我的脑袋往侧面看,问我是不是那边那一条?   我这一看。   我去!   只见一个硕大的跟大东风差不多大小的鱼头冒在冰层上面,瞪着两颗铜锣大小的眼珠子,脑袋顶上还有两条鱼须,坠在两侧,末端有一颗硕大的泡泡,发出红光。   我一下翻身站了起来。   我说这鱼特么的成精了吗?   我这话才落,对面就有人说话,说这鱼确实是成精了,是这一带鲤鱼龙王。   我看向说话的那人,赤着上身,大冬天的也不怕冷,不是很老,青壮年纪,面容还算俊美,就是头上的白发有点多了,声音倒是中气十足。   我问他又是哪路神仙?   这家伙哈哈发笑,说他是这一片的守护神明,圈里的人都叫他白头翁。   我心里发笑,这个名字倒很是贴切…… 第475章 以命相搏   我说守护你就好好守,我们又没拆山、没堵河的,你来插哪门子手?   白头翁神明哈哈发笑,说他要是再不出手,他家小三就要被我淹死了。   我问谁是你家小三?   白头翁神明指了指倒在他旁边还在吐水的风行夜叉。   我咦了一句,说他这口味真重,居然收夜叉当小三。   他哈哈大笑,说我误会了。   然后手指轻点,跳出两道蓝光落在冰面上,一阵浊风刮出,又旋即散掉,出现了两只夜叉的身形,竟和刚刚与我打斗的那只一模一样。   就是有一点不同。   这三只夜叉体格大小有点区别,好似同一款式的衣服分了大、中、小三个号。   我恍然大悟!   妹哟!   敢情这三日来与我们缠斗的夜叉不是同一只,难怪看起来老觉得它们变小了。   我越想越气,这一切肯定是白头翁在后面搞的鬼!我上前一步,拿手指指他,喝问他是不是如我想的那样?   这家伙又是笑,跟看起来自己好像有多阔达一样,他说没错,正和我说的差不多。   我爆了句粗,说你麻痹的,玩人呢?   他说他没有。   我说没有你一天派一只夜叉来捣乱,你是闲得蛋疼吗?   他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说这不能怪他,谁叫我们身上有异族的味道。   我问他怎么个说法?什么异族?这骗小孩也找个时髦点的借口,还不说我们不是小孩,脑子不傻!   他面色一正,说三日前,于我们之前,有一只异族逃入了冰晶墓地之中!   三日之前?   难不成是谷老板?   我假装啥都不知道,我说我们就仨人,什么异族,什么冰晶墓地,我啥都不清楚。   他呵呵一笑,叫我不用这么警惕,说是经过这两日的试探他基本可以排除掉我们是异族的可能了。   我心里头一愣。   看来我这是真傻啊。   本来我还以为是我在算计人家,不曾想我们这是在人家的算计之中。   我心里头没啥好气,问他现在怎么个说法?是不是还要打?文斗还是武斗?   白头翁说他不打了,但是有两个问题要问我们,第一,我们怎么会来的这里?第二,来这里干嘛?   我心里有气,说你凭什么对我们发问?你手底下的三只夜叉都输给了我们,就算是问,也是我们来问!   白头翁这下不笑了,冷冰冰地回了我一句,是吗?   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峡谷里头的温度瞬间下降,那些刚才打斗时裂开的缝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凝结成了冰块。   我猛地打了一个寒颤,身体突然动不了。   刚才掉到了河里,这时衣服还全都是湿的,跟那河面一样,也是被快速地冻住了。   道长赶紧围了过来,拍掉我身上结下的冰层。   我哆嗦着身子,呵气成雾,硬着嘴皮子,说不过就这点伎俩。   白头翁又是一声冷哼。   下一秒一条条冰晶倒刺便是从他跟前开始、一直往我们这边生长出来。   砰砰砰   那冰晶倒刺一根至少有两米来长,斜斜地从冰面上左右冲突出来。   一直延伸到我们跟前七八尺开外。   我心道不好,看来这白头翁也不好对付,正想叫道长他们快跑,不要理我。   谁知下一秒这冰晶倒刺就一分为二,往我们左右分裂开去,围成了一个圆圈,将我们包围住。   这围成的圆圈不大。   方圆不过三四个平方,刚好容下我们三人。   白头翁在那头冷冷发笑,问我现在可以回答了吗?   我这人天生贱骨头,要是好好与我说话的话我还能给他个好脸,但是像他这般霸王硬上弓,想要通过秀肌肉让我屈服的,我不但不服,还偏偏要与他较劲!   我眉目一凛,再次强行打开阴阳眼,把道长推开。   道长拉住我,说我不要命啦?   他有些焦急地看着我。   但是我的眼里已经没有了色彩,只剩黑白二色,滴滴黑色的血液从我的眼夹滴落下来。   左手聚阴。   右手画阳。   阴阳相生,演化太极。   天地万物,在此一刻化归寂静。   四荒清明,三界肃穆。   我的眼里只剩下从我手中演化出来的太极图。   连生气都被我遗忘在了后脑袋。   就在这一刻。   我将眼前的太极图推出。   pong的一声。   我不知道是世界变慢了,还是我看东西加快了。   太极图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以放慢了一千倍的速度从那倒刺出水面的冰晶之上席卷而过。   所过之处。   冰晶碎裂,化作虚无。   可是慢慢的、慢慢的,我的脑袋里头出现了一片空白,阴阳眼停止了转动,我的眼睛疲惫得几乎都睁不开来。停留在我脑海里头最后的画面,是我直直地朝河面上倒去……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   但是在梦里我梦到我死掉了。   我听到有人在叫我,是道长的声音,我呢喃了一句,说我已经领盒饭了,你不要再烦我了。   但是道长还是一直在旁边叫着我,让我醒醒。   我没睁开眼睛,伸手胡乱推了他一把,说他好烦。   可是感觉不对。   这要是做梦不是这种感觉啊!   我没死!   哈哈哈哈。   我一下睁开了眼睛。   可是这不睁开还好,一睁开吓了一跳,眼前的场景,跟去逛海洋公园下到海底世界了一样。   眼前是一个冰晶穹顶,透过穹顶可以看到有鱼在游动。   我又一侧头,看到道长还有田老七坐在旁边。   我躺在一张床上。   我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些。   我这是在做梦吗?   我捏了捏我自己,疼。   道长说不用捏了,我们都没死,这一切只是个误会。   我说什么误会?我回想了我脑海里最后记忆到的那一幕,我问他那只白头翁呢?   道长说我们错怪人家了。   我心头气依旧难消,冷哼了一声,我说没什么好误会的!那家伙不是想打吗?来呀,老子弄死他!   谁知我这话音才落,白头问那令人讨厌的笑声就又响了起来,人还没看到,先听到了他的声音。   这家伙说我也忒小心眼了,怎么那么记仇?说他之前只是想试探试探一下我们,没想到我会以命相搏…… 第476章 好好聊聊   我呸了一句。   我说是谁更特么的小心眼?你要不乱几把的试探,谁特么的跟你玩命。   我这话说完,白头翁就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   他哈哈发笑。   我在想这家伙到底是有多喜欢笑。   他说不打不相识,大家交个朋友吧?   水晶宫中灯火通明。   这一次我看清了这厮的面貌,这家伙长得跟香港某位姓郑的明星有点相像,都是瘦脸夹,细眉毛,喉头的喉结很大。   我说谁要跟你交朋友?全生不熟的。   他说就冲我最后那一击,我这朋友就交定了。   我冷哼一声,我说若不是我抱病在身,就那一击,少不得要伤你几分。   他说他最佩服的就是具有我这种精神的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方可称得上勇士!   我嘴上切了一句。   但这马屁还是挺受用的。   我问他这是哪里?   白头翁说这是他的洞府,冰晶帘洞。   我问他冰晶帘洞是在哪?   他说就在河道下面,离冰洞不远。   我看了看四周,问他那三只夜叉也在这?   白头翁说不是,那三只夜叉主要是负责巡视河道的。   我呵呵一声,说他这也够心宽的,派三只不会游泳的夜叉去巡河,就不怕掉河里头吗?   白头翁说不是全都不会游泳,就小三不会,其他两只水性都还挺好的。   我心里不由庆幸,好在当初和我对打的是小三夜叉,而不是其他两只,不然这掉到水里头去,谁揍谁还不一定。   白头翁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说我确实应该庆幸,老大和老二可都是水里头的好手。   他这样一说我不由有些尴尬,赶紧转移了话题,问他为什么要叫夜叉在河道上巡逻?   他眉头皱了皱,说还不是为了防范异族。   我在想他口中的异族是不是我们在五行山遇到的怪物,我描述了给他听。   他连连点头,说就是这个,而且最近还有一件更棘手的事情。   还有更棘手的?   我和道长他们面面相觑。   这白头翁的本事怎么也都不算低,能让他都觉得棘手的,恐怖不简单。   我咽了咽口水,按照电视剧里面的剧情,这时候要是问他什么事,他肯定就粘上我们了。   我假装没听到,转移开了,和道长聊了起来。   我说这冰晶还真是漂亮哦。   道长秒懂,说对啊。   我说来都来了,咱出去瞧瞧呗。   田老七反应慢了半拍,没有跟上,害得我跟道长对他挤了半天眉毛才反应过来。   也是跟上。   白头翁显然没有意料,拉住了我,问我难道一点都不好奇?   我说好奇害死猫,这世上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太好奇。   他不依不饶地说要给我们讲讲。   我见他跟狗皮膏药一样贴着,心想这家伙肯定是有所预谋了,而此时我们又是身处此番境地,恐怕躲是躲不过了……   但是!   躲不过不代表就要这么认怂!怎么说都得好好敲诈他一番。   我摸了一下肚子。   我说我也想听你讲,可是这肚子一饿,两眼就昏聩,啥都听不进去。   白头翁还算会来事,马上就说他懂,把我们带到前厅去。   厅上是一条乌黑乌黑的长桌。   大概有四五米长。   两边摆放着椅子。   我坐了下来,敲敲长桌,这一敲,发现不对劲。   长桌发出的声音跟石头差不多,低沉、合聚,而且闻着还有香气。   我说这是乌木!   道长也是来了兴趣,说看起来像。   我说好家伙,这么大的一块乌木,要是搞到外头去还不得发了!   乌木也叫阴沉木,是由楠木、红椿或麻柳被埋在地底下,经过几千年碳化形成的。   比黄金还要值钱。   我说这白头翁看着穷,连件衣服都没得穿,没想到家里还有这等好东西。   我又四下看了看。   这一看,发现这家伙是个土豪呀。   鸡蛋大的珍珠、超极品的水晶、随便扔在地上的黄金矿石、就连椅子后背都得镶嵌点宝石。   同样是守护一方的神明,强子咋就那么穷乜?   过了一会。   白头翁推着一辆餐车走了进来。   我调侃了他一句,问他是在这里当山神还是在这里当土匪呢?   白头翁边揭开餐车上的盖子,边回我,说这话怎么讲的?说他在这里当山神已经有一两千年了,攒下这点家当,有啥不对劲的吗?   说着他把一盆酸菜鱼端了上来。   本来我是被盆里的酸菜鱼给吸引了去的,但是眼睛一扫,盛酸菜鱼的盆把我勾住了。   这盆是青花颜色的。   我看了一下。   不由大惊。   好家伙!   这盆的来头不小,上面画着桃园三结义的图,而且纹路笔法,都显示它是元代时期的东西。   这样的玩意我以前在一个元朝的古墓里见过。   不过当时没动。   这我爷定下的规矩,说我们是堪舆匠,不是盗墓贼,墓里的一切东西都不能动。   所以我敢肯定,这盛着酸菜鱼的盆是个老玩意。   但是后面的一盆盆菜端上来,我是真被震撼到了。周朝的铜爵、唐代的三彩碟、宋代的天青碗、还有清代的珐琅盆……   这随随便便弄一个出去,都能吃一辈子。   我问白头翁去哪搞的这么多不同朝代的东西?   他嘿嘿一笑,说以前的人傻,动不动就祭河,那时候祭祀规格高,不像现在不实诚,那会用的都是好东西,每到祭河的时候他就在水里头蹲点,见着好的就顺了回来,这样一个朝代囤一点,所以才凑了这么多。   额……蹲点捡人家祭河的东西,这听起来怎么那么不靠谱……   我心事重重地捏起了筷子。   上次从乌头和尚那搞来的袋子貌似还有很多空位,嘿嘿嘿……   我心里头瞬间闪过各种儿童不宜的画面。   道长听到我的奸笑声不漏声色地用手肘碰了我一下,叫我把口水擦擦。   我抹了一下,哪里有什么口水。   我端起了碗,拿起了筷子,随便扒扯了四五碗,风卷残云的吃了一阵。   吃完把碗筷一放。   离了座位,来到白头翁跟前。   我把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搭着他的肩头,我说这酒足饭饱了,咱们现在可以聊一聊了…… 第477章 棘手的事   白头翁问我是不是想要听他讲那件棘手的事了?   我拦住他,说你那事已经很棘手了,所以早一点讲晚一点讲都无所谓了,既然无所谓了,那就先听听我要说的。   他问我有什么事?   我说我的事可大了去了,在没完成之前,别的话都听不进去。   他一脸我是骗子的模样。   我说不信你讲讲?   他果真试了一下。   这厮真笨。   我不管他说啥,反正我就是装傻充愣,不停地说你讲什么,我听不到。   好吧。   这装傻装的有点白痴。   但是这刚好吻合白头翁的智商高度。   我跟他纠缠了一会,这厮终于说不下去了,停住了话语,叫我不要再重复了,让我先讲。   我嘿嘿发笑。   哥俩好的搭住他的肩头,压低了声音,问他家的瓷器都放在哪处?   白头翁显然愣了一下,半天才缓过神来,想明白我问他的问题,支支吾吾地指了右边的一条通道,说这边走。   他领着我走过了一条通道,来到一间厨房里头。   这厨房比较粗犷,比人家的房子还大,足足有好几百平,里面都是各种瓷的锅碗瓢盆,偶尔还能看到一两件金银器和玉器。   我试探性的问他,这家里有几口人啊?   白头翁说家里就他一人、三只夜叉、一头鲤鱼龙王。   我嘿嘿笑了笑,我说这么几个人,用这么多的瓷器,是不是有点浪费啊?   我边走边四处逛,突然停住了脚步,我看到在灶台的角落里有一垒灰,就是那种烧柴火后留下的草木灰,跟沙丘一样堆了有半米高的堆在墙角跟上。   在那垒灰的最上边,露出了一只碗的一角。   这碗本来看起来没什么出奇的,和寻常的碗差不多,但是吸引住我的,是因为我看到在被埋了半截的碗面上……有个公鸡头!   我紧赶两步走了过去,用手拨开碗边的灰。   这一扫,果然是……明成化斗彩鸡缸杯!   我特么的手突然有点颤抖。   我在心里头面朝老家的方向跪下了,爷爷啊,这可不算是在墓里头发现的,是眼下这么一大憨货去河道里头蹲点捡回来的,我就诓他一只,不违背您的教诲哈!   我突然好想哭。   看着眼前这个比茶杯大不了多少的杯子,就我记忆里头,有人拿去拍卖过,二千万!   就特么的这么一个小小的鸡缸杯,拍出了二千万的天价!   但是!   当我继续往下扫的时候,我被雷住了!   下面还有……1、2、3……7、8,8个明成化斗彩鸡缸杯!   发了!发了!   不行!   我不能太激动!   我赶紧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换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这里怎么有几个破杯子,还有只小公鸡……   白头翁说他忘了,都好几百年的事了,谁还记得了那么多。   我说这几个破杯子都放这里几百年了?那不浪费了吗?   说着说着我顺势把那杯子都取了出来。   放在灶台上。   我拍了拍手,一脸正经地看着白头翁,我说咱也算是相识一场,我属鸡,这几个杯子送我如何?   我说这话的时候心头直跳,就怕白头翁说不行。   他眉目一凛,两只眸子直直地盯着我,拉了一下尾音,说这个……   他这尾音拉得我一阵心焦。   我催促了一句,问他咋说?   他瞪了我一阵。   我心想坏了,难不成这家伙平时也经常往外头走,晓得这里头的行情?   就在我越发担心之时,这家伙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肩上,说没问题。   我差点反应不过来。   随即内心一阵欣喜,表面波澜不惊。   发了!   这一次老子要是能出去,我就买一套大大的房子去!   把我爷接过来住。   把阿雨接过来耍。   哇咔咔。   白头翁说不要讲这几只破杯子,在这屋子里头,我看上啥,啥都可以给我。   我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真的?   我说这么一大堆的破烂玩意,我要那么多干嘛?   嘴上虽然是这样讲,但我脚下的步子还是迈开了,开始在这满屋子的瓷器里头寻宝。   宋代均窑的笔洗,收。   宋代汝窑的笔洗,收。   元青花大罐,再收……   前前后后,我忙活了一上午,总共收了一百多件从唐朝到清朝乾隆时期的瓷器。   这里头还有青铜器,没要,国家有规定,一切青铜器都不允许交易,所以搞出去不好出手。   还是瓷器好。   弄出去后找家拍卖行拍掉,分分钟变现。   还有几件玉器。   玉器的年代就比较久远,是汉代的。   本来我还想再找几样,但是乌头和尚那个小袋子装不下了。   只能作罢。   我拍了拍手站起身来。   白头翁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奸奸的发笑,说斗彩鸡缸杯可不能拍低了哦。   我一听他这话愣了一下。   我去。   这家伙原是行家!   我还当他是乡下佬……   我一阵面红耳赤,不由尴尬。   白头翁没在这耽搁,拉着我回到前厅,道长他们已经吃饱喝足,趴在桌上睡着了。   这一阵子以来,大家确实都太累了。   每天都行走在刀剑边上。   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我没有叫醒他们。   道长他们在这头睡着,我和白头翁坐到了饭桌的另一头。   一坐下来。   白头翁整个人就变得严肃了起来,搞得我也正襟危坐。   他说从这一刻起,他说的话都不是开玩笑的,事关重大,希望我能重视重视。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没办法。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我说你讲吧,如果你说的事情我能帮的上忙,我就帮了。   白头翁说这事本来是不该麻烦我们的,但是没办法,如今这个局面,他实在走不开。   就这样。   白头翁把话头说开了。   原来他所指的棘手的事,是有三只长蛇人面怪从冰洞里面跑出来了!   白头翁说冰洞的另一头,是通往一座被镇压的地下水城。   那里头自战国时期,中山遗族跑到里面去之后,便再无出来过。如果不是后来有异族的怪物从冰洞的另一头跑出来,世人都几乎要遗忘掉这个曾经盘踞在华夏北端的邪恶种族…… 第478章 另外半卷   我问他中山遗族是不是就是长蛇人面怪?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谁知白头翁说不是,长蛇人面怪只是中山遗族的外围守卫,真正的中山遗族位于地下水城之中!   他说这个中山遗族手里有半卷长生箓,可以用来打开某条通道,让来自别的地方的怪物跑出来。   我知道他说的这个长生箓,和天篆文册龙甲神章都是玄女在上古时期留下来的。   龙甲神章落在了黄帝手里,衍化出奇门遁甲。而长生箓后来则是遗失了,落入蚩尤手里,没想到最后几经更迭,落在了中山遗族手里。   白头翁说中山遗族手里的这半卷长生箓已经持有近两千多年了,一直以来都没掀起什么波浪,虽然也能打开通道,释放怪物,但是数量有限,依靠前人布下的阵局可以完全消灭掉。   但是就在半个月前,白头翁说,从冰洞里逃出去的三只长蛇人面怪带回来了另外半卷长生箓,他们对这三只长蛇人面怪进行了狙击,可还是没拦住。   随后正面的五行山爆发了大规模的怪物袭击。   他推测,正是由于中山遗族得到了长蛇人面怪带进去的半卷长生箓,这才使得对头威力大增,激起这么大的波浪。   我问他长蛇人面怪手里的另外半卷长生箓是从哪里来的?   白头翁说目前还没有准确的信息,唯一知道的就是半个月前,从冰洞里头逃出去的长蛇人面怪去过老槐树精的老窝!   我心中思忖了起来,这逃出去的长蛇人面怪去过老槐树精的窝,那应该就是老槐树精开无量功德大会的时候。   白头翁口中的这三只长蛇人面怪,应该就是当时我看到的那三只。   如果说。   长蛇人面怪手里的另外半卷长生箓是在老槐树精的无量功德大会上得到的,那应该就是有人在哪里和它们进行了交易。   而当时去参加大会的,除了太行山方圆百里的山精鬼怪,那就是乌头和尚了……   不对。   还有……叶老四!   我心里头突然一惊,这长生箓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白头翁见我一时发呆,碰了我一下,问我咋啦?   我说我好像想起了一些和这事有关的事。   白头翁让我说来听听。   我说我好像在此之前听说过长生箓!   白头翁说怎么可能,长生箓很早之前就已经遗失了,说是不要说我,他都很久没听说过了。   我说我不是开玩笑的。   我想了想,对了,就是唐教授!   我说大概在几个月前,我认识的一个教授,他手里就有半卷长生箓,后来他布了一个风水局,让死了的人复生,只是人是活了过来,样子却变了,成了那些怪物。   白头翁突然一个激动,抓住了我的手,问我讲的可是真的?   我说这还作得了假!当时我还跟那怪物打了一架!   白头翁面色一沉,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说逃出来的长蛇人面怪应该就是在老槐树精的无量功德大会上得到的长生箓,当时我也在场,唯一有可能给到它们长生箓的只有一个人!   白头翁问我是谁?   我说这人叫叶老四,是个生性十分歹毒的人,而且善于算计,他想要做的事情,通常都会不择手段。   当初我便是被他算计了一通。   如果说他早有和长蛇人面怪取得联系,那长生箓恐怖他想要搞到手里,就易如反掌了……   白头翁一脸郑重地说看来情况已经发展到十分严重的地步了,中山遗族但若将两卷长生箓合在一起,恐怕这个先人布下的风水大阵就震不住它们了!   我问他那怎么办?   他突然站了起来,眸子里冒着星光,非常非常真诚的伸过手来握住我。   我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   我问他想干嘛?   他眼里流光,就差掉眼泪的说这次只能靠我了!   我把手从他手里挣脱开来,我说不至于,其实有没有你这事,我都要进那冰洞!   他两手一拍,说那正好,穿过冰洞,就是中山遗族的老窝了,只要我能帮他把长生箓从中山遗族的手里抢过来,我提什么要求都可以。   我呆呆地看了他一阵。   坐了下来。   我说我什么都不需要。   的确。   我看了看另一头的道长他们。   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了。这一路走来所遇到的人和事早以超脱我的三观。   在此之前,我是想着替强子还谷老板一个人情,但是现在看来,强子这个人情恐怖也不用还了。因为谷老板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人。   其实刨去这一点,我和道长本可以就此打住。   但是如今摆在我们面前的却是一个更大的漩涡。冰洞之后,蠢蠢欲动的中山遗族很有可能凭借长生箓的帮助,破解先人留下的风水大阵,从冰洞里跑出来,召唤怪物,危害人间。   退一万步说,我就是一个小民,与我无关。   但前进一步说,我是一个堪舆匠,用我爷的话讲,堪舆匠的存在就是奉天巡守,堪邪扶正。   往后退,我居安一隅。   但这不是我的性格。   既然不退,那就只能向前了。   一番心里争斗。   我的眼前变得敞亮了不少。   我说无论怎样,先下去探个究竟。   白头翁说他会让三只夜叉与我们一起下去。   我们没有急着出发。   随后的两天里我们进行了休整,冰洞下面是什么情况谁都说不准,我们必须以最佳的状态去面对。   待到第三天,白头翁把我们送出了洞府,来到冰面上。   他的那三只夜叉也一通随行。   冰洞依旧是空洞幽深。   我们没有废话。   该说的在来之前也都说了。   道长说这是他们红阳门的职责,就算我不下去他也会下去。   田老七说老道士教了他一身的本事不是平白无故的。   他们这样一讲,我也就啥都不用说了。   三只夜叉各自鼓荡出了一阵风,将我们各自托起。我们每人对应的都是那只和我们打了一架的夜叉。   白头翁说他手底下的这三只夜叉也是个暴脾气,如果不是我们打败了它们,它们轻易也不会服我们…… 第479章 首探冰洞   夜叉分出的浊风将我们裹住,然后离地而起。   其实我有点担心这三只夜叉会不会怀恨在心,带着我们飞到冰洞里头之后,把风力卸掉,让我们掉到下面去。   但是好在没有。   我们一直往下边飞,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冰洞眼已经小成了一个小圆圈。   而四周也因为没有光线的缘故,变得有些漆黑。   走的时候白头翁给了我们一人一颗荧光珠,说是可以照明。   这珠子发出有点绿的荧光。   照亮的范围不大。   因为冰洞的直径够大,所以三只夜叉并驾齐飞,我们用来照明的珠子的光线只能勉强的看到临近的人。   我在中间,道长在我右侧,田老七在我左侧。   载我的夜叉是老三。   这老三相比较于老大、老二,脾气大了不小。   到现在还念念不忘那天跟我打斗被我拽到水里,说什么如果不是那样,我早就被它打趴下了。   我这会被它兜着,不想和它理论。   可是这家伙一唠叨起来就没边了,一直说说说,我实在听不过,说有种等出去了再打一架!   它说好,谁输谁是孙子。   我冷笑两声。   没有回它。   它这才不再唠叨。   又是安静地飞了一会,速度不快,但是一路下来少说也有半个多钟了,可是这冰洞真如无底洞一般,好像没边了。   飞着飞着夜叉老三又开始唠叨起来。   这下可把我激怒了。   我正准备吼它,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在这黑幽阴森的冰洞中显得特别的惊悚骇人。   夜叉们停了下来。   我问夜叉老三这是什么叫声?   它语气低沉地说快要到了!   我问它到哪?   它说再往下就是冰晶墓地!   我问它什么是冰晶墓地?   它说冰晶墓地是进入地下水城的第一道封锁线,是由中山遗族构建起来的,用来对抗我们进入地下水城的封锁线,那里有怪物和长蛇守卫!   我问它有没有别的路可以绕过冰晶墓地?   它说没有。   这话音才落,尖锐的叫声就又在响起。   夜叉老三喊了一句,叫我们注意了,要开始战斗了!   我回了他一声好。   可是下一秒我就被他收进了浊风之中,和它的本体飘在一起,外头全是灰蒙蒙的一片浊风。   我诧异了一下,问它把我弄进来我怎么战斗?   它白了我一眼,说刚才那话不是跟我讲的,而是跟老大、老二说的。   我一阵无语,浪费表情了……   被这浊风一裹,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只晓得那叫声越来越近。   突然一阵猛烈的晃动,夜叉老三操控着风体极速的变换,或后退或前进,或旋转或拉升,这感觉,太特么的激烈了,就跟坐过山车一样,就差没吐出来了。   夜叉老三没时间理我。   因为我听到那些怪物已然逼近了,正在不断地攻击浊风的外层。   每一次撞击怪物都会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夜叉老三就往后拉升一段。   打了一阵。   夜叉说不行,要往后退,敌人太多了。   我问他有多少只?   它说我不会想知道了,然后一说完把我眼前的浊风撤消了一些,只剩下薄蒙蒙的一片。   浊风外的场景一下就看清了。   我特么的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没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只见黑压压的一片。   全是!   至少好几百上千只!   这些怪物和我之前看到的那些又不一样,个头小了好几倍,跟猫头鹰大的蝙蝠差不多。   我看到了它们,它们也看到了我,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叽叽喳喳地朝摊薄了的浊风里头扑来。   夜叉老三赶紧把浊风恢复原状。   可还是慢了一些,跑进来好几只,我离得比较近,首当其冲。   这些说来话长,其实比眨眼的功夫还短。   我差点没反应过来。   直到飞得最快地那只朝我正面扑来,抓了我的脸一下,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拍出一掌,将它扇飞。   后面紧跟着三只,也就朝我的脸扑来。   我这下子就生气了。   特么的!   看老子帅,想要把老子给毁容了啊!   我祭出了阴阳石,凌空画卦,与它们相斗。   夜叉老三施出援手,卷起一股浊风,将那些被我击伤的怪物顺势一卷,撕成两半。   交手七八个回合。   这才将挤进来的小怪物收拾掉。   我们一路往回退。   我在浊风里头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但是外头尖锐的叫声越发稀少。   我问夜叉老三它们是不是退了?   这两丈来高的大汉紧皱的眉头松了一下,呼了口气,说好险,它们没有追上来。   我让它把浊风弄薄一点。   它的手一挥,我跟前的浊风就变少了。   我看到有光线从冰洞上面照射下来,斜斜地,刚好形成一个切面。   有几只小怪物飞得快的冲到了阳光里头,瞬间起了白烟。其余的小怪物虽然还是在叽叽喳喳地叫,可是没敢在向前。   我愣了一下,回头问夜叉老三,它们怕阳光?   夜叉老三说是的,还好现在是白天,要是晚上就不好脱身了。   我问它晚上这些小怪物就没有限制了?   夜叉老三说也不是,这个冰洞就是一个巨大的阵局,到达某一个高度的时候,就会有东西出来压制这些小怪物。   我问它是什么?   夜叉老三没讲。   因为随之太阳的公转和地球的自转,阳光切面向冰洞上方转移了去。   紧随之的那些小怪物也跟了上来。   夜叉老三赶紧把浊风遮蔽了去,然后往上面退。   我们追逐这阳光切面往上。   那些小怪物也是紧追不舍,想要冲过来扑杀我们却又不敢。   最后退到了我们快要看到冰眼的时候,这小怪物突然不追了。我正是纳闷之时,突然有几只小怪物以为阳光照不到了,追了过来。   可是就在这时,冰洞猛的一亮,四周出现了道道火焰,火焰如同长鞭一般,在冰洞里边编织成网,啪的一下,打在了那几只追过来的小怪物身上……   嚯嚯几声   小怪物于空中爆出一团火焰,然后很快就变成了灰烬,朝底下落了去……   我咽了咽口气。   一滴冷汗从额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第480章 再探冰洞   这也太恐怖了吧。   瞬间就把小怪物少成了灰烬,人家火葬场的烧尸炉都没有这么叼,这瞬间的温度至少得达到几千度高。   夜叉老三见我一脸的惊讶,安慰我说不用担心,说是这个结界只对小怪物有效,不会伤到别的。   我说那长蛇人面怪呢?   它说没效,就是因为没效这才让长蛇人面怪给跑出去了。   我问它现在怎么办?还能继续往下不?   夜叉老三说不太好下,这下面至少有好几千只小怪物,而且一旦动作太大,可能还有把其他地方的大怪物给招惹过来。   我想了想,我说那先上去吧,它们不是怕光吗?我想我有办法对付它们!   夜叉老三看了我一眼,说真的?   我说这还有假,听我的,先飞上去。   它说好吧。   然后和其他两只夜叉沟通了一下,大家不再逗留,朝上面飞了上去。   来到上边没想到白头翁居然还在。   夜叉们把我、道长还有田老七三人从浊风里头吐了出来。   道长他们面色也不太好,估计也是看到了刚才那密密麻麻的小怪物的一幕。   白头翁走了过来,唉了一声。   我问他唉什么?怎么还在这里?没回洞府去?   他说其实他就想看看我们能不能下到冰晶墓群去,如果我们连冰晶墓群都到不了,那地下水城就更别说了。   我说所以你早就料到我们下不去了?   他苦味一笑,说还是带有40%的期望的。但是现在我们上来,这期望也就没了。   我嘿嘿一笑,我说你这期望也太低了,有点看不起我们,我说你就妥妥的把期望拉高一点,至少给到80%吧!   他愣了一下,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可以通过冰洞?   我说自然是有,这些小怪物不是害怕光线吗?我们就用光线来护航!   白头翁摇摇头,说我想得太天真了,这冰洞深可达好几公里,而且还是斜的,不是垂直的,不要说太阳光线照到底,就是照一半都难,而且照射的时间也是很短。   我哈哈笑道,我说这一点,要感谢伟大的物理学家斯涅耳,他发现了光的折射定律,有了这个,不要说几公里,就是几十、几百公里我都能照到。   我在地上画了个图,然后把想法跟道长、田老七还有白头翁他们几个说了。   道长说好是好,听起来也行得通,但是去哪里找这么大的镜子?   我碰了他一下,说忘啦?前几日是谁弄了一大戳的冰棱来吓唬我们的?   道长看向了白头翁。   白头翁一脸的不好意思,说都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嘛?   我说不行,这事必须得提。   我问他是不是多大的冰块都能搞出来?   他说可以,但是比较消耗自身的灵力。   我说不用太久,只要足够支撑我们通过冰洞就行。   我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   我说太阳自东面升起,西面落下,在此期间因为随着地球的自转不会是正东和正西,但是咱们也不管这么多了,在冰洞的边沿上,360度无死角的设置好大冰镜,通过大冰镜的折射,将阳光以刚好和冰洞通道切合的角度射进去。   这样就能够确保无论太阳怎么移动,冰洞里面都可以有阳光护航。除非是太阳下山或是白头翁灵力不支。   我问他们还有没有别的意见的?如果没有就按照这个执行了!   大家都没意见。   随后我便是经过缜密的设计,指导白头翁在冰洞的边沿上搭建好冰台。   忙活了一阵。   冰台都打好了。   原先深处乌漆墨黑的冰洞经过冰台的折射,里头出现了一道阳光的护送带。   夜叉老三一看兴奋得不得了,说没想到还能这么玩!它恶狠狠地说有了这个,还能不把那些小婊子干翻了!   说完就准备走。   我跟它说别急,这个平台到底如何,还有再让我观察一下。   我看了看日头,此时正好是正午。   我问白头翁能支撑多久?   他说如果没什么意外发生的话,就这么几个冰台他可以支撑好几天,毕竟现在是大冬天,借了地理优势,没那么费灵力。   我在心里头算了算,那既然白头翁这边没什么问题,那和我们拥有时间长短相关的就只有太阳的自然运转了。   冬季天黑得快,不到六点基本上天就得黑了。   也就是说,我们下去之后,最多拥有6个小时的时间!   道长问我要不要等到明天再下去?明日日头一开始就出来的时候?   我说6个小时应该够了,至少先下去探个究竟,实在不行再摸回来。   道长说好吧。   然后我又观察了一阵。   根据这太阳运转的规律,这射进冰洞里头的阳光也不是360度无死角的,随着太阳的转移和冰洞自身的角度,会多多少少出现一些死角。   还有就是冰镜与冰镜之间不是衔接得很紧密,从一个冰镜的折射到另一个冰镜的折射,可能中间会有几秒的时间的过渡。   在这期间,冰洞会恢复黑暗。   我把这些需要注意的问题都跟其他些人说了,让他们心里有个准备。   特别是那三只夜叉。   在冰洞里头我们是完全没有自主性的,操控全在夜叉的手里。   它们知晓这个规律特别重要。   在确保三只夜叉都搞懂了之后我们便是第二次下冰洞了。   这一次下来,感觉好多了。   上一次整条冰洞都是幽黑阴森的,啥都看不到。   这一次因为有了阳光,可以看到在冰洞外面的河道,河道里有鱼,一大群一大群的。   下去了几百米之后,河道变成了土。   不同年代的土在这冰洞里头看得一清二楚。   这条冰洞要是给外面的地质专家发现了,估计少不得得引起一阵轰动。   我们继续往下。   大概下到了我们上次遇到小怪物的高度,这是我听到了那些尖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可是没有看到很大的规模。   那些小怪物因为阳光带的原因不敢出来,只能躲在阳光带照射不到的地方,愤怒的朝我们叫。   我叫夜叉老三它们注意一下时间,冰台之间的切换可能很快就要来了。   而这时冰洞两边的阴暗角落里已经拥挤了好些小怪物。   这要是阳光突然没了,它们还不得一下子冲出来。   可是就在我说话间,阳光突然变得越来越弱…… 第481章 它们没死   突然一下,光线全没了,只剩下我身上带的夜明珠的光。   那些小怪物一下子就跟扑上岸来的潮水一样,叽叽喳喳地开始乱叫,全都围攻了过来。   夜叉老三说不行,压力太大了。   我说赶紧退。   它一个拉升,往冰洞上面退去。   可是那些小怪物好像被压制得心里喷出了火,这一次的进攻出奇地猛烈,好几次都有小怪物穿过浊风,跑了进来。   我看到它们的眼睛都变红了。   夜叉老三说这是狂暴现象,被阳光照到之后没死的小怪物都会进入狂暴状态,精力会突然变得很旺盛,一直到死。   我说还有这会事?   它说它们三兄弟以前经常下来找这些小怪物练手,久而久之,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它们的习性。   我哦了一声。   随着拉升,我们躲过了大规模的小怪物袭击。   没过多久,阳光重新照射了下来。   我听到一阵惨叫。   夜叉老三把浊风摊薄了一些。   我看到好些跑得慢的小怪物身上都起了白烟,有些都起了泡泡。   小怪物们赶紧地往下面退去,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愤懑地仇视地盯着我们。   我叫夜叉老三它们不要耽误时间,赶紧快速通过。   我们又一路往下。   期间遭受到了好几次攻击。   一次比一次猛烈。   第一次攻击还好,可以往冰洞上面退,但是后面几次就没得退了。   前面有小怪物。   后面也有小怪物。   夜叉老三它们只能硬抗。   我们被裹在里头也不好过,那些被阳光灼伤的小怪物比寻常的小怪物厉害了许多,一只只的跟不要命的一样,猛烈地不断的往浊风里头冲。   好在持续的时间不久。   而且在阳光的帮助下,也杀了大部分的小怪物。   终于在一路斩杀一路逃跑的进展下,我们快要接近了冰洞的最下端。   大概是最下端。   我是猜的。   夜叉老三它也不太清楚。   它说以前怎么打都没下到这么深过,而我是通过计算的。   这一路下来,至少耗费了两个多钟,按照我们的行进速度,差不多也应该到最底下了。   可是突然的。   那些小怪物居然都退回了冰洞上面去。   没再跟上来。   我诧异了下,问夜叉老三这是什么情况?   它说它也不清楚。   我心里头突然隐隐地觉得不好。   之前白头翁说过,冰晶墓群是地下水城狙击外面来者的第一道封锁线,那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因为小怪物都已经那么厉害了。   如果不是有夜叉它们一路护航,在外面裹了一层厚厚的浊风,那这绝对是很恐怖的。   可是像小怪物它们这样的存在组成的阵势都算不上是封锁线,那真正的封锁线肯定不是那么简单。   我让夜叉老三把外面的浊风都撤掉吧。   它说这样有点危险。   我说那句弄成渔网状的,我想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   它说可以。   浊风慢慢变成了渔网状。   而我也看到了外头的情况。   可是就在这时,阳光又开始暗了下来。   夜叉老三一阵紧张,担心那些小怪物又会扑上来。   可是没有。   小怪物是没有。   倒是我突然看到了在冰洞的外头,有几双红色的眼睛闪过。   我以为我眼花了,跟他们说了,问他们看到没有?   可是夜叉老三说没看到,道长也说没有,田老七沉默不语。   我问他怎么啦?   他说冰洞外面有东西!   这田老七的耳朵比我们好使,听说还会听音辨位,就算是没有光线,他也能通过在嘴里发出声音,然后通过回音辨认是否有障碍物。   他说有,那肯定是有的。   我叫大家都小心点,事出反常必有因!这越接近冰晶墓群,越安静,说明等待我们的危险越沉得住气,这时候大家都不可以掉以轻心,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大家都说好。   话音才落。   光线又恢复了过来。   我们又往下面飞了一段。   可是突然的,我觉得全身都很不自在,就跟被人盯着了一样。   我喊住了夜叉老三,说不对,有人!   我四下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看还好,我了个去,只见在那冰洞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附着了好几个硕大的身影,比夜叉它们还要高。   就跟你去逛商场,照着镜子,突然发现在镜子的另一面有个大汉在盯着你一样。   我这一身的鸡皮疙瘩顿时全都起了来。   道长他们也发现了。   三只夜叉赶紧都聚在了一起。   道长问这是什么情况?   我说我也不知道。   夜叉老三顿了顿,说这难道就是之前白头翁讲的,在两千多年前,中山遗族逃入地下水城的时候,留下狙击商军时候的大长蛇人面怪?   我问它是什么意思?两千多年的尸体?   夜叉老三说它也不是很清楚,只听白头翁说过一次,说那些时候还没有这条冰洞,是后来才有的,当时打了一仗,好些尸体都被冻在了这冰洞里头。   它说别看这条冰洞很透明,其实洞壁也是有十来米厚。   我心里头被震撼了一下。   十来米厚。   什么概念?   一层楼是三米出一点,十米就是三层楼的样子。   好几公里、接近十公里深,直径十来丈的一条冰洞,洞壁居然有十来米厚。   这要不是亲眼看到,我是如何都不敢相信的。   但事实就发生在眼前。   我让夜叉老三朝那些大长蛇人面怪的尸体飞过去。   这些长蛇人面怪比之前我看到的还要大,至少大了好些倍,长相也凶,就跟寺庙里的那些护法金刚一样,身躯庞大,面相狰狞。   它们身上还披着甲胄,背上背着一杆长枪,那大概就是它们的武器吧。   这些大长蛇人面怪依旧保持着它们被冻住之前的面貌,红着眼珠子,张着蛇嘴,好像是要吃人。   我观察了一会,没什么发现,就叫夜叉老三走。   可是正准备转身的时候,我发现洞壁里头的大长蛇人面怪艳红的眼珠子动了一下。   我立马喊住了夜叉老三,我说它的眼珠子动了,它们没死!   夜叉老三也凑了过来。   可是盯了一会,说我肯定是看错了…… 第482章 遭遇伏击   我揉了揉眼睛,又盯了一会。但是这下就没看到大长蛇人面怪的眼珠子动了。   可是我刚刚明明没有看错啊!   大长蛇人面怪确实瞅了我一下!   我一时有点摸不着脑袋。   我说可能真是我看错了吧……   然后便继续往下,继续飞了一阵。   冰镜又开始交替,冰洞下面出现了几秒钟的黑暗。   就在这时!   我听一阵很是响亮的唰唰声。   四周只有夜光珠发出的亮光,借着这道亮光我依稀模糊地看到好像有东西在冰洞的洞壁里头游弋而过。   唰的一下。   很快就没有影了。   我跟夜叉老三说洞壁里有东西。   它说别开玩笑了,冰洞的洞壁不仅厚,而且还有前人的法力加持,想要破坏它不太可能!   我着急了,我说拜托,两千多年前的东西,就算是统一方便面也要过期了啊!更何况这个冰壁!   几个眨眼之后。   光线重新恢复正常。   我吼了一句,让大家小心点,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大家瞧了一会,都说没发现。   但是我觉得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因为我的眼皮一直在跳。   就在这时。   田老七突然从夜叉的浊风里头跳了出来,拔出黑铁剑,往那冰洞壁上刺去……   他的动作很快。   等到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和不知道什么东西交了一个手,退回了夜叉的浊风之中。   冰洞壁上只留下一个巨大的窟窿。   我朝田老七吼了一句,问他什么情况?   田老七惜字如金,说小心冰里。   我差点没骂他,谁不知道要小心冰里!问题是,小心什么玩意儿?   本来我准备再次发问。   可是就在这时,夜叉老三喊了一声,话还没说全,我自己就意识到离我最近的冰洞壁上有东西爬了过去。   我不敢托大,赶紧用阴阳石在我身后画了一个黑白阴阳图。   乓的一响。   我这图才画完,后背就受了一击重击,直接把我顶飞了去。   这力气,少说比牛还要厉害。   我回头一看,那打我的家伙已经跑了,只在冰洞上留下一个和田老七那边一样的大窟窿。   我这下才知道为什么田老七回答不上我了。   因为他也没弄清。   我吼了一句,大家往中间靠。   三只夜叉飞到了中间,用浊风护住外层,里面是三只夜叉的本体,还有我们三人。   道长说他刚才看到了那个打我的家伙。   他的面色有些发愣。   夜叉老三说他也看到了。   我问他们那是什么东西?   道长说就是刚才我们在上面看到的那些大长蛇夜叉!   我心中早有意料。   但意料是一回事,变成现实是一回事!   那些大家伙!   个头至少有四五丈吧,大就算了,特么的速度还这么快!   这就像一个肥胖的人,拥有爆炸性的力量,同时又兼具瘦子的速度与灵巧。   这就让人无法活了。   待了一阵。   道长说怎么又安静了下来?   我说它们在等!   道长问我等啥?   我指了指冰洞上边,只见阳光只从一边往另外一边消失下来。   道长愣住了。   我说做好准备了!跟它们玩真的!   我轻轻地打开了阴阳眼,这一打开,直接穿透过冰壁,看到在那冰壁的后头有好几个硕大的身影正在猫着。   突然。   暗了。   我爆吼一声,叫夜叉它们赶紧把浊风保护层展开,同时我又在好几个方向画下了黑白阴阳图。   我根本就没有时间和它们解释那么多。   因为我看到那些大长蛇人面怪爬到了破开的窟窿洞后面,举起了手中的长枪……   这姿势,不用猜都知道是要投射出去了。   我不敢大意。   刚才那一击的实力我已经有所了解了。   这长枪飙射出来的破坏力能有多大完全不好估计。   但总归不会小过刚才偷袭我的那一击!   三只夜叉没有迟疑。   先后将浊风从几个方面都加强了起来。   才刚刚弄好,下一秒就听到咻咻咻的声音响起,直接冲我们而来。   因为新的光线还没落下来,我们能凭借的只有夜明珠。   而且外围全都被浊风裹住了。   所以也看不到什么。   可是看不到不意味着就安全了。   那咻咻咻地声音才响起,夜叉外围的浊风层就应声而裂了。   破开浊风的长枪直接飙射在我画就的黑白阴阳图上。   piang的一声。   插在了上面。   尾巴还一直甩着颤尾。   这速度、这力量,要是放在阳人的体育界里头,恐怕谁都别想能赢!   长枪破开浊风之后我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上。   后面落在黑白阴阳图上的时候我就更紧张了,因为我也不确定能否抵挡得住对方的进攻。   但是看到长枪被黑白阴阳图夹住之后不再寸进,我这心才落了一些。   可是事情并未就此结束。   越来越多的长枪突破浊风层闯了进来。   我不得不催动阴阳眼,通过攫取外界的阴气来供应阴阳石。   可是一用力过度,我的右眼又开始有些花了。   右眼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了。   之前若是这样使用的时候还能撑一段时间,但是现在只要开启,没过十分钟就有些不适了。   但是好在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   可是这次黑下去的时间比之前好几次都慢了好些,这时间不太对劲啊!   外面的天快要黑了?   应该不会啊!   一路走来我可是掐着时间的,到现在为止,我们也才花了四个多钟。   离天黑应该还有两个多小时。   难不成……白头翁在上面遇到了干扰?   他要是被干扰了那我们麻烦可就大了!   因为我并没有打算第二次下来就一路进行到底,这次也是跟第二次一样,下来探探虚实的。   我差不多掐好了时间要回去的。   这白头翁要是在上面出了问题,那我们可就悲催了,上有小怪物,现有大长蛇人面怪,再往下估计还有别的什么东西等着我们……   如果退路出现了问题,那我们可就死翘翘了。   阳光一出来。   那些大长蛇人面怪就停止了攻击。   就这十来秒钟的功夫。   对方朝我们投射了不下四五十支长枪,这特娘的,简直就是谋财害命兼杀人放火都没有这么狠滴呀! 第483章 血魂捣乱   我将黑白阴阳图一撤,卡在上面的长枪全都掉落了下来。   又等了一阵。   那些大长蛇人面怪不再攻击了。   我看了看上头,冰洞的出口只剩下一点点,照在身上的日光也不再那么强烈。   我说今天就到这里,咱们先回去。   夜叉老三说不继续往下了吗?它说它推出去的风可以感受到就快要接近最底端了。   我摇摇头,说这个冰洞没有那么简单,下面有什么危险我们完全不晓得,如果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再兼之就要入夜了,一旦再下去遇到什么危险我们想要再退就困难了。   所以,不要求险!   夜叉老三唉了一声,有点不甘。   这时田老七喊了一句,叫我们往冰洞底下看。   我这视力没他好,一开始啥都没看到,可是突然一阵腾腾的杀气从冰洞下方扑了上来。   我眸子一凛,差点没被吓死!   这见在很远的地方,乌央乌央的一群小点点,那不是别的,应该是能动的东西,不是人,大约肯定是怪物!   我趁机揶揄了夜叉老三一下,说咋样?还下去吗?   它撇了撇嘴,没回我。   大家不再争执,一致同意往回走。   可是往回走也没那么容易,我们又要面对那些小怪物。   再被纠缠了三四次之后,我们再次脱离了危险区,回到那些封锁小怪物的结界之上。   但是归去的路依旧没有那么快。   结界的位置离冰洞口还有一个多钟的路程。   我们到达结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没有阳光再落下来。   所以我们是一路摸着黑往上面飞去的,等到了冰洞上面,月亮都已经升得老高了。   我四下看了一眼。   有问题!   中午离开的时候冰洞四周都是冰镜,可是这会那些冰镜有些已经被破坏了。   我从浊风上面跳了下来,喊了白头翁几句。   可是白头翁不知道跑哪去了。   其他人也都发现了异常。   道长说这里明显有打斗过的痕迹。   没错。   好几个冰镜都是被半截轰断的。   而且!   这手法我好像见识过,上面有一些红色的液体残留了下来。   我问夜叉老三白头翁回去哪?   它说它哪里知道……   我让大家四散分开找去。   找了一圈,没有发现。   正在发愁的时候,这白头翁自己回来了。   一看到我们就是唉了一声大气,看起来有点狼狈。   我问他怎么啦?   他说别提了,我们走后,来了一个疯子,特么的二话不说就笑,边笑边找他打架!   我问他认识吗?   白头翁呸了一句,说谁认识那疯子。   我问他那人长得咋样?   他说看起来挺斯文的,但是笑起来很恐怖,渗人得很!   我心里头诧了一下,问他那人鼻子下面是不是有两撇胡子,梳着大背头,穿着西装,而且打外表看跟个绅士差不多,但是一笑起来,特么的能惊出人一身汗?   白头问说对对对,就是这!   他问我认识这人?   我这时心里头大概有个人形了,可是我没回白头翁,而是继续问他,那人使的手法是不是一团血雾?   道长啊了一声,跟我一样,面目有些余悸。   他说不会就是、就是、那谁吧……   那人的名字已经就在嘴边了。   我说就是!   白头翁问我们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我抖了一下鸡皮疙瘩。   我说这货,肯定就是那人了……血魂叶老四!   我把叶老四的情况简单地和白头翁讲了一遍,当然,没有说我的事,只是说了一下他这人的性格,怎么变成血魂的,还有心思多么的阴暗。   我说他就是一个阴魂不散的家伙,特娘的就跟老子欠了他一样,总是时不时的就出现一下。   白头翁摇晃了一下脑袋,惊悚了一下,说不行,下次看到叶老四他得躲着,不然被这么一号人缠上,还不得疯掉了,三天两头就来。   我说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我上次见他的时候是在老槐树精的老窝那边,那里离这可不近,而且能到这里来,其间也坎坷不小,和家伙到底是这么做到的?   白头翁说他哪里知道……   道长说这还不好解释,肯定是闻着气味来的。   我问他这个怎么说法?   他说修炼血祭的人,一旦记住了某人的气血的味道,就算隔着老远都能找过来,邪门得很!   我心里头一阵崩溃,这么说来,这家伙要想找到我,只要闻一下就知道我在哪了?   这也太恐怖了吧?   可是道长随即又哈哈一笑,说瞧我一脸心悸的模样,说他只是说着玩的啦。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样。   我说不管怎样,这叶老四突然出现总归不是好事!   白头翁说确实是得防着点,今天他就是坐在冰镜旁边晒着太阳的,这变态就是突然袭击的他,要不是他反应快,就被得手了!   我说难怪在下头的时候有那么一会阳光没有落下来。   白头翁问我们这一头怎么样?   我说情况大致了解了,整个冰洞目前下去会遇到两波怪物的袭击,一波是小怪物,一波大长蛇人面怪。   白头翁打住了我,说我讲的小怪物应该是红眼冰生翼蝠吧?   我说就是那种玩意,跟蝙蝠长得差不多,我说我还以为跟在五行山那边遇到的怪物是一个品种的呢!   他说不是,但也算半个,那种小东西两千多年前就有了,是异族怪物和本地土种蝙蝠的后代。   我哦了一句,问他那大长蛇人面怪呢?是不是也是本地的品种?   他说那个应该不是生物!   我说怎么可能,我明明……   他摆了摆手,说我所讲的长蛇人面怪,其实就是一种蟒蛇,只是在几千年前被驯化的时候,有人往它们脸上带了人面面具,经过几千年的驯化和遗传,那些蟒蛇的面被生生改变成了人脸。   我心里头诧了一下。   不会吧。   他说这是真的,而我们在下面遇到的那些大长蛇人面怪,不是真正的长蛇人面怪,而是机偶!   我说可是,一开始我们看到那些被冻在冰壁里头的……   他说那是真的。   他哈哈笑了一下,说这个有点太复杂了,这个冰洞存在两千多年了,里面有点历史是很正常的,大大小小的战也打过不少了。   我让他给我好好讲讲。 第484章 有点基情   他说先回洞府,今天这事有点蹊跷。   随后我们便回了白头翁的洞府。   回去之后他就跟我们讲有关这个冰洞的历史。   原来。   商帝武丁大败中山国之后,这中山遗族跑太行山里头来了。   但是战争并未就此结束。   只是从平常人转入了术士的斗争之中。   这些术士,大概就是红阳门前身的一些创始人!   我诧异了一下。   我问白头翁,这红阳门的由来,就是因这中山遗族?   他说也不单单这点,还有其他方面的,但对付中山遗族占了其中一大半的原因。   白头翁说他也是在那时和中山遗族的打斗中死了变成阴鬼的,后来修成的鬼修,这才有了现在的人样。   我揶揄了一句,说也真是难为你了,自己一人在这鬼地方过了这么些年。   他嘿嘿了两句,说也不全是,外界发生的事他全都知道。   说完还亮了一下他的手机。   我差点没被雷到。   他说术士也不全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然后摆摆手,说扯远了。   他说虽然当时中山灭国,但是中山遗族中的大巫气势不减,他们一伙人,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将中山遗族阻挡在冰洞的另一头。   我问他去过冰洞的另一头吗?   他顿了顿,想了想,似乎是在寻找一个更恰当的词语,想了一会才说那边是另外一个世界。   我吃疑了一句,问他这话怎么说?   他说就是和这个世界一样,有花有鸟,有日月有星辰,就是这边有什么,那边便也有什么!   道长说这话说的,好像冰洞那头有别的太阳似的。   本来他这话就是随便讲了一下。   可是白头翁却是很认真的接了过去,说是有别的太阳,但那边的太阳和这边的太阳不是同一个!   我说不可能。   白头翁没有试图说服我,只是说我早晚会见到的。   他说那个世界和这边的世界差不多,但是有一些东西却又不一样。   我问他哪些地方不一样?   他说那边的人不会死,所以他们也把那边的世界叫长生恶界!   我以为我听错了。   不会死?   我重复了一句。   这怎么可能?   他问我还记得之前跟他讲过的那本长生箓吗?   我说记得。   他说难道我就没想过为什么那叫长生箓?   我说该不会是真的可以长生,所以才叫长生箓吧……   他点了点头。   我不信!   我说长生是一个伪命题,这个世界不可能存在长生的。   他问我对长生的定义是什么?   我说长生嘛,肯定是不死,一直活着。   他又问我,不死是肉体不死还是灵魂不死?   这下可真就把我难住了。   按照一般阳人的理解,肉身不死才是活,肉身陨落,就算化为阴鬼那也是死。   但是在我看来,阳人化作阴鬼,依旧是生命的一种延续。   算为不死。   白头翁说对了,就是化作阴鬼!   他说阴鬼的寿命普遍比阳人长,只要阴气不散,不入轮回,就能够一直活着。   我说那不可能。   在阳世间,阴鬼不可能一直存在着。死后鬼差会来勾,体内吊着的那口阴气如果不入阴间,也会受到阳间阳气的影响,很容易就会被驱散的。一旦被驱散,就会魂飞魄散……   白头翁说那如果没有鬼差呢?阴气和阳气能够和睦相处呢?   我顿住了。   一时回答不上。   确实。   如果能够满足他所说的,那阴鬼就没有被危害的影响。   就跟之前s市整个城市被阴气笼罩住一样,阳人变成活死人,阴鬼变成死阴鬼。   可是这样就太恐怖了!   一群永远死不了的阴鬼!   天公应惧……   白头翁站了起来,拍拍我的肩头,让我做好准备,相信他,我即将要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况!   而就在这时,道长开口了。   他说他想起来了,之前门内有一阵子得到一条情报,说有人意图将阳间变成一个阴鬼不会消失的世界,听完白头翁这样说,道长说那不跟白头翁讲的这个一模一样吗?   我问道长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说就是在我去到s市的时候,但那时他忙于帮我,所以就没有去掺和。但是后来听门里其他人说好像事情挺棘手的,在巴蜀那边有邪士差点就弄成功了,灭了一个村子,好在被发现得早,及时消灭了。   一个村子……   这大概被媒体报道出来又是什么自然灾害导致的了……   我没有继续追问,这事就算现在问了也没用,眼前的事都搞不清,更别说巴蜀那边,隔着好几千公里呢!   白头翁给我们弄了些吃的,吃完后我们便回去休息了。   但是我睡不着。   叶老四突然出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一定跟另外那卷长生箓有关!   当时他是怎么从唐教授手上搞到的?还有,他和冰洞那头的有什么关系?   这叶老四到底是哪位仙佛?   怎么哪都有他!   道长见我躺床上翻来覆去,问我咋啦?   我没跟他实讲,只说在想今天下冰洞的事。   谁知一下子就被他看透了,说别蒙他了,他晓得我在想什么。   我说你还是老子肚里的蛔虫了不是?   他说我这是在想叶老四的事!   我哟黑了一句,说这你又知道?   他说叶老四这人不简单,叫我以后不要和他接触,不管是实力还是势力,目前的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说我也不想惹他,问题是这家伙一直都阴魂不散的贴着我!   道长突然一下子翻了身起来。   我们睡的是同一个房间,我在这边,他在那边。   我问他咋啦?   道长直盯着我看。   良久。   我被他看得一阵发慌,问他咋啦?   他一下子走了过来,坐到我床边,他说他记得在s市的时候,和叶老四最后打的那一战,叶老四在跑之前打了我一掌。   我说是啊,咋啦?   他把我拉了起来,问我打到哪了,让他看看。   我说看啥呢,两大男人,有啥好看的。   他执意要看,我实在扭不过他,只能把衣服脱了,给他瞧一眼。   这大冬天的,怪冷的。   虽说和道长也熟,但是这夜黑风高,两大男人的坐在床上,我脱衣服给他看,这怎么想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基情……   我问道长看好了没有?   别乱戳啊。   痒……   我边说着边回头去看道长,可是回头一看,发现这道长脸上的表情全变了…… 第485章 猪头红印   我问他咋了?   他咽了下口水,指着我的肩头,说这、这、这……   我说这什么?不要大舌头。   道长四下看了看,从柜头上拿了个镜子,给我照了一下,从镜子上我看到了在我的左后肩上、靠近手臂的地方,有一个三指大小的猪头模样的烙印,红色的烙印,还是浮起来的,浮雕……   道长终于憋不住了,指着我肩上的猪头哈哈哈大笑了起来,说我可以啊,没想到我的品味这么独特!   但是我没有笑。   我盘着腿抱着手皱起了眉头。   道长笑了一会,停住了,问我这是咋了?   我说这纹身我没弄过……   他说那是怎么来的?   我说我怎么知道?我都不晓得是什么时候有的!   他问我当初叶老四是不是打的我这?   我说是的。   他说这会不会是叶老四留下的什么印记?   我说不太可能吧,这叶老四看起来品味没那么差……   道长说不一定,品味这事谁说得清呢。   他拿手指又在猪头印上面戳了戳。   这大冷天的,戳得我一阵基情、不对、冷意四射。   我赶紧把衣服穿好。   我说赶紧睡吧,这可能是胎记吧。   道长说以前我小的时候就有的吗?   我说我爷没跟我讲过,而且打我记事起我就自己洗澡,也不常在外头光膀子,这烙印什么时候有的,我还真不知道。   道长一时也不知道说啥了。   我随便把他搪塞了过去,重新钻进被窝里头。   一进被窝。   我这心里头就沉下来了。   我刚才那是说瞎话骗的道长,我自己身上有没有胎记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我老家住的地方洗澡间里有一面落地的大镜子,每天洗澡我都爱摆个post,前面后面我自己都能看个清楚,这个猪头烙印这么大,我不可能没见过……   所以!   事出反常必有因!   这特么的肯定就是叶老四留下来的!   前几次见到叶老四的时候这家伙说在我身上留下了什么种子,当时我就在想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后来实在想不出。   现在我算是知道了,肯定就是这个猪头烙印!   我全身上下唯一被叶老四打过的地方!   但是他留这么一丑不拉几的东西在我身上是想干嘛?恶心我?嫉妒我比他帅?   嗯!   有这个可能!   但是就算他留了又能咋样?大爷我依旧要比他帅一万倍!   这个猪头会不会还有其他什么用处?   我拿手指捏了捏,没啥异常,跟别的地方的皮肤一样。   难道是反间计?   故意留下来。   然后每次都对我说那种在我身上留下种子的话,不断地在我的脑海里种下意识,这样我慢慢地就会当真,最后把我自己也弄糊涂?   我摇了摇头。   实在猜不透这叶老四的居心何在。   想着想着。   我不知不觉地便是入睡了。   第二天我一睁开眼,发现不对劲,旁边坐着一人,转头一看,发现道长正坐在床边盯着我。   而我的后背凉嗖嗖的。   我去!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   我吐槽了道长一句,问他干嘛呢!铁哥们也不能这样搞基啊!我可是喜欢女的!   道长用脚踢了我一下,叫我撤犊子去,说谁跟我搞基呢!   我赶紧把衣服套好。   我说那不然你大早上的盯着我干嘛?   他说他想了一晚上,觉得我这猪头印肯定就是叶老四留下的什么东西……   道长皱了下眉头,嘴里斟酌着一个词语,但是老半天没说出来。   我问他是什么?   他让我别催,又想了一阵,说对!就是蛊!   我皱了一下眉头,问他说啥?   道长说是蛊。   我摆摆手,笑了笑,我说不可能,这要是蛊,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道长说这年头,天黑路滑,社会复杂,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说蛊就蛊吧,等它发作了再说。   我嘴上是这样讲,可是心里头却是咯噔了一下。   我这一阵子以来变得贪睡易乏,会不会就是和这猪头印有关?   我摇了摇头。   麻蛋!   叶老四,下次遇见他肯定要和他问个清楚!   我们出了房间。   田老七已经在吃早饭了。   但是没看到白头翁。   我们吃了一阵。   突然田老七吃着吃着把筷子一放,看着我俩。   我被他看得一阵心虚,问他咋了?   他吞吐了一句,说晚上……能不能……小点声……   额……   我特么的石化了,脸都绿了……   这话啥意思?   几个意思?   我把筷子一甩,想要解释,可是被道长拉住,他一脸尴尬地说真不好意思。   他不说还好,一说话。   我去!   那气氛更让人误会了。   我巴掌拍掉他的手,呸了一句。   道长哈哈发笑。   说知道我性倾向没问题的啦,玩玩而已。   我说我才不和你们修道的人搞基嘞。   我心情不好,担心又被道长整,干脆不吃了,出了门。   这白头翁的洞府修筑在一洞穴里头,半截在水面上,半截在水面下。   一出洞府就是冰河。   白头翁说因为风水阵的原因,洞府前面的这节河常年冻结,不会化开。   所以就算不是冬日,这里也都会是冰天雪地。   当然,冬天会更冷一些。   我站到了冰河之上。   今天阳光明媚,是个适合下墓……不对……下洞的好日子。   我舒展了一下身子骨,动了几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猪头烙印的缘故,现在我总会不经意的特别地去注意左肩。   然而越是注意,越是觉得不太对劲。   动了几下。   突然听到有人在叫我。   声音不是从洞府里头传出来的,而是从冰河远处传来的。   郭祈郭祈的叫。   回音有点冗,不是很大,但是有点小。   我四下找寻了一阵,可是啥影都没有,根本没看到有人。   可是这声音没停,叫得我鸡皮疙瘩都起了。   突然的。   这叫唤我的声音停住了。   不再叫我的名字了,而是变成一声声的怪笑。   特别恐怖,桀桀桀的笑。   我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因为我发现,这笑声怎么有点像是叶老四的!   我一路往回退。   可是退着退着退不动了。   我心想不对!   我后面没有门没有墙的,怎么会被堵住了,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有只手撑在了旁边的洞壁上…… 第486章 被俘受辱   那只手,红彤彤、肉嘟嘟的,撑在洞壁上,洞壁离我有两米来远,所以可以想象这手是有多长。   但是长就长,特么的拦住我是几个意思?   我顺着手臂往手臂的主人身上看……   这一看……   发现看不到人……   或者说,只能看到我的后背……   我特么的头皮一下就发麻了,瞬间转了个身,可是后边一个人都没有。   我撒腿要往洞府里面跑。   可是那只手依旧是拉住洞壁,不让我跑进去。   我跟疯了一样手脚四下一扫,打在了我的脑袋后面……   我愣住了,没敢再乱挥,用手捏了一下,还有温度。   就在我探索我背后那只手的时候,刚才那个让人惊悚的笑声又响了起来。   我看向了冰河的远处。   只见一团红色的东西正在快速的逼近。   我吓了一跳。   拼命的往白头翁的洞府里头跑去。   可是那只来历不明的手死命的拉住洞壁,不叫我跑。   我一生起气来一掌轰在了那只手上……   可是这一打……   妈的!   怎么疼的是我!   我心里头一阵哭央,那疼是肉连着心的痛啊!   而就在这时。   叶老四的声音阴魂不散地从那团极速掠近的血雾之中传了出来,桀桀怪笑地说疼吧?说我打的那手可是连着我的心嘞!   天雷滚滚!   我啊了一句,朝叶老四来的方向吼了一句,艹你妈的!你特么的到底在我身上干了什么?   我话音方落,叶老四的那团血雾就到洞府跟前了。   而我听到洞府里头,道长他们也都跑了出去。   我有心拖延。   可是长在我背后的手特么的居然伸向了叶老四,被叶老四一抓,我心头猛的一阵绞痛,大汗淋漓,尽然差点没当场跪倒在地!   那种感觉……   就跟心脏被人拿在手里捏了一下那般。   叶老四飘着来到了我身边。   我低伏着身子,根本没有力气组织去攻击。   他把手往我领子上一撤,扔进了他那团血雾之中,我在跌进血雾里头之前,看到道长还有白头翁他们从洞府里面跑了出去。   可是太晚了。   下一秒我便完全被血雾给侵吞了去。   意识也失去了。   整个人都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好像掉进了一个血坛里头,身体每个地方碰到的都是粘稠的黑血……   喂,醒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推攘了我一下。   我想要睁开眼睛,可是身体变得十分虚弱,就跟睡觉被鬼压床了一样,我可以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就在跟前,听到他的声音。   可是我的眼睛就是睁不开来,而且四肢也不无法动弹。   那人又推了我一下。   大概是因为我没有醒来,他突然变得很生气,说我要是再不睁开眼睛他可是生气了。   我听出了这人的声音。   正是把我绑走的叶老四!   特娘的!   老子一想起来就气,干脆不理他了。   可是没过一会。   这天突然下起了雨来,哗哗地往我脸上倒。   可是很快我发现不对,这雨怎能是热的?还有一股骚味?   我操!   这家伙在往我脸上撒尿!   我一下子就惊醒了,四肢也能动了,一下子翻身站了起来。   起来一看。   果然是叶老四,他正在把他的小弟弟往裤兜里拽。   我草他老娘的!   敢给老子洒神仙水!   老子要废了你命根子!   我咻的一下,心头迸出一团火气,要去抓叶老四的命根。   可是这家伙居然不动不躲,站在原地发出怪笑。   我本来就离他不远,只是翻了个身。   这一爆发速度极快。   眼看就要抓住他的命根……   差那么几公分……   他娘的!   就在这关键时刻,那种另人心脏窒息的感觉又来了……   这一次不但让我心脏漏拍了一拍,连脑袋好像也被电击了一下……   我倒在了最后几公分的距离上。   脸擦着草皮,眼睁睁的看着这家伙把他的小弟弟收了回去,拉上裤链。   我嘴里喘着粗气。   这时才看到,叶老四的另一只手还抓着从我后背长出来的那只手。   我不甘心地瞪着他。   全身一阵抽搐。   口吐白沫。   这种感觉,比把我一刀闸了还要难受!   士可杀,不可辱!   他娘的还是在老子脸上撒尿!   这特么的要是传了出去,老子还混个几把混啊!   可是……   老子现在就跟头死猪一样躺在地上,连动都动不了。   这太特么的……   让人伤心……   呜呜呜……   我动了下舌头,不行,我要咬舌自尽!   我把舌头伸到了牙齿底下,咬了一下,疼,真特么的疼。   原来这咬舌自尽也没那么简单呀!   但是!   生是好汉,死亦为鬼雄。   我老郭家的人不能受此侮辱!   我心一横,牙根一用力,咔蹦一下,就要咬下去……   可偏偏这时嘴被叶老四捏住了。   他把脸伸到我跟前。   他的面色白皙得跟电视里头的吸血鬼差不多,脖子下的血管都看得一清二楚,又白又透,眼睛也是红红的,那两撇恶心人的小胡子还留着。   我的嘴巴被他捏住,身子又动不了,这下想要自尽也自尽不了了。   我用眼神问他想要干嘛?   他桀桀发笑,如同看透了我的心思,说我想要自杀?那可没那么容易!   说完往我嘴巴里塞了一把青草。   这青草一入嘴我整个嘴巴就麻掉了,上下两瓣牙齿都做不了开合的动作,下巴只能耷拉着,任由口水往下流……   这面容,我可以想象,肯定跟我老家村头那二傻子差不多。   我心里头哭死了。   我喊了一阵镇墓凶兽,你他娘的快点出来啊,你老子快被人虐死了!   可是这杀千刀的居然没反应。   叶老四给我喂完麻草之后便把我扔到了地上去。   我整个人摊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这种感觉,比死了还要难受。   叶老四走到我旁边蹲了下来,叫我别想着求助了,这一会,没有人可以救得了我!包括镇墓凶兽!   我心里的诧异得不行了。   他桀桀发笑,捏了一根草捅了捅我的鼻孔,问我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他什么都知道?   他装模作样的掐了掐手指,装出一副神棍的模样,说很简单,因为他会算…… 第487章 血魂种子   我在心里头呸了他一句。   谁下一秒他就拍了一下我的脑袋,说我是不是在心里头呸他了?   我心里大惊,他怎么会知道?   叶老四嘿嘿发笑,说很惊讶吧?他说他很早之前就跟我讲了,在我身上种下了种子。   我挣扎了几下。   他一屁股坐到我身上,说不要急,他会慢慢地跟我讲的。   我嗯叽了几声,意识到于事无补之后,我也不动了。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我对这叶老四肯定还有利用价值,不然他不会花这么大力气来抓我的。   叶老四说这里的环境不错吧?   他拍了拍我,说看看,鸟语花香,有水有林,这里就是长生恶界,传说中受到天公诅咒的地方。   我心想说关我鸟事。   他说只要我不再寻死觅活的他就放了我。   我嗯了两声。   表示同意。   叶老四把我从草地上拉了起来,惺惺作态地将我倚靠在一棵树上,还帮我把脸上的草拿掉。   他手里还抓着从我后背上长出来的那只手,拿在我眼前晃了晃,问我是不是很好奇这是怎么回事?   我尝试着点点头。   我发现刚才那种难受的感觉虽然来得很猛烈,但是持续时间没有很久。   缓了刚才那阵,这会已经好了很多了。   我心里头在想,要是等我缓过这阵能不能逃得了?   但是转念又一想。   不行。   除非他松开我后背的那只手,不然根本没戏。   而且……   再来几次刚才那种打击,我估计我得死……   叶老四没发现我这想法。   我发现他也不是什么想法都能知道。   叶老四接着刚才的话,说这就是他种下的种子,血魂种子!   我心里早有意料,但还是无法接受。   他问我还记得王顺吗?   我牙根死咬了一下。   叶老四呵呵笑了一声,说我应该忘记了吧?就是那个警察。他说当初王顺就是五个极阴人之一,即使后来没有我的出现,王顺也得死!   我抑制住自己的愤怒,尽量不让自己的目光去看叶老四。   因为我的眸子里全都是愤怒的火花!   他说这个种子,就是当时在王顺变为极阴鬼王之后,我去搅乱他的时候临时起意种下的,没想到,我倒是一个好炉鼎!   说着他一脸馋样的看着我。   那眼神。   就跟开黑店的母夜叉见着了刚刚初中毕业的小书童一般,恨不得给我剪个光头,往上面舔几口。   但是我猜这叶老四办不到,因为我至少两月没洗澡了……   叶老四说如果他这个血魂种子种到平常人身上,恐怕就无法长这么快了,有可能还会把炉鼎给耗光了。   但是种到我身上,我不但没被耗光,生长速度还极快。要是再滋润个三年五载,那还不得再培养出一个血魂元神!   他这么一讲,我之前的疑问突然全都解开了!   难怪我一直都睡不够!   难怪我每次醒来都全身酸痛!   难怪自从s市大战之后我的本体阴阳不但没有增加反而有所流失!   如果不是阴阳眼时不时地将外界阴阳转化一些来补充我的本体阴阳,恐怖我早就死翘翘了!   还有!   我的右眼蜕化得这么快恐怕也和这什么傻逼血魂种子有关!   前仇旧恨!   总算是认到主子了!   只是还不能一起算……   妈的!   老子忍!   叶老四问我当时是不是以为他跟顾东海那傻bi一样,惦记着水墓里头的那东西?   我没回他。   因为我的嘴还说不了话……   他也没想着我会回应,好像只需要我当他的听众就够了。   他说顾东海的目光太短浅了,以致赔了老子,又伤了易基团的元气。不但是顾东海,易基团的高层、九宫山的老家伙、还有、还有就是他家那个老不死……   叶老四越说越激动,身上不断有血雾冒出来……   突然pong地一下。   朝我头顶打出了一招。   我虽然动不了,但是我能够感受得到,一人抱大小的树……倒了!   我刚才几乎都可以感受到叶老四那一掌的威力。   劲风吹过。   头发都从我眼前飘落了下来。   叶老四跟疯了一样。   大吼大叫了起来,说那些人都目光太短浅了,他们只看到小小的s市。   而他。   要的是整个国家!整片大陆!   ……   疯了……   这人没得救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真可笑,跟一疯子较真,那不跟被狗咬了追着狗讨医药费一样可笑吗?   我让自己保持安静。   这时候绝对不能惹着他,不然指不定这厮要做出什么事来……   可是我担不担心好像都已经没用了。   因为这厮……   把目光瞄向了我……   他跑了过来,抓住我的衣襟,面目狰狞地问,信不信他?信不信?   我艰难的点了下头。   笑话!   这时候摇头,我特么的是不想活了!   他折腾了我一会后这才将我放开,然后又是一阵狂笑。   他笑最好。   他一笑我就有时间恢复了。   笑了一阵。   这家伙终于也累了。   精神看起来也恢复了过来。   不再疯癫。   可是看起来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一脸的严肃。   把我从地上抓了起来,说走。   我这时候已经恢复了一些,身体大概能动了,嘴也能讲了。   我问他去哪?   他面无表情地说去该去的地方!   我突然怀疑这家伙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一会一个样。   我说我走不了……   他说要么走,要么死。   冰冷。   我特么的哪敢招惹一疯子。   走呗。   我说那你得等我,我肢体还没恢复完全,走不快。   他没有说话,径直往林子里头走去了。   我装模作样的拖延了一会,那家伙也不等我,一下子就走远了。   我四下一看,全是林子,这不正是逃跑的好时机!   可是我站在原地纠结了半天之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不认为叶老四会这样就让我跑了。   我和他之间的实力……还有一段距离。   我颠着脚朝他走的方向走。   走了一段。   发现叶老四倚着一棵树,看到我冷不丁地说我很好彩,刚才没有逃跑,不然的话,我会死得很惨!   我本来以为他这话是在吓唬我,可是还没出林子,我就发现他没蒙我…… 第488章 两拨鬼兵   我们在林子里走着,突然窜了一只老虎出来。这老虎,和我们平常看的不一样!   特么的是一只鬼修!   虎是虎形。   但它身上的颜色是暗蓝色的,泛着天蓝色的光。   迎面而来都是满满的阴气。   我一看到这虎三观瞬间就被刷新了。   它这身上的阴气,应该是一种变异了的阴气。   正常的阴气凝聚成型应该是青幽色的,而眼下这种暗蓝泛着天蓝的阴气,应该是……阴气加阳气?   阴阳协和了?   现在还是大白天,这么强烈的阴气,居然敢在正午的时候出来行走。   我除了阴阳协和了无法想到别的词了。   但是不得不说。   这修成鬼修的老虎很是厉害。   老虎和人一样,也是六道轮回的一类,只是地位没有人高,只有三魂六魄。   但是这并不代表它们死后就没有化作阴鬼,只是能修成鬼修的简直就是翎毛凤角了。   叶老四没有丝毫紧张,反而是和我说起了话来。   他说我得谢谢他,多亏了他我才能看到这一幕,在外面的世界根本不可能!   说完一分为三。   分出了三个分身。   除了和我说话的那个没动,剩下的两个全跑出去了。   我对那鬼修虎一点预知都没有。   因为这样的存在完全就不在我的想象范围之内。   但是从它和叶老四两个分身的交战来看,居然还隐隐占了一些上风。   叶老四没有理那边的战斗,说不想死的话就快跑,这个世界不太平,比阴曹地府还要乱,很快这里就会吸引其他各类鬼修过来了。   他在前面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我,说我除非是想生生世世留在这里。在这里死掉了,魂魄可就回不去冰洞外面的那个世界了……   他这话轻飘飘的。   可是落到了我的耳朵里却有点惊悚。   生生世世留在这……   那就意味着这里确实是冥府的法外之地!   人在这里死了不会下地府。   虽然死了。   但其实还活着!   长生恶界……   一个长生不死邪恶的世界……   我去!   我越想越觉得恐怖,赶紧颠着脚跟了上去。   同时回头又看了一眼。   叶老四那两个分身居然被鬼修虎虐得不行……   才打了没多少个回合,一个分身的一只手已经被鬼修虎给扯断了,另一个分身也受了重伤。   我看那鬼修虎是厉害,但叶老四的分身不应该这么没有招架之力的!   当初在狐仙庙的时候我跟叶老四的分身交过手。   实力少说也都有红衣大鬼到紫衣凶煞。   两只分身居然就这么次?   但是一看前头走得不慢的叶老四我就懂了,这家伙根本没有心思恋战,人家主要是用分身来拖延时间,自己好脱身。   走了一阵打斗的声音渐渐消失。   我跟在叶老四的后头没有说话。   长在我后背的那只手也不见了。   我的身体状态也恢复得差不多。   叶老四在一个小山丘顶上停了下来,向远方眺望而去。   看了一会。   他躺了下来,说晚上了,睡觉吧。   我差点没反应过来。   这眼前一片大亮,怎么会是晚上呢?   就跟看透了我一样,叶老四闭着眼睛说长生恶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太阳悬而不落,月亮伴而不走,阴阳交融,万物滋养。   我心想说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有点别扭呢。   我找了个离他有点距离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里真的是昨天我们探的那个冰洞另一端存在的世界?   但是我怎么感觉跟我以前生活的那个世界差不多?   我开了一下阴阳眼。   可是我吃惊的发现,阴阳眼打不开了!   折腾了几次,一点用都没有。   我整个心寒入了谷底。   彻!底!完!了!   这家伙肯定又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导致我现在连阴阳眼都开不了。   阴阳眼是我最大的凭仗,没有阴阳眼,我便啥都不是!   我盯着一副闲态的叶老四死看了几眼。   我现在真的是连吃了他的心都有了。   可是……   还得忍……   我第一次觉得历史书上写的那些是真的了。   越王勾践被吴王夫差抓去,当奴做婢的低三下气,只为活下来,复仇……   我现在就有这么点意思。   只是我的意向没有那么远大,老子就想把他弄趴了,往他脸上拉翔!   虽然口味有点重了。   但是特娘的尿的债只有shi来还!   我越想越生气。   平复了一下。   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现在也得养精蓄锐,恢复过来,尽快找到我自己身体上的症结。   只有找到了,才好解决。   我躺在了地上,看着天上月亮和太阳一同存在。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   这日月同处一片天,阴阳如何轮回?   我不由发起呆来了。   无法想通。   没过一会。   我便是半睡半醒了过去。   本来我还想着留几分醒意,戒备一下,但是一想,我现在是叶老四手里头的肥肉,哪还有肥肉自己保护自己的道理?   再说了,就算有意外发生我现在能做的也不多。   如今的我就跟一废物差不多。   战五渣。   所以我干脆放开了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突然听到一阵冲杀声,把我吵醒了。   我睁开眼一瞧,发现叶老四正趴在小山丘上看。   我也摸了上去。   上去一看,发现是两拨军队在打战!   一拨身上裹着浓浓的黑气,一拨身上泛着暗蓝色的阴气。   前者看起来应该是我原来那个世界的阴兵,后者身上的阴气和之前看到的那只鬼修虎差不多,应该是本土的势力。   两方鬼兵都十分彪悍。   我看到的时候已经是绞杀在一起了。   彼此冲突。   每时每刻都有鬼魂化作虚无。   从数量上看黑气鬼兵要多一些,但是从实力上看,本土鬼兵要厉害不少。   我凑到叶老四的旁边去。   咳了一声。   试探地问了他一句,什么情况?   他一开始没理我,隔了一阵才转头看了我一眼,说冥府鬼兵,和贺狮古城的守将。   我问他谁厉害些?   他用鼻子嗤了一下,说一方是死不了的、修炼了一二千年的鬼修,一方是在冥府里混的鬼差,谁厉害呢? 第489章 冰晶墓群   他这话讲得让我的智商有点被鄙视了的感觉。   我觉得我还是离他远一点好。   两拨鬼兵加起来至少有一两千,绞杀了半天,冥府鬼兵消失了不少,只剩下一些大鬼头,都是在冥府中带兵的。   这些大鬼头和那些本土鬼一比,一点都不差。   它们本就也算是鬼修。   在冥府带兵打仗,基本上算是冲在一线位置最为彪悍的那一批。虽然冥府鬼兵损失了不少小鬼,但是战斗却越打越激烈。   本土鬼兵虽然砍杀不死。   但是这个不死其实也不是绝对的。   植物人没死,但其实跟死了差不多。   本土鬼兵也是一样。   冥府鬼头它们出手,灭的直接就是本土鬼兵的三魂七魄。毕竟对于大鬼头它们来说,勾魂炼鬼可是它们的老本行。   只是即便如此。   战斗也仅仅只是焦灼了而已。   胜利没有倾向哪一方。   双方都在一点点地被消磨掉。   我突然想起来好几次见到冥府的鬼差,他们都说冥府出事了,难不成就是这?   老爷子也知道这里的存在,所以想要灭了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对于老爷子掌管的冥府来说确实是一个极大的隐患,假使把这里的日月同天、阴阳协和搞到冰洞外头去,恐怖天下就要大乱了。   阴阳不分才是最为恐怖的。   男不为男。   女不为女。   又看了一阵。   叶老四说走吧,胜负已分。   我说这还打得热闹呢!   叶老四脸一黑,不容我置否地嗯了一句!   没办法。   打不过。   只能当孙子。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   可是才刚起来,冥府鬼兵就鸣锣收兵了。   败了?   这也太配合叶老四了吧……   叶老四下了小山丘,往林子的边缘走去。   我追了上去,问他去哪?   他没有回应我。   我觉得这会的叶老四才是比较正常的,之前的那个有点疯癫。   我在后头胡思乱想。   走在前头的叶老四突然开口了,说要拿我去交换。   我趁热打铁,追问他拿我换什么?   我说我就一爷,父母失踪,根本没有钱可以给他?而且他也看起来不像缺钱的样子。   叶老四停住了脚步,回头看我。   他说他只要我身上的种子,s市大战的时候我把他的一个元神送给了地府神君吃掉,这次我还回来给他是应该的。   我说那元神就是那只手是吧?我说还,你尽管拿走,我才不要变成畸形儿。   他平淡地说时机还没到。   我继续再问下去,这家伙就什么都不说了。   只叫我跟着他。   这个地方很大,但是我对这个地方却没有一个比较好的认识概念。   因为在我的认知之中,冰洞另一端应该是一个很狭窄的地方,白头翁之前说过,是冰晶墓群。   一块墓地,能有多大?   而过了冰晶墓群就是地下水城。   可是现在在我看来,这里简直就是位于大山之中,看不到半点人烟。   我们走的这路是一片丘陵。   身后是林子。   叶老四走着走着,指着丘陵的远处,说走过这一片就是冰原了。   我问他那是什么地方?   他邪邪地笑了一声,说我和道长他们之前不是下过冰洞吗?那里就是从冰洞下来之后的第一个地方,从那里开始,便是中山遗族的领地了。   他说如果中山遗族的家伙们看到我的话,应该会很高兴的。   我问他为什么?   他神秘地笑了笑。   这家伙把我弄来肯定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不然不可能花那么大力气把我弄过来。   我这会就跟吊车尾的轮胎差不多。   不但不会给他承担压力,随时还会咬上他一口。   反正他不告诉我也无所谓,到时候我随便一捣乱,坏他的事!   丘陵这一段路走得有点慢。   我叫叶老四弄团血雾出来,载载我,谁知他理都没理我。   但是一路还是在缠着他。   我这叫压压他对我的容忍阈值,这对于实力悬殊的我和他来说,十分重要。   实力不行。   我也就只能打打心理战了。   走着走着。   突然一阵寒风吹来。   我们爬上了一座海拔稍微高一些的山,视线才一跃过山峰线,眼前的景色一下子就换了一副模样。   只见漫天冰雪,千里银装,万里素裹,雪花那个飘啊。   白绿两色,分外分明。   往前一步便是冰天雪国,退后一步,便是樱花草春。   这特么的绝对是我看花了眼了!   我一下子从山上冲了下去。   我想验证一下,这雪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因为这种气候简直就是颠覆了我的三观。   东边日出西边雨这我看过,但那是因为雨是依靠云来产生的,哪个地方被云覆盖到,哪个地方就有雨。   可是这眼前,分明就是冬夏两季。   这要是春天和冬天两种季节还能接受,但是这夏天和冬天,那就是冰与火的直接对干了!   从山上一路跑下来,从炎日到突然变得很寒冷。   我全身也是不由自己地打了个寒颤。   这冷气是真的。   我扑到了那雪地上去。   雪也是真的。   头一仰,鹅毛大的雪花洋洋洒洒地落下来。   我准备再往冰原的深处去,可是被叶老四抓住了,他恶狠狠地盯着我,说难道忘了刚才跟我说什么了吗?   我这时候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了,心里也有点底,直接撩开了他的手。   我说我知道,前面不就是中山遗族的地盘了嘛!   叶老四说他们可不是好惹的。   我撇了撇嘴,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叶老四恐吓我说最好老实一点,不然可不要怪他不让我这么轻松。   我说行行行,您走,我跟在您后头。   他把手插进裤兜里头,一脚深一脚浅的往雪地里走去。   这叶老四身上就穿着一件衬衫,外面是一件条纹的蓝色西装,看起来不瘦,这么冷的天要是换成别的跟他一样身材的人来,少不得得冻坏了。   可是叶老四一点反应都没有,感觉好像他天生就是不怕冷的一样。   雪越下越大。   从炎日突然进入冰天雪地,我就算是钢做的也扛不住,冻得我不得不抖起来。   走了一段。   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突然闪过了一阵阵亮晶晶的光线,就跟阳光照在水晶上面的那些光线一样。   等到走近了一些,我才发现,原来发光的是一座座由寒冰凿成的墓碑…… 第490章 有点熟悉   这些墓碑三四丈高,形状跟古代的令牌差不多,很厚,至少得我两手全都张开才能量完,看起来就跟一面墙一样。   而且墓碑的数量不少。   我们所在的这个位置,是三条山脉交汇形成的一个山谷。   山谷很大。   冰晶墓群就在这个山谷的中间。   三条山脉占据了差不多210度,我们所在的这个方向占据了剩下的150度。   这个阵势。   有点百川入海的味道。   如果说中山遗族的人就在冰晶墓群后面,也就是在那三条山脉之后,那对于他们来讲就是占据了一个很好的地理位置。   因为从山上往山下冲,首先气势上就强大了不少,再者即使打败了往山上退,也是处于一个比较主动的位置。   还有。   就是从风水上来讲。   这个冰晶墓群来头可就不小了,是三条山脉灵气汇聚的一个点。   就跟香港会展中心那栋龟形建筑差不多。   一方面是为了凝聚龙脉灵气,一方面是为了镇住龙脉灵气。   而这个冰晶墓群,则是后面一点要多一些!   墓者。   封亡也!   墓穴的存在就是为了封锁。   在这三条山脉汇聚的山谷之中修建这么一个建筑,恐怕名堂也不会小。   我想要朝离我最近的那个墓碑走过去。   还没动。   叶老四就面无表情地说想死的话就过去。我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向前走了几步。   我们和那冰晶墓群离的差不多就是二十来米。   当我还剩下四五米的时候。   叶老四突然朝冰晶墓群里面打了一招进去。   那冰晶墓群里面啥都没有,但是墓碑的排列很是奇怪,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多重复合几何形。   肉眼可见的白风在墓碑之中轻缓懒漫地吹拂而过。   这风之所以能够肉眼可见。   那是因为风中夹杂了不少的冰渣。   我在心里头嗤了一句。   冰渣有啥可惧!   可是下一秒,我特么的就愣住了。   叶老四打出的那一掌,是一团血雾,当血雾射入冰晶墓群中之后,才刚刚擦过第一座冰晶墓碑……   这时一阵风吹过……   咵嚓一声……   前一秒去势还极猛的血雾,下一秒特么的居然就被冻住了!   是的!   一团雾居然于空中被凝结成了冰形,然后咵嚓一下,掉了下来。   这就跟那什么一样,时间突然被停住了。   叶老四这一掌虽然没有尽出全力,但是他随随便便打出一掌都是十分厉害。   然而还是被冻住了。   这可吓得我抬起的脚步硬是僵在了半空中。   我默默算了一下。   从我脚下到那座墓碑不过就是再走两三步的距离。这风要是吹出来,那还不得把我冻死了?   我厚着脸皮赶紧收了回来,往后一步一步地退。   叶老四冷哼了一句,说去啊!   我侧脸一看,他已经来到了我身边。   我咽了咽喉头。   没有再退。   但我还是很担心那风会不会吹出来。   叶老四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说这冰晶墓群是个结界,里面的风都是冰晶罡风,可凝世间一切物。   他说如果我刚才贸然走进去,一秒都不用,我整个人就会被凝结住,然后被冰晶罡风一吹,直接裂为粉碎。   我知道他这不是哄我的。   我也是行家,这一点我能看得出来。   但奇怪的是叶老四刚才居然帮了我一下,如果不是他那掌血雾,我根本都还不晓得这冰晶墓群里面还有这么厉害的一个阵法。   我问他刚才为什么帮我?   他面无表情地说没什么,只是不想他的财产有任何损失而已。   听到这个答案后,我表示很满意。   毕竟……   将来我可是要弄死他的人!   我可不想到时候欠他哪怕一个小小的人情。   我不再理他。   虽然不能进入冰晶墓群了,但是我和那座冰晶墓碑已经够近了。   冰晶墓碑上面有很多神秘的文字,都是我没见过的。   我在想这些文字肯定是有什么用处,可以用来组成这个风水大阵的。   叶老四说上面的都是鬼方文,只有中山遗族的大巫会。   我知道鬼方文!   就是鬼方国、也是中山国的一种少数人群文字,是属于祭祀用的文字。   而且听说这个文字天生具有某种神力,可是通过文字的书写,来凝聚不可思议的力量。   叶老四说鬼方文最开始是从长生箓里面演化而来的。   我突然有点好奇这家伙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但是转念一想,叶家可是号称岭南王的,叶老四想要学什么,还不简单!   只要说一声,估计那些攀权附会的人都会挖尽心思去搞来。   这样一想。   我倒是觉得这叶老四和其他一些二代,是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我问叶老四现在来这里干嘛?又没什么人?   他说等。   我说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然后我装出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其实我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影响一下他的心情,让他的内心惊起点什么波澜来。   可是没用。   这家伙站在原地闭上眼睛了……   我表示我很无语。   这家伙还能算是人吗?站着都能睡觉,这都快赶上马了!   我不搭理他,绕着冰晶墓群转。   在绕之前我跟他报备了一下,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主要的?   叶老四说没有。   除了这两字就没别的了。   好像也不担心我跑了似的。   我才不理他。   自己一人绕着冰晶墓群转。   这个墓群太大了,我这想要绕一圈也不容易。   可是还没听我转出多远,我突然听到了一阵喊杀声。   这声音不是从山里头传出来的,更不是从身边传出来的,而是从头顶上传来的。   我抬头一看。   我滴乖乖!   只见在这个冰晶墓群的头顶,居然有一个超级巨大的形状如同喇叭口的洞口。   这个超级大洞口感觉就跟假的一样,和好莱坞的大片差不多。   洞口离我们还很远很远。   但是我可以看到在那洞口的地方有一伙人从洞口上面落了下来。   只是他们被拦住了。   无法进来。   拦住它们的是躲在洞口壁后面的好些个木偶,可以投射长枪,而且速度还很快。   我突然顿住了。   妹哟!   这扔枪的怎么那么熟悉…… 第491章 一座城池   我突然想到了!   那些家伙不就是之前在我和道长他们下冰洞的时候遇到的那些大长蛇人面怪嘛!   我说难怪这个洞口那么眼熟,原来就是之前我们下来的那个地方!   当时要是能再坚持一会就好了,说不定就能下来到这里了!   我看了一眼那正在和大长蛇人面怪打的人。   三团浊风。   其中有一团特别生猛,不断从那里头射出冰箭来,从那窟窿中透过去,打中大长蛇人面怪。   还有一团不断落下雷电。   另一团有个人身影十分了得!   我一看。   好家伙!   那不正是道长他们嘛!   我朝那个洞口兴奋地喊,可是叶老四泼了我一头的冷水,说没有的,在道长他们没有破除冰洞结界之前,这里只是单向的,也就是我和他能看到道长他们,但是道长他们看不到我们。   叶老四说冰洞其实就是两个世界的一条通道。   我问他那我和他是怎么进来?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说这个我就不需要知道了。   我们在下面看了一阵。   那个甩冰箭的应该就是白头翁了。   我猜他可能是因为我被抓走了,所以才不得不下来看看。   只是他虽然厉害,但是这冰洞也没那么好闯。   虽然大长蛇人面怪被压制了,可是就在道长他们要继续往下的时候,冰晶墓群卷起了一阵冰晶罡风,往那洞口扶摇之上。   呼呼声作响。   白头翁似乎知道这风的厉害,没再进攻,而且把另外两团浊风聚拢在了一起,撑起了一层冰罩。   那风眨眼就到。   所过之处,万物皆定,飘落直下。   三只夜叉那些没来得及进入白头翁撑起的冰层的浊风全都被冻住了。   冰晶罡风就跟春风化雨一样。   看似细绵无力,却无人可挡。   一下子摸在白头翁撑起的冰罩上,擦擦擦声响起。   我远远的看到那个冰罩不断发抖。   但是好在撑住了。   没有破碎。   很快冰晶罡风就飘走了。   白头翁将冰晶罡风一撤,带着大家往冰洞上方走了。   我这一看,没戏了。   不由悻悻。   叶老四戏谑地冷笑一声,说是不是很失望,没有人来救我了?   我紧了紧拳头,不愿意理会他。   眨眼时间。   这冰晶墓群又是卷了几道冰晶罡风上去。   但是道长他们早已消失在了洞口,到底如何,我也便是不知道了。   几道冰晶罡风卷过之后,冰洞洞口便是慢慢消失,最后被下着大雪的天空给遮挡了去。   看到这一幕我便是明白了。   眼下我站的这个地方,确实不是真的,但又说不上假的!   这个世界,跟那个我先祖在水墓里用子卯拟蜃局造出的红灯客栈差不多,都是借用风水阵局,把另一个地方的东西拟态过来的。   说它是假的,人家拟态出来的东西摸得着碰的到。   说它是真的,又和真实的物质有区别。   因为只要拟态的真身出现问题,阵局里的东西就会消失。   但是像我老祖那么厉害的一个高手也才弄出了那么一个红灯客栈,眼下这个,可是好几条山脉那么大,这要是弄出来,那可是不简单啊!   一般人轻易无法做到。   洞口消失后,叶老四便是上前了一步。   我问他想干嘛?   他没理我,而是对着冰晶墓群喊了一句,叶某求见鬼方赤命大巫!   他说的这个鬼方赤命大巫是谁?   只是四下一片安静。   没有半个人影出现。   我在想他会不会搞错了?   这冰天雪地的,不要说人,就是鬼都没有一只。   我吐槽了他一句,说没人,人家肯定窝家里了。   叶老四回过头来瞪了我一眼。   过了一会,他才说来了。   我说哪有?   我转头朝冰晶墓群里面看去,本来我还想跟他抬杠两句,可是这一看,发现那墓群之中多出来了一群人面长蛇怪!   是的!   就是人面长蛇怪!   我数了一下,至少有七八只,呈雁形站着。   当头一个不是人面长蛇怪,而是一个全身裹在黑袍里的家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不清脸面。   那个穿黑袍的不矮,但是和它身后的那些身高至少一丈的长蛇人面怪一比,就有点矮了。   它们一行从墓群的中心朝我们走了过来。   叶老四没有一步迈进冰晶墓群里面去,而是在离第一座墓碑最近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对头也是停了下来,和我们隔着两座墓碑的距离。   来者何人?   那个全身裹在黑袍里面的家伙声音沙哑地闻着。   叶老四重复了一句,上前抱拳,说他是叶某,就是前几日给长蛇将军送上另外半卷长生箓的人。   黑袍家伙后面的长蛇人面怪跟黑袍交流了几句,然后黑袍家伙才又跟叶老四说话,问他说之前跟长蛇怪说的,解开大阵的关键人物找到了?   叶老四说对的。   黑袍家伙把头朝我这边转来,用手里的长杖指着我,说我就是那人?   叶老四说没错。   他说走吧,跟着他。   说完转身掉头就往冰晶墓群后面的山脉走去了。   叶老四这下没把我落下,推了我一把,让我先走。   我心里头呸了一句,这家伙也怕死。   但是没办法。   还是得走。   我一脚迈过了冰晶墓碑,里头那风虽然吹在我身上,但是还好,没有把我给急冻了。   在看到我安全无事了之后这叶老四才跟了上来。   他这一动作也只能暴露出他和对面的人彼此都没有多少信任,这样的话,我就更有捣乱的机会了。   过了冰晶墓群之后,我们朝三条山脉中中间的那条走了山去。   说实话。   这些山脉真大。   如果真如我所猜测的那样,眼前这些景色都是通过拟态而来的,那这些山肯定不是大中原的,更像是西北那一块的山脉。   雄浑。   粗犷。   而且终年被大雪覆盖。   我们在山上走了很久,但是多久我也说不明白,因为这里没有白昼之分,再加上一直在下雪,虽然是拟态的,但人依旧能感受到冷。   我是又冷又饿,如果不是为了强撑一口气早就倒下了。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   连绵的大山终于出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一座城池…… 第492章 缚柱神枷   但是、那啥、这座城池离我们所在的位置还有点远,而且和以往我认知里面的那些城池有点……不一样。   众所周知,这城池一般都是四面而围,其中住人,可是眼下这座城池,围的却是一个……湖!   因为我们还是在山上,那城池所处的位置比我们站的地方低,所以我能看到。   湖很大。   宽长几公里。   跟以前古代的杭州城差不多。   总共有四座城门。   我无法辨认方向,所以也就无法给这四面城门断位。远远地看去,我都能感受到这座城池所透露出来的气息。   浓烈。   沉稳。   让人不由觉得那四座城门便是湖中巨兽扒在湖岸上的四只巨爪……   大家都没有停下来歇息的准备。   依旧继续往前走。   叶老四一路来都缀在我后头,生怕我跑掉了一般。   我又缠问了他一句,问他到底带我来是想干嘛?   可是这家伙一脸的面无表情,理都没有理我。   我只能作罢。   前面的黑袍怪和长蛇怪则好像我们跟它们无关一样,一路上只在前面走,不要走等我们,连头都没有回过一次。   而且同样是走路,它们一点都没觉得累。   终于下了山。   眼瞅着就要看到城门了,可是这时我看到了一条道路,在路的两边有两排柱子。   柱子差不多有三人多高。   上面……有人!   不对!   或许不应该说是人,应该说是鬼!   我停住了脚步。   黑袍怪它们继续往着前走。   这一次叶老四没有推我。   看到这些柱子我的内心是震撼的,因为柱子上面绑着的鬼一直在动。   那鬼很瘦,皮肤黝黑,几乎都是排骨贴着肉皮。   不仅仅是一只。   每一只鬼都是如此!   它们肯定不是新鬼,因为新鬼的形态很虚无缥缈,而这些鬼虽然看起来很瘦弱,但是形态已经接近凝实了,几乎都要跟人差不多了。   只是无论它们是否能修回肉体,看起来都是鬼。   因为没有人长着一张骷髅脸。   眸子还是红色的。   这两排柱子每隔三尺三就是一根,一直排列到城门那里去。   我所站的这个位置里城门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一眼望过去,目测至少也得有个几百上千根吧……   这么多根柱子,这么多只鬼,而且看这些鬼的鬼龄,少说也有好几百年,被绑在这里失去自由,那可是比下地府受刑还要难受。   我问叶老四这是什么柱子?为什么要绑这些鬼在上面?   本来我没指望叶老四会回我,但是顿了一会,他开了口,说这是缚柱神枷……   我问他什么是缚柱神伽?   他说这是一种很古老的诅咒,专门用来对付阳人化成的阴鬼。柱子上面有一种神力,每天都会惩罚绑在柱子上的鬼魂,让它们不能生,亦不能死!   我说就是为了惩罚阴鬼?这是什么怨什么仇呢!   他冷笑一声,说惩罚只是过程,它们要的是不断产生怨气,用这些无穷无尽的怨气,去维持长生恶界。   用怨气维持长生恶界?   这还是头一次听说。   叶老四叫我赶紧走,说不要再逗留了。   我迈着步子,一边走一边观察这些柱子,还有上面的鬼。它们用着红彤彤的眸子盯着我看,发出呀呀呀的低吼声音。   每一只鬼都是黝黑干瘦的。   就跟被晒黑了的非洲小难民一样。   可是我留意到了,在就要靠近城门的位置,有一根柱子上没有鬼,空荡荡的。   叶老四突然冷笑了一句,问我是不是很意外?   我说意外什么?   他问我难道不意外这一根柱子上为什么会没有鬼吗?   我说我哪里知道,又不是我把他们弄上去的。   叶老四说难道这些鬼我不觉得有点熟悉吗?   我说有什么好熟悉的,不都一样……   不对!   我这话还没说完我就觉得不对!   这些鬼的模样我确实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红色的眸子,瘦的跟猴子一样……   我去!   之前谷老板不就是变成了这幅模样?   我说谷老板不会就是这柱子上的鬼吧!   叶老四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头,假模假样的说我可以,还挺聪明的。   我眉头一凛,问他这谷老板是不是也是他的棋子?   叶老四哈哈大笑了起来,说不是!   他说准确的来讲,它是城里头的存在的棋子!   我突然想起来了。   当初去苏北找荥雨的师傅,开车的是王顺,王顺是叶老四的人,他是故意兜到谷老板那边去的,为的就是埋下今天这个伏笔。   我擦!   叶老四这人是整天吃饱了撑着嘛!   除了会算计人还会什么!   我心里头很是气愤。   我看向他,问他到底还在我身边埋了多少人?   他说实话跟我讲,没了,因为他的目的就快要达到了,到时候我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他说我这人傻,又容易冲动,所以布的局也不用多麻烦,只要三两人就能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中。   我压根一咬,就要冲过去找他打架。   可是才一靠近就被他切了一下,贴近了身子。   那些柱子上的鬼跟几百年没看到有人能够在它们眼皮子底下打架一样,突然炸开了,纷纷起哄,啊呀乱叫。   这鬼叫可是很凄凉的,特别是被缚在柱子上几百上千年的老鬼,叫起来更是阴森凄厉,让人心神俱颤。   叶老四的目光和我对碰,他稍微比我矮一些。   他说来呀,刚好这里还有一个空位,可以让我上去试试!   我直接爆粗,试你妹!   然后一拳揍了出去。   可是落空了。   这家伙的速度太快了,直接化成一团血雾,我那一拳打在了血雾上面。   我一打空,那些死鬼就在上面起哄。   我环视了它们一圈,叫它们闭嘴。   但是没用。   叶老四一下退了几步。   我紧追着要赶上去,可是抬眼一看,发现刚才走远了的黑袍怪和长蛇怪又折返了回来,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盯着我们。   叶老四说打啊!   我看了看黑袍怪它们一眼,心里有点气不过,但我知道这时不能冲动,叶老四肯定知道对方会出什么招,所以正在激怒我…… 第493章 被门吃了   我当然不能上了他的当!   这家伙刚才还说我傻容易冲动。   老子偏偏不遂了你的愿。   气死你!   我把姿势一收,拍了拍手掌,我说谁跟你打?走路走多了,我伸展伸展身子骨而已。   叶老四见我一下收住了怔了怔,明显有些意外,但还是没有放弃,喊了我一句傻bi。   我眉毛挑了一下。   忍了。   我装作啥都没听到,掏了掏耳朵。   绕过他。   继续往前面走。   黑袍怪和长蛇怪见我们没再打了便调转了头。   叶老四在后头碎碎叨了一句没趣之后也跟了上来。   走着走着。   后面的路起了迷雾。   我心道了一句奇了,这雾好像是用来阻断我们的退路似的。如果不往前走,那雾就不过来,只有往前走雾才会跟上来。   我们来到了城门跟前。   一看到这城门,我差点没吓得跌坐在地上。   这城门我见过!   我在梦里看见过!   九排每排十三个大铜钉的红漆大门,门环上还有两只咬兽,咬着比手臂还要粗的铜环。   这门和我在梦里看到的那扇简直就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在那城门之上,有一块金字大匾,用着甲骨文写着两字:镇西!   整个城门连同旁边的城墙,就跟一头张开嘴的猛兽一样,趴伏着、气势汹汹地盯着站在门口的人。   我不知道它们带我和叶老四来这里干嘛?   但总归不会是好事。   这城里面不住人,肯定不会叫我们进城。   只是不进城那又带我们来这里干嘛?   欣赏这座气势非凡的城门?   黑袍怪它们终于停住脚步了。   黑袍怪转过身来,跟叶老四说地方到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它们了,让叶老四回去。   叶老四一下把我拉到背后,呵呵发笑,说怎么可能!他说我是他带来的,之前讲好各取所需,怎么现在就想把他撂下?而且他还先行送上了那半卷长生箓这么一份大礼!   可是黑袍怪根本不把叶老四放在眼里,强硬地说,在这里,他说了算!   叶老四呸了一句,转身强行拉着我走。   可是后面全是迷雾。   我一脚踩进去,全蒙了。   啥都看不到。   只能听到黑袍怪沙哑地声音。   它呼幽呼幽地说看我们往哪里跑?   然后便是听到跟前风声四起,啪啪啪,和叶老四打了几招。   我只看到有个黑影在迷雾中四下乱窜。   因为我和叶老四离得比较近,所以我看到叶老四根本没有多大的回旋之力,只能一昧的躲着黑袍怪的进攻。   突然黑袍怪爆了一招,叶老四没有挡住,直接把我和叶老四都轰出了迷雾。   我从未见叶老四这么狼狈过。   但是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这叶老四怎么变得这么弱了?   还是说是黑袍怪太强了?   叶老四从地上爬将了起来,意外地对黑袍怪示弱,说他投降,人(也就是我)由黑袍怪带走!   我虽然这会就是一块肥肉,但特么的我也不能这么被人揉捏。   我走到叶老四跟前,哼了哼,用眼角瞄了一下黑袍老怪,既然要做,那就做绝了。   我拿手在他脸上拍了拍,讥讽一句,说没想到他也有今天!   他气得要死,想要动手打我,可是好像又有所顾忌。   我又挑了他两句,说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呀!快点打我呀,不然我跟人家走了你就没机会了!   叶老四抡起一拳就要打我。   可是还没打到我就被黑袍怪一掌打了出去。   黑袍怪的速度极快,我都没看到他出手,回头一看,它就站在了离我不远的地方,手里拿着长杖。   我看到它手里的长杖就明白了。   是它手里的长杖。   叶老四被打得倒落在地。   这下我更加肯定这叶老四有问题了!   他不应该这么虚弱的。   我哈哈做笑,想要继续刺激叶老四,可是黑袍不给我机会了,跑了过来,直接抓着我的领子往城门口的方向扔去。   我心里那个气!   麻蛋!   再怎么说老子也是有脾气的,被你们这么耍,老子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可是又有什么用?   我整个身子都凌空飞了起来。   我一看城门越来越近,在瞳孔里不断放大,心想这下完了。   这没在叶老四的手里死掉,反而是要被门给撞死了……   可是就在眼看要撞上的时候。   这九排十三钉的大红门特么的居然跟嘴巴一样从中间打开了,我一看这还了得,赶紧把四肢撑开,刚好勾住左右两边。   我开口大骂,说你们这群瓜怂,要弄死老子就弄死老子,让个门吃我是几个意思?   可是没人回我。   突然一股吸力从黑黝黝的门洞里头迸发了出来,将我往里头吸。   这吸力特别厉害,我抵挡不住,手脚一松,整个人都被拖进了门洞之中。   我就跟掉进了一个地下河的排水函道一样,从这一头被排到了另一头。   头被磕了一下。   等到从另一头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晕萌萌的晕掉了。   我也不知道我晕了多久。   但是我记得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梦到了一个女子,就是之前也梦见过的,连同那个吃人的城门一起。   那女子的身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该凸凸,该翘翘。   身上没有半点赘肉。   她一个劲的在我眼前跳舞,还非要把衣服脱光了给我看,但我是谁,我是有家室的人了。   我跟她说不要不要。   但是我每说一个不要,这女子就脱一件。   吓得我后面都不敢说话了。   但是这女子还是一直脱。   脱到最后一件的时候我就被吓醒了……   因为我看到她的下体居然凸出来了一根!   特么的居然是人妖!   天雷轰轰!   我的雷公!   我一下子就被吓醒了。   醒来一看,发现我躺在地上,天上飘着白云,有点冷。   我揉了揉脑袋坐了起来。   一看。   湖!   我的眼前,离我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是一个湖!   湖水波光粼粼,就像银鱼的鳞片。   我有点闹不明白地站了起来,但是注意力久久无法集中,都是那个漂亮的女人妖害的!   梦见两次,两次脱到最后都才发现是人妖…… 第494章 什么东西   我在想,这城门已经从梦里变成真的出现了,那这人妖会不会也突然出现了?   然后和城门一样,把我给吃了?   可是……   为什么我的菊花突然紧了紧?   人妖啊!   想想都恐怖。   恐怕我是消受不起的了……   我摇晃了一下脑袋,想要把这吃人的城门和漂亮的美女人妖甩到后面去。   我得集中精力了。   不能走神。   眼下敌暗我明,这要是没能赶紧摸清清楚,恐怖于我不利啊!   只是想来想去我都没能理出一条头绪来。   这叶老四把我带到这到底是和黑袍怪做了什么交易?还有,刚才我被黑袍怪抓走的时候,叶老四的眼神明显不对,居然飘过一丝奸计得逞的光。   难不成他还有什么后手?   我思来想去。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眼前这个湖站在它跟前根本就是一望无垠,看都看不到它的对岸。   站在远处还行,可以看个大概。   一般干我们这行的,爬多高的山都行,就是最忌讳下水,下水也可以,就是不要叫我们去探墓!   墓分许多种,其中水墓最为凶险。   就比如s市的那个墓。   想要解开其中的谜团,非九死一生而不可能。   眼下这个湖。   也是不简单。   我打从山上往下看的时候就晓得这里头有名堂,但就是想不起来。   现在往这湖前一站。   突然灵光一闪,记起来了,这局有点像四兽镇湖!   四个城门,分别代表四个方位。   吃我进来的这个城门是镇西,那按照方位排布,正对面的应该是东,右手是南,左手是北,每个方位的城门对应不同的神兽,可以起到阻断灵气外泄的作用。   但是我想不通了,这湖里到底是有什么东西?至于建那么高的城池来围住?   我捡了颗石子走到湖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用力一甩,把手里的石子扔了出去。石子在水面上连续点了好几下,飞出去老远,然后才沉了下去。   湖面看起来很安静。   我在想,要是没有纷争,在这么一个环境优美,湖水怡人的地方住下来也还是挺不错的。   我拍了拍屁股,准备坐下来。   可是我这屁股还没碰找地,突然chua的一声,一条特么的超大的鱼从湖里头飞跃出了水面……   就在我扔的那颗小石子消失的地方。   这鱼至少有四五米长,两三人宽,而且看起来好像也不是什么鱼,因为身上全是跟鳄鱼差不多一样的鳞甲,还有脚,但是只有前面两只,后面是一条长长的尾巴。   我被特么地吓得都不敢动了。   等到那鱼重新钻进水面我这才反应过来。   这鱼……特么的能吃吗?   我在想。   我都已经好些天没有吃东西了,好不容易看到这么一能吃的东西,一下子就把我的食欲勾搭出来了。   但是……   我发现在我把别人当成猎物的同时,别人也把我当成猎物了。   那鱼才刚钻进水面。   下一秒就朝我这边快速地游过来了。   我心里嘿嘿发笑,好家伙,作为一个岭南人,向来都只有吃别人,从来没被别人吃过……   什么?   那道门不算……   怪鱼游得很快,但是据我观察,它的身子至少也有三四吨种,也就是和一头犀牛差不多,可是它的腿很短。   那么短的腿支撑那么重的身体,想要追上我,怎么可能!   再加上这怪鱼看起来应该是长期水生动物,在陆地上应该会弱一些,所以综上所述,我觉得我大约可以不用怕。   但是当那怪鱼上岸的时候我还是把拔腿就跑了。   麻蛋!   不科学!   这怪鱼一出水就跟坦克似的,速度虽然不快,但也不慢,啪嗒啪嗒地就朝我追了上来。   我赶紧沿着湖边往逆时针的方向跑。   一边跑我一边回头看。   这怪鱼长得真丑,不但身上覆盖着一疙瘩一疙瘩的鳞甲,正脸还有两条须,嘴巴很大,里头还有两排尖尖的牙齿,就跟一被放大了的食人鱼差不多。   最恐怖的是,这家伙有口臭,然后它又时不时地朝我吐口水,绿色的口水一落到地面上就飘起一阵白烟。   这口水绝对是有毒的!   我绕着湖边跑了一段,发现距离不但没有拉开,反而越缩越短。   偏偏就在这时,前面不远的地方出现了很多黑色的坛子,一列一列的,从岸上一直延伸到湖水里。   我一看,只好不再往前跑,而是往左上方跑。   但是那只怪鱼还是追了上来。   我已经跑到城墙和坛子的交接处了,没有路可跑了,只能一蹬脚上坛。   坛子口子都封着。   黑黝黝的坛子,有一米来高。   有的就一层,有的垒了好几层,叠得老高。   我啪啪啪几下蹬了上去。   那怪鱼也跟着上来。   但是它太重了,一下压垮了好几个坛子,把里面的东西都打破了出来。   一股恶臭四下飘开。   我回头一看,那坛子里头不知道装的什么,一团团黑乎乎的东西。   怪鱼没有在乎那些东西,依旧径直的朝我追来。   可是追着追着怪鱼哀呼了一声,打了个挺,翻身在坛子上面打起了滚来。   我跑远了几米,停住了脚步。   回头一看,发现怪鱼好像被那些一团团的东西给咬住了。   白色的肚皮上流了不少的血。   而且它越打滚坛子破的越多,那些一团团的东西从坛子里出来后动了动,全都往怪鱼的身上扑,啃噬了起来。   怪鱼不再往我这边来,而是往后退。   退到了沙地上四下翻滚,想要挤掉那些一团团的东西。   可是那些东西掉下来的没有很多。   怪鱼一看不行,往水里头跑。   一进水,那些一团团的东西就不断地从水里头冒出来。   那些东西怕水?   我吃疑了一下。   怪鱼一走,那些东西便是失去了目标,开始四散开去。   我一看它们来路不对,也是准备开溜。   可是谁知才没走出几步,一脚踩空了,把一个坛子口给踩塌了,一只脚掉到了坛子里面去,一股臭气顿时从那坛子里飘了出来……   这气臭得我都不敢呼吸了。   我赶紧把脚抽出来。   但是还没出坛子脚上就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第495章 在湖底下   不是很疼。   咬在鞋面上了。   好在我这鞋够厚呀!   我赶紧把脚抽出来,发现鞋尖的地方咬着一只什么东西。   我用力一甩,把那东西甩到了城墙上。   我跑过去一看。   这家伙被摔得不轻,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声有些微弱的咕咕声。   怎么说呢。   这家伙长得有点像穿山甲,但是没有那么长的尾巴,身上全都是墨绿色的粘稠液体。   它背对着我。   身子一下一下地起伏着。   我捡了颗石子丢了它一下。   没反应。   我又再丢了一颗,这家伙动了一下。   我看挺有意思的,又丢了几颗。   突然这家伙翻了个身过来。   妈呀!   把我吓了一跳!   什么玩意!   这家伙的腹部长着一颗人眼还有一张人嘴。   这玩意儿也太恐怖了吧!   我差点没跌倒在地。   它那颗眼睛看了看我,然后嘴里发出了大声的咕咕叫。   我意识到不对。   回头一看。   我去!   之前那些跑出来的怪物全都朝我围了过来了。   我一看这还了得,赶紧突围冲了出去。   可是一跑它们也追了上来。   密密麻麻的一片。   看着都让人起鸡皮疙瘩。   我是不敢停了。   夹紧了菊花绕着湖边跑。   但是跑了一阵,回头一看,那些家伙逆天了。   这些家伙一边追着我一边互相吞噬,本来你说一个吃一个那就是少一个,可是一个吃下去很快就变成了四个。   这简直就是爆炸性的指数级别的增长啊!   不一会整片湖滩上便全都是这些家伙了。   我从刚才那地方一直跑,跑了一大圈,但是很快发现,那些家伙从另外一边包围了过来了。   我不由吐槽了一句,至于嘛!我就一屁民,死追着我这是干嘛呢!   慢慢的我发现我无路可跑了。   我这身上啥东西都没有,那会被叶老四抓走的时候刚起床,身上只有一个随身包,连只打火机、连把铲子都没带。   我捡了一把石头,附了一些阴气在上面,然后朝那些家伙打过去。   可是没用。   它们好像特别喜欢阴气,一颗石头扔过去就跟到公园里喂鱼一样,全都朝石头哄抢了过去。   我祭出阴阳石,在地上布了一个八卦圈,紧靠着城墙。   很快那些怪物就都围了过来。   但是这八卦圈也都没啥用,那些怪物依旧一点点地朝我挤压过来。   就在这时,我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快点跑到水里去呀!   桀桀桀。   叶老四的声音!   我特么的现在都有点心里阴影了,这家伙怎么跟空气一样,哪里都有他!   还是说是我听差了?   我四下看了看。   没人。   整个湖滩上除了怪物就是我了。   但是很快叶老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说这里、这里。   我回头一看。   麻蛋!   一张大脸就靠在我的肩头上!   吓得我侧退了几步。   可是那脸也跟着我跑了。   叶老四说不要费功夫了,他现在就长在我身上!   我没好气地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只是一阵怪笑,不可能跟我说。   我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叶老四才是真正的叶老四,之前在城门外的那个只是叶老四的高仿分身而已!   因为这个叶老四无论是从怪笑还是神态都才符合我心中的那个阴影。   这里头肯定是被他动了什么手脚!   他说在我身上种了血魂种子,是因为我毁了他的血魂元神,现在只是一个赔偿。   也就是说!   这个血魂种子有可能就是他的元神!   元神就是叶老四!   我明白了!   叶老四桀桀发笑,又看透了我的心思,说既然被我知道了也不妨跟我明讲了。   他说他也不打算害我,只要我好好地给他当炉鼎,等到他长好了从我身体里面出来,他就放过我。   到时候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我冷冷发笑,说好啊!   话一说完,我就反手抓住了叶老四的脸,不让他回到我的身体里面去,然后冲到怪物堆里头,一个撒泼打滚,让那些怪物往叶老四的脸上咬。   特娘的!   老子也不是软柿子,任你想捏就捏的!   可是本来我是想让这怪物咬他,但是谁曾想这咬在叶老四脸上,却疼在我心头。   叶老四哈哈大笑,讥讽了我一句,说疼吧!疼就对了!   我两指一起插进了他的鼻孔。   麻蛋!   真特么的心酸。   我突然想起这血魂种子长在我身上,从肉体上来讲,这肉还是我的。   也就是说,怪物无论怎么咬,就算是死也都是我先死!   不行!   这笔买卖太亏了!   叶老四在后头哈哈大笑,故意刺激我。   我被咬得不行。   围上来的怪物越来越多。   这被咬到的地方便是一阵发酸发疼,比打针还痛还痒。   我实在受不了了。   爬将起来,冲到了湖里头去。   一个猛扎。   扎出去了老远。   那些怪物也跟着追了上来。   我在水里头看到那些怪物跟着我扑进了水里,它们的眼睛和嘴巴都在腹部。   试想一下。   从水底往水面上看去,满满的都是眼睛和嘴巴,那副景象,有多恐怖就多恐怖。   我不敢往上浮。   那些怪物也下不来。   我往湖中心游去了一些,然后这才浮上水面。   一上来叶老四那可恶的脸就在我后背出现了,朝我跟前吐了一口水,我说他怎么不去死呢!   他桀桀地奸笑,说我和他现在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死了我也活不了。   我说我无所谓,反正我这也没多少好日子的活头了。而且每天还要被你们这些人折腾,老子也算是活够了!   叶老四说他知道我的事。   他桀桀笑了两声,说是让我和他合作,他可以保我不死。   我一边扇了下水,一边想着他这话是几个意思?   我切了一句,说他能有什么法子?要是有法子这会还用得着寄养在我身上,说好听点是寄养,说难听点就是我身上多出来的一块肉,想想都恶心。   叶老四又笑,说不管怎么说都好,反正等到我身上的血魂种子成熟了,他就会从我身上离开,到时候,我的死活他还不乐意管了。   我想了想,先套套他的口风。   我问他有什么办法?   叶老四把他自个的脖子一拉长,整张脸都伸到了我跟前,笑了笑,问我是不是心动了?   我一阵不耐烦,糊弄了几句,说是是是。   他桀桀笑了笑,说心动了就好,心动了就有力气干活了!   我让他快点讲,什么方法?   他幽幽地说,方法,就在这湖底下…… 第496章 不畏死生   我让他说详细点!   他说这湖里头有一只镇脉灵兽,如果我把它抓了,不就刚好可以用来替换坏掉的右眼了吗?   我说我右眼坏掉了你也知道了?   他满怀意味地笑了笑,说现在他和我就连在同一个身体上,我想什么他肯定会知道了!   我说问是什么都会知道吗?   他说那是!   我才不相信。   我在心里头骂了他一句。   他说我骂他了。   真有这么厉害?   我又想了一些其他的,但是这家伙没反应。   看来也不想他说的那样。   我说我也知道这水底下有只镇脉灵兽,可是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可收不了。   叶老四说我可以的,就跟申风龙脉的镇墓凶兽一样,不也是被我收了吗?   我呵呵冷笑。   收了?   那是人家避难才找的我!   而且当初为了收服镇墓凶兽,整个红阳门可是没少出力气。   不但死了不少人,最后把s市也给毁了!   我四下看了看,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离湖小土堆。   岸上是回不去了。   那些怪物虫子还在岸上围着。   我游到了那个小山堆上去,往上面一躺,先歇会儿再说。   叶老四还一直在游说我。   这家伙。   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我才不理他。   我跟他说我现在很累,咱俩现在是一体的,你最好看着点,我要睡一觉,不然我体力恢复不过来,谁都跑不了。   说完我两眼一闭。   睡过去了。   叶老四的声音还在耳边吧嗒吧嗒的响。   说了一阵。   见我没反应这才闭嘴。   晒着阳光睡觉就是好啊。   就是有点冷。   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   我迷迷糊糊地睡了一阵,差不多了便是醒过来。   一醒来叶老四又开始游说了。   我让他打住。   我说这事你说再多也没用,因为我不信任你!   叶老四说为啥呢?问我是不是因为以前的事?   我说你自己讲呢?   他佯装一副大气的模样笑了笑,说自古以来,只有共同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此情此景,我和他是一体的,那就应该放下争议,共谋相同的利益。   我说我的格局没你大,而且……   我拉长了尾音。   他问我而且什么?   我说我想的他都知道,他想的我却不知道,这不对等……   他说这个简单,我想知道什么他告诉我不就是了!   我假装沉吟了几下,我说谁知道你会不会骗人呢!你的手段我可是领教过了的!为了达到目的,啥事做不出来?   他说那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和我是站在一边的,坑了我不就等于坑了他嘛!   他说不信让我先问他一个问题,看他说没说假话。   我顺势套驴,说那行。   我问他的第一个问题是,我无法开启阴阳眼是不是和他有关?   我两眼盯着他。   叶老四的眸子闪了一下。   被我抓住了。   我说你这眼睛别眨啊!开始心虚了吧!   叶老四说他这还没讲呢,怎么就心虚了?   我说你这眼睛在眨的同时往右下角扫了一眼,这从心理学上来分析,就是想要说谎的前奏!   他呵呵笑了笑,说这事确实和他有关,是他切断了我的本体阴阳和体内其他阴阳的联系。   哼!果然与他有关!   我说现在解开,无法开启阴阳眼我根本没有胜算。   我话才说完他便说已经解开了。   我说你蒙我呢!   他说不信就试试。   我尝试了一下,阴阳眼果然又开了。   我问他除了切断我的本体阴阳和其他阴阳的联系外还动了什么手脚?   他说这个不能告诉我。   我问他为什么?   他摇摇头。   笑而不语。   这家伙肯定是准备拿来当后手了。   不过现在阴阳眼开了我也不怕了,我只要时不时的保持一下联系,我就不怕他再次切断了。   我又问了他第二个问题,哪个叶老四才是真的?   他说他是真的,假的在外面。   我问他是什么时候进的我的身体?   他说就在抓到我之后,那时他的本尊已经进入猪头印里头去了。   这速度还真是快呀!   也就是说,后面我遇到的叶老四都是假的!   都是他的分身!   接着我又问他第三个问题,和我一起进到这里头来是有什么目的?   这问题虽然放在最后,但是却最重要。   他意图忽悠过去,说我来收服镇脉灵兽总得来帮忙吧,不然我要是死了他的血魂种子也就没了。   我说扯,再扯!   我说第一,你没有我肯定进不来这里,这是你找我来这的第一个原因,对吧?   他征了一下,但是没有否认,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也不看看我干的是哪行!那镇西城门上有看门的鬼神,而我的五行不属,只有阴,那城门只容许阴属之人进入,是吧?   叶老四说他有点佩服我了。   说没想到就凭这么些线索,我居然可以知道这么多。   我冷嗤了一句,说你也不要拍马屁,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   他问我还知道哪些?   我说我还知道你现在打不过我,所以才没先前那样的一副趾高气傲。   他笑了笑,说我现在可以打他。   我说我不傻,现在你和我是一体,打你就相当于打我自己!   他说我倒是便聪明了。   我说其实你不怂恿我我也要下去找那只镇脉灵兽的!   他哎哟一声,说这就好了,终于把我说通了。   我说不是你说通了我,而是我不得不下去,因为我要……   我看着天空,眼前出现了王顺的身影。   叶老四问我要干嘛?   我说我不但记得王顺,我还要让他活过来!   说完我转头看向了叶老四。   这家伙的眸子露出了一股深深的恐惧,可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他说这不可能。   我说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他说我要是把镇脉灵兽用来恢复王顺,那我就会死!因为想要在这世上找到第三头足以和睚眦相匹配的风水运兽绝对不是易事,而我只剩下不到三年的时间了,兴许连两年都没有。   但是我不在乎。   我跟他说我不在乎,只要王顺能恢复过来,即使是阴鬼,我也都心安了!   说完我便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看着叶老四那副不可思议的嘴脸。   真特妈的解气! 第497章 八尊石吼   我从地上坐了起来。   我说歇够了,我不会忘记你之前是怎么对待我的,我也不怕你现在知道,只有有机会,我就会把你施加在我身上的以十倍还回去!   我这话有一大半说在吓唬叶老四的。   但也有一小半是真的。   十倍没有。   但特么的至少是三四蓓!   在我脸上撒的一泡尿,老子要撒三泡回去!   我不再理会叶老四。   一个猛子扎入了水里。   湖水依旧冰凉刺骨,但是光线很足,我可以看到湖底的水草在一下一下的摇曳。   这湖看起来不是很深,至少目前我目光所视的地方不是很深。   我往前面游了一段距离,突然发现湖底呈断裂式的下陷,也就是地面突然就没了,变成了黑漆漆的一片。   我想要继续往下去看个明白。   可是气有点不足,只能回到水面上透个气,再接着往下潜,但是这次潜了一二十米都还没看到底。   我心里就有点没谱了。   这湖里头可不是有多干净,还有那个个头超大的怪鱼呢!   这里的底这么深,难怪会有这东西存在。   我又往下潜了十来米。   眼前突然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一个类似屋顶的东西,但是光线不是很好,而且离得还有点远,没办法进行确认。   我这一口气这时又到顶了,只能再次回到水面上。   一冒上来我就有点泄气了。   天气太冷。   这样下去不要说找到那只镇脉灵兽,我自己就得废了。   我重新游回先前的离岸小土堆上面。   一出水被冷风一吹,两片嘴皮子就不由自己地打起颤来。   我抱着手在土堆上面跺了一会脚,这才敢静下来。   才歇了一会,叶老四又出来了。   特娘的!   老子累得半死不活的时候这家伙在我身体里歇着,这会我要歇息了又要出来恶心我!   我没好气地问他又干嘛?   他满脸地堆笑,说真是辛苦了。   我切了一句,黄鼠狼给鸡拜年,安的没啥好心。   他说这样下去不行啊,我的体力会被耗光的,当时出门的时候怎么就没带上点潜水设备呢……   我一听他这话就来气,朝他吼道,当初是谁他妈的趁老子打哈欠的时候把老子弄来的!   叶老四被我吼得一阵尴尬。   不敢说话了。   但也就消停了几分钟,又开始叨叨起来。   他问我身上有没有什么袋子什么的呀,至少还能弄个简易潜水器什么的……   我说我又不出门买菜,带个什么几把袋子?   但是他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当时从乌头和尚那收缴来的袋子里头好像是有不少的宝贝。   好在这袋子比较贵重。   平时都是被我和五帝钱还有两个文雕和小黑旗一些比较宝贝的东西一起放在随身的包里头,就算是睡觉也都不轻易取下来。   里头兴许有什么可以用得上的。   我赶紧把乌头和尚的小袋子翻了出来,然后把里面的宝贝一件件的看了一遍。   可是这所有的东西,除了那些从白头翁敲诈来的瓷器除外,都没啥可用得上的。   至少是跟潜水没啥关系。   我有点泄气了。   随手把袋子塞进了随身包里头。   然而就在这时。   手往外掏的时候,带出来了一张黄油纸!   我拿起来看了看。   黄油纸是对折的,不大,才两指大笑,对折得很是工整,看得出是比较刻意小心的。   这一看就不是我的风格。   我基本上都是用塞的,哪里还有什么功夫折一下。   所以。   这是别人放进我的包里的!   我侧头看了一下叶老四,我还没问他他就说不是他放的。   这话我信他。   没必要。   而且他也不好下手。   那不然会是谁呢?   道长?   白头翁?   亦或是……田老七?   算了。   不猜了。   不就是张纸嘛!   我把黄油纸摊了开来,首先看到的是几行用毛笔写就的文秀细字。   宋体瘦金。   字写得很漂亮,这让我一看就想起了一个人来。   不对。   应该说不是人。   是只鬼修。   徐道人!   我这往下一看,发现还真是他。   这纸上写着:   见字如唔。   那日方别,推衍卦盘,得汝不日将入长生恶界,困于四方湖中。欲破此局,须寻得湖中八尊石吼,掉转方位。   湖水可破,水城可现。   切记。切记。   末字念完。   我的内心一阵复杂。   疑问有之。   激动有之。   但更多的是感恩之情。   我和徐道人向日非亲非故,但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我。   虽说人家想要收我做徒弟。   但我也驳了人家几次。   现在想来,我又是何德何能?   如果下次有机会,我无论如何都得向徐道人行一个大大的拜师礼!   还了他这一大大的人情!   我把纸收了起来。   叶老四问我纸上写着什么?   我刚才没给他看,主要是我担心他捣乱。   我说没啥,就是一些无聊的话语。   我把黄油纸重新折好,放入了随身包里。然后以镇西城门为坐标,断了八个方位。   我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正好是西北方向。   也就是乾位。   我不知道徐道人是怎么晓得这湖里头会有八尊石吼的,但是他既然说有,那肯定是有的。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信任他。   只是就算将这八个方位划分了出来,想要找到徐道人说的那石吼也不是什么易事!   这石吼长啥样?多大?是杵在水里还是埋在土里?这些都不晓得。   这就算是放在陆地上都不一定好找。现在换成在水里,那就更困难了。   但是总比没有眉目的好!   我干脆把鞋和衣服都脱了,只把随身包带上。   反正都是冷了。   穿着衣服还更碍事。   我把西北这个区域又做了一些更细的划分,开始沿着我在脑海里虚构出来的分界线找。   我差不多划分出了八块区域。   每块区域至少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   我一个呼吸下去能憋个七八分钟,想要把一个篮球场这么大的一块水域搜寻完,我差不多得憋十来个呼吸,再加上中间休息,基本上要一个多钟才能搜寻完一块区域。   所以。   进展慢得出奇。   而且因为体能越来越差,我发现我都快要虚脱了…… 第498章 水中搜寻   我在小土堆上休息了三次,基本上把潜水去的区域都摸一遍,但是没有什么发现。   我就在想。   这石吼会是用来干嘛的?   一把来说想这种东西,要么是开关,要么是阵眼。   但是眼前这个湖这么大,开关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我更倾向于阵眼。   阵眼的摆放位置都是有要求。   不同的摆放位置有可能会引起截然不同的风水格局。   我之所以现在潜水区的区域给摸了,主要还是希望能是机关,因为上面的地理位置不太适合做阵眼。   西北方位分割线的位置上只剩下两个区域没有摸。   那两个区域都是深水区,十几米深,有些地方更是深不见底。   浅水区没有,那我是能往深水区去了。   可是才下了第一个深水区我就发现不对劲!   水里头有东西!   我沿着那个湖底断层往下摸,光线不是很清晰,略微带点绿色的湖水只能看到七八米的范围。   但是水流的流动是可以感受到的。   我从湖底断层往下摸了三四米,正发现这断层有人工堆砌的痕迹的时候,水流突然一阵涌动。   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黑影已经从我正前方的位置快速地朝我游过来。   吓得我赶紧手脚并用地向前拨水,往后边退去。   那黑影正是先前追我的那条怪鱼。   我看到它的身上还有一些伤口,被那些怪物虫子给咬的伤口。   我堪堪躲过了它,然后拼命地往上游。   在这水里我可玩不过它。   要是被它咬住,它都不用跟我打,直接把我往水里面脱,不出个二十分钟,我准得淹死。   所以这家伙一出现我的第一想法就是回到小土堆上去。   但是那怪鱼哪有那么容易就让我跑了。   第一次偷袭不成功后掉转了姿势又是朝我追来。   我被它顶了好几下,每次快要游到水面上去的时候就被它拉了下来。   我不但没有换到气,反而喝了好几口水。   这气得我!   我在水里祭出了阴阳石,一边和它缠斗一边先赶紧冒出水面换一口气。   那口气才换上,脚就又被怪鱼拉住,脱入了水里。   我一脚揣在它的头上,把它踹了开去。   然后赶紧画了一记泽卦落在这怪鱼的头顶上。   这泽卦可以改变湖水的密度。   怪鱼被湖水压得退出了几米。   我赶紧趁着这空隙回到小土堆上,大喘了几口气。还没喘个太平怪鱼就从距离我不远的地方冒出了水面来。   四处瞅了一下。   发现我在小土堆上,拍着浪花就是追了过来。   我看了看岸上。   那些怪物虫子还没散开,只是状态看上去有点疲惫。   我心想既然你们饿了那我就发发善心给你们送一道大餐过去。   我又重新回到了水里,然后朝岸上游去。   边游我还边回头去看怪鱼追上来没有。   它好像跟我被我戏耍了一样,两眼瞪得老圆,拍着四五米的浪花跟小皮艇一样朝我飞奔而来。   岸上的怪物小虫听到水生全都朝我这边汇聚了过来,还直起了身子,跟列队欢迎我一般。   可是这种欢迎仪式一般人都消受不了。   因为那些虫子直立起来的身子腹部,全都是一只眼睛和一只嘴巴。   真是特娘的太恐怖了。   一看连鸡皮疙瘩都能起一大堆。   我游到差不多快要到岸边的时候把速度放慢了一些,稍微等了一下怪鱼。   它的速度一点都没有减。   我约摸估算了一下距离和怪鱼游这么快可能产生的惯性,在离岸上就剩三四米的时候,我突然往侧面跑开了。   但是怪鱼游得太快,等到它想转换方向的时候,虽然转了过来,但还是甩了一个大弯,甩到了岸上去。   那些怪物虫子一下就围了上去,将怪鱼覆盖住。   我没理它们,赶紧又是扎入了水里,摸回刚才那个人工堆砌的地方。   这里的断层明显是由砖砌好的。   我摸着砖石往下探。   在大约三十来米深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圆形的孔洞,不是很大,跟一桶差不多。   我用手在里边探了探,摸到了一个东西,软绵绵的,差点没把我吓死。   我赶紧把手抽了出来,很快有东西从洞里面窜了出来,带起一阵污泥。   那东西速度极快,跟泥鳅差不多。   但是比泥鳅长和大。   被这一茬,我不禁有点心理阴影了。   但还是得摸。   因为我刚才除了碰到那软绵绵的东西,还碰到其他的。   可是就在我准备再次伸进去摸的时候,刚才那条跑出来的鱼又游了回来,在我的裤腿旁边蹭来蹭去。   顺着我的身侧游到了我的肩颈。   我回头一看。   发现它正望着我。   而且这鱼的头顶上怎么还会发光?   我愣了两秒。   猛然回过神来!   麻蛋!   这是电鳗!   可是为时已晚,这家伙发出一条电流来,直接打在我身上。   强大的电流瞬间把我给击晕了。   我两眼一翻。   失去了意识。   身体不由自己地往下落。   就在我快要被淹死的时候,叶老四在我身上咬了一下,我全身这才恢复知觉。   可是一恢复过来差点没被水给呛死。   我赶紧往上面游。   我那一口气已经被我消耗完了,再吸不到气我就要溺水了。   但是在往上游的时候我看到了在湖底的地方有一尊雕像,可是此时的我哪还有功夫去看。   三下两下的拼了老命的往上窜。   等到回到水面,脑袋已经是一阵晕眩。   我大吸了几口气。   慢慢地游到小土堆上面去休息。   一上岸我就直接累趴了。   连动都不想动。   可是还没趴一会,离岸边不远的水面突然一阵波动。   我傻愣愣地看了一会。   我这时候大脑已经差不多宕掉了。   看着那水面在动一时竟也不知道反应,好在叶老四喊了一句,叫我快躲。   他这话才喊完,一堆鱼骨就从水里面跃了出来。   我连连往后面退了好几步。   这鱼一看就是之前那怪鱼的,可是现在它是尸骨不整啊,腹部的位置被啃噬得破破烂烂,不断流出血水。   这怪鱼看来也是挺恨我的,临死了还要游过来扑来。   我见它不动了便是走过去。   用脚踢了一下它。   可是没想到这一踢,从它肚子里头掉出来了几只虫子,正在处于分裂的阶段…… 第499章 差点淹死   新的虫子不是在老的虫子身上分裂的,而是从老的虫子嘴里跑出来。   那虫子的脸又十分诡异,很容易让人以为那是人脸。   而且掉出来的几只虫子很快分裂成了十几只。   它们又钻到怪物的肚子里头。   怪物的尸体被它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给啃噬掉了。   原先的虫子又进行了新的一轮的分裂。   很快怪鱼就被吃完了。   它们把目标瞄向了我。   这块小土堆本就没有多大,而分裂后的虫子已经达到了好几百只。   我看情况不对,只能跳入了水里。   完了。   这下连块可以休息的地方都没了。   我吸了口气。   继续潜到水底下去……   除了继续找那八尊石吼我还能咋办呢?   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我找回了之前被电鳗电到的地方,我记得被电鳗电到之后,沉下去的那个地方有尊石像。   我在水底下摸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个地方。   确实是一尊雕像。   但是上面缠满了水草。   我花了点时间清理了一下,其间上去透了两个气。   不得不说。   真是费劲。   清理完了之后可以看出是只类似狮子一样的石雕,半坐着,面朝湖心。   这个应该就是徐道人纸上说的那个石吼了。   但是未免有点太大了!   这石吼比我还高,想要给它掉转个个,这怎么弄得动!   这下麻烦了!   我心烦意乱,再次上去透了口气。   一上来叶老四就又出来废话了,说这下完了,没搞头了。   我让他闭嘴。   扫把星。   帮忙不会,就只会在我后面叨叨叨。   我看了看。   眼下啥都没有,有跟绳子也好啊!   我想了想。   水面波光粼粼。   这里没有日夜交替。   但是我至少在水里头泡了一天了。   这要是换成别人,估计都得自杀个好几次了。   没着没落。   还得去找八尊石吼,找到了还得掉转个个。   这派个部队来还差不多。   就我一人。   难呀!   我发愁地拍了拍水面,突然一根水草从我眼前飘了过去。我突发奇想地把那水草拽了过来,用力一扯,哎哟我去,还挺韧的!   我手一拍,有了。   我游到了浅水区,就是三四米深的那地方。   那里也有水草。   近了也不行,远了也不行。   那些虫子还在岸边晃悠,而且还跃跃欲试的想要下水来。   我游到浅水区后钻到了水底下去扯那些水草。   这些水草都挺长的,每一根都有两三米长,也不好拔,因为想要拔这些水草得摸到根部的位置。   但是在水草里面游来游去是很危险的。   一旦脚被缠死了,想要挣脱开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等到的结果就是活活被溺死。   之前在我们老家前面的一条河里,每年夏天都会出事,很多死者溺水的原因都是被河里的水草给缠住了。   我连续拔了好几根,这些水草只要一拔出来就会往水面上浮。   我不敢拔太多,担心等下都被缠死了。   回到水面后我一边用脚打着水,一边把水草接起来。   试了一下柔韧度,发现还可以。   我接了十来米的长度,然后重新回到石吼那边,用水草绳绑住了石吼,然后开始用力拉。   想象总是美好的,但是现实总是残酷的。   石吼动了。   可是里掉转个个还远得很。   这在水里头根本发不上力,而且还特别费劲,本来我一口气可以憋个七八分钟的,拉上那么一会,还不到五分钟,那气就都没了。   害得我只能重新回到水面上,透口气然后再回来继续搞。   可是水草绳不结实。   拉没几下就断了。   我只能反悔浅水区,从新拔一些水草,然后结绳。   为了防止再次出现绳子断裂的情况,我这次下了血本了。   把那些水草先拔出来后,弄到差不多湖水有一米来深的地方。   这个地方我能站着,而且离那些虫子还有点距离。   虽然不是很远,只有三四米的样子。   但是这些虫子好像特别怕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们的嘴巴在下面,一旦下水就呼吸不了的原因?   反正我也不管了。   只要它们不来搞我,我也不去搭理它们。   采了三次水草,发现还有点短。   我又往水里头潜了下去。   但是浅水区长的水草已经被我糟蹋得差不多了,我只得往深水区去。   深水区就是那湖底断层的下面。   十来米的地方。   那里的水草倒是挺长的,一根七八米,但是比浅水区危险多了。   万一被水草缠住。   妈的。   我就算是交代在这了。   但是没办法。   水草绳还差一段。   我小心翼翼的往湖底下摸去,尽量在下潜的时候不进入到水草的中心区域去,而是摸到外围的地方,拔外围的水草。   我连续拔了几根。   不得不说。   水深草肥。   这下面的水草确实是结实了不少。   我连续搞了三根。   憋的起也差不多了,准备浮上去。   可是就在是准备游走的时候,被我拿在手里的水草和一根里头一点的水草纠缠在一起了。   我的小心脏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游了过去。   想要解开那两个水草。   可是解着解着,不远处的水草丛里突然一阵乱摇。   我一下就慌了。   肯定是有什么家伙跑过来了!   那根绑住的水草我也不要了,我手一撒,就要往上面游去。   可是越是急,特么的越是不让我走!   我的脚被水草缠住了!   我这口气已经憋到尽头了,不得不把堵在嘴里的气吐出来。   一阵泡泡在水里头往上冒。   我死撑着一边把身子弓成一个角度,一边用手去解开水草。   但是还没等我解开。   一个黝黑黝黑的身影就是从水草里冲了出来,撞在了我的身上。   这一撞冲击力极大,直接把缠住我的那根水草也给撞断了。   我的身子一下子撞在了断层上。   嘴一松,呛了两口水。   我这时心里头就全慌,啥都不管不顾了,手脚并用的往上面游去。   好不容易回到水面上,不由喘了一口大气。   但还是不敢歇,直到游到了浅水区这才瘫坐在水里面。   太险了!   真是太他妈的险了!   我拍了拍胸口,到这会心口还一直跳个不停。   这湖看起来表面平静,但是随时都会吃人呀!   刚才要不是我跑得快,不是被怪鱼吃掉了,就得被水草缠死了!   而且我这才刚才深水区游出来那条怪鱼就紧跟着浮出了水面。   好在没有跟上一条一样追过来。   在水面上梭巡了两圈后便是又沉了下去…… 第500章 驯服怪鱼   我看了下我的脚,上面还缠着那条绑住我的水草。   拉上来一看,还有好几米。   我一阵泄气地倒坐在,肚子一阵咕咕叫。   麻蛋!   真是倒霉。   我看了看手里水草,不知道能不能吃?   这水草长得跟海带差不多,我咬了两口,发现还可以。   没办法。   两三日没吃东西了。   这水草虽说不是什么正经食物,但是几百年前人吃的菜不也是从草培养来的嘛!   我这算是舍身当了一回的神农了。   吃了差不多有半米的样子。   这肚子就饱了。   但是突然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   这肚子怎么疼了起来?   叶老四在旁边吧啦吧啦地又开始说了,说这水草有毒!   我没好气地说有毒你不早点讲!现在讲个什么几把?   我菊花一紧,实在不行了,看来是憋不住了。   但是这前前后后,哪还有什么地方可以给我蹲的……   我看了看那块离岸的小土堆。   上面大部分的地方都被怪物虫子给占了。   但是有一小块地,在怪鱼的侧面,因为被怪鱼后背厚厚的鳞甲挡着,所以没有虫子爬过去。   我憋着没拉游了过去,战战兢兢的上了小土堆。   还没敢全站上去。   脚下还半沾着水。   这年头。   像我这样爱护环境的已经不多了。   我裤子一解开。   先是放了几个响屁。   有点臭。   但是后面死活就是拉不出什么东西来。   可是肚子仍旧是痛。   好在蹲了一会,放了七八个屁之后这肚痛的状况才好转了一些。   我随便弄了点水草擦了下屁股。   站起来把裤子穿好。   回头一看。   我去。   那些怪物虫子不知道怎么了,全都躲得离我远远的……   我一下愣住了。   难不成这些家伙还怕我的屁不成?   我收了收腹,应该还有一个。   好吧。   这事我都觉得我有点贱。   但是我摁捺不住好奇心啊。   我从怪鱼的背上翻了过去,那些怪虫子看到我就想要围上来,但是爬了两步又退了回去,还不停地咳嗽。   那声音就跟人咳嗽的声音差不多。   我酝酿了一下,屁股往那群虫子的方向一摆……   噗的一声。   放了一个响屁。   那些怪虫子集体发出了一声怪叫,然后又往后挤了挤。有几只离我近的更是当场翻了肚皮,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这下我可就好奇了。   难不成它们是真的怕了我的屁了不成?   但是一想。   不对。   准确的讲,它们应该是害怕湖底的水草!   它们不敢下湖。   而且还害怕我的屁。   湖水和我的屁两者之间有交叉的就只有水草了!   看来真是一物降一物。   既然这水草能对付怪物虫子那就再好不过了。   只要我多放几个屁,这些怪物虫子就不敢近我身了。   这算是咋是解决了一个难题。   但是还有其他难题没有解决。   我重新回到浅水区的岸边,把那根水草绳带上。   这根水草绳现在可是结实多了。   但我心里头还是没啥把握。   一个是在水里想要让石吼掉个个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一个是还有那怪鱼时不时地出来捣个乱,这完全没法工作。   总之一个字。   就是难。   但即便如此还是得弄。   我如今唯一的出路就在这八尊石吼上面了!   我不再乱想。   聚拢了精神,再次潜入了深水区,来到那尊石吼的位置。   我把绳子的一端绑在石吼的前嘴上,另一端我弄成了一个圆圈,这样我可以抗在肩上,好出力。   把这些弄完我存储的氧气基本上也就没了。   我上去换了口气后又下来。   然后开始拉。   拉了差不多有四五口气的时间,但是石吼只转动了15度差不多。   革命行进得很是艰难啊。   可是偏偏就在这时,那只怪鱼又出现了,从水草丛里面猛的窜了出来,想要来撞我。   好在我游得快,接着石吼躲了过去。   可是这是在水里。   我就算再怎么快都没人家快。   我把肩上的水草套扯了下来,现在还能怎么拉,别被怪鱼搞死了就不错了。   我一边躲着怪鱼,一边想着回到水面喘口气。   眼看着怪鱼又游了回来。   我躲在石吼的后面,它在正前方,两只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看。   我朝它招了招手。   突然怪鱼猛的一个加速,冲了过来。   我仗着有石吼做挡箭牌所以有恃无恐,往左边游了过去。   可是谁知道这家伙根本不躲,直接一头撞在了石吼上面!   巨大的冲击力差点将石吼掀翻了。   我一看不对头。   这要是把石吼掀翻了我不得哭死了。   我赶紧远离了石吼,往后面游了两米。   那怪鱼放弃了石吼,朝我而来。   我心头也是一紧!   能不紧张吗!   怪鱼又是一个猛冲,打了个摆,朝我冲了过来。   因为距离实在太近,我想躲的时候已经躲不过了,被怪鱼撞了一下,在水里面翻腾了出去。   嘴里的那口气也被撞没了。   我胸口一阵发疼。   但是这时候哪还顾得了那么多,直接往上面游去。   好不容易游到水面上来,胸口一阵翻滚,感觉有一股热浪在捣鼓。   我咳嗽了几下。   看了看水下面。   这怪鱼居然没有追上来。   我歇了一阵,继续潜了下去。   下来一看。   我去!   那怪鱼不知道怎么搞的,被我之前整的水草圈套住了,水草圈的另一头连着石吼……   这下完了。   那怪鱼在石吼的旁边四下折腾,就是无法挣脱开水草圈。   我那个水草圈可是超级加强版的。   想要挣脱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石吼在怪鱼的带动下转来转去。   我突发奇想,可以让这怪鱼来拉着石吼转动啊!   我真是天才!   但是现在不行。   这怪鱼的精力还是太旺盛。   我游到怪鱼的旁边,开始逗它,耗掉它的精力。   一开始这家伙还能迅猛地追着我。   可是每每要追到我的时候都是被水草圈给拉住。   而且我绑的结不使太大的劲还好,劲使的越大,收得越紧。   那水草圈就套在怪鱼两腮的地方。   那里是鱼类最薄弱的部位。   溜了它一会,这怪鱼的精力慢慢减弱了下来,再也爆发不起来了。   我摸到了怪鱼的身后。   顺着水草骑到了它的后背上,拽着水草。   它想把我摇下去,可是哪有那么容易,我两腿夹紧了,再加上我使劲地拽着水草圈。   它摇的越厉害自己便是越痛。   而且它每摇一次我就揍它一次。   大概打了十几下,这怪鱼老实下来了。   我心里头一亮!   有搞头了!   这家伙被我驯服了! 第501章 湖心圆墓   我拍着怪鱼,让它逆时针方向的游动,拽着石吼转。   这家伙一开始还老大不乐意的。   被我揍了几拳后就老实了。   跟驴一样,围着石吼绕。   绕了不到半圈。   我差点没有泪流满面,石吼终于掉转个个了,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终于被我鬼使神差的完成了!   我把绑在石吼另一头的水草解开了,拽在手上,然后骑着怪鱼浮上了水面。   这家伙当然没那么容易就听我的。   在我的一顿政策加棍棒的教育之下,这怪鱼彻底的没了脾气,表示以后绝对跟着组织走。   上去喘了口气后我继续往这下一个目标前进。   还有七个。   呜呜呜。   我想哭。   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搞这任务,我觉得就算普京大帝当年当间谍的时候也不过如此!   但是现在总算还好。   有只坐骑。   这怪鱼只要不听话往它的腮帮子揍两下就都老实了。   西北的石吼已经掉转了。   我往着逆时针的方向走,来到了正北的位置。   花了一点功夫,找到了那尊石吼。   我仍旧依葫芦画瓢的,把一端绑在石吼上面,一端由怪鱼牵着走。   一下子就搞定了。   搞完之后我担心这水草不结实,又采了一下,把整条水草连同绑着怪鱼的水草圈也是加厚了一圈。   毛爷爷告诉我们,要防患于未然。   现在这怪鱼可是我的依靠,要是给跑了我还不得哭死了。   就这样。   其他六个方位的石吼也是在怪鱼高度的政治觉悟之下,与我一同协力完成了。   当最后一只石吼被掉转过来的时候。   我的心头紧了一紧。   到底徐道人说的湖水可破,水城可现是个什么情况?   可是等到最后一只石吼转了过来。   啥情况都没有发生。   我一下有点蒙了。   我让怪鱼游到水面上去,然后找了个没有怪虫子的地方上了岸。   我心想难道是我搞错了?   还是说是徐道人搞错了?   我在岸上坐了一会。   那怪鱼也跟着我爬了上来。   它被我折腾得够呛。   我想了想,算了,还是把它身上的水草圈解开吧。   那水草圈有脚拇指头那般大,勒在它腮帮上还是挺疼的。   我花了点时间把绳子解开。   绳子一解开,这怪鱼就爬到了水里头去。   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坐在湖滩上发呆。   突然的湖心中心出现了一个漩涡,旋即刚刚还晴天白日的天空飘来了几朵乌云,罩在湖心之上。   那乌云云滚翻涌,气势非凡。   很快便是一通打雷闪电。   我看这情形不对。   天现异象,必有异动。   没过多久,一条龙卷风从那乌云之中探了下来,和湖心中央的漩涡连在一起。   唰唰唰。   轰隆隆。   那风十分猛烈,我离那湖心少说也有七八百米,但是风还是吹得我有点站不住。   很快湖里的水就跟被煮开了一样。   开始冒大泡。   而且还顺着龙卷风搅动的方向流动。   刚刚跑进水里的那个怪鱼从不远处的水里冒了出来,想要游回岸上,可是有点苦难。   我看情形不对。   湖心中央的水已经被龙卷风往天上吸上去了。   这外围的水也都有点想要飞天的意思。   怪鱼在水里自然也不能幸免。   我看在它刚才帮我的份上把水草圈抛进了水里头。   这家伙倒是机灵,一嘴巴咬住。   我一使劲,把它拉到了近岸。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傻。   这怪鱼可不是什么心善的家伙,也不知道会不会在关键时刻给我捣乱。   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虽然喜欢揍它,但还是不太喜欢杀生的。   龙卷风和湖心连成了一片。   湖里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   老徐说的湖水可破,水城可现,难道就是这样?   这实在是太逆天了。   我一直都在想这湖水会跑到哪里去,想过湖底破了个洞,把水都排走,想着湖心中央升起来一座城,但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湖水会被龙卷风吸走,变成云搬走。   能想出这一招的人实在是太特么的牛了!   湖里的水越来越少,把里面的东西都显现了出来。   但是风依旧很大。   我不敢向前。   湖水一点点地减少,从浅水区到深水区。   但是随之而来的,是那些怪物虫子的活动范围得到了扩大。   没有了湖水的阻挡,它们开始肆无忌惮的扩展地盘,侵食掉湖里那些没被龙卷风吸走留下来的生物。   我冒着被龙卷风吸走的风水追随这下沉的湖水往湖心走去。   我主要是怕那些怪物虫子追上来。   我现在没屁。   要是有屁还能驱赶一下它们。   虽然龙卷风很厉害。   但是想要将整个湖的湖水吸走也不是一件易事。   大概过了好一阵这浅水区的水才被吸光了。   但是深水区的水还是不少。   可是湖底的断层已经露出来了。   这断层的四周都是用砖砌就的,一看就是人工的痕迹,水又再往下沉了一些。   露出了湖心的一个弧形圆顶。   按照我之前在水底下摸的情况,这个圆顶基本上和断层的最高度齐平,也就是说下面的建筑至少有十几米深。   但是当湖水一点点的下沉,我还是低估了这个湖心建筑的深度。   我之前摸到的断层只是水下的第一道断层。   但十几米深的水都被龙卷风吸走之后,往湖的更中心地段出现的第二道断层。   而最中心的那个弧形圆顶也露出了大概的样貌。   一个圆形墓顶?   好大的一座墓!   这座墓的规模,比秦始皇的陵寝还要宏大!   如果在加上这里的地段还有整座城池,这要是让外人的世人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存在,那绝对是惊动世人的!   在正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一道石阶可以下到第二道断层。   我走到正四的石阶走了下去。   石阶的两边是两排石刻雕像,左边是文人石俑,右边是兽头的武将石俑,都是朝着湖心的圆形墓。   怪鱼跟着我下到了第二道断层。   我回头往上面看了一眼,这深度少说也有七八十米,换成楼层,也要有三四十层了。   但这还不是最终的深度。   因为湖水目前只抽取到第二道断层。   我猜测下面还有一道断层,而那里,才是圆形墓的最终入口…… 第502章 墓前石刻   而随着湖水的消失,原先看起来平静的湖,隐藏着的凶险也都暴露了出来。   我看到在第二道断层上面有很多矛形陷阱。   一看到那我这头皮就有些发麻。   好在先前下去摸石吼的时候没遇到那些,不然能不能逃的过还真不好说。   除了那些陷阱,就是怪鱼和怪物虫子。   这个湖很大。   我看到除了我之前遇到的那两只怪鱼,在其他地方也有看到,只是离我比较远。   它们没过来招惹我我也乐得离它们远远的。   但是那些怪物虫子就不行了。   它们的侵略性太强了。   不但会主动的出击,把一切能吃掉的东西吃掉,而且这下没了湖水,它们更是肆无忌惮了。   最先倒霉的是那些怪鱼。   个子虽然大。   但是面对跟蚂蚁一样的怪虫来说,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只要那些怪虫被碾死,其他怪虫就会把死掉的吃掉,然后分裂出更多的怪虫来。   所以按照这种打法,根本就不可能打赢。   我反正是不会去惹它们的。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拔了一些水草绑在身上。   这样到时候万一要是被虫子围攻了,也能吃些水草,放几个臭屁,熏死它们。   随之时间的推移。   湖心的水也被吸得差不多了。   龙卷风的威力慢慢减弱。   圆形墓的样貌也露了出来。   这个墓很大。   直径至少有一二千米,全是用青石砌成的,上半身是一个半球形,下面是一个圆柱形,在圆形墓的四周,为了一圈的围栏。   整个围栏便是湖心了。   也就是第三个断层。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一个墓,就算是帝王级别的也没有。   但凡只要是建墓,都需要用到人力物力。   而眼前这个墓,规模之大,气势之恢宏,再联想到眼下的这个地形,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够建造的!   除非……   是调遣了鬼神之力!   这个我以前听我爷说过。   他说有些陵墓因为不是给阳人死后用的,所以建造的话也不是由人力去完成。   但是这一层面的陵墓极少,而且能够调遣鬼神去建造陵墓的堪舆匠也都不多。   所以他也没跟我多讲。   但是我可以肯定眼下这个圆形墓就是那种鬼神建造的。   等到第三个断层的水都被龙卷风抽干后我便下到了第三层。   首先看到了是两只高大的石像雕塑。   姿态面相和我们汉族这边的人物造像有点不同,石像的脸上带着一个巨大的面具,四只手,两只手擒着一根长毛,另外两只手各拿了刀弓。   整体上看起来特别恐怖。   特别是湖心刚清,上面还挂着水草、沾着污泥,不干不净,有点像是真人。   龙卷风撤走了。   但是乌云还在。   整个天阴沉沉的,时不时的还会打个雷。   叶老四这时跑了出来。   他说我可以的啊,这么难搞的事都被我做成了,看来没看错我。   我懒得理他。   沿着地上扑就的青砖往圆形墓走。   我在想这里被困的镇脉灵兽会不会是和镇墓凶兽一样,都是被某种力量给困住了?   可是没人能给我答案。   我心里头的谜团越来越多了。   之前一直传说的中山遗族到现在一个都还没看到,由中山遗族建造的贺狮古城也是没有看到,但是现在我却来到了这里!   一切看起来都是偶然。   但是一切都好像是有只无形地手在推动着这一切前进。   湖水虽然被抽掉了不少,但是并没有把所有的湖水都抽掉。   一些湖水从高处往下流,堆积在了最底处的圆形墓四周。   我脚走在上面。   一脚才上去全都是泥。   这座建造得实在是太正规了。   在正西的方向。   我看到了墓室门。   一般像这种大墓,怎么都要把大墓做一番隐藏,不叫后世盗墓的人找到,至少让他们付出点代价。   但是眼前这墓,大摇大摆地就放在眼前。   好像是在向那些来挑战的说,来吧,有种就放马过来吧!   但是!   我永远记住一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因!   越是简单的事情可以埋伏的危机便越是恐怖。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墓门跟前。   这墓门是由两大块整整的石材雕刻而成的,上面画了一个故事。   从左往右,从上往下。   画里的故事大概是讲,有个帝王和一只九尾的狐狸精好上了。   有人很生气。   这群很生气的人跟墓门口那两尊石雕差不多,都是戴着傩戏面具的。   其中有一个比别人高出一截的人,这里可能是身份地位,他比划了一个囚禁的动作。   然后就有了第三副画。   一个牢笼里面关着一头九尾狐狸。   这三副是左边门的。   右边门的第一幅是那个比别人高出一截的人手里拿着一本书。   书上面象征性的用甲骨文写着三字,长生箓。   然后第二幅是就是很多人都死了。   第三副是空白的。   左边的画我是看明白了。   但是右边的画我就蒙了。   都死了是几个意思?   据我目前掌握到的情报,这里是长生恶界,长生,那就表示不会死。   而在这个世界里生存的,便是那些中山遗族。   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些戴着傩戏面具的人应该就是中山遗族。   这座墓、这个湖、这座城池应该都是他们建造的。   但是为什么右边的这些图会突然就没了?   我问了下叶老四,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眸子闪烁了一下,说不知道。   但是一下就被我看穿了,这家伙说谎!   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他说没有。   鬼才信呢!   我问他之前和他接触的那个黑袍怪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是不是中山遗族的人?   叶老四说算是吧!   我说算是吧是几个意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什么算是吧!   他说历史上是有这么一伙人。   我立刻就捕抓到他这话的点了,我说历史上有,那是不是现在就没有了?   他说他不能跟我讲,因为他是一个诚信的人,以后还有很多和黑袍怪合作的机会,如果把真相和我说了,这于他很是不利。   我说你可以选择不说,但你会后悔的,因为我能猜个大概了。   他说不可能。   我说别小瞧了我的嗅觉,有些事情,我的推断能力超乎你的想象!   他呵呵发笑,说我可以讲讲看,看我到底是有多大能耐? 第503章 三块石板   我说好!既然你不服,那老子今天就让你开开眼!   我说目前我就几点疑问:第一,有没有中山遗族?第二,是谁维持的长生恶界?第三,黑袍怪是哪里来的神圣?第四,你和黑袍老怪的关系?   我一边讲一边看着叶老四的双眸。他一脸的笑吟吟,在我看来,那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我说你之前跟我讲绑在外面城池柱上的不是中山遗族的人,恰恰相反,它们就是中山遗族的人!   叶老四诧异了一下,问我怎么知道的?   我说这个后面我再说。   第二,到底是谁在维持长生恶界,这个还得多亏了之前白头翁说漏了一句嘴,他说很早以前红阳门就已经和中山遗族的人干上了。   但是。   这么些年来我从未听说过任何有关中山遗族的消息。如果真的有在江湖上行走的,我爷肯定多少会和我提到一些。   倒是有一点。   他之前跟我说过,堪舆一行的人心自古都没有那么单纯,很多人本事大了之后都会心生邪念。   这让我想起了自古以来人最大的欲望,那就是求得长生。   红阳门里边的一些人在很早以前就叛变了。   或者是说。   在还未创建红阳门之前,他们消灭了中山遗族,随后因为内部争执,分成了两伙,一伙创建了红阳门,一伙创建了长生恶界。   两伙人自古以来便是在一起争斗。   但是因为那些人算是从红阳门出来的,所以红阳门一直都将长生恶界里面的人当做中山遗族,而真正的中山遗族其实早就被杀了,变成了鬼,关押在外面的石柱上……   叶老四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说我这想象力真是厉害。   但是没有点评我的对错。   不过我已经从他的眼神里得出我想要的答案了。   我的推测对了一半,错了一半。   叶老四让我继续说,第三个疑问,黑袍怪。   我说黑袍怪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就是谷老板!   叶老四诧异了一下。   没有说话,但是点了点头。   他的面色不再显得轻松。   我趁热打铁,我说这样看来,我是猜对了,不用说,谷老板肯定和你达成了某种协议,而这种协议,和我有关!   叶老四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盯着我。   但是这种盯有点可以。   是为了掩饰。   这说明他内心有点慌了。   我呵呵发笑,我说别怕,我现在还没想到你到底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但是别担心,你肯定是拿不走的。   我也算是佩服我自己了。   明明恨叶老四恨得要死,但是现在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还得装作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和他聊着天。   但是从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   我大概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他现在黏在我身上,肯定是和这个血魂种子有关。   而之所以把血魂种子种在我身上,又和我身上的阴阳眼可以汲取外界的阴阳眼有关,而我的阴阳眼……   等等!   我突然明白了!   这叶老四当初和我暂时签下和平契约,用的就是说帮我找到镇脉灵兽,然后替换成我的右眼。   只要能收服成功,那我的阴阳眼就算是变成完全形态了。   两只眼睛。   每只眼都是由一只地阶级别的风水运兽组成。   我只有左眼的时候汲取阴阳二气都那么厉害,要是两只眼睛都完成了,那岂不得逆天了。   而我的阴阳眼只要变成完全形态,那对于叶老四的血魂种子也是有巨大好处的!   原来他就是打着让我的阴阳眼凑齐,然后汲取阴阳二气来给他养血魂种子的阴谋!   这家伙,实在是太会算计了!   不过我没打算说出来。   我说不管怎样,现在咱俩是一条绳子的蚂蚱,你不跟我说真话,那我要是掉坑里了,垫背的也有你一个。   叶老四呵呵笑了一声。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不再理他。   我现在就是在跟他打心理战,在没进入到真正的墓室、看到那只镇脉灵兽之前,我得尽快的探查到他真实的目的,还有目前我所身处的处境。   只是不论探查得怎么样。   我都觉得自己目前是在孤军奋战。   有点累。   我只是想,就算到时候是死了,也好让自己死得明白一些。   墓室门上除了六副石刻画便没有别的东西了,像这么大的门应该是有什么机关的。   我四下找了找,发现在墓室门右侧的石壁上有一个星图,刻的是四象里面的西方白虎星座。   白虎星座总共有七颗星。   但是这上面多了三个。   我把多余的那三个找了出来,连成线,发现是一个等边三角形。   可是摁不下去,也拉不出来。   这三个点是用来干嘛的?   会不会是当时建造这座墓的那个年代的人们对于三垣四象二十八星宿的认知没有如今科技发达,给搞错了?有这个可能。   可是就在这时。   那只跟我走下来的怪鱼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突然发出了咯咯声响。   我跑了过去。   吓得怪鱼一阵溜走。   这怪鱼也是可以的,估计是被我打怕了,但是又要粘着我。   我没有理它。   它刚才就在通往墓室正门的通道两边的空地上溜达。   这空地上全都只泥。   而且因为没有铺砖的原因,地势比通道低了一些。   我来到它刚才转悠的地方,发现有一个地方比别的地还要低。   我一脚才上去。   哆嗦了一下。   因为踩空了半脚。   我把附近的泥土都清掉,发现是一块和墓室门一样材质的石砖,大小跟上面的石画一样,同样有图纹,画的是一排柱子,上面绑着戴着傩戏面具的人。   看到这幅石画我就更加肯定我的猜测了。   真正的中山遗族早就被杀光了。   而建造这座圆形墓的,很有可能就是他们!   堪舆匠具有养鬼的能力,还可以培养鬼拥有搬山御石的本事。   但是。   这块石画放在这是几个意思?   而且好像还能触发。   我想了想,墓室门右侧星辰图上多余出来的三颗星会不会是一个提示?   墓门、这块石板、还有某块未知的石板,同时按下,就能开启大门?   我用脚步丈量了一下墓室门到这块石板的位置,又分别以墓室门和石板为圆心,用刚才丈量出来的长度,画了两个弧,最后在两弧的交点处果然又发现了另外一块石板。   三块石板。   我就一人,怎么触动? 第504章 居然见过   我分别分开触发了一下。   发现不行。   后来没办法,只能找几块大点的石头压在那两块分布在通道两边的石板上。   然后我走到墓室门跟前。   往上一摁……   等了一会……   咦……   怎么没有反应?   叶老四问我会不会是搞错了?   我让他闭嘴。   等了一会,这才听到机窍转动的声音响起。   墓室门缓缓打开。   但是这一打开,就跟开启了潘多拉魔盒一般,一阵阵开启的声音回响在这湖谷之中响起。   我向湖岸上看去。   听到上面传来了许多杂声。   我问叶老四是怎么回事?   他一阵阴阴地奸笑,阴阳怪气地说,从此以后,天下就要不太平咯!   我说你不要危言耸听。   但是湖岸上确实不太正常。   一排黑影,出现在了上面。   其中就有长蛇人面怪和黑袍怪的身影。   我不知道它们是想干嘛,但可以肯定的是不会有什么好事。   它们没有下来,而是站在上面看着我。   我没有等它们的打算。   这些家伙,估计是想做渔翁得利的事吧!   我知道被这么一会人盯着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是现在墓门打开了,我总归是要走一遭的。   无论如何,先会一会那只镇脉灵兽。   墓室门只开了一条门。   虽然开了一会,但是从里面透出来的气息还是十分腐朽、潮湿,如同一具千年的棺材被人打开了一般,空气中散发着来自一千年前的味道。   里头有点暗,但是没有暗到看不见路。因为一进去我就看到有灯。   是的。   灯!   进门之后是一条通道,在通道的两侧上方各有一个半身人偶石刻,脸上戴着傩戏面具,手里捧着一盏灯。   那灯油发出一种诡异的香味。   这种香味我之前闻过,第一次见到乌云的时候,我便是找她要的这种油。   人油。   没想到会在这种看到这种油。   我将那油灯取了下来。   人油就人油吧,总好过当瞎子,啥都看不见,只要不是我的油就行了。   墓道不是很长。   像这种墓一般都不会设计得很复杂。   和那种给死人住的阴宅不一样。   这种可以说就是我经常讲的鬼穴了。   没有任何功利性。   一切都回归了最淳朴的起点。   消砂卸水。   要么就是聚气。   要么就是泄气。   而眼前这个圆形墓,归类于聚气是再明显不过了。   但是整个墓不仅仅是眼前这个建筑。   可以说包含了之前我遇到的五行山、易无间、长生恶界、四座镇方位城门、一湖的湖水,最后才是这座圆形墓。   所有的这一系列才算是一个完整的墓。   而之所以会有这么多层,六层,就是为了封住圆形墓里面的东西的气!   这每一层的结界都可以说是十分厉害的。   但是即便是这样,好像也都没能完全镇住这墓里面的家伙。   之前白头翁就说过,五行山之所以会遇到那么多的四手怪物攻击,就是因为墓里面的家伙和中山遗族的人合起伙来了。   还有。   我依稀记得有人跟我说这墓里面关的是青丘狐国的大神,麟,好像是许栩跟我讲的。   这麟以前还化作妲己去祸害商王朝的天子。   后来中山遗族的人为了报仇。   这才把殷家的龙兴之地掘断,导致商朝灭亡,并且把麟给抓了。   我不知道许栩的话有几分可信的。   但是她说的和墓门上面的石刻画讲的故事差不多。   如果说这只镇脉灵兽真是麟。   那来头可就真的有点大了。   我穿过墓道。   来到了一间墓室。   这墓室有点黑。   但是我才一踏进去,就看到在中间的地方有一束光投下来,落到正中央。   光落之处。   有个人影。   穿着桃粉色的衣衫,躺在地上。   我是能看到她的后背。   你晓得这种诡异吗?   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见店的地方,我钻进了一间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墓室里头,突然看到了一个身影,这简直比见到了鬼还要恐怖。   我的后背一下就被冷汗浸湿了。   在原地站了一会。   那个人影也不动,躺着。   我咽了下口水,轻声喂了一句。   那人的头突然转了一下。   妈呀。   她这不动还好,一动怎么感觉又是很恐怖。   我往中间的地方走了几步。   我问她是不是就是这里的主人,麟?   我听到对方叹息了一声。   我问她叹息啥呢?   她仍旧没有转过身或者转过脸来看我,刚才那个头转了一下便已经是最大的动作了。   但是她下面的话着实吓了一跳。   她说没想到我年纪轻轻,就要被外面的人送进来当她的口粮。   我一听她这话就流冷汗。   听这人的声音柔柔弱弱地,也不像是是个要吃人肉的主,怎么一开口我就成粮食了……   我说真是不好意思,恐怕您是误会了。   她轻声地说怎么会误会呢?   我说第一,我不是你的口粮;第二,我不是外面的人送进来的;第三,如果你是麟的话,那很荣幸地告诉你,我是来收服你的……   我最后面那一句差不多是用蚊子才能听到的声音讲的。   但是让我大跌眼镜的是,那家伙居然听到了。   她咯咯笑了几声,好像把我的话听成了笑话。   然后这家伙终于坐起来了。   伸了个懒腰。   但面孔仍旧是背对着我。   她一边梳理着她一头的秀发,一方面跟我说话,也没听她生气,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那就拿出本事咯,如果我厉害的话,她跟我走也是无所谓的。   我哪里敢……   这么一座近两千多年的墓,住在里头的鬼就算是个喽罗那至少也得是紫衣凶煞级别的。   更何况眼前这家伙,有可能就是那麟。   我迟疑了两秒。   没想到她趁机先将了我一军,说我再不动手那她可就动手咯。   我被逼无奈,说打打打,老子怎么说也是一条好汉。   叶老四趴在我的耳边叽叽歪歪,叫我别冲动,说好男不与女什么的。   我说我根本就没想和她打,是她逼我的。   叶老四说万一我这一出手被她打死了那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死了就拉几把倒吧,反正我也活够了。   我撸了撸袖子,呸了一口痰在手里,搓了搓,牙根一咬,大叫一声,然后就朝那家伙冲过去。   那家伙慢幽幽地站了起来。   朝我转身。   可是当我看到她脸的时候,我特么的差点没出交通事故,一个跟头摔死过去。   这个家伙……我居然见过! 第505章 都在算计   这张脸简直就是我的噩梦。   她就跟那个我做了两次梦、每次都会在我面前脱得精光,但最后都发现是人妖的那个女人长的一模一样。   我紧急刹住了脚步,但是脑筋一抽,脱口而出,说这么会是你?你个人妖!   对面那家伙显然不知道人妖是什么玩意,还跟我解释,说她是狐族的,不是什么人妖。   但是这时候叶老四这根搅屎棍就发挥他的作用了。   在旁边说了一句,说我的意思是说她下面是男儿身,上面是女儿身,不男不女。   我听了差点没把他弄死。   他这么通俗易懂的解释,就算是傻子听了都晓得我刚才是在嘲笑她。   那家伙嗔了一句,语气明显带了不少的愤怒。   她说我这是在找死!   我说我没有,我指了指叶老四,说刚才都是他说的。   叶老四哎哟一句,说他现在寄生在我身体上面,抓到他和抓到我不是同一性质的吗?   我说那你还碎嘴!   就在我和叶老四争吵之时,那女的就朝我发动攻击了!   她身子没动,直接从屁股后边长了一条尾巴出来,朝我掠来。   那尾巴是白色的,毛茸茸的,很大,就跟长蛇一样,凌空飞展,眼看就要到了跟前。   我赶紧身子一侧,躲了过去。   可是谁知这尾巴还会转弯,把我一兜,将我卷住,然后往她那边一拉,一下子就到了她的跟前。   我嚓!   老子还没出招呢!   我一下子就蒙了,赶紧祭出阴阳石,往她身上打出两招。   但是出奇的这家伙不躲不闪,直接任由我打出的卦招打在她的身上……   然后,一点事都没有。   就跟手榴弹落入湖水之中,爆炸了,但是湖面上只是轻轻地泛起一层涟漪那般。   直接免疫了。   这可怎么打?   一个回合落毕,我便已经被她拉到了近前,与她相距……十厘米……   她一手抓住我的领子,一手摇着已经收了回去的白色尾巴,然后笑吟吟地在我脸上了一下,说不错,虽然脏了一些,但是肉质还是挺鲜嫩的。   我说我好几个月没洗澡了。   她说她不介意。   叶老四插了一句,说我身俱阴阳眼,可是极品哦!   她哦了一句,有点惊起,用手扯了扯我的眼皮。   我说我的眼睛有啥好看的。   她咦了一句,说我的左眼里面怎么有东西?   我正想回她,可是下一秒发生的这幕让我差点没反应过来。   这叶老四突然猛得化作一团血雾,张大了嘴从她头顶上吃了下去。   他的动作十分突然。   不但我没反应过来,麟也没反应过来。   等到我想阻止叶老四的时候,我猛然发现我动不了。   我问叶老四这是怎么回事?   他桀桀地奸笑,说没办法了,为了尽快让血魂种子成长起来,只能借我的身体融合两头风水运兽了!   我说我还没同意呢!   他说人家风水运兽都没有反对,你反对什么!   就这样。   我眼睁睁地看着麟一点点的被叶老四吃掉。   同时我感觉我的体内多出了一股冰凉冰凉的能量,从我的后背,想要往我的右眼跑。   而且我的阴阳眼在这时不由自己的开了。   但是和之前不一样。   我的两只眼睛看到的东西全都在放大!   这不对!   这说明我的右眼也变成了阴性的了!   但是我明显感觉到两只眼睛都在快速的吸收来自外界的阴气,补充到我的身上,还有我随身包里头的两块文雕和五帝钱……   这是镇墓凶兽搞的鬼?   因为我看到叶老四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   我在心里头吼了镇墓凶兽一句,但是半天都没响应,就在我以为是我猜错的时候,镇墓凶兽那久违的声音终于响起来了。   它让我别急,说这么些天都熬过来了,也不要在乎这点时间了!   我问它想干嘛?   它说要帮我把叶老四从我的体内清除出去,同时让小鬼文雕和五帝钱里面的小鬼全都活过来。   我说你之前不是说办不到吗?   镇墓凶兽说那是时机不到,但是现在有了麟的帮助,就可以办到了!   我一头雾水。   怎么听起来镇墓凶兽这一阵子以来的消失是它事先预谋好的?   两股强劲的阴气在我体内汇成了一股,然后从后背冲击而去。叶老四哀呼了一声,说不!   但是巨大的能量不是他所能够抵挡的。   我只觉得身子一轻,好像有块肉从我身上掉下来了一般。   回头一看。   肩上的叶老四已经落到了地上。   我赶紧往后撤了两步,生怕再被他黏上。   这只叶老四,只有双手,没有脚,下半身长着一条发育不是十分完全的尾巴。   他脸红耳赤地指着我,问我是不是早已预谋好了?就等着他出手?   我摆出一副天真可爱地模样说我实在是不知道。   他说我会后悔的。   我耸了耸肩,我说我无所谓。   我话音才落,又一个叶老四从墓室门口走了进来。   而且走着走着,身后多出了几个身影,那些身影我都见过,女大学生鬼、戴竹生、老槐树精、乌头和尚……   这阵势不大对头啊!   什么时候老槐树精和乌头和尚也都成了叶老四的手下了?   乌头和尚显然是死掉了。   老槐树精也是傻傻的。   估计他的这些帮手少不得都要收叶老四的控制。   但无论咋样,他还有人手。   反观我这边。   出来混的,距离咋差那么多呢……   谁知就在这时镇墓凶兽吼了一句,说别怕,咱们也有人。   说完下一秒我只觉得我的左右眼动了一下,眼前一晃,再一看时,跟前多出了两只身影。   一只是身形幻化,犹如黑色的豹子一般的镇墓凶兽。   一只是身俱九尾,全身雪白如雪仙气足的镇脉灵兽。   除此之外……   让我欣喜若狂地是,久未出现的小阴煞和墓灵鬼火也都出现了!   这太特么的意外了。   我一下抱起了小阴煞,这小家伙呆呆地,怎么看起来有点不认识我了?   我问它咋了?   谁知下一秒这小家伙说的话让我想要揍它。   它哇地哭着说完了,以后又要跟着我这个笨蛋主人了!   我流着泪水地敲了一下它的脑门,我说跟着我还不好啊!   它说我有点傻,没它精。   我…… 第506章 单挑老四   我差点没一口老血吐血身亡。   我又和墓灵鬼火打了个招呼,但是这小家伙没理我,反而躲到了小阴煞后面。   小阴煞彪呼呼地叫我放尊重点,以后墓灵鬼火就是它的小弟了,有什么事先和它这个做大哥的讲。   我哭笑不得,但还是连连称是。   只要你们都活着。   怎样都好!   镇墓凶兽叫了我一句,说叙旧的话能不能看下场合,这正准备打架呢!   我一阵尴尬,说好好好,我的过错。   人马一足,我这底气也上来了。   我哈哈大笑,说叶老四咋样?现在害怕了吧?你们那边5个半人,我们这边5个人,虽说你们比我们多了半个,但是你得晓得我们的实力,特别是这二位大神,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完整的那个叶老四没有说话。   说话的是那个从我身上分离出去的。   他说谁跟我讲是半了了?   说完阴阳怪气地笑了笑,嘴一张,把站在他旁边的那个叶老四吃掉了。   这家伙!   简直就是一怪物,动不动就是吃别人,或是吃自己!   吃完了叶老四之后的叶老四两手一摆,说现在不是5.5了,而是很多比5了。   我说你哪来的很多!   他两手一拍,一大帮长蛇人面怪便是从墓室外面走了进来。   中间还有黑袍怪。   叶老四朝黑袍怪施了一礼,说虽然出了点状况,但是两只地阶级别的风水运兽都在这,和当初定下的协议是一摸一样的。   黑袍怪沙哑着声音,说当初定下的协议可是说会把他们关进笼子里。   叶老四说这个当然也没问题,如果黑袍怪肯借他少少的一点兵的话,这个问题很快就能够迎刃而解。   黑袍怪哼了一声。   但还是对他带来的那些长蛇怪说听叶老四的指挥。   叶老四一阵春风得意,说他的很多就在这。   我切了一声,强作气势,说正好我肚子饿了,弄点蛇羹来吃吃也是不错的!   叶老四说我全身上下,除了一张嘴,啥都没了。   我说有啥没啥又不干你事!有本事的,和我家小睚眦较量较量!   我拍了拍镇墓凶兽,这家伙一阵厌烦地摇头晃脑。   叶老四桀桀怪笑,说那就来打吧!   可是他这话说完没有动,反而是盯着我的身后。   我一愣。   不对劲!   就在这时,麟突然伸出了两条尾巴,一左一右的从我们两侧环绕过去,peng的一下,发出了一声巨响。   我回头一看。   她那两条尾巴扫在了叶老四的两只分身上。   两只分身直接飞了出去,撞在墓壁上,化作了血雾。   叶老四气得牙痒痒,手一挥,老槐树精和乌头和尚便是同时向麟发起了进攻。   我想上去帮忙。   但是镇墓凶兽让我别动,说那两个家伙麟还能应付得了。   我跟镇墓凶兽说听它这口气,好像对麟挺熟悉的样子?   镇墓凶兽一副老得意的样子,说天底下能有几只地阶级别的风水运兽,大家早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了,而且山脉与山脉之间,根连着根,筋连着筋,它们想要交流,不像我们那样麻烦。   我说那她被抓的时候你怎么没去帮忙?   镇墓凶兽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说那会它就已经被镇压在申风龙脉底下了……   我差点没忍住笑。   我说你们还真是一对患难之友啊!   说话间麟已经和乌头和尚还有老槐树精打起来了。   三人纠缠在了一块。   但是明显乌头和尚和老槐树精的功力掉了不少,和之前我遇到他们的时候不在同一个档次上。   而且这乌头和尚额上缠着一股黑气。   显然是死掉了。   有可能是当时在老槐树精的老窝的时候,被我放火,连同乌头和尚一起被我烧死了。   这叶老四不知道使的什么法子,把它们给拘了过去。   他们那边打得热闹。   我们这边也没闲着。   叶老四只顾着在旁边盘算,站在他身后的女大学生鬼突然朝叶老四发起了攻击,一掌拍在叶老四的身上。   叶老四一时没有躲开,吃了一招,一个趔趄,跌出去了好几米。   我和小阴煞哈哈笑地对了一眼。   早在女大学生鬼出现的那会我就偷偷给小阴煞下达了任务,把那两只比较弱的鬼给蛊惑过来。   没想到几月不见小阴煞本事见涨。   从交战到现在,只过了十分钟不到,而且距离还有点远,还要绕过叶老四,但绕是如此它还是把女大学生鬼给蛊惑到了。   女大学生鬼从叶老四那边飘了过来。   叶老四眼眸里差点没蹦出火花。   呀呀乱叫。   我估计他此时得气死了。   这家伙自诩一世英名,可是没想到在这里被我阴了。   他手一挥。   让身后的戴竹生和长蛇人面怪都冲了过来。   镇墓凶兽让我去对付其他人,它来对付叶老四。   我手一摆,说不用。   然后就冲了出去。   以前我还有点怕这叶老四,但是现在小阴煞和墓灵鬼火都活过来了,那我还怕个屁!   我一冲出去,小阴煞也跳到了我头上来,胖嘟嘟的小鬼头坐在我头上,一手抓着我的头发一手还拍着我的后脑勺,嘴里喊着驾驾驾的。   亲,大爷我是汉子!不是马子!   我敲准了叶老四。   叶老四也瞄准了我。   我和他拉开了主战场,跑到一旁去。   临开战之前。   先撩几句狠话。   我说叶老四,你很幸运,每次都能逃掉,但是这次可没那么好运了!   他说我现在就是一废人,一废人他想怎么捏死就怎么捏死。   我心里头冷笑,有了墓灵鬼火,老子就算是废人也能虐杀你!   我猛地开了阴阳眼。   然后朝叶老四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   我让小阴煞叫墓灵鬼火弄个幻境出来。   只要掉入幻境里头,这叶老四是生是死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小阴煞说了声好,但是需要让叶老四产生怀疑。   我说行,没问题。   然后冲过去打了一拳出去。   叶老四本身的速度就很快,我这一招没想着能够伤到他,主要是为了欺进他的身旁,让他打我一下。   他躲过我之后。   反手就是揍了我一拳。   这一拳打得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但是我面色不动,不但没有喊出半点疼痛,反而是嘻嘻哈哈地活蹦乱跳,我说你傻了吧!以后打痛我了!老子跟你说,你掉进我的幻境里了!   叶老四呸了一句,没有相信。   我又冲了过去。   突然把阴阳眼开到了极致,同时把阴阳石和五帝钱也开动了。   大量的阴阳二气瞬间进入到了我的体内。   我闭上了右眼。   叶老四的动作强行被我压慢了几秒,然后我快速的绕到了他的身后,阴阳眼同时关闭……   阴阳眼一关闭。   叶老四的动作便是恢复了过来。   但是他愣了一下。   我猛地敲了一下他的脑门,说怎么样,你还不信吗?我平时的速度可没你快,但是在幻境里面,我就是王!   叶老四皱了一下眉头。   开始怀疑了…… 第507章 分身大战   就在这时。   眼前的场景一个大变,我和叶老四出现在了一条桥上。   两边全是竹林。   我哈哈大笑,说你个傻子,现在才是幻境!   叶老四气得要死。   分出几个分身。   就要来追我!   然而这可是在墓灵鬼火制造出来的幻境里头,叶老四的分身想要怼我哪有那么容易!   我问小阴煞看过藏龙卧虎没有?我要当李慕白!   小阴煞说好,满足我这个愿望。   然后下一秒就叫墓灵鬼火把我变成了和尚。   我吐槽说你家李慕白是和尚啊!   它狡辩说形象是其次的,本事才重要。   我说你可不要骗我!   它拽了我两下耳朵,说不骗,分身来了,上个竹子给它们看看。   每个男人心里头都有一个江湖。   俺老孙、不对、俺李慕白来了!   我脚下一蹬,直接施展了轻功,从桥上一跃而起,飞上了旁边竹林的顶端。   不错!   这感觉我喜欢。   叶老四和他的分身扑了个空。   在下面气得要死。   我问小阴煞能给我变出把剑吗?   小阴煞让我折根竹子下来。   我折了一根,拿在手里,一晃眼变成了一把青鳞剑。   我知道这都是幻觉。   但是幻觉之中。   有些是可以伤人的,有些却是致命的。   我站在竹尖顶上,顿觉意气风发,颇有当年张飞在长坂坡的时候断桥一喝的气势,剑尖遥指叶老四,问他可敢一战?   叶老四眉眸一凛,冷哼一声,说了句小把戏!   然后也是脚尖一点,化作一团血雾,追上了我来。   我吓了一跳。   这情节不对啊!   怎么叶老四也会飞啊!   小阴煞说我傻吗?这里只是幻境,不是真实的,墓灵鬼火能做的只是欺骗叶老四的眼睛,但是叶老四本身的实力还是不变的。   我说那也给我搞几个分身,混淆一下叶老四的视线。   小阴煞说好。   然后给缀在它后边的墓灵鬼火下了命令。   噗噗几声。   顿时出现了十几个跟我一模一样的我。   每个我都说自己是真的。   不但有我。   还有十几个小阴煞和墓灵鬼火。   大家都说自己是真的。   叽叽喳喳争吵了起来。   我一下愣住了。   我就这么没素质吗?   我吼了一句,说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吵,大家要把枪头一致对外!   离我最近的那个跳到了我身旁的一根竹尖顶上。   二话不说就给了我一拳。   啪的一下。   我没个防备,差点就从竹尖顶上掉下来了。   我一下子就怒了!   麻蛋!   你个假分身居然连本尊都打,还无法无天了还!   我直接跳了过去,整个身子都压到他身上去,竹子被我和假分身一压,弯成了一个弯勾,坠到了地上去。   我啪啪两下,照着他的面门就是两拳。   但是这分身不禁打。   一下子就被我打爆了。   小阴煞说我跟一分身较什么劲嘛!   我一时尴尬,说下手重了。   其他分身见我和假分身干起了架,他们也打了起来。   场面一时十分混乱。   我躲在竹林里头,看着叶老四望着满林子的我摸不着头脑竟不由有点想笑。   小阴煞问我下一步怎么办?   我说下一步肯定是……   额。   貌似我还没想好。   我说容我细想一下。   按照叶老四的聪明劲很快就会识别出真正的我的。所以我的时间非常有限。而且我只有出一招的机会。   既然这样!   那我就只能祭出我的杀手锏了!   我跟小阴煞说等下我摸到叶老四后边去的时候让它叫墓灵鬼火这样这样做。   小阴煞说没问题!一切都包在它的身上。   我说课别掉链子啊。这成败可就仅此一招啊!   小阴煞不耐烦地说安啦,它办事,我可以尽管放心。   我说那我就开始啦。   小阴煞拍了下我的脑袋,说走就走,哪来那么多废话。   这小家伙。   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就在我往叶老四身后摸的同时,我那些假分身终于不再打架了。   他们就跟打群架一般,拉帮结派的,围住叶老四,问他几个意思。   叶老四虽然也有分身。   但是他的分身不多,只有三个,加上他的本尊,只有四个。   四个比十几个。   乍看起来我这边占了不少优势,但是我知道我那些分身都是假把式。   只要一碰,就淬了。   我假装混到了叶老四的背后,同时将阴阳石拿在了手里头。   我喊了一句,说你特么个几把,当时在老子脸上尿尿的时候,想过我们这些分身的感受嘛!   我旁边的分身说对啊!本尊长的那怂样是有点欠打,但是那泡尿伤的可是大家伙所有分身的心!   我听着他这话怎么有点别扭呢!   好像有点嫌弃本本尊的意思。   但是不管怎样,总算把大家的目标都对准了!   他们一起想叶老四发难。   我则是往后退了一步,开始用阴阳石画下七星阵,准备召唤关二爷!   他们吵着吵着,把包围圈收缩了一些。   叶老四和他的分身没有回应我的分身。   但看得出他们随时都会出手。   不知是谁往叶老四的本尊丢了一颗石仔。   这石仔就跟导火索一般,一下子把叶老四给激怒了。   吼的一声。   叶老四跟疯了一样,从身上爆发出一阵血雾,将自己全身都裹住了。   他对着我的分身吼道,都别吵了,说他们比猪还烦人!   我那些分身似乎是受到了侮辱,一拥而上,跟叶老四干了起来。   但是这些分身就是泡沫。   充充场面还行。   一交起手来,那个真是没法看了。   一下灭了七八个。   我跟小阴煞说就是这个时候了。   它嗯了一声。   然后墓灵鬼火的鬼火大亮了一下。   突然竹林风声四起,天上黑云滚滚,平地里几条浓烟从竹林之中卷了出来。   还伴着踏马声。   嘿嘿。   分身版的关二爷要出场了!   好几个高大的身影从浓烟之中塔马而出……   不对!   那不是马!   关二哥还是那个关二爷,可是他胯下的马怎么都换成驴了?   我问小阴煞这是怎么回事?   他支吾了一句,说墓灵鬼火的记忆不全,只记得关二爷的伟岸雄姿,但是对于赤兔马没见过……   我说它没见过马,那从哪见过的驴! 第508章 首胜一场   小阴煞嘟囔地说它也不知道……   我差点没被气晕了。   可是此时已是箭在弦上,我是不发不行了!   叶老四的本尊明显愣了一下,但是他没敢大意,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那突然出现的骑驴关二爷身上。   我心头战战兢兢。   不敢再做怠慢。   骑驴关二爷跟人猿泰山一样,啊啊叫的抡起了偃月刀朝叶老四砍去。   叶老四和分身一起冲了过去。   我迅速画下了七星阵。   这一切几乎都是在同一时间进行的。   而且说来话长,但都在眨眼之间。   叶老四和众关二爷一接触,果然就露馅了,不消一击,那些关二爷就全都被打散了。   叶老四一下就明白了过来。   但是晚了。   我这边的七星阵已经布置完成,紧接着我的阴阳眼一打开,一阵青烟从那虚空里的七星阵中升了出来。   吼哈!   一声天雷涌动。   关二爷骑着高头大马出现了。   和那些家伙不同。   我请的关二爷面如重枣,神形肃穆,胯下赤兔,两眼放光,如运双烛。   他从叶老四身后爆发而起。   马一人立而起。   刀一拉弦砍下!   噗嗤一响。   三个叶老四瞬间分尸两半!   好一招力斩马前!   好一把青龙偃月刀!   好一位英勇神武的关二爷!   他这一刀看完,我勉励支撑着关掉了阴阳眼。   可是还没等我高兴。   叶老四的笑声又是桀桀而起。   我一听就坏了。   这家伙留了后手了!   只见他出现在了我身后,说小崽子,挺机灵的,还知道跟他玩虚虚实实。   他话一说完,也没让人讲,便是爆出一击,打在了我身上……   pong的一声。   他打中的那个我应声消失了。   叶老四愣在了当地!   还好我跑的快,在布完七星阵后就拉了个分身做垫背,不然这一击少不得要吃个重伤。   分身一被叶老四杀掉,我就从旁边的竹林跳了出来。   不是一个。   而是三个!   叶老四气哄哄地乱喊,叫我不要再躲了,有本事出来和他打一架。   但是这里是幻境。   我的分身无穷无尽。   而叶老四的分身虽然也多,但是每一个分身都是他的心头肉。   只要被打掉一个,他的实力就会弱上一分。   虽然他能通过吞噬其他东西来增加实力。   但是这里我的分身全都是假的。   就算他吞噬了也获得不到半点的能量。   叶老四还在乱喊。   我和其他两个分身搭在一起。   我说别喊了,真身早就躲竹林里头了。   叶老四指着我,恨得牙痒痒。   我拍了拍身边的分身,让他上。   他撸了撸袖子,呸了一口痰在手上,然后冲了过去。   可是还没冲到叶老四跟前就被叶老四打出来的血雾击败了。   紧跟着又是第二个分身。   依旧只是一招。   但是叶老四明显没有多大耐心了。   我要的就是他的这一丝松懈。   我假装跟其他分身一样,很是菜鸟的冲过去,然后吃他一招。   他那一招可是结结实实打在了我身上。   然后我哎呀一声,倒向了另外一侧。   叶老四根本没有注意到我。   因为他把我当成分身了。   但是这时我与他只有一步之遥。   我瞬间开启了阴阳眼!   轰!   连同五帝钱和阴阳石一起,快速地汲取了大量的阴阳二气。   强大的阴阳二气干扰到了墓灵鬼火的幻境。   直接将幻境击破。   我们同时回到了原来的墓室。   叶老四大吃一惊。   可是这时已经晚了!   我左手聚阴,右手纳阳,双手出击!   叶老四两只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但是他已经来不及躲开了,只能在我的拳头前面撑开一层血雾。   但是这血雾根本无法阻挡我的进攻。   轰的一声。   我的双拳直接砸在了叶老四的身上。   叶老四直接被我砸飞了出去,擦着地面滚出去好几十米。   小阴煞啊了一声。   说我燃爆了!   我也没意识我居然能打到叶老四。这一招直接把叶老四打成重伤了!   他躺在地上半天才站起身来,指着我,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嘿嘿发笑,大尾巴翘了起来,我说叶老四啊,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他咳了一声,吐了一口血出来。   下一秒直接狂化了,化作一团血雾,波涛汹涌般的朝我袭击而来……   我被他吓了一跳。   赶紧往后退。   可是我好像真的惹怒了叶老四。   他这来势比当初在老槐树精那的时候还要恐怖,一大团的血雾,跟滚滚浓云一样。   眼看就到了我跟前。   叶老四卷起了七八米的高度,就要把我吃掉。   我的小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突然就在这时。   我听到吼的一声。   那是镇墓凶兽的声音。   它的身影一下变大,拦在了我们跟前,和那血雾撕扯。   镇墓凶兽叫我往后边去。   它们绞杀在了一起。   这镇墓凶兽不发威,一发起威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血雾一风云运兽打得昏天暗地,从墓室里头打到了墓室外头。   麟早已把老槐树精和乌头和尚收拾了。黑袍怪也跟着叶老四跑到了外面出去。   我和麟也跟着跑了出去。   一出来。   发现叶老四已经红遍了半边天,占据了整个湖面的半边,而镇墓凶兽则是占据了另外一边。   两厢各自施展本领。   大战了几十个回合。   叶老四被压了一筹,再加上刚才被我打到了致命一击,慢慢落下了阵来,收落血雾,落在了黑袍怪的身边。   他面色惨白。   没了向日的风光。   黑袍怪哼了他一声,说他的本事不过如此,既然连我们都打不过,那它和叶老四的协议只能作废了!   叶老四面色一怒,想要和黑袍怪争辩。   可是一个这字落在嘴边,硬是不敢说半句硬话。   最后只能连道三句好,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将来有一日在外头遇见他的时候,可别忘了今天,然后指了指我,说还有我!   这话一说完就化作血雾,朝湖岸上飞走了。   我心里头一阵暗爽。   这叶老四前后耍尽心机,今日见他竹篮打水,啥都没捞到,这可比在他脸上撒尿还要让人来的爽!   但是想一想。   没有报了他在我脸上撒尿的仇还是有些不甘心!   叶老四走了。   但是麻烦还没了结。   这从保持着警戒状态的镇墓凶兽和麟身上可以看出来。   黑袍怪……不简单! 第509章 赌咒引发   叶老四跑了之后,我们就被长蛇人面怪给围住了。   黑袍怪走了出来。   说给我两条路选,一条是乖乖地和他合作,把长生恶界打开,一条是他把我打得合作,再把长生恶界打开。   我呸了一句。   我说你是哪来的东西?居然敢这样跟我讲话?我也给你两条路走,一条是跪下来磕头叫我爷爷,一条是跪下来磕头当我孙子。两条路,只要你选一条,老子都不把你揍哭!   黑袍怪冷哼了一声,说我嘴还真硬。   我嘿嘿发笑,说也不是很硬,就仅仅比铁打的结实。   黑袍怪见说我不动,又把目光转向麟。   它开始劝说麟,说是眼下的情形她都看到了,难道觉得跟着我比跟着她有出息?   麟收起了狐狸本尊外形,化作了先前的女子样貌,只是九条尾巴没有收起来。   她看了看我,面无表情,说她看中的不是我,而是镇墓凶兽!   我嚓!   我知道镇墓凶兽是挺厉害的。   但是被人家当着面这样说还是有点没面子。   我吐槽了一句,说我哪点比不上镇墓凶兽了?这家伙还是我从天公手里救下来的!   麟迟疑了一句,问我是真的吗?   我说难道睚眦没跟你讲吗?   镇墓凶兽干咳了两句,说这事能不能等哪天得空了再谈,咱就这样私聊起来是不是有点不尊重人家呢?   我看了看镇墓凶兽,又看了看黑袍怪,切了一句,我说又不关我的事!   镇墓凶兽说哪能不关我的是呢?人家找的可就是我。   我说才不是嘞,人家找的是你睚眦和麟。我就一凡人,屁事不会。   我拍了拍小阴煞,问它我说得对不对?   小阴煞很给力地说再对不过了。   我说既然不关我的事,那你们先聊,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我就转身准备闪人。   可是还没走出几步,长蛇人面怪就把我给拦住了。   我说这事怎么回事呢?谁家的蛇不好好管着。   可是就在这时。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叫我不要再装了,说我的那点把戏他早就看透了。   我转过头去看,发现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失踪了的谷老板!   不是黑袍怪。   黑袍怪就站在谷老板的旁边。   我一直都猜测谷老板就是黑袍怪,没想到这一次我居然猜错了!   我一看到谷老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就莫名的升起三丈无名业火,恨得牙痒痒,得亏了之前在中音寺庙的时候我拼命地护着他,到最后这家伙原来真是奸的!   但是此时看这谷老板已经变回了人的模样,穿着衣服,脸上是丝毫都没有负罪感。   这让我更是又痛恨了他几分。   我趁机讥讽了他一句,浮夸地哟呵了一句,说我道是谁在讲话呢?原来是一只猴子!   小阴煞作为捧场王当即就是咯咯笑了起来,坐在我的脑袋上,四下晃荡。   谷老板叫我不用给他施激将法。   他说他在沙场打战的时候孙子还没研究出三十六计呢!倒是他自己琢磨出来了一条血的教训,那就是别随便和不靠谱的人一起,特别是我。   我说我哪里不靠谱了。   谷老板叫我最好乖乖的听话,不然的话,他可是有办法治我!   我呸了一句,说听你妹!你个背信弃义的家伙。   他说他不想再与我吵了,转身跟黑袍怪交流了两句。   黑袍怪往我这边看了看,问谷老板是吗?   谷老板点了点头,说千真万确。   黑袍怪跟谷老板说最好不要骗他。   谷老板说不敢……   黑袍怪说既然好好说话我不乐意,那就来切磋两招吧!   说完那些围着我们的长蛇人面怪便是一拥而上。   这些长蛇人面怪,背上都背着长枪,左冲右突,还有撕咬,若是被它咬住,可是比被它背上的长枪戳中还要厉害。   镇墓凶兽和麟两只家伙就把前后的长蛇人面怪都包办了。   我一看,那我干什么?   小阴煞说看戏呗。   可是就在这时,我发现不对劲,谷老板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跳石柱,就是城门外的那种石柱。   然后念起了咒语。   我远远地看着他一念咒语,这手心不知道怎的就起了汗,而且汗越来越多,到最后连心脏也加速了跳动。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一阵发慌。   谷老板一边念咒还一边朝我这看了看,他的嘴角沁着一丝奸诈。   我心头一个咯噔!   坏了!   我之前和他赌过一个咒,那个咒有门道!   果不其然。   没过多久,当初给我俩当赌咒见证的青头鬼出现了,就是那只头顶青得发黑,全身穿得破破烂烂的乞丐青头鬼。   它坐在谷老板弄来的那根柱子上。   然后嘿嘿笑了笑,手掌一摊,上面出现了两丝名气。   其中一丝交给了谷老板。   剩下一丝。   那就是我的!   这家伙想要干嘛?   我真的慌了。   命气被别人捏在手里绝对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青头鬼桀桀笑了笑,然后在我的注视之下,它把手里的命气摁进了那根柱子上头。   我只感觉有一股吸力隔空而来。   咻的一下。   下一秒我便是出现在了那根柱子之上!   我特么的挣扎了几下。   这柱子上没有拿绳子绑着我,但是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开来。   谷老板叫我不要费劲了。   他说这个柱子,叫缚柱神枷,就算是神仙来了,只要被柱子缚住,那就是想走,也得耗费些时日。   他说按照我的修为,挣扎个十天半个月的应该可以脱离出去,但是有这么时间,那就足够了,足够他好好的虐待我了。   说完他便是拿了一条长鞭出来,开始往我身上招呼。   反正是有理没理,先打三百!   而且打在身上还贼特么的疼!   但是老子一句叫唤都没有。   我故作享受的样子,叫谷老板好好给老子挠痒痒。   他气鼓鼓地盯着我,说我嘴皮子既然这么硬实,那就给我来点狠的吧!   说完给坐在柱子上头的青头鬼使了个脸色。   我看不到青头鬼。   但是它的影子倒影在了地上,我看到它在手里升腾起了我那丝命气,然后另一只手聚起了一股阴火……   命气和阴火两厢接触……   我感觉整个天都塌了…… 第510章 挖我墙脚   我的身体一阵痉挛。   这种打击,是直接深入灵魂深处的!   我两眼一翻,直接连呼吸都忘记,感觉过的每一秒都是好几十年。   我一阵嘶吼。   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之前在城门外看到的柱子上的那些鬼的画面。   我现在终于能够理解它们的痛苦了。   千百年来如一日的经受这种折磨。   死又死不得,活又活不了。   这种惩罚。   才是天底下最痛苦的。   我都听不到我是否嘶吼过。   但是当青头鬼停下手里的活的时候,我整个人已经瘫在了柱子上,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镇墓凶兽和麟那边也不打了。   停下来手来。   睚眦恐吓着黑袍怪,说虽然向日不太喜欢我,可是如果它弄坏了它的寄生肉体,少不得要活吃了黑袍怪。   黑袍怪说不过是一具寄生之物而已,它可以帮镇墓凶兽找。   镇墓凶兽说它脾气比较臭,看上了一样东西之后就不想换了。   黑袍怪说那行,只要我们答应帮他做一件事!   我是没力气问它了。   镇墓凶兽问它是什么事?   黑袍怪说就是让我用阴阳眼打开天机锁,让长生界重返阳间!   镇墓凶兽还没回它,麟就先发飙了,说黑袍怪纯属放屁,这事绝对不可能!   镇墓凶兽迟疑了两秒,被麟一阵怒斥,叫它端正态度。   我心里叫苦。   你们倒是先意思意思一下,把我弄下来再说!   被麟这样一搞,我又要遭罪了。   果不其然。   麟的话才说完。   谷老板就叫青头鬼动手了。   我又是一阵叫苦不迭。   这下可是连心气神都没了。   黑袍怪再次问麟怎么说?   但是这婊子就是一句软话都没有。   再次重申了她的立场。   老子又受了一次苦。   这次连白沫都吐了出来了。   小阴煞坐在我的头上一直哭,它说它蛊惑不了青头鬼,因为它的级别太高了。   我勉励睁开了眼皮,看了看头顶的小阴煞,用着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没关系,有你这么一小弟不离不弃,老子算是没白走一回!   我这么一说,小阴煞哭得更厉害了。   镇墓凶兽给麟做思想工作,说要不先答应了再说?   但是这厮不知道是不是榆木疙瘩,一点情理都不通。   最后黑袍怪被惹恼了。   直接对谷老板下命令,让他动手。   我不知道这谷老板想要做什么,但是这家伙肯定没那么简单!   青头鬼从柱子上飘了下来。   它的脸干瘪狰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   它捏着我的下巴,把我的头抬了起来,奸奸地对我笑道,说不要担心,手术很快就好的,只需要一点点时间。   我半耷拉着眼皮看着他,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呸了它一句!   本来我想激怒它,至少拖延点时间。   可是谁知道这家伙一点都不生气,反而乐呵了起来。   小阴煞带着墓灵鬼火从我头顶上跳了下来,落到了青头鬼的身上,与它纠缠。   但是小阴煞只会蛊惑等级比它低的小鬼,对于等级高出它太多的大鬼根本没有什么办法。   纠缠了一会。   黑袍怪直接用手里的长杖往小阴煞的方向一点,小阴煞就从青头鬼的身上直直掉了下去。   我特么的怒了!   打我可以!   但是打我家小阴煞,那就不行!   我发了疯的挣扎着柱子上的无形枷锁,但是这些绳索比太上老君的捆仙索还要烦人,根本就是让我动弹不得!   挣扎了一会。   我实在是挣扎不动了!   但是愤怒支撑着我发出了声音。   我警告黑袍怪,最好不要伤害小阴煞一分,不然老子要是变成鬼了,绝对会让你感觉到颤抖的!   黑袍怪哼了一声,说一条被拿捏在案板上待宰的鱼居然也敢说出此等狠话!真是可笑!   我说可不可笑你自己看看我随身的包里头那两面小黑令旗,那是我师父的信物,你但凡惹怒了我,我师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黑袍怪将信将疑,让谷老板找找我随身包里是不是有那两杆小黑令旗。   谷老板翻了翻,找到了那两杆小黑令旗,拿过去给黑袍怪看。   黑袍怪一看,一时喊了出来,冥府将帅旗?   我也是愣了一下。   我让他们找这面旗其实就是想拖延点时间,根本没有指望说能够镇住它们。   但是现在听黑袍怪这口气,好像这旗还有点来头。   我一下就来了精神。   我勉力支撑着说,你们怕了吧!没错,俺师父就是冥府的将帅!   可是谁知黑袍怪彪呼呼地把我的小黑令旗一扔,说我师父的级别不够,要想和它打,还得阎王老二自己出马!   而那头我听到镇墓凶兽和麟也吵了起来。   麟问镇墓凶兽怎么没告诉她这事?   镇墓凶兽有点尴尬,说这事等以后有机会了再和麟讲。   但是我发现。   这麟除了长得好看,有点本事,仗着自己是镇脉灵兽之外,特娘的脑子就是一根筋!   在这种场合,把我们内部的矛盾爆发出来,那不是直接把把柄送到人家手里,让人家拿嘛!   很快的!   黑袍怪也发现了这是个挑拨离间的机会,问那镇墓凶兽,说它不就是被冥府的人给镇压了嘛?怎么还跟着冥府的人混?   镇墓凶兽年老成精,根本不上黑袍怪的道,只说了句它乐意。   但是麟却镇墓凶兽不值了。   说什么我是冥府的走狗,冥府这么些年来镇压了多少风水运兽,就是为了获取功德珠,它们不过是一群私欲爆棚的家伙而已!   镇墓凶兽对麟一翻相劝,说冥府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它知道,但是一码归一码,眼前还是先解决了黑袍怪再说吧   但是黑袍怪不依不饶了。   开始挖我的墙角,跟麟说它不是冥府的人,而且向来是和冥府为敌的!如果麟肯跟着她,以后她想去哪就去哪,像干什么就干什么!在它的组织里绝对没有人敢干预!   它这挖墙脚的力度都几乎要撅断我的墙根了。   那番话的意思直接翻译过来就是,你过来帮我做事,老子给你个二当家的位置,以后你只需听我的,其他人都听麟的!   这个诱惑可是极大的!   但是谁知麟一点都不感冒,说和黑袍怪做邻居两千多年了,黑袍怪是什么的货色,她会不晓得? 第511章 天机锁现   听着麟说这话。   我在想这姑娘的智商是一下子暴涨了嘛?   之前我还在想着会不会就这么傻傻的被黑袍怪给挖走了。   但是现在看来这姑娘还是有所底线的。   紧接着麟开始刨黑袍怪的老底了。   她说不要以为这两千年来她一直待在湖底的圆形墓中就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外面发生的事她都清楚!   麟指着黑袍怪,说当年商君派了黑袍怪他们来救麟,但是在进入长生界、把鬼方的人消灭了之后,黑袍怪意识到这里可以长生,所以就想方设法的让同行的人留下,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后来黑袍怪发现了半卷长生箓,晓得这个长生界是根据长生箓创造出来的,所以就心生歹意,把同行的伙伴杀了,和鬼方的人一起,困缚在四方城门跟前的缚柱神枷之上!   麟问黑袍怪有没有这事?   黑袍怪情商没有麟低,对于这种事肯定不会去正面回答。   他哈哈哈狂笑了一阵。   说有那又怎么样?没有那又怎么样?   他说在这个长生界中,他就是这里的天,就是这里的地!只要打开天机锁,长生界就能和外面的阳间融为一体,到时候长生界就能成为第二个冥府,和那班躲在阴暗角落里,却永远都不会死的家伙对抗!   我呸了一句。   虽然时机不是很对,突然打断人家发表自己的宏图伟业也不是很好。   但是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我说黑袍怪就是痴心妄想,想要成为第二个冥府?它管得了六道轮回吗?断得了天下是非吗?理得清阳人阴鬼福寿吗?如果这些都干不来,那就别惦记着人家活得比你久!   长生,未必也是一件好事!   但是黑袍怪哪里听得进去,这家伙魔障了,恼羞成怒,不再和我们废话,直接叫谷老板动手。   我一时说得痛快,竟忘记了自己还在人家案板上!   这下把黑袍怪激怒了。   青头鬼早就准备好了,但是我不知道他是想要干嘛?   它的面孔就倒映在我的眼珠子里。   离得那么近。   连它额上的丝丝黑气都看得一清二楚。   突然这家伙摸了摸我的额头。   小阴煞扯住它的手,问它想要干嘛?   青头鬼桀桀发笑,手一甩,把小阴煞甩到了地上去。   就在这时。   它那可怖的面容突然变大,额头紧贴着我,很快整个人就像动画片里面的特效一样,直接钻进了我的脑门里头去了。   我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   可是不对!   我发现我的四肢动不了!   怎么回事?   我一下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但是没用。   身体依旧动不了。   就在这时。   刚才那青头鬼的声音在我的心里头响了起来。   我一阵愕然。   我问它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身体里面?   青头鬼桀桀发笑,让我不要慌,说它只是暂时控制了我的身体而已,只要我乖乖的和它合作,一切就都会没事的。   我说让我和你乖乖合作,恐怕你是找错人了,我从小到大就调皮得很,最不喜欢的就是和别人合作!   青头鬼说我都到这个时候了,嘴还那么硬。   我说本事不行,只能练嘴了。   青头鬼一阵不耐烦,叫我不要再打扰它了,不然等下要是把我的体内哪个零件碰坏了可是别找他!   我说你悠着点。   没办法!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还能咋办!   青头鬼在我体内轻车熟路的摸索了一翻,不消一会便是控制了我的身体。   这就是俗称的鬼上身啊!   要不是老子有一丝命气被它捏在手里,就凭老子体内的那股邪阳之火就足以把这青头鬼灭杀了!   可是现在它手里握着我命气。   这事就没法搞了。   谷老板和青头鬼肯定没少做这事,从一开始就给我下了套。   我当时还傻愣愣的。   现在回想起来,我真是特么的傻!   我问青头鬼是什么时候开始和谷老板一起干活的?给工资吗?   青头鬼一阵无语,问我见过哪只鬼拿着rmb去超市买吃的?   我说不吃闻一闻也可以啊,至少不能便宜了谷老板那个混蛋。我让青头鬼最好也小心点,指不定哪天也是跟我一样落个这下场。   青头鬼哎呀呀了几句,叫我闭嘴。   我说现在是你在控制着我的身体,我的嘴巴没动啊,我只是动了我的心念而已。   谁知青头鬼直接给我来狠的,控制着我的手直接抽了我自己一个大耳光。   我虽然没能控制肢体。   但我特么的能感受到痛啊!   我连忙喊住青头鬼,我说你别打了,我收声就是了!   没办法了。   干扰策略也不行了。   这我总不能连肉身都不要了吧!   镇墓凶兽和麟那边也没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捣鼓了一阵。   青头鬼开始摸到了一点开始阴阳眼的窍门。   我心想坏了。   这家伙要成功了。   可是我这会喊又喊不了,根本无法给镇墓凶兽传递信息。   就在这时。   我的眼睛突然猛的一阵睁大,阴阳眼被开启了。   青头鬼借着我的嘴巴告诉谷老板说可以了。   谷老板朝黑袍怪吼了一声。   黑袍怪哈哈大笑了起来,说世界就快要属于他的了!   然后把手里的长杖往地上一顿……   他所站立的位置刚好是通道的中间点。   长杖才一顿到地上,一束亮光就从长杖上发了出来,直入云霄,突破长生恶界,射入阳间,打开了宇宙星辰图。   在那星辰图之中,有一组星辰,模样如同一把古代的铜锁。   黑袍怪吼了一句,说就是这个时候了!   与此同时。   麟也朝黑袍怪发动了攻击。   但是被守护在黑袍怪周边的长蛇人面怪围住了。   这些长蛇人面怪,攻击力一般,但是防守和抗击打能力十分超群,估计要是扔到拳击台上去,目前世界上没有一个对手能把它们打痛了。   镇墓凶兽没有跟着麟一起冲过去。   这家伙深得我的精髓,偷偷摸摸地摸到了黑袍怪的后面,然后暴起一击。   可是没打中,被谷老板挡下了。   双方又陷入了焦灼之中。   而我体内的战场则是显得有比较平静……   但同样火药味十足。 第512章 长生界破   我一直都在尝试解开青头鬼对我的控制。   但是没用。   用赌咒拿来的命气对我进行压制实在是太强了!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青头鬼把阴阳眼打开,然后把镇墓凶兽吸了回来。   而且这家伙,就跟开别人的车自己不心疼的一样,直接踩油门,把阴阳眼的马力开到了最大。   我的右眼一下就废了。   完全看不到东西。   镇墓凶兽朝麟吼了一句,让她过来帮忙。   我知道镇墓凶兽的意思,它是想让麟先来顶替一下我的右眼,不然我的右眼要是完全报废了,那我和镇墓凶兽两人,只要出了这个长生恶界,下一秒就会被天公弄死。   镇墓凶兽不知道和麟是什么关系。   在这个紧要关头,麟没有迟疑,直接化作一道虚影,闯进了我的右眼里面。   我的右眼一下得到了支撑。   但还是有点不太融合。   因为我的右眼是阳眼,而麟的属性是阴的,她和我的右眼结合,短时间还行,要是时间长了,我的右眼依旧会收到反噬。   但是没办法了!   此时此刻,已经没有别的搞头了!   两只地阶级别的风水运兽一起撑住了青头鬼不断加码的阴阳眼,天地为之变色。   这个黑袍怪说得破解天机锁,其实就跟刚才在墓灵鬼火的幻境里头,我瞬间开启了阴阳眼,大量的阴阳二气瞬间集结在一起,导致超过了墓灵鬼火所能够承受的峰值,冲破了幻境的道理一样。   黑袍怪也是希望借用我的阴阳眼集合整个长生界的阴阳二气之力,冲破当初设下的这个结界的峰值。   但是谁都不知道这个结界的峰值是多大。   阴阳眼聚集的阴阳二气已经远远地超出我的想象了。   如果说之前我开了阴阳眼,所聚集起来的阴阳二气可以塞满一辆小轿车的话,那刚刚的辆就已经突破了一辆16列的火车,而现在又在冲击更高的层面……   峰值正在不断地拓展。   就连麟都开始吐槽了,说这黑袍怪肯定是疯掉了,说当年这个结界,可是用的补天石做的风水阵。   补天石?   我听到这个词就是一脸懵。   神话传说中的东西,难道还真的有这玩意?   镇墓凶兽说怎么会没有?只是有些东西被人传得太神乎了,和实际有点区别罢了。   青头鬼听到我们在聊天一阵蒙圈,说又要开始冲峰值了,能不能请大家暂时集中一下注意力?   我啊呀当即就呸了一句。   我说我这具肉身本来是我自己一个人用的,现在挤进来这么四号人/鬼/兽,挤进来就算了,你特么的一鬼居然敢不让我们聊天,这还有天理嘛?   镇墓凶兽露出了它的凶恶本性,恐吓青头鬼,说等这事完了,它要找青头鬼聊聊。   麟的性子比镇墓凶兽还爆,说不用等出去了,现在就把它抓出来揍一顿!   青头鬼一阵求饶,说它收回刚才的话,二位大佬想怎么聊就怎么聊……   我说怎么才二位呢?我呢?   青头鬼这会估计哭晕在厕所里了,给我补充上,说我也是大佬。   我说这还差不多!   而就在我们扯皮的这会功夫,长生恶界的阴阳二气已经被我的阴阳眼聚集了近二分之一。   恐怖的能量使得以湖为中心方圆十里的范围内出现了各种异像。   无数的植物在一秒钟之中精力的整个生命历程。   繁花演尽,阴阳滋养。   浓郁的阴阳二气加快了这一片土地上的植物的生长。   但是离突破长生恶界还有一段距离。   可是我已经开始感觉到我的阴阳眼已经快要到极尽了!   即使有两只顶级的风水运兽来帮助我,但是任何一个组织想要与大自然对抗,那都是徒劳的……   可是黑袍怪似乎想到了这点。   他不知道结了什么阵。   我看到在他周边出现了不少虚空,虚空之中,所有的生灵,包括长生恶界的鬼、怪鱼、四手怪物、虫子都在开始互相吞噬。   就跟之前我看到的那些怪物虫子一样。   但是有一点不同的是。   它们不会分裂。   而且彼此吞噬之后,能量便融为了一体……   我一下就明白了!   这个黑袍怪在拉低长生恶界阴阳二气的阈值!   能量总归是守恒的。   停留在外界的能量越多,那分散到生灵身上的能量就越少。   反之依然。   黑袍怪是想让通过吞噬之后的王者来降低长生恶界停留在外头的阴阳二气的阈值。   这样即使阴阳眼达不到预定的长生恶界的阈值,但是长生恶界的阈值被拉低了之后,就可以冲破了……   这个做法……   让人毛孔悚然……   吞噬与吞噬之间,消耗的就是无尽的生灵呀!   与其说这里是长生恶界,不如说这里就是黑袍怪的玩具城,想要哪些,丢掉哪些,在他看来,不过就是玩具而已。   而现在他的野心膨胀到无法自收了,想要把整个阳间都变成他的玩具城了。   可是这可能吗?   这并不可能!   天地悠悠,自有轮回。   什么事情都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   这个黑袍怪想要达到这个目的,简直就是……不可能……   我这不可能还停留在我的脑海里。   但是。   突然的出现了一声爆炸。   爆炸声十分巨大。   直接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长生恶界就跟被打碎了的玻璃一样,从黑袍怪长杖发出的光射向宇宙的地方开始,慢慢的碎裂了开来。   天不见了。   云也不见了。   地也在慢慢消失。   一切都变得地动山摇了起来。   长生恶界黑破了!   我们刚才居然冲破了长生恶界的阈值!   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怎么可能!   但是长生恶界一破,一切都会消失,就跟我那位老祖摆的红灯客栈一样。   可是我们现在身处哪里?   这个问题或许只有麟知道。   长生恶界一破,我的阴阳眼就自己关闭了。   镇墓凶兽率先回过神来,先把青头鬼从我体内清除了出去。   然后跟我说这地方不宜久留,得赶紧走。   我一脸的懵逼,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办?   麟从我的右眼里头跳了出去。   让我们跟着她走。   我看她奔跑去的方向是墓室。   难不成这丫头是觉得反正要被活埋了先找个好点的位子? 第513章 威逼利诱   镇墓凶兽叫我跟上。   它说那墓室是这个长生恶界里头唯一真是的地方。   我没有迟疑。   既然镇墓凶兽都这样说了,那肯定是没问题了。   我叫上小阴煞,小阴煞叫上墓灵鬼火,然后风风火火的朝墓室里头闯了进去了。   也不知道为啥。   现在这情况算是十分紧急的了,但是一想到镇墓凶兽在我的左眼里,我反倒是有些依仗了。   我觉得我这样可不太行啊!   出来外面混,老是靠着别人,看来我还是得努努力,增长一下我自身的本事。   我们都跑进了墓室。   但是黑袍怪他们没有,长生恶界一破,这黑袍怪就跟疯了一样,在那里欢呼起来。   谷老板想跟着我们跑进来,但是又有些忌惮!   这家伙。   再给他十个胆子!   要是敢跟进来少不得要揍得他屎尿流!   麻蛋!   居然敢骗我!   不过谷老板没跟进来,那只青头鬼倒是被镇墓凶兽抓了进来。   镇墓凶兽说不能放过它,因为我的命气还在它的手上呢!   我们进来后麟就把墓室门关上了。   她用法力投了几道光线,从圆形墓顶照了下来。   整个墓室顿时亮了起来。   镇墓凶兽从我的左眼里跳了出来。   嘴一张,把青头鬼吐了出来。   我们仨往青头鬼边上一围,这家伙一阵哭爹告娘的求饶。   小阴煞奶声奶气地说别饶了它,像它这种为虎作伥、没有原则的鬼,就该炸了油锅,然后吃掉!   我额了一声,这小阴煞的口味怎么比我还重。   吃鬼……   我咳了两声,我说这样吧,首先,把我的命气交出来,然后,再老老实实地坦白这些年都做了哪些坏事?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要老实地和我们合作,我保证,你会安全无事!   我的话当然没啥重量。   但是当镇墓凶兽和麟站在旁边给我撑腰的时候,这青头鬼就只剩下颤抖了。   它手一摊,把之前赌咒的那丝命气还给了我。   我说这才差不多,一个好的开始,相当于成功了一半!   青头鬼说它做的坏事有点多,恐怕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我看了看麟。   麟说我们有的是时间,这个长生恶界就算坍塌,换算成外面的时间也要三四天,在这坍塌其间,我们最好都待在这个墓室里头。   我对着青头鬼说,听到了没有,有三四天的时间呢!   青头鬼一阵哭央,说那他就开始讲了。   好家伙。   本来我们也就想着耍耍这厮,但是没想到这家伙一讲起来就没完没了了,从很多很多年前开始,它死的那会开始,是怎么吓村里的小孩的,怎么偷土地庙的香火的……   一直到后来杀了第一个阳人,借尸还魂,在阳间里头逍遥,吃喝嫖赌,打架斗殴。   反正不是它的肉身。   这一个玩完就玩下一个。   我插了一句,说你这么疯狂咋就没被鬼差抓去呢?   青头鬼说一开始它也是东躲西藏,只敢找一些偏僻的地方,那里没有香火供奉,土地庙也少,所以就算犯了事也要很久才能被外边的鬼差知道。   就这样。   它逍遥了三四百年。   到后来上了冥府的通缉名单,开始被通缉了。   不但鬼差抓它,一些赏金猎人也开始抓它。从那以后,好日子便是没有了。   青头鬼不再敢随意放肆。   但是变成鬼后其实也会孤独的,特别是形单影只的鬼在受了那寒冬的冷意侵袭之后,更是孤独寂寞,更是越会想念借尸还魂后感受到的真实的温暖。   所以它就又出去犯事了。   但是那一次很不好彩,被冥府的鬼差抓住了。   青头鬼以为那次真是要下地狱了,它说以它犯过的事估计就算下油锅也都还是轻的。   可是就在它绝望的时候。   谷老板出现了……   青头鬼称呼谷老板作头,它说那次谷老板就已经不是好人了,半道上劫了鬼差的囚车。   青头鬼说当时谷老板劫囚车是为了救一个富户人家的老爷。   它说那会它也是没了出路了,看到谷老板这么厉害,于是就叫谷老板带上它。   从此之后,青头鬼就跟着谷老板越走越远,成了黑袍怪的爪牙。   我问青头鬼跟谷老板是在什么时候认识的?   青头鬼说大概是在汉朝。   我滴乖乖……   原来也是一只年老成精的家伙……   我说不对,这谷老板看起来不像鬼啊!我看过他身上的气……   青头鬼说那是因为谷老板能换皮,它说谷老板和黑袍怪一样,都已经找到了长生的办法,不是像鬼一样,而是像人一样,可以在外面风花雪月的……   我说真有可以长生的?   青头鬼说谷老板就是,就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我问它什么代价?   青头鬼说需要像蛇一样,隔一段时间蜕一次皮。   我问青头鬼谷老板上一次蜕皮是在什么时候?   青头鬼说就在两个多星期前。   我掐指算了算,两个星期前,那不就是在中音寺的时候吗?   看来那时候的谷老板是在蜕皮了……   真恐怖!   一个活了近两千多年的人就靠着蜕皮。   这特么的想起来怎么不仅仅是恐怖,还有点恶心呢……   我对着青头鬼说还行,你这种认罪态度还算是可以的,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青头鬼摇摇头。   我说真没有了?可不能隐瞒啊!不能像谷老板那样,谎话连篇,做人要是连一点信任都没有,那还怎么交流?   青头鬼连说是是是。   我让它在讲讲有关黑袍怪的事。   青头鬼眸子惊了惊,说黑袍怪那个层面的级别太高了,它接触不到,平时最多就是跟在谷老板后头还能偶尔看到一两次。   我两眼瞪着它,说真的吗?   与此同时。   镇墓凶兽和麟也压了上去。   小阴煞张牙舞爪地跳到青头鬼的头顶上,说它说谎。   我拍了拍青头鬼,我说没事的,我指了指我身后的两大护法金刚,说看到没有,就算黑袍怪再追过来,它也讨不到半点便宜!但是如果现在还有所隐瞒的话,黑袍怪想必就算知道了也是不会来救它的…… 第514章 被我看破   青头鬼咯噔咽了一下口水,可是这鬼哪里有什么口水。它这是有点犹豫不决,那就说明确实是有什么还没讲的!   我继续威逼它,说如果不坦白的话,到时候出了这长生恶界我可就把它交给冥府的鬼差了,到那会冥府的人是要判它服役一千年、一万年,那都是跟我无关的!   青头鬼越发局促不安了。   它说实在不是它不想讲,而是它真不知道。   麟直接甩了一条尾巴出来,钳住青头鬼,说现在让它讲是给它机会,不要以为她不晓得黑袍怪那点事。   可是谁知突然的这青头鬼一阵痉挛。   我一下愣住了。   这鬼怎么也会痉挛。   但是一看不对劲,它在扒它的喉咙。   麟把尾巴一撤走,只见在青头鬼的喉咙处有一道火红的亮光,就跟人吃了烧红的炭,然后卡在了喉咙一样。   我问它怎么啦?   青头鬼两眼死瞪,死死地盯着我,突然一道火焰从它喉咙里迸发了出来……   吼的一声。   分成两头。   一头往上烧,一头往下烧。   很快。   一下子。   青头鬼就被烧没了。   化作星星点点的荧光,消散在了墓室里头……   我半天没动。   因为临死之前青头鬼的面目十分狰狞,那种痛苦,即使是火没烧到我身上我都有那种切身的感受。   太恐怖了。   这道火焰是从哪里来的?   我看向了麟,是她时候接触的青头鬼。   我问她这是为什么?   麟诧异了一句,说这事不是她做的。   她说如果她要杀了青头鬼根本就不用这么麻烦,抓起来杀了就是,何必还要这么大费周章。   我当然不是真的怀疑麟,只是随口这么一问。   我说那不然是怎么回事?   镇墓凶兽说应该是事先下好的禁制,一旦青头鬼想要说出有关黑袍怪的机密,禁制就会自动触发,灭掉青头鬼……   我说真是好一个传销组织,这样可比签保密协议还有效。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讲话,而且不但是人死了,连魂魄都被烧没了。   我问麟刚才说的那句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问我哪句?   我说就火还没烧起来的那句。   她说假的……   我说不太可能吧!   她问我什么意思?同时眼眸凛了一下,大有如果我说错话她就会冲过来揍我的趋势。   我说我之前可是听说黑袍怪和你合作,导致异界通道打开,放出了四手怪物,袭击了五行山!   她说她确实是和黑袍怪和做了,但是那有怎么样呢?   我呵呵笑了两声,说我还能怎么样呢……   她问我是不是怀疑她?   我撇撇嘴,说我哪敢,但是事实摆在那里嘛!   我这话有点无赖。   分明就是怀疑她了,但还要摆出一副客观公正的姿态。   眼看我俩越吵越热闹。   镇墓凶兽干咳了两声,叫我别吵了,说和黑袍怪合作的事,是它让麟去做的。   我愣了一下,问它为什么?   镇墓凶兽顿了一下。   良久。   这才开口。   它说之前我不是说过要复活王顺吗?它想帮我这个忙。   我说复活王顺跟和黑袍怪合作,这两码事隔得也太远了吧!   镇墓凶兽说这两码事其实就是一回事!它说王顺和小艾一样,都是伤了魂魄的阴鬼,需要灵兽的本命珠来温养,这麟就是一头灵兽,而且还是阴属,既然不能给我当右眼,那不如让麟帮忙把王顺复活了……   我有点不可思议地瞅着镇墓凶兽,这学雷锋当好人的事落在谁身上都有可能,偏偏不太可能是镇墓凶兽。   我太了解它了。   这家伙怎么可能对我这么好!   两三月前,这家伙还在骑驴找马,想着怎么把我给甩了,找个好一点的寄主呢!怎么这会一转脸,就开始帮我张罗了。   我说我真是不习惯。   镇墓凶兽尴尬的笑了几声,说以后就习惯了。   我摇摇头,说它肯定有什么瞒着我!   镇墓凶兽依旧很是肯定地说没有。   我说行,你不说就不说,我也不追究。   它一阵呵呵发笑,说那既然行,就拿出来呗!   我说拿什么?   它说装着王顺鬼魂的小鬼文雕啊!   我指了指麟,我说她乐意吗?   镇墓凶兽说人家肯定乐意。   不对。   这家伙实在是太殷勤了。   把王顺的鬼魂寄养在麟的本命妖珠上,那对于麟来说绝对是有害的,因为王顺要修复自己的魂魄,肯定得汲取本命珠上面的能量。   而且还不是一天两天   这一养就得养到王顺醒过来。   这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是现在麟居然也同意了。   这就只能说,有什么事很紧急,以至于它们不得不很快的办完!   我想了想。   当初水墓被破的时候,镇墓凶兽一开始可是狂得狠,后来被天公一阵雷劈,啥威风都被虐光了,到最后不得不求我救他一命……   现在想想,这麟会不会也是同样的情况?   因为长生恶界和外界是断开了,连冥府都管不了这,所以差不多就跟当时的水墓一样。   也就是说。   如果当几天后这个长生恶界重新和阳间连在一起。   那麟有可能就要面对来自天公的暴怒了。   因为麟是无主的。   所以天公也认为她是不可控制的力量,需要削弱或是灭杀。   想通了这一点。   我不由哈哈笑了起来。   我盯着她俩,我说你们太坏了。   镇墓凶兽问我是啥意思?   我说别假装了,这事我都知道了!   镇墓凶兽问我到底在说什么?它听不明白……   我说你肯定是跟麟有一腿,想要带着她私奔,但是因为麟是地阶级别的风水运兽,所以不能裸奔出去,这样容易受到攻击,所以,为了保护麟,你就把注意放在了我的身上,不对,应该说是王顺的身上……   我一咕噜的把话都说完了。   镇墓凶兽一阵紧张,想要阻止我,可是已经完了。   我才这家伙现在要是个人的话,那它的脸肯定比猴子的屁股还要红。   麟倒是反应不是很大。   她啊了一声,问我在说啥呢,说那么快,她听不清楚。   镇墓凶兽这才舒了口气,让我不要再讲了,什么条件,我提! 第515章 复活王顺   我哈哈笑了两声,我说我不是这种人,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镇墓凶兽又是舒了一口气。   我说那既然大家都没问题,那就来吧。   镇墓凶兽收了收身,让我把小鬼文雕拿出来。   小阴煞趴在我的头上静静地看着。   它最理解我。   紧紧地抓着我的头发。   我让它别紧张,没啥好紧张的。   小阴煞说它是替我紧张。   我说我兄弟就要活过来了,我有啥好紧张的。   小阴煞说那我不怪他出卖我的事了?   我一听这话不由沉默了下来。   我说一码归一码。   他那是当的叶家的差,奉的叶家的命,大家各位其主,没有什么对的,也没有什么错的。   但是我和他两人之间的情义,那是真的,这个我可以深深地感受到。   镇墓凶兽说现在就先别感慨了,即使是有麟的本命珠温养,王顺想要恢复到三魂七魄,少说也得需要三四年,除非是有奇迹发生,不然我是不可能那么快就看到他的。   我不由痴笑了一句。   三四年。   我能不能活到那会还不一定呢!   我跟镇墓凶兽说我的右眼感觉不能用了,被黑袍怪用来开天机锁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能力。   镇墓凶兽说这事等出去之后再说,大不了到时候再找找看能不能联系到它以前的老友,找个来顶替一段时间……   我知道镇墓凶兽这么说实在安慰我的。   但是麟这姑娘实在是太实诚了,直接泼了我一盆冷水,说现在全天下想要找到一头和睚眦相媲的地阶阳属风水运兽可能没那么容易了!大部分风水运兽都是藏在极地之中,特别是阳属风水运兽,更是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在沙漠的最中心地带,或是火山层中。   我直接就不知道该怎么接她这话了。   这话真的是没法接。   我苦笑了两声。   镇墓凶兽不由尴尬,压低了声音,叫我别担心,说它就知道一头,只是以前跟它有过节,不太好相与!   这话被麟给听到了。   她问镇墓凶兽是不是说的塔里木盆地的那只叫风烈的畜生?   镇墓凶兽有点惧内地嗯了两声。   它这一嗯。   可坏了。   麟直接大嗓门地吼道,不许去!   我问她怎么回事?   麟说那只畜生就是个疯子,盘踞在沙漠的最深处,将方圆几千里地都变成了无人区。   她警告镇墓凶兽不许去,要是敢去的话她就不出这墓室了,宁愿在这里头待着。   镇墓凶兽连忙打包票,起毒誓,说绝对不去,谁去谁是孙子。   我心里头呵呵发笑。   这年头,男人的誓言要是有用哪还需要发誓?   我摇了摇头。   麟还是太年轻了。   终于一番安慰之后,这麟才消停下来。   镇墓凶兽不敢再耽误,催促我把小鬼文雕拿出来,其实我早就拿在了手上,就是不给它,主要是想看看能不能多套几条消息。   这一套。   没想到还是有的。   我把小鬼文雕放在了地上。   镇墓凶兽用爪子在小鬼文雕王顺的头像上点了一下,下一秒,王顺的身影就飘了出来。   他的魂魄依旧不是很稳定。   只剩下半条魂魄。   这几乎都是处于消失的状态了。   麟把她的本命珠子吐了出来,那是一颗桃粉色的珠子,比蛤蟆精的那颗红色的本命珠要凝实、灵秀了不少。   镇墓凶兽轻轻地引导着王顺的残魂附在麟的本命珠上。   一道柔和的光芒从那珠子上绽放了出来,轻轻地拖住了王顺的残魂,然后缓缓的缩小,最后光芒一收,隐入了麟的本命珠子之中。   麟把珠子一收,重新吞入了体内。   这事一了。   我赶紧整个人如同完成可一件大事一般,如释重负啊!   太行山一行。   虽说有点稀里糊涂。   但总归是办成了一件事。   我倒在地上,跟镇墓凶兽说我不行了,我好累,我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镇墓凶兽说睡吧。   我只觉得两只眼皮子超重,重得我都抬不起来。   突然一合上。   就不愿再睁开了。   我妥妥地谁了过去。   在梦里。   我梦见了王顺复活了过来,我和他来到我们最后吃烧烤的那地。   那帮小混混自从上次被我们揍了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然后又想到了他对我的背叛。   我们在一起喝酒。   我跟他说没事的。   但是一想到王顺,就会想起叶玲。   同样是背叛。   我可以轻易的原谅了王顺,但是对于叶玲我怎么觉得那就是我心中无法迈过去的坎?   梦里的场景突然大变。   我出现在了一个荒野沼泽地上。   天色很昏暗。   沼泽地上弥漫着腐朽的气息。   有很多怪鱼。   它们在追着我跑。   因为视线受到了阻挡,我慌不择路地跑进了一片沼泽地里头。   我的脚陷入了沼泽里头。   身体开始不断地往下陷。   我喊着所有我能喊的人。   我爷……   道长……   老瞎子……   强子……   镇墓凶兽……   但是没有人出来帮我……   那些怪鱼全都围了过来,滴着哈喇子看着我。   我越陷越深,最后只剩下一个头。   但是我没有被那些怪鱼吃掉。   因为沼泽的泥土已经把我连头顶都覆盖掉了!   最后我感觉我都呼吸不了了。   周围一遍黑暗。   就在我以为我要死掉的时候,小阴煞跳了出来,它胖嘟嘟地扭着屁股跳到了我的肩上。   本来还一直在天真浪漫的笑,但是突然的不知道怎的甩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我不由生气,问它是不是活腻歪了,连小主子都敢打!   小阴煞从我肩上跳了下去,双手叉着腰,说别睡了,起床啦,都睡了好几天了!   我说别闹,我哪里有在睡觉。   它说不信我可以咬咬自己的手,在梦里咬自己的手是不会疼的。   我傻傻地居然听它的话用力咬了一下我的手……   下一秒。   我啊的一下就惊醒了!   我起来一看,妹哟,我正咬着自己的大拇指。   而小阴煞站在一旁,咯咯咯地一阵发笑,连同墓灵鬼火一起。   我一下就想明白了!   这两家伙肯定是趁我睡觉的时候跑我梦里头玩耍去了,不然我都累成那样了,怎么还可能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 第516章 欺骗天公   我爬了起来,就要找那两个小家伙算账。   但是被镇墓凶兽拦住了,说收拾一下东西,准备离开了。   我问外头的长生恶界都崩塌完了?   镇墓凶兽说是的。   我问它那现在我们是出于哪里?   镇墓凶兽看向麟。   麟说喜马拉雅山山脉……   我差点没摔倒在地,我说你刚才说啥,喜、喜……   她重复了一句,说喜马拉雅山山脉。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特别淡定。   但是这话落在我的心里,那就跟一巨型炸弹一样!   怎么可能!   我们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喜马拉雅山山脉?   麟叫我淡定点,说长生恶界本来就是由风水阵局拟态而来的,现在长生恶界崩塌了,那些拟态出来的东西自然就消失了。   我说那圆形墓怎么没有消失了呢?如果消失了那这会我们就应该是在太行山,而不是在喜马拉雅山山脉了!   她说圆形墓不一样,这个早就跟我说过了。   我说哪里不一样了?什么时候说过了?   她说说补天石的那会就说过了。   我……   噗……   一口老血喷薄而出。   我说你这套路玩得太深了!   镇墓凶兽这没良心地没帮我,反而帮麟说话,说喜马拉雅山就喜马拉雅山嘛,这有什么的……   我说亲,你们是不用吃饭的,但是老子用啊!老子已经很久没吃到米饭,没吃到香喷喷的鸡肉了!   我特么的哭了。   真哭了。   当我还在憧憬着打开大门的那一刻我可以去猎杀野味,烤一顿香喷喷的野味大餐吃的时候。   取而代之的。   是高高的山,冷冷的风。   这种场景,是有多凄凉,谁能体会,谁能感受得到!   呜呜呜。   小阴煞也不跑了,走过来安慰我!   我猛的一个反手,抓住了这个小家伙。   小阴煞的脸一时愣住了,镇墓凶兽和麟也都没反应过来。   我哈哈发笑。   把小阴煞的小内内脱了,翻了个身,摁在我的大腿上,照着它的屁股就是打了一下。   边打我还边教育它,让你调皮,让你整天就知道玩。   没打两下,小阴煞就哭了。   说我玩阴的。   早知道就不过来安慰我了。   到得这时,这镇墓凶兽和麟才反应过来,无奈地摇摇头,说它当初肯定是瞎了,这才想着找我脱身。   说完两只家伙也不等我,顾自地就往墓室门走去了。   我又拍了几下小阴煞的屁股,直接把它搂在腋下,然后这下追了上去。   还未出去到外头,一阵冷风就从外面吹了进来。   冷得我一时都冻僵了。   这特么的也太冷了吧。   愣是把我这种邪阳冲天,一晚十八次不倒的大好青年都给冻了一下。   我紧了紧衣领。   哆嗦着脚步从墓室里头走了出来。   出来一看,我这特么的真是绝望了……   白茫茫的一片,身后就是一高耸入天的高山,我站在它的脚跟底下,连一只蚂蚁都不如。   再往前看。   天哪。   这得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   恐怕还没来得及走出去,老子就饿死了吧?   我一脸的苦笑。   我说你们两个家伙可以啊,这是想要谋害亲主子呀!   镇墓凶兽一阵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说别叽叽哇哇的,这才多远,谁叫我平时不学点什么遁地飞天的奇门遁甲,要是会那本事,别说是这喜马拉雅山,就是十个,也都能在一天来回。   我说你特么的瞎扯淡,老子要会,至于现在这样吗?老子不会,你特么的时候时候教过我?   镇墓凶兽一阵语塞,支支吾吾,说其实它也不会……   我说那还讲个啥几把。   麟一脸惬意的舒展了一下身子,让我消消气,说看在我帮她的份上,她让我骑……   我愣了一下。   没听错吧?   让我骑?   这不太好吧!   正所谓朋友妻不客气,不对,是不可欺。   这镇墓凶兽和麟什么关系我就算是瞎子也都看得出来了。   她就这么让我骑,这多伤小镇墓的心呀!   而且……   最主要的是……   这大冬天的我担心我发挥不好……   可是还没等我继续YY下去,这麟就变成了一只全身雪白的狐狸,个子大小有一匹马那么大……   让我骑?   原来是这个骑……   我去。   误会了……误会了……   这都差点把我的小心脏给扑通出来了。   镇墓凶兽走过来用头顶了我一下,问我在发啥呆呢?   我慌张了一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让它知道我刚才的想法,那镇墓凶兽还不得活吞了我。   我赶紧说没啥!   我说嫂子的这种大无畏精神实在是太值得赞扬了。   小阴煞在我的腋下切了一句。   我暴揍了它一下,问它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想要尝尝阳火煎命气的滋味了?   小阴煞一听,脸色都变了。   立马端正了态度,说以后再也不敢了!   它说等回头它立马写检讨,保证提高思想觉悟,绝不再在紧要关头给我使绊子。   我哼了一声,把它放到我的头顶上。   我说这可是你自己讲的,思想觉悟提不上来,等回去了罚你关小黑屋。   小阴煞屁颠屁颠地应了声是。   我很是满意。   然后我这才走到麟的身旁,一跃而上。   镇墓凶兽因为是先天风水运兽,所以没有实体,不然的话骑它也是好的。   但是走着走着。   感觉不对。   我问镇墓凶兽怎能感觉它们很是紧张的样子?   镇墓凶兽支吾了一句,说现在还不是很安全。   我一听就知道有问题了。   这家伙肯定还有什么没跟我讲的。   我让麟停下来,然后从她身上跳了下来。   麟问我怎么了?   我说你们肯定有什么还没跟我讲的!   镇墓凶兽看了看麟,麟说既然已经走在一条路上了,那就告诉我吧。   我说还是麟的思想觉悟高,就你这老怪物满肚子的花花肠子。   我让它有什么事快点讲,说出来也好让我有个准备,不然等下要是发生了,我这手忙脚乱的,别忙都帮不上,还给你们插一脚,到时候你们就哭着去吧!   镇墓凶兽顿了顿,这才开口。   它说其实现在还不是很安全,因为麟不像它那样,已经当了我的本命功德了,算是替天效力了。麟的威力实在太过强大,一般像它们这种级别的,要么是当了奉天堪舆匠的本命功德,要么就是被镇压在山脉之下,要么就是被天公收回去。   它说它现在只是取巧,让王顺寄养在麟的本命珠上。   但是这能不能骗过天公,还真不好说…… 第517章 瘟部天兵   我哟嘿了一声,说你们还挺能耐的啊!连天公都想欺骗,哪有那么容易!   镇墓凶兽牙根一咬,说不行也得行!   我问它为什么一定要让麟出来?   镇墓凶兽用头颅蹭了蹭麟,说为了自由!   我半天没动!   因为镇墓凶兽的这个答案,实在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我突然觉得,这世上的相生相克之理真是有道理的。   以前我总是觉得,实力越强大,受到的束缚便是越小,但是现在看看镇墓凶兽和麟,两只超级凶兽,主要它们一起联手,基本上就能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横着走了。   但是没有。   它们反而躲躲藏藏,像过街老鼠一样,就连出个门都在担心会不会受到天公追杀!   我觉得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我眉眸一凛,我说我决定了,我要帮你们!   镇墓凶兽问我怎么帮?   我说我现在还没想好,但是打架这事你们上,遇到讲理的我上,我就不信了,凭我三寸不烂之舌,就算天公亲自下来,我也要把这个理讲破了天去!   小阴煞很是给面子!   在我这话结束之后送上了一阵热烈的鼓掌。   我很是受用。   我说行了,继续走吧,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是一个大家庭,有事就说出来,作为这个家庭的大家长,我有义务替大家解决困难!   镇墓凶兽差点没哭出声来。   说它以前真是眼瞎,怎么就没看到我好的一面。   我说没事,今后把眼睛擦的雪亮一点就好了。   麟也说谢谢我。   我和镇墓凶兽平时打闹惯了,怎么扯都好,但麟是刚加进来的,她这一说谢谢,我倒是有点不知所措了。   我尴尬地说没事。   然后我们便是继续上路。   麟说再往前的话有一个界碑,那是她最大活动范围的一个界限。如果出了那里还没事的话,那说明就安全了。   麟一路狂奔。   在这高山的雪原之上狂奔我还是第一次。   应该说这是我第一次来的喜马拉雅山。   虽然以前一直都心生向往,想过很多次来的情景,但是怎么想都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这喜马拉雅山山脉是全世界最高最宏伟的几条雪山山脉之一。   每年都有很多人想要来这里征服它。   但是从来都没有人能在上面奔跑,如果这时候有个摄影机来拍,估计会惊讶全世界吧。   麟的奔跑速度很快。   基本上都有七八十速了。   在这么复杂的一个环境里奔跑,绝对不是一种易事。   当然。   麟是无所谓了。   按照她的说法,她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几千年,早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但是我就悲催了。   奶奶的。   刚在太行山被冻得要死,现在又得跑到这破地方来冻。   如果非要说这两个地方有什么区别的,那就是喜马拉雅山的风比太行山的风要猛烈了许多。   我完全裹在了麟的毛发里。   但绕是如此风还是从各个难以想象的缝隙里钻进来。   冻得我直哭爹喊娘。   跑了一阵。   麟说快到。   我从她的毛发里探出一个头来,远远看到有一个锥子形的山,全被白雪覆盖住了。   麟说那就是界碑。   我直起身子,硬扛着狂风,意气风发地说冲过去!   镇墓凶兽爆吼了一声。   声音在山脉只见来回传递。   我骂了它一句,吼那么大声干嘛,等下该引起雪崩了!   镇墓凶兽一副无所谓的说雪崩就雪崩吗,反正又砸不到它的头上……   我还能说啥呢!   麟的速度越来越快。   我可以感受她非常兴奋,因为过了界碑,那便意味着是自由了。   终于!   麟一脚踩了过去。   同时身形没有放缓,继续往前奔跑。   她发出愉快的叫声,说终于自由了!终于自由了!   镇墓凶兽也是跟着它发疯,一边跑一边叫。   我心里头则是为那些正在爬山的人揪了一把心,但愿不要引起雪崩啊,不然这个罪孽可就大了!   我们又往前跑了一阵。   可是这时天突然变了。   一大片的乌云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们身后,紧跟着我们。   但我发现的时候,我就知道麻烦来了!   我让麟找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停下来,先不要管后面的追兵。   她一路跑。   跑到了一个山谷的入口。   然后这才停了下来,对着山谷外面。   等到我们停下,那乌云也不再动了。   我拿着小鬼文雕对着那朵乌云喊了一句,奉天堪舆匠郭祁在此,不知是哪位值班功曹驾到,可否出来对个话?   那乌云啪啦一声,劈落了一道闪电下来。   闪电一过。   那闪电劈下的地方就出现了一队身穿白银甲的天兵。   我一看他们胸前挂着的护心,写着一个瘟字,一下子就知道这一队天兵是什么来历了!   正是瘟部吕岳大帝麾下的兵,这里是西方,西方瘟部正神应该是叫朱天麟!   我上前了一步,问那领头的可是瘟部正神朱天麟的部下?   领头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面容清秀,看起来心灵十分干净。   他朝我拱了拱手,说正是瘟部正神朱天麟部下。   我问他这般追在我们后面可是有什么事?   小伙子看了看我身后,说这?   我哈哈一笑,上前了两步,同时亮了亮手里的小鬼文雕,我说我是丰天堪舆匠,最近来这边有事公干,后面那一公一母的两只风水运兽是我的本命功德!   小伙子明显一脸的不信,说其中一只,可是向日囚禁在白雪山之中的九尾大神,怎么可能被我一个小小的堪舆匠给收了呢?   我一听他这口气明显就是把我小看了。   但是我不生气。   确实。   一般的奉天堪舆匠就跟给天公打临时工的临时工一样,但是也有厉害的,就比如我。   就我所知。   历史上出现过两位身俱阴阳眼的堪舆大神,他们的地位丝毫不低于道教里面的四大天师。   再想想那句话。   道术死一人,风水绝千里。   我们堪舆匠发起飙来也不是好惹的!   我又上前了两步,距离拉近到和小伙子只有五步之遥。   同时我把阴阳眼瞬间打开,镇墓凶兽和麟同时回到了我的左右眼,强大的阴阳二气瞬间围绕着我的周身旋转了起来……   小伙子登时傻眼了…… 第518章 遇上雪崩   我见好就好。   不但是小伙子,就连他身后的一队天兵也都是张着鹅蛋大小的下巴不可思议地看着。   我笑吟吟地与他们回望。   两秒过后。   这小伙子率着众天兵朝我施了一礼,山呼见过大神!   哇咔咔!   真是太特么的过瘾!   太过瘾了!   我心里头乐开了花,但是面上依旧纹丝不动、波澜不惊。   大神,就要有大神的风范。   我说都起来吧,这下可是相信了吧?   小伙子战战兢兢的说我所施展出来的实力已经惊煞了他们了,哪里还敢质疑我。   嘿嘿。   这就是实力!   管他天上地下,其实奉行的法则只有一条,那就是弱肉强食!   只要实力够强大。   特么的老子横着走都有一大堆人说我走路有范!   但是呢……   本堪舆不是那种人,我是以理服人的人。   我走过去亲切的拍了拍小伙子,我说大家都是给天公打工,级别都是平等的,不要大神大神的叫我,显得多生分。   我说我叫郭祁,如果不嫌弃的话以后可以叫我名字。   小伙子说他叫张生,主要负责喜马拉雅山这一带的巡狩。   我说很好,这大好的河山有你们守护,那是百姓之福呀!   张生有点腼腆的说哪有哪有。   我说咱们公事公办,你该怎么查就怎么查!   嘿嘿。   看过我的实力之后如果这小子还傻愣愣地想查我,那他绝对是自找不痛快。   我刚才瞬间爆发出来的那股阴阳二气,估计就算是他们瘟部正神朱天麟来也不过如此了!   刚和一个正神级别的存在较真。   那他绝对是不想当差了。   虽然这瞬时峰值和平均峰值有那么一点点的区别,但是谁还在意呢!   张生连连摆手,说不敢不敢,不用不用。   他说这本来就是一个误会,耽误了我的行程,怎么还敢再打扰我呢!   我笑呵呵了两声,朝他拱拱手,嘴里轻飘飘的说出了两字,那就不送了。   张生又朝我施了一礼,然后这才领着众兵将走了。   等了一会。   我估摸着他们走远了这才叫镇墓凶兽还有麟出来。   镇墓凶兽一出来就怒怒地说就这么几只小兵,弄死不就行了,还跟他们扯那么多。   我还没开口,小阴煞就先说了,无知。   我说就是,无知。   把这些小兵杀了,后面就会引来无穷无尽的其他小兵,兴许还会引来大兵。   这样更不划算。   我说咱们做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低调。低调使人高尚,低调使人心灵完美。   我说都学着点吧。   麟说无论怎样,还是谢谢我。   我看的出她很是激动。   我说你要谢我的话那就给我找点吃的吧,我都快要饿死了……   呜呜呜。   麟一阵抱歉,说忘记我是需要吃东西的了。   这话我能怎么接……   她让我再撑一会,说是带我去这附近的一个喇嘛庙,她认识那里的一个活佛。   我问她要多久?   她说最迟明天晚上能到……   我一听,直接饿晕了过去。   接下来的时间。   我唯一的感觉就是饿。   实在是太饿了。   要不是咬自己不会疼,我特么的真想把自己手上的肉咬下来吃掉。   但是会疼啊。   呜呜。   我也不知道麟这一路跑了多远。   反正我就是凭着自身机能紧紧地抓着麟的毛发。   但是跑着跑着。   麟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   我挣扎着从她温暖的毛发里探出头来。   我问她咋啦?   回我的是镇墓凶兽。   镇墓凶兽说前面发生雪崩了……   我就说嘛!我就说嘛!   别乱叫嘛!   这下出事了嘛!   我从麟的身上勉力跳了下来。   我真是苦命。   没东西吃饿肚子不说,还得给人擦屁股。   我们停住的这地方,是一个Z字形的两段山坡的上坡段。   雪崩发生在山坡的下坡段,下坡段的山坡在我们的右侧有一座高山。   雪崩就是从那座高山上滑下来的。   我问它们有没有伤到人?   镇墓凶兽一阵心虚,说应该没有吧……   我说应该是几个意思?赶紧下去找找看,这年头的有钱人没事就喜欢爬个喜马拉雅山,别等下好死不死的砸死几个,回头把业障都算咱几个头上,那多亏得慌。   我重新爬到了麟的背上。   然后跑下了山坡。   下来一看。   这雪崩的规模还是挺大的。而且余崩还在零零散散地继续。   我让镇墓凶兽分开找。   这片雪崩的区域实在太大了,宽至少有两公里,长至少有十几公里。   我估计,要是真不好彩刚好有人在这里遇到雪崩了,那能活下来的几率估计也不会很大。   因为不好躲。   这条下坡道两边都是山崖,相当于一条滑雪道,雪一下来,两边肯定也被埋掉了。   我们在雪崩的上源地段找了几遍,没有发现有人活动的踪迹。   没有发现是好事。   说明没人。   但是就在我期望只是虚惊一场的时候,镇墓凶兽跑了回来,结结巴巴地说看到人印了。   我哀呼一声,拍了一下脑袋。   我说完了,肯定得死人,这笔业障看来咱们是逃不掉的了,准备好和天公理论吧。   镇墓凶兽一阵低落。   麟问我怎么办?   我说先过去看看吧,人要是没死,咱就阿弥陀佛了!   镇墓凶兽把我们带到了它发现人印的地方。   那是一排脚印。   我估摸了下,大概有四五人的样子。   脚印比较乱,我是从脚印的大小判断出来的。   那排脚印是在下坡到最末端,还未上坡的地方,从树林里走出来的,估计是刚走上坡没多远,雪崩就发生了。   我在地上大概估摸了一下他们行走的路线,让麟把雪都清掉。   镇墓凶兽自告奋勇,说让它来。   它的身形一变换,直接化作一阵风,往那地上卷,就跟吸尘器一样,把那些雪都清走了。   一直往下清了大概有两米的样子。   看到了一个人。   我下去摸了一下,还有气。   我说两人一起清,兴许还能有救。   这两只大凶兽一起运作,十几平方米的雪一下子就被清空了。   露出了里面的一颗大石头。   果然是有五人,全都蹲在石头的后面。   好在这石头还有一定的曲度,不然这些人没被雪砸死,就先被闷死了。 第519章 喇嘛寺庙   我把那五人都搬了出来。   这可累死我了。   我不敢让那两只凶兽搬,这下手轻了还好,要是下手重了再把人搞死,那这事就真的说不清了。   五个人。   三男两女。   其中两个两的死了,其他的都还有气。   我检查了一下死的这两人。   其中一个明显是本地的导游,面相和其他四人不一样,而且黝黑,看起来皮实。   另外一个死者身材比较高大,国字脸,眉浓眼扩,手指粗大,一看就是当过兵或是接受过什么训练的。   至于没死的那三个。   女的长得白嫩,男的长的秀气。估计是这伙登山队里头的金主。   镇墓凶兽问我咋办?   我说还能咋办,都拉回去呗。活得治病,死的埋掉,总不能扔在这里吧。   镇墓凶兽一听,说它怎么也是堂堂一地阶级别的风水运兽,屈尊做这事,也太掉身份了吧!   我说那行,你可以不拉。   然后我掉转话头,问麟拉不拉?   麟说上天有好生之德。   我指着镇墓凶兽,说你瞧瞧,瞧瞧,这等觉悟,这等思想格局,你是怎么都学不来的了!   镇墓凶兽说扯淡!麟要拉,那它怎么也都要帮忙。   我说你还是别帮忙了,省的越帮越忙。   我把那几人身上的绳子都卸了下来,在捣鼓他们的时候,我摸到了他们口袋里的饼干,还是进口货,写着什么lv的,驴牌的。   这年头,饼干也喜欢搞噱头。   我也不管不顾了,把那饼干扯开就吃。   娘的!   皇帝还不差遣饿兵呢,老子干活之前吃你们一包饼干不过分吧!   虽然一包饼干吃下去还是有点饿。   但我还是忍住了。   此去喇嘛庙还要到明天晚上,再拖下去我怕这还活着的三人得没命。   我把活的三个绑到了麟的背上,把死的两个用绳子在后面拖着。   然后便再次启程。   天冰冷得要死。   特别是入夜之后,更是冷得不要不要的。   我担心或者的三人突然就死掉了,所以让麟不要跑得太快。   镇墓凶兽在旁边嘟囔着说为了救三个人,也不知道心疼它们家的麟。   我差点没爆粗口。   好在麟儿通情达理,说救人要紧。   因为速度降了下来。   所以原估计的第二天晚上到的喇嘛庙其实是到了第二天凌晨才到。   麟说得这个喇嘛庙建在一座雪山的腰间。   麟说这是世界上最高的寺庙了,再没有比这座寺庙更高的了。   本来能在这里建一座寺庙就已经是很神奇的事了,但更神奇的是,当我们到达寺庙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人等在外头了。   而且他们对于麟和镇墓凶兽也都没有表现出半点害怕或是好奇。   要知道。   眼前的这两个小喇嘛看面相估计连十八岁都没有。   这等心智。   果然是只有身居雪山之中的人方才具备的呀!   小喇嘛帮着我把活着的人抗进了寺庙,然后又折出来帮我收拾那两个死了的。   小喇嘛站在死者旁边念了好一会的经,然后才拿了两块小布遮住死者的眼,和其他小喇嘛抬着担架,从侧门,把死者抬进了寺庙。   麟化作了人形,引着我进了寺庙。   镇墓凶兽则是进了我的左眼,小阴煞和墓灵鬼火都各自回了各自的窝。   毕竟这里是寺庙,里头可是供着释迦分支、密宗老爷的神像,我带着这么几只小鬼招摇过市,有点不太好。   麟就无所谓了。   在上古神话之中,人家九尾狐也算是神仙一族。按资历,按排辈,兴许还比某些老爷要资深些。   当然。   这里可不敢和佛家老爷相比。   毕竟咱是来蹭饭的。   麟对这里似乎很是熟悉,边走边给我介绍,说这个喇嘛庙是世上最高的一个喇嘛庙,供奉着释迦老爷和莲花生,庙里有一位活佛,12名僧人,12名尼姑。   她说这里一般是不开放给游人参观的,来参拜的都是一些心诚意足的信众,毕竟寺庙所在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考验人心了。   我说我现在比较关注的一点是,这里有吃的吗?   麟笑了笑,说应该有吧!但是大晚上的,有没有现成的就很难说了。   我们这说话间来到了寺庙的正堂,也就是供奉释迦牟尼的地方。   我朝释迦老爷行了一礼。   麟说我还挺虔诚的嘛!   我说替天公干活,难免要窜门子到释迦老爷的地盘里去,这给释迦老爷行个礼那是应该的。   而就在这时,我听到一声响亮的佛号响起。   嗡嘛呢叭咪吽。   这是藏传佛教的六字真言。   而且听这声音洪亮,正气十足,我就知道是麟口中的那位活佛来了。   我听着脚步声在门口响起,转身朝着门口合十拜了一礼,道了句无量寿佛。   没毛病。   我是奉天堪舆匠,合该算是道家的人。   所以讲了句无量寿佛。   这时活佛出现了。   面容圆润,耳垂肥大,地阔额圆,慈目柔光,一看就是具有大师的风范。   活佛的眉心中间有一个厚厚的肉点。   他哈哈发笑,说深夜有道友造访,实在是本寺的荣光。   我说缘至则聚,缘灭则散。   活佛说精辟。   我和他对视了一眼,彼此哈哈大笑。   可是就在我装逼快要成功之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我一阵面红耳赤。   好在这时是大晚上,堂上也没开多少灯,所以活佛没看到我脸上具体的表情。   但是大家都是体面人,活佛下一秒就说后院已经为我备好食物了,远方的朋友可以尽情享用。   麟也和活佛互相道了一声好。   然后麟就领着我去了所谓的后院。   之前见过的小喇嘛正在给送来的三个生者进行救治,麟领着我进了旁边的一间房,里面有吃的。   我一看到吃的两眼就犯昏,好不容易走到了桌子旁边,再也克制不住了,抓过桌上的饼食就放开了吃。   一阵风卷残云,消灭了桌子上一切能看到的吃的。   然后往穿上一躺,被子一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两眼一闭,就开始睡觉。   这一觉。   是我这几个月以来睡得最舒坦的一次。   没有冷风、没有寒雨,只有软绵绵的暖和和的被窝,这才是我最想要的嘛! 第520章 卖个古董   我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起来。   如果不是镇墓凶兽把我叫醒我还不乐意起来呢。   我问它这么早叫我干嘛?   它说麟在外头叫我。   我从穿上爬了起来。   开了门。   麟果然在外头。   我问她怎么啦?   麟说前天我们救的那三人今天早上已经醒过来一会了,但是因为我在睡觉,本来是想叫我一起过去的,只是没能叫醒我。   我说他们醒了就醒了嘛,醒了让他们打电话给家里面说,让家里派人来吧他们接走不就行了。   麟说这山上没有电话,要到山下面的小镇上才有电话可以打。但是现在那三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无法移动。   我说那活佛的意思是?   麟说活佛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去打。   我心里头呸了一句。   这活佛可真够小气的,这不是在给我下逐客令嘛!   我说庙里有那么多的小僧小尼的,就不能派遣一个去吗?   我这话音才落,活佛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他又是念了一句六字真言。   然后朝我施了一礼,说真是抱歉,庙里的小僧小尼都是山下的信徒选上来侍奉佛祖的,就算是他,也都不能随意差遣他们去干和侍奉佛祖无关的事。   我心想说这么小的孩子,就被送来当童工,这佛祖要是知道了能答应嘛?   但是想一想,还是算了,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   而且我出来了这么久,阿雨、道长他们应该找我找疯了吧!   我说行吧,把号码给我,我下山去打。   另外。   我干咳了两声,我说顺便弄个几百块钱借借我,我出门没带钱……   我这话一说完,就觉得脸上跟被火烤了一样。   但是活佛没问别的,只笑了笑,说盘缠早已替我备下。   我说给个卡号我吧,回头我下山了我就有钱了,但时候我打给你。   谁知道活佛神秘的笑了笑,说不急,反正以后还会再见面的。   我心想说这地方太偏远了,以后想要再来,除非我脑袋磕到了,不然怎么可能再来!   事情交代完了时候我又和活佛闲聊了两句,然后又蹭了一顿饭,等到差不多入夜的时候我才和麟下了山。   我主要也就是因为有麟在。   反正走夜路和走日路对于她来说都没有差。   而且白天的话这条路上还有游人,晚上大部分游人都不太敢走夜路,所以我骑着麟在晚上走的时候还是计较安全的。   我们吃过了饭出发,一边慢慢逛游一边欣赏着沿途的夜景。   不得不说。   这喜马拉雅山雪山的夜景还是挺不错的,就是晚上的时候风大雪寒,如果没有像我这么疯狂,并且拥有一匹自带皮毛的坐骑的话,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帐篷里等待天亮吧。   那才是一个游客应该遵守的生存法则。   虽然是在晚上。   但可能因为麟一身雪白的皮毛,再加上她的个子更一匹马差不多,所以一路上还是遇到了一些小小的麻烦。   我们在经过一片驴友露营区的时候,因为一开始没注意躲避,靠太近了,被一个出来解手的驴友发现了。   这下可好,一下子引起了轰动。   一大群人跟土光棍见着光着腚的大美女一般,扛着单反追着我们一路狂拍。   这一幕!   实在是太疯狂了。   不要说麟这么一刚刚从牢笼里放出来的冰山美女,就是我一吃人间烟火的屌丝也都被吓了一跳。   都是些什么人嘛!   怎么现在只要是个人,有只单反,兜里有俩钱就想着来这边旅游呢?   这让我很是厌恶。   而麟是有些害怕。   所以后面的路她干脆全都走的荒野的山路,宁愿绕远一点,也不靠近公路或是马路了。   终于跑了一个晚上,到天亮的时候来到了一个小镇。   到了小镇后麟依旧是化作人身,和我走在一起。   只是麟实在是太谣言夺目了,不但气质上乘,就连容貌也是天仙下凡,不愧是狐族的大神。   一路走来。   大家的目光无法就是三种,好色、惊讶、鄙夷……   前两种都是针对麟的。   后一种则是针对我的……   妈妈个蛋!   老子不过就是头发乱了点,脸上脏了点,身上味道重了点嘛!   至于这样针对老子嘛!   当然。   也有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想要上来撩我小镇墓的马子的!   我这个当主人的肯定不乐意了,直接用沾了阴气的功夫收拾了好几拨。   但是这边的民风确实彪悍。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他们越是想要试。   最后没办法了。   我也懒得打了,把麟拽进了一个古董店。   这古董店门外有保安,那些惹事的人也算是有个分寸,没敢跟进来。   但是这古董店好像也知晓了我们的意图,来了一老头,盯着我们。   看我们逛了一会啥都没买,这才开口问我,需不需要服务?   我说不用,我们自己逛逛。   老头欲言又止,但忍了一会还是开口了,叫我小兄弟,说看我也是同族人这才跟我讲,说我们遇到的这事在这小镇上多了去了。   他说我这样躲着没用,因为他们早晚是要打烊的,到他们打烊了那会再出去,恐怕就晚了,还不如这会就报警,让警察来处理一下。   说完这老头偷偷瞄了一下麟的身材。   哎!   古语说得好录,这红颜果然都是祸水!   我想了想,看了看老头的这家古董店,我说老头,你们这点好是好,就是缺一镇店之物。   老头以为我在开玩笑,没把我的话当真,摆摆手,说他话已经讲在跟前,这会可以让我们避难,回头他们打烊了可不许胡搅蛮缠了。   我咦了一句,说你这老头怎么老是担心这事呢!   我说过门便是客,哪有想你这号这般胡乱猜忌人的?   老头苦笑地摇摇头。   我一手指着玻璃柜,朝老头勾了勾手指头,我说我要是能拿出一件宝物来,今晚你派量车护送我们如何?   老头以为我在开玩笑,也没多大当真的意思,说我只要能拿出来放在他们店里头镇店的东西,不要说派辆车,就算派驾飞机都没有问题!   我手往玻璃柜上一拍,惊得老头一个哆嗦。   我嘿嘿笑了笑,手在随身包里一翻,拿出了一样东西。   这老头才看到一角,马上就激动得不行了。   当即宣布临时停止营业…… 第521章 三足笔洗   这老头。   长得猴精猴精的。   一看就是典型的南方人。   我说至于吗?不就一金匀的破瓷器……   我故意把钧字拆成了金匀来说,就是想告诉他我手里拿的是一件宋代的钧窑的瓷器。   老头两颗眼珠子一阵紧张的咕噜咕噜地眨了眨,说先生稍慢,做了一个请,让我和麟跟着他往里屋走。   我叫了麟一声。   回头一看。   那保安果然把铁闸门都拉了下来。   麟在旁边的柜子边上瞧着,眼里透着好奇。   我说咱们到里头去。   麟问我能不能在外面等我?   我看到她看的那个柜台卖的是一些仿制古代胭脂梳妆类的东西,果然天下的母性动物都是一样一样的。   爱美。   我说那你就在这等我吧,我进去和老板谈点事。   麟点了点头。   然后老头就把我迎近了里屋。   一边走老头一边跟我道歉,说刚才实在是太唐突了,他说他其实早就看出我气质非凡了,说着还回头看了我一眼,那表情,要多淫荡就多淫荡。   他说不然的话也不可能有这么一大美女跟着我。   我用鼻子嗤了一声,说不用奉承我,那位漂亮的小姐,是我嫂子。   老头一听这话,脸差点都绿了。   一阵尴尬。   我是没办法啊。   要是不这样讲,等下镇墓凶兽非得跳出来把这拆了不可。   自从麟出来后,这家伙活跃多了。   以前那是叫上一千句也没听它放一个闷屁的。   这店的外头装饰已经够奢侈了,没想到这里屋比外头还要更奢侈。   梨木地板、中式酸枝家具、吊顶水晶灯,还有墙上挂的,齐白石的虾,徐悲鸿的马……   我去!   真不愧是卖古董的!   更叼的是,我们坐在的案几上放着一清乾隆的拉丝珐琅彩的游园罐。   但是我看了看。   假的。   我不屑地撇了撇嘴。   这一幕刚好被老头收入眼里,问我咋啦?   我拿他打趣,说这外头恐怕有不少这等货色吧?   老头得意地说这瓶子好看吧?是前阵子从一摸金的手里盘过来的。   我摇摇头,说有点新。   老头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了,问我怎么个说法?   我拿手指敲了敲他这罐上里头画的亭子上的三字,大观园。   老头说这没什么毛病吧?   我说这游园罐一看就是学的乾隆时期的,但是曹雪芹当时写红楼梦的时候文字狱刚兴起,这大观园出自红楼梦,红楼梦在当时是属于政治敏感书籍,提都尚且让人畏惧,又何来衍生物品呢?   老头脑袋一拍,差点没岔过气去。   我担心他受打击太大,又安慰他说,不过这也有可能是我看走眼了,最好还是请专家来瞅瞅,放心。   老头满头大汗。   定了会神,这才缓过来,轻轻拍了下我的手,说我不用安慰他了。   他说其实当初从那摸金手里接过这罐子的时候他也起疑过,但是觉得这手法工艺都没问题,现在被我这么一点,恍然了。   我笑了笑,没安慰他。   古玩这一行,打眼是难免的嘛!   特别是对于他这种开店的,人家要想算计他,多真的东西都有可能弄出来。   而且。   最重要的是。   我觉得老头这点心理素质应该还是有的。   老头擦了把汗,脸色好些了,摆摆手,说这事放一边,还是来谈谈我手里的物件。   他把案几上的游园罐放到了一旁墙脚,然后取了白色绒布出来,铺在案几上。   这案几不大。   长一米宽约半米。   但是放我手里这东西却是足够了。   我把东西一放上去,这老头就又不淡定了。   他说这可是宋代钧窑三足笔洗啊!   我说准确点讲,应该是北宋宋徽宗时期的官造钧瓷三足游龙笔洗!   这件笔洗,是当初我从白头翁那淘的,虽算不上是最好的,但却是所有瓷器里面最有特点的。   不然这老头一眼看到的时候也不会眼睛都直了。   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开古董店的。   也是开过眼界的。   但无奈我这笔洗实在是太过稀缺。   老头看了半天,我把他打断了下来,问他看得咋样?   他连说了三个好,又连道了三个奇。   我嘿嘿笑了笑,说你开了这么久的店,见过这样的宝贝没有?   老头连连摇头,说北宋官窑,以柴汝哥钧定为最,在这其中,又以钧窑色彩最为奔放猛烈,特别是在宋徽宗时期,钧窑工艺手法达到了顶峰。   老头小心翼翼地把笔洗放到了桌上。   但是放下之后。   这老头的眉毛就皱了起来。   我问他咋了?东西不正?   老头摇摇头,说恰恰相反,不是东西不正,而是这东西太正了!   他一说这话我就不乐意了。   什么叫太正了?   那不就是正过头的意思吗?正过头说明他就是在说我这东西是假的。   我当即啥话也不说,起了身,把东西一收,道了句告辞!   老头赶紧把我拦下。   我说怎么?还想动手不成?   老头连连摆手,说我误会了。   他说他一老头,就算要打,也打不过我。   我用鼻子嗤了嗤,说量你也不敢。   老头说再把那件东西给他瞧瞧嘛?说是这物件太大了,不是什么小杂件,轻易不敢下结论。   我冷笑一声,把笔洗拿在他眼前晃了晃,问他是不是在迟疑为什么这蚯蚓纹和牛血纹同时出现在了这件笔洗上,而且这笔洗的肚子里还装着一条潜水龙?   老头点了点头。   我指了指椅子,让他坐下,我说我今天就给你上这一课。   老头做回了椅子上。   我把笔洗放在了案几上,我说北宋受了理学影响,凡事讲究规整对称,连同瓷器也是这么一个道理。这件笔洗,规整对称,高雅大气,一看就很符合当时宋代文人雅士的三观,对于不对?   老头点了点头。   我又继续说,这宋代钧窑出产的瓷器,大凡都有几个特点,要么就是呈现蚯蚓纹,拿放大镜一看,可以看到像蚯蚓一样坑坑洼洼的痕迹;要么就是牛血纹,血色深红暗沉杀气腾腾,但是看上去十分庄重威严。   说到这的时候老头便是盯紧了我。   我说想要烧出蚯蚓纹或牛血纹两者其一都不难,难的是在一件瓷器上,把两种纹路都烧了出来,这里就有点难了。   老头说他的疑问便是在此处!   我问他注意到这笔洗里头的潜水龙了没有?   老头说肯定看到了。   我说这个笔洗,之所以能做到这两种纹路合二为一,就是因为和这潜水龙有关…… 第522章 等老板   老头说难不成这潜水龙还有什么讲究?   我说事出反常必有因!   我问他以前经手的笔洗是不是要么肚子里头平平的,要么就是牛或者是梅兰菊竹这些图案?   老头点了点头。   我问他那为什么这件笔洗肚皮上画着一条龙,这想过没有?   老头说这笔洗是文人之物,龙乃天子象征,文人用具有天子象征之物当笔洗,除非他是不要命了。   我说这就是关键所在了,如果说……   我笑吟吟地把尾音拉长了,吊着老头的胃口,把老头急得,连问我几声什么?   我说那如果说这件笔洗不是凡人用的呢?   笑话!白头翁作为一个河神,肯定不是凡人了。   老头动了动眼珠子,好像想到了点什么,居然一屁股撅了起来,说这是祭品!   我说对了!这就是一件宋代官窑出品的祭品!三足潜水龙钧窑笔洗!只有神仙才能用得起的东西!   老头脑袋一拍,激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消停了一会。   连说了三声稀世之物!   我说现在还觉得这东西是假了的吗?   嘿嘿。   就算不是真的,凭老子三寸不烂之舌也能把它说成真的。   老头拉住我的手,说匀给他,什么价,我说了算!   我说我也开诚布公地跟你讲,虽然我懂这玩意,但是对于行市却是一窍不通,这样吧,你给我估个价……   我这样一说,老头反倒是有点为难了。   因为这一行就怕这样。   谁先开价,谁先吃亏。   我不倒卖古玩,但是再怎么说也算是半个行家,这点小窍门我还是懂的。   老头迟疑了一会,说这可就为难他了,东西只有一件,而且他敢肯定这世上没有第二件了,如果今天给我开低了,将来东西流到了世面上,那肯定得得罪我;但要是往高了开,他虽说是这家店的主管,但是上头还有人管着。   老头是真急了。   我舔了舔嘴,也不催他。   他一看到我舔嘴,说真是该死,只知道谈事情,都忘记给我上杯水了。   然后老头就叫人去沏了两杯茶进来。   期间老头出去外面讲了通电话,几秒钟的样子,回来之后表情更加为难了。   我把茶喝了,我说怎样?要是你们收不了也没关系,买卖不成仁义在嘛,进了这个门,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以后有东西还可以放给你们。   说完我就要把东西收回来。   老头连忙止住我,说不是不收,就是想再问我一句,但是有些唐突的话。   我说你讲,能答你的自然答你。   老头迟疑了一会,还是问了出来。   但却是这一行的大忌。   他问我东西是哪来的?   我脸一下就黑了。   我说老板,你是新手吗?这不符合规矩吧!   老头一阵老脸挂不住,说罢了罢了,说把实情跟我如实讲了。   我说你有什么实情?   他说他刚才出去打的电话,其实是去请示他老板的,但是他老板说东西可以收,只是来历要问清楚。   我说你们要问来历的话那这买卖没法做。   说完我就把笔洗收了。   老头真急了。   哭爹喊娘的叫我别冲动,说是再等他一等,他马上给他老板再请示一下。   我假装不耐烦地点了点头,说再给你两分钟。   其实我也只是吓唬吓唬他。   没办法啊!   睡觉这整个小镇上只有这么一家古董店,而我又急着要钱。   老头又给他老板打了个电话过去。   很快老头就问我可不可以再等一晚上,明天他老板就过来。   我当即否决了他,说不行,今晚能见就见,不能见就算了。   老头又对着电话请示了一翻。   最后老头终于说行,他老板今晚两点到这里来。   我看了看时间。   可以啊!   这家店的老板看来也是来头不小。   我说行吧,两点一到,看不到人我就走。   老头这才出了一口气。   他看了看我身前身后,问我那笔洗哪里去了?   我说这你不用管,反正你老板来了自然有能看的。   老头一脸觉得我深不可测地看了看我。   我说既然让我们等,那也不能叫我们干等啊,好酒好菜的请我们吃一顿呗!   老头连说是是是。   然后领着我去了另外一间房。   里面是一张大圆桌,估计是用来宴会比较重要的客人才用到的房间。   我让他叫人去把麟也给请过来。   这一前一后的待遇,果然就是不一样啊!   过了一会。   麟进来了,问我来这房间里是干嘛?   我说到点了肯定就是吃饭啊。   麟说她不用吃饭。   我说那陪我坐坐呗。   我这话一出口就意识到完了,某个家伙要吃醋了。   果不其然。   马上的镇墓凶兽就在我心里头开始吐槽起来了。   我连忙安慰它,说根据种族隔绝的理论,我和麟是没有希望的。   镇墓凶兽说谁能保证我不是变态呢!   这话我没法接……   因为画面实在是……太美了……   没等一会。   菜就上来了。   我有得吃的也就懒得理镇墓凶兽了。   它骂由它骂,我吃任我吃。   我让麟试试味道。   她禁不住我的怂恿,拿筷子尝了一下,很快就拦不住了,说她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然后……   就不让我吃了……   打不过。   两只凶兽怼我一人,怎么可能打得过……   我想哭……   宝宝吃不饱……   更可恶的是,当我们吃完之后,来收拾的服务员看到一桌的菜干干净净还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这就让我受不了了!   天知道我遭遇了什么!   但是又能咋样呢……   吃过饭后,才不过下午两点多。   离老头的老板过来还有十二个钟呢!   我跟老头说我出去逛逛,老头就开始说什么麟小姐这么漂亮,外面的浪荡子又那么多,而且我还怀揣着那么贵重的物件,要是出个万一,那可怎么办好?   他这话说的是好听,但是我晓得,他这是担心我跑了。   可是我心里头就不乐意了。   我是来卖东西的,又不是来偷东西的,你丫的还管我的自由了。   我一再坚持要出去逛逛。   后来老头实在没办法了,毕竟我也算是贵客。   所以他也只能说是派几个保镖保护我和麟的周全。   我心里头在发笑,关键时刻,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第523章 探险队   我和麟两人出去外面逛了一圈。   这里是一个叫八宝乡的地方,是日喀则市下的一个乡,因为这里是里珠穆朗玛峰最近的一个乡,所以这里也被发展成了等峰的第一大本营。   一般一到旱季这里人就多了起来。   什么人物都有。   之前没带保镖的时候那些以为自己很吊的登徒浪子都过来搭讪,但是带了保镖之后,人数一下子就减少了不少。   偶尔有几个不长眼的走过来跟麟要联系方式。   我还没说话身后的保镖就先拦住了他们,有一个还跟保镖动起了口角。   这玩意。   只能说他是脑子缺氧。   古董店老头派的这几个保镖哪是什么善茬,一看就是从军队里面退伍出来的。   能来这里的驴友虽然都是野游的好手,身体素质不会差,但是和这些专业的保镖相比,还是差了一些。   没几下。   跟在我们后头闹事的主就被收拾掉了。我懒得理他们,带着麟进了一家酒吧。   这家酒吧的地理位置很好。   坐落在主干道的西北边,进了酒吧,走到后院,后院之后没有其他的遮挡建筑物,而且地势开阔,可以很好的看到远处的喜马拉雅山山脉。   白色的山脉。   就像一条银色的巨龙,蜿蜒起伏的盘旋在世界最高的屋脊上。   这种景色,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坐在这里喝酒。   突然有点古代诗人的那种豪情壮志,脚踏白云颠,手握众星辰。   我跟老板说酒吧后院这地我包了,不要让别人来打搅我们。   老板一听不由欣喜。   因为这会才是下午不到四点的时候,酒吧没啥人。   我这一包,他可就赚大了。   我又叫老板拿两扎啤酒上来,顺便炒几个小菜。   然后老板就下去了。   麟问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说休息一下嘛……   她说这种景色,在很久以前她天天都在看。   我看到麟的眸子里平静如水。   完全跟我这种第一次见到喜马拉雅山的土包子不同。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抵触的话。   只是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远处的珠峰。   阳光洒在脸上。   暖暖的。   我闭上了眼睛,享受着午后这难得的片刻宁静。   做人嘛!   就是要懂得享受。   劳逸结合才是硬道理。   但是就在我享受着阳光,微微醺有点快要入睡的时候,这宁静就被一砸到地上的啤酒瓶给打破了。   我有点生气地回头看了一眼酒吧里头。   有人在打架。   通往后院的玻璃门关着。   我懒得去理他们,闭上了眼睛继续睡觉。   可是眼睛才闭上,哐啷一声,那面大大的落地窗也被打碎了。   我这下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直接站了起来。   麟看了我一眼。   我示意她没事,我去看看。   我走过那面被砸得全碎掉的落地窗,进了酒吧里头。   跟着我们的四个保镖正围起一堵人墙,阻止来闹事的人往后院去。   酒吧老板从一旁走了过来,捂着脑袋,被开瓢了,血流了一额头。   他一过来就跟我说对不起。   我笑了笑,说你都这样了,还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我拿了点纸让他捂一下。   老板是个本地的藏族人。   看起来挺老实的。   虽然他受伤了,但我还是忍不住拿他打趣一句,说你们藏族同胞不都是挺硬气的吗?怎么不轰他们出去?   老板摇摇头,说别说了,来闹事的不是什么善茬。   我看了被保镖拦住的那几个闹事的人,哟呵,还有外国友人。   我问老板是什么来头?   老板说那几人是一支探险队的,有中国的,有日本的,有英国的,还有尼泊尔的,专门在这雪山里找什么古董、遗迹,听说背景来头还不小。   我说原来还有日本的,难道看到里头有一长得像中国人的,但是怎么从嘴里吐出来的话听不明白。   老板说别搭理他们,都是刚喝了酒,借着酒劲耍酒疯。   我叫了保镖过来,说付钱吧。   保镖愣了一下。   我说走人啦,这里乱哄哄的,还有什么心情,我说把这账记在他们店上。   保镖说这个得请示一下。   我说难怪你一辈子当保镖。   保镖拿了手机打了一通。   挂断后说老板同意了,说是我在这里的消费都可以记到他们店的账面上。   然后保镖跟老板说了博古斋这个名字。   老板用着怪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问他咋啦?   老板摇摇头,说没啥。   我回到后院叫上麟,便是准备离开酒吧。   可是在往外走的时候那伙探险队的死活围住我们,不让我们走,还出言不逊,问麟一个晚上多少钱?   这帮家伙,我看他们是离死不远了。   我没搭理他们,但是麟看起来面如冰霜。   镇墓凶兽也是在我心里头吼,说弄死那班小子,居然敢这样调戏他马子。   我也觉得他们很是过分。   可是在这种地方动起手来太招摇了。   所以只能暂时先记下。   因为麟这幅姿色和容貌实在是太过惹眼了。   所以我为了避免再生事端,干脆不逛了,回了古董店。   回去之后老头一脸笑呵呵地问我玩得如何啊?   我拿眼神看了看那些跟着我们的保镖,说难道你还不知道?   老头一阵尴尬,说我还真是克制,不过好在我没动起手来,不然这事真的是有点麻烦。   我问他那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老头说有一点政府的背景,还有跨国集团的背景,之前和博古斋合作过,但是对方要价太厉害了,所以合作得不多,但是……   我问老头但是什么?   他说但是最近这伙人好像找到了当年遗落的象雄王朝的文物,现在市面上不管是官方的还是黑市的,都在和他们接触!   我诧异了一下,象雄王朝?那可是西藏文明的发源呀。   传说得很多。   但是对于这个王朝的记载很少。   我随意地问老头,说要是有那么一件象雄王朝的东西,是不是能卖很多钱?   老头哈哈笑了笑,说我开玩笑了,要是我有那么一件东西,别说钱了,就是让他给我抬脚都没问题。   我说不至于吧?   老头摆摆手,说讲是那样讲,但是目前象雄王朝的资料太少,就算我真的摆那么一件在他面前,他也鉴定不了,说还是我那宋朝的三足潜水龙笔洗来得真!   我嘿嘿笑了笑。   这话听着舒坦。   可是突然的,我脑袋一拍,我说我忘记一件事了!   老头问我咋啦?说不会是笔洗忘外头了吧? 第524章 老板来了   我说不是,我有一个电话忘记打了!   就是那个被我们救下来的两女一男的电话,活佛叫我下山来打的。   我跟老头借了个手机。   然后按着活佛给我的纸上面留下的联系方式打了过去。   手机屏幕上显示这手机号码是帝都那一块的。   响了两声,电话那头就接上了。   接得还挺快的嘛!   我嘟囔了一句。   小宝宝啊,珠峰好玩吗?是不是登上了珠峰给妈妈打电话来报喜啊?   才一接通,电话那头就想起了一个妇女的声音。   我诧异了一下。   这女的怎么那么肯定就是她女儿给她打的电话呢?   但是一想。   这号码可能只有她女儿知道。   我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声音立马就变了,刚刚还是一腔的慈母盼儿归,这一会就变成霸道高冷贵妇,冰着声音问我是谁?   我说你别紧张,我……   我本来想说我救了三人,有人叫我打这个电话的。   但是对方根本没容得我把话说完,一下子把我打断了,问我把她女儿怎么样了?恐吓我说最好不要伤了她女儿,要钱一切都好谈,但要是伤了她女儿一根汗毛,无论我在哪都会把我给揪出来。   我……无语!   这女的怎么回事?   难不成我还绑架了她女儿不成?   我用懒懒地语气跟她说你女儿没事,遇到雪崩了,被人救了起来,现在在松音赞布寺修养,有人叫我打这个电话!   电话那头啊的一声尖叫。   然后……   就没然后了……   什么鬼嘛?   神神叨叨的。   古董店老头在一旁听着我讲话,笑呵呵的,问我发生啥事了?   我说没事,在山上救了几人,他们叫我打这电话给他们家里人联系,没想到是一疯子……   说完我把手机还给了老头。   但是一想不对。   手机还没碰到他手我就拿了回来,把刚才打过去的那号码从他手机上删了。   然后这才把手机还给了老头。   老头呵呵笑了笑,没有说啥。   我看了眼时间。   四点半。   我问老头他老板还有多久到?   老头说快了快了,今天晚上肯定能到。   我说我有点困,要不给我们俩一人找一间房子休息一下呗,你老板到了再叫我。   老头说行。   然后亲自领着我们上了二楼。   他说这二楼的房间是他们特意为老板准备的,因为他们老板也是个喜欢登山的主。   我进来一看,大大的落地窗,漂亮的远景。   不错。   我喜欢。   我把老头送了出去,跟他说老板没来之前不要打扰我。   麟的房间就在我的旁边。   她说不太适应我们人住的这种环境,要跟我挤一间,不然只有她自己太孤独了。   这话听得我一阵激动。   但是我知道,想想就好了。   我说那就和我一起吧,反正你又不睡觉,里面有沙发和电视,你可以自娱自乐一下。   谁知道我门一关。   几个家伙全都跑出来了。   镇墓凶兽、小阴煞、墓灵鬼火。   镇墓凶兽围着麟转,小阴煞和墓灵鬼火绕着整个房间跑。   我本来想睡个觉,但是被它们这么一吵哪还睡得下去,只能跑到隔壁房间去睡了。   这一觉。   睡得我那个叫舒坦。   自从叶老四的那个什么血魂种子从我身上弄走之后,我便是觉得轻松了不少。   而且道行修为什么的也都精进了不少。   最明显的就是体现在睡觉上。   不做噩梦了!   哈哈哈。   差不多睡到十二点的时候我醒了过来。   肚子饿了。   我出来找吃的。   过去隔壁房间看了一样,几个家伙都睡着了。   我下到一楼。   一楼售卖厅已经打烊了,黑灯瞎火的。   我在下面转了一圈,突然在转角的地方跑出来了一人,手里拿着手电筒,照着脸,把我吓了一跳。   我一看,是老头。   我问他干啥呢?大晚上的吓人。   他伸手在我身后摁了一下开关,灯一下就亮了,说他还以为是进贼了呢!   我说你见过像我这么英俊威武的贼吗?   老头很是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一眼,说真没见过,因为没有哪个贼跟我一样笨。   我……   老头问我咋啦?说他刚才去房间叫我的时候没人应。   我说我睡着了。   我问老头他老板来了没有?   老头说他老板已经下了飞机了,这会应该离这里还有一百多公里,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再过一个钟就能到。   我拍了拍手,说没事,然后话锋一转,嘿嘿笑了笑,问他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肚子有点饿了。   老头笑了笑,说说句不是很礼貌的话,我和他孙子差不多,个子大大,还特别会吃,就是他那孙子没我这么有本事,每天就只会吃喝游乐玩女人。   说着老头就叹了一声。   他说现在厨子都下班了,大餐是没法做了,但是可以给我下碗面条吃。   我说面条也行,我喜欢吃面条。   老头笑呵了两声,去厨房忙活了一阵,然后给我端了一大碗面过来。   这让我想起了我爷。   我悉悉索索地开吃,边吃我就边问老头,为什么把古董店开这里了?那些登山的人爬完山难道还买两件古董回去?   老头说这我就有所不知了。   他说他们这店收的多,出的少。   我说这里靠近喜马拉雅山,有什么东西可以收的?难不成收点野人骨头?   老头说这我就不懂了。这雪山气候虽然不是很好,但历史上还是出过文明的,比如说象雄王朝,吐蕃王朝,还有就是山脉西边的尼泊尔,其实算一算,还是有不少朝代的,而这些朝代大多跟西藏的雍仲本教和藏传佛教有关。   我说我今天在酒吧遇到的那伙人说是手上有象雄王朝的出土物件,你们不会就是收的这玩意吧?   老头点点头,说那伙探险队他们也接触过,目前还在谈,但没那么好谈。   我呵呵笑了笑,把最后一口汤喝掉。   问到这我就不问了。   毕竟设计到他们的商业秘密了。   再问下去就有点尴尬了。   又聊了一些别的。   突然老头的手机响了。   他接了一下,说了几句,然后就挂掉。   一挂断就跟我说他老板来了,让我在这里头坐一下,他出去外面接接。   我跟着起身,说不用了,我跟他一起去吧。 第525章 2个亿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再加上高原地区的晚上冷,所以街上还在营业的店铺和游人只有零星那么几个。   古董店老头把店里的灯都开了,裹了一件厚厚的军大衣,和我一起开了门来到店门口外头。   等了一会儿。   远处的街头亮起了一束耀眼的远光灯,把整条街都照得一阵通明,就是我们有点睁不开眼睛。   我在一片白茫茫的车灯中看到一辆大凯迪拉克停在了古董店的门口。   这车一看起来就不错。   稳重。   大气。   最主要的是贵!   等我回去了我也要买这么一辆!   车停稳了。   老头说人来了。   然后老头迎了上去。   从前排副座上下来了一个穿西装戴墨镜的小伙子,跑下来打开了后排靠近我们这一侧的车门。   先下来的是一条修长的美腿,脚上穿着一双至少有5厘米的细跟高跟鞋,黑丝袜,看着挺诱人的。   然后才看到一个人。   女人。   穿着黑色的小包裙,上面是一件红色花纹的衬衫,套着一件长至小腿肚的白色的貂皮大衣。   女人腋下夹着一个白色的手提包。   戴着墨镜。   我就想不通了,这大晚上的都戴着墨镜就不怕撞鬼嘛?就算不怕撞鬼,那墙呢?   耍这般酷给谁看呢……   但是不得不说。   女人身材真好。   特别是刚从车里出来,身子那么一挺的那一刻,曲线简直美得不要不要的。   不过这女人越好看格调就越高。   从车上一下来半句话也没说,把我和老头都直接无视掉了,径往店里头走去。   老头尴尬得笑了笑,让我见谅一下。   我摇了摇头。   没说什么。   跟了进去。   可是没想到这女人没啥眼力见,我才一跟进店里头,这女的就把脱掉的貂皮大衣甩给我了!   什么玩意儿!   把我当小工了不是!   我一下子就要发火,老头赶紧过来从我手里把貂皮大衣拿走,跟她老板说我便是那位贵客…   但是这女人很是没有教养。   明知道自己搞错了。   可是没啥反应,只是隔着墨镜看了我一眼,嗯了一声,道了句哦。   然后就没然后了。   我说这就完了?   我说话的语气已经夹着点生气了,没见过这么傲慢的。   再怎么说我也是来卖东西的。   但是那个给女人开门的西装男还来劲了,说不然我还打算怎样?   我冷哼一声,说想咋样就咋样!老子挺你!   火药味一下弥漫了开来。   那个西装男应该是女人的保镖之类的,个子比我矮了三四厘米,但是看起来很精干,站得笔挺。   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他脱了墨镜和我对视。老子还怕他个瓜怂!分分钟怼了回去。   看了几秒。   老头出来打圆场,让保镖下去,说我不是一般的客人。   女人拍了拍保镖,示意他走开,然后隔着墨镜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说如果我是因为刚才的误会而生气的话,那她跟我道歉。   我哼了哼,拍了拍衣角,说不用。   我才不能让一女人小看了。   我说既然你来了那就赶紧的吧!想收就收,不收我还准备去找下个买家呢!   女人呵了呵,说只要是好东西,自然没有不收的道理。   老头领着我们去了早上那间屋子里头。   三人各自落座。   西装男在屋子中间摆了一张桌子,铺上绒布。   老头朝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老头,站了起来,背过身从随身包里头把三足潜水龙笔洗拿了出来,安安稳稳地放在绒布上。   老头没动,但很是紧张的看向了他老板。   这个时刻。   我要是他也紧张。   大半夜的把老板叫过来,万一我这东西要是打眼了,那估计他不被辞退也要提前退休了。   女老板把眼镜摘了下来。   说实话。   排除我对她这一副傲慢姿态的厌恶感,我觉得这女人长得还是挺好看的。   面容精细。   打扮个性。   主要是气势端得住。   那种贵妇的气势不是哪个有钱的小户人家培养出来的闺女所具有的。   这女的肯定是出生在极好的家庭里头,从小接受着优良地培养,才能像现在,傲慢、无理。   她走到桌子旁边,将那笔洗拿起来瞧了瞧。   良久。   才说了一句确实是好东西。   可是话锋一转。   说了句不过。   老头被吓了一跳,坐不住椅子了,走到桌子旁边,问他老板是不是东西有问题?   女人说东西没问题,说这是宋徽宗年代用来祭神的三足潜水龙笔洗,最难得的是同时兼具了蚯蚓纹和牛血纹。   老头问那这东西他们收了?   女人摇了摇头,很是平静地说不收。   这下可把老头急坏了。   我一正主都还没说什么,他反倒是急了。   老头问为什么?   女人说这东西他们收不起。   我一听这话就乐了。   这姑娘是不想收呢?还是真实诚?   我扶着把手站了起来,走过去把东西拿在手上,啥话都不想说,就准备走人。   老头一看就急了,来拦住我,又喊他老板。   我回头看向女人。   可是女人没说啥,只是静静地欣赏着她的红指甲。   我迈步就走。   既然这样,那还有啥好谈的。   搞得好像老子的东西卖不出去一样。   可是谁知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女人又开口了,说她不买,但是可以帮我卖出去……   我停住脚步,没有转身,只是侧了一下脸,等她下一句话。   我听到女人坐回了椅子。   她说这三足潜水龙笔洗举世罕见,她们只是一家小小的古董店,想要盘下来一时筹措不到这么多的现金,但是可以帮我送到拍卖行去拍卖。   我说要拍卖我自己不会去?   女人咯咯笑了笑,说正规拍卖行对于每一件拍品都是要弄清来历的,而不需要来历的黑市,是不接受来历不明的人的,如果我想把这件笔洗卖出一个好的价钱,和她们合作是最好的渠道。   我心里冷笑。   原来这女人从一开始把貂皮大衣甩给我那会开始就已经算计好了,这是准备现在气势上压着我,然后再搞一手空手套白狼。   我顺着她的意思,问她那怎么个合作法?怎么个分成法?   女人说55。   我摇摇头,说东西是我的,这样太野蛮了吧。   女人说没有她们,这东西卖不出2个亿!   我心脏跳了一下。   2个亿!   特么的这女人疯了吗?   但是一转念,这女人也够狠的,一下子就要了我1个亿。   我说2亿的一半就是1亿,你们这胃口太大了吧!   女人说很多东西都是需要成本的,而且这笔洗只有在她们手里才能拍出这么高的一个价钱。   我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第526章 去帝都   女人说就凭她们博古斋的名号!   博古斋的名号我当然知道。   基本上算是古玩界里头排前几的,这也是当我来到这个小镇发现了这家古玩店后,突然兴起要换点钱花花的原因。   如果不是看着博古斋的实力我也不会进来,因为我兜里的瓷器随便一件都可能顶一个小公司一年的利润。   但我这时得装傻。   我说博不博古的我不知道,我举起右手,拇指和中指还有食指捏在一起搓了搓,我只认得钱!   女人噗嗤一笑。   我说你别笑,天黑路滑,社会复杂,只有把钱揣兜里,我才放心。   女人说那要不我开个价吧?   我说28,另外拍卖佣金你们出。   女人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说我这还价也还的太狠了。   我说东西是我的,你们只是动用一下资源把我这东西洗白了一下而已,如果没有我这东西,你们的资源就是一堆死东西!而这2亿的20%那就是4千万呀!你们基本上算是不肥吹会之力就赚了这4千万!   而且,这我还是看在刚才老爹给我煮的那碗面的份上,不然的话别说28,就是19都没得商量!   我说这话的时候两眼直盯着她。   老板眉头紧皱着。   但是这干我何事,我还觉得我心软了哩!   我见她半天不说话,切了一句,就想去二楼叫上麟她们,然后走人。   走到门楼的时候女老板呼出了一口气。   说行,28便是28!   我笑了,得意地笑了!   和我玩这套!   还嫌嫩了点。   我转过了身,我说我改变主意了!19,这少的1成是因为你刚才对我的无礼!   女老板气得指甲都陷入了肉里。   我笑吟吟地看着她。   等她答复。   老头过来给说了两句好话,说就算是他们把这笔洗托出去,动用的关系也不会少,现在官商两道两头吃,看得见的花的不少,看不见的更是得花,这一条线走下来,就算是4千万也没能拿到手多少。   我说老爹,虽然我是外行,但是你说这些我都懂。可是你们不懂我,我这些东西,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生生死死,进进出出多少回才弄出来的!   对于我来说,命才是最重要的,而这些东西都是我拿命拼出来的!我拿9,是一点都不过分!   我这话一半是说给老头听的,一半是说给老板听的。   老头听完纠结了起来。   女老板却鼓掌了两下,连说了3个号。   我问她好什么?   女老板说好一个拿9一点都不过分!   她说她可以拿这1,拍卖佣金、打点费用什么的也可以由她出,但是她就想问我一点,如果我肯告诉她,这买卖就算成了!   我让她问,能说的我自然会讲!   她顿了顿,问我说这笔洗的来历?   我微微笑了笑,就知道她会问这个,但是我没有用话回答她,而是往屋子中间的桌子靠近了去,从兜里拿出了小鬼文雕,往那桌子上一拍,问她认得这东西吗?   女老板乍看到小鬼文雕眸子里就闪过了一丝不可思议,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看向了我。   上下打量了我两眼。   从她那眼神里我似乎可以猜到她此时心里在说我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奉天堪舆匠……   我带着点挑衅地问她需不需要我证明一下?   女老板晃过神来,面色一下子全不一样了,刚才还一脸乌云,这会露出了笑脸,说不打不相识,这笔买卖她接了,而且不但接了,除了一些必要的手续费,拍卖所得的所有款项她们一分不取。   嘿嘿。   你不要,那我就偏偏要给。   我说买卖是买卖,既然你认得这小鬼文雕,那自然晓得干我们这一行的脾气。这1成是你应得的,自然归你。   女老板没有推脱,只说了句也行。   然后既然决定交给她们去拍卖了,我们便又是聊了一些其他的事宜。   女老板的意思是先将我这笔洗存放在她哪,到时候要拍卖了再把我请过去。   我说这可不行,现在这年头科技这么发达,这笔洗今天是举世无双,谁能保证过了几天会不会出现在路边摊上。   女老板说我这也太不信任她们了。   我说主要是我只相信我自己。   她说这样吧,一个星期之后,在帝都那边刚好有一场冬拍,虽然现在才参拍宣传上可能会吃亏点,但是她们博古斋会尽最大的能力去宣传。如果我这个星期没有什么事的话,可以随她回帝都,衣食住行她全包了。   我想了想,这有点超出我的计划了。   本来我是把笔洗卖了之后回苏常市找阿雨的,但是没想到这一卖这么麻烦。   看来我得先给阿雨去个电话。   我说明天给她答复。   她说可以。   然后我就走了。   临走前我跟老头借了部手机。   我这才走出门,老头的声音就在里头响起来了。   他说这样做他们可是什么赚头都没有了!   女老板说这笔买卖就算不赚钱也得做,她说她想要的不是赚钱,而是我这人……   我听到这话直接就顿在了走廊里。   这女的想干嘛?   难道对我起了色心了?   细思极恐!   不行。   我得打个电话给阿雨,加深一下我和她的感情。   我看了一眼手机上面的日期。   这一看差点没吓一跳!   12月了!   我这从苏常市出来的时候才中秋过去不久,这会都快过年了……   阿雨估计要想死我了。   我摁了下阿雨的手机号码。   嘟嘟。   响了几声,没有人接……   我又打了几遍,都是没人接听。   我看了眼时间,都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我心想算了,估计这会都睡了。   明天再打吧。   然后便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起了床来,给阿雨打电话。   电话通了。   那头喂了一声。   清脆可爱。   还是那个甜甜的声音。   我说你猜我是谁?   电话那头啊的尖叫了一声,然后阿雨便是一阵哭。   她这哭声隔着电话都能听出伤心欲绝。   我一下子就慌了,连忙安慰她,问她怎么了?   阿雨哭了一阵。   终于停了下来,但还是连续的哽咽,问我这阵子去哪里了?一点音讯都没有!   她说她动用了几乎所有能动用的资源去打听我的消息,可是我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听着阿雨的哭泣声鼻头便不由一阵心酸。   我勉强哈哈笑着,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第527章 杀人啦   阿雨问我现在在哪?   我说我要是跟你讲我在喜马拉雅山山脉附近你信吗?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   过了一会阿雨问我怎么跑到喜马拉雅山山山脉去了?   我说有个老教授来这边搞科研,刚好我学的东西用得上,所以就来了。山里没信号,一进去就是几个月,到昨天才出来,一出来就是先给你打的电话。   阿雨问我危险吗?   我大大咧咧地说一点都不危险,就是有点冷……   她又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我说还有一个星期的样子,要去帝都半点事。   她呀了一声,说她这会正好就在帝都。   我不由欣喜。   可是一想不对劲,她去帝都干嘛?   阿雨似乎早就预先想到了我心里头在想些什么,还没等我问出口,就先说了。   她说她爷生病了,去帝都看病,她实在放心不过,就跟单位请了个大假,去帝都陪她爷。   我说那正好,我今天就去帝都,快的话今晚我俩就能见面了。   她说那她来接我!   我说不用了,让她把地址给我,我落地之后第一时间去找她。   阿雨把地址报给了我,PLA第七人民医院……   然后我俩又缠绵了几句,便是结束了对话。   这一通电话一打完我不由一阵欣喜,突然有点迫不及待地去见阿雨。本来还以为得再等一个星期。现在正好,可以在帝都碰面。   我下了楼,找到老头,让他跟他老板说我决定了,随他一起去帝都。   老头一阵欢喜。   但紧接着又面露难色,说飞机下午才能走……   我问他怎么讲?   老头说今天早上他老板的一个朋友来了,说是这朋友的孩子去爬山出事了,现在在松音赞布寺。   因为老头的老板和寺庙里的活佛相熟,所以就带着她的朋友去了。   我呵呵发笑。   没说什么。   就这样。   又在店里头逗留了一个上午。   我把去帝都的事和麟她们讲了,麟说都好,反正现在一时出来,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好。   老头吃好喝好的把我伺候好了。   我和麟一人搬了一把太师椅在古董店的外头晒太阳,磕着瓜子。   本来心情挺好的。   突然来了一会人把我们围住。   我抬头一看,只见日头晒着他们的身影落在了我身上。   四个人。   看起来都挺魁梧的。   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   我细细瞄了他们几眼,有点眼熟,这几人不是昨天在酒吧惹事的那伙嘛!   妈蛋!   怎么全世界的混蛋都是同一个特性,阴魂不散。   我躺在太师椅上,斜斜地抬了一下眼皮,看着他们。   我说你们挡住我的阳光了。   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蓝眼睛,十分壮实的大汉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我没听清。   我说你个鬼佬讲的什么几把玩意?舌头捋直了再来跟我说话。   旁边一个个子矮一点的站了出来。   本来我以为他是本国人,但是没想到一开口就是满嘴的鬼子话。   我一下就怒了。   这都什么玩意?   我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鬼佬和鬼子就拿手指指着我,叽里呱啦的又是一通说。   我看了他们旁边的两个人,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本国的,另一个皮肤比较黝黑,不太像。   我指着那个像本国的,问他两只鬼在讲什么?   谁知他一开口就是一嘴的棒子味。   我去!   就在我快被他们吵死的时候,那个黝黑的说了句中国话。   他说他们要让我赔偿。   我说赔偿什么?   黝黑的说昨天酒吧,我的保镖把他们打了。   我两眼一瞪,说活该。   黝黑的人有点畏惧,没敢翻译。   他让我随便赔他点钱好了,这三人都不是好欺负的。   我看了看这黝黑的,说你是他们的翻译吧?   这人点了点头。   我有些狰狞地呵呵笑了笑,我说你觉得我像是好欺负的人吗?   然后音量突然暴增。   吼了一句。   滚!   翻译被我吓了一跳。   但是那仨外国佬还一副彪呼呼的,我凶他们更比我凶,说着说着,把手指指向了麟。   我问翻译他们说什么?   翻译摇了摇头。   我两眼一瞪,说赶紧讲,不然连你一起揍!   他断断续续地说要是我没钱赔他们,那就让这位小姐陪他们一个星期……   我操!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镇墓凶兽。   它几乎都要跳出来弄死这仨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了。   我连忙给它压了压火。   说这事我来解决。   然后我看向麟,她目光冰冷,底下的椅子都结出冰了。   这两只凶兽要是闹起来,你觉得是明日的头条。   我一巴掌摔了过去。   忍无可忍,我特么的亲自动手弄死你丫的!   我这一巴掌甩在了离我最近的那个络腮老外脸上,他直接被我打飞了。   其他两个。   一个鬼子,一个棒子,撸起袖子就要和我干!   我特么的还怕了你们!   直接一手一个借力,把他们摔了出去。   这一交手没有多少功夫,只在一两个眨眼之间。   我也没用阴阳二气去打他们。   靠的全是赤拳肉搏。   他们从地上重新爬了起来,仨人就要来和我继续干架。   这时店里的保安全都跑了出来。   但是没上手。   而且看起来还有点帮着三外国佬的意思。   我一看不对劲。   这仨人可能跟古董店有什么交情,昨天古董店老头还说了,在和他们谈一笔买卖。   我在想我这边的这笔买卖会不会黄了?   没过多久。   老头也跑出来了。   他劝住了两边,说都别动手,但是没来给我舒气,而是跑到鬼佬那边去,说了一通。   我离得远。   没听见。   不过就算听见了我也不懂。   他们说的是英文……   说了一会,老头这才朝我走过来。   我问老头怎么说?   他摇摇头,说鬼佬在山里头猫久了,老毛病,今晚给他们找几个三陪女就行了,说是这事不用我管,他会搞定。   可是这边我才在和老头讲话,那边我余光就扫到三个鬼佬朝麟围了过去,发出一阵淫荡的笑声。   我身体突然一阵不受控制,直接把老头推开,然后暴起一掌,轰在了离我最近的鬼子身上……   噗的一声。   鬼子直直飞了出去,同时嘴里一口血喷薄而出…… 第528章 算是吧   死啦?   虽然我心里头很是生气。   可是当鬼子飞出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时候,我心里头还是咯噔了一下。   刚才那一掌。   是镇墓凶兽强行控制着我打出去的。   可是这在法律上哪里说得通,人是死在我掌下的,法官哪里计较我身体里是不是藏着一只怪物。   我第一时间就想起了我要天涯逃亡了。   可是我这一走。   阿雨怎办?   我在心里头骂了镇墓凶兽一句,冲动!这要弄死对方也不能这么光明正大啊!   镇墓凶兽啥都没说,来了一句,管你个球!   我还能咋办?   古董店老头也慌了。   其他围观的群众也慌了,发出一声惊呼。   因为我那一掌实在不是一般正常人能办得到的。   剩下的两个鬼佬指着我咿咿呀呀地乱叫,咬着牙,瞪着眼,恨不得生吃了我。   可因为有刚才的那一掌,他们也知道了我的厉害。   没敢上前。   可是围观群众越来越多了。   两个鬼佬中的一个跑了,看情形是去搬人了。   我心想不对,这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动起手来。我给麟使了个颜色。   她冰雪聪明,马上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准备和我一起开溜。   可是偏偏就在这时。   古董店老头把我拦住了,说我这时候不能走,要是走了,他就完了……   我一听他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很不高兴,接着表示理解,但最后我还是觉得这老头有点薄情。   不过不管怎样。   毕竟人是我打的,我也不想连累这么一老头。   没过一会。   人群外头一下热闹了起来。   闯进来了十几个外国头,都是个子比较壮实的,西方人、东方人都有。   他们一来。   一开始的那个络腮胡就长脸了,指着我跟他们的同伴说了一通。   说完那些人就全都围了过来。   一个长着一张国字脸、嘴唇四周都有胡子的中年人操着一口浓厚的北方音走了出来,指着趴在地上的鬼子,问人是不是我打的?   我说是。   他说好,够豪爽,既然我都承认了,那就跟他去警局一趟!   我哼了一声,说不去。   他呵呵发笑,看了看他左右的十几个同伙,有点威胁我的意思,说不去的话可是有点麻烦哦!   我笑着说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他冷哼一声,把手放在了腰间的匕首上,两眼露出凶光。   我把麟护在了身后。   好吧。   其实她比我还厉害。   但是!   此情此景。   我都得把我的男士风度体现出来。   我一人和他们十几个人大眼瞪小眼,虽然这些人都很壮,可是大部分个子没有我高。   从气势上看他们压了我一筹。   所以那些围观的人都说我完了,遇上黑社会了,这下手筋脚筋,至少得断个一两根吧。   我没理他们。   要是放在一年前,我可能打不过他们。   但是现在的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抓鬼全靠蒙的小伙了!   我看了一眼老头,想给他最后一个机会,我问他,你家保安站在哪一边?   老头一阵尴尬,支支吾吾地说大家都是他的客人,给他一个面子,坐下来谈。   我说谈个屁啊!我在这里晒太阳,他们来搞事情,谁特么的瞎几把跟他们谈。   老头被我骂得一阵缩脖子。   我不再管他。   这老头也是见风转向的主。   我把胸膛往前一挺,恶狠狠地拿手指往那操着北方口音的中年汉子的胸口上戳,我说,有种单挑!输了,老子任你宰割!赢了,抬着你家的狗滚!   他一掌拍掉我的手,说这可是我说的!   我说老子放个屁都能把天震出个窟窿,说的话那全都是天上打的雷!   他吼了一声,说好!   然后叫同伙散开,清出一块场地来。   围观的吃瓜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多,倒是很自觉。   一下子在街上自发围出了一个圈。   我俩往圈子里头一站。   他们那边打气加油的不少。   我这边回头一看,只有麟一人……   算球死吧!   没人加油就没人加油!   老子照样弄死他!   我和他各自摆下了架子。   四目相对。   谁都想弄死对方。   突然同时爆发,我和他同时对冲而起,两人跑到场地中间,四只胳膊缠在了一起。   就跟两头公牛的牛角撞击在了一起一样。   我和他因为互相角劲,身子和地面形成了一个30度的夹角。   他的肌肉很结实。   四十岁的老年人能保持到这般身材已经算是可以了。   要是用我自身的力量和他比,我可能要弱一点。   但是!   老子特么的怎么可能这么傻!   就在跟他纠缠了十几秒之后,我连阴阳眼都不用开动,直接把阴气聚在了左手上,猛地一发劲,送了一道阴气进他体内。   这家伙身子猛地一颤。   斗大的汗便是从额头上冒了出来,然后身上的力跟突然被抽走了一般,原先顶住我的是一面墙,但是这一刻墙突然变成了白纸。   我用力过猛,直接将他掀翻了出去。   又是一阵哗然。   因为我们只交手了一招。   可是这中年人却一下子被我打败了,倒在地上,吐着白色的唾沫。   别人不知道。   我可知道,那是因为他体内的阴阳失调了。   不过不用担心。   这种失调会随着身体的恢复而慢慢复归原状。   至于多久……   特么的老子才懒得管!   这伙人连续被我撂下了两人还不晓得我的厉害,中年人一被我打倒,其他人更是怒了。   一个个的都带着匕首。   往腰间一抽,就冲了上来。   我四平马一扎,娘的,生意要开张了!   弄死你们这班丫的!   可是还没等他们冲上来,这时叭叭的一声汽车的喇叭声响起。   围在外围的吃瓜群众让了一条道出来。   一辆凯迪拉克开了进来,是昨晚那个女老板的!   车子径直开到了我和那伙人的中间,把我们隔开了。   西装司机下了车来。   打开车门。   女老板一脸冰冷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对方十来人,还有躺在地上的鬼子和中年人,最后把目光放在我身上,问地上两人是不是都我打的?   我耸了耸肩,说算是吧…… 第529章 同机   听到我这样说女老板便没再问了。   转过身。   和她的司机说了几句,让她的司机去处理一下,也就是那个西装男。   西装男便跑过去交涉了。   这时老头走了过来,叫了他老板一句。   老头显然有点战战兢兢的。   女老板瞪了她一眼,说薛老,你也算是老人了,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我很失望!   老头一阵委屈,看了看我,说是我太冲动了!   我去!   这老头怕死就算了,还把锅甩给了我!   我那个气呀!   可是还没等我开口,女老板便是一巴掌拍在了林老的脸上,说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了,郭先生不过是在门外边晒太阳,是那伙人来惹上郭先生的,这事情,难道还是郭先生的错吗?   老头被打懵了,支支吾吾的看着我,又看了看女老板,然后手指着车子对面的那伙人,说店里正在和那伙人谈生意,他们得罪不起……   女老板又是啪的一下打了老头一个耳光。   这下不但把老头打懵,连我都懵了。   不至于吧。   再怎么说人家也比你打这些岁数,这么多人再看着,多丢薛老的脸……   我说算啦算啦,反正我没什么事。   女老板盯着老头,很是认真地说,此时此刻,我才是他们最尊贵的客人!   老头虽然挨了两巴掌,委屈十足,但还是点了点头。   然后女老板朝我做了个请,跟老头说这边的事就交给他处理了。   老头点了点头。   女老板领着我和麟进了店里,留下外面乱哄哄的局面。   一进到里面坐下。   女老板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说这事有点麻烦……   我心里呵呵冷笑。   这一对主仆,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正戏看来是要上场了。   我一脸不在乎地说那又怎么样?   她用着别样的语气,说这伙人明面上是探险队,其实是来自国外的一伙雇佣兵,背景有点复杂。   我问她什么雇佣兵?   她问我有没有听说过IZ和血狐?   我一搞堪舆的又不打战,哪里知道,我摇了摇头。   女老板说IZ是中东一个具有犹太背景的雇佣兵组织,是世界上第三大雇佣兵组织,成员大部分是犹太人,基本上是哪里有战争,哪里就有IZ。   而血狐则是整个佣兵世界中人数最少的一个组织,但是他们仅凭着一个不到100人的人数,却占据了世界佣兵组织排名第6的位置!   我说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人行天下,仗的就是一个理字!他们理亏在先,还能把我弄死不成?   我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可是女老板幽幽地笑了笑,说这他们又有何不敢的呢?   我用鼻子嗤了嗤,说我可不是吓大的!   女老板哈哈发笑,说她讲这些可没有半点吓我的意思,只是想跟我阐明一下厉害关系。   她说这些雇佣兵都是一些比狗皮膏药还要难缠的家伙,被他们黏上,恐怕想要睡个好觉都难。   她说如果我只是一个人的话还好,但是……   说到这女老板停顿了。   她看了看麟。   说我懂的。   她这话倒是提醒了我。   虽然在此之前我没和佣兵接触过,但是看新闻、听人讲还是有些印象的。   这些家伙都是刀尖上舔血的。   被他们黏上,我是无所谓了,但是阿雨怎么办?   我想了想,这女老板恐怕还是想通过这件事,来对笔洗压个价……   我说灯不挑不明,窗不揭不亮,咱还是明说了吧。   她说这事可以帮着我打点,但是……   我说也别但是了,需要多少,从笔洗里面扣,如何?   女老板微微一笑,说就是喜欢像我这样痛快的人!   我呵了呵,啥都没说。   女老板让我收拾一下东西,说15分钟后便启程去拉萨的军用机场,这边我多待无益。   我说我没什么可收拾的,现在走都可以。   她说那行,让我去后门等她,她跟底下的人交待几句。   随后女老板便是叫了一个服务生带着我走到后门,那里已经停着女老板的大凯迪拉克了。   我先上了车,还有麟。   麟说这是她第一次坐车,感觉有点神奇。   我拍了拍车座上的真皮沙发,我说人类科技已经变革了很多次了。   然后我就跟她普及了从封建社会到现在科技以来的几次革命。   麟听得不是很懂。   讲了一会。   女老板也上车了。   随后车子缓缓开动。   我问女老板大概什么时候能到帝都?   她说天气好的话,四五个钟就能落地,而且她这是私人飞机,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我心想真有钱。   还私人飞机。   随后在去机场的这段时间里就有点尴尬了。   本来我和麟就没多少话可讲,现在又再加上一个女老板,我一人面对她们俩,气氛真不是很好。   我干脆靠在座椅上睡了起来。   这一睡。   时间就过得快。   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到机场了。   女老板的车子直接开进了机场,来到一辆相对于其他大飞机比较小的飞机旁边。   女老板叫服务员先带着我和麟上飞机。   我问她不上吗?   她说她还要等几个人。   我问她要多久?   女老板说半个钟的样子。   我说行吧。   然后我和麟便是先上了飞机。   这飞机分为前部和后部。   服务员领着我们上了前部,是一个小型的厅,里面有四张座椅,和左右两排沙发。   服务员说我们可以随便就座。   我说行,然后让服务员先退下,有什么事我再叫她。   我四下看了看。   这第一次搭飞机心情还是有点激动的,而且搭的还是私人飞机。   麟也是第一次。   但她可就比我淡定多了。   我坐在靠近飞机门的这一侧,通过窗户可以看到还没上来的女老板。   等了大概半个来钟。   果然有两辆房车开进了机场,来到我们所在的这架飞机跟前。   一个贵妇模样的少妇先从房车上走了下来,女老板迎了上去,两人都戴着墨镜,看不清表情,但肯定没有半点见面的欢喜。   女老板比了个手势,让少妇她们上飞机。   紧跟着有两个人扶着一个女生从房车上下来,然后上了飞机。那两个人把女生扶到了飞机的后半部。因为后半部有道门隔着,所以情况我没看得很清。   随后那两人又回到房车,先后扶了三次。   这扶上来的三人,没错,就是我们之前在雪山上救的那仨人…… 第530章 钱囧   我心里头不由笑了一句,真是有缘分呐!这逛个雪山能救了她们,搭个飞机还能同一架。   不过也不关我的事。   我向来都是做好事不留名的。   而且我也听出来了,那个少妇就是昨天我打电话过去,接听的那位。   一上来飞机这女的就喋喋不休。   我心烦意乱,把前门给关了,一下子清静了不少。   过了一会。   飞机起飞了。   一起飞,门一关,好了,那几个家伙全都跑出来了,都在这个小厅里头玩。   除了小阴煞,其他几个都没搭过飞机。这可把小阴煞牛逼得,开始吹起牛来了。   它说以前它跟过一个风水师,经常跑港澳东南亚线的,这个风水师特别有钱,都自己买的飞机和车子,还有一栋大别墅,平时给它买的香都是特等的,反正就是很风光!   我看着窗外的风景,这小家伙的话自己没逃过我的耳朵。   它这明显就是在说给我听的。   我回过头,没好气地说等这笔洗卖出去了,就给你卖全天下最好的香,让你吸个够!   小阴煞耶的一声。   然后墓灵鬼火飘了过来,说它也要。   这小家伙一直很害怕我,现在跟我说话,我哪里舍得恐吓它,我用着柔柔的声音和它说好,等卖钱了,一起买。   它们一下就乐开了。   镇墓凶兽说塔也要买东西。   我这就怒了,你一几万年的老家伙,买啥东西?   它说它要买一座玫瑰园,送给麟!   我……   吐血身亡……   我说我哪里有那么多钱!   它一发狠,说那我看着办!   哟呵!   还威胁我!   我偏偏不吃它这一套。   我把椅子放倒,身子一背,懒得理它,睡起了觉来。   这一睡。   又是几个钟头。   自从从太行山出来之后,我便觉得这天底下最美好的事情就是睡觉了。   真的。   美好的生活来之不易。   睡着睡着。   服务员进来敲门,把我吵醒了。   我起来开门。   门一开。   服务员一脸诧异地看了看里头,但是啥都没有,只有麟安安静静地坐在窗边,看着外头的景色。   我问她有啥事吗?   她说请我们不要太吵……了……   我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座位,我说有吗?没啊!   服务员一阵尴尬,连忙说可能她听错了。   然后便是退下。   这门一关,小阴煞它们就又出来了,一阵轰然大笑。   那门又响了。   我一打开,小阴煞它们又不见了。   服务员一脸怀疑人生的看着我,又看了看麟,最后不知道说啥。   我直接替她说了,幻觉。   服务员脑门一拍,眼睛圆噜噜的说难道她出现高空反应了?   我说有可能,赶紧去休息一下吧。   门一关我也哈哈笑了起来。   这服务员太逗了。   不过为了避免误会,我还是把小阴煞它们收了。   以后这种误会估计还是会免不了的,像小阴煞这种好事的主,怎么可能消停得了。   飞机又飞了一阵。   外面的天从大白天走到黄昏,又从黄昏进入了晚上,最后随着落地的时候机场已经是灯火通明了。   女老板先来找我们下的飞机。   她说酒店已经帮我们订好了,是在大栅栏附近的帝都大酒店,去故宫和潘家园都很近,相信我对这两个地方都会很感兴趣的。   我说谢谢。   我问她怎么称呼?总不能就这样女老板女老板的叫着吧?   女老板微微笑了笑,说她叫万紫,然后还拿了部手机给我,说是看我身上没有,让我带着,后面联系的话也方便,因为还要带我去见专家和负责后期的宣传。   我没推脱。   随后万老板把我和麟送上了车。   我们便离开了机场。   车子一路往南开。   第一次来到祖国的心脏,心情有点小激动,特别是看到天安门的时候,我都激动得快要喊住司机,让他停车,然后我下来亲吻一下大地了。   但是最后我还是忍住了。   这样不行。   太浅薄了。   我得回去素斋三日,焚香洁体,然后干干净净地再去天安门,朝拜一下伟大领袖毛爷爷他老人家。   没有他老人家。   就没有新中国。   车子很快晃过了天安门。   又开了不到二十分钟,来到了一家特别豪华的酒店跟前。   这酒店十分气派,金黄的灯光,照得金碧辉煌。   司机领着我们进了酒店。   一个大堂经理走了过来。   司机把事由和大堂经理说了,大堂经理一听说博古斋的名号眼睛都亮了亮。   但是一看到我这幅打扮,又有点兴意黯然。   可是无奈人家博古斋的名号响亮。   大堂经理只能老老实实地领着我们。   来到总统套房后大堂经理把门卡给了我,司机问我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我想了想,本来我是想跟他借点钱的,但是一想这司机估计也没多少薪水,还是算了。   又转向大堂经理,问他能不能跟酒店支点,记在博古斋账上。   大堂经理一听有点不可思议。   说酒店没有这种操作。   我说没就算了。   然后就把他辆放走了。   这大堂经理不行。   有点狗眼看人低,难怪一副年纪了还是做着大堂经理。   我跟麟说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其实本来我就是问问的。   但谁知麟一口答应了。   这把我愁了一下。   我是打算去找阿雨的,这要是让她看到我跟麟这么一大美女在一起,该如何作想?   但是……   谁叫我刚才邀请了她……   自作孽,不可活。   麟说她好久没在人类中生活过了,刚才所看到的一切,都跟以前她看到的不一样。   我说那行吧,带你出去逛逛。   我们出了酒店。   我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跟他说去PLA第七人民医院。   但是车子一开动我的肉就在跳。   我身上只有二十来块钱,可是这起步就是14块,而且这帝都塞车特别严重,一个红绿灯就跳了我5块钱。   后来实在不行了。   我看打表的钱已经接近我身上所有的钱了,我赶紧让司机大哥靠边,把钱给了他。   他说还没到呢!   我说我身上钱不够了。   司机大哥笑了笑,又看了看我身边的麟,满脸的不可名状。   我也懒得理他了,问了他PLA第七人民医院具体的方向,然后便是下了车…… 第531章 这是个误会   我有点尴尬地跟麟说对不起,兜里没钱了。   麟说讲这些,她本来就不喜欢搭车。   走在这帝都的街道上。   顿觉人真多,比S市的人还要多,而且因为这里算是北方了,和S市的那种北方不同,虽然帝都和S市相对于我的老家岭南那边都是北方,但北是北,帝都的北方带着一种肃杀,而S市的则更多的是肃穆。   两种情感不一样。   或许是心中一直觉得帝都是一个很神圣的地方吧。   毕竟汉族最后一个封建王朝是在这里兴起,也是在这里陨落的;毕竟上世纪整个世纪中华民族的屈辱和复兴也是在这里转变的;毕竟这里有着满满的历史,和无尽的血与铁。   或许是因为我走得太沉重了。   麟问我怎么啦?   我问她,活了这么久,对我们人类有什么看法?当初商帝武丁伐鬼方,导致你们九尾狐一族受难,怨恨过商帝武丁吗?   麟的面容在昏黄街灯的映衬下很是美丽,只是这丝美丽如同伫立在高高的冰寒之巅的荆棘花一样,生而苦难,活着不易,谁又曾晓得她因这丝美貌付出过什么代价?   麟苦味地笑了笑,说她有时会恨,但有时又不会恨。想得起来就恨,想不起来就不恨。   她说日子是自己的,活这么久,总不能只记着这件事。   我似懂非懂。   或许。   当我变得跟她一样长久之后,我才能理解吧……   帝都的交通系统有点复杂。   我愣是在路上转了好几圈,问了不下十个人,最后才找到了阿雨所在的那家医院。   我站在医院的门口给阿雨打了个电话。   但是没人接。   她之前告诉过我楼号,C3栋505号。   我带着麟进了医院。   一路上我都在想,我要怎么跟阿雨解释麟的存在?   但是想了一路,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最好还是决定……   如实相告。   实在不行了只能请麟帮帮忙,让她露两条尾巴出来给阿雨瞧瞧了。   她一看应该就信了吧?   阿雨电话没接,我们直接往那栋楼找。   问了保安。   问了护士。   最后来到了C3栋5楼这边。   这一层的病房显然和别的病房不一样。   安静。   而且装修、布局什么的都精致了不少,虽然现在是晚上了,但是这楼层的灯光还是照得十分通明。   从电梯出来后就是一个护士中心。   两个护士坐在前台边上。   我问她们505怎么走?   护士看了看我,有些鄙夷,又看了看麟,有些嫉妒,最后指了指右侧的方向,啥话都没说。   我往右侧走去。   在中段的位置找到了505。   隔着玻璃我往里头看了看,没人,而且房门锁了,在桌上我看到了阿雨的手机。   我跟麟说可能出去了,等一下吧。   麟笑了笑,说我有点紧张。   我说哪有?   但嘴上是这样说,语音还是有点颤。   妹哟!   老子刀山火海都闯过了,怎么会怕这事儿!   麟问我要见的这人对我是不是很重要?   我点了点头。   我说我心里有她……   麟笑了笑。   等了一会,人还没回来。   我这突然有点尿急。   我让麟在病房外头的椅子上等我,我去上个洗手间。   谁知刚撒完尿,出了洗手间,走过电梯的时候,这时电梯停在了5楼。   我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   这里头是阿雨。   叮咛一声。   门开了。   出来两人,一女的和一病人,当都背着我。女的拉着一辆轮椅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阿雨变胖了?   看着着有点发胖的女人的身影,我突然有点不敢确定。   走到侧面看了一眼。   我去。   认错人了……   这女的一看都至少四十好几,中年妇女……   她一脸厌恶地看着我,以为我在打她什么主意。   我一阵尴尬,赶紧走人。   可是刚转身衣服就被拉住了,我回头一看,发生是轮椅上的病人。   我问他拉着我干嘛?   同时看了轮椅上的病人一眼,咦,怎么有点眼熟?   这病人穿着病号服,剃着短寸,唇上蓄着八字胡,他喊了我一句,声音有点沙哑和缓慢,就跟喉咙里有痰的那种感觉差不多。   他喊我小伙子……   我说老人家,你这是怎么?   可是还没等老人回答,这时电梯里又走出来了一人,我无意识地看了一眼。   这一看。   欣喜若狂!   阿雨!   正是我心心念念的阿雨!   只是这妮子的头发这会剪成了短发。   但是我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   因为她那双眼睛与众不同,她的眼睛就像会说话的星星。   阿雨还没看到我。   我哈哈大笑,然后大声地喊了她一声。   阿雨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我,一脸的蒙圈,随即两只眸子不可思议瞪着我……   突然。   阿雨啊的叫了一声,把手里的东西一扔,扑向了我,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熊抱。   我紧紧地搂着她。   这一刻。   我也想念了很久。   有多少次我都以为我活不了了。   但是一想到阿雨,我就会迸发出力气来。   可是抱着抱着。   我突然觉得底下怎么有东西膈应得慌。   我笑着打趣了阿雨一句,说这才几个月不见,你胖了哈!   阿雨两眼夹泪,手握成小粉拳打着我,说我还知道有几个月没见了,她都以为我不要她了。   我说怎么可能!   突然的。   阿雨从我怀里挣脱了开来,仰着头,看着我,说有一件事要和我说!   我突然意识到有大事要发生了。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   我问她怎么啦?   阿雨说,她有了我……   可是话还没说完,突然有人打了一下我的肩头,把阿雨的话也打断了。   我回头一看,是麟。   我心里头咯噔了一下。   再看向阿雨。   她已经在死盯着我了。   我顿时蔫了,赶紧拉住阿雨的手,我说这是朋友。   麟跟阿雨打了个招呼,问我这就是我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吗?   我说那是!   然后同时我赶紧站到了阿雨的一边。   拉着她的手。   我暗暗地拽了阿雨的手一下。   可是阿雨反倒把我甩开了,还和我保持了距离,哟呵了一声,问我不在的这几个月,是不是就和我这朋友在一起?   我摇摇头。   麟也说不是,可是她补了一句,说是我找的她……   我去……   我呼吸有点困难。   阿雨也没发脾气,而是面色一冷,哦了一声,让那中年妇女推着老人就走了……   我连忙跟了上去。   可是来到病房跟前,这阿雨根本不让我进去,把我堵在了门口,哐当一声,把门关了,同时锁上…… 第532章 没法解释了   我在门外敲了半天,但是阿雨根本不理我,还把门上玻璃窗的帘子拉上。   我这下啥都看不了了。   敲着敲着。   护士跑了过来,说我太吵了,医院要保持安静。   我只能作罢,和麟坐到门对面的椅子上去。   麟问我阿雨怎么啦?   我这想解释,可是发现无从说起。   我摇摇头。   一阵苦笑。   麟说她看出来了,阿雨对我很是生气。   我说可不是嘛……和你这么一大美女站在一起,还一起过了这么些日子,换做谁都该往歪处想。   我只说了前半句。   后半句没说出来。   麟问我现在怎么办?   我哀叹一声,说只能等她出来,然后好好解释了。   麟突然拉住我,说她感受到阿雨身上有新生命的气息……   我愣了一下。   问她什么意思?   麟说按照我们人类的意思,那就是,怀孕了……   我半天没回过神来!   阿雨怀孕了?   她刚才……   是想跟我说她有了我的孩子?   我去。   我一下激动得不行。   可是又有点慌了,这阿雨现在这会正生着我的气,不会等下把身子气坏了吧?   我起身又想去敲门。   可是护士中心的护士一直盯着我看。   有点尴尬。   麟不说还好,一说我现在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有点坐立不安了。   等了一会。   阿雨开了房门出来。   她黑着脸,拿着一个热水壶,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赶紧追了上去,让她听我解释。   可是阿雨只顾着走路。   理都没理我。   阿雨突然停住了脚步,叫我别烦她了,找那个女的去。   我说真是误会了。   她说什么误会?消失了几个月,和一个大美女在一起,有什么误会?她戳着我的胸口,说这只能说明我心里没有她!   我说我没有,这几个月……   我突然哑口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真把我这几个月经历的都跟她说?   那样她会吓死的。   我突然一阵无力感,把她抱住,我说相信我一次,好吗?   阿雨身子颤抖了一下。   沉默了下来。   隔了一阵,把我推开。   她看着我,眸子里还是隔绝了我,她说她现在不想跟我说话,让我去阳台等她。   然后转身就走了。   这时我看到她的肚子确实有点凸凸的。   我的内心又是慌张,又是兴奋,最后又有点不知所措。   我叫上了麟去阳台等阿雨。   过了一阵。   阿雨上了阳台来。   她看到了我,本来想走过来,可是看到麟转头又想走,我赶紧跑过去牵住她。   我说给我10秒的时间,我能把这一切解释清楚。   阿雨有些生气,但还是答应了,说就10秒,有什么话赶紧讲。   我把她带到麟的跟前,跟麟说可以开始了。   麟唰地一声。   九条尾巴一下从身子后头甩了出来,灵活飘动,就跟舞动的白色绸缎一样。   阿雨看了看麟,又看向了我,说有意思吗?让麟变魔术骗她?难道是想让她相信麟使狐狸精?   我说这不是魔术,不信你可以摸摸她的尾巴。   我拉着阿雨凑了上去。   阿雨半信半疑地把手放到了麟的尾巴上头。   我说这是真的从肉里头长出来的,变魔术的没有这样的吧?   阿雨看了看我。   突然两眼一晕,依着我的身子倒了下来……   这一出可把我吓坏了。   我赶紧把阿雨抱下了楼去,找了大夫,好在没什么问题。   接诊的大夫一脸生气地责怪我,说我一大男人的怎么搞的,老婆都有身孕了还这么不小心!   我一脸尴尬地笑呵呵,我说确实都是我的不对。   不过好在阿雨没什么事情。   过了一会,便是醒转了过来。   她醒来之后还在余悸之中,可是一看到我就扑到了我怀里,然后便是一脸的委屈,说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我,和一只狐狸精在一起……   我拍了拍她,我说,那不是梦。   她猛地一下从我怀里挣脱出来,发现了坐在床对面的麟,这一看吓了一跳,指着麟,说就是她。   我握住阿雨的手。   我说听我讲,听我讲,我知道现在告诉你可能你有点无法接受,但是为了向你解释清楚,我可能需要跟你说一些你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阿雨咽了咽喉头。   好在这间病房里头没有其他人,只有我、阿雨和麟。   我问阿雨,还记得我是做什么的嘛?   阿雨说记得,风水先生。   我说差不多,但是准确点讲,我是一个奉天堪舆匠。   我说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未知的东西,而当一个奉天堪舆匠,会和很多未知的东西接触,就比如麟,还有……   我抓住阿雨的手,让她看我的左眼。   我问她从我的左眼里面看到什么了没有?   我在心里头叫镇墓凶兽显个形,这家伙跟我讨价还价,说玫瑰花园买不买?   我差点没弄死这厮!   但是没办法。   我咬了咬牙根,说,买!   这厮才嗯了一声,随后我在阿雨的瞳孔里看到了我的左眼里头出现了镇墓凶兽那类似黑豹子的身影……   阿雨吓了一跳,问为什么我的眼睛里有一只豹子?   我说那不是豹子,准确点来说,那是风水运兽,我眼里的这只叫睚眦,而那边坐着的那位美女,叫麟。   睚眦是无形的,但它能幻化成类似黑豹的模样;而麟则是九尾神狐,年龄已经有好几千年了,或许叫麟可能有点陌生,但是妲己,可能就晓得了吧?   阿雨有点跟不上我说的话,问我这是在骗她吗?为什么觉得我好像是在编故事?   我说我没有……   我说如果你还不信,我可以再给你看几样东西。   我把病房门关了,窗户也拉上了,然后叫了小阴煞和墓灵鬼火出来。   阿雨坐在床上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床尾的小阴煞,大概是小阴煞的样子比较可爱,阿雨一时还能接受。   我以为她还不相信,又把蛤蟆精给找了出来。   这病房不大。   蛤蟆精一出来就呱啦了两声。   小艾也出来了。   阿雨看着突然多出来的这么多小鬼,有点懵了,两眼直直地看着我。   我看有点不对劲,赶紧问她咋啦?   可是谁知阿雨两眼一翻。   又晕了过去…… 第533章 被怼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去把医生叫过来。   医生一来就把我训斥了一顿,说有我这么照顾病人的吗?还是人家的老公!说都已经跟我讲了,孕妇不能受到惊吓、不能受到惊吓,这一天晕了两次,人能好嘛!   我被他骂得连连称是,毫无脾气。   医生让我到病房外面等,好好反思反思。   我这时哪里还敢反驳。   只能出了病房来。   过了一阵。   医生出来了,说病人已经醒了,再次嘱咐我说不能再让病人受到惊吓了,不然恐怕会对胎儿造成影响。   我摸着胸脯打保证,说就算吓死我自己也不会再吓到阿雨了!   然后医生就走了。   麟留在了外头。   我自个进了病房。   阿雨蜷缩在床头,就跟一只受伤的小绵羊一样。   我心里头咯噔了一下。   有点不知所措。   但我还是走了过去,搂住她,我说对不起,我不该瞒着她。   阿雨沉默了一阵。   良久。   才开口说话。   只是有些让我无法适从。   她说没事。   我问她还在怪我吗?   她摇摇头。   突然抱住了我。   我感觉到有两行湿润的泪水沾在了我的衣服上。   她问我这几个月来到底去哪了?   我坐到了床上,两手抓住她的胳膊,强作微笑,我说我之前不是在电话里头跟你讲过了吗,就是跟一个考古队去了喜马拉雅山山脉一趟,有惊无险。   阿雨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她说那我再讲一次。   她的眼睛红通通的,本来漂亮的大眼睛此时水汪汪的,就像春节夜晚的红灯笼。   被她这样盯着,我一时竟有点说不出之前说下的话了。   我咯噔咽了下口水。   刚准备说话,她把我止住了,说如果接下来我所讲的有欺骗她的话,哪怕是一句,我这辈子都甭想再找到她了!   我一听心理压力顿时倍增。   我顿了顿。   只能叹了一口气。   我说我之前讲的都是真话,只是没有把全部的话都讲出来而已!   阿雨说那现在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她!   她摸了摸肚子,说无论怎样,她都应该有这个权利知道孩子的父亲在干什么?   我真沉默了。   在此之前。   我真没想过会这么快就有孩子,我这才刚刚过了18岁生日,按照国家的法律规定,还没到结婚的年龄,更别提生孩子了……   可是当时在苏常市,我也没想到就这么……   哎!   也不知道当年那位担心老郭家会绝后的老祖看到这一幕,会不会从阴曹地府跳出来,拍着手掌说好。   我甩了甩脑袋。   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我大呼了口气,既然要抖,那就干脆抖到底,一口气把我自离开老家后去到S市,再从离开苏常市到来到帝都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这一讲,便是从八九点讲到了深夜。   阿雨没有打断我,她静静地听,我默默地讲,直到最后讲完了。   当我落下最后一个音之后。   阿雨松开了我。   她没有哭,只是神情有些哀伤,让人看起来不由一颤,心生怜悯。   我问她这么啦?   她静静地盯着床尾,隔了一会,疲倦地说了一句,你走吧。   我愣住了。   我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说好吧。   然后便是转身出了门。   我让麟先回去,我要在这边等阿雨。   麟什么都没说。   走了。   夜安静了下来。   医院人流也少了,只剩下值班的护士偶尔出现在走廊里。   就算是当初面对镇墓凶兽、面对老槐树精、面对叶老四,我都没这么无力过。   走廊里的灯亮一段黑一段。   阴影落在了我半边的身上,就如同我现在所处的处境。   我双手支在膝盖上,捂住脸。   这一切都恍如做梦。   突然走廊响起了拐杖的声音。   我抬头看去。   一个年迈的身影从电梯间走了出来,身后两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扶着他,就在快要来到我身边的时候,年迈的人让身后的人站住了脚步。   我认出了这人,是先前和阿雨在一起的。   他是……   白老先生?阿雨的爷爷!   我站了起来,白老先生自己走得有点困难,他停住了脚步,对我说还愣着干嘛?难不成觉得他能靠着自己走到我坐的地方?   我一阵歉意。   赶紧上前扶他到椅子上坐下。   我说真不好意思,两次都没认出他来。   白老先生说很正常,人老了嘛,长的都一个样。   其实主要是上次见他的时候这老人家还是一头的中分,但是这次是板寸。如果不是他那标志性的八字胡还在,要想认出他来还真是有难度。   因为这老人家比之前老了不少。   之前看到他的时候虽然有些抱恙,但是精神状态很是抖擞,而这一次,跟老了十来岁差不多,有点病殃殃的感觉。   我问他怎么这么晚了还下来这?   白老先生指了指病房里头,说当爷爷的,来看看孙女,难不成还不行啊!   我知道他这话是冲我来的。   我想说点什么。   但是白老先生把我摁住,他说男人嘛,说什么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看你做什么!   他说阿雨从小就无父无母,而他又要经营整个家族,也没多少时间陪她,导致了阿雨一直都很没有安全感。   这种因为没有安全感的不安一直到阿雨长大之后,有了工作才稍微减轻。   白老先生说我应该体谅一下阿雨,毕竟……他很是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说我撒完欢就跑了,人也找不到,音讯也全无,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说在这几个月里,阿雨都跑到他身边哭了多少回了。她几乎都快要神经质了,每天都在担心我是不是和她父母一样,死特了。   说到这。   白老先生的语气变得犀利了不少。   他说我应该理解一个女人在有了孩子之后那种心情的转变,或许她以前跟我说过什么都不在乎,但是女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当有了孩子之后,再不懂得思考的母亲都会第一时间为了孩子去思考!   我说我也没想到……   我这话还没说完,白老先生一下子就把我打断了,说是不是没想到一夜风流之后就有了孩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拐杖就朝我打来。   我没有躲避。   而是迎上去给他打。   我说这事确实是我的错!该打!   他把拐杖一摔,咳嗽了几声,摇摇头,问我说现在这事我打算怎么办吧? 第534章 想哭   我说我会负责到底的!   白老先生说这还差不多,但没轻易饶了我,又继续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说我会给阿雨一大笔钱……   俗!   我话还没说完就又被白老爷子打断了。   他瞪着两眼看着我,满面的皱纹,还有两个深深的眼袋,看起来他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   他说凭白家的实力,缺这点钱吗?   我一时语塞。   确实。   不缺。   我说但是这不一样,这是我给阿雨的,而不是来自白家的!白老爷子嗤了一声,说我要是这样,那就真是看错我了。   说完他就挣扎着要起身。   我想去扶他,可是被他一把推开了。   那两个西装男跑了过来,一个扶住白老爷子,一个把我挡开。   白老爷子冷冰冰地说希望以后我不要再出现在阿雨的面前!   我看着他准备离开的身影最终还是忍不住。   我说我活不了多久了……   白老爷子停住了脚步。   回过头来看着我。   他问我刚才说什么?   我看了看他身边的两个西装男。   他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   我赶紧上前去搀住他,但是被他一把推开了。   我可以感受到被他压抑住的愤怒。   他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和您解释,但是一旦我的右眼完全死掉,我也将死掉。   我说我能带给阿雨的不多,但是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就会努力地去赚钱,保证她们母子一辈子都不愁吃不愁穿!   白老爷子显然对我说的不感兴趣,他问我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说本来我这问题解决了,但是后来出了点问题,只解决了一半。理论上我还能活不到两年半的时间,但是实际上可能没有。   白老爷子颤抖着站了起来。   外面风雨突然大作,灯火全灭……   打雷加闪电。   蓝色的光在白老爷子的身上闪现,把他的身影压在了我身上。   晦明变幻之间。   我看到白老爷子那愤怒到了极致的表情。   他用尽力把我推倒在地,说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要和阿雨在一起?是想再次让她失去最亲的亲人嘛!   我无语回应。   这一切本来就是错的!   一切的错都来自我身上……   我当时明明晓得做我们这一行都没有好下场,可我还是喜欢上了阿雨……   我说对不起。   白老爷子怒哼了一声,指着走廊,让我走。   我摇摇头,我说你怎么责备我都行,那是您孙女。但是我不能走,因为阿雨是我的女人!   白老爷子手一挥,招过待在远处的两个西装男,让他们把我架出去。   可他们哪里是我的对手,没几下就被我弄瘫了。   白老爷子明显愣了一下。   连道了几声好。   说既然他们赶不走我,那他自己动手。   然后便是颤危危地蹲下去捡他之前丢掉的拐杖,走了过来,哐啷一下,准准的落在了我的脑门子上。   唰的一下。   血喷了出来,洒了一地。   但是我一动不动,任由白老爷子打。   打了一阵。   同楼层的病人、家属和护士、医生都跑了出来,看到白老爷子在打我。   我一米八几的个子,白老爷子一副颤危危的模样。   不管晓不晓得其中缘由的人对我都没有半分同情的意思,两个年轻人扶住了白老爷子,问他怎么回事?   其他人也都把我围住。   白老爷子指着我,说他不想看见我,让围观的人把我清理出去,还叫护士喊保安来。   我看着白老爷子这一副我也不好受。   他是阿雨的爷爷。   以后有可能也是我的爷爷。   但是我不能走。   我若是走了,以后可能真的就见不到阿雨了。   我没有动。   三个比较壮实的人从围观的人群中走了出来,推了我一下,说不管什么事,现在我最好离开这个地方。   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们。   没动。   他们的个子也不小,和我差不多。   三人合力推了我一下,没能推动我。   其中一个说再不走的话他们就要把我架出去了!   我依旧没理他们。   这仨人突然一阵不耐烦,合起手来就要抬我,被我接力一甩,都倒在了地上。   其实家属一看全都摁捺不住了,朝我骂各种难听的。   说我欺负老人,半夜在医院闹事,没有半点功德,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可是我不在乎。   过了一会。   护士带了七八个保安过来,手上还拿着家伙,一个明显当过兵的保安把围观的人都清退了,问我是自己走还是他们来动手?   我说我不能走。   他冷哼一声,说那就不怪他们了,唰的一下,七八人都围了上来。   其中还有拿着电棒的。   呲呲的响。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那保安又问了我一次自己走还是他们动手?   我不为所动。   他们吼了一声,就要围上来。   可是就在这时。   阿雨所在的病房房门打开了,我心里头一紧,看了过去,围观的人连同保安也随着我的目光看了过去。   白老爷子走到了房门那去。   叫了阿雨一声。   阿雨面色不知道怎的突然有些发白。   她朝她爷爷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爷爷的手,说她没事。   然后朝我走了过来。   我呆呆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阿雨在众人的目光下走过来牵住我的手,只是啥都没有和我说,看着地面,拉着我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我痴痴地跟着她走。   下了楼梯。   来到医院楼下。   她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叫我在这里等着她。   我心里头很是焦灼,担心她是在骗我,让我在这里等她,然后她自己跑了。   但是我又觉得我应该相信她。   终于等了一会。   腹部微凸的阿雨拎着一个医药箱回来了。   她让我坐在一个台阶上面,然后开始给我处理伤口。   我觉得这一刻的阿雨就像天使一样。   平凡但是神圣。   处理了一会,帮我包扎完了脑门子之后,她让我回去。   我愣了一下。   可是很快她说我这一身子明天她怎么正式把我介绍给她爷爷?   我差点没晃过神来。   内心又是激动,又是想哭。   我止不住的泪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阿雨像哄孩子一样哄着我,说我真是个大男孩,多苦多痛都不哭,给我点小恩小惠就哭成这样…… 第535章 阿雨的坚定   从医院回来后,我打电话给了万老板。   她问我咋了?   我说帮我找一身衣服,明天见家长用的!   万老板呀了一声,估计是有点突兀,可是没办法,我在帝都就认识她这么一号,谁都没得找。   虽然有点突兀。   但万老板还是答应了,说是让我在酒店等她。   过了大概半个钟的样子。   房门被敲响了。   我门一打开,万老板一脸倦意地嗔了我一眼,但是一看到我额头上的绷带,一下子来了精神,问我这一晚上是干嘛去了?才多久没见,怎么就见彩了?   突然啊的又是尖叫一声,说我不会是遇到抢劫了吧?那东西……   我白了她一眼。   我说那东西没事,先进来再讲。   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两人。   一个我见过,是她的司机兼保镖,也就是之前的那个西装男。   另一个是个中年人,手里拿了把尺子。   还捧了几套衣服。   我说我的事以后再跟你讲,先帮我弄两身像样点的衣服。   万老板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赚我这钱真不容易,大晚上的还得被我拉来量衣服,说什么这睡觉对于女人来说就是命,晚上不睡觉就跟要她的命一样,说我这么不客气,她是不是得跟我多要两成佣金?   我说给给给,大不了下次我找家经得住我烦的。   她眼珠子亮了一下,随即转嗔为笑,说别介啊,我麻烦她,她高兴。   然后挥了挥手,让身边的裁缝上手给我量衣服。   裁缝一边量着她一边开始套我的话,还是揪着我额头的伤,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我要是遇到麻烦了她可以帮我,博古斋虽然名声不大,但也算是京城的老字号了,在这地盘上多少还有点实力。   我说不用,我这伤啊,除非我乐意给人打,不然谁都打不了我。   万老板哟呵了一声,说我这口气大。   裁缝量了一会,从他带来的衣服里头给我挑了一套。   这是一套手工制作的西装,看不出是什么料子的,但摸上去手感很好。   我穿上了身。   有点紧绷,但不是那种难受的紧绷,而是让人感觉到有力量的那种紧绷。   我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坐在椅子上的万老板一看我这幅打扮不由站了起来,两眼盯着我看,说没想到我也是一个模特的身材,修长,隐隐的还有点肌肉,发型再稍微搭理一下下就更好了。   我说来不及了,就这一套吧。   万老板问我用不用再给我出出主意?   我说不用。   然后便送客走人。   万老板还不忘吐槽,说我这人真现实,利用完了就把人扫出去。   我没接她这话,说钱算在笔洗上。   然后就把门一关。   麟不知道哪去了。   偌大的总统套房只有我一人。   我倒是不担心她会不见了,毕竟这世上能威胁到九尾狐的人不多。   我躺在沙发上发呆,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幕幕。我是不是确实太自私了?   当初没有准备好就和阿雨在一起。   不对!   应该说本来就不应该和阿雨在一起。   我连我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更别说是给阿雨一份幸福。   对于阿雨来说。   或许目前安全感可能是她最需要的,但这却恰恰是我无法给出的。   我躺在沙发上看着外头的雷雨交加,心情就跟外面的天气一模一样,乱透了……   我一夜没睡。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便是出了酒店,直接跑步过去医院……   没办法……   昨晚忘记跟万老板借点钱先花花了。   到了医院后阿雨还在睡觉。   但是白老爷子已经醒了。   他看到我没好气地哼了哼,我经过一夜的休整,调整了对策,我觉得无论现在怎样,先死皮赖脸地粘着吧。   至少让白老爷子改变改变一下对我的印象。   我一脸献殷勤的上前问他昨晚打我有没有哪里打受伤了?   谁知我这关心的话却被他误认为我是在嘲笑他。   他说目前还没死,年纪虽然大了,但是打几拳还是死不了的。   我说您真是说笑。   这话说完我就不知道该说啥了。   白老爷子好像也懒得跟我讲,躺在床上看着新闻。   那新闻里播放着早间快讯,说国家正在准备重建S市。因为S市损毁严重,基本上所有的民用建筑都毁坏了,所以要面向全国招标,通过PPP的方式,重新建设S市。   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但是白老爷子确实看得很认真。   突然他开口问我,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摇摇头。   该装傻时还得装傻。   不然怎么突出他老人家的高明来。   白老爷子说那都是钱啊!这搞基建就跟打战一样,搅拌机一开,白花花的银子就和流水一样唰唰唰的流。   我连连点头,说是是是。   听着老爷子扯了一会,阿雨醒了。   她没有理我。   起来刷了牙,洗了脸。   然后就叫上我和白老爷子出了医院,进了旁边的一家茶楼。   仨人各自落座。   这是张四方桌。   本来我以为阿雨会离我远远的,但她拉着我坐在了白老爷子的对面。   伙计上了茶和茶具来。   我们坐在二楼,一楼有人在说书。   气氛有点尴尬。   主要是我。   阿雨在泡着茶,白老爷子闭着眼睛在听下面的人说着书。   等了一会。   阿雨茶泡好了,但是只泡了两杯,一杯放在我跟前,一杯放在阿雨跟前。   我愣了一下,用眼神问那白老爷子呢?   她示意我稍安勿躁。   茶沏好后。   阿雨喊了白老爷子一声爷爷。   白老爷子睁开眼一看,先是诧异了下,然后看向阿雨,问她这是……   阿雨碰了我一下,示意我和她一起把茶端起来。   我有点不明所以。   但还是和她一起把茶杯端了起来。   阿雨看了看我,突然咧嘴笑了笑,只是笑虽是笑,但眼睛却是红红的,她说喊白老爷子爷爷,说今天她正式把我介绍给他认识,说我叫郭祁,是她的男人,孩子的爸爸!   阿雨的声音不大,但听着坚定。   白老爷子激动了一下,想要起身,可以身子突然僵住了,因为阿雨的手紧紧地抓着我,放在了桌面上。   白老爷子像泄气了一样,坐回了椅子上去。他问阿雨,昨晚可听到了我跟白老爷子的谈话?   阿雨说听到了,不管我能活多久,都要和我在一起。活一年,在一起一年,活一天,在一起一天! 第536章 总统套房里做饭   我征住了。   深深地看着阿雨。   自从昨晚见到阿雨之后,我便一直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决定。   但是她今天这样说我真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要晓得。   爱上一个就快要死的人,那就跟喝下去一杯慢性发作的毒药一样。   每天都在数着死亡的到来。   死亡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来临之前的那种煎熬。   阿雨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说不想让孩子出生的时候没有父亲。   白老爷子叹了口气。   突然目光犀利地看向我,问我什么意见?   我说我虽然日子不多了,但是我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尽可能的陪在阿雨身边……   白老爷子怒斥了一声,说我不陪在阿雨身边还想着出去野啊!他说他知道我干的是哪一行的,让我以后不要再去冒险了,凭着白家的实力,就算我和阿雨一辈子不干活养着我们也是养得起的。   我心想我一一米八几的男子汉,怎么可能让人家娘家的人养着。   我想辩驳两句,可是阿雨拉了我一下,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说话。   我只能把到了喉头的话又憋了回去。   阿雨温柔地挽着我,跟她爷爷说让他放心,以后她会好好看着我的。   白老爷子说他不放心。   他说他已经想好了,既然阿雨承认了我,那我就算是他们半个白家的人了。   既然算是他们半个白家的人了,那他作为白家的族长也有这个权力和义务管我。   白老爷子让我放心,说既然我这条命是和我的右眼绑在一起的,那他就找最好的医生帮我看眼,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就不信我没了一只眼就会死掉!   我心里头苦笑。   这件事真的就没法解释了。   白老爷子继续讲,他说我今年应该才成年吧?我点了点头。他说从法律的角度上来讲,这个年龄还有点小,但是没事,在古代,十四五岁就成亲的人多了去了,婚礼可以先不办,但是这证得先扯。   我点了点头。   看了看阿雨。   她感觉整个人都空了一般,只是两只手挽着我的胳膊,头轻轻地靠着我。   这让我看起来很心痛。   但是白老爷子还没讲完,他说这段时间我也别到处乱跑了,就在帝都待着,陪陪阿雨,顺便给我安排个学校,让我进修进修,将来也好在白家里头帮忙,虽说白家养得起我和阿雨,但是我作为一个男人,总还是要让别人看得起的……   后面白老爷子说了一大通,都是讲一些什么人生大道理的。   反正我是脑袋一片空白。   我之前是心心念念地想着阿雨。   可是没想到。   突然这一下子,就怀了我的孩子。   这种身份的转变,让我有点适应不过来……   白老爷子说了一通终于说完了,最后问我现在住在哪里?   我说我住在帝都酒店。   白老爷子看了我一眼,说帝都酒店的阳台吧?他说那边一晚上最便宜的房子都要一千来块,我这没工作不上班的,哪来那么多钱?   我有点尴尬,只能骗他说之前跟着考古队回来后,他们给结的工资。   白老爷子哼了一声,说他不是瞧不起我,只是年轻人要勤俭朴素一点,要吃苦,说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还有阿雨她们母子二人。   我连连点头,不敢反驳。   他说酒店不要去了,随他到家里去吧!   我想说不了。   但是话还没说出口,阿雨就问白老爷子集团在帝都不是还有一套备用的房子吗?   白老爷子说有是有,但是阿雨现在有着身孕,他看了我一眼,说实在不放心。   我拍了拍胸脯。   我说老爷子,您就放心吧,到时候我请十个八个的保姆,照顾着阿雨。   白老爷子说还请保姆,什么时候我在帝都买得起房子再说吧。   我一下就语塞了。   不带这么看不起人的,不管怎么说,再过几天老子也是有钱人了。   白老爷子说他实在是不放心。   但阿雨一再坚持。   最后白老爷子只能遂了阿雨,说回头让下边的人把那套房打扫打扫之后,再让我们俩住进去。   这些说完。   白老爷子就走了。   他这一走,只剩下我和阿雨两人。   茶楼里很是热闹。   但我和阿雨却很是安静。   良久。   我看向了她,问她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阿雨低着头,手也不挽着我了,放在腿上,有点不安地搅着。   她摇了摇头。   我说对不起,让你担心这么久。   阿雨声音低低地问我,她是不是有点自私?   我心疼地挽着她,我说我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她抬起头来看我,眼珠子依旧红红的,她说她不是小女人,以后我想做什么仍旧去做,只是希望我的心里头能装着她。   我嗯了一声。   心里头的情绪,无法用言语表达。   就这样静静地待了一会。   阿雨说她想吃我做的饭了。   我说这个容易,咱们去买菜,然后我做一顿给她吃就是了。   她一听这才久违的笑了笑,点点头。   我们从茶楼出来。   结账的时候有点囧,因为兜里没钱,服务员找我买单的时候阿雨看出了什么,把单子拿过去埋了。   那服务员一阵诡异的眼神。   出了茶楼后阿雨就给我塞了二百大洋,说等下买菜的时候还是我付钱吧。   我没有推脱。   去了菜市场,买了两把青菜,一斤排骨,还有一条鱼。   但是出了菜市场就有点蒙了。   去哪里做饭?   阿雨说她来帝都的这几天也都是住在医院,白家家里人住的地方她又不想去凑热闹。   我想了想,我说我想起来一个地方能做饭了。   我们在路边拦了辆车。   来到帝都酒店。   一下车阿雨就拿我打趣,说我还真的在酒店里住着啊?不会是在后厨给人帮工吧?   我撇撇嘴,我说我给别人帮工那太屈才了吧!   我一路领着她回了我的房间。   只是这一路走来有点太吸引人家眼光了,毕竟之前万老板给我订的是总统套房。   这自己拎着鱼和菜回总统套房做饭的,恐怕不少吧……   阿雨也是有点发愣,问我是不是走错地了?   直到我来到房门跟前,拿出房卡,把门打开之后,这丫头才相信了。   但是……   好死不死,门一打开,麟就坐在沙发上…… 第537章 故宫教授   我心想这下完了,又要一通解释了。   可是没想到阿雨没发脾气,反而大大方方地走到了麟的跟前,朝她伸出了手。   麟有点莫明地看着我。   我说这是现代人见面问好的意思。   阿雨呀了一声,说对哦,手收了回来,朝麟抱拳拱了拱手。   麟微微一笑,朝阿雨施了一礼,是那种古代的礼,双手举起齐胸,手指些微并在一起,向前一撑,微微颌首。   阿雨惊奇了一下。   随即以着同样的姿势还礼。   我让阿雨和麟聊会天,跟她说一些现代好玩的东西,然后我便去做饭了。   我在厨房里忙着。   突然小阴煞和墓灵鬼火出现在了灶台上。   小阴煞一脸萌萌地求着我说它也想跟大姐姐一样跟阿雨一起玩……   我说不行,你会吓到它的。   小阴煞说不会。   我说阿雨现在有身孕了,你身上的鬼气会影响到阿雨的。   它说它身上早就没有鬼气了,都修炼二百多年了,而且现在又做了五帝钱的器魂,都可以算是半个神格了。   我实在说不过它,我说那我去问问看?   小阴煞一脸希冀地点了点头。   我擦了擦手,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打断了两位女士的谈话。   我跟阿雨说有个活了两三百年的小宝宝想要见她……   她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反应过来,朝我点了点头,示意我没问题,说她已经准备好接受一个真正的我了。   我吹了声口哨。   下一秒。   小阴煞就从我脚后跟跳了出来。   它穿着一个红肚兜,胖嘟嘟的模样十分可爱,虽然二百多年前就变成阴鬼了,但模样一点都没变。   这是阿雨第二次看到小阴煞。   上一次还是昨晚。   不过这一次显然她好接受了不少,一看到小阴煞就欢喜得不行。   招手让小阴煞过去。   我见阿雨没问题也就放心了。   毕竟。   这是一个早晚都要面对的问题。   我回了厨房继续做饭。   镇墓凶兽在心里头问我什么时候也出来溜个场?见见寄主夫人?   我说别介,你就省了,长得有点磕碜。   忙活了一阵。   弄了四个菜。   麟本来不想吃的,但还是做了过来,说尝尝我的手艺。   阿雨现在有了身孕,饭是不能不吃的。   不管怎样,这算是一个新的开始。   吃着吃着。   我的手机响了,就是万老板给我的那部。   我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响起了万老板的声音。   她问我现在在干嘛?   我说在吃饭。   她问我在哪里吃?要开车来接我,带我去见一个宋代瓷器方面的专家。   我说那来酒店接我吧。   她诧异了句,酒店?   我说对啊,酒店,咋啦?   万老板说没啥,等她半个钟。   我嗯了一声,然后就挂了。   阿雨问我是谁?   我说博古斋的万老板。   阿雨重复了一句。   我问她怎么啦?听过?   她点了点头,说以前听叔伯们说过,做古董生意的,在潘家园很有名头。   她问我怎么会和她搭上关系?   我说你忘记我是做什么的啦,堪舆的,虽说没有像倒斗掘坟的那样对明器有很强的目的性,但不代表没有。   阿雨耸耸肩,只能说好吧。   我边吃着饭边给阿雨讲我这些日子来经历的事,说到惊险处她还用手捂住嘴,好像和我一样置身其中。   讲着讲着。   门被敲响了。   我去开了门,万老板和那个西装男站在门口。   万老板看了一眼里头,说几个小时不见,人热闹了不少呀。   我没理她。   但是把她和西装男让了进来。   一进来这万老板就打趣了我一句,说看来她给我订的这总统套房算是订对了,连厨房都正好发挥其用处。   我还没开口,阿雨便是站了起来。   她说房大房小无所谓,做菜烧饭,只要人在菜熟就行。说完便是朝万老板伸出了手。   那气势。   一点不比万老板差。   万老板笑了笑,和阿雨握了握手。   随后又和麟打了个招呼。   我问她吃饭了没有?要不要一起?   万老板摆摆手,说不吃,减肥。   我说那行吧,你自己找地方坐,我还没吃完呢。   万老板说不用理她。   她自己来。   然后就自己跑到酒柜那边倒了杯酒。   我一坐回阿雨旁边这小妮子就狠狠地掐了我一下,压低了声音,醋意十足地说这万老板对这里听熟悉的哈!让我老实交代,她来过几次?   我说我冤啊,我认识她还不到三天。   她嗔了一声,说才懒得理我,然后把筷子一收,就不给我吃了,催着我说事情没办就赶紧去办吧,她这边不用我陪。   我说那你等下去哪?   她说她要回她爷爷那一趟,看看房子打扫得怎样了。   我说那让麟陪着你吧?   我看了看麟。   麟说她可以。   阿雨说也好,正好可以有个说话的姐姐。   有麟陪着阿雨我也放心,因为我心头总隐隐不安。   这两天望着阿雨和白老爷子身上的气。   总觉得这白家有事要发生。   但是有麟陪在阿雨身边,就算是鬼神来了我也不担心。   我说那我就跟万老板走啦?事情一办完我就回来。   阿雨说去吧。   我叫上万老板,仨人出了门。   一出来万老板就说阿雨还挺识大体的嘛,没有一点小女人样。   我得意地哼了哼,说也不看看是谁的女人。   出了酒店后车子一路往西北的方向开。   这日子越来越临近过年了。   大街上两旁路灯挂着大红灯笼,平添了几分喜庆的气息。   我问万老板这专家在哪?潘家园?   万老板说不是,这个专家早就出了潘家园地界了,人家在故宫里头谋活。   我说那这专家牛掰了,居然把手爪都伸进故宫里头去了。   万老板说我讲什么呢?还把人家当贼了……   我说不是么……这年头有名的专家不都是拿着驾照的黑路把子吗?   她一阵无语,说这位专家可是正儿八经的考古教授,祖上几代都是有名的,年轻时候出国留过洋,正儿八经的研究过材料学的博士,这几年身体出了问题,才被请到故宫来当专家顾问。   我说还喝过洋墨水的?那看来是不简单…… 第538章 老头宫殿   车子经过了天安门,绕到了天安门的西边,然后一直往北走,一直追着一道红墙,在红墙的尽头往右拐了个弯,继续走了一段,来到了一个大门跟前。   门口设有保安亭,每辆进出的车子都要接受检查。   万老板说红墙里头就是故宫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从随身的手提袋里了一张通行证来,给守岗的保安看。   保安看了一眼,然后便是放行了。   我瞄到了上面的字,说的好像是什么故宫博物院的特别嘉宾。   估计是类似合作伙伴或者是投资伙伴之类的吧。   毕竟万老板可是个商人。   对于故宫博物馆来说那就是金主。当然,故宫博物院不缺钱,但是总有缺钱的人。   一个有名头。   一个有钱头。   怎样都不吃亏。   我在一旁想得出神,万老板问我在想什么呢?   我说没啥。   车子过了保安岗之后便是一路往里头。   这时四九城正值寒冬未见春之际,昨晚下了场雨,气温还是有些冷的。   两旁的树都秃了。   车子开到一扇红门跟前之后,万老板就叫我下车,说只能坐车坐到这里了。   她说这前头是故宫的北院,主要存放的是碑石拓片、石像陶瓷一类的文物。   进了门后。   西装男推了两辆自行车过来。   万老板说赶时间,骑自行车快点。   我说行吧,入乡随俗。   然后我们仨就骑着自行车在故宫里头跑着。   说真的。   这种感觉很是奇妙。   故宫以前可是叫紫禁城,乃明清两代的皇家庭院,在世界上也是排的上名的。历经几百年,朝代更迭,曾经的辉煌也是随着人民民主的崛起而成了历史的一道风景。   但是风景归风景,这里阴气却是极重。艳阳当头,虽是寒冬,却没有半点暖意。   不太对头。   我一边骑着一边四顾观看。   速度不由慢了下来。   万老板问我咋啦?   我说没啥,风景不错。   万老板呵呵发笑,说两旁都是十米来高的红墙有什么风景可看?   她叫我不要再拖拉了,不然回头人家可是下班了。   我说这教授牌子那么大?   她说牌子大那是肯定的,更重要的是人家下午要去参加某位首长出席的研讨会。   我说那好吧,首长重要。   我们一阵快骑。   又是骑了约摸十来分钟的样子,来到一处四合院跟前。   门是一个小门。   我们把车停好。   走进去是一排平房,屋顶是三角的,老式的玻璃窗户,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平房里头摆着一张大的白色桌子,还有几张办公桌。   正是中午时分。   几个二十来岁出头的小伙子正在和两个中年人说笑聊天。   万老板领着我走了进去,问其中的一个中年,张老去哪了?   中年人说张老刚才吃过饭出去了,应该是遛食去了,说如果我们找他的话可以等一等。   然后搬了三张椅子给我们坐下。   我和万老板坐了下来。   西装男没有,站在了万老板的身后。   刚才的那个中年人问我们来找张老有什么事呢?   万老板拿了几张名片出来,给他们没人递了一张。那个中年人接过手一看,惊讶了一下,说原来是博古斋的老板,真是失敬失敬。   万老板甜美地一笑,说她可担当不起失敬这两个字。   她说她就是一商人,从小就特别崇拜像他们这样默默无闻、但却身怀绝技的专家,如果没有他们,那那些从几千年前甚至几万年前流传下来的东西就不可能重现在世人面前。   中年人和其他人听到这话都哈哈一笑,说没有没有,其实这和其他人民群众的工作都是一样的,都是为国家贡献一份力量。   就这样。   万老板娴熟地吹捧着他们,把这几个常年没和外头的人有多少交流的匠师哄得开心的。   我四下观看。   发现在故宫修文物这事还真不是很容易。   在那桌子上头,有一尊佛像,佛像头顶上的疙瘩没了不少,而且有些残缺,但是上面有修复的痕迹。   这修复可不是件易事啊!   修得好了那是修复。   修不好那就是毁容了。   但是我看了看,这尊佛像还是被修复得很好的,至少被修复的地方看上去没有什么违和感。   聊了一会。   我突然有点尿急。   我问他们这里头有厕所吗?   一个小伙子说有,不过有点远,他带我去吧。   我说行。   然后他就带我出了院子。   这一走。   还真有一段距离。   我问他怎么不在院子里整个厕所呢?   他说整座故宫都是文物,就连底下的土都是明朝遗留至今的,谁敢随便乱动,万一搞不好伤了龙脉,那可不就祸国殃民了。   我说你还知道龙脉啊?   小伙子呵呵笑笑,说他哪里懂,只不过偶尔听老教授们闲暇时说的。   走着走着。   路过了一间宫殿。   一股阴气突然跳出围墙在通道里卷了起来,把地上的落叶扫得呼呼直叫。   这阴风吹得我直直发愣。   我抖了个哆嗦。   小伙子面色突然大变,叫我赶紧走。   我不明所以。   可是才走出没几步,突然听到有人啊的一声惨叫。   我停下了脚步。   小伙子也停下了,但是一额头的冷汗,面色青白。   我说有人!   他指着刚才路过的宫殿里头,说那、那是张教授的声音!   我赶紧跑到了宫殿的正门前面,发现锁被打开了,垂在门环上,门虚掩着。   我一脚踹开,闯了进去。   只见地上躺着一个六十来岁的中老年人,满头银发,有点枯瘦,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我跑到他身旁,发现他手上拿着一瓶药。   硝酸甘油。   这老头有心脏病!   我当机立断,打开了瓶子,拎了两片出来,把老头扶起来放在腿上,喂了下去。   这药一下去。   老头的病情才稳定了一些。   过了一会。   看到他睁开了双眼,我给他舒了舒胸口,问他怎么样?   老头说好多了。   那个领着我来尿尿的小伙子站在门口没进来。   我吼了他一句,愣着干嘛呢!赶紧过来帮忙,把老先生扶回去。   小伙子哦哦了两声。   赶紧跑过来扶。   可是眼神不安地朝着这宫殿里头四下张望。   我们把老头扶到了原来的院子里头,一进去,那些人就惊慌了,赶紧伺候着张老坐下…… 第539章 拍卖行   这张老面色好了一些,呼吸也没喘着大气了。那两个中年人问和我一起的小伙是在哪发现的张老?   小伙有些颤颤抖抖地指了指东边的方向,说是在珍宝馆,颐和轩的前院子里……   他这一说,其他人面色都变了一下。   我问他们那殿里头是有什么东西吗?怎么你们都一脸心悸的模样?   两中年人中的一个哈哈一笑,说没什么,就是奇怪张老怎么会溜达到那里去了?   张老趟在椅子上伸了伸手。   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他抚着胸口坐了起来,说中午出去外头转圈的时候,从颐和轩跟前走过,听到里面有声音,以为是猫叫,他担心这猫把里头的文物给弄坏了,就开门进去。   可是进去之后,转了一圈,哪里有什么猫,影子都没一只,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那飞檐上的瓦片突然掉在了他跟前,把他吓了一跳,引起了心脏的老毛病……   说着张老扒开人群,看向了我。   我站在人群外头。   双手抱在胸前。   他问是我救了他吗?   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他勉力支撑着站起来,走过来朝我伸出手,说真是多亏了我,不然他恐怖就熬不过来了。   我说只是恰好。   他说如今像我这样内心坚定、默默助人的年轻人可是少见了。   我呵呵发笑,说您太客气了。   这时万老板走了过来,拉住张老的手,说刚才可是把她吓坏了。   这时张老才注意到万老板。   明显愣了一下。   随后拍了拍额头,说真是老了,都忘记和万老板约好的事了。   万老板连忙说不打紧,我们也是才刚刚到。   他看向了我,问万老板这……   万老板晓得他的意思,说我便是她之前提起的那位正主。   张老哦了一声。   只是他好像还在刚才的余悸之中没有晃过神来,有些模糊不清地说他现在有点不在状态,可能是不能帮我看东西了。   万老板额了一声。   但是张老板反嘴又说,要不这样,等回头他开完研讨会,再去潘家园找我们?   万老板看向我,用眼神咨询我的意见。   我自然是没问题。   我点了点头。   万老板说那咱们晚上见?   张老嗯了一声,叫过来一个小伙把我们送出去。   我刚走到门口就哎呀叫了一声,说刚才那泡尿还憋着呢!   万老板一脸嫌弃地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地叫那小伙帮我带个路。   小伙还是刚才那个小伙。   他一脸的余惊。   我边走边跟他搭洽,我说我老佩服你们在这种地方上班的人了,这里以前可是皇宫啊,住着皇帝的人。   小伙呵了呵,说住过皇帝是不错,人也死得不少。   我听得出他话里有话,问他刚才那院子里头是不是死过人?   他停住了脚步,往我凑了过来,四下看了看。   这时云头刚好将那日头遮住。   阳光收敛。   在这皇宫大院之内,远近无人,我们俩就杵在两面红墙之间。   突然一阵冷风卷起。   吹得呼呼作响。   小伙阴森森地说,刚才那个院子叫做颐和轩,让我回去查查就知道了。   然后诡异地笑了笑。   把我惊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们还从那院门前经过,门没锁,我走到那院门前时停住了脚步。   小伙问我干嘛?   我说进去瞧瞧。   他赶紧把我拉住,说可别闹,这里头除了教授和专家,别的人可不能随便进去。   我没好意思挣脱他的手,被他硬是拉到了厕所那边。   等到再回来的时候。   院门已经被锁上了。   这不禁让我更是好奇了。   随后小伙便是把我和万老板送出了北院。   上了车之后。   我说那张老没讲实话。   万老板问我咋说?   我说我看到他的时候地上没有破碎的瓦片,只有一些落叶。他肯定不是被落瓦给惊到的。   万老板让我别多生枝节,说我们去找他主要是想通过他的渠道把笔洗放出去,张老认识很多对宋代瓷器有兴趣的人。我们只管与他合作,不要掺和他的事。   我说我没打算掺和,只是这么一讲。   她问我下午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事的话跟她去拍卖行一下,要把东西先做个登记。   我说容我打个电话报备一下。   万老板戏谑地笑了笑。   我给阿雨拨了过去,问她这会在哪?   她说在她爷爷哪儿。   我把事情和她讲了。   她说行,就是问我晚上回去吃饭吗?   我想了想,说回。   然后又聊了几句,把电话挂了。   万老板说去拍卖行回来可是不早了哦,然后还要去潘家园等张老。   我说赶得上,让你司机送送我。   万老板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做我这笔买卖真亏,不但没赚到钱,还得倒贴司机。   我嘿嘿发笑,说你放心,以后有你赚的。   万老板听了这话半信半疑,问我难不成还有别的宝贝?   我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没有回答她。   万老板说的这家拍卖行在帝都的西北边五道口附近,周边是众多的名牌大学。   听万老板的介绍,这边的房价不低。   车子开到一栋很是气派的大厦底下,我们下了车来。   进了大厦。   这大厦的名字叫春秋,和拍卖行的名字是同一个。   万老板在楼下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   一个穿着浅蓝色西装、梳着精致发型的男子从电梯里头走了出来,远远看到万老板就朝她伸出手来。   他的年龄太高在青年往中年迈的那个阶段,声音很磁性,说就知道万老板照顾他们的声音,前阵子才送了一个清珐琅彩双耳梅瓶过来,今天又来帮衬了,实在是太给他们面子了。   万老板礼貌性地笑笑,说秦总说笑了,大家互相合作嘛!然后给这个秦总引见了我,说我就是那件宝贝的主人。   秦总看了我一眼。   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我还是从他的眸子里看出了别的意味。   不是鄙夷或是什么。   而且有点好像觉得我是软柿子的味道。   我笑了笑,朝他拱了拱手。   他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随后我们便是上了电梯。   这位秦总摁了18楼。 第540章 质疑   电梯走着。   我站在后边。这位秦总笑呵呵地回头问我是从事哪种行业的?我看了万老板一眼,问她这需要调查背景的吗?   万老板还没答,秦总就接过话,叫我别误会,说只是朋友间的闲谈而已。   我哦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   万老板看出来我不太愿意回答,就帮我接了过去,说我是祖荫承德,乃命中带贵之人,哪还用像她们一样,出来外头风吹雨晒的。   我说可别介,这听着我像啃老的。   万老板铃铃发笑,说怎么能够,说她可是见过我的本事的。   我愣了一下。   什么本事?   一想。   明白了。   估计她是指之前在拉萨那边跟探险队的人打架的那事。   我嘿嘿笑了笑,没接她的话。   他们两人又是客套了几句。   这种场面话对我来讲还是有点弄不来。   不一会。   18楼到了。   一出电梯就是一个十分华丽的前台。   前台的小妹姿色不错。   。   看到秦总站起来喊了他一声。   秦总带着我们进了一个房间,这房间里头地上铺着厚厚的羊绒,踩上去软软的。   我估摸着这么厚的地毯就算玻璃摔上去都不会碎。   房间三面为墙,一面是落地窗。   秦总说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我们在这里头的谈话外面都听不到。   然后他走到了一张桌子旁边,示意我可以把东西拿出来了。   我把笔洗从随身包里取了出来。   这秦总一看到我这笔洗那表情就跟当初古董店老头看到的模样差不多,皱着眉头。   他拿在手里端详了一阵,看着万老板,说他跟万老板合作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他的为人想必万老板应该有所知晓。   万老板脸上没了笑容,让他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秦总看了看我,把笔洗往桌上一放,说他看这东西,不真!   我呵呵发笑,问这秦总怎么个说法?   他用鼻子嗤了一句,用着教育我的语气说话,他说小子诶,他在这一行做的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短了,从他手里经过的宝贝没有一千也有好几百了,但是就他所知,宋代的笔洗里头,就没见过这种的,肚子里雕着条龙,内外还上着两种纹,这个就算是放在现代,也是做不出来。   听着他这话我是一点都不紧张。   我说那你经手的物件里头可有真的?   他嗤了一句,说这不是笑话吗?如果没有真的,那这拍卖行的信誉怎么保持下去?   我又说那这些真的物件里头,有没有笔洗?   他说肯定是有。   我再又问他,这些笔洗加起来有多少件?   他想了想,脸有些红了,说这个不能告诉我,属于商业机密。   我呵呵发笑,我说就算是有一半吧,这里面恐怕大部分要么是明器,要么是世代流传的吧!   秦总反问我难不成还有第三种?   我问他听说过张献忠江口沉银吗?   秦总说自然是听得,只要是玩的这一行,没有不知晓的。   我说那你再瞧瞧,这件东西,像不像水里祭的龙王的?   秦总皱起了眉头,又再细细看了看。   只是看了一会,还是怀疑。   他跟万老板说这件东西可能需要够分量的先生瞧一瞧,不然他不好操作。   万老板微笑了笑,说合作这么多年了,这个流程她晓得。说本来下午是要去找千眼张老掌眼的,但是出了点事情,改到晚上了。这不,刚好有空,先把东西拿过来登记。   秦总顿了顿,说东西可以先帮我们登记,但前面这个环节我们也要尽快落实,不落实他没办法交代。要是千眼张老瞧准了这物件,他肯定大力帮我们宣传。   万老板没说别的,只回了声好。   随后我便填了一些资料。   然后就走了。   一回到车上万老板就笑。   我问她笑什么?   我说刚才也没帮我说两句。   万老板说这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东西的来历我清楚她不清楚,这一点她不好讲。她说她对我有信心,而且也不相信我会在这上面说输过秦总。   我白了她一眼。   现在是对我有信心,恐怕要是到时候那什么千眼老张把我的东西看成假的,就该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了。   我看了眼时间。   6点还不到。   我跟万老板说把我送回酒店去。   她说8点张老就去潘家园了。   我说来得及、来得及。   她拗不过我,只能让我悠着点,掐着时间,不要一和媳妇腻起来就没完没了。   我说欧拉。   然后司机把我载回了酒店,他们自回了潘家园。   我在酒店外头给阿雨打了个电话,问她这会在哪?   她说它还在外头呢,不过就快要回酒店了。   我问她还要多久,我就在酒店门口。   她说还有15分钟的样子。   我说那正好,等她一起上去。   过了一会。   阿雨腆着个肚子和麟一起出现了,两人手里全提满了大大小小的袋子。   我赶紧跑过去接过阿雨手里的东西。   我说你这大着肚子怎么还跑去血拼了……   阿雨咧嘴笑了笑,说这不是姐姐没来过这,带她去买几件合身的衣服嘛。   我看向麟,这才发现她一身的打扮变了。   她本来就长得好看,气质又是上乘,之前穿的是一件有点古代款的长袍,现在换了一身黑白配,白色的丝绣上衣,黑色的小包裙,再加上一双黑色的小根皮鞋。   十分好看。   阿雨见我看得出身,捏了我一下,说不许看姐姐。   我哈哈憨笑了两声,耳根烧红。   我说咱们上去吧,让酒店给咱们送个饭,吃过晚饭后晚上还要去潘家园一趟,见个专家。   阿雨瘪了瘪嘴,说我怎么这么忙呢。   我有点不好意思,哄了她一声,说乖啦,谈完事我就麻溜麻溜的回来。   她这才说好吧。   我们回了房间,用座机让前台送了几个菜上来。   我问阿雨今天下午去看那方西看得咋样?   阿雨说她爷爷已经让人打扫好了,就是之前这房子是用来公用的,没有生活用具,还要再配置一些,可能要再过两天才能搬过去。   我说没事,就算一直在这里住都行,你男人我付的起。   阿雨打趣了我一句,说算了,她可是知道我的,口袋里都空了。   突然的她搂住了我,两只大眼睛盯着我看,跟我说她不在乎我有钱没钱,只要能和我在一起就好,她希望我不要为了钱去做犯法的事…… 第541章 正身   我鼻头一酸,哈哈笑过,我说怎么可能,我可是守法小公民,不要说犯法,就是走街上多瞟漂亮的女生两眼这事我都不会干。   阿雨被我逗乐了。   拿手指捏住我的耳朵,说我敢!   我赶紧求饶,说就是不敢呀。   打闹了一会。   吃过饭。   我便出了酒店。   阿雨给了我一千大洋,让我放身上可以用着。   所以出了酒店后我直接打了俩计程车,后来发现,原来我住的地方离潘家园不远。   才6公里不到。   但是做计程车过去还是花了20多分钟,等到从车上下来,已经快8点了。   我照着先前万老板给我的地址找过去。   这潘家园在古玩界可是大名鼎鼎,虽然是在改革开放后才火起来的,但是早在清末民初的时候就已名声在外。   那时候清朝国祚将倾,不少清廷遗贵家道破落,为了糊口,不得以把祖上积累下来的宝贝拿出去变卖。   但是家道虽然不行,可都是在外头混的人,让人知道自己过不下去卖祖产难免面子上不好看,所以就起早贪黑,大清晨的天还没亮就去到鬼市,遮遮掩掩的把东西卖了。   夜黑开市,天亮收市。这一规律到现在还延续着。   万老板的博古斋在潘家园的西区。   这里依旧保持着老北京的风格,胡同口有一个牌楼,街道两旁是各大商家,两或三层建筑,木质结构,吊着圆桶红灯笼,看起来很有以前古代的风格。   虽然已是入夜,但这街道上的人流还不少。   各商家也还未歇业。   大概是名头太响,一路走来,撞见了不少外国友人,有些驻足在地摊跟前,买着上周的新鲜铜器,在摊主的一翻忽悠之下,掏出了美刀。   找了一阵。   在街道的中段看到了博古斋的名头。   我走了进去。   门口站着一穿着旗袍的妹子,挽着马尾,化着淡妆,个子还不低。   她声音甜美地问我需要什么服务?   我说我来找你们老板。   她问我有预约了吗?   我说劳驾你通报一声,说有位姓郭的来找她了,她就明白了。   姑娘走进去了里间。   不一会便是走了出来,说她们老板有请,让我随她走。   我跟在她后头进了里间,上了二楼。   一出楼梯,就看到几根桩子,上面摆着用玻璃罩罩着的古董。过了展览区,是一间临街的雅间,和展览区只隔了一道屏风。   进去一看,发现万老板正在冲茶,而她对面已经坐着客人了。   我认出了这客人。   正是张老。   我为免让万老板数落,先开了口,开玩笑地说我可没迟到哦,8点还差一刻。   张老回头看了看我,笑笑说不怪我,是他来早了。   我寻了茶几侧面的椅子坐下。   茶过三巡。   张老说把东西拿出来瞧瞧吧,先把正事给办了。说完他便拿了一副白手套戴上。   我把笔洗拿了出来,放在他跟前。   张老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把茶几上的笔洗上手拿了瞧。   端详了一会。   他说东西没问题,年代肯定是到北宋的,这种蚯蚓纹和牛血纹只有那个年代的大师才做得出这种味道,但凡是钧瓷,只要得其中一种,都是极其宝贵的。   而这件三足潜龙纹笔洗能同时兼具二者,更是罕见。   万老板一听不由大松口气,说有张老这句话她就放心了。   张老说但是。   这两个字吓得万老板一紧张,问他怎么啦?   我说万老板你别哆嗦,怎么比我还紧张了。   她说这可是要紧的事,宋代钧瓷有这么完整的不多见,像这种的更是少,博古斋还指望凭着这件宝贝增添几分名声呢。   然后她把话头转向张老,问他但是什么?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张老哈哈笑了笑,说是有点问题。   他目光满含意味地看了看我,说这件笔洗不简单,一般人就算花费几十年,寻遍万里河山,可能都难得其一!   我一听就知道有戏,说难不成张老知道这笔洗的出处?   张老把笔洗放下,说略知一二。   他说他看过的一本也是上面记载过一段关于北宋宋徽宗时期的自然灾害。建中靖国元年,京都开封数月无雨,禾苗不长,百姓无水可饮。   京都最大的河流汴河的水位也降到了最低,几近断流。   此事惊动了宋帝徽宗。   徽宗下令祭祀祈雨,不但备足了三牲礼酒,还命令各大窑口加造一匹礼天瓷器。   在这批瓷器中,便有一笔记载,写着三足天青牛血潜龙纹笔洗一份,另外还有鼎、瓶、缸、罐大大小小不下几百件。   张老说我这一件笔洗,可能就是那本野史中记载的!   万老板听后不由大喜。   两眼放光地看向我。   我晓得她的意思,这厮之前正愁我这件笔洗没有出处呢!   这下正好。   张老给洗白了。   万老板说正是天旱正愁不刮风,张老连风都不刮了,直接下了场雨来,真真是及时。   张老摆摆手。   他说这物件很是宝贵,可以说举世只此一份。特别是这件笔洗背后所对应的年代,更是可以从侧面反应当时皇室对于祭祀鬼神这种活动的重视。   张老看向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说他有个不情之请。   这话一出我就晓得没啥好事了。   但出于礼貌。   我还是请他说出来。   张老问我能不能把这件笔洗,捐给国家?   神马!   虽然早有意料,但我还是无法接受。   我二话没讲,直接说了不行。   张老很明显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尴尬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笑,说唐突了,唐突了。   我说张老,不是我没有爱国情怀,只是我现在缺钱。   他说他明白。   万老板见气氛有点尴尬,连忙让大家喝茶。   张老有些不舍地看着笔洗。   我说不怕给二位知道,这件笔洗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的,实在不是我不肯相让。   我说这样吧,看在张老的面子上,以后我再有什么物件,定免费赠送张老一件。   张老明显觉得我这话只是句场面话。   但还是礼貌性地说了声多谢,说他打一开始就看出我与众不同了,日后定有出息。   我们又闲聊了几句。   这笔洗如今有了张老的决断,万老板也轻松了不少,言谈间尽兴了许多,不像之前一副心事重重。   一直谈到九点多十点的样子。   张老便是起身要离开。   我和万老板将他送至楼下,西装男早已在门外等候。   可是就在张老准备上车之时。   我眸子凛了一下。   这张老额上显过了一丝黑气…… 第542章 天雷无妄   我喊住了张老。   他半个身子已经钻进了车门,被我一喊,又回过头来,一脸疑问地看着我。   他推了推眼镜,问我有事?   我想了想,还是打消了想说的话,我说没事,一路注意安全,最近晚上天寒,睡前记得关窗户。   张老一阵莫名其妙,抬了抬眉毛,说谢谢关心。   然后就上车了。   张老一走,万老板抓着我问刚才叫住张老是什么意思?   我打了个哈哈,说没啥,就是好心提醒。   她说得了吧,虽然不知道我具体是干什么的,但是可以从我身上看出一股鬼气。   鬼气。   这是行话。   只有经常猫暗洞子里的人才有。   我摸了摸鼻子,说有机会,你会知道我是干嘛的!   然后我就跟她道了别。   回酒店。   等到进门的时候已经接近11点了。   我轻手轻脚地开了门,但是一进去,发现灯还亮着。   阿雨和麟两人一手拿着烤串,一手拎着扑克牌。   见我进来都盯着我看。   我把门一关。   阿雨朝我招了招手,笑嘻嘻地问我吃吗?   我走过去一看,满满好几盒的烤串,有素的有荤的,但大部分都是荤的。   我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呢?还怀着孩子呢。   阿雨说是准备睡了,但是一想到我还没回就睡不着,干脆起来等我,顺便叫了点吃的。   我拿了跟鸡翅啃了起来。   我说赶紧吃吧,吃完早点睡觉,晚睡对身体不好。   她说再打两局牌。   我问她打的都是什么?   麟说七鬼五三二。   阿雨笑嘻嘻地说就是之前我教她的。   我说那带我一份。   本来想着玩两把,不曾想这一玩就玩了一个多钟。   我看烤串吃得差不多了,就把牌一放。   说不行了,今晚就到这。   大家早点睡。   阿雨嘟着嘴,只能说好吧。   麟说她不用睡觉,都已经睡了两千多年了,想出去看看外头夜晚的景色。   我说行吧。   反正凭她的本事没人能奈何她。   麟出门后我就去洗了个澡。   换了身衣服上床。   我搂着阿雨。   她问明天有空吗?还有没有什么事要办的?   我说明天应该没了,拍卖会还有两三天才开始。   她说那陪她去见她爷爷呗。   我说行。   我唱着老家的小曲,哄着阿雨睡觉。   只是睡着睡着,突然一只鸟撞在了外面窗户上,把我搅醒了过来。   我松开了阿雨。   走到窗前。   一看。   发现这把自己撞在窗户上的是一只鹩哥,左边的羽毛伸出了一根,右边的羽毛伸出了四根,其它的羽毛都被压在了翅膀下边。   而且奇怪的是,这只鹩哥头顶上还缠着一股命气。   这股命气和张老身上的命气极其相像。   鹩哥出走,家宅有恙?   我皱了下眉头。   手指一掐,根据梅花易数的易理,不动不算。既然这只鹩哥是自己撞上门来的,说明就存在着一定的关联。   我取了它左右两翼伸出的羽毛合了一卦。   根据左上右下的道理。   1为乾。   4为震。   得出了一个乾上震下,天雷无妄卦:   无妄。   元,亨,利,贞。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象曰:天下雷行,物与无妄。先王以茂对时,育万物。   翻译成白话。   那就是天好好的突然打雷,不是什么好迹象。行为不正当,则有灾殃,有所往则不利。   我联想到今天和张老见过的两面。   第一面是在故宫,他跑到那个颐和轩去。对了,颐和轩是干嘛的我还不知道呢!   我把阿雨摇醒了起来,问她知道故宫里的颐和轩吗?   她刚刚睡下,两眼朦胧,迷迷糊糊地说那颐和轩不就是光绪帝的宠妃,珍妃跳井的地方吗?   阿雨问我怎么啦?   我说没事,让她继续睡。   但是我内心突然不安了起来。   这珍妃跳井一事我是听说过的,但从来都没去注意过是在故宫哪里跳的。   现在被阿雨这么一提,不由更是觉得不太对头。   因为第二次见到张老的时候,他额上的那股黑气,分明就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头先一会和他分开的时候觉得他是高级知识分子,在他面前说这些牛鬼蛇神的不太好。   但是现在看来,这不干净的东西缠人那也是不分谁肚里的墨水多,还是墨水少的。   我在纠结着要不要去瞧瞧?   可是看着阿雨。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半坐了起来,两眼迷糊地望着我。   我有点难以启齿。   毕竟这会都已经大半夜了。   可是还没等我开口阿雨就说在了我前头,问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说要是有事就去办吧……   她这话让得我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我咧嘴一笑,说没有,就是刚好想起一些事,不过明天也是可以办的。   然后我便搂着她躺会床上。   可是我这心思全都在那只鹩哥身上,因为我感觉它好像一只在盯着我。   我辗转无法入睡。   突然一想,我去不了可以让小阴煞去啊!   我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出了房门,来到客厅。   然后摁通了万老板的手机号码。   电话嘟了几声。   没人接。   我看了眼时间。   已经一点多了,这会会不会睡着了?   可是就在我准备挂断之时。   电话接通了。   那头响起了万老板醉醺醺地声音,问我是谁?   我报了名头。   她问我大晚上的不睡觉干嘛?是不是要撩她啊?   我呸了一句,很是义正言辞地说我可是有家室的人,谁撩你!   她说那我打电话给她干嘛?   我问她张老家在哪里?他可能有点麻烦?   万老板呀了一声,听起来酒醒了一半,问我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刚才算了一卦。   她切了一声,叫我别忽悠她。   我说信不信随你,反正你把张老的地址给我,没事最好!   万老板跟我说了一地址。   然后我就把电话挂了。   挂了之后我把小阴煞叫了出来,让它去那个地址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   小阴煞一脸懵逼地说它是外地鬼,这地址给它它也不知道在哪啊!   我拍了它一下,说跟我这么久了怎么还那么笨!   我说你不是会蛊惑小鬼吗?在这附近随便找一只小鬼蛊惑蛊惑,不就有带路的了吗?   它诶了一声,说明白了! 第543章 谁在下套   小阴煞一走。   我这心才安稳了些。   随后回了房。   好在没有惊动阿雨。   我躺上床去抱着她,手才一搂着她,她就把我紧紧的抱住了。   然后就听到她说,这下能好好的睡了吧?   我憨憨发笑,说你都听到啦?   阿雨说孕妇的睡眠都很浅的。   我说怪我怪我。   然后就哄着她睡。   这时偏头看向那只鹩哥,那鹩哥已经不见了。   慢慢的。   我也困了。   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   突然做了一个噩梦。   梦到小阴煞浑身是血的蹲在我们睡觉的这张床的床尾。   我叫它它也不理我。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准备下床去叫它。   谁知脚才刚落地,一双满是伤痕的鬼手就从床底伸了出来,抓住我的脚怀。   一下子把我吓醒了。   我起来看了眼时间,凌晨4点出一些。   阿雨睡得很熟。   没有被我打搅到。   我口干舌燥的,下了床来倒水喝。   喝了两杯。   这时麟的声音在外头若有若无地响起。   我以为我听错了。   但我还是出了房间,来到客厅。   一出来发现我真没听错。   麟和小阴煞都在。   只是小阴煞比较狼狈,身上的气息不太稳定,有点灰头土脑的。   明显是跟人打过架的。   我问它们发生什么事了?   小阴煞把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它从酒店出去之后,在大马路上蛊惑了一只横死鬼,在横死鬼的带领下去了张老的家。   去到那一看。   果然发现在张老的宅子外头有两只小鬼在晃悠。   小阴煞二话不说就跑过去想要蛊惑它们,可是谁知这两小鬼一看到它就跑到了张老的宅子里头去。   小阴煞傻头愣脑地也没防备,跟着冲了进去。   谁知一进去,跳出了两只大鬼。   想要抓它。   说到这小阴煞还一脸的余悸。   它说好在它躲得快,叫那只横死鬼挡了替身。   但是张老的屋子好像被设了风水局,阴气死重,连小阴煞都是一阵发冷。   小阴煞和那四只大小鬼斗了一阵。   蛊惑了一只小鬼。   可还是势单力薄,不够另外三只大小鬼打。   就在快要被抓住的时候,麟出现了。那三只大小鬼不是麟的对手,被打跑了。   我狠狠地咬了咬牙齿。   我说这伙人要么是布的局针对张老,要么就是给我们下套!   我呸了一句,在脑海里想着第二种可能有没有可能发生!   奶奶个腿!   把算盘打到老子头上了。   我问小阴煞那只被它蛊惑的小鬼呢?拉出来问问,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小阴煞一脸委屈地说给跑了。   麟说后来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高手,道行不低,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就把小阴煞手里那只被蛊惑的小鬼抓走了……   说到这的时候镇墓凶兽吼的一声,从我左眼里头跳了出来。   张牙舞爪。   气势汹汹。   说它才睡了几天,居然就有人敢打上麟的主意了!   它让我操家伙。   这就和它们拼命去!   我瞪了它一眼。   自从有了麟之后,这家伙智商直线下降啊。   我说别冲动,这事先当做不知道。   我把它们遣散了去。   然后自回了房间里头。   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对劲。   但是又理不出头绪来。   无奈。   我只能继续再眯一会。   到了早上。   阿雨把我叫醒。   她说她好久都没睡的这么踏实了。   我问她我昨晚有没有吵到她?   阿雨摇摇头,扑到我怀里,说昨晚有发生什么事吗?   我说是发生了点事儿。   阿雨问我发生啥事了?   我说就一点小事,现在解决了。   我摸了摸阿雨的短发,问她早餐想吃点什么?   阿雨想了想,说想喝粥,还有我做的菜脯煎蛋。   我说行,我出去买点菜脯回来做。   然后我洗漱了一翻,出了酒店,来到附近的一个菜市场。   正在逛着的时候万老板就打了电话过来,说她脑袋疼死了。   我心想说你有病吧,一大清早跟我说这干嘛。   但嘴上还是留了点口德,问她怎么回事?   她说还不是因为昨晚我那通电话,被闺蜜罚饮了几杯,她说她本来就醉了,到后面醉的更厉害。   我说你要是头晕就多睡会,我这正在买菜呢。   万老板哟呵了一声,说没想到我还是三好男人呢。   我说承让了。   她呵呵两声,话题一转,问我昨天晚上找她要张老的地址干嘛?   我想了想,这万老板毕竟是地头蛇,有些话跟她讲,她可能更有法子。   我说你最好派个人去张老家看看,还有,如果可能的话,让他换个地方住!   万老板声音一下子就变了,问我这是为什么?   我没有多说,只说这是建议。   然后我就挂了。   逛了一圈。   买了两条黄花鱼,还有一些蔬菜,还有一些煲汤的材料。   作为一个岭南人。   煲汤手艺绝对不能丢。   回来后我就给阿雨做饭。   不一会儿饭好了。   我们吃过后阿雨就说跟她去找下她爷爷呗。   我说行。   麟没跟我们去,说是自己到处走走。   我给了她点钱。   没办法。   这还是我自个省下来的,万老板那边还没给我钱,我现在只能先啃着阿雨的老本了。   出了酒店后阿雨就叫了辆车。   把我们载到了朝阳区CBD的一栋大楼跟前。   这栋大楼很高。   富丽堂皇的。   往来之人都衣冠整整,一看就是社会上的精英。   我们进的这栋大楼叫JW。   阿雨说她爷爷把这栋楼的18、19、20,三层楼都给买下来了,面积大概有个上万平,不算太大,但是够白家在北京的总部用。   我说你爷爷之前不还住院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阿雨说最近集团不太顺利,总部这边经手的两块地皮出了问题,这两块地皮涉及的利益巨大,所以她爷爷这是焦虑过度了。   我没有接话。   毕竟商业上的事我不太懂。   电梯到了18楼。   出来后。   迎面看到的是两位前台的美女。   她们应该认识阿雨,朝阿雨点了点头,然后目光转向了我,看到阿雨挽着我的手,目光诧异了一下。   阿雨没理会她们,直接问她爷爷在吗? 第544章 来打呀   前台姑娘说她爷爷在开会。   阿雨点了点头。   然后领着我轻车熟路地进了里头。   迎面走来的职工都喊她白小姐。   阿雨频频点头回应。   阿雨说白氏集团在全国有十几个分部,全部职员将近一万多人。   北京总部这边人多一点,有将近一千多人。   阿雨边走边说。   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阿雨相貌清新靓丽,一路走来受到不少男同事的青睐,这可以从他们的眼光里头看出。   只是当他们看向我的时候,就有点不那么善意了。   特别是看到我脚上穿着雪地靴的时候。   一身帅气的西服。   加上一双户外的雪地靴。   这配置。   老帅!   我才不管他们什么眼光。   衣服穿在老子身上,老子爽就行。   白老爷子的办公室没有想象中的大,但是格调很高,一进来就是一个大书柜。   不是摆设的那种。   书柜上面的书大多都被翻过了。   我看了看,古书多一些,不是现代的印刷版,而是以前古代的刻印版。   其中还有一套唐宋八大家的散文集。   以前我初中的老师跟我说过,古代论文章写得好,还得看唐宋八大家,特别是韩愈写的文章,气势磅礴,逻辑性极强。   我说老爷子看来文学水平不低啊。   阿雨说那是,她爷可是文协的人。   我说那可是老鼻子厉害了,难怪他让我去念大学,大概是觉得我知识水平扯他后退了。   阿雨扒着我的肩,笑嘻嘻的说这么快就自言惭愧啦?这可不像我的风格。   我说这叫自知之明,人贵在自知之明。   我本来这话是在跟阿雨打屁吹水时随口这么一说的,但是谁晓得被门外头的人捡着了,还没看到人,就听到外头的人在说,好一句人贵在自知之明。   说这话的人是个女声。   我们本来是比较散漫地坐在沙发上,阿雨听到这声音本来嘻嘻哈哈的乐感一下就没了。   我拉着她的手,有些疑惑地看她。   她说是她小姑来了。   阿雨话音才落,一个姿态高傲、梳着短发、黑白搭配、穿着白色皮鞋、两手插在裤兜里的女子就走了进来。   我认出了她。   确实是白家老五……白信霏!   她的气场依旧强大,眼角化着红色的眼影,像凤凰的翅膀。上一次在周庄句园见到她的时候这女人还把阿雨给气哭了。   她一进来站在门口,目光犀利地扫过我们两人。   阿雨有点不自在。   凑到我耳边,说我们离开这。   我轻轻地摁住她,示意她不要担心。   对于白家五小姐这种类型的女强人就不能退,一退更加被她看不起。   我把脚翘到了前边的桌子上。   故意搂着阿雨。   坏笑了两声。   我说好久不见啊,五小姐。   她面色本来就冷,这下就更不好看了,插着手走到桌边,说看来我不但没有自知自明,还缺点应有的教养。   我说我的教养向来都不是廉价品,数量有限,所以只提供给那些我看起来值得尊敬的人。   她说了我一声你。   面色带气。   抬起一脚就来踢我。   我不动不闪,仍由她一脚落在上面。   我一大汉,还在于你这瘦成精的女人一脚?   笑了个话了。   她一脚没有踢动我,更加生气了,喊了声保安。   门外看热闹的早有狗腿子听到。   跑去叫人。   阿雨一听她叫保安就待不住了,面色愠怒地问这五小姐想要干嘛?说我可是她带来的!   白信霏很是阴阳怪气地笑了笑,说我是阿雨带来的又怎么样?这白家总部里,可不是很容得下阿雨!   阿雨被她气的不行。   我搂着她。   示意她不要生气。   我说也对,毕竟这里烂人这么多,大家都烂一起了,阿雨想进来还担心挤着脚哩。   白信霏哼了哼,说我就继续逞嘴皮子吧。   我说就算是逞嘴皮子,你也说不过我。   这话又把她噎了一下。   两眼瞪着我看得老大。   我是无所谓,啥话都敢讲,她要是敢再侮辱一下,我能把她骂出花来。   没办法。   谁叫我是小市民。   小市民没有偶像包袱。   怼人吵架吐口水,想要咋样就咋样。   这五小姐估计是看出我一副赤脚大汉耍流氓的态度了,不再和我说话。   等了一会。   保安来了。   保安一出现,门外就聚了不少看热闹的。   都是议论纷纷。   有些人认出了阿雨。   说她不就是白老爷子最宠爱的孙女吗?好几个月没见了,没想到肚子都这么大了!   一说起阿雨的肚子,他们就把话题扯到了我身上。   说咦?坐在阿雨旁边的傻大个不会就是小孙白小姐的男朋友吧?   一个男的切了一句,说我看起来怎么跟流氓地痞一样,还穿着一身高仿A货,长的都没他好看。   我耳朵尖,听到了这人说的话。   看了过去。   什么玩意嘛!   不就一小鲜肉!能干嘛?   中看不中用。   不过我没理他们,继续抖我的腿。   几个保安来到了我跟前,还算斯文,叫我先生,说请我出去。   我说凭什么?   他们说这里是私人场所,如果我再胡闹他们就不客气了。   阿雨吼了一句,问那些保安想要干嘛?   领头的保安说孙小姐,对不起了,这是五小姐的命令!   阿雨说她是来找她爷爷的,这是她爷爷的办公室!   保安有点为难。   回头看了看白信霏。   白信霏得意地看了看阿雨,轻声慢语,一副好像胜利在握的样子。   她跟保安说保护好孙小姐,这个陌生男子可能会对孙小姐不利!   奸诈!   这明显就是把我和阿雨分开了。这样保安下手就不需要顾忌了。   我没想到这女人除了黑脸,原来脑回路也是挺正常的。   我站了起来。   我说正好,动动身子。   阿雨拉了我一下。   我说别担心,我不会伤着他们的,毕竟……   嘿嘿。   我想说都是自家人。   但是想想不行,这样太掉分了,谁跟五小姐这样的人是自家人。   几个保安围了上来。   互相看了两眼。   两个前面。   两个后面。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说上。   我听的后边耳根风响,就知道后面两人动了。   我一个抽身,瞬间开闭了阴阳眼。   在阴阳眼强大的威压之下,这些没有半点道行的人动作一下放缓了下来。   我一个抽身,摸到了后边两个保安身后。   啪啪两下。   把他们撂倒在地。   这一击不过眨眼之间,可非肉眼可以跟随。   等到恢复过来。   那两保安已经躺在了地上。   我则是一点伤都没有。   大家一阵目瞪口呆。   剩下的两个保安不信邪,就又要来打。   吼了一声。   可是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声音,叫我们住手…… 第545章 争吵   围在外面的人让开了一条道,白老爷子从人群里面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几个高管。   白老爷子看了我们几个一眼,朝那些保安摆摆手,让他们都下去。   随后几个高管也走了,只剩下胥伯,就是白老爷子的管家。   胥伯扶着白老爷子到办公桌后头坐下。   他手里杵着拐杖,一脸的老不高兴,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让我们坐下。   我和阿雨坐在了一边。   白信霏自己坐在了一边。   白老爷子顿了顿拐杖,看了看我们仨,说这样让人看着,像什么样?做人还要不要体面了?   他指了指白信霏,让她先讲。   这五小姐在她老爹跟前也是一点都不吃软,没半点好脸色,指着我说这小子就是一阿飞!   我哼了一声,说我哪里像阿飞了?   五小姐说我和阿雨在一起不就是看上白家的财力了嘛!   我说放屁。   阿雨说我认识她的时候还不知道她是白家的存在,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五小姐哼了一声,说现在的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人模狗样的表面下面藏着什么样的心。   我说那也总比老是端着架子分明是凡人却自以为自己是仙女的人好。   她冷哼一声,说我不像是男人。   我坏笑一声,说你尽可以试试。   本来我就随口一怼,话一出口,觉得好像不对劲。   阿雨暗暗捏了我一下。   嗔了我一句。   五小姐气的面红耳赤,估计没想到我这么无赖。   白老爷子拐杖重重地顿了几下,让我们收声,他指着五小姐,让她管好自己的事,至于阿雨,她觉得好就好。   然后又把话锋指向我。   说虽然现在阿雨是看上了我,但是作为半个白家的人,希望我不要拖白家的后退。就算不能像商界的精英一样,但也希望我能安生的找一份工作,不要再像之前一样到处漂泊了。   他这话说的我有点反感。   听起来好像我就是一混吃等吃的似的。   我说您放心,我和阿雨两人的生活费肯定不要白家一丁一点。   五小姐问我现在有房吗?有车吗?有固定的收入吗?孩子出生的医院选好了吗?   我没皮没脸的笑了笑,说都没有。   她哼了一声,十分得意,说什么都没有,还说不用白家的一丁一点,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我说现在没有,那是因为我刚来帝都,房子、车子,这些东西再过几天,我就会有的!   五小姐转向白老爷子,说听到了没有,人家长志气着呢!啥都有,那就是说不需要白家在帝都的备用房咯。   我一听。   原来如此,下个套在这里等我呢!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老子还能让你看扁了!   我干脆顺势一推,说是的,不需要了,今天我来也正是为了此事!   阿雨拉了我一下,让我不要冲动。   我轻拍了一下她的手,压低了声音,让她不要担心。   我说老爷子,您说得对,打铁还需自身硬,这房子我思来想去,还是不住了!   白老爷子冷冰冰地说我可以不住,但是他要给他孙女一个去处!   阿雨突然站了起来,说我不住,那她也不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白老爷子似乎没意料到阿雨会这么说,有点生气,指着阿雨,说她现在还没嫁呢,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   五小姐添油加醋,说这不都是因为从小没教养嘛!   这话一下激怒了阿雨,问那五小姐说什么?   五小姐不留情面,继续挤兑着阿雨,说她二哥要是知道自己生了这么一个忤逆的女儿,估计九泉之下……   啪。   我没等她说完一个大嘴巴子就抽了过去。   整间办公室一下安静了下来。   五小姐脸上五根手指印。   我拉着阿雨,说我们走。   阿雨忍着泪水跟着我朝门口走去。   还没到门口,五小姐就喊了一声保安。   门一下被打了开来。   我冷哼一声,说还想打吗?   我已经做好了打架的准备。   可是白老爷子这时在后面喊了一声,说谁敢拦着他们?   那保安愣了一下。   但后面还是让开了。   阿雨一路低着头跟在我身后出了大厦。   来到路边。   找了一没人的地方她才抱着我哭了起来。   这一次她哭得特别伤心。   我好生的安慰着她。   但这时候说啥都是徒劳的。   然而偏偏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我一阵心烦意乱,直接挂了。   但是才挂断,手机又响了起来。   往复几次。   直到阿雨停住了哭声,说我还是接吧,说不定找我的人有什么急事。   我说行吧。   然后摁了个免提。   一摁通,万老板的声音就响起来了,火急火燎地责问我为什么不接她电话?   我心情不好,懒得答她,直接问她有什么事快讲,不讲老子就挂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我估计她是被我气到了,正在调整情绪。   隔了一会。   万老板压抑着情绪,说张老昨晚果然出事了!   我说很正常,昨晚我就算到了。   她喊了一句你,估计是想爆粗口,但后面还是忍住了,问我这会在哪?她派人来接我。   我说我现在没空。   她说这件事关系到我要拍卖的东西,如果张老出事了,我这东西至少要掉一半的价钱!   我一听心头肉疼了一下。   一半!   那就是一个亿啊!   但是现在阿雨这样,我怎么走的开……   我说我现在真的走不开,你要不这样,把张老接到你那边去住,潘家园人多,对方不敢乱来,我有空了我就过去。   万老板说真是无语我了!   这时阿雨拉了我一下,低声地跟我说如果我有什么事就去办吧,她自己回酒店去就行。   我说怎么可能!这时候我要不陪着你我还算是男人嘛!那不真成了你小姑嘴里说的那号了。   她说她不想因为她而耽误了我要做的事。   我说其实没啥事儿。   我电话还没挂。   万老板估计听到了我们的话,扯着喉咙在喊,说几千万的生意都是小事,那还有什么是大事!   阿雨愣了一下,问我真的吗?   我说这钱还没到手,还不敢确定多少。   阿雨问我做什么能赚这么多?问我是不是做违法的事了?   我说没有,绝对是正当营生。   万老板见叫我不动,开始打起了阿雨的主意,隔着手机说这位肯定是郭小弟的女朋友了吧?   阿雨嗯了一声。   万老板说犯不犯法,看一眼不就知道了,要不她就把张老接到她的店里去,然后派车也把我们两人接过去,这样不是更完美?   我本想拒绝。   可是阿雨却说了声好,把地址报了过去,然后手一摁,把通话给关了…… 第546章 那件事   我一下蒙了。   这小妮子的手也太快了吧!   阿雨抹了抹泪水,大概是被我懵逼地表情给逗笑了,破涕为笑地说这样既不耽误我,她也不用和我分开了。   我只能苦笑。   我说我是万一有什么危险……   阿雨说这里是帝都,天子脚下,能有什么危险嘛。   我本来想说S市跟帝都差不多了吧,但最后还不是被毁了,对头想要动手,又怎么会顾忌实在哪里。   但是想了想,还是不说了!   因为无论怎样,我都会好好保护她。   我们在路边待了一会,万老板的大凯迪拉克就出现了。   来接我们的是另外一个司机,不是西装男。   上了车。   来到潘家园万老板的店。   一下车明显发现这店里头多了不少安保人员,戴着墨镜,穿着西装。   而且店面也不营业了。   司机领着我们上了二楼,上去之后,发现人更多。   不过这些人都是普通的保镖或保安之类的,跟鬼神动起手来,吓都被吓死了。   我们进了临街的雅间,万老板和张老都在里头。   万老板看到我俩,站了起来,走过来上下打量了阿雨一眼,打趣了句,说这位就是刚才在电话里帮她拿下我的美女了吧?说是很高兴见到阿雨。   我白了万老板一眼。   阿雨伸出手和万老板握了一下,两人算是认识了。阿雨说一直听我说起万老板,现在一见,果然是个大美女。   万老板笑得花枝招展。   寒暄几句之后她引着我们坐下。   这在过程中,张老一动未动,看他的背影还有点瑟瑟发抖。   我用眼神问了问万老板,这是咋了?   万老板示意我自己看。   万老板和张老隔着茶几坐着,我们坐在万老板的左侧,坐下之后我便是看到张老六神无主的眼神散光的盯着前方。   这明显就是惊吓过度了。   万老板说去张老的住处接他的时候还能说几句话,但是一来到这就这样了。   我说这是惊到了,惊魂未定就是这么个意思。   万老板问我这该怎么解决?   我说这个不是什么大事。   万老板半信半疑,问我这能治吗?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站起来走到了张老的身侧。万老板准备开口问我,我把她止住了,示意她安静。   我伸出右手,在张老后背抚摸了几下,在旁人看来没啥东西,其实我是聚了阳气的,通过抚摸,把阳气注入到张老的体内。   拍了几下之后。   我正了正音色,学着道长那副音调,一腔正气地凑到张老的耳朵旁边,一字一字地喊道,张老,天亮了,木啥事了!   我这声音虽然说得慢,但是被我注了真气进去,回音在这雅间里头不断回荡。   说完之后,我握着张老的手拍了拍。   旁人看来只是简单的一握。   其实我是在在他掌心里头画了一道聚阳符。   画完之后。   我便回了座位去。   万老板一脸吃惊地看着我,说这就好啦?   我翘了翘右眼眉毛,说好没好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话音才落。   张老就长叹了一口气。   万老板一喜。   我说叹出来就好了。   仨人一同朝张老看去。   她们两人可能没看出什么,但我是身具阴阳眼,可以看到张老身上的阳气开始内聚了,刚刚那会还在不断地往外泄。   这阳气要是一直往外泄,泄到一定程度,就会对三魂七魄产生影响,到那时,就不是六神无主这么简单了。   我让万老板给张老沏一杯浓浓的热茶。   这人一受惊,身子就发寒。   一杯热茶下去,身子一暖,精神就来了。   万老板倒了一杯,我给张老送到手里,他两眼跟个受惊的孩子一样看着我。   我说喝吧,喝下去就好了。   他喝了几口,把被子放了下来。   刚才恢复了三四成,现在一杯热茶喝下去,恢复到了七八成,算是没问题了。   张老如梦初醒,看了我们仨一眼,说大家都在啊。   我和万老板相视笑了笑。   我说是啊。   万老板问张老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何院子里被破坏成了那样?   张老又是叹息了一声,说讲起这事,还得多谢我。他说若不是昨晚临走前我说的那句话,可能昨晚就真的出事了。   原来,昨晚张老回去之后,临睡前想起了我的那句话,以为我是想告诉他今晚北京可能是有寒潮来。   张老说他是个极度怕冷的人,所以晚上必须得开着暖气才能睡着。而他住的是四合院,偏偏昨晚他睡觉的那间房子里头暖气坏了,所以就只能跑到书房去睡。   谁知道睡到半夜,听到院里起了动静。本来他是想出去瞧瞧的,但是门还没开,透过窗户看到有两人影在晃动,晃了几下,穿墙跑进了他原先睡觉的卧室。   张老没敢去追。   因为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令人恐惧的东西……鬼!   只有鬼才那么飘!只有鬼才能穿墙而过。   他一下子就吓得两腿发抖。   因为他一直干的都是古董这一行,多少有些迷信,以为是家里淘的什么古物件把这两位鬼神给招来了。   张老捂着嘴在书房门后猫着。   猫了一会,卧室的门被撞开了,那只他养了好些年的鹩哥飞了出去。   那两只鬼好像在卧室没找到它们想要的东西,又在别的房间里搜索。   找了一阵,就在快要搜到书房去的时候,一个小娃娃出现了,还有两只小鬼。   五六只鬼打在了一起。   那只小娃娃鬼明显自己是一头的,其他的鬼是一头的,就在小娃娃鬼要被打败的时候,又来了一个大美女,不是鬼,但是是狐狸精,屁股后面有尾巴……   说到这。   张老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万老板看向了我,她皱着眉头,那眼神诡异得。   阿雨大概猜到了。   因为她见过麟和小阴煞,再看到我一脸不可名状的笑容,她一下就明白。   我让张老继续讲。   他说好在这小娃娃鬼和美女狐狸精地出现,那几只大小鬼才被打跑了,后面他才没被发现。   张老说就算是现在回想起来,也都是一阵余悸……   我问张老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万老板说不太可能,张老对人向来都是和蔼可亲的。   张老自己也在回想,但摇了摇头,说做他这行的,说话都特别小心,轻易不敢说重话,一般都不会得罪人。   我让他好好想想,有没有起利益冲突的?   张老又想了一阵,说难道是那件事? 第547章 深夜来电   我问他是什么事?   张老说其实就是一件无厘头的事,发生在一个多星期之前。   他说那天他下班回家,走到故宫外面街口的时候,一个外国人突然撞到了他,然后用着不太娴熟的中文让他行个方便,在次日晚上的时候不要给珍宝上锁,事成之后,会给他一笔丰厚的报酬。   我问他珍宝馆里面有什么东西?   张老说里面都是以前清宫里头的各样宝贝,有宝石,有金银器皿,有珍珠翡翠,有金丝凤冠,有象牙玉雕,各类珍宝举世无双;还有一座重达5000公斤大型玉雕。   张老说里面随便一样东西拿出来都足够普通老百姓吃喝不愁一辈子。   我说那您老第二天晚上照做了吗?   张老说无厘头就无厘头在这!   我问他怎么个说法?   万老板接过话头,说张老是故宫特别邀请的专家顾问,怎么可能让他来管锁门这事!   哦!   我明白了。   这外国佬找错人了。   我问那后来怎么样,有没有跟故宫管理人员报告这事?   张老说没有。   他说故宫很安全,到处都是电子眼,外人要是不熟悉不要说进去偷东西,十有七八得迷路了,特别是在晚上的时候,里头还阴气森森的,更是恐怖。   我问那第二天珍宝馆失窃了吗?   张老说没听说。   我问那昨天他去颐和轩干嘛?   张老目光闪烁了一下,说他昨天中午吃过饭后,去附近遛食,走过颐和轩的时候想起了这事,所以就进去瞧了一下,谁知后面突然就心脏病发了。   我心里头呵呵了两声,这张老显然没有说实话。   首先,他刚才说他不是故宫的管理员,没有钥匙,可是那天带我去撒尿的小伙说颐和轩平时是锁着的,只有钥匙才能进去。张老发生意外的时候我也看过,颐和轩的锁被打开了。   那他这锁是哪里来的?   其二。   他心脏病发不是偶然事件!   这两个点,张老肯定有说谎的地方。   我猜里头肯定有什么隐情。   不过我也无所谓。   他既然不想说清楚,也没叫我帮忙,我也就懒得去理,反正他只要帮我出了证书,把笔洗拍了,就行了。   我笑了笑,我说张老以后还是得多注意点。   他点了点头。   我说既然张老现在没事了,那我们也就回去了。   说完我拉着阿雨就站了起来。   万老板说别介啊,这里头还有事呢。   我说你这边这么多人,能有什么事儿。   说完我也不等万老板留,就拉着阿雨出了博古斋。   万老板和张老送我们下了楼来。   我让他们留步。   万老板问我要不要叫个司机送送我们?   我说不用,我们自己叫个出租车。   随后我们便走了。   上了出租后阿雨问我现在就回酒店吗?   我说差不多时间了,回去睡觉吧。   她搂了一下我的胳膊,撒娇地说带我去一个地方吧!   我想了想,说好吧。   阿雨跟司机说了一个地址,西长安街外金水桥。   我问她这是哪?   阿雨笑了笑,说去到了就知道了。   车子一路开。   就在快要到的时候,阿雨让我闭上眼睛。   等到下了车来阿雨才叫我睁开眼睛。   这一睁开,我不由一阵惊喜。   只见一大幅伟大领袖毛爷爷的画像挂在天安门的城门楼上,来到帝都之后从这附近经过几次,可每次都是远远的看着,这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看,一下子不由觉得好震惊。   这种震惊来源于我对这位伟人一声所经历的一切!   国难之时,英雄崛起。   毛爷爷便是我心中永远的英雄。   匡国家于危难之中,救人民于水火之际。   当初800壮士上井冈山,愣是硬生生的在贫瘠的土地上拉扯起一支带血的雄师。   我松开阿雨的手。   阿雨问我干嘛?   我啪嗒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说不行,我得行个大礼!   叩叩叩。   我对着城门楼上的画像三叩九拜。   阿雨说我这也太激动了吧……   我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我说没有激动,这一刻已经在我心头酝酿很久了!   我说对了,还有一个。   阿雨啊了一声。   我在她目瞪口呆的表情下亲吻了一下天安门广场的土地。   然后站起来,一脸义正言辞地学着毛爷爷当年指点江山的意气风发,说,我热爱这片土地,热爱这片土地上的人民!   阿雨捂住嘴哈哈发笑。   笑得花枝招展。   我搂住她,迎着夜晚的寒风在这广场上散步。   我说别看你家男人整天吊儿郎当的,其实我也是心有抱负之人,只是人生机遇如此,很多事都不能如愿,走到今天这一步棋,确实也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阿雨抱紧了我,说无论将来如何,她都会与我不离不弃。   我心生安慰。   正抱着。   突然一阵狂风自西北方向吹来,及至广场之处兜转,最后被金水桥的界水河拦住,消失了。   我掐指一算。   好吧。   啥都没算到。   我问阿雨西北那边有什么东西?   她问我咋啦?   我说这股风含气。   她啊了一声。   我说这个真不知道和你怎么解释,就是山脉灵气的意思。   她说西北那边好像是十三陵。   我问可是明朝皇帝的遗冢?   阿雨说是的。   明朝遗祚,难怪风中含气。   干我们这行的都是这毛病,走到哪都带着风水的眼光。   特别是这帝都。   更是近代风水的最佳代表作。   这四九城自明朝建都以来,历时几百年,每一草一木都十分讲究。   有机会还是得去十三陵转一转。   学点前辈的经验。   我们转了一圈,时间也不早了。   我跟阿雨说回去吧。   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夜里十二点了。   方下出租车。   手机就响了。   阿雨故作狐疑地看着我。   我一阵尴尬,笑笑说这号码我没见过。   我摁了免提。   但是一接通就是一阵静音。   我说谁啊?大晚上的打我电话?   可还是没回应。   我说打错了。   然后就准备挂。   可是就在这时,电话那头响起了张老的声音。   我和阿雨都愣了一下。   我问他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张老问我这会有时间吗?让我去故宫一趟。   我看了一眼这天,都深更半夜了,还去故宫,我说这会应该睡觉了吧,怎么您老还在故宫?   他没回我,只说如果我能帮他的话,这就算欠我一个人情了。   我一阵危难,正想着词推脱,可是这张老便是撂下一句,说到了就打他电话,他出来接我。   然后就挂了。   我一阵懵逼,这让我怎么跟阿雨解释…… 第548章 夜访故宫   我有点尴尬。   阿雨说行啦,早去早回,注意安全就行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进了酒店。   我一阵苦笑,心里头低估着这也太不紧张自家男人了吧……   但其实我还是知道阿雨是怎么想的。   她只是不想不成为我的负担。   我摸了摸鼻头,叫了辆出租车往故宫去。   司机大叔听口音是个本地人,说大半夜的故宫哪里有开门?   我说我跟那里的保安熟。   他切了一句,说保安就算再熟也进不去,晚上巡逻的都是武警,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进去。   我说你怎么知道?   司机大叔老牛鼻子的说他一侄子就是在故宫里头的武警班里当差。   我说那可是了不得的差事。   他说那可不,不是武警,根本镇不住深宫老宅里头的怨气。   我说什么怨气?   他说您肯定是外地来的,而且还是刚来的。   我说是啊,我南方人来的。   他说他听出来了,南方人来这四九城,肯定对这宫里的事儿不清楚。   我说什么事儿?   他说这宫里的怨气啊,早在几百年前就积攒下来了,明朝的时候,清朝的时候,多少个妃子,好几代皇帝,到末了都没有好下场,这住人的地方怨气能不大吗?   我说那可不。   他说所以啊,时不时的就得闹。   我问他闹什么?   他说闹鬼啊!只要一到打雷下雨天,这宫里头就不肃静。   我一脸怀疑,说这不可能的吧,都什么年代了,还有神神鬼鬼的。   他说这真不是他乱传,他侄儿,也看过。   我说都见的啥?怎么个情况?   他说还是在前年,夜里,跟现在这个时候差不多,因为时近年关,事多,他们领导就格外重视,轮到他侄儿当班的时候,正赶上打雷下雨。   司机大叔一边开一边绘声绘色地描述,还手舞足蹈地,我看得一阵心惊,因为他一度双手都离开了方向盘。   我赶忙让他小心点。   他哈哈一笑,继续说着故事,说打雷下雨也没办法,武警战士嘛,为了保卫故宫,就算是天上下刀子都得去巡逻。   那天他侄儿牵着警犬,成年、个高一米的狼青,那货凶得儿,巡逻到珍宝馆附近的时候,警犬就一阵狂吠。   他那侄儿就拿着手电筒往雨中一照……   司机大叔说到这的时候猛的一个刹车,差点没把我弄出车子外头,好在我栓紧了安全带。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红灯。   再回头一看,司机大叔用着阴森恐怖的声音问我,知道看到什么了吗?   我被他盯得起了一阵的鸡皮疙瘩,问他是啥?   他说,他侄儿看到在大雨之中,走过去了一排宫女!   我可以想象出那个画面。   我突然的也是一阵莫明的后背一冷。   试想一下。   在清朝灭亡了一百多年之后的某一个晚上,突然看到一排穿着只在电视里头看到的旗袍的宫女在眼前飘过,脸上抹着粉,嘴唇点着朱丹,然后可能还回过头来对着你笑……   这种场面……   唉呀妈呀。   吓都被吓死了。   司机大叔说他侄儿当时也是被吓到了,但是他是谁?武警战士,头顶红星,肩抗双杠的革命战士,当下就是爆吼一声,而且还有一条如狼似虎的狼青在,这一吼,再一看,那宫女就全都不见了。   我问司机大叔那他侄儿后来把这事上报了吗?   司机大叔说哪里还上报?第二天就大病了一场,连续好几天下不来床,后来看了医生,说是受了风寒,打了半个月的点滴,这才好转。但是后来就不在巡夜了,只值日班。   聊着聊着。   车子就到了故宫北门了。   司机大叔说只能送我到这了,给了我一号码,说是等下要是进不去要回酒店可以打他电话。   我说行。   付了车钱便是下车。   这时候夜已经十分深沉了,故宫北门这边不像南门,清静得不行,下了车来,只看到远处大门旁边的保卫处还有武警战士在值班,游人几乎没有。   我掏出手机给张老回了个电话。   手机嘟嘟两声。   通了。   电话那头响起张老的声音,问我在哪?   我说我在故宫北门外头。   他问我看到正门旁边的武警保卫处了没?   我说看到了。   他说走到那,他在武警保卫处里头等着我。   我说行。   挂了电话,往那里走。   来到跟前,站在保卫处外头的武警看到了我。   离着还有三五步的时候把我叫住,问我干嘛的?   我正准备回他,张老就从保卫处里头走了出来。   我给武警战士指了指,我说我找他的。   张老跟武警战士打了个招呼,说我是他请来的特殊人士,特殊对待。   武警就没说啥话了,继续站岗。   张老朝大门的一旁走去。   边走边叫我跟上。   在大门的边上停着两辆自行车,我们推着从大门旁边的小门进了故宫,然后就开始往里头骑。   这深夜的故宫,就一个字。   吓人。   四海无声,三界清明。   张老骑得很快,脚蹬得唰唰的响,我没有手电筒,唯一的光源就是来自前头张老手里拿的手电筒。   我只顾着看张老,谁知突然自行车碾过了一个坑,啪啦一下,我整个方向便是歪了,速度也一下慢了下来,等到我重新稳定,张老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我喊了几声。   可是在这深宫大院里头,不要说人,鬼影都没有一只。   我只能继续往前。   骑了一阵,还是没看到张老的身影。   眼下这一片全是黑的。   我心想就奇了怪了,难不成这张老还消失不见了不成。   我在想这张老难不成还没发现我没跟上?   要是发现了还能不找回来?   我停住了车子,下来推着。   左边的是一道红墙,高约十米,右边是一院子,具体是什么院子没看清,只觉得这院子久未住人,加上残垣断壁的,看起来有点吓人。   我咽了咽口水。   准备离开。   可是就在这时,我听到那院子里头传出来了一声哀叹。   我以为我听错了。   于是把车子停住,往那院门走去。   冷月之下。   这无人的院子更显荒凉。   我凑到了院门跟前,伸手就想要去推,可是就在这时,好死不死的有人在我肩上搭了一下…… 第549章 镐多塔   这把我吓得,啊地一声我就跳开了。转头一看,只见张老阴声鬼气地看着我,问我想要干嘛?   我特么的想弄死你!   我没好气地说我能干嘛?你三更半夜地把我找来,什么事也不说,还骑那么快,老子跟不上你,以为你跑这院子里头了,所以想进去看看!   张老被我吼住了。   愣了两秒。   又是唉了一声。   说不好意思,他太紧张了。   我听他语气有点低落,又加上是老人,心想算了。   我说你现在有什么事就说,你不说我就回去了,这天冷天的不睡觉的来这地方。   张老说这事不好说,到了地方我就明白了。   神神秘秘的。   我问他还有多远?   他说还有几百米的样子,转过前面的甬道就是了,就是那间颐和轩……   我说不会让我去找珍妃吧……   他说不是。   张老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脸一沉默,就自个往前头走了。   我说这老头怎么都自带奇怪的属性乜!   没办法。   我只能跟着走。   走了一阵。   突然无名状的挂起了风,而且听这风声还有点下雨的意思。   我这真是赶巧了。   听那些本地人说,这四九城冬天大抵是不下雨的,只下雪,但凡下雨,多属天气反常。   我这才来了不到一周,怎么就遇到了两次?   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还没走多几步。   天上冷月的银光便是被飘来的乌云给笼住了,刚好罩在这紫禁城上头。   一道蓝色的闪电在那乌云之中耀眼而过。   噼里啪啦一声。   震撼人心。   这让我想起了刚才那个司机大哥所说的,不会等下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妈呀。   佛祖保佑。   我连着几步赶上张老。   他转了个弯,兜进了另一条甬道。再走几步,停在了一个院子跟前。   张老跟我说到了。   他指着那扇有些破败的院门。   这院门不知道历经了多少风霜,看过了多少生死。   张老拿出钥匙,开了门进去。   我又再一次看了看地面,没有破碎的瓦片。   张老回头看了我一眼,叫我不用看了,说那天他没说实话。   我问那实情是什么?   张老说他确实是被吓到的,但不是被瓦片,而是被一只鬼!   我带着疑问嗯了一声。   他说这鬼在昨晚也出现过。   我说然后呢?它就是为了吓吓你?   张老说没那么简单。   他领着我继续往里头走,边走边说。   他说其实上周那个鬼佬找到他之后,他并不是没有放在心上,当天就和负责故宫安保的武警参谋长报告了,那天晚上武警特意加强了整个珍宝馆的安保力量,但还是出现了一些问题。   我问他什么问题?   他说在珍宝馆里头有很多宝贝,金银珠宝、翡翠玉石、珊瑚珍珠,随便一件都可以传世留人,但是在这之中,有一件宝贝遗世只有一份!   金银珠宝都够值钱的了,翡翠玉石更是无价之宝,还有什么能比这些更稀罕人?   我示意张老继续说下去。   但是他没有讲,而是带着我来到颐和轩正殿堂外的玻璃窗跟前。   他拿手电筒往里头照了一下。   示意我看。   我用双手罩在玻璃上,搭了一个筒子,借着张老手电筒的光线,约摸看清了里头的东西。   一件件宝物分列在堂上的两侧,各用玻璃罩罩着,上头还列着编码。   视线一点点的往里头推。   有玉如意、有金凤冠、有翡翠雕刻的山水人物、有羊脂白玉浑然天成的四方鼎……   很多。   一点点的往里头走。   在最里头,有一尊一人多高,四角棱形的东西。   看起来比别的宝贝个头都要大。   我问张老那是什么物件?   张老沉声闷气、很是凝重地说那就是镐多塔!   镐多塔?   我重复了一遍。   他说是的,这物件是解放之后在故宫旁边的中南海里头捞出来的(1),因为当时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再加上历史上无从查证,所以解放后就安置在了故宫珍宝馆里头,作为镇馆之宝。   我问那是什么材质做成的?有什么用处?   张老说象牙!至于用处,到现在都还没有正式的说法。以前有前辈研究过,说可能是祭祀用的,但具体怎么个祭祀法,没人知道,也无从查起。   我问能进去看看吗?   张老说看不了,要进去里头,得两把钥匙,一把他的,一把保卫处最高长官的。   那就没办法了。   我又咦了一句,我说那你带我来看这东西又是什么意思?   他说他怀疑那个鬼佬就是想要进来珍宝馆里头偷这物件的!   我说扯淡吧。这东西至少几千斤重,还是象牙的,除非他们把这正殿给捅破个窟窿,然后用直升机来吊,不然怎么可能偷得走!   张老说他一开始也是这个想法。但是后来他回去查了一下这镐多塔的出处,还有历史上的几笔记载,发现事情没这么简单。   我问他怎么讲?   他说清宫最近的一次关于这镐多塔的记载是在八国联军入侵之时,那时候西太后出逃,临走前吩咐大内总管李莲英将一些带不走的大物件全都沉入中南海中,这样就算鬼佬打进了故宫,也不至于全都被偷走。   而根据后来一些出宫的太监口述,在沉湖的宝贝里头,就有镐多塔这么一号!   张老说更远一次的记载,是在明朝,永乐帝时期。记载这镐多塔的不是宫廷正史,而是负责水运的一本杂记,说是永乐二年,朝廷命南京有关部门押送象牙塔一尊至北平。   张老说他猜测,这里头记载的象牙塔就是镐多塔。   我问那明朝有关于这宝贝的记载吗?   张老说没有……   我想了想,我说换个角度想,这么珍贵的一个物件,肯定不是一下子就做成的,既然明永乐时期就能把象牙塔从南京押送到北平,那就说明这物件至少在永乐帝的时候就存在了。   而将这么重的一个物件从南京押送到北平,无外乎两样,一是把玩,二是祭祀。   但是这里有有矛盾!   张老问我咋讲?   我说永乐帝是个勤政爱民之人,明朝中兴,肯定不是一个玩物丧志之人,所以不是为了把玩。祭祀也不可能。永乐二年,明朝才刚经历战乱不久,如果此时大规模祭祀,肯定劳民伤财,永乐帝开明,不应该会做出这种事。   张老问我,那还有什么可能?   我想了想,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风水…… 第550章 雨夜宫女   张老问我怎么说?   我说很简单,永乐帝是在1402年于南京登基的,1421年才迁都的北平,也就是现在的北京。   为什么?   因为从风水上看,明朝属于朱雀火德,而南京又是水柔之乡,水火不济,在风水上不利于国运。   但是北平就不一样了,位于北方,后有靠,前有照,来龙借住了太行山山脉的气势,张力有余,气势十足,同时又是火旺之地,兼之永乐帝当年封地于此,根基十足,所以对于他来说北平是更利于他的。   但是为什么隔了19年才迁都呢?我卖了个关子,笑笑地看着张老。   张老攘了我一下,让我继续讲。   我说我突然觉得不太好意思,在您这么一权威人士面前搬大刀耍花枪。   张老说学术有先后,不耽于年龄老少。他虽然懂一些古玩知识,但在风水方面,却是一无所知。   他说在这方面,还要学习。   我说您老真是客气。   他咦了一声,说这会听我讲得头头是道,还不晓得我是做什么营生哩?   我说小生不才,奉天堪舆师一枚。   张老两眼圆瞪,说我是在哄他的吧?看我年纪不大……   我没等他说完就把小鬼文雕在他眼前一亮。   张老直接啥都不说了,对着我就是鞠了一躬,把我吓得躲开了。   我说张老您是开什么玩笑?这不是在折我福寿嘛!   他说不是,这是学术晚生拜见前辈。   我说您可别介,我还指望着你帮着我卖笔洗呢!   他说那事好办,他说他认识几个家事不浅的文豪大佬,最近正在寻一宋代笔洗,我这物件若是放出去,他们肯定欢喜,到时候拍卖会找他们来凑个热闹,准能卖出好价钱。   我说那可就全凭仗您老了。   他说这事完全好办,让我继续说刚才的事儿。   我问什么事儿?   张老说为什么隔了19年才从南京迁都到这儿的原因啊?   我哦了一声,说是的,这原因吗,我大概总结为两个,一个刚才说了,合地理与明王超火德国祚不符,其利当迁。另外一个嘛,之所以时隔19年,我大概猜测是因为北平龙脉尚未足以承担明王朝的崛起!   张老似有所思的点点头,让我继续讲。   我说于明之前,元世祖忽必烈在这里建立元大都,虽然离永乐帝登基元朝已经灭亡了34年,但是元朝的余威犹在。   如果这时迁都北平,其一是会引起社会的动荡,内战之后最忌讳的就是内耗;其二从风水的角度上看,元朝的风水格局还在,永乐需要时间去化解掉元朝的气运,同时建立自己的气运。而这时建立自己的气运最好的做法就是找一聚气之物……   说到这里,张老似有所悟。   他问我所指的是不是就是这个镐多塔?   我摇摇头,不是否定,而是我也不清楚,我说不好下决断,这个我得看这镐多塔是怎么设计的。   其实我就想看看这镐多塔里面有没有什么血发甲之类的东西。   这帝王聚气,其实就跟种生基差不多。   以前古代帝王祭天祀祖的时候会在碗水里滴血,也有点这么个意思。   我问张老能进去瞧瞧吗?   他说今晚不行。   我说那你今晚找我来就是为了带我来这里隔着玻璃抹黑看着这么件玩意儿?   我有点抓狂。   还得亏了我放弃老婆孩子和温暖的被窝陪着这么一糟老头在这深宫大院里瞎逛。   张老拉住了我。   他说不仅仅是带我来看这玩意,他怀疑昨晚的鬼神也和这镐多塔有关。   我问他证据呢?   他摇了摇头。   呵呵。   我摆摆手,转身就要走。   我说算了,别闹了,明天白天能进去再叫我吧,老爷子。   说完我就要出了院子。   可是步子才从石阶上落下,突然天上就落了一声雷下来。   把我吓得缩了回去。   随后雨就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我呸了一句,这下完了,没带伞。   张老也在我身后碎碎叨叨了起来,说今年四九城真是怪了,入冬以来到上周没下雨,这一星期下了两场。   他说着说着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   从兜里拿出了一包烟来。   递了一根给我。   我本来是不抽烟的,抽烟有害健康,但此时心烦意乱,就接了过来抽。   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烟点着。   抽了两口。   突然听到咯吱一声,门开的声音。   我的神经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这大半夜的,还下着雨,哪来的开门声!   我问张老听到了没有?   他两眼直愣,脸上的肌肉抽了抽,说难道真的那么不凑巧,遇到宫女巡城了?   我问他什么是宫女巡城?   他说就是前朝旧人死掉的冤魂!   我开了阴阳眼四下看了看,这夜晚宫里头阴气确实是重,但这纯属自然啊。   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又是荒废了这么久。   阴气重那是自然的。   可是并没有让人觉得妖啊。   就在这时。   一道闪电劈在了颐和轩外头的甬道里头,我朝着院门外看去,这一看,吓了我一跳。   只见三个宫女活灵活现地正从远门前经过。   我看向她们的时候,她们也看向了我。   这些宫女,桃粉面,朱丹唇,戴着一个旗头。   我猛地站了起来。   张老明显也看到了,但是他早已被吓坏了。   我看了他一眼,让他好好待着,然后我便是冲进了雨中。   他喊了我一句,说不要去,小心被她们抓到阴曹地府去。   我没有回头。   但我心里头明白,这些宫女并不是阴鬼。   因为我没有从她们身上看到半点阴气。   雨有些冷。   我从院里一下冲到了院外。   可是那些宫女已经消失了不见。   就在我摸不着头脑之时,又是一道闪电落了下来,刚才那些宫女又出现了。   我和她们只隔咫尺。   人还是那些人。   动作还是那些动作。   她们依旧是从院门前经过。   不过这一次她们没有看我,而是看着院门里头的大殿上。   闪电一消失。   她们也是随着消失了。   我皱了皱眉头。   抹了一把雨水。   走回了楼檐底下。   张老问我怎么样?   我说那些宫女不是鬼…… 第551章 鬼正在上身   他颤着尾音,说不、不、不是鬼,那是什么?   我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磁性记忆,就跟放电影一样,通过磁带记录下光影。   这故宫的城墙都是用铁漆粉刷的,如果刚好是下雨天打雷时,周边的磁场又是恰到好处,就有可能把当时的画面记录到宫墙上头。   往后要是再遇到类似的情况,画面就会再次出现。   张老听我这么讲才出了口大气。   我们又在屋檐下躲了一会。   慢慢地雨变小了。   我刚才淋了些雨,这会有点冷。   我说走吧,再不走不给吓死了都得被冻死了。   张老说这里离他们上班的地方不远,过去那边擦擦身子吧,看有没有衣服,有的话给我换一身。   我说行。   然后我们就出了颐和轩,推着单车去了他们的办公室。   一路都没有说话。   我是觉得怪,因为总觉得今晚好像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这张老难道大半夜的把我抓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看那什么镐多塔的玩意儿?为什么白天不能看?还得躲着旁人,就连万老板也是躲着。我和他之间还隔着万老板呢!可为什么偏偏选择告诉了我!   我看着走到我前头的这个老头,突然有点看不透了。   张老把单车停在了办公室外头。   我跟在他后面走了进去。   我问他平时晚上也来吗?   张老说不来,今天特殊。   我不由苦笑,确实是特殊啊!要不是老子还得靠着你卖东西,就算八抬大轿来请我老子也都不出门。   屋子里没暖气。   刚一进来比外头都冷,是那种阴冷的冷,跟南方的冷差不多,属于魔法伤害的分类了。   我打了两个喷嚏。   张老翻箱倒柜的给我找了条毛巾,还有股味道。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尬笑,说现在这年头干修修补补这活的只剩下年轻小伙了,没有小女生吃得了这苦,所以这屋里头的全是些糙汉子,不晓得干净。   我说没事,反正我也无所谓。   张老让我坐一下,他找找看能不能翻到件衣服给我换上。   我随便寻了把椅子坐下。   桌上还有一个修复到一半的陶罐,这种陶罐我见过,篮球大小,口子大概一个普通碗口那样,以前我们家腌咸菜的时候就用这种陶罐。   不过和这个比起来,我们那个好看多了,而且耐用多了。   但是两者的文化价值一比,我们家的那个可以忽略不计……   没办法。   我粗略的看了看。   这个陶罐应该是汉代的。   汉代的东西搁到现在,就算它是一抔土,那也是文物。   因为这能体现出当时那个年代的人的科技水平和思想结构,考古考古,其实就是从一些具体的古物件之中,考察出一些古人的生活习性、历史真相等等。   我闲坐了一会。   发现张老还在后头翻着柜子。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再过三四个钟都要天亮了。   我喊了张老一声,说要是找不到就算了,太晚了,我真得回去了。   可是张老站在墙角的柜子跟前一动不动。   他刚才开灯的时候只开了屋子的前半段,后半段没有开,所以光线落在墙角的地方的时候有些阴暗。   我又喊了几声。   可是张老跟没听见一样。   我心里头咯噔了一声……有事!   刚才进屋子的时候没发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是这会看着张老的背后,发现他的头顶上缭绕着一股黑气。   这黑气看起来还不简单。   黑如坠墨。   凝如乌脂。   我看了阴阳眼看了看,可奇怪的是,我居然看不头张老身上的气!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张老是高手,要么他身上戴着高手制作的护身符。   我尽量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我轻声地喊了张老两句,张老?张老?你在干嘛呢?   他背对着我发出粗重的喘息。   这是阴阳不调之象!   明显就是有邪物侵入了他的体内。   我突然一下闪到张老的身后,猛地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撩正了过来。   可是这一撩,我看到了他的正脸。不看还好,一看顿时被吓了一跳!   只见张老两眼全是白眼仁,瞳仁不知道跑哪去了,而是眼珠子往外凸,嘴角留着哈喇子,实在不是寸头的傻二狗那股傻劲所能够比拟地!   他这明显就是鬼要上身了!   是的!   不是鬼上身,是鬼正在上他的身,但是受到了阻力,他的本体在和那只入侵的鬼在做斗争。   就跟拔河比赛一样。   张老要把鬼挤出去,鬼要把张老挤进去。   一来二去。   张老的肉体顿时失去了控制权。   我咬破了大拇指,这时候不能封了张老的灵台,因为鬼已经进入它的体内了,如果封了他的灵台,那等下捻鬼的时候鬼的退路被封住了,它出不来,很容易就破罐子破摔,干脆在张老的身体里头破坏起来。   我喊了一句,哪来的孽畜,赶紧出来,别逼老子动粗,弄死你丫的!   张老的身体一阵抖动。   突然眼珠子翻了一只,变成红彤彤的。   红色的眼珠子死盯着我。   然后一个十分诡异的声音从张老的嘴里发出来,它说来呀,有种来呀……   这声音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不像男的,也不像女的。   我哎呀了一句,袖子一撸,我说你小子还长脸了,给你活路你不走,偏要来自寻死路!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我又咬了一口舌尖血,喷在我那已经咬破了的拇指上头,然后拉着张老来到一张条凳跟前,左脚一脚跨在条凳上,右脚扎了个抹布,把张老一摁,跟打小孩屁股一样,摁倒在了我的大股腿上,然后裤子一把,对着张老的菊花便是一捅……   于此同时,我阴阳眼打开,送了一股不是十分强大的阳气进入到张老的体内。   可是谁知这一送……   妈的!   出事了!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张老的肌肤之上爆发开来,往我身上一推,我根本没做任何防备,直接被这股气劲给撞飞了出去……   连同我一起倒飞的,还有那只钻到张老体内的阴鬼。   哇啦一下。   顺着张老的后脑壳往着与我相反的方向飞了出去…… 第552章 女鬼姑奶奶   那只鬼哎呀妈的叫了一声,说我这手段它服!   我一看。   妹的!   一只小小的红衣小鬼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我挣扎着起来,指着红衣小鬼,我说你别跑,老子弄死你!正好好一阵子没抓鬼了,抓只鬼孝敬孝敬一下这地头的城隍老爷!   红衣小鬼朝我做了一个鬼脸,转身就往外头飘。   我喊了小阴煞出来,让它先追出去。   然后我看了张老一眼。   发现他昏了过去。   但是大体没什么问题。   就是在我起身之时,我发现他胸前有一块玉佩,玉佩一面是一只手掌,另一面刻着一些我看不明白的纹路,拿在手里的时候还有些热度。   我第一反应就是这玉佩可能有问题。   只是此时紧急。   我也没好停下来细细琢磨,把张老搬到一张空桌子上后,出了门,把门关上,然后这才寻着小阴煞的印迹追过去。   小阴煞早已和我心灵相通,我想要找到它根本不用费劲。   出了办公室之后,右转,跑了一段,左转拐进一条甬道,一直到甬道的中段,又右转,来到了一扇院门跟前。   小阴煞翘着屁股趴在一扇破败的远门跟前。   我轻声地说了过去,趴在它顶着借着门缝往里头瞧。   小阴煞突然抬头看了我一下,被我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只拍着胸口,说人吓鬼,会吓死鬼的。   我嘿嘿坏笑地说我还以为咱俩已经够默契了。   它呸了一声,说才不要和我有默契。   我撇了撇嘴,问它咋样?   小阴煞指了指里头,说跑里头去了……   我说那追啊。   小阴煞摇摇头,压低了声音,说里头有人。   它的脸蛋肥嘟嘟的,说这话的时候还用手指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皱着眉头。   我说别瞎讲,深更半夜,深宫大院的,能有什么人!   小阴煞说真没骗我。   它说刚才那只红衣大鬼被它追得慌不择路,跑到了这家院子里头,它本来也想追进去,可是还没进门,就听到一声鬼嚎……   我说该不会是你没追上,随便编了个借口来哄我吧?   小阴煞两手一插,说骗我是小狗。   我见它说得这番像模像样的好像还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我问它真的?   我边问着边凑到门缝上去看。   这门是大红木门。   只是年代久远,加上无人打理,门上的红漆已经斑驳了,中间裂开了一条缝。   借着不是十分明亮的不知从哪照来的黑光,透过门缝,我首先看到的是一只倾斜倒地的斜鼎,不是很大,七八十厘米来高,鼎里头长着野草。   随后就是落败的院子,和院门一样落败的木柱子、楼檐、四散掉落的瓦片,还有一只破碎的水桶……   好吧。   这水桶是我猜测的,因为这水桶上面的木头已经几乎都要腐蚀掉了,只剩下一圈箍桶的铜线。   我之所以认为那是桶,主要是因为,在桶的旁边有一口井。   但估计也是废井,旁边长满了野草。   一派落败,这让我想起了某位诗人的一首诗:   床前……   啊呸,不对,算了算了,我瞎扯的,其实我根本啥诗都想不起来,因为此刻我的心在吊着,我在寻找小阴煞说的那个人。   但是找了一圈,啥人影都没看到。   我回头看了小阴煞一眼,我说人呢?   它突然连连往后退了两步,颤抖着眉头,目光盯着我头顶再往上的地方。   我心头咯噔了下。   登时也愣住了。   这什么来头?   小阴煞算是胆子够大的了,能让它如此惊吓的,还会是啥东西?   我提心吊胆地缓缓转过头去。   没啊?   透过门缝,我还是啥都没看到。   不对。   刚才小阴煞是往我头顶上看的。   我目光继续往上挪。   哎呀妈呀!   我了个去!   我这下真是被吓到了,只见在那门板上,长着一脸,正一脸面无表情地耷拉着眼皮往下看着我们!   我被吓得往小阴煞那头跳去。   我吼了一句,什么鬼?   可是那张脸什么反应也没有,又看了我们几下,然后便是消失了。   而这时透过门缝。   我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头顶金色凤冠,身穿拖地白色长服,三叹一顿足的在庭院里头,绕着那倾斜了的石鼎走动……   这演的是哪一出?   在这紫禁城的深宫内院里头,出现了一只女鬼?而这只女鬼看其打扮,不像是清朝的!   清朝的服饰我肯定是认得出的,大抵是长得跟旗袍差不多的衣服,应该是叫旗装,纹路样式都比较束紧,跟清以前汉族人穿的衣服不一样。   而这女鬼身上的衣裳较之逍遥洒脱。   那件长服一看就是她生前未死之物,有点像丝绸的。还有那顶金色凤冠,也应该不是俗物。   我咽了咽口水。   最主要的是,这女鬼面容太好看了,和阿雨、麟、乌云、叶玲等等我之前见过的女性同胞不同,这一位一身的气质,绝对符合深宫帝王之家的。   会是什么身份呢?   我在猜测着。   我碰了一下门板,想要进去。   可是我的手才刚刚碰上去,里头那位就停住了脚步,没有看我,但是声音却传了出来。   她说不想在这里陪她的话,最好不要进去。   这话听着轻飘飘地,但是却带着十足的不容置否。   我没好意思强行进入,但是有点尴尬,我灵机一动,对了。   我干咳了两声,我说那个,很抱歉打扰你,但是,那个,刚刚有一只红衣小鬼跑到你这屋里头来了,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呢?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真诚一些。   可是里头那位姑奶奶还是爆冷吼了一声,滚!   额。   这就有点尴尬了……   我在想着要不要破门而入,因为那只小鬼对我来说还有点用处,至少能探探它为什么盯上张老了。   可是现在这样……   唉!   我叹了一声,没办法了,只能打扰了。   我双手张开,准备推开院门。   可是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阴风从里头吹了出来,同时还有那位姑奶奶的声音。   她说不要再让她讲第二次,带着那只小鬼,即刻消失!   我四下一看。   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果然有只小鬼……   就是有点惨…… 第553章 有意思的酒吧   这小鬼四肢都被反到背后以着一个逆人类的姿势反绑着。   我看得目瞪口呆。   红衣小鬼咿呀乱叫。   我走过去拍了拍它,我说走啊,你个王八蛋!   我让小阴煞把它收了,带到小鬼文雕里头,等回去了再拿他出来审问。   搞完之后,我便走了。   这院落里头的女鬼姑奶奶我暂时还不想去碰她。   来头指定不简单。   我回了办公室。   谁知道前头刚进了办公室,后头两个武警牵着大狼狗就冲了进来,把我堵在门槛处。   我一下不敢乱动了。   那狼狗舔着牙齿对我一阵觊觎,好像我就是它们嘴里的一块肉。   我看着那两个年轻的武警小同志,问他们怎么啦?   其中一个呵呵发笑。   说该是他们问我这句话才对!   我指了指屋里头,我说我是跟着张老进来的,办点事儿……   他把手里的冲锋枪对着我一指,说什么张老?别跟他瞎蒙!   我说我真没瞎蒙,张老就在里头。   他们根本不信。   一人拿枪指着我,一人过来给我戴手铐,完了还有只狼狗恶狠狠的盯着我。   我实在是不敢乱动,免得引起什么误会,伤了这两个武警小哥。   可是这小阴煞偏偏在这时出来捣乱,猫在我的腰间,对着狼狗做鬼脸。   那狗一下紧张了起来。   汪汪地叫。   我喊了小阴煞一句,让它消停点。   小阴煞朝我吐了吐舌头,然后钻进了我的随身包里。   那两个武警小哥看不见小阴煞,可是狼狗可以啊!   这狗大都具有通灵的本事。   可以看见阴物。   它一看见小阴煞钻进了我的包里还不得使劲地怼我,叫得是更大声了。   武警小哥大概是觉得狼狗实在太异常了,本来想要过来给我戴手铐的也不过来了,退了两步,问我腰间里藏着什么东西?   我把腰肢一挺,说没啥啊。   他让我把腰间随身的包解下来。   这我可就不答应了。   我说解不了,缝死了。   那个拿枪的武警小哥问我解不解,不解他可就才去武力了!   我说要不这样,我把手放在门板上,你们自己过来看,看着随身包是不是真被缝死了!   他们两个商量了两句,说行,让我站好,不要耍什么坏心思,不然就对我不客气!   我说这话讲得,好像我真是什么江洋大盗一样。   我一边转身一边说我可是勤劳守法的小公民。   那个过来看我包的武警小哥叫我别贫嘴了,说我半夜三更的摸进故宫里头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说这话可真就冤枉我了,我本来谁睡得好好的,是张老一通电话把我叫到了这里来,现在还被你们怀疑,我才是最冤枉的那个!   说这话时过来检查的武警小哥已经摸上了我的腰。   我心里头嘿嘿发笑。   二位同志啊!   真不是俺家罪过,实在是我太困了,只能难为你们了!   就在武警小哥给我搜身的这一刻。   我的阴阳眼瞬间猛地打开……   同时小阴煞和墓灵鬼火从随身包里头飞了出来,扑向狼狗……   啪啪几下。   等到我阴阳眼关闭之时,两个武警小哥已经躺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   屋里头也起了动静。   我抬眼一看,只见张老颤悠悠地扶着桌子站着,估计是一不小心,把旁边的铁盆搞到地上了。   我走了进去。   他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本来想把事情告诉他的,但是一看张老此时状态不行,心想还是算了,我说明天再讲吧,我得回去了。   他摸了摸太阳穴,说行吧,也忙活了一晚上了。   我走到门外。   可是又折返了回去。   我说还有个意外情况,刚才有两个武警小哥来找他,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门外睡着了。   我问他要不要背进来,外头天气有点冷。   张老说背吧,不能把娃给冻坏了。   我把那两个武警小哥背进去后我就走了。   当然。   我没有放松警惕。   我让小阴煞留在张老身边。   既然刚才那只红衣大鬼能来袭击一次,就难保不会没有第二只,再加上前天晚上的事……   反正没那么简单。   对头到底是谁我一点都不在乎。   但是张老不能在我的笔洗拍卖之前出事,毕竟要是没他的证明我这笔洗可就得掉一半的身价。   那可都是心头肉啊。   拍卖完之后……   嘿嘿。   到那时再说吧。   等到我出故宫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亮。   回到酒店。   洗了个澡。   我才躺上床阿雨就醒了。   她一脸睡眼惺忪地看着我,半天才问我,刚回来的么?   我一脸歉意地点了点头。   我说昨晚有点事给……   我本来想解释一翻,但是阿雨伸了个懒腰,说行啦,不解释了,忙活了一晚上都那么累了,就别跟她解释了。   我撒娇了一句,说老婆大人你真好。   她佯嗔了一句,说我还没正式向她求婚呢!所以现在不能叫她老婆,只能喊大人!   我说是是是,我的老大人。   她说不要老。   我说那就是小大人。   她争不过我,拿粉拳锤了我几下。   我们嬉闹了一会。   可是我实在是太累了。   阿雨让我睡一觉吧,她去给我煎个蛋。   她一走我两眼一眯就打起了呼噜。   实在是太累了。   我这一觉。   睡得真过瘾。   等到我睡醒出了房门,阿雨和麟两人又在玩扑克牌了。   阿雨看到我嗔了一句,说我说得真香啊,跟头小猪一样,鼾声跟打雷一样,还叫都叫不醒。   我不由尴尬,我说这不都是因为有你在我身边嘛!就算是睡觉也特别香。   我抱着阿雨腻了一下。   阿雨一阵难为情,说还有人呢。   我说都是自己人,我又没干什么坏事。   麟笑了笑,啥话都没说。   麟把扑克往桌上一放,说她要出去走走。   我说行啊,现在帝都混得挺熟的。   麟脸腮莫明红了一下,说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点喜欢我们凡人这个地方了。   我说凡人最会享受。   我问她这阵子都去了那些好玩的地方了?   麟说她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酒吧。   我诧异了一句,喝酒?   她抿嘴一笑,说不仅仅是酒,那间酒吧里头还有不少有意思的人…… 第554章 那人我认识   有意思的人儿?   我重复了一句。   麟说是的,那里头的人感觉和外头的人不一样,身上都有本事,应该是身怀技能的术士。   阿雨问我什么是术士?   我说差不多和我一样的人。   她诧了一下。   我哈哈发笑,没有说话。   随后麟便是走了。   她一走,我就问阿雨今天有什么节目?   她摇摇头。   我问她以前来过帝都吗?   她说来得少。   只有他爷爷过生日或者是家族中有什么重大庆典,她才会来帝都,不然一般都是待在苏常市。   我说那你跟我差不多,都是本地路痴了。   阿雨拍了我一下。   嗔了我一眼。   说我说谁是路痴呢。   我哄了她一句,说是我是我。   我说要不咱租个车子,让司机带着咱们在四九城里头转着玩呗,这样你大着肚子也不怕被人碰着,还可以到处走走,不然老是闷在家里,我怕你闷坏了。   阿雨搂住了我,头轻轻地靠在我胸前,说我真好。   我们随便收拾了点东西。   带了些御寒的衣服。   还有温水。   然后就出了酒店,在街上拦了一辆计程车。   司机是个中年人,外表看不出来,但是一开口就听得出来是个滑头。   因为我们才一上车,这司机就叫阿雨小姐,那口气尊敬得,然后问阿雨这是准备去哪?出门还跟着保镖啊。   我一阵郁闷。   老子虽然长得魁梧了点,但是哪点像保镖了?   阿雨扑哧一笑,改正了司机的说法,说我是她的男人。   司机尴尬地笑了笑,也没跟我道个歉。   不过我大人有大量,没和他纠缠。   我说今天不要在乎有钱,这车我们包了,就逛四九城,哪里景色好去哪里,哪里风景好去哪里,哪里好玩就去哪里。   司机有点不可置信,重复地问我,二位包车?   我说是的,今天包了你这辆车。   他说那这价钱得先谈好。   我问他什么价钱?   他说油钱算500,工钱算300,加上其他的200,这一天就算我1000好了。   我说贵了。   他说全四九城就这价。   我说打个八折。   他脑袋摇得跟个啥似的,说就这个价,没得还。   然后还嘀咕了一句,说没钱装什么大尾巴狼,带着媳妇去游车河还扣扣巴巴的。   我是听惯了这些牢骚话。   但是落在了阿雨耳根里头,她一下子就不高兴了,说就抠巴了咋啦?今天还真就不坐他这车了。   然后就让我下车。   老婆大人喊话,我哪敢违抗。   只能下了车来。   我跟阿雨说这价我能砍下来。   阿雨仍旧一脸气愤地说就不该给这种人赚钱。   我说姑奶奶,您老平时脾气没这么大啊,怎么今天火气这么旺?   阿雨说别人讲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让人说我,她不允许别人对她的男人说一个不字!   我一听不由一阵感动,鼻头有些发酸。   我说傻丫头,现在这社会复杂了,什么人都有,都和他们置气,忙不过来。   她噌了噌小鼻子,说就不。   我摸了摸她的头,说消消气,换一辆吧。   然后我们上了下一辆。   这一辆是个半老大爷,胸前别着一枚党章,剪着干净的头发,虽然满头银发,但是精神抖擞,上了车来开嘴就笑,问我们小二位往哪里走?   我差点脱口而出说大王叫我来巡山。   我说我们想租您这车一天,包您油钱和工费。半老大爷说这肯定不成问题,就要我们800。   我和阿雨对视了一眼,这次连价都不用还了。   我说成交。   然后先掏了二百给他,算是定金。   等玩了一半,再付剩下的一半。   半老大爷说不成问题,出来做买卖图的就是彼此交心,说是瞧我们两口子也不像是不地道的人。   我哈笑一声。   我说大爷您看起来也是耿爽啊。   他说那没办法,八百年前梁山好汉种下来的性子,改不了,做事都喜欢直来直去。   我一听,就知道他是哪来的。   我说您是山东的吧?   他说对了。   阿雨说山东人就是爽快。   半老大爷哈哈发笑,很是受用阿雨这句。   我说您今年年纪好几了吧?怎么还在做这营生?家中儿女呢?   半老大爷说快六十了,年轻时候当兵,把婚事耽误了,没娶成,后来遇着打仗,在队伍里一当就是十个年头,等到转业,都已经快奔四十了。   大爷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就跟在说一段很平实的故事一般。   我说那可真是可惜。   半老大爷边开着车转入主干道,边说不可惜,当兵的岁月只有当兵的人儿才懂。   我说那你转业之后怎么没回老家呢?   半老大爷说他当时是属于这片军区的,开车的,被调到川桂那边去了,后来调回这边,因为家里老母亲早年去世,至亲没有几个,所以就想着回去也没用,不如就在这里原地转业,至少偶尔还能见着几个战友,而且这里作为祖国的大心脏,当兵的转业之后在这里发挥余热,也算是对得起那一身军装了。   老大爷的话让我和阿雨听得甚是唏嘘。   这其中的酸苦。   大概也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可是半老大爷却依旧正能量十足,大手一摆,爽朗地笑了笑,说谈这些过去的旧事做啥,今天我们是他的顾客,那他就应该好好的服务我们。   他问我们先去哪游玩好?   我说我们出来乍到,还真不是很清楚。   半老大爷说那我们找他就找对了。   他说来这四九城玩,就得先吃,吃出北京的味来,首先就是这全聚德的烤鸭,世界文明,然后就是护国寺的爆肚,味香俱全,还有月盛斋的烧牛肉,天桥底下原汁原味的豆汁,南横老店的卤煮火烧……   半老大爷一边念着菜名一边嘴里发出西哩唰啦咽口水的声音,让人不由在眼前浮起这一幕幕的美食。   我是天生的吃货,拉着阿雨的手,我激动的说走,咱们今天就大吃它一顿!   半老大爷哟呵一声,说走。   然后油门一踩,快速的躲过来往的车辆,载着我们来到一个个名店老铺……   这一天逛下来。   景点去没去不知道,肚子倒是吃撑了不少。   半老大爷把车子停在天桥剧场附近。   路边有两个后生在讲着相声。   半老大爷说他最喜欢的就是来这听人讲相声,但是年事更迭,以前这里很热闹的,但是现在都进了剧场里头,在外面说的都是些练胆的,技艺生疏了许多。   我听着他讲着历史,突然看到有一辆车从天桥剧场里头远远的开了出来。   那是一脸豪车。   奔驰。   在奔驰的副驾驶上,坐着一个美女……   那人……我见过! 第555章 越发扑朔迷离了   叶玲……   我心头一紧,目光随着车子的消失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阿雨觉察到了我的异常,问我怎么啦?   我试图掩饰,说没啥……   但我感觉她还是感觉到了什么。   接下来的行程我就有点魂不守舍了。   阿雨问我是不是生病了?说我的额头怎么有点发烫?   我说可能是昨晚淋到雨了。   她说要不回去吧,也玩了一天了。   我说行。   然后就叫半老大爷载我们回去。   我在车上半躺着睡了一会,阿雨安静地看着外头的车流,也没再问我。   到了酒店后我们便下了车来。   半老大爷给了我张名片,说下车要是再用车可以打电话给他,只要是在四九城里头的,他都载。   我看了下名片。   李大牛。   这名字倒是挺适合他的。   耿直又爽朗。   我说行。   寒暄了两句,彼此告别。   回去之后我就躺到了床上,迷迷糊糊,恍恍惚惚。   阿雨说要是不舒服就睡一会吧,晚饭她来做就行。   我嗯了一声。   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很快我就入睡了。   做了一梦。   梦里头我又看到了叶玲坐在那奔驰里头的身影。   我在想会不会是我看错了?   可她的面容我已经记在脑子里了,虽然这其中有众多纷杂烦乱的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枝节,但我还是十分确定那就是她。   S市之后。   叶玲便是消失了。   不仅仅是她,还有很多人。   我一直都在打听他们的消息,可是他们就跟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但我有一种感觉,总有一天会再次相遇。   可是我对这种相遇既期待又复杂。   我担心阿雨。   我担心她误会了我。   她现在怀了我的孩子,我便应该一心对她。   可是这世间的女人哪里有那么好说话。   而且对于我的过去。   我一直都没好好地跟阿雨说过。   我一直都在逃避这个问题。   可是当我今天看到叶玲的那一刻,我知道这个问题无法再做逃避了……   我迷迷糊糊地睡着。   做着不知道是我想出来还是梦出来的梦。   突然耳边想起了阿雨叫我的声音。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没有睁开眼睛。   伸手抱住她的腰肢,闻着她身上的香味。   我跟阿雨说,我跟你讲讲我的过去吧……   阿雨拿手指堵住了我的嘴。   她说如果我是担心她嫌弃我的话,那就不用讲了,因为打第一眼从废墟看到我的时候,她其实就已经看上了我。   她说对于她来讲,我就是老天爷赐予她的,无论我的过去怎么样,那一切都已经被废墟给埋葬了,她不在乎。   我一阵感动。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阿雨拍了拍我,让我起来吃饭。   我心情好了些。   或许阿雨说得对。   关于我以前的种种,都已经随着废墟的埋葬而逝去了。   S市不在了。   那个曾经让我心动过的叶玲也是不在了。   想通了这些。   下一次就算叶玲站在我面前我也能够心胸坦荡荡的了。   我们一起吃了个晚饭。   麟没回来。   这样平凡的日子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奢侈了。   刚一吃完。   万老板就打了电话过来,让我过去一趟,说是有些手续还要办理。   我跟阿雨说我去潘家园一趟。   随后便出了酒店。   来到这边的时候八点不到。   一见面万老板就说今天可把她忙死了,不但要找张老批证书,还要跑拍卖会,办各种手续,时间越紧,这些事就越急。   我说辛苦啦。   万老板嘿嘿发笑,问我和张老聊了什么,说昨天张老跟她要了我的手机号码,今天就主动找上了她,还帮着介绍了几个重量级的客户,有了那几个客户,这笔洗绝对能拍出一个惊天的价格的。   我说其实也没啥,昨晚被张老拉去故宫溜达了一晚上,还淋了场雨。   万老板惊讶了一句,问我们大晚上地跑去故宫干嘛?   我说我要是讲是去颐和轩看镐多塔,你会不会觉得我们太疯狂了?   镐多塔?   万老板重复了一句。   我问她咋了?知道这玩意儿?   她有点不太确定的点了点头,说早前好像听一位研究藏文化的老学者提过一句,说那镐多塔不是中原的东西,应该是由西藏引进来的。   西藏?   这下轮到我懵逼了。   我说张老提过,这镐多塔是明代时期就有的了,当时明代是继承元朝的国祚,这元朝的起始地是在蒙古一带,蒙古向来都和西藏联系紧密,会不会是在那时候从西藏引进的?   万老板说有这个可能,毕竟像那种物件,不要说是古代,就是今天,不是极致的权贵都不可能拥有。   我说这就扑朔迷离了。   万老板说要是我对这东西感兴趣,可是回头帮我查查那位老学者还在不在,如果在的话帮我联系一下。   我说那是最好。   随后她拿了几份文件给我签了。   签完之后。   她说现在就等周日的拍卖会开场了。   我问她拍卖会址在哪?   她说这次规模比较大,举办地选在了国际会展中心的A1区,除了拍卖会,还有一场慈善晚宴。届时除了会有不少土豪大亨莅临,还有众多一线的明显出场。   她说我的笔洗作为重量级的拍品,到时候主办方会给我安排一个特殊的包厢。   我说那最好,我还在想要不要问你搞几张票呢!   万老板说到时候会给我发一个证,凭证入场就行。   我说那行。   聊了几句之后我便是起身。   万老板把我送了出来。   临了。   我突然兴起问了她一句,知不知道这帝都哪能打听消息的?   万老板诧异了一下,大概是想问我几句,但是没见她问出来,顿了顿,说她倒是知道一个地方,不过要在12点之后才开始营业,而且,那地方特别怪!   我问她怎么个怪法?   她说给我个地址,到时我自己去瞧瞧就知道了。   随后她给我写了个地址。   我便走了。   我把纸条收了起来,我没有立即就去那个地方,而是先回了酒店一趟。   毕竟晚上12点才开始营业,这离营业还有两个多钟呢。   我回去陪了阿雨一会。   差不多11点的样子才又从酒店里头出来…… 第556章 老君堂   万老板说的这个地方位于三里屯,具体位置介于东直门外大街和新东路交叉点的东北方向,一个叫老君堂的地方。   至于这地是干什么的,万老板也没讲。   只说我去了便是知道。   我在门口叫了辆车,来到万老板纸条上说的东直门外大街和新东路的交叉点。   下了车我就懵了。   因为我看到路边有一块指示牌,说的是这一块是外国大使馆区域。   我四下看了一眼,在我对面就是德国的大使馆。   而且如果按照万老板给我的提示来看,在东直门外大街和新东路交叉点的东北方向,就是德国大使馆……   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吧……   万老板是叫我进人家大使馆里头打听消息?   我过了马路。   这让我实在难以相信。   要么就是万老板写错了,要么就是我找错地了。   我拉了一路人。   问他这附近有没有一个叫老君堂的地方?   那人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说是中医医馆吗?   我一阵尴尬,说大概是吧?   他看了眼时间,说我神经病,这会都快半夜十二点了,哪还有什么医馆在营业!   说完手一甩就跑了。   我一脸的汗颜。   他这话我真的是没办法反驳,这老君堂听起来确实是有点像中医药馆。   可是这间德国大使馆明显不是。   难不成藏在这使馆里头?   这大使馆外头有武警站岗,我想了想,还是过去问一下的好。   在这年头。   还能在大晚上不出去浪,仍旧兢兢业业地在大冷天里头站岗的估计也就只有武警同志了。   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害地走过去。   可是深更半夜出现我这么一号年轻小伙子还是引起了武警同志的注意。   他的肩上斜挎着冲锋枪。   一看到我靠近就把手按上了枪柄,食指放在了扳机圈外。   虽然他没有说话。   但我已经被他如烛的目光给镇住了。   我走到差不多还有四五米的地方就停下了。   朝他敬了个礼。   我说武警同志辛苦了。   他被我突然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但是好在枪没有走火。   他偷偷呼了口气,用着严肃的语气说这里是德国大使馆的领地,请我马上离开。   我说别误会,我是外地来的,走迷路了,看到武警同志在,就跟见到了组织一样,想问个路。   他听我这样讲语气放松了些,但是警惕性依旧没有放松,手指还放在扳机圈外。   他问我要找什么地方?   我说一个叫老君堂的。   武警小同志愣了一下,然后和之前那个路人一样,问我是中医药馆?   我哭笑不得。   我说我也不太清楚,家里亲戚就给了我这个地址,让我来东直门外大街和新东路交叉点东北方向找这个叫老君堂的,其他讯息一概没有。   武警小同志想了想,说他这个地方确实是东直门外大街和新东路交叉点的东北方向,但是他在这里当了一年兵了,从未听说过德国大使馆里头有什么叫老君堂的地方……   又是一阵尴尬。   武警小同志想了想,说会不会是我自己搞错了?   我说有可能吧……   我把万老板给我的纸条拿出来瞧了瞧。   武警小同志让我给他看看。   我递给了他。   他瞧了一眼,说这个东北方向,会不会是指东北这一片地方?   我说对哦。   他把纸条还给了我,说去找找看吧,然后给我指了一条路,说从这往前走,然后左拐进去,后面还有一片建筑群。   我接过纸条,道了个谢。   然后就走了。   一路走来。   我发现。   这边的大使馆还真是不少。   什么欧盟代表处、乌兹别克斯坦大使馆、肯尼亚大使馆,还有一个叫多哥大使馆的……   这多哥是在哪里?   反正好多。   但是找来找去,就是没看到有一处叫老君堂的地方。   我心里头就纳闷了。   这万老板不会在耍着我玩吧?   我懊恼了一下。   我看了看四下,绿化倒是不错,都是树,就是现在季节不对,叶子都掉光了。   我片区域里面的建筑设计都是比较得体的。   道路看起来比较休闲。   两边有座椅。   我找了张椅子坐下。   这大半夜的估计也就只有我才在路上乱逛了。   我准备再坐一会就走。   回去找万老板问个清楚。   这厮要是敢糊弄我,哼哼,少不得要吓她一吓。   坐着坐着。   一只花猫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蹲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我逗了它两句。   可是这小家伙没搭理我,慢悠悠地迈着猫步走了。   还挺倨傲的嘛!   小家伙。   寒风吹拂。   天气越来越冷,这眼看就是要下雪的节奏啊!   我紧了紧领子。   站起神来。   往街道外头走去。   可是走着走着。   我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猫不见了!   我退了回来,四下找寻了一翻,没有丝毫的痕迹。   这才几秒钟的功夫,怎么可能跑那么快?   不对劲!   而且!   我发现这附近有能量的波动。   也就是说,这附近有可能被人布了风水局。   我开了阴阳眼四下看了看。   这一看。   果然有问题。   只见在那花猫消失的地方的不远处,有四颗呈正方形种植的槐树!   在这地方种槐树不奇怪。   奇怪的是,除了这四棵树,其他的树都是梧桐……   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了。   我走了过去。   这四颗槐树应该是一个入口。   我感受着其中的五行波动,然后左手聚阴,右手聚阳,开始和那四颗槐树中间的五行阴阳产生共鸣。   慢慢的。   我找到了感觉。   突然就在这时,一股吸力从那四颗槐树之中朝我吸来,我没做防备,一下子就被吸了进去。   等到我反应过来,眼前已经出现了不同的变化。   一家酒吧的入口。   那酒吧的门脸之上,挂着一块有点破落的牌匾,牌匾上头写着三字:   老君堂   我心里头即是窝火,又是无奈苦笑。   没想到。   忙活了半天,这老君堂原来是隐藏在凡世间的一个风水结界。   这万老板要是早点说我就不至于废那么多的功夫了,直接用阴阳眼一扫,哪里有能量异动我就知道入口在哪了…… 第557章 功德驿站   但是不管怎样,总算是找到了!   这酒吧……   怎么说……   有点土……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宝岛酒吧的风格。   眼花缭乱的大灯泡一闪一灭所产生的轮转效果在那个年代看起来很炫酷。   但是在这个年代就不行了。   容易让人头晕。   除此之外,有点歪的招牌、摆放在门口的大块海报,上面是一个邓丽君风格的美女,握着麦,身体扭转成类似小蛮腰的姿势,标准的露四齿的微笑,等等等等……   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想起那个年代。   这家店的老板,要么是个怀旧的老头,也么就是一个风骚的少妇。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   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清楚。   因为……我瞎蒙的。   我大踏步地走进了里头。   迎面扑来一股酒味。   啤酒的味道。   真浓烈。   除此之外还有喧嚣的声音。   这外头的门面看起来挺破的,没想到里头倒是挺时尚的。   暗黑色的装修,加上金色的、四下散射的光线。   让人不由跟着鼓噪的音乐动起来。   从门口进去了一段。   出现了两个大汉,穿着黑色的背心,面目冷肃,盯着我看。   我心想这大汉应该是收钱的吧?   我摸了摸口袋,好在出门的时候带了几百块。   我上前去跟大汉打了个招呼,说我想进去。   他们没有说话。   只是盯着我。   其中一个向我伸出了手。   我愣了一下。   随即明白。   我问他门票多少钱?   他哼了一声,比了一个手指。   真贵!   一次就要一百。   我拿了一百大洋出来,放在他的手上。   可是谁知道这大汉猛瞪了我一下,把钱拍掉,然后提着我的领子,把我吊了出去。   我本想反抗。   可是我发现,这两大汉的道行居然也不低!   而且居然是山神来的!   也就是跟强子差不多类型的阴鬼!   天雷滚滚!   我的雷公!   这可是把我惊吓了一跳。   什么个情况?   一个破酒吧居然用了两个山神来看门?   这里头的门道肯定没那么简单!   我没有反抗。   任由他提溜了出来。   把我弄出来后大汉便是折返了回去,嘀嘀咕咕地说我不知道是从哪溜进来的小鬼,一点规矩都不懂。   我拍拍屁股爬起来。   规矩?   什么规矩?   万老板啥都没跟我讲!   我朝里头喊了一句,问他们是什么意思?   他们啥都没回我,只喊了一句滚!   我这下就来脾气了。   妹的!   搞得老子跟个傻子似的。   我撸了撸袖子,就要进去和他们理论。   然而就在这时,我身后的空间又是一阵波动。   我回头一看。   你猜是谁?   居然是麟!   我惊讶不已,她也是一愣,我们俩异口同声地问说为什么你在这儿?   问完又同是一愣。   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我是被人忽悠到这边来的,她告诉这边可以打听到消息。   麟说她来这边已经好几次了,也是意外发现,上次跟我说的有趣的酒吧,就是这里头……   我半信半疑。   这麟可是和外头的世界脱离了近两千年的冰山大美人,能找到这地方,而且还那么感兴趣,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她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   说其实这个酒吧和外头的不一样,准确点来讲,应该叫驿站,功德驿站,就跟古代时候,官方在长途道路的中途设立的歇人饮马的客栈差不多,只是不同的是,这功德驿站,只针对方士或者是术士,没有一定的手段根本进不来。   我哦了一声。   我说难怪外头两个看门的大汉都是山神级别的。   麟笑了笑,问我刚才是不是被他们给撵出来了?   我说是啊!那孙子跟我要一百块钱,我给他了,可还是把我撵出来了。   麟抿嘴轻笑。   她说这里是功德驿站,不花我们外头的钱的,这里唯一的支付手段就是功德珠!   我诧异了一下!   功德珠?   不是吧!   我问难道就因为花的钱是功德珠,所以这里就叫功德客栈?   麟说是,但也不仅仅于此。   她说这个不好解释,不过作为奉天堪舆匠,没想到我居然不晓得还有功德驿站。   我一阵尴尬。   我问为什么奉天堪舆匠就得知道这个?   她说因为第一个功德驿站就是奉天堪舆匠搞出来的,而后面所衍生出来的,遍布华夏大地的功德驿站,十之九成也是由奉天堪舆匠在进行管理。   麟说话不多讲,以后我接触多了就晓得了。   她让我跟着她进去。   我跟在她后头。   只见那两个大汉同样拦住了麟,只是麟没有像我那样扔张百元大钞出去。   她放了两颗红光晶莹的功德珠在那大汉手上。   随后大汉就对我们放行了。   麟说这家店的老板也是个奉天堪舆匠,听说背景神秘,道行了得。   麟边走边给我介绍。   可是进来一看。   发现偌大的酒吧没有几个人。   我说这酒吧的生意也不怎么样嘛!   麟说这儿夜里十二点就跟外面下午四五点差不多,还早,所以来的人没有那么多。   她让我等一等,只消再过半个钟头,这间驿站的人就会多起来。   麟拉着我坐到了吧台上面。   她说这里的酒可以任喝,因为她所给的功德珠是最为纯净的,足以支付一次任意消费的费用。   我惊讶了下。   就那么一颗小珠子,就能全场任用?   我被震撼到了。   同时心头有点隐隐的肉痛。   我想起了之前在S市的时候,强子给我的那两袋满满的功德珠,那成色跟麟刚才给的差不多,可是却被我和道长两人败光了。   现在一想。   我们那时可真是败家子啊!   我越想越恼怒,拍了一下吧台,让服务员给我来一瓶二锅头。   这服务员是个老头。   一头的短寸白发。   瞟了我一眼,拿了酒壶很是吝啬地给我倒了一小杯。   这我就不乐意了。   什么玩意嘛!   钱都付过了,就倒了那么一茶杯的酒来糊弄人!   我皱了下眉头,就要和来头服务员争辩。   可是被麟拦住了。   她说这里的酒都是这样的,因为是经过特殊酿造的,所以每一杯都很珍贵。   她让我喝一口那酒,那样我就能体会到她说的话了。 第558章 要打架了   我半信半疑,端起那酒一口就闷了。   但是酒一入口。   我就惊呆了。   和往常喝的不一样,这酒不但特别醇,而且一喝下去,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好像全身的筋脉一下子都被打通了!   就跟武侠小说里头写的一样,功力又是增添了不少。   我问麟这是什么酒,怎么那么神奇?   她说这就可是大有来头,和一般寻常人家酿的酒不一样。   我问她怎么个不一样法?   麟还没讲。   那老酒保凑了过来,黑着张脸,说此酒乃天地醇酿,山脉孕结,功德造化,喝了不但可以延年益寿,而且还能精进道行。   我半信半疑,随口问他真的假的?   老酒保哼了一声,说美酒只可与懂行的人享用,今天我的量没了。   我说凭啥啊!你们这不是一次购票,全场免费的嘛?   老酒保脸一甩,说那我找售票的人去,他只负责买酒,看谁顺眼,就给谁喝!   我了个去!   这家伙,还挺有个性的!   老酒保瞪了我一眼,然后顾自走开了。   我还想要再与他争辩几句,但是麟止住了我,说和功德驿站里头的酒保起争执可是讨不到好甜头的哦……   她说我也是够另类的,大凡来这里头消费的客人都对酒保客客气气的,也就只有我敢和他争论。   我说天大地广,再叼迈不过一个理字!   麟笑了笑,说酒估计我是喝不了的了,但是这里其他的东西我可以试一试,同样都是山脉孕结,功德所造化的。   我看了看旁边的餐台,上面确实摆了不少水果。   本着全场免费不把自己撑死对不起自己的原则我弄了一大盆水果过来。   这一吃,发现口味还真不一样。   我问麟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她问我什么?   我说山脉孕结,功德造化。这世间一切结出来的果实不都是土地里长出来的吗?   她说理论上是这样讲,但这些不一样。   她指了指我眼前一大盆水果,有梨、柿子、苹果、樱桃、龙眼、荔枝……   她说这些都是用功德珠培育出来的。   我愣了一下。   功德珠我不是没用过,可是基于我上学时期所学到的知识,这功德珠没水、没养分,是怎么培育出水果的?   麟说天地万物,其实都逃不过阴阳。而这功德珠是由山川地脉河流所结育出来的,看着寻常,其实乃阴阳二气之结合,只要所用得当,将其中的阴阳二气释放出来,就能达到和自然界一般的效果。   她说天地孕物有三,其一为人物,其二为地物,其三为天物。人物就是土地里成长起来的食物,而地物便是功德珠所造化出来的了。   我听得出神。   麟见我愣愣地,问我难道这些我从来都不知道?   我一阵尴尬,只好做一番掩饰。   我说我这人平时比较忙,所以没空注意这些。   麟嘿嘿笑了笑。   没有拆穿我。   就在我们聊天的这期间,酒吧里头陆续来了人。   只是这些人都有些怪异。   进了酒吧来,没有丝毫像外头的小年轻那样兴奋,反而是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低着声音说话。   难道进这酒吧里头来不是为了跳舞尽兴的吗?   我把这问题问了问麟。   她说这酒吧可能让我误会了,应该换一个更恰当的说法。   我问她什么说法?   她说类似于我们外头的税务局。   我目瞪口呆。   税务局?   收税的?   我问谁给谁交税?   麟的目光扫过那些进来的人。   我问这些都是些什么人?   麟说术士或者是方士。   我摇摇头,不懂。   麟说大概就是和我差不多一样的人,给冥府效力,由天公任命。   我哦了一声,这我就明白了,抓鬼的。   我说可是我没交过税啊?   她说哪这她就不清楚了,不过可以想象,毕竟我一连功德驿站都不知道的人,怎么交税?   我又是一阵尴尬。   我爷可真是的哦,拉我进堪舆的门,却只教了我一半的学问。   这让我半生不熟的。   好在麟不是外人,不然非得叫人笑掉大牙。   麟问我封过山神没有?   我说封过一个。   她说那我的税应该是我的山神帮我交了。   我说那我哪天得空了得去问问,这想一想,都大半年没和我的山神联系了。   我们又聊了一些别的。   这时酒吧里头的人已经多了不少。   大家各自占了一个角落,也不喧嚣,倒是音乐的声音把他们谈话的声音给盖住了。   我跟麟说这些人看起来也没啥特别的啊,有些还挺土的。   麟说平凡人最好在凡世间行走。   我说这些人都交税了?   她说不交税怎么进的来。   我说要是不交税会怎么样?   麟说这问题就严重了,轻则法器失效,重则请不了神。   一般人可能听不出这话的严重性。   但是这对于一个抓鬼的术士或方士来说,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就跟混黑帮的一样。   各种刑罚不是最严厉的,最严厉的是祛除出帮派。   大家都晓得。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结仇?   一旦被开除出帮派,那随之而来的就是江湖上的仇家无止境的追杀。   麟说的这个也是同样道理。   法器失效,请神不理。   那随之而来的就是往日结仇的鬼神的报复!   这天上地下跟阳间也是差不多,都是一个个的小圈子。   被麟这么一点。   我突然想通了不少。   功德珠的用途,怕是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我跟老酒保说再来一杯酒。   可是这老家伙理都不理我,顾自的擦着杯子。   只是突然的。   他停下了手里头的动作,看向门口。   只见进来了三人,怒气冲冲的……   麟说怕是有人要闹事了。   我说那门口的山神还让他们进来?   麟说这功德驿站向来都是打架的好地方,店家也管不了。   那三人打扮寻常,就是有一点,身上的衣服有破痕,还都带着一些小伤。   他们站在门口舞池的边上,其中一个大吼了一句,特么的钻地龙你在哪?给老子滚出来!   这一声吼,一下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一个有点矮胖、面相看起来老实但目光不老实的小胖子从离我们不远的吧台站了出来,嘿嘿奸笑,说可以啊,没想到你们几个还能活着回来…… 第559章 打个赌   那仨人一听就怒了。   其中一个面红耳赤,左肩上破开了一道口子,流了不少鲜血,指着那个钻地龙,说他是混蛋,骗他们去打墓地鬼王,自己却溜了,好在他们溜得快,不然就死在那里了!   钻地龙说这个可怪不得他,是他们仨人没本事!   那仨人一听就火了,说什么说好一起进到墓地的,谁知道他们前脚刚下了墓,后脚钻地龙就把墓门关下了……   这下墓出黑手,明显是要吃独食。   道德败坏。   无论是在哪一行,那都是大忌。   钻地龙被他们一撩底,就跟被抛了祖坟一样,气急败坏,指着他们仨人,休要在这里乱吠。   在场的其他人明显没有半点帮他的意思。   不但不劝架。   还清出了两伙人中间的场地,让他们车对车、将对帅的怼起来。   仨人那伙上前了几步。   开始制造舆论。   其中一人说在场的都是道上混的,都清楚这一行的规矩,像钻地龙这样不讲规矩的人,绝对是行业中的败类!   另外一人说败类那就得清除!   其他的吃瓜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起哄。   钻地龙开始焦急上火,进而恼羞成怒,最后开始大吼大叫,不但对那仨人作气,连同旁边的围观群众也是受到牵连。   他对着周边的人破口大骂。   麟说好戏就要上场了。   她转了个身子,面向舞池,吧台的椅子是那种高脚凳,麟穿的是超短的小包裙,露着两条大长腿,左腿搭在右腿上,让人不由一下看呆了。   麟瞄了我一眼。   我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她用手指敲了敲吧台的桌面,示意老酒保上酒来。   老酒保似乎和麟相熟,没问麟,从吧台底下取了一瓶黑色750ml装的酒出来。   酒瓶身上没有半点文字。   老酒保重新拿了一个稍微大点的酒杯给麟,要给麟倒酒,但是被麟止住了,说是她自己来就行,倒了一杯,然后递给我,又跟老酒吧要了一个玻璃杯。   我酒才接过手。   老酒保就嘀咕了起来,说麟手里的那瓶酒给我喝真是可惜了。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我说要你管!你不给我酒,还不兴别人给我酒?   麟笑了笑,跟老酒保说这瓶酒给我喝,不可惜。   老酒保哼了一声,说一杯准倒。   我无限鄙视地看着老酒保,我说打赌敢不敢?我要是不倒,以后我来这消费免了上供!如何?   老酒保满是意味地笑了笑,说后生,出门在外要谦虚低调点。   我说别扯那些没用的,就问你敢不敢?   老酒保说有何不敢的!   他从腰上取下一挂牌,说只要我喝下手上的这杯酒三分钟不醉,就算我赢,手上的挂牌就归我了,以后只要凭着这挂牌进来便可。   我让麟做证。   两厢立下了赌约。   我端着酒杯,先是嗅了一下,老酒保以为我不敢喝,嗤了嗤鼻头,我头一仰,就要喝。   可是手才举到半空就被他拉住。   我那个气。   我问他咋了?   他说不对,他下了赌注,我还没下呢!   我说那你要什么?   他看了看我,说瞧我这样身上也没啥钱,让我……   他话没说完。   我就把小鬼文雕拍在了桌上。   我说这个行吗?   老酒保瞧了一眼,眸子里惊讶了一下,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开始挖苦我,说这可是奉天堪舆匠才有的东西,我年纪轻轻的,不会是偷的吧?   我说那你去偷个来看看。   他一下被我噎住了。   我催促着他,我说来不来,不来我可自己喝了。   老酒保说他肯定来,这把他赢定了。   我头一仰,理都没理他。   一口闷了。   但是这酒一入口,我心头就凉了一半。   妈呀!   好烈!   一股浓浓的酒意直接冲上我的头顶。   而且不但是烈,特么的还有两个纯净的能量。   一阴一阳。   我眼前一歪,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去。   我带着醉意问老酒保,这什么酒?这么诡异?   他哈哈发笑,说这是阴阳酿,纯功德珠酿造,就算是狐仙大神都不敢像我这样喝,更何况我一个小鬼。   说着老酒保就要拿走吧台上的小鬼文雕。   我一下压住了他的手,硬撑着说我还没醉呢!   老酒保说不醉也快了,何必呢!   我说你放屁,没醉就是没醉,老子眼皮子没合上就是清醒着。   他呵呵耻笑,说那行,就等着我输。   我感觉脑袋越来越重。   再这样下去。   我怕是真得醉了。   我看了麟一眼,这姑奶奶肯定是知道这酒的酒性的,这也不拦着我。   妈妈呀!   老子不能醉了!   要是醉了小鬼文雕被这老酒保收了那穿出去还不得怀了我的名声!   我看向了麟。   她笑嘻嘻地看着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可是我看到她这酒一下肚好像对她一点作用都没有。   就在这时。   麟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但是我没看到她张嘴。   她让我开了阴阳眼,用阴阳眼消解上涌的酒气和阴阳二气。   我两眼沉重。   迷迷糊糊地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阴阳眼一开。   周围的阴阳二气顿时被我吸了进来。   之前开阴阳眼都是对外作用。   可是这一次却有所不同,不但对外作用,阴阳眼所产生的吸力同时又对我的体内进行作用,把那上冲的酒气和阴阳二气都吸进了左右眼中,然后进行消化。   这一消化。   若是放在以前我的右眼会出现一阵刺痛,可是这一次右眼却觉得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舒服。   而且本来因为酒意的肆虐我几乎都要睡着了,可是阴阳眼一开之后,我顿时清醒了不少。   几个喘息之后。   体内的酒意全都被阴阳眼吸食分解掉了。   我不但没有喝醉。   反而有一种刚刚从温泉里泡了个舒服的暖水澡出来后舒适的感觉。   真特么的爽!   我伸了个懒腰,转头一看,老酒保一脸的目瞪口呆。   我理都不理他,直接从他手里抢过那挂牌,和小鬼文雕一起放进了随身包里。   过了一会老酒保才啊了一声,喊道:   阴阳眼!   我们这一赌约说来话长,其实就在一二分钟的功夫里。   那边舞池里头的人还在争吵不休。   我们这边已经结束了。 第560章 美艳少妇   他的注意力没在他的挂牌上头,反而对我的阴阳眼很是关注。   我把阴阳眼关了。   可是这老酒保还是一直盯着我看。   我嘿嘿发笑。   我说别看,挂牌我的了。   老酒保摇了摇头,哼了一声,带点苦味地笑了笑,说这次真是他看走眼了。   我得意地昂了昂下巴。   敲了敲吧台。   我说废话少讲,先给大爷我满上一杯。   老酒保撇了撇嘴,一副蔑视我的模样,虽然老大不情愿,但还是给我倒了一杯。   我仰头又是闷了一杯。   虽有醉意。   但还是用阴阳眼化解了。   这时钻地龙他们开始从吵吵发展到互相推攘的地步了,只要再来点火星,这两桶炸药准炸。   我一点都不焦急。   继续喝酒。   可是连喝了三杯之后,麟拦住了我,说这阴阳酿虽然对我的右眼有修复作用,但是不宜多喝,多喝反到会损害到我的右眼。   无奈。   麟都这样说了,我还能咋样。   她让老酒保把那瓶阴阳酿收了起来,给我倒了一开始喝的那种酒。   有点像红星二锅头。   但味道更香更浓更醇更甜。   才喝了一杯。   两边就打起来了。   那个钻地龙出手阴险,每一招都是对准对头的要害。   好在对方是三人。   每每化险。   打了几个回合,用的都是拳头上的功夫,没有人用法术,也不知道是不是忌惮于这酒吧老板的后台?   旁边的人开始拿他们做赌注。   有的压钻地龙赢。   有的压仨人的赢。   就是赔率不一样。   钻地龙是0.8倍,另外仨人是1.5倍。   从这赔率就可以看出大家比较看好钻地龙。   老酒保问我哪方人会赢?   我嘿嘿发笑,问他是不是还要打赌?   他眼眸放光,说赌就赌。   我暗暗掐了一卦。   心里自有了注意。   我说咱不明着赌,咱来个暗的,各自把自己的答案写在纸上,等他们打完我们再揭开答案,如何?   老酒保说可以,问我赌注是什么?   我说如果我赢了,我什么都不要,就问你几句话,你要知无不言;如果你赢了,我把挂牌还给你。   他摆摆手,说那挂牌不值钱,他要我的小鬼文雕。   我说那可不行,你那挂牌不值钱,我这小鬼文雕值老贵钱了。你要赌我这小鬼文雕也行,得加点筹码。   老酒保想了想,说这一时半会他还真拿不出什么值小鬼文雕的物件出来。   我说那我只能拿别的东西做赌了。   他连连喊住我,说别介,他想起了一样东西。   我问他何物?   他没有回我,蹲到了吧台底下,找了一翻,搬了一个长匣子出来。   这匣子大概有一米来长,截面是正方形的,宽长十来厘米,上头全都是灰尘。   老酒保吹了一下,漫天的灰尘……   害得我咳嗽了几下。   我说什么东西,要是陈芝麻烂谷子的破烂玩意儿就不要拿出来祸害人了!   老酒保哼了一声,说小孩儿休要乱讲,这可是好东西。   他捣鼓了一下,把匣子打开。   但是没有拿出里头的东西,只是调转过来给我看。   我这一瞧。   发现是一副油皮纸制成的手绘地图。   我说你就拿这破烂玩儿来跟我对赌我的小鬼文雕?酒没喝多吧?   老酒保说我一看就是瞎子,这可是好东西。   我问他好在哪?   他瞧了瞧左右,看到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舞池里之后这才压低了声音跟我讲,说这是封神地图!   封神地图?   一听到这名词我脑袋里头一下就打出N多个问号?   这封神地图是什么玩意?   姜子牙留下的东西?   我问老酒吧这地图是干什么用的?   他倒是来了脾气了,把匣子盖上,说别问,东西在这了,要赌就来,不赌就算了。   我呵呵笑了笑。   我又不傻,拿我吃饭的家伙跟你换一哄小孩的玩意儿。   我准备说算了。   谁知麟拉住了我,说赌!   我诧异了一下,用眼神问了问麟。   她眉头微皱,但是眼神坚定的看着我。   自打认识麟的第一天开始,她这表情可还是第一次见。   难不成这封神地图还是什么好宝物不成?   我犹豫了一下。   赌就赌吧!   相信你一次!   我跟酒保说来吧。   他嘿嘿发笑,那笑声奸诈得好像我已经就要输掉赌局了一样。   老酒保拿了两张纸两支笔出来。我们各自在上面写下了结果,然后折叠起来,用杯子扣住。   然后就看戏。   钻地龙很厉害,一对三都没有落入下风。   对面仨人已经有点要招架不住了。   又是打了十来个回合之后。   终于有人摁捺不住,请了鬼神出来。   只见一道阴风卷起,几道黑影自那仨人背后浮起。   大家哄然往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   那几道黑影便是朝钻地龙飞袭而去。   可是没有打中钻地龙。   这时人群就涌动了起来,说驿站之内不许使用法术!   本来舆论基础都在仨人那边。   可是这鬼神一出现,舆论的挠头顿时指向了那仨人。   他们也是一脸懵逼。   都说没有请鬼神。   我心里头冷笑了一声,真是够阴险的。   老酒保故意来考我,问我刚才那鬼影是谁人请的?   我故作痴呆,说鬼影自仨人背后而起,明显就是那仨人之一所请。   老酒保嘿嘿发笑,笑得很是得意,说不然不然。   我撇了撇嘴。   但心里头已经在偷笑了。   很快钻地龙开始绝地反击,借着群众的力量狠怼那仨人。   可是就在大家即将失控之时。   酒吧里头的灯光还有音乐突然停住了,喧嚣猛地就跟悬在屋檐下的冰棱掉下来一样,一切都发生得有点触手不及。   但是大家都停住了。   叮咛。   清脆的打火机翻盖的声音响起。   大家齐齐回头,看向吧台后面通往厨房的入口。   一个妖艳的成熟少妇披着一条紫色的长毛皮草依在门框边上,嘴里叼着一根白色细长的香烟,大红色的嘴唇,画着黑色眼影的眼睛,还有长长的不知道真假的眉毛……   这么浓艳的妆。   如果放在普通女子身上别说好看了,能不能看都是一个问题。可是落在这个少妇身上,却是恰到好处,刚好衬托出了她身上一股独特的气质…… 第561章 封神地图   这个美艳少妇一出场,全场就都寂静了下来。   而且看他们的眼光好像认识这个美艳少妇,而且不但认识,好像还有点畏惧。   美艳少妇没有看他们。   依在门框上,把烟点着,然后淡淡吸了一口,用左手中指和食指将烟夹住,右手环在中腹位置,左手手肘支在右手手掌上头,整个人呈现了一个十分放松、享受地姿态……   那烟是淡蓝色的。   从她红艳的嘴唇里头吞吐出来,呈云字纹四散缭绕而开。   魅力。   这女人的魅力真是十足。   虽然没有麟那般貌美,但她全身上下都呈现出一股成熟的韵味。   吸了两口之后。   这美艳少妇把左手一撂,眼皮一合一开,转向了舞池中的那些人。   她轻飘飘的声音响起,问着那些人,吵吵闹闹是为哪般呢?   大家都默默地各自走开。   只留下舞池中打架的那四个主角。   钻地龙哈哈尬笑,对着美艳少妇弯腰作揖,说老板娘原来您在呐……   原来这美艳少妇是酒吧的老板娘!   我看了麟和老酒保一眼。   这两人皆是一脸淡定,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美艳少妇老板娘没理他们。   寻了把椅子坐在吧台后边。   那钻地龙似乎深知美艳少妇老板娘的脾性,见老板娘没有理他,不由紧张了一下,进一步解释,说他和对面仨人发现了点误会,一时没控制住,起了点纷争。   美艳少妇老板娘弹了弹烟灰,说她讲的不是这个!   钻地龙问那是哪个?   美艳少妇老板娘没有讲话。   接话的是老酒吧。   他说钻地龙你可是老顾客了,这酒吧什么规矩不会不懂吧?   钻地龙的脸皮子抖了一下。   下一秒按着自己的胸口。   指着对面仨人。   说不是他,是对面仨人请的鬼神!   现场的其他人也是纷纷作证。   这似乎惹恼了美艳少妇老板娘,她哼了一声,冷淡平静但是声音又特别清晰、纯净的响了起来。   她说她还没瞎,用不着那些吃瓜群众提示。   但是钻地龙还是一口咬定是对面仨人请的。   美艳少妇老板娘看向了对面仨人,问他们有什么要说的?   他们也是矢口否认。   说刚才那位鬼神不是他们仨兄弟请的!说他们虽然入行不久,可是这驿站的规矩他们是知道的,不敢随便逾越……   美艳少妇女老板轻嗔一声,说要不然,那是谁叫的?难不成是她?   四人同时惊愕了一下。   连连说不敢不敢。   美艳少妇女老板轻轻吸了一口烟,随后拿捏在手里,说既然你们打了打了,吵也吵了,而且规矩也叫你们破坏了,那就不留了……   说完玉指一弹。   把指间白烟往站在舞池中的四人弹去。   空间一阵波动。   随之白烟落下,一道光波由上而下,笼在了那四人身上。   白烟落地,火星轻弹了几下。   那四人就跟没来过一样。   消失了……   我惊愕了!   这一手可是不简单。   单单凭着这一手估计都能在徐道人手底下游走个几回合!   我听到其他人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但是很快音乐和灯光又恢复了起来。   没过几秒。   一切又跟没发生过一样。   这事儿……   看来美艳少妇老板娘没少做啊……   我问老酒保那四人会是什么下场?   他耸了耸肩,说坏了规矩的那人总要吃点儿苦头,其他仨人算是小小惩戒了一下。   这样说来。   老酒保和老板娘都看出来是钻地龙请的鬼神了。   我还以为他看不出呢。   老酒保敲了敲我跟前的桌面,说这架打完了,我们俩的牌底也该揭晓了。   我嘿嘿笑了笑,说那就揭呗。   我们各自拆开了对方写的纸条,老酒保这上面写的是钻地龙,而我的则是写着……   啪的一下。   老酒保把我的纸条拍在了桌面上,气嘟嘟地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上面写着两字:   无赢   我哈哈笑了笑,我说看样子,这局又是我赢了。   他说不对,我这答案偏题了。   我说你不能输了就耍赖啊,这刚才大家都明眼看得见的,四人都被老板娘给轰出去了,谁都没赢,这不就是无赢嘛!   这、这、这……   老酒保这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才不理他,趁他不备,把长匣子一收,扔进了随身包里。   老酒保这下真的急了,看了看坐在离我们不远处的老板娘,说是跟我商量商量,看能不能用别的东西来换封神地图?   我手一摆。   回绝了。   我说其他东西我还真不喜欢。   然后端起了酒杯。   细斟慢品。   老酒保见路被封死了不由开始撩狠话,说别忘了,这里可是他的地盘!   哟呵。   恐吓我!   我看了看麟,她微微笑着摇了摇头,那表情就跟在说老酒保你还嫩着的意思一模一样。   我虽然跟麟不熟。   可是有镇墓凶兽这层关系在,还有当初舍了命救她出来这份恩情在,她怎么说都会站在我这一边。   我明知故问地说你这是在恐吓我吗?   老酒保摆出一副凶煞的面目,说这不明摆着的吗?   我站了起来。   他问我想要干嘛?   我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分呗突然一下提高,啊的叫了一下。   老酒保脸一下就石化了。   因为老板娘也看了过来,我朝她招了招手。   美女老板娘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走了过来,问我什么事?   老酒保看着势头不对,就想要跑。   我指着老酒保跟老板娘说他要打我!   老板娘嗯的怀疑了一声,叫住了老酒保,一出口就跟看透了他一样,问他是不是又跟人打赌了?   老酒保哈哈傻笑,连连摆手说没有。   我说赌了,两次都输给我了。   老酒保差点没气晕过去。   老板娘问我都输了什么?   我说一个挂牌。   老板娘说还好。   我说还有一副地图。   老板娘眉头立马皱了起来,语气也是顿时犀利,叫了老酒保一句!   我听得出老板娘是真生气了,她该不会把气迁怒于我吧?   我看了看麟。   她没反应,依旧很是淡定。   老酒保看起来也很害怕老板娘,哎哟啊了一句,连连向老板娘保证,说以后再也不赌了。   老板娘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堵的,半天骂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只能奈何不得的说老酒保拿什么东西去赌都好,就是不能拿封神地图…… 第562章 打听消息   说完老板娘看向了我,我连忙捂住了随身包。   我对着老板娘说您是讲规矩的人,这愿赌服输,天经地义吧?   老板娘唉了一声。   奈何不得的看了老酒保一眼,摇摇头,然后转过头来,看向我,说既然输都输了,自然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   我一听这才放心,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说了句厚道。   她呵呵发笑。   我上前坐了回去,奉承了老板娘几句。   老板娘被我哄得一阵红颜笑展。   我见时机差不多了,开口问老板娘,这封神地图有什么用处?   她立马就不说话了,满含意味地看了看我,让酒保拿了瓶酒出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又朝我和麟示了示意,问我们要不要来一杯?   老板娘请喝酒哪有不要的道理!   我一副豪气地说满上。   麟也点了点头。   老板娘给我们各自倒了一杯。   我们举杯碰了一下。   我以为就是小饮一口,谁知道老板娘头一仰,一口全闷了。   我愣了一下。   她开的这瓶酒度数不低呀!   可比我刚才喝的那两种酒的度数都要高。   我才喝了一小口就感觉整个喉咙跟火烧了一样。   可是这喝酒啊,是门学问!   碰杯之后人家全干了可是你就意思了一下,那对对方绝对是一种不尊敬,更何况对方还是以为女士,而我还是一大老爷们。   所以我牙一咬。   也闷了。   这一闷,差点没把我烈死!   至少60度的白酒。   喝下去感觉整个人都飞起了。   我两眼有点晕蒙。   但还好。   没醉。   老板娘笑了笑,说我好样的,是个懂规矩的人。   我感觉脸部微烫,这酒一下肚,人就容易飘,说话都不带打草稿的,我说您过奖了,我这人就敬佩像您一样是非分明的人,拎得清,不偏帮,凡事就讲究一个理字,特讲规矩。   老板娘咯咯咯笑了两声。   我继续拍着她的马屁。   我说这年头懂事明理的人已经不多了,但是能够像老板娘您这样既讲道理又明事理的,那就更少了,几乎都要绝种了,为了这个,我必须再敬您一杯!   我拿起吧台上面的酒就给老板娘满上,又给我自己倒了一杯,说了句先干为敬,就把那酒下肚了。   这酒实在是烈。   两杯下肚,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老板娘没有干。   她拿出了烟盒,从里头拿了一根出来,点着,然后一脸笑意地看着我。   我说你不但喝酒好看,就连抽烟都是这么唯美。   老板娘说看我个头是挺壮的,没想到嘴确实这么甜。   我说不不不,我得承认,我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唯美只是我能找到的最词穷的一个词了,如果我是一个诗人,我肯定将您的眉毛记录在诗词之中,然后远播天下四海,让世人知道这时间还能有像老板娘您这样美貌与智慧同具一身的大美女。   我邮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说就单凭这点,我得再敬您一杯。   说完我一咕噜就是喝了。   老板娘眼里的笑意更加浓烈了。   我问老板娘我这人够意思吧?   她说够了。   我说那这封神地图,嘿嘿嘿……   我嘿嘿笑了起来。   她也跟着发笑。   我说那能告诉我是干嘛用的了吧?   本来我以为已经把她忽悠进来了,可是我这话才说出口,老板娘就收住了笑容,变成一脸的没表情。   她这脸上肌肉收放的自如程度让我瞠目结舌。   她说这里是驿站,驿站是个讲规矩的地方。打听消息也是,得符合规矩。   我不由一阵郁闷。   妹的!   三杯高浓度的白酒白喝了!   我也不卖笑了,黑着张脸,问她什么规矩?   老板娘比了一个手指头,说一个问题,一颗10品的功德珠!   一颗10的功德珠?   什么意思?   我问道。   老板娘挑了挑眉头,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问。   但是麟替她回答了。   麟说功德珠是术士和方士世界里的支付货币,差不多和阳间世界的钱一样,阳间的钱分大小,这个世界里头的功德珠自然也分好坏。   功德珠一共有12品。   品级的高低没有一个十分明确的界限,好坏完全靠着买卖双方达成的默契,也就是说,没有标准?全看识货不识货?   这就有点懵了。   我摸了摸口袋。   好吧。   其实不用摸我也知道我没有。   我问她我没有功德珠,用软妹币支付行么?   老板娘说行啊,5品珠子以下品级后面乘以1万,5品或5品以上、10品以下的,品级后面乘以10万,10品到12品的,乘以100万。   老板娘就跟报价目表一样稀松平常地说着。   可是她这一说。   把我吓到了。   一个问题,一颗10品的珠子,也就说是1000万!   麻蛋!   把老子拆成零件卖了都卖不出这个价钱,就算卖得出这个价钱老子都不想出!   我一脸怨恨地说太贵了,不问了,老子自己回去研究。   老板娘说随便。   被她这一搞,心情顿时有点复杂。   我懒得理她。   倒了杯酒,转过身面向舞池。   坐了一会。   我又转了回去。   老板娘以为我想通了。   我说才不是呢!你这简直就是抢劫。   老板娘标志性的笑了笑。   我问她,那如果我问其他问题呢?   老板娘问我什么问题?   我说我想打听几个人。   她哦了一声,说打听情报啊,这个得问老酒保。   我转向了老酒保。   他一脸老大不情愿地问我想打听什么?   我说打听4个人。   老酒保说可以。   我问他什么价钱?   他说普通人1品珠子一条消息,非普通人视打听难度,分为甲乙丙丁4级,甲级最为难打听,一般是国家元首,乙是地方政要,在古代就是诸侯、封地大王一级的,丙就是普通政客或是商人,丁就是寻常小史、江湖走客了。   甲级一条消息10品珠子1颗,乙级次之,9品,以此类推。   我说那怎么判断我要打听的人是哪一个级别的?   老酒保说这个不消我担心,他们驿站里头有专门做这项工作的,收费只需4品珠子5颗,只要我把被打听者的一些资料讯息提交给他们,就行了。   后面驿站就会把消息散发出去,只要有人知道被打听者的消息,他们就会立马知道,随后约上我和消息呈现者,由我当面确认是否购买消息。 第563章 遇到黑店心好累   也就是说……   老子啥都还没得到,就得先花费4颗4品的珠子。   折合软妹币16万!   老子是钱多得没地方花,疯了么……   老酒保纠正了我一下,说不是4人4颗4品的珠子,这是一人份的……   什么!   我差点没揍他一顿!   这哪里是打探消息,分明就是抢劫!   四人那就得……64万!   我操!   我半眯着眼皮死盯着老酒保和老板娘,我说你们这店可以改名了,不要叫老君堂了,应该叫黑店!   老酒保嘿嘿发笑,说就算是黑店,那也是这个价。   我气!   但是没办法,谁叫我人单势力薄。   我看向了麟,问她还有没有多余的功德珠,借点给我,等我回头和强子联系上了再还给她。   麟递了两颗功德珠给我,说不消讲这个。   这两功德珠的成色不错。   我递给了老酒保,问他够吗?   他说等等。   然后弯下腰去取了一机器上来。   有点类似验钞机,不同的是中间那一块不是齿轮类型的,而是一个圆通。   我问他这是什么玩意?   老酒保说验珠机。   我说可以啊,与时俱进。   老酒保一边放了颗珠子进去,一边呵了一声,说别以为他们都是老古董,作为新世纪的一份子,要合理利用新世纪的胜利果实。   哟哟哟。   还挺能说的。   珠子进去之后,不一会儿验珠机顶上的显示器就显示出了珠子的品级……9。   我对这个数字没什么概念,问老酒保咋样?   他说还行。   然后又验了第二颗,10级。   两颗功德珠的级别都不低啊!   我换算了一下。   9品的是90万软妹币,10品的是1000万软妹币,加起来总共是1090万软妹币!   我去!   发财了!   我说够了够了,一颗9品的功德珠都顶得上16颗4品的功德珠了。   但是老酒保说不对。   我说怎么不对?   这话说完我就看到老酒保奸诈地笑了笑。   我意识到坏了。   这老家伙要昧了我的功德珠了。   我伸手去抓他手里的功德珠,可是慢了一步,这老家伙抽身后退了一步,把手背到了身后去。   我恶狠狠地说你想干嘛?   老酒保说别担心,他不会昧了我的东西的。   老板娘也是给我打包票,说她的店是讲规矩的。   我说要是讲规矩,那就先把东西还我。   老酒保让我听他把话说完。   他说这两颗珠子付咨询费确实是够了,但是还有押金和定金呢!   麻蛋!   什么套路!   我说什么押金?   老酒保说他们开店营业,需要铺租、人工、电费什么的,这些都不要钱啊!   我说你们开店自己摊成本,关我个几把事啊!   他说那你就不要打听消息咯。   我……吐血……   这都什么逻辑……   老酒保一脸的得意,美艳、啊呸、蛇鼠一窝的女老板站在一旁跟听不见的一样。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老酒保算是吃定我这两颗功德珠了。   这还是我跟麟借的……   折合软妹币1千多万……   我心痛……   我呼了口气。   我在估摸着这要是打起来能不能打赢。   但是麟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   她又传音了给我,说算了,和功德驿站的人闹僵了对我没有好处。   我有点不甘心地看了看老酒保,又看了看麟,最后还是只能妥协了。   我对老酒保说,行!那两颗珠子就先放你这,回头要是打听不出来消息,我准拆了你们的招牌。   谁知这老酒保和老板娘突然对我鞠了一躬,说欢迎来拆。   ……   我的心好累。   人不要脸,树不要皮。   这句话我今天算是实实在在的体会到了它的威力了。   老酒保装模作样的拿了个本本出来,这本本就是小学生写作业的时候用的那种本本。   本本不新。   老酒保掀了几下,说不止我一人来打听消息,他们的业务是很忙的。   我切了一句。   他翻开一页,指了个空白的地方让我写上被打听者的身份信息。   这上面到处都是字迹潦草的散落信息。   我真担心他们的专业程度。   这让我有点迟疑。   我听到了1千多万打水漂的声音。   呜呜……   老酒保催促了我一句,我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在上面写下了以下信息:   道长,原S市城隍庙道馆主持,九宫山弟子;   乌云,九宫山弟子;   叶玲,岭南王叶家叶老四下属;   老瞎子,九宫山长老。   写完我就拿给老酒保看,因为给的资料比较少,我担心老酒保他们查不出来,问他这样行吗?   老酒保看了一眼,老板娘也凑了过来看。这两人一看,眸子里的光都扑哧明灭了一下。   老酒保问我真要查这几个人?   我点点头。   我说有问题吗?   他说问题是没有,就是有点贵。他问我具体要查什么?   我说我就想知道他们现在在哪?   他哦了一声,让我稍等一下,说这可能需要点时间,不过可以先给这四人定下调查等级。   说完老酒保拿了部手机出来。   摁了个号码。   等了一会。   通了。   老酒保把名字都报了过去,然后一边听着一边记在本子上。   我看到了他所写的。   道长,丁级;乌云,甲级;叶玲,乙级;老瞎子?级。   我愣了一下。   乌云怎么是甲级了?   老瞎子后面跟着的那个问号是什么意思?道长和叶玲两人的级别是不是要掉个个?   我跟老酒保说我很是怀疑。   他一副老牛鼻子的说不要怀疑他,他们的团队是专业的。   老板娘也让我相信他们。   相信个屁!   老子就觉得他们是一伙的,不对,本来就是一伙的。   我一阵气急败坏。   我说我要拆招牌。   老酒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想拆那就去拆咯,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门外头还有竹竿,可以捅一下,特别方便。   连竹竿都配备好了……   我的心好累。   我说我不想再和你们争吵了,我要回去,我的心好痛。   麟安慰了我一句,说别心急,功德驿站不是像我想象的那样的。   我无奈地苦笑。   不是像我想象的那样……   是不像……   他们根本就是一家黑店…… 第564章 拍卖会即将开撕   我和麟出了功德驿站,这时天已经差不多快亮了。   我这连续好几个晚上都在外头,也不知道阿雨会不会起疑心,以为我在外头鬼混。   我问麟回酒店吗?   她说这几天先不回去,她要去西山。   西山?   我重复了一句。   她说是的,麟看了看,指了指西北的方向,说就在那边。   我说你要去西山干嘛?   她微微笑笑,说她听讲那边有个有意思的地方。   这姑奶奶。   才来帝都多久,怎么比我还会玩。   我说那行吧,下次还是得给你买个手机,方便联系。   麟笑了笑,然后就走了。   我本来想打个的回去,可是这会街上不要说出租车了,连车都少。   我想了想来时的路,回去的路应该也不是很远。   算了。   走回去。   我双手插在裤兜里头。   这帝都冬末的凌晨有些寒,有些冷。   街边的灯光还亮着,头顶的天将亮未亮。   一切都很安静。   就连我浮躁的心也都不再思索。   而是跟随着我的脚步,一下一下地跳动着。   或许这个城市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显得稍微平静一些。   走了一阵。   在路口看到有人在摆早餐摊。   我看了一眼时间,才四点钟出了一些。   这么早的天,谁来吃啊?   我站在旁边看了一会。   那摊主是个驼背的老妇女,看不出年龄,但老是一定的,穿着一件绛青色的棉大衣,戴着护耳毡帽,一张张小凳还有小桌子的摆开。   摆完之后。   老妇女开始在她放着煤炉的三轮车上炸油条和煮豆汁。   过了一会。   来了一个晨练的大爷。   是的!   我也不相信,但人家穿着一身的运动装,这要说是半夜未归,估计不太可能,而且看他精神不错,踏着小碎步走到了摊子边上来。   大爷和老妇女打了个招呼,两人说说笑,这个说真早啊,那个说哪有您早,最后大爷说了句回头再来,然后就跑开了。   我在旁边看着,还以为大爷是去光顾的。   又是过了一阵,天更亮了一些。   一群晨练的大妈走了过来,叽叽喳喳地,哈哈笑笑,涌到了老妇女的摊前坐下。   这一波一下子就把老妇女的小摊子坐满了。   老妇女平淡地笑了笑,和她们打招呼。   这些大妈估计都和老妇女熟。   点了豆汁和油条。   吃了一阵。   突然来了一个小青年,剪着平头,挂着金链子,穿着一件风衣,还戴了副墨镜,打一照眼我就给这厮定了一调调……   土地主!   除了土地主估计就没谁这款了。   他的嗓门很大,一靠近摊子就吼了一句,说今天他请客。   这一吼把那些大妈都吸引了过去,愣了一下,估计都在想这哪来的彪子。   但是下一秒这彪子又喊了一句,说他家是燕郊的,家里拆迁了,赔了点钱,高兴,本来是进城来逛逛的,刚好遇到各位阿姨,所以就顺便请客了!   这么巧?拆迁大户,果然是土大款呀!   他的话才说完,大妈们就乐了,说小青年家里是祖坟冒青烟了,居然赶上了拆迁,那还不得一夜暴富。   小青年故作谦逊地拱了拱手,说没有没有。   然后从上衣的内兜里头抽了一叠钱出来,我估摸着得有万把块,放在老妇女的跟前,说这油条和豆浆,今天他全包了,谁来喝都免费。   老妇女不是傻瓜,这一笔钱肯定超过了她一天的收入。   她跟小青年说了几句,随后小青年便是哈哈大笑地朝我这边走来。   走到我近前的时候这小青年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迈着大爷步,抬着四十五度的下巴。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随后擦肩而过。   我苦笑地摇了摇头。   这年头太招摇了总要吃亏的。   我不再耽误,抬脚就走。   可是没走几步,我的肩头就被人搭了一下,我用眼角瞥了瞥,是刚才那家伙。   我有点厌恶地抖了一下肩头,将他的手震开,我最讨厌别人搭我肩的了。   我转过身去,问他干嘛?   他自以为很豪迈地叫了我一声兄弟,说他叫小二,最近家里出了喜事,看我饥肠辘辘的,不如请我喝碗豆汁。   我本来是准备拒绝的。   但是话还没出口这肚纸就略微蠕动了一下。   有点饿。   我说看在伟大领袖毛爷爷的份上,接受了他这份邀请。   他带着我去了老妇女的摊上。   我说我不在这里吃,打包带走。   小青年说完全可以。   我说两份。   随后老妇女便是给我装小袋子里了。   好吧。   虽然小便宜不能贪。   但是走个路还能吃个免费的早餐还是挺开心的。   接过早餐后我就走了。   那小青年说要记住他哦,他叫小二,姓小,名二。   他这话不单单对我讲,几乎每个过来豆汁摊吃早餐的客人都说。   好吧。我记住你了。小二。   省了两份早餐的钱我也就变得大方起来了。   走了几步出了主干道。   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回酒店。   这时天还没全亮,对于那些普通的上班族来说还早着哩。   我洗了个澡,洗完基本就没睡意了。   于是坐在床边等阿雨醒来。   不得不说。   这小丫头睡得还挺甜的。   我趴在旁边看了一阵,摸了摸她的小肚子,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温度。   阿雨醒了。   我拉着她的手说对不起,又让你度过了只有一个人的夜晚。   阿雨温柔地看着我,摸了摸我的头,说平安回来就好。   我问她要起床了吗?我准备了豆汁和油条。   她坐了起来,点点头。   她那边去洗漱,我这边把早餐热了一遍。   坐在一起把早餐吃完后我这困意才上来,趴在沙发上睡了起来。   阿雨坐到我身边,一边看着早间新闻,一边陪着我。   平凡的人儿过着平凡的日子。   其实这样也是挺好的。   睡到中午的时候阿雨把我唤醒了,拿了手机给我,手机铃声一直在响。   我睁开眼一看,是万老板。   我摁了接通,开口就说万老板您可真会打,怎么知道我早上睡觉了呢?   她说干我们这行的不都是日夜颠倒的吗?   我说哪行的呢?我可是堪舆的,不是盗墓的。   万老板说都一样都一样。   我问她什么事儿赶紧讲。   她说拍卖会准备得差不多了,想带我提前去看看会场…… 第565章 是他们   我算了算时间,都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后天就是拍卖会的正式日子了。   我说行,派个司机过来接我们。   然后我就挂了。   阿雨问我咋啦?   我说我寄拍的那件拍品后天就要拍卖了,万老板叫我过去瞧瞧。   我问她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阿雨想了想,说好。   过了一会。   车子开了过来,把我们载到了帝都国际展览中心。   一下车我就有点后悔带阿雨过来了。   因为现在还是在布展阶段,所以整个展馆都有点乱,不少工人正在热火朝天的布置,地上散乱的摆放着各种材料和工具。   我跟阿雨说还是在车上等我吧,我进去看看就出来。   谁知阿雨说来都来了,不要把她想得太弱了。   我拗不过她,只能让她跟在我后面。   不得不说这个会展中心真大,我所处的这个是A馆,乃6个展馆中的一个,而拍卖会场只是租借了A馆其中的一小块场地,但面积也都有近两千个平方。   场地里头摆满了足以坐下十人的大圆桌。   很多。   至少有好几百桌。   和万老板见到面之后我就问她,这阵仗看起来还不小啊!   万老板说拍卖会明天下午开始,分为两场举行,共27件拍品,分为两场举行,第一场有22件,是在明天下午2点到3点半这个时间段里头拍的。   然后到四点半、五点的时候,开始迎接明星入场。一直到晚上七点左右,先进行一场慈善义卖,义卖结束之后,才开始拍卖最后五件拍品。   万老板领着我们在会场里头转。   她说除了中央的主场地,拍卖会的主办方还在旁边租了三块小场地,用来当做贵宾的休息间。   博古斋作为此次拍卖会拍品压轴方之一,也获得了一间VIP包厢。   她说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到包厢里休息。   我内心还是有点好奇的。   毕竟浪了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么高规格的活动。   我佯咳了两声,我说要不去VIP包厢瞧瞧?   VIP。   这名字一听逼格就挺高的。   万老板说可以,那边应该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   包厢就在会场的对面。   其实就是一些临时搭建起来的小隔间,过来一看,发现也没啥,里面除了几张沙发,一台大屏幕的液晶电视就没了。   我说这格调也太低了吧。   万老板笑了笑,说可别小看了这包厢,一般人有钱还不一定办得到。   她说这里的包厢个数是有限的,除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人物,其他宾客都只能在会场里头待着,往前几届博古斋也是没资格的,这一次算是占了我的光。   我说这话我爱听。   正聊着。   突然听到张老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我走到门外看了一眼。   果然是他。   我喊了他一句,张老。   他正在和几个看起来级别不低的人物在聊天。   听到我叫他回头看了我一眼。   愣了一下。   随即反应过来,跟那几个人说了两句,然后就走了过来。   人还未到跟前他就问我怎么在这了?   我说万老板带我们来看新奇。   张老说这时候有什么好看的。   我说没办法,乡巴佬进城,看啥都新奇。   张老呵呵了两句,一副别拿他当三岁小孩的模样看着我。   我问他怎么在这?   万老板插了一句,说张老可厉害了,是拍卖会主办方特邀的专家顾问,有他坐镇,这拍卖会级别可是提高了不小的档次,听说都惊动了文化部的官员。   张老谦虚地笑笑,说别把他说得那么神,主要是这次有几件拍品比较罕见,是他给文化部的官员写信,建议他们看能不能拨款和故宫一起,把这几件文物给拍下来。   张老看了看我,说其中就包括我的笔洗。   我晓得他看我这一眼的用意何在。他之前就问过我能不能把东西捐了。   但是怎么可能。   那可是老子拿命从别人那忽悠来的。   我没接他话茬。   张老自讨无趣,又是闲聊了几句,突然拉着我走开了两步,说拍卖会结束之后有件事想请我帮忙!   我大概能猜到他想让我帮什么忙。   但是话不能说太满。   我说看时间吧。   他显然对我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但没有过多的纠缠。   这时万老板走了过来,说难得在这里碰见一次,不如大家一起去吃个饭吧?   我回头看了看阿雨。   阿雨笑了笑,说她没意见。   我说我家小主子发话了,那我也没意见。   张老有点为难,说这边还在忙着,恐怕……   我一把搂住他。   我说吃个饭而已,又不花你多少时间,咱们快去快回。   说完我就推着他走。   出了展馆来。   我拉着阿雨。   万老板问我们想吃啥菜?   我看了看阿雨,我说江浙菜系吧,不要太辣的。   阿雨说不用太在意她,她其实现在还没那么矫情。   我说不行,健康要从每一步抓起,你要是吃得不习惯,那就吃得少,你要是吃得少,你跟孩子就得饿坏了,那我还不得伤心死了。   阿雨一听咯咯地笑了起来。   万老板唉了一声,说这天真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白了她一眼。   扫兴。   我开了车门,让阿雨先上。   可是就在阿雨刚坐上车,这时停车场开进来了两辆重装的越野车。   那个头,跟两辆一般的SUV差不多一样大。   万老板扶着车门皱了下眉头,嘀咕了一句,乔治巴顿越野车!   张老也是面色不太好看。   我问他们怎么啦?   万老板说真是巧了,车上的人我认识。   我心想奇了怪了,我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土豪的人?   那两辆越野车好死不死的停在了万老板要倒车的路上,跟故意的一样。   只是万老板没动。   开车的西装男倒是护在了她的身边。我一看这情况怕是来者不善。   我跟阿雨说待在车里别出来,然后把这门关了。   这时离我们最近的那辆越野车前排驾驶位置的车门开了,一个身材高壮的成年汉子穿着皮衣从车里头钻了出来,站在车门的位置。   他一出来,其他车门也出来了人。   我看着有点眼熟。细想了想。哦!是他们…… 第566章 难以善了   在拉萨的时候,和我干了一架的那伙佣兵。   我摸了摸鼻头,心里头在冷笑。   这世界还真是小。   最先出来的那人是当时最后出现的中国人,东北大汉,他把鼻梁上的黑超摘了下来,一眼看到了我,哟呵了一句,把车门一摔,关了之后朝我走来。   我没啥表情地看着他。   其他人也跟着走了过来,里头有上次起过争执的鬼佬,还有几个生面孔,看起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东北大汉装逼的四十五度望着天,说还真巧啊,这都能撞见我。   我呵呵一声,啥都没讲。   他四下打量了我,把胳膊肘在他身后的一个兄弟肩上,问他们说怎么办?说是上次被我给跑了,这次这么有缘,要不要在这里招呼我一下?   他们加起来差不多有十来个人,一听东北大汉这话就开始起哄,说好几天没松筋骨了,正好拿我练练手。   我眉目一凛,你特么的是想找死!   我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们。   万老板喝了一句,叫那东北汉子狂刀,问他想要干嘛?   原来这佣兵叫狂刀,听名字倒是挺霸气的。   就是不知道身手怎么样。   狂刀桀骜的笑了笑,他脸部的骨骼突出,从面相上来看,这是命比较硬的人。   他说没啥,就是和我聊两句。   万老板说我是她的贵客,我们现在有点事,希望他能把车子让开,我们好出去。   狂刀说还真不好意思,车子抛锚了,开不了了。   万老板差点没被气坏,问狂刀这是故意找事吗?让他别忘了,这里可是帝都!   狂刀佯装出一副怕怕的模样,动作滑稽,惹得其他人都笑了。狂刀说他打小就在刀尖上舔血,还从来就没怕过!   万老板气得跳脚。   站在她旁边的西装男上前了几步,来到狂刀跟前。   这西装男眼力见倒是不错,晓得自家的主子手气了,眼看就要动起手来。   狂刀问西装男咋滴了?想要打架吗?   这西装男不高,可能不到一米八,站在狂刀面前就到他的下巴,可是气势不弱。   西装男戴着黑色的方框眼睛,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就跟蒙了一层霜似的。   狂刀说话,他也不答,就那样冷冷地盯着狂刀。   两人相距不超过二十厘米。   空气突然有点凝滞。   狂刀后面的人气势一沉,也做好了干架的准备。   我也瞧准了狂刀。   只要一开打,我先弄死这丫的!   然而就在火星即将落地、火药桶就要炸开之时,张老干咳了两声,响起了他的声音。   他说狂刀啊,貌似这期拍卖会有件你们公司的东西,真不巧了,主办方请了他做鉴定师,说是今晚有空,看来他得再好好的瞧瞧。   本来张老这话只是为了震慑狂刀他们。   可是谁知道狂刀面色突然大变,虽然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但是可以看出张老这话真的吓到他了。   他的态度一下缓和了不少,说原来张老也在这啊……   狂刀说这话显得他很没智商,要么就是眼瞎,人家张老一直站在我旁边,就隔了一扇车门,他怎么会看不到呢!根本就是故意装糊涂。   张老说别耽误功夫了,把车子修一下,抓紧时间把车子挪开吧!   狂刀没办法,只能招手让手下把车开走。   就在这时。   这狂刀站到了一旁,离我不是很远。   他看到了阿雨,坏笑了几声,问车子里头是我的马子还是我的婊子?   我淡淡地把目光落在狂刀的脸上。   朝他走了过去。   我微笑着说你脸上写着两字。   他一脸戏谑地说什么字?   我脸猛地一黑,阴阳眼骤开,把周围的人全都压制住了,只有我一人动得了。   这家伙是在找死!   但是我不会在这里弄死他,我要让他经受比死更可怕的东西!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我也有之,而这逆鳞就是阿雨!   谁要敢动她一下,就算是骂她一个字,我都会双倍奉还!   这个狂刀,是第一个!   开了阴阳眼之后我从他灵台之处用右手食指和中指轻点了一下,汇入阴阳,将这厮的命气勾了一丝出来,然后存到小鬼文雕之中。   只要有了这厮命气,我就能通过小阴煞知道这家伙住在哪里!   取了这厮的命气之后我就把阴阳眼关了。   众人恢复了过来。   我两手狠狠地往狂刀身上一推,直接把他撂倒在地!狂刀愣了好些秒,痴呆地坐在地上,老半天没回过神来。   我心里头在冷笑。   这命气可是和三魂七魄相关,被我摘了一丝命气,足够他啥愣半天的了。   对方其他人见狂刀被我推倒全都围了过来。   我和他们推攘,互彪狠话。   西装男也走了过来,和我站在一起。   有两个比较出头的,就是那个韩国棒子,还有英国鬼佬。   这两人上次在拉萨被我打过。   此时记恨在心。   推我的时候特别用力。   情况越来越混乱。   突然棒子一下打在了西装男身上,这西装男顺手一撩,一个反擒拿直接把棒子甩了出去。   那身手干净利落,溜得不行。   我心道可以啊!   这一套擒拿术招招对着节骨眼,肯定不是民间的套拳,只有军队里头才会教这些。   军队里面教的都是必杀招,不像民间的那样,套路里头还讲究招式的好看。   把那棒子放倒之后这架一下子就升级了,从推攘直接变成了群殴,我们两人打他们八个。   但是没落下风。   打了一会。   会展中心的保安跑了过来,把我们分开,负责安保的领导也来了。   这时万老板才出面交涉。   大概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我们这边也没啥损伤,最后双方达成协议,各自离开。   车子从会展中心开了出来。   一出来张老就呼了口气,说刚才真悬。   我冷哼一声,说怕他个几毛。   张老说我还是太冲动了,不晓得这些人的背景。   我说这里可是天子脚下,难不成他们还敢来血拼不是?   万老板说明着来还不怕,怕的是对方来阴的!这事,恐怕没那么容易善了……   我心里暗自坏笑,来阴的,那就来看看。   因为这茬,本来美美的心情一下子就坏了。   阿雨也是受了些惊吓。   自车子开出来后就一直没说话,只是抱着我的手。   我微微能感受到她的心跳。   有些快。 第567章 在酒店里种葱   我安慰她说没事了。   阿雨问我以前是不是也经常这样?   我知道她的意思,我说这可不是,天上地下都知道我是懂文明讲礼貌的四好青年,打架这事,除非别人惹到我,不然我是不会出手的。   万老板坐在前排副座,回过头来戏谑地说得了吧,一看就知道我不是轻易吃亏的主。   我白了她一眼,我说这饭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讲,你这分明就是在给我光亮白洁的人生履历上抹黑污点嘛!   我一边说着一边朝万老板挤眉眼。   她愣了一下,总算看出我是在安慰阿雨了,立马改了口,说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她对着阿雨说她可以拍着胸脯保证,虽然认识我才几天,但绝对相信我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我嘻嘻哈哈地说那可不,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事实。   阿雨笑了笑,说就我贫。   我说好啦好啦,咱暂时还是先把我的人生事迹放一边,商量着吃点啥吧?   万老板说这附近有一家饭店,做的一手浙江菜,非常地道,问我们怎么样?   我说我们俩没问题,最主要是张老。   张老和我们坐在后排车座。   可是自打上车后这张老就有点魂不守舍,我们在说着话,他在一旁看着窗外出神。   我推了他一把,问他觉得咋样?   他啊了一声,问我说啥?   我说吃浙江菜有没有问题?   张老说可以啊,浙江菜那就吃海鲜呗。   额……   我问他没事吧?   张老摇摇头,勉力地笑了笑。   可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不对劲,到后面吃饭的时候也是,这张老完全不在状态。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被什么脏东西盯上了。   可是查看了一圈。   没有发现。   那就只能说真有事了。   张老随便扒拉了几口,然后就说有事要先走。   万老板起身让西装男送他。   张老连说不用,让小吴等我们吃完了送我们吧。   我说不用,等下我们打个计程车回去就好,让司机送吧。   张老拗不过,最后让西装男送了。   他一走,我就跟万老板说张老有事。   万老板说可能吧,毕竟明天拍卖会就要开始了,他作为特聘的专家需要对所有的拍品做一个真伪的把关,难免有些压力。   我哦了一声。   记在心里。   万老板说还有一件事,就是让我明天早上务必去拍卖会场一趟,并且带上拍品,在拍卖会开始之前,主办方要对拍品进行集体封存,等待拍卖会的开始。   我说行。   随后又吃了一阵。   等到西装男从会展那边回来,我和阿雨就打了个计程车回酒店了。   我陪着阿雨煲了一下午的剧,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阿雨说等什么时候有空了,陪她去逛个商场,要先买点小孩用的东西了。   我说等下周吧,可是我又想起这笔洗要是拍卖了出去,还得张罗着买个房子,我说下周不行,等下下周吧。   阿雨问我为什么下周不行?   我嘿嘿笑了笑,刮了下她的鼻头,我说下周你就知道了。   她撒了下娇,让我告诉她。   虽然我很想告诉她,但是为了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我觉得我还是得瞒着她,所以笃定了主意不讲。   最后她没办法,也只能作罢。   我说掐掐指头,这离过年的日子也不远了。   阿雨说是啊,还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我问阿雨有什么心愿?   她躺在我的怀里,抬眼看着我,说什么愿望都不要,就只要和我在一起。   我说这个不算愿望,太理性了,说个物质点的。   她想了想,说现在倒是有点怀念苏常市的那个房子了,毕竟在那里住过一段不短的时间。   我嘴上说是啊,心里给她记了下来。   等下周有钱了我就买个房子,然后布置成跟苏常市的那间一样。   又聊了一些别的。   突然手机响了。   我拿了出来一看,是一串陌生数字,我摁了接通,喂了一句,问是谁?   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老头的声音,还带着点顽皮,说让我猜。   猜猜猜。   猜个鬼啊!   我说你是谁?赶紧讲,不讲我就挂了。   电话那头说别啊,说他是老君堂的酒保。   我哼了一声,其实我大约能猜出来的,只是不想说出来,毕竟这老家伙可是黑了我一千多万!   一千多万啊!   我的心到现在都在滴血。   我不太情愿地说我知道了,什么事赶紧讲。   他说我让查的人有消息了,有人接榜了,问我什么时候去老君堂一趟?   我心想还真是快。   可是我这会哪有功德珠,上次的珠子还是跟麟借的呢。   我说我这几天有点忙,下周吧,下周去一趟。   然后我就把电话挂了。   看来得回苏常市一趟,找找强子,看他有没有什么存活。   挂了电话之后时间也差不多又到吃饭的时候了。   我问阿雨想吃点什么?叫个外卖?   她嗯了一声,摇摇头,说孕妇老是吃外卖是不好的,想吃我煮的汤和烧的鱼了。   我说对对对,忘记这茬了。   我说那买条鲫鱼回来煲个豆腐汤喝,鲫鱼补血,还有营养。   阿雨说可以。   我说那你乖乖的等我回来。   然后我就走了。   出了电梯,走到大堂,遇到了大堂经理。   大概是我买菜买习惯了,这大堂经理一看我就问我又去买菜啊。   我说是啊。   然后就各自走了。   才走离几步,这大堂经理就在我身后跟他同事说就是这人,特别怪,住着总统套房,却每天买菜回去煮。   我那个气。   我住什么房子做个菜碍着你老祖宗的事了。   我转过了身来,吼了一句,说喂,我不但要在总统套房里做饭,以后老子有钱了还要把你们酒店买了,在这大厅里种葱呢!   那个大堂经理朝我瞧了过来,一脸的汗颜,说了几声对不起,然后跟吓破魂了一样,溜了,小样!   我笑了笑,没理会那些异样的目光。   出了酒店。   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些菜,然后回酒店做饭。   吃完饭又是看了一会剧。   本来坐在沙发上煲着剧还挺舒服的,都快睡着了,可是就在十点多的时候又有人打了电话进来。   我一看,张老的…… 第568章 张老打眼了   电话一接通,张老就一腔低沉的语气,让我过去一趟,说有点事找我帮忙。   我说大爷,这都几点了,能不能不要老是大半夜的叫人出去行吗?   他说爱来不来,是跟雇佣兵有关的!   我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我说行,我过去,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阿雨问我又怎么啦?   我说张老那边让我过去一趟,可能跟拍品有关。   阿雨说那我小心点。   我嗯了一声。   然后就出了酒店,打了辆车,直奔会展中心,到那的时候还有工人在收尾。   我打了电话让张老出来接我。   等了一会。   张老的身影才出现。   他眉头紧皱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低着头,好像刚刚掉了一颗大钻戒似的。   我问他佣兵怎么啦?   张老一张口就说他可能打眼了!   我心里头咯噔了一下,不是吧?在万老板的心里头,张老可是绝对的权威人士。   我问他具体是怎么回事?   张老看了看四周,因为我们还在外头,不远处的夜幕里边还有几个工人聚在一起在抽烟。   他说到里边再讲吧。   然后领着我进了今天参观过的VIP包厢,不是博古斋那间,是在旁边的一间,比其他的包厢都要大。   一进去里面是一张大桌子,上面还放着许多资料。   张老拉了张椅子让我做了下来,从那堆资料里头翻了一幅图给我看。   这图是高清图,应该是按一比一的比例拍的,一个元青花大罐。   我一看,这可是大器啊!   元青花在如今的古玩市场上,那绝对就是核武器,随便放一件出来,都能够引起整个文物市场的大震荡。   我问张老这青花大罐怎么啦?看起来挺好的啊!   他让我看看画面人物。   我瞧了瞧。   画里头是晚上,有个月亮,月亮之下,有座单拱桥,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笑眯眯地坐在桥上,旁边蹲着一个小帅哥,右手拿着鞋子左手扶着老人的脚,在给老人家穿鞋。   我愣了一下。   这不细看还看,一细看不由被吓了一跳,这画的不就是张良拾履的故事嘛!   张良啊!   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人物,秦末汉初之人,当年可是干了一件大事,在博浪沙刺杀秦始皇,无奈失败了,后来逃到下邳,遇到了黄石老人,就是给这位老人捡了三次鞋子,这才得了一部叫《太公兵法》的奇书!   眼前这青花大罐画的就是这一幕!   可是我好像在哪见过这个。   我问张老咋滴了,这个大罐哪里不对头了?   他说他入行几十年来,接手过的元青花不下于百件,每一件他都反复观摩,几乎可以说对于元代各个时期的色彩都了然于心。   而这件青花大罐,他最开始定位于元仁宗时期的器物。   因为那时正是南北文化交融之时,正是在那时候才兴起将人物故事融汇于瓷器之中的。   张老说张良拾履这件器物在历史上并没有记载过,这是第一次,之所以会把它定位为真品,主要还是当时在鉴定的时候觉得这大罐整体的釉色、胎痕、底部和内腹都和同时期的器物做法相像。   但是!   说到这里,张老把鼻梁上的眼睛摘了下来,揉了揉鼻梁,看起来十分的疲惫。   我问他但是什么?   他看了看我,唉了一声,说这件元青花大罐正是今天那帮佣兵所属的公司拿过来寄拍的,本来他是已经笃定为真品了,但是今天他在说了要回来再看看的时候,狂刀的面色一下子就变了,这让张老心里头起了疑。   所以张老才从那会开始心事重重,一直惦记着这件青花大罐。   张老说这青花大罐可是此次拍卖会的五件压轴之一!这要是出了差错,还不得砸了他这一辈子苦心经营起来的招牌!   张老一副痛苦的说着。   名声对于一个厚脸皮的人来说可能不重要,可是对于张老这样一个靠着信誉和名声吃饭的老学究来说,打眼对于他来说绝对是致命的一击。   特别是以他现在的年龄来讲,都已经退休了,这时要是出了差错,几乎就是否定了他这一辈子。   毕竟俗话说得好,好头不如好尾。   我安慰他说先别着急,毕竟现在你还只是怀疑。   张老摇摇头,说他不是怀疑。   我说那不是怀疑那不就行了。   他说我不懂,他的意思是,他几乎可以确定这青花大罐是作假的!   我表示不懂。   张老拿过高清大图,指了指里面的张良,说他读过一本汉代的野史,里面说过,张良是个左撇子,而且这在后来也被一些专家验证过,那如果他是左撇子,这给黄石老人穿鞋,就不该是右手拿鞋,而应该是左手拿鞋……   我差点没笑,我说你这解释打牵强了,万一是当时那个作画的画家搞错了呢?   张老说以前的古人比现代人严谨得多,他们但凡作一个人的画,就会穷追这个人一身的事迹,连同生活习惯都要去了解。   这话我就没法接了。   可是我越看越觉得我好像在哪见过和这青花大罐一模一样的东西。   我想了想。   突然愣住了,这样的一个罐子我也有,当时在白头翁那的时候我就寻了一个和这一般大小的。   张老见我半天不说话问我怎么啦?   我有点古怪的说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这事对你来说可能有点无法接受。   张老一头雾水。   我说这样,你去门外等我一会。   张老不明所以地被我拉了出去,然后我关上门,从我随身包里把那只青花大罐掏了出来。   这大罐大概有一人围抱,带着点历史的沧桑。   我把大罐放在桌上,拿着那高清大图对照了一下。   妈呀!   我这大罐上的张良小哥,果然是用的左手拿鞋……   我把门开了让张老进来。   他跟见了鬼一样死死地盯着桌子上的青花大罐,然后又死死地盯着我,我怕他太激动了,赶紧扶住他。   我说先啥都不要问,啥都不要说,我可以给你保证,我这件张良拾履青花大罐绝对是真的。   张老深吸了一口气,说快点扶他坐下…… 第569章 大动作   他两只眼睛瞪得老圆,就跟铁公鸡看见毛毛虫,小老鼠遇到大蛋糕一样,恨不得将我这青花大罐装他眼里头。   张老左右上下里外看了足足有半个钟。   良久。   这才歇了下来,大出口气。   这口气让我都快以为他这半个钟头里没有喘气,直到这刻才呼出吸入了一口。   他说不可能。   张老无法接受的摇摇头。   我坐在一旁,两脚打在桌子上,我都快睡着了。   我懒懒地说这时候论证有没有可能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事实就摆在你的面前。   张老突然站了起来。   十分突兀。   差点没把我吓了一跳。   他面容恐怖地盯着我,就跟我搞完他老婆又搞他女儿,这还不算,连他孙女也搞了一样。   我说想干嘛?打架你可一定打不过我啊!   可是张老不为所动,推开椅子,走到了我跟前过来,在我身后左右来回绕了两圈。   我后背一阵发凉。   这老家伙不会想要杀人灭口,免去我坏了他的名声的威胁吧……   我实在受不了了。   站了起来,和他拉开一段距离。   我问他有啥话就讲,别憋着,你那样看起来很恐怖。   张老突然哇的一下就哭了起来。   啥玩意儿?   我懵了。   我那句话讲错了?   张老捶胸顿足、痛哭流涕,张开双手抱着老天爷,说真是不公啊,人比人,为什么差那么一大截……   我再一问。   哦!   这老家伙原来是觉得自己的穷其一辈,无论是宋代三足笔洗还是元青花张良拾履大罐,都只在别人的手里见过,要么就是在图片上。   可没曾想这两件稀世珍宝会在我的手里出现。而且一出现就是两样。   这样一讲我就明白了。   我呵呵发笑,我说你要是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觉得上天不公了。   说完我把小鬼文雕往桌上一扔。   张老趴过去看,一瞧,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几度不可置信。   他指着我,连说了三个没想到。   我把小鬼文雕收了回来,把青花大罐也收了回来。   我说现在事情解决了,我也该回去睡觉了。   张老拉住我,说我这就回去啦?   我说我不回去陪你在这浪啊?你一糟老头,大晚上的和你浪啥?   他有点不知所措的问我,说那雇佣兵的那个青花大罐该怎么办?后来好像意识到这样说有点丢脸,又加了一句,说是想听听我的意见?   我说隔行如隔山,你要是问我哪座山风水好这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问我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张老不由气馁。   我拍拍屁股,然后就出了门去。   才一出来。   天就飘起了雪花。   帝都下雪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冰凉沁鼻。   只是还没出会展中心张老就追了出来,在后面火急火燎地喊住我。   我问他咋了?   他说实在是没办法了,他刚才想了又想,现在已经确定了那件青花大罐是赝品,所以明天的拍卖会可能需要推迟!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   拍卖会一推迟,我的笔洗怎么出手?笔洗出不了手我下周哪来的钱买房子?买不了房子我怎能给阿雨惊喜!   我说不行,绝对不能推迟!   张老一副沧桑的样子,摘下了眼镜,说虽然这样做可能会导致很多问题发生,但这是唯一能够阻止赝品流进市场的办法!   我双手插着腰,他搞这一出让我有点触手不及啊!   我说等等,一定还有办法的。   我想了想,说这样行不行?   他问我哪样?   我让他附耳过来,然后说如此如此。   张老一听,点了点头,反问我这样可行吗?   我说行不行就看你的人脉了!如果不行再叫上万老板,这事她可能可操作性强一点,毕竟她是个商人,人脉方面比张老多一些。   张老说他和万老板向来都不牵扯到太复杂的关系的。   我说你就扯淡吧!我跟你也不熟,才见过多少面,要不是指望着你帮我把笔洗出手,老子才不想淌这浑水呢!   张老一脸的不好意思。   我说反正这事我给你出主意了,怎么操作你们自己看着办!我是没人,我要有人这事我就自己办了。   说完这次真的不再停留。   出了会展中心。   直接拦了辆车回酒店。   到酒店的时候已经两点了。   本来我以为阿雨已经睡着了,可是门一打开,发现她还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   我一看不由心疼。   或许前几个我没回来的晚上她也是这样在等着我。   阿雨迎了上来,给了我一个拥抱。   我说你怎么还没睡呢?   她笑了笑,面色有些白,说想着我可能会回来,就坐着再看了一会电视。   我说我真对不起你。   阿雨说了声傻瓜。   它摸着我的手,说怎么冰凉冰凉的?   我说外头下雪了。   她离开窗帘一下,白色的雪花越下越大。   这座古老的城市。   或许明天又将披上一层新衣。   阿雨让我把沙发挪到窗前,说她想在我的怀里看着雪入睡。   我说好。   静夜如此美好。   我又怎么舍得荒废时光。   美人在旁。   江山纵使多娇。   也不过是过眼烟云……   我吟着诗,慢慢地说着,哄着阿雨入睡。   翌日。   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   金黄色的阳光落在阿雨白皙的脸庞上。   她就像一个美丽的公主。   我被阳光唤醒了,睁开眼一瞧,目光所及之处银装素裹。   昨晚的雪下得可真是大啊。   我悄悄伸了个懒腰。   阿雨的头还搭在我的大腿上。   我看了眼手机,八点多了。   我轻轻地给阿雨挪了一下位置,让她躺在沙发上,然后划开手机。   有条短信。   早上六点多钟万老板发来的。   我打开一看,说是等我醒了给她去个电话。   我走到一旁,给她回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我就问她咋了?   万老板一听到我的声音就开始抱怨,说我还问她咋了,昨晚我干的好事,让她一晚上都没睡。   我一听心里就在偷笑,可面上还是在装傻充愣,我说什么事呢?   她说昨晚她可是把她全能动用的人脉都动用了,为的就是今天这事,让我到时候可别没谱啊!   我正了正口气。   我说万老板,其实在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没把你当好人,还觉得你有点势利眼,但是现在我觉得你是一个可以交朋友的人。   我说我做人很简单,你敬我三分,我敬你五成,事成之后,后面那件拍品怎么处理由你说了算! 第570章 燕郊土地主   万老板半天没有声音,隔了一会,才用着怀疑的语气说我是在说笑吧?   我说我平时可能吊儿郎当了一些,但这次说的是真的。   万老板说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说什么都不用讲,朋友之交,淡如止水,钱财对于我来说本就没有多大的吸引力,如果不是我需要钱,我也不会认识你。   万老板说我这般坦荡,这是要让她卖命的节奏!   我嘿嘿笑笑,说哪敢!   万老板说多的就不讲了,路长日久,就都明了。   我说那是。   然后又扯了几句,万老板提醒我等下记得过去会展中心那边押一下拍品,然后就挂了。   阿雨这边没醒,我也就没走。   洗了个脸,开始弄早餐,煮了个粥,煎了个蛋,又搞了几根火腿肠。   早餐刚做完,阿雨就醒了。   我笑了她一句,是不是长的猪鼻子,闻到香气才醒来的?   阿雨嗔了嗔,说我才是猪。   她举着手机,说她爷爷来电话了,问她要不要去参加今晚的慈善拍卖晚宴。   我问阿雨怎么回的?   她笑嘻嘻地说我已经帮她买好票了,然后拒绝了她爷爷。   我做了个鬼脸,我说这下你爷爷该把账算我头上了。   阿雨耸了耸,说她本来就不喜欢和白家的叔伯一起出席活动,每次都感觉自己特没存在感。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瓜子,我说以后跟着大爷我,您就是我的小主子,我的老佛爷……   阿雨嗔怪了我一句,说我就知道捡好听的。   但还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们吃过早餐,就出了酒店,往会展中心赶。   期间张老和万老板都催了好几次。   我是约摸掐着点去的,所以不着急,一路上慢吞吞地。   其实主要还是照顾到阿雨。   到了会场之后我先把阿雨安置好在VIP包厢里头,然后跟着张老还有万老板去押拍品,还有签几份文件。   张老说这一次真的是大动作了,他真无法想象这事最后要是爆出来会引起怎么样的震荡!   万老板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着说那还用讲,肯定是霸占明天的头条新闻了!   张老此时心头正急着,听到万老板这样讲几乎就要吐血。   我们见了几个负责人,还有专家、政府和媒体的相关人员,做了一些工作,我把两件拍品都预先做了安全封押。   我对媒体提了要求,只报道东西,不报道人,也就是说东西可以拍照,但是不能拍我。   我可不想第二天的时候成为大家瞩目的对象。   这年头,人怕出名猪怕壮,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把事情搞完之后我就回了VIP包厢。   万老板昨夜干脆让人把VIP包厢重新整了整,加强了密封性,还在外头配备了两个保安。   看来昨晚突然出的这事让她很是重视。   我突然想起了今天早上阿雨说的她爷爷让她参加慈善晚宴,我问阿雨白家也有做古董生意吗?   阿雨说她爷主要是来参加慈善晚宴的,因为最近帝都的两块地皮搞得外头有些风声,所以她爷觉得有必要出来露露面,必要的时候显示一下实力。   我说我不懂开公司,这里头还有这样的门道?   阿雨说这都是敲山震虎的法子,管理一个公司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的,这里有还涉及到方方面面,要和上游接触,比如银行、政府机关、渠道商,还要会外交公关、危机公关,最重要的还是不能被人惦记着,不然就算公司再大,老是被人算计着也不好过。   我一听脑袋就大了,听起来比堪舆难多了。   阿雨问我咋了?想开个公司?   我说我是有这个想法,准备这次拍卖会结束之后整一个,但是现在听你这样讲,感觉有点悬。   阿雨一下搂住了我的胳膊,说整啊,她帮我!   我说你行吗?   她小粉拳锤了我一下,说我小看人。   我说你以前不是只在医院工作过吗?哪里来的管理经验?   阿雨嘿嘿一笑,说她读大学的时候念的两个学位,一个是医疗护理,一个是经贸管理,本来她爷是打算让她毕业后回集团里头帮忙的,但她不想跟她的叔伯姑姑待一起,所以就找了份护士的工作。   我哟嘿了一声,说可以啊。   我说我祖上肯定是积德了,不然怎么可能娶到这么漂亮又智慧的老婆。   阿雨被哄得一阵铃笑。   我们在包厢里头打着情骂着俏。   就在这时,我听到外头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跟阿雨说听一下,这声音是谁的?我怎么想不起了?   阿雨听了几声,说不用听了,这人我见过,在回她老家的火车上。   我想了想,记起来了,庄红星!   周庄小霸王。   我们来到了门后边,拉开了一条门缝往外头瞧。   这胖子一副得意的模样,搂着一穿黑色连体超短裙的嫩模站在离我们七八米远的地方,高声的说着话。   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带着粗金链子的小青年。   浑身散发着乡村土地主的气息。   一开始我还没注意到这个土地主,因为他的脸被庄红星挡着,后面庄红星错开了一步,我才看到了那个小青年。   我一看到他就一脸的诡异。   阿雨问我怎么啦?   我说那个土地主我认识,叫小二,燕郊拆迁土地主!   阿雨听到燕郊两字眉头皱了一下。   我问她也认识吗?   阿雨说不认识,主要是……   她迟疑了一下。   这关子卖得把我急的。   我说主要是什么?   她说最近让集团陷入为难的两块地皮,就是在燕郊那!   我一下听出了其中阿雨没说的了。   阿雨老家周庄有三个大家族,姜庄白,祖上一起共过事,虽然一起打拼过事业,但是后面彼此竞争。   白家和庄家两个集团之间虽然有一些合作,但竞争多过合作。白家此时正陷在泥沼之中,庄红星突然跟住在这块泥沼里头土著走进了,这事就不能不让人多想了。   我说回头我去查一查这小二的背景,说不定能查到什么意外的情报。   阿雨点了点头。   虽然她不在白家的集团里工作,但我看得出这丫头对于白氏集团的事还是挺上心的。 第571章 大领导   听了一会。   这庄红星就领着土地主小二走了。   庄胖子别的不会,吹牛哄人的本事倒是挺厉害的,说了那么久,全都是在夸他们家的实力有多强,就连帝都的市委领导都要给他们庄家一个面子。   小二就跟个刚进城只会点头的傻二愣一样,尽知道说是和嗯了。   随之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会展中心的人越来越多,工作人员也都越发忙碌了起来。   万老板跑来跑去的,跟我说实在是抱歉,今天来的很多都是她的客户,生意场上的东西,得去照个面打个招呼。   我说没事,您忙。   到了中午,他们还在四方应酬,我和阿雨两人已经快要发霉了。   为了防止跟人挤来挤去,我叫了外卖。   正吃着的时候张老跑了进来。   我问他吃了没?   他说就早上吃了两包子。   我说那吃点啊!   他手一摆,说暂时还顾不上,拉着我就往外头走。   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来了为领导,想要和我见个面。   我说我正吃着饭呢。   张老说回来吃不晚。   我看了阿雨一眼,她虽然不是很高兴,但还是点了点头。   张老领着我往另一个分会馆走去。   就在休息会馆的隔壁。   不过这个会馆的安保明显严格了许多,门口站着两个武警,全副武装,肩上扛着冲锋枪。   我打了个照面。   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细想了想。   我去!   怎么看起来有点像那天晚上去故宫的时候被我放倒的那两个武警!   我赶紧假装鼻子痒挠了一下,晃了进去。   来到里面还有安检。   级别比机场的还要高,两个武警持枪检查。   张老给他们出示了证件,然后又指了指我,说我是领导指定约见的贵宾。   武警同志诧异了下。   又看了看张老的证件。   虽然看起来还有疑问,但好在没再继续盘查,让了我们进去。   进去之后是一个大场子,封顶的,三步一岗,十步一哨。   我跟张老说这也太夸张了吧,不会是GJ领导人来了吧?   张老说没到那个级别,但也不低,副厅级。   副厅级?那是什么级别?我没问张老。   好吧。   反正我拿他当个官就是了。   这个拍品封存的地方有点大,至少有五六百平,呈纵列整齐排放,每件拍品都有一个专属的玻璃柜,或大或小,玻璃柜上配备有电子锁和红外探射器。   绝对的高科技防贼。   在那玻璃柜阵列的中间,有几个人,其中一个大家都围着他转。   这人穿着有点显旧的西装,内里白色衬衫,竖着和毛爷爷同款的大背头,颇有领导风范,特别是他腆着的那个办公室领导肚子,圆鼓鼓的。   张老指了给我看,说那人就是郝部长,非常重视这次的拍卖会,特别是知道其中压轴的5件拍品里头有两件是我的之后,特意提出要见我一面。   我呵呵一笑,说民见官,不是坐牢就是关,富翁见大官,锦衣没得穿。   张老说别乱讲,这个领导和其他领导不一样,为人很朴实,是为国为民的好领导。   我说现在流行的就是这一套。   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就是抵触这种一句话就对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领导。   大家都是人,平等的嘛!   你要见我,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这让我就有点不爽了。   张老见我没啥好说头,拉住了我,说这节骨眼上可不能犯糊涂啊!昨晚那事,这部长可是除了不少力气!   我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我说你早说嘛,这个可以特殊对待。   说完我把笑容往脸上一戴,问张老这样总行了吧?   张老一副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叹了叹气。   摇了摇头。   先在前头走了。   我嘿嘿坏笑,跟了上去。   及至跟前。   张老先和那位郝部长打了声招呼,两人握了下手,然后张老向他介绍了我,说我叫郭祈,便是昨晚说的人。   这个郝部长抬头纹有些严重,两只腮帮肥油油的,鼻孔有些大,虽然带了副黑框老式眼镜将他的面相改了一些,但是具备阴阳眼的我还是看到了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他的额头有些发黑,但是看不太清。   不是我的阴阳眼看不透,主要是他目前人在官位上,鸿运当头,和命气相连的那股鸿运照着他,遮掩掉了一些真相。   但总体来说,这位领导估计有点好色、贪财。   初步判断。   到底如何,我也不知道真假。   郝领导主动朝我伸出了手来,我也握了上去,他的手挺肥嫩的。   他拍着我的手,说年轻有为啊,没想到在国内居然有像我这样年轻的收藏家。   我说不敢,纯粹是业余爱好而已。   郝部长说我谈吐不凡,想必家教深厚,不知道我师承的是哪位老师?在哪所学校读过?   可以啊!   话不多说,直接探底。   我笑兮兮地回他说您太客气了,晚辈纯粹无名小卒一个,没有家学,父母早失,只存一种田爷爷,名师未见,业于草庵。   郝部长皱了下眉头,重复了一句,说草庵?那是哪座学校?   我咧嘴一笑,说是我们那的小学。   郝部长尴尬地愣了两秒,然后发出很是豪爽的笑声。   他拉着我的手,说他对我的这两件拍品很是重视啊,这体现了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和源远流长,等等等等,反正就是各种很好听的词,我是拗不出来。   我听他讲了半天,最后终于听出正题。   他问我这东西是哪来的啊?问这话的时候两眼满含真诚的看着我,好像我骗他就不是乖宝宝。   我说祖宗传下来的。   他紧追不舍,问我哪辈祖宗?   我说忘记了。   他突然语气一转,说你祖宗有没有留言,说这两件东西可能是土里出来的?   这是在下套啊。   我说没有,祖宗没跟我讲,就是不知道部长您是从哪听来的?不会是我们家老祖宗和您讲的吧?   这话被我饶了一下,郝部长有点没回过神来,顿了一会,才听出我是在损他,气得就要破口骂我。   张老看形势不对,赶紧过来把郝部长拉走。   我嘿嘿坏笑。   麻蛋!老子拿命拼的东西凭啥被你套着! 第572章 帝都水不浅   过了一会,张老回来了,那部长还在看着拍品。   张老拉着我走,说出去再说。   回到VIP包厢我就开始埋怨张老,我说张老,你不会是和那部长合起伙来的吧?   张老连连说他也没想到这部长会这样,一出口就探我的底。   我说我的底干净得很,就算给他探也无所谓,只是这人胃口难免有点大了。   张老说应该不会,郝部长的为人他还是了解的,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特别是在有关海外文物归国的这方面,郝部长出力不少!   我哼了一声,只作冷笑。   阿雨在旁边听出了些门道,问我是不是那郝部长为难我了?   我说为难倒是没有,怕就怕被惦记上了。   正说着万老板推门走了进来。   她一头的大汗。   我打趣了句,说万老板你这是偷啥去了?汗水流成这样?   万老板说别提了,还有一个多钟拍卖会就开始了,有个客户出了问题,在外头安检的时候被困住了,跑了出去解困。   她开了瓶矿泉水咕隆咕隆地喝了几口,头一仰,露出了一段香颈。   她问张老怎么也在这?说郝部长不是来了吗?怎么没去陪着?   我阴阳怪气地说刚去陪完回来。   万老板听出了不对劲,问我咋说?   我说没啥,就是有人探底。   万老板皱了下眉头,说事儿还是来了。   我问她怎么讲?   她说昨晚临时决定请这位大神出面,其实就是有所顾虑的!   张老说不是吧?在他的印象里,郝部长还是位挺不错的领导啊……   他说刚才郝部长那样和我说话可能也只是因为对于那两件国宝级的文物太过留心了,毕竟这可能都是存是唯一的物件。   万老板呵呵冷笑了一声,说不错的领导?   她说这领导确实是挺不错的,开口只跟他要了二百万……   万老板这话让我们都为之一愣。   张老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问万老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说今早。   张老大气一出,说难怪!   我问他咋了?   他说昨晚他就去请郝部长帮忙,但是郝部长说他有公务在身,不太方便,可是今天早上又打了电话给张老,说他临时改变主意了。这一来二去,把张老搞蒙了。   张老恨恨地说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样一根线在牵着。   万老板说其实这都是生意场上的潜规则,花钱买个门路,只要把东西卖出去,大家都能赚,那就是合家欢喜。   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就是心里头有点不舒服。   阿雨用手轻轻搭了一下我的手背,说人在生意场上,总不能太冲动,毕竟现在政策决定市场,合不合法,都是一句话的事,有些东西,忍忍就过去了。   我大出一口气,我说我明白,我就是担心这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万一日后要是被咬上了,我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毕竟,副厅级可不是一般的小老百姓斗得过的。   万老板让我别发愁,说问题还没到那一步,后面甭管多大的事,只要用钱能解决的,就都不是事儿。   我呵呵勉强笑了笑。   随后万老板和张老就走了,因为拍卖会已经快要开始了。   我让他们先去,阿雨和我随后再过去。   我主要是担心进场的时候人太多了。   拍卖会两点半开始,我们到了差不多两点四十五的时候才过去。   进入会场一看,人头涌动,来的人可真不少。   因为下午这一场没有我的东西,所以我也就没打算上前去凑热闹,和阿雨在最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时台上的主持人还在讲话,介绍此次拍卖会是多么的了不得,拍卖的东西是有多好,多珍贵,然后来的人有多了不得。   说到这里。   主持人把那个郝部长邀请上了台,由他做开拍致辞。   我一看到这厮就倒胃口,四下无聊的观看。   前排观众的质量明显比后排的高不少,大部分都是西装革履,打扮得十分精致,帅哥旁边坐着美女,好几家电台的记者都聚焦在那些精致的面孔之上。   庄红星也在里头。   这帝都权贵之多,不过我就只认出来这么一个。   阿雨说估计这会来的都是一些公子哥,来这里纯粹是为了带女伴来挣面子。   我打趣了阿雨一句,问她怎么晓得这些?是不是以前都有被人领着来出席过?   阿雨嗔了我一句,问我是不是找打?   我赶紧求饶,叫小主饶命。   阿雨扯回了正经话题,她说虽然平日里她不管白家集团的内部事务,但怎么说也和这个圈子里的人沾一些边,很多事她还是知道点的。   我说那你认识前边的那些人吗?都来了哪些?   阿雨嘿嘿了一句,说我又在给她下套了是吧!   我说真没,既然以后准备在这边混了,那怎么说都要先了解一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阿雨说好吧,信我了。   然后瞧了瞧,说差不多帝都半个圈子的公子哥都来了。   我问她都有哪些?   她说帝都这个圈子,分了好些梯队,其中最为显贵的,是夏苏马吴四家,他们的家族几乎垄断了大部分的高新技术产业,然后是王张于三家,是全国基建的龙头集团,然后才是像姜庄白这样房地产建筑公司。   阿雨指着前面几排的几位公子哥,说他们的年纪不大,应该都还是在校的学生,刚才说的大部分都在。   我想了想,我说那有没有叶家?   阿雨诧异了一下,说叶家?   我说是的,之前在S市的时候我得罪了一个叫叶老四的人,这人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家族,据说还有军方背景。   阿雨面色突然有点难看,说在帝都确实是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说是有三个超然的大家族,不经常出现在公众的视线里,但能掀起的能量十分巨大,这三个家族就是赵、叶、龙……   就在我们谈着这话的时候,郝部长从台上走了下来。我一边在想着阿雨的话,一边眼睛跟随着郝部长而动。   可是突然的有一个人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头,我定睛一看,顿时大吓了一跳…… 第573章 那两块地   这一吓差点没把我自己从椅子上弄下来。阿雨也被我惊吓了一下,问我怎么啦?   我指着那个人给阿雨看,我说那就是我在S市得罪的人……   叶老四!   我心一下沉了下来。   真真是冤家路窄,冤魂不散,之前被这叶老四缠得我现在都出现了阴影。   他若是知道了我来帝都,肯定不会对于善罢甘休。   我在想,这帝都还能待吗?   实在不行。   我就带着阿雨回苏常市,苏常市也不行,离帝都和S市都太近了!   回老家!   对!回老家!那里是叶老四的老窝,他肯定想不到我会回那里。   就在我有点慌乱之时,阿雨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她让我看着她。   阿雨的眸子清澈并且坚定,她说别慌,有什么事,还有她在!   听她这样一讲,我顿时有些惭愧。   作为一个男人,遇到事情居然表现得比一个女人还要慌张。   或许是因为有了羁绊,所以更加惜命了?   我给自己找了一个烂借口。   我深吸了口气,眉头一凛,我说算罢个球,老子哪都不去了,就在这帝都待着,我就不信了,他叶老四还能拿我咋滴了!   阿雨微微一笑。   不过。我跟阿雨说。现在还不是跟他硬碰硬的时候,咱还是先闪吧,免得等下照面了。   说完我和阿雨就回了VIP包厢。   我们一走,外头的拍卖就开始了,拍卖师的声音挺大的,但是好在门一关,声音小了不少。   我跟阿雨说照着阵势,晚上的慈善晚宴怕也是蹭不了了,我说我还在想着能看看明星都长啥样呢……   阿雨嘿嘿发笑,拿我打趣,说我惦记的是女明星吧?   我连连摆手,我说我哪敢呀!   她哼了两声,这才放过我。   因为叶老四的出现,导致我连门都不太想出去,和阿雨都躲在VIP包厢里面,好在万老板弄了台液晶电视放在包厢里面,还能看看电视剧熬过这个漫长的下午。   阿雨最近在追一部探险剧。   她是看的津津有味,但是在我看来,那都特别假,一个普通人遇到一只红衣大鬼居然还能逃脱,最后靠着十字架把红衣大鬼给吓跑了……   这特么的是对红衣大鬼的一种侮辱啊!   据阿雨的说法,这个剧目前已经在拍第二部 了,好像还跟故宫租借了场地,准备拍夜戏。   我听完不由嗤笑。   这个剧组的负责人怕是脑子进水了,大晚上的进宫拍戏,他是能拿出多大的贡品?而且还是拍恐怖戏。   只能说服!   墙都不扶,就服这个剧组的负责人!   看了两集,就在这时,插播了一条新闻资讯,说是今天有关部门组织了吹风会,将在节后组织一次S市重建招标大会,招标项目包括新的CBD金融商业圈、民住楼房、公路等等……   我这阵子一直在想钱搞到手之后开个公司,只有把钱投出去,才能够可持续发展。   可是我一直都没想好要开个什么公司,现在看到这条新闻我一下来了主意了。   我跟阿雨说等钱拿到手之后咱们开个建筑公司,去接点房地产的项目,这样一则能把钱投资出去,二则可是培养自己的势力,无论从眼前还是长远来看,都有利一些。   可是谁知阿雨说我想得太天真了,房地产这行水太深了。我那点钱,就算有个十来亿都不够砸。   我的信心一下就受到了打击,我问她真的假的?   她说不讲别的,首先资质这一关我就过不去了。   我问她什么资质?   她说但凡是和基建相关的,都需要资质,包括不限于工程队伍、机械、工程师、资金规模,还有……   额,还有……我一听脑袋就大了。   阿雨说还有最重要的人际关系!没有人际关系,就算前面的所有资质都合格,能拿到项目的几率也不会很高。   我不由气馁了。   真真是隔行如隔山。   阿雨说不过她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   我问她啥法子?   她说如果我真的想做的话,可以挂靠在他爷爷的公司名下。白氏集团在房地产摸爬滚打多年,S市重建这一块大蛋糕她爷爷肯定不会放着不理的,倒是我可以承包她爷爷拿下来的一些小项目。   我皱了皱眉头,拉着阿雨的手,我说阿雨啊,不是你家男人我眼高手低,只是我们老家那有句话,叫给亲戚打工,还不如自己做穷老板。   阿雨唉了一声,说她明白我的意思,白家内部,确实也不太平。   她说目前她大伯正筹划自己另立山头,但是公司大部分的元老都还支持她爷爷,只是她爷爷年岁已高,人总要给自己留后路的,所以导致最近集团内部也是各种谣言四起。   我问阿雨都是什么谣言?   她说无非就是她大伯给那些股东许诺各种利益,只要支持他成为下一任董事长,就如何如何。   我说你大伯这样做不跟逼宫差不多吗?   阿雨说可不是嘛!而且……   说到这阿雨眉头皱了一下。   我没有说话,而是等着她继续讲下去。   她说她怀疑燕郊的那两块地皮之所以出了问题,可能和他大伯有关!   我问那两块地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阿雨说这两块地是从去年就拍下的,规划早就做好了,准备建一18层的民用住宅小区,但是进展一直很不顺利,从一开始的开工被爆出承建单位没有资质,后面花了不少钱才摆平,再到今年年初工地出了事故,死了两个工人,不知道怎么搞的被捅到媒体那去,又是停了一阵的工,依旧是花了钱,等风波停了许久才又继续……   然后……   阿雨说没完,最可恶的是集团内部出了奸细,把建筑所用的钢筋数据捅到了媒体那里,那些媒体一查,发现所用的钢筋型号比当初规划的型号差了一个码……   我虽然没干过房地产,但是我不笨,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有的钢筋型号要是都小一号,那就不是一减一那么简单了,大楼的地基要是达不到承载力度,很有可能大楼还没建好,整栋楼就都塌了…… 第574章 激烈的拍卖现场   这个问题可想而知是有多么严重!   我问阿雨那现在怎么办?她说还能怎么办?亏点钱拆了全部重建呗。   我真替白老爷子心疼,这可都是钱呐!   难道他老人家病倒了。   我说所以咱就更不能和你大伯掺和在一起了,就咱那点钱,你大伯使个绊咱还不得都亏完了!   阿雨说事情也没我想的那么坏,白氏集团下面有好几家的子公司,除了被她的叔伯、五姑控制的那几家之外,还有不少在他爷爷控制的白氏集团总部之下。   我说我听出来你的意思了,工程直接从你爷爷那拿,这样至少不用担心被使诈是吧?   阿雨点了点头,说是的。   我在心里头想着这事有多大的可操作性,但我一时也不好把握。   我跟阿雨说等这次拍卖之后咱们合计合计,合计完了之后要是觉得可行,咱们再去找她爷爷,行吗?   阿雨抿嘴一笑,说当然可以。   我们这边聊着,外头的拍卖在紧张激烈的进行着。   差不多到中场休息的时候万老板跑了回来,说就知道我躲这里头了,还暧昧地看了看阿雨,说好在阿雨大着肚子,不然她都不好随便进门来。   这话说得阿雨一阵脸红。   我白了万老板一眼,让她不要乱讲。   万老板问我怎么不出去瞧瞧,我没跟她说是因为叶老四,随便扯了一个理由,我说没钱。   万老板说我真是会开玩笑,等这次拍卖会结束,不说我其他的财产,恐怕就今晚我都得有几个亿的收入。   我佯咳了两声,虚按了两下,跟她说低调低调。   万老板说以前不认识我的时候觉得我这人虽然年纪不大,但还是挺酷的,现在跟我相处下来,觉得我不但脸皮厚,而且还有点老奸巨猾的。   我说这话也就你说了,要是别人这样说,呵呵。   万老板尴尬了两秒,哈哈笑了两声,赶紧转移话题,问阿雨是不是白氏集团白见礼的孙女?   阿雨说是啊。   万老板这话说得我们有点莫明。   我问她咋啦?   万老板说没事,就是以前有一次跟白见礼老爷子吃饭,好像见过阿雨。   但是阿雨却说想不起来了。   我从万老板的眼神里头看出她刚才想说的不是这个,我问她是不是外头发生了什么事了?   万老板说也没啥,就是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是关于白氏集团两位公子的……   阿雨紧张了一下,问是什么事?她哪位叔伯的?   万老板安慰阿雨,让她别紧张,说其实也没啥事儿,就是刚才外头拍卖的时候,有两个代理的一直对着干,她一时好奇去查了下,发现两人都是白氏集团的,一个是白信长的代理人,一个是白信齐的代理人……   我说这二位是在玩哪出?拿自家的钱抬着杠玩吗?   阿雨一脸沉郁,摇了摇头,没有讲话。   万老板估计是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找了个由头,走了。   她一走阿雨这才跟我说看来白家内部的争斗已经开始了……   我可以体会到阿雨的那种不安。   安慰了她一会,我说不如出去瞧瞧吧。   阿雨说我不怕被叶老四看到啊?   我说现在这场不是什么重头戏,大人物应该只是来露个面,我说要不这样,你先出去看看还在不在,不在最好,要是在的话咱们就往后靠点。   阿雨说这个办法好。   她出去了一会,很快折转回来,说没看到他。   我嘿嘿笑笑,那正好。   我们来到了会场,气氛果然如万老板所说的,非常之好,每次有人喊价都会引起一阵起哄声。   我四下看了一眼,发现万老板在中间靠边的一桌,张老也在。   我和阿雨走了过去。   万老板让同桌的人给我们让了两个位置。   这种拍卖会因为持续时间长,所以座椅什么的都比较舒适,在拍卖的间隔还会提供一些酒水和水果,如果有需要的话还有热菜。   但阿雨说一般这种场合没有人会叫热菜,因为会掉价……   可是我环顾了一场,发现还真有人点了热菜。   阿雨问我是谁?   我看了一眼,额,小二……   那个乡村大土豪……   这个乡村大土豪倒是别具一格,不错,实在是个人才,虽然同桌的其他人对他很是鄙夷,但他却能在万千的瞩目之下淡然海吃。   这种气魄,恐怕也只有我能打败他了!   我问阿雨,能不能……   我话还没说话,阿雨就白了我一眼,说不能。   我只能悻悻地看着小二在那里吃了。   唉。   对于一个吃货最大的伤害就是让他看着另一个吃货吃东西而不给他吃。   我的心好痛。   阿雨叫我正经点,因为下一件拍品已经被人抬上来了。   这是一件金银器,银鎏金嵌红珊瑚绿松石红玛瑙匣子,清代康熙年间,蒙古款,长一尺,宽三寸,高一寸半,是当时蒙古准噶尔汗国博硕克图汗进贡清帝后,清帝的回赠礼品。   博硕克图汗就是葛尔丹,当时差点没打到北京,把康熙给弄死,后来康熙亲率大军,三征葛尔丹部,这才把葛尔丹给灭了。   对于这样一件有历史背景的东西来说,用来收藏确实是再好不过的了。   拍卖师将拍品背后的故事讲解了一翻,然后爆出了100万的底下,每次竞拍不得少于1万,上不封顶。   我问万老板这样一件古董市场价大概在多少?   万老板说三百万左右,毕竟这件古董还有一定的历史价值,不单单是因为是金的。   竞拍很激烈,不一会的功夫就有几十人出了价。   或许是因为金子比较吸引人吧。   因为全场我就认得庄胖子和那个乡村大土豪小二,所以我对他们比较关注。   这小二看起来啥都不懂,但看起来挺冲动的,别人举一次牌他也聚一次,大有势在必得的样子。   拍卖价格一下子上了二百万。   同桌的人都不举牌了,但还有七八位买主在竞争。   小二是一位。   另外还有两位也是竞争十分激烈。   阿雨指了他们给我看,说她认识,坐在第三排左数第三桌位置的叫阿星,是他大伯的秘书,坐在第五排右数第二桌的是他四叔的司机,叫阿辉…… 第575章 胖子找事   这两人没像小二那么疯狂,可是只要对方有人喊,另外一个就会追。   我问万老板这两人都拍了些啥?   万老板拿了个拍卖手册出来,上面记了不少东西,她查了一下,说一个拍了三件,隋褐釉青瓷印花奁、唐素面锦盒、金磁州窑绿釉诗文枕,另一个拍了两件,元卵白釉印花太禧铭云龙纹盘、清乾隆景泰蓝五供。   我辨认了一下,阿雨大伯的阿星拍了三件,阿雨四叔的阿辉拍了两件,虽然从数量上来看,阿雨大伯这边拍的多,但是总体价格阿雨四叔这边是多了。   两者之间相差了一百来万。   万老板说这个阿辉也就是阿雨四叔这边的人不是很懂行,排的两件古董虽然都是正货,但成交价都比市场高出不少。   而且……   王老板说两件拍品都是被其他人紧追之后到了阿辉这边就放手,很明显多头的人数比阿辉多,还都是行家,知道怎么吊住阿辉。   我啥都没说,毕竟这一行我是真不懂,咱做人就要真诚,不能不懂装懂。   否则会吃大亏的。   而就在我们说话的这会功夫,台上的那件金银器已经飚到了接近三百多万的竞拍价格,也就是说,这基本上就是市场价了,再往上拍可能就会被套住,成为接盘侠。   但几遍如此,我还是看到至少有5个人在出手。   一个7号阿星(大伯),一个39号阿辉(四叔),一个22号小二,还有两个不认识,83号和106号。   万老板让我注意一下83号和106号。   我问她怎么啦?   她笑了笑,说继续看就知道了。   这时小二举了下排,报价300万。   全场一阵哗然。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这300万买盒子,虽说是金银做的,但不知道其背后历史意义的人恐怕都会觉得贵了点。   毕竟就算做个新的也不用这么多钱。   小二喊完83号加了1万,301万。   拍卖师开始问还有没有加的?喊了两声,就在大家都以为这物件归了83号的时候,7号阿星举了一下牌,同时大喊了一句,说这是白氏集团白信长总裁的牌子,希望在座的各位让一让。   302万。   7号阿星说完大家都议论了起来。   拍卖师又开始倒数。   可是这次还没开始倒数,小二就追加了1万。   303万。   我看得出这小二喊这价的时候肉疼了,因为他脸上的苹果肌抖了一下,完了他也学着阿星那样,喊了一句,说这是燕郊小二的牌子,承让了承让了。   阿星气得看了小二一眼。但小二没理他,继续吃。   而就在这时。   39号阿辉出手了,304万,和阿星一样,同样报了名号,说这是白氏集团白见礼老爷子的牌子,请大家割爱了。   万老板说暗斗转为明争了。   她是说者无意,但阿雨是听者有心。我拉着她的手,说没事的。   阿雨面色有些白,我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摇了摇头,说不是。   我说阿辉估计又要被套上了。   可是就在这时,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小二,那个乡村土地主居然硬生生地加了10万……   314万!   这时全都不淡定了。   先前一秒大家都还在谈论这白家怎么了,儿子居然跟老子抬杠,这白家是嫌自己钱多了吗?   可是这一秒大家都在问这小二是什么人?居然连白氏集团父子二人的情面都敢吃掉,真不愧是年轻有为啊!   最后的结果毋庸置疑,金银盒落在了小二手里。   万老板说这阿辉学精明了。   我摇摇头,说很难讲。   后面又拍了几件。   但是气氛就没刚才激烈了,大家可能也都有点累了,拍卖会暂做休息。   大家上厕所的上厕所,交朋友的交朋友。   出乎意料的是。   阿星和阿辉都没有在后面的拍卖中继续争锋相对,而且举牌的次数也少了很多。   后面紧跟着拍卖的拍品都被其他嘉宾给拍去了。   我这人不能闲坐,一坐肚子就饿,一饿就喜欢四处看,一看又看到小二还在不停地吃。   在他的跟前是一大盆烧红了的对虾。   我问阿雨能吃吗?肚子好饿啊……   阿雨禁不住我撒娇。   只能说行。   万老板和张老在一旁看得起鸡皮疙瘩,说外头已经在下雪了,这里头就别再添乱了,肉麻死他们了。   我才不理。   民以食为天,困了睡觉,饿了吃饭,这在我的字典里头,就跟印着的白纸黑字一样简单明了。   我叫了服务员过来,点了两大盆的蒜蓉对虾。   服务员一开始以为她听错了,直到我再次确认是两大盆,这姑娘才愣住了,说没人像我这样一点就是两份的。   我说点两份就付两份的钱,这没什么毛病吧。   服务员尴尬了一下,说没问题,这就为我服务。   过了一会。   虾上来了。   我问他们吃吗?   张老说他不能吃海鲜,阿雨说还不饿,万老板说她减肥,问了半天,最后我终于可以确认两大盆虾都是我的。   只能说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我风卷残云地干掉一盆,正准备干掉第二盆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后边响起来了。   我回头一看,哟呵,这死胖子是想干嘛?我没惹他,倒是自己跑过来惹我了!   庄红星还是那副吊样,胖胖的,穿着花格子皮外套,剪着自认为很屌的发型。   他带着揶揄的口气说还真是我,上次一转眼就让我给跑了!这次正好,来到他地盘了,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说着他把我旁边一桌的一个嘉宾给推开了,扯过他的椅子坐到我的近前来。   那个嘉宾也是运气不好。   我吐了一个虾头到死胖子的跟前,直接无视他的左右上下看了看,我说好臭,这从哪飘来的屁啊!   说着我还作势扇了扇。   死胖子一下子就火了,把椅子踢开,过来揪住我的领子,说我是不是活腻歪了?   我说死胖子,动手之前动动脑子,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一边说着一边得意的示意他看看守在四周的保安。   人家可是时刻关注着这里呢! 第576章 夏莺莺   死胖子一脸的悻悻,只能把我放开。   我说你那桌坐得好好的跑过来自取其辱干嘛呢?做人何必这样呢?虽然我善良如释家老爷,但让我天天怼烂人我也是会累的。   庄红星哼了哼,让我别得意,说今天看到我了,想跑就没那么容易!   说完他又看了看阿雨。   咦了一句。   跟发现了宝一样,说最近白家的人是咋了?老的和壮的才刚刚相杀,这嫩的就开始把腰肢往外伸了,只是可惜了啊,好好的一逼坏在了我身上,还不如跟他庄……   我草!   我狂暴而起,还没等他说完直接一脚砸在他的胸口上!   马勒戈壁!   老子的女人你特么的也敢碎嘴!   简直就是调戏阎王老爷他小舅子了,妥妥地找死!   庄红星被我一脚踹在了地上,但我生气归生气,力度还是把握住了。   不然要是放在平时的话,老子直接一脚呼死他!   死胖死啊的一声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同桌的万老板和张老也没想到我突然动手打人,跑过来拉住我,低声跟我说让我注意一下场合,来的人都不是小角色,不要把事情搞太大了。   我带着余怒地说我有拿捏。   在旁边看场的保安跑了过来,问谁在闹事?   我装作没听到。   万老板上去接洽,说都是误会,说庄胖子可能自己站不稳摔倒了。   死胖子从地上爬了起来,骂了一句放屁,指着我,说是我打的他。   我两手一摆,我说你可别胡乱的诬陷人啊!   张老也站了出来,说他可以作证。   那些保安大概都认得张老,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再加上死胖子穿着花纹皮夹子,一副古惑仔的模样,那些保安更加相信了,告诫死胖子不要惹事。   庄红星气得不行,指着我们,让我们等着。   我嗤了嗤鼻头,懒得回他。   很快争端平息了下来。   大家都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一切就跟没发生过一样,拍卖师继续拍卖下一件拍品。   只是庄红星打这之后就时不时地往我们这里看。   目光带恨。   我懒得理他,继续吃我的虾。   万老板说我这心可够大的,打了人了还能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说打都打了,难不成让我把脸伸出过给他打回去,求他不要记恨我?可能嘛!老子又不怕他。   万老板看了看阿雨,有些吞吐,问我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说咋啦?   万老板说被我打的那个人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应该是红剑集团庄家的人!他老爸叫庄英辉,他有个亲戚,好像是在帝都的公安局里当局长。   我问哪门子的亲戚?   万老板说具体她也不清楚,因为上次她有个朋友和红剑集团在业务上往来的时候出现了点矛盾,本来可以解决的,谁知道有一天晚上被人抓走了,后来这事还闹得挺大的。   张老说他也听过这事,跟我说不管如何,还是小心点好。   我点了点头。   记下了。   被死胖子这么一搅和后面的拍卖我也没啥心思了,和阿雨回了包厢。   刚回去坐下。   阿雨的手机就响了,她摁了免提。   电话那头响起了一老头的声音,怜爱地叫着阿雨丫头。   我一听就知道是谁了。   白老爷子。   阿雨开心地喊了声爷爷,问白老爷子咋啦?   白老爷子说听说刚才我们在拍卖会的时候出了点事?没伤到吧?   阿雨说没有,有郭祈在呢。   白老爷子哼了一声,我没出声,他也不知道我在旁边,开口就说我不是东西,也不知道顾着阿雨,这还有身孕呢,万一要是打起来动了胎气如何是好?   说了一大通,反正都是数落我。   阿雨一阵尴尬。   她以为我听到这些话心里不高兴,其实我没有,反倒是有些自责。老爷子说的没错,我太冲动了。为了争口气,把阿雨的安慰都给放一边了。   阿雨咳嗽了一下,把她爷爷打断,支支吾吾地说我就在她身边呢。   白老爷子宕机了两秒。   可是并未收嘴,说他知道我在身边,说的那些话就是特意说给我听的。   好尴尬。   我开口哈哈打了个混混,我说白老爷子啊,几天没见面,身体还棒棒哒的吧?   白老爷子说别跟这给他扯淡,说我要是不能好好照顾阿雨就把阿雨送回去!都快当爹的人了,整天就知道动手动脚,打架,都不知道当时阿雨是怎么看上我的!   我呵呵傻笑,这话没法接。   阿雨做了个鬼脸,跟她爷撒娇,说好啦,现在她也没出什么事,还是好好的,要怪就怪庄红星,是他故意刁难在先,还出口不逊,说话实在难听。   白老爷子消停了下来,说他也知道,这问题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   他说最近庄家的人处处和白家作对,确实是有点欠收拾。   阿雨陪着老爷子聊了一会。   最后老爷子跟阿雨说他可能两个钟头后会过去,到时候要不要和他坐一桌?   阿雨说虽然她很想,但还是想跟我坐一起。   我这一听,心头暖暖的。   中国好媳妇啊。   老爷子哼了一声,说真是闺女大了不中养,但没做勉强,只说随我们了,然后就挂了。   不知道为什么。   每次和白老爷子说话都感觉好亲切,就跟我爷一样,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听起来很犀利,但其实心里头都是为着子孙。   外头的拍卖会暂时告一段落,万老板和张老都回了包厢。   万老板说这一届的拍卖会比去年的热闹多了。   张老说是啊,往年一些不露面的今年都来了。   我说这等待的时间可真够漫长。   万老板说下午这场可能没什么看头,主要是今晚的慈善拍卖会还有后面压轴的五件拍品。   我问这慈善拍卖会都有谁来?谁这么闲得蛋疼,没事来捐着钱花?   阿雨嫌弃了我一眼,说我这就不懂了,上流社会的人名声比钱财重要,只要名声在,他们就不愁没钱赚,而这慈善拍卖晚会,能给他们带来名声,他们肯定十分乐意了。   万老板点了点头,跟在阿雨后头埋汰我,说还是阿雨懂这里边的门道,我不行。   我说反正我是来不了,有钱我就买吃的。我随口这么一说,谁知收获了几个白眼。   万老板说今晚最闪耀的人物恐怕要非夏家的大明星夏莺莺莫属了…… 第577章 李什么泽康   夏莺莺?这人是谁?   万老板诧异了两秒,问我夏莺莺也不认识?   我说我哪里识得,这人什么来头?   万老板说这夏莺莺可是国际知名巨星,和好几个大导演都合作过,近几年更是代表华语电影圈打入米国,在米国取得了惊人的票房。   我说那又怎样?   阿雨推了我一下,说那个夏莺莺就是之前我跟她追的那部电视剧里头的女主,说我还讲过她演戏太烂,见到鬼都不怕。   我一下想起来了,就那部还准备到故宫拍续集的电视剧。   原来那人就是夏莺莺。   不得不说。   没阿雨好看。   万老板说这夏莺莺不但人长得好看,而且家世背景非常了不得。   我说能有多叼?比国家主席还厉害?   万老板嘿嘿发笑,说从某种程度上讲可以这样说。   我皱了下眉头,我说我想起来了,我问阿雨,这夏莺莺不会就是帝都一线梯队夏苏马吴四大家族中排第一夏家的人吧?   阿雨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说这就难怪了。   阿雨问我怎么说?   我说难怪演技不咋地还能那么红,原来靠的砸钱……   阿雨脑袋上飘过三条黑线。   张老他们也被我雷得不行。   我们瞎扯了一会,差不多到四点的时候,外头响起了音乐。   万老板说明星开始进场了。   我说出去瞧瞧啊?   万老板翘了翘眉头,说我这么兴奋干嘛?是不是因为能看到小女明星啊?   她这话明显不是跟我说的,而是讲给阿雨听的。   阿雨一下捏住了我的耳朵,问我打什么主意呢?   我只得求饶。   我说没有,纯粹就是好奇。   她手一叉腰,说不行。   不过玩笑归玩笑,我们还是出来找了个位置欣赏这场明星走红地毯的盛宴。   红毯搭在A1会馆的入口处,长二百多米,我们来到了展馆二楼,刚好有一处阳台往外飞,可以很好的看到走红毯的情况,就是有点冷。   雪已经不下了,但积雪有点厚。   红毯两边白银银的一片。   主持人是一男一女,男的穿着西装,女的穿着齐胸的红色晚礼服。   这种天气,穿着这么露的衣服。   我只能说我服。   胸型不错。   呵呵。   明星一个接着一个,有单身的,也有成对的,豪车把他们接到红毯边上,然后就把他们放下来。   两边还有隔离带,都是一些热情的粉丝和记者。   时光已近黄昏。   光线渐渐暗了下来。   两旁的路灯发出金黄色的光线,将这些走在地毯上的明星照得星辉熠熠。   阿雨说来的明星她都认识。   我是两眼一抹黑,只看个眼熟,叫不出名字来。   走了一阵。   突然两旁的粉丝都发出了尖叫声。   我问阿雨这是什么情况?   阿雨说她好像听到了夏莺莺的名字,还有一个男明星的名字。   万老板说是夏莺莺和李泽康!   阿雨惊讶了一句,说不是吧?李泽康来了!   我一阵嫉妒。   这李泽康是谁啊?至于这么激动吗?有我帅吗?   阿雨说李泽康是现今的亚洲天王,全球火爆,只要有他出场的活动第二天准登头条,参演的电影无不是叫好又卖座!除此之外,这李泽康还耍得一手超凡脱俗的魔术,听说背景也是不简单,但就是没人查得出来。   听阿雨这么说我的嫉妒心又暴涨了几分。   我干咳了两声,说能不能淡定点。   阿雨吐了吐舌头,跟我撒娇,说放心,无论李泽康多么优秀,她只爱我一人。   这话腻得差点没让万老板和张老两人冷死。   不过我才不管。   豪车缓缓停落在红毯的入口处,和别的明星不同,这夏莺莺和李泽康两人所乘坐的汽车是一辆白色加长版的劳斯莱斯,两厢一对比,一下子就衬托出了他们的身价。   先下车的是一男的。   估计就那什么泽康了,长得也不咋地吗,大概其然就那样,一头黑发,梳着三七分,尖嘴脸,五官还行,但是跟我比就差多了,个子也不高,一米八左右,穿着一身西服。   大概是为了体现他的绅士风度,下车后绕到另一个车门,把正要开门的接待人员请走,自己走上前去开。   车门一打开。   先下来的是一角紫色蕾丝边的长纱裙角,然后是一只苗条白皙穿着镶着紫色碎钻的细跟高跟鞋,接着才看着一个美女、按着胸口从车里头矮身走出车门。   这美女长的还算有几分姿色,不过我见过麟之后,基本上大部分美女都免疫了。   但是她的出现还是极度消耗胶卷,大量的闪光灯都要把人闪瞎了。   夏莺莺一身紫色些微带着点透明的晚礼服长裙让现场的男人都多了几丝遐想。   她抿嘴一笑,齿白丹唇,却也是倾国倾城之貌。   粉丝们都疯狂了。   喊叫声直接从原来的一百分呗飚到了二百分呗,我站在这离那么远都觉得耳朵一阵发疼。   李泽康挽着夏莺莺地手款款走来。   三步一停。   五步一歇。   就这走得比蚂蚁还慢了都有人说走得太快了。   阿雨也是很激动。   她本来挽着我的手,一看到李泽康就放开了,然后朝下面喊着李泽康的名字。   好尴尬。   万老板在一旁看着偷笑。   唉。   败家老娘们。   好神伤。   然而就在这时,这李泽康走着走着,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朝我们这边看来,还挥挥手。   我一看这哪还了得。   明眼人都看出他是在和阿雨打招呼了。   我一气朝他竖了个中指。   李泽康愣了一下,尴尬两秒,就又继续走他的红毯了。   阿雨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好像发现了什么,我赶紧假装很热情地挥手,喊着:   李泽康,我爱你!   呜呜呜。   我容易嘛我!   我要弄死这姓李的。   走了一阵。   这少少的二百米他们花了两分钟终于走完了,可还没结束,主持人拉着他们开始做采访。   阿雨又是兴奋了一阵。   主持人问李泽康接下来又什么新的工作安排?   他五指扣着夏莺莺的手,说后面和夏莺莺将会有合作,一起拍一部探险剧。   阿雨激动地说肯定是那部,就是那部要去故宫里头拍的。   我说至于嘛…… 第578章 画了一只乌龟   阿雨狠狠地给我来了一个暴击,说有李泽康的加入这部剧肯定会更加的惊险刺激,因为每次看李泽康的作品都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额……抓鬼……身临其境……下次哥哥带你去体验体验什么叫真正的身临其境!   正说着。   这李泽康在主持区耍起了宝来。   他变了个魔术,两手空空,随便一翻就出现了两朵玫瑰花,给了夏莺莺和女主持人一人一朵。   这一手把那些粉丝挑逗得大喊大叫,都说爱死李泽康了。   麻蛋。   狗日的。   就知道哄小妹妹。   我在心里头骂着这李泽康,别叫落在老子手里,落到老子手里把你到鸭楼当鸭去!   正说着,这家伙又耍了一个大宝。   不知道搞了一个什么小动作,手往天上一指,天上便是下起了烟花雨。   男主持人蒙了,说今天真是惊喜不断啊,没想到主办方还特意准备了烟花盛宴。   女主持人说没有烟花。   她还强调了两遍,也就是说这突然出现的烟花并不在他们的流程之内。   突然两人都看向了李泽康。   李泽康阳光灿烂地笑了笑,点点头,说小露一手,让大家见笑了。   现场一下又火爆了三分。   可是此时我的心头却平添了几分诡异,因为李泽康刚才玩的这一手不是魔术,而是道法!   他刚刚分明是遣了鬼神放那烟花,并非什么魔术。   好家伙!   他以为自己耍得这小聪明很隐蔽,手上做着几个魔术的动作我就不知道了。   别人是不晓得,但我身具阴阳眼哪里会看不出来……   鬼神一出现现场的阴阳就出现了波动。   这家伙是什么?   同道?   我突然觉得这家伙没那么简单。   烟花放完,主持人就把夏莺莺和李泽康放走了,临进入会场之前,这李泽康还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   我分明看到他是往我这看来……   什么鬼?   阿雨在我旁边一翻激动。   我没好气地给她降降温,我说别太激动了,小心肚子。   阿雨一阵尴尬,但是笑脸红扑扑的。   唉。   那句话果然是对的。   一孕傻三年。   这傻姑娘。   两位巨星一走,这红毯算是走了一半了。   阿雨拉着我回去,说先占个位置。   万老板在旁边没事瞎捣乱,问需不需要她帮忙找人换个位置,离李泽康近一点?   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万老板吐了吐舌头,一阵坏笑。   阿雨本来很兴奋的回头想要应万老板的,但一看到我黑着张脸,愣了两秒,把她原来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说不用了。   我醋意满满地哼了两声。   她没心没肺地拉着我的手往里头走,说放心,她就喜欢李泽康的作品而已,没有别的想法。   我哼了一声,没有回她。   来到里头,现场音乐已经放起了动感的音乐。   嘉宾陆陆续续的落座。   拍卖台也换成了一个更大的舞台,前面几排的灯光十分耀眼夺目,大概是为了衬托入席的人的身份。   李泽康和夏莺莺坐在最前排正中间的一桌。   每桌的人数是十个。   中间往两边排开的桌子已经有不少都坐着人。   那些人应该都是些有身份的企业家,携着伴侣,穿着打扮都十分精致。   不少人趁着慈善晚会未开始之际进行短暂的交谈。   老企业家谈的是生意。   年轻姑娘跟蝴蝶一样往李泽康那边跑,有要合照的,有要签名的,而年轻男性跟蜜蜂一样往夏莺莺旁边凑,各显风范,好像这样就能把她泡到手一样。   真是低俗。   我们这一桌的位置比较靠后,就在角落里,光线也不是很好,目标特不显眼,这是我故意叫万老板挑的。   万老板起初还挺疑惑。   但被我给囫囵过去了。   我心里头不是很痛快,开了瓶桌上的红酒给大家倒了一杯,给阿雨倒了杯白开水,然后我就自顾的喝了起来。   才喝了一杯。   阿雨就拉住我的手,两只大眼睛扑哧扑哧水汪汪地看着我,说她想要李泽康的签名……   我就知道……   没完了……   我极尽地把我自己的脸拉黑,可是没用,阿雨还是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唉。   没办法。   我受不了她这眼神了。   只好叫她等着,我去帮她要。   阿雨给了我个本子,说签上面就好了。   我迈着艰难的脚步朝李泽康那桌走去,天知道我是有多不情愿。   但是没办法。   谁叫阿雨喜欢呢……   李泽康早已被众多的美少女淹没在了花丛之中,里三层外三层,我好不容易挤了进去,谁知挤到第二层不知道谁说了句怎么挤进来了一个男的,然后我就被一众姑娘给赶出来了。   我哭央着脸回头看了阿雨一眼。   她一脸期待地关注着我。   唉……   我又挤了第二次,这一次使了点手段,也不管不顾了,脸皮厚厚地挤到李泽康身边,把本本伸到了他跟前。   可是这家伙跟没看到我一样,把我无视了,只顾着和旁边的小美女聊天。   站我身边的俩姑娘一副嫌弃地抱怨,说我一男的来凑什么热闹?要签名找夏莺莺去啊!   我没理她们。   强行把脸伸到李泽康跟前,我说喂,帮忙签个名!   李泽康看了我一眼,微笑着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他不叫喂,麻烦我走开。   我哼了哼,我说给个面子,签个名,签完老子就走。   他没搭理我,依旧阳光灿烂地笑着。   我一看就气了,逼我使出杀手锏。   我说你要不帮我签名我就揭穿你!   李泽康愣了一下,瞪圆的眼珠子看着我,愣了两秒,依旧压低了声音问我,揭穿他什么?   我说你那根本就不是魔术,而是……   我话还没说完,李泽康就拉住了我,说停,可以啊,问我是不是同道?   我说你觉得呢?   李泽康嘿嘿笑了笑,说既然是同道,那就给我个面子吧。   说完把我手里的本本和笔都接了过去,在上面写写画画了一会,然后把本子合上,还给了我。   我一拿到本子旁边的女孩就把我挤了出去。   我摇了摇头。   真是一群妖艳贱货。   我往回走,可是走了几步,突然觉得不对劲,把本子一翻开,上面哪里是签名!   特么的居然给老子画了一只乌龟,旁边还有一行字,说我居然敢威胁他?活得不耐烦了吧?别以为他没看到我竖中指了! 第579章 白信齐的赠房   我心头那个气啊!   居然被这家伙给玩了一把。   我朝那女人堆里头看去,这家伙也朝我看了出来,还跟我眨了下眼皮。   那副模样,就跟一头狡诈的狐狸一样。   既有绅士风度,又彬彬有礼,实在是特么的太有心机了!   我一气把那页纸给撕了。   回头一看。   阿雨还在朝我这边看。   麻蛋!   签名怕是要不来了!   算罢个球。   老子自己签一个。   我唰唰唰几下,李泽康,草书,我就不信这阿雨还能看得出来……   我得意地把我的签名展示给李泽康看。   他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光芒。   有点桀骜和生气。   但很快就消失了,把注意力重新落在了身边那些小姑娘身上。   我拍拍屁股走了回去,把我签的大名给阿雨一看,这小丫头兴奋得不行,说没想到我真的要到了。   我老神在在的挺了挺胸脯,骄傲地说小事一桩,哪还能办不到。   阿雨拿着本本看了一会,说这签名怎么有点跟之前李泽康签的不一样。   我心头凉了一下,急中生智,把本本夺了过来,我说我看看,瞧了一会,我说可能是刚才人多,被挤来挤去,他笔拿歪了。   阿雨半信半疑。   我赶紧把本子合上压在手下,说这些小细节就不要在意了。   她抿嘴一笑,说好吧。   又聊了一阵。   阿雨突然站了起来,说她爷爷来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白老爷子领着几人从入口走了进来。   他一身白色的唐装,拄着拐杖,看起来偏瘦,但风骨十足,身后跟着一男一女,女的是阿雨的小姑,男的是……   阿雨说那就是她四叔,白信齐。   这白信齐很年轻,一点都看不出年龄,穿着一身英伦风的深蓝西服,扎着配套的领带,梳着铮亮的头发,不得不说,很有几分男人的魅力。   难怪阿雨说他四叔是个钻石王老五,除了车子不经常换,身边的女人是一个接着一个。   我心道这四叔倒是会过日子。   老爷子来了我们作为晚辈的合当过去打个招呼。   阿雨领着我走了过去。   白老爷子笑呵呵的摸了摸阿雨的头,说小丫头,就会胡闹,然后目光瞥向我,那种慈爱一下就不见了,变得很犀利,哼了我一声。   我不由一阵尴尬。   这老爷子对我的偏见是越来越大啊。   白老爷子拉着阿雨坐下,问她最近怎样?有没有去医院检查?生活作息还行不行……   反正就是一些长辈对晚辈的关爱之语。   其实从这也可以看出老爷子是真喜欢阿雨,把她缺失的父爱和母爱都加在了自己的身上,每时每刻都想像母鸡护着小雏一样护着她。   从这方面看,我是差了许多。   白信霏戴着黑超,没搭理我,估计还没从上次的争吵中走出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看向了别的地方。   倒是阿雨这四叔走过来跟我打了个招呼,笑吟吟地问我就是他的侄女婿?   我点了点头。   他拍了拍我的肩头,勾肩搭背地打趣了我一句,说我可以啊,把老头的心头肉都骗到手了,说什么他这侄女从小到大就是白老爷子的掌上明珠,家里面谁都欺负她不得,但凡有点闪失比他们兄弟姐妹几个都还要紧张。   我说这点我确实看出来了。   白信齐拉着我走开了一步,说初次见面,给我两句忠告,要想做白家的女婿最好有点准备。   我笑了笑。   他说白家的人不好说话,除了他和老头,其他的都是硬茬。   我说这个我已经见识过了。   白信齐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发笑,说我指的是下午的拍卖吧?   我点了点头。   他说那只是小意思,真正的大阵势说出来可能我都不带信的。   我说我倒是很乐意知晓一二。   他又哈哈笑了两声,说以后有机会可以跟我聊聊。   我说可以。   寥寥几句,我大概就知道这白信齐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他说他不是硬茬,反正我是不信……   我还记得阿雨对她这个四叔的评价,聪明过人,懂得韬光养晦,到现在还是钻石王老五。   之前我还不晓得是什么概念。   现在我是大概可以想象了,恐怕他这个四叔,假设作为对头的话,不会比他的大伯好对付……   白信齐问我有没有拍两件回去玩玩?   我尴尬地摇了摇头。   他说他懂,年轻人嘛,慢慢来,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去找他,能帮的他肯定帮,毕竟将来我有可能成为他的侄女婿。   一听就是场面话。   不过我还是友好应付,我说谢谢四叔。   他笑吟吟地说我机灵啊,这么快就上道了,知道喊他四叔。   我说这不是早晚的事嘛。   他看了看阿雨他们,侧过了身子,从口袋里掏了一把钥匙给我,说这是他在帝都的一处私宅,要是我和阿雨暂时找不到地方住的话,可以先去他那边住住。   我说这怎么好意思?   他硬塞给我,说客气什么,就冲我刚才喊他这句四叔,这房子借给我和阿雨住就不冤。   他说这房子已经打扫好了,拎包即可入住。   我实在推脱不了,只能暂时收下了。   闲扯了一会。   阿雨离了座位。   我们这边也没啥好说的了,我回到了阿雨的身边。   白老爷子看到白信齐跟我勾肩搭背的皱了下眉头,呵斥了我俩一句,说什么场合,勾肩搭背的成什么样!   白信齐没说啥,笑呵呵地把手从我肩上挪开了。   阿雨跟她爷说那我们就回那边的座位了……   白老爷子点了点头。   我们这才走。   回到我们那桌坐下,阿雨就跟我说刚才她爷跟她讲,叫我不要和白信齐走得太近……   我皱了下眉头,我这才刚见面,怎么就走得近了?   我问阿雨她爷还说了什么?   阿雨说没了,就讲了这句。   那可真就奇怪了,哪有当爹的叫自己的孙女婿不要和自己的儿子走得太近的?   难不成是怕我带坏白信齐?还是怕白信齐带坏我?   这大家族的人说话就是难懂……   我暂时把这事记下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场上的人越来越多,大部分的桌子都已经坐满了人。   就在这时,台上的主持人吆喝了一声,让大家鼓掌欢迎几位特别的来宾,分别是文化部的郝部长、功勋集团的叶勋先生……   后面还喊了几位。   可是我都没去注意,因为我的目光都被走进来的第二位嘉宾给吸引了。   麻蛋!   这叶勋,就是叶老四…… 第580章 镶金錾花龙凤纹蚌   我慌了一下,但很快镇定下来。   不对。没事。   这叶老四现在没了血魂种子,怕是我离他这么近也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换了个座位,坐到阿雨的右手边,正好背对着主席台。   主持人对那七八位主要来宾做了一翻介绍之后,先是请了郝部长说话。   我听着这主持人的介绍,第一梯队四个家族夏苏马吴都来了人了,像白家这样的家族也来了不少,而超级大家族则是只有叶家一家来了。   郝部长讲完之后,主持人就请了李泽康上台演唱一首歌曲。   主持人说这次慈善拍卖会的拍卖会夹杂在文艺汇演之间,也就是说一场表演,拍一件宝贝,明星的表演也是公益的一部分。   李泽康上台,全场都沸腾了起来。   他那耀眼的脸蛋一下子就勾引了无数青春荷尔蒙剧烈燃烧的初春少女的尖叫……   这听着怎么就跟杀猪了一样。   李泽康在上面忘我的唱着动感的歌曲,什么摇摆,快要就要痛快的摇摆,切,臭不要脸的,谁跟你一起摇摆!   我在心里头嘟囔了两声。   可是阿雨这败家老娘们突然变得花痴十分,也跟着那些初春少女在尖叫。   好伤心。   这一点都不考虑我的感受。   我瞄了她一眼,发现这丫头在坏笑。   她突然搂住我的胳膊,问我是不是打从李泽康开始之后就吃醋了?   我说我哪止是吃醋,我都快成醋坛子了。   她咯咯地笑得十分欢乐。   我一下就明白了,我说你这是在试探我呢?阿雨说不试探怎么知道我是不是真的爱她。   我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李泽康一曲歌罢,下了台来,主持人拿出了今天第一件明星捐赠的东西,是今晚参加宴会所有明星签名的一件红色T恤。   起拍价1元,每次竞拍无上限,也无下限。   主持人喊了开始,底下各大土豪争先出价,很快T恤就从1块钱竞争到了7.9万,而且还一直在涨。   万老板也出了几次价,说图个吉利,抬抬价钱,日行一善。   我是不管他们,这会已经上了菜来。   我只管吃。   突然李泽康的身影出现了,拎着酒杯来到了我们这一桌。   他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想要给阿雨敬酒,还要学西方人的样子吻阿雨的手,吻是吻到了,但吻的是我的手。   我拿眼神问他来干嘛?   他没搭理我,找了阿雨旁边的椅子坐下,然后开始赞美阿雨,说她多么多么漂亮。   我本来以为阿雨会很花痴地抓着他的手说谢谢。   可是谁知道阿雨很淡定的说了声谢谢,一点都没有之前的花痴样,挽着我的手,说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和我单独待着。   换句话说,就是李泽康你赶紧滚。   我心里头乐开花了。   李泽康如遭暴击的走了。   我说阿雨你怎么不花痴了?   她瞪了我一眼,说谁花痴呢!我赶紧改口,她说她刚才只是试探我,又不是真的想要追星。   我这下才真的放心。   慈善晚宴进行得很快,在文艺表演和众多美女帅哥的助推下,一件件明星捐赠出来的宝贝都拍出了天价,比下午的那场拍卖还要惊人。   但有所不同的是,今晚这慈善晚宴所得的全部款项都会捐赠出去。   万老板在一旁计数,说一共15件明星赠品,共拍出了两千多万。   两千多万!那也不少了!   慈善晚宴结束后今天的重头戏终于上场了。   那五件压轴拍品。   而一些在慈善晚宴期间跑出去谈生意的大佬也都跑了回来。   全场的人都在期待着第一件拍品。   我问万老板,我说这底下坐的大部分都是企业老总之类的,有多少懂古董的?   万老板说懂不懂无所谓,最主要的是花钱。因为只要花钱,明天必定上所有新闻媒体的头条。在这个圈子里,名声比钱重要。特别是……   万老板看了看阿雨,没有挑明,只说特别是针对某些人来讲。   阿雨没有任何隐晦,说确实,这时候白家需要一个好的名声。   很快第一件拍品就上来了,是一个蚌,年代不详的镶金錾花龙凤蚌,脸盆大小,据说还是活的,放在一木盆里头端上来。   一上来全场就火了。   主持人介绍说这东西是太湖边上一渔民打渔的时候网上来的,送过来的时候还是活的,之所以鉴定为古董,是因为蚌壳上镶金錾花龙凤纹这门手艺是唐代独有的,所以这个金蚌的年代至少可以追溯到唐代!   底下的人跟着瞎起哄,说这个蚌要是活的,是不是还能炒着吃呢?   拍卖师说想炒着吃当然可以,但前提是拍回去。   下面的人问底价是多少,要是不贵就拍回去吃吃看,还没吃过一千多年前的蚌呢!   其他人哈哈大笑。   拍卖师说不贵,起拍价100万。   这价钱一出,大家就开始议论起来了,有人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玩意,没有行市,不知道价值,起拍价这么贵,要是拍回去没人接盘,那可就亏大了。   还有人说现在拍回去是活的,回头要是养死了,那更得掉价。   万老板也是跟着质疑,说100万贵了。   台上的拍卖师看情形不对,抹了一把汗,说大家可都想好了,这金蚌怎么说也是唐代以前的东西,有可能世上仅此一件哦。   但是大家都不傻,说他们拍卖行都只能猜出去大概,万一不是呢?而且哪里有蚌能活一千多年的?万一是好事之人用现代科技故意做的放生到太湖里的呢?   眼看形势一边到,拍卖师大汗直出。   万老板问张老,说这拍品是怎么选到压轴的?这第一件压轴拍品就这样,恐怕会坏了后面四件啊。   张老也是一脸无辜,说当时他也提过意见,但上层下的决定他也没办法。   我心里头一阵冷笑,你们这帮无知的小民,放着这么大的宝物在眼见居然不识货!   我跟万老板说这个蚌你拍下来,多少钱都拿下来,回头我保管你风调雨顺,家宅平安,至少三代不变! 第581章 竞拍白热化   万老板皱了下眉头,问我是不是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我说什么东西你先甭管,拍下来就是了!   她半信半疑。   我表面上很平静,但此时我的内心已然波涛汹涌了!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这东西!   看来当年那个传说是真的!   我本来是想让阿雨跑去叫白老爷子把这金蚌拍下来的,但是此时已经没有人来回走动了,我担心一旦我们这边一动,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所以我这才叫万老板怎么样都要把这东西拍下来。   而且现在看这场上的观众热情都不是很高涨,这更是一个好时机。   拍卖师报出了底价。   竞拍开始。   我让万老板悠着点,不要太激烈,让人注意到她。   万老板说她知道。   全场安静了一会,终于迎来了第一个竞拍价,101万。   我伸着头看去,居然是小二,那个乡村土地主。   难不成这家伙还认得这玩意?   万老板紧跟在小二后面出了102万。   然后又有几个土豪轮番抬价,把金蚌抬到了150万,但是很快那些土豪就失去了热情,小二接手之后,几个刚刚还紧跟的土豪就撒手了。   万老板这边只能从小二那边接过来。   报了个170万。   这个价钱,买黄金可以买很多斤,买河蚌可以买一车,但是现在只能买一个上面錾了一点点金子的河蚌,这个就让很多吃瓜群众无法理解了。   他们纷纷朝万老板这边看了过来。   我刚才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所以跟旁边的安保小哥借了顶黑色鸭舌帽戴上,而且尽量保持低调,不引起大家的注意。   万老板说有点尴尬,因为大家看她的眼神有点跟看傻子一样。   我说甭理他们,他们要是知道真相,恐怕肠子都得悔青了。   本来我以为这么高的一个价钱应该没人跟了。可是就在拍卖师甩了第二下锤子之后,居然又爆冷,有人出了一个天价……200万!   全场哇的一声,跟波浪一样,一下比一下高。   大家寻着牌子看去,发现居然是当红巨星李泽康。   我心想这下坏了,这家伙是同行,怕是知道了这金蚌真正的身份了!   万老板问我还跟吗?   我坚决地说跟,不管多少钱,都要拿下。   万老板说她怎么觉着心里没底,这要是打眼了,以后博古斋的名声就完蛋了,让我给她透透底……   我让她不要顾忌,要是实在没底,不然就这样,她帮我拍下来,回头我再把钱还给她!   但是万老板又有点犹豫。   看了看张老,让他给出个主意。   张老也说他看不懂,当初在评估这个金蚌的时候他就是拒绝的。   万老板听张老这样讲就更慌了。   最后她出了个主意,说250万以下她接下来,250万以上算我的……   我嘿嘿发笑,我说你会后悔的。   万老板目光犹豫。   就在这时拍卖师甩了第二下锤。   我让万老板赶紧出价。   201万。   后面又是追了几轮,一些一开始没出手的大集团老板看到有人抢这个金蚌也加入了进来。   250万很快就被打破了。   按照刚才的协议,这个金蚌算是我来接手了。   我跟万老板说不要有心里负担,现在你是在帮我喊价,无论谁出价,你就比别人多1万就行。   万老板说这下她的心理压力小了不少。   300万。   她随手举了下牌子,一下把拍卖价引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拍卖师的热情好得不行,下锤的速度也比之前慢了不少,而且每每砸到第二锤的时候总会有人出来拉高一下。   不仅仅是那些企业老总,连叶老四也跟着出来瞎掺和。   他这一出手,直接凑了个整数。   400万。   拍卖师一度觉得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和叶老四确认了几次。   万老板当然不会心疼钱,在四百万的基础上加了一万。   401万。   现场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价钱一点点的往上加。   从400万一路涨,涨到了700万,目前被李泽康拿在手里。   拍卖师在上面神清气爽,一点都没有开头的那种不知所措,拿李泽康调侃了一句,说李少真是好手笔,如果没有人出价这金蚌就是他的了,问他是不是准备送给哪位当红的明星?   现场的工作人员给李泽康递了个话筒。   李泽康微微一笑,说值得拥有这样一件绝世无双的宝贝的,也就只有他身边的女士——夏莺莺了。   大家一阵起哄。   我趁着这时跑到一旁的角落喊了一句,傻逼,你是在说夏莺莺只配当河蚌精吗?   喊完之后我就赶紧跑回座位上。   因为大家都在起哄。   等到有人回过神来,我已经闪了。   大家听到我的话哈哈大笑。   李泽康愤怒地站起了身来,但哪能让他找到我。   万老板愣愣地看着我,我说发啥愣呢?赶紧追1万。   她给了竖了竖大拇指,说服。   701万。   妹的!   为了得到这金蚌我也是够拼的,刚才那句喊得我心头到现在都还噗噗叫。   或许是因为刚才我那一声,现场其他有身份的人都不愿再当这个冤大头,拍卖师喊了三次,最终以701万的价格给万老板拍了下来。   我非常满意。   万老板说这宝贝到手,现在可以跟她讲是什么东西了吧?   我说先不忙,等拍卖会结束了之后,我把钱还给她了再说。她嗔了嗔,说我故作神秘。   嘿嘿。   不是我不说,是我不能说。我要是说了,恐怕这万老板就要跟我耍赖了。   第一件拍品完美落下。   紧跟着是第二件,一幅明代的风水画,作者是一位有名的大儒家,最终以1588万的高价被第一梯队四大家族之首的夏家拍得。   第三件就是我那个宋代钧窑三足潜龙纹笔洗,拍了2.5个亿。   拍卖师啥都没做,只叫了张老上台去讲解一下这只笔洗的来历,还有价值,然后报了一个低价,1000万。   后面的几大家族就疯了,第一个竞拍价直接飚到了1个亿……   阿雨她知道我有东西来参加拍卖,但不知道我是拍卖什么东西,当看到这个笔洗的价格在不断地刷新的时候,这傻丫头还在惊讶,说这个笔洗的主人要发了…… 第582章 夏苏二家   我在阿雨旁边嘿嘿偷笑,既然都瞒了,那就再瞒几天吧。   第四件拍品是两个清乾隆时期的拉丝珐琅彩梅瓶,珍贵之处就在于这个梅瓶据说是在乾隆的指导之下烧制的,因为落款还有乾隆晚年的外号,十全老人。   因为有这个噱头,所以也拍出了接近一个亿。   最后。   我那件元青花张良拾履大罐上来了。   张老说自从鬼谷子下山那件元青花被拍出天价之后,现在元青花大罐都是各种达官贵人的挚爱,在居室或者办公室里头放一只这样的大罐,身份:不言都自然明了了。   我说我倒不是担心受不受欢迎的问题,我担心的是善后。   张老说这个我大可以放心,有他和万老板在,大体是没有问题的,况且还有郝部长在。   我说我担心的正是这个郝部长。   万老板和张老一下就沉默了。   台上面主持人开始介绍这个大罐,介绍完了之后,突然在前排最左侧的地方有人欢呼了几声。   我一看过去,是那帮佣兵。   我跟万老板说这帮佣兵看起来不简单,等下能对付得了吗?   万老板说这不是在国外,不要小看了拍卖会主办方的安保力量。   我说行吧。   但我还是有点担心。   我跟阿雨说要不先回去吧,等下可能会有点事情发生。   阿雨支吾了一声,大概还是想留下来,停了两秒,在我的注视下叹了一声,让我自己小心点。   我目送她离开了会场。   她这一走,我就没心里负担了。   拍卖师报出了底价。   2000万。   每次竞拍不低于10万。   这一次白老爷子抢了第一发,开口就是5000万。   场上大部分人都是买不起的。   但大家都知道台上这个大罐远远不止5000万,所以一些人开始趁机过起了哄抬的瘾,几十万上百万的加着,而那些真正的买家都不着急,乐呵呵地看着比他们低层次的人在自己眼前班门弄斧。   竞拍价格跟坐火箭一样,蹭蹭的往上飚,台上的拍卖师都跟不上那些出价的人的速度了。   但每一个出价的人都会被记下来。   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故意捣乱,使得拍品拍卖不出去,一旦最后成交的那个人无法承担最后价格,就会找到第二名,往下匹配竞拍者。   除非是卖家不接受,不然都会强制执行。   这也是为什么万老板会选择这家拍卖会的原因,因为这样拍品被误拍的风险率是最小的。   慢慢地。   随着价格的攀升,除了第一梯队的四大家族之外,大部分的买家都放起了竞拍。   因为2个亿的天价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拍卖师忙活了一晚上没有丝毫受累的现象,反而越拍越精神,而且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四大第一梯队的家族。   夏苏马吴。   万老板说这个苏氏集团的老总的妻子还是她的闺蜜呢!就是上次和她一起搭机回来的那个。   我一下想了起来。   当时那贵妇还以为我拿她女儿怎样了。   万老板说她倒是希望她这个朋友能拍到,因为她这个朋友也算是出身书香门第,和外头的妖艳贱货不一样,是个有学识的人,开过眼界,家里头家教也好。   我说那她可就得抓紧了。   因为就我们说话的这几秒钟的功夫,这竞拍价又上浮了一千多万。   不知道为什么么?   我竟然没有一点点心跳加速的感觉,反倒是有点不真实,感觉这钱不是我的一样,就一纯属看热闹的。   四大家族你来我往,偶尔叶老四也出个手,把价钱往上拉一拉。   竞拍价很快突破了2.5个亿,破了上一个全球青花大罐的拍卖记录。   白老爷子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直接加了一千万。   2.6个亿。   拍卖师没有急着落锤,他把锤子放在旁边的台子上,开了水杯,喝了口水。   一个戴着无边框眼镜的中年人跟身边的工作人员要了只话筒,朝白老爷子喊话,他们中间隔了好些距离。   那人尊称白老爷子一句老爷子,说看起来老爷子志在必得啊。   另一工作人员也给白老爷子递了一只话筒。   白老爷子慢条斯理地说夏贤侄看来也懂古玩啊?   这个被白老爷子喊夏贤侄的应该就是夏家的人了,他哈哈笑了笑,说这不是年底了嘛,快过春节了,集团赚了点钱,提前买点年货回去。   我本以为我够能吹的了。   没想到这家伙比我还厉害,两个多亿快三个亿的年货,估计也就只有他这种财大气粗的人出得了手了。   白老爷子哼了哼,说贤侄还是要多读点书啊,这青花大罐可不是什么年货,那里头可都是老祖宗的精华,叫姓夏的承让一手,也好全了白老爷子的赏古之美。   白老爷子这话怼得厉害,分明就是在说姓夏的读书少。   可是姓夏地却一点都不生气,依旧是红光满面的笑着,说老爷子说的对,说他确实是因为书读的少,所以这才想把这大缸买回去,装点书瞧瞧。   本来这气氛是有点火药味的。   但姓夏的却自嘲了自己一把,把罐说成了缸,顺带开了个黑色幽默,不但化解了尴尬,还让大家哈哈一笑。   明显的就是控场能手啊。   白老爷子明显输了一分,他哼了哼,没再继续说话。   这时又有一人出来凑热闹,穿着中式衣服,面容有点瘦,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很有书生气。   他的声音也不错,带着磁性。   他跟工作人员要过了话筒,说白老爷子这话说得对,说他打小就认识姓夏的,他称呼姓夏的为夏兄,知道他自小就不喜欢读书,老是旷课,所以这大缸,落到夏兄手里不合适,确实是不合适。   但是……   他自带滑稽地做了一个动作,比了比自己,说他就不一样了,不是自夸,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按这样论,大缸应该让与他。   这又是半带着自黑的,依旧开的白老爷子的玩笑。   白老爷子那桌子的人面色都有点不对劲。   万老板说后面说话的人正是他闺蜜的丈夫——苏戚容。   夏苏马吴。   看起来这夏苏二家的关系不错啊,联合起来怼白家了。   拍卖师没有半点阻止的意思。   手里还拽着水杯没放下。   白信齐动了一下,好像是要站起来回话,可是被白老爷子摁住了。   而现场的其他人也都好像是在等着看白家的笑话。   奶奶个熊的!   虽然我和白家的人不太相熟,但有着阿雨这层关系还沾着亲带着顾呢!   这看白家的笑话,不连我也给带上了嘛!   可是我此时又不能出来帮忙怼,因为叶老四还在。就在这上下为难之时,一个声音从会场边上响了起来…… 第583章 北新桥锁龙观   二位哥哥好雅致啊,在这会场上说起了相声来,不会是公司经营不善,要靠这为生了吧?   那人说的就是这话。   言语犀利,打草搂兔子,一搂就是搂两只,把姓夏的和姓苏的全搂了。   我寻着声音看去,好家伙,是阿雨的大伯!   我还以为白家内部已经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没想到白老大会在这时候出现。   白老大信步走到了白老爷子的那桌,和他老子打了个招呼。   三人开始互怼了起来。   但不是街井鱼市那是飚生殖器官的怼,大家言语幽默,听着没有多大的杀伤力,可是细细一品,才晓得都说中了对方的紧要处。   三人怼了十来分钟。   拍卖师大概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刹住了三人,说好了好了,三位贵客,中场休息时间差不多了,接着竞拍。   还是白家的。   2.6个亿。   拍卖师问在场的还有没有比这2.6个亿多的?   姓夏的举了下手。   2.7个亿。   2.7个亿又100万。   白老大扯着话筒叫价。   姓夏的气得,又是加了1000万。   白老大慢条斯理地在姓夏的价钱上面加了100万。   他这是在激怒姓夏的和姓苏的。   没几次加价,价钱一下子就上了3个亿。   万老板说她的心脏有点承受不住了,问我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我笑了笑,说这有什么不算数的,说好了就是说好了。   3个亿不是小价钱。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1个亿,更别说3个亿了,就算是开公司一年能盈利3个亿的也没有几家,肯花3个亿购买这件只有在太平盛世才能产生文物价值的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一到3亿这个价位。   大家都紧张了起来。   就连夏苏两家喊价也都谨慎了起来,100万100万的加。   最终竞争到3.4个亿的时候,姓夏的拿过话筒,这3.4个亿是白老大喊的,姓夏的说他不跟了。   白老大噌的一下站起来。   刚才没拍到脸黑,现在拍到了脸更黑了。   拍卖师哐哐哐敲了三下锤子。   这笔买卖正式成交。   拍卖师在台上笑得合不拢嘴,单单这笔买卖,交易所就能提取到10%的佣金,也就是3400万,再加上其他几件拍品,一场拍卖会下来所产生的佣金就差不多接近上亿了。   怪不得有人说拍卖行业就是一暴利的行业。   最后一件拍品结束,拍卖会告一段落。   万老板带着我去后台办理过户手续,然后买家把钱转到我的卡里。   按照口头约定,我只要笔洗拍卖所得的2.5个亿,扣除掉佣金和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到我手里还有2个多亿有余。   有钱的感觉真特么的好!   我的那件弄好了,但元青花大缸、呸、大罐果然出现了点问题。   当那伙佣兵来到后台,准备跟白老大做交接的时候,郝部长出面了,还叫了武警,说他们涉嫌虚假文物伪造,已经构成了犯罪,现在要逮捕他们。   狂刀一脸懵逼,说那个元青花大罐是他们的,而且都已经拍卖出去了!   郝部长说他们那个是假的,好在主办方及时弥补,找到了真正的货主,这才使得拍卖会如期举行,不然的话,还要追加他们的罪行。   狂刀问真货的货主是谁?   这后台挺热闹的,不但有货主,还有买家、安保、主办方和银行专管,吵吵杂杂,七八十号人,被狂刀这么一闹,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我秉着为人做事要低调的原则,交接手续全都由万老板去做。   所以严格上来讲我得算是幕后卖家。   本来我是不想让佣兵他们知道这元青花大罐是挂在万老板名下的,但万老板却先暴露了身份,狂刀在问是谁的时候,万老板倒是先迎了上去。   我凑过去问她这是什么套路?   万老板说瞒不住的,这个圈子就这么点大,与其后面被人惦记着,倒不如先把矛盾激发出来。   万老板站出去的时候狂刀一脸的不敢相信,说怎么可能?   万老板说没什么不可能的。   狂刀看了看郝部长,又看了看万老板,说这肯定是他们做的局!   郝部长声形严厉,说他这是依法执行,哪里容得下半点私情!   然后对着身边的武警下命令,把几个佣兵都押回去。   佣兵哪敢反抗。   武警小哥抗的都是冲锋枪,手指一勾,管他多厉害,全都给突突了。   佣兵老老实实地跟着武警走。   走了几步。   狂刀回过头来,跟万老板说她会后悔的!   万老板哼了一声,说这里是法制国家。   狂刀有恃无恐地阴笑一声,说这里又怎样?他问万老板可知道他的身份?   万老板说不过就是一佣兵公司的小头目。   狂刀又问知道她是哪家公司的吗?   万老板说她知道,血狐的,那又怎么样?   狂刀说外人只知道血狐是佣兵组织,可背后还有一金主,今日这件元青花就是那位金主的,得罪了他,就是得罪了那位金主,让万老板好好等着。   这话分明就是恐吓。   但万老板眉目无半丝怯意,只说她等着。   随后武警就把佣兵他们押走了。   万老板换上一副笑脸,朝郝部长走过去,说这次可是全亏了郝部长主持公道。   郝部长说大义凛然地说这都是他应该的,为官一方,造福一方,更何况涉及到重大的文物买卖案件。   两人互捧了几句。   然后万老板就和我走了。   我问她到底给这郝部长塞了多少?这事明眼人都看出来够黑的。   万老板说不多,竖了一根手指头。   我问一百万?   她呵呵发笑,说后面加多1个0。   1000万!   麻蛋!   这钱真好赚,动动嘴皮子就污了1000万!   万老板说有些钱还是要花的,不然这生意就谈不成。   我摆摆手,不想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回了包厢,准备叫阿雨一起回去。   可是一进包厢我就发现不对劲……阿雨不见了!   本来我以为她去上洗手间了,但是等了一会还是没看到人,我有点急了,打了她的手机提示手机没电。   正在我焦急上火之时,我看到沙发上有一封信。   信上留了一个地址:   北新桥锁龙观…… 第584章 山水蒙卦   我急匆匆地跑出门去,正好撞在准备进来的万老板身上。   她问我慌慌张张地怎么回事?怎么还没走?   我说阿雨不见了!   万老板啊了一声,说会不会去洗手间了?   我说我在包厢里面等了差不多快半个钟了,打手机也没人接,还在沙发上看到这封信,这准是出事了!   万老板让我别急,说她去洗手间找一下。   我能不急嘛!心烦意乱地等了一分钟,这分钟等得跟过了一月一样。   好不容易万老板回来了,我问她咋样?   她摇摇头,说没见到人!   她问我信上写的什么?会不会是阿雨跟我闹着玩的?   我说怎么可能!这不像阿雨的风格。   万老板说这里有监控,她去调出来看看。   我问她要多久?   她说可能要和主办方联系一下。   我说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先过去这信上的地址,让她去跟主办方联系一下,回头打我电话。   说完我就火急火燎地跑出去了。   拦了辆车。   让司机往北新桥赶。   在车上我掏了手机,本想着给白老爷子打个电话,问他阿雨在不在他那边,可是手机一拿出来发现不知道号码,只能给万老板打电话,问她知不知道?   一问,还真有。   我顺便问了一句,监控查得怎么样?   万老板说还在调。   我说那你那边有消息了就通知我。   随后我就挂断了。   我问司机这北新桥有没有一个叫锁龙观的地方?   司机说他在四九城开了十来年的出租了,没听见过有叫锁龙观的,锁龙井的倒是有一个,不过那都是传说,一辈传过一辈,到现在也都没听谁真的见过。   我皱了下眉头,这就不好搞了。   司机问我那现在去哪?我说就在北新桥下吧。   这车子一路开。   开了一阵,停了下来,司机说到了。   我隔着车窗一看,这哪有什么桥,不要说桥,河都没有一条,来来往往的全都是车。   我把钱付了,下了车来。   这一下来就蒙了,去哪找锁龙观…   我把信掏了出来,想要再次确认一下,一字一字的读了两遍,没错,就是北新桥锁龙观……   可是眼前哪里有?   我越想越怒,不要叫我抓到这人,抓到这人非揍他一顿!   我把信一揉,愤愤地往草地一扔。   可是没想到这信还没着地,突然pong的一声烧成了一团火,火光飘在空中,化作星星点点,组成了一个卦象……   上艮下坎。   山水蒙卦?   什么玩意?难不成这卦象还和锁龙观的去处有关?   这蒙卦的卦文如下:   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初筮告,再三渎,渎则不告。利贞。   象曰:山下出泉,蒙。君子以果行育德。   意思为不是我有求于幼稚愚昧的人,而是幼稚愚昧的人有求于我。   我求谁呢我!   妈了个巴子!   老子最恨别人跟我打哑谜了!   但我一想不对,从卦象上来看,上面为山,下面为水,龙从水,锁龙观从字面上的意思就是龙被锁住了……   而这个卦象,正是对应了锁龙观这个地方。   山压住了水。   路锁住了龙。   也就是说……   我四下环视了一圈,在马路的对面有一个写着北新桥站1号口的地铁站入口……   锁龙观在这地铁口下面!   我跑过了马路。   这时候已经晚上10点多快11点了,没有多少人从地铁口里头走出来,只有零星一两个人。   我跑了下去。   站台里正广播着有些班次已经是最后一趟了,请需要搭乘的乘客注意好最后班次的时间,以免错过最后末班车。   工作人员也都一副懒态。   毕竟已经忙活了一天。   我的出现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可是这地铁里头有那么多个入口,哪一条才是?我随便选了一条,下到地铁搭乘的站台。   有几个民工打扮的人半躺在靠椅上。   看着电视。   我急匆匆地跑下来,他们瞧了我一眼,我本来想问他们,这里有没有什么道观之类的?   但是一想,还是算了。   这等下还不得被人当神经病了。谁会在地铁里头建个道观?   可是我前前后后,来来回回找了两次,啥发现都没有。   就在这时。   地铁列车进站了。   我有点迷茫地又十分着急地看着列车由远及近,几个民工怪异地看着我,然后上了地铁去。   我在想难不成是要我也搭上地铁?   我朝门口走去。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车厢里头有一人,不对,有一鬼,穿着红色的衣服,齐胸的白头发,涂着死红的嘴唇,面色惨白惨白,瞪着一双死鱼眼看着我。   我本来是已经不怕鬼的,但是突然抬头突兀地看了这么一下,还是被吓到了。   抬起的脚居然忘记了踏下去。   缓了两秒。   这时回过神来。   但是我没有莽撞,这只鬼突然出现肯定有什么目的!   列车的车灯开始闪烁,这时要关门了。   我没有上车。   站在站台和那只红鬼互相盯着。   列车缓缓开动,但是那只鬼没有动弹,任由车厢里的东西从它的灵魂躯体穿过去。   等噔、等噔、等噔。   列车越开越快,最后出了站台,但是那只鬼没有消失。   它从和站台一样的高度落到了轨道上。   然后朝我指了指我的右面。   我转头看过去,发现那里给工作人员通行用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   我再回看那只鬼,它又不见了。   我皱了下眉头。   迟疑了两秒,但还是朝那扇门走过去。   这个站的最后一班车开走了。   那扇门可以下到地铁轨道,我前脚一迈,后脚刚缩,门pong的一声就关了。   同时前面一阵阴风吹来,再看去时,刚才那只鬼影影曳曳地站在离我十几二十米远的地方。   轨道里头很暗。   但是借助站台的光可以看到十几米外的东西。   我四下看了看,发现旁边有一个工作人员用的工具箱,我打开来看,发现里面有一顶工帽,帽子上面有探照灯。   我把帽子戴上,开了灯往轨道里头走。   这轨道的两旁各有一条半米来宽的求生通道,我没有跳到轨道下面去,谁知道有没有电呢!   红鬼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   我的心噗通噗通地跳,突然觉得自己好傻,居然这样就跟着一只鬼走了…… 第585章 锁龙观   轨道里头很暗,而且死寂无声,只有不知哪里传来的水滴之响,一下跟着一下,叮咚叮咚,引着心跳。   风吹有点冷。   这里头的风和外头的不一样,倒是跟南风寒冬的风差不多。北方的风干燥猛烈明寒,南方的风阴湿暗冷。这风就跟南方的风一样,隔着厚厚的衣服都能让我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只鬼没有回头,始终和我保持着二十来米的距离。走了大概有半个钟的样子,还没停。我朝它吼了一句,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那只鬼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它面色凄白,还有点严肃,朝我招了招手。   我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过去。   越来越近。   我是带着防备的,这只鬼出现得太过诡异了。   走到它身边离着还有五六步的样子,我停了下来,它朝我左侧的地方指了指,我顺着它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个洞口?   奇了怪了?   这地铁的轨道里头怎么会有一个洞口?   我回头看向那只鬼,可是这一看,那只鬼已经不见了,无声无息,妈的,把我吓了一跳。   虽然我知道它是只鬼,我胆子也不小,可是在这个地底下几十米的地铁轨道里头,估计前后左右上下都只有我一个人,我这能不害怕嘛!   况且身边还有一只神出鬼没的鬼!   只是现在它消失了,我在想我还要不要进那个洞里头去?   迟疑了片刻。   最后我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这个洞不是很大,而且有机械挖掘的痕迹,一开始有点矮,越往后走越开阔,就跟一被放倒的锥子一样,我从锥子的尖部往钝部走。   走了一段。   洞子变成了跟前面地铁轨道的涵洞差不多一样,只是没有水泥浇筑,也没有铁轨,就跟一荒废的洞一样。   这让我想起了之前那天晚上搭车去故宫的时候,那个本地老司机跟我说的一个关于上世纪四九城挖地铁的故事。   他说当时正值改革开放,百业待兴,为了促进经济发展,当地政府想要建一条南北直通的地铁,所以请了专家学者一起来谋划建设。   做了图纸,招了标,请了外国专家,花了大概一年的时间,各项准备都已经做好了,为了赶进度,将一条线拆成几段,齐头并进。   一开始各段进展都很顺利。   可唯独北新桥这一段出现了问题,挖到中段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死了几个人。   听那老司机说当时死的是几个技术工,因为钻土的机器钻头卡住了,不得不连夜去修,当天晚上就没上来,第二天去找的时候,发现都死绝了。   全身浮肿,就跟在水里泡了个把月一样。   但奇怪的是,发现这几个技术工的时候周围没有一点水,甚至可以说是干燥,挖掘的地点附近也没有地下暗河什么之类的,反正就是很蹊跷。   后来因为这任务紧,主要负责人也没有当回事,只按作意外事故处理,换了新的人施工,一开始没事,谁知道一个星期之后,又发生了同样的事故。   因为地处天子脚下,很快这事就被人报上去了。   上头传了命令,让立即停止施工,直到找到问题的所在才可以重新进行。   负责人承受着双重压力,但地铁还是得挖,于是只能四处寻找能人,看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有一天,来了一道士,跟那负责人说施工团队是挖到四九城的海眼了,而且那海眼里面还有一头被铁链锁住的恶龙,因为施工团队惹怒了恶龙,这才招致报复。   负责人就问这道士那该怎么办好?   道士说原先规划好的路线怕是不能用了,要重新规划,另外还需要在已经挖好的涵洞里面建一座道观,镇压住这头恶龙,如果不镇压住,等到恶龙逃脱出来,怕是整个四九城的地铁隧道都会被淹掉。   后来……   那个老司机没说,他说到底是不是这样,他也不清楚,因为没有人能去验证。   我当时以为他这都是吹的,本地人为了闲聊自己捣鼓出来的饭后小故事。   可是这一刻,我突然有点信了……   因为在我前面不到二百米的地方……有一座……道观……   是的!   我擦了擦眼皮子,停住了脚步。   那座道观挂着红色的灯笼,从我这里只能看到它的前门脸,两个伸出来的檐角,建在一站台上面,四周有点荒凉,都是土坯子,只有这个前门脸看起来是精装修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道观的时候我突然有种瘆得慌的感觉。   谁会把道观修在这里?   难不成真的像老司机说的那样,是为了镇住恶龙的?   我小心谨慎地往前走。   这一条涵道的路很不好走,坑坑洼洼的,走了一阵,来到道观跟前,只见在正门之上挂着一匾,上书三个遒劲有力的大金字:   锁龙观!   天雷轰轰!   俺的雷公!   千寻万寻,终于找到了这里头来了。   我爬上了站台。   这观门不大,两面紧掩,是那种老式的黑漆木门,上面左右画着看门神,金盔铁甲,各持着武器,瞪着两老圆的眼珠子看着我,就跟活人一样。   我咯噔咽了咽口水,揣着胆儿把手放在门环上,咚咚咚,敲了三下,强行硬了口气,吼道,特娘的是哪个孙子把老子叫来?快快把我女人还我!   是谁在叫嚷?   我那话才吼完,这时突然听到有人回了我一句。   我寻着声音看去,发现是从门板上发出来的,再一看,我的娘亲,这门板上的门神居然活了!   吓得我后退几步,一不小心掉下了站台来。   阿雨失踪我本来就气,这会又被两个看门小鬼吓到,我更是怒火走上心头。   我指着那两个门神骂道,你们是哪家神仙看门的?给我报上名头来!又是为何把我引到这来的?我家女人又在哪里?   那两个门神,一个虬髯胡须,一个白净玉面,前一个眉眸一睁,眼珠子落在我的身上,说这里是锁龙观道场,莫要胡乱喧哗,若是引来了恶龙报复,少不得要揍我一顿。   我说你这丫的口气不小。   说完我从地上捡了一土块,往那门板上就是一扔。   可眼看土块就要扔上了,这时门突然打开,土块直接飞入了门内里头…… 第586章 死生一刻   落空了。   不要动气,进来说话。一个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   我透过打开的门往里头瞧,看到里头是一庭院,有一颗大榕树,榕树之下是一张石桌,四把石凳。   石凳上坐着一人,背对着我。   我半信半疑。   没有动。   这时里头又传出了话来,说阿雨就在里头,进去就能看到。   我皱了下眉头。   麻蛋!   这有可能是个陷阱,但我没得退缩。   我爬上了站台。   两个门神朝我哼了一眼。   我理都不理它们,把门狠狠地一推,撞在门柱上。   才一进了门来。   发现这门内门外是两个世界!   门外是在地底之下,没有天空,门内却是在一星空之下,抬头可望星辰,四周是不高的围墙,那大榕树自由生长,都高过了围墙。   榕树之下,坐着一男子。   旁边是一烧炭的小焙炉,支着一陶土小壶,煮着茶,石桌之上,是一个冲茶的茶碗和两个茶杯。   男子看着背影不是很壮,胖瘦刚好,但穿着单薄的皂色长衣,头发过肩,披散而落……   我慢慢地转到他的侧面去。   他从小焙炉上面提起了陶壶,给茶碗续上了水,边倒着边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这一看,我两眼撞见了他的正脸!   一股如同电击的感觉瞬间从灵魂深处涌了出来,好熟悉的面孔,好亲切的感觉……   可是这人我从未见过,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   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异常,那人问我怎么了?   我眉头一皱,回过神来。   问他是谁?阿雨在哪?把她怎么了?   这人笑了笑,看起来一脸和气,但这更让我戒心加重了。   在这么一个鬼地方,出现这么一个人,我要是因为他笑了笑就觉得他是个好人,那我特么的不是傻就是蠢!   我一句废话都不愿跟他多讲,我说你赶紧把阿雨交出来!老子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他拎起一杯茶放在石桌上离我较近的地方,然后朝我做了个请,我没有动,他自己拎了一杯,很是陶醉地闻了闻,然后自言自语地说,茶是好东西,闻之可提神,饮之可醒脑,君子常伴,老翁难缺。   我呸了一声,说你不要装神弄鬼的,阿雨到底在不在你这?   他依旧是一副慢条斯理地模样,让我别急,说桌上那杯茶喝了就告诉我阿雨在哪,还说茶冷了可就不好喝了。   我真心想揍他。   说真的,我就看不惯这种装神弄鬼、左右言语的人,虽然我经常这样,但是我很讨厌别人这样!   那人看着我,又朝我做了一个请。   我心里头盘算着他这杯茶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想了想,从他煮水、冲茶,到他自己喝,这个过程好像都没有下毒的可能。   我走了过去,这样僵着不是办法,况且阿雨有可能还在他手上,与其僵着,不如走一步算一步。   我问他是不是这杯茶喝了就告诉我阿雨在哪?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端起了茶来,一边看着他,一边举到鼻子下闻了闻,我喝了十几年的茶了,从茶的味道上来看,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茶的颜色偏浓,有点跟烧了色的琥珀差不多。   入口涩烈,带点尾苦。   但入喉之后又有一股残留的甘甜。   这种茶,怎么有点像我老家那边的一种小茶种,叫高山炒茶的?   他问我好喝吗?   我没啥好面色,我说茶喝了,人在哪该说了吧?   他一脸温厚纯良的笑着,但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我大惊失色。   他说是谁告诉我他会跟我说的?难道郭四成那老家伙没告诉我不要轻信陌生人吗?   他这话才一落。   我额头上就掉了冷汗下来,眼前也是晃了晃,出现一片模糊,跟蒙了一层雾那般。   坏了!   那杯茶有问题!   我生气的指着他,我说那杯茶有毒!   他嘿嘿发笑,说茶确实有毒,不过他在我来之前就先吃了解药了!   麻蛋!麻蛋!   我猛烈地摇了几下头,把桌上的茶杯一摔,就要跟他干架!   可是就在这时,他手上轻捻了几个印诀,阿雨的身影就在我对面出现了,隔着石桌。   她躺在一张石桌上,闭着眼睛。   我爆吼,问他想要干嘛?   他依旧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说他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我答应他,他就放我和阿雨走。   我咬着牙根,说你讲!   他得意地笑了笑,说出了他的目的,就是叫我不要和阿雨结婚,让我把阿雨肚里的孩子打掉!   干你娘!   老子这下真怒了!   这两个要求,比弄死老子还要难!   我呸了一句,爆了句粗口,干你娘的,然后脚下发力,直接朝那人暴起一击,瞬间开启阴阳眼……   这么近的距离!   老子有十足的把握弄死这不知死活的混蛋!   虽然老子这时候中了毒!而且这家伙看起来实力不低!   但是我对我自己有把握!   眼看我的拳头带着劲风朝那人的面门砸去,就差那么两公分的距离,我的拳头就跟砸在一面钢墙上一样,无法再进寸步。   怎么回事?   巨大的撞击力把我自己给振飞了。   嘴角一甜,吐了口血,五脏六腑跟翻江倒海一样,猛烈地搅动。   那人哈哈发笑。   我看到他动了石桌上的茶杯,然后这才站起身来,说郭四成没把我教好。   郭四成是我爷!   我挣扎着站起身来,抚着胸口,问他到底是谁?   他说我不需要管他是谁,只要听他的话去做就行了。   我强撑着嘴硬一句,我说放你妈的屁!   他眉眸一凛,脸上原先的和谐之气瞬间全没了,变得狰狞凶恶了起来,二话没讲,朝我拍出一掌。   下一秒。   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就朝我涌来!   完了!   这股气浪绝对会把我抹杀掉的!一定!   我在最后一秒看向了阿雨,不争气地流下了泪水……   我没有尽到一个男人的责任!更没有尽到一个当父亲的责任!   我心有不甘!   可是又能如何!   我看向那人的面孔!拽紧了拳头!   我眼睁睁地看着热浪越来越近,可是就在这生死存亡之时,徐道人送给我的阴阳石从我的随身包里自行飞了出来,绽出黑白两道光芒…… 第587章 比徐道人还要厉害   这黑白光芒和那人打出来的热浪猛烈撞击在一起,轰的一声,炸开了。   我没有死。   但是这一撞把我伤得不轻。   大量的烟尘离地而起,将眼前混搅地朦胧模糊。   我在心里头喊了镇墓凶煞一句,想着刚才的阴阳石会不会是它调用的,可是这家伙没应我,自从前几日说它要睡一阵之后,就没了音讯。   我倒瘫在地。   随之烟尘消散,我的跟前出现了一个身影,伫立在烟尘之中。   这身影……徐道人!   是他救了我!   我挣扎着站起身来,走到徐道人跟后,我喊了他一句,说真不好意思,又给你丢脸了。   徐道人回头看了我一眼,他一脸的严肃,就算是之前对付乌头和尚、对付老槐树精的时候,徐道人都没有这样严肃过。   他对我点了点头,说该来的,还是来了。   说完他给了我一颗金丹,让我服下。   我迟疑了两秒,但还是服用了。   而这时对面那人突然一阵呵呵发笑,说郭家的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徐道人没有理他,等到我把金丹服下之后,他才转过身看向那人。他对那人说,你还是控制不住了。   那人面色变了变,说他不知道徐道人在说些什么。   徐道人没有理他,指了指阿雨,说把阿雨放了,他和他的师徒之情,从此一刀两断!   这二人居然是师徒关系!   我想起来了,之前徐道人在想着把我收为徒弟的时候说过他以前收过一个徒弟,但是后来没听他怎么讲过,现在看来,他们这师徒关系不太好啊……   徐道人的言辞带着严肃。   那人呵呵发笑,问徐道人可是认真的?   徐道人面无表情,只说是的。   那人呵笑两句,说行!正有此意。   徐道人让我走过去接阿雨。   我在想这人有那么好说话吗?今晚这事发生得实在是太蹊跷了。虽然有所顾虑,但我还是走了过去。那是我女人,就算扑汤蹈火我也要去。   他们在对峙着。   我这一步一惊心。   而且事实果然没有那么简单,他们什么动作都没有,但我每走一步,就感觉沉重一丝,不但脚如灌铅,就连呼吸也都变得沉重缓慢起来。   就在这时。   他们又开始对上了,彼此过招,你来我往。   我这边压力顿时一减,赶紧跑到阿雨身边去,一翻检查,发现只是睡着了这才放心下来。   那边打斗了十来个回合。   我是第一次看到居然有人能和徐道人过上十个回合以上的,打了一阵,徐道人荡开一招,将那人逼退,然后一个闪现,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他看了我一眼,问我准备好了没?   我还没回答他,他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阿雨,然后下一秒我的眼前就出现了一片黑暗……   等到再次出现光线的时候,我们已经不在地底下的道观里头了,而是在一条天桥上面。   这时一时夜深人静,但是我们的突兀出现还是把几个恰巧从天桥上经过的人吓了一跳,跟见着鬼了一样,惊慌逃跑。   阿雨躺在地上。   我担心她着凉了喊了她几声。   但是徐道人说没用的,被催眠了,可能要到明早才能醒来。   这话才说完徐道人突然身子一颤,吐了一口血出来……   !   徐道人居然被打伤了!   我一下有点接受不了。   我把衣服脱了给阿雨垫在身子底下,然后问徐道人怎样?   他说没事。   我知道他这明显是在宽慰我。   我问他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厉害?   徐道人说当年那人拜在他的门下,他倾囊相交,可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这些年来他多忙于外务,忘记了精进,而那人却投靠了邪术,不断精修,相比之下,比他厉害了不是一丁半点……   徐道人叹了口气,直接坐在了天桥上,依着栏杆,说再加上前阵子去西南的时候伤了几分,自然斗不过那人。方才那人大概还是念了点私,这才走得了。   我听完心头一片空白。   我问徐道人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我和他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他为何要为难我?   徐道人两只眼睛盯着我看,我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十分复杂的神色,只是顿了半天,他还是没打算告诉我实情,只说今日往后,我需要精进了,但愿来得及……   我心情复杂,跟徐道人说此地不好多待,不如先回了我的住处吧?   他说不妥,我那住的地方恐怕早就被那人给惦记了。   我问那去哪里?   他想了想,说四九城有处功德驿站,去那里!对于功德驿站,那人一时半会还不敢如何!   我诧异了一句,问事老君堂吗?   徐道人问我怎么知道?   我说我去过一次。   他说就是老君堂。   我说那我下去拦个车……   他手一摆,拉住我和阿雨的手,一个缩地成寸,不消多久,我们就出现在了老君堂酒吧的门口。   这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酒吧里头声嚣吵闹。   徐道人叫我去跟看门的山神说一声,让他们叫老板夜隐娘出来。   我进去找了山神,把徐道人原话和看门的山神说了。   可大概是上次记住了我,死活不依。   我灵机一动,将徐道人给我的阴阳石拿与了山神,让它把这信物交给夜隐娘瞧瞧。   看门山神半信半疑,但这次总归是进去了。   等了一会。   老板娘和老酒保便是匆匆忙忙地从酒店里头跑了出来,一看到我老板娘就问我是谁给我的阴阳石的?   我没有回她,而是领着她出了门来看。   才一出门。   老板娘见着徐道人就跑了过去,跪在地上,大呼一声恩公。   我愣了片刻,这里头有故事!   徐道人让老板娘起来,说眼下不是叙旧的地方。   老板娘连连点头,指挥着老酒保和山神把徐道人和阿雨扶进去。   不是前门,而是旁边一个侧门。   我也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老板娘缀在后头,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至今还一头糊涂,根本不晓得其中厉害,哪敢乱说,只能讲我也不知道,具体还是得问徐道人……   老板娘又问我和徐道人是什么关系?   我说…… 第588章 尽快成长   我说这事说来话长,我一时半会也讲不清楚,还是等徐道人再跟她讲。   老板娘一脸嫌弃的看着我,唉了一声,跑前面去了。   我们进了酒吧后院,是一处二层楼高的小型建筑,山神和老酒保先把阿雨送进了靠着楼梯间右侧的房间里头,我跟着阿雨进去。   而徐道人和老板娘则是进了左侧的房间里头。   送进来后。   山神和老酒保就走了。   阿雨躺在床上,我给她盖好了被子,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   我陪了她一会,在旁边桌上找了些纸笔,给阿雨留了几句话,然后虚掩上门,往徐道人所在的房间走去。   我留言是担心阿雨醒来之后找不到我担心,我写了如果她醒来的话,在原地等我,如果饿了可以叫外面的人先弄些吃的,我很快就回来。   这样她万一要是醒来没看到我的人,但是看到我的字,也不至于惊慌。   徐道人这边的门掩着。   我敲了两声。   老板娘隔着门板问是谁?   我说是我。   徐道人说进来吧。   我推开门往里头走,发现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三人,老板娘和老酒保,还有徐道人。   老板娘和老酒保看到我的时候目光出现了变化,有点诡异,这种变化有点明显,所以我能感受出来。   我问他们怎么啦?   徐道人朝我招招手,让我坐到他身边去。   老板娘支开老酒保,让他去沏壶茶来。   徐道人抚着我的背,跟老板娘说,隐娘啊,此后他这徒儿就交给她了。   虽然还没正式拜过师,但徐道人这样讲我并不反感。   毕竟,生里死里,他都救过我多少次了。   这一次更是受了伤。   老板娘叫徐道人放心,说恩公所托,她绝不敢辜负。   我听徐道人这话的意思是要走了。   我问他是要去哪?   徐道人说他这次出现纯粹是因为受到阴阳石的感召,他本来是在西南那边,那里出了点事,还没处理完,等下还要回去。   我不好留他,因为毕竟他对外说我是他徒弟,但其实真正的关系还没落实,也没拜师,我虽然有点不舍,但还是叫他小心。   徐道人说他走之前,有几件事要说,第一,就是如果我有什么事,可以来找夜隐娘帮忙。   我有点怀疑。   因为之前我可是被他们坑过一次。   夜隐娘估计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对我说徐道人是她的恩人,我是徐道人的徒弟,她自然要帮忙。   然后徐道人说了第二件事,这一件是对着我说的,他说那人这一次动手之后,肯定不会罢休,我得须快速成长起来。   我皱了皱眉头,他们那个级别的实力,就算我搭火箭短期内也不一定能赶上啊。   徐道人说我自身的实力要提升,同时也要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这样就算那人动手也会有所顾忌!   他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   我说我会的。   这样嘱咐之后,徐道人便是站起来。   我看得出他很是不安,但好像有不得不离开的原因。   一番辞别。   徐道人匆匆离开了。   老板娘让我放心,说这里很安全,那个打我主意的人一时半会不敢对功德驿站怎样!   我说有劳了。   然后就跟老板娘告辞,回到阿雨的房间里头。   我在阿雨的床边趴了一夜。   这一夜我想了很多。   或许如果只是我自己一人的话,我可以无畏无惧,但是现在有阿雨,以后还有小孩,他们的存在随时都会成为我的掣肘。   如果我不能像徐道人说的那样快速的成长起来,那昨晚发生的事很有可能会再次发生。   而下一次,能不能还是这样幸运?徐道人还能不能再次及时的出现?这都是一个问题!   可是我并不愿意每次遇到危险都要靠着别人!   我必须成长!   我从未像现在这番对于成长有如此激烈的期望!   我咻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要去找强子!   阿雨目前是安全的!   我出了门,来到前面酒吧。   这时候外头已经是白天了,酒吧里头除了老酒保已经没人了。   老酒保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有件事要拜托他。   老酒保让我讲。   我说如果上次和我一起来的那位女士有来的话,请告诉她阿雨在这里,让她陪陪阿雨,就说是郭祈说的。   老酒保问我是不是就是那九尾狐大神?   我说对的。   我说我准备离开两天,另外阿雨如果醒来的话,先不要让她离开,可以给我打电话。   老酒保问我准备去哪?   我说这个你就别问了,就说可不可以?   他沉吟了下,说可以,两颗4品功德珠。   我说行。   这老家伙,真会趁火打劫。   他朝我伸了伸手,我说等我回来再给他。   说完我就出了酒吧,来到外头的世界。   这时候外面已是大亮。   路面上车来车往,好在我出来的这条林间小道没有什么人,不然凭空出现了我这么一号人肯定会引起路人的恐慌的。   我掏出手机,准备给万老板打个电话,才一拿出来就发现有七八个未接电话,都是万老板打过来的。   我回了过去,嘟嘟两声,电话接通了。   万老板操着半睡不醒的声音喂了一声,我说是我,郭祈。   她立马清醒了过来,说我终于给她来电话了。   我问她怎么了?   她说昨晚她忙活了一个晚上,去监控室把监控视频调了出来看,发现了一件特别诡异的事情!   我问她什么事情?   她监控里没拍到阿雨出门,但阿雨却突然消失了!也就是说,阿雨是无缘无故消失了的。   我语气淡定地说阿雨我找到了。   万老板沉默了两秒,半天才回过神来,一腔不可思议地问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打我手机也没人接,还出现了很多古怪的忙音。   我说这事说来有点长,等以后我再跟她解释。   我说我现在有点急事,要去苏常市一趟,让她帮我定张机票!   万老板说没问题,什么时候要?   我说今天,越早越好。   万老板说可以,问了我目前的地址,说回头给我回电话。   我把地址报给了她。   过了一阵。   手机响了,万老板说办妥了,让我在原地等一下,司机很快就到…… 第589章 林国富被打   我在路边等了一阵,车来了。   我上了车去。   车子一路开往机场。   本来我以为万老板是给我订的机票,没想到司机直接开到了万老板的私人飞机旁边。   这个却是让我没有想到的。   临下车时司机说万老板让他捎句话,说最快的航班就只有她的私人飞机了。   这不由让我一阵感动。   我在空姐的带领下上了飞机。   这一次没有第一次坐飞机的那种新鲜感,取而代之的是满腹的忧虑,还有满满的紧迫感。   过了一会,飞机起飞了。   望着窗外的景色,我突然在想我是不是树敌太多了。   顾东海、叶老四、不明来路的佣兵、长生界里头不知去向的黑袍怪,还有昨晚锁龙观里头那个未知的人,这还不算已经死掉的老槐树精和乌头和尚……   想一想,算一算。   麻蛋!   这和我为敌的人都快两只手掌算不过来了。   我在想这一路走来我是不是有点太冲动了?一言不合就冲上去和人家干架……   可是回头一看,大多数时候我也是被动的,我向来都是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他们不惹我,我断不会惹他们。   但是这个世界总归无法这样。   弱肉强食,丛林法则。   树欲静,而风不止。   不是我不安生,而是这个世界的烂人越来越多了……   我趴在窗边静静地想着。   这一刻,我突然有点想退隐山林了……   飞机在云雾里穿行。   因为实在太累了,所以我不知不觉地趴在窗边就睡了过去。   睡了一会。   突然飞机猛地一震,把我惊醒了,我抬起头来,睁眼一看,只见一团黑乎乎的浓雾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把我吓了一跳。   可是事实并未如此简单。   下一秒。   一柄透着寒光的匕首就从那浓雾里头刺了出来,正向我的面门。我眉目一凛,一个侧脸,一个格挡,再一个手刀,把那匕首打掉了。   可是等我起身准备去追的时候,那团浓雾急剧后退,身子居然穿透过了机厢,逃到了飞机外头。   正当我吃疑这团浓雾是什么来头之时,飞机又是猛烈地震动了起来,而且发出吵杂的咯吱声响,左右摇晃,同时咦呜一声,就跟战斗机被迫机炮打中了一样,机头急转直下,径往地面落了下去……   我心里顿时慌了。   什么情况!   这是要坠机了吗?   眼看云层和浓烟在窗外快速的后退,机舱里不断地发出警报声,并且伴随着激烈的爆炸,我一下子闷了……   不会真的这么倒霉吧!   飞机里地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在我的一片慌乱之中,机头率先撞到了地面上,火团如同狂龙一样朝我吞没而来……   我猛地一阵惊醒。   是梦?   我捏了自己一下,生疼得厉害。   外头的天空依旧是风和日丽,没有浓烟,也没有烈火。   麻蛋!   还好是梦!   这时空姐走了进来,大概是看到我一头的汗水问我怎么啦?   我笑了笑,打趣一句,说你们这的空调不行啊,刚睡了一觉,闷出一头大汗来了。   空姐一脸的尴尬,说这个真的很抱歉,她说让她去看看是不是空调出问题了。   我知道不是空调的问题,所以摆摆手跟她说不必了。   我问她还有多久到目的地?   空姐说还有半个钟的样子。   我哦了一声,问她这飞机上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   她说有。   我说那拿些吃的来吧。   过了一会,空姐给我上了份牛排。   牛排刚吃完。   飞机就开始准备降落了。   挺稳之后我下了机,出了机场,这一出来才想起没叫人来接呢!   但是一想,要叫谁好呢?   这苏常市拢共我就认识那么几个人,一个是阿雨,一个是林国富,一个是天水集团的吕总,还有一个是龙山农家乐的乔老板。   后面这两人,就是之前受了荥雨之托,去龙山给他们解决阴宅问题的那两个人。   强子新的山神庙还是这吕总给建的呢。   我此次一来,正是为了强子。   所以我想好了,先给吕总打个电话。   但是……   貌似之前我没留他的手机号码……   我现在手上这部手机是新的,以前老的号码都没有了……   我突然觉得一阵蛋疼……   算了。   还是先去找林国富吧,这小子头脑精,吕总是这个地面上的头面人物,兴许他能搞到吕总的联系方式。   我打了个的,往市里头去。   经过苏常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时候突然有点伤感,这一晃,就是大半年过去了呀!   真真是岁月催人老,时光走得快。   我去了第一次遇到林国富的那个小区,但是没看到这小子,难道专业了?   我在小区门口等了一会。   倒是看到了别的中介。   我心存侥幸地走过去问那个中介,知不知道有一个叫林国富的人?   这人上下看了我一眼,啥都没说,瞧向了别的地方。   我诶了一声,心想这人真怪。   算我自讨没趣。   我转身就要离开,可是就在转过小区对面路口的时候,发现林国富站在斜对面的那个小区门口,脸上还挂着伤。   我走了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   这小子一开始还愣住了,没认出我,缓了一阵,变得兴奋起来,喊我郭大哥,问我今天吹的什么风?怎么把我给吹来了。   我说我来这边找个人。   林国富问我找什么?他说他对这边门儿清,不管是当官的、经商的,还是走街串巷的,只要我能说得出来,他就能帮我找到。   我笑了笑,说半年没见,你还是这么能吹。   林国富挠了挠后脑勺,咧嘴一笑,可是这一笑就扯动了脸上的伤,疼得龇牙咧嘴。   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说别提了,被一疯狗给咬的。   说着说着,眼睛还往刚才那个小区的方向瞟了瞟。   我说我刚才在对面小区见到他一同行,长得还蛮大只的,我问他是不是跟那人有什么过节?   林国富一声,说他这脸上的伤就是被那人给打的!   我皱了下眉头,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国富说这件事还得从上周说起…… 第590章 公园干架   原来那家伙是叫什么艾屋的房产中介,之所以会起争执,是因为上周有个客户约他去对面小区看房子。   林国富给他这个客户介绍了一个房子,但是他这个客户不太喜欢,林国富就说他手头还有别的房源,正领着客户去看,那个艾屋的房产中介半路就跑了出来,青天白日的拦他客户。   林国富说他当时就很生气,但是为了体面,所以就没在客户面前跟那个房产中介动手,而是跟他讲道理。   谁知对方见他这样,反倒得寸进尺了。而且仗着自己人高马大,跟林国富的客户要完手机又要领着他客户去看房子。   林国富说他干的就是介绍房子这一行,挖他客户那就是在挖他的命。   当时他就怒了,啥也不管了,冲上去跟那人干架。   但是结果挂在了林国富脸上,两大黑眼圈。   林国富说他这几天一直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一直在等机会。   我看了看他那小身板,跟猴一样,而对方不说比我壮,但至少也跟我差不多。   我说你这能打得过人家吗?   林国富恶狠狠地说他又不明刀正枪的,等到晚上天黑了,那人往胡同里一钻,他就拿一麻袋上去一套,到时候拍砖还是抡棍,还不是他说了算。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我说兄弟,你电影看太多了。   我说走,我去帮你把场子找回来。   林国富诧异了下,说现在?   我说是的,难不成打人还得挑个良辰吉日的?   说完我就双手插在裤兜朝马路对面的那个小区走去。   林国富在后头跟了过来。   那人看到了我们俩,先是不屑地瞟我们两眼,然后假装跟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继续朝路边的人吆喝着。   我走了过去,一脚踩在路牙子上面,跟林国富比了个姿势。   他愣了一下。   我说烟。   林国富掏了掏,给我点上一根。   我吸了一口,然后喊了那人一句,嘿,哥们。   他没搭理我。   我冷笑一声,直接把烟往他脸上一弹。   他触手不及,被我弹个正着,暴怒了起来,两眼圆瞪地看我,往我肩上推攘了一把,吼道,找死是吧?   我嘿嘿笑笑,拍了拍肩头。   这时一些路人已经停住了脚步,我不想把事情搞大,指了指林国富,问他认识吗?   他哼了一声,叼叼的样子,说手下败将。   我说认识就好,去旁边的公园聊两句呗。   这厮似乎也料到了要打架,把手里的板板一扔,说好啊,不过要让他打个电话。   我说你打。   他拿了手机,拨了个号码,接通后话也没多说,只说了一个,哥你来一趟,在某某某公园。   说完就挂了。   我让林国富带路,然后朝这厮做了个请,让他先走。   这家伙倒是好样的,没有丝毫畏惧。   被我和林国富一前一后押着。   来到公园之后。   我们找了一没人的草地,我说我也不欺负你,你打了我兄弟,我现在不服,咱俩单挑,无论输赢,打完一拍两散。   他哼了哼,说我还挺讲道义,本来以为是我俩人打他一个。   我撸了撸袖子,说少废话。   林国富叫我小心点,说这家伙好像练过的。   我说你放心,就算他练上天了,老子也把他捅下来。   那厮说我好大的口气。   哎呀一声。   趁我不备就朝我冲了过来。   我呸了一句。   还搞偷袭!   那人身高比我矮一些,但是比我胖,穿着白色的衬衫,肚子都快裹不住了,脸色乌黑,朝我冲过来的那架势就跟重型坦克一样,轰隆隆作响。   因为距离也近,才三五步,一二秒的距离,要是换一般人肯定躲不了,得被他撞飞了。   但没办法,这厮不好彩,遇到了我。   因为阴阳眼的关系,我现在看普通人的快动作都跟慢动作差不多。   所以他就算跑得多快,在我眼里都跟小孩儿一样。   我啥动作都没做。   一个侧身,一个绊脚,顺带着给他助推了一把,这二百来斤的大家伙就直接飞了出去。   好在这地比较空旷,而且没有杂物,地上又是草皮,所以这家伙虽然摔了个狗啃地,但没看到什么大的外伤。   只是摔倒地上的时候跟猪叫一样,挣扎了半天才起来。   他一起来我就开始讽刺他。   我说什么玩意儿,这么不经打,还练过的,这是在哄老子吗?   他啊啊叫了两声,说再来啊!   我摆摆手,我说你这等级的不够我打,我怕弄死你,我兄弟跟你打!   说完我朝林国富勾了勾手指头。   林国富一副我行么的样子。   我压低了声音跟他说别怂,我有法宝,保管你能赢。   他半信半疑地站了出去,说来啊!   就是气势有点弱。   那厮不屑地哼了哼,朝林国富勾勾指头。   林国富一气之下,冲了过去。   可是完了。   还没冲到那人跟前就被他一头捏住,再不能前。   那厮哈哈恶笑,说老子弄死你!   说完举起拳头就要打下来。   可是当拳头落到半截的时候,硬是打不下了。   嘿嘿。   我捣了点乱。   我让小阴煞跑去抓住那厮的拳头了。   这厮落不下来,自然打不中林国富。   林国富抬头一看,笑了,趁着那厮发呆的空隙,一击冲天拳对着那厮的下巴就是一撩……   啪的一下。   我都听到了下巴脱臼的声音响起。   那厮直接被林国富KO了。   他一倒,林国富直接骑到他身上,练拳打死老丈人一般,雨点似的拳头不要命地打。   那家伙虽然被打。   但看起来确实是练过的。   一般人这时候几乎都要昏过去了,可是那厮还记得那臂膀来阻挡林国富的拳头。   所以林国富虽然打得凶狠,但没伤到对方的要害之处。   打了一阵。   就在这时。   公园门口冲了一群人进来,看样子还不少,二三十号,手里都拿着家伙什,气势汹汹,一副鬼子进村、坏城管拆迁的模样。   看到林国富在揍着那厮,领头的那个隔着老远就把手里头的水管朝林国富扔来……   还别说。   这家伙扔得挺准,眼见水管在空中翻了几十个跟头,就要给林国富的脑袋开瓢了…… 第591章 还没完了   说时急那时快,水管被我给接住了。林国富回头一看,吃点没晕过去。   我把他拉了起来,将水管擒在手里,同时往后面退了七八米。   那些人冲了过来,把我俩围住。   林国富颤着声音问我,说现在怎么办?   我嘿嘿发笑,问他刚才打爽了没?心里头的气出了没出?   林国富说气出是出了,但没觉得有多爽,手疼……   我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男子汉大丈夫的能不能给我阳刚点,就这还喊疼。   他说阳刚不起来,因为等下肯定得被揍惨了。   我说你信不信,他们打不过我?   林国富看了看那些人,摇摇头,说他认出来了,这些人是这地块的地头蛇、一个叫蝎子帮的,靠着收保护费敛财,没少伤过人,就连警察都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他哭央一声,说早知道就不惹他们了,这往后,怕是没办法在这里买房子了。   我说这世界啥都有卖,就是后悔药没卖,面对现实吧。   他凄凄凉凉地嗯了一声。   这家伙,真是没法说了……   就在这时。   一个剃着个性板寸,有点拽的青年站了出来,穿了一身捆着铁链的皮衣皮裤,就跟玩摇滚的差不多。   刚才扔水管的人就是他。   他斜眉斜眼,手里拿着另一根水管,指着我,让我把水管放下。   我噙着笑意看着他。   旁边的小混混帮着叫嚣,有的说我是不是傻,有的说不放下等下要挑断我的脚筋,还有的更狠,说要把我作了。   我有意戏耍他们,问是不是我放下水管你们就不打我们俩了?   这话一说出来,旁边的人就哈哈大笑。   说我是真的傻。   但是那领头的一脸认真的说是。   我说那你可不能反悔哦,不然可不能怪我……   他跟看着小丑一样看着我,让我先把水管放在再和他说话。   此时林国富已经被吓得不行了。   拽着我的两手不停地发抖。   这小子还是胆儿太少了,想当年老子只身一人闯入极阴鬼地,群山野鬼到处都是,可胆儿都没带颤的。   我把水管往那人的脚下一扔。   没有刚刚好。   我故意扔出去了半米,瞧准了那人的脚跟,就是要砸他。   那人一看赶紧跳开。   下一秒就火了。   一众人全都嗷嗷吠叫。   我就跟被一群狗围住了一样,随时都有可能被咬。   领头的那个问我是不是不想活了?   我佯装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连连摆手,我说大哥,这绝对是意外。   他让我跪下。   我说跪不了,打小关节炎,脚硬脊椎粗,不能弯脚,也不能弯腰。   他说我玩他呢?   说完就要冲上来。   林国富这时跳了出来,喊住了他,说他跪,他跪。   我一把钳住了他的胳膊,说我这兄弟也是同样的毛病,跪不了。   领头的说我这是在玩他吗?   我啊了一声,我说不要吧,你妈太老了,再说了,我也不好这口。   他本来就气了,二三十号人围着我,我不但没有半点害怕,还能跟他顶嘴。   现在说这话更是把他妈怼上天了。   他一下子就炸开了,手一挥,说开打!   我吼了一声,我说你们可想清楚了,要打群架你们可是吃亏的!   林国富知道我有点本事,但估计看着眼前这么多人对我也没啥信心,哭央着说,哥,这时候咱就不逞能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没搭理他。   对方领头显然的也没把我这话放在心头,嘲讽了我一句,说我特么的傻逼,谁跟我单挑!   我啊哈大叫了一声,我说这可就是你们自个找不痛快啦!怪不得我!   我拉着林国富,顺手把已经欺身上来的两个小喽罗踢开,同时从随身包里头把蛤蟆纹小鬼浮雕掏了出来,念了咒语……   PONG的一声。   一道青烟凭空升起,下一刹,一个硕大的身影便是凭空出现。   那个领头的家伙已经冲到我的跟前了。   一看到蛤蟆精出来登时吓得两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而且。   这蛤蟆精已经过可怕了,更可怕的是在蛤蟆精的背上,还站着威风凛凛的小艾。   小艾可是当过鬼王的阴鬼。   她身上的王者之气可谓是不怒自威,朝那些混混一瞪,别说打了,全特么的不吓死都算好的了。   林国富战战兢兢地拉着我,问我什么情况?   我说这我找来的帮手。   林国富擦了擦眼睛,说他没看错吧?   这话才说完,小艾就回头瞪了他一眼,没想到这小子没承受住,两眼一转圈,晕了过去。   蛤蟆精加上小艾的震慑力实在是太强了。   那些小混混都趴在了地上。   连他们老大也是。   我朝他走过去,这家伙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旁边还有一淌水,飘着白烟。   失禁了!   我心里头笑了笑,我踢了踢他,说刚才你不是要打群架吗?我帮手找来了,还打不打?   他说不打了,再也不敢打了!   我吓唬他说那多没意思,我这朋友脾气不是很好,特别喜欢打架,而且每次打架都必须见血,这要是不让她见见血,恐怕她就会把我给杀了。   他一听赶紧抱住我的脚,恨不得把嘴巴凑上去亲几下,焦急紧张地说,大师,饶命啊,刚才是他有眼无珠,得罪了我和蛤蟆大神,求饶命啊!   我说那现在这事怎么办?   他二话不提刚才林国富打他马仔的事,从口袋里掏了一叠钱出来,我约摸着有个千把块。   他说辉仔和我这兄弟的事他也听说过了,这事是辉仔不对,他作为大哥的应该替他向我赔礼道歉。   我伸出手朝他勾了勾。   这厮把钱恭恭敬敬地交了上来。   拦路打劫原来这么爽啊!   我说既然你这么识趣,那这事就翻篇了,以后这一片区,说着我伸手环绕了一圈,但凡是有我兄弟的地方,你们都不可以进来,不然的话,见一次,少不得要揍你们一次!   说完我踢了他一下屁股,让他们都滚。   我把钱踹进兜里。   小艾站在蛤蟆精背上,呵呵地看着我,说逞威风逞过瘾了吧?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扯开话题,说她最近气息稳定了不少啊!看来再过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巅峰状态了。   小艾说都多亏了蛤蟆精。   我和她又聊了几句,然后就让她先回去了。   毕竟这里是市中心,虽然是公园,但来来往往还是有人。   把小艾送走后,我把林国富背起就走。   他这一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所以我干脆寻了一酒店,开了间房把他放下。   本来我想着这事应该能告一段落了,谁知道还没完了…… 第592章 老总的小舅子   我这房间刚开完,把林国富放下,才在沙发上歇了不到半个多钟,就有人来敲门了。   我心里头懊恼,但还是起身开了门。   打开一看,是俩警察。   我嘴里这句怎么回事还没问出口,那俩警察就直接拔枪顶我头上了,让我别动!   我举着两手,问他们怎么啦?   他们啥都没讲,把我摁在墙上,两手反在后背,上拷了。   拷上之后这警察才说我被人举报贩毒了。   我说我冤枉,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警察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说守不守法是我说了算的吗?这个只有回局里等他们调查完了才能下结论!   我见他们没法理论,干脆不说了。   他们又进去搜了搜,看到躺在床上的林国富,说还有一个,顺便带回去。   然后弄了盆凉水,往林国富脸上一泼……   这倒霉的林国富一下子就被泼醒了。   从床上直直地坐起来,瞪着两眼,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下一秒就被警察扣上,连同我一起,被押出了房间,出了酒店。   来到外头,上了一辆警车。   一路咦呜咦呜地来到了一间警察局里头。   他们也不给我们俩录口供,直接把我们关进了牢房里头。   到了牢房。   这林国富才清醒过来,说我们被抓了!这肯定是蝎子帮的人在报复我们!   我问这蝎子帮什么来头?连警察都给他们办差?   林国富一脸愁容,说这蝎子帮是本地的黑帮,帮里老大是本市有名大企业老总的小舅子,仗着有钱有势,啥事都敢干,就连市委书记都得让他三分。   我说那这次不是栽了?   林国富干抹着眼珠子哭喊着对我说哥,真对不起我。   我摆摆手,盘腿坐在了长条凳上,我说事已至此,不能怪你,这事我也有份。总之,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闭上了双眼养神。   其实我已经打定了主意,对头不是有钱嘛,刚好,老子刚赚了两个亿,那就试试看谁更有钱,两个亿不够老子把那一垒的明成化斗彩鸡公碗拿出来拍卖,就算有脾气也要砸到他没脾气了。   就这样。   局里头把我们晾了一大白天,也不给我们吃的喝的,说好的录口供也是没见着个魂。   到了大半夜,我们正在打哈哈的时候,有人来了,说是要审问审问。   来的人问是谁先起的事儿?   这林国富胆子不大,但为人处事却够义气,我还没讲话,他就往前一挺,说是他惹的,有什么事冲着他去!   我连忙喊住他,这明显是叫我们去挨揍的,他的身子板小,人家但凡下个狠手,估计这小子都得好几天起不来。所以不能让他去,后面我还得让他帮着找吕总呢。   我说你就别逞能了,那东西是我藏的。   来的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国富,然后指着我,说那就我了。   开了门,给我戴上镣铐,带着我进了一间审讯室。   这审讯室里头大半的空间都是黑的,只有一盏强光线的台灯,对着一张审讯椅照着。   带我来的人让我坐到审讯椅上,给我上了板子。   然后扭了台灯往我脸上照。   他让我待着,自个走了。   那台灯的光线照得我睁不开眼,就算是闭上眼睛也是一片盲光,没照多久,我这心就浮躁了。   我吼了一句,来个人,把这灯给我关了,老子眼快瞎了。   可是吼了半天,没人搭理我。   我气急败坏。   猛砸了几下锁住我的木板。   过了一会,门再次被打开了,进来两人,一个穿着警服,一个穿着皮衣,穿皮衣的那个正是白天领头的。   他嘿嘿怪笑,说喊啊,再喊啊,说我今天不是挺牛掰的吗?还叫了只怪物,让我再把那怪物叫出来,说这里是警局,看看是我的怪物厉害,还是警察手里的枪厉害!   我说你别狂,今天是看你可怜才放了你一马,别叫老子出去,早晚弄死你!   那个警察手里拿着警棍,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嘴硬。   说这话的时候拿着警棍啪啪啪的砸了几下桌子。   皮衣男子跟警察勾肩搭背,说别动气,为这种人无须动气,说他现在都已经不气了。   警察叫那皮衣男歪哥,说他能不气嘛!这些年局里每月发的福利都是帮里给的,是帮里帮着改善了他们的福利,局里和帮里那都是一家人,现在有人怼歪哥,那就是在怼他!   这话从这警察嘴里说出来我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还是在为人民服务吗?   真是操了老大爷了。   歪哥说不能这样讲,他们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在公安民警的保护下才能这么繁荣昌盛,所以给局里捐钱那是应该的,而且他们也是奉公守法的帮派,做什么事都是讲究证据的。   警察哎哟一声,说还有证据?   这两人一唱一和,跟唱戏的一样。   歪哥说有,指着我说白天的时候这家伙(说我)抢了他两千块钱,应该就在这家伙的口袋里。   我诧异了下。   原来这家伙那时候就开始给我下套了。   这套路玩得还挺深的!   警察走过来掏我的裤兜,从里面把今天那歪哥给我的钱拿了出来。   歪哥说就是这钱,这就是证据!   警察说对,恐吓勒索良好市民1万块,殴打良好市民,导致无辜民众受伤入院,再加上这两条。   警察在那口供板上又刷刷刷写了写,写了一会,写完了,拍在我跟前的板子上,让我签字。   他以为我傻吗?   我瞪着他,我问是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力的?   警察恬不知耻地说是人民。   人民想要弄死你!   我说要真是这样,那人民真是瞎了眼了。   他扯开话题,说无论是谁给他的权力,现在在这房间里头他就是王法,他手里拿的就是我的生死簿,要怎么拿捏,都得他说了算。   我不屑了嗤了嗤。   他一声冷笑,说看我还挺倔的,等回头给我上政治课,看我还倔不倔得起来!   我说且慢!   他说现在求饶也来不及了。   我说我不是求饶,就是想问个路,这进庙供香,过桥收钱,我初来乍到,也不知道得罪了哪尊大神,上刑之前,能否给我指条明路?   歪哥跳了出来,说我小子还准备报复不成?   我说我哪敢。   他说讲给我听也不怕,就担心我没那个胆。说他大哥就是鼎鼎有名的沙皮街东少,那可是本地头号集团——天水集团老总的小舅子…… 第593章 收买警察   我面色怪异地看着他。   天水集团?   我草!   大概是因为我的面目表情太狰狞了,这货被我吓了一下,不过很快强装镇定,问我有什么问题?   我说没啥?啥问题都没,要打就来。   这哥们还真动起了手来。   拿了一厚本子,放在我胸口上,隔着本子拎了一把铁棒槌砸我。   咚咚咚。   砸了几下。   我在胸口聚了口气,当然不可能伤我。   但我还是佯装咳嗽了几声,他越打越累,打了一阵,我没伤到,他倒是累得慌。   我问他打够了没?打够了去把天水集团的老总给我叫来。   歪哥斜搭在桌子上,呸了我一句,说我什么身份?想见天水集团的老总就能见?说什么他老大一月都见不了几次。   我说我和你老大不一样,天水集团的老总要是见到我肯定欢喜。   他说我这是瞎人扯梦话。   警察见这歪哥说话上气不接下气,拍了个马屁,让他下去歇息,说教训人这种粗活他来做就行了。   歪哥把锤子一撩,说今天也真是够邪乎的了,居然打没几下就喘大气。   警察猥琐地说是不是夜生活太丰富了?   歪哥嘿嘿淫笑,说小弟别羡慕,等回头教训完了我俩,就带他去不夜城爽一把。   警察听得流口水。   然后就走了。   审讯室里头就剩下我和警察。   我见机会来了,就开始给他灌迷魂汤。   我问这警察蝎子帮每月给他多少钱?我出双倍,只要他帮着我把这事糊弄过去。   他让我闭嘴,少拿这个忽悠他。   我说我不忽悠,我和蝎子帮有过节,但你一当差的和钱没过节吧?家里吃的喝的,这年头物价飞涨,就你当差的那点工资,恐怕月月都得见底吧?   警察被我说得有些沉默。   我见有机会,继续灌。   我说把我松开,我立马给你打五万块,到时候你做做样子,该怎么给歪哥报道就怎么报道。   警察心动了,但还是要紧关口,让我少糊弄他。   我说五万嫌少?那就十万!   他本来在整理桌上的东西,听到我这样讲手里头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我说十万可不少了,可以给孩子报个好一点的补习班,可以给妻子买件上档次的衣服,可以给父母买一些平时不舍的买的补品,剩下的钱还能再买一辆小车子,周末带着孩子去郊游……   警察噗地一下把手里的书放下,目光直视着桌面。   他说别讲了。   我本来以为他是冥顽不灵,没想到他径直走了过来,给我打开了镣铐,说打钱,马上!   我说我需要打个电话。   他说可以,但得免提,而且只能提打钱的事,其他的都不能讲。   我说完全没问题,我是个诚实的人。   他拿了手机出来,没交到我手上,问了我号码,我跟他讲了,随后他便拨通了。   我报的是万老板的号码。   嘟嘟两声之后。   万老板接通了,问是谁。   我说是我,郭祈。   万老板哎呀一声,问我跑哪去了?一天都联系不到我。   我说我出来做生意了,现在需要五万块钱……   我才说了五万块,这警察就急了,压低了声音,说不是十万吗?   我用唇形回他,说稍等一下。   那边万老板迟疑了下,问我是不是做生意遇到什么麻烦了?需不需要她司机出马?   这万老板不愧是精明人,听我这样讲一下子就晓得我出事了。   我哪会做什么生意,这不过是我在给万老板传递讯息。   她回我说派司机过来,司机是她的保镖,意思就是问我有没有威胁,需不需要支援?   我哈哈发笑,说不用,一点小生意,先放点本出去,回头赚大利。   这话的意思,就是放长线,钓大鱼的意思。   万老板说好吧,需要的话再打电话给他。然后问了我账号,说立马就给我打。   随后我们就挂了手机。   一挂断警察就说我不讲信用,为什么只打5万?我说剩下的5万等他审讯完了林国富我再给他打。   他有点生气,但没怎么爆发。   隔了两分钟的样子,警察手机来了条短信,提示他有5万进账。   他一看到短信嘴角激动了下,但很快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说我最好讲信用,不然在这地界,分分钟收拾我。   我没搭理他。   我说既然你在这地界这么神通广大,不如帮我一个忙,事成之后再给他五万。   或许是尝到甜头了。   警察对我说话的语气也好多了,问我什么忙?   我说帮我联系一下天水集团吕总的,就跟他说有一郭姓的故人找他。   警察说这个不成。   我问为什么?   他说这个吕总身份太高了,他们局长平常想见他一面都得排队,更何况是他这种小喽罗。   我说你相信我,这个吕总之前欠了我一个大大的恩情,可以这样说,没有我就没有他。   警察说少拿这事蒙他。   我笑了笑,我说这事我蒙你有什么好处?   我说我和你萍水相逢,这屋子这么黑,我连你的长相都看不太清楚,兴许出了这门路上擦个肩都不一定眼熟。   就算我是真骗你,你有什么损失呢?最多就是打个的到天水集团花了个路费,其他的都没什么损失!但是反过来,如果我真是吕总的恩人,那等我出去了,你就危险了!   警察思忖了一会。   突然看向了我,问是不是无论事情成不成,都是五万块?   我说是的。   他说这事可以给我办,但现在已经入夜了,只能明天再去。   我说成。   他说现在先把我带回去。   我说这个能给些吃的吗?一天没吃东西了。   警察想了想,说可以。   我心头发笑,钱真是好东西啊。   要是放在以前,估计还得使些鬼把戏,现在倒是干脆,直接用钱打发了。   难怪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有钱人。   原来钱真特么的是个好东西!   警察把我关回了原来的牢房,林国富一见我就问我伤哪了?   我说哪都没伤。   突然这家伙又开始号丧起来,说真是对不起我啊。   我说是兄弟就不要讲这话。   过了一会。   刚才那警察给我们送了些外卖进来。   林国富差点没怀疑,说现在坐牢房还有这待遇了?   我说你想得美,这都花钱买的…… 第594章 要对得起这身皮   我们一阵风卷残云,把东西吃了。这饭一吃完,两人就开始发起了呆来。   瘫坐在牢笼里,傻傻的盯着笼子外头的窗户。   林国富问我大半年没见了,这次怎么突然出现?   我说我去帝都了,这次回来,是准备拉人头,干一番大事业的!   林国富一下子坐正了起来,瞪着两眼看我,挪了挪屁股,叫了我声哥,问我是不是进传销窝子了?里面的人让我出来拉人头?   我差点没无语死。   我说你才进了传销窝子呢!   他问我确定不是吗?叫我可不要骗他!说什么他之前好几个同事就是被人骗进了传销窝里头,一出来说话的模式和我现在一模一样,都是兜里没几个钱,却跟拥有整个天下一样……   我说我真不是。   他问我那到底要干啥子?要是好去头,也算他一份。   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说你就不怕我这才是瞎哄你的?刚才还把屁股挪那么远。   他说他又不是小孩子,多少也有个分辨的本事。   我说其实我这次来,就是冲着他的!   林国富愣了一下,本来刚刚挪近的屁股一下子又离我远了去。   气得我。   他说果然没错,我就是出来拉人头,骗他进传销窝子的。   我差点没揍他。   我耐下心来,没好气地说我再讲一遍,我不是搞传销的,我是准备开个公司,搞房地产。   林国富一脸的不信,说他可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的,上次见面的时候我还蹭了他一碗云吞。   我说你个小家子气的一碗云吞还记这么久。   他突然变得苦口婆心了起来,走到我身边,说哥啊,这人吹吹牛没事,但不能把吹的牛当真,这样很容易出事的。   我算是败给他了。   我一阵气急败坏,让他滚。   这家伙估计是被我给吓到了,跑到角落里猫着,两眼悠悠的盯着我。   隔了一会。   我稍微冷静了下来。   我说小林子啊,你信不信我认识天水集团的老总?   他说他不信。   我我说你就这么小看我?   他说最简单的,第一,我知不知道天水集团的老总叫啥?   我说我知道他姓吕,然后……   额……   貌似……   我好像也就知道这么多……   林国富说讲不出来了吧?他说他真瞧不起我,这搞传销的都还提前准备好功课,我居然一点准备都没有就想要忽悠他了……   我实在是败给他了,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翻身睡到长凳上,不愿再理他。   他在后头叫了我两句,我没理他。   过了一会。   各自都安静了下来。   一夜没事。   我也懒得想了,就是有点担心只身深处帝都的阿雨。   翌日。   阳光从窗户照射了进来,将我俩唤醒。   拘留所里开始发早餐。   一个硬邦邦的馒头,还有一碗冰凉的白水粥,之所以叫白水粥,是因为那粥里头没几颗米粒儿。   这特么的坐牢也真够惨的。   外头喊着减肥的人都可以进来,准保瘦成骨头出去。   林国富这小子一点追求都没有,拿起拿馒头就吃。   我说别吃了,等下就出去了,出去后带着他吃大餐去。   林国富说还是算了,这白水粥配硬馒头挺好的。   我撇了撇嘴,朝牢房外头吼了一句,让他们来人。   但是没人理我。   看牢房的老警察拿警棍敲了敲铁窗,让我别嚷嚷。   我说同志,劳驾一下,请帮我叫一下昨天审讯我的那位同志,我有重大情报要举报。   老警察问真的假的?可别哄他。   我说千真不假。   他让我等着。   我搭在铁栅栏上等了一会,过了一阵,老警察走了回来,隔着铁窗说审讯我的警察出差了,要等中午才回来。   我哦了一声,说谢谢了。   林国富问我找那警察干嘛?   我说肯定是出去啊,不然还在这里等过年啊?   林国富说算啦,让他们关几天,等他们知道我们没油水捞就会放我们出去了。   我说你是闲着没事,我还忙着呢。   又是等了一上午。   到了中午派饭的时候,那个警察还没出现。   林国富见我两顿都没吃,劝我说认清点现实吧,没人会搭理我的,除非我是外国人或者是有背景、有靠山的,不然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儿。   我心烦意乱,让他躲我远点。   他一副自讨没趣的样子,端着那碗跟猪食没差多少的饭躲墙角吃去了。   我躺在长条凳上睡觉。   难不成。   这警察拿了钱没帮我办事?还是说去办了事没回来?   我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后面干脆不想了。   睡觉。   谁知眼睛才眯上,就有人来了。   我睁眼一看,差点没认出来,是昨天审讯我的那个警察,不过这会左眼多了一个黑眼圈。   我翻身走到铁栅栏边上,问他怎么回事?   警察没回答我,反而问我昨天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我说算啊。   他说算数那就先把钱打给他。   然后拿了手机出来,举在我跟前。   我迟疑了下,我说你这不会是去的时候被人打的吧?   他说那不然呢?   我说你这不会是画上的,来骗我的吧?   他一下子把脸伸了过来,情绪激动地让我瞧瞧,说都成什么样了?难不成还是他自己打自己?   我顺势用手指头摁了上去,把这家伙疼得龇牙咧嘴。   真的。   假的反应没那么快。   眼看他就要发脾气,但是我一把把他手里的手机拿了过来,他愣了一下。   我说别紧张,我刚才只是想要确认一下而已。   他哼了一声,盯着我按键。   我再次拨通了万老板的号码,让她转15万到昨天那个账号。   万老板有点担心我出了事,说钱马上让人送来。   我说钱先打吧。   然后就挂了。   所以说,和聪明交流就是不会费劲,万老板怕是要派人过来了。   不过也好,多一手准备。   我把手机还给了警察。   他说怎么是15万?   我说之前押下的5万,再加上昨天承诺的,多出的5万算是交个朋友。   警察愣了一下。   我说我也从你的表情里看出来了,你不是真恶,恐怕这样同流合污是迫于生活。   但是……   我说,人在做,天在看,穿了这身皮,要对得起举头三尺供养着你们的父老乡亲啊! 第595章 吕总来了   警察无语凝噎,看到手机收款信息到了之后,默默把手机收了回去,然后掉头就走了。   我登时石化了。   本来我还以为我一番动情的演讲能把他同化了呢,看来,还是钱实际点。   可是警察走出去几步之后又走了回来,说看在我多给了他五万块的份子上,告诉我一消息。   我把耳朵贴了上去。   他说他确实去天水集团找吕总了,但人家吕总根本不认识什么姓郭的故人,而且早上去的时候刚好遇到吕总的小舅子,把他小舅子打了一顿。   警察让我小心点,说他这地方是待不下去了,估计要不了多久,歪哥他们就会来整我。   说完这警察就走了。   待不下去也是好的呀!   总强过变成污泥。   我转头跟林国富说等下有人来提审,无论对方说什么事都把罪过往我身上推。   林国富说这怎能行!说什么他虽然胆子小,但道义还是有的。   我说你就甭废话了,罪到你身上,你这小身板肯定扛不住,把命留着,以后我还要你有用处呢!   他还是一味摇头。   而就在这时。   门又打开了,守牢房的老警察领着两青年,看起来还挺壮实的,走到我们这一间跟前。   其中一个青年,头发染成了深蓝色,指了指我,问老警察是不是就是我?   老警察点了点头。   青年让老警察开门。   我问他们想干嘛呢?   老警察说有人来保释我了。   我说我不认识他们。   老警察说这他可管不了,反正有人交了保释金,我就可以出去了。   说着门打开了。   两青年都困了牢房来,让我跟他们走一趟。   我说我不认识你……   我嘴里的那个们还没说完,这两青年就耍诈,从背后挥了一根棍子要来打我。   虽然我眼疾手快,拿住了,可没想到这两棍子居然特么的是电棍……   滋滋几声作响,我就被电晕了。   等到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出现在了一个废弃的钢铁厂里头,双手绑着绳子,被吊在横梁上。   旁边围了一圈的小混混,正对着我的方向放了一把椅子,上头坐着一个白嫩、有点非主流的青年,染着银色的头发,一只脚搭在椅子边上,一只手架在搭起来的脚的膝盖上。   看起来很是狂叼。   在他的旁边,我看到了歪哥,还有那个做房地产中介的小伙。   我低头一看,只觉得肉有点疼,衣服都破开了,脚边有个人拿着皮鞭正一下下的抽着我。   麻蛋!   我特么的怒了。   我长这么大,打过那么多架,还没这样被人吊起来打过呢!   我正准备着叫小阴煞出来,可是一看,随身包不见了。   那包里头的东西可是我的命!   我吼了一句,把我包弄哪去了?   坐椅子上的那人抬了下手,一直在抽打我的那人才住了手。   他朝我说话,声音有点娘,听起来就跟掰断脆笋的声音一样。   他问我知道他是谁吗?   我说你就是我孙子吗?   那些马仔一听嗷嗷叫,让我嘴巴放干净点。   我说你们继续叫,反正你们活不了多久了,老子生气了,拼着被天公惩罚的罪过也要除掉你们这些害群之马!   银头仔哈哈发笑,说除掉他们?这苏常市谁敢除掉他们,除非是不想活了!   我说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   说着我便是准备挣脱绳索,跳下来大开杀戒!   可是还没等我动作,一辆越野就直直地撞开厂门,杀了进来,打了一个漂移,稳稳地停落在银头仔的身后。   银头仔回头一看,没有慌张,只是觉得诧异。   这时从车上下来了三人,一个司机,两个中年人。我一看,这两个中年人正是吕总和乔老板!   吕总一脸严肃地朝我走了过来。   我笑了笑,说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你们这边的待客方式这么奇特。   那个银头仔指着我,让我闭嘴,然后转身笑呵呵地叫了吕总一声姐夫,问他怎么来这了?   吕总黑着脸,没回他话,直接一个巴掌把银头仔打得踉踉跄跄地跌出老远,差点没摔到地上。   这巴掌啪的一声,打得很是响亮,把周围的小混混都打蒙了。   我在上头说别啊,吕总,自家小舅子下那么重的手,晚上回家可得跪墙角了。   吕总狠狠地瞪了银头仔一眼,然后一脸歉意地朝我走过来,说兄弟,这全都怪他!全都怪他!   这话说着,就想着让旁边的人把我放下来。   我说等等,别放,你放我下来我就跟你急,今天发生的事就算你头上了。   我这话说到后面语气都加重了几分。   他没敢动,声声喊我兄弟,说我这是在打他脸啊……   我说我都尝足了你们的大刑了,打打你脸,过分吗?   吕总愣了一下,说不过分,这事全是他误的事,如果不是他之前没记住我的名头,这误会就不会产生。   乔老板也过来相劝,说看在相识的份子上,先下来再说话。   我说乔老板、吕总,这事真的和你们没关系,纯属是我和这银头仔的恩怨。   吕总说这银头仔是他家里那败家娘们的弟弟,每日竟会惹事,虽然调皮了些,但毕竟年轻,希望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了他。   我冷笑一声,我说原不原谅我说了不算,我还有个兄弟在牢房里,帮我找来,这事他说了算。   银头仔有点搞不清状况,怂恿着他姐夫,说怕我干嘛!这么多人直接冲上去,一人一刀,还不得把我砍成肉泥了。   吕总终于爆发了,冲他小舅子一个狮子吼,说砍砍砍,每天就知道砍,惹完就找他来擦屁股!   银头仔愣住了,脸上有些怯。   吕总又吼了一句,说没听到郭先生说的吗?去把郭先生的朋友找来!   银头仔捂着腮帮,出了门去了。   说实话。   我看着银头仔被打心里确实很爽,但这事一码归一码。   我拽着绑我的绳子一阵摇晃,荡起了秋千,我说吕老板啊,以前真心不知道您在苏常这么牛逼的,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吕总听得直摇头,说兄弟啊,都是哥哥不好,如果觉得这样说我心里舒服的话,他就受着…… 第596章 没有当官的命   我不说话,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   荡了一会。   我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一随身包,被你那小舅子拿走了,麻烦你帮我找回来。   吕总朝那些小混混吼了一句,说都是谁拿的?还不赶紧还回来!   那些小混混说是银头仔拿的。   吕总一脸陪笑地说等他回来了准备还我。   我说行,但是东西不能少,少一样,呵呵……   我阴阴发笑,那笑声我自己听了都寒碜。   吕总颤了颤。   过了一会。   林国富被人带了过来。   这小子吓得一脸的死白,以为要出什么大事了,特别是看到我被吊着,腿都吓软了。   林国富求着那些押着他的人,说各位大哥,求把他这位兄弟(说的我)放下来,有什么事冲他去。   我心里好笑,这都吓成那样了,怎么还想着替我出头。   我说兄弟,别求爹告娘的了,这地你说了算。   说着我转头看向吕总,问他是不是?   吕总说是。   林国富一惊一乍,问我怎么回事?   我拿脚指了指吕总,说这位就是吕总。   他诧异了一下,赶紧跑过来跟吕总握手……   额……   这小子……   这够可以的……   吕总拍着林国富的肩头,说兄弟啊,他对不起我们俩!   林国富连连摆手,让吕总别这样讲,这都是误会。   吕总说回头他在市里摆一桌最好的酒席给我们俩赔礼道歉,希望林国富原谅他。   林国富随后一讲,就说原谅。   这把我气得。   本来还想着再抻一下吕总。   吕总抬头看我,那意思就是跟我说,林国富都说原谅了,这事该结了吧?   这搞着搞着,最后倒是我落了个不是。   我气急败坏地说算罢个球,就当老子白挨打了,把老子放下来。   吕总嘿嘿陪笑,赶紧让小喽罗把我放下来。   下来之后。   吕总瞧了瞧我身上裂开的口子,他也是气愤,说他这个小舅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整天瞒着他在外头拉帮结派,这次更是冲撞了我。   说着他大喊了他小舅子一声。   可是没见人影。   吕总生气地问着旁边的人跑哪去了?   押着林国富回来的那个喽罗说刚刚还在。   吕总指着他,让他去把他小舅子找回来,要是找不回来,他也就甭回来了!   我心里头也是咯噔了一下。   我说那些小喽罗,那我的随身包呢?   刚才那个小喽罗说也被他们老大带走了!   我的面色一下就阴沉了下来了。   大有杀人之色。   吕总一见我这样,赶紧给我打包票,让我放心,说这苏常市不大,很快就能找到他小舅子的,然后又跟乔老板说,麻烦他亲自跑一趟,去找找看。   乔老板说没问题,拎着刚才那个小喽罗就出了厂房。   吕总说咱们先上车,找个地方先给我身上的伤处理一下。   我哼了哼。   但还是上了他的车。   吕总又是说了一大堆的好话。   后面我气也差不多消了,就说好话咱就不多说了,把包给我找回来就行,至于你那小舅子,你自己看着办,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就算你祖坟盖的多好,都得出事!   吕总连声称是,说这往后肯定收拾他。   车子开到了市里一家酒店。   吕总带着我们进了一间豪华包厢,里头不但有饭桌,还有房间、客厅和娱乐设备。   到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在等着我们了。   吕总让他们先给我处理一下。   医生简单做了一些包扎,说伤的都是皮肉,上了药,过几天就好了。   处理完之后其他无关人员就走了。   房间里头只剩下我、林国富和吕总三人。   吕总一看外人都没了,突然从椅子上起来跪在了我跟前。   这把我吓了一跳。   虽然导致我现在这样的是他小舅子,但这事还真不用算在吕总头上,就算算他头上,他这一跪,这礼就有点大了。   我让他起来。   吕总说古人讲得好,饮水要思源头,滴水之恩还当泉涌相报,他说他能有今天这一切,都是亏了当初我帮他解决了祖坟问题,不然他都不可能有今天这一切。   说着说着吕总哭出了声。   说他不但没报着我的恩,还把我给绑了,这往后还怎么在我跟前做人。   我说当初帮你解决祖坟问题,多半是因为荥小姐。如果想要感恩,还得归荥小姐。   吕总说荥小姐的恩自然要感,但我的也不能差。   他说自打祖坟解决了之后,他这气运日益旺盛,不但昔日的劲敌因为财务问题突然被查封,还接了好几单政府的大单,集团一下从市一级的企业,挤进了省一级的,规模还扩大了两三倍。   最让他开心的,还不是这些。   吕总说他四十好几了,一直都没有男丁,自打修了祖坟之后,家里头的败家老娘们就怀上了,前阵子花了钱去检查,说是男丁!   我呵呵发笑。   我说祖坟兴旺了更应该多行善事,替冥间的祖宗积阴德,而不是仗着权势,到处为非作歹,这样早晚有一天得完!   到那时候……   我说可别跟外头的人讲他家祖坟跟我有关系,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吕总一脸的尴尬。   他说这还是家里的那位惯的,娘家只有他小舅子这么一男丁,从小就护着,啥事都让着,到了大了,做啥事都不顾后果。   我说打住,你们自个家里的事不要跟我讲,还是叫点吃的实际。   吕总哈哈尬笑,说好。   然后叫了服务员上菜。   我们边吃边等边看着电视,突然看着看着,里头播报了一则新闻,正好出现了吕总。   他一阵不好意思,想要换台,说都是前几天搞代表选举的时候记者来采访的事,没啥好看的。   我把他喊住了,皱着眉头,一脸的严肃。   这吕总吓了一跳,没敢换台。   这新闻里头说的吕总参加苏常市的全国RD代表选举,不但参加了,还选上了,同时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市政府的财经顾问。   这顾问不算是个官,但全国RD代表不一样,那手里的权力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运用得好,可也是能掌握生杀大权的。   我说不对。   吕总问我怎么啦?   我说我看过了,你那处别墅风水是显富的,照理说后代是没有当官的命的…… 第597章 紫气煞日   吕总有点不知所措,问我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按照他现在的趋势发展,就算是好事也都得变坏事。   吕总说郭兄弟,这事可开不得玩笑。   我说我没开玩笑。   他问我那可怎么办好?   我说以前古代当皇帝的,有的皇帝宅心仁厚,但为什么天下就是乱,后代史书也没记他们半点好,我问他知道是为什么吗?   吕总摇摇头。   我说那是因为身边的小人多!   吕总似有所悟。   我说修祖坟建阴宅,影响的只是后世子孙的气运,但是到底能走多远,全在后世子孙自己身上。   最后我加了一句。   我说祖坟的事我可以再帮他去看一次,但他自己身上的问题,还得他自己去处理。   顺便我问了他一句,之前我让他盖的山神庙盖得怎样了?   吕总说几月前就盖好了,如今已在运营,每日烧香,不敢耽误。   我说那就好,等吃完饭带我去庙里一趟。   吕总啊了一声,问我是吃完这顿饭?   我说是啊,当然,前提是找到我的随身包。   我们这边在谈着话,林国富那边只闷着头吃。吃了一阵,我放下了筷子。   这随身包一不在腰上,我就感觉空荡荡得慌。   吃完饭后又等了半个来钟。   吕总接了个电话,说乔老板找到那小子了,正带过来。   我点了点头,瘫在沙发上看电视剧。   过了一会。   包间的门被推开了。   我用眼角往门的方向撇了撇,乔老板吊着银头仔的领子走了进来。   银头仔一脸的怯生生,弱弱地叫了他姐夫一句。   吕总黑着脸,说没他这个小舅子。   说着就要打他。   银头仔哎呀一声,说打吧,打死他吧,反正他姐姐现在有孩子了,无所谓。   这话愣是让吕总举在空中的手停住了。   他哼哼两声,将银头仔手里的随身包抢了过去,拿到我跟前,问我丢没丢东西?   我检查了一下。   还好。   啥都没丢。   我从沙发上起来,走到银头仔跟前,两眼瞪着他,我说看在吕总的面子上,这事儿我就不计较了。   他心有不服,因为我看到他的眼眸子里全是怒火。但估计是有吕总在一旁镇着,没敢吱声。只是两眼恶狠狠地看着我,唇角轻启。   我大概猜出了他说的话,那意思是让我等着。   我冷笑了两声,和他擦肩而过。   出了包间后,我在外头等吕总他们出来。这家务事总要给他点时间处理。   我和林国富蹲在了一旁。   我让林国富拿根烟来。   他说哥,你以前不是不抽烟的吗?   我说有点心烦意乱,抽一根,解解愁。   林国富给我点了一根。   我跟农民工一样,蹲在墙角就抽了起来。其实我小时候就抽过,那时候是觉得有趣。   但后来发现,这抽烟吃不饱还费钱,所以就没抽了。   只能说。   我比较抠。   一根烟抽得差不多了,吕总他们这才出来。   银头仔没跟上。   吕总说让我等久了。   我说走吧,先去山神庙。   本来我是想让林国富先回去的,但是这小子说好不容易和大人物接触,让我给他跟着。   我想了想,反正没什么危险,就让他跟着吧。   一行人出了酒店,驱车往龙山赶。   乔老板开的车,吕总坐的副驾驶,我和林国富坐后排。   在车上吕总就问我这将近大半年的时间都去哪了?说是之前山神庙建好后本想着让我来剪彩,但是托了好几拨人找我都没有一点消息,就连荥小姐也是一无所知。   我随便打了个哈哈,说有个客人,请我去西藏游玩,那边山里信号不好,所以基本上和外界隔绝了。   吕总哦了一声,说难怪。   车子开了一会就出市中心了,朝山里钻进去。   这群山连绵。   江南的冬天没有像北方的冬天那样萧瑟,虽然这里也下雪,但山脉之间还能看到葱郁的绿色。   而且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   车子行进到一处山腰的时候,这时候已经差不多是黄昏了,黄日西落,金黄色的阳光刚好斜斜的射在我们经过的这处山腰上。   我往着窗外看出。   只见一道紫气从那群山之中升腾而起,和西斜的黄日纠缠在了一起。   我立马喊了声停车!   乔老板被我吓了一跳,连踩刹车,差点翻车,不过好在他的技术过硬,变成了一个漂移,直接飘到隔壁车道上去,调转了车身。   吕总问我怎么了?   我没有回他,面色凝重的下了车来,用是指八卦断了方位,又起了一卦,无论是卦象还是现象,都是大凶之兆。   我摇摇头。   吕总有点担忧地问我怎么啦?他说兄弟可别吓他呀。   我指着那紫气升腾而起的地方,问他们看出什么了没有?   吕总和乔老板一脸的懵懂,倒是林国富眼尖,说那是紫气!他一阵大喜,说紫气可是富贵之气啊,那里肯定是有好风水!   我说你倒是懂!   林国富说自打上次分手之后,他就意识到学风水的好处,所以花了点钱,在路边摊花钱买了几本风水绝学,还是绝世孤本哩。   我说这样你倒是讲讲那紫气好在哪里?   林国富摆了下腔调,说紫气东来可是有典故的,出自老子西出函谷关,守关关令尹喜见紫气由东而来,因此知道圣人过关,所以这紫气乃是圣人的征兆,有紫气的地方肯定是要出圣人了。   我说你这个说法前半段对了,后半段有点照科念书了。   吕总让我给解解。   我说在这自然界里头,无论是什么东西,日照最大。阳光之下,万物生长。所以无论是哪种气,只要是向上生长的都能和阳光和谐相处,相反的,则是和阳光反逆!   而眼下这道紫气,看起来虽是紫气,但是从山间冲出来的时候杀气腾腾,假若再细细一看,那紫气之中夹在着红芒!   风水一行,以紫为贵,以红为煞。   这紫红之气一冲出来就是和西斜的阳光绞杀在一起,由此可以断定这股气和阳光是相逆的!   假以时日……   恐怕…… 第598章 坐等强子   我顿住了。   因为我想起了之前在太行山遇到的那一幕,五行山头顶上飘的,也是这种紫红气……   吕总问我恐怕什么?   我悠悠回他,说恐怕这不是圣人要出世,而是要出怪物啊!   他呀了一声,说这可开不得玩笑,因为那地界,就是他的家祖坟之地!   因为距离上次来有段时间了,所以这吕总没说,我还真没认出来。   我说那可就麻烦了!   我说现在只是初步判断,到底是凶是吉,我不太好下个准确的决定,还是等到近前了我再看看。   吕总说好好好。   我们重新上了车。   这一路没停,又开了约摸半个多钟的样子,来到了一岔口。   乔老板问我是现在就去吕总家的祖坟别墅吗?   我看了眼外头的天。   冬天的天暗得早。   我说天色太黑看不出什么来,先去山神庙吧!   乔老板把车倒了倒,往山上开去。   开了一段,来到山头。   这吕总当初答应我说修一间气派的潮汕风格的山神庙,现在一看,确实不曾诈我!   我记得原先这山头上也有一间破庙,但只是一间土坯小单间而已,还破。现在吕老板把山头夷平,整出了一块至少有四五个篮球场大小的空地,在空地的中间盖了座下山虎。   这下山虎是我们那的一种建筑风格,也叫爬狮。   从外形看,这建筑有点像下山的老虎或是爬行的狮子。大门为嘴,左右二前房为前爪,这二房亦叫伸手房,以后厅为肚,厅两旁的二间大房为后爪。   我当初为什么让吕总把山神庙建成下山虎或四点金,其实是有根据的!   一是因为形!   当初绞灭了戴竹生一伙阴兵之后,我晓得这块地界没那么容易安宁,所以建一四点金或下山虎在这里,傲据山头,可以震慑四方鬼神!   当然,我当初给吕总去选择,让他建四点金或是下山虎也是为了试探他。   建造一座四点金的开销比下山虎要便宜些。但是下山虎的作用要比四点金好。   我不能说太明白。   有些东西,也得看他自己是不是诚心诚意。现在来看,这吕总也不是一个吝啬的人。   其二是因为可以聚气。   这下山虎犹如一头盘踞在山头上的雄狮,威风凛凛,傲对日月,张开的大口可以吸纳天地精华,而宽大的厅堂可以最大程度的贮藏日月精气,这对强子的修行也是有好处的!   风水之义,在于聚气。   下山虎的大门是凹斗形的,由空中俯瞰,便可以看出在形建上形成了一个葫芦嘴、窄门框、肚子大的,类似葫芦的建筑。   这样可以最大化的达到藏风聚气的目的。   乔老板把车子停到一旁,我们都下了车。在这山神庙外,有一两米来高的香炉,里头供着大香。   青色的香火晦明变化。   香味沁人心脾。   我诧异了下,这个时间点,还有人来上香?   吕总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说他特意雇了一老者,来搭理这间山神庙,每日打扫,香烛不断。   我说奇怪,这新建的山神庙怎么香气这么重。   我拍了拍吕总,说他这么诚心,山神不保佑他都不好意思了。   门开着。   我们进了庙去。   方才进去,抬头便是看到一尊山神金身,这金身披着金甲,手里拿着长锏,圆瞪怒目,居然有几分和强子神似。   我问吕总,这金身是怎么回事?   吕总说实不相瞒,是依着那是和我交谈的那位山神的样貌定做的。   他说那天晚上我们和戴竹生在干架,他和乔老板用着望远镜都看到了,后面知道我的心意,所以就做了这么一尊山神。   我摇头苦笑。   这吕总能发家致富,真不是没道理的。   眼尖头脑精,最重要的还是舍得花钱。这年头,大方的有钱人可是不多了。   大概是我们说话惊动了守庙的人。   一个老者走了出来。   样貌没啥出奇,就是一老年农夫,大概是这一代的山民,被吕总找了过来。   老人家皮肤黝黑,头发银白,披着一件军大衣。   看到我们这么多人有点腼腆,但是和吕总相熟,朝我们点了点头,说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人来。   吕总喊他老林,说就过来瞧瞧,让他忙去,不用陪着我们。   我把他喊住,我说等等。   老林愣了一下,看了看吕总,吕总说那就等一下吧,指了指我,说我是位先生。   大概是因为我看起来年纪轻,这老林目光怀疑了下,但没说出口,问我怎么啦?   我说老人家啊,这外头的香都是您给供的是吧?   他操着一股带着浓浓的本地方言的普通话说是啊,每天都要上香,这庙里的山神可是灵得很咧。   我说有多灵呢?   他说以前这边经常闹白猴子,自从庙建好之后,白猴子都不敢来了。   白猴子?   我心里头咯噔了下,上次来的时候就听吕总的司机小典介绍过着,说这山里头闹白猴子,白天见着,晚上就要没命。   我当时就说不可能。   谁知道后面鬼使神差的,小典果真在当晚被白猴子杀了,不对,准确点的讲,应该是中蛊了。   这事巧归巧。   但是现在想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后背突然一阵发凉。   我问老人家,见过白猴子吗?   他咦了一声,说肯定没见过,要见过的话早就没得名了。   我呵呵笑笑。   没见过,那只能说还是道听途说。   我跟吕总说今晚不走了,就在这庙里住下吧。   吕总迟疑了下。   我问有什么问题吗?   他说这里确实有房间,但当时没想过会一下子来这么多人。   老林说可能住不下这么多。   我问他们有几间房?   老林说总共四间,他自己住了一间,一间堆放杂物,另外两间可以住人。   我说那不就够了,我和林国富一间,他和乔老板一间。   吕总说他本来是考虑到我,现在我既然这样安排了,他肯定是没问题的。   我说那就安排做饭吧,吃完早点休息,明日去别墅那边瞧瞧。   老林说好。   隔了一会,饭做好了,我随便吃了几口,便回了房去。   当夜早早睡下。等到夜黑风高,外头没啥动静了之后,我醒了过来。   林国富早就睡死了。   我顺了他的烟,搬了张板凳来到前头,等着强子回来。   谁知这一等,就是好半夜。   就在我不断打盹,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一阵阴风卷起…… 第599章 比例不对   这阴风刮得我鸡皮疙瘩四起,没了睡意。   堂里没有开灯,只有神案上亮着烛火。   门也关着。   我靠在神案旁边的一个圆柱子底下,光线昏暗,如果不是特别注意都不会发现我。   阴风穿门而过,旋于堂内,随后升腾起一阵青烟,慢慢显现出了一个身影。   我一看这身影就知道是强子,他穿着和金身一样的披甲,这有了庙宇的家伙就是不一样啊,连行头都牛逼哄哄的了。   就是不知道这家伙的身手落下了没有?   我想了想,得试试这家伙。   我慢慢起身,借着柱子掩住我的身形,想着摸到强子身后去,偷袭他。   可谁知道我还没出手,这家伙倒是先发现了我,喝了一声,说是谁?   紧接着便是一掌朝我打来。   我见招拆招,将他来势化解,然后瞬间开了阴阳眼,脚下一蹦,掩着面绕过柱子,三招几下的朝他进攻。   强子是吞百鬼而成的鬼王,半年前实力便已是不弱,现在一交手,更是增长了几分。   本来我还想着他会不会有了个金窝之后便每日想着如何消受,现在看来,他并未懈怠。   斗了十来个回合。   我也不差。   这要是放在以前我早就被他撂倒了。   但是太行山一行,生生死死我经历得太多了,每次在死亡边缘游绕的时候我的潜能就被激发提高一个层次,几次生死下来,我也多少有了一些蜕变。   但蜕变是蜕变,目前的我也只能和强子打个平手。   眼见拿不下他,我也不愿再和他打,荡开一招,本想着和他挑明身份,谁知这小子以为我要跑,更加奋进的贴着我,搞得我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我不想打,他想打。   这两厢气势一比较,我便是弱了几分。   再一交手,我便是落入下风了。   突然他一掌朝我胸口直来,我躲闪不及,被他震飞了出去,撞在墙上。   他还没发现是我,怒怒地问是哪个宵小之辈,敢闯他庙宅!   我咳嗽了几声,说不得话。   而强子又逼了过来,我见没法子了,只能赶紧叫小阴煞出来。   小阴煞一出来就明白了。   赶紧跳到明亮的地方,叫强子住手,说那是郭祈。   强子愣了一下。   看了看小阴煞,又看了看被他打到墙角的我,下一秒就跑了过来。   临了近前一看,这才发现果真是我。   他哎呀一声,说这、这、这……   我咳嗽几下,慢慢缓过来,看他那不好意思的模样走过去熊抱了一下。   我说可以啊,下手够狠!   强子哎呀一声,说我玩啥嘛!刚才差点把我打死了!他说他还以为我是白猴子那边的人呢!   我说这么久没见,本想着给你个惊喜的。   强子无语地笑了笑,最后啥都不说了,再次和我拥抱了一下。   我说行了,你没发现我也变强了吗?就算你再打我几拳,我也死不了。   强子领着我到神案旁边的椅子坐下。   他说我这实在是让他太惊喜了,这一时半会都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下次不来了,这惊吓,只能来一次。   他说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闹。   我嘿嘿笑笑。   强子看向我,叹了一声。   我问他怎么啦?   他有些哽咽,他说他都以为再也见不到我了!   说着这哽咽声越来越大。   没办法。   虽然强子已经被封为了山神,但终究是阴鬼之体。   阴鬼是哭不出来的。   我说你那么大一人了,哭哭啼啼的就没啥意思了。   他说早前他也听到过我的消息了,太行山那一块,凶险万分,很多路消息都传闻我进了太行山,死在了里头。   我说瞎扯,谁这么传我的!   强子说他现在在这里扎稳脚根了,不再自己一人作战,以山神庙为根据地,收伏这龙山附近大大小小的鬼怪,其中有一些和其他山脉的鬼怪都有联系,消息就是从它们那来的。   我说都是瞎扯,老子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强子说他之前进过太行山,那是在收到一个消息,说我在老槐树精那被天火烧死之后,他不信,领着手下进了太行山,可是去到那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   后来在太行山转了大半个月,没有发现,这才回来。   我心里头感动。或许强子不说的话我这辈子都不知道还有人在担心我。   我说你肯定找不到我啦,因为我们掉到人家的局里头了。   强子问我什么局?   我想了想,说,准确点讲,应该叫长生恶界……   强子若有所思。   我问他怎么啦?   他摇摇头,说没啥。   我正了正色,我说强子,我有一事相求!   强子被我突然严肃了的口吻愣住了,他说哥,别讲求字!有什么事尽管讲,刀山火海,他义无反顾。   我说我相信你,我只是担心我离开的这半年不了解你这边的情况,所以也不好……   强子说没什么不好的,让我尽管讲。   我说那我讲了。   他点了点头。   我说我在帝都遇到了点麻烦,这次来是搬救兵的!   强子眉目一凛,拍案而起。   他呸了一句,问我是谁惹我了?他立马派兵过去弄死他!   我尴尬苦笑,这有了根据地的山神就是不一样啊。   我说你可以啊,现在说话可比以前底气足了!   强子腼腆地笑了笑,拉着我的手,说哥,随他出去一看。   我开了门。   笑话。   我可没有穿门的本事。   来到外头,强子站在山崖边缘上,朝着山下吼了一句。   这吼声才落……   突然满山遍野的鬼火就从各个山头漂浮了出来,荧荧恍恍,竟然照亮了方圆三四公里之内的山头。   强子说这一朵鬼火就是一只野鬼,现在他手底下至少有三四千号的野鬼!   我赞赏地点了点头。   可是一想不对!   三四千号?   哪里来的那么多野鬼?不对劲!这绝对不对劲!   阳人死而化鬼,鬼活而须下冥府报道。   这是自古以来的轮回定律。   就算是有阴鬼留存于阳世间,那也不可能是这么多!这个比例、数量实在是太惊人了!   我拉着强子,有些不安地让他先让众野鬼回去。   强子又吼了一声,这鬼火慢慢消失。   回到庙里。   强子看出了我的不安,问我怎么啦? 第600章 日探别墅   我说你这鬼兵的比例不对!   他摇摇头,说不是很懂。   我想了想,说拿你老家龙湾镇来讲,当初是60岁以上的老人被送去喂喜神,60岁的老人在当地人口中所占的比例应该不大吧!   可能只有5%到10%这样。   本来这些老人死后化为阴鬼是不可能全都留在阳世间的,但因为怨念的原因,都留了下来。   我一说到这,强子整个人就变得沉重了起来。   我问他还好吗?   强子说没问题,让我继续讲。   我问他还记得当初龙湾镇变成什么样了吗?阴气凝聚,人不成人,阴阳失调。   这些老人占的比例还是小的。   而放眼现下,这小小的龙山就聚集了三四千号野鬼,这死亡率或者说是阴鬼留存率得是多高才会这样?   强子若有所思。   我问他想过这个问题没有?有没有想过这些野鬼都是哪来的?   强子摇摇头,说在此之前还真未曾想过。   我说这个问题得好好排查一下,说不好这里面有什么重大的隐情还说不定!   强子说这事他立马着手去安排。   说着他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没拦着他。   我语重心长地拉着强子的手,我说强子,咱们是兄弟相称,当初也是我将你封的山神,有些话我还是得说开。   强子说有什么就讲吧。   我说我们老郭家自古便是堪舆匠一脉相传,到我这一代也都不知道过去多少代了,但是一直以来,我们老郭家的人都是奉行着一条原则,那就是除邪扶正,匡世间正义,坏事咱可一定不能做啊!   强子咧嘴一笑,说他这人虽粗,但道理都懂。   说完他便身形一转,消失了去了。   他走后我自回了房间睡觉。   这一觉睡到天亮。   早上起来,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恐怕,此行没那么容易回去了,我还是德跟阿雨说一声。   但是打了电话过去,没人接。   我又打了老君堂老酒保的手机,这老家伙问我干嘛?   我问他阿雨醒了没?   他说我真是可以啊!把媳妇丢他们这就跑了,就不怕他们把阿雨给卖了吗?   我尴尬地笑笑,说你们不会。   老酒保哼了一声,说阿雨还没醒呢!   我一听就着急了,我这都出来两天了,怎么会还没醒呢?   老酒保让我淡定点,说这是正常的,有些人被催眠一辈子都醒不来呢!   这话听得我心里头一个咯噔,阿雨不会也醒不来吧!   老酒保说这个他就不知道了,不过狐仙大神已经陪在阿雨身边了。   麟去酒吧了?   总算是有个让人放心的消息了。   我说麻烦你们再帮我照顾两天,我很快就回去!   老酒保老大不乐意地说照顾可以,记得给钱就行。   我说行,这个绝对没问题。   然后就挂了。   我们起了床,吃了些早餐,然后就驱车去吕总的别墅祖坟。   车子停在了别墅外头。   林国富一开始看到别墅外头气派的样子的时候欣喜得不行,说要是以后他赚到钱了他也要建这么一栋。   我心里在坏笑,估计等他进到内里的时候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吕总去开门。   我把林国富拉到一旁,我说要不你还是不要进去的好。他问我为啥?来都来了,怎么还不给他进去参观参观?   我说我担心吓到你。   他切了一声,说经历过上次那件事,他的胆子已经变大了不少了!   我说行,那就带着你,不过进去之后不许胡扯乱叫,要跟着我,多看少问。   林国富说行,他保证从现在起一句话都不说。   其实我带着他也是想让他练练胆,这以后跟着我做事,估计这神神鬼鬼的少不得都要接触到。   门哐当一下打开。   一股极寒的阴气从别墅里头卷了出来,和正常的风不一样,这阴气吹得极慢,打个比方,就是清水和黄泥水的区别,清水倒入清水里散的很快,可是黄泥水就散的很慢。   而这股阴气,就跟黄泥水一样,足足在这三五步的距离里停留了七八秒钟。   本来就是冬天,被这股极寒的阴气一吹,感觉就跟没穿衣服掉进了北极的冰窟窿里一样,差点没被冻僵了。   我见情况不对,赶紧用右手聚了阳气,化解掉来袭的阴气。   这一化解,林国富和吕总还有乔老板他们才舒缓了口气,嘴一呵气,都变成了冰雾。   林国富口无遮掩,说什么鬼东西,差点把冻死老子。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他吓得赶紧捂住嘴巴。   其实我心里头也觉得冷。   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惊了一惊。   这阴气,越是精纯便越是寒冷,当冷到极致的时候,就会变成阴火。   这阴火跟之前徐道人拿给我去烧老槐树精的天火差不多。   但不同的是。   天火归阳,阴火属阴。   两者是相反的。   我们走进了别墅里头,没有停电,里面有点暗,但不是那种寻常的暗。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比较过,就是长时间不住人的房子和昨天还在住人的房子,刚走进去的两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前者阴湿,后者就是暗了点。   动者为阳,静者为阴。久不动则阴聚,聚阴则会排阳,久而久之,这房子也就越来越阴寒了。   现在是冬天可能比较不出来。可是一到夏天,就特别明显了。   门一打开,外头是大太阳,屋里面可以冻死人。   但不管如何。   眼前这别墅问题不小,和昨晚强子部下的野鬼一样,这地儿太冷了。   本来应该是保持在十几二十摄氏度的,但特么的一下子降到零下十几二十度,这就绝对不寻常了。   而我向来都遵循一条规律,事出反常必有因!   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我问吕总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他想了想,说就是上次事件之后,来过一次,说是因为我当时叮嘱过他没事可以不用来看。   我说还好啊!   吕总愣了一下,问我怎么了?   我说这里阴气太重了,你要是来多几次,恐怕不是身体出问题,就是精神出问题。   说着我咬破了手指头,在他们的灵台上各自画了个菩萨点。   我说这是聚阳锁阴的,阴气太重,等一下说不定把你们的本体阴也够勾出来了。 第601章 乱入的野猫   林国富诧异了下,拉着我的胳膊,说他研究过风水,这别墅阴气这么重怎么住人?   我说什么时候跟你讲这里有人住了?   林国富瞪着两眼,嘴巴张得跟鸡蛋一样大。   我笑了笑,说你现在出去等还来得及。   他迟疑了下,说我小看他了。   我说不怕先跟你讲,也算是让你有个心里准备,这是一处阴宅——明葬!   林国富喉咙咯噔咽了咽,眼睛本来就睁得老大了,但还是又努力睁了睁,颤抖着尾音,说他知道这明葬,就是把棺材……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用食指抵在嘴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说知道在心里就好,如果害怕,出去外头等。   他连连摇头,说还是跟在我后边的好,有安全感。   我笑了笑,说随你便。   这别墅因为从未住人,所以进来之后,地上就是厚厚的一层灰尘。   吕总眼看不过去,就寻思着打扫打扫。   我让他别动。   我说这不合规矩。   他问怎么个说法?   我说你父母这穴风水是属于明葬的,也就是说,和寻常的一般土葬不同,要做比较的话,那土葬的坟包就是这栋别墅了。所以咱们现在站的这地,不是什么别墅,而是你父母的阴宅。   扫坟扫坟,一般扫的都是坟包外头的花花草草,没有听说说把坟包挖开,清扫里头的。   我问吕总这样讲明白吗?   看他表情还是有点懵懂,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说反正就是不能打扫就对了。   我说是的,不要打扰了亡者的清净。本来咱们进来已经是犯了大忌了,但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话说着,吕总就双手合十,朝着我左前方呢喃了几句。   大概都是向他父母告罪的话。   等他念完我就说去穴星位看看吧。   然后迈步朝刚才吕总面对的方向走去。   林国富问我怎么知道是这个方位?   我说刚才吕总朝的就是这个方位,所以不用算,我都能大概推测出来。   虽说是阴宅,但这别墅装修得十分精致。   不但抹了墙,吊了天花板,就连生活起居的东西一应俱全。只是和寻常家里不一样的是,这些东西全都是陶瓷的。   要是跟一般家里用的一样,那我们这会进来的话估计都得被腐朽的气息给熏倒了。   吕总走到前面去带路。   我们从正门进来,然后左拐,进了一条走廊。   吕总说当时那位先生给点的穴位是在主人房,楠木装敛,钉十三颗金钉。   十三颗金钉?   为什么要钉十三颗金钉?   金子是辟邪的,棺材钉金钉,是为了防止诈尸?   我问吕总他父母下葬的时候是肉身还是骨灰?   吕总支吾了一句,说什么因为当时各种原因,然后导致什么什么的……   我直接把他打住。   我说你要是不肯说实话那这事我就帮不了了。   他没有办法,只得说是肉身……   我说你真是糊涂啊!这明葬是最容易尸变的一种葬法,你特么的居然是用肉身下葬!   我这下更加肯定我的判断了,当初做这穴风水的先生就是为了防止诈尸这才用的金钉封棺。   我在想,还要带他们去看吗?   我瞧了瞧四周。   这不瞧还好,一瞧心头猛地一跳,因为我的眼角好像扫到了有什么东西从我们后面快速地跑过去。   他们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也是朝后头看出。   林国富问我怎么啦?   我说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跑过去了?   他们仨都说没有。   但我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眼睛和直觉,这别墅里头,除了我们四人,还有别的!   我撇开他们,慢慢地往后头走去。   我听到在拐角的地方有诡异的声音传来,类似指甲划在墙上的声音,不是很大,很细微,如果不用心去听,根本无法听清。   林国富喊了我一声,虽然声音很小,但那声音一下子就停住了。   我生气的回头让他安静。   停了一会。   那声音又响起来了。   我继续慢慢地靠近……   十步……   五步……   就在转角这里了……   我贴着墙,示意后面的人别动,免得惊扰了转角的家伙。   我屏气凝神,就在这一刹那,我猛地跳了出去,只见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我没看清,起手就要去扑它。   这家伙被我吓得不轻,本来我已经快要抓住它了,手都碰到它的皮毛了,但还是被它跳起来,逃了出去。   很快这家伙反应了过来,喵呜了一声,哒哒哒的顺着墙壁,逃出了我的攻击范围。   身子影一串,逃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一听它这叫声就晓得是什么东西了……   夜猫!   吕总他们跑了过来。   我说完了,这别墅里头怎么会有野猫?   猫这动物太邪性了,只要是还没咽气的死尸,但凡碰到一点都会诈尸。   现在跑了这么一只猫进来,而且吕总的父母还是肉身葬封的金钉的,这不是本来只有60%的诈尸几率,愣是给提升到80%嘛!   我四下看了看,突然发现我们进来的门被打开了。   我问是谁把门打开的?   吕总颤巍巍的举手,说他刚才本来就没关门,因为觉得空气差,想着透透气。   我差点没吐血身亡。   透透气……   这几年没住人的别墅你就算现在透气,那来得及吗?   我摇摇头,实在不想说他,让他赶紧把门关了,然后抓那只溜进来的黑猫。   吕总悻悻地哦了一声。   随后我们就开展了抓猫大战。   这别墅实在是大,天知道那只猫溜哪去了,而且跑得又快,好几次见着它的身影,想着跑过去抓它,可是还没跑到它身边,这家伙就又溜了。   来来回回,从早上一直抓到中午。   后来实在没办法了,我说我只能出动我的绝招了。   我从随身包里把小鬼文雕掏了出来,也不瞒着他们了,让小阴煞去抓猫。   小阴煞一脸的怨气,说好歹它也是红衣大鬼的级别,兴许再过一阵子就是紫衣凶煞了,居然沦落到去抓猫,这也太对不起它了。   我一阵好言相谓,这才打消了它的怨气。   小阴煞去找,我们在进来的大厅里等着。   过了没一会,这小阴煞就给我来信息了,说找到那只猫了。   我按着小阴煞的方位找过去,发现这猫居然跑到主人房跟前来了…… 第602章 谁支撑的   我心里头捏了一把汗!还好还好!这主人房的门是关着的!   要是这主人房也是开着的,那我就真的要骂娘了!   小阴煞跑到野猫的跟前。   它在蛊惑那只野猫。   只是奇怪的是,按照小阴煞现在的实力应该一下子就搞定的,谁知它足足用了一倍多的时间。   等了好一阵。   小阴煞说好了,可以过去抓它了。   我赶紧跑过去。   眼看我两手握住了它,突然就在这时,小阴煞啊的一声,同时已经落在我手里的野猫也是从一动不动的状态变得十分爆裂起来。   我看到它的两只眸子变成了血红色,中间的瞳仁是竖着的,呈月牙状……   它的四肢乱踢,嘴张得老大,脖子扭着想要咬我。   我心头发悸,干脆手上一用劲,给它注了一道阴气,将这猫震晕了去。   这猫很快就不动了。   我担心它再出什么幺蛾子,把野猫扔给了乔老板,让他赶紧把野猫带出别墅,能扔多远扔多远,记得要把门带上,别等下又跑了几只进来。   然后我又看了看小阴煞。   我问它怎么样?   它说刚才在控制野猫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就跟被电击中一样,猛地一下啥意思都没有了。   我说你辛苦了,先回小鬼文雕里头去吧。   我心里不由在想,是什么袭击了小阴煞?   不行!   这地不能再待了。   我拉上还在发傻的林国富还有吕总退出了别墅。   才出去,就遇到扔完猫回来的乔老板。   吕总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我暂时也没法跟你说清楚。   他问我那现在怎么办?   我说你们在这外头等着,我自己一个人进去瞧瞧。   吕总想了想,说好吧   我把他们留在了外头,自己进了别墅,关好门。   门才一关上。   我就感觉好像有人在发笑。   那笑声听起来很空旷,就跟山谷里头若有若无的回音一样。   门一关,这本来就不是很明亮的空间就更加压抑灰暗了。   我朝着主人房的方向走去。   我在想,刚才发生的两件事都是在阻止我们靠近主人房,所以我敢肯定这主人房里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是……会是谁呢?   当初这穴风水是三尾狐门内的长老指定的,会不会是他在后面搞的鬼?   可是很快我就否定了。   因为之前荥雨说过,她这位长老很久之前就去世了,如果是他,除非他是变成煞了。   那会是谁?   我一步步的往前走,每走一步都在想。   可是转换了十来个念头,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手里拎着吕总给我的钥匙,将主人房的钥匙插了进去,可是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咯咯咯的声音,有点像是木板被敲击的声音,又有点像地板被敲击的声音,都是从主人房里头传出来的……   我没有停止手里的动作,冷笑一声,转动了锁头。   想要把我吓退?   没那么容易。   门被我缓缓地打开了。   咯咯地敲响声停了下来。   这是一间大概有60来平的房间,里头空荡荡的,除了房子的中间,摆着一副棺材。   这棺材和一般的棺材不一样,比较大,至少是两倍,棺材底没有接着地,而是架在一槐木做的长条凳上。   我绕着棺材转了一圈。   这棺材盖上确实是有十三颗金钉,每一颗的钉盖有核桃大小,我估摸着这一颗钉就得有半斤,十三颗那就是六斤半的样子。   这吕总倒是真舍得下血本。   棺材的位置挪动过了,因为地面上有灰尘,棺材架在槐木长凳上的位置出现了一些新的,没有覆盖到灰尘的。   我趴低了身子,想要听听棺材里的声响。   可是等了半天啥都没有。   就在我纳闷之时,一声咯咯笑从棺材里头传了出来。   我没有听错!很空旷,就跟是从一个深邃的洞里头传出来的一样。   我瞳孔猛地一扩大,心里头又是想起了那五行山……   我突然有点慌了。   不再停留,关了主人房的门然后吃了别墅。   来到外头。   吕总问我看得怎么样?   我没跟他说实话,因为现在我也不敢确定,只是凭着一个大概的猜测,我说一切都好,没什么问题。   吕总呼了口气,说听我这么讲就放心了。   但是我没把钥匙给他,我说为了百分之百确定,我晚上再来看一趟,明天还给他。   他皱了皱眉头,但没说什么,只回了声好。   随后我们就回了山神庙。   回去之后吃了点东西,休息了一阵,日头又是开始西斜了。   我走到庙前的空地上活动手脚,这里刚好可以看到远处山腰上的别墅。   金黄色的阳光之下,别墅就跟躲在山坳里头的蛤蟆一样,身上升腾起了紫红之气,与从它头顶上经过的晚霞绞杀在一起。   咋一看,还觉得挺好看的。   但是看了一会,我突然发现这和晚霞绞杀在一起的紫红之气有点像是一顶官帽,正好盖在蛤蟆形的别墅之上。   我一下懂了。   难怪吕总能当上全国RD代表,敢情是这紫红之气搞的鬼!   蛤蟆盖官帽。   这是准备进京面圣的节奏。   一般修风水,想要十年八年就显著见效的很少,不是没有。   像吕总他父母这穴风水,算是十分厉害的了。   先是发了财,然后现在又开始当官。   可是我想了想,不是很对。   我记得我之前分析的三尾狐的长老想着靠戴竹生的王者之气来撑起这穴风水的磁场,可是现在戴竹生跑了,王者之气肯定也是没有了,那为什么吕总的运势还那么强旺?   比以前厉害不说,就连他的对手也都扛不住。不但克对手,就连官运也逐渐被打开了。   按理说。   大部分做到这样风水宝地的人肯定开心死了。但我们行里有句话,叫拿了多少,就要付出多少。   今日你借着风水行运,那明日你就得做多少好事来回报,如若不然,不足的部分就会报在行运的人身上。   就像吕总的小舅子,谁能保证他不是一个定时炸弹?   可是现在显然还没到引爆的时刻。   这紫红之气都已经壮大到足以和晚霞相绞杀的地步了,足以看出这股气有多厉害。   如果不是我的出现,这吕总兴许就当上代表了。   但是!   到底是什么支撑着这股这么厉害的气的? 第603章 推测冥府   夜幕缓缓拉了下来。   晚霞渐渐消失,而那股紫红之气就跟贪婪的胖子一样,在吸食完最后一丝晚霞之后这才肯收敛没入别墅之中。   我摇了摇头。   照这样发展下去,恐怕不出一二年这别墅就会变成一个庞然大物。   不敢说像S市水墓那样,但至少也是极阴磁场级别的。   我回了庙里头。   这会还太早,等再晚一些,强子回来后我再让他和我一起去弹个究竟。   林国富这人嘴皮子功夫了得,才和吕总他们认识不过一二天,这会就开始称兄道弟了,挤在后厅里打牌。   我有点困,回了房睡觉。   睡到半夜。   起来一看林国富已经回来躺下了。   我下了床来,准备出门,才走到门边,突然觉得被人凉嗖嗖地,回头一看,发现林国富坐在床头上看着我。   这黑灯瞎火的,我胆子不小,但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因为刚才我下床的时候这家伙还在打呼噜呢。   我问他干嘛呢?直愣愣地坐在床上看着我!   林国富揉了揉眼珠子,半睡不醒地说刚才啤酒喝多了,想尿尿。   我没了脾气了,说那就尿去吧。   他说他害怕,让我陪一下。   我心想如果不陪他的话这家伙肯定得纠缠,未免生出是非,也就不着急这一会功夫了。   我说走吧,陪你尿尿去,这么大个人了,还害怕。   其实说实话。   那个蹲坑的地方也是有点吓人,杵在一涯边上。这里的排污系统没有城市里那么方便,没有马桶,拉出来的粑粑也不是摁个键就冲到太平洋去。   全是纯天然的,蹲在一条缝上,然后拉坑里头去。   不但臭。   而且底下黑漆漆的,这对于有被害妄想症的人绝对是天灾,因为就算是我蹲在那上面有时都会情不自禁地想会不会突然有只手伸上来抓住我的脚。   我陪着林国富来到了这坑外头。   他进里头去尿尿。   过了一会。   我再把他送回庙里头。   等他重新睡上,我这才来到前头。   强子自从昨晚出去之后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我开了庙门,坐在门槛上抽着烟,吹着冷风。   革命。   真不容易啊!   想想当年太祖,单身一人上了井冈山,初始部队才有800人,后面好不容打到十万,一个长征过后,折损惨重,但还是挺了过来。   这样一对比起来,我还算是好的。   虽然这一路走来都挺凶险的,但毕竟没有遭遇毁灭性的打击。   等这次事完,把强子拉到帝都去,到时候我的队伍里就多了一名悍将了,我看谁还敢来惹我!   我抽了三四根烟,突然一阵阴风吹了进来。   等阴风一散,强子便出现在了庙里。   我转过身去。   他风风火火的,面色不安,一看到我就说不好了,果然出大事了!   我让他不要急,指了指我旁边的位置,让他坐下。   强子说我昨晚不是叫他去调查吗?   我说是啊!   他说他从昨晚开始,就逐一地对龙山近来新增的阴鬼进行询问,这不问还好,一问发现全是近期苏常市附近死去的人。   这些人死掉之后,被送到龙山群山这边安葬。本来入土之后新成的阴鬼要下冥府报道,对于新阴鬼,会有鬼差来领路,可是没有!   我吃疑了一句,问他这没有是什么意思?   强子说没有鬼差来给阴鬼领路,也没有被阳间的阳气强制排斥,掉入冥间……   什么!   我听到这不禁激动了起来。   阳人死后变成阴鬼,阴鬼要下冥府报道,排队投胎。   这是自古以来就定下来的轮回法则。   虽然在变成的阴鬼之中有一部分强行留在了阳间,但那大部分都是因为怨念不消,一旦怨念消除,不是下到冥间,就是魂飞魄散。   正因为有如此的循环、和保持着像动态分子活动一样的平衡,所以这阴间和阳间才能几千年来保持阴阳平衡。   而现在这阳人死后无法进入阴间,就跟阳人可以随意进入地府一样,这其中所造成的影响,恐怕会和核武器大战一样恐怖。   当然,前提是得有人相信。   而现在强子所说的情况,就有这么点意思。   阴鬼下不去冥府,唯一的一个解释,就是冥府出现动乱了!   这冥府其实就跟政府机构一样,举个不是特别恰当的例子,之前奥巴马还执政的时候,老米政府不就发生过整个政府完全停摆的状态嘛!   政府机关内部出现了问题,那别的国家准备去米国旅游的人签证肯定也就办不下了!   但是和签证办不下来相比,强子说的这个可恐怖多了。   想一想。   当你大晚上的搂着女友准备在四下寂静的街角打一炮的时候,殊不知有几只色鬼正杵在你的身后给你加油。   这多尴尬。   虽然可能看不见,但一旦知道了,恐怕就不是惊悚那么简单了。   我跟强子说我记得之前这里是有两鬼差的啊,现在都不见了?   强子说三四月前还看到它们,我这不提,他都没当回事儿。   我摇摇头,这更加坚定了我的判断。   冥府肯定出大事了!   之前徐道人也是跟我说过冥府的人请他帮忙。   当时我还以为只是遇到了刺头,需要徐道人去帮忙解决,现在看来,这不是个别刺头的问题,有可能已经波及到整个冥府在冥间的统治地位了!   我站起了身来,望向远处半山腰上的别墅。   这别墅会不会就是这地界上的瘤子?   我跟强子说收拾一下家伙,探探那栋别墅去。   强子说没啥好收拾的,说走就走。   他问我需不需要叫几个帮手,他下边还有几个能办事的。   我想了想,说也可以,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也好多只鬼照应。   强子站在山边上吹了声口哨,不多一会,几只青头鬼就从林子里钻了出来。   强子给我们彼此介绍下了。   然后我们就开始朝别墅进发了。   没有开车。   我顺着山神庙前的那条山谷走,这是条小路,可以省一半的时辰。   走了大约半个多、一个钟不到。   来到了别墅跟前。   我在开门前问了强子,平时有来过这吗?   强子说他知道这是吕总的祖坟,所以没来过,不但他没来过,手底下的马仔也都被他约束着…… 第604章 摸坑   我说好吧……   这也真够实诚的……   我开了门进去,拿出特意准备的手电筒,四下照了照,发现奇怪了,地上怎么多出了许多猫爪印!   肯定不是今天白天那只的。   因为这地上的猫爪印不止一款,有大的,有小的,还有中,有好几个。   这是跑了一家子进来了吗?   就在这时。   通往二楼的楼梯上发出了几声悉悉率率的声音,我拿手电筒照过去,刚好照到了一只野猫的身影闪过去。   强子问我追吗?   我想想算了,破罐子破摔吧,这一家子跑进来估计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了,就算追到了也没什么用,而且也不知道它们是从那里进来的。   我们时间宝贵,浪费不得。   我跟强子说不追了,直接去主人房。   一路走过来。   拿钥匙开了主人房。   大概是有了白天的第一次,这一次反倒没觉得有什么心悸的。   门一打开。   棺材还是在那。   但奇怪的是,这棺材的朝向变了!   麻蛋!   难不成我走后还有人特意来推不成?   我也不管了。   我说开棺。   强子它们本来想要上手帮忙,可是手一碰到金钉,就被伤到了。   我看了他的伤口,是被阳气灼伤的。   果然!   这十三颗金钉是加持过的。   没办法!   他们来不了那就只能我自己搞了。   我拿了撬子,还有锤子,将那金钉一根根的撬开。   撬前面几颗的时候还挺顺利的。   但是撬到第七颗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棺材里头开始在凝聚阴阳二气了。   我惊讶的发现。   这棺材居然和我的阴阳眼差不多,可以汲取外界的阴阳。   从第七颗开始,每撬开一颗,这棺材的汲取力度就越大,等到我撬开第十三颗的时候,这棺材几乎都要赶上我的阴阳眼了。   十三颗金钉全都撬出来了。   过程不是那么容易。   但我更喜欢这种,至少不用提心吊胆是不是掉什么坑里头了。   我推了推棺材盖,还挺重的。   强子他们过来帮忙。   轰隆一声。   棺材盖直接掉到了地上。   一阵烟尘飞扬而起。   我捂着嘴口,走进了棺材一看……   愣住了!   没有尸体!这也就算了!关键是,这棺材里头是一黑漆漆的坑!   什么情况?   纵然是博学如我一时也都解释不清楚了。   我还特意照了照棺材外头的底,确实是有的,敲上去还嘣嘣嘣的响。   但是从棺材里头看,确实是没底的。   而是一坑。   这坑看起来还不小。   因为这口棺材吕总原先是按照着他父母二老的身板去做的,所以做了两个人的位置的,还留存了一些。   如果我下去的话,空间还是足够的。   看着这口棺材,我发愁了。   说好的吕总父母的尸体呢?本来我还担心棺材一打开会不会突然就诈尸了?   但是现在一看,我是多虑了。肉身都没有了,还谈什么诈尸。   强子问我要不要下去探个究竟?   我摸着下巴琢磨了下。   这个坑。   恐怕不简单!   这有点像子卯拟蜃局,或者应该说像关麟的那个圆顶湖心墓。坑大概只是一个入口,连接着一个实际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在哪,要怎么进去,我目前全然不知。   这要是贸然下去,万一发生个什么事也不好处理。   可是不下去,我心里头没探个究竟,这往后肯定连觉都睡不踏实。   更为重要的是,从这个坑里头,有可能找到为什么阴鬼下不去冥界的原因!   我牙根一咬,说下去瞅瞅吧!   强子叫了手下去找根绳子过来,一头系在门上,一头扔进了坑里。   这绳子主要还是给我爬的。   他们都是阴鬼,身体没多大的重量,随便攀附一点东西都能上下。   强子走在最墙面,然后是我,紧接着是那几只青头鬼。   这坑里头一片漆黑。   但是我感觉到有风从底下吹上来。   这就说明这坑确实是和其他地方连着的,爬了十来米,突然听到一阵咯吱叫,跟猴子的声音差不多,十分尖锐,特别吓人。   强子在前面停了下来,让我们都小心点,说底下有白猴子!   我说这地方还真的有白猴子啊?   强子说其实就是阴鬼死后变成的怨灵!   怨灵?   阳人死后变成阴鬼,阴鬼死后变成怨灵。   如果说阴鬼相对于阳人是阴的,那相对于怨灵可以说就是阳的了!   我说这地方怎么会有怨灵?   强子说他也不知道。   爬了一段,眼前突然开阔了起来。   原本狭窄的坑道变成了一个钟形的大洞,这条坑道就跟落在大钟的顶上一样。   我四下照了照,发现在旁边的地方有一个平台,那平台链接着一条石梯。   我跟强子说我荡过去。   虽然这绳子还有老长,但我总觉得挂在半空中不安全。   他们几只阴鬼不用费啥力气,轻轻一荡就跟我一样落在了平台上。   就在这时。   咯吱声越来越近,而且好像还是不少的样子。   我还没看到它们的身影,一阵极寒的阴气倒是先从底下卷了上来。   这股极寒的阴气像极了我们今天白天第一次踏进别墅那会吹到的阴风,可以直接把人给冻坏了。   我这下终于知道那股极寒阴风从哪来了!   正是眼下这个洞坑。   我说贴着墙走,如果遇到怨灵尽量不要搭惹它们,我说我们此行的目的只是打探情报,不是要对付它们。   强子说他明白。   强子继续打头阵往下走。   又是走了一段路,强子突然回头让我靠紧墙壁,不要呼吸。   我这鼻子和嘴巴才捂上,一群白蒙蒙的东西就从底下窜上来了。   它们没走石梯,一只只的都是攀着洞壁。   说它们是白猴子吧,确实是有点像,但肯定不是,准确点讲,这些怨灵是被模糊化了的白猴子,看不清面目,只能看到白蒙蒙的一团。   它们没有逗留,直接从我们对面的洞壁窜了上去。   等它们一走。强子这才叫我们继续走。又是走了一阵,终于看到洞了。   只是这洞底有点奇怪,居然有火!   那火不是黄色的,也不是青幽色的,而是锭紫色,除了颜色,形态跟一般的火焰差不多。   除了那一盆诡异的火之外,还有两具…… 第605章 飞涨的阴鬼   两具站立着的尸体,一男一女,皆是盛装打扮。   男的穿黑色底中镶金红边拖地大长袍,头戴一圆领黑帽;女的穿红色底黑镶金边拖地大长袍,头戴一尖领红帽。   皆是唇抹丹朱,面扑红粉。咋看上去,就跟纸糊的人儿一样。   锭紫色的火焰不断摇曳着,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   强子问我那是什么玩意?   我压低了声音回他,我说我也不知道。   那几只随同而来的青头鬼有些畏惧,说这肯定是白猴子王!   我说不好瞎扯,这白猴子怎么可能还有王呢?阴鬼死了之后,得有很大的怨气才会变成怨灵。这地方虽然是很阴寒,但怨气不是很大。   强子说不对,刚才那群跑过去的白猴子怎么回事?   我被问住了,我说我暂时还解释不了。   眼下这是什么局?我还真看不出来。   一套在棺材里头的子卯拟蟹局,里头有一群白猴子和两具大尸,这摆置是在搞什么名头?   我说下去瞧瞧吧!   强子让大家都小心点。   我们顺着石梯下来,这洞壁上的石头都是黑色的,上面刻满了纹路,我看不懂的纹路。   下到底部之后,那些纹路汇聚成了两个点,一个点汇聚到男尸脚下,一个点汇聚到女士脚下,中间是那个火盆。   这火盆没什么出奇。   就是那种家里有人去世之后用来烧纸钱的铜盆。   我用手电筒照了照。   盆里没烧什么东西,但火焰却一直噗嗤噗嗤的燃着。而且奇怪的是这盆里头破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   这个让我想起来了家里烧的天然气。   难不成这洞底之下,还有空间?   我蹲了下来,用手电筒的长柄敲了敲,咚咚咚,发出了空洞的声响。   果然!   这洞底我一看就不是实底的。   铺着青石砖。   研究了一阵,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我把目光落在了那两具大尸身上。   这两句尸体就那么简简单单地站着,也没有什么支架支撑着它们。   虽然看起来已经死透了。   但一看它们的面部表情就不由觉得渗人。   我开了阴阳眼观察它们身上的气,没有任何气息。   这就有点怪了。   但凡是世间之物,身上都应该是有气息的,或相对为阴,或相对为阳。没有阴阳属性的,除了眼前这两具大尸,我还真没遇到过。   而这种情况,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它们身上的阴阳二气被锁住了。锁住它们的人道行之上,我没法看透那层禁制。   我绕到那具女尸的后头,用手电筒轻轻拨了一下她脖颈后面的头发。   果然!   在它的发现之下、肩胛线之上,有一个圆形的黑色符印。   我盯着这符印看了看,突然竟被扣住了,神识有点恍惚,眼睛想要挪开可是却不听使唤,整个符印都变得模糊了起来,除了中间的一个符号,符印其它的纹路都变成了模糊一片。   我感觉脑袋一阵摇晃。   中间的那个符号有小变大,慢慢地越来越清晰。   长。   这是一个古体的长字!   我突然感觉脑袋有点升腾,因为那个长字开始扭转飞腾,好像变成了一个活物一样。   就在情况愈发糟糕之时,强子突然拍了我一时。   这一拍我猛地清醒了过来。   再一看。   这女尸脖颈上的符印还是原来那个符印,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更没有什么长字。   我心道奇怪,难道刚才看错了?   强子问我怎么啦?   我摇摇头,没说啥。   这女尸有,男尸的脖颈后面应该也有。   我走到男尸的后头,一看,果然也是有一个。   我盯着它看。   没过一会,刚才那种感觉又出现了。但不同的是,这次出现的不是一个长字,而是一个生字……   长生!   我心里头猛的咯噔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浮现起了长生恶界四个字,还有黑袍怪他们。   这两个符印,会不会是和黑袍怪他们有关系?   难不成……   当年三尾狐的长老早就和长生恶界里头的黑袍怪搭上关系了?利用吕总的施工之便,布下这么一风水局?   但是想一想,这有可能吗?   中音寺的老道士曾经说过,长生恶界里头的人出不来,因为他们被镇压着,所以如果三尾狐的长老想要联系黑袍怪肯定不是那么容易的。   所以没有可能?   我摇摇脑袋,真是一团迷雾啊!   我站在男尸的后边思考着,强子也在四处看,那几只随我们来的青头鬼似乎对铜盆里火很感兴趣,蹲在火盆旁边很是享受的样子。   它们的表情吸引了我。   我知道那盆火其实是极寒阴气的外在表现,这几只阴鬼肯定是被火焰中的阴气给吸引了,正在汲取着火焰外溢出来的阴气。   和外头的阴气相比。   这铜盆外溢出来的阴气可是精纯了不少。   如果让它们在这里修炼,那速度可是要比在外头快上不少。   只是吸着吸着。   突然有只阴鬼把手伸向了火盆里头。   我诧异了下。   本来准备叫住它,可是下一秒我就惊呆了。   只见这只阴鬼以着极尽的速度从青头鬼变成了红衣大鬼,然后又从红衣大鬼依着极尽的速度变成了紫衣凶煞……   我特么的惊呆了。   这速度比坐飞机还要快,特么的都跟坐火箭差不多了。   那只青头鬼看着自己身上的变化狂笑了起来,面目狰狞,就跟一个欠债被人追杀快要死掉的人突然中了20个亿的彩票一样,眸子里面装的全是负面的光芒。   它贪婪地嗷嗷叫,眼里放着红色的光芒,就跟白天遇到的那只猫一样。   它朝着它的同伴挥舞着手抓,不许它们靠近!   强子紧张地喊了它一声。   可是那只阴鬼已经失去了理智,而旁边的阴鬼也在一步步的失去理智……   这就跟有人看到路边运钞车翻了一样,上去抢的人恨不得把别人弄死,将散落的钞票都收归自己所有。   其他的阴鬼冲上去和那只变成了紫衣凶煞的阴鬼干架了。   但根本不是对手。   被变成紫衣凶煞的阴鬼一口一个,吃掉了。   强子想要冲上去收拾它,但是被我拉住了,我说不对劲!   很快就只剩下那只阴鬼了。   而它的实力还在飞涨。   从紫衣凶煞再往上,变成了鬼王……   可是…… 第606章 地板下的密室   可是!   就在这只阴鬼刚刚变成黑金鬼王的那一刻,地面上的符文突然动了。   我赶紧拉着强子退到石梯的平台上。   整个洞内突然红光大盛。   这些红光都是从那些符文上面照射出来的,红光闪耀,那些符文就跟活了一样。   不对!   符文确实是活了!   地面上以两具大尸为中心点的符文全动了起来,如同藤蔓一样,脱离了地面,啪啪声响,如同章鱼的触爪,拍在了那只变成黑金鬼王的身上……   黑金鬼王被左右的符文触爪撕扯着。   它啊啊乱叫。   可是无法挣脱开来,而且身后的焰火还在不断地给他输送能量。   但是这阴鬼却无法再成长了。   锭紫焰火给他输送的能量全都经由阴鬼的躯体跑到了那两具大尸的体内去了。   很快。   锭紫焰火提供的能量越来越小,阴鬼开始从鬼王往紫衣凶煞退,又从紫衣凶煞退到了红衣大鬼……   这才转眼之间,就又变成了青头鬼,并且这个后退的趋势还在快速的进行着……   阴鬼慌了。   因为再退下去它肯定会魂飞魄散。   而在这时,我终于看到了那两具大尸身上的阴阳二气。   在我的眸子里。   它们就像两个浓烈的太阳,只是和太阳的属性不同的是,它们的属性是阴的……   我被震惊了!   我从未见过有那只阴鬼身上能够具备这么强大的阴气!   这简直就是两个缩小版的极阴磁场!   恐怕!   太特么的恐怖了!   我跟强子说坏事了,不能让这两个家伙醒过来,它们要是醒过来的话那绝对就是这片区域的浩劫!   强子也意识到了。   但此时此刻眼前的情况还不明朗。   它们还在拆解那只阴鬼。   最终那只阴鬼直接被吸成了白身小鬼,随后只听到pong的一声,化作了一团白蒙蒙的东西……   白猴子!   我突然明白了那些白猴子是怎么来的了!   它们都是被锭紫火盆吸引到这里来的阴鬼,在变成怨灵之前遭遇了过山车式的变化,死后不甘,所以才在阴阳二气被吸光了之后变成了白猴子。   那只阴鬼变成的白猴子嗷嗷叫了几声,在原地转悠了几下。   突然朝我们窜了过来。   我和强子一闪。   那只白猴子攀着洞壁就往上头攀了上去。   我和强子面面相觑……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都在眨眼之间。   白猴子一跑,这洞里就恢复了正常。   我心有余悸。   这锭紫火焰实在是太恐怖了,简直就是一造鬼超级机器。   我下来到那具男尸跟前,用阴阳眼重新扫视它们,依旧是跟之前第一次看的那样,没有丝毫的阴阳之气。   这一次我敢肯定了,是我的级别没跟上!   我说布这个局的人肯定是在养这两具尸,借着地底下冒上来的极寒阴气,引诱外头的阴鬼进来升级,然后再用阵法将升上来的阴鬼杀掉,分而食之。   强子说他刚才也感受到了,特别实在最后那一刻,他说他几乎都被震慑住了。   我说可不是吗?每次一吃就是一只鬼王,这两具尸放在这里也不知道多少年了,算是十年,一年吃一只鬼王,那实力也是恐怖……   强子说毁了吧!   我摸了摸下巴,我说我也想毁了,但是没想到好法子。本来像这么牛逼的存在是要请冥府鬼将上来的,毕竟是鬼王级别,可是现在冥府大乱,能不能请到还不知道?   至于本地山神,强子就是本地山神。他没有上面的朋友,所以也不好搞。   我突然有点捉襟见肘了。   竟是一个办法都没有!   强子叫我别急,说好在目前这两具尸还没有要复活的趋势。   我突然想到了一点,我问强子,如果是你,你养两具尸在这里会是为了干嘛?   强子说当然是当打手啦!   我说不太对。   强子问我为啥?   我说当初建这穴风水的是三尾狐的长老,如果荥雨没骗我的话,那个长老早就死掉了,一个死掉了的人,为何还会花费这么多的精力和时间来布这么个局,养这么两具尸?   而且,与其养这么两具尸,还是超恐怖级别的,为何不把这股力量收为己用?   强子点点头,说确实,别人的拳头再厉害还不如自己有本事,虽然是控制着两具木偶。   我说所以,这两具尸肯定有更深层次的作用!   可到底是用来干嘛的呢?   我想来想去,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我拿着手电筒在两具尸体之间转来转去,突然发现这男尸长得有点像吕总……   这两尸不会就是吕总的父母吧?   这也长得太年轻了。   从面相看,才三十出头的样子。   吕总之前好像说过,他父母死的时候六十好几了,按理说不该这么年轻的。   难道是三尾狐的长老重新在外头找的尸体?   亦或是说……   返老还童了?   对啊!   返老还童!长生!   这特么的不会是跟长生恶界里黑袍怪搞的那一出一模一样吧,又是为了弄出什么长生不老?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三尾狐的长老肯定也在这!   我环顾了四周。   屁大点的地方,哪还藏得了人。   强子看我怪模怪样的,问我怎么啦?   我问他如果要藏人的话,这里哪还能够藏人的?   强子看了看,说这地方一眼了然,哪还藏的了人,除非是有暗道或是密室之类的……   暗道?密室?   他这倒是提醒了我了。   这脚下的地板好像就是空的。   会不会……   我跟强子说这底下有没有可能藏人了?   他说猜有什么意思,直接撬开来看就是了!   我说有道理。   我在旁边的石梯上敲了块大石头下来,然后找了块比较松动的青石板,抡起石头就砸。   砸了一会。   青石板被我砸出了一个洞,从里头透出了一阵阵的极寒阴气。   我说有戏。   然后沿着裂开的青石板一路敲敲打打,掀开了三四块青石板,漏出了里头一个黑洞洞的空间。   这地板下面果然是有问题的。   我拿手电筒照了一下,没照到什么,因为被一凸起的石头给挡住了。   我是从边缘开始砸的。   可能下面的这个空间是从四周往中间凹的一个漏斗形空间。   既然都砸开了,我索性继续。   可是砸着砸着,上面的这一层突然卷起了阵阵阴风,我猫起了身子扫了扫,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那具和我正对的女尸身上,眼睛往上一抬,发现……她正在盯着我看! 第607章 男尸变异   我特么的差点没被吓死!   强子问我怎么啦?   我说那女尸在看我!   强子回头看去,说没有啊。   我揉了揉眼睛,再一看,闭着的,怎么回事?难不成刚才是我老眼昏花了?   我又看了几眼,确实是闭着的。   可是我刚才明明看到她盯着我,而且本来没有阴阳气息的她刚才出现了阴阳气息。   但是没有那么强烈,估计也就到红衣大鬼的级别!   我隐隐有些不安。   这里头肯定有什么猫腻。   我继续往下砸,一边砸一边注意着那具女尸,砸几下就抬头看一眼。   看了几次,发现确实没有动之后我这才安下心来。   这心一安。   砸的速度就快了。   这个地方的面积不大,但是也不小,大概有一两个篮球场那样。   我从边上一路往周边砸开了一辆小车大小的范围,越往中心砸,深度就越深。   而且这下面果然是向中间凹的漏斗形底。   没有人工修缮的痕迹,是那种原始的坑坑洼洼,有几根粗大的方柱子支撑着上面的这个平台。   我站在下面的这个底,踢了踢,这次下面确实不是空的了。   上面的平台大概到我肚子的样子,从这个角度看出,我看到了那两具大尸的脚部。   没有穿鞋。   而且脚底好像踩着什么东西?   一个铜盘?   我猫到下面去看,用手电筒一照,之前看的时候什么东西都看不到,黑漆漆的一片,但这一次可能是因为往中心靠拢了一些,而且躲过了那块凸起的石头,我看到了一些东西……   光。   这底下居然还有光!   我上下看了看,难道是通过中间那个火盆里头的洞洞投过去的?   可是看起来不像。   因为我在底下看到的这光是青幽色的,不是很亮,就跟灯光投射到水池里面产生的那种散射一样,水粼粼的。   强子问我看到啥了?   我说下面可能还有链接到别的地方去的通道,因为我看到光了。   强子说继续拆,拆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说好。   手上拎起石头就准备砸。   可是突然地底下爆发出一道红光,就跟打印机打印的时候发出的光线一样,一下子从我身上映了过去,由下而上。   我慌了一下。   因为我感受到有一股能量从下面升腾了上来,注入到了那两具尸里头。   我顺着地板看向那两具尸的脚底,果然一道红光从它们脚下的铜盆闪现,由它们的脚板没入了它们的身体里头。   红光被它们的衣服给遮挡住了。   可是前一秒没有阴阳气息的两具尸一下子变得凶煞了起来,一股浓烈的气势从它们身上爆发了出来……   我抬头一看……   妈呀!   女尸又看我了!   这一次我敢打包票,老子没看错!   强子也是咋呼了一句,说尸体复活了!   我说小心点,来者不善!   这话音才落,女尸就挥动长袖,往我们这边扫来。   我一个翻身,上了青石板。   女尸打了个落空。   可是事情还没完,男尸也跟着动了,它机械的一样,我趴在地上,看到是它脚底下的铜盘推着它转动的。   它一转过来,手就变长朝我转过来。   我生平第一次看到这么长的手。   特娘的!   指甲也不剪!   我打了个跟斗,再次躲了过去。   小样。   就这点本事了不是!   两具尸不停地朝我和强子抓来,我们虽然没被伤到,但是也近不了身。   我几个躲闪,和强子汇到了一起。   我跟强子说想个法子让它们自相残杀。   强子说好,然后朝女尸那边跑去。他一路跑一路躲,我这比也是朝男尸跑去,两人跑到中间,突然向着各自的方位跑去。   男尸追着我,女尸追着强子。一个挥着长手,一个挥着长袖。   我和强子照着面往中间跑,就在快要接触之时,我和他同时出手,掌和掌打在一起,各自给出一股甩力,把对方甩开……   后面紧跟着我们的长袖和长手反应能力没我们灵活,一下子就缠绕在了一起。   我见机会来了。   瞬间开了阴阳眼,朝女尸冲去,右手凝聚起阳气,将这一掌朝女尸的面门拍去……   pong的一声。   女尸直接被我拍飞了出去。   划出一道痕迹,最后撞在洞壁上,紧接着,她的肉身和衣物居然化作了星星点点,被风,消弭在了虚空之中……   尸解了……   我震惊了一下。   随后目光锁定在她原先站着的地方,那里果然有一个铜盘,不大,两掌方圆,上面刻了许多星辰脉络。   我猜想这女尸之所以能够活过来和能量的消增,肯定和这块铜盘有关。   女尸一消失。   男尸就发狂了,啊啊乱叫,怒发冲天而起,周身衣物随风股荡。   而且道道红光从我砸开的那个洞里闪现而过。   我开着阴阳眼,可以看到他身上的能量正在急剧的增长。   刚才还是红衣大鬼的实力,这一下子就猛增到了鬼王。但我猜测他应该和女尸一样,只能站立在铜盘之上。   本来我以为他会继续追打我和强子。可是接下来的这一幕把我给哄住了。   这男尸仰天咆哮。   很快洞顶有了回应,嘈嘈杂杂的叽叽喳喳响从上面传来,很快我看到了一群白色的身影。   是那些白猴子!这家伙想要干嘛?   我和强子赶紧退到一边。   那些白猴子没有攻击我们俩,它们迅速地围拢到男尸身边,攀爬到他的身上,然后……   钻进了男尸的嘴里头……   吃鬼?   不对,吞怨灵!   这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我圆瞪了两眼,心头噗通噗通的跳。   上次强子吞了百鬼变成了鬼王,这次这男尸吞了这么多怨灵会变成啥?   我看了强子一眼,他也是一脸的发蒙。   男尸的身体渐渐鼓了起来,跟冲了气的气球一样,衣服也被撑开了,一股黑气从他身上升腾了起来……   强烈的怨恨气息……   眼前这男尸哪里是肉身,简直就是无数个怨妇的集合体……   他的脸完全变形了。   面皮完全看不出人形了,额头凸起,脸颊凸起,下巴凸起,好像里头冲满了气体……   男尸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就跟要吃了我一样…… 第608章 又现小畜生   我缩了缩脖子。   强子说他好像瞄上我了。   我支吾了一句,说这能怪我吗?谁叫他老婆那么不经打……   我本来是随便乱讲的。   谁知道这话音才落,那男尸更加生气了,冲着我乱喊乱叫,两只长手上下挥舞。   我撇了撇嘴。   自觉有点理亏,毕竟拆了人家的老婆。   这杀人不过头点地,灭鬼不过拘魂魄,把人家的肉身弄没了,这还是第一次……   但是这男尸显然没放过我,憋了半天的大招终于来了……   只见他的嘴巴越睁越大,一开始只能塞下一个苹果,到后面越来越夸张,上颚以着不可思议的角度往后头仰,就跟牙槽是可以拆卸的一样。   普通人只能张开30度左右,最厉害的也无法超过60度,但是这家伙直接张开了120度,上颚几乎都要顶到了脑袋上面。   就在我惊讶于他这不可思议的绝技之时,一只黑乎乎的东西从他嘴巴里头爬了出来。   一只跟蝙蝠差不多一样的翼爪抓住了男尸的两腮,然后紧跟着一裹着黑雾的脑袋从男尸的嘴巴里探了出来,摇晃了两下,摇摇坠坠地扑腾着翼膜飞了出来……   我一看到这足球大小的家伙两眼就愣住了。   特么的!   娘亲啊!   不会这么巧吧!   这飞出来的畜生,怎么跟之前在五行山遇到的那些异界小畜生差不多!   不对!   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我让强子小心点,这些家伙会变异的!一旦互相吞噬,就会变成一只大的!而且还会喷阴火。   强子一脸不相信的眼神看着我。   他问我这世上还有这种东西?   我说你忘记之前在S市遇到的变异的顾三权啦?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两者都是相同的存在!   强子愣住了。   第一只飞出来后很快第二只也飞出来了,紧跟着第三只,第四只……   不一会儿就是乌央央的一片,盘旋在我们的头顶上。   我咽了咽口水。   这么多,不要说喷阴火了,特娘的就算是一只喷我一口口水,我都得回去洗半天的澡还不一定没有臭味……   我吼了一声,说大哥,对不起,我不该打你媳妇的!   强子一脸震惊地看着我,说我居然跟一只鬼道歉?   我干咳两声,我说一码归一码吗,确实刚才是下手重了,这不道歉我心里头不好受,等下动起手来有顾忌,现在喊完舒服多了……   强子说谁都不服,就服我这不要脸的。   我只当他夸我,嘿嘿笑了笑。   谁知这不笑还好,一笑就把那男尸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了。   最后一只小畜生从他嘴里头爬出去之后这男尸的面孔瘪了下来,可仍旧没有半点人样,一层皮被摊成了两层,耷拉在脸上,更是不能看了。   他怒怒的看着我,也不说人话,就知道靠吼。   我心想说我知道你委屈,但是事已至此,只能让他节哀顺变了。   可是这家伙好像不好沟通,还没等我劝他,就招呼着小畜生要来抓我。   我跟强子分开两头躲开。   这一团子乌央的小畜生分作了两团,一团去追强子,一团来追我。   追我的多,追强子的少。   我和这些小畜生交过手,所以不敢掉以轻心,但强子第一次交手,我边逃边朝他那边看。   这小子以为这些小畜生没什么危害,看到它们吐的阴火不大,强行想用阴气打开。   可谁晓得才一接触,他就被阴火粘上了。   我赶紧喊了一句,快用阴气逼开。   上一次我们在五行山的时候,这些小家伙和天兵对打,就是靠着这阴火烧了几个天兵的。   强子不敢大意,赶紧按照我说的去做。   我这边的攻击也越来越猛烈,再顾不得他。   那些小畜生就跟蚊子一样,不断速度快,还特别灵活,我一边打着乾卦狙击它们,一边想着法子,看要怎么绝地重生。   瞄了眼全场。   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了凝结中华上下五千年智慧的一句话,擒贼先擒王!   这些小畜生既然是受男尸控制的,那我要是灭了他想必这些小畜生就闹不起什么幺蛾子了!   我瞧准了目标,朝男尸冲了过去。   可是这家伙好像不傻,瞬间调集了一拨小畜生来拦截我,我触手不及,因为它们正往我的去向喷火。   我一个侧扑,堪堪躲过。   但是外套还是被阴火给烧上了,我赶紧把外套脱下来,正准备扔的时候,突然就想,这阴火应该也能伤那男尸吧?   我没把外套扔掉,趁着阴火还没烧大,喊了强子一句,让他掩护我。   他朝我这边冲了过来,一套拳法,打得那些小畜生无法靠近。   可是我们俩合在一起,原先分开的两拨小畜生也合在了一起,我们受到了压力也是倍增。   外套的阴火越烧越大,我实在拿不了了,只能往那团小畜生里头扔去。   小畜生哗的一下都散开了。   我一看,咦,有个缺口,也顾不得强子了,脚一撒,奔着那个缺口冲了过去。   强子在后头喊我小心点。   我嘿了一声,用阴阳石打出一圈乾卦。   暂时逼开了那些小畜生。   这时男尸已经出现在了我跟前,我心头嘿了一声,奶奶的,敢叫小畜生吐我口水,看老子不灭了你!   我右手集聚了阳气,在离男尸还有三步之遥的距离打了出去。   没办法……   无法再接近了……   因为男尸把那些小畜生又调集了回来,聚拢在他的跟前。   我这一掌,本来可以正中他的,但是被几只飞得快的小畜生拦住了,虽然还是透过小畜生往男尸而去,可是威力毕竟少了几分。   我心头那个气。   可是没办法,还是退了回来,因为小畜生已经越聚越多了,在男尸面前聚成了一面防护墙。   我应该打中了男尸。   可是显然不够致命,不然这些小畜生不可能还这么活跃。   强子跑到了我身边,我拉着他往后退。   围拢在男尸周身的小畜生一时不再追过来了,我搞不清它们在干嘛,叫强子先观察一下。   这围在一起的小畜生叽叽喳喳的叫,因为里三层外三层,无法看清它们在干嘛。   可是等了一会,我这才缓过来,这些小畜生在…… 第609章 后头还有大BOSS   这些小畜生在互相吞噬!   麻蛋!   之前在五行山的时候才是几只互相吞噬,这特么的一群要是互相吃起来,那得变成什么鬼东西?   我有点慌,跟强子说不能让它们吞噬。   强子两眼圆瞪,说这也没办法阻止啊。   我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可是除了焦急眼下确实无计可施。   这些小畜生虽然威胁不大,可是它们喷的阴火让人不得不防。   这跑起来还有机可趁。   现在围成一团,就不大好下手了。   我看了一眼四周,看到了那个被我挖开的坑,心里头灵机一动,有了!   妹的!   老子在上面弄不了你还不能来个釜底抽薪,搞你的根基嘛!   我跟强子说下洞!   说完我就拉着他往那个洞里头跑。   这一跑。   那些小畜生跟了过来。   我也不管它们了。   我走在前头,让强子在后面殿后。   这一下来,地板就跟天上掉铅球一样,被上面的小畜生撞得咚咚响。   我猫着身子向前,好在从洞口下来之后空间比较开阔,没有什么阻碍。   跌跌撞撞走了一段。   强子在后头喊说特么的什么玩意,怎么会有那么多怪物!   我让他再支撑一会,我就快走到男尸的位置了。   这底下十分粗糙,就跟一小坡一样,我直接滑了下来,掉在了一块小平地上。   这时我看到了一个洞。   洞口不是很大,直径大概只有二三米,从里头透出了青幽色的光,这光应该就是先前我看到的那个。   一根手腕粗细的管子从洞里面伸了出来,分成两叉,一叉往左,一叉往右,分叉的管子抵在上面的青石板之下。   除了这分叉的管子,还有大大小小的十几根支柱。   顶在青石板下面。   我跟强子说我看到了。   他让我快点,说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跟推土机一样,一直在狂拆着青石板。   我回头一看,只见在洞口的位置出现了一个硕大的身影,一下下地撞击着青石板,每撞击一下,上面就抖落一层灰下来。   洞口是被越拆越大。   一些小畜生趁着空隙已经跑了进来。   我实在是不敢叫小阴煞它们出来,这些小畜生太过凶猛,万一要是再出现个好歹,我得心痛死了。   灭杀掉几只漏网之鱼后我来到了那个发青光的洞口旁边。   这一看,发现这个洞忘不见底,而且在管子链接的一端有一个人。   是的……人!   我此时心中惊讶,可是没有时间去感慨,因为上面的大怪物越拆越厉害了。   我都可以看到它大半个身子了,它一喷阴火,直接烧到了下面的洞里来。   强子差点没被烧到。   我不敢再耽误。   一个冲刺,跳到了管子上去,顺着管子往上爬。   这根管应该是铜铸的,上面同样刻满了符文,但是不太稳定,我一爬就抖得厉害。   紧张时刻我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菊花一紧,两腿一夹,跟老猴上树一样,噌噌噌地往上梭。   但是爬着爬着,一股电流从铜管上流了出来,把我电击了一下。   我啊的叫了一声,两手不由自己的松开了,整个人掉了下来,砸到地上。   这一砸。   直接把我砸蒙了,我挣扎了几次要站起来,可是眼睛看到的东西都是模糊不清,并且摇晃不定,没能站起来。   最后我歇了一下。   眼睛这才慢慢看到了东西,但脑袋依旧一阵生疼。我听到强子喊了我几句,我想回他可是嘴巴说不出话。   我坐起来醒了几秒钟的神。   这几秒。   听起来虽然短,但对于此时的我们绝对是致命的。   我的眼睛接受到大怪物冲进洞里来的画面,还有那些如泉水般涌进来的小怪物。   强子一路防守一路退下来。   我摇晃了几下脑袋。   突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我就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和看到那根链接到青石板上男尸所站的位置的铜管。   呼哧~   呼哧~   就在这一刻,我脑袋里啥都没想,只有一个目标,干他老娘的!老子要拆了这跟铜管!   我不知道从哪迸发出来一股劲气,猛地窜了出去,啊的叫了一声,阴阳眼极速全开,左手画阴,右手画阳,凝聚出了一个黑白阴阳图,嘭的一声,轰在那跟铜管之上……   King的一声作响……   铜管在被我打中的地方一下子断裂了开来。   我哈哈狂笑,一脚踢掉连接着下头的铜管,紧接着蹦起一跳,抓住那根连接着青石板的分叉的铜管,拽住它然后落回里面……   这时大怪物已经打了进来了……   小畜生在这个洞里头叽叽喳喳的飞……   尘沙四起……   整的就是一副世界末日的模样……   大怪物探下了头来,趴在洞口望着我,两只眼睛充满怒意,突然嘴一张开,一口阴火招之既出……   强子在喊我,可是我的耳朵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他狂摆着手。   大概意思是让我快点闪。   可是我没有。   我觉得这个时候的我就跟革命先烈董存瑞一样,他炸的是碉堡,我扯的是铜管,行为动作不一样,但我们都有同样的一股精神,为了革命,为了同志,老子要弄死你……   我啊的爆吼一声。   那大怪物一口阴火同时喷了出来,瞬间将我淹没了去……   天崩地裂。   盘古开天。   女蜗补石。   这一刻,我的脑海里黄蒙蒙的一片,飘过了无数伟人的肖像,最后我看到了毛爷爷。   他说我是好样子,革命小将个顶个。   我说毛爷爷,有您这句话我这钢管就算没白扯了!   说完我就美美的闭上了眼睛。   我光荣了。   死了。   ……   嗯?   是谁在叫我?   我呢呢喃喃地表示抗议,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叫我别睡了,赶紧起来。   我仔细一听,麻蛋,镇墓凶兽的!   这家伙怎么每次都是在我打完架之后才来!   我猛的喘了口气,睁开眼来。   只见在我的周身出现了一个黑白相融的结界,镇墓凶兽悬着脑袋站在我的旁边,瞪着俩翻着蓝光的黑黝黝的眼睛看我。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   上下摸了摸。   没死?   镇墓凶兽呸了一句,说照我这样玩,早晚得死,十条命都不够挂。说我自己想死就算了,干嘛非拉着它,就不能让它好好睡个觉吗?   我没搭理它的牢骚。   我说大怪物呢?   它踢了踢我旁边的水管,说恭喜我,全灭了。   我一听不由大喜。   可是镇墓凶兽说别急着高兴,更难搞的还在后头呢!   说着看向了那个发着青光的洞…… 第610章 又是长生菉   只见那洞里头青光大作,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要跳出来。强子从一旁跑了过来,啊的一声大哭,说还以为我死掉了。   我嘿嘿发笑,我说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掉。   强子看了看我身边的镇墓凶兽,一时有点不敢相认。我给他介绍,说这就是S市水墓里头的镇墓凶兽。   强子只知道我收了镇墓凶兽,但到底怎样,还没见过。   镇墓凶兽哼了哼。强子点了点头。   彼此算是见过了。   连接到青花板下的铜管已经被我给扯掉了,男尸不知道怎么消散的,但确实和小怪物还有大怪物一起,不见了……   青石地板被破坏得不成样,一个个的窟窿,沙石是不是的掉落下来。   这里就跟经历了一场世纪风暴一样。   但奇怪的是,刚才如此动荡,居然没有把那个铜盆给毁了……   我问镇墓凶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镇墓凶兽哼了哼,没啥好语气地说了三字,聚阴盆!   聚阴盆?   我好像听我爷讲过,但此时此刻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啥都想不起来,我问它什么是聚阴盆?   镇墓凶兽说我笨,顾名思义,就是把阴气收集起来的盆子。   我额了一声。   我说这个还用你讲,我问的是这盆子有啥用处?   镇墓凶兽用爪子指了指那个发着青光的洞,问我看到那个洞了没有?   我说我没瞎。   它说我运气真是好,这东西已经好些年没出现过了,上一次出现还是在两千多年前。   我嗯了一声,表示不懂,这东西还牵出历史来了。   镇墓凶兽说那个洞,不是一般的阴气聚集的洞,内里青光盈溢,实则是阴气过盛的表现。   我说这我知道。   它呸了一句,说我知道个屁。   额……就算懂的比我多一点,也不用动不动就怼人吧……   它说我就知道这些皮毛,问我知不知道这洞通往哪里?   还能通往哪里?   我脱口而出,不就是地下吗?   镇墓凶兽说真替我害臊,还通往地下。   我一阵脸红耳赤,不过还是强作镇定,我说你倒是厉害,那说出个所以然来啊!   谁知道我这话才落下,那发着青光的洞里就传出来一声怪叫,如沉睡许久的怪兽发出初醒的闷哼之响……   沉如擂鼓,震如雷闪。   把我们吓了一跳。   镇墓凶兽没动,我问他这是什么东西?   它呵呵笑笑,不再和我们卖关子,说了两字,怪物!   它说这洞不是一般的洞,按照以前的说法,该叫冥眼!也叫冥界虫洞!是存在于冥界和阳间之间的一个漏洞!   在很久很久以前,镇墓凶兽说到底有多久它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在它有意识的那会就已经存在这种冥眼了。   当时三界还不是十分分明,阴阳混浊,后来三界分离,形成了阳界、阴阳界、阴界。   镇墓凶兽说其实现在的阳间不能够叫做阳间,应该叫阴阳间,因为在这个空间里头,阴阳共存。三界在一开始分离的时候还不是十分稳定,存在很多类似眼前这个冥眼一样的虫洞。   这种虫洞是天然存在的,也有人为的,但用途大都相同,就是可以将冥间的阴气输送到阳间来。   镇墓凶兽说至阴则生至阳,冥间必须靠着这种虫洞来保持着冥间的相对阴度。   我大概能理解它这句话。   就跟温度一样,地球之所以适宜包括人类在内的生物居住,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温度适宜,不会太热,也不会太冷,可以保持生物的多样性,形成一条可循环的生物链。   而这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功劳是因为太阳,因为它提供了阳的那部分。   至于剩下的一部分,则归功于和太阳保持的距离和地球的自转,这产生了阴的那部分。   阴阳结合,所以这才有了我们。   反过来讲。   对于冥间也是一样的。   冥间虽然属阴,但它的阴度其实也只是相对于比它阳的那部分而言。   就跟80摄氏度的水比100度的冷,但比60度的烫吧。所以为了保持这个80度,有时需要加热水,有时需要加冷水……   镇墓凶兽说这种虫洞本来是属于天公造物,寻常人不可利用。可是在几千年前,有人发现了可以利用这个虫洞干一些事,比如……   镇墓凶兽看了看上面,说比如那个铜盆,那叫聚阴盆,可以将自虫洞流溢出来的阴气聚集起来,形成极寒阴气。   它说这极寒阴气只需一丁点就可以让一只普通的阴鬼在瞬息之间变成一只鬼王,但仅仅只是一瞬之间!   镇墓凶兽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我问它怎么不说了?   它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了起来,说直到后来出现了一个人,她对这世间万物都很了解,其中就包括冥眼。   镇墓凶兽说这个人创造了一个风水局,只要通过这个风水局就能够将从冥眼溢出来的阴气化为己用!   我似乎猜到镇墓凶兽想要说什么了。   可就在这时。   那根断了半截、伸入冥眼里的铜管突然pong的一下飞了出去,砸中铜盆的屁股。铜盆应声破裂,余震波及到了青石板,噼里啪啦全都砸了下来。   我们一阵躲闪。   破碎的青石板和尘沙把凹陷的洞底给掩埋了,连同那个冥眼也都一起被埋掉了……   整个洞内一片乌漆墨黑,能瞧见的一点光都还是镇墓凶兽身上发出来的。   我一阵目瞪口呆。   我说大BOSS就这样被……干掉了?   镇墓凶兽呵呵冷笑,说哪有那么容易……   它说堵住冥眼洞口的那个家伙恐怕已经完成了几千年前那人留下的阵法了!   我问什么阵法?   镇墓凶兽讳莫如深地说,阴鬼颠阴秘术!   它说就是那两具大尸,聚阴盆聚集阴气,诱惑外来的阴鬼吸食阴气,然后在外来阴鬼变成鬼王之时,通过男女尸和法阵,分解掉鬼王的能量。   这样就可以避免和由聚阴盆产生的极寒阴气接触,再通过男女尸将从阴鬼那吸取来的能量导回原宿主那。   真是好邪恶的一个法阵!   我问镇墓凶兽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歹毒的法阵?是从哪来的?   镇墓凶兽幽幽而言,长生菉…… 第611章 即是危机也是机遇   我就知道!   我特么的就知道!   我说我就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这三尾狐的长老肯定和长生恶界的黑袍怪是一伙的!   强子问我说的是不是乌巢那个家伙?   我啊了一声,乌巢?那个黑袍怪是叫乌巢吗?我回头看向强子。   可是他一脸他没说话的模样。   我愣了一下,这声音咋一听起来像强子的,但仔细一回想,多了几分阴森,强子的声音不是这样的,镇墓凶兽的更不是。   那会是谁?   我们都是愣了一下,最后齐齐地把目光落在那口被乱石掩埋住了的冥眼之上。   眼里头的怪物说话了!   正当我们惊悚之余,轰隆一声炸响,冥眼炸开了,把埋在上面的青石板砖和沙石炸得四处飞窜……   青光从冥眼之中绽放了出来,缭绕在这洞内。紧接着一个身影从那冥眼里头飞了出来!   是的,没错!   飞!   这家伙,我该怎么形容得好。   披头散发,不但发丝很长,脸上的胡子也很长,都快长到了肚脐眼边上,穿着一黑色的星光道袍,手里拿着一把银色的尘拂,道袍很大。   本来这样看起来还算是个人。   可是偏偏……   这家伙后面长了一对肉翼……这特么的就不能算是个人了吧!   我问镇墓凶煞这是什么玩意?   镇墓凶兽幽幽的说是怪物,来自别的世界的怪物。长生菉根本无法叫人长生,只会把好好的人变成怪物!   它说上古时代,长生菉落入蚩尤手中,蚩尤便是因这长生菉变成了头生牛角,背生双翼的怪物!   我说野史记载蚩尤是怪物,原来还真有这事儿!   我和镇墓凶兽在底下聊着,虽然此情此景有点不妥,但是这从冥眼里飞出来的怪物好像有点不甘寂寞,呵呵冷笑,说蚩尤算什么,他不过只得了长生菉中的皮毛而已。   我指着那怪物,问他生前是不是三尾狐一支中的长老?   怪物怒冲冲地哼了一句,拂动了手中拂尘,叫我后生,让我说话注意点,说什么他还没死呢,何来生前?   我故意激他,说你这模样,可是比死了还要难受!   他呵呵冷笑,说无知小儿,尽放狂言,说我刚才毁了他的阵法的账还没跟我算呢!   这话音才落。   老怪物就咻的一下从空中消失了。   我瞬间反应过来,但心里头才发起半个咯噔,镇墓凶兽就已经发起了格挡,一层黑雾自我左侧聚拢,形成了半球形的防护罩,嘭的一声,只听得有什么重物撞了上来……   风属?   这一击,快如闪电。   如果不是镇墓凶兽在这里,估计我早就被虐杀了。   那个怪物一击未能得手之后又退回了原来的位置,他身后的肉翼不停地拍打着,没拍打一次,就会在地面上引起一小阵旋风。   怪物平白无故地念了一句风属。   我心中余悸未下。   这好奇心又被他勾搭了起来。   因为有镇墓凶兽在,所以我也自然而然地装起了大尾巴狼来。   我说你不过也就如此嘛!人家长生恶界里头的黑袍怪可就比你厉害多了。   怪物冷哼了哼,说乌巢有什么好得瑟的,他研究了近两千年的长生菉,到最后不还是出不来长生恶界。   而他自己,仅凭着一块简略介绍长生菉碑文就悟出了其中的奥义,孰高孰低,这还用讲嘛!   我说你错了,黑袍怪,哦,就是你说的乌巢,人家早就从长生恶界里头跑出来了,不但跑出来了,还道行大增,很快就要统治了天下!   怪物说不可能,乌巢手里的长生菉只有半卷,怎么可能破了长生恶界?   我说这不是很显然吗,他得到了另外半卷。   怪物突然性情大变,勃然大怒,说是谁?是谁帮了乌巢?他要杀了他!   我一听不由心喜!   麻蛋叶老四,你明里暗里给老子使了多少次绊子,这才老子也该给你下下套了。   我跟怪物说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还没回我是不是就是三尾狐的长老?   老怪物哼了一声,说他不是什么三尾狐的长老,他是三尾狐一支的开山老祖宗!   什么!   天雷哄哄!   我的雷公!   这家伙不是在扯吧!   我记得之前荥雨跟我说过,三尾狐一支是白阳门一脉的,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存在了。   要这怪物说的是真的,那他就真的是一怪物了!   我稳住了心中的震撼,说这就麻烦了,跟你讲了你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他吼的一声朝我咆哮,说我如果不讲,就先杀了我。   我和镇墓凶兽还有强子对了一眼,镇墓凶兽阴阴地摇了摇头。   连战队最强输出都暗示我不要正面交锋了,那我还能说啥呢?这一下子让我的脾气也软了下来。   我陪着笑脸说那人叫叶勋,功勋集团的老总,很好找的。   话音才落。   怪物身后的肉翼就一阵扑腾。   朝洞口上边飞去。   我紧着喊了一句,说找到叶老四,你就能找到乌巢了,好好打,最好能把他们都弄死!   那家伙飞到半截突然停了下来,头往下看了我一眼,坏坏一笑。   他这一笑我心里头就咯噔了一下,引火烧身了!   果然,很快!   只见这怪物在半空中捏了几个印诀,突然一阵地动山摇,特别是那冥眼之中,如同火山就要爆发一般,咕隆作响。   怪物哈哈大笑。   说这是他送给我的礼物,受死吧!   镇墓凶兽说情况不对,怪物引动了冥眼,冥眼要爆发了。   它让我们赶紧走。   我不敢耽误,让强子跑在前头,顺着石梯往上。可是才往上跑了不到一圈,这头顶上的空间就轰隆作响,感觉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压力在往下边压缩着空气一般……   这被压缩的空气所过之处洞壁尽毁,整如世界末日一般。   我一下慌了。   上无生路,下有猛虎。   他娘个格老子了!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脚后跟被小鬼绊到了!   日了这仙人板板的!   我扯着嗓子问镇墓凶兽要怎么办?   它突然变得愣肃了下来,说话的声音听不出半丝焦急,但是却像是在跟我道别一样。   它第一次叫我名字,说郭祈,恐怕它要沉睡一段日子了。它让我不要慌,说眼前即是危机,也是机遇,让我打开阴阳眼,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将从冥眼里头溢出来的阴气吸收进体内……   它看了看强子,让强子也照着它说的做……   我心里头慌了。   可是时间根本没给我半点空余。   很快极寒阴气和压缩的空气浪撞击在了一起,镇墓凶兽原本凝结成兽形的实体突然散开了,变成一颗球体,环绕在我和强子周身……   下一秒。   山崩地裂。 第612章 镇墓凶兽……   自冥眼爆发出来的阴气如火山的岩浆一般和猛烈向下压缩的空气撞击在了一起。   没有声响,没有波动。   不是没有声响,是因为声响太大,早已将我的听觉摧毁;不是没有波动,是因为波动太剧烈,我们早已无法自控。   可是好在……   镇墓凶兽用它的本体给我们架起了一道屏障。   虽然我们在这剧烈的碰撞中如无根的浮萍一样四下飘摇,凌乱于泥沙、空气、阴气、沙石和其他未知的东西的搅拌之中,但并未受到伤害。   很快。   爆裂的压缩空气将我们推进了浓烈的极阴寒气之中,我们掉进了那个冥眼里头。   上下左右四周全都是冰冷的阴气,越往下阴气的浓度越是浓厚,有深青色变成锭紫色。   但是那些阴气没有直接穿透进来。它们都被镇墓凶兽化成的保护圈隔绝在了外头。   就在这时。   一些阴气由保护圈外渗漏了进来。   我吓了一跳,以为镇墓凶兽不行了,谁知这时它的声音响了起来,让我打开阴阳眼,吸收这些被它萃炼过的阴气。   我没有迟疑,开了阴阳眼。   本来还是处于游离状态的阴气一下子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从群龙无首,一下子都朝我窜了过来,汇聚成了一条肉眼看得见的阴气流,汇入我的左眼之中。   阴气才一进入我的左眼,我便觉得虎躯一震。   特娘的!好爽!   比高chao还要爽!   我都感觉要飞起来了!   这阴气的精纯度也太高了!   但我克制了一下,因为阴气全都被我吸进来了,强子一点都没着落。   我拉住强子,将阴气过渡了一些给他。   ……   就这样。   我们不知道在冥眼里过了多久,等到我们醒来的时候,已经出了冥眼,躺在别墅的主人房里头。   我感觉跟睡了一觉一样。   没什么大碍。   不但没什么大碍,而且全身轻松。   但我知道……   这一切都是镇墓凶兽自我牺牲换来的……   我呆呆地坐了起来,四周寂暗,只有窗外洒进来的月光。   我感觉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想哭,但是找不到情绪的发泄点。我都恍然这会不会是一场梦?   或许我醒来就恢复正常了……   可是不是。   我开合几次阴阳眼,感觉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以前我每次打开阴阳眼都能够感受到镇墓凶兽的存在,可是现在,只有空荡荡的一片……   镇墓凶兽死了?   它应该没死,因为如果它死了,我也肯定活不了。   但它肯定是沉睡了,和之前的小阴煞一样。   我突然有点不知所措……   为什么?为什么?   每次我闯祸之后最后死掉的都不是我,而是我身边的人?   我到宁愿出事的是我!   我懊恼地抓住我的头发,眼睛干涩,没有半丝泪水,但这比哭出来还难受。   再没什么比这更难受的了!   我呆呆地从深夜坐到了日出,当最初的一缕阳光洒进来的时候,我动了……   强子也在我身边呆了一个晚上。   他和我心意想通。   我的感受他都清楚,所以一整夜,他都没劝我半句。   我默默地站起身来,和强子一起,将棺材重新盖上。棺材里头的那个坑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棺材底。   冥眼消失了。   我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的我感觉好累。   不是身。   而是心。   一路走来,镇墓凶兽和我磕磕碰碰的,以前一直觉得眼睛里有只怪物挺别扭的,好不容易适应了,跟它的关系改善了一些,却出了这档子事……   一滴水滴在了棺材板上。   强子拍了拍我的肩头。   我说没事。   然后一把抹掉额头的汗水。   可是情感突然有点控制不住,汗水流进了我的眼眶,我望着棺材板,看着汗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上面。   我抹了一把鼻涕。   没事。   不管怎么说,镇墓凶兽没死,它只是、只是……可能只是睡了过去……   呜呜呜。   为什么我会这么难受?   我意识到,我已经把镇墓凶兽当成我的亲人了!   我哽咽了一会。   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   我知道哭是没用的。   外头还有很多事在等着我。   我不能因此有任何一点颓废,是镇墓凶兽的牺牲,换来了我拥有一个更加独立的阴阳眼。   我不能够辜负它对我的信任。   我必须要更加强大起来!   把棺材重新盖好之后,我和强子出了别墅。   那只从冥眼里跑出来的怪物把别墅的顶捅破了。没了冥眼,这间别墅的格局将会改变。   我们默默地沿着原路回了山神庙。   才刚爬到山顶,就看到老林在给香炉上香。   他远远地看到我们就跑了,进了山神庙,不一会儿吕总和乔老板都跑了出来。   冲到我们跟前三四步的时候停住了身子。   他们没看到强子,只看到我。   吕总和我保持了距离,上下观察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问我说,郭老弟,没事吧?   我身心俱疲地看了他一眼,费力的摇摇头,没有说话,进了山神庙,在那神案旁边的椅子上了下来。   林国富也跑了出来,凑近了问我咋啦?   我也没回他。   只是坐在椅子上,看着门外的风吹白云,蓝天青山。   他们大气都不敢出。   我看了看我全身上下,脏兮兮的,估计脸上也没有多干净。   隔了一阵。   我看向吕总,问他有酒吗?   他回我说酒有。   我说拿来。   吕总叫了老林去拿。   过了一会,老林拿了两瓶当地的白酒过来,我拆了开来,仰头就是喝。   不一会。   一瓶酒就是下肚。   我又拆了一瓶,吕总上前阻止我,说兄弟,酒不能这样喝啊!问我是不是在那别墅里头遇到什么了?让我说出来,说是就算要喝酒,那也让他们陪着,炒几个小菜。   我用鼻子深深呼了口气,摇摇头,把第二瓶白酒也给干了。   这酒没把我麻醉。   我是越喝越清醒。   这个天下,就要出大事了!   镇墓凶兽临走前跟我说的那番话并不是在给我说着玩的。   冥眼不是单独存在的。   而那只三尾狐的长老,恐怕也不是单一个例。   我的脑子突然变得十分清晰,一条条脉络将以前被我忽略或不重视的点都联系了起来…… 第613章 从未如此迫不及待   S市大战、长生恶界、锁龙观、易集团、冥眼、三尾狐等等……   以前我一直浑浑噩噩,觉得就先混着吧,能出啥事,但后面一个接着一个的惨痛教训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我还是没记住教训,好了伤口往记疼。   上面每一个名称的背后,如果再来一次,都有可能带走我身边的一个亲人,可能是阿雨,可能是小阴煞,可能是墓灵鬼火,可能是小艾,可能是王顺,就连我一直都觉得强大无人匹敌的徐道人都在锁龙观出了事……   而这次镇墓凶兽更是因为我的无知和鲁莽牺牲了。   虽然暂时可能是睡了。   但是按照它那种级别的,可能等到它恢复过来,又该是几千年、几万年,可能到那时,我已经是成为化石了……   痛定思痛!   我没有喝醉!   浓烈的酒精在我的胸膛烧出一道火辣辣的热度。   我的脑袋无比清醒。   我是时候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势力了。   而且是迫不及待的!   我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但镇墓凶兽此时遭遇的劫难,可能就是天公对我的一个警醒。   冥府的动荡可能很快就会波及到冥间来。   轮回的线长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将导致一场浩劫的发生。我应该把事情想得更严重一些。   我又干了一瓶,让老林继续拿酒来。   吕总想要阻止我,可是被乔老板拦住了。   我喝了几瓶之后。   终于把事情都给捋顺了。   我没有醉。   我跟吕总说你家祖坟恐怕是出大问题了,目前已经不是能修不能修的问题了,而是大潮如此,恐怕谁都无法置身事外。   吕总面色惊恐,但终归没有被吓退,也没有纠缠,而是选择了相信我。   他问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说句话,他照做!   我问他S市发生了什么事?听说过没有?   他支吾了一句,说大概了解过,听官方通告说首先是遭遇了地震,然后又发生了二次生化危机,最终导致全市大部分人口死于疾病传染之中。   我说你信吗?   吕总摇摇头,说S市和苏常市距离不过500公里,如果真是地震,不可能苏常市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如果真是地震,部队肯定会救灾的,但他从一些仍在部队里头服役的高级军官得到消息,说当时根本没有命令,不但没有命令,东南军区还下了命令封锁S市,不许同行。   他说这种反常的举动,显然太过奇怪了。   我看着吕总的眼睛,问他说如果我告诉他S市之乱是因我而起的,信吗?   吕总愣了一下,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慌,随后点了点头。   他说了一字……信!   我说具体是什么情况我就不多说了,但我可以告诉他,苏常市很快也会变得跟S市一样!   吕总慌了慌,半信半疑地说不可能吧……   我说我知道你不会信,我也不勉强。我站起了身来,跟他说我下午就回帝都,不信我没关系,但如果发现苏常市有什么异常,还希望他来这山神庙跟山神说一声,或者给我打个电话,多少可以保他一些平安。   吕总有点不知所措,问我那他的祖坟怎么办?   我说炸了。   他啊了一声,完全无法接受。   我说这里头有一些话我无法跟他讲,但如果不愿意炸了,也从此不要再去那别墅里头,找一些石灰,将别墅和周围隔离开来。   吕总嘀咕了几句,说的什么我没听清。   我也不想听清,因为我知道他是靠着这祖坟冒青烟才发的家,现在更是快要当上官了,想让他舍弃掉这一处好风水宝穴,恐怕有点难度。   但是这穴风水已经破相了,而且里头埋的也不是他父母的尸骨。原先之所以让吕总走运,估计是三尾狐的长老另有打算,谁知道被我半路撞破。   本来这穴风水就不是什么好穴,其中还带着点凶光,如今破相之后,更是厉害。   吕总要是还去认这穴风水,恐怕早晚得出事。   我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但是他听不听,全是他自己拿主意。   但是我感受得出来他心里头有一百个不乐意。在送我去机场的路上,一句话都没跟我讲。   就算是我下车了,也是没送我一送。   还是乔老板送我进的机场。   他跟我说别怪吕总,他也不容易。   我说我都明白。天水集团成长到今天已经成了气候了,风水只是一方面,人治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吕总不靠风水靠人治,后面会越走越顺利,但是如果一昧栽在风水里头,还想要那处别墅,恐怕不日就会有危险。   乔老板说他肯定会好好劝劝吕总。   我给了乔老板一个号码,我的号码,我说相识一场,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可以找我,只要是关于这一方面的。   乔老板说行。   随后道了别。   只剩下林国富和我在一起。   上车前我就问过他,跟不跟我去帝都?   他说跟,一看就知道我是做大事的人。   我让他回去收拾东西,回头到帝都来找我。   他说还收拾啥啊,他那租的房子里头就俩身衣服,前几月交的马子被一富少给勾搭去了,现在的他就是一单身青年,工作都不回去辞了,要跟我潇潇洒洒地走一回。   乔老板一走,我就跟按着林国富的肩头,跟他说,但愿我以后不会让他失望。   他听得面红耳赤,问我是不是酒还没醒。   我说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过,我实在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重新开始,布置一切,我从未像现在这样迫不及待过。   林国富说他突然觉得我不一样了,虽然前前后后只见过三次,第一次是在半年前,第二次是在前几天,第三次就在刚刚我回来的那一刻。   前两次他都觉得我身上有股玩世不恭的影子,但是当看到我坐到椅子上的那一刻,他说他觉得我要轰轰烈烈地干一场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只说了六字:   但不愿不负卿!   林国富说他去买票。   我说不用,从山神庙出来的时候我就打电话让人准备了。   过了一会。   万老板的人联系上了我,并把我们接上了私人飞机…… 第614章 禁制   到帝都的时候已日近黄昏,下来一看,万老板已经在等我们了。   林国富被这阵势给吓坏了。   一惊一乍。   从在苏常市机场看到私人飞机的那一刻开始,这小子就一直问我是不是做梦来的?怎么我突然变得这么有钱了?   我那时只是笑笑的跟他说,这还只是开始。   这时候看到万老板这阵势,更是惊讶了,说他打第一眼看到我就觉得我气宇轩昂,果然没跟错我!   我知道他这是在拍我马屁,所以故意给他泼冷水。   我搭着他的肩,指了指万老板,说跟他讲实话吧,这飞机和车其实都是下面那女老板的,我也是跟着她混的。   林国富一下子就愣住了,喊我一声哥,说没想到我是被人包养了,他说他不做鸭,钱再多也不做。   说完扭头就要钻回飞机里头去。   我揪住了他的领子,把他倒拖着拽下了飞机,然后扔上万老板的车,关上了车门。   万老板问我这是谁?   我说从苏常市找回来的帮手。我没跟她讲出全部的实情,毕竟就目前来看,万老板只是生意上的一个合作伙伴,讲交情还差一点。   她诧异了下,说我丢下自己老婆就是跑到苏常市找这么一不起眼的人?   我撇撇嘴,说不行吗?   万老板摇摇头,拿我没办法。   我说上车吧,上车再聊。   万老板坐的副驾驶,我和林国富坐的后排。   我跟万老板说先送林国富回之前我住的那个酒店吧,反正阿雨现在不在那住,给林国富住先。   万老板说可以。   随后车子就开到了酒店。   我和万老板领着林国富去了房间,这家伙大概第一次住总统套房,开心得不行。   我让他先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明天我有工作给他。   林国富说没问题,他马上就调整状态。   然后我和万老板就又走了。   来到酒店大堂。   万老板拉住了我,说有一事还得跟我讲清楚。   我问她什么事?   她说按理讲,在拍卖会上我给她让了那么大的利,就算我在这总统套房住上十年二十年,她都不应该说什么,但是作为朋友,她觉得我如果有长期在帝都驻脚的打算的话,最好还是自己买处房产,一则是安全,毕竟这酒店什么人物都有,三教九流的,二则是个人隐私。   我说其实我也早有打算,这次让林国富来,就是打算让他帮我办这一方面的杂务的。   万老板哦了一声,说既然这样,那我是有看上那块地方的房子了?   我说还真有。   万老板叫我说来听听,说是虽然她交际不多,但毕竟在帝都虚住了二十来年,情况多少还是比我了解一些的。   我说我看上了三里屯大使馆附近那一块的,最好是紧挨着老君堂的。   万老板一听就明白了,迟疑了一句,说那一块环境好是好,可能就是有点贵,单价一平要到五六万。   我说钱的事,不成问题。   万老板暧昧地看了看我,说看来我还有留手啊。   我笑了笑,说还得劳驾她送我去老君堂一趟。   万老板说没问题。   出了酒店。   车子一路往大使馆外交区那边开。   到了之后万老板说她就不跟我一起进去了,那地方,进去一次代价太高了。   我说行。   然后下了车。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我找了个四下无人的时机,进了老君堂。   因为还没到深夜12点,所以老君堂还没开门。   我敲了几下。   过了一会,老酒保跑出来开门了,一看到我就阴阳怪气地笑,说可以啊,撩下自己媳妇四五天的时间,这终于出现了,还以为我连老婆都不要了。   我心情有些沉重,没心思和他打屁,迈步就往里头走。   老酒保拦住了我,说先别急,把阿雨这几天的花销给结算一下,然后再进去。   我直接扔了一钱袋给他,说要多少自己拿!   这钱袋里头是功德珠,从冥眼出来后,我跟强子要的。这半年来,龙山的山脉地气比龙湾镇的那个百鬼窟要灵秀得多,所以每个月都能有百来枚上10品的功德珠收获。   冥眼的痛。   到现在都还留在我的心头,虽然因为冥眼,我和强子又能重新建立联系了,也就是说,现在我又可以随时召唤他了。   但这都是镇墓凶兽拼死抵换来的。   而我来这老君堂,有两个目的,一个是见阿雨,另外一个……   则是向麟请罪……   我突然有点不敢面对麟。   它们两人的故事镇墓凶兽跟我讲过,一个是先天的风水运兽,一个是后天的风水运兽。   镇墓凶兽先于麟修行,后来认识了麟,在很久很久以前就一起渡过几千年,后来麟被囚禁,镇墓凶兽被困在水墓之下。   如今好不容易再次相遇,却因为我的缘故,导致镇墓凶兽出了这样子的事故。   我真的无颜面对麟……   老酒保笑呵呵地接过钱袋子,从里面自己找算着该结算的钱。   我没有理他,自己跑到了酒吧后院去,才刚进来,就遇到了老板夜隐娘。   我和她打了个照面。   老板夜隐娘娇媚地朝我笑了笑,我有点尴尬地呵呵两声。   她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说刚到。   她说其实我不用那么着急的,因为……   她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   我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问她是不是阿雨出事了?   老板夜隐娘尴尬地笑了笑,说还是让狐仙大神跟我讲吧。   然后领着我进了楼梯右侧的房间。   进来一看。   阿雨还是闭着双眼躺下床上,麟安静地坐在床边,看着阿雨。   麟转头看了我一眼,看这第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可是很快就恢复自然,摇了摇头。   我晓得她大概从这一眼里就已经得知镇墓凶兽的情况了。   我赶紧低下了头,回避她的目光。   我问她阿雨怎么了?   麟说恐怕问题不小。   老板夜隐娘说前几日她们都以为阿雨只是被轻度催眠了,但是就在昨夜,麟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激动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师傅不是说阿雨再过几天就会行了吗?   麟叫我不要紧张,说可能我师傅当时也被骗了,因为下到阿雨身上的这个禁制是一个惰性的禁制,延迟几天才会开启。   我问她是什么禁制?要怎么样才能解? 第615章 毫无头绪   麟摇摇头,说现在还没有头绪,只是有一点很奇怪,这个禁制每天晚上都会自己叠加一层,如果在短时间内找不到破解的方法,恐怕……   我心头咯噔了一下,想起了那晚在锁龙观的时候那人说的话,他让我不要和阿雨结婚,让我把阿雨肚里的孩子打掉。   现在出现了这个禁制,八九不离十是想要阿雨和肚里孩子的命!   我心头有一股怒火!   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般?为什么?我揣紧了拳头,关节发出一阵阵的声响。   麟叫我冷静点,让我跟她出去。   夜隐娘领着我们来到前面吧台,倒了一杯飘着白色冷烟的蓝颜色酒给我,又给麟倒了一杯阴阳酿。   我心烦意乱,此刻啥都喝不下,谢免了。   老板娘说喝一杯吧,这酒叫佳思酿,喝了能提神醒脑,帮助我冷静下来,妥善思考的。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那冒烟的蓝酒,顿了两秒,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酒冰凉沁脾,全身火气确实减了不少。   我呼了口气。   麟和老板娘都在看着我。   我说我好很多了,有什么话可以现在说。   麟捻着阴阳酿小饮了一口,对这老板娘点了点头,让她把打听到的消息都告诉我吧。   我问是什么消息?   老板娘说早在前几天我和徐道人回来之后她就开始叫下边的伙计去调查了。   她说我在锁龙观遇到的那人,身份不简单!   我来了精神。   老板娘说提供这消息的是她们在易集团里头的一个常客!   易集团?   怎么又和易集团扯上关系了?   我一下子又激动了起来,问是易集团的谁?   老板娘又给倒了一杯佳思酿,让我别着急,她说目前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她还没有具体掌握。   但是……   老板娘说据这个来自易集团的常客提供的消息来看,那个锁龙观是易集团的作品。   当初帝都政府建造那条地铁线出现问题的时候,找的就是易集团的人去解决的。后来经过多方面的探讨,地铁的承建方采取了易集团提供的解决方案,绕过现在锁龙观的位置,在出事地点搭建锁龙观。   我说那天晚上去的时候观外亮着灯,这观应该还有人在打理,打理的人是不是易集团的人?   老板娘点点头,说是的。   她说北新桥地下有条恶龙这事已经传了很久了,但具体是怎么个情况,谁都不清楚。而这几十年来,易集团在国内的势力越来越大,但是早在很久以前易集团就已经在神州境内存在了。   老板娘说易集团内部很神秘,有内外两个组织,外组织分为四个部,华东、华北、华南、华西,内部就连老板娘她们这种专门打听情报的也都知之甚少。   这时老酒保走过来插了一句,说这不是他们的本事不行,主要是这易集团内部组织人数少,外界一直传言,可能核心人员不超过10个,每一个都是道行高深的高人,领头的更是传说为一不出的人。   他这一说我突然想起了一个消息。   我跟老板娘说当时在锁龙观里头的时候,徐道人、咳、也就是我师傅说过,那人是我师傅的徒弟!   老板娘皱了一下眉头。   我问她对我师傅了解吗?   她反问我,那是我师傅,难道我对徐道人不了解?   我有点尴尬,支吾两声,说其实我和徐道人前前后后见过可能不到十次……   老板娘没有半点惊讶,说这个她可以理解,因为她认识徐道人这三四十年来,也不常见。而她这人虽然做的是包打听的生意,但徐道人对她有恩,所以从来都没有把生意坐到徐道人身上……   我听明白她的话的意思。   她其实就是想告诉我,她也不知道徐道人的背景。   但我对她这话表示猜疑。   我说这会不会是易集团的人在报复我,因为我曾经在S市的时候杀了易集团华东分部的董事长顾三权,有没有可能是顾三权的儿子顾东海派人整的我?   老板娘还没说话,老酒保就先插嘴了。   他一边擦着玻璃杯,一边说完全没有这个可能。因为易集团内部关着外部,外部四个分部互不干涉,按照老君堂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不要说华东的董事长被我杀了,就算整个华东分部都被我灭了,易集团内部都不可能替外部出手。   我问他根据?   老酒保说很简单,易集团的内部和外部是完全不关联的两个组织,内部的人基本上是属于整个易集团的头脑级人物了,而我说的那个人既然是徐道人的弟子,并且道行还在徐道人之上,多半是属于易集团内部的人。   老酒保把杯子放下,看着我,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说顾三权固然在华东分部的地位极高,但是对于内部的核心层来说,可能只是一颗棋子,为了一颗棋子跟我一小人物躲猫猫,要么是那些人闲得无聊,要么就是我身上有什么值得易集团注意的!   讨论了半天。   最后也只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个给阿雨下了禁制的人很有可能是易集团内部的核心人物……   我一阵懊恼。   这种结论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有什么用?   我要的是阿雨平安!我要的是解除禁制的方法!   但是老板娘和麟她们都无能为力。   我一阵失落的回了阿雨的房间。她身上插着营养管,旁边还有一些仪器。   因为阿雨肚里的孩子可能就快要生了,所以现在阿雨也不能出现半点状况,不然很有可能就是一尸两命。   我突然觉得好无助!   镇墓凶兽走了,我不能再让阿雨也出事。   我把小阴煞、墓灵鬼火、强子、小艾他们都叫了出来,问他们有没有什么主意或者方法可以救阿雨的?   可是他们哪懂。   强子和小艾虽然道行不浅,但毕竟历世不深。   而小阴煞虽然跟过一些风水师,但它也说没有头绪。墓灵鬼火自从换了老槐树精的精灵之后,就一直怕着我。   我一看没戏,只能让他们都先回去。可是突然小阴煞喊住了我,说墓灵鬼火有话要说…… 第616章 十方魂潭   我问它要说什么?   小阴煞说墓灵鬼火好像知道阿雨发生了什么事。我激动地跑到墓灵鬼火身边,它被我吓得躲到了小阴煞背后。   小阴煞说墓灵鬼火觉得我好凶。   我深吸了口气,退回了座位上,我说现在讲吧,我保证不激动了。   墓灵鬼火颤危危地从小阴煞后背飘出来,露出半个身子,看了我一眼,然后趴在小阴煞的耳根边上说话。   小阴煞听了半天,给我传译。   它说墓灵鬼火感受到阿雨的魂魄飞走了。   我说不可能,我开了阴阳眼,明明可以看到阿雨的魂魄!   小阴煞说那是假的,它指了指墓灵鬼火,那意思是说这话是墓灵鬼火讲的。   我皱起了眉头。   我说怎么可能是假的?   小阴煞说不信的话可以尝试着叫阿雨的魂……   我有些犹豫,因为我有点担心,万一墓灵鬼火说的是真的呢?但我还是打算尝试一下。   我趴到阿雨的边上,轻轻的呼唤她一声。   透过阴阳眼,我可以看到囊括在阿雨躯体里的魂魄,可是阿雨的魂魄一动不动。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这很不寻常。   我伸手想要去摸,小阴煞喊住了我,可是晚了……   阿雨的魂魄突然化作星星点点……   我刚才在手上聚集了一些阴气,本想唤醒阿雨的魂魄,可是……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我感觉自己就要发狂了,我嘶哑着嗓子问小阴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阿雨的魂魄会消失了?   小阴煞让我别激动。   可是我能不激动吗?我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可是连日来被压抑的情绪就想高压锅里的蒸汽一样,在我的体内四处乱窜,寻找可能的出口……   啊!   一道强烈的气浪从我身上爆发了出来,吓得本想上前劝我的小鬼们都往后退了退。   小阴煞喊着我、强子喊着我、小艾也喊着我……   可是我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感觉此刻此时的我只想杀人……   PONG的一声。   门被人从外头撞破了进来。   当先进来的是麟,我感觉我整个人都控制不住了,直接朝她冲了过去……   我直接朝麟拍出了一掌。   可是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在压制着我,所以拍出去的力道又收回来了几分。   麟没有后退,没有惊慌,直接欺身上来,微微一侧身,躲过了我那一掌,窜到了我身后去,在我后背拍打了几下,最后一掌摁在了我的天灵盖上……   我心头本来犹如火山爆发的火气一下熄灭了不少,很快整个人就疲软了下来了。   麟扶着我坐到了椅子上。   老板夜隐娘从外头跑了进来,先是看到小阴煞他们吓了一跳,然后走到我的身边来,问这是怎么了?看了看我,说我身上的气很不稳定啊!   我呵呵苦笑,看向了麟,还有其他人,跟他们说了声对不起,刚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无法控制自己……   谁知麟突然笑了笑,说恭喜我。   我一头雾水,现在的情况已经糟糕得不能在糟糕了,阿雨昏迷,镇墓凶兽出事,就连我自己也突然无法自控,这简直就是乱透了,还有什么喜可言?   麟说她不是开玩笑的,因为……我的阴阳眼进阶了!   我愣了一下!   进阶了?什么意思?   我睁着茫然的两眼看着麟,谁知她还没说话,老板夜隐娘便是先惊呼开了,一脸不可思议地捂着小嘴,看了看麟,问她的意思不会是指我身上的阴阳样已经进阶到第二层了吧?   麟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完全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这阴阳眼难不成还能变化?   麟说她知道的也不多,两千多年前的时候,她遇到过一位和我一样具有阴阳眼的方士。   这位方士叫甲出,因为麟和她有一些交情,所以他曾经跟麟交流过一些关于阴阳眼的经验。   甲出告诉麟,说以他的经验,阴阳眼可以分为三层,第一层是掌控,掌握控制阴阳二气;第二层是封印,封印阴阳二气;第三层,则是定鼎!   定鼎?   前两层我大概能明白了解,可是这第三层我就不懂了。   麟说当时甲出也没说得很仔细,因为那时甲出才刚摸到定鼎的门槛,具体怎么回事定鼎自己也不知道,但是……   麟停顿了一下,看着我,说第三层可能和阴阳规则有关!   我摇摇头,说不懂……   老板娘说她也听过江湖传言,这天底下身上具备阴阳眼的人都十分厉害,如果能苦修到最后一个层次,连天公都饶不得他!   我问麟后来那个叫甲出的方士怎么啦?   麟摇摇头,说她也不知道,不过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丰都的入口。   丰都?传言冥府的入口!我问甲出是去了冥府了吗?   麟摇摇头。   大家一时沉默了下来。   可就在这时,小阴煞跳了出来,说阿雨的魂魄去了丰都了!   它不提还好,一提我这才醒转过来,刚才我把阿雨的魂魄拍散了……   我……   我抓着头发……   我特么的想弄死自己……   麟让我不要冲动,在我又要爆发之前摁住了我,给我注入了一股冰凉的气息。   她说小阴煞说的是有可能的,刚才我拍散的,很有可能不是阿雨真正的魂魄!   我这时候脑袋完全一片混乱,根本无法运转。   麟分析着说这有可能是一个迷魂阵,对方在阿雨的体内塑造假的魂魄迷惑我们,有可能是为了拖延我们解开禁制的时间,如果不是我刚才冲动打碎了那个假的魂魄,她还一直想不通。   我问那阿雨真正的魂魄去丰都干嘛?她这还没死呢!   小阴煞说那个丰都不是我指的那个丰都……   我看向了它,它一下子指向了墓灵鬼火,说墓灵鬼火说的。   我说它说的什么?都讲出来,错了和没关系。   墓灵鬼火怯生生地摇了摇,然后在小阴煞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说完了这小阴煞才讲。   小阴煞说这丰都不是冥府大楼,而是冥府的旧都,现在已经被遗弃了,就在阳间和冥间的分界线上,阿雨魂魄此去的最终目的地不是丰都,而是十方魂潭…… 第617章 比老爷子还厉害   我问小阴煞墓灵鬼火是怎么知道的?   小阴煞说墓灵鬼火自己也说不清楚,就是知道这个,说什么它能感知到阿雨灵魂的所在……   我皱了下眉头。   难道是继承了老槐树精的某些能力了?   我问小阴煞墓灵鬼火知道十方魂潭是什么地方吗?阿雨的魂魄为什么会跑到那里去?   小阴煞摇摇头,说墓灵鬼火不知道。   我唉了一声!   突然抬头一看,发现麟和老板娘都是一脸难看的面色。   我问她们怎么啦?   老板娘看了看麟,麟摇了摇头。   然后我再怎么问,老板娘和麟都说不知道。   她们肯定是有什么瞒着我!   我说行,你们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查!   老板娘问我去哪里查?   我说天下之大,肯定会有人知道的!阳间的人要是不知道,那我就下冥间查,冥间的鬼要是不知道,那我就去九幽查!   老板娘面色越来越不好看,说我不能去九幽!   我拉着她的手,追问她十方魂潭是不是跟九幽有什么关系?   老板娘为难的支吾,说不能说,就算告诉了我又能怎么样!   我说阿雨是我老婆,我有权力知道!   老板娘使劲地想要挣脱开我,其他小鬼也是劝我冷静下来,但是都不管用。   我觉得此刻我就跟泼皮无赖一样。   但是阿雨都这样了,我不无赖,她就活不成了!此时此刻,不要说变成无赖,就算是变成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我都会争先恐后的去做!   只要能救回阿雨!   我狂乱地喊叫着!   可是突然嘭的一下,我的后脖颈被狠狠地砸了一下,一阵晕眩从后脖颈直接窜上了头顶……   我晕萌萌的回头一看,麟一脸冰冷地看着我,喊了一声,叫旁边的人把我抬走……   这话在我的脑子里不断地回荡、回荡……   直到我完全晕了过去……   在睡梦里。   我梦到了镇墓凶兽,它安安静静地趴在我身边,看到我醒了拿头顶蹭了蹭我,说别怪麟。   我说我没有。   镇墓凶兽说麟也是为了我好,毕竟现在它已经无法保护我了……   我听到它这话不由一阵莫名的伤心,低下了头来,感觉自己很是无用。   突然听到一声声狂妄的笑声响起,周围的黑暗迅速褪去,天空变成了额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上面出现了一只背生双翼的怪物,脑袋像狮子,脚爪像老鹰,抓着阿雨的魂魄一直往远处飞……   越飞,越远。   它回头朝我邪邪地发笑,爪下的阿雨无助的无声哭泣着,我看出她想要说的话,就她……   我跟发了疯一样从地上爬起来,朝那只怪物追去。   可是它飞的很快。   我根本追不上。   我追过了森林、追过了沙漠、从一个大湖上面游过、遇见了很多野兽……   我在追着阿雨,那些野兽在追着我……   汗水已经完全侵蚀了我的衣衫,可是我不敢有丝毫的放弃……   可是!   眼看就要追到了,前边突然出现了一片沼泽地,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置身其中了……   天色越来越暗。   那只怪物飞去的方向出现了连绵的高耸的山峰,在那山峰的入口,有一个爬满了长着眼睛和嘴巴的藤蔓的牌坊,上面用着古篆体写着丰都二字……   我挣扎着想要从泥团里爬出来,可是没有,一只接着一只的腐烂的手从发着臭味的污泥里头伸出来,抓住我,想要把我摁进沼泽里头……   那些藤蔓发出嘎嘎嘎的怪叫之声……   腐烂的手摁住我的肩膀、揪着我的头发,一点点地拉着我沉入沼泽之中,污泥和脏水先是淹盖了我的下巴,然后是嘴唇,紧接着下巴,最后我看到灰色的天变成了暗黄色……   直至……黑暗……   我啊的一声惊醒了过来,睁开眼一看,麟就坐在我旁边……   她笑了笑,问我做噩梦了?   我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苦味地笑了笑。   我跟麟说了声对不起。   她说道歉的应该是她,把我打晕了。   我说我不是指这个,而是……镇墓凶兽……   麟的笑容收了起来,正了正色,说这也是它的命数,怪不得我。   我问麟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镇墓凶兽?   她说像她们这种存在早已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的了,镇墓凶兽能不能重新醒过来,还得看天数……   我叹了一声。   我又问麟,十方魂潭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说现在还不能和我讲,因为那个地方不是谁都可以去的,就算是她,也都不敢踏足!   我问真有那么恐怖吗?   麟说不是恐怖二字可以形容……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到底要不要跟我讲出事情,我眼巴巴地看着她,麟终极还是挨不住我的求情了。   她说丰都曾是冥府的旧都,在冥府尚未迁都之前,十方魂潭是关押天下至恶怨灵的地方。十方魂潭只有进去的路,没有出来的路。   天下曾经传言,十方魂潭被困在九环梦境之中,其中更是有由怨灵修炼而成的八世鬼王……   麟问我知道八世鬼王是什么概念吗?   我懵懂地摇摇头。   她说现今冥府的老爷子也不过是七世鬼王……   嘶~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如果说冥府老爷子是硬骨头,那这八世鬼王,恐怕就是金刚石了……   比老爷子还要厉害……   不敢想!   所以。   麟下了结论,说如果我什么都没准备的话,去了那就是死,而且还是必然的,到时候不但有可能肉身被毁,魂魄有可能也会被锁在那十方魂潭之中……   我沉默了,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   我看着麟,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怕!   麟说她不质疑我的勇气,但让我认清一点,如果我也死了,那谁来救阿雨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麟这话把我说住了。   是啊!   我要是出事,那还有谁能去救她?   我连续几天没有睡觉,呆呆地坐在阿雨的身边。她的面色越发惨白,虽然身体各项特征都还算稳定,肚里头的胎儿也没有问题……   可是、可是……阿雨现在这样跟个植物人有什么区别?   老板娘端了一碗面进来,让我多少吃点?   我摇摇头,哪里吃得下?   她说要不出去外面走走吧,如果我再这样下去,恐怕在找到救阿雨的办法之前我就先累倒了……   累倒?   我不能累倒!我还得救阿雨呢!   我抢过老板娘手里的面,跟饿死鬼托生一样狼吞虎咽了起来。   老板娘说这就对了。   我吃完把碗扔一旁,依旧坐在阿雨的身边。   老板娘把我拉了起来,说阿雨由她帮我照顾,让我赶紧睡一觉,有什么事她会叫我的。   我心头藏事,根本睡不下去。   我说我出去外面抽根烟,有什么事马上叫我! 第618章 古怪的老乞丐   我来到外面的大使馆外交区。   夜有点深沉。   道路稀疏无人,只得少量车马。   手机发出滴滴的声响。   我拿出来一看,是林国富发来的短信。   这几日因为阿雨的事我倒是把林国富晾一边了,不过他没闲着,已经开始按照我的想法在这片区域的附近寻找能够租赁或者买断的房子了。   林国富每天都会给我发来汇报,虽然我这几天都没回过他。   他说已经在这边找到一栋房子,带花园的,但是价钱有点贵,让我找个时间回他电话,一起去看看。   我给他回了条信息,问他要这房子的地址。   没一会林国富就回我,说大哥,这都两点了怎么还没睡?问我这两天都跑哪浪去了?把他一人撇下就跑!要不是看在我事先给他10万块做活动经费,他都怀疑我的动机了……   我回他说不要废话,地址!   他又是一阵抱怨,但还是把地址发了过来。   我看了一下,三里屯支路61号。   就在这附近,从老君堂出来到德国大使馆的门前,然后往东面走,过两个街口,然后往北边走……   这里是一片别墅样式的建筑群,商住两用,三层小别墅,底下两层是办公用的,上面一层是住人用的,别墅前面自带了一块小空地,后屋还有小花园。   别墅与别墅之间间隔大概在100米以上。   林国富的短信上说因为这一片环境不错,所以大部分的建筑都被外国政府买下来当领馆用。   我也看到了,确实是有不少国家的大使馆,西班牙、柬埔寨、马达加斯加……   林国富说的这一栋是在中间的位置,和别的单元不一样,这一单元是由两栋建筑构成的。   一栋大一点的,和别的单元主建筑差不多的三层小楼。一栋小一点的,坐北朝南,只有两层的小建筑,面积不大,可能不到二百个平方,但是构造格局很独特,二楼有个小阳台。   单元里四周都栽着高大的梧桐树。   还有座椅。   看起来很是清净悠闲。   林国富说这个单元总的土地面积是1250平左右,建筑面积有2000平,按建筑面积一平8万来算,整个单元的总价是1.6个亿。   我觉得还可以,现在我还有2个多亿的样子,买了这别墅,还剩几千万可以开个公司。   我让林国富把账号打过来,然后我直接打了1.6个亿给他。   没过一会,这林国富就打了电话过来了,激动得不行,说他不是做梦吧?   我没好气地说做什么梦?   他说好多个0,特么的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个,说他数了七八次,差点就快要一口气上不来了。   我呵呵发笑,说这钱是让他去买别墅的,又不是给他的。   他突然停住傻笑,说我就不怕他捐款逃跑吗?   我说我是信得过你,你要是卷款,那也没办法。   林国富说他真是越来越看不透我了……   我说别废话了,明天赶紧把别墅买下来,然后我还有事要他去办。   林国富问我什么事?   我说注册公司。   林国富说这个容易搞,走点关系就行了,他想了想,问我公司要做什么的?   我深吸了口气,之前我是打算做房地产开发的,但是这几天发生的事让我思考了很多。   我开公司的目的不应该只是为了赚钱,应该是为了网络天下术士和方士!   我的手底下应该要有一股属于我自己的力量!我说做风水顾问,还有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例如……抓鬼!   林国富半天没出声。   我以为他嗝屁了,骂了他一句,滚哪去了?   林国富这才回应我,说我还真是准备搞大的啊?   我说是的。   又交代了几句然后就挂了。   我走到一旁的街椅坐下,在寒风中抽了根烟,观察了这房子一会。   我在脑海里规划了一副属于我的蓝图。   但是这一切都得是阿雨在的情况下。如果她出事了,那我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烟在明灭中化成了灰,飘散于寒风里头。   我站了起来,准备掉头回老君堂。   可是在走过61号正门之时,看到了奇怪的一幕。这61号的大门是那种铁栅栏的大门。在大门的左侧躺着一全身穿得破破烂烂的老乞丐,手里拿着一根竹杖,穿过栅栏的缝,好像在勾什么东西。   他引起了我的注意。   毕竟我就要成为这61号的主人了,所以多少有些在意。   但是奇怪的事,刚才我站的地方离这不远,怎么就没发现?   我站在他后头观察了一会。   这老乞丐是在勾一只鞋,他的左脚没有穿鞋。这么冷的天,冻得红通通的,而他的鞋子不知道怎么跑到61号里头去了。   老乞丐勾了半天没勾到,唉的叹息了一声,自顾自地仰天长叹,说天寒地冻,鞋子啊鞋子,你要是可怜我就自己爬出来吧……   我听着可笑,这鞋子还能自己爬出来?我见他年迈天寒,于是走过去,跟他说我帮他弄出来吧?   老乞丐抬头看了看我,啊了一声。   我重复了一句,说我帮他把鞋子弄出来。   老乞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摇摇头,说我不行,这鞋子我弄不出来。   我看了看那距离,再加上他手里的竹杖,应该够得着,要是够不着大不了我翻进去还不行吗?   我说我试试。   他把手里的竹杖递给了我。   我接过竹杖,蹲了下来,用竹杖去勾那只鞋子,勾了几下,鞋子就到手了。   我说这鞋不到手了吗?还说我拿不到。   老乞丐的脸不大,小小的,斜斜戴着一顶小破帽,嘴唇上下几缕稀疏的胡须,眉毛倒是挺浓密的,脸有点脏,跟糊了灰一样。   他撇了撇嘴,从我手里拿过鞋子。   我本以为他会感谢我,谁知这老乞丐拿过鞋子,咻地一下,又扔进了院子里头……   我惊诧了,问他这是干嘛?   他说他说过了,这鞋子我拿不到。   我有点生气了,看了眼院子里头,那鞋被老乞丐扔得又远了一些。   他这是在玩我!   我转身就要走,这老乞丐就又开始惨叫了,鞋子啊鞋子,天寒地冻,你为什么不出来呢? 第619章 百般刁难   我本来已经走出去十来步了,可是这老乞丐的叫声实在是可怜。   帝都的冬天本就寒冷,再加上今夜又有冷空气到来。   我担心这老乞丐死在61号门前了,不吉利是一回事,这可是性命攸关啊!我摇了摇头,我一年轻小伙子跟一老头置什么气!   于是我走了回去。   老乞丐没好气地说我不是都已经走了吗?干嘛又走回来?   我没理他,面无表情地拿过竹杖,再次帮他把鞋子勾了出来。   鞋子拿到手后我交给了他。   我说这是最后一次,要是再扔进去,我就不管了。   老乞丐嘿嘿发笑,把脚抬了起来,在我面前扬了扬冻得已经有点通红的脚丫子,让我给他穿上……   我了个去!   这下我就火了,太得寸进尺了吧!   我直接把鞋子一扔,撂下一句,爱穿不穿,然后转身就走了。   走出去几步。   这老乞丐又在哀嚎,鞋子啊鞋子,你为什么又跑进去了呢?天寒地冻,你为什么不出来呢?   我冷哼了哼,疯子一个,不再理他,径直离开了。我没有走快,双手插在裤兜里,一步一步地走着。   走了大概七八步的样子,听到后面那个老乞丐在作诗,大概是这样:   十年生死两茫茫,   方知爱恨苦情深。   魂牵梦绕归故里,   潭水深深没野骨。   我一开始没觉得他这诗有什么问题,可是走了两步,咀嚼了一下,不由一愣,十方魂潭!   这四句诗的首字连起来就是……十方魂潭!   这是一首藏头诗   我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巧合,这老乞丐肯定有来路!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发生?   我转身跑了回去。   老乞丐还是鞋子鞋子的念叨着。   我蹲了下来,抓住他的肩膀,问他是不是知道有关于十方魂潭的事儿?   老乞丐嘿嘿怪笑,小眼睛转得贼溜溜的,他说是啊,问我是不是想知道?   我猛的点头。   他笑呵呵地指了指61号里头的鞋子,说想知道可以,先帮他把鞋子勾出来。   我说行,绝对没问题。   我拿了竹杖去勾,可是这次奇了怪了,这鞋子跟会动的一样,每每竹杖就要触碰到之时,这鞋子转眼就又差那么一公分。   我回头看了老乞丐一眼,这厮正在偷着乐。   玩我呢!   我干脆扔掉竹杖,手一攀,爬进了61号。老乞丐嘀咕了一句,说这就不好玩了。   我呵呵冷笑。   从铁栅栏上面跳了下来,朝鞋子走过去。   眼前鞋子就在脚跟前,我弯下腰去捡,可是只一眨眼,鞋子就跑到了两步开外。   我皱了下眉头。   这老乞丐绝对不简单!   但我不想这样认怂,假意走过去,来到鞋子跟前,就在弯腰之时,用心念召唤了强子。   强子出现的速度比我弯腰的还快。   他一出现就摁住了鞋子,我弯下腰把鞋子捡了起来,然后强子消失,我走到铁栅栏跟前,隔着栅栏把鞋子递给老乞丐。   他惬意地躺在地上看着我,不屑地切了一句,没有说话,但是曲起右膝,将左脚搭在右膝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着。   我一看就知道他的意思了,这是在叫我给他把鞋子穿上。   看来想要从老乞丐嘴里得到消息是免不得要被羞辱一番的了……   事要求人不由理先亏三分。   我在心里头深吸了口气,羞辱就羞辱,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但凡有点用处,这番羞辱说吃了便是吃了。   我爬出了门外,落在老乞丐的身旁。   蹲了下来。   不得不说,这老乞丐的脚和鞋子一样臭,脚气冲天,上面都是黑乌乌地一层,这得是多久没有洗脚了?   我忍着恶臭,将他的鞋子拍了拍,然后又用手摩挲掉他脚底膈应的垃圾,这才将鞋套上去,给他穿好。   老乞丐一副真把自己当老大爷的模样看着我,等我把鞋子穿完,这才嘻嘻哈哈地拍了拍他的鞋子,说鞋子啊鞋子,以后不能调皮了哈,若是再要走,可是会把老头儿冻坏的……   他那语气,就跟个耍宝的小娃差不多。   我半蹲着拍了拍手,跟他说这鞋子捡也捡了,穿也穿了,是不是应该告诉我关于刚才那首诗的事情了?   可是这老乞丐好像没那么好对付,耍起了赖皮来了,伸了个懒腰,叫他自己做老头儿,说老头儿饿了困了,实在是想不起来刚才念了什么诗了。   我差点没被气死,我说我记得,我再念一起给他听!   他啊啊的回我,又开始示意我听不到声音了。   我实在拿他没办法,只得说我带你去吃点东西,暖暖身子先。   老乞丐一听就欢喜,说这个可以有。   我站着等他起来。   可是这厮又开始耍心眼,各种倚老卖老,说哎哟哟,脚痛,站不起来,又说腰痛,动不了了。   我真想弄死他。   但是我忍了。   我说我背他吧,这厮一听,一下子就爬起来了,跳到我的背上,跟猴精似的,哪有半点刚受了寒冻动不了了的样子!   我也懒得和他掰扯了。   只希望等下吃完东西这老乞丐能给我提供点靠谱的消息。   我背着他往外头走。   可是这时已是夜深天寒,哪里还有人家在做饮食的营生,再加上这里又是外交使馆区,更是少之又少。   我想了想,算了,还是把他背会老君堂吧。   我往德国大使馆的后头走,来到四棵槐树的跟前,让他闭上眼睛,抱好了,然后就进了结界,来到老君堂里头。   外面的世界寂静无声,老君堂里头正在歌舞升平。   我为了减少影响,背着老乞丐走侧门,来到后院,在楼梯的右侧找了间房暂时先将他安置下来。   我让他在房间里头待着,我去外面给他找吃的。   老乞丐朝我挥挥手,让我快去,说他这里不用我陪着,他会把这儿当自己的家的。   我心想说他还真是自来熟勒。   我出了房间,先来到阿雨这边,老板娘还在,不过正在打盹。我的脚步声惊扰了她。   老板娘幽幽醒来,看到我,伸了个懒腰,说我回来啦,那她就可以走了。   我说再等一下,我去找点吃的。   老板娘哟呵了一声,说我终于想开了。   我说不是我要吃的,是我刚才出去抽烟的时候遇到的一个老乞丐要的…… 第621章 骗吃骗喝老乞丐   这信放在牛皮纸做的信封里面,外头打着一个火漆烙印,写着老君堂三个字。   我直接将烙印拆开,拿了信出来看。   可是出奇的是,这信封没了烙印居然变得跟铁皮的一样,拆不开来。   老酒保摸着脑袋嘿嘿坏笑,说让我拆啊!   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说这是老君堂特有的保密信封,接了老君堂的榜之后,告密者可以把对应的讯息写下来,然后放到信封里头去,老君堂盖上烙印。   如果悬赏者想要这条讯息的话,就得花钱来买,由他们解开烙印。如果有人擅自拆开的话,就会启动烙印上的禁制,将信封锁死。   我说你们这也太不靠谱了,万一又是在耍我呢?   老酒保摆摆手,正了正面色,说他什么都可以开玩笑,这消息买卖可事关老君堂声誉,他可不敢闹着玩……   我说那现在你想怎么样?   他朝我伸出了手,说看在刚才我已经损失了一个10品的功德珠的面上,这次算我便宜点,给我打个折,一个5品的功德珠就好了。   虽然我很是不情愿,但是不愿再跟他耗下去。   这老家伙鬼主意太多了。   我从钱袋子里头取了一颗颜色最淡地交到他手里,老酒保说品级不够,只有4品。   我说爱要不要,不要拉倒。   他一脸的不高兴,好像吃了多大的亏一样,但还是说算了算了,就当是给我第一次光顾包打听业务的优惠。   他让我把信封交给他。   我拿给了他。   老酒保在信封上面拍打了几下,这信封口就自动解开了,然后拿给了我。   他眼睛直勾勾地瞄着信封里头,让我抽出来看看。   我瞄了他一眼,不看了,我回头再看。   我把信封收了起来,问他热菜炒好了没?   老酒保撇了撇嘴,说我真是没趣,让我等着,他去后厨看看。   隔了一会。   老酒保提了一个竹篮子出来,说两个肉菜,一个素菜,给我记账上了。   我哼了一声。   提篮走人。   回到老乞丐待的那屋,我推门走了进去,发现这老乞丐居然猫床上睡着了。   我把篮子放在了桌上,走到床边叫他。   叫了几声,这老乞丐才睁开眼睛。   小眼迷瞪的看着我。   我说饭菜来了,起来吃吧。   老乞丐躺在床上撑开被子,伸了个懒腰,说好久没睡这么暖和了。   我呵了呵,心想说你倒是暖和了,老子跟着受罪。   谁知道这老乞丐还挺会作,赖在床上又开始各种喊疼了,说腰酸啊,动不了了,怎么就没人来扶一把呢?   我甩了他一个白眼,但还是走过去把他扶了起来。   老乞丐嘿嘿发笑,说小伙子太客气了,其实他自己可以起来的。   我心想说你怎么不去死,但我嘴上还是说应该的、应该的……   天知道我有多不情愿……   可是这老乞丐还没完没了了,敲了敲桌子,说把菜摆上啊,傻愣愣的。   我说好!   把菜摆好。   一盘猪肉炒芥兰、一盘凉拌牛肉、一盘干锅花菜,还有一碗米饭。   老乞丐闻了一下,说可以。   然后用手捏了几片牛肉塞入嘴里,嚼了嚼,说好吃是好吃,就是好像缺点什么……   我说您老要是缺什么就跟我讲,给您奉上。   老乞丐嘿嘿发笑,说有进步,他拿着筷子指了指前头,说前面是什么?   我说门啊。   他说门的前面呢?   我说院子啊。   他说真笨,酒吧,酒吧里有啥?   我说肯定就酒啊。   他分呗突然提高,说那还不去给他拿酒来!   ……   麻蛋!   我爷养我这么大我都没这么伺候过!   我跑到前面酒吧去,让老酒保给我弄两瓶酒。   老酒保问我啥酒?   我说毒酒,越毒越好。   老酒保问我是来拆招牌的嘛!还毒酒,没有。   我想了想,说来一瓶阴阳酿!   老酒保说还一瓶,普通人喝一杯都醉得不信了。   我直接拿了两颗品相极好的功德珠放到桌上,让他别废话,赶紧拿酒。   老酒保一看有钱,啥话都不说了,直接给我掏了两瓶。   我拿了就走。   回来后给老乞丐倒了一杯。   这两瓶阴阳酿,一瓶500ml,本来我是想一杯一杯灌倒他,谁知道他嫌杯子太少,直接拿着瓶子对嘴吹。   这阴阳酿我可是喝过的,两杯下去我就得开阴阳眼才能对付得了了。   可是这老乞丐却是厉害,一瓶下去,居然只是脸红了红。   他啊了一声,抹掉嘴角的酒泡,说好酒!   麻的!   能不是好酒嘛!   按照功德珠和软妹币的兑率,这两瓶酒至少一二千万!   一二千万……   就被这老乞丐一口给闷了……   真是浪费!   他在扫着饭菜,我安安静静地坐到一边看着他吃。   看着看着……   我特么的肚子居然咕咕叫了起来……   老乞丐转过头来,让我一起吃。   吃个屁啊!   三盘菜,就剩一个黄了的菜叶子!   让我喝菜汤嘛!   这家伙特么的比我还虚伪!   我说谢了,我不饿。   他嘿嘿发笑,露出有些发黑的牙齿,打了个饱嗝,说那他就不客气了。   说完,端起盘子,把菜汤喝了……   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而且那两瓶阴阳酿他全都喝了,但是看起来没有半点醉意。   这老酒保不会卖了假货给我吧!   回头我得找他算账!   等了一会。   我站了起来,我说这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是不是该告诉我关于十方魂潭的事了?   老乞丐说对对对,差点忘记了。   我跑到了他身边。   等着他讲。   可是等了一会,这老乞丐还在酝酿,没有半点想要说的意思。   我心下就怒了,分呗猛的提高。   我说快点讲,不讲我就生气了。   老乞丐眼巴巴地看着我,一脸委屈地说他好像有点老人痴呆了,突然想不起事情来了……   我想弄死我自己!   我一把扑了上去,掐住老乞丐的脖子,老子弄死你!   老乞丐被我摇摇整个人直晃,直跟我讨饶。   打了几下。   我停住了。   算了。   算了。   就算弄死这骗吃骗喝的老头子又能咋样?   阿雨又不会醒过来……   我放开了老乞丐,下了床,出了房间,回到阿雨这边的房间。   老板娘问我怎么啦?呆呆的? 第622章 仙风道骨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   我跟老板娘说去休息吧,这里我看着就好。她问我没什么事吧?是不是因为那个老乞丐?   我勉力笑了笑,说不是。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只说要是有什么事就喊她,然后就走了。   我走到阿雨的身边坐下,一阵无助感油然而起。   原来我并不是有多么厉害,除了遇到点事能找人拼命之外,我啥都干不了。   以前总觉得自己多牛逼,爷爷不在身边,自己吃饱,全家不饿,出门也想着横着走都不必怕,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才知道,现实要比我想的残酷得多。   落后就要挨打,自己强不如靠山硬。   这些话现在想来都是有道理的,如果此时我有个很硬的靠山,他或许就能够治好阿雨,就算治不好阿雨,也能有办法。   或许我爷知道,徐道人也都知道。   可他们都不在这儿……   我拉着阿雨的手,一时尽不知道路该如何走……   日子一天天的过。   但是阿雨的病情没有半点缓和的症状,之前被我打碎的假魂魄又出现了。   阿雨她爷打过电话来找我,说最近两天怎么没停到阿雨念叨他了?   我一开始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实情,但是后来一想,这老爷子的身体也不好,所以就扯了个慌,先瞒过去。   那个老乞丐仍旧在这里耍。   我念他也是年老,外头天寒地冻,又是下雪,赶他出去不好,所以想想还是算了,就让他住了这。   至于那封信。   里头提供的讯息显示讯息的提供者在太行山遇到过道长他们,除了道长,还有一个书呆子(可能是魏平),一条大蛇,和一个女的(谁来的)。   讯息十分有限。   但至少从这些讯息中可以得出道长他们已经安全的从太行山里头出来了。   这也算是近期为数不多的一个好消息了。   还有那栋别墅。   三里屯支路61号。   第二天林国富就去买下来了,这家伙还和对方砍价,一平方砍了2000大洋下来,2千平,省了400万。   这数字听着没什么感觉,毕竟对我来说就是个数据的概念。   但是林国富说这砍下来的钱用处可大了,别墅装修、新公司注册、人员招聘、里里外外的打点,估计还能剩点。   我让他放开手去干,缺钱了就找我。   后面的事我就不管了,现在也不知道搞得怎么样。   而这几日来。   麟也没闲着,她到处寻找着可以让阿雨醒来的法子,但是都没有效果。   老君堂也放出了消息,想要收集更多的关于十方魂潭的讯息,但是来揭榜的寥寥无几。   不对。   应该说根本就没有。   因为大部分来酒吧的方士、术士或者山精鬼怪,一听到十方魂潭都怕得跟个啥似的,到后面我也就不抱任何希望了。   我在想,要是麟她们再没什么办法可以救阿雨,那我就算拼了命也要去会会那十方魂潭的厉害。   不然这一天接着一天,谁知道下一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现在每天都在提心吊胆,觉都不敢睡,就怕醒来发现阿雨已经走了。   那样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我自己。   转眼三天过去了。   老乞丐在这边也混了三天了,花了我十几颗10品的功德珠。   我倒不是心疼我的功德珠,只是当时跟强子要的不多。我在想是得找个时机好好跟他讲了,不然这样下去我的功德珠就还不上了。   老板娘可能看在徐道人的面子上不会为难我,但是那厮实在是太会闹了。一天四五瓶阴阳酿不说,还经常到前面酒吧调戏客人,搞得老酒保也是有很大的怨言。   我只跟他们解释,等外头雪停了我就叫他们走。   这一天晚上,我刚好给阿雨擦洗完身子出来倒水,回头便是撞见这老乞丐又是喝得醉不成人样的躺下门外头。   我好心将他扶到屋里头去。这厮还在惦记着喝酒,拉着我不叫我走,让我陪他继续喝。   我摇了摇他,说外头雪停了,明日我就将他送出去。   老乞丐大概是醉得不行了,嗯嗯哈哈的,也不知道听见了没,反正我只当我讲了。   将他扶上床,躺好盖上被之后,我就走了。   第二天。   我拿了身叫万老板帮忙买的新羽绒服到老乞丐的房间里头,准备给他新换上,然后送他走。   谁知进了屋发现这老乞丐已经醒了,盘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如果不看他外表,还真是一副高人的模样。   我把羽绒服放他跟前。   我说老爷子啊,这是身新的衣服,保暖,换上吧,我送你离开这儿。   老乞丐没有睁开眼睛看我,好像早就预料到了我会来,闭着眼睛,叫我小伙子,说他只要求我最后一件事。   我心想都要把他送走了,那就满足他吧。   我说您讲。   他说给他准备一大木桶,里面倒10瓶阴阳酿,还有热水若干,他要洗个澡。   洗澡?用10瓶阴阳酿?   我被他这疯狂的要求给惊呆了。   这10瓶阴阳酿要是放在外头,那可就是好几千万啊!   我问他,为什么要用10瓶阴阳酿呢?   老乞丐没说原因,只问我答不答应?   我顿了顿,虽说他这要求确实无理,但一想到我就要赶他走了,这一时也是理亏,毕竟三天前也是我请他来的。   我说行吧,满足你!   老乞丐没说没笑,依旧打着坐。   我找了老酒保,让他去安排,这一折腾,我钱袋子里的功德珠又少了一大半。还被老酒保讥讽了一番,说我是个好青年,有一颗尊老爱幼的心,让我继续发扬。   他倒是想,这几日从我这里可是赚走了不少的银子。   大概用了一个多时辰。   老酒保把东西准备妥当之后送到了老乞丐的屋里头,我没有过去,但隔着楼梯还是听到了老乞丐在屋里扑腾的声响。   听得我直摇头。   他这个澡,一直从早上洗到正午,不断地叫人换水加水,折腾了几次,终于听他洗好了。   我心想那差不多了,就起身准备去带他走。   谁知才走到门前,我还没拉开门他就先推进来了,而且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和之前一比,差别老大了去了……   正可谓,仙风道骨…… 第623章 奇门·九宫肃杀   我被他这一前一后两副精神面貌给哄住了。   这老乞丐洗完澡穿上新衣衫后就跟褪了一层皮一样,简直就是两个人啊!   我直愣愣地待在原地盯着他。   他径直走了进来,也不看我,也不说话,走到了阿雨的边上,坐了下来,轻轻的用食指搭在阿雨手腕的脉上。   因为门开着。   这时前头的老板娘和老酒保刚好从门前经过,看到了这一幕凑了进来,问我怎么回事?指着老乞丐,问我是从哪请来的大夫?   我支支吾吾地说那不是别人,是老乞丐……   这二人一听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   我走了过去,问这老乞丐是在干嘛?   老乞丐拿手捋了捋他下颌那几根稀疏的胡子,跟教书先生一样,摇晃了几下脑袋,说三魂已走,七魄也已经走了一魄了,想要救回阿雨,还得赶早!   我一听这老乞丐说的头头是道,不由觉得有戏!   再一想他之前无意间展露出来的能耐,这让我不由觉得他这三日来的撒泼取闹是在考验我。   我登时就跪了下来,哀呼一声,叫他老爷子,我说您老可得救救我家阿雨啊!   老乞丐被我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他让起来,说男子汉大丈夫的,膝下有黄金,怎么能随随便便就下跪。   我说这黄金要是能换阿雨的命,该给多少我就给多少。   老乞丐拉着我,让我先起来再说话。   我站了起来。   他坐回椅子上,说阿雨身上下的是丧魂阵的禁制,以三魂为引,每隔七日就勾一魄,七七四十九日之内如果无法解除禁制,等日子一到,阿雨就会变成无魂无魄之人。到那时,就算是大罗金仙出手,恐怕也都无能为力了!   我问他要怎么解除禁制?   老乞丐说这个简单也简单,复杂也复杂。   我说还请老爷子说个详细!   老乞丐瞧了瞧我,站起来踱了几步,他说这丧魂阵,破解起来不难,稍微懂得阴阳五行的都做得来,难的是找到这个禁制的所在!   他说此阵出自唐代一叫魔空的邪僧之手,先是以阴幡锁魂,再施加寻魄咒,魂魄本是一命,魂乃魄之根,魂去了哪,魄就会跟到哪。   只要施法者将阴幡找个地方埋起来,四十九日之后,受害者就会因为魂魄离身,从而死去。   而破解的方法也很简单,找到阴幡,将里头的魂魄取回来,重新送入受害者的体内即可。   我问那阴幡在哪儿?   老乞丐掐了掐手指头,说指了指我的随身包,说我那里头的小鬼不是已经给我指明了方向了吗?   我皱了下眉头。   十方魂潭!   他说阴幡就在那,去取就是了!   我一下沉默了。   我说我是准备去。   这时老板娘站了出来,指责老乞丐,让他不要在这里胡扯,说那十方魂潭是寻常人可以去的嘛!   老乞丐嘿嘿怪笑,说不过就是一关怨灵的地方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老板娘叉着腰指着老乞丐,他讲的倒是轻松,那为什么不去帮我取回来呢?   老乞丐摆摆手,指了阿雨,说那又不是他女人。   我被他们一人一句说得心烦意乱,吼了一句,叫他们别吵了。我转向老板娘,我说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十方魂潭,我非去不可!   然后我又看向老乞丐,我说把地址告诉我,我今日就动身,拿不到阴幡誓不回来!   老乞丐啧啧啧地咂嘴,比了个大拇指,重新坐回椅子上,说我是个好汉子,但是说句实话,那地方确实不好走,不但怨灵多,还有成千上万几百上千年没嗅过阳气的恶鬼,说我这小胳膊小腿的,恐怕打不过。   我说打不过我也要试试。   老乞丐抱起一只脚支在椅子边角上,说这十方魂潭在丰都的最里边,而丰都的入口呢,则是在三界的交界处,位于巫山的西南、巴山的东南,两条山脉的交接点再往北走翻过两座山头的一个无底洞里。   他这一讲我心里头大概有了个印象。   我让老板娘帮我照顾阿雨几天,我去去就回!   她一下拉住了我,说我这是去找死!   我激动地说就算是死我也得去,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阿雨一直这样!老乞丐在旁边添油加醋,说去吧去吧,去了之后就能在一起了!   老酒保看不过眼,站出来说老乞丐,说他这几天在这里骗吃骗喝就算了,怎么还尽干些搅屎棍的事!   他哟呵笑笑,吹胡子瞪眼,说如果不是我硬把他拽到这里来的话,他还真不愿意搅这桶屎!   他这话带着暗讽。   老酒保哪里能没听出来,气得眼睛都直了,撸起袖子,就要和老乞丐干架!   老酒保只以为老乞丐是寻常人,张手就要去拿他。   可不曾想人才走到他跟前,举起的手才要抓过去,这屋里就刮起一阵风,下一刻老酒保就被定住了。   我和老板娘一下停住了手。   我不知道老酒保道行的深浅,但是看老板娘的表情之中是生气带着一点不可思议。   可是看着自己的伙计被人怼了,老板娘怎能无动于衷?   她一下子就暴怒了。   啊的一声!   撇下我朝老乞丐拿去。   但是被老乞丐一只手就格开了。   老乞丐说屋里小,去外头过几招!   老板娘说好。   这话音才落,老乞丐就不见了,连同椅子一起消失,在听到他的声音已经在了外头。   老板娘念叨了一句奇门遁甲,然后就气冲冲地追了出去。   我也跟着来到外头……   这老板娘看着就不是什么柔弱的角色,身手十分了得,和老乞丐交手十来个回合,动作干净利落。   但是这老乞丐比老板娘还要厉害,坐在椅子上,依旧保持着刚才那个动作。   只用了一只手来应付老板娘。   而且没见他如何动作,这屁股底下的椅子还会自己动。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了。   这椅子无论怎么动都是在九宫之中。   打了二三十个回合。   老板娘依旧没碰到老乞丐半点,她脸面憋得通红,迅速退了几步,脚上踏起了罡步,手里捏着手印,嘴中密密麻麻的咒语脱口而出……   很快一阵狂风无由而来,冲向老乞丐。   老乞丐哟呵一声,说没想到连魔兵都调遣了过来。   话音才落。   一阵冲杀声响起,只见那狂风之中突然出现了不少黑影,手持刀枪,气势磅礴!   再看回老乞丐这里,却依旧是风轻云淡。   只见他冷喝一声,两手结印:   奇门·九宫肃杀! 第624章 元神出窍   轰隆几声。   只见天色大变,周围空间一阵颤抖。   旋即便是看到在以老乞丐为中心的周身八个方位里头,出现了八尊凶神恶煞的魔神……   那魔神倒竖龙牙,铜锣巨眼,身穿黑色长袍,身子底下是一股收缩的螺旋浓雾,各持兵器……   老板娘召的狂风才一冲进老乞丐的九宫阵里头就被绞杀得了无踪迹……   败了。   才一交手。   老板娘就败了。   老乞丐没有紧追直上,因为老板娘打到后半程自己先是泄了气,狂风没了后劲,自然供给不上。   老乞丐盘着腿,一个劲的怂恿老板娘继续打。   老板娘肚里有气,可是又无可奈何,最后只能忍辱投降,两手环在胸前,说不来了!   老乞丐嘿嘿发笑,撤了九宫杀阵。   这时老酒保从屋里头追了出来,气势汹汹的要找老乞丐算账,老板娘看着是要喊住老酒保,可是没喊住,这老酒保就又被老乞丐给定住了。   老乞丐拍了拍老酒保的额头,让他继续在外头待着,然后椅子一动,又消失了,出现在了屋里头,叫我们进去说事。   老板娘无可奈何,朝我走了过来,压低声音,叫我小心点,说这家伙来头不小。   我点点头,随她进去。   进来之后,我语气客气了一些,我说老爷子,您本事这么大,不如就救一下我老婆吧?   老乞丐撇撇嘴,让我求他。   我哇的一下,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娘的,老子脸皮不要了还不行嘛!   我说我求你,救救我老婆!   老乞丐和老板娘都愣了一下,老板娘过来拉我,说郭祈,你怎么可以这么没骨气?   我说骨气谁要谁拿走!我只要阿雨!   老乞丐低着头看我,也是一脸尴尬,说这剧本不是这样写的,还想着我能宁死不屈,最后他大发慈悲一下呢。   我说你玩我呢!   他腆着脸,说要不再来一次?   我心里头就怒了!   只要能救阿雨,我可以做任何事,但老子看起来像软骨头吗?   我双眸眯了眯,正准备翻脸……   就在这时。   麟的声音出现了……   郭祈,不消求人,十方魂潭,我随你去!   这是麟说的。   我回过头去,她一脸疲惫地站在门口,但依旧素雅淡美。   我松开了老乞丐的脚。   站了起来。   麟往里头走,眼眸深深的盯着老乞丐。   这老乞丐居然没敢看麟,和麟对了一眼之后,便是闪烁的躲开了。   气氛一下变得有些诡异。   老乞丐先开的口,问我麟又是哪位?   我还没开口麟就先接过了话,说老乞丐既然这么厉害,何不帮了我这个忙?   老乞丐傻瞪了一眼,很是尴尬地笑笑,说哪里哪里,不敢不敢。   麟面色一黑,说既然没这个本事,那为何让我求着他?   老乞丐一时被问住了,咽了咽口水,站了起来,一把搂住我的肩头,说这不是闹着玩嘛!   麟哼了哼,叫老乞丐废话不要多说,有什么法子就讲出来!   这短短几句话的交谈让我一下感受到了麟强大的气场。老乞丐的本事不低,估计较徐道人还要厉害一些。可是我想不通他看到麟的出现,怎么让人感觉有点怂,特别是一开始看麟的那两眼,就跟做了什么对不起麟的事一样……   老乞丐干咳了两声,说法子确实是有,只是需要我受点苦!   我说只要能救回阿雨,别说受点苦,就算是掉层皮我也都在所不惜!   老乞丐让我坐下,看着我,说我让他在这耍了三天,他可以为我提供三个锦囊。   我啊了一声,不是很明白。   老乞丐见状进一步解释,说他不能随我去,因为在进入丰都之后会遇到九环梦境,在这梦境里头,闯入者会置身到自己最惧怕的梦里边,实力越强大者遇到的危险越大,越难以出来,只有心地纯净的人才有可能平安的闯过去。   说着老乞丐拿出了两个盒子。这盒子不大,一个只有巴掌大小,檀木制作,赤朱颜色。   他说这是两个锦囊,除非是到了危机时刻可以用,不然绝不允许使用。   我说这才两个,不是三个吗?   他又拿了一纸条出来,递给了我,说第三个锦囊是他为我找的一人,有此人相助,我的成功率至少能提到30%!   30……   我转头看了看麟。   她的面色依旧不是那么好,说进入丰都活着出来的人多,但是进入九环梦境出来的人少,至于想要活着从十方魂潭出来……   麟摇了摇头,说,至今没有……   我问老乞丐他这30%是怎么算的?   老乞丐自信地哼了哼,说以前确实是没人能从十方魂潭里头全身而退,但如果有他介绍的这人带着,那几率说30个点都是少的。   我问他是谁?   老乞丐说这个先保密,叫我反正信他就是了。   麟说她还是不放心。我说没事的,无论怎么样,这一趟我都得走。   老乞丐说既然决定了那就趁早启程,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走。   我说好,让老板娘帮我准备点干粮。   老乞丐说还准备什么干粮,说我以为去旅行啊!去丰都只能元神出窍!   他挥手叫老板娘还有外头的老酒保去把旁边屋子的床搬过来,他会在这屋子里头设坛。   我跟着跑过去帮忙,留了麟和老乞丐在这屋子里头。   等到我们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他们俩好像在交谈什么,但是我们一进来他们就分开了。   我越发觉得这两人是不是以前就认识的?   只是此时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老乞丐让我躺床上去。   我睡到了和阿雨的同一头去,拉着阿雨的手。   老乞丐拿了一紫金香炉放在我的脚底边上,又拿了一根三寸香出来。   他说这香叫镇魂香,是由他特制的,每根可燃七天七夜,在我元神出窍的这段时间里他会不间断的点燃六根,我必须赶在这六根香燃尽之前回来,不然阿雨就没救了!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无论怎样,我都会把阿雨的魂魄带回来的!   老乞丐开始念起了咒语:   三清开化,元阳定神。天地自然,万物由魂;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元神出窍,急出缓归……   急急如律令! 第625章 西郊小村   只听到一道令下,我整个人好像被什么给锤了一下,猛的一震,等到回过神来,往后一看,我看到了我躺在床上……   以前我也听我爷说过关于元神出窍的事,这元神出窍跟灵魂出窍不一样。灵魂属阴,而元神则阴阳都有,就跟人的副本一样,但是比人多了一些人不能做的事。   比如说,元神可能会飞行,可能会遁地,可能可以下冥间……为什么说是可能呢?因为我这也是第一次元神出窍,是不是我还得回头实践一下。   我跳下了床来,感觉还有,就是轻快了不少。   老乞丐叮嘱我说先去找那个人,然后再跟着那人去丰都,无论怎样,都希望我能安全回来。   我点了点头。   麟把我拉到了一边,将她的本命妖丹吐了出来,让我把这个带上,她似乎晓得我会推辞,所以先把话给我堵死了,说不是为了我,她只是不希望镇墓凶兽和我一起被困在那里。   我这就没法推辞了,只能接下。   麟交代完老板娘又把我拉到一边,从老酒保手里接过一圆鼓鼓的袋子,说让我把这个带上,说是到了冥府,银子就不好使了,但是功德珠绝对是硬通货!   我把袋子打开一看,少说也有百来颗,每一颗的成色都非常不错。   这……   老酒保凑上来让我赶紧收了,说老板娘平时抠得很,从没对人这样过!   这让我很是感动。我没有推辞,同样收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愿这话到了冥府真能生效!   告辞了一番之后,我便出了老君堂,来到外头的世界。   这时正午刚过,街头刮着风,呼呼叫响。   我往西边走了几步。   忽闻身后有外国佬在说话,回头一看,只见俩个老外已经迎面朝我走了过来,就跟没看到我一样,不躲不闪,从我身上穿了过去。我心道好奇,看来这元神不但具有肉身的功能,还兼备灵魂的属性……   老乞丐给的地址在帝都的西郊。   一个叫小鬼坡的地方。   我刚来帝都没多久,哪晓得这小鬼坡在何处?这时又是元神状态,凡人看我不到,无法问路,连出租车都搭不了。   一时竟不知所措。   本想着回去问个路,但才转身就觉得不妥,这刚出来,就回去,那得多没面子。   不是说在西郊吗?反正我往西走就是了。   我一路走。   从大太阳一直走到黄昏日落,不见了日头。   平日里对这昼夜的阴阳交替还没什么感觉,现在成了元神状态,方感变化颇大。   而且大概是因为吞了麟的本命妖丹,这对阴阳二气的感受更是细腻了不少。   入夜之后。   我发现在我的头顶上有一道青烟连着我的脑袋,一直往东边去。   我想这大概是老乞丐用来镇住我的元神的那道镇魂香吧?   不管了。   一个下午,走了大概有三十多里路。   出了城市中心。   我是巡着大道走的,我长了个心眼,这主干道大多都是有路牌的,而且出城的主干道不可能有那么多。   果不其然。   走到入夜的时候我就看到在一个大的红绿灯交界处有一块路牌,上面写着再往前走5公里就是西郊了。   过了红绿灯。   南北主干道两边的风景就拉开了,东边还是高楼大厦,西边就是大片的田野。   老乞丐说的那个叫小鬼坡的地方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我没有继续往主干道走去。   因为我看到了一个村庄。   这有人的地方就有死人,我去抓只鬼问问,就知道这里是不是小鬼坡了。   我顺着乡道进了村子。   虽说是靠着帝都,但是这村子看起来真没多小康,一水的黄土墙、铁皮屋,连条好的道路都没有,坑坑洼洼,雪解冻之后,和泥土混在一起,湿粘乌黑。   我在村子里转了几圈,没见着几个人,鬼也没看到。大概这会是饭点,阳人都还在屋里头吃饭,鬼也还没睡醒。   我在村头寻了个地方坐下,休息一会。   这落脚的地方是一个圆坛,坛里栽着一颗榕树。我习惯性的四下看了看这村子的风水。   这村子各户人家的分部是呈带状分布的,像一根背部朝东北方向的香蕉,尾巴在西北,头部向着南边。   地势上是西北朝东南缓降,背后不远的地方靠着一条山脉,离得最近的有一座山,坐落在正西边,再往东偏远的地方又有一座山,两座山之间流出来一条水。   这条水的走向很是奇怪,是S形的,先是从香蕉的尾巴往南边走一段,然后从香蕉的中间穿过去,往东北方向走,再拐回来,往东南方向走。   按理说。   照着这村子的地势应该不会出现这么大的拐动,应该是直直地由西北往东南流下来才对。   但是出现这样的走势,应该就不是自然形成的了。我猜测这有可能是村里的人故意改的风水。   但是到底是不是,就不得而知了。   等了一阵。   终于看到有个老丈颤颤颠颠地背着手从村里头走出来,身边跟着一条浑身沾灰的白土狗。   一人一狗在昏黄的灯光下不紧不慢地朝村头走来。   那老丈的左脚不是很灵活,脚踝有点朝内拐。   他朝我这里看了一眼,没啥表情,短短几步路走了两三分钟。   老丈终于走到了我身边。   坐下。   他的眼袋有点深,脸上都是老人斑,头发银白,两鬓很长,看起来就像戴了一顶银色的头盔在脑袋上。   我呆呆的看着他,想着他要干嘛,毕竟这大晚上的。   这老丈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掏出一个烟叶袋子,又拿了一张烟卷纸,卷起了土烟来。   他的动作不快,看起来悠闲自得。   和他走路的动作相比,这老丈卷烟的速度快了不少,不一会一根小烟卷就弄好了,拿了火柴出来,嚓的一下,打着……   火柴嘭出一朵很好看的火花,然后又变小了。   老丈嘴里咬着烟卷,手里捂着柴火,放在嘴边点了起来,吸了一口,吐出了一团白色的烟。   我正看得愣神。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说了一句:   等你老久了,怎么现在才来…… 第626章 冥府利益链   我四下看了看,周围没有别人了,只有我和这老丈。可是从刚才到现在我一直盯着这老丈,也没瞧见他在说话啊……   就在这时,那声音又响起了:   白痴,看这里!   我这时听清了,那声音不是从老丈嘴里发出的,而是从站在他旁边的土狗嘴里发出的……   我瞪着两眼,诧异地看着那土狗,有点不可思议。   这土狗又说话了,说我看什么看?   我指了指老丈,又指了指土狗,它说不用指了,老丈是个聋子,看不到我和它的。   我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土狗爬了起来,尾巴一甩,叫我跟上它,说完没等我反应就往村子里头走去了。   我又愣了一下。   什么情况?   这土狗不会就是老乞丐介绍的那个……人?狗?   土狗跑了几步停下来回头看我,说还不快点,等下就赶不上了。   我一时有点糊涂。   但是想了想,还是跟上去瞧瞧,看看这土狗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土狗在前面跑着,一路碎碎叨叨,俨然一副老前辈的姿态不停地给我说着各种事。   我一听它说的这些哦的一下就明白,原来这土狗是把我当成新死的鬼了!我不由一阵苦笑,这大概是因为新死的阴鬼身上也一样残存着阳气吧,和我现在的元神状态差不多。   而这土狗等的也不是我,而是这村里头新死的一个小伙子,以为我是头七还魂,回了家里来。   我假装就是那个小伙子,就问他,等着我是要干嘛去啊?以前听老一辈的说人死了不应该是阴兵鬼差来带路吗?怎么是你来了?   土狗拿狗眼白了我一下,说一看我就知道我生前没啥出息,死了之后也还带着奴性,说什么现在地府都乱了套了,大家都在造反,哪里还有什么鬼差来勾魂!   我诧异了一下,问它怎么知道地府乱了?大家都在造反?   土狗说等一下我就知道了。   然后它就不讲了。   这话说了一半就不说可是把人憋死了,而我又担心问多了它会起疑,所以只能憋着。   土狗顺着水流往东南方向跑。   过了S形小溪中间那个拐点之后,溪那边西北这个方向的人家可就少了不少,几乎是一片漆黑,路两边的人家一开始还能看到一两盏灯火,到后面全无人家,荒凉之至。   有些房屋已经倒塌了,剩下半壁墙头。   上面长着草。   又走了一段,路灯全无,只能下挂在夜空上头的月亮洒下的些许可怜的银光。   我问土狗还有多远?太远了我就不去了!我要回去看我家人!   土狗突然停住了脚步,问我说什么呢?   我说前面太黑了,有点怕……   土狗嗤嗤打了个响鼻,发出跟人一样的嘲笑声音,说比这还暗的地方还有呢,我如果不赶快适应,很快就会被杀死。   我借机再次问它这是要去干嘛?我说我胆小,先告诉我好有个准备,不然等下吓得尿裤子了不就丢了它的脸?   土狗想了想,说确实也是个道理。   它看了看月亮,说也罢,时辰还早,就一路走过去一路给我讲讲,也好叫我有个准备。   土狗先是走到后面撵我,让我脚步动起来。   我只能继续往前。   土狗迈着步子跟上。   它用着跟传销差不多的口吻问我,怕死吗?   我说怕?但是想想不对,现在我在它眼里是死过一次的了,所以又改口,说不怕,我都成鬼了,还能咋滴!   土狗说变成鬼了才是恐怖,这我算是赶上好时代了,要是放在往年,我死后哪里有这么自由?先是鬼差找上门来,管生人要买路钱,生人给死者的买路钱花的多还好,花得少少不得就是一顿打,打完头七一过,就是戴上镣铐,下地府。   土狗说得绘声绘色。   我虽然干的和这一行搭边,但是鬼差拘魂到底是咋样我还真没完完全全地了解过。   土狗继续讲。   它说下了地府之后也不是就送到冥府去报道,而是先把死鬼送到阴山去当劳力,采功德!如果工分完不成,还得在死鬼的功德簿上记上一笔,这等着到冥府之后,就来算账了。   当然。   土狗听起来很有经验的说。   它说也有一些不需要去采矿的,生人给死鬼买的功德,譬如请的道士摆水陆道场,亦或是请的和尚念经。水陆道场便宜的是众鬼差们,而和尚念经则是跟地府尊者地藏菩萨赎罪。   不管怎样,都得生人有钱有势,这水陆道场和和尚念经可不是一次两次就行,少则一二年,多则六七年,一年二三次到四五次不等。   如果一次不够,死鬼还是得去阴山服役。   等到服完役下来,还得等冥府排期,排到了才能去冥府报道,各述前世善恶,今生功德,还有做鬼以来的表现。   总体下来,基本上没有哪只鬼躲得过不炸油锅的。想躲过去,那也不是没法子,托梦让在世生人花买路钱,请道士做法,和主事的鬼把子讨个鬼情。   这个我具体问了问,最后听明白了,其实就是死鬼的亲人花钱给道士,道士再用功德珠给鬼把子,用功德珠来顶替死鬼的罪恶。   这不禁让我想到跟某些时候去某些医院看病一样。   整的就是一条利益链!   我问这钱花到位了是不是就能再投胎做人了?   土狗说想得美,这六道轮回,每天那么多灵魂在排队,出生的人又是那么几个,轮到谁都还不一定呢!而且做人跟做人,那也是有区别的!有的一出生就是人上人,有的一出生就是苦命人。   我说这肯定又是能用钱操作的。   土狗很赞赏地点点头,说我可以啊,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我说那我可悲催了,家里没钱,和尚请不起,道士叫不来,下了地府估计少不得要出力和被炸油锅了……   土狗说以前是这样,但是现在就不是了!   我问为什么?   它说因为冥府作恶自扰,现在整个天下的鬼都起来造反了,鬼差们都自顾不暇,哪里还有时间来抓我去服役…… 第627章 你全家才是三傻子   我问那我们现在是去……   土狗嘿哟一声,说我真是愚钝,自然是去参加造反的起义军啊!   我一听来了兴趣了,一群野鬼,还想着起来造反?   这不是自找死路嘛!   我说你一土狗,掺和地府的事干嘛?   土狗一听就不高兴了,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谁生来就是狗命?说是它只不过上一世投胎做了狗罢了,说不定我前世还是一头猪呢!   我嘿嘿笑过,懒得与它纠缠。和一条狗争论我的前世是不是猪,那我就真成了猪了。   我问土狗这起义军靠谱吗?背后可有大树?可别我这刚死,又得再死一遍。   土狗让我放心,说带头起义的乃东二城的黑老大王二麻子,他靠的可是死了二百多年的一前清武状元苏丙,这苏丙先前本是地府在四九城的一员鬼将,干的是勾魂搭魄的勾当,后来不干了,扯了大旗,先是推了四九城的城隍庙,但是无奈城隍老爷厉害,推不成,退了出来,继续招兵买马。   我说这连城隍老爷都打不过,还想着去地府闹事?胆儿也太大了吧?我说不成,我不能跟着它去。这方向不对。   土狗说我傻。   我问这话从何说起?   它先是怼了我一句,说亏我这一世为人,连入党要趁早,起义要带头这么简单的道路都不懂?   我说我确实不懂。   它说这是潮流、这是大势,如果就因为它是狗命而我是猪命就碌碌无为,不紧跟潮流、大势,那跟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额……   这话说的好像我真的很蠢是的……   我说行行行,废话先少说,我去看看阵势先,如果真可以那我就参一份子,如果势头不对,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去找鬼差的好。   我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内心还是挺震撼的。   没想到。   现在冥间已经这么乱了!   就连一条狗魂都已经参加了起义,想要推翻冥府!   这对我来说是很不可思议的!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奉天堪舆匠不仅仅是归于天公这边的,职务上有一些也是和冥府有关。   比如说。   这断功德、判鬼命,断功德这一块归天公管,判鬼命这一块归冥府管,只有集合了这两部分,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奉天堪舆匠。   我突然想起来了。   前阵子我和强子失去联系,不会就是因为冥府出了事情,导致奉天堪舆匠和麾下的山神出现问题了吧?   我先前是没搭理这些事的。   一个是前阵子发生的事情太多,另一个是我也没怎么去执行奉天堪舆匠的职务。   所以对于冥府的局势还真没怎么关注。   现在看来。   冥府出的事怕是不小!   我没再向土狗提问,它也不再说话,因为它说就快到地头上了,让我机灵点,等下别乱讲话。   我诶了一声。   又走了一阵,出了村子,来到了村子西北方向的这座山的山脚下。   土狗说起义大军就在山上的水库。   来到山脚。   果然看到了两个把守着道路的喽罗,手里拿着地府的阴刀,见着我们,喊住了,说要检查。   土狗不高兴地说还检查什么?难道不认识它狗哥吗?   小喽罗说什么狗哥?   土狗问他们,这里可以王二麻子的营帐?   小喽罗说是。   土狗又问,那知不知道王二麻子帐下有一条英姿威武、雄风凛凛的敖犬,专门负责招收新鬼的?   小喽罗说哪里不知道,这营里头大部分的弟兄都是敖犬大老爷招进来的!   土狗说那就是它!   小喽罗不相信,说土狗就是一只土狗,从它身上看不出半点威风凛凛的样子。   土狗一听就生气了,撅起屁股,露出獠牙,问那两个小喽罗看到它屁股上的那块红色的印记了没有?   我瞧了一下,那就是块疤,大概其然可能是土狗跟别的公狗争母狗的时候被咬的吧,掉了一戳毛,形成一块月牙印,缀在左边的屁股上。   但是这土狗好像对这块疤很是得意。   而那两个小喽罗对这块疤痕好像也有耳闻,一看到就面色变了变,惊呼,原来真是敖犬大人!   土狗得意地吠了吠,看了我一眼,然后高扬着头颅,带着我进了山里头。   我在背后听得那两个小喽罗在拍马屁,说没想到敖犬大人的真形原来真的是威风凛凛啊!   我听到这话心里就笑开了,哎呀妈呀,不就一土狗吗?   怎么都快成了狮子一般?   上了山来之后,开始看到零零散散的一些阴鬼,或老、或少、或病、或残、或蹲、或站、或睡、或单独、或三五成群……   不一而足。   但大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都是新死的鬼!和我一样,身上的阴阳二气多少都有些混杂。   只是它们无法分辨的是,我身上的阳气乃正阳之气,生自我的本体阴阳。而它们身上的阳气,则是末阳之气,不消几日,就会消失殆尽。   这点小小的区别,说大不大,但是就跟百里挑针一般,非是火眼金睛可以分辨出来。   土狗的地位看起来在这伙鬼兵里面不低。   它趾高气昂地走在新死的阴鬼中间,那些鬼看到它都是客客气气地点头哈腰,如同见着了身份尊贵的大人物一样。   土狗很是得意地回头看了我一样。   没有说话。   但那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瞧见了没,瞧瞧!   我心里头嘿嘿发笑,真是狗成精了。   它领着我来到了一登记处,负责等级的是一个年轻的小鬼,文文弱弱的,看起来有点虚,也真是可惜了,小小年纪,就死了。   土狗跟那小鬼说来了个新的,让小鬼登记一下。   小鬼不敢怠慢,拿了文书出来,问我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今年多大?可会什么本事?   我正待开口。   这土狗就不耐烦地说不用记那么多,说我就是山脚下村子里新死的三傻子,就几个三傻子的名字就行了。   我心里头骂了这土狗一句,你全家才是三傻子!   老子精着呢。   但是我没跟它起争执,三傻子就三傻子吧,反正老子是奸细,正愁没个身份做遮掩呢!   登记好了之后,我也和其它小鬼一样蹲到了一边去。   等了大半天。   就在月头升到最顶上的时候,这山顶上终于有了动静了…… 第628章 你尽管试试   下来了一颇有势头的鬼,等级不高,刚冒青头的白身小鬼,说它有势头呢,主要是因为这鬼的等级不高,但是谱很大!   有多大?自己不走路,坐在轿子上边,前边一个小鬼,后边一个小鬼,抬着他从山上下来,身边还跟着十来号人,风风火火,那是要有多虎,就有多虎。   土狗走过来跟我说坐在轿子上的鬼就是王二麻子了。   这时王二麻子身后的那些狗腿子吆喝了一句,让大家伙都围过去。   那些新鬼都怯生生的,一开始都站得零零散散,没有往前。   王二麻子翘着二郎腿,皱了下眉头,他的脸上确实不光滑,都是麻子,他朝土狗挥了下手。   土狗点了点头,冲入到群鬼里头,吆呼着让大家都往前点去。它跑到了我跟前来,压低了声音说表现的机会来了,上前点去。   我一开始不为所动,但是这土狗跑到后面顶我,推着我向前去。   一没注意。   往前踮了几步,站到群鬼前面。   王二麻子举起手来鼓了几下掌,说好,它就喜欢像我这样带种的!   我哼了哼,倒是要看看这王二麻子能耍出什么花招来。土狗跑到我跟前来,偷偷地跟我说等下王二麻子叫我干啥,我就干啥。   我说行。   然后土狗就跑了,又顶了几只新死的鬼出来,和我站成一列。列完对之后土狗跑到王二麻子跟前,跟它说这是这几天新招的死鬼,身上还带着阳气呢,让王二麻子检阅!   王二麻子从轿子上坐了起来,让土狗走到一边去,说很好。   它才说这很好二字,我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因为它那声音太诡异了,就跟被阉了的太监一样,但是声音不脆,有些沙哑。   让人听着很是不舒服。   他让抬轿的小鬼把它放下来,然后从轿子上走了下来,穿着一双长膝的马靴,手里拿着一杆皮鞭,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走到我们这一排鬼跟前,转了两圈。   一边走一边说很好。   然后走到我跟前,因为我刚好是站在最中间。   它招手叫土狗过来。   土狗一脸耷拉着舌头,眉眸高兴的,估计心里头想着这下该能领奖了。   王二麻子半弯着腰,拍了拍土狗的头脑袋,说兄弟啊,最近辛苦了,跑前跑后,给它找了这么些、这么些……   王二麻子这话在嘴里边转了两圈,还有半句没说出来,但是土狗一听面色就变了。   脚下已经开始要往后退,但是脑袋突然被王二麻子抓住,啪的一下,王二麻子一鞭子就抽在土狗的身上,把它打得嗷呜一声,身上起了一条红痕,看着都疼。   我眉头不由皱了一下!   不对!   王二麻子手里头的这条皮鞭不对!   那是阴间的兵器!   阴间的兵器就跟阳间警察手里的枪一样,那绝对是管制物!没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不是在冥府担任公职的,基本上都不可能拥有!   这阴间的兵器可都是带着法力的!   什么概念?   就拿刚刚王二麻子打土狗的这一鞭来说,这要是落在一个凡人身上,那伤的可就是灵魂!   因为鞭子上全都是阴气。   我平时一掌打在阳人身上对方都会出问题,这条鞭子上的阴气比我平时手上的阴气还要凛冽,打在土狗身上,恐怕少说得伤个好几天。   那鞭子落下的地方在土狗的身上燃起了一道青幽色的火焰,疼得土狗挣脱了王二麻子,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但是没用。   火焰还是一直在烧。   烧了一会,这火焰才熄灭了。   前一会还意气风发的土狗这一会就跟落了水一样,耷拉着脑袋,神态疲倦不堪,颤危危地站着,好像随时都会摔倒。   但是王二麻子还不放过它,让它站好。   王二麻子气势不减地问土狗知道错哪了没?   土狗灰头土脑的说知道了。   王二麻子问它那错在哪了?让土狗说出来!说什么他这个人生前就很公平,死了之后也不会随便冤屈谁,就算是一条狗,也会打得它服服帖帖。   土狗支支吾吾地,说它招的新鬼少……   王二麻子说还有!   土狗又说素质不是很好……   王二麻子说还有呢?   土狗支支吾吾地,想了半天,没有答上来。   这下王二麻子就发飙了,指着我们这一排,让土狗看看,说招的都是什么歪瓜裂枣,瘦的瘦成排骨,胖的胖成猪,还一个两个的都没啥胆子!   王二麻子歇厮里底地朝土狗吼着,问它是不是该打?   土狗吓得尾巴都夹到了肚子里头,连连说是。   我哼了哼。   这土狗估计也是够冤的,本想着领赏,不成想领了一顿打。估计这下得对它的理论造成不少的颠覆。   看到土狗服服帖帖了之后这王二麻子算是舒服了,斜眉瞪眼地扫视了一圈,凡事鞭子所指之处,众鬼皆是低下了头颅。   这分明就是杀鸡儆猴!拿着土狗来教训新来的。   只是别的鬼怕,我就偏要顶它!   它拿着鞭子指向我,我一动不动,双手环在胸前,双眸与它相对!   这王二麻子看到我之后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怀疑的嗯了一声,朝我走过来。   它在我跟前左右来回转了几圈,然后拿鞭子在我胸前拍了拍。我个子比它高出不少,它只能仰视我,而我则是俯视它。   它说我有胆识啊!现场这么多只鬼,还从没有一只敢这样拿眼睛看着它的。   我说这原因不很显然吗?   它问什么原因?   我冷哼一声,撇了一眼它脸上的麻子,我说这原因大家都晓得,就只有它自己不晓得。   然后我拿胳膊碰了碰我身边的鬼,说是不是?   它一听哆嗦了一下,话都不敢讲,远离了我两步。   我紧接着又嘲讽了它一句,说看到了没有,都怕得不敢靠近它了!   王二麻子气得不行!   显然知道了我在说它脸上的麻子。   我说可别上火,这麻子就是上火惹来的!   说完我哈哈大笑。   王二麻子嘴脸一变,说我这是在找死!   我面色也是一冷,一字一顿地说:   你!尽!管!试!试! 第629章 鬼差出手了   它呵呵一声,退开两步,说好,就喜欢像我这样有种的!我冷眉冷眼看了看王二麻子,等着它出招。王二麻子大手一挥,对着手下的小鬼喊了一句,给它带上来。   这时我看到下边的小鬼从一旁的林子里拉了一个青头鬼差出来。这鬼差一看就是老鬼了,两只类似鱼眼一般的鬼眼,冒着青火,俩腮骨头贴着脸皮,就跟从山里跑出来饿了七八个月的野人一样。   鬼差手里铐着锁魂链,本事被限制住了,一脸不服气地盯着那些拉着它的小鬼。   王二麻子拿皮鞭遥指了指我们这一排的几个新鬼,问谁能出来把那个鬼差给杀了?谁要是能杀了鬼差,谁就是我们这一小队的头!   与我同站的这几位,一个是老头、一个是瘦子、一个是胖子,还有几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   老头弱,瘦子怂,胖子怕。   看到鬼差那凶巴巴的样子别说去打,就算是往前走一步都不敢。   王二麻子在催促着,拿眼睛瞄了瞄我。   我才不上当。   但凡我这时候出头,这家伙肯定要拿我祭旗。   王二麻子抓了胖子出去,把它丢到鬼差跟前,让它动手。   那些小鬼都围了上去。   王二麻子跟鬼差说,如果它能赢了我们这一队新鬼,它就把鬼差放了!   鬼差声音有点沙哑,问它可说话算话?   王二麻子面不改色地说君子一出,驷马难追!   站我旁边的老头鬼嘀咕了一句,说混混也讲信用?   这话被王二麻子听到了,何问老头鬼说什么呢!   老头鬼赶紧说没说啥。   但还是祸事惹上了身,王二麻子不听他由说,叫了小鬼把老头鬼揪出来,拎到鬼差跟前。   老头鬼吓都吓死了,怎么可能还能和鬼差打斗,跪在地上,一个劲的求爷爷告奶奶,求了王二麻子,又求了鬼差。   王二麻子正愁没有理由杀鬼立威,看到老头鬼这般懦弱正好给了它借口,哈地一声,说军前退缩,扰乱军心,斩!   说着一鞭子抽在老头鬼身上,一道浓烈的青幽色火焰燃起,那老头鬼哎呀惨叫,声音才传出了一半,魂魄就被鬼火一烧,化作星星点点,消失了……   那些新进的鬼吓得倒吸一口气,而那些老鬼则是没心没肺的欢呼着,好像王二麻子杀的不是鬼,而是一只无关紧要的猴子。   王二麻子眼光犀利地扫了我一眼,嘴角不由自己地翘了翘,暗藏得意之色。   它朝我们吼道,谁来?然后指了指瘦子,又指了指胖子,还有其他人,被它一指,大家都后退了,只有我还站着。   王二麻子走了过来,连说两个好,说我是条好汉,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推到那鬼差跟前,说很看好我哦,把鬼差干掉!可是又对着鬼差说,把我干掉,它就自由了。   旁边的小鬼都在起哄,围成了一圈,一边看着热闹,一边随时准备对我和鬼差发起围剿。   这是一场毫无意义地决斗。   无论我和鬼差谁赢了,王二麻子都不会放过活下来的那个。   我没兴趣打。   可是不代表鬼差没兴趣,它气势汹汹的,手脚虽然解开了,但是脖子被烤住了。   它张牙舞爪的朝我靠近。   王二麻子似乎乐得看戏,为了给这场毫无意义的打斗增加点乐趣,又扔了两把武器到我们中间来,一把刀,还有一根……树枝……   王二麻子恬不知耻地说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谁能先拿到武器,谁就能活下来,这就是生存的法则!   我呵了呵,双手抱在胸前。   鬼差恶气汹汹地瞪了瞪我,小心谨慎地朝那把刀靠近。   我没动。   它一点点地靠近,去到了刀的跟前,蹲下腰捡了起来,突然哈哈大笑,气势大增。   这鬼差本来就很凶,这武器入手,更是犹如关在笼子里的老虎拿了钥匙。   王二麻子这是在惹火呀!   我尝试着跟鬼差沟通,我说老弟啊,我可不想跟你打。   鬼差拿着刀指我,面目阴险,它说我会死,不但我会死,王二麻子、胖子、瘦子、所有造反的鬼都得死!   我说那你得有这个本事!   它啊的一叫,朝我冲过来,可是冲没两步突然一个掉头,往后面打了一个滚,把拉着它的两只小鬼往它身边一拽,一刀砍过去,哐啷一下,死掉了……   王二麻子慌了一下,可是很快缓过神来,大叫着让众小鬼去杀了鬼差。   鬼差没有来打我。   因为它开始像割草一样疯狂的宰杀那些小鬼。   王二麻子的部下显然就是战五渣,根本连一波反攻都组织不起来。大部分的小鬼都跑了,只有几个对王二麻子忠心耿耿的狗腿子没有跑,把我和鬼差都围了起来。   王二麻子叫嚣着我和鬼差都死定了!   我说我无辜啊,从始至终我就站在这里,动都没动过。   王二麻子说我就是和鬼差一会的,说完又把气撒在土狗身上,说土狗也是叛徒。   土狗嗷呜一声,说它不是。   可是此时的王二麻子哪还理得了那么多,叫了一只小鬼去追杀土狗。   土狗撒腿也跑了。   鬼差哈哈大笑,说一群草鸡,居然也敢起来造反,不想活了!   我说老弟啊,我可跟王二麻子不是一伙的。   鬼差说它知道,但是今晚这里所有的鬼都得死!   我说你可得想清楚了,你可身为鬼差,乱杀阴鬼是什么罪名你可得好好掂量!   鬼差说我一小鬼居然还知道这个,不简单啊!   它说等收拾完了王二麻子再回来收拾我!说完又和王二麻子那伙小鬼打斗在了一起。   王二麻子依旧没有动手,但手底下那几个忠心耿耿的狗腿子确实是有那么几下,和鬼差打斗了几十个回合,打成了平手!   这时王二麻子也加入进去了。   我还是没动,本来我还想着趁机加入王二麻子的部队,随它去看看那个武状元拉起来的队伍咋样。   可是现在看来这事没法搞了。   被鬼差这么一闹,王二麻子的队伍逃的逃,散的散,根本没法搞了…… 第630章 恍然大悟   王二麻子一加入战斗之后这局势突然发生了逆转。   不得不说。   王二麻子能够拉起来这么一支队伍还是有几分能耐的,一开始我还以为它只是靠吼,但是打了一阵,发现这王二麻子的身手还不错。   虽然招路套数都是小混混在街上打架的那一套,怎么狠就怎么来,但是加上那条阴鞭,这王二麻子合着它的同伙渐渐把鬼差给压了下去。   鬼差渐渐落入了下风。   但是就在这时,一只冷箭从黑暗处射了出来,直接秒杀了一只小鬼。王二麻子吓死了,停住了手,但还是叫自己的手下上去跟鬼差打。   我看着它要跑,追过去想要拦住它。   可是没了王二麻子的加入鬼差很快就杀掉了剩下的小鬼,它没看到王二麻子逃跑了,倒是看到我逃走了,跑过来将我拦下。   我说大哥,搞错对象了。   它哼了一声,说我想跑没那么容易!   我说你这鬼差当到这份上我也是真替你感到庆幸了,脑袋都长到屁股上了!   它说我死掉临头了还敢嘴硬,看它不把我吃了。   我说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鬼差啊的一下朝我冲过来,手里的阴刀先是一掷,被我躲开了,紧接着拳头就跟上,但还是没打到我!   我警告它说不要得寸进尺了,老子的忍耐度也是有限的!   鬼差呵呵发笑,说我不过就是一只新死的小鬼,居然也敢口出狂言!   我还是那句话,你尽管试试!   鬼差不屑地说一只小鬼还怕了我不成!   它爆吼一声,朝我冲了过来。   我阴阳眼一开,瞬间压制住了它,一只青头小鬼,还敢在本大师面前放肆!   我一下子跑到了鬼差的身后。   然后阴阳眼关上。   鬼差愣了一下,没找到人,我在它背后冷笑,问是找我吗?   鬼差回头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眼睛还没瞄到我,我一个手刀已经砍了下去……   啪的一声。   这鬼差直接被我砸了出去,鬼差躺在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它说这怎么可能?我明明只是一只新死的阴鬼……   我阴阴冷笑,开了阴阳眼,我说要不要再试试?   鬼差面色刚刚还是绿的,现在全白了。   它指着我,一个劲地往后退,说我是、我是……   我问它我是什么?   鬼差没说出来。   因为这是有一个人从林子里跑了出来,叫我留手,不要打,不要打。   我眉头皱了一下,谁这么不识趣,不知道老子正在反转吗?   这从林子里头出来的,是个少年,身上穿着蓝色的紧身皮革束甲,头上扎着发髻,乍一看上去,皮肤白嫩,有点像李治廷,手里还拎着一口弓,连连摆手,叫我不要激动……   我心道这人谁啊?怎么这么眼熟?   那人跑了过来,还喊着我的名字,叫我郭祈,说自己人、自己人!   这厮还知道我的名字?   这就让我有点看不透了,什么情况?   我问他是谁呢?   这厮跑到我跟前,深吸了两口气,平稳了一下气息,说我可以啊,这才多久就把他给忘了!枉费他还救过我一命!   这越说我就越糊涂了。   还救过我命?   在我的脑海里,救过我命的人不多,如果真救过我,我是不可能认不出来的,而且看着情况,这厮应该还和鬼差是同伙……   也就是说。   这厮要么是死了,要么就是阳间的术士或方士。但是对于方士和术士,我向来接触的都少。所以如果我有接触过,那我肯定是记得的。   我摇摇头。   我说我还真不记得了。   少年露出了一口大白齿,伸长了脖子把脸凑到我跟前让我认,我瞧了半天……   小白脸……   有点儿灰……   除此之外,我是真别的都没看到了……   少年差点没被我气死。   他说他叫姜天!   谁?   我在脑袋里搜了半天,没搜到这个人。   少年狂乱的抓着头发。   鬼差碰了碰他,被他怼了回去,说别碰他,他肯定要让我想起来。   我蒙圈了。   这家伙不会是个傻子吧?   我咂了咂嘴。   算了!   不跟你们玩了!   老子还要去西郊的小鬼坡呢!   我转身就走。   可是没成想走了还没几步,这厮就追了上来,手里还拿了跟绳子。   我一看这势头不对啊,遇上傻二楞了,脚一抬跑了起来。   可它还不离不弃的。   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别走,看看这个。   他说的这个就是他手里拿的破绳子。   麻蛋!   我回他说你别追了,老子真不认识你!   我一路从山上跑下来,他一路从山上追下来,眼看就要进村了,这时突然一个盛套落了下来,把我困住。   我这下山的惯性还在,脚上却绊了一下,整个人就身不由己地摔下去了。   我一看。   好家伙,绳套把我捆死了。   那少年追了上来,说叫我别跑别跑,怎么越叫我跑得越快。   我说你最好赶紧放了我,不然老子对你不客气了。   少年说我们老郭家的人怎么都这么奇怪呢?是不是都脸盲啊?山山水水那么复杂的东西能记住,就记住个人怎么就那么难呢?   他再次把脸凑到我跟前,叫我再认认,看看认不认识。   这时我们刚好跑到村尾的一口路灯下面。   刚才在山上黑灯瞎火的确实没看清楚,这时有这路灯照着,人看清了不少。   而且好像确实是见过的,但我真是忘记在哪见过了。   我这人确实就是有这么一个缺点,认不清人。   同种族的人还好。   要是把我放过国外去,看那些洋鬼佬,估计我就完全抓瞎了,往街上一站,谁都看着差不多。   少年问我想起来了没有?说这话的同时还晃了晃手里的绳子。   我摇摇头。   少年皱了一下眉头,说这都还没想起来?   我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少年说怎么可能!   我再次确认地问他,真的认识我?   他点了点头。   我说那要不你给点提示吧?   少年想了想,说对了,问我还记不得半年前S市大战我是怎么收伏镇墓凶兽的?   我想了一下,还能怎么收伏?当时不是镇墓凶兽自己为了避难,给我当左眼的吗?   我如实告诉了他。   少年说不对,最后镇墓凶兽差点被天公抓走了,是一条绳子帮的我……   我一听,恍然大悟,想起来了! 第631章 走水路   姜天!麻蛋!   这不就那个自称是姜子牙嫡传后人的小屁孩吗?   当初我差点没被镇墓凶兽弄死,下了趟黄泉,碰到一间客栈,这姜天就在客栈里头。   他套路我喝下孟婆茶,还说什么他这孟婆茶比孟婆的还要好,是取自黄泉源头的极阴之水熬制而成的,可以帮着我收伏申风神龙,也就是镇墓凶兽了,后来确实是收伏了镇墓凶兽。   但到底跟这孟婆茶还有更早之前被老鼠精骗着喝下的黄歇汤有没有关系,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倒是他后来给我的那根绳子发挥了大用处,凭着那破绳子,我从天公手里把镇墓凶兽给弄了回来。   我说我认得你了!   姜天一阵兴奋,拍了下我油光滑亮的脑门,说我终于想起来了,我要是再想不起来,那他就只能出绝招了。   我问他还有什么阴招?   姜天说把我捆了带回黄泉路上,让我故地重游一趟。   我说别介,我现在没那么多时间,我还要去西郊小鬼坡呢!我问他知不知道这西郊小鬼坡在哪?   姜天没帮我解开绳子,一屁股坐在了我身上。   这家伙居然是肉身!   我挣扎了几下,让他把我解开,不然等下叫他好看!   姜天笑嘻嘻地叫我最好不要向他挑战,不然的话,嘿嘿嘿……   我说我还打不过你不成。   他说打不打得过他不知道,但是对于一个有求于他的人,如果还想打他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我听得不太懂,我有求于他?   想了想……   难不成他就是老乞丐叫我找的那个人?   我没有伸张。   我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问我此一刻是不是准备去小鬼坡那边找一人?而这人很重要!为什么呢?因为这人能帮着我找到我女人的魂魄!问我说得对不对?   我惊讶了,这厮怎么会知道?   他嘿嘿发笑,说他就是我要等的人儿!   我皱着眉毛张大了嘴地看着他,这不可能吧!叫这么一坑货给我带路?   姜天嘎嘎笑了起来,说我还别不信,问我是不是一乞丐让我来的?   我点了点头。   他说那就没错了!   我说你靠谱吗?我这可是要去十方魂潭!   姜天大大咧咧地说那是绝对靠谱,不就是十方魂潭吗?他经常去的地。   我说牛逼可不好随便吹呀!   他一听就不高兴了,拍了拍胸口,问我知不知道他什么外号?   我哪里知道,摇摇头。   他说他就是三界第一的人气王!花见花开,人见人爱。   我补了一句,棺材见了打开盖……   气得他不行。   我心里头总算是安慰了些了。   我挣扎了下,让他把我放开,谁知道这厮还跟我杠上了,让我道歉。   我说没门。   他说那好啊,就在这里耗着,看谁耗得过谁!说什么反正他不赶时间,不像某人,还得去救自己的老婆!   这话说得我没法反抗。   我只得服软,称呼了他句老大爷,行行好,把我放了,然后赶紧上路吧……   姜天哈哈大笑,让我叫他哥。   我二话不说就叫了。   哥。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老子忍了!   这哥叫完,姜天就把我放了!   我说赶紧赶路!   他说别急,然后慢悠悠地往山上走去。   我说怎么又走回去了?不是要去丰都吗?   姜天手里拎着绳子背在身后,装着腔调地说是我认识路还是他认识路?   真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满脸堆笑,只能再喊他哥,问这是怎么个走法呢?   他呀了一声,说我早就该把态度放好了。   我说是是是,您说的都对。   他一副教书先生受了称赞的模样点了点头,说他早就计划好了,先经冥眼,下到地府,再过五城,进断阴山,上黄泉大道,最后到达黑山,黑山后面就是丰都了!   阴山?冥眼?五城?   我说这听起来怎么挺远的样子?到那边要花多长时间?   姜天摆摆手,说不多,半年之内可以到……   我停住了脚步,黑着脸。   他回过头来问我怎么啦?   我说你玩我!   姜天说没有。   我说我必须在40天内来回,不然阿雨就没救了!   姜天说难!   我一下子把他放倒在地,我说你没本事敢在老子面前充大尾巴狼!半年!还好老子问清楚了,不然我得被你耽误了多少功夫!   我揍了他一顿,然后转身朝山脚下走去。   姜天在后面问我去哪儿?   我说我不用你了,老子我自己去地府!就算是把地府闹个底朝天,老子也要把阿雨救回来!   姜天在后面嚎叫。   可是我半点搭理他的心思都没有。   我从村尾朝村头走去。   这村里面的灯光昏暗,四下寂静,走着走着,我突然有点相哭。   四十天……   从十方魂潭里面把阿雨救出来……   我真的可以吗?   我走到村头的大榕树下,突然觉得好累,这眼下两眼一抹黑,虽然请过鬼神,可是我连地府的入口在哪我都找不到。   我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太没用了!   我坐在榕树底下发呆。   元神的我没了泪腺,没有泪水可以供我发泄。   姜天的身影缓缓的出现在大榕树底下,我看了他一眼,他没了那副嬉皮笑脸。   他在我身边站了一会,说走吧。   我说去哪?半年时间,根本来不及!   姜天说按照正常的行进速度确实来不及。冥间没有车、没有飞机,就算经五城去到断阴山也要大半个月,但那是走路,如果顺着黄泉一路往阴极飘,那就不一样了!   我问他什么意思?   姜天说这个跟我解释起来还真不好解释,他问我去过黄泉没有?   我说去过,就上次。   他问我那还记得黄泉的样子吗?   我想了想,跟黄河差不多,但是比黄河宽,两边看不到边,中间是一条路。   姜天说冥间跟阳间不一样,冥间是带状的,说着他拿了几颗石子摆放了起来:   断阴山、黄泉、黑山、丰都、南阴山、冥府、北阴山   姜天说丰都是整个冥间的中心,往左走是乾道,往右走是坤道,而黄泉则是贯穿了整个冥间,只是丰都左边的是明河,右边的是暗河。明河和暗河都往丰都的中心流动。在两条黄泉汇聚的中心处,就是十方魂潭的入口…… 第632章 老鳖开冥眼   姜天说走水道快点,就是……   他看起来还有顾虑,但是被我直接打断了,我问他走水道的话多久能到?   他说走水道快,十来天的样子。   走陆路小半年,走水道十来天?这两者相比可是十倍左右的时光!   我问是我听错了还是他在蒙我?   姜天说他没蒙我,我也没听错,就是十来天,快则15天,慢则20天。   我说那就奇怪了,冥间不是带状的吗?难不成陆路还要绕远?   姜天说不是绕不绕的问题,主要是冥府正在和起义的鬼神打仗,黄泉大道乱得很,如果走陆路的话就得躲着起义军和鬼差,现在根本不管好鬼坏鬼,抓到了要么顺从,不顺从就弄死了!   我说那还是走水路的好。   姜天摇摇头。   我见状问他难不成水路也被控制了?   他说没有,打仗的倒是想控制,但它们也得有那个胆啊……   我皱了下眉头,水里头有东西?   姜天嗯地点点头,他说这黄泉水乃是地脉之根,早在开天辟地之初就有了,明河和暗河之间循环往复,不仅仅起着调节三界阴阳的作用,很多当初创世的莽荒古兽也都被驱赶到了黄泉里头。   姜天说相传黄泉河水很宽,如果在水面上看到有倒悬的漩涡,漩涡越急越大,那这水下面的莽荒古兽就越厉害,所以走水路也不是那么安全!   我哈哈尬笑,安慰他也安慰自己,说这都是乱扯的,你见过吗?你都没见过,怎么知道这就是真的呢?   姜天支吾两句。   但还是拗不过我,最后一致决定走水路。   他把我拉了起来,说走水路也得回到山上去,因为那个水库底下有个冥眼,我们得靠着那个冥眼下到地府去。   我说那就走呗。   上了山来,发现那个鬼差还没走。   我以为它是在等着和我干架,我走过去就要动手,被姜天拦住了,说是一伙的。   姜天说这鬼差叫良谷,原是小鬼坡这一片的勾魂使者,隶属于那个起来造反的武状元苏丙旗下。   只是苏丙反了,它没有反。   而这鬼差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最大的心愿就是把苏丙抓拿归案,送到冥府定罪!   我问那现在是和我们一起吗?   姜天说是的,有些情况,良谷比他清楚,可以在路上帮我们介绍一下,顺便带我们过断阴山。   我说那行吧。   就这样。   我们仨人结成了一队。   这水库在我们刚才打斗的地方往上面一点,一条缓坡斜斜的拐上堤坝,两旁种的都是那种固定沙土的植物。   走到差不多一半的位置,我听到了一声嗷呜。鬼差良谷恨恨地说还有只余孽,是刚才那只土狗!听它这语气怕是要拿土狗开刀了。   我们仨走了过去。   破开草丛。   果然看到土狗的鬼魂有些漂浮的躲在里头,瞪着两只可怜巴巴的眼珠子看着我们,特别是我。   土狗求我们放过它,说以为再也不跟王二麻子厮混了。   良谷凶神恶煞地朝土狗走过去,说晚了,早干嘛去!一只不自量力的土狗居然想着靠推翻冥府来重新做人!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土狗苦苦地哀求着,说它前面几世都特别苦,都是做狗的命,上上世生在一残疾老农家,虽是狗命,却被当做马用,拉着老农的轮椅,上一世虽托生在一户富贵人家家里,但却仍旧没有富贵命,家里的主人孩子时常虐待它,好不容易死了,这一世仍旧是狗命,苦苦地守着这水库,一直到老死。   土狗凄凄惨惨地哀求着鬼差放它一条生路,说是保证绝对不再参加起义军,回头自己去冥府投案,该油炸的油炸,该剥皮的剥皮,它绝无二话。   我听着土狗这话也是唏嘘不已。   不容易啊!   这年头,不要说狗了,多少人都活得很不容易,每天工作12小时,干着卖白粉的工作,但是却拿着卖白菜的薪水,每天活得比狗还累。   而这土狗加入起义军的初心也没多坏,只是想投胎做人,还因此把这当做一个目标。   总的来说刨去它给起义军招兵这件事,这狗还是一条好狗,是一条有志向、懂得上进的好狗!   我说要不算了,就饶了这条狗一次吧?   土狗一听不由鬼哭狼嚎了起来。   鬼差支吾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它好像不太同意,但是我看到它的目光里头有些许顾忌,迟钝了一会,没有说话。   姜天大大咧咧地说他无所谓,反正就是一条狗,要不干脆就带上,路上还能当斥候用。   我说这个提议好!这样还能顺便考察它。   于是。   两人一鬼的队伍里又多了一条狗魂。   良谷带着我们来到水库边上,我问姜天这冥眼怎么下去?   他说等一下,时辰到了,冥眼自然会打开。   土狗虽然死掉变成了鬼,但还是保留着它生前的习性,蹲在我的边上,一下一下地舔着它身上受伤的地方。   每舔一下,这土狗就打颤一下。   看来王二麻子给它的那一鞭把它伤得不轻。   我见它这般可怜,不由菩萨心起,输了点纯净的阴气给它。   本来它的魂魄已经有些淡薄了,我这股阴气下去,它的身影才稳定了一下。   土狗皱着眉头,一脸苦大愁深地跟我说了声谢谢。   我说好好养伤吧。   又蹲了一会。   土狗突然一阵机灵,不舔伤口了,翘着脖子看向水库湖面的中央。   只见那水面上出现了三只超大的鳖。   每一只都有一张床那么大!   鬼差良谷激动了一下,说冥鳖出现了,冥眼即将开启。   说完就自顾自的朝水里头跑去。   姜天拉着我让我跟上。   我嗯了一声,一同下了水,土狗就跟在我身边。   这三只鳖,绕着水库湖心逆时针的游,一开始很慢,进而加快,那湖心中央开始冒泡,泡冒得越多,这冥鳖就游得越快,很快就出现了一个漩涡……   这漩涡显然不一般!   按理说这水库里的水是阴阳中和的,就算再怎么旋转也都干预不了我们这几只没有肉身的灵魂。   可是诡异就诡异在这水里头阴气十足,一股吸力自湖心中央的漩涡产生,将我们往湖心中央的漩涡吸过去…… 第633章 恐怖的兽吼   我们一下子身不由己,逆着时针旋转。   鬼差喊了一句,让我们爬到老鳖身上去,说老鳖可以带我们通过冥眼!   风浪越发猛烈。   湖水与湖水相互撞击,激起七八丈高的水浪,一下子把我们都掩盖了去。   我被呛了一口水。   娘的!   老子一元神,怎么会被阳间的水给呛到!   我往水底下看了一眼,不知怎的水底深处突然变得荧光曳曳,而且一股极为冰凉的水流从深处冲了上来,呈顺时针旋转,和三只大老鳖掀起的逆时针漩涡绞杀在了一起……   慢慢的……   一个中空的水洞出现在了湖心中央,一道青光从湖底爆发了出来,将整个水库映射得诡异妖艳无比。   这水洞上半部分的水流还在快速的旋转,大老鳖巨大的脚掌拨弄着湖水,开始往底下游去。   我们都被激烈的湖水给覆盖住了。   鬼差已经爬上了最底下的大老鳖的背,姜天也抓住了其中一只大老鳖的尾巴,他朝我打手势,指着跟在他后面的那只大老鳖让我赶紧的。   我第一次遇到这事,有点手忙脚乱。   但好在有他们俩在前头带路,我一个深潜,朝离我最近的那只大老鳖游去,眼看就要抓住它的鳖壳了,谁知一股冰寒的激流从底下冲上来,又将我打了上去。   我和土狗撞在了一起。   它两眼惊慌的在水里头拍打着,我抓住了它,反手朝水上面打了一掌。   反作用力推着我们俩往下一沉,撞在了大老鳖的鳖壳上头。   我赶紧用手抓住鳖壳。   大老鳖晃荡了一下,差点没把我和土狗晃下去,但是好在这大老鳖好像没什么太大的知觉,晃了一下就继续往下游去。   这水流很急。   但是大只大老鳖在激流之中就像潜水艇一样,稳健不乱的拨弄着脚掌。   虽说不会被淹死,但还是觉得很不习惯。在这乱流之中,阳人的那种溺水的感觉还是会有。   大老鳖游到了两个漩涡的链接处,原本是顺着逆时针旋转的漩涡游动的,但是一到链接的地方,阻力突然加大,大老鳖游动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而游在前面的大老鳖则是已经抵达了两个漩涡的链接处,我一直盯着看会发生什么事,但突然的那只大老鳖一下子消失了不见。   我慌了一下。   什么情况?   只是还没等我搞清楚,姜天骑的那只大老鳖也消失了不见。   这时我身子底下的这只大老鳖也差不多接近了交界处,游动的速度几乎等于停止,但是大老鳖仍在一下一下地扒动脚掌,往底下游去……   就在这一刻!   大老鳖左前爪长长的指甲剪划到了另一个漩涡,就这么擦了一下边,突然一股不知从哪里来的吸力将大老鳖一个拉扯,我眼前的水流一个加速……   再一眨眼……   大老鳖就已经载着我们出现在了那个由两个漩涡互相角力而出现的中空水洞之中。   没有水。   但我们正在快速地往下前进……   不是掉落,是前进!   而活动在水洞之中的液体也慢慢地由水变成了浓郁的阴气,这阴气的浓郁程度几乎都要达到了液化状态。   这是我第二次进入冥眼。   这一次的情况还好一些,上一次进入冥眼的时候遇到的阴气那才叫厉害!至少要比这个冥眼的阴气浓郁十倍!   我看到了姜天还有鬼差良谷他们。   良谷回头喊了一句,让我们小心点,说现在才是真正的进入冥眼,可能会遇到乱流!   我回了它一声知道了。   土狗在我身边呜呜的叫着,不停地颤抖着。   这冥眼的阴气太重了,土狗的魂魄刚受了伤,我担心它承受不了,干脆将它收到了小鬼文雕里头。   大老鳖又往下游了一会。   这时眼前出现了一片跟液体差不多的阴气,三只大老鳖鱼贯而入,没什么太大的动静,跟之前在水库游水差不多。   但是明显冷了不少。   而且这种冷还不是跟肉体一样的冷,是那种让人头痛的冷,冷到让人发怵。   还好我刚才让土狗进到了小鬼文雕里头,不然单单就这一下,土狗就得被冻死了。   我开了阴阳眼,趁机吸收点阴气。   只是这阴气虽然挺纯的,但是一进到我的体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不大融合,那感觉就跟口渴了去吃雪一样,虽然雪也是水做的,但雪是越吃越渴!   吸收不了的阴气就算进入到我的体内也都没用。   我只能作罢。   大老鳖在这阴气里头游了一阵子,突然出现了一个洞口,大老鳖朝着洞口游了出去。   就在这一刻。   我的重心好像出现了倒置一样,刚才我们明明是往下的,但是出了洞口之后,这大老鳖游动的方向便是变成了向上……   出了洞口之后。   我们遇到了一道急流,一下子就把我们往上面冲。   但是此时的我们好像在很深的地方,抬头看到的只是一片混黄,除此之外,就都没有了。   这阴气应该是被分层了,我们此刻所在的这一层是青幽透明的,越往上看,阴气变得越是混浊。   这股激流把我们送出去了不远。   我回头一看,发现我们出来的位置类似于一个蜂巢,在蜂巢的外头有许多小洞口,而我们刚才就是从那里头出来的……   除了我们这三只大老鳖,还有其它的,不仅仅是大老鳖,还有王八、蛟蛇、黄河龙王、甲子龙……   它们都从洞里头钻了出来,好像朝圣一般,在激流的冲击下,往阴气的上层游去……   这场面不得说不震撼!   我正在想着这些家伙都在干嘛呢,可就在这时,一声巨响在阴气里头传播了开来……   轰隆隆~   我抬头望上面看去,只见混黄的阴气层出现了如同地震波引起的波动一般,一层层的激荡了开去,连我们这一层的也受到了影响。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底下的大老鳖好像受到了惊吓,本来还是处于浮游的状态,猛的一震,就跟做噩梦突然被吓醒了一样,紧接着就是一阵狂暴的抖动。   我没有料到这大老鳖的反应会突然这么激烈,一下子就被抖落了。   就在这时。   我听到了一声十分恐怖的兽吼响起…… 第634章 终于到了?   悠远!   长亢!   有点跟远航的巨轮发出的那种笛声差不多。   但这里是地府啊!   哪里来的巨轮!   姜天和鬼差他们没有被大老鳖甩下来,但是看到我出事了也松脱了手。   大老鳖和其他的生物就跟受惊的鱼儿一样,游出了激流,惊慌的往刚才出来的那个洞口游回去。   我没有搭理它们。   在这跟水差不多的阴气里头想要游得比它们快显然不太可能。   我追上了姜天。   他朝我打了几个手势,但是我没看明白,然后他就跟着鬼差往上面游去了。   我赶紧追了上去。   这时上层混黄的阴气已经开始波及到我们这一层的阴气了,原本清澈纯净的阴气变得混浊了起来。   而且我看到在离我们这里不知道多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十分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特别巨大,比海里的蓝鲸还要巨大,但是因为视线的原因,只能看到有那么个东西存在,黑乎乎的。   它在阴气里头扭动了几下,很快我们这边就跟受到了地震一般,一浪接着一浪的推力超我们袭来。   我如同无根的浮萍根本无法自控。   波浪一下子将我和姜天他们分开了,眼前混入一片混浊的黄色阴气,我的视线一下子变得只剩下方圆几米的范围。   出师不利啊!   刚才那黑影不会就是之前姜天说的潜伏在黄泉里头的莽荒古兽吧?这人一倒霉就是不行,下个地府都会遇到大家伙!只是此时再作埋怨也没用,我只能奋力向上游去。   这四周就跟深海一般。   我不知道往上还有多远,但是游了一阵,发现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朝我靠近。   我不敢再耽误,手脚并用地往上拨。   游了一阵,眼前突然晃过一条黑影,速度极快,灰蒙蒙的,我看的不是很清楚。紧接着背后脚下也就是嗦的一下,游过了一条黑影。   不是鱼。   这里又不是大海,所以肯定不是鱼。   怨灵!   那有可能是怨灵!因为我嗅到了一股浓烈的死亡气息。   就在我些微发愣的这么一个空隙里头,我的眼前突然不知从那窜了一个黑影出来,就跟黑墨滴到了水里头一样,长长的一条黑影,没有脑袋,没有面孔,但是发出嘶嘶的恐怖叫声,就跟精神病院大半夜的时候,那些被关在牢笼里的病人发出的喘息一般……   呵嘶~呵嘶~   尖锐。   病态。   我习惯性的咽了咽喉头,即是没有口水。   黑影很快,我根本来不及躲开,而且在这阴气里头我根本无法躲开。   它直接把我撞飞了。   我不受控制地翻了几个跟斗,整个人感觉一阵发怵。这成了元神之后,一切的伤害都体现在了精神上面。   我一时半会还真适应不了这种节奏。   因为我去摸胸口,可是发现胸口不疼,脑袋倒是胀得厉害。   但是这突然出现的不明物体没给我喘息的机会,不一会儿我就是看到身边又出现了三四条跟刚才一样的东西。   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赶紧调整了姿势准备应付来敌。   但是根本没用。   它们就跟老猫玩着嫩鼠、狮子玩着绵羊一样玩着我,几个冲撞,把我撩来撩去,但就是不弄死我。   这让我很是气愤!太特么的伤自尊了!   就在这时,又有两只冲了过来。   我一生气开了阴阳眼,祭出阴阳石,打了一记乾卦出去,可是没想到这乾卦才刚打出去就爆炸了。   阴阳相遇,水火不容!   那两只不明怪物被我炸蒙了。   可是这不炸还好,一炸就把它们给激发起来了。   它们本来还只是在玩我,这下就来真的了,左右打了配合,朝我攻来。   我躲闪不及。   一只不明怪物朝我左边袭来,我朝它看去,正待来得近时,它那乌漆嘛黑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张嘴,黑色的乌漆嘛黑,白色的是如锯子一般的牙齿……   眼看着就要朝我咬下来……   我哪里敢叫它咬到,这要是被咬到还不得生生没了一层皮!我赶紧躲开,同时让阴阳石在左边布了一层结界。   那只不明怪物一下子撞在了结界上。   可是我顾得了左边,右边和前后上下却没顾得上,被其余的不明怪物钻了空,各咬住三肢,四散分开了撕扯。   一撕扯我脑袋就涨疼得厉害,比咬在肉身上还要痛苦。   我啊的狂叫一声,突然阴阳眼一阵失控,疯狂的将四周的阴气吸入我的体内。   我根本无法消化,整个元神就跟冲了气的元神一般,膨胀了起来。   我脑袋疼痛得欲裂。   这成了元神,怎么还会感觉到痛!   啊~   我咆哮了一声,那股被阴阳眼吸进来的阴气似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从我嘴里喷发了出去,轰隆作响,犹如炸出去的炮弹,爆炸了开来,引得这阴气之海一片波浪涌动……   吼~   我这喊叫声才落,那个恐怖的兽吼又是响了起来。   抓住我三肢的不明怪物突然松开了我的手脚,蹿如混黄的阴气之中,消失了不见。   我有些无力的停止了游动。   刚才那股入侵的阴气差点没毁了我。   可是我往下沉了一下之后便不敢怠慢,挣扎着继续往上面游去。   但是才游了一会,就听到一声很是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低下往下边看去。   只见一个巨大的身影从离我不远的地方经过。   这个身影有多巨大?   反正我没看到它的头和尾,也没看到它的躯体的边际。   我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   因为除了这个巨大的身影,我还看到在那身影的上面梭巡着几只刚才攻击我的不明怪物。   可是好在我这担心只是多余的。   它们没有再来攻击,而是缓缓地朝远处游去。   妈呀!   我哪里敢再停留,这下不敢再喊累,使出了吃奶的劲头往上游。   游啊游啊。   终于游了一阵之后冒出了这由阴气组成的水,头才一冒出来,我就看到了一个灰色的天,没有别的颜色,只有黑色和灰色。   天际线很低,飘着乌云,那云很厚,虽说是飘着,但根本不会动,就好像是水泥浇上去的一般……   终于,到了? 第635章 黄泉大道   我四下看了一眼,辽阔的水面上飘着混黄的由阴气凝结而成的黄汤,在这黄汤之中我嗅到了极大的怨戾之气。   不过我暂时没空理这些。   水底下那只巨大的怪物此刻估计还没走远,我得想法子先上了岸再说。   但是眼下这黑蒙蒙的水一望无际根本看不到有陆地的踪影。而且姜天和鬼差良谷两个家伙也都不见了。   我拨弄了一下水面,随便找了一个方向开始游。   这时候只能赌运气了。   我一边游一边喊着姜天的名字,游着游着突然听到后边扑腾了一下,把我吓了一跳。   我以为那些怪物又追上来了,转身举起拳头就要打出去。   可是回头一看,发现是姜天。   他也被我吓了一跳,好在脑袋一闪躲过了我的拳头,没好气地说我想谋杀啊!   我不客气地回他说你向来都习惯恶人先告状的吗?这无声无息地跑到我后面还怪上我了!   他连忙打了个哈哈,说是误会。   我哼了哼,问他现在怎么走?   姜天说他也不熟,不然的话就不至于花那么多的功夫找个熟路的鬼差!   我问一般鬼差抓鬼魂回地府都是这么搞的吗?这走一趟非得把人吓死了不可!太特么的恐怖了,我说我刚才还看到了一超级恐怖的怪物!   姜天说正常的流程肯定不是这样,人家是有正规的通商口岸的,而我们这种属于偷渡。至于刚才那个恐怖的怪物,姜天说可能是千骨!   我问他千骨是什么玩意?   他指了指我们底下的这个地方,说这里是眼洞之湖,在冥间有成千上万个类似这样的眼洞之湖,每个眼洞之湖都互相联通,而千骨就是镇守在湖底的莽荒古兽!   我说就这破湖还得人看着?难不成底下埋着什么宝贝?   姜天摆摆手,说比宝贝还重要!他说湖底有着可以通往阳间的冥眼,这些冥眼对于调节阳间和冥间的阴阳之气至关重要,一旦出现问题整个冥间就会出现动乱,继而波及到阳间。   而阳间是三界之根,如果阳间出现了问题,那很有可能就会引发三界的动乱!   我皱了皱眉头。   我说刚才我差点和它动起了手来。   姜天笑笑,表示不相信,他说和我打的肯定不是千骨,而是千骨的随从喽罗,千魂!   千魂?   我吃疑了一句。   姜天说就是看起来像烟雾一样的东西,只有一张嘴,牙齿很锋利,身子还死长死长的。   我说对对对,就是那玩意。   姜天说那玩意也不好对付,特别缠人,只要一发现有人从冥眼偷渡过来就会缠住对方,直到把对方弄死!   我说它们就跟我纠缠了几下,然后就跑了。   姜天说那就是我命大了。   他说早在从大老鳖身上下来那会就叫我不要动用身上的阳气了,那些千魂肯定是被我身上的阳气给吸引过去了。   我一阵气急败坏,说他什么时候跟我讲了!   他说他讲了,虽然没出声,但是比了几个姿势啊!   我一下就懂了,就被分开那会,他打的那几个姿势,娘的,鬼看得懂啊!   我哼了哼,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正说着。   远处突然响起了个声音。   这水面上青雾蒙蒙的,虽然听到声音却看不见人。   但是姜天听出了这声音的所有者,是鬼差良谷。姜天回了良谷一声,带着我游过去。   游了一阵,看到了同样飘在水面上的良谷。   同时也看到了它身后的一幕……   只见在黄汤之上,数也数不清的荧荧鬼火如同幽灵一般悬浮在黄汤三尺之上,无风自舞……   那场面不可谓不震撼,犹如身处浩瀚的星辰宇宙之中。   可是让我震撼的不仅仅于此。   鬼差良谷说这里刚刚打了一场大战,起义军和冥府兵,几万阴鬼的军队全都阵亡了,而杀死这些阴鬼的不是双方,是千骨!   这让我想起了先前在黄汤里听到的那声巨响,还有强烈如同海啸的波动。   几万阴兵,瞬间死掉。   如果这是真的,那就太过恐怖了!   这得是多厉害的实力!   鬼差良谷说千骨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早在冥府设立之前便已是存在了,它们世代看守着眼洞之湖,一般单个的阴鬼出现在冥眼只会惊动千魂,只有大规模的军队集结出动才会惊动千骨。   我问那这起义军和冥府兵刚刚是惊动千骨了?   鬼差良谷说这个眼洞之湖是乾道尽头最大的出入冥间的通道之一,起义军和冥府现在都在抢夺这些平时用来偷渡的进出口,之前也发生过几次大战,但是没想到这次会把千骨给激怒了。   我问这些起义军都是拿来的?   鬼差指了指左边,说再往前游一段就是乾道,往左走一天的路程,是目前起义军的大本营,往右走一天,就是断阴山,那里驻扎着冥府的守将。   我问黄泉的入口在哪?鬼差说在断阴山的后面。我说那走啊,赶紧上岸去,这泡在水里让人觉得很是不安!   鬼差点点头,在前面带路。   游了一阵,看到陆地。   我们陆续上了岸来。   这冥间的土地和阳间的不一样,全是黑色的看起来带着血的土壤,就好像里头埋了尸体,土壤被血给渗透了。   天空乌黑低沉。   十分压抑。   举头望去,除了一望无际的黄汤水就是寸土不生的黑血土还有一动不动的乌云。   这个世界就像死了一样。   多少年来,箍缚了多少往来生死的灵魂。   我一眼望去,好像看到了数不尽的黑压压的灵魂在鬼差的鞭打下,朝坤道那一头走去。   那些灵魂的面目呆滞、麻木,全无表情,任由鬼差如何鞭笞它们都没有发出半丝声响。挤满魂魄的黄泉大道上,人头压压,却听不到半丝声响。   这一幕让人想发笑,可细思却极恐怖。   我颤抖了一下。   宛如看到了黄泉大道上那些麻木不仁的魂魄纷纷停住脚步看向了我,它们两眼泛白,布满血丝,脸色凄惨,虽不狰狞恐怖,却比饕餮怪兽还要渗人……   姜天推了我一把,问我为何发呆愣神?   我这时才回过神来,竟不知阴阳眼兀自开启了…… 第636章 无计之计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竟有点想哭。   没来由的一股涌动。   就跟控制不住自己一样。   但是好在我是元神状态,没有泪腺可供我的泪水发泄。   只是这种感觉比哭出来还要难受。   不是因为儿女情长,也不是世俗旧情,更像是一种博广大爱……   我内心不由一阵苦笑,博广大爱?   世俗如街市妇女的我怎么会突然泛起这一丝菩提心呢?   我摇晃了下脑袋,试图将这刨去。   可是空谷幽冥之中我似乎听到一记佛号响起,阿弥陀佛,若有若无,若隐若现……   我问姜天他们听到什么没有?   姜天摇摇头,鬼差也说没听到。   我心道奇怪,难道是我水土不服,出现幻视幻听了?   姜天问我怎么啦?   我笑笑说没事。   姜天在地上画了起来,说去黄泉的渡口在黑山背后,去黑山得经过断阴山,这两座山都驻扎着冥府的兵,想要从那里经过只能靠良谷的鬼差身份了。   鬼差说它没问题,只要我配合假扮成它新抓的阴鬼就成,就是有一点……   良谷拉长了尾音,面现为难之色。   我问它怎么啦?   它说过关的时候可能需要打点,这是规矩……   我问它怎么打点?   良谷说以往它押新鬼的时候每过一关都是叫新鬼给亲人托梦,让亲人给新鬼烧一些买路钱下来,或者是请道士从鬼神那边买个通融。   我不由诧异,人活一世已经够难的了,没想到死了之后还得继续缴税……   按我的性子。   要是哪天我死了我肯定是不交这钱的。   但是无奈此时此刻,不得不低头,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我还有正事要办!   我把走之前酒吧老板娘交给我的那个钱袋子拿了出来。   我问良谷这功德珠顶不顶用?   它一看我这鼓鼓的袋子不由大喜,说如今冥间四处在打仗,冥钱的汇率一天一个价,早就不值钱了,只有这功德珠是硬通货。有了我这袋珠子,就可以不用担心顾虑了。   我说那正好。   我拿了十来颗珠子出来,送到鬼差手里,叫它先把这些收着,需要的时候就花,不够再管我要。   姜天在一旁看得眼馋,说我可以啊,他正忧愁着怎么带我过关呢,没成想我已早有准备,还是个土豪。   我见状也掏了十来颗给他。   这家伙半推半就地收了,一拿到手开心得不得了,说什么虽然已经收了钱了,但这10品的功德珠实在是太诱人了,他就不客气了。   我皱了下眉头,问他什么已经收了钱了?   姜天面色变了变,说没有,他的意思是收了我的钱了,那就更得帮着我了。他刚才说的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没好意思刨根问底,毕竟人家是来帮我的。   就这样。   我们仨大摇大摆的走在黄泉大道上。   这一点让我很是怀疑……   本来我还以为有什么更好的潜伏计划呢……   但鬼差良谷说黄泉大道一物无遮,视力好的十里开外都能看到我们仨人,想要躲避这条道上其他人的注意那是不可能的。   一路多走少停。   走了大约半天的时间,看到了一座城池。   一座荒废了的城池。   说是城池。   其实和小村庄差不多,只是四周多了一道女墙,二丈来高,大部分都已经破损了,里头没多少建筑,只是一些破败的帐篷。   几百个帐篷,烧的烧,倒塌的倒塌,完好的几乎很少。   我问鬼差这里是什么地方?   它说这里就是五城之一,刑役城。阳人死后化作阴鬼,来到地府首先抵达的就是刑役城,刑役城的主官会根据阴鬼的功德薄对阴鬼宣判,如果需要服役就由刑役城的鬼兵押送去矿山服役,如无需服役,则去往下一城。   我问那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良谷说早在半年前这里就已经荒了,起义军最先攻打的就是这座刑役城!它们觉得这刑役城对那些寻常的阴鬼压迫得最厉害,所以当时攻打的时候特别凶猛,城里的鬼兵还有鬼将几乎都被杀死了,一个不剩!   我看着这片焦土。   一时不剩唏嘘。   这有点像天朝上世纪的时候太祖领着农民兄弟们起来造反的那个年代,穷苦大众想要翻身起来当地主。   从这个角度来讲,没啥毛病,毕竟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斗争嘛!   可是我总觉得怪怪的。   细细一想。   妹哟!   这起义军要是闹革命的,那我这奉天堪舆匠不就是国民党了?虽然是编外的,但也算是靠着这吃完饭。   啧啧啧。   还真有点不好理清了。   鬼差提议在这城里休息一会再继续往前走,因为前面很有可能会遇到起义军或者是冥府兵,有可能是其一,也有可能是两个都遇到。   姜天也说休息好了,养足精神才好应付。   我没有意见。   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我倚着女墙,呆呆地看着乌黑的天空上不动的云,一缕轻烟连接着我的脑袋。   我知道那是老乞丐的镇魂香。   袅袅的轻烟,不断地消散着,对于我来说,这每消散的一缕轻烟都意味着阿雨一时一刻的生命。   一想到阿雨还没醒来我这心里头就急躁不安,坐立不住。   好不容易熬了一阵,我跟他俩说继续走吧。   鬼差看了看姜天一眼。   两人都说好。   可是才走到城门口,这时我们望见二里开外来了一队鬼兵,不多,约摸二三十个。   我问鬼差这是起义军还是冥府兵?   姜天说这还用看,盔甲完整、队列有序,肯定是冥府兵了!   谁知鬼差摇了摇头,说不好讲,现在两个阵营的鬼兵都已经学精了,起义军冒充冥府兵的偷袭有之,冥府兵冒充起义大军的突击也有之,真真假假,真不好分辨!   我说那不然就脚底抹油赶紧溜呗!   鬼差说它倒是有一计谋,就是需要吃些苦头……   我让它说来听听。   鬼差拉着我们凑在了一起,压低了声音,说如此如此。   这话听罢。   我说好是好,就是有点冒险。   鬼差说这也是无计之计,只有借此混入两方中的阵营,才有可能突破封锁线…… 第637章 反杀准备   我想了想,只能点点头,说好吧。   鬼差从帐篷上面撕了一些布条下来将我和姜天捆住,但是打了个活结,然后拽着我和姜天出了城门。   来到门口。   它朝那一队鬼兵呼喊了一声,前面的部队是哪里的?   对面领头的是两个骑鬼马的鬼将,其中一个驾着马上前了几步,反问鬼差是什么来头?   良谷说它是阳间帝都东二城的鬼差,奉九司掌命大人的令,拘此俩小鬼回去交差!   那俩鬼将交流了一下,又问良谷可有文书?   良谷说有!如假包换!   鬼将派了个小喽罗跑过来,看了眼良谷手里的文书,小喽罗敷衍地看了下,又瞧了瞧我和姜天几眼,然后对着鬼将喊说没问题,一个鬼差,两只新死的鬼,身上还有热腾腾的阳气呢!   这话喊完,那一队鬼兵才放心地靠近上前来。   只是怎么说呢,这一队鬼兵给我的感觉有点怪,虽说领头的两只鬼将都是青头等级,底下的小兵也是白身巅峰,但从气势上来看,比以往我所见的鬼兵差了不少,不是老鬼,可能也就是新近这几年才死掉的。   按照以往我的认知,这冥府的鬼差鬼龄最差的至少都在一百年以上。难不成这仗真的打得那么激烈,老鬼都拼光了,只能让新鬼上了?   这让我很是疑问。   这一队鬼兵一过来就把我们围住,领头的手里拎着一把长枪,问良谷这九司是哪位冥帅主管?   良谷回它说乃是鱼鳃主公。   领头的又问这鱼鳃此刻又在哪里?   良谷皱了一下眉头,说鱼鳃主公自然是在冥府九司之中。   领头的又问,这鱼鳃主公厉害?还是新起清明王厉害?   良谷面色一变,手指不动声势的做了一个手势,就是右手食指曲卷,拇指搭在食指指尖上,其他三只伸直。   这是刚才我们商量好的暗号。   刚才良谷说的那一计其实就是它押着我们和对方碰头,假如对方是冥府兵,那就疏通收买,但要是起义军,就让我们审时度势,挣脱绳结,先把它拿下,再和对方搭上关系。   这样的做法对于良谷来说是很危险的。   因为如果遇到冥府兵的话还好说话些,可要是遇到起义军,那良谷便是必死无疑。   之前良谷就说过,起义军对于冥府兵都是先杀而后快的!   现在良谷暗中比划了这个姿势,那就说明它已经识破了对方的身份了!   我不知道这领头口中所说的清明王是什么来头,但是看良谷的表情就晓得应该是起义军里头的什么头面人物了,不然的话它也不至于面色一下子全变了。   所有的鬼兵脸上都噙着笑意。   只是这笑意没有携带任何一丝善意,反而有点等着看良谷笑话的意思。   良谷咬了咬牙根,它既然识破了对方,那它就应该知道如果说出那个名字对方会拿它怎样!   可良谷还是简单粗暴地说那当然是鱼鳃主公了!   这话一出。   大部分的鬼兵都已经准备好拿下良谷了,两个领头的鬼将更是面色一黑,哼了一声。   其中一个不无挑衅地说是吗?让良谷可是想好了再说!   良谷故意刺激它们,说清明王算什么?不过才三世鬼王,冥府十大阴帅随随便便请一位出来都比它厉害!   这领头的一听,终于不高兴了,说大胆狗差,居然敢诋毁清明王!   这话一出,大手一挥,叫旁边一众小鬼上前去将良谷拿下!   良谷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问它们想要干嘛?是哪个部属的?它要投诉它们!   领头的嘿嘿发笑,说等有命活下来再说吧!然后拍马挺枪就要上来抓拿良谷。   我见时机正好,一下挣破了束手的绳条,脚下一发力,直接将良谷扑倒。   这才扑倒,领头的长枪枪头便是刺到了良谷刚才站立的位置。   我知道良谷这是在给我们制造机会。   姜天也是挣脱了绳索,冲了过来。   我们都没有使用真本事,仅凭的只是街头赖汉耍泼打骂的伎俩,这也是为了演戏……   毕竟新死的新鬼道行根本没有。   姜天一边和良谷滚爬在一起一边喊,你个天杀的!老子活得好好的居然敢勾老子的魂,老子还有18个老婆没玩够呢!   我也跟着瞎喊,你们这些剥削阶级、流氓、走狗、吸血虫,这一路上都让我给家里托了几次梦了,我们家本来就穷,你居然还叫我托梦让我母上大人去捐血换买路钱,你们的良心难道就没有一点点不安嘛!   我们俩一边打一边骂。   良谷一开始还还些手,但是后面配合着我们演戏,回骂我们,说我们是小厮,如果不是它受伤了能这样受我们欺辱!   这一幕估计是来得突兀,没有鬼兵上来劝架,看热闹的倒是不少。   为了演得更加没有破绽,我和姜天都是真打。   一拳一拳地往良谷身上揍。   鬼兵们看得哈哈大笑。   打了一阵,我们终于精疲力尽了,躺倒在地上。   领头的走到我脑袋跟前,问我叫什么名字,我挣扎着站起来,拍了拍胸口,说我叫郭二傻,又指了指姜天,他叫姜二愣。   领头的哈哈发笑,说二傻二愣,合起来那就是又傻又愣!虽然不精明,但是好样的!   我说不用夸奖我们,我早就看这鬼差不爽了,一路上不停打打骂骂,实在是让人恨透了。   领头的叫我们加入它们,和它们一起对抗冥府的霸权!   我回头看了看姜天。   这家伙想了想,蹦出了一句,问管饭吗?   领头的先是一愣,随后爆笑,说这新死的鬼就是傻愣,这鬼哪还用吃饭的!   不过它又补充,说管饭,如果姜天要是把进食功德珠称作吃饭的话,那它们也管,每人每月一颗2品的功德珠。   姜天大大咧咧地站起来,说管饭就好!   领头的又拍了拍我的肩头,叫了我一声小子,说看我是个人才,要不纳个投名状,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良谷,让我把它给杀了?   我愣了一下。   杀了良谷?   这我怎么下得去手,它可是舍了性命来帮我的啊!   领头的拿了一把匕首塞到我的手里,说利落点,一刀抹掉!   我拿着匕首脑海里一阵混乱。   杀?不杀?   杀了潜伏可能成功;不杀我们仨就全都暴露了。   虽说这二三十只白身小鬼和两只青头鬼对我来说没什么威胁,但若是出现个万一,前面的路可能就更难走了。   但是我最后还是决定不能杀。   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啊!   我暗暗地把匕首反转,刃尖对准了领头的喉咙,同时给了姜天一个眼神,让他做好准备……   我开始深呼吸。   一……二……三……反杀准备…… 第638章 劳役城   我微挪脚尖,足底已是在蓄力!   可是就在准备动手之际,突然一匹快马从刑役城的侧面奔跑了过来。   看样子和这伙鬼兵是一伙的!   那匹快马来到了领头的跟前,马上的传令兵没有下马,它的背后插了两杆大旗,手里拿着一杆鲜红的带着腥味绣着骷髅头的小令旗,对领头的说前面劳役城遇到大规模的袭击,让领头的带着队伍火速前去支援。   说完这传令兵就跑了,继续往乾道去。   我一看事情有所转机,把匕首收了起来,献殷勤地说头领您赶紧走,我们在后面跟上,这个作死的鬼差交给我就行了!   头领犹豫了两秒,嘱咐了两个亲兵留下来,说是让它们协助我把鬼差押到前面的劳役城去。   然后把马一拍,带着剩下的兵就往坤道去了。   这留下来的两只鬼兵看起来实力还不弱,假以时日,就要进入青头阶段了。   它们态度有些傲慢,指挥着我和姜天,让我俩把良谷给绑起来。   我俩照了它们的吩咐。   可是这两家伙一副小人得意的模样,四下吆喝,说我们动作慢,像个娘们,对待鬼差那么温柔干嘛?说鬼差是我亲娘吗?   说着说着就上手去打良谷。   我有些忍耐不住,想要揍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好在姜天把我压住了,良谷也是摇摇头,示意我不要妄动。   好不容易折腾了一阵子,终于上路了。   这俩鬼兵押着我们在前头走着,拿着刀在后面,跟赶鸭子一样。   我试着和它们搭讪,探探口风,可是没想到这俩鬼兵口风甚紧,问了几句全都被糊弄过去了!   这倒是有点让我另眼相看了,想来这头领留这俩厮下来是有道理的!   我见问不出什么来干脆就不问了。   在这期间又有几队起义军从我身旁经过,骑马的少,都是步兵,手里拿兵器的也少,大部分是空手或是拿着木棍。   这真是简直了……   姜天也是摇头,说这年头当鬼想要起义也不容易啊!没点家底都不好意思带兵。   我们交头接耳了两句。   可是后头的鬼兵就不乐意了,说我嘀嘀咕咕地再说些什么!不许我们说话。   我回头作哀忧状,说军爷啊,我可也是穷苦大众出身的,跟你们是一队的,听着你们这语气怎么好像把我们也当成阶级敌人了!   恁是我的语气如此,这俩鬼兵也没什好面色,脸一黑,训斥我说耍什么宝,好好走路!   真真是柴米油盐不进。   看来这俩货显然是受过训练的。   我不再试探。   一路往前走。   又是走了大半天,突然听到一声声冲杀声响起。   抬头一看。   到了!   眼前出现了一座城,这城和刚才的刑役城相比那可是好了不少,至少外头的城墙看起来结实了不少。城墙的长度也是增加了许多,往两边不知伸展了多远。   城墙底下还有一条护城河。   这边的城门打开着。   不时可以看到有起义军冲到城里面去。   我听后面两个鬼兵在谈论着,说肯定又是豹尾那家伙的手下来觅战了。   我皱了下眉头,它们口中的豹尾莫不会就是十大冥帅中排行第七的豹尾帅了吧?   我厚着脸皮又去找它们聊天。   我说我知道那豹尾!   那俩鬼兵一副我吹牛逼的模样看着我,说我一新死的阴鬼懂个屁啊!   我说可别这样讲,我在没死之前每天都有听说书的,那说书的里面就有说过豹尾,十大冥帅排第七,专司兽类亡灵,与鸟嘴、鱼鳃、黄蜂其他三大主官并称兽羽虫鳞大冥帅!   我问它们我说的对不对?   这俩阴兵各自对视了一样,突然异口同声的呸了我一嘴,说我小说看多了吧!这冥府十大冥帅,乃是历史上十大有名的杀神!其中豹尾就是大名鼎鼎的田单!   田单?我诧异了下!是什么来头?   俩阴兵看我一脸纳闷,嘿嘿发笑,说这下我不知道了吧?让我装逼。   我挠挠脑袋,说还真不知道,不如你们告诉我一下,我也好长长见识。   两阴兵一副大爷的模样,说那就教教我。   它们说田单不知道,那乐毅知道吧?   我说这乐毅可是战国时期燕昭王座下的大将?   两阴兵说就是他了!   我哦了一声,说那我就知道这田单是谁了!战国时燕国攻打齐国,齐国就快挂的时候,这位仁兄出来了,一边守城整兵,一边散播舆论搞掉乐毅,最后弄了个火牛阵,一举灭了燕国大军不说,还收复了齐国的失地,无论怎么看都是人才。   只是没想到这厮羽化之后没有飞仙,反倒是下了地府来领兵打战了!虽然有点接受不了,但也是在情理之中。   我问它们这豹尾帅带的兵如何?   俩鬼兵脱口而出,说凶厉,但是一想,觉得不对,这不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又赶紧收口,骂了我一句,说我叽叽歪歪的,不要乱打听。   我咂咂嘴。   没和它们一般见识。   这时劳役城里头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在几百米外的对面城楼上,一波接着一波的鬼兵堆了上去。   两鬼兵把我们仨带到了一间小黑屋里头,让我们在里头待着,等击退了敌军再回头来放我们出来。   我说好好好,尽管去吧。   它们一走,我和姜天就来到良谷的身边,问它伤得怎么样?   良谷呵呵笑了两声,说逢场作戏,我们两个也真是够狠的!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说这不都是为了让效果逼真一点嘛!   它摇了摇头,说这事不怪我俩。   姜天拿了一颗功德珠出来,让良谷吃掉。我差点没愣住,这功德珠还能拿来吃的?   但好像确实是可以吃的。   良谷接过姜天手里那颗品相极好的功德珠,一张嘴,直接吞了下去。   这功德珠一吃掉,我发现良谷的魂魄凝实了不少。   不仅如此。   隐隐之中好像还有点突破青头,向红衣进阶的节奏……   看来这功德珠确实是好东西。   鬼神吃了能够提高实力。   难怪会是硬通货! 第639章 不正常的对比   等了一会。   这良谷恢复了一些。   我们开始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良谷说刑劳术书礼这五城如今刑劳二城已经落到了起义军手中,只要我们能突破这劳役城的防线,进入冥府的势力范围它就有把握把我们带到黄泉渡口!   我说这个好办,如今这城中局势大乱,正好混入到起义军之中。   姜天说这话讲得容易,两军交战,难保这城里头没有防着奸细的!   我说这个好办!   我将小鬼文雕取了出来,唤出小阴煞和土狗。   本来我只是叫这土狗暂时躲到小鬼文雕里头的,现在可好,就这么会的功夫,土狗就被小阴煞给收复了!   这小阴煞一出来,就骑在土狗的脑袋上。傻土狗还一脸的兴奋,跟捡着宝了一样。   我问它俩这是怎么个回事?   小阴煞洋洋得意的一手抓着土狗的耳朵,一手拍了拍胸口,直接称呼我的名号,说郭祈,以后这土狗就跟它了!拿来当做起正是合适!   我说你一小鬼,学人家养什么狗!   小阴煞一听就不乐意了,说凭什么不给它养!   土狗也跟着掺和,说它乐于给小阴煞效劳。我指着它,说它的政治倾向还有待考量呢!目前处于观察阶段,没有说话的份!   土狗一下子就蔫了。   但是小阴煞跟我野惯了,说我找死啊,居然敢恐吓它的家宠!   我一阵无语。   这小屁孩说话越来越没分寸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它的主人!一点面子都不晓得给我留……   我实在拿它没办法,只能作罢。我跟它说这事留待以后再讲,现在我需要它帮个忙!   它说看心情。   ……   我真想把它摁在地上爆揍一顿,可是我忍住了,我白了它一眼,说蛊惑一下门外头看门的家伙,让它开个门。   小阴煞走到门口,不屑的撇了撇嘴,絮絮叨叨地说不过就一只白身小鬼,这都要它出马……   不过念叨归念叨,这小家伙还是开始蛊惑了起来。   姜天走到我身边拿我打趣,说我这主人还真有本事啊!   我说也不看看我是谁!   姜天说没讲我,说的是小阴煞。   这时我才恍然他这是在嘲讽我呢,说的小阴煞是我的主人。   我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让他滚!   鬼差良谷看着小阴煞身上的红肚兜有些不可思议,眸子里的神色有些复杂。   小阴煞现在已经是红衣大鬼了。   看着这么大点的小屁孩等级比自己厉害估计这良谷心里头也不是好滋味。   小阴煞骑着土狗蹲在门口的阴暗里,对着坐在不远处一个看守小鬼呢呢喃喃地蛊惑着。   蛊惑了一阵,那个看守的小鬼晃悠悠地走到了门口跟前,就跟梦游一样。   脸上毫无表情。   小阴煞得意地回过头来朝我笑了笑,拿拇指蹭了蹭鼻子,说厉害吧!   我们凑了上去。   我说这就行啦?   小阴煞说一只白身小鬼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说那让它开门。   小阴煞说别急。   接着它又朝被蛊惑的小鬼呢喃了几句,这小鬼就把监牢的门开了。   门一开,我们不由兴奋了一下。   我问小阴煞最多能蛊惑多少只小鬼?   它说白身6只,青头2只,红衣的1只。红衣的比较厉害,只能控制十来分钟。   我说很好,待会看情形能不能蛊惑只小队长,带我们出城去。   它说没问题。   我让姜天还有良谷他们先等着我,我去外头弄身衣服给鬼差换上,它身上那副黑煞服太惹眼了。   那只被蛊惑的小鬼在前头带路,我和小阴煞还有土狗跟在它后面。   一路走来,没什么鬼主意到我们。   我们来到一个角落。   这里堆着一些半死不活的鬼,我找了一只差不多要死绝的,将它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   然后返回牢笼。   可是在回去的路上,我看到了一只不是很相熟的鬼——王二麻子!   这家伙骑在鬼马上,堵在通往城门楼上的梯子跟前,不停地吆喝着,不许后退,蹿逃者死!   原来这家伙还是个督导官,专门抓那些临阵退却的小鬼的。   我没有多生是非。   径直回到牢笼里头,将衣服给鬼差套上,里面的黑煞服没有脱掉,过了封锁线之后,我们还得靠着它这身皮往前走呢!   我们鱼贯而出。   被蛊惑的小鬼在前,我和小阴煞还有土狗随其后,鬼差良谷续之,姜天殿后。   本以为这样够低调了。   没成想走没几步就被叫住了,一个高大肥胖的鬼将带着手下走了过来,问我们要去哪?   小阴煞控制着小鬼回它,说要去城门楼上。   胖鬼将说上什么城门楼,上面就屁大点地方,连战的地方都没了还堆上去。   它恶凶凶地说跟它去守左侧城门,那里就快要被攻破了。   我一听,这不来机会了嘛!   我冲小阴煞点了点头,那小鬼就回胖鬼将说好。   胖鬼将领着我们往左侧去。   我见着鬼将等级不高,青头巅峰,于是就问小阴煞能不能把它蛊惑了?   小阴煞说可以试试。   胖鬼将骑着鬼马,我们躲在被蛊惑的小鬼后头,它没看到小阴煞的动作。   可是过了一会,这胖鬼将突然骂骂咧咧了起来,说特娘的,老子耳朵怎么啦?老是听到有人在说话。   我看了小阴煞一眼。   它摇摇头,说这胖鬼将的意志力不弱,一时半会拿不下来。   我让它伺机而行!   城外的攻势似乎越来越凌厉,大家都在快速地奔跑,然后进入战斗位置。   我们也是一路小跑。   到处都是喊啥声。   从监牢出来后要经过正城门,从正城门往左,才能到左侧城门。   我看到黑压压的云层底下、城门楼之上,鬼影瞳瞳,无数的大鬼小鬼纠缠在一起。本事小的只能拿着武器近身肉搏,本事大的化作浓雾状四下袭击。   有两只红衣大鬼化作一团浓雾在城门楼上冲杀,每一次冲击都有起义军的鬼从城门楼上掉下来。   我心里头不由存疑,这起义军鱼目混杂、素质不咋滴啊?可是这冥府兵为什么还会被打得连失两城? 第640章 城外也是鬼啊   这是很不正常的!   要么就是起义军有后手,要么就是一开始打仗的时候冥府兵轻敌了。   除了这两个原因,还真不好解释。   但前者不太可能,就这么一班土了吧唧的乡巴佬组成的起义军,去哪里找高大上的后手?谁会看上这么一班土鳖?   所以只能是后者,冥府轻敌了!   只是事实真是如此吗?   我不得而知。   我们一路跟着胖鬼将朝左侧城门小跑。   谁知好死不死。   在路过城门楼梯的时候被王二麻子拦住了,它直接断了胖鬼将的尾巴,想要拉着胖鬼将的人马上城门楼。   除了我们四个加上小阴煞和土狗,这胖鬼将的后头还跟着五十几号鬼。   王二麻子直接拦了一半,招呼都没跟胖鬼将打一声就叫我们上城门楼防守去。   好在我们跟在最后,这王二麻子一时没看到我们。   胖鬼将发现人少了调转回来,勒住马喝问王二麻子是准备找死嘛!居然敢抢它的人!   王二麻子一副老子最吊的模样,嗤了嗤,回说抢它人又怎么啦!胖鬼将脸一黑,说没怎么样!老子弄死你!这话说着把马一拍挺着枪就冲王二麻子去了。   我见机会来了,招呼了姜天它们一声,说赶紧溜!然后偷偷摸摸地退出了队伍,往左侧城门溜去。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没有王二麻子还好,要是被揭穿了最多就是废点口舌,可是现在王二麻子在这,被它撞见了那就不是废点口舌那么简单了。   要是早知如此,当初在水库就该把它杀了!   只能此时悔恨已晚。   我们一边溜之大吉,一边回头观望两个鬼将的打斗战况。   这胖鬼将虽然身材丰腴,但是没想到本事倒是不小,匆匆交手七八个回合,竟然隐隐地压住了王二麻子。   这王二麻子越打越生气。   突然抖擞了一下精神,指责胖鬼将还真来真的,是逼着它使出真本事了!   胖鬼将不屑一顾,叫它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王二麻子呸了一句,往胯下的鬼马屁股一探,抽出了一条马鞭来。   我一看。   这不是它之前在水库使的那件阴兵吗?   看来这王二麻子是被打出火来了!   啪。   王二麻子将鞭子往地上一抽,一声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它指着胖鬼将,说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我突然不由觉得有趣。   临阵之前,自己内部却干起来了!   就这样的起义军,居然能连推冥府兵二城?这实在是太令人觉得蹊跷了。   胖鬼将呸回了它一句,说求饶的是孙子!   王二麻子啊啊几声,轮着鞭子就是抽了上去。胖鬼将显然不知道王二麻子这阴兵的厉害,挺枪相对,被王二麻子第一鞭断了去路,第二鞭抽在鬼马身上惊了鬼马,第三鞭直接卷到胖鬼将的长枪之上,一抽一甩,长枪脱手而出……   朝我们这边射了出来!   那边围观的鬼兵已经看得兴奋不已,纷纷起哄,但我们这边却是头疼不行。   这被王二麻子用鞭子甩出来的长枪好死不死地直直射入我们跟前的地面,没入了地底,枪尾还带着嗡嗡的尾颤。   那一部分鬼兵还在起哄,一部分鬼兵随着长枪的轨迹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我略微用眼角回头看了一眼,好在王二麻子还没发现,我叫姜天他们赶紧跟上,离开这里!   这时我听到王二麻子在背后甩威风,问胖鬼将服不服?   胖鬼将敢不服吗?   兵器都被打飞了,还能怎么打?   胖鬼将悻悻地说服!   王二麻子又说它也不霸道,只要胖鬼将一半的兵。   这时我们已经绕过了长枪,准备加快速度离开这里。   可是谁知道那王二麻子突然喊了一句,说那边的小鬼,把长枪拔回来!   我没有回头去看。   因为这会要是回头看肯定得被王二麻子给认出来。   姜天问我咋说?打还是不打?   我说打毛,时间要紧,装没听到,赶紧走。   我们加紧脚步闷头继续往前。   可是后面王二麻子的声音越来越急,一直在喊,问我们是哪支部队的?没听到它的命令吗?   我心里头回它,鬼才管你呢!   疾走了一段,眼看左侧城门就在前面不到七八百米的地方了,我回头看了姜天他们一眼,爆吼一声,快跑!   这一回头,正好和王二麻子的目光撞在一起。   它先是皱了下眉头,旋即反应过来,指着我们大骂,有奸细有奸细,快点抓住奸细!   姜天和鬼差良谷半天才回过什么来,但是我和小阴煞都已经跑出几米远了。   姜天骂了一句,说我不按套路啊!   但还是赶忙地追了上来!   而这时正城门那边原先胖鬼将手下的兵都已经追了过来,这架势,红红火火。   眼看左侧城门就要到了。   但是前有守门将士,后有大批追兵,姜天说这下完了,被包了肉夹馍了!   还是鬼差良谷硬汉,骂了一句,说怕他娘的!干!   我急中生智,脸上换上了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高喊口号,干掉冥府!还我自由!打开城门!屠杀冥兵!   小阴煞率先反应过来,奸奸笑了一声,骑着土狗就是先炒城门那边奔去,一边跑着小阴煞还一边喊着,大王有令,打开城门,和冥府兵决一死战!   如果反复,一直喊到那城门脚下。   本来那些守将还不相信,但是这小阴煞使了诡计,跑到城门边上先是蛊惑了两只小鬼,将它们推出来做表率,响应我的口号。   这有人做了,其他守城鬼兵就糊涂了,到后面小阴煞蛊惑的越来越多,喊的人就少了。   再加上小阴煞红衣大鬼的等级压制,还有我们身后那有点庞大的追击队伍,守城的鬼兵真的认真了,打开了城门。   姜天在后面惊呼,说我这招鱼目混珠的计谋实在是高明!   我呸了一句,说什么叫鱼目混珠!分明就是瞒天过海!   他额了一声。   我没空与他斗嘴,城门一开,直接冲了出去。   但是千想万想,没有想到的是……城门外也特么的全是鬼! 第641章 死城   这真真是千算万算,遗漏一珠!   可是我又急中生智,一把将鬼差良谷拉了过来,大呼一声,救命啊!   鬼差良谷愣了一愣才缓过神来,同样跟着我喊,说它是鬼差!   但是我不知道有没有用。   反正城外的冥府兵愣了一下,后面追我们的起义军也是愣了一下,空气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   我们四鬼一狗,就站在城门的正中央。   隔了两秒。   不知道是谁咽了咽口水,咯噔一声,就跟吹响了的战斗号角一样,两方阴鬼,全都发起了冲锋。   我一时惊慌,竟不知道是要打起义军好还是打冥府兵好。而就在我愣神的这会功夫,两方士兵已经绞杀在了一起。   但是奇怪的是……它们都没怼我们……   咦?   嘿!   我瞬间回过神来,看来我刚才这急生的两智起效了,一智蛊惑了起义军,二智蛊惑了冥府兵,这样一来这两伙势力就都觉得我们是它们的人了!   我拉着姜天它们退到城墙边上。   跟他们说趁乱出城!   我们一路躲闪摸爬,千辛万苦出了城门,出来一看,这才发现冥府的兵那是真多,无边无岸,就这小小的左侧城门居然就动用了至少上万的兵力。   这下我心里头的疑问就更盛了。   冥府兵里头老兵不少,而且大部分都是青头鬼,就这阵势、这兵力,怎么还被一群愣头青给连推了两城?   实在不解……   冥府兵没有拦我们。   我们一路退到外围,然后这才往前面走。   回过头来看,大批的冥府兵已经冲进了劳役城,不仅仅是左侧城门,还有正城门和右侧城门。   我说冥府兵赢了!   鬼差良谷摇摇头,说不一定!   我啊了一声。   鬼差良谷说起义军背后有人!   我问它什么人?   良谷摇摇头,说它也不是很清楚,但之前被王二麻子抓去的时候有听到下面的小喽罗在议论,说是起义军之所以一路高歌猛进是得到了一个大势力的相助!   我看向姜天。   他被我看得有点糊涂,问我怎么啦?   我说这冥间除了冥府,还有什么大势力?   姜天说这很难讲,冥间这么大,除了黄泉大道还有很多隐藏的洞湖镜天,以前冥府一家独大的时候可能那些隐藏的势力还能老实些,现在出了起义军这么一股愣头青,难保背后没有哪个想要改朝换代的势力在暗中相助!   我摇了摇头,确实是不好说啊!   一时摸不透情况我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毕竟这是冥间的事,我一阳人还没死,担心这些有点多余,就算是想操这份心,也不是这个时候。   我挥挥手,说走吧,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姜天和我往前走了两步,可是谁知这鬼差却站在了原地,说就送我们到这里了,它还有点事要去办!   我问它什么事?   它说还有一件公差!   说完这家伙也不容我们细问,朝我和姜天抱了抱拳头,然后转身就朝城里头跑去了。   我不由纳闷,这鬼差之前不是说它的头都已经造反了吗?怎么身上还有公差?   我看了看姜天。   他两只肩膀一耸,说他也不清楚。   我有些担心这鬼差,城里头这会正乱着呢,进入里头,恐怕也是九死一生……   姜天拍了拍我的肩头,说走吧,这良谷可是当了二百多年的鬼差了,都已经混成老油条了,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   我叹息一声,也只能如此了。   良谷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兵海之中,我们转身继续上路。   身后的喊杀声依旧不绝于耳。   阴暗低沉的天空让人提不起半点劲气,一切都是死气沉沉的。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久了,恐怕就算是大慈大悲的菩萨心里思想都会发生变化……   我以为冥府兵这下应该赢了,可是就在我们走出约摸二里远之时,情况突然急转直下,大量的冥府兵从劳役城里头跑了出来。   乌云之下,是不断累加的灵逸跳动的冥火。每一朵冥火就意味着一条被打散了的魂魄。   成千上万的冥火聚集在劳役城的上头。   就在这时。   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成群的黑压压的怪物从劳役城的城里头扑腾升起,越过城墙,追杀那些四散逃跑的冥府兵。   我们全都看得目瞪口呆。   这什么情况?世界末日了吗?哪里来的这么多的怪物?   突然的……   我觉得这怪物好生熟悉!   五行山的那些怪物!   这些怪物,和在去长生恶界的时候,在五行山看到的那些怪物一模一样!   它们怎么跑到冥间来了?是谁把它们带来的?   这么多的数量,没有一万也有五千,而且个头也比在五行山看到的要大……   黑袍怪!   我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当初在长生恶界里头和这黑袍怪分开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后来出来后我一直在留意世界各地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但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消息,那时我都以为黑袍怪出来后发现这世界大变特变,跟不上时代去报班学习了,没曾想……   跑到地府来扶持代言人了!   姜天估计是看我脸色不大好,问我怎么啦?   我看了看姜天,我说,良谷完了……   冥府大军瞬间溃败,那些怪物追出了一里多远,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它们没有继续追杀,飞了回去。   我们这时已经离得比较远了。   黄泉大道上一物无遮。   劳役城就如同一个巨大的兽巢,万千的怪物好似暮鸟还穴,飞入了劳役城中。   冥府兵和我们擦肩而过,丢盔弃甲。   可奇怪的是……   起义军居然没有出城来追击?   按理说有这怪物相助,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机会!   但是没有……   姜天拉着我说走吧。   我说不对,这城里头不对劲!   姜天问我怎么个说法?   我把刚才的想法告诉了他,他问我的意思是?   我说回去看看……   刚才这里还兵员上万,杀喊不断,这一会突然安静了下来,前后不过半个来钟的功夫。   城中一片死寂。   幽冥鬼火好似不愿离去的怨灵游离在这座死城上空…… 第642章 术役城   我们仨和一条土狗摸到了城门口边上,我提议让土狗先进去探探风。可是这土狗显然不给力,一脸苦大仇深地看着我们,说它不敢。   小阴煞一副丢脸丢大发了的表情,拍了一下土狗的脑壳子,说它胆子这么小,以后怎么跟着它混!   小阴煞看向了我,说这事就交给它了!我让它小心点,有什么不对劲的就赶紧出来!   小屁孩给我比了个OK的手势,强迫着土狗让它走,土狗没办法,只好夹紧了尾巴,两腿发着抖地往里头畏畏缩缩地溜进去。   如果这场战斗是发生在阳间,那此时肯定是血流成河,到处都是肉身。   但这里是冥间。   而诡异之处就在于,一场大战之后,这里一点东西都没有留下来,如同水洗了一般,一尘不染。   小阴煞进去探风我是真的有点不太放心。   这小屁孩太不让人省心了,一有个风吹草动好奇心比我还重。我担心它出事,跟姜天说我等不及了,还是自己进去看个究竟的好。   姜天没有拦我,说那要进就一起进呗,也好有个照应。   我点点头。   两人循着墙根往城门里头走,这里头的光线不是很好,阴暗阴暗的,但是有那些冥火在,青幽色的荧光显得有些诡异。   没有半只鬼影。   我们穿过了城门楼道,进入到城里头去。   啥鬼影都没有,这里如同一座空城,如果不是头顶上还飘着那些莹莹闪闪的冥火,我都要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问题了,刚才是不是真的发生过那场大战?   小阴煞不知道跑哪去了,没见着半点人影。   这劳役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屋舍有之,庭院有之,街道有之,巷陌有之,小阴煞和这土狗跑进来溜哪去了还真不好讲。   我试探性的喊了两声,但是半点回应都没有。我跟姜天说真是奇了怪了,这小屁孩跑哪里去了?   他让我别急,说有可能跑哪个角落去了。   我们沿着大道走,这街上一片萧条。我问姜天这劳役城平时都是用来干嘛的?   他说主要是用来关押一些生前做过坏事、但又没伤天害理的阴鬼的,罚处它们在这里服劳动刑役,虽然也有工作量,但总的比去矿山工作要轻松一些。   我问他都是做些什么?姜天说衣服啊、锄具啊、冥器啊,等等。我说这听着怎么跟阳间的小工作坊差不多。   他说可不是嘛!其实冥间是阳间的一个延续,只是在某些程度上习惯改变了而已,毕竟一个是肉身,一个是灵魂,承载的介质不一样,习惯也就不一样。   我问他这些东西做好之后会送到哪去?   姜天说这就不晓得了,可能冥府自己消化,也有可能卖给冥间其他势力。   我诧异了一下,卖?这个怎么卖?   姜天说肯定是用功德珠结账啦!在这三界之中,唯有功德珠能够通行无阻。   我摸了摸鼻子。   这又让我对功德珠的效用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转了一圈。   没有发现小阴煞它们的身影。   就在我纳闷之时,这往乾道方向的城门有了动静。   我和姜天看去,发现是小阴煞它们。   土狗一路狂奔,来到跟前。   我问它们怎么啦?还出城去了?   小阴煞说都跑了,那起义军全都望那个城门跑了。   我纳闷了一句,说方才出现的那些怪物不是起义军一方的吗?它们跑干嘛?小阴煞说它也不知道,不过好像起义军也有被怪物给杀死掉的。   那这可就怪了。   两军交战,半路冲出个程咬金,全都咬?   这怪物不是起义军一方的?   那可就让人费解了。   我说这里啥都没有,咱们走吧,免得等下那些怪物杀了个回马枪,殃及了我们。   我们望着另一个城门走去。   可是就在快要出城之时,我停住脚步了……   这地上有块板子,板子下面押着一条鞭子,这鞭子看着眼熟,不正是王二麻子一直拿的那一条吗?   我走进了去拿在手里瞧了瞧,确实是,没有错!   姜天纳闷了一句,说难不成王二麻子也被那些怪物给杀了?我说有这个可能,不然的话,它怎么可能把鞭子丢在这儿。   我轮子鞭子甩了几下,还挺皮实的。   我试了一鞭,抽在那块板子上,那板子啪的一声,应声破开了一个洞。   可就在这时。   一颗圆碌碌的珠子从板子底下滚了出来……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功德珠吗?   怎么这里会有功德珠。   我把板子搬开一看,不止一颗,有好几颗呢,就躲在板子的底下。   数了数。   不对!   刚好十二颗!   我记得先前交给鬼差良谷准备当买路钱的那些功德珠的个数好像也是十二颗……   这良谷……   我看着漂浮在板子旁边的两朵冥火,其中一朵青幽黑深,另一朵颜色稍微淡些。   虽然已经化作了鬼火,可能再过不久就会变成阴气消散在这冥间里,可是这两朵冥火还是缠斗在了一起,似乎在延续着一场刚刚还在进行的殊死搏斗……   我把功德珠收好。   我在心中深深叹息了一声。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或许鬼差良谷在转身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会是这种下场了,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回来,或许就只是想把王二麻子抓拿归案……   这让我突然想起了我爷以前经常对我的教诲,他说作为一个堪舆匠,就应该秉持公正,以匡扶天下正义为己任。   我一直都是往这个方向去做的。   但是今一日看到这鬼差良谷,我才晓得其实前边等待着我的路还有很远……   我们没再做停留,离开了空城劳役城,继续前往下一站,术役城!   良谷不在了,只能由姜天来给我做向导。   他说这术役城比劳役城就又更壮大辉煌一些,前两座城如果是单车和摩托,那术役城就是小轿车,不但有服役之地,还有市!   是的!   没错!   市,供于买卖之地。   我有点不可置信,我说这冥间一望无遮,要啥没啥,还有什么可以交易的?   姜天神秘地笑了笑,说寻常之物是没有,但是…… 第643章 这是秩序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说但是可以买卖个人的善恶、阴阳二德、还有……灵魂!   我诧异不已。   善恶?阴阳德?灵魂?这都能买卖?   在我的认知里头,这些东西都是很玄妙无常、捉摸不定的,如果可以买卖,那不就跟超市上的商品货物一样了吗?   我摇摇头说这不可能,这些都是天书所载,怎么可能可以买卖?   姜天苦笑地说我还年轻,如果我再知道多一些,或许就能明白起义军为什么要起义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显得特别老成。我突然来了兴趣,问他是站在哪一边的?   他嘿嘿一笑,说哪边都不站,因为他哪边都不看好。   说实话。   虽然我一直都没有打听这姜天的身份背景,但我晓得这家伙肯定不简单!   这从他可以自由的来去阳冥之间便可以得知。而且他好像对于冥间特别熟悉,不仅有关系,而且都门儿清。这个就算是道教里头顶级的天师也都很难做到。   这一点点积累起来不由勾搭起了我的好奇心。只是我这也不好明问,毕竟加上这一次这姜天已经帮我两次了,无论他抱着什么目的接近我,我都应该感激他。   我们一路走一路聊,中间休息了一阵,为了躲开冥府兵和一些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我们还特意绕了远路,躲开大道。   又是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这才远远的看到在黄泉大道上有一座如同峻山一般突兀而起的城池盘踞在路的中央。   这就是术役城了。   来到地府后看到的第三座城池。   术役城要比刑役城和劳役城规模宏达不少,简直如同一个巨无霸,前两者在它跟前就跟堆叠起来的积木一般,粗陋并且不堪一击。   远远看去。   术役城的中心立起一座高高的了望塔,塔上有装备精良的鬼兵,横亘黄泉大道的城墙高耸一眼看不到两边的尽头。一队队训练有素的鬼兵在城门楼上巡逻守护,俨然一副戒备森严,连只苍蝇都不放过的节奏。   在那城门外头,还有护城河,宽大的护城河里头是滚滚的黄汤,偶尔还能看到翻腾而起的千魂。护城河之外,还有延绵铺展开去的兵营。一座座白布木头搭建而成的兵营拱卫着正城门。   这阵势一眼看去就让人打心底里头生出畏惧。   但绕是如此我还是看到有不少的阴鬼进进出出,来往于这术役城之中。   这些阴鬼大多穿着体面,白身较少,斯斯文文,有古人打扮,也有今人打扮,有寻常人家,也有商贾富户,还有一些脚下生风,三五结伴。   不过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出了城门的都极少往乾道走去的,不是往左,就是往右……   我问姜天这些阴鬼怎么都没有鬼差押着?可以来去自由?   他笑笑地问我对于地府的印象是不是除了老爷子就是鬼差和凄凄惨惨的阴鬼了?   我说地府不就是这样的吗?   姜天摇摇头,说不是,这里头还有一段渊源!   他说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三界刚分,冥间和阳间差不多,这里也有树有花,但后面因为冥界承担了灵魂轮回的职责,这冥界才成了现在这样。   姜天说这灵魂轮回,本是去污存净,刨掉灵魂污渍,让灵魂带着善念往生的事。按理说这六道轮回自身便是带着消弭灵魂怨气的功能,但是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六道净化灵魂的能力越来越弱,直至完全失去了这个功能……   我诧异了下,完全失去?   那也就是说,生灵死后化鬼,在阳间积压的怨气全都被带到了冥间来,可是冥间没有办法消除这些生灵的执念……   我想想都觉得可怕。   这人世间最为强大的不是恶贯满盈、也不是凶神恶煞,而是怨气!   有句老话说得好,冰山易解,怨气难消。一个人如果产生了执念,那是很难将它平息的!   姜天说虽然六道无法净化亡灵的执念和怨气,可是轮回依旧要继续。为了解决这些怨气,冥府这才慢慢建立起来。   依生前善恶评死后阴阳功德。姜天说这是冥府设立之初就定下的。   当时的大贤觉得想要从源头解决六道无法净化怨气执念的问题,首先就是减少执念和怨气的产生,只有万世生灵一齐向善,才能形成一个生生不息的循环。   我问这有效吗?   姜天苦笑两声,说有效的话冥间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他说后来冥间发生过三次怨灵大战,最近一次是在两千多年前,也就是战国时期,阳间战乱不断,导致冥间收纳的阴鬼全都是凶残之辈,不但戾气滔天,还骄傲不训。   姜天说那时候冥府还没有五城刑罚,也就是刑劳术书礼这五座刑罚之城是在那次怨灵大战之后才设立的。   因为当时冥间差点被颠覆了,其他两界也受到了极大的波及,后来三界大贤一齐出手,这才将那一波因六道无法净化的怨气给镇压下来……   姜天说的平静,我是听得心惊。   如果他不讲这些事我还真不知道原来冥府以前是这般的,而且还发生过这等事。   所以。   姜天说在最初之始,及至二千年前,所有阳人化作的阴鬼下到冥间都是无罪的,施加在它们身上的罪责,其实都是后来才有的……   额。   我说这套理论倒是很新颖,但是怎么听起来有点怪呢,甚至无法接受……   姜天说打个比方吧,在阳间的自然界,老虎吃兔子有没有罪?狮子杀老虎有没有罪?   我说这是动物相残,哪里有罪……   他又说,那如果是人把兔子、老虎还有狮子都杀了呢?有没有罪?   我说这肯定就有罪了!   姜天说那问题就来了,为什么老虎和狮子都没罪?可是老虎和兔子都死了,怎么放到人身上就有罪了呢?   我问为什么呢?   姜天带着点戏谑的意味反问我,对啊,为什么呢?   我理了理他刚才的这些说法,突然觉得好像确实都对,可是却又不对。   对是因为人比较厉害,如果不加以控制就会失控;不对是因为同时平等的生物,这两套规则显然对人不公平……   但是我突然想通了……   秩序!   这是秩序! 第644章 祸起黑心官   古语说得好。   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   冥间失去了六道净化器,这就好比大家都被关在一间小黑屋里头,但是有一个口子,外界的废气不断地从这个口子里头往小黑屋里灌。   为了不至于大家都被废气毒死憋死,小黑屋的扛把子阎王老爷想出了一套消除废气的法子,那就是刑罚压缩法,将输进小黑屋里头的废气通过阎氏鞭笞罚打,来到达净化标准,最后将达到新鲜标准的纯净空气,重新投放到阳间来。   可是……   我说这秩序恐怕也不是很管用吧,毕竟去执行的都是具有独立思想的个体,任何个体都有或多或少的私欲!   姜天又是一阵苦笑,说所以啊,这本来是用来刑罚之用术役城才会出现市。   我说讲了这么多,还没说那些能够自由出入的阴鬼是怎么回事呢?   他说那都是自由身,服完劳役,排队等着往生的。   我有点不太相信,我说刚才那些阴鬼之中,有几个可是穿着唐朝的衣服……   姜天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说那就说明它们已经等了一千多年了。   我愣在了当场。   姜天哈哈发笑,说走吧,进城,休息一会再继续上路,估计再有一天时间就能抵达黄泉渡口了。   我还在想着刚才那个问题,一千多年都还在排队等投胎,难怪冥间会挤成现在这样……   我摇了摇头。   紧赶几步追了上去。   小阴煞没个正形,自打出来后就骑着土狗到处逛,它说它自从死后都没下过地府来,没想到地府这么好玩。   我四下看了看,这里啥都没有,有啥好玩的?   但是一看土狗那副痛不欲生的模样,我猜想它说的可能不是地府好玩,而是土狗……   可怜的土狗。   我们来到城门跟前,一架吊桥横跨在护城河上,进入城里的大道两旁是秩序井然的兵营。   虽然战火暂时没有烧到这里,但是紧张的气氛已经弥漫了开来。两边的军营里都是全服武装的阴兵,枕戈待战。兵营被木栅栏隔开,军队开始集结。   震人心魄的号角叭叭地响起,这声音落在心里头就跟在说要打战啦、要打战啦一样。   姜天领着我来到吊桥跟前,小阴煞也被我叫了过来。   在这个关口还是低调点好。   一队二十来号的鬼差守在吊桥外边盘查着每一个进出的阴鬼,进的鬼少,出的鬼多。   所以我们这一条队列排得快,很快就轮到了我们。   它们先是查了姜天。   我看到姜天塞了两颗功德珠给盘查的鬼差,鬼差心明肚白地笑了笑,挥挥手让姜天过去。   本来我以为姜天已经搞定了,正准备尾随姜天进城去,可是谁晓得走到鬼差的边上的时候,被拦下了。   我指了指姜天,说我们是一伙的!   这个鬼差脸肥嘟嘟的,而且特黑,跟非洲过来的鬼佬差不多。在它肥嫩嫩的两腮上边,有两个小酒窝。   但是看起来一点都不可爱。   它黑瞳白仁地瞪了我一眼,说我跟谁在一起都没用,例行检查,绝不姑息!   我心头冷笑,这家伙不是在睁眼说瞎话嘛!刚刚才拿了姜天两功德珠呢!   姜天站在鬼差后头虚按了按手,示意我稍安勿躁。   我说要检查那就快点吧。   鬼差呵了呵,我越是急,它越是怠慢,问我这么着急是干嘛去呢?说我一新死的小鬼,是不是急赶着去城里头探听虚实,好回去给起义军通风报信?   我皱了下眉头,这话可是诛心啊!   我说胖爷,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如今大敌当前,你这样猜疑我可是得有证据的呀!   它冷哼了哼,伸出手来掂量了两下,说证据?那就看够不够分量了!   这下我就懂了,娘的,伸手要银子!   姜天在对面摇了摇头,让我给,打发了就是了。   我虽然心里头气不过,但还是忍了下来,这个节骨眼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我从钱袋子里头随手拿了一颗功德珠出来,丢到鬼差手里,老大不情愿地问它说这下总可以了吧?   谁晓得这鬼差看着手里的功德珠突然两眼发光,然后阴阳怪气地说可以是可以了,但是从这颗功德珠身上,它断定了我暗通起义军!   我直接骂了一句,放你娘的屁!老子的功德珠上面写着起义军仨字啦!   鬼差没有接我的话,先是喊了一声,说来人啊,有奸细混进来了!然后这才转向我,举着手里那颗功德珠,说这可是11品的功德珠子,我一新死的小鬼怎么可能拥有?   它这话才说完周边便是围上来了一一圈的鬼差,拔刀出鞘,将刀尖对准了我。   我看到姜天捂着脸,一副没脸看的模样。什么玩意儿嘛!老子有颗11品的功德珠又咋么了?   我指着胖脸鬼差,让它可是想好了!老子可不是好欺负的!他哟呵一声,说我难不成还敢闯这术役城的大关胡成?   我冷眉冷眼地瞪着它,一字一顿地说就算是闯了,那又怎么样!   这胖脸鬼差等的似乎就是这句话,指着我高呼一声,说大家都听到了没有,是我自己承认通敌了。   我懒得和它理论,一脚就将胖脸鬼差给踹倒了!   娘希匹的!   老子向来最恨的就是栽赃陷害和收黑钱了。   我也是没忍住。   这一脚直接捅了个马蜂窝,正在等着通关的普通阴鬼全都炸开了,纷纷躲闪开去,担心波及了到自己。   十几个鬼差全围了上来,废话都没讲一句就要来拿我。   我怎肯如此就范?   肯定是你刀枪来我拳头去,老子先揍你们一顿,回头把水搅浑了老子再趁机逃跑。   姜天没有冲上来就的帮忙,但他已经开始在外头造势,四处瞎跑着起哄,说够守关要打可怜鬼啦!收了黑钱还打人!还有没有王法啊!   我听到他这些话差点没笑出来。   这种靠着拉拢普通阴鬼来制造舆论压力的法子正才是姜天的性子!   我和那十几个鬼差打斗,一时半会它们还没能拿下我们,我还是留了本事的,但绕是如此,还是被我放倒了一半。   就在我们打得欢乐之时。   一阵整齐的马蹄声哒哒哒的朝我们靠了过来,当头一个,全身披着黑色银光铠,手擒一根黑金抢,头顶豹子盔……   威风凛凛,煞震八方! 第645章 岳鹏举何在   我还没看清来者是谁,对方就直接驾着脚下升腾起黑色焰火的鬼马、领着气势肃然的鬼兵冲撞了过来。   不但是我,就连和我干架的鬼差也是一愣,随后不敢再与我纠缠,纷纷躲开,逃到了一边!   我这会已然是破罐子破摔了,此处的鬼兵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躲了这鬼将的冲锋,躲不了这么多鬼差鬼兵的追杀,倒不如先震慑住这鲁莽的鬼将,杀杀它的锐气,同时吓吓鬼兵鬼差的鬼胆!   我笃定了打算,脚底就跟浇了铁水一样,冷眉冷眼地直视这直冲而来的鬼将,喝了一声,阴阳眼同时打开!   即将你要来硬的,那老子也跟你硬碰硬!我迅速祭出阴阳石,于虚空之中画下七星阵!   这七星阵早已被我烂熟于胸,虽然其中规律我还不是十分了然,有时可能请的是关二爷,有时可能请的是武神赵子龙,但是此时此刻,老子才不管它请的什么,只要能把这来袭的鬼将干趴下,老子就喊它一声爷!   我吼了一句,特娘的,皮皮虾,给老子现身!   一阵华光自虚空中的七星阵里绽放而出,耀眼夺目,眼看那鬼将胯下的高头鬼马挺着健昂地身子大踏步地朝我奔来,还有七八步的样子便是要与我相撞在一起了!   这七八步,眨眼功夫就到。   可是我的阴阳眼火力全开,或许是因为这里乃冥间,我对左眼的控制达到了空前的结合!   在这以前,镇墓凶兽还没出事之前,阴阳眼的控制权我只掌握了一半。   镇墓凶兽担心我自己控制如果失手,很容易就把右眼给烧没了。但是这一次,是我休息了一阵之后第一次这么极尽的使用阴阳眼,就一个字,酣畅伶俐!   我感觉到了一股磅礴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涌入我的左眼里,然后再通过阴阳石联系到七星阵之中,这种联系随着涌入的力量越来越多也是变得越加紧密……   突然的!   神器的一幕出现了!   透过七星阵,我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时空,在这个时空里头,我看到了很多古代的武将。   他们披盔戴甲,神情肃穆,或是养神,或是怒瞪,或是掖马人立,或是抡刀扎马,亦或是手抡双锤……   一位位……   一尊尊……   既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   原来,在这七星阵之中有这么多的武神可以供我召唤!   我突然兴致陡升,一口正气自丹田奔喉咙口直出牙门,钢牙一蹦,从嘴里喝出一句,岳鹏举何在!   在!   轰隆一声,犹如雷鸣,犹如撞钟。   只见一位身披红袍,头戴银盔,面如重枣,眉若冲天,双眸凝聚如运双烛的大将挺身站了出来,胯下一匹宝马,两眼喷出火焰,整如要吃人一般!   我犹如稳坐中军帐发号施令的三军大元帅,眉目一脸,拿手一指,喝道一声,速速与我拿下反贼!   出征大将两手一抱,头一低,只说一声得令,便是拍马而去……   只见那七星阵中裂出一条缝来,一声骏马长嘶,嗷嗷吼叫,再一秒,岳飞岳鹏举的伟岸身姿就从虚空缝隙之中飞跃而出……   我两眼猛的一阵发疼,脑袋疼痛欲裂。   但是此时此刻我不能撤,应为召唤大将岳鹏举已是出了七星阵……   这几步之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眼看对方来者已经抡刀而起,就要砍下,但是没曾想我方半路杀出了一员猛将,才出七星阵,就挺枪与那来者交接上手,吭哧几下,一枪将那来者挡住……   对方胯下鬼马一惊,人立而起,马上之鬼将惊慌失措,不由跌落了下来!   岳飞还想再进,杀了这鬼将。   可是我能力已尽,终不能接,只得撤了七星阵的能量来源。这岳飞悻悻冷哼了一声,不甘地化作星星点点,消失飘化于虚空之中……   我勉力支撑着不倒下,哈哈大笑起来,还有谁要与我一战的!先过了我家大将再说!   说着这话的同时我一副豪气万丈地扫视了四周的大小鬼差与鬼兵,这些小喽罗无一不倒地后退。   我又将矛头指向刚才那个鬼将,缓缓走了过去,那鬼将等级不低,竟是红衣巅峰,而且略微已经进入紫煞之列了!   它的胆识和身手应该说已经算是高手行列的了,如果不是我投机取巧,用了七星阵请来救兵,恐怕依着这鬼将的本事把我留住一时半会还是没有问题的。   我先是开了口,摔着了吗?如不服气,可再来比试一局!我说这话肯定是蒙它的,要真是再来一局我肯定支撑不住,但是这时候也不能示弱,一旦示弱,更是没有活路。   那鬼将从地上站了起来,十分气愤了正了正头盔,又理了理盔甲,抬头看向了我。   这时我与它已是离得很近了,所以虽然光线不是很好,但我还是能看个大概。   只是没想到这一看,确实苦笑不得!   这鬼将,特么的居然是鬼杀!就是那个在龙山的时候帮着我收伏戴竹生的那个鬼将。   当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厮可是把眼睛放到了额头上去,说什么自己是豹尾大帅的头号猛将,来帮我纯粹是浪费表情,但是后来打脸了,戴竹生在它的手底下被叶老四救走了!   还有一次,就是在太行山,它带兵去围剿老槐树精的分身,但是谁晓得被我见了个便宜,一把火少了老槐树精的分身。   鬼杀也是一愣,认出了我来,说怎么会是我?   我丝毫没有松懈,这鬼杀可是桀骜之辈,在它面前半分低头不得,而且刚才赢了它一招,正好杀杀它的锐气。   我抱了抱手,说原来是鬼杀大人啊!真是对不住了,刚才没看出是您,一时出手重了!   本来我还想着这鬼杀会不会与它纠缠一番,再拉着我打,可是接下来的一幕我惊呆了。   这鬼杀居然没有追究我的过错,还说要知道是我在这,它就不出手了……   我纳闷了一下,问它这话是怎么讲?   它说自打上次在龙山分别之后,它就专门调查过我的背景,没想到…… 第646章 豹尾令牌   它说没想到冥府办不成的两件案子都被我给办了!我问它是哪两件?它说老槐树精的真身被杀算一件,收伏风水云兽睚眦是一件。   我猜想它要是知道后面的长生恶界一行估计还会更佩服我!但我没讲,做人要低调。我说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活着,还是得向前看。   它问我怎么会来这儿?   我说我要去丰都,它诧异了一下,然后我又补了一句,丰都里的十方魂潭,它这诧异一下就弥漫成了惊悚。   鬼杀定了定神,四下看了看,说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让我随它进城。   我说前面带路。   然后我又看了看旁边,找着姜天还有小阴煞它们的身影。这小阴煞躲在鬼群后边,正在蛊惑着它跟前的两只鬼兵。   我朝它吼了一声,说别忙活了,遇到熟鬼了!   这时姜天也挤了进来,问我怎么回事?怎么打着打着就停了?   我指了指鬼杀,说我认识它,现在可以进城了。   姜天哦了一声。   小阴煞骑着土狗跑过来,嘟嘟喃喃地说就差一点它就成功了,三只青头鬼兵啊!   我无奈地笑了笑,环视一圈,这鬼杀手下就有几十号青头鬼兵了,它蛊惑的这三只又能咋样……   鬼杀重新集结了队伍。   它没有骑马,而是与我们走在一起。   可是就要过吊桥之时,之前那个胖脸鬼差不知从哪又跑出来阻挠,叫鬼杀大人,说我们三鬼一狗身份着实可疑,万万不可放进城去。   鬼杀怒瞪一眼,直接上脚将那胖脸鬼差踢倒,骂了一句什么玩意,说冥府就是被它们这帮蝇绳狗蚁给败了的!   虽然刚才鬼杀与我交手败了一招。   但它的气场依旧十足,绕是踹了胖脸鬼差一脚,那十几个守城门的鬼差也不敢妄动,弯低了腰,给鬼杀让了一条路出来。   我随着它们,一起进了术役城。   一路上我们没有交谈。   直到来到一座气势恢宏的鬼衙门跟前,鬼杀领着我们进了鬼衙门,带我们去到偏房,叫我们稍后,他去向主官汇报一声,然后再回来与我说话。   鬼杀一走,姜天就问我这厮什么来头?   我将前情旧事与他说了一通,姜天哦了一声,说原来是豹尾大帅账下的马仔,难怪没见过。   我说听你这口气,好像还认识豹尾大帅?   姜天连忙否认,说他哪里识得,不过就是听得多了而已。   我嘿嘿笑笑,就只盯着他。   他被我盯得发毛,尴尬的转移开了话题,问我接下来怎么打算?   我说还打算什么,我准备借这鬼杀的势力,看能不能一通到底,直接去到黄泉渡口!   姜天说那要是能成,这就省事多了。   又是等了一会。   鬼杀回来了。   它说最近战况比较复杂,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我说正事要紧,我们这都是小事。   鬼杀说刚才听我讲是要去十方魂潭,它问我可晓得这十方魂潭是什么地方?   我故意要了解多一些信息,所以装傻充愣,反问它是什么地方?   它皱着眉头,说那里可是整个地府最为凶恶的地方!   我一下来了兴趣,问它能否细细讲一讲。   鬼杀看了看我和姜天,说其实这十方魂潭向来都是冥府的忌讳,官方向来都是不允许民间私自讨论的,但是想要弄清楚这十方魂潭是什么地,就得弄清楚两个问题!   它说其一,问我晓不晓得冥间经历过三次亡灵大战?其二,问我晓不晓得冥府为何会从丰都牵往现在的地界?   我看了姜天一眼,冥府经历过三次亡灵大战这事我也是新进才晓得的,还是姜天告诉我的,至于冥府为何迁都,这可就真的不了解了。   我说愿闻其详!   鬼杀说三次亡灵大战每次起因都是因为地府怨气满盈,进而导致兵戈四起,截至第三次亡灵大战发生之初,冥府之都还在丰都,但第三次亡灵大战初起之时,四起的怨气比上两次的量加起来还要多。   它说这怨恨之气十分恐怖,长久弥漫在地府上空,导致阴鬼心急气燥,对于冥府的仇恨十倍加之,后来冥府控制不住,只得迁都。   而迁都的原因不单单是为了躲避起来造反的阴鬼的锐气,还有一个重大的因素是……十方魂潭!   鬼杀说世人只晓得十方魂潭厉害,但到底如何厉害,进去的人少,出来的人更是没有,可是在冥府里头,曾有一本书籍记载,那十方魂潭乃百倍于冥间,而且里头自带六道之机制!   十方魂潭自带六道机制?   我一下愣住了,这也太厉害了吧!那也就是说,十方魂潭自身也能够净化怨恨之气了?   我说那尽管把怨恨之气往十方魂潭里头引不就成了?   鬼杀说十方魂潭自古有之,可是发现其自带六道机制还是在二千多年前,后来当时的冥府确实是将满盈的怨恨之气往十方魂潭里头引,这才消解了当时的危机。   我问鬼杀,这次的起义军造反是不是也是因为怨恨之气满盈了?   鬼杀说这只是一部分,目前冥间的怨恨之气还有在进入十方魂潭,但是据说能力大不如前了。而更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大多数的阴鬼受到了挑拨,试图挑战冥府的权威。   我想起了刚才在城外遇到那胖脸鬼差的一幕,我说恐怕也不近如此吧?   鬼杀诧异了下,问我如何说起?   我说向来都听闻地府小鬼不好惹,伸手就要三两三,如若不给打大板。   鬼杀尴尬了下,说冥府建制几千年,有些鬼差确实被腐化了,自身不清廉,也是导致阴鬼生怨的一个原因。   我苦笑了笑。   这鬼杀倒也是不遮不掩,不过从它刚才踹胖脸鬼差的那一脚就可以看出,它不是那种同流合污的人。   正说着话。   这时外头响起了紧促的号角声。   鬼杀站了起来,说不好,起义大军已经出现在十里之外了!   我说将军尽管去忙吧!我们稍后自行离开就好。就是有一点,能否请将军写封文书,卖我个人情,好助我到黄泉渡口去?   鬼杀说这个忙它帮不了……   我一阵失落。   但是。谁晓得这鬼杀后头还藏着半句话。它掏出了一块令牌,说这个可以帮我……   我一看,上面是一头豹子…… 第647章 借马   鬼杀说这是豹尾帅的令牌,可以五城通行无阻,我拿着这个,就算到了黄泉渡口也不会有人拦我。   我诚惶诚恐了一下。   这令牌……   可是叼大发了!   豹尾帅可是冥间十大阴帅之一啊!能得到它的令牌相助,那是再好不过了!   我连推脱都没推脱,直接就接了过来,道了句谢。   鬼杀说它就不必谢了,要谢就谢豹尾帅吧!   我诧异了下,谢豹尾帅?   鬼杀一阵支吾,说外头军情紧急,就不陪我们了,如果有其他需要可以拿着这令牌去找府里的人,它们自会帮忙。   我抱拳道了一声谢。   鬼杀回了我一礼,然后便是风风火火的走了。   等它一走,我就对姜天说,要不咱弄两匹马去,不然按照这速度走下去,恐怕还得耽误两天!   我心里头很是着急。   可是这一路走来,我是发现冥间与我想象的差太多了,真真是耳闻不如眼见,眼见不如身在其中。只有亲身经历了,才知道这里头的水是有多深。   姜天也说好,而且往后两城都是冥府的势力范围,只要有了豹尾帅的令牌,就算招摇一些也不怕被人惦记了。   我说这话有理。   随后我们便是出了厅堂,准备找这衙门里当差的,但是找了一圈,发现没找着人。   而这时外面也是变得吵杂了起来,都说起义大军已经打了过来了。   这局势如何,我们没有出去,所以也是不了解。   只是眼看这局势这样,我们也是担心。   正郁闷和焦急之时,突然有个斯斯文文的中年男子拎着花斗从内堂走了出来,它穿着一身古代文人的衣服,肚子大大的,腰间围着一条黑色的腰布,头上绑着头巾,看起来悠然自得,没有半点紧张之感。   这让人一下子就觉得这厮和别人不一样。   我和姜天走了过去,与这人打了个招呼,它将手里的花斗放在了地上,施了一个古礼,就是以前周朝的时候文人相见才会施的那种礼。   我学不来,所以只能回以抱拳。   中年男子左手在前,右手在后,脸上噙着微微笑意,问我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把手里的豹尾令牌亮了亮,说我们是豹尾帅的客人,现在想去黄泉渡,希望找府上借两匹快马!   中年男子哦了一声,捋了捋下颌不长但浓密的胡子,说我们正是找对人了,因为它天天和马厩里的马接触,知道哪匹跑得快,哪匹性情好。   这说着便是带我们去到了马厩。   马厩在鬼衙门的右偏房里头,长长的一个屋子里头喂养的都是鬼马。   中年男子一路走一路跟我们介绍,说这鬼马可是冥间的土特产,不但身形矫健,而且桀骜难训,虽说鬼衙门里的鬼马都是经过驯化了的,但依旧烈得很!   我们进来一看,一排的马房都是鬼马,高大不说,还十分魔性,两只眼睛飘着噗嗤噗嗤响火焰,马都是黑色的,但是眸子里的火焰却不一而同。   有紫色的、有青色的、有银色的、有白色的、还有金色的……   我看得欣喜,一时竟眼花缭乱了。   中年男子介绍,说这里共有一百一十匹鬼马,分上中下三等,下等愚钝,但性情温和,中等一般,但持久性也不错,只有这上等马最不好驾驭,但耐力最好,爆发力也最好,只是驾驭欠妥,马不一定听从指挥。   我胸脯一拍说要骑就骑上等马!中年男子说好,有志气!   然后领着我们来到中间的马厩,前面的马厩都是简简单单,突然出现了十来间豪华的马厩,不仅宽大,而且这马吃的料草还不简单,里头还搅拌了一些特殊的碎石晶片。   我问这中年男子这碎石晶片是何物?   它说是功德珠!   我的雷公,真是天雷轰轰!   居然用功德珠来喂养鬼马,真是有钱人家啊!   中年男子说鬼马是地府的本土生物,在以前都是吃的孤山的矿物,现在被圈养了,所以得喂以功德珠,才能保持鬼马原来的特性。   它走到其中一匹高等的鬼马跟前,这马的眼睛是紫色的,带着浓浓的杀气,它说这马叫空烈,马踏如飞行于空中的烈火。   我伸手要去摸它,这马不屑的撇了我一眼。   瞧不上我,我还看不上它呢。   我说这马不行,换一匹。   中年男子笑了笑,说那就换一匹,又来到一眸子泛着金色的鬼马跟前,说这马叫黄金大盗,性子野,上了战场,那是见马就咬,见鬼就踩。   我摇摇头,说不要,这我是要赶路的,又不是上战场杀敌!   姜天说他倒是看好这马!   中年男子说那它就给姜天牵出来了。   我自己又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听到一声马鼻哼哼,转头一看,我去,发现是一头眸子乌黑发亮的骏马。   这鬼马颜色都差不多,都是黑色的,但是这马的眸子比它身上的颜色还要再黑上几分,而且看上去凛冽无惧,囧囧发神!   我说我就要这一匹了!   中年男子给姜天弄好之后走了过来,一看,先是诧异了下,随后表情恢复自然,笑了笑,说我这真是要眼力,这马寻常人还真不敢骑!   我问它为啥?   它说这是豹尾帅的坐骑,叫黑无煞!   我一听不由觉得失落,豹尾帅的坐骑,难怪这么骏俏,但是这马想来也是与我无缘了。   中年男子问我是不是看上这一匹了?   我点点头。   它说那就给我牵。   我赶紧拦住它,我说这可是豹尾帅的坐骑,我这……不太好吧……   它摆摆手,说我手里不是有豹尾帅的令牌吗?怕什么?反正豹尾帅又没说不能骑它的坐骑。   我一听,有道理哦!   中年男子将黑无煞和黄金大盗都牵了出来,又叮嘱我们,说这两匹鬼马虽然跑得快,但是性子烈,骑的时候可要小心。   我们俩都说没问题。   然后拜辞了中年男子,出了鬼衙门,一路朝下一城去。   只是出鬼衙门之时,外头已经喊杀声震破天了。这一场,不知道又有多少阴鬼会死掉…… 第648章 出事了   我们出了城,有了马,这一路走来可就快多了。姜天说如果不出问题最快再有四个时辰就能到达黄泉渡。   四个时辰,那就是八个小时的样子。我算了算,从老君堂里头出来到现在我已经花了差不多两天的时间了。   这一路不眠不休,可是离到丰都还有不短的路程。   42天。   现在只剩下40天不到的时间。   我能把阿雨救回来吗?   骑在马上,我的心里头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只是骑着骑着,姜天突然朝我靠近,说不太对劲,后面好像跟了条尾巴!   我刚才一直在愣神,所以没注意到。   这时回过头去,发现后头确实是有一伙骑着鬼马的鬼在跟着我们。   但是不是尾巴就不好说了。   我说或许人家只是同路罢了,毕竟这黄泉大道只有一条。   姜天说不太像,自打术役城出来后,这伙鬼就跟着了,我们快它们也快,我们慢它们也慢。   我皱了下眉头,说那就有点意思了。   姜天数了数,说才七八个,要不要动手?   我吁了一声,让黑无煞慢下来,姜天也跟着慢下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是不是跟着咱的遛一遛就晓得了。我把小阴煞叫到了跟前来,跟它说如果等下那伙家伙过来,就试着去蛊惑它们。   姜天问我这是干嘛?准备开打吗?我说不是,主要是探探对方的实力。   他说这不一目了然吗?   我说你瞎啊,没看都披着斗篷呢?   ……   他不说话了。   我们假装骑久了马下来牵着走,小阴煞也是学着我们的模样,牵着土狗走。   没过一会。   那伙人就跟上来了。   只是和刚才的速度相比,它们确实是慢下来了不少。这正是验证了姜天的说法,我们慢它们便慢,我们快它们也快。   果不其然。   就在来到我们身边的时候,这会人的速度几乎与我们同行了,我假装啥都不知,继续前行。   不过好在它们没有一下子围过来,这说明它们至少目前来讲是没有恶意的。   领头的一个坐在马上,诶了一声,说二位兄台,前面可是书役城?   我回头看了它一眼,没有回答,是姜天和它搭的洽,姜天说是啊,再有十来里路,就到了。   这伙人脸上都带着黑色的面罩,只留两个眼孔和鼻孔,只是就算有这些孔,面罩后面也是乌漆嘛黑。   领头的又问,我们是不是也是去的书役城?   姜天说是啊,有问题吗?   领头的说那正好,它们也去,不如一块同行?   这时我出手了。   我说别介,这路同人不熟,世道乱,天黑路滑,咱彼此谁都不了解彼此,还是个走个的吧!   领头的显然没意料到我这么直接,额了一声,说据它所知,这……   它嘴里才吐出个这字,但是下一秒就看向了小阴煞,停住了两秒,我不晓得这是什么情况。   但是很快这领头的便是说,那既然这样,就此告辞。   它刚才要说的显然不是这句话。   本来我还想着与它来一番周旋,可不曾想这家伙倒是态度转变得极快,让我心里的应对没了用武之地。   不过走了也好,省得还要费些口舌。   等它们走后我就问小阴煞这伙家伙是什么级别的?   小阴煞却是泛起嘀咕了。   我问它怎么啦?   它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说那伙家伙不是阴鬼,他们是人!   我和姜天同时一愣。   对哦!   我说我想起来了,刚才那家伙的脸上戴的面具,鼻孔留了洞!   姜天也是恍然,说他也想起来了,一开始还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细想一想,鬼哪里用得着留个鼻孔洞呼吸。   我说事出反常必有因,这伙人估计有问题。   姜天说有问题是必须,就是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   我想了想,说这阳间经常下来地府走动的不在乎几类人,一是走阴的,二是外聘的鬼差,三是牛鼻子老道下来偷魂的。   姜天说还有第四类,寻宝的!   我说寻啥宝?   姜天说无论是术士还是方士,其实都是和鬼神打交道,而这其中,很多术士和方士都会养一些鬼物,来以鬼打鬼。   我说我想起来了。   姜天问我咋了?   我说之前我捣毁过一个邪恶的集团,他们养过一只血魂太岁,那只血魂太岁就是从地府里偷出去的,养了快三十年了,最后因为我的缘故,被老爷子收回去了。   姜天哇的一声,说这血魂太岁可是、可是……他结巴了一下……可是了不得啊!   我说重要的不是血魂太岁,是那个集团。   姜天哦了一声,说我这是在怀疑……   我要了摇头,说有可能,但是不一定,走着看吧。   那伙人已经跑远了。   说真的。   在地府见到活人比看到鬼要恐怖,丝毫没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觉。   我们上了马,继续往书役城赶。   为了和刚才那伙人拉开距离我们没有骑得很快,但是也都保持了一般的距离。   也不知道是那伙人跑别的地方去了还是先我们一步进了城,反正一直到我们抵达书役城都没看到它们。   这边也有军队驻扎,但是数量不多。我亮了亮豹尾帅的令牌,通行无阻,进了城里。   我跟姜天说别逗留了,直接往下一城去。姜天拍了拍胯下的鬼马,说要不要给这马休息一下?   我说行,那就待一会吧。   我们找了个地方歇下。   花了点功德珠,给两匹鬼马喂了些草料和黄汤。   没错。   就是黄泉里的黄汤。   在这期间我一直盯着城门,但都没看到刚才那伙人。   看来那伙人是跑别的地方去。   歇了一阵。   我们继续上路。   一路走来,无惊无险。   最后又花了半天时间来到礼役城。   因为连续两日来一直在赶路,实在有点绷不住了,所以在城里休息了半天。   这地府里也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一天到晚全是那副样子,乌云压着半边天,天色灰暗灰暗的。   休息与否,全都由自己决定。   歇了半天。   我们继续上路。   下一站就是断阴山了……   本来以为还是风平浪静,谁知去到半路,出事了…… 第649章 半山拦路   我们还是遇到了那伙人!   这断阴山很大,是黄泉大道上往坤道那个方向上遇到的第一座山。地府不小,可是只有一条道,那就是黄泉大道,而在这条道上大部分都是平地,只有四座山,断阴山、黑山、南阴山、北阴山!   而这四座山加起来的范围就占了冥界的二分之一。   也就是说。   断阴山占了冥府的八分之一。   我们一开始没有注意,迎面先看到的断阴山是一排高耸入乌云端的九十度垂直的黑崖,整条山脉雄浑挺峭,如同一条横亘在黄泉大道上的黑龙,黑龙两端不见首尾。   在这黑龙的半腰处,有一个豁口,如同被天公拿着斧头劈了一下一般,呈一个V字形,上面大,下面小。   而我们所走的官道,就是从这V字形的豁口进入断阴山。   在还未进入断阴山之前我就被这由群脉组成的断阴山给震撼到了,这种突兀而起、高耸入乌云端直接和天空合为一体的山脉,在阳间我是从所未见的。   但存在即是合理。   风水学上有句话,叫气乘风则散,遇水则止,和这话同理的,还有气遇山则阻。   这么高大的一座山横亘在黄泉大道上,我猜测山前和山后的气息肯定会有大不相同。   而我这个猜测,在进入那个豁口的时候便被验证了。   才一进入断阴山,山里头就不停地往外头鼓风,好似里头有一只巨大的怪兽,正趴在豁口里头往外面吹风。而在这吹出来的气之中,还夹杂着极为冰寒的阴气。   我们是在进入豁口之后遇到的那伙人。   进入豁口之后断阴山的地势变得复杂起来,九转十八弯不说,还节节高升,山上没有半颗树木野草,但是怪石嶙峋,期间还不断有怪叫声发出。   惊人心骨,撼人心脾。   那伙人似乎早就料到我们会走这条路,在进入豁口后的第二个转弯处,有一段斜斜的山坡,山坡边上四散错落着几人合抱的黑石。   当我们走到弯道中段之时,这伙人就跟幽灵一样从大石头上凭空出现了,好似打一开始就站在了那里,是我们没有发现他们。   我和姜天都拉住了马绳。   这伙人看起来怕是没那么简单,8个,两边山坡各3个,前后拦了1个。   我先喊了一句,问他们这是准备打劫吗?   拦在我们前头的那人哈哈笑了两声,说他们不是强盗,只是有件事要转告我。   这人的声音很阴柔。   我问他什么事?   他先是指了指我身后,说掉头回去,是阳光大道,活路一条,又指了指他身后,说往前再走,是地府鬼门,死路一条,劝我掉头回去,不要再往前走,不然的话,小心小命不保!   我呵呵冷笑,说往前往后,路在脚下,是生是死,我自己把握!   那人桀桀笑了两声,说看来我这路是走定了?   我说是又怎样?   他说那可就怪不得他了!   这话才落,那人身上的斗篷就飞了起来,我一开始没想到他这是声东击西,所以被他的斗篷给吸引去了,等到发现那是斗篷,眼光下移,对方已经离我不远了……   我慌了一下。   这家伙的速度极快,几乎和我开了阴阳眼之后速度差不多。我不敢耽误,连忙开了阴阳眼,但还是太匆忙了,就在我开阴阳眼的这个瞬间,对方又朝我掠近了十来米!   这种速度,极为恐怖。   要晓得我一开始和他也不过二十几米的距离,就这两个眨眼的瞬间,不到一秒,按一秒算的话,那就是一秒移动20米,瞬时速度达到了72公里/小时。   这速度几乎和正在奔跑的猎豹速度差不多了!   我心下大骇。   但好在开了阴阳眼之后一股清凉瞬间直到头脑,清醒了不少。   我知道躲不过去了,那就只能硬扛了!   我用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祭出阴阳石,同时打出一记坤卦,但是没用,这家伙来势极其迅猛,轻易就突破了我刚刚凝结成形的坤卦,继续朝我扑来。   完了!完了!   这一招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眼见那厮在我的瞳孔里不断放大,我突然看到了他那面具背后些许的面孔,那是一块腐烂之后变得僵硬的皮肤,而且,两眼看起来也是极其恐怖……   不是人?   这念头在我心头泛起,竟让我忘记了抵挡。   瞬息之后……   嘭……   那厮撞上了……   一面光幕……   光幕?   我从这声响亮的碰撞之中回过神来。   这一切说来话长,但都发生于屏息之间,才几个呼吸落下,还未开始,便是结束了……   快走!   靠在我身侧的姜天大喊了我一声,在此之前,我才发觉我的世界全没了声响,他这一声就跟洪水冲进家里头,淹到了屋顶上一样。   我很快醒转过来,看到姜天将一发着金光的小金钟收入怀里,然后狠狠地摔打了一下我的坐骑。   黑无煞人立而起,咩咩叫了两声,然后就跟装了法拉利的16缸引擎一样,咻的一下,飞奔了出去。   那速度,风声在耳边呼呼的响起,一阵推背感就跟有人在后背稳稳地顶住我一样。   我死命地拉住缰绳这才避免了被甩下去的风险。   姜天在后面吼了一声,让我等他一等。   此一刻我哪里制得住这头脱了僵的野马,回头一看,姜天已经落后了我十几二十米远,而那伙人也都才醒转过来。   他们没有追上来,只是聚在官道的中央冷冰冰地看着我们的身影越走越远。   黑无煞跑了一阵情绪终于缓和了下来。我一边尝试着重新掌控它,一边等着姜天追上来。   姜天一上来就大呼好险好险,突然又是呀了一声,说我那小屁孩没跟上来!   我嘿嘿发笑。   姜天紧张,我又何尝不是,我这笑声与其说是在发笑,不如说是在抚慰我自己。   我说不用担心,早在看到那伙人的时候我就将它们送回小鬼文雕里了。   姜天一听才真正松下心来。   但我们还是不敢怠慢,马不停蹄,继续赶了大半天的山路,心想这距离应该拉开不少了,这才够胆下了马来,缓解一番…… 第650章 地府下雨了   高手!   虽然刚才那家伙只是出了一招,但我十分肯定刚才那家伙绝对是高手!   他的道行不低。   可能达不到徐道人的那个高度,但应该和老瞎子差不多。   姜天问我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   我摇摇头。   我说我也摸不清头脑,这伙人之前没接触过……   姜天说那伙人应该清楚我们的目的。   我说这话怎么讲?   他说很显现,往前走,是死路,回头走,是活路,这很明显是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故意出来阻挠的!   我说这就奇怪了,我去十方魂潭找阿雨的魂魄,碍着谁了?再说了,我自老君堂出来,知道我行踪的人不过寥寥几个,而这几人都是信得过的人,不可能透露我的行踪,除非……   我看了看头顶上弱隐若无的青烟,那是老乞丐的镇魂香。   姜天问我除非什么?   我想了想,摇摇头,说不大可能。   我说就算知道我此行目的的那几人中有奸细,那他们也无法掌握我的行踪,而能掌握我行踪的人,又没有理由出卖我……   姜天说话不要说得这么绝对。   我苦笑一声,说老乞丐不至于那么无聊吧?先是怂恿我来,然后又派人来拦着我,不让我去十方魂潭?   姜天摸着下巴想了想,说有这个可能。   我哼了一声,说他要是敢这样耍我,那我回去少不得要弄死他!   我们又瞎聊了几句。   这时我看到姜天怀里鼓鼓的,想起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那个不明来路的家伙在打到我之前好像撞在了一层光幕之上,这光幕好像就是姜天怀里的东西搞出来的……   我嘿嘿笑着问他那是什么玩意儿?   他一副怀里藏着小媳妇不能见人的模样将衣领裹紧了几分,说我说的啥呢?他听不懂。   我说别装了,就冲着刚才你救我这么一下,咱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他还装着傻充着愣,说什么救了我一下。   我说再这样装可就没意思了哈,有什么好宝贝拿出来让我见识一下,我又不要你的!   他连连摇头,说那东西金贵,轻易不能视人。   我瞧了瞧四周,这会我们躲在一天然的石头洞里头,不要说人,鬼都看不见一只。   我指了指,说就这破地方,哪里会来什么人儿!赶紧让我瞧瞧。   他实在经不起我的软磨硬泡,最后只能作罢,说只能看,不能上手。   我一副好奇地看着他从怀里揣了一只小金钟出来,上面一层亮白黄亮白黄的金子发着耀眼的光彩。   小金钟不大,也就一个手握拳头那样吧,但是极为漂亮,不仅仅因为是金子的,在它的表面,有一层镌刻上去的纹路,勾勾拐拐,十分玄妙。   我猜那大概是某种阵法图纹,刻在小金钟上,这才让它发挥出了功效。   我甚是欣喜,倒不是觉得这小金钟的厉害,主要是黄金,我看这成色至少是99.9999…%的。   看着看着,我不由自己的伸出手想要去摸,但是被姜天一个巴掌打了回来,说不是讲好了,只许看不能碰嘛!   我一阵嘿嘿发笑,没觉得不好意思。   我问他这玩意儿是哪来的?   这小子拍了拍胸脯,一脸得意的竖起大拇指,说祖上传的!   祖上传的?   唉!   这不说起祖上还好,一说起祖上,我就郁闷。   姜天见我突然唉声叹气的,问我怎么啦?   我说没事。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我说走吧,后面还有长远的路。   姜天说官道是走不了了,万一再遇上那伙人,可就没刚才那么好运了。   我说不走官道那走哪?   他说他知道这里有一条小路可以抵达黄泉渡口,有点饶,可能会遇到本土的野兽,但好在知道的人少?   我诧异了下,知道的人少?   姜天笑了笑,补充说,知道的鬼也少。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指貌似他很熟悉这里的样子?   姜天眼睛一眨,说算起来啊,他还算是半个地府的土著人呢!   我诧异了一下,这还真没听说过。   姜天说上马,路上好好地与我说说这地府的风土人情。   我说好。   可是这风土人情最后也没讲成,因为才走出石洞没多久,这天就下起了雨来!   是的!   下雨!   就那片一直挂在天上,死气沉沉,跟水泥浇筑一般的乌云居然也下起了雨来。   我问姜天这地府经常下雨吗?   姜天皱着眉头,看着那滴在身上会化作血红色的阴气的雨,说下,但这是不详的征兆!   我问这是为啥?   他指了指天空上那几片乌云,说那和阳间的云不同,那可都是怨灵之气,一旦云层里积攒的怨灵之气过多,地府的天空再也积攒不下,就会下雨,而且一下,就是很久很久……   我问他上次下雨是在什么时候?   他语气有些沉重,说是在两千年前,亡灵大战爆发之前际。   这话让我惊诧了一下。   难不成,这天下真的又要开始震荡了?   我们一路无语。   姜天话也变少了,仿佛天边的乌云一下子压在了他的心头之上,沉甸甸的,将原本活跃开朗的他都压得压抑了起来。   这雨下得确实诡异。   落到地上,没有半点液体状态,而是化作有些诡异的红色阴气,消散开去。   而这阴气也是混杂得很,其中包含了很多负面的能量,杀戮、凶戾、淫逸、妖娆、贪腐、奢欲……   不要说是人,就算是阴鬼在这阴气里头待久了都会变得脾气暴躁,贪嗔妄杀……   假若将这股阴气引到阳间去,那不出多久,阳间肯定就会变成修罗地狱……   不知道为何,我似乎嗅到了一股阴谋的气息,阿雨的魂魄被锁在十方魂潭,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只是到底哪里不简单,从目前我所掌握的情况来看,都不足以解释锁龙观那个人物的动机。   唉。   看来。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天越来越沉,雨也越下越大,阴气越来越浓,红色的阴气将山谷氤氲得朦胧不清,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姜天说不能走了,新下的雨最为邪毒,得找个地方避避其锋芒…… 第651章 众生皆为棋子   我们找了一山洞待下。   小阴煞在小鬼文雕里头待得不老实,嚷嚷着要出来,我实在拗不过它,只能把它和土狗放出来。这小家伙骑着土狗在山洞里溜来溜去,好不心奇。   我叫它小心点,说这荒山僻野的,小心有野兽出没。谁知它回我说它一红衣大鬼,难道还会怕一野兽不成?   我摇头苦笑,这小家伙是越来越野了。   管不住了。   我回头看了姜天一眼,他坐在洞口的一块石头上,皱巴着张脸看着外头的雨。   这家伙不对劲,怎么突然沉默了?   一路走来都是他在叽叽喳喳,这会突然安静下来,我倒是觉得不习惯了。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头,问他怎么了?这家伙摇摇头,连说了三句,变天了……   我说外头下雨,可不就是变天了嘛!   他说不是这个。   我皱了下眉头,嗅到了他这话背后有股不寻常的意味。我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他。   酝酿了一会。   这姜天语气低沉地说起了话来。他问我还记得S市那一战吗?我哪里会不记得,他这是在明知故问,所以我没有回他。   隔了一会,他站了起来,望着那散发着妖艳气息的红色的雨,说这些红雨,可都是S市那些无辜死掉的市民化解而成的怨恨之气啊!   我说对于S市大战一事我至今仍有很多疑点,这幕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天摇摇头,说说来话长,只是很多事情都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S市一战,本是红白阳门之间的战争,但是却累及了如此多的无辜生灵,如今这场复仇之雨终究还是提前了,提前整整二十年!   他这话立马引起了我的注意。   红白阳门!   我在心中早就有所意料,S市一事从萌芽到最后全市大乱,可能都逃脱不了幕后有不同的势力在角逐。   不然的话,在前期S市出现苗牙状态之时,为何华东那么多的门派没有一个出来主持公道的?   而且据我后来掌握的情报,不但华东门派没有出手,很多上层人士也都收到了消息,撤离S市。   而这一切……   直到五个极阴磁场全部爆发、S市变成一个巨大的活人墓的那一刻,大部分的S市市民都还不知情,以为真是地震了!一千多接近两千万的人口,就这样,或死,或疯,或残,或痴呆……   姜天说巨大的怨气随着阳人死后化成的阴鬼来到了冥府,而随着六道失去怨气净化机能,这一千多接近两千万的阴鬼一进入地府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怨气产生器。   姜天说这场雨本来应该是在十年后才会下的,这样大家都还有时间去准备,可是……   姜天转过头来,两眼直盯着我。   这一刻的他,我是没从他脸上看到半丝玩笑,相反是从未见过的正经与严肃。   但是看了一会。   姜天叹了口气,说都是命数。   我这听得不明不白的,但是越难讲的话,越难理清的道理,这说出口的言语才越简单。   姜天这样说,背后肯定有诸多藕断丝连和无法言明的细枝末节。   我试图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和我有关吗?   姜天点了点头。   他说S市大战,红阳门的长老们把关注点都放在了我的身上,以为只要我收伏了镇墓凶兽,红阳门便算是胜了。   但是……   他说直到刚才看到这场雨,他才发现红阳门被算计了!   我吃疑了一下,理了理刚才姜天所释放出来的讯息,红白阳门以S市为战场,以镇墓凶兽为目标,双方各自出人去争夺,但是最后发现人家白阳门的目标根本不是镇墓凶兽?   这姜天说的应该就是这么个意思。   但是!   红白阳门之争,如果白阳门的目标不是镇墓凶兽,那S市还有什么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我摸了摸鼻头,在脑海里反复思忖。   最后……   一个超恐怖的念头从我心头闪了过去……   这白阳门打一开始就不是要镇墓凶兽,人家只是借争夺镇墓凶兽之机,挑起两大门派的斗争,进而扩大波及范围,最后的目的,就是要S市近两千万的无故群众……死……   细思极恐!细思极恐啊!   我问姜天是不是这样?他很是诧异地看着我,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他说事实到底是不是如此,他现在还不敢断言,但是从推测来看,白阳门想要的确实就是这二千万条人命所产生的怨念!他们……想要颠覆冥府!   我头脑一阵眩晕,坐到了姜天旁边。   从一场雨推导出了这些,这让人听起来不由觉得癫狂。可是又让人无从反驳,因为事实确实如此。   起义军目前已经占了冥府两城了,可能还会有第三城、第四城,而就之前我看到的起义军来讲,它们是如何都无法跟正规的冥府兵对抗的,可它们还是赢了!   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有人在背后帮着它们,就像那些凶猛的怪物…而随着战争越打越胶着,这后面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预料……   冥间是三界十分重要的一环,冥间要是出事,那阳间肯定也不得安宁。   从这个角度来讲,姜天确实是说得没错。   要变天了……   只是我想不通,冥府被颠覆了对于白阳门有什么好处?白阳门和红阳门到底在历史上有什么渊源?两派相争,竟置天下生灵如棋子,不知生杀,翻掌覆掌,亡灵天下……   无论从道义上还是律法上,这两个派别都不是什么好鸟!   我是越想越生气,两手环在胸前,看了姜天一眼,有可能他也是红阳门中的高层!   不然的话,怎么知晓这么多秘辛?   我俩各有所思地望着洞外的雨,一时竟没有停的意思。   我问姜天,这雨得下到什么时候才停?   他说少则一二年,多则十来年,就看这千万生灵所化的怨气何时消散了。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说那还躲个屁雨啊!等到雨停了,我还找个毛线人!   我说我不能再待下去了。   姜天拉住我,说再等一个时辰,等着雨中的怨戾之气再少一些我们再走。   其实一想到姜天有可能也是红阳门的人我就有点不自在,距离不由拉远了一些,谁也难保他不会是一枚棋子……   但是一想到刚才他那副怅然若失地神情,我就晓得就算他是红阳门中人,也不一会是个寡情之人,更不可能致天下生灵于不顾。想到这里,距离又往回拉了一些。   我叹息一声,说那就再等一等吧…… 第652章 给土狗萃取   小阴煞骑着土狗在洞口跑来跑去,我和姜天各自静坐无语。突然土狗一个刹车,把小阴煞给甩了出去。   我以为它们是在闹着玩,所以没去在意,可是谁晓得这土狗突然性情大变,追着小阴煞咬了起来。   小阴煞吓了一跳,被土狗追的四下乱跑,嗷嗷地叫着让我救它。   我笑话它说刚才谁还在讲即使是野兽来了都不怕的?   但是姜天一下站了起来,说不对劲,土狗被污染了!   我诧异了一下,被污染了?   姜天顾不得外头正在下着的雨,冲了出去,掌起拳落,便是将土狗给摁住了。   我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原来这姜天的身手是这般的犀利!   他将土狗抓了回来。   这土狗此时两眼俨然已经发红,认不得亲疏,喊着嘴,露出獠牙,四下的挣扎着,但无奈被姜天从后面掐住了脖颈,怎么都逃脱不得。   小阴煞跑到我脚跟边上,一副快哭了的模样,让我快点救救土狗。   我皱了下眉头。   这土狗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我都不晓得,又何谈说救它?   我问姜天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刚才会说是污染了?   姜天说土狗的修行太低,根本没有道行,而这雨中又冲忙怨恨之气,土狗闯入其中,自然是要深受其害!   我问能救它吗?   姜天说可以。   我问他怎么救?   他看了看我的眼睛,说想要就救土狗就看我的了。   我嗯了一声?   姜天说土狗之所以会性情大变是因为那些怨恨之气夹杂在阴气之中进入了土狗的体内,只要我开了阴阳眼,将土狗体内的阴气过滤一下就行了。   我说这个怎么操作?   姜天摇摇头,说他只从书上读过这个法子,但具体怎么操作真不知道,毕竟这世上不是谁都有阴阳眼的。不过,他说我可以试试,或许可以找到窍门!   我嗯了一声,也只能如此了!   我让姜天把土狗控制好,随后我开了阴阳眼。这阴阳眼一开,土狗身上的阴气脉络就跟照了X光一样通透。   活人靠着一口阳气,死鬼靠着一死阴气。   活人这口阳气的载体靠的是肉身,而死鬼的这丝阴气靠的是魂魄。   在阴阳眼之下,一条大的阴气动脉自土狗的脑袋贯穿全身,然后分出若干枝干,再由枝干细分出其他小的脉络。   我由上而下观察,发现在土狗的狗腹向上,狗腔向下的地方凝结了一团略带红色的妖艳阴气。   这团阴气如同入侵到土狗体内的病毒,四下胡乱地破坏土狗体内的阴气脉络。本来是通畅的干道一下子阻塞了起来,就跟长了瘤子一般。   我跟姜天说我找到症结所在了。   他让我尽管动手。   我举起双手,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站在手术桌前的医生,而这可怜的土狗就是等待着被我开刀的对象。   只是人家医生站在手术台前那都是胸有成竹的,而我只是一个半吊子,不要说胸有成竹,理论都没多少。   我心头念叨了一句,土狗啊土狗,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可不能怪我啊!   念叨完了之后我两手各放在了土狗的身侧,开始通过阴阳眼调动全身的阴阳二气聚集在左右手掌心处。   姜天说了,只要将土狗体内的阴气过滤一遍就行了,所以我的打算是通过右手的阳气将土狗体内混合了杂质的阴气勾出来,然后再通过左手把纯净的阴气输送进它的体内。   这套理论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却不是那么好做。   毕竟我要抽取的可是土狗的本体阴,一旦它的本体阴都被我抽出来了,那这小家伙可就是魂飞魄散了。   所以我必须要小心点。   我先试着往它体内输送纯净的阴气,这小家伙没有排斥我。但是那股混杂的怨恨之气好像不太喜欢我新输送的阴气,意识到我在给土狗输送生力军之后分出了一支来绞杀我。   可是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它打败,只是故意示弱,要与它纠缠而已。   既然阴气可以输送,那我就不用担心等下阳气抽取的时候土狗因缺乏阴气而魂飞魄散了。   我开始在右手掌凝聚阳气,一点点的增加,吸引着土狗体内的阴气进入我的右手掌。   那股混杂的怨恨之气慌了,就跟一被困守在破城中的光杆司令一般,站在城门楼嘶吼,哪个龟孙在撬我的墙角?   我自然不会理它,力度越发加大,左手进,右手出,形成一个有生的循环。   不一会儿。   这土狗体内的阴气便是被我置换掉了一大半。   而原本很是暴躁的土狗渐渐安静了下来,只是偶尔发出一两声哼哼叫。   姜天问我怎么样?   我说差不多了,再有一刻钟就能把土狗体内混杂的怨恨之气替换掉。   姜天叫我小心点,说不要被那些置换掉的怨恨之气侵入到我的体内去了。   他这一提醒我才恍然。   对哦!   我赶紧检查了一下,可是没啥发现,从土狗体内出来的阴气我是直接媳妇到右掌之上,然后经由右掌的阳气融合之后,流回体内。   但是那些混杂的怨恨之气不见了?   我特意留心了一下,发现原来这些混杂的怨恨之气从土狗的体内出来流入我的右掌之后,居然被我掌心里头的阳气给吞噬了!   这就出乎我的意料了!   但是细想一想,也对,这混杂的怨恨之气其实也算是阴柔之气,而我的掌心阳则是至阳之气,两者相遇,就是负负得正的结果。   混杂的怨恨之气越来越少。   最后只剩下一小撮最为顽固的怨恨之气盘踞在土狗的腔腹之地,无论我如何威逼利诱,这一小撮敌军就是不为所动。   最后我没有办法,只能来硬的了。   左掌强输,右掌强吸。   双管强攻之下,这小股粪坑里的敌军动了……   但是突然的土狗又狂躁了起来,我心中大骇,要坏了,最后这一小股怨恨之气要拼死一搏了!   我不由紧张了起来。   姜天也是喊了我一声,让我快闪,土狗要自爆了!   我没有动。   谁知片刻之后,PONG的轰隆作响,土狗在我面前炸开了…… 第653章 阴鬼修阳丹   这一声炸把我和姜天也给震得后退了两步,一股浊气自土狗炸开的地方弥漫开去。   小阴煞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说土狗死了。   我不由一阵愧疚,都怪我在最后关头的时候没稳住,想要将那股顽固的怨恨之气强行给逼出来,这才导致现在这样……   我叹息了一声,正想开口安慰小阴煞,谁晓得突然一声十分微弱的嗷呜声响起,我愣了一下,以为听错了。   但是很快这声音又响了响。   我心中大喜,这是土狗的声音,它没有被爆掉!我赶紧打出几掌,将眼前弥漫的黄色混杂烟雾驱散掉。   果然!   烟雾一没就看到土狗瘫在地上,一副楚楚可怜地模样,想要起来却起不来。   这时姜天也走了过来。   他看了土狗一眼,当即啊了一声,说这土狗……好像不对劲?   小阴煞抹了抹眼珠子。   其实都没泪水。   它屁颠屁颠地跑到土狗的身边,把它抱了起来。   我和姜天也跟了过去,来到跟前,我这才体会到刚才姜天的诧异,这土狗身上怎么会阳气的感觉?   我开了阴阳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对土狗扫视了一遍,发现这种感觉真的没有错!   确实是阳气!   一只阴鬼身上居然有阳人才有的阳气?这是什么节奏?按理说,这种现象只会出现在新死的阴鬼身上,但那是因为新鬼新死,魂魄离身之后阳气没有散尽,只要日子一够,阳气就会自动消散。   可是眼下土狗显然不是这种情况。   它的阳气虽然很小,但十分坚强。   这阳气也分强弱,往消散的长叫做弱阳,往内聚的长叫盛阳。它现在腔腹上的阳气,就有点盛阳的意思。   也就是说……   这还只是苗头,以后土狗体内的阳气还会继续壮大……   土狗嗷呜一声,问我它怎么啦?   我说有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想听哪个?   土狗虚弱地说当然是先听好的了!   我说你不是一直想当人上人吗?人上人是啥?不在乎可以修炼,道行高深!现在,你的机遇来了!   小阴煞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看了姜天一眼,我说土狗体内的这丝阳气,恐怕就是内丹的雏形!   大家伙都愕然了一下。   姜天说他也在怀疑,可是这……有点说不通……   我知道他的意思,问他是不是从未见过有修炼出内丹的阴鬼?   姜天说是的,这内丹乃是阴阳造化之本事,只有身上兼具阴阳二气的存在才有可能修炼得出来。   我没有反驳他这个说法,微微一笑,我说他这样讲是对的,但将这句话反过来讲,也就可以回答他的疑问了。   内丹乃兼具阴阳之物,而阴鬼身上只有阴气,没有阳气,所以肯定修炼不出内丹来了。   但也不是所有的阴鬼都只有阴,没有阳,不对,准确点来讲,应该说是所有的灵魂载体!   从广义上来说,元神也是属于灵魂载体,和阴鬼差不多。   但元神确实兼具阴阳的。   一些道行高深的修行者不但可以通过元神凝结出内丹,还可以练出元婴,甚至是第二元神。   当然。   这种毁天灭地,超级牛逼的存在到目前为止我也只在书中见过,理论上是有的,但现实生活中有没有那我就不知道了!   土狗听了一阵欢喜,本就虚弱了,还强撑着笑了几声。   可是很快我这冷水就泼下去了。   我说但是也别高兴得太早,这阴鬼修炼内丹可不是闹着玩的!   土狗问我怎么说?   我问它自从当了鬼之后,敢碰牛血吗?敢踩鸡屎?敢沾童子尿吗?   土狗尴尬了一下,说自从死了之后,它已经不吃这些东西很久了……   额。   这回答……我服……   我说不是让它吃,牛血、鸡屎、童子尿,这些都是正阳之物,阴鬼修内丹,就跟大冬天的时候在怀里揣着一烧得通红的板砖差不多,听着是挺好的,但最后不是被冻死,就是被烫死!   土狗这时似乎明白了。   它问我这内丹以后是不是会变成烧红的板砖一样?   我说是的,修炼成功与否,就看是先把板砖捂冷了,还是板砖把它给烫死了!   土狗哭央着脸,说它的命怎么这么凄惨呢!   小阴煞人小鬼大地拍了拍土狗的狗头,说放心,有它在,指了指我,说我不会让土狗轻易死掉的!   我白了一眼。   这阳人山精妖怪修炼内丹的本来就少,从小到大,我见过的不过也就那么几号,三只蛤蟆精、一只前年王八、一条蛟蛇,还有就是麟。   普天之下,也就见过六只。   至于阴鬼修炼内丹的,就更是没有见过了。土狗这个不能算,只能算是内阳。   我说这事不简单啊!   小阴煞破天荒的拉下面子来求我。我实在折腾不过它,只能先应了下来。   不过我还是丑话说在了前头。   我说这事我只能尽力而为,毕竟我也没修炼过,能帮的忙就是帮土狗找找看有没有这一行的高手,让人家指点指点。   说完我看向了姜天。   姜天愣了一下,问我怎么啦?   我说你不发表两句?   他支吾了两句,说这个他也是第一次见,不过提议我先将小阴煞和土狗收到小鬼文雕里面,一个是小鬼文雕里面有纯正的阴气可以供土狗修养,另外一个……   他看了看洞外头依旧在下的红雨,说可以避免这两个小家伙再次被污染了……   我刚才算是见过那混杂的怨恨之气的厉害了,不敢大意,这次不管小阴煞说啥我都不会把它放出来了。   我拿出小鬼文雕,将两个小家伙都收了进去。   这雨依旧在下着。   只是颜色没有刚才那么红了,但是雨变成了黑色的。   我问姜天这什么时候能出发?难不成还得在这里继续耗下去?   姜天让我别急,他说遇上这地府下雨,实在也是计划之外的事,但绝对不能小看了这雨。   他走到洞口外边,伸出手去接了接那红色的雨。   雨落到他手上没有散开,相反是直接进入到他的掌心里头消失了不见。   过了一会,姜天说再等两个时辰吧,等两个时辰后这雨变成了红黑色的再出发。   他这么说,我也只能应允了。   可是就在这期间,发生了一件十分恐怖的事儿…… 第654章 阴山赤虫   我们在洞口坐着,突然地面剧烈震动了一下,墙壁抖动,沙石滚爬,震感十分强烈。   我惊慌了一声,娘的,这冥间也闹地震啊!姜天眉头紧皱,说不是地震,是它来了!   我问什么东西?   他没有回我,只是让我待在洞里,等他一等。   说完自个就跑出洞外,钻进了朦朦胧胧的红色雨雾之中。   我一时摸不着头脑,也不好随便乱跑。   真真是一波三折,一事接着一事!   地面仍旧在颤抖。   而且极不规律,就跟摔桌子一样,这边摔一下,那边摔一下。   咚隆震响。   我望着红色的雨雾里头四下张望,突然觉得这震感不对!绝对不是地震!   以前我们老家就经历过地震,那种震动的频率的波长是很长的,而现下这种,是很急促的,就跟坐在楼底下、有人在楼上跺脚搬沙发拿冲击钻钻墙一样。   嘭嘭嘭。   隆隆。   过了好一阵子。   姜天仍旧没有回来,我是越等越急,在洞口来回的转,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而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好几声凄厉的惨叫。   那种声音,就跟下雨的傍晚行走在无人的深山峡谷之中,突然蹦出了一个满头垂发的吊死鬼发出的凄厉惨叫差不多。   恐怖!渗人!   最主要的是被这红色的雨雾衬托,我突然感觉这怎么有点像是一个废弃的坟场,红雨落下,那些深埋在地底下的惨死野鬼、无名腐蚀全都跑了出来……   我站定了脚步!   不行,再不能这样等下去了!我下定了决心,出去找一找姜天!   我撒脚朝这红色的雨雾之中跑进去,视线一下便是变得模糊了起来。啥都看不见了,模糊到什么程度?我低着头都看不到我的脚背!   我四下摸索,根本无法辨别方向。   别说是去找姜天了,就连回山洞的方位也都被我给搞丢了。   这一下让我有点抓瞎了。   可是就在这时!   我听到在我的侧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非常紧凑,正在朝我快速的靠近。   我的神经一下紧张了起来……   来了!   特娘了!终于来了!   老子倒是要看看是什么玩意在装神弄鬼!   我扎稳马步,憋了一口气,耳听着这声音越来越近,啪的一下,推掌而出。   掌风起,带动红色雨雾也是随着四下散开。   我眼随掌动。   谁知就在这时,那红色雨雾打了一个卷卷,将眼前视线暂时撑开了。   正是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姜天……   但为时已晚……   我这一掌用力不小,秒瞬之间根本不可能收刹得住。   姜天也看到了我。   但是他没有多少,反而继续快速地朝我推进!   眼看就到跟前了,只有一步之遥的样子,姜天突然头一歪,露出了身后的空间,同时抓住我的衣物,以我为中心,饶了个急转弯……   我听到他吼了一句,别收力,打出去!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因为这一掌如果他不躲,我也收不回来……   但是好在他躲过去了。   可就在我准备泄力之时,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一段黑乎乎、软绵绵的东西突然从红色的雨雾之中出现在我的正前方,正是紧随于姜天之后……   啪的一下。   我收不回来的掌轰在了那东西之上!   我这一掌威力不小!   可是让我震惊的事,除了声音大点,我就跟打在了一团海绵之上一般,好似我打出的力全都被吸收了!   但是躲藏在红色雨雾里头的家伙好像被我打痛了,因为我听到一阵阵轰隆的巨响朝相反的方向离去。   姜天拉着我就跑。   我一头雾水!   这一次真的是一头雾水了!   我问他是什么情况?   他只说了两词,阴山、赤虫!   什么?   阴山赤虫!   我先是吃惊,随后震撼,阴山赤虫,我知道这东西,在一本古书里,上面记载过这玩意儿!   那里头说的是一道士,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元神出了窍,来到一山里头。这山不是寻常的山,叫骷髅山,山上山下全都是骷髅。   而在山顶之上,有一窝,窝里头住着一条双头百足的大虫子,皮肤赤红,性格凶暴,每每怨气丛生之时便会出现在人间,以怨灵为食。   我不知道姜天嘴里说的阴山赤虫是不是这玩意,但要真是,那可就恐怖了!因为书里还记载了梦游道士对着阴山赤虫的描写,说是身长十里,触爪无数……   姜天拉着我一路跑回了山洞里头,他让我收敛住阳气。   我们一路跑到山洞的最里边去,然后蹲在阴暗的角落里,两眼直直地盯着洞口。   这洞不是无底洞,最里边离洞口不过二十几米。   我压低了声音问这姜天,到底什么情况?   他简略地跟我介绍了一下,说他刚才出去是想把阴山赤虫引走的,可是没想到这家伙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一直往我这个方向来,他担心我暴露了,所以一路在狙击着阴山赤虫。   我问才那些惨叫就是他打阴山赤虫引起的?   姜天说是的。   正说着。   突然一阵隆隆的声音响起,就跟有人拖着一个巨大的袋子在山洞外边经过一样。   姜天示意我安静不要说话。   我点了点头。   没过一会,我看到一团巨大的身影将洞口给挡住了,而且伸进来了几只触角。   好在那触角不是很长,只触碰到山洞一半的位置。   触角摸了一会,没摸到东西,这才抽了回去。   可是很快我听到外头的马叫了。   我心道不好,黑无煞和黄金大盗还在外头呢!   我本想冲出去。   这毕竟是跟豹尾帅借的坐骑,要是被阴山赤虫给吃了回头可不好交代。   但是姜天拉住了我,摇了摇头。   我一阵无奈,只得作罢。   在洞里头蹲了一阵,那阴山赤虫渐渐走远了,我们这才出来。   出来之后。   雨也变小了,但依旧在下,只是红色的雨变成了黑色的。   不是常见,所以感觉有点怪。   我出来找寻了一番,哪里还有鬼马的影子,连缰绳都被吃掉了。姜天说趁着阴山赤虫走远了得赶紧上路,免得等下又被堵在了洞里…… 第655章 击首   我们出了山洞,一路冒雨前进。   这一路上走得不是很顺,期间遇到了一些不小的麻烦,都是地府本土的山怪。   姜天说按照以往这些山怪哪里敢出来作乱,只是如今冥府自身难保,又兼之积怨过盛,才导致如此,而且往后恐怕还要更乱!   他说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我问他冥府的这波动乱传到阳间需要多久?   他说小范围的估计已经有地方受到牵连了,大范围的,快则半载,慢则一年,反正叫我最好做好打算。   我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事。   从进断阴山到出来,我估摸着我们至少用了一天多的时间。姜天说断阴山的存在主要是阻断从黄泉出来的阴气,防止过多的渗漏到阳间去,所以这断阴山的深度不是很深,但是横度却是很广,几乎拦断了整条的黄泉大道。   我说难怪这山看起来这么雄伟,但是才用了一天的时间便是通过了。   我们站在山道口上。   一阵阵凛冽的阴风随着黑色的雨雾朝我们刮来,那风声猎猎,就跟台风天刮起的风一样。   姜天说再往前走上五里路便是冥间的界碑了。   我诧异了一下,问他说难道之前那些地方都不是冥间的所属吗?   姜天说不是,断阴山是阴间和阳间的真正分界线,而这两天我们所走过的,其实是阴阳界!在阴阳界里头,阳人和阴鬼都有可能出现,但是过了断阴山,非是超凡之辈的阳人,绝难留存下来。   他说因为过了断阴山之后,阴气的纯净度会有一个飞跃式的下沉,一方面是为了用纯净的阴气净化阴鬼本身的怨气,二方面也是阴间的自我一个保护。   我说我这样进去不会有事吧?   姜天说我是元神状态,只要不待久就应该不会有事。我心想不管有没有事,这一趟我是在所难免的了。   我没有再问,继续往前走。   但是走没多远,我就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   在我身后的山坡上,影影曳曳的出现了几个人影。   我皱着眉头看了看姜天,他回了我一个眼神,只叫我先不要声张,说快点走,过了界碑,跟着的那伙人就奈何不了我们了。   看来姜天一早就料到了。   我们之前一直走的小路,还未拐进官道之前都没发觉,这时突然窜了出来,恐怕那伙人是等在这山道口多时了!   我俩疾走了一阵。   这山里崎岖多弯,天色有黯淡,加之绵绵雾雨,虽说没有一开始那样伸脚不见鞋子,但也都没有好到哪去。   总之就是很压抑。   如同大战之前,被铁皮盖着的火药桶,只差一点星火,就能引爆开来。   这伙人一路跟着也不动手。   我们从山上往下走,拐过一个弯,出现了一段下坡路,这下坡路再往前走,便是出了断阴山,山地变成了平原,再往远处看,官道的两边出现了一条气势磅礴犹如黄河般汹涌澎湃的河水。   我望见了那界碑。   姜天说过了界碑就是黄泉渡口,如果再继续沿着黄泉大道走就得翻过一座叫黑山的山,但是山里头地势复杂不说,还有许多凶猛的本土山怪,较之断阴山更是凶险万分,就算是冥府,除非大军过境,不然一般的鬼差都是上黄泉渡口,走的水路。   我闷哼一声,没有说话,只是往前走去。无论前头多么险阻,我都不会退缩……因为……阿雨在等着我!   我们从上坡上走了下来,刚到平地,离那个界碑还有一百米不到的样子,那伙人就出来。   前面四个,后面三个。   我呵呵冷笑,说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   领头的一个桀桀发笑,说我们走得真慢,他们都已经在这里等了一天了,如果我们再不出现,都以为我们掉头回去了。要真是这样,那该多好。只可惜我们没有……   我哼了哼,说没有那又怎样?   他说既然我们不听话,那就只能使点手段,让我们听话了!   我没和他多废口舌,直接开了阴阳眼,一股风以我为中心震荡了出去。   我说想让我们听话,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话音方落。   我和姜天同时出击。   这事早在这伙人没出现之前我们便是商量好的了,待会只要他们出现,谁说话就先怼谁!   这家伙既然说话了,那自然便是领头的。   自古以来,擒贼先擒王!   只要把这领头的拿下,那他的同伙自然就得化作鸟兽散!   我快速地朝那个领头的飞奔而去。   这七个人,外面都裹着款式相同的黑袍,脸上也都带着同个模样的黑色面具。   我是认不出谁跟谁了。   但是我的双眼一直盯着那个人,只要我开了阴阳眼,这人想跑都难。   而对头似乎看透了我俩的想法,前头四人一阵排列,想要将刚才说话的人混淆起来。   可是在我的阴阳眼之下,黑袍面具那都是虚的,只有身上的阴阳二气才是真的!   打领头的说的第一句话开始,我就将他阴阳二气的特性记住了,这时任是他们如何转换,都难逃我的法眼!   那四人先是排成了一列,然后又分开转成一圈,意图通过转圈都迷惑我们。   及至我们来到跟前,突然仨人后退,一人向前。   看这意思是要和我们打!   但我还是愣了一下,因为被推出来的这人,正是被我锁定的那人!   姜天问我打谁?   我迅速做了判断,最后还是旋转相信我自己,就打那个自己跳出来、同时被我锁定的!   兵法有云,虚虚实实。   有时候这真的有可能是假的,假的也有可能是真的!   姜天没有犹豫,直接甩出了一大招!   只见他双手掐了一个印诀,一只降魔杵凭空出现,猛然壮大,然后便是朝那人撞去。   我也不甘落后。   祭出阴阳石,凌空画了七星阵!   这七星阵威力巨大,但消耗也不小,可是为了将这领头的一击毙命我也考虑不了那么多了!   姜天的降魔杵凌空落下,照着那人的头顶撞了下去。   这降魔杵初见时不过花针大小,可是迎风便长,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米来长,大腿粗细。   领头的匆忙的抵挡了一招。   可是没用!   防御层直接被降魔杵冲破了,撞击在那人脑门子上,瞬间失去了行动力。   我见时机来了,赶忙唤出关二爷。gfbmmjD6vtLSaDjNAMr7x+cAJfrxmldLwH/ZzyO8z5GisJlPbdeDIGJfyq9N6ALntkPrNLIFSkmT6M4KHQWJrA==   关二爷勒马前进,手起刀落,将那人劈在了马下…… 第656章 屡试不爽   我心中大喜,得手了!   但是这喜才在心头泛开,还没上脸,表情就僵住了……   那厮被从脖颈的地方砍到半腰处,分成两半,掉落到地上。我本以为这厮应该死掉了。不成想这乃是障眼法,死掉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团烟雾。   我一时搞不清状况。   姜天也是有些蒙。   然而此时此刻对方根本没留给我们时间来想这些,只听得耳根风声响起,下一秒便是听到桀桀声笑。   没有想到吧!桀桀桀!   是那人的声音!上两次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阴柔中带着渗人的感觉。   我侧身用眼角一扫。   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腾跃于空中,出现在了我们背后。我赶紧左脚为轴,右脚点地,堪堪转过了身来。   但还是防备仓促,那厮居高临下,一掌轰了下来。慌乱之中我只顾得上两掌相抵,和那厮的手掌碰撞在了一起。   好家伙!   一股极为霸道的力道通过手掌直接施加在了我的身上,我抵抗不住,一下子被轰飞了出去,擦着地面,滚出了十来米远。   我咳嗽了两下,脑袋一阵发懵。   这家伙在打我的同时还对姜天出击。可是姜天反应比我快了不少,不仅躲过了那厮的招式,还反出一掌。   这下让我对姜天的实力又提高了一点认识。   没想到这家伙平日里吊儿郎当的,道行确实一点都没有掺假。   几招下来。   对头那厮只在我这里占了个便宜,在姜天的进攻之下,竟然有点招架不住。   而这时旁边围观的其他同伙也加入了姜天和领头的战斗。   对方有七个人,分出了四个与姜天纠缠,剩下的三个直奔我而来。   刚才一时粗心大意吃了个哑巴亏,我这会心头正气着呢!既然还敢来拿我,那老子非得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的本事不可!   我祭出了阴阳石与迎面扑来的三人纠斗在了一起。   这伙黑衣人,修行道行绝对不低!   若是放在外头,那也都是顶一顶二的好手,可为什么偏偏盯上了我呢?还要阻止我去救阿雨?   这里头恐怕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只是此时此刻我也无从得知。   对头三人猛攻过来。   估计他们也是觉得我比姜天弱,但是,嘿嘿,我冷笑了一声,这些家伙小瞧了我了!   我一路且打且退。   他们攻势猛烈,我不断露出破绽,让他们欺身上来。   几招之后。   待他们差不多习惯了我这个破绽之后,我的大招来了。   他们一个攻我左路,一个攻我中路,一个攻我右路。我的破绽就露在我的右路。每次我一抵挡左路的进攻,都会露出右边的命门。   为了故意露出这个破绽,我可以挨了右边这个家伙几拳。   就在这时。   左边的家伙又来了,抬腿朝我的脸部扫出一记鞭腿,我抬手格挡,中路那家伙也来了一脚……   按照前几次的节奏,右边的这个家伙就是踹我的肋骨了……   我冷笑一声,抓的就是他了!   这时我心头起了一念,心念的另一头很快有了回应,只见一阵青烟吹过,嘭的一声……   于此同时。   对头右路这人也来打我了。   当时和前几次不一样,他这一次落空了,因为我在抵挡了中路这厮的进攻之后,虚晃了一招,朝左路的那厮攻去,为身后出现的青烟让了一条路来……   这一切说来话长,但绝对只在秒瞬之间。   对方仨人愣了一下。   因为就在这短短的秒瞬之间,我连连制造了三个意外。先是右路进攻落空,接着我返工左路,而最大的意外是……   就在我让出右路空间之时,一个身影从青烟之中奔了出来,右路那厮估计还没看清人影,下一秒胸口就被重击了一下,直接倒飞了出去……   没错!   这突然出现的正是强子!   我们一击得利,虚晃一招,迅速退了回来!   强子嘿嘿发笑,说许久没有合作,他这出场还算给力吧?   我说给力到不能再给了!   强子说按照我的意思,只出了八成的力气,打个半死。   我摸了摸我右侧的肋骨,看向那个被强子打倒在地的家伙,妹的,刚才打得挺爽的,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对头剩下的两人没有再继续进攻。   一人防备着我俩,一人蹲下去探查倒地之人的伤情。只是显然没什么好结果,那个探查之人摇了摇头。   站着的那人看了看,然后居然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喊道不好,他们这是要杀人灭口!   话音一落。   我和强子就扑了上去。   可是那人下手极为干净利落,往躺在地上的家伙脖子上一捏,咔嚓一声,只听到脖子断了的声音。   真狠!   把躺在地上的那人杀死之后这两个家伙就火速的后退,和我们拉开了距离。   我跟强子说一人一个,尽量拖着对方,我想办法先解决掉一个,然后一起把另外一个干掉,最后再去救姜天。   说这话的时候我看了姜天一眼。   他那边有四人。   虽然在人数上被压制得死死的,可是姜天这家伙不但身手了得,身上还有不少的宝贝,时不时的就是抛出一件宝贝,干扰对方一下,然后又继续以着灵活的身手与他们周转。   一时之间。   他们竟也奈何姜天不得。   但我知道这也只是一时的,一旦拖的时间越久,对于姜天就越不利。   我指着其中一个,勾了勾手指头,说单挑!   那人冷哼一声,说我是在找死。   我和强子冲了过去,一人对付一个,我和刚才那个纠斗在了一起,一边打一边往空旷的地方退,和强子还有姜天拉开距离,于此同时偷偷摸摸的从随身包里面把蛤蟆纹小鬼文雕取了出来。   兵法有云,搞了一次,再搞第二次,这傻丫的肯定得中招!   哇咔咔。   我自然是想召唤蛤蟆精和小艾出来偷袭,但是蛤蟆精和小艾不一样,所以我换了个找,一开始就猛攻。   那家伙估计也不知道我打得什么主意,依旧与我缠斗。   打了十来个回合,我故意卖了个破绽,让他打了一招,然后将蛤蟆纹小鬼文雕遗落在地。   我被他击中不得不后退,同时假装出一阵慌张失措,四处寻找东西的样子,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离那厮不远的小鬼文雕之上。   我啊的一声,冲了过去。gfbmmjD6vtLSaDjNAMr7x+cAJfrxmldLwH/ZzyO8z5GisJlPbdeDIGJfyq9N6ALntkPrNLIFSkmT6M4KHQWJrA==   我的演技这么浮夸,对方自然早就注意到了蛤蟆纹小鬼文雕,知道我要去捡,拦在了我跟前,将那蛤蟆纹小鬼文雕拿进了手里…… 第657章 尸子传人   嘿嘿嘿。   我心头冷笑,但面上黑着,指着那厮,说把东西还我,不然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他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拿在手里,说要我还他可以,立马调转回头!   我呵呵冷笑,吼了一句,说好,既然不还,那就给你!   说这话时我已经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说着,同时手里已经掐着印诀,叫那蛤蟆精过来了!   那厮明显慌了一下,但还是把蛤蟆纹小鬼浮雕拿在手里。   可是下一秒这家伙就慌了。   因为那文雕挣脱了他的手,掉在了地上,同时嘭的一声,凭空跳出了一只大蛤蟆,这还不算,蛤蟆上漂浮站立这一只紫衣凶煞!   那厮估计也没见过这阵势。   蛤蟆精出来之时就在他的身侧,巨大的身躯撞在了他身上,不过这家伙反应够快,一下子就弹开了。   但他哪里晓得蛤蟆精的厉害,蛤蟆精嘴一张,弹了一条舌头出来,勾住那厮,不仅如此,漂浮在蛤蟆精背上的小艾也是向他发难,而我也是随后而至……   这一系列的动作皆在弹指之间,等到那厮反应过来,再做招架,我和小艾的招式已经跟雨点一样砸到了他身上。   他逃也逃不了,一逃就被蛤蟆精给拉了回来。   只能竭力应战。   可我和小艾哪里是好对付的!小艾如今已经恢复了七八成的实力,差不多是紫衣凶煞巅峰的样子,而我和她的实力差不多。   眼前这人的实力比老瞎子要差一些,而当初在华东地大老瞎子和小艾对打的时候,那会老瞎子可都不敢和小艾正面交锋。   虽说当初小艾是极阴鬼王的级别,比一般的鬼王还要厉害几分,但现下我们两个紫衣凶煞差不多级别的对手也不是多好对付的。   打了七八十个回合,那厮渐渐落入下风。   我向来的原则都是趁他病要他命。   攻势越发凌厉。   这家伙估计是知道打不过我们了,虚晃一招,照着我的面门打来,居然想要逃走。   我躲了过去,叫小艾绕过去包抄。   他被我们一前一后夹击住。   我用阴阳石甩了几记乾卦出去,逼得他不得不面对我,而我紧随与乾卦之后,看住了他要出手,一把抓住,直接将他撂倒在地。   于此同时,蛤蟆精凑了上来,舌头一弹,将这厮卷住……   就这样!   又收拾掉一个了!   我把那厮交给蛤蟆精处理,然后带着小艾火速地赶到强子那边支援。   可是和强子交手的这个家伙却非常精明,远远看到我们过去便是虚晃了几招,脱离了和强子的战斗,跑到姜天那边的战斗圈去了。   姜天那边已经完全落入下风了。   但是好在我们这边战斗结束得快,从强子手下脱离战斗的人跑到姜天那边参战去了。   而我们也没闲着,跟着跑过去打斗。   这一下便是变成了大乱战。   但是没打一会,大家都虚晃了几招,各自脱离了战场,后退了十来米……   刚刚是七打一,这一番战斗之后,形势发生了大变,变成了四打五,我们这边是四,如果再加上蛤蟆精,那就是5v5了。   我双手环在胸前,对着那个领头的说,咋样,还打吗?   他桀桀发笑,说我这都是小伎俩!   我说你这一下子就折损了两个,我后面还有二百个兄弟,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不然的话我的兄弟一到,保管把你揍成肉泥!   他说我这话吓唬不到他,因为他对我了如指掌!   我心想套他几句话,看看是什么来路的,于是就问他,到底为何要阻挡我?   他阴阳怪气的说这个不能告诉我。   我又说那我笃定了不回头呢?   他说那没办法,上头下了死命令,说我听话还好,不听话,那就只能弄死我了!   我呸了一句,让他有本事就来了。   但是这家伙没有马上冲过来,而是慢吞吞的解开了黑斗篷的扣子,就跟在准备放大招一样,旁边的同伙见状更是后退了两步,这就更让我心奇了。   他将背后的黑斗篷解了开来,任由斗篷滑落到地上,然后一边解还一边自言自语,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舒展过,今天,为了我,他破了这个例。   黑斗篷脱掉之后,这家伙里面穿着一件青色的甲衣,衣服表面嵌着一块块方形的小青铜块,下面是一件裙摆,是的,就是古代将军穿的那种带甲片的裙摆。   这一身打扮十分古怪。   再加上他脸上还带着面具,这看起来就更不协调了。   我跟姜天嘀咕了一句,说这人什么品味?穿的乱七八遭的。谁知姜天说麻烦了,这家伙不好对付!   我问他咋个说法?   他说对面那领头的身上的甲片不是衣服,而是从他肉里长出来的!   我呀的一声,十分惊讶,从肉里长出来的甲片?   姜天说如果他猜的不错,那个家伙很有可能是失传了两千多年、在战国时期曾一度让诸子百家都十分忌惮的尸子传人!   尸子传人?我表示从未听说过……   姜天说这个说来话长,以后再讲,反正让我记住了,这家伙的唯一特点就是不生不死,换句话说,也就是打不死,就算打死了也会活过来。   我说还有这种事?那不等于长生了?   姜天说反正尸子传人都特别邪乎,跟他们纠缠下去绝对没有好处。所以,他让我等下只要一开打就往界碑的方向跑,只有过了界碑,才算安全。   我问他为何?   他没有告诉我,只叫我跑就是了。   而就在我们说这两句话的空隙里,对方那家伙终于忙活好了。   除了脸上的面具看不到,这家伙全身上下都是麟甲,就跟鳄鱼差不多,但和鳄鱼不同的是,这家伙十分灵活,而且速度极快。   他的同伙没有出手。   可是突然的,毫无征兆的,那领头的便是消失在了原地,等到再次出现的时候,已是在中间的位置。   而这时姜天已经迎了上去,两人交斗了七八个回合,但是一触即退,彼此试探了一番之后,回到原地。gfbmmjD6vtLSaDjNAMr7x+cAJfrxmldLwH/ZzyO8z5GisJlPbdeDIGJfyq9N6ALntkPrNLIFSkmT6M4KHQWJrA==   姜天回头瞪了我一眼,问我怎么还没走? 第658章 界碑石   我啊了一声,这就开始啦?我心里头还在盘算我们人数旗鼓相当,看能不能拼一拼呢!   姜天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有些严肃的说不要想,不要冒那个险,除非我是不想救阿雨了!   他这话一下点醒了我。   确实不能冒险。   我说那你小心点。   他说这种情况他还能应付得了,让我记得过了界碑之后,不要再跨回来。   我不太懂他最后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还没来得及问,姜天就又跑出去跟那个尸子斗在了一起。   他们的速度很快。   我不再耽误,转身朝界碑跑去。   对头剩下四个没有参战的一见我跑也追了上来。   强子问我怎么办?   我说不理他们。   我们一路跑,他们一路追,很快追到了界碑边上。   本来我都已经快要跨到界碑线上了,可是强子在后头掩护,被追上来的四个人缠住了,我不得不调转回头,去接应强子。   这一接应,马上又是卷起了一场打斗。   大家各使本领。   我们这边二鬼一人外加一蛤蟆精,蛤蟆精舌头还卷着一人,所以蛤蟆精的战斗力自动减少了一半。   而对头四个好像来路挺杂,一个像是道士,踏着天罡布,使了鬼神要来抓我们。   可是他这鬼神等级不高,不过是青红级别,才一请出来就给强子和小艾这两个曾经当过鬼王的大boss给秒了回去。   另外三个,一个手里拎着一把剑,剑气激荡,显然修的是外家功夫,不敢轻视;还有一个手里缠着鱼线,袖袍里藏着纸糊的小动物,总是在不声不响之时就放出一招。   虽然威力不大,但那突然出现的纸糊玩意儿一遇风就化形,或是狰狞猛兽,或是妖艳鬼物。   最后一个是原先和强子交手的,身手也不错,使的什么道术我没看出来,但好像可以驾驭法宝,只是那法宝神出鬼没,跟扯纸糊片的那个一样,总喜欢耍阴招。   我们三个对付他们四人确实有点吃力。   蛤蟆精我没让它上。   它嘴里那个活口还重要着哩!   我们一边打斗一边等待时机跨越界碑。   可是这伙人似乎也都晓得我们的主意,只要我们往界碑的方向跨过去一步,他们就会四人合攻跑得最慢的那个,最后拖得已经跑掉的不得不回援。   我是被他们缠得实在没了脾气。   特别是那两个老是放阴招损招的,这天色又差,再加上下着黑乎乎雾雨,实在看不清他们出招的时机。   就这样。   因为在人数上的压制,局面又出现了僵持。   我们这边在打着,姜天那边也不容易,而且声音动静越来越大。   嘭嘭声此起彼伏。   那只尸子果然不简单,越打爆发出来的实力越强悍,姜天已经祭出了他的小金钟了,可是面对尸子的进攻好像也是险境频出。   姜天也是一边打一边朝我们来。   我趁着空隙回头看了一眼,离界碑只剩下不到五米的样子,只要趁机抽个身,秒瞬之间就能退到界碑那边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姜天会说退到界碑那边去就安全了,但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此了。   这打斗越来越胶着。   我在找寻机会,看能不能布下七星阵,再伤他们一人。   可是来来回回拉扯了十几次,没有寻到机会。   眼看姜天已经退到了我们对面的四人背后,这时候姜天的处境可就十分危险了。   如果和我们对打的人突然反身和尸子传人一起进攻姜天,那姜天就得腹部受敌了。   我急中生智,指着另外一个方向,大喊一声,姜天,打他们!   正和我们对仗的那四个家伙愣了一下,齐齐回头看了一眼,就这一眼,我、小艾还有强子都心照不宣地冲到和姜天过来的方向,将他接应了进来。   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几人就全都被包围住了。   前有四人,后有尸子传人。   这个尸子传人脸上的面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姜天给打落了下来,露出了一张青色的犹如风干了的老鸭肉般的磕碜的脸。   而且脸上出了五官,大部分的肌肤都长出了一小片一小片青铜颜色的甲片。估计这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见着了百分百得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姜天有些狼狈,这让我很是震惊。   他说得速战速决,不然的话继续拖下去肯定会被尸子传人给拖垮了!   我说难啊!   强子压低了声音,说让他断后,等到我们过了界碑再将他召回去。   我说这倒是个好办法。   正说着尸子传人就向我们发起了猛攻。   他越打越厉害,那速度如果我不开阴阳眼都追不上,我们每个人几乎都从他手上走不出十个回合。   真真是遇到彪悍的对手了。   而且这尸子传人好像越打越兴奋,不对,应该说越打越狂奋,不但打我们,连自己人都打。   这下搞得剩下的四个人有点畏手畏脚了。他们那边出了状况,我们这边肯定乐于待见。   强子渐渐扛了上来,一个人顶住尸子传人。   然后姜天调转枪头,杀向那四个人。   这就跟田忌赛马一样,好马对劣马,次等马对上等马。   局面一下子就打开了。   不出几个回合,那四人就被我们杀得四下逃散。   我见机会来了,大喊一声快跑。   我们一哄而起。   强子抗住了尸子传人,不到五米的距离我们一下子就跨了过去,但是我们没有停,又往前跑了一段,因为事实没有像姜天说的那样,过了界碑就安全了。   我担心强子扛不住尸子传人,赶紧将他召了回来。   而就这会功夫,强子就被打得差点趴下来。   他说那个家伙太恐怖了,居然能吸收他的力量!   姜天也说尸子传人有这个本事。   我见他们追到了界碑线这边来,心想这下恐怕难以善了了,看来非得拼死一战不成!   可是姜天却示意我不用紧张,说过了界碑,这里就有人管了!他指了指界碑,让我看上面的字。   这块界碑十分高大,至少有一丈高,上面用着小篆刻着四个大字——阴生阳死,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写着,往前一步,生前事便了了。   然后姜天又叫我看落款,孟氏。   我有点糊涂,难不成这姜天是被打秀逗了,奢望着凭着块界碑石镇住眼前这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   可是就在这时,界碑石跟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茶摊…… 第659章 阴水化兵   我揉了揉眼睛,以为看错了。但是揉了几下之后,茶摊并未消失,就跟一直都在那一样,可是在此之前我根本没发现那里有这么一个茶摊。   这茶摊被我察觉到得太突兀了,可是茶摊的存在却显得很自然一般,在那茶摊的后头,是一个满头灰发的老太婆,穿着绛青色的衣服,手里提着一只款式简单的老式长嘴紫铜茶壶,给这茶桌上的茶碗倒着茶。   我看过去的时候,那茶壶里的茶水正在流出来,倒进碗里。   只是奇怪的是……从那茶壶里倒出来的茶与往常所见的不同,乃是混浊的黄颜色……   尸子传人他们追过了界碑线。   但是出奇的是,大家都在这时候才发现茶摊一样,他们没有追,我们也没有跑,就这样站在边上,看着老太婆倒着茶。   空气好像在这会凝结了。   只剩下细微的落雨声,还有老太婆壶里怎么倒都倒不完的茶汤。   终于。   尸子传人憋不住了,站出来指着老太婆骂道,问她是什么人?要是不想死的话,最好赶紧离开!   他这开字一落,老太婆手里的茶汤十分恰巧地就断了,她将手里的茶壶放了下来,抬起眼来看向尸子传人。   老太婆的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真的十分诡异,就是那种月牙形的笑容,再加上她一脸的皱纹,还有就是绛青色的衣服,两只眼睛也跟不会动的一样,一直笑眯眯的。   我第一眼看到就咯噔了一下。   老太婆并没有理会尸子传人,而是伸出手扫了一下茶摊上已经倒满茶水的茶碗,说,阴生阳死分界线,不断分隔了阴阳,还分出了生死,前生是前生,今世是今世,各位,都请喝茶吧,一人一碗,刚好不用抢。   尸子传人暴跳而起,指着老太婆说她装神弄鬼。   老太婆呵呵笑笑,但是面上的皮肉依旧是一动不动,说年轻人,不要急躁,喝了这碗茶再说!   说着手掌轰在茶桌上,一个茶碗弹了起来,老太婆又拍了一掌,将茶碗拍向尸子传人。   可是尸子传人接都没接,反手一掌将茶碗拍到地上,啪啦一声,茶碗摔成了粉碎……   哈哈哈哈。   老太婆响起了一连串尖锐的笑声,说好,很好,千百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敢不接她的孟婆汤!   尸子传人呸了一句,说废话真多!   然后手一挥,不管老太婆的存在,带着同伙就要来抓我们。   他们这一动,我们也只能逃了。   但是能在这里卖茶的老太婆显然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呔了一声,我见她手里捻了一个指诀,呢呢喃喃地动着唇嘴,突然用手沾了一下眼前茶碗里的茶水,指尖一泼,一大片的茶水泼了出去,迎风见长……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那茶水幻化成阴兵鬼将,落在了地上,秒瞬之间便是出现了一大片,拦截在我们和尸子传人他们中间!   我粗略估摸了一下,至少有二三百个。   我心里头啧啧称奇,向来只听说过撒豆成兵,没想到这个买茶水的老太婆更厉害,以茶水化兵,而且这些幻化出来的阴影鬼将从气势形态上跟真的差不多。   不对!   整体的气势比真的还要高上几分!   但是这尸子传人好像十分不屑,说不过是幻术小伎俩,就这还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卖茶老太婆呵呵发笑,说是不是小伎俩那就来试试!   趁着这时姜天拉着我们退到了一边去。   我问姜天这卖茶的老太婆是什么来头?   他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叫我小声点,说孟婆最憎恨那些叫她老太婆的人了!这要是被她听到非被扒掉半层皮不可!   我咂了咂嘴,虽不以为然,但还是收声了。   这时两方已经斗了起来。   二百多阴兵鬼将对上四个阳人外加一个不知道是鬼还是人的尸子传人,无论从数量上还是气势上,孟婆这一边的优势还是要大一些。   可是尸子传人好像不以为惧,大喊一声,冲杀了过去。   战斗一触而发!   双方人员绞杀在了一起,尸子传人他们瞬间被阴兵鬼将给淹没了。   但是这些阴兵鬼将好像……确实……不是……尸子传人他们的对手……   才一交锋。   尸子传人就跟绞肉机一样迅速的绞杀所遇到的阴兵,情况有点不对劲。   我跟姜天说这些阴兵不行啊!看来还得逃!   姜天让我淡定点,说那尸子传人是属于亢奋型的,越打越是持久,但是这孟婆也不是省油的灯,在这阴间,她那一手化水成兵的本事可谓冠绝凌顶,难逢敌手!   我说就算她的兵取之无尽,可质量不行那也是白搭。   姜天说我这就不懂了,说那孟婆现在是在试探尸子传人的实力,一旦摸清了尸子传人的套路,好戏就该上场了。   我半信半疑。   但是看姜天脸上放松下来的表情我也多少信了那么一两分。   战斗持续了一阵子。   可是孟婆的阴兵鬼将已经被尸子传人他们绞杀了大半,其中有一大半被尸子传人给杀了。   这些由水化成的阴兵鬼将和真的阴鬼不一样,它们一被杀死,变成了一摊黄水落到了地上,同雨雾混在一起,消失了不见。   眼看二百多的阴兵鬼将被屠杀得只剩下几十,可是我看那孟婆却一点都不着急。   到后面越来越少,直至……   全都被杀光了……   尸子传人杀红了眼了,同伙里面也有受伤的,但是五人对抗二百多的阴兵鬼将,这战绩绝对也没话说了!   尸子传人指着孟婆,哈哈狂笑,问她还有什么本事?如果没有的话,下一个死的就是她了!   孟婆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说千百年来,想杀她的人多了去了,但最后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贬入畜道,脱胎成为畜生!   尸子传人说恐怕孟婆的下场要比那些人更惨,因为他准备灭杀了孟婆的魂魄!   孟婆哈哈娇笑,说这是她有史以来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这时尸子传人又转向我们,说别担心,很快我们的下场也会变得跟孟婆一样…… 第660章 阴帅擒尸   我呸了一声,说瞎几把扯淡,谁弄死谁还不一定呢!   这打可能不一定打得过,但气势不能输!   尸子传人两眼暴怒,想要来拿我,可是这时孟婆把他喊住了,说别走啊,她这边的事还没完呢!   尸子传人又转向孟婆,让她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孟婆故伎重演,手一沾水,又是幻化出了二百多个阴兵鬼将。尸子传人不屑地嗤了嗤,说同样的手段再来上一百次,他也都照杀不误!   然后……   后面尸子传人真的一语成谶,他和同伙不停地绞杀阴兵鬼将,孟婆不停地点出更多的阴兵,此消彼长,不断延续……   一直消消涨涨,搞了十几波,尸子传人是没多大的伤,而且越打越兴奋,但是他的同伙就不行了,被耗得不行。   突然的。   孟婆变换了阵型,我见她手上转了一下印诀,这时阴风大作,于阴兵鬼将的包围圈之外的四个方位各自升腾起一阵阵的龙卷风,待那风停,陡然出现了四个身高二丈,极为魁梧的阴帅!   这四个阴帅面目肃然,威武有加,不是一般的鬼将可以比拟!它们手里各拎了一杆令旗,分为青红黄黑。   我一看就晓得这里头怕是有什么门路!   果不其然!   等到孟婆将新的一批阴兵点化出来后,那四个占据四个方位的阴帅便是挥动旗帜,将阴兵鬼将分成了四部,各以阵法占据位置,围住尸子传人等人。   尸子传人没有意识到战场出现新的变化,依旧一副狂傲的面目,让孟婆有什么新的把戏尽管使出来!   孟婆殷殷发笑,说等下有他哭的!然后便是开始催动阴帅挥旗。   令旗一动,阴兵鬼将也跟着动了。   二百多号大大小小的阴鬼,如同一体一般,前后左右,步伐相同,它们变换成一个八卦兵阵,将尸子传人围在其中。   随后发起第一波攻击。   或许是因为尸子传人自作孽,另外四个同伙刻意和他保持了距离,导致兵阵有机可趁,从他们中间切断了尸子传人和另外四个同伙的联系,分成了两拨。   一拨四个人,有普通的阴兵对付,但只是围而不公。   一拨由高级的鬼将出马,对尸子传人进行打击。   在兵阵的配合之下,十来个小队鬼将配合得天衣无缝,发挥出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围局之中。   尸子传人慢慢被鬼将给牵制住了,任是尸子传人如何挣脱都不得逃离。   孟婆在茶汤后面好整以暇,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这样几乎拿下了尸子传人等人。   这一手,直叫我看得目瞪口呆!   原来这鬼神还能这样用!   我突然想起了强子在龙山的那几千野鬼,这要也是能训练出像这些阴兵一样的素质,那我还怕什么!   不行!   回去之后我得着手完成这事!   就在这时,孟婆喊话,问尸子传人服不服?   尸子传人被困在里头,不知道是合围起来的鬼将威力大增?还是说这个兵阵可以起到镇压尸子传人的功效,反正我是看到尸子传人被处处的压制着。   可是即便如此这家伙依旧嘴硬得很,不可能罢休,说难道孟婆就只有这点本事吗?还不够他挠痒痒的!   孟婆冷哼一声,说尸子传人不知好歹,本想着放他一条生路,现在看来是在自寻死路!   尸子传人回了他一句,死老太婆,有种就放大招来!   这老太婆三字一出,孟婆周边的气氛就凝固了。   她的手往身前的茶桌上轻轻一摁,嘭的一声,不但茶桌应声而裂,就连地面也是出现了龟裂纹,以桌脚为中心点,向四周蔓延出去。   孟婆一字一顿,说那就成全他!   她十分霸气的一脚将破烂的桌子踢掉,然后用两手比划了几个动作,下一秒那些鬼将和阴兵就跟尸子传人分开了。   然后……   空出了空地之后……   四个镇守阵脚的鬼帅轰隆一声,跳进了包围圈里头……   这气势,不可谓不强大!   可是尸子传人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切了一声,找准一只阴帅,然后就对着它打。   可是这尸子传人把用来对付我们的手段用来对付阴帅,居然失效了!   这尸子传人厉害之处之一在于速度,之二在于力道,之三在于可以吸收对方的力量。   但是这孟婆不知道使了什么招数,好像将这尸子传人的三个长处都给压制住了。   所以在和阴帅打起来之时,虽然嘴上依旧逞凶,但是身手招数已经不那么麻利了。   他此时此刻应该感到吃力。   因为这些阴帅不但配合天衣无缝,而且实力也不弱,四只阴帅在一起同尸子传人斗了不过十来个回合,这尸子传人就落入了下风,又是斗了十来个回合,阴帅开始反攻,最后尸子传人越打越落颓势……   被擒住了……   四只阴帅各自抓住尸子传人的四肢,将他高高举起……   这边的战斗一结束,剩下四人的战斗就变得没有意义了,因为突破了半天那四人也都没能突破孟婆布下的兵阵……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不过三四刻钟。   真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孟婆问尸子传人服不服?   尸子传人哼了哼。   啥都没说。   孟婆说这过了界碑线就是孟氏的地盘,难道不清楚这个道理吗?   尸子传人说他没听说过这个道理!也不知道什么孟氏!   孟婆顿了顿,示意四只鬼帅将尸子传人放下来,在他身边走了两圈,点头品尾地说尸子传说这蚀尸术炼得还行,就是差一点火候,不如当年青尸子厉害。   尸子传人呀了一声,反问孟婆,问她怎么知道她师父的名号?   孟婆愣了一下。   可是没有回她。   不知道是光线太暗还是什么原因,我看到她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尸子传人的话说完我明明感受到气氛有点尴尬的成分,怎么这孟婆还是笑眯眯的?   面瘫?   过了一会,孟婆手一挥,四只阴帅和阴兵就押着尸子传人他们往界碑线去了。   姜天一看,着急了,说孟婆这是准备放他们走…… 第661章 黄泉渡口   姜天跑过去喊住孟婆,说不能放了他们!孟婆反问姜天,不放了那要怎么办?姜天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接上。   我走了过去,说杀了,永绝后患!   孟婆看了我一眼。   我明明感觉到她的眸子里带着杀气,可是这孟婆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十分诡异,我不由心奇多看了两眼,这下才发现!   原来孟婆脸上带着面具!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伸手一摘,把面具摘了下来。   我惊愕了……   这孟婆……不是……老太婆!而是一个美貌少女!   我的雷公,天雷轰轰!   眼下天色乌黑,四下低沉,一切都很压抑,可是这一切在孟婆面前都逆转了,她绝对是我见过的最为绝色的美少女之一!   面如桃粉,肤如凝脂,眉似柳叶,眸如星宇。   在这么一个鸟不生蛋的地府里头,居然会有如此绝色的美女……反常!   孟婆瞪了我两眼,问我看啥!   我一阵尴尬,缓过神来,支吾了一句,说没、没啥,不要让他们走啊……   因为心虚,我说到后面声音都不由小了下来。   孟婆看了看我和姜天,说我们现在这些小辈,怎么一个个做起事来都这么心狠。   小辈?   我又凌乱了一下,她看起来可是一点都不老……   姜天正式朝孟婆拱了拱手,说刚才若非孟前辈出手相助,恐怕此事还没那么容易了解,在此向她谢过了。   姜天也称呼她前辈?难不成真的有那么老?   而且听姜天这说话的口气,好像还认得。   孟婆甩了甩衣角,喊姜天小姜子,指了指我,说这就是要去十方魂潭的人啊?   我挺了挺胸膛,尽量显得自己有气势些,谁晓得这厮来了一句,怎么看起来也一般般嘛!   我瞬间无语了。   什么话啊这是!   我准备反驳两句,可是我话还没说出口这孟婆就捻我们走了,说趁着雨还没下大赶紧启程,然后开始叨叨了起来,说现在生意差就算了,百十来天见不着一只鬼,没想到今天连做买卖的家伙都赔了进去,真是扫兴……   然后又开始说现在的年轻人不行,嫩还不说,还不知道好好修行……   反正就是停不下来。   我这下相信了,这孟婆的年纪不低,不然的话怎么会跟更年期一样,絮叨个不停……   姜天拉了拉我,招招手,示意我走。   我看了看孟婆。   他用手指指了指脑门,示意这孟婆老了,让我别去打扰她了。   我一阵愕然。   但还是准备继续上路。   不过在继续上路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嘿嘿,蛤蟆精的嘴里可还是有一个俘虏呢!   我让蛤蟆精把俘虏带到路边来。   这家伙没死。   我把他的面具给摘了,是个男的,脸瘦嘴尖,鼻子下边还有两撇胡子,瞪着两只黄豆大的蝌蚪眼慌慌张张地看着我们,问我们想要干嘛?   我啪嗒拍了一下他的脑门,问他是谁派来的?   他哼了一声,说要杀便杀,他是不会说的。   我说行啊,不说,不说我就自己搜!   我摸遍了他身上能放东西的地方,最后找到了一张卡,银行卡。   本来这卡没啥特别的,但是!我在这卡上面看到了一个鎏金的标识……   易!   我脸一下黑了下来。   妈了个几把蛋的!   天底下我跟带易的名字有交集的除了易集团特么的还能有谁!   我早就应该想到了!   这些家伙肯定就是当初在锁龙观里对阿雨施了禁制的那个人的!   那人在锁龙观里,而锁龙观是易集团的,这个人身上又有易集团标识的银行卡。   这一切的一切联系起来不就可以说明问题了嘛!   肯定是锁龙观里的那个家伙料定我会来救阿雨,所以便派了人来阻挠我!   我把卡拍在了这个俘虏脸上,让蛤蟆精把他给放了。   姜天问我想干嘛?   我说我想让他带句话给易集团的那个人,我看向了这个俘虏,一字一句地说,回去告诉他的老板,我郭祈不会就这样算了的,总有一天,我会前仇旧恨一起算!   那人不屑地哼了哼。   我摁住心底的怒火,记住了卡上面的编号,我说还有你,回去之后最好求神拜佛,我会找你的!   说完之后我便是站了起来,让蛤蟆精松开他。   姜天踹了他一脚,将他踢出老远,指着断阴山的方向,说最好快点滚,别再让他看到。   那人爬了起来,还不知好歹的呸了一句,然后才一颠一颠的朝断阴山走。   我让强子、小艾还有蛤蟆精都回去。   这雨还在下着,我担心他们被这雨给污染了,变成跟土狗一样那就不好了。   随后我和姜天便继续往黄泉渡口出发。   临走前我往孟婆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的茶摊已经重新摆上了,地上的碎片也都清除了,脸上依旧带着那个微笑面具,正在一杯一杯的倒茶。   等到我们走远了几步,我问姜天,这孟婆到底是有多少岁了?   姜天咂了咂嘴,说反正比他老,听说在第三次亡灵大战之前便已经存在了,是地府孟家的人,因为研发了让人喝了之后可以遗忘前生前世的孟婆茶,所以驻守在断阴山通往黄泉渡的路口,为那些想要遗忘过去的、或者怨气太大的阴鬼提供孟婆茶。   我问那她到底是人还是鬼?   姜天说肯定是……是……他咯吱了一下……是鬼了,但也不能说是鬼,应该说是鬼修,快要修出肉身的阴鬼。   姜天说对,就是鬼修。   我呵呵摇头,这年头的鬼修一个比一个厉害。   天依旧在下雨。   从断阴山出来的时候便已经看到了黄泉,但看着挺近,走起来却是一点都不近。   我们走了老半天这才听到哗哗的水声。   突然出现了一个山包,我们爬了上去,只见滔滔不绝的黄泉水犹如巨龙搅拌了河底一般,由下往上不断地冒着巨大的漩涡,那漩涡看着十分恐怖,一个紧接着一个,彼此之间还互相吞噬……   而从这往下,路的两边便是变成了涛涛一望无垠的黄汤之河面。   场面十分壮阔。   姜天指着二百米开外的地方,说那里便是黄泉渡口了…… 第662章 漫游黄泉   我看了一眼,这黄泉渡口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大,相反还有点小,不仅小,且破。   一块用三根木头搭起来的门坊,中间斜斜的挂着一块跟随手捡来似的木板,上书二字:渡口。   由门坊进去,是一条搭在黄泉边上的栈道,一米来宽,也是破破烂烂,在汹涌地黄泉边上显得岌岌可危,这让我走在上头不由觉得有点不安全,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被黄汤给卷走了似的。   姜天跟我说,别看这渡口不结实,人家可是存在了近两千年!   我半信半疑。   这一脚踩上去能左摇右摆的能存在两千年?打死我吧,打死我我就信。   在这个黄泉渡口上,除了这个破破烂烂的渡口,还有一个老头,和一条小木舟。   姜天说那个老头是他们家里的人,然后领着我上前,给我介绍,说我可以叫老头姜老汉,又跟姜老汉说我叫郭祈,此次要送的便是我。   我端详了这姜老汉两眼。怎么说呢?看起来挺老实的一人,有点像是管家一类的。   这人让我不由又对姜天的背景猜度起来。   认识孟婆,对地府很熟,声称自己是姜太公的直系后代,还有管家……   看来姜天在地府这边应该是有一个大家族。老乞丐恐怕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让我来找的他。   可我还是有疑问,他们为什么要帮我?   姜老汉给姜天欠了欠身,叫了姜天一声少爷,让他放心,说肯定把我送到丰都入口。   我听着这意思是下面的路姜天不与我同行了?   我问他是吗?   姜天说冥间下雨了,恐怕他要回家一趟。   我不晓得这地府下雨到底有什么可怕之处,可是回想起刚开始下雨时姜天的表情,我大概也能有那么一点体会。   我微微笑笑,说没事,回吧,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他陪我走了这么一路。   彼此寒暄了几句。   虽然不舍,但总归要分开,与其拖拖拉拉,不如干脆一点。   我跳到了小木舟上,朝姜天抱了一拳,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姜天回了我一句,日月不变,江湖相见!   说完我俩异口同声地道了一个请字。   然后姜老汉便是下了小木舟来,解开了绳索,划桨离岸。小木舟在不断翻滚的一个个小漩涡之中越行越远,往黄泉的中心飘去。   而姜天的身影也是越来越小。   我心中不由感慨,此一别,也不知道日后是否真能于江湖相见……   舟行了一会,便望不见岸了。   举目只剩涛涛的黄汤水,还有那乌黑低沉的天际和绵绵而下的黑色雨雾。   我问姜老汉此去要多久才能抵达丰都入口?姜老汉说不消多久,十来个时辰便到了。   我哦了一声,沉默了下来,十来个时辰,那就是一天一夜的时间了。我看了头顶那丝若隐若现的青烟,算一算,自出来到现在差不多已经快要花掉一根香的时间了,而我连阿雨的魂魄在哪都还没见着,就这速度,我能救得了阿雨吗?   我不由发起了呆来。   如果救不了阿雨,那我也就不想回去了,这涛涛黄汤之水,便是我元神的最后归宿。   木舟犹如无根的浮萍一般,姜老汉在船尾划着双桨,虽是顺流,但木舟也漂流得很身不由己,时不时的便是在原地打转,姜老汉只能使尽全身力气,将小木舟要出漩涡处。   雨依旧在下,但浸湿的不是衣服,而是魂魄。   黄汤水之上,除了黄涛涛的一片,便是雾蒙蒙的雨雾,说红非红,说黑非黑。   我用手舀了一抔黄汤,本是无意之举,没想到却看到了惊奇的一幕。   这被我舀上来的黄汤先是泛黄,随即生黑,最后变成了灰的,而且也非水状,那抔黄汤如同烟雾一般,在我手上缭绕了之下,竟然化作了一条魂魄,从我手里逃离了……   姜老汉见状赶忙阻止了我,说黄汤之水舀不得,这一抔,便是一条冤死之魂魄!   我诧异了一下,一抔就是一魂魄,那眼前这洋洋黄汤忘不尽头,岂不是得……   姜老汉说他指的魂魄可不仅仅是阳人死后化作的阴鬼,还有三界一切幽灵之生命,蛇虫鼠蚁、狼虎豹猫等等,这些生灵如若是冤死的,死后大多积怨过深,不会进入六道,而是投身到这黄汤之中,日日夜夜,直到怨气净化减少为止。   我苦味一笑,那要是按这论,千古往来,不单单是人类做的孽,整条生物链上冤死的生灵可就多了去了,微至蜉蝣,大至狮虎,都有冤死的。   我趴在舟舷上往黄汤水下看,影影曳曳间我似乎看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影子,或大或小,或成群结队,或形单影只,如梦似幻,亦真亦假,有时溶于黄汤之水里头,有时又现出形影。   我问姜老汉在这黄泉渡口摆渡多少年了?   他憨憨发笑,说那可就久远了,也有几百个年头了。   我问这黄泉水向来如此吗?   姜老汉摇摇头,说不是,有史书记载,上古之时,黄泉乃地脉之源,阴泉之根,是三界里头最为清澈的泉水之一,只是后来六道净化无能,越来越多的冤死之魂为了求生混入黄泉之中,久而久之,黄泉之水才变成了这黄汤,浑浊不已。   我哦了一声。原来这一切都跟六道净化器有关啊!   看来,这地府想要解决今日之危机,一切都还得从这台净化器身上着眼。   既然聊到了这个,我干脆顺嘴又问了他一句,这六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停摆了呢?   姜老汉说他也不甚晓得,只晓得有一天有人传出六道无法净化怨恨之气了,然后地府就开始乱了,直到后来冥府设立,这秩序才安稳了下来。   我又问他,这六道是个什么东西?一台机器?一个地方?还是什么玩意儿?   姜老汉说这个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听说六道就在十方魂潭里头……   十方魂潭?六道竟然是在十方魂潭里头!   这、这……   这实在是让人无法想象……   这就跟一个禁毒机构设置在毒品最泛滥的地界一样,特么的这禁毒机构还能正常运转吗? 第663章 离梦入魂   反正我是无法想象。   我问姜老汉了不了解十方魂潭?   他说那个地方哪里了解得到,都是凶险之地,此次载我去丰都入口,那都是冒了风险的了。   我心里不以为然,这一路走来都目前为止都是风平浪静,哪里有什么风险?   我觉得这老汉太过矫情,不由觉得不太想跟他继续聊下去了,索性打了个哈哈,支在船舷边上,小憩一会。   这一躺,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小木舟震动了一下,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我悠悠转转的睁开眼来,发现姜老汉不见了,而这小木舟也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四周一片阴沉,雨依旧在下着,但是黄汤水没有流动,死沉死沉的。   我蒙了一下。   这姜老汉跑哪去了?这里又是哪里?我又是生气,又是一阵茫然。这老头不会这么小气吧,才想着觉得他太矫情,这就把我撇下了?   我站了起来,但眼前空荡荡的,除了一潭死水,就啥都没有了。   只是突然的,叮咚一声,犹如滴水声响,我惊诧了一下,小木舟动了动,好像有人伸手托了一下船底,一道道涟漪荡了出去。   有东西!   我慌了一下,趴在船舷边上看,可是什么都没看到。   又是叮咚了一声,小木舟又动了动,但我四下看了一眼,都没有发现。   就在我纳闷之时,好多头发从船底下长了出来,就跟水草一样,不断地摇动。   我皱着眉头。   这船底下果然是有东西!   我抓了一把飘在水面上的头发,拉了拉,好像拖动了什么东西。   那头发慢慢地从船底飘了出来。   然后我看到了一只绣着花纹的女人袖子,红色的,在袖子的末端,还有三根长着长长的红指甲的手指……   妈呀……   飘尸……   我赶紧跑到舟尾,拿起船桨,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可是没用,无论我怎么划这舟都在远处打转!   我又往船外头看了一眼,头发越长越多,就连船桨上边也都缠满了。   那船桨连着头发丝,头发丝又连着水底,难怪无论我怎么划这小木舟都在原地打转……   我把船桨给扔了,用手去拨。   小木舟动了。   但是拨着拨着那些头发丝缠住了我的手腕,我拿手去扯开,可是越扯越多,猛的来了一股劲,把我一拉,我没有思想准备,一下子就被拉进了水里……   我慌了一下。   头才一入水,首先感受到的不是像往常那样的被水淹呛到鼻子的感觉,而是脑袋嗡的一声,然后睁眼一看,看到了很多冤魂,在我跟前游来游去,有大有小,还有很多头发……   那些头发拉着我。   我整个身子都掉进了水里。   我扑腾了几下,那些冤魂被我惊吓到,跟鱼群一样,一下子都游开了。   我想要往上游,可是头发拉着我,束缚住了我的四肢。   麻蛋!   我在心里头骂了一句,难道老子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嘛!   我心有不甘。   可是根本无法挣脱开,头发丝把我拽得死死的,它们一直把我往底下拉……   它们把我拉到小木舟的底下,然后将我翻过了身来。   我往船底一看。   妈呀!   这船底下藏着个人……   女人……   这女人穿着出嫁才穿的大红凤袍,浓妆厚裹,脸色发白,嘴唇发红,然后……   瞪着两只大眼睛,盯着我……   这一瞪,吓得我一时都忘记了挣扎……   太特么恐怖了……   鬼我见多了,但我从未在此情此景之下和这么一只渗人的鬼四眼相碰……   而且她那硕大的眼瞳好像能够施展魔法,把我死死地给盯住了,我缓了一下,回过神来,却发现根本无法动弹。   就在这时。   这女鬼伸出了她那两只长着长长的红指甲的手往我脖子上摸了上来,很是温柔地掐住我,尽管我很不愿意,但不知道为何,我尽然有股想要把脖子伸过去给她掐的冲动……   顶住!顶住!   我在心里头不断的告诉自己,可是没用。   女鬼越掐越紧。   我感受到了窒息的感觉,我就快要死掉了……   女鬼的面目毫无表情,但是她的瞳孔里出现了一幅幅的画面,千里白骨,万里浮屠……   每一副画面都触目惊心,每一副画面都震撼人心……   看着看着。   我竟忘记了动弹,就连女鬼掐我的脖子都察觉不到任何感觉了……   而就在这时,两只头部为骷髅,身子为烟雾状的冤魂从女鬼的瞳孔里撞了出来,张牙舞爪的想要吃我,一下子把我吓了一跳……   我啊的一声。   等到我反应过来,四下一看,哪有女鬼?哪有头发?哪有骷髅头的冤魂?   姜老汉仍旧在船尾划着桨,小木舟也没有原地打转。   我呆呆地看向姜老汉。   他憨憨笑笑,问我可是做噩梦了?   我问他怎么知道了?   他说因为刚才我睡着了。   我说我睡着了你就知道我会做噩梦?   姜老汉说他在这黄泉上摆渡多年了,知道有很多禁忌,其中有一条就是不能在摆渡的时候睡着,不然的话,飘流在黄汤之上的冤魂就会趁机进入瞌睡者的梦境里,侵犯他……   原来如此……   我看了看这四周的黄汤,确实里头时不时的就有一两只冤魂游过,但没有刚才我梦境里那么多。   姜老汉问我梦到什么了?我说一个女鬼,还有很多头发……   姜老汉面色变了变。我问他怎么了?他说那是离梦!我问什么离梦?   他说是黄泉里最厉害的一种鬼,经常出现在黄泉渡口到丰都的这条航线上,时不时的有一些新鬼在船上睡着了,然后在梦里被离梦吃掉。   我愣了一下,能在梦里吃掉鬼的鬼?这真的是第一次听到。   姜老汉说离梦出入无形,就连鬼王都不一定是它的对手,一般被离梦入侵的鬼基本上都不可能再次醒来。   他看了看我,说我可真是太幸运了,但是最好不要再睡着了。   我心有余悸,不敢再睡。   但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一直不断地浮现出刚才在梦里出现在离梦两个瞳孔里的画面…… 第664章 千骨打仗   我问姜老汉还有多远才到?   他憨憨发笑,说急什么,这才走了不到五分之一的路程,前面还有激流、千滩和暗礁,想要到达丰都,还得运气好,如果遇到千骨出没,还得绕路。   我问他就没有别的什么近路吗?   他说真没有,自古以来,黄泉无论水路还是陆路,那都只有一条道。   他这么我也只能消停了。   黄泉路迢迢,自古多少魂魄,一往向前,没有回头路。或许这里头也有我的先人。我呆呆地望着那汪洋作浪的黄汤之水,想着古今之事,不由觉得人世间感慨十分。   争什么?谋什么?   还记得范仲淹说过的那句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生前赚的可能还不够死后的买路钱,作威作福、欺善怕恶之辈的可能活着潇洒,死后免不了要下那油锅。   最为可怜的还是那些死得不清不楚的,最后成了这黄汤之中的游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活个明白,再入轮回之中。   突然的,我觉得或许这就是离梦的两只眸子里出现的画面所要阐述的。   千里饿殍浮,路有冻死骨。天下无爱,所以生民怨道;人间喜钱,死鬼买路亦无用。   冥府今日之乱,其祸根恐怕还是在于人间……   我的思绪就跟不受控制的脱缰之马一般,由点连向点,聚点变成线,再由线绘成了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些。   或许是因为地府这阴沉的下雨天气实在让人容易伤感,就跟诗人遇到了雨总想吟唱那么两首一样,但我不会吟诗,因为此时我心里头装的都是阿雨、这几日来遇到的事、还有离梦瞳孔里的画面。   这三件事本来是没有关联的,但最后却同时出现在了我的心头上。或许是没有关联,但冥冥中似乎自有联系。   如果阿雨没有被锁龙观的那人下了禁制,那我断不可能下来地府,如果我没有下来地府,就不会知道地府已经出现了起义军,因为看到了起义军,所以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阳间的轮回秩序会出现大乱,也是因为来到了地府,看到下了雨,才知道原来地府的机能已经出现问题了……   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好像什么联系都没,但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只是我现在所能做的也不多……   我有些怅然若失的叹息了一声。   不。   一个声音在我心头想起。我诧异了一下,怎么回事?这声音若有若无、缥缈不定,我不觉得是我听错了,因为这声音还有回荡,回荡了好几秒这才消失了。   我的脑海里浮现了离梦的面孔,那张苍白不带表情但是瞳眸里却装着天下苍生苦楚的脸。   是她在否定我的想法?   我突然想起了刚才姜老汉的说法,这离梦可是能够在梦境中将鬼吃掉的。   不对,我现在可是醒着啊!   我问这姜老汉这离梦是不是只有在魂魄睡着的时候才能进入别人的梦境?   他说书上都是这样讲,那自然是有道理的。   我又问他,那如果是在不睡着了的情况下呢?   他说这个他就不清楚了,不过听说离梦并没有实体,只在梦里露出面貌,但基本上见过离梦的面貌之后再醒过来的,基本上是没有。   我哦了一声,没有声张。   我才不会告诉姜老汉我听到了这声音,这多不好解释,还不如少一事儿。   可是又过了一会,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让我们不要再往前了,说前头有两只千骨正在打仗。   我半信半疑,但还是喊住姜老汉慢点儿划,前面可能有东西?   话音才落。   这黄泉面上便是起了大浪,一个浪头自我们要去的方向打了过来,一米多高。   姜老汉紧急地喊了我一声,让我抓稳了?   我回他说放心,不会掉黄汤里头去的。   这时又是一个浪头,将我们的小木舟推得高高的。我看到黄汤里头许多游魂正成群结队的往与我们相反的方向逃离。   姜老汉也看到了,说糟糕,遇到千骨在吃魂了!   我说可能不是吃魂……   他说这就是千骨在吃魂,他摆渡了那么多年,这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我说这有没有可能是两只千骨在打仗?   姜老汉愣了一下,随手往黄汤里一抓,抓了一条冤魂上来,端详了一会,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很快就又把冤魂放走了,然后站了起来,望向远处的天空。   我见他拿着手指掐算了起来,问他怎么了?   过了一会,姜老汉说恐怕真的是如我所说的,有两只千骨在打仗。   我问他那现在怎么办?   姜老汉没有回我,反而问我是怎么知道前头有两只千骨在打仗的?   我本想说是离梦告诉我的,但那个声音又在我心头响起,让我不要讲。   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是在平日里,我是不会相信离梦这种鬼话的,但此一刻我的内心深处不知为何居然更倾向于让我相信她……   我脑海里的逻辑运算还未运算完成,但嘴上已是先回了姜老汉,说我就只是瞎猜的。   他皱了下眉头,没有追问,只是幽幽地讲,说可能走不了了,要在原地等等了。   说完姜老汉坐了回去,开始摆弄双桨,将小木舟划到一片死水之地,等着这次波浪平静。   可是越等这黄汤越是不平静,波浪一个比着一个都要猛烈。   我问姜老汉这千骨打仗一般都要打多久?   他说这个他就不清楚了,得看是什么事儿,有可能一会,也有可能一天,甚至好几个月。   我摇摇头,我说我等不了。   他说这千骨乃黄泉黄汤之中的一霸,即是是冥府的正规船队遇到千骨都得躲着点,就别说我们两人的小木舟了。   虽然姜老汉说得很有道理。   但时间紧急,我实在是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里耗了。   我看着浪头滚滚的黄汤,突然萌生了一股冲动,跳下去,然后游到丰都的入口……   可是这股冲动才刚刚升起,一声巨大的声响便是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第665章 怎么回事   轰隆隆。   十分响亮,就跟头顶打雷了一样。   我望向远处,发现了恐怖的一幕,只见一个巨大的身影从黄汤里头跃了出来,如同蓝海里头座头鲸摆尾浮出水面一般,但是眼下这家伙明显要比座头鲸大的多。   姜老汉吓得脸都变色了,说千骨,那就是千骨!   他拼命的划着船想要往回跑,可是波涛乱滚,想要在这乱流之中根据自己的意向浮沉左右哪有那么容易。   这时离梦的那个声音又是响起来了,她居然让我跳到水里面去!   这怎么可能,就算我傻,也不可能在这时候犯浑。   我觉得这离梦肯定是在打什么主意,但是这次真不能听她的。   我帮着姜老汉划着小木舟。   可是与我们距离不到一千多米的地方那两只千骨斗得正厉害,它们打仗倒是简单利索,直接对撞,每一次对撞都会发出一声惊天巨响,就好像是骨头跟骨头撞在了一起一般。   除了这两只大块头,还有追随它们的一票千魂。乌央央的一片,围绕在附近的黄汤里角斗缠杀。   千骨的战斗缓慢且有点慢条斯理,可是千魂的战斗就厉害了,快速而且凶狠,每每都是几只千魂盯上一只,一扑上去,不把对方给撕烂嚼碎了不罢休。   而且此情此景之下,根本就没有那条冤魂敢上前观战,我们眼下小范围内的水域居然一点点的变得清澈了起来,透明中带着丝丝的青幽颜色。   不仅仅是水变清澈了,而且头顶上的天的那些乌云也慢慢展开,露出了五颜六色的星宇景象……   这就是地府原本应有的天?   如梦似幻,耀彩斑斓。   没有冤魂的水域怨恨之气也被暂时带走了,没有怨恨之气黑压压的乌云也没了。   看来姜天果然没有骗我,地府之今日,果然是因为有太多的冤魂存在了,想要让地府重新便会原来的样子,恐怕除了清空地府,怕是没有别的法子了。   但这事却不是我能做得来的。   向日有大功德大愿力之地藏菩萨舍身入地府,发下宏愿,地府一日有冤魂,他便一日不成佛。   厉害如地藏菩萨的存在都无法做到让地府没有冤魂,我不过就是一平头小儿,想要度化这些执念多年的冤魂谈何容易?   我这时才想起以前我们奉天堪舆匠干的活计是有多轻松,把作乱的阴鬼拿下,要么原地受封,要么便是请了鬼神来把它们带走,也不用考虑后面的诸多事项,如何洗清它们的执念。   只是这些年来,除了这一次我便不曾下过地府,但是对于冥府的做法我还是有所耳闻的。   一只阴鬼来到阴间,有冤没冤,先揍一顿再说,就这暴力执法,跟前清有啥区别?想要不被打,那行,交点买路钱,若是不听话,那就更悲惨了,要么胡乱顶罪,要么虚添无妄之辞,反正就是乱。   冥府有今日一劫,那也是本所应当的!   魂可载舟,亦可覆舟!   道理虽是浅显,但能直面视之的却是少之又少。   唉。   我叹息了一声,望着这片斑斓的星空竟浮现了如此多的感慨。   姜老汉喊了我一句,叫我不要出神,快点划,不然就逃不了命咯!   我嗯了一声。   但是我们划的速度远不及那两只千骨打斗的厉害,我们划了半天,它们只需一个波浪就可能把我们给泳了回来。   但绕是如此,姜老汉还是拼命的划着。   可是就在这时。   成批的千魂突然有股朝我们这边蔓延过来的趋势!   无论是千骨还是千魂,在这个黄泉里头都不是好对付的。   这不是在陆地上,陆地上至少还能反抗几分,但是在黄泉汤里头,想要反抗也反抗不了……   这一路走来真真是状况不断,但之前几次都能化险为夷,这一次我也可以吗?   看着那一群乌央央如同深海乌贼一般的千魂,我突然觉得有点悬了……   跳下去,净化它们……   离梦的声音又在这时候响起了。   真是该死!   这家伙什么套路?躲在哪了?为什么一直怂恿我跳下去?难道以为老子傻特了嘛!   我吼了一句,别再说话了!   姜老汉愣了一下,说他没讲话啊……   我说我不是讲他。   就在这时,游得最快的千魂已经游到了我们的附近水域。   它撞了我们的小木舟一下,小木舟摇晃得就跟随时都会倾覆一样。   我拿船桨拍了它一下。   可是这除了脸上长牙的家伙身子根本没有半根骨头,就跟海带一样,我一船桨拍下去,明明拍在了它身上,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气得我……   跳下去,不然就把小木舟推翻了!   我这心里头的气还没消,离梦又来了这么一句。我这下突然恍然,这些千魂,该不会是被她控制了之后才游过来的吧?   越来越多的千魂聚集了过来,随着浪涛浮沉。   密密麻麻。   就跟一大群大号的蝌蚪围着小木舟打转。   它们一起摇晃着小木舟。   小木舟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随时都有可能倾覆。   我看了一眼姜老汉,他一脸恐慌的表情。   我突然觉得我不该连累他,这地府已经有大多冤死之魂了,如果姜老汉因我而死在这里,那不是又平添了一丝怨恨吗?   我站了起来,跟姜老汉说了句保重,然后纵身一跃,跳到了黄汤里头。   我听到姜老汉在小木舟上大喊,别下去别下去,会被千魂吃掉的。   我在水底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千魂随着我跳下来之后放弃了小木舟,朝我而来了。   这样也好。   反正按照目前这种情形来看不要说救阿雨,估计想要在镇魂香燃尽之前赶回去都不太可能了。   既然救不了阿雨,那就让我留在这里陪她吧……   我闭上了双眼,任由元神下沉。   我感受到有好多千魂围绕在我的身旁,叽叽喳喳,我等待着它们吃掉我,可是等了一会,发现没有。   我睁开眼一看,只见我身子底下聚集了一大片的千魂,但它们没有害我,反而把我托着,往千骨的方向游了过去……   我懵圈了,这是怎么回事? 第666章 大道无私的离梦   难不成是这些小的觉得我比较嫩,自己舍不得吃,把我带给千骨吃?   我一头雾水。   别怕。   离梦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我心里头一阵郁闷,这离梦来去无形,只听到声音,真的事见鬼了。   千魂把我托出了水面,然后快速的往两只千骨打斗的地方而去。   这两只千骨就像一座黑黝黝的小山一般,圆头鼓起,每一次都是用头狠狠地与对方撞击在一起。   但是撞了几次之后,也就是在我快要抵达战场范围之内的时候,离我最近的那只千骨突然退了下来,掉头转向了我。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家伙想要干嘛?   但是还没等我弄明白,紧接着我便是看到堵在我跟前几十丈高的千骨张开了一张嘴。   那嘴真特么的大!   我顺着水平面看去,只见大量的水都往千骨的嘴里流了进去,而我也不能幸免。   此情此景,我还能做啥?   没出两秒。   我便跟着水流滑入了千骨的喉咙里头……   这里面漆黑一片……   与我想象的不同,等待我的不是伶牙俐齿,而是一条七拐八拐的漆黑弯道,好似我进入的不是千骨的肚子,而是进了一山洞。   正当我彷徨不知所处之时,我停止流动了。   同时眼前出现了一道冥火,青幽发亮,莹莹曳曳,将附近的空间都照亮了起来。   我看到了一个平台,身子底下的千魂慢慢退去,而我也落到了地上。   就在这时。   轰隆一声,整个空间都颤抖了起来,我下意识地往下蹲了蹲。   别怕,千骨会保护我们的。   离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和之前不同,这一次不是在我的脑海里响起,而是自我跟前的平台、那朵冥火之后发出。   我心里头咯噔了一下。   离梦在这儿?   我站了起来,往平台上走去。   冥火上下飘动,灵逸非常,走在我的前头,给我照明了暗路。   我开了口,问是她吗?离梦?   她轻应了我一声。   嗯。   我一边走一边继续问她,为何要带我来这儿?   她说她需要我的帮忙……   我又往前走了两步。   这时我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淹没在昏暗的冥火之光里面:大红凤袍,红色的长指甲,还有睁着双眸面无表情的脸孔……   是她……   确实是她……   我问她需要我帮她什么忙?   我尝试着靠近离梦,我发现她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漆黑似无底之洞,仍旧在不断地放映着一幅幅的画面。   千里饿殍浮,路有冻死骨。   她没有直接回我需要帮什么忙,只是问我看到了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我说看到了,这些画面都是怎么回事?   她说这些画面都是那些被她吃掉的冤魂记忆里的画面,她说她好痛苦,因为这些画面一直在折磨着她。   我呵呵了两声,说谁叫你吃掉那些冤魂的。我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一丝丝的幸灾乐祸。   离梦忧伤了一下,我从她的话里头听出来了。   她没有在乎我的语气,只说如果她不吃掉那些负能量爆棚的冤魂的话,这黄泉就会变得越来越黑暗,那些本来只有轻微怨气的冤魂也会受到感染,恶性循环之下,黑暗只会更加黑暗……   我说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还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了?   离梦说她不懂我的意思,因为在她的认知里没有对错,只有阴消阳长,或者阴生阳消。而目前三界之间的阴阳正在向着两极发展,阴阳不再融合。   我说道法自然,万物自有其消长之理,很多时候灵长之辈强加干涉,以为可以力挽狂澜,其实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   离梦说她不同意我的说法,因为聚水成江,垒石成墙,万事万物,皆是打小着眼,这阴阳消长之事也是如此……   我将她打断,我说是阴消阳长也好,阴长阳消也罢,说实话,此时此刻,我自身都难保,这一切又与我何干?   离梦说不,这一切和千千万万的人都可能无干,但却与我绝对有关!   我问这叫什么说法?   她的眸子突然晃动了一下,画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黑漆漆的一片,此情此景,在冥火青幽色的光亮之下,显得很是恐怖……   四下突然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若有若无的滴水和流水之声。   叮咚叮咚,哗啦哗啦。   过了一会,这离梦才发了声音,说,因为我能净化……怨恨之气!   她说这话的时候原本漆黑一片的瞳仁出现了瞳孔,和寻常一般,褐色的,犹如火星表面的土地一般的瞳仁,她的瞳仁聚焦在了我的双眸之上,也深深吸引住了我的双眸。   我从未见过像这般有魔力的眼眸子,就算是当初见到麟——这个我至今为止见过的最为美貌的女性,我都没有感觉。   哦!我明白了!这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麟的那种是因美貌而产生的注目,而离梦的这一种,是心怀天下、大道为公的大我精神!   我不由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地府!地府是什么地方?三界之内所有阴鬼往生的必经之处!而眼下我和她所处的,又是在地府之中聚集最多怨恨之气的黄泉里头。   这且都不说……   单单说她吃下的冤魂,恐怕没有千万,也都有百万了吧!这些冤魂可都是满身的戾气啊!   可是在她的眸子里头我却看不到半点的怨恨之气,相反的是大道为公的自我牺牲精神!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我突然觉得这离梦就是绽放在黄泉泥水之中一朵亭亭独立的荷花。   羞愧!   刚刚我还在幸灾乐祸,实在是不该啊!   我正了正神色,很是正经地问这离梦,需要我帮什么忙?只要我能做到,肯定毫无保留地帮她!   离梦说她要我帮的忙很简单,只需要我用阴阳眼帮她净化掉体内的怨恨之气就行,这样那些被她吃掉的冤魂就能重新洗净,重获新生……   我说可以,只是……   离梦让我别担忧,说只需我像给土狗净化那样给她净化就行。   额。   她怎么连我这事都知道…… 第667章 净化魂魄   我说那来吧,但是……要从哪开始……我当时可是摸着土狗的肚子和胸腹的,总不能……   我瞄了瞄离梦的胸腹,说实话,身材还是挺好的。   只是一想到这离梦在这黄泉里待了可能没有一万也有几千年的时间,我就啥想法都没有了。   离梦当然不晓得我这龌蹉的想法,只说没有那么复杂,让我左右握住她的手,剩下的交给她就行了。   我依言照办。   只是她那红色的长指甲倒是个坏事的东西,看起来特别矫情,好像随时会断,我小心翼翼地拉起她的手,食指扣在一起。   这一入手,不由觉得奇怪,居然还有温度。   这离梦,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心中很是好奇。   只是还没等我问出口,这离梦便是先将我杂乱的思绪打断了,问我可准备好了?   我嗯了一声。   她说那就开始了。   这话音才落,我便觉得嘤咛了一声,脑袋犹如撞钟,不仅疼,还发震,而且嗡嗡作响,不仅如此,阴阳眼也是不受我控制的打开了。   在此一秒。   我眼前的世界出现了变化,犹如流光划世,身边的一切都变成了一道道的金色的时间流,飞快地朝我身后掠去……   不、不对,是我正在飞快地飞……   我的身子底下出现了一幅幅的画面,青山绿水,百姓子民,飞鸟走兽。   突然来到了一座高山之前,我看到了一个洞口。   这山很高,洞口很深。   而在洞口跟前,有一群和尚,其中一个坐在一块石头上面,破袈裟、烂草鞋,唯一拿的出手的恐怕就是他那油光滑亮的脑门壳子了。   除了这个坐着的和尚,其他和尚都跪在地上,哭央一片。   我抵进了去听,这才听到他们在哭诉什么。   原来那个坐在大石头上的和尚是这群小和尚的师父,但是大和尚好像发下了一个什么宏愿,说如果丰都冤魂不散,誓不成佛。   小和尚哭都没用,大和尚依旧义无反顾地走进了那个深黑的山洞。   随后我又开始不由自主地往前飞。   飞着飞着。   又来到了刚才那座山跟前,我又看到了一个和尚,只是这次是一个老和尚,并且没有一大群的小和尚,只有两个樵夫,在和老和尚交谈。   樵夫问老和尚去洞里干嘛呢?   老和尚一副清净平常的说去丰都,他要为丰都所有的阴鬼净化怨恨之气!   樵夫说这可是一件大事,只是此去丰都路远,还望老和尚保重身体。   老和尚笑了笑,合十念佛,洒脱地转身走进了山洞里头。   老和尚才一转身,我又继续往前了。   前前后后。   出现了许多次,每次都是来到这个山洞跟前,见到一和尚,然后和尚朝山洞里走去,说要将丰都里头所有的冤魂净化掉。   重复了无数次之后,这画面才变成了别的。   我出现在了地府里面。   只是这时候的地府还没变成现在这样,天还能看到星辰,黄泉也不是污浊的黄汤,黄泉之水清澈见底,里面没有冤魂,时不时的还能看到自由游弋的地府本土生物。   慢慢的,出现了第一只冤魂,进入到了黄泉里头。   黄泉开始了混浊的第一步。   但是被净化了。   我惊讶地发现,原来黄泉本身就自带着净化的功能。   可是后来冤魂越来越多,黄泉虽然也能够净化,但是速度越来越慢,黄泉水也越来混浊,从黄泉里升腾而起的蒸汽夹带了怨恨之气,凝结成了乌云,遮挡住了星辰……   地府变得越来越阴沉。   后来天开始下雨,到处都在打战。   我跟随黄泉水一直往前流,流到了黄泉的尽头,一个巨大的漩涡出现在了黄泉的尽头,那些怨恨之气被漩涡吸了进去。   正当我不注意之时,那漩涡把我也吸了进去。   我本是置身其外,但却感同身受。   漩涡之中到处都是负能量,我看到了那些扭曲了的面孔,在张牙舞爪,好似对这个世界有着无限的仇恨。   漩涡在快速的旋转着,很快便将那些充满负能量冤魂分离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洁净透明,一部分污浊秽气。   洁净的那部分重新回到了黄泉里头,而污浊的则继续前进,进入了漩涡的更深层,来到了一片虚无的空间。   在这里我看到了两个巨大的转轮,一黑一白,犹如两只眸子。   污浊的冤魂自白色的转轮进去,然后从黑色的转轮出来。本是污浊之身,出来之后一下子便是变得洁净了。   我又吃惊了一下。   可是画面很快又变幻了,我看到两个人站在黄泉尽头那个巨大的漩涡跟前说话。   我看不清他们的身影。   其中一个说地府需要秩序。   另一个说是的。   然后黄泉尽头的漩涡越转越慢,直到最后,停止了旋转……   我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秩序、六道、漩涡里头那对像眼睛的黑白转轮……   可是就在这时,我眼前的画面一变,又回到了现实,我看到了离梦眸子里的画面,左黑右白,这不正是刚才我所看到的吗?   我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离梦说现在还不能告诉我,以后我会明白的。   说着这话的同时她放开了我的手,而且瞳仁里的瞳孔也回复了。   我问她净化完了?   离梦说是的。   我说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离梦让我回头看看。   我回头一看,发现原本黑洞洞的洞里多出了不少纯净透明的魂魄,而这些魂魄不再是模糊的烟雾状,而是都有面孔模样的魂魄,或是人状,或是狗状,或是麻雀,或是游鱼……   离梦走到了我身边来,说这些都是净化之后的魂魄。   我目瞪口呆。   怎么、可能……   这些魂魄如果真的都是离梦眼眸里那些冤魂,那它们的怨恨程度肯定不低,可以说是到了深渊级别的地步,但是居然被净化了,而且还是我……   现在的它们可以说是白身,不,比白身还要纯净!随时都可以遁入轮回,重新投胎的魂魄!   我吃惊了!吃惊到无法相信!   离梦挥了挥手,让那些魂魄都散了去…… 第668章 六道已毁轮回不再   我问它们会去哪里?   离梦说以前是重入轮回,但现在,她摇了摇头,说她也不知道,可能重新被污染,产生怨恨之气,也有可能被其他恶鬼吃掉,成为别人的能量。   我说不该是重入轮回吗?   离梦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平静得很,但她却说出了一句令人特别惊悚的话。   她说,六道已毁,轮回不再……   我两眼惊讶到几乎凸了出来,六道不再可以净化怨恨之气我是知晓的,但是轮回不再,却是刚刚才知。   可是……   这怎么可能?   整个三界,什么都可以停止,六道可以停止,阴阳可以停止,万物生长可以停止,唯独这轮回不能停止!   轮回轮回。   轮回之意就是圆、就是循环不止、就是一切都可以再生!   阳人会死,死而成鬼,鬼入轮回,继而成人,如此反复,周而复始!   这是自然之道,也是万世万物之根本!如果没有了这根本,那这世界还剩什么?   我真的不敢想。   不敢想。   阳人没有后续,阴鬼不断堆积,久而久之,无论是阳间还是地府,那就全都只剩下阴鬼!   可是没有了阳人,阴鬼也无法得到延续。   此消彼长。   总有一日,这世界可能只剩下一只阴鬼,也有可能连一只阴鬼都不剩,唯一存在的,就只剩下那些客观的存在。   沙石、飞土、水、废弃的大楼、枯萎的树木化石、遗留在街道的汽车、路边的白骨……   没有人,也没有鬼。   可怕。   想想都很可怕。   轮回不再了,而这一切即将、不、是正在发生……   离梦问我怎么啦?   我讷讷地说没啥。   这事太大了,我的脑筋实在转不过来。   我摇摇头,让自己醒醒,我跟离梦说你的事我已经帮你办妥了,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吧?   谁知她说不行!   我问为啥呢?   离梦依旧是面无表情,而且我发现她不会眨眼睛、不会转头,双眸永远看着前方的虚空。   她说我需要她。   我满怀异味的看着她,嗯了一声,问她我需要她干嘛?   她说去丰都的路很远,黄泉已经不是以前的黄泉了,地府开始下雨,很多本土的野兽都发生了变异,变得越来越的狂躁,而她可以送我去丰都。   我问她为什么要帮我?   她说为了还刚才我帮的忙。   我想了想,看了看,现在我在这千骨的肚子里,这千骨确实是个大家伙,比姜老汉那艘小木舟妥当多了。   就是有一点……   我问离梦如果她送我去丰都的话需要多久?   离梦说大概一天的时间。   这速度可比小木舟快多了……   就这样。   我上了离梦的船。   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了。   离梦带我上了千骨的头顶,在这里,我看到了来到地府之后没见过的景色……   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地府便是如我之前所见到了,乌云压低,死气沉沉,到处都是怨恨之气。   但是在千骨的头顶之上,我第二次看到了原本属于地府的天空。   星辰斑斓,华宇横空,这样的天空是那样的美,那样的让人找不到词语来形容。   我仰躺着,问离梦怎样才能让地府恢复原来的样子?   她说地府没有冤魂之日,便是地府重现星光之时。   我说那可就有点难了。   她突然转了头来看我,我愣了一下,这可是她第一次转头来看我,而且好像想对我说什么话,但盯着我看了一会,啥都没说,把头别了回去,依旧看着远方的虚空。   隔了一会。   她这才说其实也不难,想要让地府重现星宇,有两个法子,一个是让冥府恢复运转,但必须施行严吏重典,但这样只能治标,而无法治本,二一个是开启六道,净化黄泉……   我一听,心里不由苦笑,这还不难?如今冥府都自身难保,起义军势如猛虎,又有其他势力在背后相助,别说施行严吏重典,就是恢复以前的时局,恐怕都不一定办得到……   而六道净化器,那可是打好久之前就坏掉了的,没有三千也有两千多年了吧,这么久,天底下出了多少大贤,他们都修不了,我一不出世的毛头小子……   我想想还是算了。   大事,还是留给有大能耐的人去做!   离梦见我半天没有接话,问我是在想什么?   我说恐怕这地府怕是很难再回去了。   离梦半天没有回我。   而我看着千骨头顶上仅有的这片星宇一时也出了神,我的脑袋有点乱。   在这里看到的星星和在阳间看到的不同。   这里的星星似乎比阳间的要近,每一颗都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它的轮廓,还有颜色,而且不是一颗一颗,而是一整条银河。   但是这一幕很怪异。   就好像一副画,中间画着的是一个纯净的皮肤白嫩的美少女,而在这美少女的四周,是黑压压的拿着刀叉的模样各异的脸上带着各种坏笑、淫笑、贪婪、邪恶表情的男性恶魔,每一个都想将美少女侵占为己有,蹂躏她、糟践她,最后沦为属于自己的奴隶。   是的!   就是这样一副画。   怨恨之气化成的乌云是恶魔,而纯净的星空是美少女……   我正想着出神,突然就在这时,离梦问了我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她问我这星宇美吗?   我说这美少女当然没了。   她嗯了一声?   我说我指的是,星宇美。   她说如果我能还这地府一片清净,我愿意干嘛?   我很干脆地回她说我不愿意。   离梦再次转过头来看我。   这是第二次。   第二次转过头来看我,而且眸子里头尽然还闪过了一丝不可思议。   我说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老婆,老婆肚子里还有孩子,除了老婆孩子,我还有一个爷爷,除了爷爷我还有一群小伙伴,他们都需要我。   离梦问我难道不是奉天堪舆匠?   我说我是,但人贵在自知,而且,干这种替天下人出头的事一般都没有好下场。古有张良、刘基,今有朱公、刘公,华夏有孔子,西方有耶稣,功成名就是好事,一旦触及到大部分当事者之利益,还不得被口水唾弃而死?竹林七贤避世乃是如此,韩愈苏东坡也是同样道理。   离梦说我倒是看得透彻。   我说也不是我看得透彻,假如哪一天我真的拯救了全世界,那一定不是为了众生,而是为了我在乎的人!或者是……我所遵从的……道义! 第669章 幽荧   或许是因为千骨的存在,这一路走来都很顺利,没有早遇到什么攻击。   我问离梦眼下这只千骨是受了她的蛊惑了吗?   离梦说不是,这只千骨叫悟,乃是佛家弟子,拜在地藏王菩萨座下。   我诧异了一下,地藏王菩萨的弟子?   离梦说之前我看到的那个山洞还有那个进入山洞的和尚,其实是地藏王菩萨每一世的托生。   她说地藏王曾发下宏愿,愿地府再无冤魂。地藏王菩萨发下宏愿之时,六道已毁,地府的冤魂只会每日增多,无论地藏王菩萨如何超度减轻冤魂身上的怨恨,地府都不可能清空。   后来地藏王菩萨发了大愿力,不再靠自己独力完成这个心愿,而是开始收纳弟子,希望能靠着大家的力量一起完成。   我说我明白,独力难支,众志成城嘛!毕竟传销的力量是无限大的。   离梦嗯了一声,问我什么是传销?   我哈哈打了个马虎眼,说阳间的一种集赞模式,只是世界观不一样,地藏王菩萨胸怀的是天下,而阳间的那些宵小之辈心里头只想着钱。   我没有给她纠缠这个问题的机会,赶紧转移开了。   我又问她,那你呢?是不是也是地藏王菩萨的弟子?   离梦说她就是第一只带着怨恨之气进入黄泉的鬼,那时候她整日漫无目的地游荡,直到有一天去到四方台,遇到地藏王菩萨,听他讲了自己的宏愿,被地藏王菩萨深深的感动到,从那以后便下定了决定,要协助地藏王菩萨净化整个阴曹地府。   我呵呵两声,从目前来看他们的工作成效恐怕不咋滴。   我问离梦地藏王菩萨那么厉害为何不自己把六道修好,这样岂不是比发宏愿搞传销更实际点?   离梦说地藏王菩萨的能力很强大,但想要化解地府的怨恨单靠蛮力是不行的。   我撇了撇嘴,要我说能靠蛮力解决的绝不叨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那绝对是最费劲的,蛮力多好,老子就弄你,弄到你服了为止!   简单!霸气!   我们又瞎聊了一些别的,听得出离梦对于地藏王菩萨还是听崇拜的,也确实,毅力惊人,几百世的轮回,但都只有一个初愿,那就是净化地府,像这么有毅力的有为青年,恐怕也很难找到了。   只是聊着聊着,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   在我们身后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黑云!对的,黑云,不是乌云!而且和天上那些乌云不同的是,那一片黑云是会动的,速度极快。   离梦也发现了,我问她那是什么?   她只说了两个字。   幽荧……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说过,但很快我发现……妈的!幽荧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这汇成黑云的东东我见过,而且见过不止一两次!   那是小怪物!   在五行山的冰洞里头、在术役城,每次见到这些密密麻麻的家伙我就感觉到头皮发麻!   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焦急地跟离梦说快点走,被这些家伙缠上么不是那么好惹对我!   离梦让我不要担心,说在黄泉里头,千骨便是霸王,没什么比它更厉害。   我半信半疑,但很快我就相信了。   离梦带着我回到了千骨的身子里头,大概是在头盖骨和鼻腔中间的位置。   在这里有一段透明的软骨,不仅可以提供我们活动的空间,但是又可以看到外头的场景。   千骨身子一下沉,黄汤就淹没了上来。   透过那透明的软骨,我看到一大群乌央乌央的小怪物盘旋在水面上。   我跟离梦说我见过这些家伙,在一个结界里头,当时有人说这是来自异界的怪物。   离梦说这些小东西确实挺麻烦的,当并不是来自异界。   我问她那是怎么来的?   她说这些小怪物准确一点讲应该叫太阴幽荧,它们是由至阴之炁与太阴之精所化之精怪,总在末世之初出现,所能控制它们,谁就能获得毁灭一切的力量。   我想起在五行山的时候那个被小怪物喷到阴火的天兵最后被烧得连渣都不剩,这些小怪物确实能够毁灭一切,而且不但可以毁灭一切,还能互相吞噬。   离梦说它们本是自然精气,虽是有无数个体,但本身都是一样的,融合自然不是问题。   她让我用阴阳眼去看看它们的阴气结构。   我略带愚昧地照做,开了阴阳眼来瞧。这一瞧,果然是有发现。   以前每次遇到这些小家伙的时候都是匆匆忙忙,不是被追杀就是忙于躲避追杀,根本没有机会好好瞧瞧这些小家伙的阴阳二气。   当然。   这些小家伙是不可能拥有阳气的,它们体内的阴气已经达到了极阴的程度了,或许世间万物与它们相比都是阳的。   而且,最为出奇和恐怖的就是,它们身上都有一条来自相同大动脉的命线!   这也就是说,它们都是一体的……   一群由一团至极阴气幻化出来的可以毁灭一切的怪物……   按照这样说来,想要消灭它们也变得很简单,且又复杂了。简单是因为它们共享同一条命气,只要找到这条命气的最终所在,弄死弄残都好,反正只要拔出小怪物和母体的联系,那这些小怪物就会死掉。   而复杂的是……   在没有消灭母体之前,这些小怪物永远都不可能被消灭掉,它们将拥有不灭之身,弄死一只重生两只,这是很有可能的……   反正就是大麻烦。   而且……   貌似这个大麻烦现在、好像、还盯上了我……   我轻声呸了呸,真是一群麻烦的家伙。   离梦说这是很正常的事?   她突然这样讲我还真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问她什么正常的事?   她说幽荧追我。   我说这怎么就正常了,我又没得罪它们……   离梦说这就好像老鼠和猫,天生一对冤家,能够毁灭一切的生灵发现了能够克制它们生长的东西,焉能不先下手为强!   她这话把我绕进去了,一时有点晕。   只是离梦似乎没打算向我解释,只说往后我便会晓得了。   我不由觉得可笑,小时候大人骗小孩不就这副语气嘛,但是没人教小孩哪里会懂嘛! 第670章 丰都   我问她现在怎么办?那群小怪物在头顶上飞来飞去的……   离梦说现在不是交手的时候。   说着千骨就开始往下沉。   离梦说我可以休息一会,因为到了丰都之后,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我问她去过丰都吗?   离梦说自然去过。   我问她可不可以跟我说说,也好让我有个准备。   离梦说可以,只是我想听哪一个丰都?   哪一个丰都?   这丰都不是只有一个吗?难不成还有两个?   离梦似乎自己也觉得这样说有点问题,又补充了一句,说应该这样讲,老丰都还是新丰都?   我问问题比较喜欢穷根究地,所以回她说老的。   她说这老丰都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三界初分之时,冥界之中心,在当时便是丰都,而丰都亦是黄泉之中心点,掌握着六道轮回的钥匙,生死幻灭,一切都由丰都的主人说了算。   离梦说那时候的地府并不是像现在这样,阴天黑地,在当时丰都施行的是双主制度。   双主制度?我问离梦这是什么意思?   她说很简单,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丰都有两个执政者,一个八世鬼王,一个九世鬼王。   我嘴张成了O字形,据我了解,现如今冥府的老爷子——阎君便是八世鬼王,他的存在已经算是逆天了,没成想在三界初分之时冥界竟然还存在九世鬼王!   天雷轰轰,我的雷公。这消息实在是在过震撼了!   可是不对!   现如今可没有九世鬼王,我问离梦那九世鬼王现在在哪?如果他在的话冥府不该乱成这样!   离梦看了看我,说我这人很聪明,才思敏捷,很快就抓住了重点。   我心里头美滋滋的,毕竟被人夸奖还是挺不错的。   谁知她话锋一转,给我泼了一脸的冷水,说我想问题不够深。   我说虽然虚心使人进步,但这话我万万无法接受,因为我从小到大被说得最多的就是想太多了。   离梦说了句那好,问我时不时觉得只要九世鬼王依旧在,冥界就会一片太平?   我说那肯定,九世鬼王可是足以和天公一较高低的存在。在我的认知里,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实力碾压无法解决的。   可是离梦说从实力上来看是这样,但是从众生、三界的角度来看,却不是!万物生长能靠拔苗?阴阳平衡能有一把扯?有时候,实力强的人未必就能笑到最后。   我听离梦这话是话里有话,好似有几分别的意味。我问她这丰都共主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间隙?   离梦说对的!   她顿了顿,我正等着她往下讲,谁知她却停住了,幽幽叹了一声,说不讲了,如果我能从十方魂潭出来的话,到那时她再与我好好说说。   我不免觉得意兴阑珊,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吊着胃口。   既然不讲,那也罢了。   我不听就是。   我找了个地方躺下,头枕着手,左脚搭在右膝盖上,透过千骨的透明软骨,看着外头的黄泉,这就像逛海底龙宫一样,虽是置身波涛之下,却不浸湿了身子,而且还能看到百般景象。   只是可惜了,没有斑斓的鱼,没有悠闲的海龟,也没有射透海水的阳光缭绕,有的只是阴沉低暗,和不时从软骨外头战战兢兢路过面容惶恐不安的冤魂……   百般景象,万般表情。   看着看着我不由昏睡了过去。   因为有上次被离梦入侵的教训,所以我这次千万告诫了自己,并且做了准备,但还是抵挡不住,也不知道是离梦对我做了手脚,还是我自己意志不够,多日来连续奔波,导致精神疲惫,睡了过去……   到底是如何?   我也不可能找到离梦来对质了,因为等到我醒来之时,离梦和千骨已经不见了。   一切宛如做了一场梦。   我擦了擦两眼,坐立而起,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码头?   因为在我睡着的地方几米开外,就是略显清澈的黄汤,连接到一片远处的汪洋之外。   而在我身后,是一座破败了的石牌坊,三层的石坊,中间有一块石匾,用着甲骨文写着丰都二字。   我诧异了一下,这就到丰都了?幸福来得如此之快,就像盛夏的龙卷风。   我站起来四周看了看,说实话,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此时是在冥府,我真以为这是阳间那个地方的古镇风景区,除了没人,好像这里与以前看过的建筑没有什么区别。   码头连着一条城门的外道,我顺着外道往城门的方向走。   气氛有点死寂。   人来不了,来只鬼也好。   关于丰都的种种可怖在这时从我心底升了起来。   什么这里早已被冥府封杀,什么这里全都是凶残的恶鬼出没,什么有来无回……   但是果真走在这丰都的旧址之上,我发现,我反倒坦然多了。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我站住了脚步,因为我看到在进入城门的位置有两团浓浓的魂雾,隔着老远的距离都能嗅到那扑鼻的杀气,看这模样,至少也是鬼王级别的。   我走到了离他们还有十步的距离。   我说我要去十方魂潭。   那两团魂雾渐渐显露出了人形,是两只刺客模样的阴鬼,手里各拿了一把匕首,眼角有一层黑黑类似眼影的东西,我知道那不是眼影,那是杀气所化的表征……   其中一只鬼说可以,打败他们。   我没有多说二话,阴阳眼爆开,祭出了阴阳石,直接便是冲了上去。   为了阿雨,就算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我也在不惜!   我用着极快的速度打出六十四卦,边打边喊,虽然我气势很足,但是面对两只鬼王级别的刺客我真的没有把握。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   可是他们的身手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无论我打出的六十四卦是有多么的密集,他们都能巧妙地躲过去。   而且每次躲过去之后他们都会快速地朝我进攻,迫使我无法召唤强子还有小艾他们出来帮手。   短短的十来个回合,我便是被他们虐了下来。   可是他们并没有杀我,没有匕首在刺到我的喉咙之前一毫米的时候,他们便是退了回去,然后等待我重新发起挑战…… 第671章 以德服鬼王   我一次次的冲锋,但一次次的被他们打了回来。我不知道冲了多少次,一次比一次失败,直至最后我累瘫在了地上。   我躺在地上仰头看天,刺客鬼王走过来站在我的脑袋跟前,其中一个说我太弱了,另外一个说我太愚钝了,最后他们一齐问我真的是阴阳眼的主人吗?   我真的是阴阳眼的主人吗?我真的愚钝吗?我真的是很弱吗?   阴湿的雨落在我的脸上化成一团小小的雾气散开,我看到了其中的衍化,分分离离,合合开开,要么就是被大的阴气团吞噬,要么就是吞噬小的阴气团,小的往大的长,大的往无的散。   我之所以弱小,是因为我依靠的是我自己的力量。   如果我是那团散开了的小雨滴,那能够打败眼前两只刺客鬼王的便是更大的阴气团。   我双眼直愣愣地看着阴暗低沉的天空,大吼一声,不,我不弱,我也不愚钝,我要打败你们!   我啊的一声站跳起来。   那两只刺客鬼王说那就来挑战他们,说如果我连他们都打不过,那就连进入丰都的资格都没有!   我慢慢沉下了心来,再次开启了阴阳眼,但同时也闭上了眼睛。   我不仅仅是要用眼睛去看周围的阴气,我还想用心,可感受那些我目光所不能及的。   我的触角在一点点的放大,由我脚下站立的地方开始,通过细雨、通过黑血色的土地、通过阴风、通过地府里每一声不经意间飘过去的叹息……   我感受到了小雨滴化成阴气团的聚散,我感受到了弥漫在身子周边的阴气里的那些怨恨的力量……   我的感受越来越广,从五米到十米,又从十米到二十、三十米……甚至一百米……   距离还在不断的扩大。   突然的,我的触爪好像接触到了一股磅礴的力量,虽然这股力量很是雄浑,但是里面掺杂了太多的杂质。   这是来自黄泉的力量……   在这股力量跟前我就像那滴自空中落下来的小雨滴,等待着我的便是被这股磅礴之力吞噬掉。   可是我怎么可能甘心于此?   我开动了阴阳眼,依着风水的理论,阴消阳长,阳消阴生,我布了一个阳局,并且以着阳升之态慢慢的往阳局里头注入阳气,诱惑那股磅礴的力量跟着我的阳局而动……   闭上眼睛之后。   我从未像此时此刻这样随心所欲地调动阴阳二气。我慢慢地用阳局生长的阳气将那股力量牵引过来。   于此同时……   我在城门跟前、离那两个刺客鬼王不远的地方布了一个阴局。   就在阴阳二局就快要碰面之时,我睁开了双眸。   一个黑白太极图凭空出现在了我的跟前。   无风自股,威武平添。   我的心境此时此刻前所未有的平静,我一点点地向前走去,每走一步,那股来自黄泉的力量就跟着我往前一步。   不是我不像走快,而是此时我正身处于阳局的中心,四周的阴阳犹如强大的气压朝我逼我。   每一丝阴气都想要得到我这阳局的青睐。   阴阳交合,是天地万物的最初本性!   走到离两只刺客鬼王差不多只剩七八步的地方,我便站住了。   我一字一顿的说,让你们好好见识,什!么!才!叫!厉!害!   PONG!   一声爆响于我身后炸开!   因为我在秒瞬之间朝阳局里头注入了大量的阳气,瞬间造成小范围空间里的阴阳不平衡。   可是我没给后面那股来自黄泉的力量留下反应的时间,在阳局暴涨之时,我便是将它推向了之前我便布置好的阴局。   阴阳一见面,瞬间结合在了一起。   见此一幕。   我后面那股磅礴的力量焉能罢休,瞬间就跳过我,朝那阴阳合局扑去,这趋势,犹如狂蟒扑兔,势头劲猛,无所能挡!   来自黄泉的庞大力量即使是鬼王级别的刺客也都抵挡不得,他们立根原地,作出了一副誓死想要打败黄泉狂蟒的态势。   可是我与他们不同。   此一刻,我就想雨滴入海,不是一家,更胜一家!   我没有选择对抗这股狂猛的势力,反而是选择顺从。大江之上,顺势则易,逆势则难。   融入到了这股狂流之中,那我也便是其中的一份子。   两个刺客鬼王都在苦苦的抵挡。   可是我不用。   因为我身上的阴气在此一刻已经和黄泉狂蟒融为了一体。   我缓缓地走到那两个刺客鬼王跟前,不带一丝表情,我问他们,服吗?   他们先是哼了一声,然后使出各大的力气来对抗这股来自黄泉的狂流。   我说不服最好。   我在他们身上打了两个阳局的标记,通过阴阳眼控制了这两个阳局的阴阳生消。   然后。   一点点地往上增加阳局的阳气……   每增加一丝阳气,他们就要承受十倍的阴气压力……   我每增加一丝,就问他们一句,服不服?   十句之后,他们依旧不服。   这时他们所承受的阴气压力相当于两个他们自己身上的阴气能量……   既然不服那就继续往上加……   我依旧是加一丝问一句,十句之后,他们开始承受不住了。   我冷哼一声。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刚才把我虐成孙子,现在该我了!   我又加了十丝阳气。   可是加到第31丝的时候,我撤销了他们身上的阳局标识,来自黄泉的狂流也如潮水般退潮而去……   狂流一退。   两只刺客鬼王便瘫在了地上,他们到最后一刻都没有屈服。   我静静地看着他们。   过了一会,这两只鬼王站了起来,问我为什么最后没有继续施加阳气?   我说没有必要了。他们问我为什么?   我说他们跟我一样,都有一副不屈的风骨,就算我借黄泉之力弄死他们,他们也不会服我。   两只刺客鬼王愣了一下。   我退回了十步,盘腿坐在地上。   两只刺客鬼王问我干嘛?   我说刚才你们没有杀我,现在我也不杀你们,等你们恢复过来,我们再打一局。   我这话说得很平静。   或许。   是我看透了。   但是这两只刺客鬼王却突然欠身让开了路,做了一个请…… 第672章 智取天罡兽   我愣了一下,但很快释怀,双袖一摆,以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进了丰都城。   我不紧不慢地走了十来步。   就在这时。   刺客鬼王喊住了我,说我是个很好的对手,但是丰都城里有很多比他们还要厉害的存在,说我如果想要去十方魂潭,就不能掉以轻心,因为……   再没有人像他们这样心存道义了!   最后一句我没听到,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说,但是我替他们补上了。   我继续往前走去。   本来我心里头还沉浸在装逼的那股痛快里,但是当我看到城里头的场景之时,装逼之感一下子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撼……   是的!震撼!   因为出现在我眼前的,不是楼房建筑,也不是平地树木,而是一个大坑。   这坑有多大?   大到我站在坑的这边都看不到坑的那一边……   这让我想起了S市。   当时S市大战,整座城市也是被毁得七七八八,高楼大厦倒的倒,塌的塌,完全就是一副乱世逃亡、山河破碎的景象。   但是此时此刻……   看到眼前这个大坑我就只想到一副画面……   陨石撞地球……   这丰都肯定是被陨石给砸过了,不然的话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个大坑……   如果这个坑是在阳间,这么多年过去了肯定是长满了各种绿色植物。可是在冥间,这个坑过去了这么多年依旧是一个坑,除了邻边靠近城墙的地方有一些建筑仍在提醒来人这里曾经辉煌过之外……别无其他……   不对!   还有别的!   这个坑的形状就像一个倒置的锥子,底部有点钝,四周坑坑洼洼,不时可以看到凹陷进黑土里头的小洞洞,而且因为这个坑的波度比较缓,所以勉强可以同行。   我说的别的就是那些洞,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我总觉得这些个坑怪怪的。   因为从风水的角度上来讲,这高处为阳,低处为阴,坑下面的阴气肯定是要比坑上面的阴气重,而这里又是冥间。   在这里生存的无论是阴鬼还是本土生物,都是趋阴的,对于这样一个水月洞天、极阴宝地,怎么会没有阴鬼或者本土生物的活动痕迹?   我摇了摇头。   算了。   反正不关我的事。   我在想另外一个问题,十方魂潭要怎么走?   这里也没个问路的。   我想着回去问问刚才那两个刺客鬼王,可是回头一看,别说刺客鬼王,就连城门都不见了。   这种事情发生得多,我也就见怪不怪了。   不用想。   大概其然我怕又是掉到什么结界里头了,因为眼前这天虽然也下着雨,但是这雨不对,没有怨恨之气。   我喊了一句,既然我人都在这里了,何不如出来相见,是打是谈,切磋切磋!   可是喊了半天,没人应我。   我又喊了一句,说这可就没意思了,我说实不相瞒,你这结界真不咋滴,长生恶界知道吧?人家那可比你这厉害不少,但最后如何,还不是被我破了!   我说我只是个过客,高低也就路过行个方便,何必如此撑破脸面,让你我难堪?   我一边喊着,一边回想刚才和刺客鬼王打完之后的细节。   两个刺客鬼王让开了路,我进入城门,这时我听到他们在后面喊话,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但是他们最后一句话我却没有听清楚……   等到我再回过头时,丰都就变成了眼前这个样子。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看来,这结界的主人恐怕就是在那时候下的手,而刺客鬼王他们估计是察觉到了什么,在话里头提醒我要小心,可那会我正在装着逼……   古人言,诸事莫装逼,装逼遭雷劈。这话可真是诚不欺我啊!   我现在肯定是在别人的结界里头!   可是对头好像不太乐意理我……   我又喊了一声,说好,既然这样,那我就只有来硬的了!   我开动了阴阳眼,开始汲取这个结界的阴气。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喊了一句:慢!   我呵呵发笑,四处看了看,我说既然被我识破了,如何不出来见人?   那个声音是个男生,但是有些硬。   他说见面如何?不见面又如何?只要我破了他的天罡大阵,他就让我过去。   我心头冷哼,反正早晚要面对的事,不由大喊一句,那就来吧!   话音才落。   大坑里一连串轰隆隆的声音响了起来,而这声音就是从之前我看到的那些小洞洞里发出来的。   但虽说是小洞洞,其实多大我也说不清楚,因为离得远。   我站在坑边一看,只见一只只无以名状的怪兽从洞里头走了出来。   模样各异。   但无一不是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天罡之数,乃是72。   如果换在之前我肯定是巴头巴脑地冲上去和它们干架,但是经过刺客鬼王的那一仗,我晓得了,有些时候蛮力是没用的。   在黄泉狂浪冲击刺客鬼王的时候我之所以能于狂浪之中来去自由,那是因为我做到了拟态!   没错!   就是通过调节自身的阴阳气息,从而到达和黄泉狂狼融为一体,这样我就能将自己栖身于狂浪之中了。   而眼下。   这七十二头天罡兽看起来模样各异,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这是所有缔下结界的人都无法避免的……   结界之中出现的所有事物,无论是动的还是静的,身上的名气都来自于同一条命气!   也就是说……   无论它们长得多么相同或不同,身上的阴阳属性都是一样!   我微微一笑,开了阴阳眼。   而这时那些天罡兽已经出了洞,正从坑里头跑上来找我干架。   我没有丝毫惊慌。   透过阴阳眼我看清了它们身上的所有脉络,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模拟出和它们一样阴阳属性……   那头跑得最快的天罡兽本来已经跑到了离我不到十米的距离开外,已经张开了口想要来吃我。   可是下一刻,它猛的停了下来,一脸茫然的四周看。   我依旧站在原地。   但它看不到我。   因为我已经完成了拟态,将我身上的阴阳属性变成了和地面一般…… 第673章 赌获东方朔   我犹如闲庭信步,走入了那个坑里头。   72头天罡兽一时竟失去了目标,一只两只的呆头呆脑地站在原地,看着四周。   我走到其中一头的屁股后边。   这些天罡兽,大体都有一丈来高,有些是四蹄着地,有些是背生双翅,有些是兽头蛇身,还有些是飞着的……   我身旁的这一只,有点像古代传说中的麒麟,其实我知道,这都是这个结界的作者自己臆想而成的。   现实世界根本没有。   我在这头天罡兽的屁股后边打上了一个阴阳印记,这样我就可以远程改变这头天罡兽身上的阴阳属性了。   而这个阴阳属性,其实就跟人身上的气味一样。狗之所以能够通过气味识人,那是因为很多气味都是具有其唯一性的,多一分少一分,都是有数可查。   而我之所以能够拟态,那是因为通过阴阳眼能够看透这些天罡兽的阴阳气的来龙去脉,通过加减阴阳,变成和它们一模一样的存在。   换句话说。   我现在就是第73头天罡兽。   而我这一手拟态,其实就是将天罡兽身上的阴阳二气给数字化了……   标记打好之后,我便走回了坑边上。   接下来。   一场好戏就要上演了。   我错开了那只被我打上阴阳印记的天罡兽的数值,这样一来,它的存在就变得和其他天罡兽不一样了。   数值才一错开,其他的天罡兽便是转头看向了这头天罡兽。   它们一步步地朝那只天罡兽紧逼。   打了阴阳印记的天罡兽愣住了,一头雾水的看着那些朝它逼近的天罡兽。   突然的。   第一头天罡兽朝它扑了过去,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越来越来……   场面一下火爆了起来。   这就好像狮群里面突然混进了一条狗一样,群狮紧追着狗到处撵它。   刚才那个一直躲在暗处的声音慌了起来,凭空喊话,问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他的天罡兽都乱了?   我说你出来,出来我就告诉你!   紧接着他又喊,问我在哪里?   我说这是你自己布的局,我在你的局里,我在哪,你不是应该一清二楚吗?   他说,不可能!我不可能隐身的!   我呵呵发笑,没有回他。   但是为了将他逼出来,我用了一招绝的,又在好几头天罡兽的屁股上打了阴阳烙印,更改了它们原本的属性。   这一下子更热闹了。   那些原厂的天罡兽开始攻击那些零散的天罡兽。   我一看。   不好玩,零散的天罡兽有点弱,而且因为身上的阴阳烙印不统一,所以彼此之间也是独立作战。   我祭出了阴阳石,将半数的天罡兽都打上了阴阳烙印,统一了阵线,这下就好玩了,双方势均力敌。   虽然我控制不了它们。   但是这些天罡兽自发站成了两方。   一只两只的,都鼓起了劲。   结界的主人慌了,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他问我到底对他的天罡兽做了什么?为什么它们会敌对起来?让我赶紧住手,说什么这个结界是他千辛万苦才研究出来的,如果我要是毁了他肯定绕不了我。   我说此时此刻你依旧出言威胁,那说明你还是态度不变,既然如此,那我就毁了你这个结界!   这话说完我就猛地增加了所有阴阳烙印的能量。   原厂的天罡兽全炸了。   因为这在它们看来,那些被改造过的天罡兽就是入侵者,而阴阳烙印释放出来的能量对它们来说绝对就是挑衅。   PONG的一声。   72头天罡兽全都绞杀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   我看到一个侏儒凭空出现在离我四五百米远开外的地方。   他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直跳脚,但是没用,只能看着72头天罡兽干架。   我趁他还未注意到我遣了阴阳石摸了过去,偷偷地在他身上下了一个阴阳烙印。   弄完之后我这才显出身形来。   他一看到我就要来打我,可是怎么可能被他打到。   虽然这是在他的结界里头。   但是此时我就像一个入侵到他的结界里头的黑客,而拟态就是我的入侵工具。   只要我愿意。   随时都可以摧毁掉他这个结界!   我让他住手,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这个侏儒长着一张长马脸,兼着手短腿短,整个人看起来极不协调。   他拿手指我,说这里是他的地盘,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我说我才是这里的主人,你信不信?   他说我胡扯。   我说我能让那些天罡兽来攻击他!   他说那些天罡兽可是他研究了天罡阵之后制造出来的,只有他才晓得其中的规律,我怎么可能调动得了他们!   我说那就打个赌,如果我赢了,你就喊我一句师父!   他呵呵了一句,说他东方朔向来只认第一,还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的!   我刺激他说,胆小的人不敢与他人做赌,自然就没有人在他面前放厥词了!   他呸了一声,说我放屁,赌就赌!   我两手一拍,说好。   但是他又把我喊住,问要是我输了,又该当如何?   我说我永世拘留于此,再不出丰都一步!   他拿手指摸了摸下巴,一副好像吃大亏的模样,说虽然我的赌注和他的赌注比起来差了不止十万八千倍,但他坚信我在吹牛逼,所以和我赌了!   我嘿嘿奸笑了起来,没有急着收网,欲擒故纵地说真不考虑撤回了?赌了?   东方朔嗯了一声,再次坚定地说赌了。   我说那就好,那老夫就要开始做法了!   其实我已经胜券在握了,但是为了让这个小侏儒体验更深一点,我决定捉弄捉弄他。   我装模作样地踏起了罡步来,嘴里念念叨叨,其实都是瞎念,东方朔神情紧张的盯着我。   就在这时。   我呔了一句,念了句咒语,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速速前来相助弟子!   谁知东方朔一听,哈哈发笑,说我就算请了老君也没用,因为当年他就是老君家的童工……   他说这话时本是带着得意,可是好像跟说漏了嘴一样,又赶紧捂住了嘴,不再发言。   但是看我搞了半天都没有反应,他就开始得意起来了,让我别忙活了,说晚上给我收拾一间破屋子,以后就在这里给他当小工了。   我配合它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大有一问苍天的意思,说怎么会这样?我的法力……我的法力……   东方朔哈哈大笑了起来。   真以为他赢了。   我暗自发笑,心念一动撤销了所有天罡兽的阴阳烙印,所有的天罡兽都停了下来,然后又错开了之前布在东方朔身上的阴阳烙印。烙印一动,那些天罡兽就跟饿狼闻到了生肉一样…… 第674章 掌中天地   东方朔脸色秒瞬间就变成了猪肝色。那些天罡兽全都调转枪头,往他这边看来。   我微笑着说现在叫师父还来得及。   东方朔呸了一句,说我想得美!   我说那行,那你就等着被自己弄出来的风水兽折磨至死吧。   这时跑得快的天罡兽已经从坑底跑上来了,轰隆隆的声响,就跟有百十来号人推着战车擂着鼓从下面跑上来一样。   我已经跑到一旁去了。   东方朔想跑可是又不敢跑,但他还是做着最后的努力,想要力挽一下狂澜,可是无论他怎么尝试那些天罡兽都没有停下来,急得他只剩下跺脚捶胸。   他转头看向我,想要张嘴出声,可是已经晚了,大量的天罡兽已经冲到他的面前。   我叹息了一声。   没想到这丰都的鬼都这么倔强。   我动了动心念,取消掉东方朔身上的阴阳烙印,然后又给最末尾的天罡兽打上印记,这样这一大群怪兽就头尾交换,朝那只被打了印记的天罡兽追去。   而东方朔也没伤到。   等天罡兽一走,我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早在天罡兽未来之前我便已经做好了准备,在东方朔的周身画了一个和土地差不多阴阳属性的圈圈,一旦天罡兽失去控制也好保护一下东方朔。   不是我心慈手软。   主要是目前一时半会我还真破不了这个结界,要想尽快离开这里还得靠他,所以只能攻心为上,他要是死了,事情将会变得很麻烦。   我走过去的时候这东方朔正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我说都走了,起来吧。   东方朔这才松开了脑袋,站了起来,看得他是心有余悸的。   我问他服吗?   这家伙虽然面上很不乐意,但还是说服。   我说他倒是服得很干脆。   他蹭了蹭鼻子,说他东方朔的赌品和他的学问一样,都是独步天下的好。   我走到一块石头边上,坐了下来,挺了挺身子板,正襟危坐,我说既然服,那就来吧!   他开始跟我打马虎眼了,问我来什么?   我说愿赌服输,拜师啊!   他一口否认,说他没讲过。   我一生气,也不逼他,只说那好。   暗地里使了阴阳石飞出去,将天罡兽分成了几波,让它们互相残杀。   这厮一看又是顿足捶胸,我不为所动,才折腾了一会这天罡兽就折损了大半。东方朔看得肉疼,只得向我求饶,让我停下。   我两眼瞪着前方,挺直了腰板,那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   东方朔踟躇不定。   我说再耗下去可都死光了。   他哎呀一声,跪了下来,朝我行了个大礼,头磕在地上,跟丑媳妇要喊新婆婆似的,扭捏了好几秒才喊了我一声师父。   嘿嘿。   我心里头乐开了花,让他起来。他让我赶紧叫天罡兽都停下来。我说这事很简单,把我放出这结界就行了。   他如获大悟,拍了一下脑门,说对哦!   然后拉着我的手一变,下一秒我们就出了结界。   出来一看。   好家伙。   原来刚才把我收进去的乃是他掌中的一片天地,这片天地装在一个巴掌大小的琉璃球里……   我一直都以为我进去的是一个结界……   这掌中天地可是比结界要厉害多了,几乎可以说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在以前我也只是从一些古书上见到过,那里头把这种不出世的本事说得神乎其技,没想到今日居然能在丰都看到,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可是往回一想,又不由觉得恐怖。   从这掌中天地便是可以看出东方朔的本事不小,但却被我逼得向我认了师父……   这仇这怨……   恐怕是结大了……   出来后东方朔便是捧着琉璃球在看,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我的身上。   我当然不会将在里头拜的师当回事。如今既然出来了,肯定是要继续往前走。   我干咳了两声,自说自话,对着东方朔拱了拱手,说刚才在里头真是多有得罪了,实在是情非得已,既然各自相安无事,那就此一别,江湖再不相见。   这话看起来长,但是我说得极快。   说完我就脚底抹油,准备闪。   谁知这东方朔冷不丁地喊了一句,站住!   这气势可是完全和刚才在里头不一样,吓得我没敢把后面那半步迈出去。   我回头打了个哈哈,问他叫我干嘛呢?   这厮没有抬头,但是语气缓和了一些,带着点请教地意味问我,刚才在里头我到底是怎么控制那些天罡兽的?   我凑了过去,看向他手里的琉璃球。   只见薄薄的琉璃里头清晰可见,那一大群的天罡兽已经消停了下来,可是经过刚才那一岔,死了不少。   我当然是不可能跟他讲实话的啦,正所谓人心隔肚皮,我可不认为这东方朔是个良善之辈,万一等下他又翻脸不认人,将我关了进去,那我不是连杀手锏都没了!所以还得装傻充愣,问他指的是什么?   从面上可以看出这家伙在压抑着自己的脾气,他说,就是我是怎么影响他的天罡兽的,问我这下听明白了吧!   我哦哦了两声,脸上堆笑,说明白明白,就是那样啊,勾勾小眼,说说小情话,它们就听……   啊呸!   我话还没说完这东方朔就狠狠的呸了一声,抬起头仰视着我,说我要是再胡说八道,可就别怪他了。   我听着这话就很不乐意了。   麻蛋!   老子就是不想与他纠缠这才放下身段说好话,他还真蹬鼻子上脸了!   我眼看这就要翻脸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了。   我说我就是不讲,你能拿我怎样?再把我关进去那个掌中天地里头去?可以啊,再把我弄进去那就看是谁先倒霉了!   东方朔眉头紧蹙了一下。   我看他面色不对,不由觉得自己看来真没算错,这掌中天地,恐怕不是他的!   一般来讲能够炼造出如此神奇乾坤世界的修道者本身修为肯定不高,但是刚刚在那天地之中,我暗地里使着阴阳石在他身上打下印记,可是这家伙都不知晓。   一般来说,创造者在自己的掌中天地里头那就是造物者般的存在,对于里头的一草一树都应该了解得很清楚才是。   可是这东方朔不是,他的反应实在是太过愚钝了。   由此可以推测。   我的立论是站得住脚的!   我决定拼一拼,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说…… 第675章 泡汤   你这掌中天地不是你的吧!   我这话才说完,东方朔咻的就把琉璃球揣进了怀里,咬牙切齿地叫我不要乱讲!问是谁告诉我这掌中天地不是他的!   我说我这可不是乱讲。   他说证据呢?   我说要证据还不简单,证据就在他手里!   他看了一眼琉璃球,说我瞎扯淡!   我说如果掌中天地真是他的,那现在告诉我,里面死了多少只天罡兽,还有多少只活着?   他这、这了半天,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嘿嘿发笑,心里头一下子有了底气。   麻蛋!   吓死我了!   原来真是个冒牌货!   我说被我说中了吧!   东方朔眼里闪过一丝阴险狡诈,我连忙让他打住,我说别介,放心,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我会替他保守这个秘密的……   说到后面我边说着边嘿嘿发笑。   东方朔阴阴地端详了我一会,说我肯定有什么要求!   我说东方朔果然就是东方朔,贼机灵!   他让我先讲讲。   我说那就是妥了?   他没应我,只是示意我先讲。   我说我要去十方魂潭,只要带我去那,我就保证跟谁都不讲!   东方朔眸子动了动,隔了一会,哦了一声,说原来我是要去十方魂潭!早说嘛!要是早说就不会产生这个误会,把我抓紧去炼……   炼什么他没讲,但这估计又是一句说漏嘴的话。   有时候一个人心里头藏太多事的时候,说话之时脑袋却在想着别的,所以有可能说着说着,把想着的那件事给带了出来。   不过我对他炼什么没兴趣,只要他带我去十方魂潭……   东方朔把话题给岔开了。   他说去十方魂潭得讲究时候,现在太晚了,那边没有开门,今晚休息一晚,明日带我去。   我皱了皱眉头,今晚太晚?还有明日?打我下地府以来这天可从未亮过,更别说可以看到太阳,以区分昼夜。   这东方朔是怎么办到的?   他看了我一眼,好像看出了我的疑问,一边在前头走着一边跟我唠。   他说我应该是刚来丰都的雏吧?不然怎么会连黑夜白日都分不出来?阴聚而白日至,夜起而阴气散。   我哦了一声,顿时明白了。   原来是靠地府阴气的运动规律来分辨白日黑夜的。这就跟潮汐一样,每到初一十五就涨潮,初一十五一过就退潮。   我问他十方魂潭在丰都的哪里?   他诶了一声,说年轻人,不要急嘛!他指了指眼前的丰都城,说这里这么大,一时半会也走不到那里去,所以还是先找个地方歇息一下。   这时我才看到真正的丰都城。   一座建在山上的城,这里有很多房子,叠层累加,一层压着一层,站在城脚底下往上看,一时竟忘不见山上的城顶。   城里头到处都挂着三个一串的大红灯笼。   东方朔带着我走街窜巷,这里不说热闹,但其实也没有麟、老乞丐、姜天他们说的那样奚落凋零。   我看到有一家酒肆,里面坐了俩仨桌,桌上有鬼在喝酒,其中一桌有三只鬼,一只是大鱼,一只是老虎,剩下一只是人。   这一幕让我愣了三分。   奇哉!怪哉!   这鬼鱼、鬼虎、鬼人我不是没见过,但三鬼同行却是少见,而同桌饮酒的则绝对没有见过!   我见它们如仨个农作归家、在酒桌前推杯掷盏的熟悉汉子一般,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彼此哈哈笑笑。   这引得我驻足观望了起来。   东方朔停下脚步回头来看我,问我在瞧什么呢?   我皱着眉头,说这丰都和我相像的不同。   他用鼻子哼哧冷笑了一下,大概因是侏儒,这本应是非常冷酷的动作落在他身上倒是显得了几分滑稽。   他问外界传说中的丰都是不是就一荒芜恐怖阴森之地?   我说大概是这么个说法,左右都是些负面的词。   他说有多少年丰都没来过一只新鬼了。侏儒指了指这山城,说住在这儿的,可都算得上老土著了!   我问他这里大概有多少阴鬼?   他合指算了算,但最后不知道是没算出来还是不愿告诉我,反正说是不记得了,紧接着又转移话题,问我身上带银子了没?   我摸了摸,转过身从随身包里取了老板娘送我的那袋功德珠,掂了掂,问他是这个吗?功德珠。   东方朔走过来勾了勾手指头让我把袋子打开来给他看。   他面无表情地瞧了一眼,用着一副还算勉强的口吻说虽然成色不咋地,但应该还能花得出去。   说着转过身,让我跟上他。我问他去哪儿?他说别问,跟上就是了。   我们在城里头绕来绕去,飞廊走坊,凭空架桥,因是依山而建,所以很有可能这一会走过的路是下一层建筑的房顶,那一边通过的桥可以进入到别人的院子里。   而且到处都是挂着大红灯笼,气氛十分喜庆,一点都没有那种荒芜萧条之像。   面对着这一切我还真恍惚过,以为自己是又掉进东方朔的圈套里去了,但经过我的反侦查,暂时是排除了这个可能。   因为这里一事一物、一鬼一城的阴阳属性都有其特定的运行轨道,也就是说,除非有人强大到能够道法自然,那不然的话,我所看到的这一切便都是真实客观存在的,不会以其他的主观意志为转移。   我们走过了两座石拱桥,路过了两条山沟,然后穿进了四户人家的院子,又下了两节很长的楼梯,穿过回廊,最后来到了一坐落在一条街道中间的小店跟前。   这家店的名字很特别,叫汤斋,听起来倒是挺儒雅的。   我以为这是一家饭店,我跟东方朔说我不吃饭,我一鬼吃什么饭?   他瞟了我一眼,嘴角微微泛起一丝得意,说这可不是什么饭店酒肆,是一家泡澡的。   我愣了一下,泡澡的?汤?温泉?   我想起在我老家那边确实有人将温泉换作汤,把泡温泉叫做淋汤。   东方墅熟门熟路的往里头走,我怀着好奇的心也跟着进去。   进来一看。   这店的店面虽小,但还真不能称作小店,应该叫大店…… 第676章 温柔乡美人骨   这汤斋的装修风格是秦汉时期的,木制的地板、木制的墙、木制的门、还有木制的屋顶,几乎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都是用木头做的。整体的色系偏冷色调,紫檀的那种颜色,沉稳中带着点点的压抑。   进来之后,服务员上来接待。   毋庸置疑。   这服务员也是鬼,穿着大红色的曲裾深衣,脸上带着一个只有两个眼孔的花色面具。   是只女鬼。   这个不用看脸,单单从其身材就可以看出来。   东方朔朝我勾了勾手指头,示意我掏银子。我愣了一下,问他给多少?   他伸了两根手指头。   我拿了两颗给那女鬼服务员,但人家没动。   东方朔一副嫌弃的看着我,说我小气吧啦的,不是两颗,是二十颗。   我跟割肉一样分呗一下子都提高了,二十颗?抢嘛!洗什么汤要这么贵!   东方朔说这汤可不一样,如果我想去十方魂潭的话,就听他的!   我在心里头哼了哼,行,我倒是要看看他玩的什么把戏!我从袋子里又取了18颗出来,交到服务员的手里。   然后这服务员才带着我们往里头走。   东方朔说这丰都不仅不是荒芜之地,还是温柔乡、英雄冢!   英雄冢?   我在心里头嘀咕了一句,确定这是个褒义词?   他说这家汤斋他来过很多次了,服务号汤水足,只是以前兜里没银子,开的都是普通包间,这次承了我的光,算是可以很好的体验体验这天字一号的头号包间了!   麻蛋!原来是敲我的竹杠呢!   我哼了哼,说他这么一个小身子板泡那么高级的汤是不是有点浪费?   他停下脚步抬头看我,说在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亏待自己,就是自己不能亏待自己。   我嗤了嗤。   不以为然。   转了几圈,女鬼服务员带着我们进了一园子,十分难得的是,我居然在这里看到了花,虽然只有一个品种,但胜在满园都是。   这花长得十分奇特,没有叶子,只有一支杆直上,然后在末端开出一朵红色妖娆的花朵。   这是彼岸花。   我认得。   另外一个说法也叫曼珠沙华,只有在阴气极为凝重的地方才会出现。   看来这家温泉选址也是不简单。   服务员推开了一间临着花园的小筑,进来一看,先是一扇画着梅兰菊竹的屏风,绕过屏风,是一下凹的池子,池子两边,一边是小客厅,放着一张圆桌和几把椅子,一边是卧室,摆着两张一米来宽的木床。   女鬼服务员全程都没有说话,把我们带进来后朝我们施了一礼,然后就退了出去。   她一走我就开始吐槽,说二十颗10品的功德珠就换一间这么破玩意儿?   东方朔让我稍安勿躁,说此间之精华不在于房屋精美,他指了指池子,说全在这金汤里头。   我半信半疑。   东方朔站在池子边上拍了拍手,不一会儿,这池子就自己渗出了水来,就跟底下有泉眼一般,金色的汤水从池子的各个地方溢出来。   我心道好奇,问他这水是从哪里来的?   他一副嫌弃地指了指池子对面一个隐藏的口子,说那里有条水道,从那里出来的。   说完就不理我了。   走到旁边的卧室里头,开始宽衣,换上浴袍。   我的内心是拒绝的。   这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正常的剧情不应该是我带着一美貌的少女,然后来个鸳鸯戏水的吗?   但是一看那东方朔,算了,别提乐趣了,不恶心就算了。   我走到小客厅的椅子上坐下。   东方朔小腿蹬蹬的下了池子,发出一阵舒坦的声音,问我不下去?   我摆摆手,说还是算了,没有享这福的命。   他说这丰都的金汤可是个好东西啊,不但能养魂固魄,而且对修行道行也是大有益处。   我看了看那泛着金光的汤水,这还真有那么神奇?   但是一想起和一男的在一起泡澡我就觉得膈应。   我摇摇头,说算了,你自己慢慢泡吧。   可是这东方朔非要邀着我,说这银子是我给的,如果我不泡那他岂不是不好意思。我说没事,权当我请客。他又说我独坐无聊,还是下去陪陪他,也好说个话。我说这样也能讲。   来回又是扯了几句。   但是说来说去就是要我下池子。   这我就起疑了,为什么非要我下去陪他?   最后这东方朔见说我不动,开始用要挟的,说如果我不下去陪他,那他就不带我去十方魂潭了。   我心里头冷哼了一声,照理说我是不吃这套的,但是这不破不立,既然他这么执着的让我下去,恐怕是有什么事情。   不如且顺水推舟,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说行,话都说到这一步了,我还能拒绝嘛!说完我便是直接下了池子去。   他拿了一条毛巾,让我给他搓背。   额……   麻蛋!   说了那么多,不会就是为了这吧!   老子暂时忍了。   我拿过毛巾,给他搓了起来。   这时我发现,如果除开眼前这个侏儒,这池子里头的金汤确实还真是让人挺舒服的,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我一边舀了汤水淋到他的背上,一边搓起来。   东方朔发出一阵舒服的叫声。   真是日了狗了。   突然的,他问我为什么要去十方魂潭?我说有点私事。他问我什么私事?我说不是很方便讲。   本来我以为他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但是没想到这次却是没有,只是嗯了一声,说十方魂潭那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好进不好出,而且里头……   说到这这家伙吞吐了一下,没有继续讲。   我问他那里头怎么啦?   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说凶险!   我撇了撇嘴,说来冥间之前有人跟我说冥间很危险,来丰都之前也有人跟我说丰都危险,现在我想去十方魂潭,你也跟我说有危险,到底是不是真的危险?其实我并不在意,因为我必须得去!   东方朔说别去了,就待在丰都吧,这里头什么都好。   我说这里有什么好的……   他说有温柔乡,还有美人骨……   说着这家伙淫荡地笑了笑,拍了拍手掌。   下一秒我便是听到隔着屏风的木门被拉开了,各从两边分列走进来了四个女的。   我皱了下眉头。   此情此景,出现这么四个女的傻瓜都知道她们是做什么的了…… 第677章 来了个妹子   我还在愣神,那四个女的一进来就把衣服摘了。我差点没把眼珠子看掉下来。   但是很快反应过来。   不行!妈的!老子才不当嫖客。   我把毛巾一拍,扔在了池子里,然后上了岸来。   东方朔喊着我,说别介啊,这美女当前,怎可打退堂鼓呢!   我意兴阑珊,说我不来,你自己搞吧。   我可还没精虫上脑到看见女的就上,而且特么的还不是人,是四只女鬼!   我跑到小客厅背着她们坐下,两脚架到圆桌上去。   妹的!   难怪这么贵,原来还带着这等服务!   虽然我没有心思去搭理她们,但是这矮侏儒在美人面前倒是好生风流,时不时地就飚出一个黄色小笑话,逗得那四个女的阵阵咯咯笑。   我脑海里不由飘过她们刚进来时宽衣解带的情景。   虽然没有睁眼去看。   但多少瞄到了一些,四只女鬼都有点婴儿肥,但是身材极好,虽是为鬼,可是皮肤看起来却十分白嫩。   东方朔在后头撩动着我,说这四个美人可不是我相像中的那种鬼,她们可是婴妓,出生便是活死人,由阴鬼养大,不像阳人死掉的鬼,不会变样,她们会长大,一直到成人模样。   我说那又怎样?   他说没有怎样,只是想告诉我从某种程度上她们也算是人,有温度,有手感……   说着这话的时候东方朔还发出一阵阵的淫笑。大概是他摸了那四个美女哪儿,惹得她们一阵讨打。   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站了起来。   我说我出去外头透透气,等他完事了我再回来。   东方朔在后头叫着我。   可是我没搭理他,径直出了门去。   才一出来,里头的春声就一浪高过一浪……   我呵呵摇了摇头。   这外头的院子不是很大,但设计还算古典,一个不规则的水池,中间有一条小桥,一圈假山围绕着小桥和水池展开,回廊缭绕,曲径通幽。   虽然缺少了绿意和灵动,但在阴暗低沉的天色之下,反倒有着另外几分感觉,特别是此间还有一丛一丛的彼岸花,更是平添了几分妖娆。   我先是在走廊的走道里待了一会。   我发现春声还不止是我们这间,小院里头有七八间同样的小筑,里头都是传出来了欢喜之声。   有些是只有女的在叫,有些则是男的叫得更甚,更有一间,妈的,好几个男的和好几个女的。   简直就是淫乱到了极点。   看来交媾之事,无论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都免不了要发泄。   我修行不够,实在听不了她们的浪声,所以离了廊道,下到花园里头。   以前在阳间只听说这曼珠沙华生长在阴气较重的地方,后面下了地府以为满地都是,可是走了一路也没见着一朵。   这时看到,不免起了好奇心,想要探究一番。   于是便走近了去看。   我双手背在身后,躬着身子,来到一朵曼珠沙华跟前,及至走近,忽闻到一股血腥气息还有极致的阴寒。   恐怕这曼珠沙华的养护也不是一件易事。   我以前在西北某大学里头见过曼珠沙华,到现在大概还能记起它的模样,就是很多像拉丝了的叶子聚在一起,勾出一道弧度,然后中心有很多花蕾,带着一点一点的像米粒的玩意儿。   花的底下是一枝直直的杆,大概到膝盖的样子,我记得还是绿色的。   但是眼前这些曼珠沙华却好像不太一样。   不仅杆子及腰,颜色还是血红的,而那些花蕾也是比在阳间看到的凝实多了。   这不比不知道。   一比阳间的曼珠沙华都成了低配版的了。   我抬头看了看。   四下无人。   嘿嘿嘿。   不管三七二十一,偷偷拔一棵再说,回去再好好研究。   我半蹲半弯下了腰来。   我找了一棵大的,伸手要去拔,可是就在这时,后背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碰了一下。   我暂停了下来,抬头去看,发现这曼珠沙华居然动了起来,那中间的花蕾长出了一个小妖精的模样,张嘴就要来咬我。   我吓了一跳,猛地往后退去。   谁知这一退,没想到后面还有鬼,一下子撞了上去。   这真的是一茬接着一茬。   我赶忙站稳了脚步,回过头来看,发现是个姑娘,长得俏皮可爱。   她也是被我给吓了一跳,身子摇坠,眼看就要跌倒。   我连忙伸手去拉住了她的手。   一阵冰凉。   只是我自己本来就没站好,被她一带,也跟着摇坠,我只能再向前一步,稳住身子的同时一只手环过她的腰,一甩,原地转过两圈,这才避免了跌倒。   但是这接下来就有点尴尬了。   她看着我,我看着她。   我心里坦荡荡,没有多想,但是说真的,除了阿雨和叶玲,我还真没跟谁这样搂抱过。   姑娘掩面羞涩地轻咳两声,我这才想起来手还搭在她身上呢,赶紧放开,说了声不好意思。   她轻声细语地说没事。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   气氛好尴尬。   隔了一会。   我没话找话,一开口就把责任推在那株该死的曼珠沙华身上,我说都是刚才那朵花突然动了起来,被吓到了,这才导致……   姑娘半低着头,目光微微侧过我,也没说话,只是笑不露齿的轻翘了翘嘴唇。   我又是一阵尴尬,问她有没有伤着哪了?   她摇了摇头。   额……   这姑娘还真是惜字如金。   我见聊不下去了只能打退堂鼓,跟她道了一声别,说既然她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我朝她拱了拱手。   可是就在我准备转身之时,这姑娘又叫住了我,问我刚才有没有被曼珠沙华伤着了?   我摸了摸后背,没啥感觉。   这元神状态之下,受伤的话一般都是元神受伤,最直接的就是感觉脑袋疼。   但我现在自我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我说应该没有吧……   她让我转过身,我转了半圈给她看。   谁知她一看就说我中了曼珠沙华的毒了,最好随她去治疗一下。   我皱了下眉头,问她说如果不治疗会这么样?   她说我可能会陷入昏睡,还有…… 第678章 我要变成鬼了   泄阳……   说这两字的时候姑娘的声音很小,小到我都快要听不清了。   我嗯了一声?   她没有重复,只是害羞地让我跟着她。   说完也不理我答应还是不答应,自顾地往前走了。   我在后面只能跟上。   她领着我来到一间花房里头,这房子里面全是曼珠沙华,我心里头有阴影,一看到这么多花就止步在了门外。   姑娘回头看我,让我别担心,说这花房里的花都是没有小妖精的。   我诧异了一下,问她是什么意思?   她说每一颗曼珠沙华都有一颗胎心,无处可依的小妖精可以栖身其中,刚才那棵曼珠沙华之所以会攻击我,是因为它感受到了我的攻击。   我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她又继续说道,说不过住了小妖精的曼珠沙华会产生一种毒素,这毒素还是得解的。   我问她怎么解?   她走过来将我拉进去里头坐下,然后又去把门掩上。   我四下看了看,谁知头才转过来,那姑娘已经把衣服脱了……   我吓得直从椅子上跌坐下来……   我问她想要干嘛?   她面色平静地说给我解毒啊。   这姑娘,梳着一个马尾髻,额前蓄一个刘海,瓜子脸,眼珠子挺大,看着十分水灵,身材也是极为苗条,该有的都有,该丰满的都丰满。   她婀娜轻扭,朝我走来。   我让站住。   她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问我为啥呢?说着这话的时候又朝我靠近了几步。   我对她的身子一览无遗。   但是我心中有牵挂,就算再好的身子我也没有兴趣。   我怒喝一声,告诫她不要再靠近了,不然我可对她不客气。   但是没用。   这姑娘就跟一单机人偶一样,径直来到我跟前,趴下,顺着我的脚往上跟蛇一般蜿蜒挪动,两只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我,本是人畜无害,但却好像要勾了我的魂。   我脑袋一阵发胀,想要往后退,但是双手被她摁住,整个身子都贴了上来。   我硬是咽了咽喉头。   但是很快心里头警醒了起来,不行,阿雨,我不能对不起阿雨!   我生出了一股力量,将这莫名的姑娘推开,同时怒斥,叫她不要胡来,把衣服穿好!   那姑娘被我推出去了好远,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摸着受伤了的手腕,说我干嘛推她?她只是好心想要为我治病而已。   我说治病就开药,哪有一上来就脱衣服来撩我的!   她娇滴滴地说她就是药。   我说胡扯,你一活死人,怎么会是药!   她说我被曼珠沙华蛰伤,如果不帮我固阳,我元神里头的阳气就会不断地往外泄露,不出几个时辰,我也便成了阴鬼了,再回去不得!   我哪里信她?只道这怎么可能?   她站了起来,说既然我不信,那便不救我了。说着便走回去穿回衣服。   我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屁股,就要走出去。   谁知她又把我拦住。   我问她又是怎么啦?   她问我不自己检查一番?以辨真假?   我口头上说不用,但是她这话确实提醒了我。我开了阴阳眼,自视了视,这一看,还真发现了一丝端疑,体内的阳气果真有在泄露。   难不成这姑娘真没蒙我?   但就算她没蒙我我也不能让她救,笑话,这要是被她搞了将来回去怎么向阿雨交代?   难不成是让我跟她说我都是被逼无奈的?   怎么可能!   我提步就要继续走,但她还是不依不饶。   我问她又是怎么啦?   她说此时一时入夜,各间小筑都以歇下,不如且在她这儿住下如何?   我摇摇头。   她噗嗤一笑,问是不是怕她会拿我怎样?   我说开玩笑,我一大男人还怕你一女子不成!我四下看了看,在门口找了个位置坐下,我说今晚我就在这儿待了。   她说里面有椅子凳子,还有床,可以任我选择。我摆摆手,说不用,野惯了,屁股沾到地就能睡。   她无奈的笑了笑,唉了一声,说那便随我吧。   然后往里头走了去。   我在门口正襟危坐,时不时地看一眼她在干嘛。   不过这姑娘好像确实安生了,自己跑到床上,蜷起身子,睡起了觉来。   我一看,这才放心。   但是很快我就意识到问题来了。   我身上的阳气泄露得越来越厉害!   要晓得……   这里可是冥界啊!不是阳间!   在阳间要是阳气泄露还可以听过很多种方法补充阳气,晒晒太阳,烤烤火,吃吃十全大补汤,但这里是冥间,这些都没有,不但没有,还到处都是阴气。   在这种环境下阳气一旦发生泄露不但得不到补充,还会加速的流失。   我得赶紧想个法子阻止这个发生。   脑筋一转。   有了。   我的阴阳眼是能量互通的,阳气可以通过阴阳眼变成阴气,阴气也可以通过阴阳眼变成阳气。   我连忙打开了来。   一边吸收来自外界的阴气,然后通过阴阳眼转换成阳气,补充到本体阳里头。   这样即使我是身处在极阴的环境之中也不怕没有阳气来源了。   但问题没有那么简单就解决掉。   因为我的右眼仍是普通的肉眼,而左眼是之前镇墓凶兽所化的,虽说它现在沉睡了,但质量仍是我的肉眼的上万倍。   阴阳二气一转换,我这右眼很快就显现出了颓势,明显地不太跟得上。   这还只是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是虽然我可以通过阴阳眼补充我的本体阳,但是补充的速度越快,泄露的速度也越快。   照着这样的情况发生下去,恐怕就算能解决问题,那也就是一时的,最多就是帮我拖延一下时间。   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   完鸟!   难不成这次真的就要被克死在这儿?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肯定会有法子的!   我尽量调整了自己体内的阴阳运转作息,尽量的减少阳气外泄的速度,同时一步步地排查我身上到底是出了什么情况。   但很无奈地是,排查了半天没有一丝收获。   而且这才过去了多久,我这本体阳就消耗了五分之一!这速度绝对是够快的!   也就是说。   可能到不了几个时辰了,估计一个时辰之后当我的本体阳都被消耗光了之后,我就要变成……鬼了…… 第679章 我是将军   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了。   怎么办?   我死了变成鬼了无所谓,可是阿雨,阿雨还年轻,不仅年轻,她还未当过母亲,她肚子里还有孩子。   如果我就止步于此,那她要怎么办?   我一时间竟慌乱了起来。   一脑子全是浆糊,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去思考该如何阻止本体阳的外泄。   我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拖!   因为阳气的外泄,我体内的阴阳也出现了失调,神识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   我知道副作用开始出现了。   可能再过不多会我估计连意识都没有了,到那会不要说通过阴阳眼去转化阴阳,就是能不能控制阴阳眼都是一个问题。   我有点困。   这时睁开眼朝里头看了看,发现那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一脸人畜无害地望着我。   我意识到好像不对,挣扎着要起来离开这。   可是发现不行。   起不来。   而且脑子一阵不清醒,如高空坠地,看着地面还有周围的景象都是摇晃的。   我再回头一看,发现那姑娘的身影已经模模糊糊地出现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了,就跟打了磨砂的效果一般,模模糊糊,可是可以看到白花花的娇躯……   我勉力坚持着让她不要靠近我。   可是下一秒我就听到耳边有个声音响起,叫我不要再挣扎了,让她救我吧。   我眼皮都睁不开来了,只是固执地念叨着不要。   但是根本无能为力。   只觉得全身冰寒,脑袋一片模糊。   这时有个身子钻进了我的怀里,顿时觉得温暖了不少,不对,不仅仅是温暖,还有点舒服。   我意识迷迷糊糊,整个人四肢潦倒地躺在地上,任由这姑娘摧残我……   一夜春风,可是却寒了我的意……   这一夜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等到我醒来之时已经在床上了,身上连片树叶子都没有,盖着蚕丝的被子,怀上趴着一张娇滴滴的面孔,正平稳的呼吸着……   我脑袋一阵疼痛,好像忘记了什么似的。   我拍了拍脑门。   这动作将胸前的可爱人儿给震醒了,她张开小嘴,打了个哈欠,然后睁着两颗跟黑葡萄一般水汪汪的眼珠子看着我。   将军,您醒啦?   她看着我说了一句。   可是我纳闷了,将军?谁是将军?   她见我愣愣地扑上来亲了我一下,说难道将军又忘记了?   我眯了下眼,脑袋好痛,这时一幅幅画面从脑海里闪过,我突然记起来了,对哦,我是楚国的镇国将军。   可是,为什么我感觉好像不太对劲呢?   而且眼前这个美人儿看着熟悉,但为什么感觉不到什么亲近感?   奇怪。   我问那美人儿我怎么啦?   她的手指头在我的胸口圈了圈,说我昨天去参加庆功宴,喝多了,回来就一直欺负她……   说着这美人儿脸还红了红。   我呵呵尬笑,从床上起来。   美人儿为我穿上了战衣,金甲银铠,看起来十分威风。   我问今天还要上班吗?   她啊了一声,问我什么叫上班?   我说就是……   本来这话就在喉头,可是当我准备说出来之时,我的脑袋又痛了一下,对啊,我为什么会说上班?   我改了口,说不对,是上早朝。   她说是啊,大王召集了文武百官,准备在朝上给我加官晋爵。   我说大王真是费心了。   我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却是想不起来自己打了什么胜仗,脑子里知道有大王这样一个人,可是却想不起他的模样来。   我叹了一声。   吃过早膳,驾了马车出了府邸。   这都城十分繁荣,行人来来往往,走夫贩卒,擦肩接踵。   我站在高高的马车之上,前面是两匹没有半丝杂毛的上等好马,马车一经过,众人纷纷为我让了路。   那些路人带着敬畏的目光看我,我所过之处这些路人都跪了下来, 朝我施礼。   这种尊受万人敬仰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我抬头挺胸,享受着这种感觉。   马车走过街市,来到一座气势宏伟的王宫跟前。   一帮人早已等候在皇宫门外,一个太监模样的小人儿跑过来趴在马车跟前。   我愣了一下,心想这是干嘛?   那帮人里头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虽是中年,但皮肤白嫩,捏着兰花指,客客气气地对我说将军请下尊驾……   我指着趴在地上的小太监,问这是干嘛?   中年太监愣了一下,但还是面上堆笑的说这是人垫啊……   我摆摆手,说免了。   中年太监突然一阵慌张,跪在了地上,连同身后一大帮人也是跪在了地上。   我问他们这是干嘛?   那个中年太监诚惶诚恐地说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对,惹恼了将军,还望我恕罪!   我说我没生气,都起来吧!   那个中年太监一副要哭的模样,说奴才不敢。   我劝说了几句。   后面总算是听出来了,原来都是因为刚才我说的那句不要人垫引起的。   我心里头不由道了句好奇。   算了。   既然你们让我踩,那我便踩就是了。   这人垫也是十分惶恐,趴在地上整个身子一直在颤抖。   我一脚踩上去。   谁知他们倒是轻松了,一口气唉了出来,好像跟大石头落地了一样。   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内心很抵制这种踩在人垫上下马车的做法,但是踩上去的时候居然凭空生出了一股贵人一等的感觉。   好像那踩的不是人垫。   而是一种荣耀、一种身份、一种高人一等的睥睨天下的豪气!   中年太监迎着我进了宫里头。   这王宫看起来很熟悉,但是跟那个美人儿一样,都觉得不太亲近。   虽然脑子里的记忆告诉我在此之前我已经进出这个王宫二十多年了。   这一切是怎么了?   既陌生,又熟悉。   不过谁在乎呢!   我是将军,刚刚立了赫赫战功的将军,就算楚王见了我都得客客气气的。   我的手上可是掌握着楚国近十万的精兵!   我们走过了一条长长的道路,然后来到一座大殿跟前,这大殿建在一个有几百阶楼梯的平台之上。   但绕是如此。   这大殿里头都不够满朝的文武站立,队伍都排出了殿外…… 第680章 齐国公主   这些文武大臣不下千位,本来他们都朝着大殿站着,看到我来之后纷纷朝向了我,然后顶首施礼。   一股荣耀之感油然而生。   我头抬得更起了。   走到台阶一半之时,上百号手里持鞭的人扬鞭而击,啪啪声响起,随后战鼓擂,长喇叭声叫,大风起兮,众臣海呼:将军威武!   一个身穿黑底红领王袍、头戴十二流疏王冕的男子走到了台阶的边上,一大帮人簇拥着他,青罗帐,红宫灯,铜香炉,排场不可谓不大。   这个人看起来很是熟悉,我想了想,是王。   对。   楚国的王。   这时我的脑海里浮现了一条礼节,在这半道之上,对着台阶顶的王行五体投地之礼。   只是脑海中记得做过很多次的礼突然再做起来确实十分生疏。由于而且甲胄沉重,加着脑袋昏聩,一时竟然有点站不稳。   起来的时候,晃了两晃。   台阶上的王看到我这样情势匆匆地走了下来,便走边喊,爱卿小心,爱卿小心!   那急切的声音提起来就跟喊着自家的小媳妇一般。   我被喊得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但还是不敢怠慢,也迎了上去。   来到王的跟前。   这王长得很有王者之气,眸目凝神,如运双炬,须大如筷,铮铮有力。   他孔武有力地两手扶住我的两胳膊肘,神情很是急切,上下关心地看了看我,问我是不是昨儿没休息好,连年征战,旧病复发了?   我客气的回他,说没事。   谁知王的旁边的老太监咳咳了两声。   这时我脑海里浮起了一条法则,好像规定了我不能这样回答,因为会犯轻慢之罪,我赶紧欠身,施礼回答,有劳王上挂心了,小臣无碍。   王拍了拍我的肩头,右手紧紧握住我的左手,说爱卿可是要好好保重啊,楚国的江山可还要靠着我去镇守。   我低了低头,回他说王上所托,小臣不敢怠慢,万里江山,哪里有敌寇,哪里就是小臣的家!   王哈哈大笑,连说三声好。   这时大喇叭又响。   嘟嘟。   王携我之手,一步一步上了台阶,进了大殿。   来到大殿之后,分等级尊卑落座。   前三等是王侯公爵,中三等是臣子士大夫,末三等是王都贵族。   我的宴桌被独立了出来,与王靠得最近,就在王座的左侧。   人员落座。   酒席上。   巡过三杯,王端着酒盏站了起来,众臣子纷纷起身,我亦同然。   王先是端着酒朝我施了一礼。   这可是莫大的荣耀。   全殿哗然。   我只得把腰弯下。   王说齐楚一战,多亏了将军力挽狂澜(他指了指我)。   他说如果不是我挺身而出,于危难之际献济世之策,值王国之机领百胜之师,楚国将亡!   我诚惶诚恐地跪趴在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反应,但是好像潜意识里就该是这样似的。   其他臣子也是跪了下来。   我高声大呼,天佑吾楚,千秋万载!   这口号一出,其他臣子也是跟着喊了起来,天佑吾楚,千秋万载!   王将我扶了起来,举着我的手,说从今往后,楚国的一半就是我的了,世人当尊我为半王!   底下的人就跟受过训练了的一样,又是再次跪下,山呼,半王万岁!半王万岁!   荣耀之感又是再次生起。   我好像越来越喜欢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了。   不!   不对!   从今往后,应该就是半人之下了!   我谢了王恩。   随即宴席进入高潮,歌舞升平,酒肉管饱。   我是往海往开了吃喝。   待到宴席结束之时,我已是喝得伶仃大醉,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   只晓得从马车上下来,入到房中,已有没人等我。   一夜春风,自是不用多提。   第二日又是睡到自然醒。   王送来了十二个楚国顶级的美人儿,嘱我在将军府中好生歇息,如今齐国大败,中原已无敌手。   我每日享乐淫乱,身边莺莺燕燕,过得是不亦乐乎。   直到有一日。   王派人来请,说抓到了齐国公主,让我一同前去。   我驾上宝马,只身直入王宫。   半王之尊,早已破了王宫之内不能骑马的规矩。   路上所见过之人无一不敬我、畏我。   这是我的天下!   虽然只有半个!   我清风得意,马蹄飞快,很快见到了王。   王依旧一如既往的信任我,而且楚国在他的治理之下蒸蒸日上。   我什么都不用做,每日只需活在这天堂之中。   尽情的享受。   尽情的游玩。   王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到大殿旁边的祖庙跟前。   那里有一个囚笼,笼里困着一个女人,大肚子的女人,披头散发,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   王说她就是齐国公主,问我该如何处理?   我走近前去瞧。   这齐国公主面目无神,脸上也是脏兮兮的,只有她的眸子最是好看,如同天上的星辰。   她盯着我。   我也看着她。   可是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浮起了一丝念想,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这齐国公主为什么会这么眼熟?   我问着自己。   但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问这个公主,我俩可见过面?   她问我是何人?   我愣了一下,我是将军?不对,她问的是我的名字?我的脑袋一阵发疼,肯定是昨日饮酒过多,怎么突然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我摇摇头,说我是将军,灭掉齐国的那个将军!   她一下子如同发了疯一般,两手抓住牢笼,想要从里面出来,咬牙切齿地骂我,说我是杀人狂魔,齐国仇人,与我有不共在天的深仇大恨!   我的心叮咚停了一下。   她这么恨我,而且还是齐国公主,齐国和楚国是敌国,但为什么她这么骂我我的心却那么痛?   我见她不停地骂不停的骂,不愿再理她,走回到王的身边。   王再次问我,该如何处理这个齐国公主?   我心里头好乱,而且脑袋一阵阵的发疼,不断地浮现出一幅幅画面,这画面模糊,但是那双眼睛特别清晰,和齐国公主的眸子差不多,都是饱含着星辰。   我肯定是在哪里见过这个齐国公主?但肯定不是在战场之上…… 第681章 九环梦境   王第三次问我,该如何处理这个齐国公主?   我纠结了、矛盾了。   所有人都看向我,期待从我口中听到答案,而我自然知道这个答案,那就是……   杀了她!   可是我的内心深处又有一个声音在拉着我,告诉我不行。   但为何不行又没有讲。   我知道。   一旦从我口中说出的答应不是他们想要的,眼前这伙人就会恨我,包括王……   他会剥夺掉我身上的荣光,将我从一个受万人敬仰的英雄打落成阶下囚徒。   我的内心突然荒了起来。   我说……   我只觉得口干舌燥。   王让我说出来,说这是属于我的俘虏,我有权利处置,即使是我要放了她,王说他也会应允的。   但是我明明从他的眸子里看出了与这句话相反的意味。   他并不是这样想的。   我咽了咽口水。   我说杀了、杀了……   我话还没说完,王就眉开四笑,说他讲得没错吧!将军没有通敌,他想要的是杀死齐国的公主!   其他人也都欢呼了起来。   可是……   这不是我的真实想法。   我要的是放了她!   我要说的是杀了无益,不如放了。   但是没有人愿意听我把话说完,他们欢呼了起来,开始调兵遣将,准备在祖庙跟前架起一口大鼎,用来烹煮齐国公主。   我的内心越来越慌。   齐国公主在笼子里哈哈狂笑起来,就跟疯了一样。   我不敢去直视她。   过了一会。   柴火、大鼎都搭建好了。   士兵将齐国公主从笼子里抓了出来,拷上铁链,然后准备抓她上台,投入大鼎之中……   所有人都在期待这一幕。   齐国公主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的心头叮咛了一下,浮起了一个名字……阿雨!   那是阿雨的眸子!她是阿雨!   不!   我猛地冲了出来,阻止士兵将齐国公主投入大鼎之中。我说错了,她不是齐国公主,她是阿雨!   王站出来,指着我,问我想要干嘛?   我试着跟他解释,说齐国公主不是齐国公主,而是阿雨。   王问我阿雨是谁?   我、我也不知道阿雨是谁……   为什么会这样!我的脑袋一阵发疼!   王一声令下,一大群士兵和将军扑了上来,把我擒下,说我通敌卖国,与齐国公主有奸情!   我被押着动不了。   但我还是在不停的喊,抓错人了!   王旁边的老太监用一块手帕把我的嘴塞掉,然后煮人继续进行。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阿雨扔进大鼎里。   不!   我歇斯里底的挣扎着。   阿雨的惨叫在这片天空里回响着,他们一个个的跑过来指责我,说我是卖国贼。   啊!   我爆发了!   将押着我的士兵直接睁开。   不!   我不是什么将军!我也不要什么受万人敬仰!我更不是你们眼里的英雄!   我每喊一句,脑袋就更加疼痛几分。   就如同脑袋上面被束缚了一个紧箍咒,我要触碰的、想要得到的答案都在这个紧箍之后。   它一直阻挠着我。   而我想要得到,唯一的做法就是打破它!   POMG的一声。   我身上的气势全震开了。   既然你要束缚住我,那我就只能顽强反抗!   一股股力量自我体内爆发出来,就如洪水冲破水闸一样,虽然会痛,但是我一往无前!   噌噌两声。   我的眼前一亮,看到的东西全都变了。   哪里有什么祖庙?哪里有什么王?哪里有什么群臣?就连被扔进大鼎里面的齐国公主也是假的!   此时此刻。   我身处于一片黑暗之中,举头望去,但见得一层透明的玻璃悬在我头顶上的天空!   掌中天地琉璃球!   东方朔!   我明白了!   我一切都明白了!   我仍未逃出他的手掌之中!   这一切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没来之前麟就跟我说过,这里不但有八世鬼王,还有九环梦境,其中的厉害就是让人置身真真假假的虚幻之中,分辨不出真实的自己,并且可以无限享乐,不想离开……   我真是大意了!   从一开始接触到东方朔他便是在有意的制造假象,然后一步步的诱导我进入最终的梦境里头。   如果不是最后那齐国公主的眼睛长得像阿雨的,我几乎都要被骗过去了。   我越想越气,指着虚空大骂,侏儒矮子,你他妈的有种出来和老子决一死战,玩这些阴的算什么好汉!   东方朔的声音阴阴响起,说他这九环梦境一环嵌着一环,其中厉害,就算是大罗金仙、无上道尊落入其中想要出来也都不可能,说我一宵小无名之辈,梦境都破不了就嚷嚷着与他决一死战,简直就是狂妄!   我怒极狂笑,一字一字地说老子今天不把你这琉璃球变成碎玻璃老子的名字倒过来跟你信!   嘭嘭!   我仗着冲天的怒意直接将阴阳眼开到了极致,同时和琉璃球内外的力量建立联系。   一大波狂妄的力量瞬间接入了我的阴阳眼。   此时的我就像一头置身于狂风暴雨中的狮子,厉害的不是我的爪牙,而是我身后可供我控制的可撕天灭地的力量……   轰隆隆~   噼里啪啦~   雷声闪电犹如两军交战时的呐喊声一般响了起来。   万年不变的天空乌云滚滚,吞云吐雾之间犹如有狂龙于其中翻腾。   东方朔连喊了几声不可能。   我阴阴发笑。   就在这一刻,我爆啸一声,一股毁天灭地的阴气自琉璃球外与琉璃球之中的我遥相呼应,两厢碰撞……   叮叮,吱吱,碎碎碎……   一声声琉璃片裂开的声音响起,琉璃球应声破灭掉了。我身形一展,借着连接天地的阴气从琉璃球里头跳了出来……   出来一看!   一个大坑!   与我第一次看到城里头的景象一模一样!   而东方朔就在不远处!   我心怒成魔,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冲过去,一脚踹在东方朔身上。   此时的我阴阳眼全开。   不但全开!   至少是我的极限的两倍!   我这会的道行至少是三世鬼王的实力!   这一踹,直接将他踹进了大坑里头,但是我怎么可能放过他!   居然敢把老子当猴子耍,老子不把他揍得头尾一样大老子就不姓郭! 第682章 木门后头   我直接骑到东方朔身上,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揍!   这家伙哭爹喊娘的,叫我别打!   可是怎么可能!   我一边打一边喊,问他现在是回到现实了还是说依旧是在他的梦境里?   他说是在现实里了。   我说我不信,又是一通好打!   打一阵,问一句。   前前后后打到我气消了一半这才停下来。   我本来以为他会反击,可是没想到这家伙出了喊叫什么都没做。   我这下才算是明白了。   这家伙只擅长于布阵耍阴谋,拳脚上的功夫和道术是一点都不行!   难怪当时我刚破了他的天罡兽的时候这家伙出来后没和我交手,原来是打不过我,所以这才设了这么一局!   我问他身上还有什么法宝?通通给老子交出来砸掉!   他连连摆手,说没有。   我才不信他,右掌聚了阳气,继续往他身上揍。   这厮看着身板不大,可是却十分抗揍。   我见打下去没把他打死,倒是把我自个给累垮了。   我收了手来。   他见我消停下来了就开始搞小动作,想要去怀里掏什么东西。   但是东西还没掏到就被我抓住了。   我一把将他怀里的玩意给取出来,是一个青铜盒子,素的,没有花纹,但看起来年代不短。   我问他这是什么东西?   他闭着嘴连连摇头。   我呵呵发笑,说可别逼小爷用手段,刚才那一通揍可还不见小爷的本性,要是我发起飙来,那可是连地府最残忍的恶鬼都要颤一颤的!   他还是摇头。   我说行,老子就成全了你。   我趁他不注意一掌排到了他的脑门子上去,这灵台一下子就被我撬开了,我取了一丝命气出来。   东方朔这时才知完蛋,面色都变成了猪肝色,向我求饶。   我说晚了!   我将那丝命气往空中一抛,祭了阴阳石出来,在命气的四周布下乾阵。   这乾阵乃是纯阳之阵,一围上去东方朔就跟杀猪一样叫。   他虽然本事不小,但总归也是阴鬼,只是修炼有道,差不多快要修出了肉身。   但无论怎么样,他的阴阳整体之和还是归阴的。   所以命气被放到乾阵里一烤……就不行了。   我也没打算要了他的命。   烤了一阵便是撤了乾阵,将他的命气重新收入手里。   我依旧拿着铜盒子在他跟前晃了晃,问他这是什么?   他翻着死鱼眼,勉力支撑的说这青铜盒子是四方海,里头装着的是一口泉眼,一旦打开盒子,泉眼里的水就会源源不断地跑出来。   无限续杯的矿泉水?这可是好东西啊!   我问他怎么使用?   他说得找到一头能兴云布雨的龙,由它开启,泉眼就能被激活了。   我拍了他一下脑门子,问他刚才是不是想用这东西淹死我?   他说没有,就算他想打开这里也没有龙啊!   我说那你刚才动来动去干嘛?   他说盒子膈到他了……   我又拍了他一下脑门,说他活该。   他求我放了他。   我说放了也不是有问题,问题是之前发生的那么多事怎么算?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身体健康费,把这些都给我结了再说!   他说他没钱。   我说没钱拿宝贝来抵押!   说着我就先把他的青铜盒子给收了,这么好用的玩意不收了可惜,往后要是买了一间带游泳池的别墅,这青铜盒子肯定能帮我们省下不少的水费。   我让他自己把宝贝拿出来。   他死咬着说没有。   这我就气了。   他这种明显属于靠智谋存活的家伙身上怎么可能没有逃生或者保命的家伙。   我也不跟他废话,直接上烤架。   两轮下来。   他就算不招也得招,从衣服里头倒了一大堆小玩意儿出来,有引水的,有引火的,还有阴符头,用来提高速度的,这个绝对是逃命当贼的必备良品。   充公没收了。   我继续问他,还有没有?有的话就赶紧上交!不然要是被我发现了可就不太好了!   东方朔哭央一声,说他堂堂老君炉前的烧火小童子,怎么会沦落到今日被我一小毛孩欺负!   我拍了他几下脑门,瞎嚷嚷。   这问话不准,还得上刑。   我又摧残了他一阵,发现这家伙确实掏不出什么东西来了,便放了他。   我跟他说最后一件事,十方魂潭怎么走?   东方朔此时实力已经被我摧残得掉了几个等级,但命气被乾阵烧的滋味可不好受。   他指了指坑底里头,说那里有一扇门,门后面就是十方魂潭了……   我问他有没有骗我?   他说真的不敢了,他还想留着一条命。   我拍了拍手,说终于老实了!   但还是撂下了狠话,说但若敢欺骗我,老子就算拼着被天公惩罚的罪过也要灭了他的魂魄!   东方朔颤了颤。   我不再理他,径往坑底里去。   这时我抬头看了看一直在我头顶上若有若无飘着的镇魂香,那里已经出现第二缕轻烟了,这便意味着我已经快要用掉一半的时间了。   我不敢再逗留。   迅速地跑下去。   虽然这东方朔身上还有许多疑点,但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我来到坑底,果然有一扇门。   是的。   一扇单开的木门,一边有门把,一边没有,门嵌在门框里,没有支架,也没有垒砖,但就是直直地立在那儿。   我心里头十分好奇。   这该不会又是东方朔耍的什么阴谋诡计吧?   我抬头看向坑上边。   东方朔已经从地上站起来了。   我朝他喊了一句,臭侏儒,这门后面要不是十方魂潭你就死定了!   他才刚刚被我打过不久,可是就这一会又开始嚣张了起来。   他说他没骗我,因为没有骗的必要,十方魂潭无论谁进去都不可能再出得来,说我既然是去送死,他没有理由拦我!   我哼了哼。   说实话。   我也琢磨不定!   或许这十方魂潭真如他所讲的,进去了之后,就出不来了……   我在木门前后转了几圈,极力地想要找出这扇木门的不平凡之处。   可是没有。   这就是一扇十分特别的木门。   不对!   从表面上看不出来,那我可以用阴阳眼看啊!   我开了阴阳眼,顿时眼前这木门就跟被扫了X光一般,啥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看来东方朔没有骗我,这木门后头极有可能就是十方魂潭了…… 第683章 血婴和骷髅头   因为通过阴阳眼,我看到了一团浓郁到快要变成墨绿色能量,说是能量,但我十有七八能够断定这是阴气。   这就意味着……   这扇门确实是通往别的地方的。   一路走来,经历的真不少,生生死死,反反复复,但唯一不会变得就是我要带阿雨回去!   我没有迟疑,直接拉开了门。   一道亮光之门内闪现,我心里没做准备,直接被闪了一下,眼睛顿时变得白茫茫一片了。   随即一股阴风从门里头卷了出来。   这阴风里头阴气的纯净度较之身边周围其他的又是阴冷了许多。   我下意识的拿手去挡。   可是我的眼睛还没恢复好,下一秒我就听到一声吼叫,十分恐怕骇人。   我心道不妙,这该不会跟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样,接通了恶魔入侵地府的通道吧?   我下意识地想要去把门关上。   可是来不及了。   我闻到一股极为血腥的气息极速地扑面而来,等到我反应过来之时,腰间已经被一条湿粘粘的不知什么玩意的东西给缠上了。   这东西的力道十分蛮横,根本挣脱不开。   然后我听到pong的一声,门被关上了,我被拖着出现在一个全新的地方,从天上掉了下来……   等到我站起来一看,发现原来是在一圆盘上。   只是这里血腥味十分浓重。   我向着附近的领域看去,发现除了脚下这个圆盘之外,几乎都是水域,就连我刚才是从哪进来的都没有门路。   我不禁皱了下眉头。   这下可怎么办好?   我四下走走看看,来到圆盘跟前,发现这水域里的水都是血红色的,浓烈刺鼻的腥味就是从里头发出来的。   这是血?   我惊讶了一下。   这片水域十分的广,几乎望不见边际,这么多的血都是从哪里来的?   而且血水里头好像也不平静,我看到有什么东西翻腾了一下。   咕咚。   就跟河里面有鲤鱼跳出来的那个声音差不多。   只是这里视线不太明朗,抬头往上看只见到一片星辰,没有日月。   而就在这时。   离我不远的水域里头又有什么东西翻腾了一下。   这下我看清楚了一些。   是个……   只有半个身子的娃娃……   我愣了一下。   什么情况?   死婴吗?   我往后退了两步。   可是紧接着,我看到有只小手从血水里头伸了上来,搭在圆盘边上,探出一颗小脑袋。   这颗脑袋光秃秃的,没有半点毛发,不但没有头发,就连眉毛也是没有,只剩下两只红彤彤的眼珠子和一张长满了尖利牙齿的嘴。   它一看到我就咯咯咯地笑,从水里头爬了起来。   我被它吓了一跳。   果然只有半截!   它朝我伸出了手来,说要抱抱。   那玩意儿,不要说可爱,简直就是惊悚。   我指着它说不要过来哦,老子可是向来最讨厌小孩的!   但它不依不饶,依旧说着要抱抱。   然后一点点地朝我爬了过来,这速度还不慢,所过之处都留下了一滩红色的血迹,就跟从它断掉的半截身子流出来的一样。   我一边往后退一边勒令它不要过来。   但是很快水潭里不断有水声响起,紧接着一只、两只、三只……更多的半身血婴从血水里爬了出来,密密麻麻……   它们都朝我伸出了手来,朝我要抱抱。   抱你妹!   那么凌厉的牙齿老子要是被你们缠上了还不得连皮都得掉上几层!   最先出来的血婴已经爬到了我跟前。   我直接一脚将它踹飞,掉回了水里,它从水里冒出头来,哇的一声浮在水面上大哭。   很快我看到血水里头又出现了别的东西。   一个骷髅人!   它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血婴身边,趁它不注意抓住了血婴,血婴大惊失色,想要挣脱,但是被骷髅人死死抓住。   骷髅人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一副白色的骸骨,包括头部,只有一颗骷髅头。   但是这家伙却是能说法,发出了桀桀的笑声,看起来很是得意,把牙梆子磕得咔咔响。   它不管不顾血婴的哭闹,嘴一张,咬在了血婴的脑袋上头……   额……   呕……   我看得一阵脑袋疼……   这场面实在是太过血腥了!   那血婴的脑袋都被咬掉了半个,脑浆、脑髓、血水、死肉等等,全都混合成了一片。   而被咬掉的那部分进入骷髅人嘴里的脑袋,则是顺着骷髅人通透的躯干往下溜。   一下子将它白色的骸骨给染红了。   骷髅人发出笑声,说小孩子就是好吃!   紧接着又是啃了一嘴,咽下,掉进血水里……   我在猜想,难不成这里的水就是这样被染红了的?   骷髅人的胃口不错,很快就把血婴给吃掉了。   而其他的血婴看到骷髅人出现则全都被惊吓到了,还没上圆盘的都重新钻入水里,上了圆盘的则都向中间靠拢。   我估摸了一下。   上了岸来的血婴至少有三十只。   我和它们保持了距离。   它们一上来,水里头就不断有骷髅人出现,最后我看到了一副身高和骨骼都特别惊人的骷髅头。   它手里拎着一根骷髅棒子,气势汹汹,牙梆子磕了几下,发出了非常响亮的bangbang声。   好多血婴啊!   其中一只骷髅头贪婪的说道。   还有元神?   不知道谁又冒出来这么一句。   大骷髅人指着我,说抓了,献给魔君大人!   完了!   这血婴还没解决,现在又来了一波骷髅人。   这是没完没了了!   我哈哈尬笑了两声,说这位大哥,咱有事好商量,我纯粹就是路过的,跟这伙血婴一点关系都没有。   大骷髅人哼了一声,根本没有理我,手一挥,一大波的骷髅人就抢滩上岸了。   真是日了狗了!   我只能做好干架的准备了。   它们一上了圆盘来就发起冲锋,一伙朝我而来,一伙朝血婴而去。   血婴那边没遇到什么抵抗,毕竟都是些只剩半个身子的婴儿。   而我这边可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才一交手我就先拆了两幅骨头架子!   但是好像没有用……   这些骨头架就算被我拆掉了依旧能够重新组建起来…… 第684章 兽吼   只是这重建的方式有点……诡异……   本来是两个人的骨架,搭着搭着,变成了一个大号的骷髅架子……   我们这边战况激烈,不时的就有骷髅人被我拆掉,而围攻血婴的则是一片屠杀,一大帮的骷髅人围坐在一起,吃着血婴,那血水流淌了满地。   我发现这些骷髅人战斗力不强,但是却十分不好对付,拆了拼,拼了拆,没完没了还!   我一生气,出了蛮力,只要被我抓到就都砸碎。   但是砸也不好砸。   太硬了。   骨头敲在地板上梆梆的响。   打到后面我都要哭了……   这世上至强至圣不可怕,可怕的是甩也甩不掉的丑膏药……   而且这群骷髅人还特别有心机,和旁边吃血婴的那伙分成了两批,轮流来打我。   越打我越觉得不行。   再这样下去非得被耗死不成。   可是打着打着,我发现这群骷髅人不对劲,在每一根骨头上面,都刻有符文,而这些符文都由一根十分纤细的命气连着……   我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些骷髅人是有人在背后控制的!   只是这些纤细的命气十分细小,不好辨认,我将阴阳眼打开,这才看到果然有一张无形的网在操作这些骷髅人。   而这网的中心,最后都链接到了圆盘外头的血水里头去了。   我有了主意了。   想要摆平这些骷髅头就得先摆平这张网,而要摆平这张网就只能把它切断了!   这些命气都是阴属的,我右掌聚了阳气,瞧准了一只骷髅人,直接一掌将它拍撒,它一身的骨头应声散落了一地。   我趁机捡了一根上来,然后用阳气去抹杀掉上面的命气……   抹完之后我把骨头扔到了地上。   如果按照之前的节奏,这骨头会自己飞起来和其他零散的骨头拼在一起,组成一个新的骷髅人。   但是这次没有。   这说明我的思路对了!   我不由一阵兴奋。   可是很快我又失落了下来……   妈的!   这里少说也有几百个骷髅人,每人身上算二百块骨头,那也都抹到什么时候去?更别说它们还一直缠着我!   一块一块抹是不行的了。   我一边对付着骷髅人一边想着招。   突然想起在丰都城外和刺客鬼王干的那一架,我借的是黄泉之力,而目前我所待的这个地方,阴气什么的可不必黄泉里头来的少,如果能够为我所用,通过阴阳眼转化为阳气,那我就有把握制造出一小块阳气的范围,用来切断阴属命气和骨头的联系。   我试着去感应这里的阴阳波动。   阴阳眼之下。   这里的阴气显得极为活跃,不仅活跃,里头的成分也与外头的阴气相差很多。   本来我以为黄泉里头的阴气已经够暴躁的了。   可是现在感应到这里的阴气,我才发现原来还有比黄泉的阴气更负能量的。   这里的阴气不但暴躁,而且充满着杀戮的气息。   我想着和它们建立联系,但是却碰了不少壁。   只能说排外性极其的强。   而且还具有攻击性。   好几次我和这里的阴气建立起联系之后,本想将它们引入阴阳眼,可是好在没有,因为临到关头它们居然想要吞噬掉我。   不过好在我的阴阳眼对于任何来袭的阴气阳气都不怕。   这就跟大海一样。   大海是不怕水汇入的。   而我的阴阳眼就是一汪大海,里头有多深我也不知道,总之从我觉醒到现在,是从没满过。   我到后面接触了几次,见谈不下来,索性将计就计。   你不是要吞掉我吗?   那行!   老子就把你放进来,就看是谁吞谁了!   我将身前的骷髅人荡开了一段距离,同时分心用阴阳石在周身不下一层乾阵,防止我在和这里的阴气较量的时候被它们偷袭。   做完之后我再次勾搭了一下这里的阴气,将它们往阴阳眼里头引。   果不其然。   这股阴气的决心特别大,好几次都那我不下,这次又加大了力度,我没有任何抵抗,只是开了阴阳眼,只要它们进去,我就吸收。   后面的能量越来越多。   不一会儿就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级别。   而且随着能量越来越大,进入我阴阳眼里头的阴气就像一头桀骜不驯的烈马,在我的阴阳眼里头四处冲撞!   而我的阴阳眼这时爆发出了一股十分强大的气息。   这股气息是我从来都没有感应过的,犹如王者降临,睥睨天下一般,抛出了一条缰绳,捆缚在烈马的脖子上,任它如何挣扎,都是逃离不得。   我一看,不由大喜。   本来还以为这里的阴气进入阴阳眼之后我还需大费一番力气,现在看来,我这阴阳眼不但是可以最为阴阳二气的容器,还对它们有着无比反驳的克制!   可能这就是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吧。   或许这阴阳眼还有许多用处,只是我还没开拓出来罢了。   将这股阴气驯服之后,我便和这里的阴气建立起了联系。然后我就开始通过阴阳眼生产阳气,并且通过阴阳眼和这里的阴气沟通,不要狙杀我生产出来的阳气。   这一招果然有效。   虽然这里的阴气看起来不是很服气,但是透过阴阳眼我看到那些阴气还是一点点的退出了圆盘。   而我的阳气一点点的占据了它们退出的位置。   不消一会。   这阴阳二气便是占据了圆盘各二分之一的空间。   那些被我的阳气笼罩在其中的骷髅骨头全都被我切断了和那张命气网的联系。   我试图再让阳气寸进。   可是来到这里,对头阴气就如何都不肯再让了。   而且频频发出抗议的气息。   我哎呀一声。   还真岂有此理了,你不让,那我就偏要逼着它让。   我催动阴阳眼再次紧逼。   可是就在这时,吼吼两声兽吼,从远处的水域里头传了过来,在这片空间里头不断地回响……   而因着这一声兽吼,那些阴气突然光芒大盛,哗的一下猛扑过来。   这瞬间峰值直接就把我压垮了。   我只觉得脑袋一阵生疼,下一秒几乎就要晕阙过去。   可是好在那些阴气并没有进而绞杀我,只是猛扑之后就往后退,我这才得以缓了口气…… 第685章 进?不进?   是……哪里来的小偷!   一个洪亮并且肃穆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有点像西游记里头的佛祖老爷。   我四下一看,什么人都没有。   我喊了一句,谁在说话,有种出来照个照面!   那个声音呵了一声,说无知小儿,凡是见过它模样的都得永远留在这儿。   我呸了一句,说胆小鼠辈躲起来不敢见人不说,口气还这么大!   它哼了一声,说我是找死。   然后我听到一梭的排水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水域里头冒出来一般。   可是我眼前的水域虽然涟漪四起,但却并未有什么异像产生。就在我疑惑之时,只感觉背后一阵发凉,我堪堪回头去看……   妈呀!   什么鬼?   只见一颗硕大的头颅搭在圆盘边上,我在它跟前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只有仰视的份……   我抬头看去,只望见一只鼻子还有一双眼睛。   这鼻子粉红的一圈,旁边都是长长的毛发,眼睛看起来像是狗的,鼻子看起来像是牛的,至于其他的……我根本就看不到,因为我的视线都被这两个给挡住了。   它喷了一口鼻息出来,强速的空气中夹杂着略显腥臭的唾沫。我差点没被它这一口鼻息吹走。   我抖了抖身子,强行壮了壮胆儿,问是不是它把我抓到这儿进来的?   它反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它的地盘里?   我问它是谁?   它又反问我是谁?   不过后面它又补了一句,说我不讲无所谓,反正它不在乎,在这片血狱里,它就是王,一切都由它说了算!   我让它打住,问它刚才管这叫什么?   它哈哈大笑,说我居然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然后突然停住了笑声,很是生气的说那我应该也不认得血狱星君了!   我愣了一下,血狱星君?   这个名字好熟悉。   我想了想。   坏了!   这不就是那大名鼎鼎、专以吃恶鬼为生的血狱星君嘛!   这是我们圈里的一个传说。   因为有时候奉天堪舆匠出去办事,难免会遇到一些比较难缠的角色,有些角色就算是鬼神也轻易对付不了。   后来。   有一个专门研究请黑神的奉天堪舆匠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了一只鬼王,鬼使神差之下请了一位星君出来。   只是和那些在天上的星君不同,这位星君是来自冥界的,也就是这里所说的血狱星君!   据传血狱星君的脾气极为火爆,三言两语不对付就要吃掉对方,因为戾气太重,所以被天公关在了血狱里面……   而当时那个请了血狱星君的奉天堪舆匠虽然降服了鬼王,但自己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被星君给吃掉了……   这事一直在圈子里面传着,小时候就听我爷说过。   但是真是假从来都没有人去验证过。   一个是大家怕死,二个是没人知道怎么请这位星君!   这家伙如果真的就是那传说中的角儿,那我可真的就是倒大霉了。   本着趋吉避凶的态度。   我态度一百八十度大变,朝它施了一礼,满腔热情地说,在下奉天堪舆匠郭祈,刚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血狱星君,还请血狱星君不要怪罪……   它哼了一声,态度傲娇地说现在知道它的厉害想要讨好它了吧?只可惜啊,晚了!   我陪着笑脸,说星君莫怪,刚才之所以没认出来,那绝对是因为它太过于英明神武了!因为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么有型的鼻子和眼睛。   星君发出一阵笑声,说它最喜欢别人称赞它了,看在我嘴这么甜的分子上,就不把我抽魂剥魄了,一口直接吃掉。   我没有惊诧。   这时候任何惊诧都是于事无补的。   我上前一步,我说这魂魄有啥好吃的?可比得过全聚德的烤鸭?东来顺的涮羊肉?天津的狗不理?陕西的肉夹馍?还有我们大潮汕的海鲜大餐?   我本来就是没话找话。   谁知这星君居然听得出神,嘴角不由自主的流了口水下来。   它让我别听,问我还有什么好吃的?   我说外面的世界好吃的可多了,肯德基的双层霸王鸡腿堡、棒约翰的后边卷心芝士披萨,还有来自大蒙古草原的烤全羊,来自新疆香甜的哈密瓜,等等等等。   它一阵嘴馋的说要吃要吃。   我说可以,完全没问题,等我出去了我就带它去吃,但是现在不行。   它不依不饶,刚才还一副随时吃人的模样,这时突然变得跟个小孩一般。   我一时真还有点接受不了。   它问我为什么现在不行?   我说我是来救人的。   它问我救什么人?   我本来想说救我的爱人的,但是一想,换了个说法。我说我是来救一个做菜特别厉害的人的。   它问我那个人现在在哪?   我说在十方魂潭里头。   它说那我找错地方了,这里是血狱,不是十方魂潭。   我问它知道十方魂潭在哪里嘛?   它说它肯定知道,说什么这个世界上如果连它都不知道,那就没人知道了。   我问它在哪儿?   它嘴巴一张,让我进去,说进去之后我便是知道了。   我有点恍惚。   什么?让我进它的嘴里?它是以为我傻了吗?   我说你这样好吗……   它一副很认真的说没骗我,十方魂潭就在它的肚子里,因为前几日它和八世鬼王打赌的时候,八世鬼王输了,所以十方魂潭就被它吃掉了……   我突然很好奇,问它跟饕餮是什么关系?   它惊奇了一句,说怎么知道它有饕餮的血脉?   连十方魂潭都能吃掉,这还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它嘴巴张了开来,让我快点进去,等我把人救出来后,带它去吃好吃的。   说完这家伙就把嘴张开了。   看着这张黑黝黝如巨大山洞般的大嘴,我还真犹豫了。   进?还是不进?   我到底该不该相信它?   按理说对于这么一只来路不明的怪物来讲,我是不应该选择相信它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头有个念想一直在诱导我,让我走进去……   难道这是我的直觉?或者是阿雨在冥冥中对我的呼唤? 第686章 柳暗花明跳个潭   我终究还是选择走了进去。   因为我别无选择。   或许这是一条错的路,但是正确的路又在哪里?如果这条路错了,那剩下的时间就不够我去找另外一条路了。   我只能搏一搏。   假使错了,那我便也不会再走了。   葬身在这头怪兽的腹中对于我来说或许也算是一种归宿。   血狱星君的嘴里面一片漆黑。   但是很大。   我一进来它就把嘴巴合上了。   我慌了一下。   难道我真的押错宝了?   血狱星君的声音幽幽响起,说我真是太好骗了……   我愣了一下。   果然!   一股怒意猛地从我心头升起。   可是就在我要发脾气之时,这血狱星君又发出了一阵恶作剧般的笑声,说只跟我闹着玩的,说它没骗我,十方魂潭确实就在它的肚子里。   我没好气地哼了哼。   就差一点,我就要跟它翻脸了!   我语气不是很好的问它十方魂潭在哪?   它让我继续往前走,说是前面有一方水池,十方魂潭就在那池水之中。   我摇摇头,以为听错了。   它的肚子里头有一方水池?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其实不可思议的还不仅于此,就拿我脚下走的路,哪里可见半根肥肠或毛细血管?这分明就是一山洞入口。   我猜想它那嘴里头肯定是有什么法阵,可以将我引到这个平行的结界里来。   一想到这,我又不由释然了。   我听了它的话,继续往前走去,走着走着,本来暗无天日的世界里头突然出现了一片满带阳光的绿色。   我顿时豁然开朗,跑出了黑乎乎的洞口,奔来外头去。   这里有鸟叫、风响、树摇,满眼的绿色,满眼的生机盎然,真真是好一派夏日的风光。   我问血狱星君为什么它的肚子里头会有这么一副超然脱俗的景象?   它说这是八世鬼王的朋友用他的眼睛替它造的?   用眼睛帮它造的?   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但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出来洞,进入一片树林,再往前走几步果然出现了一方水潭。   这潭里的水还是活水,滋滋的流转着,从这一边流到那一边,又从那一边流到这一边。   才一站到潭边我便觉得这里给人的感觉很好,虽然这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可是阴阳搭配得极其讲究。   这一片区域应该都是以这个水潭为中心的,水润四方,四周的树木又反过头来护着水潭。   我问血狱星君就是眼前这个水潭了吗?   它说是的。   这个水潭也不算大,可能就半个足球场那般,水是绿色的,带着点透明,潭中有鱼。   我问它这十方魂潭在哪?   它说我眼前的就是啊……   我愣了一下,一时没回过神来。   十方魂潭?水潭?潭=潭?   不是吧!   十方魂潭就是一个小水潭?   这个就太扯了吧!   这时有一条鱼从水里头跃了出来,我本觉得稀松平常,可是当看到它越出水面之时,我便是看呆了。   这鱼儿……   居然不是真的鱼,而是魂魄!一条身上没有半点污点,洁净到几乎透明的鱼魂!   我从未见过像眼前这条鱼这般纯粹的鱼魂。   而这这水潭里的水好像也不简单,看着像是阳间的水,可是刚才那鱼一动,从水潭里头带出的却不是水花,而是阴阳柔和到极致的阴阳二气!   这个就不可思议了!   如果说世上真有极乐世界,那眼前这方小水潭便是极乐世界了!   因为这里头纯净到令人发指。   我突然有点相信这个小水潭就是十方魂潭了,无论多么邪恶的灵魂进入到这方魂潭里头都会变得纯净无瑕。   可是……   阿雨在哪里?   我看了看这方魂潭,在嘴边搭了个喇叭,大声喊叫着阿雨,叫她若是有听到就出来一下,我来了,我终于找到这人了!   可是没有反应。   潭面依旧平静没有任何波动。   我不由一阵失望。   怎么回事?   为什么阿雨不回应我?难不成是我找错了?   我不甘心的又是喊了几声,可是情况依旧如此。我突然两眼一抹黑,跌坐在了地上。   因为我想起了一个问题。   阿雨……   会不会从未来过十方魂潭?这一切打一开始便是我们自己在揣测,没有人知道锁龙观那人到底把阿雨带到哪儿去了?   我突然好想死。   这么大的一个失误我居然到现在才意识到!   镇魂香已经烧掉三支了,目前烧的是第四支,距阿雨魂魄离身已经过去4个七天了,留给我的只剩不到3个七天的时间……   我摇了摇头。   我可能做到吗?我问着我自己。   可是答案显然十分明显。   这一路走来有多难我不是不清楚,如果不是有姜天协助,我可能到不了黄泉渡口;如果没有离梦的帮助,我连丰都在哪都可能见不到。   还有其他能想到的或者是想不到的坑。   生生死死。   这一切无论多难我都闯过来了,虽然回想起来会觉得很苦难,可是和找不到阿雨比起来,这都算不上什么……   没有什么比千辛万苦来到这之后却在最后一步遇见失望,这才是对人心最大的打击!   我不!   我咆哮了一句。   血狱星君问我怎么啦?   我怅然若失地摇了摇头,说这里没有我摇找的人……   血狱星君哦了一声。   或许它永远都无法体会到我此时的心情。   就在我开始想着怎么自我了结的时候,它又提了一句,问我那为什么不跳到潭子里头去找呢?这方水潭只不过是十方魂潭的亿万分之一。   我噔地一下打了个激灵!   亿万分之一?   那也就是说……在这潭底里头还有别的地方我没找过的?兴许阿雨是在十方魂潭别的地方呢?   我一下子就又燃起了斗志。   二话不说。   连招呼都没打,一个猛窜便是跳进了水潭里头。   可是谁晓得这潭果真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在岸边看的时候没觉得这潭有多深,但是一跳下去,却跟跳入了一无底洞里头了一般,身子不停地往下掉,也没感受到水潭里的水的浮力……   我啊啊叫了几声,突然眼前的画面一变,我出现在了一片天空里头…… 第687章 咸鱼翻身   我的感觉就跟去水上乐园玩那种从很高的管子里头溜下来的那种项目差不多。   先是两眼一抹黑,然后就是各种天旋地转,最后被像放了什么一样放了出来,掉进了一个浮力十足的天空里头。   我抬头往上面看了一眼,只见一朵粉黄色的大云朵挂在天上,一条盘着的螺旋纹的云尾遗留着我刚才掉下来的痕迹。   这个世界……   有点小清新……   就连云朵都是那种暧昧的粉黄颜色……   我往下掉了一会,但是很快就稳住了,没有再往下掉。   我缓了缓,很快发现这里头不仅仅只有我,还有很多漂浮着的十分纯净、身上没有半点污点的灵魂。   它们什么都有。   人魂、鱼魂、狗魂、鸟魂……   和谐而又多样的相处着。   很快它们也发现了我,围了上来。   我朝它们打了个招呼。   这些家伙就跟看着外星人一样盯着我。   我问它们认不认识一个叫阿雨的灵魂?可是这些家伙傻不溜秋的,跟笼子一样。   我漂浮在半空中,也掉不下去,干脆学着它们漂浮了起来,就跟在水里游水一样,往前扒就是了。   游来游去。   没有发现阿雨,但是后面倒是跟了一条尾巴,一大群的灵魂就跟看热闹一样,甩也甩不掉。   游着游着。   我也累了。   这时我看到有着硕大的王八,至少有一头牛那么大,我扒拉了过去,骑到它背上。   王八倒是没什么惊诧,依旧悠哉悠哉的往前游。   原本跟着我的那些游魂跟不上王八的速度,所有也就都散了。   我坐在王八的背上,一边走一边喊着阿雨的名字。   突然从一片连绵的云雾里头穿了过去,眼前景色发生了变化,只见一座高耸直起的独峰山自我看不到底的下方直直往更高的地方穿云绕雾而去……   那架势,不可谓不雄浑挺拔,气势袭人。   王八斜斜地朝独峰一个伸展出来的平台游去,最后落在了上面。   它抖了抖,好像是在叫我下车了。   我一阵不好意思。   只好从它背上跳了下来。   谁知我一下来这王八后脚一蹬,就游走了。   这可是把我气得。   真是小气。   我四下观望,发现眼前这座山峰灵气秀人,不仅长满了各种古柏老榕,其中山体之内还有一条暗泉,自山顶之上盘绕着山体往山下流淌……   实在叫人称奇。   这里是哪儿?阿雨有在这吗?这里这么大,我又该去哪里找她?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在这偌大的世界里顿时又叫人生出了绝望。   我坐在悬崖边上,看着来来往往、好不自在的游魂飞来飞去,心如沉石。   可是就在这时,我好似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我四下看了看,没有什么发现。   我站了起来。   细细一听,确实是听到了。   其中有一人说到你了。   这声音粗犷,中气十足。   另一人说莫急、莫急,这一招乃是关键,需待他好好想一想。   这个声音则斯文缓慢,有条不紊。   粗犷声音的人又说还想什么?人都已经来了,再不快些,就赶不上时辰了。   斯文声音的人还是慢悠悠的,说不急不急。   我寻着声音找过去,发现在这平台的边上还有一条小路,绕着独峰转到旁边边上。   而在这边上,有一小块飞地,大概有一辆小轿车那般大小,正好戳在独峰的山腰上。   一棵古柏,斜斜地扒在独峰上边,伸出的枝叶刚好盖在飞地上边,形成了一把天然的伞。   在这棵古柏的下边,有两个人在下棋。   声音便是从他们那里传出来的。   这两人,穿着打扮都是极为简朴,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坐在离我较远的人是个中年男子,长得五大四粗,十分魁梧,一脸的胡子拉碴,一看就知道是刚才那个声音粗犷的人。   而离我较近的这个,则身子板明显要消瘦一些,还时不时的咳嗽两声,但是坐得极为端正,身子板也是挺得直直的。   大汉时不时的就催促消瘦的那个。   可是消瘦的那个永远都是慢悠悠地说着两字,莫急、莫急。   我在旁边偷看了一会,终于这身材消瘦的男子将那一枚棋子落定了,然后听到他轻声笑了起来,说大汉输了。   大汉焦急了一下,但是很快反驳,说这还没下完呢!怎么就说他输了!   消瘦男子说他讲过了,刚才那一招是全局之重,棋子落定,可去对方紧要之处,退可守住赢面,攻可掩杀敌首。   大汉连连摇头,说他不信。   我在这边约摸可以看到他们的棋局走势,说实话,大汉的棋面真没什么赢势,退无路可守,进无城可一依,想要反败为胜,估计也就只能下险棋了!   我一时想得出神,不经意弄出了声音。没想到被他们听到了,打扰了他们的清净。   大汉站了起来,喝了一声,说是谁?消瘦男子轻声念叨了一句,说明知故问。大汉白了他一眼,然后看向了我。   我是明人不做暗事,再说了,能在此地下棋的肯定是不出世之辈,如果能得他们指点,或许我还能找到阿雨!   我走了出来,朝他们二位拱了拱手。   大汉朝我招了招,问我会不会下围棋?   我来到跟前,又看了他们几眼这棋局,说会是会,但不是很厉害。   大汉指着棋局,让我帮他下,说若是赢了消瘦男子他可以满足我一个愿望。   我看向消瘦男子,只见他文质彬彬的,除了面容十分干净,咋一看上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但是只要看向他的眸子就会发现,这人绝对不简单,因为我从未见过一个人的眼睛这么有神,好像能将人看得彻彻底底一般,不但是人,就连这个世间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里头似的。   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他的口头禅,莫急、莫急,或许就是因为洞悉了这三界的一切,他才能活得这么悠闲自得、从容不迫吧?   我拒绝了大汉。   因为打我看到消瘦男子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他绝对是一个高手,和高手对仗如果没有精心准备而贸然应战,那输的几率就大了去了……   更何况这大汉手里还抓着一副烂牌……想要赢,比咸鱼翻身还要难…… 第688章 终于……   大汉突然很生气,说我连试都没试,为什么就拒绝了?我说胜率不高,想要赢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太过凶险。   大汉叫我尽管下,赢了最好,输了也不责怪我。   我看了看他一眼。   犹豫再三。   还是说算了。   他差点没被我气死,说这棋我若是不下,恐怕我就离不开这儿了。   我听出他这是话里有话,但是没头没绪的,我与他又不熟,怎么又与我杠上了?   我说好生奇怪,我不愿意下就是不愿意下,你如何逼得了我!   大汉说他就逼我了,如何?   我和他四目相瞪,气氛有点热烈。   这时消瘦男子咳嗽了两声。   大汉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哼了哼,先把目光收了回去。   然后消瘦男子对我说先别生气,无论输赢,不如先下了再说,如何?   我皱了下眉头。   但是下面他这句话让我不再犹豫了。   他说人生如此残局,既然走到此一步了,又何须彷徨?路就在眼前,放心大胆的着手,说不定,柳暗花明就在前头……   他说得慢条斯理的,加之声音很有腔调,柔性中带着磁性,我细细品了他说的这句话。   是啊。   走到这里,我已经算是残局了,和老乞丐约定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可是我还没找到阿雨。   我此时的情况不就和大汉这一方的局势相差无几嘛!想要继续往前走,那就必须冒一冒险,兴许还能搏得一条出路来!   想通了这一点,我也便能够接受了。   我说我来下。   消瘦男子哈哈笑了两声,做了个请。   我坐到大汉的位置上,发现他这一盘棋真不好下,这么说吧,大汉执的是黑子,消瘦男子执的是白子。   从棋面上看黑白双方已经斗得水深火热了,将所有的黑白子连起来就像是两头龙在相争。   可是这消瘦男子的白龙十分厉害,死死的牵制住黑龙的七寸之位不说,还用支爪将它狠狠地束缚着,不给黑龙留一点逃生之路。   按照当前的局势来看,可以说不用下了。   因为棋面已经非常明朗了,基本上所有的活路都被白子给封住了。   但是围棋一行有时候就是这样,眼看已成死局了,挪一子,或是诱杀一子,整盘棋可能就都活起来了。   而我刚才所说的,这一盘看着是已经死了,但其实还留有一线生机……   我捏了一颗黑子,伸手悬于棋盘之上。   大汉在旁边看得着急,嘀嘀咕咕地叫我看清楚了,可不要做傻事啊!   我回头白了他一眼,道了一句,观棋不语真君子!   他老脸一红,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我不再理他,看了对面消瘦男子一眼,将子落定。   才一落定消瘦男子就咯噔了一下,皱了皱眉头。   我落子的这个地方,其实就是这盘棋双方交战最为激烈的地方,那里互相割据,两条龙身纠缠在了一起。   如果消瘦男子放任我落子的这个地方于不顾,想要去收缴我的龙头,那等到三子之后他将失去半个龙腹,而形势亦将发生逆转!   我不知道对方看出来这点没有,但是我的心此刻已经吊到了嗓子眼。   消瘦男子看了我一眼,笑不可测的看了看我,说他已经看清我的套路了,恐怕我也只能落此遗憾了。   我心里头暗自发笑,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他果然没有给我逃生的机会,一子堵住了黑龙的龙尾,将它的左脚打断了一只。   大汉看得比我这个下的还要焦急,说完了完了,又要输了。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大汉一时脸红,这才消停下来。   我不为所动。   下那一子我早就有所预料,因为这个点实在太过明显。   但是!   当白子将龙爪探入黑子的龙身里头时,我反手下了一子,直接一刀刺入了对方龙胸。   这一刀看起来十分无关紧要。   可是一旦与刚才入侵的白龙爪连起来看时,这白龙爪已经进入了我的包围圈之中!   局面一下子打了开来!   我失去了黑龙爪,但是却获得了一个支点,上可攻龙首,下可夺龙腹,本来已是稳输的局面一下子便又成了相持的局面。   大汉在旁边看得一惊一乍,说我下的这两只神奇了。   我谦虚地说还是运气好罢了。   消瘦男子还在冥思苦想,我微微笑了一声,说不要想了,最后不多不少,彼此平局。   消瘦男子愣了一下,一脸不太相信的样子。   我知道他肯定是不服。   所以棋局继续往下。   我东征西杀,最后与我想象的一样,消瘦男子还是更乐于去保护他的龙首,所以龙腹直接被我给开了。   而他想要反攻却十分困难。   因为在中间十分重要的位置我插入的那把刀还在那里,他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了,最后棋满罢手,各数了数,果然打了平手。   大汉欣喜过望,就跟他自个下赢了一样。   消瘦男子看起来是个阔达之人,下棋之时眉头紧蹙着,但是棋一下完就放开了。   他朝我拱了拱手,说好些年没遇到真正的对手了,这是他有史以来下得最好的一盘棋。   我回了他一礼,说过奖了。   我见他们目前都还高兴,索性乘胜追击,问他们有没有见过阿雨?一个年轻貌美的灵魂,可能大着肚子。   消瘦男子和大汉相视笑了笑,都说见过!   我蒙了一下。   让他们重复一遍。   消瘦男子问我是不是一留着短头发,两眼睛如浩渺星辰般的女子?   我激动地说是,就是她!   他说见过,而且她很快就会过来。   我实在是太兴奋了。   终于终于有一个准确的消息了!   我一直在担心要是找不到阿雨那怎么办?要真是那样的话,那我也不活了!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现在好了,守得明月见日出!   我问消瘦男子那现在阿雨在哪?   他没有讲话,只是引着我去到原先我看到的那个平台,说在这里等,很快阿雨就会过来。   我虽然想要相信他们,但还是有点担心。   这担心一直持续到天空的云朵里头出现了一匹白色的马…… 第689章 死胎   坐在马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阿雨!   我特么的、特么的没忍住哇的一下就哭了起来,阿雨骑的马落了下来,她也看到了我,先是一愣,然后朝我飞奔过来,我们俩哭成了一团。   哭到后面我发现不对,我不能哭,我一男的在这时候得顶事。   所以我转而哈哈大笑起来。   我看着怀里的阿雨,她还是老样子,只是看起来瘦了不少,憔悴了不少,我心疼了摸了摸她的头发,说我来接她了。   阿雨哽咽地说就知道、就知道我会来找她的。   我说我们走。   我拉着她的手,她嗯了一声。   可是后面两人却把我们喊住了,说我们现在不能走!   我问他们为啥?同时把阿雨护在身后。   消瘦男子慢悠悠地说因为时辰还未到。   我问他什么时辰?   他和大汉对视了一眼,说天机不可泄露,暂时还不能对我说,以后我就明白了。   我说我不管什么天机不天机的,反正今一日我要带阿雨走,谁拦我,我杀谁!   最后这一句我不带任何一丝的玩笑。   为了阿雨,我敢叫日月换新天!   消瘦男子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杀意,连连摆手,让我不要误会,说他们并未有任何一丝阻拦我们的意思。   大汉在旁边不屑的嗤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我还是听到了!   他说如果要拦,一根手指头就能拦住我了。   我斥问他说什么呢?   大汉翻了翻白眼,说没啥,看在消瘦男子的面上才和我好好说话的。   我哼了一声,不想搭理他。   我说既然我们可以走,那便就此告辞了!   消瘦男子还是说我们现在不能走。   我懒得管他。   拉着阿雨转身就要离开。   可是才转过身子,大汉的身形就已经拦在我跟前了……   我心里头隐隐震撼了一下。   好快的速度!   他依旧是一副不把我放眼里的表情,侧着身子,双手环在胸前,桀骜地说他讲了,我们暂时还不能走!   我说谁敢拦我们!   气氛一下火热了起来。   我狠狠的瞪着大汉,阿雨在后头紧紧的抓着我。   我安慰她说没事,有我在这儿,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的。   阿雨轻声在我后面讲了一句,说这里面可能有误会……   我说有什么误会?这人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走,显然就是来找茬的。   阿雨说不是,说她那天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出现在了这里,然后就看到了这两个人,虽然一开始不是很熟悉,但从那时候到现在,都是他们在照顾她。   我说那也不能证明什么?   阿雨说反正她觉得这两人不是坏人,要不然还是问问为什么不让我们走?   我略微有点醋意,干嘛替他们讲好话嘛!   但理智还是战胜了醋意。   我说问问就问问。   我指着大汉,说你们不让我们走倒是说个原因出来!没有原因却不让我们走,是想找茬不成!   消瘦男子从后面走上来,说不让我们走其实是为了我们好。   我让他说出个一二三来,为我们好,是如何为我们好?   销售男子说讲了这么多,他还没有正式向我介绍他们自己呢!他指了指他自己,说他叫甲出,然后又指了指大汉,说他叫垓伯。   甲出?垓伯?   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的样子。   我想了想……   突然脑袋嗡了一下,貌似我在临行之前麟就曾与我说过,在二千多年前她遇到过一个身具阴阳眼的人,这人叫做甲出,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往丰都去了,说是要找十方魂潭。   眼前这人说他是甲出,会不会就是麟所指的那人?   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问他认不认识麟?一只九尾狐?   甲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没想到,看来她真的与我提起过他。   甲出说认识,在二千多年前,有过一面之缘。   他说他早就有所预料了,因为我身上有麟的气息。   我心里头嘀咕了一句,那是自然,临行前麟可是把她的本命妖丹都借给了我。   我又看向了大汉,没多大敬意地说那他呢?   甲出笑了笑,大概是被我那不屑的表情给逗乐了。他干咳了两声,正式地与我介绍,说垓伯乃是丰都之主,八世鬼王!   我呀的叫了一声,嘴张得老圆。   丰都之主!八世鬼王!   就是他……   我刚才居然跟一……这么恐怖的存在吵架,还妄想着挑战他……   我的头皮有点发麻……   阿雨摇了一下我的手臂,问我怎么啦?   我两眼有点黑,呆呆地说,阿雨,恐怕,我们,还真的是走不了了……   笑话……笑话……   我就算眼界再高,心气再高,那也都不可能愚蠢到认为自己有一力挑战两位大神……   甲出,与我一样,身具阴阳眼,两千多年前就已经存在了,现在是什么样的存在我不得而已,但是从麟提起他时的那种客气程度,恐怕早在两千多年前就已经超越了麟了。   垓伯,九世鬼王,丰都之主,要晓得,就算现在的冥府之主,阎王老爷子也不过是八世鬼王。老爷子我是见过的,那实力绝对可以碾压我,而眼前这个糙大汉居然比老爷子还要高出一个等级……   这日子明显就没法过了。我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我一阵丧气,同时又很坚定地问他们到底是想干嘛?虽然我实力不行,但我是不会束手就擒的!   甲出叫我不要紧张,说算起来,和我还注定有一段渊源呢!   我问他什么渊源?   他指了指阿雨的肚子。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意识到他指的是我的孩子。   我皱了下眉头,问他怎么了?   他说如今六道已毁,轮回崩坏,阿雨就算怀孕了,可是如果没有阴鬼进入轮回之道,阿雨也不可能生育下来。   对哦!   我如醍醐灌顶,之前遇到离梦的时候她便说过如今六道已毁,轮回崩坏,当时我便是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但就是没往阿雨的身上想。   我皱了下眉头,回头看了阿雨一眼。   她一脸的疑问,或许好没意识到这是个什么问题。没有阴鬼投胎,那阿雨腹中的孩子,就是一个……死胎…… 第690章 当我儿子?   我握住她的手,忍住心中的悲痛。   一命二运三风水,上天给的是命,自己掌握的是运,窥探天机改造自然的是风水。   都说干我们这一行的人要么是缺胳膊少腿,要么就是早死不得善终,我今年才18,没有想到,报应来得真快。   当年那位苦心布下塹龙局的先祖要是知道老郭家绝的不是我这一代,而是我的下一代,不知道他会不会从坟墓里跳出来,指着天公的菊花眼臭骂。   我苦笑的摇了摇头。   突然觉得人生真的好累、好累。   我不忍阿雨伤心,所以暂时还是先不告诉她。   但阿雨还是天真,说怎么可能,她已经怀胎快要十月了,算算日子,孩子应该快要生下来了。   她一脸憧憬地看着我。   我抚摸了摸她的脸。   这一切来得太残酷了,老天爷,有什么都冲着我来,我郭祈命贱,怎么玩我都行,但是别对我的家人!   我在心里头暗暗地念叨着。   甲出就跟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般,跟我说不要奢望祈求上天的可怜了,因为这一切,天公也是局中之人……   我震了一下。   他这可是话中有话。   我问他是什么意思?   甲出没说,他说以后我就会明白的。他说其实留住我们不是不让我们走,只是他们是为了等候一个时机。   我问他什么时机?   他说他有办法让轮回重新运转起来,但是时间不长,只够瞬息。   我说我不是很明白。   垓伯直接插了一嘴,说这都还听不明白,难道我是猪脑子吗?他说甲出的意思是想投到阿雨的肚子里头去,给我当儿子,但是现在轮回崩坏了,所以他只能自己出点力重新运转轮回,带着阿雨回到阳间,投胎阿雨的胎。   甲出说这是第一个原因,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如果我和阿雨不走轮回这一条道,那阿雨肯定会错过还魂的时机,到那时,不但阿雨会变成游魂,我也会变成阴鬼。   这样一说我算是明白了。   甲出准备投胎给我当儿子,而且还是自费模式的,同时也是为我和阿雨着想,开通了快速通道。   这听起来怎么有点……不太对劲……   甲出是疯了吗?活得好好的干嘛自费投胎给我当儿子?   我问他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垓伯想要说话,但是被甲出制止住了。   他开了阴阳眼走过来。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具有和我一样的眼睛,左黑右白,而且他这眼睛好像比我高级,纯净毫无瑕疵,并且凝聚有神。   他说他有一个劫。阴阳眼可分为三层,掌控、封印、定鼎。他说两千多年前他就已经达到封印这一层了,可是如今两千多年过去了,他已经无法进入定鼎的级别,后来他悟到,定鼎是为秩序,想要进入定鼎的层面,就要先知道什么是秩序。   而在三界之中,轮回便是最大的秩序。如果他想要突破,那就必须投胎一次,了解其中的运转规律,或许,还有可能进入定鼎的级别……   轮回秩序?   我听得有点入神,这可是一个我想都不敢想的层面。   如果他掌握、了解了轮回秩序,那这三界之中,还需要冥府和天公作甚?   这对于天公来说,绝对就是等同于造反了呀!   甲出笑了笑,问我是怕了吗?   我呵呵一声,说笑话。   他让我放心,说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假使哪一天天公追究起来,责任也都全在于他。   我细细想了一想。   有点难受。   因为他这个说法,其实就意味着如果以后孩子出世了,就要跟我们断绝关系。   不要说阿雨,我都觉得难受,更何况这孩子是她十月怀胎的。   但是如果不接受甲出这个提议。   那么不要说孩子出世,就是生,那也是个死胎。   我望着阿雨。   她大概也听懂了一些,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问甲出,为什么选择我们?   甲出苦笑了笑,说这都是命,他的命是如此,而我们的命也是如此。   我深吸了口气,我说我拒绝,我们宁愿孩子不要了也不愿将来孩子与我们断绝关系……   但是我话还没说完阿雨就打断了我,她说不,她接受甲出的提议!   我看向了阿雨,其实我就知道,我刚才那样说只是想让她说出心中真实的想法。   阿雨看着甲出,说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只要一日是她的孩子,终生都是她的孩子,无论孩子做了多大的过错,她作为母亲一定会保护他。   甲出问我怎么说?   我说阿雨讲的也是我最后的决定。   他说那刚才我……   我说那都不算!   他面上生喜,说那就这样说定了!   我是露不出什么喜面了,这甲出底细出身一概不知,真实目的是什么也都不知,我之所以最后答应他,实在是出于阿雨的考虑。   轮回已经崩坏,孩子生不生得下来真的很难说。   但是阿雨不能出问题。   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所以也是答应甲出的原因。   我问他什么时候动手?   甲出说现在时辰未到,他掐了掐手指,说大概还有两个时辰的样子。   垓伯在一旁说既然定下来了那他就去准备准备。   说完就走开了。   甲出走了过来,他说虽然他很有信心,但有些话还是得跟我们讲在前头。   我让他有话且说。   他说这打开轮回不是一件易事,其中有很多未知的领域,进入轮回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也未必能一一掌控,所以要求回头与他进去之后,千万要听从他的指挥。   我说这个不是问题。   然后他又是笑了笑,拍拍我的肩头,说真的很难得,同样身具阴阳眼,我的道行可比同年龄的他厉害多了。   他这话说得我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好。   我说过奖了,按理说我应当尊他一声前辈。   他摆摆手,说既然我这样叫他,那他也不能白应,他伸出一只手来,让我握住。   我诧异了一下。   他说他修习阴阳眼已经近三千多年了,别的没有,心得倒是有一些,反正已经就要进入轮回了,将来很有可能还是一家人,不如索性都给了我,也好过浪费了…… 第691章 轮回世界   我本来还想着再客气两句,可是话还没说出口这甲出的手就已经握了上来。我全身犹如被电击了一般,旋即大量的画面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根本来不及看,宛如走马观花。这种感觉持续了一段时间,等到甲出松开手来,才慢慢恢复了正常。   我眨了眨眼。   就跟刚坐了一趟过山车下来一般。   我动了动身子骨,和之前相比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同的啊?这传了功之后不应该是道行突飞猛进的吗?为啥我没啥感觉?   甲出估计是看我脸色不对,笑了笑,说他并不是给我传什么道行了,只是将一些他修行的过程中需要注意的地方传递给了我,此后如果我在同样的地方如果遇到阻塞,就可以更容易的得到领悟。   我听懂了,就跟考试一样,给我划了个重点,具体划了哪没告诉我,得等我考到了才会自动跳出来。   自带智能提示了。   虽然这个有点鸡肋,但不管咋说,有总比没的好。   我们又聊了一些其他的。   我说其实这边挺好的,所有的魂魄都没有污染,现在外头乱糟糟的,投胎出去,恐怕得遭不少的罪。   甲出说外头发生的事其实他都晓得,包括睚眦出水、长生恶界被破、西蜀沦陷、冥府遭遇起义、昆仑山祖脉出现了问题等等,这些他都晓得。   他说他之所以想要投胎出去,一则领悟阴阳眼的第三层没错!二则则是拯救苍生!   他胸脯一挺,说不瞒我说,其实他也是奉天堪舆匠……只是后来得罪了天公,被收了肉身,后来成了阴鬼,入冥道修行罢了,只是即便如此,他说他都还记得奉天堪舆匠的大义:   匡扶大道,惩恶扬善。   我听他这样讲不由一个激动,两手握住他,同志!   我说我爷打小也是如此教育我的。   这时垓伯也回来了。   与他同来的还有几只山鬼,长得十分凶悍,和此间的其他灵魂不一样,嘴里倒出两只獠牙,赤裸着上身,胯间也只是围着一条遮羞破布,全身肌肉虬结。   垓伯说这些都是搬山的山鬼,力大无穷,等下天道轮值交班之时,可以助我们拉开轮回之门,到那时,我们尽快进去就行了。   我问垓伯为什么非得等到天道轮值交班之时?   他哼了一声,说如今三界这么乱,与天公乱为不无关系,两千年前冥界受了天公挑拨,导致丰都裂主,冥府内迁,六道崩塌,如今亦是天道无为,使得末邪之势趁乱四起,携太阴怨恨之气祸害三界生灵,如果不躲着点天道的人,恐怕他们又要使坏。   我哦了一声。   听来听去,这二人好像对于天公都有不少的不满。   只是,如今这一切都是天公乱为导致的吗?我个人还是保留了意见。   我们不再闲聊。   垓伯说阴阳交替之时将近。   我们一行人站在悬崖边上,阿雨紧紧的抓着我的手,甲出开了阴阳眼,旋即黑白两道光从他的眸子里飚射出去,窜入山崖前的虚空之中。   这二道光瞬间衍化出了一个十分玄妙的太极八卦图,分出阴阳乾坤,然后又裂出六十四卦,排成了一个复杂的阵法。   我看的眼花缭乱。   我知道这是阴阳眼的第一层,掌控阴阳,可是这也太牛叉了!我现在也能掌控阴阳,可是也仅限于用阴阳石,根本无法做到直接用眼睛来控制阴阳。   以前我不知道还有这种玩法,现在一看,不由觉得眼界大开。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   紧接着的这幕才真正让我折服了。   这复杂的阵法直接撕裂了虚空,不知道链接到了哪一个地方,只见从中间往两边拉开,一道金光自裂缝中绽放了出来,将这片天地染成了金黄颜色……   阿雨惊呼了一声,说好漂亮啊……   是啊!真的很漂亮……   只见在那金光的源头处,是一个巨大的星盘,这个星盘有点类似于行星于它的行星带,一颗金色的星星位于中间的位置,周围围了一圈的小卫星,什么颜色的都有……   我们就像突然和宇宙拉进了一亿倍距离了一般。   甲出说中间那颗最大的星星就是轮回,周围围绕的每一颗小卫星都是一个投胎通道,人道、畜道、羽道、麟道等等。   他说现在轮回已经不运转了,那是因为被封印了,所以等一下他会用阴阳眼反封印,让轮回重新运转起来,可是时间不会太长,大概只有十来秒。   在这期间。   他说我的任务就是找到那颗人道卫星,并且定位到阿雨的胎盘之上!   我炸了一下,怎么是我来?我说我没做过啊,这么多的小卫星至少也有上百颗吧,我要怎么找?   他说相信我可以的,因为那颗带有阿雨胎盘印记的小卫星能和阿雨牵上感应,而我和阿雨最熟悉,这件事也只有才能办到了。   他开着黑白双眸的阴阳眼转过头看了我一眼,问我行不行?   我从他眸子里看出了坚定。   这多少给了我一丝依靠。   我沉下心来,点了点头,说不行也得行了,这事就交给我吧!   说是这样说,但我心头还是没着数。   垓伯和甲出道了一句别,虽然哈哈笑笑,但可以听出其中的不舍。   垓伯让甲出悠着点,说以后还要到阳间去找他喝个酒哩。   甲出说没问题,他来,酒管饱!   垓伯不再说什么,吼了一声,让搬山山鬼准备!   这些搬山山鬼的阶级一点都不比鬼王低。   它们嗷呜一声,从悬崖边上跳了下去,随即看到它们不断变大,很快就长成了巨人,一边两只山鬼,四边八只,各是拉住了由甲出用阵法破开的轮回之门。   甲出没有半丝拖沓,脚一瞪朝轮回之门飞了去。   我和阿雨迟疑了一下。   垓伯走过来说别婆婆妈妈了,然后也没等我准备,把我俩一推,那力气之大,将我们直接推飞了出去,紧追在甲出身后。   我们一下跨进了轮回世界里头。   甲出回头朝垓伯做了个手势,垓伯喊了一句,叫我们万事小心,然后终于忍不住,跟个小孩一样哭了起来。   而轮回之门也很快的关上了。   …… 第692章 低调低调   甲出并未就此停下来,他瞪着黑白双眸看着我,面色也严肃了起来,再次告诫我,说只有不到十秒的时间,让我切记抓紧,机会只有这一次!   我心思沉重的再次应下了。同时偏头看了看阿雨,就算是为了阿雨,我也要成功!   我说开始吧!   他在我身上打了一个印记,说一旦找到那颗带有阿雨胎盘印记的小卫星就把这个印记打碎,这样他就会在第一时间赶到我的身边来。   我愣了一下?   他说他需要去中间的轮回上面,开启轮回需要巨大的阴阳二气,而以他目前的阴阳眼所能够存储的估计也只能维持轮回运转10秒,所以他必须靠近一些,不能浪费一丝一毫。   我说行,没问题。   甲出飞走了。   阿雨问我们能成功吗?   我说可以的。   几秒之后,我看到在中间的那颗大行星上头爆发出了一股强烈的阴阳二气,然后整个轮回就跟久未转动的机器一般,发出了吱吱声响开始转动了起来。   我不敢耽误,开始在那些小卫星里头找了起来。   我让阿雨在我旁边数着数,同时感觉一下,看有没有什么一样的。   阿雨开始数了起来,一、二……   轮回越转越快,而我也开了阴阳眼,往着轮回相反的方向飞去,在每一个经过的小卫星上头扫描过去。   可是5秒过去了,我扫描了半圈的小卫星带,但是依旧没有发现甲出说的那颗带阿雨胎盘印记的行星。   阿雨继续数着,六、七、八……   我的心越来越着急,突然发现了一颗,但是飞过去之后,阿雨摇了摇头,那就说明她没有感觉。   很快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   九、十。   轮回慢慢减下了速来……   完了……   回不去了……   甲出从轮回星上面飞了过来,他的阴阳眼已经关了,我可以看出他很疲惫。   我带着歉意,不敢却看他。   只是这甲出没有责备我,来到我身边之后只是叹息了一声,说难不成终究还是斗不过天公嘛?   我说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我实在找不到那颗对应的小卫星。   阿雨也是同样一阵失落。   甲出看了看轮回,说找不到有可能也不是我的问题,或许这本就是注定好了的。   我问他那现在怎么办?   甲出摇了摇头,说他此一刻也是没了主意。   我问他就不能先找到那颗小卫星再启动轮回吗?   甲出说不行,只有轮回运转,各条投生之道才会打开。   我问这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有灵魂进来,轮回就会自动分配投生道?   甲出说是的,具体是怎么样的规律,他还不是十分了解,这也是为什么需要阿雨过来的原因,因为只有阿雨才能感受到那条投胎通道。   我说会不会是因为轮回运转时间太短了,所以投胎通道还没打开,这才导致我们感应不到?   甲出说有可能是这么一个原因。   我有点傻地问他还能再开启轮回一次吗?   他苦味地摇摇头。   唉!   难不成……路真到尽头了?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脑子里在胡乱的想着,到底怎样才能让轮回继续运转起来。   突然的,我升起了一个想法。   我问甲出是不是这轮回只要有阴阳二气就能够运转起来?   他说是的,只是现在轮回已经被封印了,原先支持着轮回运转的通道也被撤掉了,想要让轮回运转起来,除非重新驾一条新的能源通道。   我说我有办法了!   甲出嗯了一声,问我什么办法?   我问他能用阴阳眼同时打开到天河与黄泉的通道吗?   他说可以是可以,就是通道不会很大,因为这里头的封印十分强悍,他估计也只能撕开不大的口子。   我说口子打小无所谓,只要能够打开,那我就能讲天河的阳气,黄泉的阴气引到这轮回之上,暂时供应她运转!   甲出一脸的不可置信,问我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说是真是假,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他顿了一顿,说那来吧!   甲出再次开了阴阳眼,衍化八卦,排出阵法,然后又复制了一份,在虚空之中打开了两条裂缝。   这两条裂缝不大,大概只有只有一个碗口一般。   他说他尽力了,如果要再开大一点,将耗费他更多的阴阳二气,持续时间可能就没有那么久了。   我说够了。   阿雨让我小心点。   我拍了拍她的手,让她放心。   然后我便是盘腿坐了下来,开了阴阳眼,闭上眼皮,将心思全都沉了下来。   我的触爪以我身体为中心开始像四周延伸,就跟当初在对付刺客鬼王的时候,和黄泉进行的那场沟通。   我将触爪从甲出裂开的缝隙之中延伸了出去,一条伸入了天河之中,一条伸入了黄泉之中。   黄泉还好,我已经和它们打过交道了,所以知道怎么和它们进行沟通,跟它们借阴气。   但是天河就不行了。   我的触爪才刚通过裂缝,这天河里头的阳气就跟防戍的战士一样,操着家伙朝我追来。   我的右眼比较弱,无法和它们硬碰硬,所以只能暂时退却,躲着它们,往着更深的地方而去,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不要太强悍邪恶阳气,寻求它们的帮助。   找来找去。   我发现这天河里的阳气也是分出了三六九等,刚才我接触的阳气是最顶层的,乃是天罡阳气,然后往下是中流阳气,再往下是阳间上浮的混杂阳气。   我把目标放在了这混杂阳气之上。   因为我和它们接触了之后,这些阳气不仅没有排斥我,反而倍生亲切,与我互动了起来。   我循循善诱地将它们通过裂缝引进了轮回世界里来。   就这样。   虽然不是顶级的阴阳二气,但总归是找到了大腿。   那二股阴阳二气进来之后显得很是温顺,这就不知道是为什么了。   而且也不用我带,自己就摸上了轮回星的床,给它输送起能量来了。   我一看,也好,省得我还要做一番的引导。   我的工作就这样做成了。   我睁开了眼。   甲出正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盯了半天。   我问他怎么啦?   他说我真是天才!不出世的天才!他说他修炼了阴阳眼近三千年了,一直以来的思路就是将阴阳眼当做容器,不断地拓展,从未想到说和自然界融为一体,借靠自然界的力量……   他说我的这个思路,绝对是只有天才才能想得出来! 第693章 回来了   我谦虚了两句,让他不要夸我了,再夸我我就骄傲了。   甲出笑了笑,说早知道可以这样解决轮回的能量问题,那事情就没有那么复杂了。   但是。   他说也不能大意,我们还是得抓紧时间,必须赶在天道轮值交班的时间结束之前完成投胎,不然恐怕会引起更大的问题。   我说对。   轮回又继续运转了。   我继续带着阿雨去找那颗小卫星,甲出也帮忙去找。   但是找起来依旧很困难。   这些小卫星并不小,又是球体,通过肉眼根本无法辨识。   我问阿雨现在有没有什么感觉?   她皱了一下眉头,说是有一股感觉,但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很奇怪。   我问她这感觉是从哪里来的?   本来我以为她会指前或者是指后,但是没想到阿雨指向了那颗最大的星星,轮回星……   我问她没搞错吧?   阿雨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把甲出打在我身上的印记弄碎了,下一秒甲出就出现在了我身边。   他问我找到了?   我指了指轮回星,说就是那一颗……   甲出同样一脸的不可思议,问我是不是搞错了?   我说阿雨的感觉指向了那里。   他皱了下眉头,说不管怎样,先过去看看再说。   我们跟着阿雨的感觉来到了轮回星的背面,在最底下最为阴暗的地方,有一个悬浮着的印记。   我问甲出是不是就是这了?   谁知甲出面色阴沉,没有回我,隔了好半晌这才叹了口气,说看来这一切是无法避免了,不破不立、不破不立!   我问他怎么回事?   他没有回我这个问题,而是语重心长地说以后如果孩子出世了,需要耐心教导他趋正避邪,莫要走上了邪路。   我一听这话就奇怪了,正想要开口,谁知被他阻挡住了。   他说什么都不要讲了,这都是天意,谁都更改不了。   然后他便拉着我的手,让我拉着阿雨的手。   甲出往那悬浮的印记里一钻,那印记顿时讲我们三人全都吸了进去。   可是就在这时。   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轮回世界里出现了许多穿着金铠的天兵,其中一个大声喝道,说有人闯进来了,四处搜寻,绝不可以让他们跑了。   然后轮回便是慢慢降速了下来。可是这时我们已经是遁入轮回道了。   我的意识出现了混乱,很快失去了知觉,等到意识再次恢复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身体恢复了知觉了。   是的!是身体,而不是元神!   我感觉我的脑袋一阵阵的疼,然后口干舌燥,全身也都是臭熏熏的,四周的景象,也都回到了夜隐娘的那间酒吧里头。   我挣扎着坐起来,浑身酸疼。   四下看了看,发现旁边还有一张空的床。   我愣了一下,随即醒悟过来。   阿雨!   阿雨哪里去了?   我们不是通过轮回道回到了阳间了吗?阿雨呢?阿雨怎么不见了?   我想要从床上下来,可是四肢一阵不协调,从床上掉了下来。   将旁边桌子上的茶杯什么的也给推翻了。   这声响动静不小,很快外头就是一阵走动,咯吱一声,门被打开了。   我抬头一看,是麟,随后还有老板娘、老酒保、老乞丐。   麟走过来把我扶起来。   她问我摔着了没有?   我没有顾得上理会自己,只问她阿雨去了哪?   她让我放心,说阿雨没事,她也回来了,只是回来之后有临盆的迹象,刚刚送到了医院去了。   我问那谁在医院照顾她呢?   老板娘说她请了万老板去帮忙照看了。   我说不行,我要去医院!   老板娘拦住了我,说急也不急这一会了,让我先去冲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去。   都这会了我哪里还有什么功夫去管这里,直接说回来再说,然后就出了酒吧。   老板娘和麟也跟了我出来。   老板娘说就在这附近的妇幼医院里。   估计这会才刚到医院。   我跑到路边,准备拦一辆出租车。   可是就在这时,我看到在离我不远的路口停着一辆豪华的奥迪商务车,司机位上坐着一人,这人我认识。   林国富!   我直接跑了过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这林国富一时没认出是我,也是,二十多天没刮胡子了,长得一脸的拉碴。   他吓了一跳,问我想要干嘛?说打劫他可没钱!而且附近还有武警!   我把抓住他的领子,说是我,郭祈!   他愣了一冷,上下看了我一眼,说不会吧!   我让他少罗嗦。   我钻出车外头,让麟和老板娘上车。   然后又钻回副驾驶,叫林国富开到这附近的一个妇幼医院去。   老板娘上了车,跟林国富说了具体的位置。   林国富被我惊得一诧一诧的,慌慌张张地开了车。   过了一会他才缓过神来,转过头来看了看我,问我真的是郭祈吗?   我哼了哼,说这些日子我不在,手里拿着票子玩得挺嗨吧,连奥迪都买了!   林国富面色一变,跟我打起了哈哈,说这口气对了,确实是我,然后又是哭央一声,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头他非常的想念我,可是打我手机没人接,发我短信没人回,他都以为我出事了。   我说我要是出事了不正合你意吗?   林国富激动了一下,说我这就有点小看他了,说他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   我说不是,就是有点像。   他切了一声,说一点都不像好不啦!   我让他废话少说,快点儿开。   他问我这是去医院干嘛?然后又看了看后座的老板娘和麟,发出了一阵淫荡的笑声,嘿嘿的说不会失去打胎吧?   他这话一出,后脑勺就遭到了暴击。   这下可苦了我。   车子一阵晃动,差点没出了车祸。   我赶紧止住后面两位美女,说有什么事下了车再算账。   林国富哭央了一句,说他讲错了吗?   我说错得太离谱了,我去医院,是因为我老婆要生了!   他惊讶得长大了嘴。   然后油门一踩,说怎么不早点讲呢!   然后一路连闯10个红灯,我看到医院的时候,前头正好有一辆救护车转进了医院里头…… 第694章 三花聚顶   车停了之后。   我下了车来,紧赶了上去。   一看。   果然里头载的就是阿雨。   我扑了上去,把旁边的护士都给吓了一跳,以为是哪里来的疯子。   我说我不是疯子,我是病人的丈夫!   护士问了一下阿雨是吗?   阿雨点了点头。   护士一脸嫌弃地看了我一眼。   我没有理她。   我摸了摸阿雨的脸,说还好及时赶上了,我可不想错过这个珍贵的时刻。   阿雨一脸的汗水,但还是笑了笑,握住我的手。   可是就在这时。   天无端端的打起了旱雷,阿雨两眼一怔,喊了一声疼,然后就喊叫了起来。   我一阵着急,但是有不知道该怎么帮忙好,偏偏就在这时底下的这张推床卡在门口不动了。   几个护士使了吃奶的力气都不能推动半分。   就好像这推床被固定在了这儿一样……   响雷一个接着一个。   这会天色已经黑了。   但是帝都的天就算是黑了也都依旧一片通亮,因为这边有很多的光污染。   这这些光的衍射之下,可以看到大片的云朵正在快速地飘动,很快医院上空便是集结了不少的乌云。   里面暗流涌动,电闪雷鸣。   突然一道雷电从天上劈了下来,落在那辆载着阿雨回来的救护车顶上,炸了一个大洞出来,一道黑烟升腾而起。   这医院门口本来就聚集了不少人,这下子全慌,大家逃的逃,躲的躲,根本再没有人敢在裸露的空间里头待着。   而那基本原本护着阿雨的护士也都跑进了大楼里面。   阿雨一直喊着疼。   我细心的安慰她说会没事的。   但天象变得越来越恐怖,乌云积压得越来越低,狂风四起,雷闪不断,就跟置身于一场恐怖的风暴之中一样。   而这个还不算完。   突然地面又是震动了一下,然后只听到一声十分恐怖的吼声。   这声音在那些寻常人耳朵里听起来可能会误以为是打雷的声音,但我知道那不是,那是某种野兽的嘶吼声。   我不知道这帝都底下还是周边有没有躲着什么野兽,但是想必是这场突然出现的异像惊扰到了它们,这才发出不安的声响。   阿雨此时已经很是痛苦了,但她还是让我躲着点,说不要被雷电给打到了。   我怎么可能躲开!   我好不容易才将她从十方魂潭救回来,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再让她受半点苦难了!   我说我不躲,假设这雷要劈,那就劈在我的身上,假使这雨要下,那也下到我的身上。我什么都不怕,只要你安好……   阿雨眼角流出了泪水。   她的脸色一阵苍白,她哭着说从小到大,除了她爷爷就只有我这样待她好了。   我摸着她的脸,说傻瓜,如果我不待她好,那谁还待她好,我是她的男人,待她好是应该的。   阿雨抱住了我,突然又是松开,她指着医院上空的乌云,说她看到了甲出。   我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在那滚滚的浓云之中,甲出一身的金光,他朝我和阿雨笑了笑,然后说了一句只有我和阿雨才能听到的话。   他说他要投胎了,往后的日子还请我们多多关照。   我朝他抱了抱拳头。   然后下一秒,这甲出就化作一道金光,射进了阿雨的肚子里头。   阿雨叫了一声,随后便是听到一声娃娃的哭喊声。   这娃娃才一出世,那雷鸣闪电就跟消失了一样,不再出现,可是天空却飘起了阵阵的鹅毛大雪。   此时已是春节时期了。   帝都四处都挂着大红的灯笼,雪花飘落了下来,十分好看。   刚才那些躲难的人一见没有了电闪雷鸣纷纷地走了出来,一个两个都说奇了怪了,这帝都多少年没有在冬天打过雷了,而且本来刚刚转暖的气候怎么又突然下了雪来?   它们只是发出了疑问,但是没有人回去深究其中的原因。   然后大家看着这些大雪又不由开始欢乐了起来。   看着这不一会儿就铺满一地的雪,或许大家都响起了那句词,瑞雪兆丰年。   是啊!   或许来年便又是一个丰年的大年。   哇哇。   这时两声哇哇声气,我才反应了过来,赶紧脱了衣服,将新出世的我的儿子给包了起来。   里头的护士这时也才反应过来。   看到我手里的婴儿拍手称奇,说没想到孩子居然生了。   我笑了笑。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特别的惊喜感。   在轮回世界最后的那一刻,甲出的沉默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看着怀里不哭反笑的白嫩嫩的小胖墩,一时不知道该作何感想是好。   而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小屁孩的头顶上突然绽开了三朵半透明的冰蓝色的花朵,一瞬即过,我都以为我眼花了,因为一转眼就不见了。   这是什么情况?   我愣了一下。   麟和老板娘他们这时走了过来。   老板娘拿我开玩笑,说都当爹了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我愣了愣,说我刚才看到三花聚顶了。   麟皱了下眉头。   老板娘则是啊了一声。   这时护士走了过来,想要从我手里抱过孩子。   我赶紧打了个哈哈,掩饰过去,然后跟护士说不用,我抱进去就好了。   护士没有跟我争。   他们在前头推着阿雨,我在后面抱着孩子跟了进去。   他们给阿雨和孩子安排了一间普通病房,说虽然阿雨是顺产,但最好还是留在医院观察一下的好。   然后问我谁跟他去登记一下。   我现在是一刻都不愿离开阿雨,但是看了看麟和老板娘,麟就算了,老板娘则摊了摊手,说她出门出得急,没有带钱包。   护士眉头皱了一下。   就在我为难之时,林国富和万老板同时走进了病房里来。   我说有了,叫过林国富,让他和护士去办理一下手续。   林国富没有推脱,跟着护士走了。   倒是万老板显得很是惊讶,说我们怎么都在这儿了,不是都没空吗?然后又看向了我,鼻子一嗤,说我这些天都死到哪里去了?说老板娘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都还不信。   我苦笑了笑,说这些都讲来话长,以后再慢慢告诉她。   …… 第695章 问罪来了   万老板说我神神秘秘的,又是在玩什么东东。   不过她很快就把注意力从我身上挪开了,跑到阿雨旁边和阿雨说说话,逗逗小宝宝。   过了一会。   林国富交完了相关费用回来,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医生。   医生首先问了谁是产妇的家属?   我说我是。   他说产妇刚刚生产,该注意的应该都不用他说了吧?不宜过渡劳作,不宜受刺激,要静养,同时多多陪伴她,弄些好吃的,然后又说了小孩子,说孩子的各项指标都挺健康的,称重刚好是六斤。   最后医生笑着跟我说了声恭喜,然后这便走了。   我这才刚回来,一切都是千头万绪,什么都在等着我处理。先是林国富,说之前我交代他去办的都做好了,接下来要怎么办?然后是万老板,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白家的人快把她的博古斋给踏破了,特别是白老爷子,一天三通电话早中晚的盯着她,她又不能不接,让我最好先跟白老爷子说一声。   然后她又说张老好像找我也有事,三天两头地找着她要人。万老板佯装着生气的说摊上我也是够了,跟我无亲无故,却天天的被一大堆人要着人。   我笑了笑,说那没办法,谁让你做了我的生意呢。万老板笑骂了一声,说赚我两钱也是真难。   我想了想,跟林国富说他的事先放一边,如果他有什么打算就放手去做,等我休息几天之后再去找他看看后面怎么计划。   林国富想要说话,但是被我打住了。   我说就先这么安排。   然后我又转向万老板,我说张老的事我大概能猜到个一二,但是现在我也没心思去应付他,所以如果张老再有向她提起我,就也跟他说等我休息几日之后我再去找他。   最后就是白家。   我想了想,我说这个本来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好,现在阿雨母子平安倒是好办起来了。   我说回头我再给白老爷子打个电话。   万老板说那倒是极好,这样她明天就能睡个好觉了,不用一大早被电话给吵醒了。   这样紧急的事算是理清楚了。   这时夜隐娘呀了一声,说她也有件事,是关于之前我在她那边挂的单的,有个道长留了封信在她那。   老板娘摸了摸,说没带身上,明天给我送过来。   我说行。   既然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我跟他们都先回去吧。   我把麟留了一下,拉着她来到一旁。   她问我怎么啦?   我运了口真气,将麟的本命妖丹吐了出来。   我说这个还她。   她抿嘴一笑,接了过去,说这一路很是凶险吧?   我苦味地摇了摇头,说九死无生,如果不是上天眷顾,怕是就回不来了。   她说她一直都相信我能够办到。   我欣慰地点了点头。   麟也没多留,说完话就和老板娘回酒吧去了。   人一走,这病房里头就都清静了。   我坐回阿雨的跟前。   她已经睡着了,孩子没睡,睁着两颗大大的眼珠子瞪来瞪去。   看着阿雨和孩子,感觉这一切都来得有点不真实。   但是又都是真实的。   我看着孩子,心里头想着给孩子取什么名字的好。   就在这时。   旁边的座机响了。   我起疑了一下,这是间单人病房,只有阿雨这么一号病人,会是谁打的电话进来?   我接了起来。   喂了一声。   对方问我是不是郭祈?   我嗯了一声。   谁知才嗯完,这下就坏了,电话那头就开始对头一通劈头盖脸的怒骂,我被骂得云里雾里,后来听出来了,哦,是白老爷子……   他这一骂我倒是开心了。   心里负担一下子减轻了不少,之前我还一直在想要怎么跟老爷子解释呢,现在阿雨没事,孩子也生了,只要人完好,想怎么解释还不是随便我。   我打着哈哈的跟老爷子say嗨。   他骂了一会,最后问我在哪间病房,他现在就在医院楼下了。   我把病房的号码告诉了他,然后就挂了。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该打该骂,我一应承受。   过了一会儿。   病房的房门打开了,老爷子穿着大衣,拄着拐杖,旁边跟着阿雨的四叔和五姑,旁的人没有跟来。   才一见面白老爷子的大嗓门就吼我,说我不靠谱,也不知道阿雨是怎么看上我的,两个大活人居然消失了二三十年,一点音讯全无,就算是……   就在这时。   我儿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白老爷子一下子就停住了,越过我走到了阿雨的床边,原本的大嗓门也不见了,变成了那种老人家对小辈隔代的溺爱,啧啧啧的说是不是曾祖父吓到他了,开始哄起了小孩来了。   我心里头乐了一下。   我这娃儿靠谱,是亲生的,才刚出来就知道替老父解围了。   只是白老爷子那关是过了,阿雨的这四叔和五姑看起来却不是那么好对付。   白信霏黑着张脸走过来问我这二三十天都跑哪去了?   我说白家的势力这么大,不会连这点都查不到吧?   她被我噎了一下,说我少跟她耍滑头,虽然她并不是很待见阿雨,但阿雨是她们白家的人,如果我胆敢做出什么对阿雨不利的事,她第一个不会放过我。   我呵呵笑了两声,没有理她。   这时白信齐,就是那个在拍卖会上和白老大互相争斗的那位,他倒是一脸的笑意,也没白信霏一般咄咄逼人。   他搂着我的肩,说我可以啊,是不是跑到哪里鬼混了?混得都不知道回家了?他说他懂的,男人嘛!   白信霏拍了一下白信齐,说他讲什么呢!带坏小辈。   白信齐哈哈笑了几声,不再开口。   这时白老爷子朝我招了招手,耷拉着脸,虽然面上看起来还是很生气,但比刚才好多了。   他问我医院怎么说?   我说医生刚刚才来过,大人和小孩都很健康,没有什么问题,住在医院只是为了观察几天,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回家了。   白老爷子说医生的话也能信,他顿了顿拐杖,说转院吧,转到协和医院去,那边的医生他熟,绝不会乱来。   我说不用了吧……   这话一出,那可就完了,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   老爷子的声音一下子就又提了上来,问我是不是怕花钱?说没关系,阿雨坐月子的钱都由他来出!   我说绝不是这个问题。   老爷子还想继续怼我,但是就在这时,衣袖被阿雨拉了一下…… 第696章 又爱又恨的白老爷子   阿雨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   她揉了揉眼睛。   白老爷子的心一下子就又软了下来,喊了阿雨一声,问她身体状况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阿雨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幸福地看着白老爷子。   她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白老爷子,叫我们都别再吵了,因为我们都是她最爱的人。   白老爷子说好好好,不吵。   然后抬头看向我,本来洋溢着幸福的脸一下子又变黑了,问我名字取了没有?   我说这个、这个……暂时还没有。   白老爷子说大名可以不着急,但是小名得先去一个吧!   我想了想,脱口而出,说小六子!   白老爷子皱了一下眉头,问我为什么要叫小六子?   我挠了挠后脑勺,说这小子刚好六斤重,这不正好就是小六子嘛!再说了,六,六六大顺,多顺啊!   阿雨拍了我一下,说哪里有像我这样取名的。   但是说归说。   这个名字还是得到了一致的支持。   阿雨跟他爷爷说他很好,以后不要再骂郭祈了,说着说着阿雨眼睛突然红了起来。   我心想坏了,可不是要说漏了嘴。   果然,下一句阿雨就说她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是我把她给救回来的。   白老爷子眉头皱了一下,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赶紧拉住阿雨的手,给她使了使眼色,然后开始编起了故事。   我说事情是这样的,其实也没有多远,就是那天阿雨突然看到了一则旅游广告,那广告上面拍得特别好看,什么山啊海啊,还有阳光沙滩啊。   我说大家都知道的,怀孕了嘛,难免心情会有一点点的压抑,所以看到那广告的时候阿雨就很想去旅游。我是谁?阿雨的男人,自己老婆想出去逛逛我能不支持吗?我当然支持。   所以我就去找了一家旅行社,办了一个特殊的旅行团,只有我和阿雨还有两个保姆,然后就去了那张海报上的地方,到了那之后才发现,原来那里是一个岛,岛上没信号,再兼之冬天又冷,所以也没阳光,也没有沙滩,我们很压抑。   然后阿雨有一天就出去散步,走到一个超市的时候迷路了,正彷徨时我找到了她,也就是……救了她!   我一口气说完了这么多。   我正是太佩服我自己了,就连小六子听完之后都是咯咯地笑,   阿雨这时才反应过来,给了我一个眼色,暗暗的掐了我一下,然后说对,是的,就像郭祈说的那样。   白老爷子多精明的人,多多少少听得出我们没有说真话。   但是他没有点破。   倒是白信霏这管闲事的,站出来问我们去的是哪儿?   我说的是马尔代夫。   阿雨说的是普吉岛。   还是异口不同声……这就有点尴尬了。   白信霏得意的扯了扯嘴角。   这个阴险毒辣的八婆,最好是一辈子嫁不出去。   哼!   我在心里头狠狠的画个圈圈诅咒了白信霏一下。   不过还在白老爷子没有追究,摆了摆手,说算啦,他也不追究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总之现在一切都好就好。   然后他站了起来,虽然神情略显疲惫,但还是洋溢着幸福。   他让我跟他出去说两句。   我们来到这外头。   白老爷子说如今孩子生下来了,问我有什么打算?说我不能整日游手好闲的,是不是该做点正事了?   我说其实我一直都有在打算……   他摆了摆手,说不想听我说那些什么漂亮话,就问我一句,想不想到他的集团里上班?   我迟疑了下……   到你集团里上班那我那宏伟的计划要怎么办?谁去执行?可是我要不在他眼皮子底下这老爷子又觉得我整天不知进取,真是忧伤。   我说能容我细想一想吗?   白老爷子也算是没逼我,说可以给我几天的时间做做思想准备,等我安排好了阿雨再过去报道。   我说那可以。   然后他又塞了一张卡给我,说这是他的私人卡,不用密码,额度也没有限制,让我给阿雨请两个保姆,女人这辈子最不能亏的就是坐月子的时候。   我心里头一阵感动。   白老爷子对他这个孙女真的没得说。   我没有推脱,将卡收了。   虽然以我现在的能力绝对养得起阿雨,但是收了这张卡能让白老爷子安心的话那也便收了。   白老爷子说其他的他就没什么好交代的了,他唉了一声,说虽然他一直骂我,但其实还是很看好我的,不然也不会舍得把阿雨嫁给我。   我点了点头。   随后又说了几句,老爷子他们就走了。   走的时候老爷子还一边欢喜的念叨着说他有重孙子了。   看着这个老人的身影我不禁想起了我爷,看来是时候找找我爷了,也把这个喜讯和他分享分享。   我回到了病房里头。   阿雨问我都跟她爷说了些什么?   我把手里的卡拿给她看了看,阿雨咧嘴一笑,说她就知道她爷的做派。   突然阿雨让我去把门和窗都关上。   我问她怎么啦?   她说刚才差点把去地府的事给讲出来了,还说她真没想到这世上原来真的是有地府。   我说这一次也算是命大。   阿雨突然搂住了我,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我问她怎么了?   她说那天从拍卖会的会场出来后她便是回了包厢里头,可是没想到里面有个人,她只记得和对方说了两句话,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再后来,等到有了意识,已经是在地府里了。   那个人带着他在地府转了一圈,然后就把她打进了后面遇到我的那个地方。   一开始她很惶恐,直到后面遇见了甲出和垓伯,他们让阿雨不用害怕,说我很快就会去救她。   然后阿雨说她一直等一直等,失望了又失望,就在快要绝望的时候,我出现了。   我听她一脸窜的哭诉也是十分自责,都是我没保护好她。   我下了个决定。   我将强子请了出来。   阿雨之前见过强子,所以不生分。   强子问我怎么啦?   我跟强子说以后24小时无停歇的护阿雨。   阿雨和强子同时都啊了一下。   阿雨说我这也太恐怖了吧。   强子说龙山那边他现在走不开…… 第697章 老板,来碗面条   我跟他们说不要急,一个个来。   阿雨脸红的说这24小时的看着她是不是有点不方便,毕竟……   她一脸害羞的模样我就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了。   强子也是一阵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看到了别的地方去。   我说确实好像24小时有点恐怖,那不然就只要,只要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强子就过来,这样可以了吧?   阿雨说她没问题,问题是强子?   强子说大哥的事就是他的事,就是问我能不能封多几个山神,大家伙轮流保护着嫂子,不然的话万一哪一天他那边正在打仗,这不就坏了事了?   我说龙山那边现在情况很不妙吗?   强子哎呀了一声,说没有,这事今天还是不跟我讲了,毕竟今天大喜的日子,不大好说打打杀杀的事。   我说那行吧,反正龙山那边的事他自己看着点。   阿雨跟强子说今晚我看着她就好了,就不劳强子了。   强子大大咧咧的说他懂,马上就消失。   然后身子一转,就不见了?   我问阿雨咋了,这么急急忙忙地让强子回去?   阿雨说她全身都好痒,想洗个澡……   我说不能洗澡,这才刚生完孩子,至少得等个两三天之后。   阿雨说那怎么办?说她实在受不了了。   我说要不拿条热毛巾给她擦擦吧?   她想了想,说也只能如此了?   我打了盆热水过来,这时小六子已经睡着了,阿雨盯着小六子看,说恍然如做梦一般,这一切过去的真快,可是算算时间,也才一年不到。   我说这就是人生啊。   我拧了毛巾给阿雨擦了擦身子,洗了洗脸。   阿雨开玩笑的说三十来天没动,身上都长出污垢了。   我说怎么会,就算长,那也是香的污垢,   她噗嗤一笑,说我就只会哄她。   我说什么哄,这是大白话好不啦,天底下,就老婆最香。   阿雨被我逗得吱吱乱笑。   可是笑着笑着阿雨就睡着了,躺在我的怀里。   我闻了闻我自己,身上也是一股味道,不过是臭的,难怪之前那护士那么不待见我。   我把阿雨放好,准备去洗个澡。   可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我把小阴煞还有土狗叫了出来,让它们先替我看着。   这样我才放心的去洗了个澡。   也不知道是上次阿雨出了事后留下的阴影还是怎么回事,阿雨一不再我的视线范围里头我的心就很不安,所以洗澡也是随便的扯了两下,然后就出来了。   出来之后,发现没什么事情发生,不由笑了笑自己。   古人的话都是对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话总结得很有道理。   我找了张椅子坐到床边,拉着阿雨的手,睡觉。   睡到半夜的时候,阿雨突然醒了过来,说她肚子有点饿。   我也醒了过来,问她想要吃点什么?   她说她想吃碗面,加肉碎的那种。   我说行,就算是想吃龙肉我也给她弄来。   然后我叮嘱小阴煞它们好好执勤,不要偷懒,之后便是出去了。   小阴煞气嘟嘟的。   但是没办法,好在还有土狗跟它一起玩耍。   这时夜已经深沉了,差不多两点的样子,又加上是春节之际,外头做生意的不多。   我逛了一圈,没发现有卖这种面食店的。   这下可就麻烦了。   刚才还夸下海口,说就算是龙肉也给她找回来,现在不要说龙肉了,连碗面都搞不到。   首次出师便是受到了致命打击,这以后还怎么保持我无所不能的光辉形象呢!   不行!   我可不能败在了一碗面上。   我在路边四下找了找,问了其他路人,终于打听到在这医院的西门那边有一家饺子店,没有节假日,每天24小时营业。   我不由大喜,赶紧跑到西门过去。   这天上还在下着鹅毛大雪,路面也是积了一层薄薄的白雪,又愣又滑,也不知道那家店还有没有开。   我转到西门,打听了一番,找了过去。   来到店前一看,哟呵,还挺热闹的。   这家店不是很大,门口开着灯,煮着一口锅,锅里的水一烧开遇到冷空气便是化成烟雾,在冬天里看起来特别暖和。   我进了店里头,里面有十来张桌子,都坐满了人。   老板是个小伙子,个子高高的,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看起来很有北京本地人的味道。   见我一进店便是热情的问道,想来点什么吃食?   我看了看菜单,说来碗面,加肉碎。   他说得勒,里头等着。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我说我不堂食,打包带走的。   老板说那我不吃?   我咽了咽口水,但是想着早点给阿雨带回去,所以就摇了摇头。   谁晓得这老板误以为我是为了省钱,说这病人病了得看医生,但是健康的人也得吃饭,说我要是手头紧没关系,可以先吃后赊账,等什么时候手头宽裕了再来把账结了。   我听完眼前一亮。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好的事?   我问老板,难道就不怕给我跑了吗?   老板边熟练的煮面、下料、起锅,边哈哈笑笑,说不至于,几碗面钱,他还是给得起的。   我说那行,来两碗打包,明早再把钱给他送过来。   老板说没问题。   我等了一会,老板将打包好的面送到了我跟前。   我问老板怎么称呼?   他说他叫青顺。   我诧异了一下,说青这个姓可是很少见啊。   他哈哈发笑,说青顺是他的名字,他的姓是钮钴禄。   我一听,满族同胞,我朝他拱了拱手,说幸会幸会,满清八大姓氏之一,难得一见呀。   老板青顺还是哈哈发笑,说我可真会开玩笑。   我说不管怎样,明日一早肯定把钱给他还上。   他说都是不容易的人,没事,这两碗面就算是请我了,权当交给朋友。   我说你这朋友我是交定了,但是一码归一码,要是这开店的都不收钱,尽干些赔本的买卖,那这生意还咋做呢?   老板还想说点什么。   但是我已经出了门了,只留下一句多谢了。   我一路小跑,虽然是把面裹在大衣里头,但是回到病房的时候这面还是些微有些冷了。   阿雨拿过就吃,说没事,只要是我打的她都喜欢…… 第698章 连续失火的房子   吃过面之后我们就又继续睡。   第二天一早起来,我醒了阿雨还没醒,小六子居然也挺乖的,半夜只醒来一次,阿雨喂了些母乳,只是因为之前一段时间身体陷入昏睡的状态,所以营养不是很跟得上,没啥奶,后面还是去跟护士要了些奶粉才把这小六子给喂饱的。   这会我睁开眼的时候,这小家伙已经眼噜噜地看着我了。   我逗了他一下,小六子咯咯咯地发出几声笑声,然后打了个哈欠。   嘿嘿。   我说你小子起早了吧,要不要喝点奶奶补补身子啊?本来我是逗着他玩的,谁知道这小六子居然嗯了一声。   这小玲精怪的。   我找了奶瓶,冲了一些奶粉,然后试了试温度,不冷不烫,刚刚好。   小六子一看到奶瓶就笑的开心。   我把奶瓶送到了他的嘴边,让他吮吸,然后一边掏出手机,给林国富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一阵子才接通。   林国富在那头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大概还没睡醒。   我说是我。   他立马清醒了过来,喊了我一声哥,说在在在,问我有什么吩咐?   我说两件事,一件事是帮我去医院西门口外的一家面店里还两碗面钱,面店老板叫青顺,满族人;二一件事是去菜市场买只老母鸡炖汤,给阿雨补补身子。   我话一说完,对面没有回音。我又说了一声,听到了没有?   这时传来了林国富哭央的声音,他说他对不起我,他没钱了……   我问他是怎么回事呢?之前买别墅的时候不是还剩四百来万的吗?开了公司,置办一些办公器材,那也应该还有剩啊?还有要是没钱,那那辆奥迪是哪来的?   林国富说哥,这事说来都怪他,那天他买下别墅之后,本来是想着去注册公司的,但是走到半路,听见有人在说一间风水房,于是他就在想,在苏常市的时候我们通过风水房赚了一笔,那来帝都应该也可以,所以就去了解了下……   我将他打断住了,我说详情先别在电话里头讲,我就问他,现在兜里还有多少钱?   林国富说本来还有五千的,但是昨天给阿雨缴住院费了,现在兜里头是一分钱都没有了,昨晚到现在一粒米饭都没有下肚。   这小子也真是够了。   听他这么惨我也不忍心再骂他,只叫他等一下,把电话挂了之后又给他打了一百万,然后再打了个电话过去,问他收到了没有?   谁知电话一接通这小子就跟个娘们一样开始哭,不是那种哽咽的哭,是那种黄花闺女就要嫁人的那种哭,梨花带雨,声声泣下。   我赶紧将他喊停,说自己先去弄些吃的,然后赶紧去把这两件事给我办,回头来见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国富嗯嗯了几声,说好,然后这才把电话挂了。   才一挂完,就听到阿雨醒来的声音了。   她眨了眨眼睛看我,问我怎么啦?一大清早的就听到我在骂人?   我说还不是林国富那小子,之前让他去买三里屯的别墅,这小子买完之后自作主张买了一间风水房,谁知道砸手里了。   阿雨问我什么是风水房?   我说就是死过人,出过事故的,里面可能住着不干净的东西。   她呀了一声,说这房子还能要吗?   我嘿嘿发笑,说落别人手里可能就不能要了,但是别忘记了我是干什么的!   阿雨瞧我得意的样子故意泼我冷水,说就我最臭美了。   我砸了咂嘴,怡然自得。   后面我想了想,现在有了小六子了,酒店是不能住了,还是得把别墅给收拾出来,但是现在看来林国富好像不太靠谱,还是得找万老板帮帮忙,至少看能不能找个懂本地行情的能力,暂时帮帮林国富。   我给万老板打了个电话,将我的意思说了说。   她说装修的话不成问题,她正好认识几个老板,可以帮我做,至于让她派个能手带带林国富,她说这就办不到了,因为她现在也缺这样的人,不然的话她也不至于每天到处跑。   我说那带林国富的事就算了,先找人把我那别墅给装修了,一二楼办公,三四楼住人,具体什么风格……   我捂住手机问阿雨喜欢什么风格的?   她说都好。   我说那明式的咋样?   阿雨说好。   我跟电话那头的万老板说那就明式的吧,古典一些,钱她先垫付着,后面我还有一笔大生意照顾她。   万老板一听,笑得花枝招展,说都和我这么熟了,还谈什么钱。   我嘿嘿笑笑,又说了几句然后就挂了。   我问阿雨饿不饿,我去买点早餐回来?   她说她想吃碗馄饨,那种皱皮的。   我说好。   依旧是留了小阴煞它们下来保护着阿雨,然后我才出了病房。   可是走到电梯口才意识到,我这身上没现金呀!   没办法。   只能又给林国富打电话,问他到哪了。   他说刚从面馆里出来,准备去菜市场买老母鸡呢!   我说先别忙活,我出去会他一下。   他说好,就在医院的西门口。   我出了医院来,远远的就看到把自己裹得跟只鹌鹑一样的林国富,站在门柱子旁边一个劲的跺脚。   我喊了他一句,他回头朝我招了招手。   来到跟前,他问我是怎么认出他的?他都裹成这样了?   我开玩笑地说这有些人啊,其猥琐的本性是无论裹多少衣服都无法遮掩的,因为我已经看透了他的本性,所以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撇了撇嘴,说他最佩服我的就是这一点了,能把胡说八道讲得这么正经。   说完我俩就哈哈笑了起来。   我说别闹了,给我的现金,我现在是两口袋空空,去哪儿都尴尬。   林国富说他早料到了,所以……   这话说着,这小子就跟做贼似的掀开了大衣,从里面取了一用黑塑料袋裹着的砖块状的东西塞给我。   我愣了一下,还以为他是塞了一砖头给我。   但是手一摸,明了了,钱。   我问他这是多少?   他说他取了10万,我5万,他5万。   我说行吧。   我说我要去买早餐,馄饨,这附近哪里有卖?   他说菜市场啊!让我和他一起走,刚好顺路。   我问他远不远?   他说就在医院的后头,大概十几分钟的路程。   我说那走吧,速去速回。   然后我们就一起走了。   然后我才知道,这小子是有意图的,走了一阵,他就开始问我那间风水房要怎么办?   我想了想,既然来了那就顺便了解一下,我让他说说具体是什么情况?   林国富说这房子是在三环的南边的一小区里头,三房一,面积可能有接近一百四十多平,按照正常二手房的市价应该是在一千多万的样子,但是因为这房子过过火(发生过火灾),当时屋主夫妻连同两个小孩还有一对父母全都困在了里头……   说到这里,林国富咯噔咽了咽口水。   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本来这烧死了人得是见着尸体才是正常的,可是后面火灭了之后,消防进去抬尸体,只抬出来五具,经过警方DNA的验证,发现屋主的尸体不见了……   我问怎么会不见了呢?   林国富说他也不知道,后面这房子被法院判给了屋主的一个亲戚,那个亲戚重新装修了之后自己住进去,没几天,房子又是失火,把这个亲戚烧死在了里面。   林国富说那时候大家就觉得邪乎了,可是这个亲戚的儿子不信邪,又把房子装修了一片,继续住,这次房子倒是没失火,可是这儿子依旧是死了,而且还是体内起火烧死的…… 第699章 我要开公司   没有失火,然后还死了?这就有点过分了……   我问林国富那他这房子是从谁手里过过来的?这前前后后死了七人,还有一个尸首不见了,如此大凶之地,怎么也得砍到一二成吧,为何还用了400万去入手?   林国富支吾了一句,说本来他也是这样想的,但是谁晓得那天去看房的时候人多得不行,大家都抢着要,不要说两折,就是四折人家屋主都不卖……   我说这就奇怪,风水房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火了?   林国富说当时他去看房的时候,屋主请了一风水师,说那间屋子的格局是凤凰涅盘的格局,需要经历过三次火劫,然后才会大富大贵,第四任住进去的屋主不但不会引火烧身,而且得之前三次火气的相助,还会飞黄腾达,少则发家致富,多则官至人雄。   我哈哈笑话林国富,这现在是不是人雄没有,成狗熊了是吧?   林国富缩了缩脑袋,他说当时那风水师说得那么热闹,而且那么多人在抢,本来他也是不信的,心想着回来后问问我,可是打我手机一直没人接,再后来实在是等不及了,就自作主张想把房子拿下来。   林国富说就这,他还是使了些手段才搞到手的。   我问他都使了什么手段?一破风水房怎么搞得跟古董似的?   林国富说他前前后后找了屋主五次,价钱从三成提到四成,但是屋主非说六成不卖,后来他就动了歪脑筋,找到看房时的那个风水师,给了些钱,叫他帮忙说话。   林国富一脸后悔的样子。   我问他都给了多少钱了?他说那个风水师开价就是15万……   15万?   我去!   我说这风水师怎么不去抢呢?空口无凭的直接就要了15万?我问林国富他这也给了?   他要真给了那我可就真生气了!   不过好在林国富不傻,但是也傻了一半,他缩了缩脑袋,说没给15万,后面讲价,讲到了6万……   我说那也不少了,当年我只身去到S市,整个兜里也就不过2千多块钱,后面帮人看风水,最多一次收了几百块,最惨的一次被人打到进医院。这风水师收这6万块钱,特么的也不怕遭报应了!   林国富目瞪口呆,说我看风水怎么会被人打到……   我摆摆手,说不提也罢。   他问我那这事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他这可能是被人布了局下了套了,这事想办也容易,就是我现在没时间,我让他先放一放,把心思放在别墅的装修上,过几天阿雨出院后我们都要搬进去。   林国富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是最后还是没说出来,只说好吧。   我们去菜市场,我买了早餐,林国富买了只乌鸡。   然后各自回去。   接下来的这几天就比较清闲了,我啥事都不管啥事都不理,就只管伺候阿雨和小六子。   在这期间。   林国富天天炖汤来,也不跟我提那间风水房的事了,汇报也只汇报别墅装修的事情。   还有万老板,买了一大堆的婴儿玩具送过来,另外我还让她帮忙请了俩保姆,所以洗尿布啊,冲奶什么的工作都外包了出去,我就负责哄哄小孩。   倒是酒吧老板娘三天两头的往我这儿跑。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小孩子。   我问她怎么没生养?   她苦味地笑了笑,说生养什么,做我们这个的跟神神鬼鬼打交道,天生就是残命,有哪一个最后是善终的?   她是说者无意,我是听者有心。   别人不知道小六子是怎么来的,我可是清楚得很,这小子出世那会就是乌云盖顶、雪花遮天,还伴着金光,托胎的甲出也不是什么善茬,还有出世那会我抱在怀里,头顶上展开的三朵冰花,从这些异像来看都可以看出这小子将来肯定不简单。   现在被老板娘这么一讲,我不由更加不安了。   再加上之前去冥府转了一圈,所见所闻所亲身的经历不由都昭示着三界即将迎来一场大劫,在这场劫难之前,无论是阳人、阴鬼、还是鳞虫羽兽,都将遭到波及。   这几日来我完全放松了自己,最主要的就是想完全放松之后好好面对这个问题,做个计划,趁着现在冥界动荡,但是还没完全波及到阳间之时先手准备。   现在看来,是时候开始了。   我将老板娘拉到一边,跟她说我想组建个公司。   她诧了一下,说我想组建公司,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说当然有,因为我想组建的是一家风水公司,需要的都是像她酒吧里那些客户一样的人才。   老板娘一听,就说她明白了,问我是不是想去她那边招人?   我猛点了点头,说正是。   她摆摆手,说不行。   我问她为什么不行?   她说交情归交情,买卖归买卖,虽然跟我也不算陌生了,而且还有徐道人这层关系在,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得整得明白一些。   我说她误会了,我肯定不会白在她那里招人。   她说我错了,她指的不是这个,主要是我想建的公司和她是竞争关系。   额……   我说不至于吧,她那酒吧不是专业卖酒、业余搞情报的吗?   她说不是,酒吧是副业,情报是主业。   我说那就更不搭噶了。   她说这话怎么讲?   我说我做的是风水顾问,就是帮人看看有问题的房子,然后找人去解决,从这点上来看,我和她不仅不是竞争关系,还可以是合作关系。   她让我说说我的想法。   我让她想想,说从客户服务对象上来分类,她主要服务的是业内的术士或方士,就算是情报的流通也只是从这一个术士或方士流通到另一个术士或方士,而我则是不一样,我主要的服务对象有两种,一类是普通人,一类是术士或方士,从这一点看,我和她的业务就不一样了。   老板娘咦了一句,说我讲的好像也是挺有道理。   我说再往深点讲,我这边的普通客户遇到问题,需要的是有职业道德术士或方士,而她那边的术士或方士在我这边办完事之后可以获得相应的报酬,从这点上来看,完全是互益互补的…… 第700章 富总管   老板娘点了点头,说我讲的确实是有点道理,但是有一个问题……   我问她什么问题?   她说普通客户支付的是软妹币吧?但是这术士或方士,他们要的可不全都是软妹币,更大部分要的是功德珠。   我说这个问题我也想到了。   她问我怎么解决?   我说别忘了,我可是奉天堪舆匠!奉天堪舆匠最基本的职业是干嘛?封神!而被我封了神的阴鬼,可是有能力出产功德珠的!   老板娘一听两眼放光,身子都坐正了起来。   她试探性地问我,是不是她那边负责提供术士或方士,我这边负责承接业务?   我说只说对了一半。   她嗯了一声?   我说她现在的模式跟散养的差不多,那些术士和方士与酒吧并不存在任何契约关系,之间的联系全在于各自的主观意志,酒吧提供情报,术士或方士根据自己的想法决定是接还是不接,单子的成交与否很大一部分因素是运气!   而我想要的模式是契约与非契约两者相结合,公司组建之后,招收一部分术士或方士,参照现在的上班制,有任务出任务,没任务大家就坐在一起,探讨切磋。   一开始契约制的人数不需要多,三人一个小组,先搞个四个小组,其他的则是非契约制。   两者比例在三七的样子。等到后面达到一定规模了之后,再将比例调整到七三,直到最后的九一。   老板娘问我为什么非要建立契约制?   我很认真的说以后有用。   她问我是不是有什么考虑?   我说少则半年,多则一年,三界之内必有大事发生!   老板娘问我为什么这样讲?   我说具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听我的没错。   她顿了顿,手掌往桌上一拍,说那行,就听我的!   我说具体的布置我还没细细规划,不过很快我就能理出来,目前公司和办公场地我已经准备好了。   老板娘说我办事速度还真不慢,又问我办公场地在哪儿?   我嘿嘿一笑,说就在这附近,德国领事馆后边……   老板娘诧异了下,说这边的房价可是不便宜呀!我哪来的那么多钱?   我说可别忘了,我是搞风水的,风水先生和倒斗的之间的距离就差伸不伸手了。   她哦了一声,释然了。   随后老板娘就说她先回去安排吧,至少先把那四组12人招够了。   我说对。   她问我面试吗?   我说当然要面,这种东西,不但要看人,还要看本事,行还是不行,遛一遛就知道了。   她问那要是有人问咋说?   我拿了纸笔,把别墅的地址写给了她,说要是有人来问,就叫他去这个地方等,到时我自有面试的办法。   老板娘说行,把地址一收,走了。   阿雨问我跟老板娘在聊什么呢?   我嘿嘿一笑,说你家男人要开始办大事了!   阿雨笑笑摇了摇头,说就我鬼点子多,她说如果我有什么想要做的就去做吧,虽然她爷经常说要我去他公司上班,但是他那边我不用管,自然有她顶着。   我说不行,爷爷一番好意,我怎么可以辜负他。   阿雨愣了一下,说我不是要去干大事吗?   我说我这边不用担心,反正我自有安排。   阿雨说那好吧,让我放手去做。   又过了几天。   这天上午我跟阿雨说我去新买的房子看看,要是差不多了咱们就回自己家住去。   她说好,自己家也住着舒服点。   午吃过饭我就走了。当然,小阴煞仍旧是被我留了下来。   不过这小家伙现在可能耐了,半个医院的小娃娃鬼都成了它的小弟,每天在医院里头风风火火地瞎闹,搞得医院里的人都以为闹鬼了。   后来院长半夜偷偷找了道士来做法。   不过那道士是骗钱的主,没几下就被小阴煞给制住了,摁在地上一阵痛打。   再后来林国富这大嘴巴子不知道怎么把风吹到院长的耳朵里,说我懂这个,导致半夜三更院长跑到我们病房来,求我救命。   我先是打电话把林国富给骂了一通,然后院长战战兢兢的表示,说大师(喊的我,嘎嘎)如果愿意出手的话,他可以帮我报销一切住院费用。   我嘴上说我是这样的人吗?但是心里头还是有点心动,没办法,小家子气如我,有便宜不占白不占,更何况这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我一腔正气地说看在院长这么有诚意、而且这事是利国利民的份子上,我就帮他了了。   然后我和他去了道场,把小阴煞揪回来之后,这事就算是完了。   后面院长不但免了住院费,还给我们升级了服务。现在一见到我也是毕恭毕敬,大师长大师短的叫。   总之在这件事情上,小阴煞虽然有过,但也是功臣之一。   我从医院出来后就直奔61号别墅那里。   这时刚吃过午饭,别墅的门开着,里头还挺乱的,各种从别墅里头清出来的东西堆在院子里,杂乱杂乱的。   工人这会都不见踪影,估计是跑去休息了。   我站在院子里头喊了林国富一句,过了一会,一个中年的粗汉子从别墅里面跑了出来,两眼惺忪,看到了我,嚷嚷我瞎吵吵什么?   我问他林国富呢?   他两眼一瞪,说富总管的名字也是我叫的吗?   我愣了一下,富总管?这是什么梗?   我没搭理他的茬,只说我叫郭祈,让他跟林国富说我找他。   他切了一声,说不行!就算我叫郭靖也不行,想要找工作就得排队!   我问他我找什么工作?   他说搬砖啊!   我……   真是无语了。   我一手插着腰,一手连摆,跟他说我不是来找工作的,林国富见到我就知道了。   他说不行,富总管这会正在睡午觉呢。   我那个气。   我直接上前把中年粗汉子推开,然后进了别墅一层里头,虽然外面是挺乱的,但是这别墅里头还算秩序井然,木材堆了一块,瓷砖堆了一块,墙漆堆了一块……   这让我心头火消了消。   我四下看了看,在一旁的角落里看到了两张床,一张床上头挤了几个人正在睡觉,一张床上头只睡了一人…… 第701章 我的规矩   没错!   这人就是富总管了!   我气冲冲地哼了哼,来到林国富睡觉的这张床旁边。   那个中年粗汉子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压低了声音,让我不要动,不要动。   我假装妥协,比了个ok的姿势。   但是一转脸我就吼了一句,富总管,起床啦!   林国富猛地一下,就跟做噩梦被吓醒了一样,先是踢开被子,然后冒冒失失地翻起身来,四下看了一眼,正准备发脾气呢,一眼扫到了我,又吓了回去。   我呵呵呵地发笑。   林国富就跟小媳妇遇到破门而入的大汉一样,赶紧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菊花。   我问他说我有那么可怕吗?   他挤眉弄眼的点了点头。   我没好气地站了起来,勾了勾手指头,让他下床来。   林国富摇了摇头。   我一口气上来,喝了他一声,快点下来。   中年粗汉子不知道我跟林国富什么关系,跑过来出头,同时叫了那些正在睡觉的民工起床来。   中年汉子指着我,说别在这里横啊,小心弄死我。   我说好啊,正好练练手。   那几个民工醒来了,中年粗汉子吼了一声,它们就都围了上来。   林国富赶紧从床上下来,拦在我面前,指着中年粗汉子,喊他表叔,问他想要干嘛?   哦!我一听就明白了,亲戚工,难怪底气这么足!   林国富他表舅拉开林国富,叫他不要拦着自己,他要揍我。   林国富跑回来又拦在我面前,说要揍我先揍他。   他表舅愣了一下,问为什么?   林国富压低了声音,说了句,老板……   他表舅又愣了两秒,突然脚一软,跌坐在床上。   那几个民工问林国富他表舅还打吗?   他表舅拍了几下那几个民工的脑门,说打打打,就知道打,然后跑到我跟前,给我九十度鞠了一躬,说老板好!   我一下傻眼了。   他这表舅可以啊,转舵小能手啊!   我问他说怎么不打我了?   他抬起头来嘻嘻发笑,说刚才就是喝老板开个玩笑。   我呵了呵,拿手指头指了指他,我说这事我先记着了,往后有时间咱再开开玩笑。   然后我抓着林国富就往外面走去。   来到外面。   我话还没说出口林国富就先跟我道歉了。我问他为什么要跟我道歉?他说替他表舅说的。我问他这表舅是怎么回事?   他咿咿呀呀的突然眼睛就红了起来,说他命苦啊,小时候爹妈不在身边,都是他表舅拉扯大的,可以说没有他表舅就没有他林国富。   我说然后呢?   他说他老舅有三个儿子,但是对他都不好,他表舅在家里经常被三个儿媳妇当受气包,吃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林国富念着以前的恩情,又想着这院子这么大,以后开公司什么的总需要个大爷镇场什么,所以就把他表叔给找来了。   我皱了皱眉头。   他又补充了一句,说他给他表舅开的工资不高的,一月就两……   我嗯了一声?   他赶忙改口,说本来是给的两千,但是可以降到一千……   我呵呵了一句,说恐怕就算不给他表舅工资这工作也干得下去吧……   他支吾了一句。   我敛了敛面色,说他表舅可以留在这儿,工资也按市场水平给,甚至高出市场水平一些,也算是我对他老人家的一些敬意,但是……   我停顿了下。   我说但是,我就只有一点要求,账目要明白,我可以允许高薪资,也可以允许亲戚工,但是我不能接受账目不清楚,和员工没有诚信!   林国富脸突然红了起来,支支吾吾地想要说话。   我打住他,说以前的事我一概不追究,我说的是以后的事,反正我的规矩就是这样,别的要求都没有。   我问他能不能接受?   林国富说他会把他表叔妥善处置的,明天就送他表叔回老家去……   我说我都讲了,他表叔可以留在这,新公司的确是需要一个看场的大爷,就是有一点……   林国富战战兢兢的问我是啥?   我半开玩笑办认真地说下次看到我不要再赶我就好了。   林国富连连摆手,不好意思地说都怪他表叔乡下人见识短,没见过像我这样年轻有为的老总,这次见过面了,下次肯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我说行了,这事就到此为止,我找他还有正事要说。   林国富问我什么事?   我问他这边还有多久能竣工?   他说再有一个星期的样子。   我说那行,时间上可以接受,他嫂子大概还要在医院住多一段时间。   说着说着,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我跟林国富说这房子都是自己住的,必需要做好环保,别到时候住进去之后各种污染,甲醛什么的有毒气体都要处理处理。   林国富说这点我可以放心,因为万老板派来的工人他都接触过,都是十分专业的。   我说那就行,我又想了想,说还有一件事。   林国富问我还有什么吩咐?   我嘿嘿了一声,说这身份角色适应得挺快的啊,连吩咐都用上了。   林国富挠了挠后脑勺,说工作上我就是他的老板,这点态度还是必须得有的。   我说行,工作是工作,下了班咱还是哥们。   这话说完他还特意摆了个姿势。   我苦笑地摇了摇头,不再跟他插科打诨,我说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公司招人的事。   我说公司的业务我想好了,建筑风水顾问,人才方面他这边除了找几个算账的都不用他管。   林国富啊了一下,两眼瞪得老远。   我说别啊,不让他招人不是不信任他,主要是我想找的人他搞不来。   林国富说不可能。   我说我讲真的。   他拍了拍胸脯,说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和慧眼识英雄的眼光,什么人才招不回来?   我说我要找能抓鬼的,假道士假风水先生通通不要。   林国富脸一红,说这个他还真招不来。   我说所以啊,我拜托了别人。   正说着。   手机突然响了。   我拿起来一看,巧了,正说着曹操,曹操就到了。   林国富问我是谁?   我说一个开酒吧的女老板,也是受我委托的那个人…… 第702章 一人物   我接通了手机,喂了一声。   老板娘笑哈哈地跟我打了个招呼,说生意上门了。   我问她什么生意?   她诶了一声,说我年纪轻轻的怎么记性这么差?说我才几天才跟她商量的事儿……   她话还没说完我就记起来了。   我哦了一声,我说我知道了,是不是有人要来面试?   她说是的,一个叫苏牧的抓鬼天师,散派,想试试。   我问她有没有资料?   老板娘说资料不多,前后总共也就和酒吧接触过三次,每次都是来提供消息的,不要功德珠,就要软妹币,看起来也是比较拮据,有没有亲人不知道,但是有一个师父,散道,小门派的弟子,这次来主要是想来我这边试试,看能不能签个合同,有个长期固定的收入。   我哦了一声,说那就他来吧,刚好手头上有件案子。   老板娘说行,回头让他联系我。   然后电话就挂了。   林国富问我怎么说?   我说来了个面试的,正好可以让他去看看那间风水房,如果他解决得了,那就收了,如果解决不了就不要。   林国富问我是硬标准吗?   我说是的,一间风水房都解决不了还要来干嘛!   说完林国富就带我去四处看看,检验一下目前的装修成果。   这装修目前还看不出什么效果来,但是明式的装修风格大体都是简单、古朴的,没有躲过宣化,白色的底,紫檀色的雕花,反正就一个字——好。   正瞧着。   手机又响了,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我接了起来,开口就问,是苏牧吗?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然后说是,问我怎么知道是他?   我嘿嘿发笑。   我说酒吧老板娘刚跟我说了他的事儿。   他说是的,他就是苏牧。   我问他老板娘是怎么跟他说的?   苏牧说包吃包住,长期签约。   我哈哈一笑,说老板娘总结得还挺完整的。我说对,不但包吃包住,长期签约,而且还薪资丰厚,只要跟着我好好干,各种结算方法都可以谈。   苏牧说他只要软妹币。   我说完全没问题。   他说老板娘说了要面试,问我怎么个面试法?   我说直接实战,过了直接签约,不过就奉薪走人,但是有一点,我跟他说实战有风险,如果没真本事我不建议他来。   苏牧哼了一声,说我可别瞧不起人。   我说那便试试。   他说试试便试试。   然后我告诉了他地址,约定半个钟头后在别墅这边见面。   挂了电话之后我就跟林国富说等下有人要来面试,让他带那人去风水房。   林国富嘿嘿发笑,说这事就交给他了。   我提醒他说这人有点傲气,看看能不能杀杀他的傲气。   林国富说没问题,压人压价这事他最在行了。   我说那这事可就交给他了,可别给我出了什么问题。   这边的情况看得也差不多了,我把事情交代完了之后就准备闪人,林国富问我不见见那苏牧?   我说测试过了再说吧。   随后我便回了医院。   回到医院的时候发现万老板也在,正在阿雨旁边和她聊着天,逗着小六子。   她们本来聊得挺欢实的,我一进去她们就停住了。   我问她们在聊什么呢?笑成这样。   万老板都是些女孩子家家的话,让我就不要打听了。   我白了一眼,说行,不打听,然后扯开话题,说她最近不是挺忙的吗?怎么有空跑过来逗小孩子!   万老板说还不是因为张老,这两天又是往她的店里跑,说要找我。   我想了想,说行吧,什么时候我和他见个面。   万老板说别约了,就今晚吧,去她店里。   我看了看阿雨。   阿雨说去吧,她这边现在有这么多人帮着,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其实我是在想另外一件事。   之前我走开都是在这附近,走的时候也是叫小阴煞把阿雨看护好,虽然万老板的店离这不算近也不算远,但是我总有点不安心。   不过这去还是要去的。   我说行吧,那就今晚。   万老板说那就说定了,她回去安排一下。   我说行。   随后万老板就走了。   她一走,我就跟阿雨说让麟来陪陪她吧。   阿雨说不用,她就是生了个孩子,又不是生病。   我说我主要是担心,担心突然又像上一次那样。我可不想再让她经受一次苦难了。   她还是觉得不好,说老是麻烦人家。   我说这个就不用担心了,麟不是那样的人,我说就这样说定了。   然后我给酒吧老板娘打了个电话,让她找麟接一下。   这几日麟都是待在酒吧那边。   隔了几秒。   麟的声音响了起来,问我怎么啦?   我把我的意思给她说了一下,她说可以啊,这几日正愁无人说话,想找雨妹子又担心她不方便。   我说哪里会不方便,她能来我和阿雨都是极高兴的。   然后说完老板娘把电话接了过去,问我说老乞丐我打算怎么解决,这十来天来可是快要把她的阴阳酿给喝光了。   我说这老乞丐自打我回来之后便是每日醉醺醺的,话都说不完全,再等几日吧,等我把别墅那边装修完就把他给请过去,镇镇宅子。   老板娘问我是想拉他入伙?   我说是啊,为什么不呢?这老乞丐的来历肯定不简单,而且道行高深,一般小问题就不说了,日后但凡遇到棘手的家伙,有他出面,不怕搞不定。   老板娘一时不说话了。   我问她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她啧啧了两句,说想法倒没有,就怕老乞丐把我给吃穷了。   额……   这倒是一个问题……   我说先不理,后面再说吧。   然后我把电话挂了。   傍晚的时候麟就过来了,她们说着话,我自个出了医院,打了辆出租车,往潘家园去。   万老板跟我约好了五点半,还特意嘱咐我先不要吃饭,晚上一起吃。   我到那边的时候刚刚好到时间。   万老板已经等在门口了。   她说我真及时。   我说这是一个堪舆匠最基本的素质。   她切了一声,招手让我上车。   我啊了一声,说不是在店里谈吗?   她说不是,今晚张老破费,在东来顺摆了一桌,好像还请了一人物。   一人物?   这是什么节奏?   万老板说她也没细问,毕竟对于张来她还是挺信任的。   我说那就且走着吧…… 第703章 羊先生   万老板开车来到了大栅栏这边的东来顺,进了一包厢,包厢不大,但气氛很好,环境也是清雅,进门来先看到的是一屏风,屏风跟前是一假山,假山上有流水,流水上面还飘着烟。   那屏风的中间镂着圆形的空,隔着屏风我就看到张老自己一人坐在包厢里,听到动静,起了身来,和我们在屏风的侧面碰了面。   前前后后,这才半个来月没见面,可是张老却跟老了十来岁一般,见到我就拉着我的手,把我絮叨了一通,说我小子现在可以啊,把笔洗一卖,用不着他老人家了,干脆就不搭理了!   我说那哪能够啊,主要是之前确实有些急事走不开,这不才刚忙完,就赶紧来见他。   张老说得了吧,说他还不知道我。   我摸了摸鼻子,嘿嘿发笑。   张老把我们迎着坐了下来,转入正题,说此次邀我,主要是前几日故宫办展览之时,陪同了一业内人士去参观,此人士乃本行的一大佬,不但学识广博,而且所知所藏甚多,闲聊之时,谈起了镐多塔,意外发现他对这镐多塔如数家珍,不但清楚其来源去脉,更不可思议的是,此位人士还知道了些许关于镐多塔不出世的秘密!   张老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其实前半部分都是废话,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秘密!老子最喜欢秘密了。   我问他是什么秘密?   张老说具体什么秘密他现在也不知道,因为对方说讲这个秘密有一条件,就是得有懂风水的人在场,不然说了也是白说。   我哦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   张老让我多担待点,说对方很快就到了。   我说没事,既然是专业人士,咱也就多等等。   过了一会。   外头响起了一阵硬皮鞋磕在地板上的声响,啪嗒啪嗒的,走得还挺急。   张老站起了身,说来了,这皮鞋声只有那位先生才有,他说这位先生派头十足,待会我看了就知道了。   转眼一人进了包厢里来。   我寻着声音看去,只见转进来的这人,看面相年龄不大,国字脸,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眼睛笑眯眯的,嘴角微翘,身上的中山装保养得极好,那些折子的折痕还清晰可见,脚上着一黑色大头皮鞋,用鞋油擦得油光滑亮的。   他走到屏风的位置站住了脚步,客客气气地便是先跟里头我们仨人道了个歉,说实在对不起,这帝都的马路实在是太堵了,提前两小时出门,愣还是迟到了二十三分钟。   张老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万老板。   我抱了抱拳,说这位先生想必就是张老口中那位人物了吧?不关心,我们也是才刚刚到。   他连连摆手,说别介别介,他说这话的时候,发出的口音很本地化,带着浓浓的儿化音,一听就知道是个本地的主。   他说别听张老的,其实他就是一玩瓷片儿的。   张老说他怎么瞎说,在瓷器界,羊先生认个第二,没人敢认个第一。   万老板也是十分欣喜,说今晚实在是意外,说张老一早就跟我们搞神秘,请的是哪位也不说,只叫我们猜,没想到居然是羊先生!   我皱了皱眉头,万老板也认识?   羊先生连连摆手,说不敢,和万老板比起来,他只能算是一业余的。   万老板微笑着连连摆手。   连万老板也这么客气?看来这位羊先生怕真是有些猛料。   张老分了主次,请大家就坐。   落座之后,张老先跟羊先生介绍,说我叫郭祈,那天跟羊先生提起过的,在风水一行中,可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然后又转向我,跟我介绍羊先生,说他叫羊先都,乃是现今收藏界第一私人收藏家,收藏的藏品已经连开了四家四人博物馆,就这那藏品都还不够地方放的。   我说那就厉害了。   张老说不仅是如此,羊先生对于唐宋元明清这几个朝代的历史变故、发生的大事、正史野史、鬼怪传说、风水逸事等等等,都涉猎极广,随手捡一段都能说上半天。   羊先生哈哈发笑,说张老这个说法就有点夸张了,他只不过就是多读了点书,以前读书是觉得好玩,后来发现书里头的故事居然和一些古玩真伪辨别的技术有搭嘎,这才研究起了瓷片儿。   他说至于后来能赚点小钱,主要还是他开始收藏的那个年代的瓷片儿不值钱,一垒元青花一品青莲的碟子,十二个,一个才二百来块。   他说当时他也才二十几岁,没啥钱,又逢上改革开放,有头脑的人都去经商了,他脑袋笨,就喜欢这些瓷片儿,所以就把赚来的钱用来收藏瓷器,后来经过二三十年的发展,他的瓷器儿越来越多,国家也越来越富强,这时候国民手里开始有点闲钱了,老物件也变得越来越值钱了,他这才算是咸鱼翻了身,不用在破屋子里头和瓷器儿过。   羊先生用着诙谐地口音讲着,虽然说的不少,但却让人听着不厌。   羊先生又问我,师承的是那一派呢?   我说我这个比较散,没有门派,本事都是祖传的,如果非要论个门派,只能论个南方的,外表上靠的是喝形,内里也十分注重理气,总之就是什么样儿准,我就什么样儿来。   羊先生听了哈哈一乐,说我这个应该算是务实派,天下武功,唯有务实最靠谱。   大家哈哈大笑。   然后这羊先生开始试探起我的本事来了,指着桌上的菜,问我这几样菜几样汤若是化作山水,是好山还是好水?   我心里头嘿嘿笑笑,这羊先生也是真有趣,桌上大盆小盆、大碗小碗、大碟小碟,有长条形的、有圆形的、有正方形的、还有不规则形的。   中间放的是一盆乌鸡炖党参黄汤,左边是一带鱼,右边是一回锅肉,后面是一干锅王八,前面是一辣子鸡,四周链接的菜盘有红有绿。   我说这若是山山水水,那肯定是好风水。   不仅是羊先生,万老板和张老也来了兴趣,问我为啥? 第704章 山农的灯   我说清朝时有一风水大师,叫蒋大鸿,他写过一本书,叫《阳宅指南》,里面有这么一句话,说的是,一空三闭是豪宅,三空一闭乱如麻;若通闭里求空法,立地珍珠满鹿车。   我顿了顿,看了他们仨人一眼。他们一脸期待地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我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其实正好对照了眼前这一桌子的菜。以中间那碗党参乌鸡汤为水带,背靠一高脚干锅王八,众所周知,这王八者,乃玄武也,当然不可能是真的玄武,这里只是从喝形的角度上来看。背靠玄武,乃是坐实。而玄武之前,是一开阔的大水盆,气自山后玄武而下,遇水盆而凝聚于水盆之上,气得以聚。   而在水盆的左右,乃是一带鱼,一回锅肉,这带鱼与龙相似,这回锅肉,按理说猪肉这意思不太够,但是今晚吃的这猪肉和别的不一样,是野猪肉,虽不及白虎,但在山林之中也算是凶猛有余。   前有照,后有靠,左青龙,右山猪,前面还有一盆辣子鸡,起火的凤凰,虽然格局不是十分正统,但是这一桌菜要是能化作山山水水,那也是一处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我边说着边拿筷子夹了一箸山猪肉,说还挺好吃的。   羊先生说没想到简简单单的一桌菜,我也能看出这么多的门道来。   我说不敢当不敢当,其实有些时候我也只是在一门正经的胡说八道。   万老板跟羊先生说可得当心点,我的口才她是领教过的,有时候都被我绕晕了,明明是没理的事儿都能给我说出三分理来。   我说哪有。   大家哈哈笑过,起了筷子吃了起来。   酒过三巡。   张老提起了正事,让羊先生说说那件镐多塔。   羊先生说要他说也行,他有一条件,就是让他亲眼看看这件镐多塔,因为这个秘密他是从书上看来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一直都是心里痒痒,如果不让他搞清楚他这得难受好些阵子。   我问这羊先生,那为什么非得有个搞风水的人在旁边?   羊先生说这不是他要求的,是书上说的,上面提到要想开启镐多塔,必须得有一懂风水之人立于侧,布一三才锁气阵,这才能不叫塔中之物所散发出来的气惊扰了旁人。   三才锁气?塔中之物的气惊扰人?   什么东西这么厉害,看一眼还得布一阵镇住?   如果我猜得不错,羊先生说的书中所要的三才阵不是一般的阵,因为一般的三才阵只有聚气的功能,聚和锁是不同的概念,一字之差,可是千里之远,想要锁住气不至于外泄,就得布下三才鬼神阵,也就是说请鬼神来掠角。   羊先生说完张老就急切地看向了我。   我耸了耸肩,说没问题。   羊先生补了一句,说可是三才锁气阵哦!   我说我知道,三才锁气鬼神阵!   目前鬼神我不用请,强子、小艾、再加上小阴煞,足够了。   羊先生听我这样讲,刚才还是怀疑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得认可了起来,说对,是三才鬼神锁气阵。   嘿嘿。   我就知道,这羊先生还是留了个试探的意思。   他肯定知道这三才聚气阵和三才锁气阵的区别,但是我一加上鬼神二字,他立马就懂了,把模糊的界限定在了三才锁气鬼神阵上。   只是张老不由有些失落,说本想着今晚把我找来就能听到这个关于镐多塔的秘密了呢。   羊先生安慰着张老,说不要心急,这秘密肯定还是得讲的,就是晚了一会。   张老哼了一声,端起酒杯,说那他就尽快向上头申请一下,看能不能研究研究一下这个镐多塔!   羊先生举了杯子和张老碰了一个,说对。   事情既然已经这样讲了,那多说也没用,我们只能聊一些别。   虽然在张老和万老板他们口中这羊先生好像谱还挺大的,但是聊了一通下来,也没见他怎么摆谱,倒是说话很风趣,侃侃而谈,引经据典。   还有,他和其他同年人一样,都下过乡当过知青,所以到后面的大半截都是听他说以前去当知青的事。   其中他说了这么一段往事,讲的是他去东北下乡,来到了现今吉林省通化市集安市阎家街这么一个地方,这地方不是一条街,是一个村子,那时候人口很少,当然现在人也不多。   这个村子在地图上是什么位置呢?就在鸡嘴那里,隔不远跑多几步就出国了,到朝鲜那边去了。   羊先生说当时他才二十岁出头,整的一愣头青,啥都不懂,每天就随着村里的劳动模范去地里干活,一天挣个几工分,就算手里有点钱也都是家里给他汇的。   因为当时也没什么可吃的,所以手里一有点钱他就和小伙伴给花掉了,全都买成吃的。   羊先生说他现在想起来都后悔,当时要是把这钱给攒下来,后面就不会错过一件宝贝了。这宝贝,羊先生说还不是我国的,是外国的,就是边境线外边的朝鲜的。   他说当时有一天村里歇活,小伙伴结队去镇子上玩耍,因为村子离镇上远,为了能玩久一点,所以他们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出发。   来到镇口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山里出来的山农,不过不是卖山货,而是卖一灯。   羊先生比划了一下,大概是圆锥底中间方上面冒着一根油芯的那种。他说当时他还是个二愣子,不懂东西,这个不懂东西不是说辨真假,在那个年代没有假文物,都是真的,因为没人买卖,所以便宜得很,造出来假的的成本可能比去买真的还贵。   羊先生说这个看不懂主要是看不出来这物件的来龙去脉,问那山农,山农也是支支吾吾,没敢说明白。   羊先生说他也知道,这东西来路肯定不是很地道,本来他是挺动心的,跟山农讲了价钱,二百块。   羊先生说二百块在当时来讲可是不便宜,相当于现在的两三万,那山农也答应了,可是羊先生跟山农说自己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需要容他十天时间。   山农一听就不乐意了,说羊先生拿他开玩笑。旁边的小伙伴也是起哄,劝羊先生说算了,花那么大的一笔钱买这么一土不拉几的灯,不划算。   后来羊先生也被小伙伴说动摇了,加之山农说不能等,所以就作免了。   然后最近,说到这里羊先生一阵苦笑,说这件宝贝出现在了一拍卖会上,他让我们猜猜拍了多少钱? 第705章 林国富出事了   我说20万?   羊先生让我再猜。   万老板边分析着边猜,说这个山农在集安附近,而且根据羊先生说的款式应该不像是一般人家用的,说到这里,万老板问羊先生还记得那灯的材质吗?   这话让羊先生跟加苦笑了,他说当时没学会辨认材质,以为是铜的,后来接触的这一行多了才慢慢知道怎么粗略的辨认材质,现在回想起来,那盏灯底座应该是金的,灯身应该是铜鎏金的……   我说那肯定不止20万了。   万老板说要是这样的话,那她就有答案了。   羊先生让她尽管讲。   万老板说这灯应该是朝鲜古代王族墓葬的随葬品吧!   羊先生两手一拍,说对了。   乖乖。   二百块买一朝鲜古代王族的冥器,这便宜要是有得捡,那可就拣大发了。   我问羊先生,这灯后来拍了多少钱?   羊先生说不多,3.5个亿。   啊!我和万老板同时喊出了声。   他哈哈大笑,说不过不是软妹纸,是韩币,折合软妹纸差不多是二百来万的样子。   我说那也不少了,三十年,涨了两千倍。   羊先生说是不少,但是当时谁都无法预知,所以啊,这收藏这种东西,有时候也是讲缘分的。   我们又是吃吃喝喝了一阵。   一直到夜里十点多才散席,临走前张老说迟则五天,快则明后两天,他把手续一办下来就通知各位。   我们都说好。   然后各自散了。   临走前羊先生让我有机会去他的展馆里参观参观,指点一二。   我说重点   万老板喝了几口酒,不能开车,所以也都打了的,我没得车蹭,只能自己叫出租回医院。   我先让了他们车子走。   他们一走,原本蛮多出租车的马路车子的数量突然少了下来。   我等了半天,一辆出租车都没有。   恰巧这时酒劲上来了,我两眼一晕,居然有点站不住脚的趋势。   我走到旁边绿化带的石牙子上坐下。   歇了一会。   这时手机响了,我晕蒙蒙的看不清是谁打来的,直接摁了接通,手机那头传来了阿雨的声响。   她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我说正在马路边上打车子。   她问我是不是喝酒了?   我说喝了一点。   她让我小心点,可别醉倒了。   我说怎么可能,小瞧我了,我说我很快就回去了。   然后就把手机给挂了。   坐在地上醒了一会酒。   这时心里头浮起了下午叫林国富去办的事,也不知道他办得怎么样了……   我想着反正坐着也是坐着,打个电话问问。这小子真不会办事,结果如何也不知道给我反馈反馈。   我摁了林国富的手机号码。   那边嘟嘟了两声然后就摁掉了,是那种很短促的嘟嘟声。   被挂了?这小子搞什么鬼?这会才夜里十点多,不会这么快就去睡觉了吧?   我再次拨通了他的手机,又是嘟嘟了两声,不过这次没挂掉,但是什么声音都没有,静静地。   我喂了几声,喊他的名字。   隔了几秒,突然有个声音响了起来,先是桀桀桀的发笑,然后幽幽地说来呀,来抓他啊。   我愣了一下,不是林国富的声音?还是说这小子在玩我?我吼了一句,说林国富你这小子别闹啊,小心我揍你!   可是手机另外一头鸟都不鸟我,直接挂断了。   哎哟诶!   还长脾气了。   我接着又打了几次,可是每次都没接通。   我心想不会出事了吧?   我赶紧站起来,花了十来分钟拦了辆出租车,让他往别墅那边开。   来到别墅这边后我直接翻了墙进去。   里头有人在值更。   林国富他表舅正守着煤气炉吃火锅,一看到我进来激动了一下,结结巴巴,惊惊慌慌。   我说我不是来找他的,问他林国富回来了没有?   他摇摇头,把嘴里的面条吸了进去,说打下午出去后就没回来过了。   果然!要坏事了!   我没再理他,转身就走。   这厮在后面喊了我一句老板,说他知道错了,别扣他工资。   我懒得理他。   之前林国富隐隐约约跟我说过那间风水房是在三环南边一叫吉祥家园的小区里面,门牌号多少有点记不清了,但是这个我倒是不担心。   连续失过三次火,死了七条人命的房子,恐怕任谁都有耳闻吧。   我打了辆的,直接往那边赶。   在车上我给阿雨去了个电话,跟她说我要晚点再回去。   她问我怎么啦?   我说林国富那小子可能出事了,我要赶过去看看。   阿雨沉默了下,隔了一会,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让我小心点。   我说我知道了,小问题,可能是遇到火魔了。   然后我就把手机挂了。   夜晚帝都的路比较顺畅,才花了半个钟就从西边的三里屯来到了南边的吉祥小区这边。   付了钱,下了车,脚才沾地,天就下起了雪来。   我拿手指掐了掐。   不太对劲。   这小区头顶悬着一片云,乌拉吧唧的,虽然小区里头亮着路灯,但是在这片乌云的压持下,所有的路灯都显得死气沉沉,细细看时,还有丝丝黑雾。   我记得之前去冥府之前,在西郊遇到的那个东二城的死鬼黑老大王二麻子,它的顶头就是原四九城城隍庙老爷底下的一员鬼将,后来这四九城外的鬼怪都起来造反了,差点没推了四九城的城隍庙。   我在想,这里阴煞之气这么重,会不会是因为农村包围城市,外头的小鬼往四九城中心日益进犯所衍生的不良产品?   我摇了摇头,这事有点乱,现在人手不够,要是够的话倒是得好好去查一查。   我不再耽误。   进了小区,问了正躲在保安室里头跺脚的保安,这小区里头是不是有一间被火烧了三次、死了七人的房子?   保安嗯了一声?然后跳脚,让我滚,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这里没有。   我说不可能啊,肯定就是在这小区里头。   我想再问,可是这保安直接将我推了出来,PONG地一声,直接将门给关上了。   我不由觉得又气又好笑。   什么态度嘛!   我心想算了,自己进去找…… 第706章 真不容易   这时候已经快要到午夜十二点了,我转了一圈,一个人影都没有,白色的雪花稀稀落落,被风一刮,就跟卷起的泡沫一样,四散飘零。   昏黄的灯光下黑影瞳瞳,如同趋光的孤魂野鬼盘绕在灯火之下,希望从那仅有的温暖之中获取些许慰藉一般。   可它们忘却了,这鬼是没有温度的。   这小区还是新小区,看外面的瓷砖房龄应该不到十年,每一栋都有十来层高,但是这个时候大部分已经熄灯了,只有零星一户还亮着灯光。   哼!   我无奈的呼了口气,看来啊,还得找几只本地的小鬼问问看。我寻了一死胡同,在左掌聚了阴气。一朵青幽色的小火花在我手掌上头跳跃着,四处墙角起了阵阵阴风。   不一会儿,地里头就钻了小鬼出来。   它们本是趋阴的存在,我手里头阴气对于它们来说就跟阳人看到的金子银子差不多。   对于阴鬼为什么要吸食阴气呢,其实我也很好奇,但是我觉得这应该就跟人要吃饭一样,人不吃饭会饿,鬼不吸阴气也会饿。   但是这个饿感一样不一样,那就真不好说了。   不一会儿,地里头就钻出来了七八只鬼,我朝它们招了招手,叫它们过来。   可是这几只鬼战战兢兢的,没有一只敢过来。   我没有恐吓它们,直接把手里的阴气花朵一撒,那些阴气就四下散开了。   里头有一只鬼,看起来要强壮一些,微微透了一点青头,蹭蹭挪挪地往我撒阴气的地方靠近,吸了一口阴气,那神情陶醉得不行。   其它小鬼见它吸得开心,然后又没什么危险,也跟着往前靠了靠,从一点点到越来越放得开。   我突然觉得我怎么跟个卖白粉的差不多,喂了几只白粉鬼。   等它们吸食得差不多了,我拿了两颗功德珠出来,我说我想问几个问题,谁能回答我,这两颗功德珠就归谁。   还是第一个站出来的那只鬼站了出来,战战兢兢地问我想要知道什么?   我问它这小区里是不是有一间风水房?   它问什么是风水房?   我说就是死过人的。   它说整个小区有三分之一的房子都死过人,不知道我指的是哪一间。   我说起火烧死人的。   它说有三家。   我又说,是起过三次火、烧死七个人的。   它哦了一声,说那它就知道了,是B栋702。   我问它确定吗?   它说可以带我去。   我说那走吧。   然后我遣散了其他的鬼,让那只鬼带路,边走我就边问这鬼是哪里人士啊?   它说它是清末进京赶考的秀才,因为名落孙山,想不开,行经此处,瞧见此处有一棵歪脖子树,便再此处寻了死。   我说它那也死得不短了,怎么依旧在这里浪荡?   吊死鬼说因为冥府断定它属于自杀,生前不珍惜性命,故断它三百年不得转世投胎。   我说那它是活该。   吊死鬼虽然胆子不大,但对我这句话很是有点意见。   它说它生前不得意就算了,死后三百年无法投胎也是罢了,为何现在还要受我絮叨!   说着它哼了一声,往土里一钻……   走了……   怪不得会上吊,都三百年了,也不知道把脾气改一改……   我苦笑的摇摇头,把功德珠往土里一扔,说不管怎么样,这是你应得的。   那吊死鬼重新从土里钻出来,把功德珠拿了之后,这才又钻下去。   随后我自己寻着门牌一路找过来。   找了一会。   来到B栋跟前。   只是没想到这门居然需要门禁,这就让我郁闷了。   我四下看了看,发现在这栋楼里面的一层有间保安室,里头有个保安正低着头煲剧。   我敲了门。   那保安不耐烦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很是无奈、很是不舍的从保安室里头走了出来,把门一开,本来我是准备把他敲晕的,但是谁晓得这保安看都不看我,只是絮絮叨叨地念叨着说下次记得带门禁卡哈,说他正看着世界杯呢!   我愣了一下,估计他是把我当业主了,但是也不由惊讶,这保安可以啊,整得都快跟大爷差不多了。   但我心里头还是偷着乐,这样也好,省得我自己动手。   我把门轻轻一关,进了电梯里头,摁了七楼。   不知道为啥。   大概是因为晚上比较冷清的缘故吧,再加上心理作用,我突然觉得这电梯有点不正常,每上一层,都会发出一声咯咯叫,和一下小小的震动。   我知道,这大部分不寻常的感知都是由于我内心的阴影在作祟,可是电梯在上到第4层的时候,头顶上的电灯一下子就灭了,然后才又慢慢亮了上来,同时一股极其强悍的阴气自上头冲了下来,就跟在与我示威一般……   我呵呵冷笑,小伎俩,也敢在小爷面前抖。   可是电梯才上到六楼,这时一个剧烈的震动,停住了,同时电灯开始快速的一会暗一会亮,那些楼层的按键也是跟短路了一般,从一楼亮到了最后一层。   哎呀呀。   看来我找的这地方没错。   我开了阴阳眼,没想到从这六楼开始阴气就已经这么浓烈了,其中还夹杂着不少火的气息。   可是这会电梯动不了了。   我看了看上头,这电梯才三米不到,我手一伸,就戳到了电梯顶上,这里有一个通风口,不过有螺丝锁着。   我拿了钥匙串出来,将那些螺丝拧掉,然后把通风口撑开,有点小,我看着这不到50厘米见方的口子突然有点犯愁,但还是把手扒上去,堪堪刚好通过。   妹的!没想到电视剧里头的场景有一天老子也会经历。   我就跟挤丸子一般把自己往上头挤,好不容易上了电梯顶上,还得再往上爬一层。   我看着那被我弄开的通风口,心里头跟物业大哥说了声对不起,情况紧急,实在是情非得已了。   我从电梯的顶上开始往上爬,来到了七楼的门这里,用钥匙把门撬开了,然后爬了进去。   谁知道刚上来一看,妈呀,这地方,一地的都是黄色的符纸…… 第707章 梨园大师?   被从电梯里头出来的风一吹,呼呼的卷得到处都是,这特么的我是走错片场了吗?要拍港产鬼片吗?到处都是黄符纸,这地还有人敢在这儿住吗?   我拿了一张符纸上来瞧了瞧,黄底红迹的黄头符,符箓里头最初级的,都是一般新入门的天师才会用。   这黄符不会是那个叫什么苏牧的搞的吧?这也太low了,是想着用黄符纸把对方给淹没了吗?   我摇了摇头,看来这人不能用。   我继续往前走。   走廊里头的灯光也是晦明变化,特么的就一直闪,都快把老子的眼睛闪瞎了。   702。   那间风水房,我转了一圈,只找到701和703,还有一间没有门牌号的房子。   我想那间没有门牌号的应该就是了。   我敲了敲门。   先礼后兵还是有必要的。   有人吗?   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有,但是不知道是我出现了幻觉还是怎么回事,里头传出了一阵阵的怪笑,而且很近,好像对方就躲在门后边一样,透过猫眼,戏谑地看着傻不愣登的我。   我趴在猫眼上边看了看,啥都没有,一片黑漆漆的。   我四下看了看,要是把这门给踹了,深更半夜的会不会把邻居给惊动了。   鬼怪我是不害怕,但特么的警察来了就不好玩了,大过节的,被他们请进去蹲号子就有点不太好了。   但主要我还是得先确认林国富他们是不是在这里头。   我开了阴阳眼,只是这阴阳眼虽然能看透阴阳二气,却看不透这扇门,不过这门后面浓烈的阴气我是感受到了,这间房子,就是那一间了!   要怎么办好?   我想了想,还是得叫个帮手过来,强子那边最近不太平,还是把小艾叫过来的好。   我拿了蛤蟆纹小鬼文雕出来,把蛤蟆精给召唤了过来。   这小家伙一出现就两眼水汪汪地朝我蹭了过来,看样子就跟失散多年的孩子见到了亲生妈一样,腻得我都起了鸡皮疙瘩。   小艾站在蛤蟆精的背上,她下了来,问我咋啦?   我说有件棘手的事,帮我进去看看林国富那小子有没有在里头?   小艾看了看门里头,皱了下眉头,说好邪恶的阴气的。   我问她也感受到了?   她点了点头,让我等她一下,她这就进去看看。   我嗯了一声。   小艾直接穿墙而过。   妹的。   什么时候老子也能像它们一样,来去自由,到时候没钱了就往ATM机里头钻,那点儿小钱花花。   小艾进去了,但我内心还是有点担心,这里头情况不太明朗。   很快。   我这担心被证明不是多余的了。   小艾被轰了出来……   我目瞪口呆。   小艾如今的实力可不弱啊,紫衣巅峰,再给她一些时日,上鬼王那就是自然而然的事。   可是没想到连她都被轰了出来。   我问她怎么啦?   小艾重新飘了回来,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脸上没有半点泄气,反而是有点兴奋和怒意。   她说里头的家伙不简单,实力不小,可能和她差不多。   我问那为什她会被打出来……   小艾说对方偷袭,本来她是准备开门放我进去的,但谁晓得里头的家伙突然出现攻击她,她措手不及,被打了出来。   我问她那林国富他们在不在里头?   小艾说在,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伙子,看起来白嫩白嫩的。   我摸了摸下巴,我让小艾退后一点。   她愣了一下,下一秒我直接飞起一脚,把门踹开了。   小艾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说没事,这房子林国富已经买下来了,踹的都是自个的东西。   门被我一脚踹得往里塌了塌,但是还没完全坏。   我又补了几脚。   砰的一声,整个门往里头撞了进去。   门一开,一阵带着热意的阴气就冲了出来!   我心里头咦了一声。   阴气里头带着热意,这还真是少见哩!   我慢悠悠地走进去。   看似是慢悠悠,但我此时已经把警戒提到了最高级别,能对小艾造成威胁的鬼,已经足以得到我的重视了。   我一进来,门pong的一声就关上了。   我看到里头有个厅,厅上乌黑乌黑的,没有灯,只有一些由外头的灯光衍射进来的些许光亮。   在那沙发的中间,有两根柱桩子,好像都绑着人,两人头都低着,不晓得死活。   我又往里头走了一段,这时突然响起了京剧的声音?   啷儿铛呛,啷儿铛呛,呛呛呛呛呛……   铜锣、小鼓、二胡响……   还有人在唱京剧,咦尔呀,啊啊啊啊,这样的叫。   我特么的今晚是耳朵有问题了,还是脑筋有问题了,怎么老是听到些不正常的声音?   我问小艾听到了没有?   她点了点头,说是京剧的声音,听这曲目,应该是《火烧赤壁》。   火烧赤壁?难不成……   我心里头好像有点注意了。   我喊了一声,问此处可是哪位梨园大师在此?不知可否出来一见?   你来找我呀?哈哈哈。   鬼影没看到一只,倒是那天打电话的时候听到的声音又出现了。   小艾看了看我,拿眼神问我是不是要去找找?   我摇了摇头。   那声音又出现了,在此说,你们倒是快来找我呀。   我依旧是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那声音听起来急了,带着点着急和怒意,喊道,叫我们快点去找他。   可是任他如何叫唤,我们就是不动。   突然对头果然憋不住了,大吼一声,说我们不去找他,那他还如何能够火烧赤壁……   这话音才落,一股夹杂着火烈之意的浓烈阴气便是朝我们扑面而来。   我冷哼一声,瞬间开了阴阳眼同时祭出阴阳石,在面前画了一道黑白太极图。   这道黑白太极图是我自冥界回来时候领悟到的,那些带着火烈之意的浓烈阴气打在这面黑白太极图之后,太极图开始运转,将冲击而来的阴气进行吸收,然后分解划开,其作用就跟淋澡的时候的花洒差不多,一道水流太大,用花洒可以进行有效的分流……   小艾在我后头赞赏了一句,说我现在的进步可以啊! 第708章 戏鬼   我嘿嘿笑说虽然我很认同她的说法,但是这个时候称赞我显然不是时机。   小艾呸了我一句,说我厚脸皮的本事也是见长了。   我摸了摸,说还行。   而就在这时,玩笑之间,那厅中里头显现出了一个身影,穿着戏袍,浓妆淡抹,手里擒住一把羽扇,唱着戏曲里头的字句:   壮志凌云白虹贯,壮哉都督赠离言。六十年来尘扑面,今日才得洗汗颜。说什么开基业经百战,说什么鲸鲵阵里骋雕鞍。大丈夫岂能够老死床笫间,学一个丹心报国马革裹尸还。我把长江当匹练,信手舒卷履平川。   东风起、烧战船,应笑我白发苍苍着先鞭。烈火更助英雄胆,我管叫那八十三万强虏灰飞烟灭火冲天。收拾起风雷供调遣,百万一藐谈笑间(1)。   不得不说。   这只戏鬼的唱腔那是真唱得不错,一板一眼,紧拉慢唱,真真是叫一个荡气回肠,韵味无穷!   他一曲才唱罢,那股阴气便是收住了。   我也将黑白太极图给收了。   戏鬼问来者何人?   我回它奉天堪舆匠也!   它又问我们所而来何事?   我回它说,抓鬼断命!   它哼了一声,说我不自量力!   我说试试便知!   这话才落,那厮羽扇一扇,一道凛冽的阴气便是朝我袭来。   我嘿嘿一笑,小伎俩,和小艾分做两道,可是谁知那道阴气突然一变,分别朝我和小艾突袭而去……   这可就出乎我的意料了。   我左右腾挪,以着刁钻的角度想要躲过这厮的阴气,可是没想到那阴气跟安装了卫星定位器一样,特么的紧跟着我不放!   我被追了七八分钟,愣是没有甩掉这道阴气。   戏鬼哈哈发笑,说我连对付它这道阴气的本事都没有,还妄谈什么抓它断鬼命。   我说老鬼不要猖狂,等下就让你知道厉害。   我开了阴阳眼,猛然增了一速,然后突然回头,双手打出一个黑白阴阳图,将那些阴气都吸收了进去。   戏鬼哼了一声,说又是这一招。   我说黑招白招,能对付它的就是好招!   它说这还只是前菜。   我说有什么好菜尽管上,小爷我肠胃好,不仅吃得下,还能消化!   它说那就来试试。   只见这戏鬼翻了几个跟斗,拦住我的去路,抬手翻手间打出几招,但是都被我一一化解了。   我嘿嘿露笑,说他也不过如此。   它冷哼一声,说那可未必。   话音即落,一道火红的火焰便是凭空出现,我愣了一下,一只阴鬼,居然也能使唤道法,这可就不那么寻常了。   我躲过了这道火焰。   但是火焰去势未减,烧向了一个花瓶。   这火焰十分怪异,并没有在花瓶的外头燃烧起来,火焰全都跑到了花瓶里头,然后从花瓶的花瓶口烧了起来……   这不少其外,反烧其中的火焰还真是前所未见哩!   我问戏鬼,它这是出自何门何处的道法,怎地这般诡异!   戏鬼洋洋得意,说这才只是小伎俩,大招还在后头。   只见那戏鬼又是摇了几下扇子,一团团的火焰独立而出,我和小艾退到了一起。   小艾问我这家伙又准备玩什么把戏?   我压低了声音,说不管对方玩什么把戏,先把林国富和另外一个家伙救出来再说!   小艾说知道了,问我有什么计划?   我说等下我拖住这只戏鬼,然后由她去救……   小嘀咕了一声。   我问她怎么啦?   她问能行吗?说觉得我好像不太靠谱的样子。   额……   我说我有这么弱么……从冥府一路走来,我也算不错了吧……   小艾想了想,说好像貌似也是。   我说就这么定了。   而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那戏鬼扇出的火焰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个一人多高的人形火焰,京剧武生打扮,背后插着两杆令旗,手里有的拿枪、有的拿刀、有的拿钩子……   不一而同。   数一数,有四个之多 好在这户人家的客厅足够宽广,不然也还真容不下这么些玩意儿。   我呔了一声,不等对方发难我便先攻了上去。   于此同时。   小艾也朝林国富他们跑了过去。   我使了阴阳石先是打了离我最近的那个火人,这打出的是坎卦,坎卦乃是水卦也。   这个与我对打的火人手里挑了一杆枪,它挽了一个枪花,与我打出的坎卦撞在了一起,本来这水可克火,可是坎卦被它的枪花一挑,特么的居然被挑散了。   我看得目瞪口呆。   这赵子龙的本事也不过如此吧!   我不甘心,又是连续打出了一打的坎卦,轰炸式的坎卦暂时压了这个火人一筹,可是大部分的坎卦都被它的枪花给挑了,只有一个枪花堪堪打中了它。   这坎卦落在它身上之后罢它身上的火焰压了一压。   有效果!   可是很快另外两个火人也压了上来。   那个戏鬼没有来攻我,而是去狙击小艾去了。   它的道行明显要比小艾高出不少,羽扇翻转之间便是拦下了小艾的去势,让它靠近林国富他们不得。   我一看这情形怕是不行了,得找个帮手!我一边后退,一边用阴阳石打卦掩护,那三只火人齐齐朝我出招。   我一看这情形,连续腾转,翻到了这三个火人的后头,然后就在这时,叫了强子出来!   强子一出现,我就将这三个火人交给了他去对付。   然后我一个猛进,逼到了那只戏鬼边上,左阴右阳,同时出击……   我就不信了!   阴的不行,那阳的总能灭你吧!   可是这家伙很是厉害,羽扇翻转,就抵挡掉了我的攻击。   不过这家伙总算被我拦下了,而小艾也得以空出手来,将林国富他们解救了下来。   我让小艾先带他们离开这儿。   小艾说了声好。   然后她便是带着林国富他们先行离开了。   我和强子合在一块,与那三个火人还有戏鬼斗了七八十个回合,一时未能分出上下。   我和强子心意想通,各自荡出一招,将它们晃开,然后往后退了七八步,来到门口。   我将门打了开来,跟强子说走。   那戏鬼恨恨地说,想跑?没那么容易! 第709章 邪火入侵   话音方落,一个猛浪就席卷了上来。   我照单全收,祭出了黑白阴阳图,突然的,我心血来潮想着将这黑白阴阳图幻化成一黑一白两条鱼。   那鱼是鲤鱼,肚大肥圆身子粗,打了个翻身,黑白互相交融,盘着旋卷,劈波斩浪地往前冲……   戏鬼打出来的猛浪就像瀑布冲下来的波涛,两条鲤鱼不断旋转,将那直冲下来的阴气劈消开散,本来这猛浪是洪水猛兽,但是在鲤鱼的分解消化之下,越变越弱,到最后成了一条山间小溪……   戏鬼在里头狂躁大怒,我哈哈大笑一声,把门一关,同时下了一个禁制,然后就和强子往楼梯间跑去了。   一路狂跑。   一直跑到B栋对角的十字路口才停下。   小艾早已在旁边的树丛底下等着我们了,旁边竖躺着林国富和苏牧,两人紧逼着眼,不知道是生是死。   我走过去给他们探查了一下。   还有气,就是他们体内的阴阳有点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入侵了。   我说赶紧走,也不知道那只鬼是领地鬼还是自由鬼,赶紧走免得被它追上来。   我架起了林国富,小艾依旧架着苏牧,强子断后。   我按着原来走的路线往小区外头跑,那保安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回来,正瑟瑟哆嗦的抖着身子想要回到保安室里头。   可是突然停住了脚步,估计是听到了我们这边的动静,转头看了过来。   我隔着老远就喊他,快点回保安室里头去。   他以为我是在吼他,侵犯到了他在小区这一个门方圆200米的绝对权威,所以身子板一挺,指着我大喊,你谁啊?   我虽然架着林国富,但是我的速度一点都不慢,转眼就到了他跟前,没回他问题。   这保安没有半点的眼力劲,还想上来盘查,我一脚将他踹翻,直接吼了一句,快点滚回狗窝去,免得误了卿卿的小命儿!   然后就穿过他,往小区外头跑了。   我眼角扫到这保安站起来指着我的背影破骂,但是很快小艾还有强子他们也跟上来了。   苏牧被小艾架着,两脚没有着地,一开始这保安还没反应过来,被苏牧撞了一下,又是跌倒在地。   本来他想破口大骂,但是很快发现了异常。   这苏牧双脚悬空、两眼紧闭,同时因为小艾和强子这两只大阴鬼的存在,小区门口的大灯变得昏暗无光,几乎都要灭掉了。   我刚才虽然跑得极快,但是前后两次都看到了这保安的面相。他的额头乌云盖顶,明显的运气不好。   而此时灯光如此昏暗,在这样的灯光之下,运气不好的人都容易撞邪。   所以很荣幸的,这保安看到了小艾和强子它们……   至少是……   在昏暗的灯光之下,他能够看到在苏牧的旁边有两个不同寻常的影子……   一个人有两个影子?还是一男一女?   我猜保安在此一刻脑海里肯定是闪过了这个念头,然后下一刻,就……晕倒了……   我呵呵笑了笑,等着小艾跟上来。   没几步的时间。   一直到我们出了小区门,这戏鬼都没有追上来。   我松了口气。   看来。   戏鬼这家伙应该是只领地鬼,活动范围不大。   领地鬼就是只能在一个范围里面活动的鬼,一般都是因为执念而生,死而不散。   这个小区之前估计发生过什么事,而且不是在建小区之后,是在之前,但是多少年以前就不知道了。   如果能够弄清这只戏鬼是因何执念而生的,那应该就好办了。   不过现在哪有时间,先回去把林国富他们弄醒了再说!   我们跑到马路边上,叫了辆出租车。   我叫小艾还把苏牧扔后座里去,林国富也被我扔了进去,然后我坐到了前排副驾驶。   强子和小艾他们坐到了车顶上去。   这司机是没能看到强子和小艾它们,不然的话估计得崩溃掉。   我让司机开到德国领事馆那边去。   然后我把后面的两人拉了下来,跟之前一样,叫小艾和强子抬着他们进了酒吧。   这时候酒吧正是客满的时候,我领着他们走了后面,来到后院。   才一进去,就撞见了老乞丐。   他居然没喝醉,在院子里头吃着烧鸡,喝着小酒,大半夜的居然吃得这么荤……   他愣愣得看着我们,问我怎么回事?   我唉了一句,说阴沟里头翻了船了,被一只戏鬼给调戏了。   老乞丐抓了个鸡腿给我,问我吃吗?我本来是有点肚子饿的,伸手想要去接,但是这家伙下一秒舌头就舔了一下,然后推到我跟前。   我瞪了他一眼,弄死他都算少的。   我恶狠狠地说,不吃!   老乞丐一边啃着油拉拉的鸡腿,一边转着圈在我们身边转来转去。   我问他看啥呢?   老乞丐发出啧啧的声音,说怪,真怪,这两人真怪!   我问他哪里怪了?   他说这两人体内入了邪火,如果这邪火不清除掉,恐怕就看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我皱了皱眉头,我说有这么严重吗?   老乞丐呸了一声,把嘴里头的鸡腿肉都吐了出来,怪模怪样地看我,问我这是在质疑他吗?   我说你瞎吗?我这是在问问题。   他说那就是在质疑他。   我说质疑跟问问题哪里一样!这问问题……我本来是想与他辩论一番,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跟一古怪的老头辩论啥呢。   我转移了话题,问他怎么样才能救林国富他们。   老乞丐说容易也容易,难也难。   我嗯了一声?   老乞丐说容易是只要把林国富他们体内的邪火给祛除出来就好,但是难就难在,想要把他们体内的邪火祛除出来谈何容易。   我问他要是不祛除出来会怎么样?   老乞丐咂了咂嘴,说邪火自体内而生,最后的结果,那就是受太阳之升,引动体内邪火,烧毁其身……   自焚?   我眉头皱得更甚,看来之前那风水房出事确实就是这戏鬼搞的鬼。   我问老乞丐知不知道这是谁干的?   他沉吟了下,反问了我,说我自己不是知道了吗?干嘛还来问他…… 第710章 净化邪火   我嘿嘿发笑,说我知道是知道,但不知道他知道的。   老乞丐掐指算了算,说还是等我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吧,这两人要是不死,再给我讲。   我顿了顿,说这两人想救倒是不难,就是需要他帮我压下阵脚!   老乞丐问我想怎么救?   我嘿嘿笑笑,没有回他,但是拿出了小鬼文雕,把小阴煞和土狗放了出来。   我指着土狗,问他有没有看出什么端疑来?   土狗夹着尾巴猫在小阴煞的身后,怯生生地露出个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乞丐。   老乞丐朝土狗勾了勾手指头,让它到跟前去。   小阴煞人小鬼大的两手插着腰,问他想要干嘛?   老乞丐嘿嘿笑笑,跟小阴煞说想瞧瞧它这土狗。   小阴煞说不行,土狗现在是它小弟了。   老乞丐脸上泛起了坏笑,身影一下就不见了,下一秒,等到再出现之时已是在土狗的身后了,趁着小阴煞还未回过神来之际,手一探,将土狗给抓进了手里。   土狗嗷嗷的叫。   这时小阴煞已经回过神来了,气冲冲地想着对老乞丐出手,但是被我止住了。   我说让老乞丐看看土狗体内的阴阳如何,这土狗的问题也是不小。   小阴煞心有不甘。   它这人虽小但义气却大,哼了哼,站在一旁,眼瞪瞪地看着老乞丐。   老乞丐将土狗抓在手里,左右瞧了瞧,咦了一句,说奇怪了,一只阴鬼怎么会有内阳?   我笑着说好玩吧?我弄的。   老乞丐很是诡异的看着我,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让他猜猜。   他看了看土狗,又看了看我,最后把目光定在我的两眼上头,问我是不是阴阳眼?   我说正是。   我拿了手机出来看时间,还有两个钟的样子天就快亮了。我说我先不跟他讲了,我先这两个家伙搞定再说。   老乞丐说行,让我放心,绝对没有人来打扰我。   我将林国富和苏牧盘坐起来,将林国富的左手和苏牧的右手绑在一起,然后我再拉着他们剩下的手,形成一个闭环。   随后我闭上了眼皮,开了阴阳眼,我感受着他们两人眼里的阴阳。   这阳人的阴阳和阴鬼的阴阳差不多,只是阳人里头多了一个阳灶,可是生出阳气,而阴鬼则是只有一个阴灶。   林国富他们体内的这阴阳两个灶就像两颗大树,主动脉分布了身体各个躯干,然后再由躯干散发出大大小小的副躯干、大小根系。   林国富的阴阳脉络和苏牧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苏牧的脉络要比林国富强劲不少,每一条小根系都跟神经末梢一般,链接到肌肤上的每一个毛孔。   阴阳二气便是经由这些来完成苏牧对阴阳二气的周转的。   林国富则是办不到。   因为他的阴阳筋系根本无法伸展到肌肤的那一层,所以就算有阴阳二气的周转,也是很微细的量的。   大概了解了他们的阴阳状况之后,我这才好动手。   苏牧的比较好解决,直接将他体内的阴阳二气引到进我的阴阳眼然后进行置换就可以了。   可是林国富的就不太好办了。   因为他的阴阳……就是一潭死水……   我特么的在给他置换之前,还得屁颠屁颠的跟个挖田汉一样,给他开个沟渠,把阴阳延伸到肌肤之下,也就是说,帮他打通最后的一个关口。   这样做虽然麻烦,但是我觉得这样也好。   因为这样的话林国富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凭借着这一次的机遇,可以获得和苏牧差不多的道行,也算是平白无故地捡到了。   这次之后,这小子也可以正式修行,而且起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高。   我在心里头嗯了一声,开始动工。   我先将我的触爪由林国富的手进入他的体内,然后进入到他的阴阳二灶里头,给他输送阴阳二气。   这个开沟渠与其一锄头一锄头的挖,还不如给他来个激流,直接用冲的,冲出一条道来。   我先将阴阳灶培养大了,然后通过阴阳灶往各个主干道输送阴阳二气,把主干道培养大了之后,再一点点的延伸各个中小细脉络的触爪深度。   前几步都好做,最后一步比较麻烦,花了我一点时间。   但最后还是把林国富阴阳循环系统最后一公里的脉络给打通了。   打通之后,这事情就好办了。   我开始以我的阴阳眼为起点,然后推动阴阳二气在我们三人之间流动起来。   我的阴阳二气推着林国富的,林国富的推着苏牧的,最后两人的阴阳二气流入我的阴阳眼,我萃取之后,再将新的、纯净的阴阳二气重新流回到他们体内。   这个过程描述起来很是简单,可是实际上操控起来很不容易,因为每个人体内的阴阳脉络十分复杂,想要全部置换干净是很困难的,但是我又不得不这样,如果不这样做就会造成残留,所以我只得细致了再细致。   好在虽然麻烦,但总归是可行的。   循环了第一圈之后,林国富和苏牧两人体内的阴阳二气所附着的邪火被我净化掉了一大半。   但是我的衣服也是全被汗水浸湿了。   这给土狗净化跟给阳人净化真的是有很大的区别,土狗只有一个阴灶,而阳人则是有阴阳二灶。   阴阳得平衡,净化的过程给谁多一点都不合适。   所以还得注重平衡。   在注重的平衡之下还得讲究速度。   总之就是累。   这可比跟一高手打一架都要累多了。   跟人打架,出蛮力就是了,不用动脑筋,搞这个还得动脑筋。   而且一有个闪失还有可能会造成车毁人亡。   所以我的注意力一直都是处于高度集中的状态之下,一点都不敢马虎。   搞了一会。   老乞丐在一旁提醒我时辰快到了,他都听到鸡鸣了。   我说差不多了,再来两三个循环就可以了。   可是谁晓得我说这话的时候,突然分了一下神,那阴阳二气在我的控制下发生了一点点的失衡,整个闭环圈一下子就有点要乱的感觉,动摇了起来……   我一看坏了,这个失衡引动了最后残留的那丝邪火了…… 第711章 剿灭邪火   老乞丐在旁边看得真真,叫我赶紧稳住,不然那丝邪火要是反扑就坏了。   我没空理他,聚焦了精神,一心落在对他们二人阴阳灶的维稳之上,一股精神分成了四份,差点是没得了精神分裂……   这丝末尾的邪火特么的就跟亡命之徒一样,拿着一把匕首就想对付手里拿着狙击的我。   我遥控着触爪。   它以为躲起来就行了,钻到林国富他们二人的阴阳脉络里头,从大主干窜到小主干,从小主干又溜到最后的末梢之上,溜滑得很,想抓都抓不到。   但是让它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手里的这把狙,不但能远程打击,还能定位巡航!   除非它是化作虚无,不然跑到哪里去老子都能把它给揪出来。   它一面跑,我一面追。   可是追着追着,我发现不行。   因为这丝邪火所过之处,对这二人的阴阳脉络损伤太大了,不但它会造成伤害,我也会对林国富他们造成伤害。   所以我止住了脚步,不再让我的触爪去追他们,改追击为堵截。   我在各个主干道上布下了点,将这些点连成线,再由线结成一张大网,那丝逃窜的邪火见我没追它了不由慢了下来,悠哉悠哉的,准备再次建立起它的根据地,重新发展势力。   殊不知。   老子的天罗地网已经逼近了。   我一点点地收缩,越收缩连成的点线便是越多,这张网也就越密。   那丝邪火建立起了根据地之后,又开始衍生出新的邪火,颇有苗头重燃的意思。   我心里头嘿嘿冷笑,死到临头了还想着卷土重来!老子会给你这么一个机会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就在这丝邪火松懈之际,我控制着整张网全都围攻了上去。   邪火似乎意识到情况不对劲,撒腿就想跑,可是哪里还有路留给它?所有的出路都被我给堵死了。   邪火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开始剧烈地反击,但是没用,就算它是疯狗,那也咬不透我布局已久的铁壁铜墙!   不过即使如此,末路亡命的邪火还是对林国富的阴阳筋脉造成了不小的损伤,我不敢再做耽误,迅速围了上去。虽然仍是受到抵抗,但这种抵抗完全可以接受。   先是猛烈的反击,继而被我围住,然后一点点地被我给蚕食掉……   一路搞下来。   我这身上的汗是湿又干,干了又湿。   但是好在最后一丝的邪火也被我给灭了,我一路高歌而进,又是周转了几圈,将他们二人的阴阳脉络稳固、加强,最后才退了出来……   睁开眼再一瞧,旁边已是聚集了不少人。   老板娘和老酒保他们也来了。   我有点累,但还是咧嘴一笑。   老板娘问我咋样?   我松开了林国富他们的手,晃晃颠颠地站了起来,我只说了两个字,完美,然后我的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就往后边倒了下去,不醒人事。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这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我猛地从床上惊醒过来。   因为我梦到我一整夜没回去,被阿雨罚站了。   我睁开眼瞧了瞧,四下没人,想要找手机,可是手机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下来床来找了找,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床边的柜子边角去了。   我拿了手机给阿雨打过去。   手机显示已经是早上十点多钟了。   响了几声。   通了。   不过不是阿雨接的电话,是麟。   她嗯嗯了两声?   我说是我,郭祈,我问麟阿雨怎样了?   麟说没事,昨晚夜隐娘已经给她打过招呼了,阿雨在她的安慰之下睡着了。   我出了口气,说那就好。   然后我又问麟,老板娘是怎么跟她讲的?她又跟阿雨怎么讲的?   麟说她什么都没讲,只是叫阿雨不要担心,说我现在的实力就连她都打不过。   我哈哈发笑,说她太抬举我了,不过还是很感谢她,让她再帮我照顾一下阿雨,我很快就会回去。   麟问我事情都解决了?   我说可以这样讲……就是……   麟问我怎么啦?   我说没事,回头再跟她说吧。   麟说好。   随后我便是把手机给挂了。   其实我刚才是想跟麟说就是救的俩小子不见了。   林国富和苏牧这两家伙跑哪去了?   我出了门来,外头挺安静的,酒吧一到白天就关门休息了,所以没有蹦迪声,院子里也看不到半个人。   不对。   有一个,我看到老乞丐躺到了一旁的花丛里头去了。   我走过去叫了他几声,可是这家伙浑身的酒气,抱着一个花坛子嘴里呢呢喃喃地不知道在讲些什么。   就在这时,老板娘的声音在我身后头响了起来。   她说不用叫他了,每日如此。   我回过头去,老板娘一脸睡意地站在天井的台阶上,手往上一撑,打了个哈欠,把好身材展露得一览无遗。   我放下了老乞丐,摸了摸鼻子,问她林国富他们呢?   老板娘指了指前边酒吧,说正在里头喝酒呢。   我愣了一下,大清早的喝酒?   老板娘说可不是,一醒来这两人就跟着了魔一样,到处找水喝,老酒保恶作剧,给他俩一人一瓶酒,本想醉一醉他们,谁晓得那高浓度的酒对他们一点影响都没有。   我说还有这事儿?   老板娘努了努嘴,说不信的话可以去前面看看。   我往前边的酒吧走去。   还没开门就听到里头咿呀哇啦的两只声音在叫,把门一打开,果然看到林国富和苏牧两人正勾肩搭背地在一起喝着酒。   我没有吱声,轻轻地走了进去。   老酒保黑着张脸盯着林国富他们,看到我本想跟我打招呼,但是被我止住了,我示意他不要声张。   我静静地站在林国富他们身后。   这林国富一个劲的给苏牧劝酒,让他喝,说苏牧的事就包在他身上了,他跟老板最熟了,这个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苏牧情绪不是很高,摇摇头,说连面试都没过,恐怕老板没那么容易同意他的事儿。   林国富让苏牧把心放肚子里头去,说就冲着林国富救过他的命,这事他无论如何都要促成…… 第712章 苏牧   苏牧端起了酒杯,说那这事就拜托给林国富了。林国富摆摆手,一副小case的模样。   我呵呵两声,在他们后边说道,哟,在搞什么内幕交易呢?   林国富喝了一口酒,还没意识到是我,说内什么幕,谁敢说这是内幕!   我说是我讲的。   林国富头没回,估计也是喝了不少,脖子根一片通红,问我又是哪根葱?   我说我叫郭祈。   林国富手一摆,说不认识。   苏牧回过头来看了看,我朝他咧嘴一笑,他眉头一皱,碰了碰林国富,弱弱地说,好像老板就是叫……郭祈……   林国富喝得醉醺醺的,说怎么可能,老板还在里头醉着呢。   然后回过了头来看我。   我朝他打了个招呼。   他咦了一声,说还真是老板,老板怎么在这儿呢?   我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林国富捏了捏我。   我分呗一下子提了上来,喝了一声,林国富!   这厮被我一喝,酒醒了大半,整个人发软,哎呀大叫,从高脚椅上跌落了下来,开始给我装疯卖傻,说他怎么会在这里?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我蹲了下来,说啥都没讲,就是吹了几句牛。   林国富抓着我的脚,哭央着说他错了。   我问他都错哪了?   他说不该喝酒的。   我说喝酒是好事,可以活动筋骨,这没错。   他又说不该背着我说我的坏话。   我说这就更不是他的错了,他说我的坏话,说明是我这个老板干得不行,应该是我来反省。   林国富说不不不,抱着我的大腿,说千错万错,都错在他不该喝酒乱讲话,更不该随意替我做决定……   我面色一冷,说他还知道这个!   我站了起来,一脚将他踹开,让他去醒醒酒,然后来找我!   说完我便是回了后院的房间里头。   这林国富好是好,就是这张嘴容易误事,今天我还必须给他上上这节课了,不然的话,以后早晚得出大事情!   过了一会。   这林国富来了,在门口敲门,我让他进来。   他把门一推开,就跟小媳妇见恶婆婆一样,挪着小碎步,也不敢抬头光明正大的看我,挪了几步,就偷瞄我一眼。   我心里头觉着好笑,可是面上又得黑着脸,差点没把我憋出了内伤来。   我让他大大方方地走进来,我又没想要拿他怎样。   林国富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先跟我说了声对不起。   我问他现在酒醒了?   他说醒了。   我说那可以好好谈谈了?   他嗯了嗯,说可以了。   我问他昨天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叫他带苏牧去看看风水房的吗?怎么搞到最后被人绑了起来?还差点丢了命!   林国富说这事都怨他,没能拉住苏牧。   他说那天我走了之后,苏牧就来了,然后他就带着苏牧去了风水房。在路上的时候他简单地问了苏牧的一些情况,发现这苏牧好像对于这份工作志在必得的样子。   林国富就问苏牧这是为何呢?   这苏牧就跟林国富说了,他现在急需要钱,因为他师父得了肺癌,需要住医院动手术,他准备跟银行贷款,但是得有一份稳定的工作银行才肯把钱借给他。   但是呢。   这苏牧打小就只学了一些抓鬼的本事,别的都不会,想要转行,可是年龄也不小了,就算从头开始干,估计赚的钱还不够他自己花的。   恰好在这时从酒吧这边打听到我们要招术士和方士,而且待遇从优,便是来了应聘。   林国富说本来他以为风水房的那只鬼没啥厉害的,毕竟是我叫来应聘的人去风水房面试的,怎么也都有几分保障。   可是没想到去了之后,才刚出电梯,他们就吃了一招。林国富说他多少跟着我长过一些见识,知道这风水房里的鬼肯定不简单,便拉着苏牧要走。   然而这家伙却跟舍了命一样,说今日非要拿下风水房里的鬼不可,不然的话,老板就不会用他了。   我问林国富苏牧最后撑了多少?   林国富结结巴巴地说不多,也就个把钟吧。   我问林国富当时见苏牧打不过他为什么不跑呢?   林国富说他倒是想跑,但是不好跑。   我问他为啥?   他说这还不是我起的带头作用,他说他就没哪次见过我扔下小伙伴然后自己跑的。   我说那是因为我觉得我打得过,打不过我溜得比谁都快。我说这点他就没那么机灵了,溜出来之后来通知我。若不是我临时起意打电话去问他情况,估计这会他们俩就该死绝了。   林国富拍了下我的马屁,说下次肯定向我好好学习。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让他出去外头把苏牧叫进来。   林国富诶了一声,退了出去。   隔了一会。   带着苏牧进来。   苏牧长得不算高大,但是相貌堂堂,五官让人印象深刻,眉毛粗浓,眼睛浑圆,眉心中间有一微微折起的山字纹,一看平日里揪心的事儿不会少。   我问他叫什么?   他说他叫苏牧。   我问派出何处?身上有什过硬的本事没有?   苏牧支吾了一句,虽然是没啥底气,但还是用着足够大的声音说他无门无派,打小学的本事都是他师父教的。   我问他师父现在何在?   苏牧说病了,住院了。   我离了椅子站起身来,没有说话,背着双手,在他身边转了两圈,然后问他今年多大了?   苏牧说快二十了。   我又问他,为什么来应聘?这术士和方士有了主,不但行动需要听指挥,收入也都得先归了组织,然后才能得到提成,有可能最后分到手的还没他原先挣的多。   苏牧面色消沉了一下,但目光还是那般坚定,说他看中的并不是能从组织拿到多少钱,而是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这样他就可以去找医院贷款了。   我呵呵发笑,说银行贷款,那利息可都不便宜,粗略的计算一下,贷款50万,20年期,这利息就得30万,每月还款三四千块,这还是少的,万一病情恶化,再需要个百来万,这银行未必就肯再借了…… 第713章 收买人才   苏牧摇摇头,说他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呵呵发笑,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今日不管,明日必扰。   我沉吟了两秒,说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帮他快速地搞到钱来。   苏牧眼睛亮了一下,急忙问我是什么主意?   我说我认识一些有钱的老爷,他们做的生意都特别大。这生意做大了嘛,多多少少难免会有一些仇敌存在,我可以把他介绍给那些有钱的老爷们,只要他好好替他们办事,这钱自然就不用愁的。   我话音才落,苏牧就呸了一句。   林国富想要上前,但是人还没动就被我用眼神镇住了。瓜娃子。老子正在试探这小子的本性呢,搅了老子的好事弄死你!   苏牧生气我心里头很高兴,但我不能够在这时候中段,所以我依旧黑着张脸。   我说不用这么义愤填膺,其实钱嘛,怎么来的无所谓,最主要的是能救人!人救到了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对的,人没救到事情做得再多,那也是白瞎。   苏牧愤愤地看着我,说他这份工作不想找了。   我说也可以,反正你现在还不是我的员工,走之前顺便把刚才你们俩在前边喝的酒钱给结了。   这话说着我便是喊了老酒保一声。没过多久老酒保就来了,问我咋啦?   我说收钱啊!这两家伙刚才喝了你那么多酒,都是白给的啊?   老酒保愣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苏牧和林国富,我一个劲地给他示意,这老酒保毕竟人老成精,一看这架势就明白过来了,脑门子一拍,说对哦,刚才的酒钱还没要呢!   说完走到了苏牧的旁边,手一摊,就跟他要钱。   林国富这这这的叫起来。   我哼了一声,佯骂了林国富两句,说他这狗腿子的,叫他去办件事都办不成,我还养着他干嘛!   林国富一脸苦咧吧唧的,哇的一下就跑过来抱我大腿。   我愣了一下。   这小子演的哪出,太夸张了吧!   他抱着我的大腿一边哭着一边喊,说老板啊,可别把他给开除了,他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没了这份工资,都不知道要怎么糊口了。呜呜呜。   苏牧看得眼晕。   这边老酒保管着他要钱,那边林国富眼看就要被我给开除了,他左右寻思,最后怒怒地跑到我跟前,将林国富抓扶起来,对着我凶巴巴地说钱他会付,连同林国富的那一份。   然后又跟林国富说别哭,男子汉大丈夫,头顶天脚顶底,中间有手有脚,走到哪里没有饭吃!叫林国富放心,说都是因为他才害得林国富丢了工作的,让林国富跟着他,以后有他一碗吃的就不会饿着了林国富。   我低着头偷着乐地笑笑,这样耿直讲义气的人才可是多年不见了,特别是在如此一个物欲横流、每个人都向钱看齐的社会里,更是少见了。   有道义、讲义气、不屈钱财、有骨气,最主要的是本事也算是不错。   这样的人才,不正是我想要的吗?   我负着双手,大踏步的往门外走去,喊了老酒保一句,说结账去吧,然后又留了一句话,跟林国富说这人不错,录取了吧。   及至出门。   林国富和苏牧才回过神来,林国富比苏牧还要兴奋,说他就知道,老板就是在跟他开的一玩笑,然后又扯上苏牧,说恭喜恭喜,他被老板录取了。   苏牧还有点弄不清状况,一头雾水地问着什么时候的事?   这时我和老酒保已经出来门来了。   老酒保在我耳边唠了一句,说其实苏牧这小子挺不错的,他认识苏牧的师父,非常具有风骨的一人,虽然生活过得不咋样,但是极富道义。   我哟了一声,说那我得找个时间去与他讨教讨教。   老酒保说自然是应该,毕竟人家的徒弟现在在我的手底下办公,这多少都得去感谢一下人家地培养之恩。   我说这个是必须的。   我在酒吧前台把账给结了。   虽然是新收了一个人手,但是结账的时候我特么的还是肉疼了一下,两个家伙,特么的居然喝了我10颗10品的功德珠!   奶奶个熊的。   真当老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看来这个苏牧进来之后还得好好地剥削一下他的劳动力,至少先把这10颗功德珠给赚回来。   我咂了咂嘴,很是气愤地跟老酒保说花了这么多银子,送我一杯阴阳酿如何?   老酒保一副吝啬的说都给我打折了都,再送就亏本了。   我说你亏个屁,赶紧给老子倒,老子这会窝火得很呢!   老酒保瞪了我两秒,说行行行,谁叫我是大客户呢!然后给我拿了一杯子,倒了些阴阳酿,没满……   气得我一饮而光。   刚喝完林国富和苏牧他们两人就过来了。   我还得陪笑!   没办法,谁叫我刚才贱设了一局作弄他们。   我哈哈笑笑,说都来啦?坐吧,刚才在屋里头的那番话只是作为面试的一个环节,毕竟……我指了指苏牧……你的实战环节不但没得分,还倒扣了分,如果不是我亲自出马去把你们俩捞回来,呵呵,这会估计就悬了……   苏牧显然还停留在刚才我给他塑造的印象里,说是他实力不济,但是就算我不救他也是好的。   林国富拉了他一下,说其实老板人还挺好的,刚才说的那些都不算数。   我这人向来都不愿强求。   我又问了苏牧一句,问他愿意和我签合同吗?   他想都没想,说不愿与我同流合污。   我就知道。   我刚才这套方法虽然能测验出一个人的人品,但是有利也有弊,有利是能看到一个人的本性,特别是苏牧这种在生活上有苦难的,有弊是最后都会毁了我自个的形象,而这形象只能在日后再慢慢重新塑造回来。   我说刚才讲的都不作数,如果他能来我这儿上班,不但待遇从优,而且我还可以提供给他一笔借款。这笔借款没有任何附加条件,没有利息,没有期限,他什么时候能还就还,不能还就先欠着…… 第714章 催债?   苏牧明显动心了。   但估计还是防着我给他下套,所以我也不打算逼他,站了起来,双手插回裤兜里头,我说可以给他两天的时间考虑考虑。   然后我就走了,出了酒吧,回了医院。   这后面的事林国富应该可以搞定,他要是搞不定那可真就让我失望了。   来到医院这里,时间已经是快到正午了。   阿雨她们正好是在吃饭。   我看到阿雨的时候一肚子的愧疚,可是阿雨却跟没事人一样,问我吃饭了没有?   我摸了摸肚子,说确实是有点饿了。   阿雨给我拿了副碗筷,说她给我准备了我最爱吃的小白葱爆鸡肾。   我不由欣喜,问她怎么知道我会在正午赶回来?   阿雨看了一眼麟,笑了笑,没有说话。   麟说有一种等待叫时刻准备着,她说昨天阿雨点了小葱炒鸡肾,今天也是点了小葱炒鸡肾,为的就是我回来的时候能吃上。   我一听不由鼻子一酸,但还是哈哈发笑,掩饰了过去。我看着阿雨的眸子,跟她说这天底下就只有她对我最好了。   阿雨脸一红,娇羞了一下,说麟还在呢。   麟这时才拿手遮住脸,让我们继续。   我坏笑地又是调戏了阿雨一番。   谁知道这时候被阿雨放在床头的小六子咯咯笑了起来。   我走了过去,刮了一下小六子的鼻头,我说你个小不点,笑啥笑呢,还敢笑话你老子不是。   我这边跟他开着玩笑,谁知道这小子还成精了,见敌不过我,开了水龙头,冲了一条水龙往我脸上来,撒了我一脸的尿,撒完了尿这小家伙还一阵坏笑,惹得阿雨和麟都哄笑了起来。   麟说我这儿子将来肯定了不得,才出世不久就能和他爸过招了。   我说这娃啊……   我本想说将来肯定是乱世之人,但是想了想,算了,还是不要叫阿雨担心了,所以改了口。   我说这娃啊将来肯定长得比我帅。   阿雨说帅不帅的她不知道,但是肯定得比我臭美。   我拿了纸擦了擦,撇了撇嘴,说那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不再与小六子玩闹,坐了下来,跟阿雨说我有件事想问她。   阿雨问我什么事?   我说公司最近新招了个人,但是这人的师父得了肺癌,我想请个医生给他看看,这帝都哪一家医院的医生好一点?   阿雨脱口而出,说肯定是北大的肿瘤医院啦!她说这事还得找她爷爷,因为她爷爷和这医院的院长熟啊,听说两人读书时期还做过同学,时不时的就聚在一起,喝个早茶。   我说那我下午去见见爷爷。   阿雨说不用,打电话让他过来就好,顺便还可以让他看看他的重孙子。   我说这会不会太麻烦爷爷了?   阿雨说爷爷乐着呢。   既然这样,我也只能这样了。   吃过了饭,阿雨就给她爷爷打了电话过去。   他爷爷才一听说就马上答应了,说也不用等了,孙女和重孙子要见他,那还不得是最头等的大事!   说完就挂了。   阿雨说白氏集团离这边不远,应该很快就能到。   我嗯了一声。   麟见机也不给我们当电灯泡了,起了身,伸了个懒腰,说她要出去溜达溜达。   我向她表示了感谢之意。   麟说别客气。   我说必须的,因为下次可能害得继续麻烦她。   她白了我一眼,无奈地笑着走了。   这麟一走,病房里头就只剩下阿雨和小六子了。   我把房门一关,窗户帘一拉,心想着趁着她爷爷还没来之际调戏调戏一下阿雨。   阿雨一看到我一脸的坏笑就先讨饶了,说不要,这里是病房。   但是我不依不饶,一下子跳到了病床上去,我说求饶也没用,嘎嘎嘎,大灰狼要吃小白兔啦……   阿雨嘴里说不要,但身子却很诚实。   我摁住了她,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唇。我都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亲吻她了。   阿雨的唇很是细嫩,带着一点点的甜香。   我的手一点点的抚摸着她,阿雨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整个房间里头似乎都洋溢着爱的气息。   可是偏偏就在这气息正到浓密之时,有人敲门了。   这敲门声实在是太过搅兴了。   我一脸的气急败坏,赖在阿雨身上不肯下来,她咯咯咯的坏笑,说有人来了,快点去开门。   我嗯了两声,挪动了身子,说宝宝心里不开心。   阿雨亲了亲我的额头,说给我两个爱的鼓励,等以后出院了回了自己的房子之后,再好好的奖励我。   我说这可是你讲的,可不许反悔哦。   阿雨拿小手手拍了拍我,说是啦,快点去,乖宝宝。   但我还是懒了一会,然后这才下了床来。   开了门,居然是阿雨的爷爷!   这来得也太快了吧。   阿雨她爷爷白了我一眼,说拖拖拉拉的,多久了才来开门,在屋里头干嘛呢!又说门关着,窗帘拉着,这小六子才出世多久就想着干那事!哼!   我一阵脸红耳燥,我说哪有……   老爷子一副他早就看透了的模样,瞄了瞄我下肢,那里鼓起的小帐篷都还没消。   完了……   大意失荆州……   这下子形象全毁了……   白老爷子走了进去,也是说了阿雨两句,说不能由着我胡来,这月子要好好坐,不然以后会落下毛病,害了身子的。   阿雨连连称是,但是她有法子对付白老爷子,很快就把小六子祭了出来,说曾祖父放心好啦,小六子在这边监督着呢。   白老爷子一看到小六子就笑的很开心,说人家小六子才懒得管你们大人的事。   然后就开始逗起了小六子来。   这白老爷子最近心事应该不少,刚才开门的时候还看到他满副愁容,但是在小六子跟前立马就变得跟个小孩子一样了。   逗了一会。   我正准备和白老爷子提医生的事,然而就在这时,门外头走进来了一人,说董事长,催债的人已经围住了集团大楼的出口了,现在那边有点乱,白总裁让他们暂时先不要回去,等白总裁处理好了再回。   催债?   阿雨很快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问她爷爷发生什么事了?   可是白老爷子跟没事人儿一样,手里抱着小六子,嘴里稀松平常的回了句知道了,然后就没然后了…… 第715章 寻医   阿雨问是不是集团出了什么事?   白老爷子一脸的轻松,说啥事都没有,让她好好的养着身子,带好孩子,其他的一概不用管。   阿雨再三追问,这老爷子就是只顾着和小六子玩耍。   我给阿雨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问了。阿雨只能作罢,但是面上依旧很担心。   过了一会。   我上前一步,跟老爷子说,问他是不是认识北大肿瘤医院的院长?   老爷子嗯了一声,问我有事?   我说我一朋友的师父得了肺癌,正寻着医生,听闻阿雨讲在帝都这一地界上就数北大肿瘤医院的技术最是好了,然后又听阿雨说老爷子他跟医院的院长认识,所以就想问问能不能让他牵个线搭个桥,给介绍介绍。   老爷子按照惯例又是对我吹鼻子瞪眼,问我是哪个朋友?凭啥让他帮我牵桥搭线的?   我一阵尴尬,看了看阿雨,只能找她求助了。   阿雨笑了笑,下了床来,拿了手机给她爷爷,撒着娇地让她爷爷帮忙,说就算不看在她和我的面子上,也看在小六子的面子上。   老爷子哼了哼,说行,就看在小六子的面子上。   阿雨接过了小六子,把手机塞到老爷子的收录。   老爷子滴滴滴的摁起了号码来,然后把手机放到耳边,隔了一会,老爷子呵呵笑了起来,跟着手机那头说,老家伙,在干嘛呢?   老爷子拎着手机聊了一会,随即切入了正题,问电话那头,说目前这医院里头哪位医生最能治这肺癌啊?   老爷子听了一会,哦了几声,说那好那好,把电话号码发过来,他让他的孙女婿去找他,然后给阿雨示了示意,让她拿纸和笔。   老爷子念了一个号码,阿雨记了下来。   随后老爷子又是和对方聊了几句,约定下周一起吃个饭,然后便是挂了。   挂了之后老爷子一脸的笑容便又是不见了,黑着张脸,指了指阿雨记下的号码,跟我说去找他就行了,全四九城最好的肺癌医师就是他了。   我连声说好,谢谢老爷子了。   谁知这老爷子又补了一句,说不但是最好的,也是最贵的,但愿我那朋友花得起。   我一阵痴笑。   我说这个就是我那朋友的事了,我就负责问。   然后我示意阿雨陪着老爷子,我拿过那个手机号码,出了病房,来到外头,寻了一安静的地方,照着那个号码打了过去。   等了一会。   通了。   手机那头响起了一个有些疲惫的声音,问是谁?   我嘿嘿笑笑,说您好,本来想称呼他一声的,但是一想,诶,刚才忘记问这医生叫什么了,但是我急中生智,接了一句,请问是北大肿瘤医院最好的肺癌医师吗?   对方哈哈笑了一句,说最好不敢讲,但最累的肯定是他了。   我拍了他一句马屁,说那肯定是医者菩萨心,所以才会这么累。   他说菩萨不敢讲,只是凭着本事用两只手救人。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这两句话,但我大概可以猜出这医生是个什么的人品了。   我嘿嘿笑笑,说我是院长介绍过来的,这次冒昧打扰,主要是有一事相求。   他问我是什么事?   我说我有一朋友他师父得了肺癌,需要他施展一下妙手,回个春。   医师顿了顿,说他有点为难,因为今天下午排了两台手术了,估计要等下半夜才有空。   我说没关系,回头我到医院亲自接他下班。   他连说不用,等他下班了再给我来电话吧。   我说这个都一样,反正他那边照样忙,回头再见。   说完我们便是都挂了。   我回了病房,阿雨他爷还在。   一进去老爷子就又给我黑脸,说现在阿雨的身子好了一些了,问我什么时候开始去上班?   我看了看日期,今天是周五,我说下周,下周准保过去。   老爷子哼了哼,说我整日吊儿郎当的,也不晓得寻思着找点事做。   我嘿嘿傻笑。   这事不能搭洽,一搭洽准保又是被一番数落。   所以还是装孙子的好。   老爷子待了一会后,便是起了身,说他也该走了。   可以看出老爷子一脸的依依不舍,前一秒还一脸笑容的,这才起了身,就好像心里头压着的心事又得去面对一般。   阿雨说要送送他。   但是老爷子摆了摆手,说甭送了,说阿雨如果孝顺,等出了院之后多去看看他就好了。   阿雨被他这么一说不由脸现伤心。   我走过去抱了她一下,虽然老爷子说不用,但我们一家三口还是把老爷子送到了门口去。   老爷子嘱咐了几句,然后上了车,便走了。   小六子嘟嘟了两声,朝老爷子离开的方向招了招手,居然一脸的依依不舍。   老爷子一走,阿雨就说集团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我说要债的都上门来了,能不出事吗?   不过我让阿雨放心,跟她说反正过几天我就要去爷爷那边上班了,到时候我去查一查就知道了。   阿雨点了点头,说也只能这样了。   我们回到了房间里头。   阿雨问我刚才出去是和那医生联系去了是吧?   我点了点头。   阿雨问我联系得怎样?   我说还行,不过人家比较忙,下午还有两台手术要做,得等到晚上下班了之后才有空。   阿雨问我那晚上就还要再出去了?   我说是啊。   阿雨神情黯淡了一下。   我安慰她说等忙过了这阵子,底下有人跑腿了,我就天天待家里陪着她。   阿雨佯嗔了一句,说才不要我陪,她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多好。   我哎呀一声,亲了她一大口,说怎么,嫌弃上了我不是?看大爷我好好教训教训你!   我把房门一关,窗户帘一拉,嘿嘿嘿,这次总该没人来打扰了吧……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一下子一下午就过去了。   我吃过了晚饭,叫上了万老板,让她把她那辆豪车开出来,陪我去医院接个人。   她一听以为是阿雨要出院了,问我要不要叫辆房车?   我说不是阿雨,是一位医生,北大肿瘤医院的,借她的车载这医生去看一位病人…… 第716章 孙科同志   万老板说完全没问题。   我嘿嘿笑笑,说那就真的是太感谢了。   万老板说瞧这讲的,然后又问我这会是不是在妇幼医院这边?   我说是的,过来这边接我就行了。   她说二十分钟后到。   然后就挂了。   我跟阿雨到了别,走到医院门口,才站了一会,这万老板的车就来了。   出乎意料的是,万老板亲自开车,没带司机。   我上了副驾驶的位置,打趣了她一句,说今天怎么亲劳亲为啊?   她说我要的车子,还不得她亲自开,不然哪配得上我的身份。   我说还真别介,这太抬举我了。   她说还真不是。   我说我一赤脚小子,没本事、没靠山,而她则是堂堂博古斋的大老板,我哪里敢叫她给我当司机。   万老板说这话不是这样讲,单单从我的气度上来讲,恐怕在这四九城里头就找不出第二个了。   我摸了摸鼻子,我晓得她说的是哪件事,就是之前送她的那件元青花张良拾履大罐,算是给她入账了3.4个亿。   我摆摆手,说都过去的事了。   万老板说行,不提。   然后车子就开了。   我们一路来到北大肿瘤医院,问了路,来到肿瘤科外面。   他们科室外头挂着这个科室的人员介绍。   最顶上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年纪不大,长得白白净净的,腮帮子尖尖。   我拉了一个路过的护士,问她这个科室里头哪个医师最厉害?   她愣了一下,看了看人员表,说肯定是最上面的那个了,科室的科长。   说完就走了。   我看了一下名字,孙科。   万老板问我咋说。   我指了指这个人,说没错了,应该就是这个了。   万老板问我怎么知道就是他?   我说可以打个赌。   万老板眉毛一挑,说好啊,赌什么?   我说赌烧烤。   万老板说可以。   我们在走廊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医院真是热闹,来来往往,病人、护士、医生、家属,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   我们坐了一会,这时走廊不远处的手术室开了门,走出来一队医护人员,穿着绿色的手术服,脸上戴着口罩。   其中一个脸上戴了只眼镜。   我跟万老板说走在人群后头的那个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了。   万老板站了起来,说走吧,看看这烧烤是谁买单去。   我也站了起来,笑笑说让她把钱给准备好了。   我们走了过去。   来到我们说的那位跟前。   我喊了他一声,问是孙科医师吗?   他把口罩摘了下来,说他是。   我回头看了万老板一眼,嘿嘿发笑,然后问这孙科,记得我吗?下午通过电话的。   他眉头一皱,问我是谁?   我愣了一下。   额……搞错了?   我说下午打过电话的啊,说是下班就来接他的。   他不耐烦地说我搞错了,然后匆匆忙忙地就走了,撂下我和万老板两人跟呆鸡似的,大眼瞪小眼。   隔了一会。   万老板嘿嘿笑笑说错了吧!   我很不服气,怎么可能错了?凭我这看人的本事,怎么可能看错。   我拿了手机出来,给那医师打了个电话。我回头看去,发现那医师越走越快,就在这时,他往裤兜里掏了掏,拿了只手机出来。   我哇的一声,指着那医师,跟万老板说没错,就是他了。   这医师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把手机摁掉。   然后拐进了一条电梯里头。   我跟万老板赶紧追了上去,可是来到楼梯跟前,那医师已经不见了。   妹哟!   老子又不干嘛!   我跟万老板说一人一头,她往下,我往上。   说完我就跑到了楼上去。   这楼上也全都是人。   我站在了楼梯道口,这人这么多,怎么找?   我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这医师说过他要下班,那他下班应该要离开医院,离开医院像他这么厉害的医生怎么说都得有辆车,自己开车回家吧?   我下了楼梯,给万老板打了个电话,让她去地下车库堵。   然后我跑到离肿瘤部最近的那个大门,直接拿了几张钞票出来,给看门的保安。   保安被我吓了一跳。   我直接哭喊了一句,救命啊!   保安一头雾水,问我怎么啦?   我说我想请孙科医生给我老爹动手术,但是排不上期,就只能去办公室找他,但是孙科医师躲着他,刚刚下了班。   保安一脸义正辞严,说动手术排队这是医院的规矩,他们也无能为力。   我说我就想问一下他们,这孙科医师下班都走的那条路,就算是无法改手术期,那我要是能跟他说两句话那也是好的。   保安一脸的为难。   我上前一步,将票子塞进他的兜里。   我说帮帮忙,帮帮忙。   保安眉目还是很为难,但还是动心了,指了指离医院不远的一个公交站,说孙科医生不开车,他坐公交车回家。   我咦了一声。   这么大的一个医师,居然坐公交车,虽然有点难以置信,但我还是选择了相信。   我说了声谢谢。   然后出了医院,来到保安说的这个公交车站。   这时候已经很晚了。   公交车站没几人,又兼之天气寒冷,我真的很是怀疑。   我搓着手跺着脚,公交车都过了两辆了,可是这医师还没出现。   正是焦急之时,一个身穿大绒衣、裹着毛巾、戴着皮帽的人走了出来。   我看了远处医院保安室里的保安一眼,保安给我指了指,然后就钻到了保安室里头去。   我瞬间领会,躲到了旁边的广告牌后面。   过了一会。   这孙科走了过来,虽然全身裹着,看不清面目,但我晓得便是他了。   因为身高体型都与刚才我看到的无二致。   这家伙没有发现我,跺着脚的取暖,这时一辆挂着35路牌子的公交开了过来。   孙科扬了扬手,公交停了下来。   他上去了之后,我也赶紧从广告牌后面钻了出来,尾随孙科上了车去。   他投了币,然后往里头走去。   这时候虽然晚了,但是公交来到这儿人还不算少,所以孙科只能站着。   我溜到了他的背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   孙科回过头来,看到了我,两眼一瞪,全是惊讶…… 第717章 老头   我嘿嘿发笑,说这下可跑不了了吧!   他张嘴就想要喊,可是手被我抓住,注了一丝阴气进去,这孙科立马就僵硬不动了。   我说不要紧张嘛,我又不想干嘛,何必一看到我就跑呢。   他咿咿呀呀了两句,但就是动不了。   等到公交到了站,我拉着孙科就下了车,然后打电话给万老板。   这电话才通,万老板就气冲冲地说这人不见了!   我跟她说别着急,人在我这儿!然后我跟她说了这个公交站台的名字,让她把车开过来。   孙科两眼颤巍巍地盯着我。   我说别担心,真的只是让他去看一病人而已,不谋财也不害命。   但这家伙明显不相信,不过我也不搭理他,到时候自会明了。   过了一会。   万老板车来了。   我直接把孙科给塞到了后排上去。   然后车子便是往东城区的郊外开去。   之前我问过酒吧老板娘,她说苏牧和他师父就住在东城区郊外一叫癞痢村的村子里头,村口有一颗大榕树,十分好认。   万老板导了航,开了半个多钟。   这才到了。   她将车子停在大榕树下。   怎么说呢,这时候夜色已经黑了,村子里头看不到什么情况,但是即便如此,我第一眼看到这村子的时候就觉得这村子干净。   不是环境的那种干净,而且没有脏东西。   这阵子来我在四九城附近也是逛了许多回来了,越往外走便是越混浊,时不时地就能看到有脏东西盘踞在村镇里头。   说它们害人吧,也没有,说它们没害人吧,长时间没下地府,导致地方上的阴阳消长,那也是一个问题。   而眼前这个叫癞痢村的。   真的是非常干净,几乎看不到一点的污秽之物,不仅仅是肉眼,我开了阴阳眼也是看不到。   我们下了车来。   站在村口。   这时候已经是接近十一点的样子了。   村子里头不要说有人走动,就是亮着灯的屋子都极少。   万老板问我怎么走?   我说顺着大榕树往里头走,第9间屋子就是了。   我把孙科给放了。   这里山高路远,我就不信他能咋滴。   不过这医师还算是挺尿性,一松开他就一阵乱叫,跑到一户人家跟前去拍门,叫他们救命。   这户人家本来是开着灯的,但是一听到孙科的叫唤反而把灯给关了。   孙科没办法,只得继续往着前头跑。   一边跑一边叫唤。   万老板问我不用管管他?   我说人嘛,难免会有一些害怕的心理,让他叫唤叫唤也是好的,把情绪给发泄出来。   万老板摇了摇头,不太认可我这说法。   我摸了摸鼻子,笑笑说跟上,先找到苏牧家再说。   走了一会。   这孙科突然钻到了一间屋子里头去了。   我们是一路数过来的,他钻进去的这间屋子,正好是第九间,也就是苏牧和他师父的家。   我诧异了句。   这也太巧了吧。   我跟万老板走了进去。   这屋子很老,是那种老式的三角顶平房,双开的小木门。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木门已经变黑了,门环上面系了厚厚的红丝线。   里头没有开灯,只点了一盏油灯。   光线很暗。   我们才走到门槛的位置便是听到木头太师椅咯吱咯吱一下一下响的声音。   再往里走,一股浓浓的檀香的腥味扑鼻而来。   是的。   腥味。   我一闻到这么浓的檀香腥味便晓得不对劲了,这檀香制成的香,素闻可以催眠阴鬼,所以可以肯定的是苏牧他们家里头肯定养着什么鬼,而且还不少,不然的话檀香的香味也不会这么浓烈。   想到这我不由咯噔了一下。   孙科!   这家伙冒冒失失地冲进去可别冒犯了什么东西,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担责任事小,让国家损失了这么一位人才那可就是莫大的罪过了。   我紧赶两步,走了进去。   同时也是把万老板掩护在了我的身后。   进来一瞧。   孙科蹲在地上,正在在一老头把着脉。   光线太暗,看不清老头的面目,之所以知道他是老头,主要是因为这躺在太师椅上的人身材实在是太过瘦小了,几乎都可以用干枯形容。   孙科摁着的那只手就跟一枯树枝差不多。   这气氛变得有点快。   先是惊怕,后是担忧,直到这一刻突然觉得有点和谐。   我走到孙科旁边蹲了下来,问他怎么样?   孙科回过头来一脸严肃的瞪了我一眼,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嘘。   不得不说。   这医生认真起来还真的是帅。   我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孙科把了一会脉,又让老头咳嗽两声,然后摁了摁老头的胸腔,摁了一会,摇了摇头,说最好还是上医院去瞧瞧,拍个x光。   孙科说从目前初步的判断来看,老头的胸腔可能有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他不好讲,得到医院拍了x光才好判断。   老头哈哈笑笑,声音沙哑而又无力缓慢。   他摆了摆手,说老了,动不了。   孙科说这病他可以治,只要老头遵循医嘱。   老头说他这病啊,不是真病,是虚病,病灶是啥他自个门儿清,除非是轮回再造,阴魂可以投胎,不然的话啊,就算是华佗扁鹊在世,也都救他不得。   孙科一听这话就来气了,说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这么迷信!让老头要相信科学,现在的科学这么发达,一切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   孙科听不懂老头的话,我倒是听懂了。   我上前一步,问这老头,病灶是什么?或许,我能帮他一帮……   老头本来一直在摇晃着椅子,听到我这么说就跟才意识到我们进来了一样,停住了摇晃,咯吱声一下没有了。   四下变得安静了起来。   老头伸手摸了摸,摸到了旁边茶几上的油灯,拿在手里,然后从直起了身子来。   这油灯的光线原先被一只茶壶给挡着,所以我们一开始只能看到老头脖子一下的地方,这时老头拿过油灯,又直起了身子,所以光线一下子就照到了他的全身。   我们随着光线看去。   这一看……   孙科被老头的两只眼睛给吓得往后倒坐了下去…… 第718章 赌注   只见得这老头的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但是却灰蒙蒙的一片,灰蒙蒙的一片还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眼睛里头似有乾坤,可以看到一条条如同蝌蚪般的灰雾,四处飘转,幻化不定。   孙科吓得连连颤抖,指着老头的眼睛,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是……鬼……   万老板也是被吓到了,但她总算是半个我们这行的人,所以并没有多大惊怕。   我则是眉头紧皱。   因为这一幕我曾经见过,在冥府的时候,离梦的那双眸子。   老头呵呵发笑,说不好意思,吓着大家了。   我看了看开着的门,问这老头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会来?   老头没有正面回我,只说今早开门,有三只喜鹊在屋檐上叽叽喳喳的叫,所以他便把门开了,本以为这喜鹊只是随意乱嚷,没想到真是有人要来。   我呵呵笑笑,说他这三只喜鹊肯定是一母两公的。   老头问我怎么知道?   我说双王争后嘛,肯定得吵吵。   老头哈哈笑了笑,把油灯放到桌上,然后重新躺回了太师椅。   我跟老头说他这病……可能我治得了!   谁知道我话音才落,孙科就上前了两步,说我不要乱搞,这是典型的肺部存在异物,除非是开刀动手术,不然不可能治得了!然后又说目前在国内,除了他,恐怕没人动得了这个手术。   我转过头去跟他说,这事怪我,没先搞清楚病症便是把他给抓过来了。   孙科愣了一下。   我说我本来就是请他来为眼前这位老先生看病的,但是现在看来,老先生这病恐怕不是病理上的问题,而是心病……   我之所以用心病,其实就是怕孙科跟我较真。   他作为一名外科手术医生,在他的世界观之中早已是无神论至上了,如果我跟他说这世上有神神鬼鬼的,恐怕想让他相信比让他舔我的脚趾头还要难。   孙科摇头表示不解同时眼里充满了怀疑。   我说打个赌吧!   孙科问什么赌?   我正准备说,可就在这时有人走了进来。   我回头去看。   这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苏牧!   他站在门口愣了一下,估计是看到突然多了这么多人,然后一阵激动地冲了进来。   我蹲在老头的椅子跟前,被苏牧扒拉了一下肩膀,一个受力不稳,朝后面倒坐了下去。   万老板啧了一声,想要责骂这苏牧,但是被我止住了。   我哈哈发笑,说没事。   苏牧这时才认出了是我,吃疑了一句,说怎么是我?只是没等我回他,眉头一皱,怒问我来这儿干嘛?说他都答应我考虑考虑了,为什么还要来骚扰他师父?   说完往他师父跟前一站,带着满满的戒意。   这气氛一下紧张了起来。   停顿了两三秒。   苏牧他师父拍了拍苏牧的身侧,说别紧张,是贵人来了。   苏牧愤愤地说我们哪里是什么贵人!分明就是一群满身铜臭味的商人!   我诶了一声,说他这句话说对了,我指了指背后的万老板,说这位就是有钱人,肥得流油,不像我,穷。   万老板哼了一声,又气又好笑。   然后我又指了指孙科,说这位就是全四九城最厉害的肺癌肿瘤专业教授医生了,只要他出手,就没有治不好的癌症。   我把我脑袋里仅有的几个词全都抛了出去。   孙科上来拍了拍我的肩,说前面几句他表示认同,但是后面那一句不是很赞同。   我啧了他一句。   苏牧说信我才怪!   我拍了拍孙科,说给他看看。   孙科愣了一下,问我给他看啥?   我说你的工作证啊!   他哦哦了两声,说对对对,然后从裤兜里头掏了张工作证出来,递给苏牧。   苏牧接过手,瞧了瞧,问孙科真的是医生?   孙科一脸正经地说如假包换!   苏牧眉头紧皱了一下,但随即松了下来,语气一软,问孙科能不能救救他师父?无论多少钱,他都愿意出!   孙科看了看这这四周的屋子,说这……   虽然光线不亮,但我还是看到苏牧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我插了一句,说钱的事不用担心,这苏牧是我的员工,他的师父就是我的师父,所以这治病的钱我替他给了。   苏牧激动地说他还没答应跟我签订契约呢!   我嘿嘿发笑,没有跟他理论,只是问问孙科,按照这情况,粗摸估计需要花多少钱?   孙科推了推眼镜,说如果真的确诊为癌症的话,前期手术加后期化疗,少的话几十万,多的话百来万,都有可能。   苏牧一听到这数字直接就愣住了。   我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说完全没问题,就算是一千万,我也照样给!   孙科另瞧了我一眼,问我这说的可是真的?   我指了指万老板,又指了指苏牧他们师徒二人,起了个誓,说此话若是有假,我郭祈天打雷劈!   嘿嘿。   反正苏牧他师父这事又不用花钱,我自己就能够把他治好了。   孙科说好,他立马联系医院,把老先生接到医院去。   我说完全可以,老先生入院的那一刻,我就先叫一千万的押金,需要多少就扣多少!   孙科说好!   我也说好!   随后我们齐齐看向了苏牧。   这小子愣了愣。   我见他不好意思,直接绕过了苏牧,跟老头说去吧。   老头说好,走便走。   我示了示意孙科。   他拿了手机出来,打了通电话,说了个地址,叫医院派辆救护车过来。   我把他拉到一旁,我说刚才那赌还没说完呢。   他问我怎么个赌法?   我说这老先生要是他能治好,我欠他一个要求,任何要求斗可以,相反,要是我能治好,我不需要他满足我什么要求,到我公司兼职就行。   孙科咦了一句,问我也是开医院的?   我说不是,主业是做房地产风水顾问的,副业嘛,以后再说。   他切了一句,说我一做风水顾问的找他一动手术的干嘛?   我说这个就不劳他费解了,反正赌注就是这么一个赌注,敢不敢来?   孙科沉吟了下,问我兼职的意思是……   我说就是平日里他还可以去上班。   他说那…… 第719章 潮汕肠粉   行。   嘿嘿。   我一听孙科说行,我这心里头便是一喜。   他这人我是要定了,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往哪里放好,但是人才嘛,多多益善。   又待了一会。   救护车来了,我们协力把老头给送上了救护车。苏牧跟着救护车走,孙科与我们上了万老板的车。   半个钟后,我们回到了医院。   在孙科的干预下,苏牧的师父住进了一个超豪华的病房,光住院费一天就是一万。   没办法。   除了这个,就没别的病房了。   因为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夜里十二点了,所以检查的事都被安排在了明天。当然,插的队,花银子插的队,还是消费了白老爷子的面子之后争取到的。   孙科拉着我到门外,说明天他就开始医这老头,让我等着受死吧,他的要求就是让我把所有的家产都捐献出来。   我嘿嘿摆手,说没问题,只要他能把老头给治好,最好是明天能给出解决方案。   孙科让我就瞧着,说他的团队是全国乃至全世界最为专业的团队,如果他们都救不了的人,这世上恐怕就没有谁能救了。   我在心里头暗自地说,恐怕这次就不是这样了。   当夜苏牧留在了医院,孙科被我们送了回去,在回妇幼医院的路上我就问万老板张老那边的事弄得怎样了?   万老板说还没听说,估计也就在这两天了。   我说这个羊先生真有那么渊博的知识?连镐多塔都认得?   万老板说说起这个羊先生,那可真是个奇人,眼光独到不说,还遍览群书,几乎没有他没看过的关于古玩的书,一些野史秘籍也都没放过。   我说那这个阅读量可就了不得了。   万老板说可不是嘛!   我说之前他还邀请我去他的私人博物馆看看哩。   万老板说其实从文物保养和文化推广这两方面来讲,羊先生做得都挺好的,她叹了一声,说如果不是为了赚俩钱,她都想把手里头的古玩捐给羊先生,这样也算是为延续中华文化尽点绵薄之力。   我嘴上回了万老板一句她思想倒是很开明嘛,心里头却是在想,是啊,其实万老板这种想法是好的。   我最近正在发愁要不要把随身包里头那些古董都给拍卖了,但是现在被万老板这么一点,我倒是有了些别的想法。   毕竟从赚钱这一方面上来讲,我不是以做古董为生的,我以后的主业还是要放在房地产风水顾问这一点上,现在拍卖古董,只是为了换点现钱周转周转。   而目前。   我手上至少还有百来件古董,这些古董几乎都是清一色的遗世孤品,当然,除了那一垒的明成化斗彩鸡公碗有十来个,其他的都是单一件。   如果把这些古董都拿去拍卖,换个几十个亿回来绝对是没问题的,但是后世如果有人想要将它们重新收集,那就困难了。   所以我在想,要不要再拿其中几个出来拍卖之后,剩余的都捐献出去,这样做也算是利国利民了。   万老板喊了我一声,问我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我嘿嘿笑笑,说你啥。   我把话题扯了开去,聊了一些别的。   不多久。   车子就到妇幼医院了。   万老板问我明天还用不用她陪着?   我说都麻烦她一个晚上了,哪好一直麻烦她。   万老板切了一句,说麻烦都麻烦了,这会开始跟她说客气话了,很是严重地鄙视我。   我哈哈地摆摆手,说好啦,明天应该不用了,到时候有需要我再call她。   万老板说行,然后就走了。   我自回了病房。   阿雨已经睡着了,没想到的是小六子还醒着。   我走到他跟前,这小子睁着两颗黑溜溜的眼珠子看着我,咿呀了两声。我逗了逗他的脸颊,这出世的时候还有点瘦,才几日就肥嘟嘟的了。   我没有惊动阿雨,搬了把椅子,依偎着床头坐了下来。   谁知才刚坐好。   这小阴煞就风风火火的从病房外头穿门而进,背后跟着一大群这医院的娃娃鬼。   看它那胖嘟嘟的穿着红肚兜的样子我是又气又好笑。   但为了不打扰到阿雨我还是站了起来,一脸严肃地指着小阴煞,这小子吐了吐舌头,往后退出了病房。   一夜无事。   兴许是这阵子太累了。   第二天阿雨起来了我都不知道。   等到我睁开眼的时候,阿雨正抚摸着我的头发,说都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我一阵愧疚。   我说等忙完了这阵,肯定好好的陪她。   阿雨笑了笑,说那作为赔偿,是不是得给她买点好吃的去呢?   我问她想要吃点什么?   阿雨想了想,说想吃肠粉,正宗的潮汕肠粉。   我之前给她做过一次,没想到这丫头倒是念上了。可是这会啥准备都没有,去哪里搞?   我想了想,先是应了她,说好,我去搞。   潮汕人民遍四海。   看来我得赌一赌这附近有没有老乡了,然后还得再赌一赌这老乡是不是在卖肠粉的。   我出了病房,来到医院的门口。   我问这看门的保安,附近有没有卖潮汕肠粉的?   他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印象。   我说好吧。   只能去问问别人了!   我又走了几家,问住在这附近的住户,有没有吃过潮汕肠粉?   但是大部分人都说没吃过,有那么一两个说吃过,但都是在南方,北方比较少,面食居多。   这倒是把我给难住了。   难不成真得自己动手?要是自己动手的话,那吃的就不是早饭,而是午饭了。   我又走了两个街区,突然看到了一记潮州砂锅粥的店铺。   那门口有个阿伯在扫地。   我走了上去,用家乡话叫他,阿伯,指块有卖肠粉个无(这里有卖肠粉的吗)?   阿伯说有,再往前走一段,有一家叫即享快食的早餐店,老板叫肖有钱,是胶地人(自己人),想吃肠粉找他就行了!   我不由欣喜,那就太好了!   我谢过了阿伯,然后按照他指的路往前去,果然看到了那家店,非常潮流,招牌写着即享快食四个字,这时候正是上班的时候,很多白领正排着队买着早餐。   我上前去看了看,发现里头有个人,身高长相一般,但是全身都透露着一股很是认真专注的精神…… 第720章 大蚌   我喊了一句,问谁是老板?   那人抬起了头来,说他就是。   我问他这里有卖肠粉吗?   老板眉毛挑了挑,问我是潮汕肠粉?   我说是啊。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说听我口音看我长相有点像潮汕人。   我说不是像,我就是潮汕的。   他说那真是巧啊,他也是潮汕的人,说他是哪里哪里的。   我一听,诶,这不是同乡嘛!   我说我也是那的,家门前有一条小溪,叫引榕溪,老板说他也是,不过是住在河的北边,我说我住在南边。   我们异口同声地说那怎么没见过你。   这话一出来,我们不由望了望对方,下一秒便是相视而笑。   老板说他这里没卖肠粉,但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老乡想要吃个家乡味道的肠粉怎么都得满足一下。   我问他现在能做?   他说机器是有,但本来是不开的,因为这边的人不喜欢这种口味,所以就把机器停了,但是这要重新开起来也是很快。   他让我等等,说最慢一个钟。   我说行,一个钟就一个钟,给我来十盘!   老板呀了一声,问我那么多人吃?   我说没有,其实就我和我老婆,我老婆吃两盘,我自己吃八盘。   老板哈哈笑了笑,说我真是好肚量啊。   我嘿嘿回了他两声。   然后老板就去忙了。   果然。   一个多钟之后,老板亲自给我送上了十盒打包好的肠粉。   我走之前跟老板说肠粉机别停,让他开着,以后我指定经常来光顾,不但是我自己,我还会介绍我的朋友一起来。   老板说好。   我付了钱,自回了医院。   阿雨看到我左右各拎了五盒肠粉那大眼睛小嘴巴瞪得比啥都大,她本以为我去了那么久是没买到,没想到我带了这么多回来。   我说一开始确实是没买到,走了好远,问了几家,后来在几个街区外一家叫即享快食的专卖早餐的店里头问到的,老板还是我的同乡,两家就隔着一条河。   阿雨说还真是神奇。   我给她开了一盒,我自己也开了一盒,盒子一打开,鱿鱼熬成的酱油汁便是扑面而来,这真是叫一个香。   阿雨吃得斯文,一盒没吃完我就已经吃了好几盒了。   一番风卷残云,结束了战斗。   阿雨打了个饱嗝,说这肠粉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大众美食了!   我说那可不。   我陪着阿雨瞎聊了一会。   突然手机响了,我看了眼时间,十点刚好过了一刻。   这一大早的谁会打来?   我拿起来一看,是孙科的,这家伙还真是拼命啊。   我问他咋样了?是不是准备去找什么专家一起讨论了?来个什么专家会诊啥的?   孙科切了一句,说他们早上已经讨论了四个小时了。   我愣了一下。   真够拼的,六点就开始讨论了。我问那讨论出什么结果了没有?   这家伙的语气刚才还挺足的,但是被我这么一问,顿时就蔫了下来,支支吾吾,说什么老先生的这个病情比较复杂,需要仔细、全面的好好检查一番。   我问那什么时候出结果呢?   他一番敷衍,说快了快了。   我说要是不行的话要不要我先来,我一个下午就搞定了。   孙科说我就吹吧,说什么这是开刀动手术,又不是绣花针绣花,哪能像我说的那么容易。   我说这个对于我来说还真就是绣花的功夫。   孙科啧啧嘴,说不行,老先生的病情已经够反复的了,要是再让我折腾,指不定会出什么问题。   我说那你搞吧,不过最迟明天,明天要还是看不出什么问题来,那我就上手了。   孙科连让我不要催。   我说对于我来讲,这老先生的病情也是不能拖的,越拖这个情况就越复杂,到后面……   我突然想起一开始见到离梦的时候,那时候她几乎都动不了了,而且每时每刻都在经受那些待在她体内的冤魂所经历过的痛苦。   苏牧的师父恐怕现在也是这种情况。   我说反正就是越快越好,如果他们实在检查不出来就照实了跟我讲,不丢人。   孙科一听这话就生气了,说明天!明天他们肯定就能拿出技术方来!   说完啪的一下。   挂了。   阿雨问我谁打来的呢?   我笑了笑,把和孙科打赌的这事跟阿雨说了说。阿雨一听完就皱着眉头问我,这赌我能赢吗?   我说妥妥的,小爷我可是从来都不打没把握的仗的!   阿雨娇嗔了我一句,说把我给能的。   这一天又是没事,万老板和张老那边暂时没有消息,孙科这边得到明天,林国富那头正在紧张有序地搞着别墅,所以我算是难得的清闲了下来,待在医院,陪陪阿雨,顺便清理清理随身包里头的东西,归一下类。   这不知不觉的里头便是被我塞进去了不少的东西,又从河神那边搞来的百来件古董瓷器、从乌头和尚那边骗来的各式法宝、还有一些其他零碎的东西。   清着清着,我整理出来了两样东西。   一个是之前在拍卖会的时候拍下来的镶金錾花龙凤纹蚌,一个是一封信。   镶金錾花龙凤纹蚌当时可是拍了701万的天价!但我是一点都不心疼,因为这可是一件好宝贝。   这个大蚌其实是一只难得一见的风水运兽。   一般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我作为一个堪舆匠,多少还能认出来的。   在以前古代的时候,就有这么一个传说。   相传明朝那会,有个大富商,这大富商没富起来之前是个鱼贩子,有一次他在自己卖的鱼里头发现了一只非常漂亮的大蚌,因为看着漂亮,所以就把大蚌给养了起来。   你说他养在哪里?   这富商住的是一间破屋子,独门独户,因为穷所以亲戚朋友也没几个,他把那大蚌带回家之后,养在了屋门前一洼水坑里头。   本来这水坑里头的水很是污脏,后来养了这只大蚌之后,不但水干净了,而且还干净得跟泉水一般,可以直接饮用。   第一年没什么变化。   第二年下了场雨,水坑变成了一个大水池,富商屋子旁边长出了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每次进货回来放在屋门前的鱼货不但没有坏掉,反而变得更新鲜了。   每次出去售卖都是第一个卖光的。   第三年开始,这富商就开始转运了,租了个店面,卖啥火啥,一年之内便是赚足了百金。   后来这个富商百思不得其解,说自己以前也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可为什么就是赚不到钱?而后来又赚到了钱呢?   富商是怎么想都得不到答案。 第721章 面试   后来富商觉得自己钱赚得差不多了,就寻思着新买一处宅府,另择一块好地安家,所以就请了风水先生来看。   这风水先生一看,终于看出了富商生财之缘由了。他告诫富商说不能搬家,因为他家门前有一只十分罕见的由风水运兽所化的大蚌。   这大蚌不但能净化环境,而且还于水池之中滋养生气,给富商营造出一方强势的磁场。   如果富商一旦搬家,那么没了这股磁场的协助,则很快财富就会随之东去。   富商一听连忙向风水师请教该如何办好?   风水师建议他在原宅上搭建。   后来富商听取了风水师的建议,建造了新的宅府,同时凭借这大蚌的帮助,一举成为了全国首富。   而当初富商寻得的大蚌,其实就是镶金錾花龙凤纹蚌。   我在想这大蚌要放哪里好呢?   是不是要在别墅里头弄个水池给养起来,搞不好我也是风生水起,一举成了全国首富哩。   我打了电话给林国富,这种小事当然就不用我去经营了,直接交给林国富去弄就行。   电话一接通林国富就问嬉皮笑脸地问老板有啥吩咐?   我先是询问了他几句最近工程进展得如何?   林国富说再有三天就全都搞定了,届时我们就能搬进去。   我说那是最好。   然后我就转入了正题,让他在别墅里头,大楼和小楼之间的空地靠北的地方挖一水池,弄点假山水草什么的。   林国富问我搞这个干嘛?养鱼吗?   我说不养鱼,养大蚌。   他额了一声,哈哈笑了起来,说我的品味这么这么独特!   我说叽歪个什么!让他赶紧弄,等下找个人来我这把大蚌拿走。   然后我就挂了。   这大蚌的事就算是处理完了。   然后还有一封信。   这信当初是老板娘交给我的,说是道长留下的。   我一直都没有开启,不是我忘了,主要还是有点畏惧,我当心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不过这都是之前的想法了。   我最近想了想。   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躲避不了的,该来的总是会来,想躲都躲不掉。   所以这封信早晚都是要面对的,与其一直拖着,不如早点看。   我将信封拆了。   里头只有一页纸,上面写着话,头一句便是:   郭祈贤弟,见信安好。   兄得知贤弟已来帝都,然公事在身需外出数月,得知贤弟在寻,又因各种原因无法亲晤贤弟面,未免贤弟牵挂于心,故留书一封,待愚兄回来之日,再把酒言欢。   落款,兄紫阳。   这信上的话不多,但意思简单明了。透过这封信,我倒是得到了一些信息。   首先就是,道长这臭小子知道我已经来到帝都了,但是居然没来找我!其次就是这小子出去执行任务,又得好几个月!反正短期内是不会跟我见面就是了。   我将信放在了桌上。   说真的。   我有点怀疑这封信到底是不是真的是道长写的,以我和他生生死死那么多次的革命友谊,他完全没必要啊!   除非就是两点。   一个是他确实是忙得走不开;二个是有人不让他与我走得太近。   除了这两个可能,我实在是想不出别的了。   搞不懂。   想不通。   我唉了一声,将信拿起来又看了两遍,但还是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阿雨坐在旁边见我连唉两声,问我这是怎么了?   我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说没啥。   阿雨正在给小六子的鞋子上面绣两颗铃铛上去,她说这样以后小孩子会跑了稍有动静就能知道。   我说她想得真远,这才出世没到一月呢,翻身都还翻不了,就开始盼着娃会跑了。   她说这些都得先备着,孩子长得快,都是转眼就到的事。   所以这几日她一有空就捣鼓着小六子的东西。   我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呆。   阿雨问我前两天不是答应她爷爷去公司里头瞧瞧的吗?   我说对哦,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这几日实在是忙得有点不可开交了,跑来跑去的。   我看了看时间。   下午四点。   我问阿雨要不我现在过去瞧瞧,反正先应付着,上班的话估计还得等她出院了再说。   阿雨说也好,过去看看环境。   我走过去抱了阿雨一下,亲了亲她的额头,跟她说我就过去一会,晚上还回来跟她一起吃。   她笑了笑,说不用太赶,反正等着我就是了。   我说知道了。   然后我便是出了门。   白氏集团的总部在朝阳区CBD一栋叫JW的大厦里头,他爷爷花钱买了18、19、20三层楼。   我打了辆车,来到了这儿,跟楼底下的保安说了声来面试,做了个登记,然后就直接上了18楼。   一出来,就有个前台的妹子问我有什么事吗?   我说我是来面试的,是……   本来我是想说是白董事长叫我来的,但是这一句还没说出来,那前台小妹就把我给打断了,问我是不是有预约?   我愣了一下,说可能……有吧……   她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郭祈。   她让我稍等一下,她查一查。   我站立了一会。   前台小妹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电脑,说我预约的可是早上九点?   我愣了一下,早上九点?现在是下午四点,那岂不是……我不好意思地说有事情给耽误了,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面试?   前台小妹面露难色,说这个可以是可以,但恐怕我得挨人事的经理一通骂了,因为他平生最恨两点,一则爽约,二则迟到,而我这又偏偏撞到了他枪口上头。   我说没事没事,让前台小妹尽管给我约了便是。   她说可以。   然后这小妹就拿起座机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就挂了。   我问她咋样?   她拿了张表,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让我到那沙发上坐一下,把表填了,填完之后拿给她。   我有点蒙圈,填表?就我这一走后门的居然也要填表?这后门走得也太没实力了吧……   不过虽然心里头有点碎叨,但我还是拿了表格到一边填去。   填了一会。   好了。   我把表格拿给前台小妹,这小妹却说把表格交给她就行了,人可以走了,后面有消息会联系我的…… 第722章 走马上任   我愣了一下,这什么套路?大公司面试都是这样的吗?   但我还是不死心。   我说我是白董事长介绍来的。   前台小妹本来对我还挺客气的,但是听到我这话不漏声色的鄙夷了我一眼,说就算是董事长本人来了也是这个流程。   这真的是阎王好对付,小鬼难伺候啊。   我见和这小妹聊不下去了,只得作罢,打道回府。   回到医院。   阿雨问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阿雨咯咯咯地便是笑了起来。   我问她笑什么?   她说平日里我老是说自己很聪明,没想到今日却被一前台小妹给骗了。   我不是很明白,我说怎么会被骗了呢?不就填了一表格吗?   阿雨说我没干过人事这一块,不知道其中的门道,一般如果连人事经理的面都没见着就被劝了回去,大多都是没戏的。   我哦了一声。   我说这个若是不要我,直说不就行了,干嘛还这般拐弯抹角的?   阿雨说我这就不明白了,直说一则坏了彼此的情面,二则如果面试的人心态不对,容易闹事。   我说原来如此,那看来白氏集团的这差我是当不了了的。   阿雨叫我别急,说让她打个电话问问她爷爷去。   我说行吧。   阿雨拿起了手机就打,隔了一会,通了。   她将我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通,然后咯咯笑笑的,又是好一阵的玩闹。   我本来就心虚,被她这玩闹笑得更是心虚了。   讲了一会阿雨就把手机挂了。   我问她什么情况?   阿雨说她知道,原来这里头还有别的枝节。   我问什么枝节?   阿雨说她爷爷刚才讲了,原本让我去集团里头顶的这个缺,是一个采购的位置,负责房地产这一块的钢材的,但是呢,这个人事经理本来是已经准备好介绍他一个亲戚来做的,谁知道被我插了一脚,那人事经理肯定就有怨气了。   我说我可是走后门的诶,而且还是老爷子的后门,这人事经理就不怕老爷子不高兴?   阿雨说目前公司的情况有点复杂,大体分成三派,一派是她爷爷的,一派是她大伯的,还有一派是新进的,属于实干派,整天就知道埋头干事。   而这个人事经理,属于她大伯那一派的,虽然我是老爷子介绍的,但因为有阿雨她大伯的撑腰,所以这个人事经理虽然没敢直接驳回我的认命,但动点手脚使点绊子还是敢的。   她这么一说我就全懂了。   原来这一不小心我就差点成了炮灰了。   我说老爷子应该早点把这情况跟我讲讲,这样我也好有所准备。   阿雨说她爷爷之所以不跟我说,主要就是想考验我的应变能力,不过现在看来,说这话的时候阿雨上下瞧了瞧我,啧啧了两声,开我的玩笑,说还真不行。   我白了她一眼,摇摇头,说这有心算无心,哪有不败的。   阿雨说好啦,回头给我讲讲有关集团内部和外部的情况,这样以后我在里头上班也好有个应对。   我问那这事现在怎么说?继续待家里等通知?   阿雨说等啥,明天直接杀到总部去!   额……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我们吃过了晚饭,夜里林国富自己跑了过来,说拿大蚌的。   我说不是叫他派个人过来吗?怎么自己跑过来了?   他说工人都下班了,不好耽误人家回家的时间。   我夸他说行啊,懂得体恤别人了。   林国富嘿嘿地傻笑。   我将那大蚌交给了他,这小子一接过手就说了两句,好大!能吃吗?   我说吃倒是可以吃,就是不知道他吃不吃得起了?   林国富切了一句,说不过就是一大号的贝壳吗?就算值顶天了去也不过万把块吧?   我说万把块是万把块,就是数字不一样。   他问我多少钱?   我把拇指、食指、中指并在了一块。   他额了一声,两眼圆瞪,问是70万?   我摇摇头。   他呀了一声,700万?   我点了点头。   谁晓得这小子吓得手一抖,把大蚌给我松开了,好在我眼疾手快,接了上去,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恶狠狠地瞪了林国富一眼,问他干啥呢!   他结结巴巴地额头直冒汗,说他、他不是故意的。   我把大蚌塞他的怀里头去,我说给我抱稳了,摔坏了可要找他算账的!   林国富跟抱着自家的小娘们似的,说不会了不会了?   我见时辰也不早了就打发他回去,嘱咐他先弄个水缸,把大蚌养起来,等后面水池挖好了再放水池里去。   林国富满口说好,打了个的,走了。   阿雨问我那大蚌真的能改风水吗?   我说肯定的!   她摇摇头,说这有点玄乎。   我说大千世界,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谁分得清呢?反正就是信者则灵,不信者则不灵。   这一夜无事。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七点多就去白氏集团18楼的门口蹲点。   昨天的那个前台小妹来得最早,一看到我,呀了一声,说昨天不是叫我回去等消息了吗?   我说你这小丫头不行,明明就是不招我了,干嘛还叫我回去等消息。   前台小妹白了我一眼,说我这人不懂世情,歹话好说不听,难道非得她用赶这个词?   我胸膛一挺,说今天她还真赶我不到。   前台小妹问怎么个说法?   我说我被录用了。   前台小妹一副听笑话的模样,往前台一靠,双手环在胸前,这前台小妹身材还算不错的,手搁在那啥下面,那啥看起来特别明显。   她说我昨天连人事经理都没见到,怎么被录用的?   我嘿嘿一笑,说我都讲过了,我认识白董事长,走的后门,今天是来走马上任的,去的采购办!   前台小妹呵了呵,不再搭理我,走到她自己的座位上,吃了个早饭,然后又补了个妆。   这时已经快要九点了,人越来越多。   前台小妹见我还不走,让我快点走,说不然等下保安来了可就不好了。   我说要不要打个赌?   我直接拍了一垒的软妹币在前台桌上,那前台小妹一看那一垒白花花的银子两眼都瞪圆了…… 第723章 发配郊区   她问我打什么赌?   我说就赌赌看我今日能不能在这儿上班。   她说若是我能呢?   我说那自然是我赢了。   她又问我赢了她输什么?   我说她什么都不用输,我赢了那以后自然就是同事了,不要太针对我就行了。   她半是欣喜,半是怀疑,说能有这么好的事?   我说好事不常有,但眼前这一件就是。   她又问,那如果我今日不能在这上班呢?   我说自然是我输了,这钱……自然也就归她了。   她咧嘴一笑,说这么讲无论输赢她都不吃亏咯?   我点了点头。   她说那她赌。   我说不过这个赌还得一个人帮忙。   前台小妹问谁?   我说人事经理啊,他不来怎么证明我是不是真的在这儿上班?   前台小妹想了想,说这话说得也有道理。   我问她这人事经理通常都是几点到?   她说十点半的样子。   我诧异了下。   我说这里不都是九点左右上的班的吗?   前台小妹唉了一声,说普通员工是,但人事经理属于高管,而且……   前台小妹停顿了下。   我问她而且什么?   她说这人事经理和白总裁有点亲戚关系,听说是白总裁老婆娘家舅舅的一个外甥的老婆。   我说怪不得咯。   我又问前台小妹,这人事经理上班都从这里经过吗?   前台小妹说自然。   我说那我在这里候着她。   前台小妹说了句随便,然后就忙她自个的事去了。   过了九点半。   这来上班打卡的人就少了。   我在前台走来走去,因为实在是太无聊了,所以我看起了前台小妹的面相。   她意识到我一直在盯着她看,抬起头来,又是生气又是不好意思地问我看什么呢?   我说我在看她的面相。   前台小妹咦了一句,说我居然还会看相?   我说实不相瞒,在找到这份工作之前我就是一混偏门的,没事走江湖窜四海,给人看看面相,摸摸手骨,一般都能预测个一二,就算不准也大多能起到警醒的作用。   我问她要不要我给她看看?   前台小妹想了想,说那好,半开玩笑地说不准可不给钱哦!   我说行行行。   我给她瞧了瞧,我说她喜欢喝酒,而且肝不是很好。   前台小妹呀了一声,说我怎么知道?   我说她眼白之中带有黑斑,这是肝不太好的表征,要少喝酒,不宜操劳过度。   然后我又说她最近有心事,而且还是女孩子家家一辈子都得经历的一件事!   她问我是什么事?   我说结婚。   她又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刚才我观察了她一阵,她的眉头时不时地就会蹙在一起,而且她的左手中指戴了一个钻戒,但是很明显这戒指是刚戴上去不久的,还未适应,所以她会时不时的去碰一下。   前台小妹说她确实是前几天才刚订的婚。   她问我她这面相旺不旺夫?   这小妞面相长得倒是可以的,肤色红润,天庭饱满,下巴有肉,最主要的是不瘦,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婴儿肥,不是很肥,刚刚好的那种。   我说以后她们夫妻二人肯定和和满满,如果一起做点小生意,兴许还会更好。   前台小妹听了不由欣喜。   我们在一旁聊着。   就在这时。   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女人穿着一双长跟的高跟鞋从电梯里头走了出来,身上套着一水干练的黑色女款小西服,剪着短发,表面染了一层不是很明显的栗色。   她黑着一张脸,不知道是向来如此,还是只是今日。   走到前台,等了前台小妹一样,吓得前台小妹身子一颤,赶紧低下了头来。   然后这女人便是往里头走去。   我低声问前台小妹这货是谁?   她挤眉弄眼地,说那就是人事经理。   我哦了一声,原来是正主。   我问前台小妹她叫什么名字?   前台小妹说胡玉姣。   我追上前了两步,喊了一声,胡经理慢走!   这胡玉姣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看我,一脸的煞气,就跟我欠了她多少钱似的。   她皱着眉头,问我是?   我笑笑说我叫郭祈,今天是来走马上任的,采购部的采购员。   她眉头一皱,二话不说,就直接喊了两字,保安!   前台小妹一阵紧张。   但是昨晚阿雨早有料到会发生这些事,所以教了我几句。   我说这事就不需要麻烦保安了吧,直接告诉我办公地点在哪就好,不然的话,我手上有些资料万一被别人看到了多不好。   胡玉姣问我什么资料?   我哦了一声,说差点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白落雨的未婚夫,也就是说,不日,我将成为白老爷子的孙女婿。   胡玉姣没有惊讶,只是牙梆子咬了咬。   这时保安已经走了过来。   领头的那个说已经盯我很久了,没想到我真是来闹事的。   我手一摊,说别急,人家胡经理不还没说叫他们来干嘛呢!   我看向了胡经理。   她手摆了摆,示意保安退下去,然后从兜里拿了纸笔出来,说采购部的采购员不在总部办公,办公地点在现场,然后递给了我一个地址,让我去上面写的地方上班。   我看了看,上面写着燕郊开发区龙翔项目部。   据我所知。   这上面地址所写的地方,应该是白家在燕郊的那两块地,而这燕郊,可是出了市区了。   看来这白老大还真是会搞。   胡玉姣见我拿过地址之后一声不响,嘴角微微翘了翘,颇有几分得意之色。   她问我怎么?觉得不合适?不合适可以辞职的。   我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   既然这白老大要搞我,那我也只好接招了。   我嘿嘿笑笑,说没有,好的很哩,燕郊这地方我最喜欢了。   她阴险的笑了笑,说喜欢就好,今日之内去那边报道,具体工作安排那边的采购部经理会告诉我。   我说行。   这行字还没出口,这女人转身就走了。   我呵呵摇了摇头。   我转回了前台那边。   前台小妹一脸的惊讶,说没想到我还真是白董事长的亲戚。   我开玩笑地说出家人不打诳语。   她一阵失落,看了看前台桌上的软妹币。   我把那钱往她跟前一推,说归她了。   前台小妹愣了一下,说可是……   她这可是什么我是没听到了,因为在她低头的那会我就进了电梯,下了楼了…… 第724章 我肯定是脑子有病   我没有回医院,径直打了辆出租去燕郊,花了一个多钟,主要是路堵。   好不容易来到了这上面写的地址,下了车来,本以为会是多热闹嘈杂的工地,不成想安静得可怜。   工地被一堵围墙给围了起来,隔着围墙可以看到里头有一台高高的水泥搅拌机,但是外头已经大部分都生锈了,估计是有许久没有动弹了。   我走到工地的铁门跟前,门前有一水坑,但是坑里头的水比鱼缸里头的还要清晰。   我拍了拍门,朝里头喊了几声,有人吗?我是新来的同事,开个门?   连续喊了几声,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心想难不成又被玩了?   就在我准备翻墙进去之时,这门啪啪啪地打开了,一个外头裹着一件军大衣的民工探出了头来,脑袋上面,秃了一大块的头发。   他生得不高,估计一米六不到的样子,仰着头问我什么事?   我把手里的地址给他瞧了瞧,问是这儿吗?   他接过去,远瞧近看,瞄了一会,说对头,就是这儿。   我说那就对了,我是来报道的,新来的采购部的员工。   秃顶民工嗤笑了一声,把门一打开,说自己瞧了瞧,这地都荒了大半年了,从来就没开过工,还采什么购。   我走了进去。   确实是挺荒凉的。   一眼看去,这地还真不小,怎么说也都有个上百亩的样子,但是大部分都长满了荒草,一些钢材什么的也是随意废置,风吹雨打的,表面早就锈迹斑斑了。   我说这之前不是说要重新开工吗?怎么还是现在这样子?   秃顶民工说还建什么?资金不到位,资质有问题,再加上政府管得紧,这一开建,指不定又得出什么事来,倒不如荒废着,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我实在搞不清楚这里头的门道,也就不晓得怎么回他好。   他领着我来到一栋两层的简易平房跟前,说喏,一楼是办公楼,二楼是民工宿舍,以前开工的时候还挺热闹的,像这样的简易平房有三四栋,但是后来不开工了也就拆掉了,只剩下眼前这一栋。   我问那现在采购部有多少人?   秃顶民工比划比划了一下手指头,说俩。   我不由很是诧异。   他说我没来之前更少,只有一人。   额……   现在两人也不多……   我们进到了里面,这里头哪里算是办公室,分明就是一陈列室,门一打开,全都是灰尘,风一吹过,就跟起了沙尘暴似的。   我说这地方还能办公吗?   秃顶民工说这他就管不了,反正他待的是保安室。   我问那采购部的经理呢?   秃顶民工说没有来,上培训班去了。   我额了一声,我问这班都不用上了?   他说还上啥班?这都成这样了,就算来工地,那也是混日子。   我问那他为啥不去上上培训班?   秃顶民工跟听了笑话一般,说他来这就是混混日子,但人家采购部的经理不一样,他是正经大学出来的,当初这里开建的时候,他可是风光得很,只可惜了啊,没跟对好项目,白白糟践了这么好的一个人才。   我问他那经理什么时候会来工地?   他说少,有来也是跟一些政府部门的同志,做做陪同,其他时间都是领着工资去上培训班,这也就他,其他人哪有那么清闲。   我越听越是好奇,这采购部的经理是什么来头?   既然是正经大学出身,那便不愁找不到好的工作,干嘛非得在这混日子?既然是混日子,那为何还去上培训班,而且还时不时的陪政府人员过来看项目?   这前后给人的印象不由有些矛盾。   我问秃顶民工去哪里可以找到他?   我倒是想要会一会这人。   秃顶民工说这经理好像去上的培训课是叫什么茶文化素养,就在复兴门外大街,一家叫荣什么斋的茶文化体验馆。   茶文化?   真是越来越离奇了。   一个搞工地采购的跑去培训茶文化?   这搞的是什么名堂呢?   我说行吧,我去找找他。   说完我转身就出了门。   秃顶民工问我不留这上班了?   我转身看了一眼这……满目的荒凉……妹哟,谁特么的有病才来这上班!   我摆摆手,走了。   可是这来容易,回去就特么的难了。   我从工地里头走了两公里多才来到外面的公路上,但这还不是最坑爹的,坑爹的是没车可以上。   我在路边招了半天的手,愣是没有一辆车鸟我,因为路过的都是大货车。   由此可见,此地是多么的荒凉。   最后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打电话叫万老板来载我。   害得我又是在路边等了一个多钟。   这万老板一接到我就开我玩笑,问我这是怎么回事?离家出走吗?   我说别提了。   然后我将要来这上班的事说了一通,万老板这才哦了一声,说我这是当了白家内部争斗的消耗品了。   我苦味地笑了笑,说一入豪门深似海,我今天总算是体会到了。   万老板问我接下来怎么打算?还来这上班吗?她很是认真的跟我开玩笑,说这地这么远,如果来这边上班的话最好买辆车,不然走路会很辛苦的。   我一脸无奈地说别说车了,我连驾照都没有……   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说行啦,别开我玩笑了,载我到复兴门外大街去。   她问我去那里干嘛?   我说去见我领导。   万老板一阵愕然。   然后我又是废了一番口舌跟她解释。   这事让她笑得,说我这上的都是啥班。   是啊……   我也想知道我这是上的啥班……   一来一去。   等到我站在那间叫荣什么斋的茶文化体验馆面前的时候,太阳已经从正中间开始往西边偏斜了。   谢过了万老板,我进到了里头去。   然后!更苦逼的是这家体验馆只对会员开放,为了进去,我特么的还得自个掏一万大洋办张会员卡,只为了进去找个人,喝杯茶……   我特么的肯定是脑子有病进水了……   老大不情愿的给了钱、拿了卡之后我问前台这里是不是有位叫钟山的?我和他约好了。   他说有…… 第725章 茶馆里头   但是不能告诉我。   我特么的差点没忍住揍他。   我问他怎么个说法?他说要保护会员信息,如果没有特殊理由,不能告诉我。   我说我跟他约好了。   他两眼一白,刚才让我办会员的时候态度好的不行,这才一转眼,特么的我这大爷一下子就变成了孙子。   他说既然我都跟他约好了,那叫他出来接我就行了。   我郁闷地哼了一声。   看来还是得花俩钱。   我拿了张一百块的大钞出来,他看都没看,说乞丐在门外左转的地方。   嫌少?   我又拿了两张。   他稍微瞥了一眼,但还是一副不搭不理的模样,我又加了两张,他这才转过头来,看了看,说这是干嘛呢?然后伸手就要来拿。   我说先告诉我房间号。   他说119。   说完手一撒,就在要拿住钱的那一刻,我手一抽,直接装回了裤兜。   妹哟!   就这还想要小爷我五百大洋!   我头都不回的就走了,把那服务员晾在了原地。   不得不说。   这间会所装修得逼格还挺高的,纯实木的地板,暗金黄色的灯光,描图的墙砖,还有飘散在空气中淡淡的清香。   除此之外,在这廊道之中还有一条巧妙的流水,依偎在墙角之间,或是直走,或是穿廊过道。   这样的环境,不仅让人赏心悦目,还叫人心旷神怡。   我挨着一间一间地往里头找去。   这里的门都是镂空的,不能说百分百的看到里头,但是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一些人影。   我猜来这边的人大多都是文化素养和收入比较高的,不然的话,叫一田头老汉花万把块来这儿喝一杯茶,那不跟叫他们喝自己的血一样。   我就跟一二愣子一样,这边瞧瞧,那边瞧瞧,里头大多都只有二三个人,说话不是很大声,估计是在谈着生意什么的。   瞧着瞧着。   我发现其中有一间比较特别。   这一间的房门虚掩着,门口留了一条小缝,我在经过的时候,一不留神看到了里面的人。   这里头有两人,一男一女。   本来是没啥特别的,巧就巧在我认识他们!   李泽康和夏莺莺!   这二位可不是一般人士,目前国内人气最为红火的一线小鲜肉,之前在拍卖会的明星慈善专场的时候这二位就出席了。   当时我还和那李泽康争大蚌来的。   不过最后还是被我拍了下来。   怎么说呢,算是有一点小小的过节。   嘿嘿。   我心里头起了歹意。   这两位,一个长得帅,一个长得美,在这会所之内,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如果传了出去,说没发生点什么恐怕没几个人相信吧!   我拿了手机出来,偷偷地将门拉开,然后摸了进去。   两人正聊着天,没有发现我。   这间房的布局,有点像一个电字,入口就在电字最后收尾的那个地方,我摸进去后,里头是一个台子,有三级台阶那么高,台子的四周,除了通往出口的地方,四周都用屏风给围住。   我就蹲在那个台子下边,刚好被屏风挡住身子。   他们暂时还没有发现我。   依旧在聊着天。   说来说去,没有什么太多营养的话,都是在聊一些拍戏的心得,要不就是八卦某位L姓明星,说他是戏霸。   说着说着。   终于聊了点干货。   李泽康问夏莺莺那件事怎么说?   夏莺莺腼腆地反问什么事?   李泽康说就是那天发给她的那条短信啊。夏莺莺咿呀了一句,说那个她还没想好。   而就在他们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把对白都录了下来,然后顺手拍了两张照。   哇咔咔。   第一次当狗仔,原来也是这么的惊心动魄。   我见差不多得了,赶紧的就溜了出去。这万一要是被他们抓到,也是不要交代。   出来后我继续顺着走廊找,很快我便是找到了119。   这是一间大课室,里头没有什么装饰,只有一道玻璃门,隔着玻璃门我看到里头有很多人,每人跟前都摆着一张桌子,还有一套茶具。   学生都坐着,只有一个老师在来回走动,与那些学生讲解着关于茶的知识。   我数了数,这里头至少有二十几号人,而且大部分还都是男的,但哪一个是钟山呢!   我摸了摸下巴,看来只能如此了。   我拉开了玻璃门,走了进去,敲了敲玻璃门,吸引大家的注意。   他们都朝我瞧了过来。   老师问我干嘛呢?   我朝老师施了施礼,说前台有个来电,找钟山先生的,听着还挺急的。   这话才说完,一个人就站了起来,问是找他的吗?   这人剪着中分的脆发,不胖,发瘦,两个鼻孔有点朝上,但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鼻梁上还戴着一副无框的眼镜。   我心想应该就是他了。   不过我还是再次确认了一下,问他是不是在白氏集团上的班?   他点了点头。   我说那应该就是了。   然后这钟山便随我走出了教室。   来到外头。   这钟山问我去哪里接电话?   我在他后头站住了脚步,嘿嘿发笑,他转过头来,好像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问我笑什么?   我说没有电话。   他愣了一下。   然后我朝他伸出了手,说很荣幸,以后咱俩就是同事了。   这钟山又愣了一下。   不过表情很快就笑开了,一阵恍然,哦了一声,指了指我,半天才把我的名字念了出来,问我是不是郭祈?   我说正是在下。   他说其实昨天就接到我要去上班的消息了,是白老爷子发的短信给他,让他不用待在工地等我,说要考验考验我。   我一副早就看破一切的模样笑了笑。   我说我早就猜到了。   他哦了一声,很惊讶地问我怎么猜出来的?   我把我这一路来的疑问都跟他讲了,这钟山哈哈笑了笑,说不能怪老爷子,主要还是他对我很是期盼。   我说我没怪他。   他说那样就好。   我看了看时间,我说这忙活了一整上午,我是没吃,不知道他吃了没?   钟山说他也没吃。   我说那正好,一起出去吃个饭。   他说可以,不过得等他把这节课给上完了?   我说这还上啥课呢?教喝茶?有毛用!   他说…… 第726章 白家内斗   他说这有用!   我问有啥用?   钟山说是关于燕郊那两块地的,白老爷子打听到这两块地归国土局的一科长管,目前这两块地牵扯太多了,希望国土局能够出面来支持一下。   我说这政府办事,喂得了这张嘴,管不了那个口,这么小的蛋糕那么多的嘴,喂得过来吗?   钟山唉了一声,说这棋下到这一步,也就只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我摇摇头,不赞同他这说法。   但没办法,还是和他一起回去,苦巴苦巴地听着台上的老师把所谓的什么茶道给介绍完。   我听他的那些什么理论,说什么如今世界上仅存的茶道精神只有在日本才能见到了。   我那是差点没一口唾沫淹死他。   说日本仔装逼排第一我没有异议,但是说茶道精神日本第一,恐怕这样讲的人要么就是崇洋媚外,要么就是见少识窄,如果他到我们老家潮汕去逛一逛,那就知道什么是茶道精神了。   精神之所在,不应该仅仅只是用来装逼,几个人坐在那,黑着张脸,一板一眼的喝着茶沫星子,然后说精神得到了极大的升华,那是见鬼了。   真正的茶道精神,应该是形成一种文化,大众型的精神文化,而不是仅供少数人自我标榜的奢侈品。   在潮汕地区,无论是家贫家富,都有一副茶具,客人入门,无论生熟,都是先招呼对方坐下来,喝一杯茶,歇一歇脚。   这是什么?这是世情。   而那种什么标榜自己是精神至高的,你试试人家在喝茶的时候去讨杯茶喝,不被瞪死我算服。   反正这一堂课下来我是一点认同的意见都没有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我赶紧拉着钟山出了茶馆,奔到对面的大排档里头找饭吃。   听了一上午的茶都快把我饿死了。   我叫了两份梅菜扣肉、半只蹄膀子、半只烧鸭、半只烧鸡、还有两份青菜、两大碗白米饭。   钟山说我叫这么多吃得完吗?   我说还别这样讲,这我还是往少了的叫,要是我放开了量吃,恐怕这店里头的东西可不够我吃的。   钟山笑笑地摇摇头,说我果然如白老爷子说的。   我问老爷子都跟他讲啥了?   他说老爷子跟他介绍我的时候就用了四字,能吃会吹。   我一听,不由哈哈大笑,贴实。   饭一上来。   我就放开了吃。   钟山吃得斯文,我一碗白米饭加一份扣肉下肚,他才吃了一小嘴,我也不等他,一番风卷残云,很快就吃掉了一半,然后又叫上了几样新的。   吃到五分饱的时候,我这速度才放慢下来。   和他交谈。   我问这钟山,难道白家这两块地除了喂那些贪官之外,就没有别的路子可走了吗?   钟山说路子有是有,但是不好协调。   我问他怎么个说法?   他说白家这两块地,其实就跟得了病一样,这病既有表征,也有内因。表征看似是各级各个部门出来阻挠,但这个好解决,花点钱打点打点,疏通一下就好,真正难搞的是白家内部的争权。   争权?   这事阿雨一直都有跟我提起过,但因为阿雨本身没在集团里头上班,所以她虽然知道个大概,但是无法具体到某件事。   我问这里头是怎么个来龙去脉?   钟山警惕了一下,问我说白老爷子没有跟我提起过?   我摇摇头,嘿嘿笑道,说我这次来这儿上班,其实还是机缘巧合,老爷子就叫我来,重在历练我,所以为了不给我开后门,啥都没跟我讲。   钟山哦了一声,说原来是如此。   他把筷子放了下来,说如今集团内部大体分为两派,老一派的是以白老爷子为首的元老派,新一派的是以白老大为首的青壮派。这两派手中都握有不同的集团业务,有些比较完整,有些比较零碎,互有交叉。   他举了个例子,说就比如集团内部人事和财务这两个部门,一个管人,一个管钱。白老大管着人,而白老爷子则管着钱。   我说那这白老大还是受着白老爷子制约着的。   他说是的,钱袋子管着人口子嘛!   我又说那这白老大和白老爷子比啥?钱袋子都被掐着,还那什么争?   钟山说怎么讲呢?他说这白老爷子的本意可能不仅仅是为了制衡白老大,有可能也是为了给白老大制造难题,历练他。毕竟如今白氏集团大部分的事务白老大都接触过了,以后白氏集团的继承人肯定也是白老大了。   我说那还内斗得这么厉害?燕郊那两块地皮,怎么说也都值好几十亿吧?这样内斗,到最后损耗的还不是白氏集团自己。   钟山说话是这样讲,但他也说不清,因为他自己也感觉……   说到这钟山停顿了下。   我被他吊着胃口,问他感觉啥了。   他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地说这话也就在这儿跟我讲讲,让我出去了可别乱传。   我说放心,保证不。   然后他这才说。   他说他感觉这白老爷子好像不太乐意把白氏集团交给白老大,而白老大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恶意消耗内部的能量,意图让白老爷子妥协。   我说还有这事?   钟山说这个也就是他自己的猜测而已,到底是不是,也就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了。   若要真是如此,那这两块地皮的事,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我看了看钟山,问他又是哪一头的人?   他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样讲,嘿嘿笑了笑,说白老爷子把我安插到他的部门底下,反问我觉得他是哪一头的呢?   不过没等我回答他就自己说下去了。   他说他是西北那边的,打小家里穷,以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读上书,但是村子里头没有学校,也没有老师,想要上学得到一百多公里外的镇上去。   后来,白老爷子支援了一个爱心项目,不但捐钱捐物,还亲自物色了老师送到他们村子,嘱咐老师要耐心教导孩子。   而钟山便是这些孩子中的一个。   他说他毕业后便是进入白氏集团,因为读的是建筑专业,所以前几年拿下燕郊那两块地之后,白老爷子就让他来这边当采购经理。   在房地产这一块,采购经理的油水不可谓不大,钟山说白老爷子把他放到这,虽然与他所学的专业不符,但却是对他的大大的信任。   虽然后面因为出了各种各样的事,导致工地停工,地皮荒废了…… 第727章 资本下的替死鬼   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个问题。   我抓住钟山,问他之前工地被查,说什么钢材比设计所需的小了一号,这事是不是他干的?   钟山一脸无辜的表情,说怎么可能是他!   我问那是怎么回事?   他说这事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的!   我问是何人?又是因何原因?   他看了看我,说不能告诉我。   我问为什么?   他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大通,到后面我听出来了,原来这家伙是不信任我。   我一脸认真地问他,我和白老爷子是什么关系?   他说裙带关系,皇亲国戚。   我又问,白落雨和白老爷子是什么关系?   他说白小姐是白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女。   我说就单单从阿雨这一层关系来看,我怎么都算是老爷子这边的人了吧?   他点了点头。   我说这是其一。其二,白老爷子在这个关节眼把我放到这儿,我问他这会是简单的用意吗?   钟山沉思了一下,摇摇头。   我故作神秘地朝他伸过了头去,用手挡住了风,凑到他耳根边上,我说,其实我就是来调查此事的!   嘿嘿。   说实话,我是骗他的。   这事主要还是我自己起意,虽然和我没关,但是和阿雨有关。之前阿雨曾深深的表示过她很担忧她爷爷,说她爷爷最近被这两块地拖得那个身心俱疲,让她很是担忧。   所以从那之后我便是记在了心上,即是老爷子不让我来白氏上班,我自己也会找个借口混进去的。   能不能调查清楚那是一回事,调不调查是另外一回事。   我心里怎么想的这钟山哪里知道。   只是脸上的怀疑渐渐消失。   我趁机加了把火,说如果还是不相信的话我这会便是可以给老爷子打电话,让老爷子当面与他说清楚。   这钟山一听,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   他唉了一声,说其实这事他也没有多少证据,如果当初有足够证据的话,这集团也不会被罚款,工地也不会因此停工。   我让他别急,把他知道的跟我讲一讲就行。   这钟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开始讲了起来。   原来,这两块地自前几年便已经开始动工了,而当时负责采购的不是钟山,因为那会他才刚毕业,虽然也是在这边,但只是一个小小的协办。   工地一开始动工的时候非常顺利,进展也很快。整个工程分为三期,就在这一期工程就快结束的时候,问题便是接二连三的出现了。   先是工地不明不白的死了人,然后被捅到媒体上去,虽然集团花了钱,但还是没能止住网络的传播,大量的舆论指出集团为了赶进度每天24小时的无轮休的工作,最终导致工人在操作机械的时候发生意外。   我问他这是真的吗?   钟山说这都是扯淡!他说燕郊这两块地是集团自家的地,施工的工程也是自己旗下的,这几年房价一路在涨,集团管理层恨不得施工团队再拖个一年半载的完成才好,怎么会24小时无轮休的工作呢。   我说这个不好解释吗?   钟山苦笑了笑,说在网络舆论面前,任何真话都会被水军给淹没掉,别说解释了,不被继续抹黑就很不错了。   我问那这事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钟山说拖呗。   他说出这个事虽然很不好,但和集团管理层的想法还算一道,所以集团高层便趁机让工地进入修正,停歇了几个月。   我问后面呢?什么时候继续开工的?   他说那阵风波过后,监督的人来催促开工,工地这才又继续开工。可是才开工没多少天,就在一期工程进入收尾的阶段,又出问题了。   我问他什么问题?   他说就是钢材被查出不符合规格的问题。   钟山说当时他还不是经理,但是在工地干了两年,升为了主管。他还记得那天一大早,工地都还没开工,门就被撬开了,风风火火地开进来了几辆大巴。   有警察、有工商、有国土、有纪检、有法院,总之该来的都来了。   负责工地的领导没在,级别最大的就是负责这片工地的工头了。他那里见过这架势,还没说话腿就发软了。   钟山说后面还是他当了出头鸟,去和对方接洽,但是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的,头一句话就说有人举报这个项目偷工减料,以低劣钢材代替原标准钢材,要抓人。   钟山当时和对方据理力争,说工地的钢材进出他都是有经手的,完全符合当初项目的设计要求。   但是对方说举报人有提供证据显示。   钟山问他们什么证据?并表示工地所有的钢材都可以随他们取样检查。   然而对方却没有按照套路出牌,说什么工地摆放的钢材都是在做样的,他们要检查已经建好的建筑所用的钢材。   钟山说本来一般的检查都是走个过场,但是那天来势完全不对头。钟山反问他们,这建好的建筑怎么检查?对方直接回他说敲开就能检查了。   因为工地工人的反对,双方还起了冲突,但是后来在警察的镇压下,一栋刚刚建好的建筑的顶层还是被他们给敲开了。   敲开来一看,连钟山在内所有人都傻眼了。这里头的钢筋果然比设计要求的小了一号不止!   这下工地所有人全都蔫了,落了人家的口实,只能任由对方处置。   很快公司的高层出面干涉。   但这事本应是由白总裁去出面的,可在外头走关系的却都是白老爷子。   我问后来怎么解决的?   钟山说到现在都没有解决,他不好意思的说,不过,事情没解决,但是他的职位却是提了上来。   因为出了这么大的事总需要找几个背锅的,工地的负责人、采购经理、还有几个高管,因为职务疏忽,被判了进去。   额……   替死鬼都是这么来的……   我打趣了说,说他前任因为这事进去了,他就不怕?   钟山说也怕,但是得报恩啊!这话不由让我对他另眼相看。   我问他那下一步打算怎么行动?   他说还是得让这个项目运转起来,不然的话白老爷子的压力就太大了…… 第728章 最少280个亿……   我问他为什么这样讲?   他说从拍下这块地到目前为止,集团至少已经投进去50个亿了,不要说资金回笼和盈利,就目前来讲,项目想要重新启动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他说白老爷子虽然是集团的董事长,最大的股东,但是别忘了,白氏集团是一家上市公司,其他股东是不会允许集团在白老爷子的带领下继续亏损的,即便这白氏集团是他自己一手独立建立起来的。   我说难不成他们还能把老爷子赶下台不成?   钟山深深皱了一下眉头,说他担心的便是这个呀!一朝君子一朝臣!   我一激动,噌地站了起来,说自己打拼下的天下还有可能被人谋夺了?   钟山说这就是公司法,一旦老爷子失势,除非能把51%的股权收回来拿在手里,不然的话,还是十分危险。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说或许,这才是对头真正的目的!   声东击西!   钟山问我怎么讲?   我说从明面上来看对头是在拿燕郊的土地在做文章,其实实际上是想要老爷子屁股底下的那把交椅!   毕竟……   这集团内斗归内斗,但如果最后胜利的一方拿到的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烫手山芋,那就没有争的必要了……   我跟钟山说如果我是老爷子,我现在的精力就不会放在这两块地上,而是开始着手怎么把股权给掌握到手里了。   钟山也似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话谈到这里。   我不由豁然开朗了起来。   我跟钟山道了别,我说这班以后我就不去上了,太远,浪费时间,但是请他别告诉老爷子,然后我给了他一地址,就是新别墅那边的,告诉他说虽然我现在不去上班了,但是白氏集团的事我不会放手,如果以后他有什么新的情况或是消息,都可以找我。   钟山一脸的汗颜。   但是没办法,谁叫老子头顶上还顶着皇亲国戚的光环,所以他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我付过了饭钱。   回了医院。   这时候还不到三点。   阿雨一看到就惊诧了一下,说我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去上班了吗?   我摆摆手嘿嘿笑了笑,我说这事就不提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和她商量。   阿雨问我什么事?   我说我准备购买白氏集团散落在外面的股票。   阿雨呀了一声,说我怎么好端端的提起了这事?   我把中午和钟山谈话之后得出的那个想法和阿雨讲了讲,她说这个其实她也想到了,但是想要实现起来不太好操作,首先是没资金,其次这么大动作的收集散户手里的股票肯定会牵动其他势力的介入……   到时候……   恐怕不但无法解决问题,还会把白氏集团拖入一个更大的漩涡里头……   我沉思了起来。   阿雨这样说也不是没道理,为了把狼给赶跑了,引入了一只老虎,这个代价未免就有些大了。   但我还是觉得,不破不立,目前白家内斗不休,到最后未免也能得到一个好结果。   只是一个是温水煮青蛙,一个是加了烈性炸药而已。   我吐了口气,我说这事我就只是先跟她讲一讲,具体做不做,怎么做,我现在也都完全没有主意。   阿雨说就算要做,我们目前也没有那么多的资金。   我问她大概需要多少钱?   她说白氏集团属于上市企业,目前整个集团的市值差不多是2000个亿的样子,她爷手里拿着37%的股票,白老大拿着15%的股份,白氏家族共同持有5%,还有20%是一些基金持有,最终能够流通的只占到23%。   阿雨说如果我想把所有的流通股都买下来,以目前的股价需要460亿,就算是只需要保证她爷拿到51%的绝对股权,那也要280亿。   而这其中,还仅仅只是按照目前的股价来计算,如果一旦有大资金流入的话,那无论是大机构还是普通散户都会闻风而动,到那时候,股价上涨,需要的资金可就更多了……   阿雨说得头头是道。   虽然我最近成了暴发户,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对于资本这一快,我还真一点都不懂。   但粗道理我还是懂的,说破了就是拿点供求关系。   这一点难不倒我。   把我难住的是钱。   本来我是以为不需要那么多的,把随身包里头的那百来件古玩出出手,换个几十亿回来应该就够了,可是没想到,最少都需要280个亿!   这么多钱,确实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唉!   真是愁煞了我也!   本来我还一腔热血的,被阿雨这番话一泼,我不由冷了下来。导致一下午都没了兴致,坐在床边,看着小六子发呆。   阿雨让我别想了,说她爷历经商场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雨没见过。这点小事,还不至于。   我心里头是知道这么个礼,但其实我也是想表现表现。   毕竟……   特娘的我要是成了白氏集团的重要股东,不要说大股东,我看阿雨的那些叔叔伯伯姑姑什么的还敢低看我一眼不。   但就是缺钱。   看来这事也就只能想想就好了。   这一下午。   我就跟失了魂落了魄一般,傻愣愣的,直到最近吃晚饭的时间,电话响了。   我接起来一看,是万老板的。   我问她怎么啦?   她说张老那边有消息了,问我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去故宫一趟。   我想了想,明天要去别墅那边一趟,做验收,后天搬进去,搬进去之后大后天准备去收拾风水房的那只戏鬼……   这样算一算,好像接下来的三天都没时间。   我说等有空了估计得等到三天之后。   万老板啧了一下,说那就麻烦了,张老申请的时间就只到后天早上,完了之后就要把钥匙交上去。   我哼了哼,说要不今晚?今晚暂时还没有什么事。   万老板说她和张老都没问题,就是那位羊先生,万老板说她接到消息之后先打了电话给我的,羊先生那边还没去问!   我让她去问问看,要是实在不行我明天再挤挤时间…… 第729章 不要开启   说完万老板就把电话挂了。阿雨问我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我说万老板找我去故宫看那个镐多塔,人多不好约,我让她去问问别人的时间。   阿雨眸子里闪过一阵失落,但是很快就消失了,笑了笑,问我是不是马上就走?   我心里头一阵难受,所以我说没有,肯定是吃完晚饭再出去。   她笑了笑,说那她去准备一下。   过了一会。   阿雨从医院食堂那边打包了几个菜过来,我陪着她坐在一起吃。   才吃了几口,这万老板就又打电话来了。   我问她怎么说?她说羊先生没问题。我说那行,那就约吧。   万老板问要不要来接我?   我说不用,等下我吃完饭自己打个车过去。   她嘿嘿笑了两声,只说了句等我,然后就挂了。   之后我和阿雨吃过了晚饭,然后我就出了医院,打了辆出租车,往故宫赶。   来到这边,万老板、张老还有羊先生都已经等在了宫门外头。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心理因素或是其他的原因,每次一来这故宫,我就心里发毛,没底不说,总感觉这故宫上头黑压压的一片。   虽然我是搞风水这一行的,和神神鬼鬼的打交道,但也都无法解释这个原因。   只是能说,怪哉。   我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张老看起来心事重重,一副有大事要发生的样子,羊先生依旧是一脸笑呵呵的,眯着眼,言语之间总时不时的丢出一两个小幽默,至于万老板,她就是纯粹的来看热闹的。   我跟他们说久等了,宜早不宜晚,咱早点进去探个究竟然后出来吃个夜宵回家如何?   羊先生说这样最好,这初春时节,有股回寒潮,办完事之后去东来顺刷个驴肉火锅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万老板适时地拍了羊先生一句马屁,说他在吃这一行都快赶上古玩的了。   他连连摆手,说可不敢,自古以来民以食为天,九州菜肴,州州不同,那学问可是比玩瓷片儿高深得多了。   我们哈哈大笑。   只有张老嘴角动了动,笑得很是勉力。   张老领着我们去到旁边的停车棚,给我们一人开了一辆大铁马,就是那种老款的自行车。   我们一路往里头骑,也没有路灯,初春的皇宫显得有点湿冷,这种冷几乎接近了南方的那种冷,纯属魔法伤害,无论衣领裹得多么的紧都无法阻挡严寒的渗透。   特别是迎着风去骑的时候,特别是在这死寂无人的深宫内院里头骑的时候,这种冷更是让人瘆得慌。   轰隆隆。   莫名的,好好的天敲响了一记响雷,震得人的两耳发懵,好像头顶上悬了一个大号的牛皮鼓,猛的敲了一声,不把人吓死不罢休。   我抬头看了天一眼。   红黑红黑的。   黑的是夜色,红的是四九城那些整夜亮着的灯所造成的光污染。   黑红交叉,织就了一张网络整个故宫的大网。   我似乎看到,在这张大网的后头隐藏了一个妖艳恶妇,瞪着邪魅的两眼,偷窥我们。   我不由己地打了个寒颤,自嘲一笑,真佩服自己的想象力。   我们四人谁都没有说话。   这故宫我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是每次来都感觉会让人迷路,因为兜兜转转,时不时的就是穿过这道门,拐进那条胡同,再加上天黑,唯一的光线来源只有张老手里那只老式的黄色灯光的手电筒。   而他主要一进入故宫里头骑车去每次都会骑得飞快,就跟好像害怕被什么给撵上了一样。   我之前是有了一次经验了,所以紧紧地跟在后头。   万老板和羊先生他们估计还是第一次,所以每骑一段总要喊上两句不要太快了。   特别是羊先生,身子比较冗,所以就更骑不快了。好在张老并不是固执的人,知道停下来等一等,但可以看出他的心情不是很放松。   我们从顺贞门进来,左拐经过钦安殿,然后右拐顺着御花园一直往前走,到中段,左拐经过北五所。   听张老说,这北五所以前便是清廷冷宫的所在,居住的都是一些失宠的妃子,因为不得势,所以这北五所可以说是整个故宫里头最为破败和荒凉的地方。   经过此处,看到的不是红墙金砖,而是破陋的屋顶和门窗。我可以感受得到这里头有很重的怨气。   透过破了坑洞的窄门往里头的院子看去,可以看到里边黑影瞳瞳,宛如有鬼影在动一般。   张老叫我们骑快一些,前面就到了。   因为骑到这里光线变得格外的暗,所以就连张老也不得不放慢速度,虽然嘴上叫着大家快一些。   我四处张望,突然看到了一扇不算陌生的木门。门顶上头挂着一块小匾,写着半个字,院的右半边,斜斜地坠着,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会掉下来。   我来过这儿。   上一次来故宫的时候。   那时候也是大半夜,和张老去颐和轩看镐多塔。   张老还被一只红衣小鬼给上了身,后来我和小阴煞追着那只红衣小鬼来到这扇门后头的院子里,看到了那只颇具皇家气势的女鬼姑奶奶。   我边骑着车边回想着。   可就是在这时,我下意识地往那院子里头看去,猛地看到了那院子里站立着一个女鬼,看其模样正是之前见过的那女鬼姑奶奶。   我不由咽了咽口水。   她面色肃穆、两眼圆睁地盯着我,我一个愣神,前轮磕在了万老板的后轮边上,两人一阵乱颤,害得万老板跌落了下来。   我赶紧停住了车子,下去扶她。   她哼了一声,问我在干嘛呢!   我一阵不好意思,哈哈打了个马虎眼,说刚才起风眼里进了沙子,一个看不清,这才出了这挡子事。   张老和羊先生也都停了下来,问我们有事没?   我说没事,就是小磕了一下。   万老板拍了拍手肘,没好气地说我也有不靠谱的时候。   张老看了看那间院子,又看了看我,说没事就赶紧赶路吧。   大家没有耽误。   继续骑上了车子。   我在上车前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时一个声音轻飘飘地钻进了我的耳朵里,叫我们最好不要去开启那个镐多塔…… 第730章 佛的舍利   我认出了这个声音,正是那位女鬼姑奶奶。   只是我再去寻她的时候,却没见着她的身影。这时万老板他们又喊了我一句,我只能赶紧跟上。   但是这女鬼姑奶奶怎么知道我们要去看镐多塔?她又为什么不让我们去开启?   莫非……   这女鬼姑奶奶还知道点什么不是?   我在心里头猜测。   又骑了一阵。   我们到了。   张老让我们把自行车放在院子外头就行,我们放好后随着张老进了里头。   我和张老第一次碰面便是在这儿。   珍宝馆。   说珍宝馆可能认识的不多,但是说一个和这珍宝馆有点渊源的人,相信大家就熟悉了。   珍妃。   满清光绪帝妃嫔。   光绪二十六年,也就是1900年,八国联军打入四九城,太后老佛爷在避难之前,找了个由头,把珍妃弄死在了这珍宝馆的一口井里面。   珍宝馆也因之珍妃的这一跳而被后世之人所流传。   不过如今已是新世纪了。   这里早就被改为珍藏故宫宝物的地方,正好是符合了珍宝馆的这个名头。   而那个镐多塔就在珍宝馆的颐和轩里头。   上次来没得进去看个仔细,这次虽然是在晚上,但好在能够进去。   张老拿了钥匙,开了门。   咯吱一声。   激起了一层的灰。   这里头很暗,但是在在这屋子的最中间,有一物最为明显,它有一人多高,四角棱形,模模糊糊地看去,有点像西藏那边的习俗在山上堆起来的石头上。   羊先生啧啧了两句,赞不绝口,说这天底下的好东西都被故宫给收着,放在这里也不叫给人看,就算是好东西也都被糟蹋光了。   说完他就从裤兜里掏了一只自带的手电筒出来。   我打趣了他一声,说他还真是准备得齐全啊。   他说干哪一行就有哪一行的准备,像他这种经常天不亮就去逛地摊的,裤兜里头备支手电筒那都成习惯了。   这话说得我不知道该如何应承。   因为我和万老板都没做准备。   所以只能噌他们的光了。   张老站到了镐多塔跟前,冷声冷气地对羊先生说这塔就在眼前了,他的那个秘密是不是可以跟我们说道说道了?   羊先生说别急,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塔是在眼前了,但他还没观察上,就算要讲,也得先让他把脑子里的东西和实物做个吻合吧。   我嘴上说是是是,然后跟着羊先生转了上去。   在手电筒的灯光之下,这镐多塔只能看清楚灯光下的局部。塔身分为九层,每一层都跟屋檐一样压着下面的一层,因为不高,这塔的最底层的面积又大,所以层跟层之间比较紧凑。   塔身有点泛黄,手碰上去就跟摸到那种密度极高的沉香木一样,发出的声音不响不脆,就跟有一只手拉着发出来的声音,不叫它传出去一样。   除了有点泛黄,这上面还有纹路,看起来像是西藏那边的文字,不过又不太像。我之前跟我爷学过一些简单的藏文,虽然都是那样的字体和结构,可是在我的印象里想不起来是哪个字。   羊先生说这镐多塔的外表层应该是用象牙加工制作而成的,他戴着白手套,用中指指出上面的纹路,说象牙被割下来之后,取前面一截足够大的,磨成一个个的四方体,然后镶嵌在这塔身的外头。   我说这塔这么大,那得割多少头大象的象牙?   他估摸了下,说四五百头吧。   我们都吸了口气,不由觉得看着象牙上面的黄渍不是黄色的,而是血红的。   我问羊先生象牙上面雕刻的是藏文吗?我说我小时候学过一些藏文,但是看起来像,却想不起来是什么了。   他笑了笑,说不是藏文,是比藏文更古老的象雄文字,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文字之一。   我说那这镐多塔应该算是西藏那边的玩意了?   羊先生说这样讲也可以,不过不算很对。   他抬头看了看我们,笑笑说谁见过大象在雪山上边狂奔的?   这里本来是有点阴森恐怖的,但是被羊先生这时不时的一两句幽默一带,不由觉得没那么恐怖了。   他说这件东西的原生地带应该不是中原本土或边藏那一块的,应该是由印度那边传进来,然后再由西藏引进中原的。   他说这纯属猜测,到底是不是,还得以专家的论断为准,毕竟在中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象牙可供制造这么一件东西。   我问他这上面的文字有没有写是用来干嘛的?   羊先生皱了皱眉头,没有立即回答我,拿着手电筒,围着镐多塔看了几遍,这才说话。   他说这应该是一件圣物,类似禅宗用来放寂灭的高僧火花之后的舍利子的宝塔,上面大概其意思说的是,里头装的是一位佛的舍利,后世要好好供养,这样才能功德无量。   羊先生着重地又重复了一遍,说这上面写的佛的舍利,不是活佛的舍利。   万老板听懵了,问这有什么区别?   我说当然有了,活佛只是佛行走在人世间的代言人,而佛则是佛的本身,两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羊先生说大概其然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万老板一脸惊讶地看着镐多塔,说这里头不会真的住着一位佛吧?   我说别傻了,这世上本就没有佛,有的只是活着的阳人和死去的阴鬼,佛要么是道行高深的人,要么是年老成精的鬼,之所以被称颂,是因为他们的精神可以像明灯一样指引着迷途的人!   万老板呆呆看了我一眼,隔了两秒,切了我一句。   我嘿嘿笑笑。   正玩闹间,张老的声音冷不丁地响了起来,问羊先生看得如何了?是否可以分享一下?   羊先生说看得差不多了,但是这秘密……   他说其实他也不知道……   羊先生的话还没说完,张老就激动了起来,问羊先生是在开他玩笑吗?   听着张老的这声音我不由觉得有些奇怪。   平日里张老虽然不算热情,但说话也都客客气气的,今夜怎么好似急躁了许多,两句话不对头,就开始生气了? 第731章 黑白阴阳世界   不过羊先生没有在意,他哈哈笑了笑,说只是开了个玩笑。他说这秘密就在塔里头,然后看向了我,说接下来就看我的了。   我愣了一下。羊先生啧了一句,说三才鬼神锁气阵呀!我想了想,这才想起来,之前在饭局上说过的。   我嘴上说对对对,我早就准备好了,但实际上我把这茬给忘记了,不过好在这里乌漆嘛黑的,大家没看到我的面色。   我顿了顿。   他们都看着我,等我接下来的动作。   我一时有点尴尬。   这三才鬼神锁气阵的理论我是知道的,但还真没布过,我看了看他们,心里头还是个人英雄主义在作祟,拍了拍胸口,说没问题,瞧我的。   我装模作样地掐着手指在算方位。   其实我能算出来什么,这乌漆嘛黑的,看不到日头和月亮,来的时候也没记住方位,能算出啥来。   不过这都不能给他们知道。   他们要是晓得我这么不靠谱,其他两人估计没啥,这张老难免要臭骂我一顿。   瞎糊弄了一会之后,我觉得不弄点玄乎的东西实在是说不过去了,所以只能把小艾叫了出来,小艾还在蛤蟆精的妖丹里面,所以蛤蟆精也出来了。   这还不够,又叫了强子,但是这才两鬼,三才得是三鬼才是。小阴煞被我留在了医院护着阿雨,所以这第三鬼……土狗……   它一头雾水地被我放到了镐多塔的一个角上,又傻又惊又没有安全感地看着我。   万老板他们全都惊呆了。   特别是对蛤蟆精。   万老板问我哪里搞来的这么一只宠物?   我苦笑地说哪里是什么宠物……人家是一蛤蟆精……   她啧啧嘴,说这不能让我老家的人看到,不然的话别说精了,就是怪都被吃掉了。   我……   而这羊先生则是对三只鬼感兴趣,说他活了一辈子了,听了五六十年的神神鬼鬼,没想到真见着真的鬼了。   我说其实人和鬼没啥区别。   他说这倒是。   至于张老,则是自进了故宫之后便完全是一副沉默的状态。   我不再耽误。   为了避免尴尬,我让万老板他们又退后了一些,当然,说法自然是说为了他们好。   强子问我怎么突然把他拉了过来?说他在龙山那边正准备着拉人马去打仗呢!   我说这边事情比较急,先帮帮我。   他问我什么事?   我把要布三才阵的事说了,强子问我会布吗?我摇了摇头,他说那把他找过来干嘛?我说就是不会才找的他们来演戏……   强子一阵无语。   我好说歹说,这才把他们说服了。   都是养鬼……   为啥我感觉我养的都是大爷……   心累……   我让他们都站好了,然后踏起了罡步,念起了咒语。   瞎踏瞎念。   糊弄了一阵,我走到小艾身边过去,她嘀咕了一句,问我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我又是一阵尴尬。   我唉了一声,干脆走到张老他们跟前,实话跟他们讲了,我说我今天没有准备,这三才鬼神锁气阵得要好一阵布置,不但需要选时辰,还要看气候,分方位,但是我把这事给忘了……   万老板一阵无语。   羊先生哈哈笑了笑。   而张老则是有些激动,说我怎么这么不靠谱!说他为了今晚,付出了多少努力!   我不由有些愧疚。   羊先生让我别着急,劝慰的说可能我也只是无心之过,让我再想想看是不是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我皱了皱眉头,回头看了看。   三才鬼神锁气阵的道理我懂,其实就是根据方位属性和所请鬼神的属性形成一个呼应,借用黄道运行的规律,牵动星辰,从而形成一个阴阳磁场,达到隔绝内外的效果。   这些我都懂。   但是现在没弄过,也没法布置。   唉!   我想了想。   对哦!   我怎能把这事给忘了!   我说有了!   他们一阵激动,问我咋了?   我说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但是有点危险,为了保障他们的安全,需要他们都退到房子外头去。   在冥间的时候我和黄泉的阴气互动过,然后借用黄泉之力,来牵制其他的阴气的流向,这种牵制,就跟流水一样,激流之水可以冲断缓流之水。   如果我将这镐多塔周围的阴阳二气都控制起来,让它们快速运转形成一个圆球体,那其实达到的效果也是一样的!   我突然觉得我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   我把土狗送回了小鬼文雕里头,只留下小艾和强子,其实我是担心在搞事情的时候,离这儿不远的那只女鬼姑奶奶回来捣乱,所以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我走到离镐多塔有三步远的地方盘腿坐了下来,开了阴阳眼,闭上眼皮,伸出触爪,开始去感受着阳间的阴阳。   不得不说。   相比较于冥间来讲,阳间的情况可是复杂了不少。   这里不但有阴气,还有阳气,而这种阴阳气自己的转化又是很不稳定的,就跟热锅上的玉米粒一样,分分钟都在跳动。   我尝试了第一次,不太好搞。   当初在丰都城外之所以能和黄泉感应成功,其实主要还是黄泉的属性单一。这就跟堵人一样,是一条直直的大马路好堵?还是千枝万节的小胡同好堵?   答案是很显然的。   和黄泉感应,只要跟大马路搭上关系就行,在这里感应,我需要分出无数条触爪,去把无数个躲进小巷子里的阴阳二气给统一起来。   如果不将它们统一起来,我就无法控制镐多塔周围的阴阳二气,也就谈不上形成一个结界了。   但是这需要的触爪真是太多了,以至于我都觉得我的脑子快要炸了。   第一次尝试失败了。   我长出了口气,睁开眼来,手一抹,这才意识到汗水已经把我全身都给浸湿了。   强子问我咋样?   我摇了摇头。   我让他们继续守着,我再来一次。   我再次闭上了眼睛。   不过我没有急着动手,而是通过触爪来观察镐多塔周围那些阴阳二气的运行规律。   万物皆有阴阳。   不但看得到的有,看不到的也有。   同样是空气,高山的空气寒,平原的空气冷。   只是这种阴阳无法量化。   但是通过阴阳眼所延伸出去的触爪,我看到的却是一个量化了的阴阳世界。   一个只有黑白阴阳的世界。   …… 第732章 触发镐多塔的禁制   无数的小黑白点点就跟浮尘一样在做无规律的布朗运动,这种运动的轨迹是捉摸不定的,但却又是在一个大范围之内。   譬如在我左手边的阴阳分子,无论它们怎么运动,都不可能跑到我老家那边去,因为太远。   当然。   这个距离只是被我给极限化了,我想说明的是这种运动其实在不规律之中也蕴含着规律。   不仅仅是布朗运动。   我发现大的阴阳粒子还会吸收小的阴阳粒子,可是不会一直变大,当周围有磁场比这个大的阴阳粒子更强的时候,这个大的阴阳粒子就会被击散。   看到这一幕我突然有了主意。   或许我可以人为的制造出一个阴阳磁场,然后通过阴阳互吸的道理来控制这些分散的阴阳粒子。   我把阴阳石祭了出来,开始在左右两边打卦,左坤右乾,这效果有是有,但是不大。   那些离散的阴阳粒子是有被阴阳二卦给吸附了过去,但是吸了一粒,很快就有两粒补上刚才的位置,所以无论怎么吸都吸不干净。   我这方向是对了。   但理论好像还有点欠缺。   这就跟秋天在路边扫树叶一样,一边扫树上一边掉落叶,所以无论怎么扫都好像扫不干净的样子。   风一刮,又是乱糟的了。   所以我觉得得堵。   我又打了几个乾坤挂上去,依照阴卦相邻的都是乾卦,乾卦相邻的都是阴卦这种布局来搞,这样就又在镐多塔外面布了一层,就跟包粽子一般。   不但是看得到的地方,就连镐多塔的底下我也是布上了。   没想到这样一搞,还真有效。   本来只有乾坤两个卦的时候无论怎么吸附那些阴阳粒子都会有别的粒子来填充,但是当这个阵不好之后,相邻的乾坤卦之间又形成了一股吸力。   这就好比相邻的卦之间各自伸出了一只手交叉在一起,抵挡住外面的阴阳粒子进入到结界里头,而结界里头的粒子又都因为乾坤卦的吸力,给吸附走了。   看着这万川归海的一幕我不由一阵欣喜。   可以了!哈哈哈!   我真是天才!   不过这个阵估计也就只有那些能够掌控阴阳的术士才会,这前前后后我至少打出了上百个乾坤卦,如果没有阴阳眼做我的支持那也是做不到的。   眼看着结界和镐多塔之间的阴阳粒子越来越少,可是就在这时,我的触爪一阵惊诧。   因为我感受到有一团极其强悍的黑色阴属个体在快速地朝我们这边移动。   我也是为了以防意外。   所以在将结界布置好了之后我便是将触爪都散布了出去,笼罩了整个珍宝馆。   而这个黑色阴属个体便是从北五所那边掠过来的。   我没有睁开眼睛,跟强子还有小艾说了一句,有客人上门来了,去迎一迎,另外注意保护一下万老板他们。   强子诶了一声,领着小艾,化作一团青烟飞了出去。   那位女鬼姑奶奶是想要干嘛?   怕的便是她来捣乱了。   我这边也不敢怠慢,加快了速度。   可是这些黑白阴阳粒子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一开始多的时候随便一吸便是一大堆,但是越往后面阴阳粒子越稀薄越是难以吸附。   我不得不加强了结界的能量。   可是这对我的眼睛来说绝对是一种损耗,别看只是一个结界,所需要的能量不多,但是对阴阳二气的精准控制才是对我最大的考验。   慢慢的。   我的右眼又开始出现问题了。   我感觉有血从我的右眼里流了出来。   万老板呀的一声,问我怎么啦?   我没有应她,因为此时我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结界的控制之上,我用阴阳眼通过结界伸出触爪,就跟无数条鱿鱼丝一样,丝丝蔓蔓地去抓那些阴阳粒子。   这相当于每一条触爪就是一个进程,一个两个不是问题,一十二十也还将就,可是我散发出去的触爪是几万几万的,那就恐怖了。   然而即便如此,我伸出去的触爪依旧只是沧海一粟。   但好在速度又跟上了一些。   我听到外头强子已经跟那只女鬼姑奶奶斗在了一起。   再给我二十分钟的时候我便是能够将这结界里头的阴阳粒子给清除干净。   又过了十分钟。   我感受到了来自镐多塔的异动。   里头king了一下,就跟小锤子敲在玻璃上面的声音一样。   这丝声音在我的脑袋里一直不停的旋转。   然后紧接着又是一声。   紧接着又是一声。   三声过后。   镐多塔外表层刻在象牙上边的象雄文字猛地绽出了一道沉稳的金黄色光芒,然后又是哗的一声收了回去,如同九天之上倾泻下来的飞天瀑布在瞬间收启了一般。   金光一过。   杂乱的念经声响便是自那塔中飘了出来,钻进了我的耳朵里头。   我脑袋一紧,呀的惨叫一声,直接倒在地上扑腾了起来。   这比受了电击还要难受。   因为那声声念经的声响似有魔力,那些声音我听不懂,但它们就跟挂在我的耳根一样,喃喃喃的一直念,并且每念一下我的脑袋就炸轰一下。   PONG!PONG!PONG!   此时的我就跟泥菩萨过江一般,自身都难保了,更别说去关注强子他们那边的战况了。   痛苦之中我紧紧地抓住最后仅剩的一丝理智。   这些佛经声肯定是因为我触碰到了封印在镐多塔上面的禁制这才报应在了我的身上。   此时阴阳眼虽然自动关闭了,但是我和围绕在镐多塔外面的结界依然存在联系。   从这个结界之上,我发现那些佛经声正是通过这个结界来找到我的,所以我只要切断了和这个结界的联系便可以脱离镐多塔的攻击范围。   可是这也意味着我好不容易布置起来的结界就此散掉,意味着镐多塔开启失败,意味着特么的老子白忙活了一场了。   我啊地大叫了一声。   这怎么可以!   你个镐多塔如此反制我不正是害怕被人打开吗?那更说明我这样的做法是对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触动镐多塔的保护禁制。   我想通了这一点,更是坚定了我的决心!   破!不破不立! 第733章 女鬼姑奶奶   我顶着那些让人脑袋开裂的念经声重新加强了对结界的控制。只是无奈此时阴阳眼已经自动关闭了,我知道这是阴阳眼一个对自我的保护。如果此时镇墓凶兽在的话我估计会拼死再次打开阴阳眼,但是它不在,所以我不敢冒这个险。   而这结界虽然没有了阴阳眼的能源支持,但已经成型的结界一时半会也不会消散掉。它自身已经通过循环,从外界的阴阳里头汲取了能量补充到结界之上。   我重新和结界对接上了之后,再次伸出触爪,去感应结界里头的阴阳。   只是这一次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我的触爪每进一厘,那自镐多塔里头传出来的念经声便愈加凶狠一分。   到得结界与镐多塔表层半途之时,我已经承受了比刚才还要多十分的攻击不止。   我感觉我的脑袋已经裂成两半了,无数个手里拿着转经轮的高帽红袍喇嘛跟坐过山车一样,呈螺旋型地在我四周不断翻转倒悬,从他们嘴里发出来的咪咪麻麻的念经声比睡觉时在耳朵边上成群飞来飞去的蚊子苍蝇还要叫人招恨。   哄咪啦咪啊啊啊。   哄咪啦咪哈哈哈。   我大骂出口,不要再念了!   我实在是受不了,抱着脑袋在地上一阵打滚。   我的耳边听到万老板他们跑过来叫我,可是那声音就跟在充满迷雾的悬崖边上一样,我站在这头,他们站在悬崖的对岸,声音穿透了遥远的迷雾一直无法传入到我的耳朵里。   而且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我被那些可恶的念经声给淹没。   我艰难地睁开眼皮子。   生死喘息间我看到了一个个血人。   万老板的脸上都是血,羊先生的脸上也都是血,张老也是一样。   可是很快我发现,这血不是他们的,而是我的。   我的两只眼睛都出血了。   而且右眼几近失明,只能看到灰蒙蒙地一片。   万老板大概没见过这个场面,不知所措地跪在我旁边哭泣地看着我,想要碰我可是又不敢。   这时我听到外头响起了一声冷冰冰的声音,让我赶紧住手,不然的话离死就不远了!   这声音和万老板她们的声音不一样,十分清晰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头来,好似一个身材矫健的紧身黑衣女郎驾着一辆超酷的哈雷摩托,拉轰拉轰地闯进了喇嘛堆里,叫我住手。   得她这么一喊,我清醒了两分。   但我没理她。   我支撑着残躯颤危危地站立了起来,看着万老板她们惊慌失措的样子、看着门外头和强子打得不可开交的姑奶奶女鬼……   然后……   我就跟要再次摔倒一般,转过身子……   两只眼睛的血滴了一地……   但是此时此刻……   我什么都感觉不到,没有疼痛、没有寒冷、没有悲伤……   有的只有那个躲在结界里头的镐多塔……   我双手堪堪举了起来,两掌对准镐多塔……   这一瞬。   四海清淡,宇内无声。   一股桀骜不愿服输的气势自我灵魂深处爆发了出来,我大吼一声……   他!妈!的!给!老!子!破!   King……   KingKing……   一声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头一秒还跟无处不在的苍蝇一样嗡嗡叫的念经声在这一刻全都静止了。   我在镐多塔外面布下的结界也都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自行消散了,连同不见的,还有我附着在上面的数万个触爪。   就在刚刚。   我菊花一紧,舌尖一咬,把我剩余的全部精神力全都压了上去,把所有的触爪都推到了镐多塔表面的象牙符文之上。   那些飘零的阴阳粒子被我一举清空了去,结界和镐多塔之间形成了一个绝对的真空……   没有一点一滴的阴阳之气。   我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   但是在将这最后一击爆发出去之后,我感觉我整个身子都被抽空了,筋疲力尽得连连向后踉跄了几步。   大家都停了下来。   小艾跑过来扶住了我,往我体内输入了一丝阴气。   但是我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了镐多塔的身上。   结界破灭之后。   念经声消失了之后。   时间过去了两秒。   可是这两秒,却跟过去了两年一样。   终于。   镐多塔动了。   率先动起来的是嵌在镐多塔表层的象牙符文,一道泛着蓝色的荧光如梦似幻地从最顶上的那块象牙嘤铃出现,然后就跟写字一般,沿着象牙表面的纹路,分成四路,一路往下,如疯长的爬山虎,如汇入大海的百川,爬遍了整座镐多塔。   等到最后一个纹路也被蓝光给覆盖住了。   就在这时。   那些象牙块一块接着一块地错落不致凸了出来,悬浮在镐多塔的表层,整个镐多塔瞬间大了一圈,而且看起来就跟镂空了一样,显露出了被象牙覆盖住的那一部分。   我想要往前走去。   可是外头的女鬼姑奶奶又喊了一句,说里面封印的是了不得的东西,千万不要去开启!   我停住了脚步,回头朝门外看去。   女鬼姑奶奶想要进来,可是被强子给拦住了。   我摇晃了一下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可是刚才那些念经声对我的影响到这会还没消去半丝。   但是这女鬼姑奶奶看起来不像是特意跑来打架的。   我摆摆手,让强子让开。   这女鬼姑奶奶穿着华丽的白色长袍,头戴凤冠,虽然和她之前一样看起来很有威严,但是我从她的眉目间看出了一丝丝的担忧。   我在想这女鬼姑奶奶三番两次地提醒我不要开启镐多塔,莫非她是知道些什么?   我瞧了瞧我自己。   如果在两三个钟头前我听她的话,或许我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了。   这都是吃了不明状况的亏!   虽然镐多塔最终还是被我给成功开启了,但是右眼的寿命恐怕又要缩短了不少。   我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我走到门前,问她这塔里头封印的到底是什么?为何施加在这塔上的禁制会如此恐怖?   女鬼姑奶奶面色不改,只是冷冰冰地叫我们不要再想着去打镐多塔的主意,不然的话,大都(du)将会遭受无妄之灾…… 第734章 捅破天了   我故意激她,说如今都是什么年代了?还来这般危言耸听!不过就是一个破塔,老子这就将它拆开,我倒要看看里头装的是魔?还是佛!   我本以为她会动情绪。   但是没想到这女鬼姑奶奶依旧冷冰无情,说她好话讲尽,如果我还这么一意孤行,待到灾难降下,大都成为阿鼻地狱那时,可就不要怪她没提醒半分了。   我说不用她管,出了什么事我自然会负责。   她冷哼一句,转身就朝院外飘去。   我见她一走,强撑的气势顿时减去大半,刚刚说的那句话别看气势十足,可是却用掉了我仅剩的力气。   我让强子盯着她。   然后我便转身,想要再去对那镐多塔探究一番。   他娘的!   今晚无缘无故被搞得这么惨,老子不能空着手回去!   不然这闷亏就吃大发了。   可就在我转身,刚踏出两步之时,我愣了一下……   张老?   张老去哪里了?   刚才我走到门口的时候,万老板和羊先生都跟着走了出来看热闹,唯独张老没有跟上,再联想到他今晚所呈现出来的异常,我心头猛然觉得不对劲!   今晚的张老有问题!   然后很快我把目光移到了镐多塔的后头,只见在那后面蹲着一个人头,我就看到了他的头发。   我急切地喊了一声,张老你在干嘛!   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但我哪里有时间去跟他们解释,我强撑着紧赶了几步,可是才走到一半的样子,这镐多塔就又出现了变化……   只见原先悬浮在外层的象牙突然快速旋转了起来,转着转着,一个个脱离了镐多塔,飘向屋顶。   好几百、上千个不止的刻着符文的方块象牙泛着微蓝的荧光排成了一个队列,如同绕场的群燕,先是围成了一个圆形,然后又是先后变化出十几种几何图形。   那些几何图形是什么我说不出来。   可是场面十分壮观。   而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都只在瞬息之间。   大家都呆住了,我也是没有例外。   但我很快回过神来。   刨掉一层的镐多塔露出了其中的内胆。   一尊透明的三角棱形水晶,中心被挖空了,内置了一尊墨绿色的塔形石雕。   透过透明的水晶,我看到了张老。   他的身上缠着一股黑气,和此前的执着认真不同,我此时在他脸上看到的只有艰险狡诈。   他抬头明显看到了我,嘴角一斜,对我咧嘴一笑。   而在对我笑的同时,手上的动作没有一点停顿,我不知道他在干嘛,但绝对不是好事!   我想要去抓他。   可是就在我走到快要靠近镐多塔的时候,突然被一堵看不见的墙给挡住了。   那个张老哈哈大笑,用着口型,跟我说了俩字。   我看出来了。   他说谢了!   我恨得牙关紧咬!   那个张老突然停住了手中的动作,而就在这时,屋顶上边的象牙方块也都停住了不动。   他朝我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然后手下一拉……   地面开始震动了起来。   地震了?   PONG的一声,那些悬停在屋顶上头的象牙突然砸破屋顶,冲到了天空上去。   轰隆隆~   那些泛着蓝光的象牙朝四面八方飞散出去,同时搅动云天,无数的乌云从天涯各处汇聚到了帝都上空。   电闪雷鸣,乌云刺月。   一时间整片天地就跟陷入了风暴的漩涡之中一般,狂风呼啸,鹅毛大雪说下便下……   我慌了……   这下真慌了!   这镐多塔绝对不是什么寻常之物,张老肯定对我隐瞒了什么,不然的话怎么会惊动这番天现异像!   我抬头望着天,宛如看到了当初在s市和镇墓凶兽对战、最后的那一刻,天公出现,抓走镇墓凶兽的那一幕!   能引动和当时差不多异像的,这镐多塔里头肯定是封印了什么和镇墓凶兽差不多级别的东西!   只是此时此刻……   一切都晚了。   那个张老从水晶中的墨绿塔里头不知道取了什么东西出来,然后又是对着我邪魅一笑。   下一秒。   张老的身子一软,一股黑雾从张老的身子里头飞了出来,手里拿着从镐多塔里头得到的东西,攀着柱子,窜上了破开的屋顶。   我这还愣了两秒。   因为对方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而且这一切的发生实在是太出我的意料之外了。   等到我回过神来,对方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我赶紧朝离我最近的小艾喊了一句。   快追!   可是还没还没等小艾动作。   异像又变!   一股超级恐怖的能量自镐多塔里头爆发出来,一下子将我们从屋里头掀了出来……   pong!pong!pong!   我一阵晕眩!   等到我重新爬起来,这颐和轩的窗户全都炸开了。   大雪飘飞。   就跟天被我捅了一个窟窿一般。   我晓得这下祸闯大了。   我四下找寻,希望还能找补一下。   可是这里能够帮我的只有强子和小艾。   万老板和羊先生已经倒在雪地里头,不知生死。   我跟强子他们说快,看看万老板他们怎么样?   我挣扎着起来要去追刚才那个从张老体内跑出来的家伙,可是小艾拉着我,说我都这样了,就算追上了又能怎样!   我一阵崩溃。   眼里看到的是一片黑白颜色的破败。   完了!   小艾说的没错,就从刚才那家伙能在我和强子还有小艾的眼皮子底下潜伏这么久,就能说明对方的道行不低了……   可是我心有不甘!   老子长这么大就从未被耍过!   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我他妈的怎么忍得下!   我说我不!   但小艾拉着我不让我动。   而就在这时,一声恐怖的兽吼响了起来。   我转头朝那个方向看去。   北新桥!   那头传说中被镇压在海眼之下的邪恶黑龙!   形势变得越来越复杂……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哈哈苦笑了起来……   捅破了天了……   早就说了!不听!   就在我整个人都快懵掉之时,一个声音冷冷响了起来。   我寻着声音看去,可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胳膊肘就被人抓住了。   我定睛一看,是女鬼姑奶奶。   她一脸冷淡地抓着我,身形一跃,带着我跳到了颐和轩的屋顶上。   …… 第735章 金角长虫   小艾和强子紧跟着也上了屋顶。不过我示意他们不要紧张。这女鬼姑奶奶如果要害我的话,凭她的本事、按我现在的伤势,早就被她弄死了。   只是她没有。   站在颐和轩的屋顶上。   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故宫,她指着那个从张老体内逃掉的家伙逃跑的方向,我顺着她的手看去。   只见在低压的云层之下,一团浓滚滚的黑雾在屋顶宫墙之间左右蹦进。我一个激动,就想叫强子还有小艾他们追上去。   不过女鬼姑奶奶说不用。   还没等我问她为何?   就在这时。   一道白色的身影以着极快的速度从故宫外头冲了进来,和那团浓滚滚的黑雾缠斗在了一起。   黑雾明显不是白色身影的对手,被她狠狠地给压制着。   我问那是什么?   女鬼姑奶奶说是镐多塔里头那些东西的主人!   我问她镐多塔里面到底是放了什么东西?不是佛的舍利吗?   女鬼姑奶奶冷嗤一声,看了我一眼,问是谁告诉我的?如果是佛的舍利,外头为何会被下了佛经禁制?   我说是为了保护佛的舍利啊!   她摇了摇头,说不是,那里头是妖丹!还有……   妖丹?还有?   我等着女鬼姑奶奶说下去。   可就在这时。   雷声炸响,雪本来就下得挺大的了,可是这几声雷响之后,那雪就下得更大了,如同不要钱了似的,就跟有人在天上一盆一盆的往人间倒一样。   吼吼吼!   雷响雪下大的同时,几声缭绕天际、比响雷声还要恐怖的兽吼响了起来。   这响声震人心肺,就跟大地震来临了一般。   而伴随着兽吼的声响,地面果然抖动了起来,不是那种轻微的震动,我们站在屋顶之上,那种震动更加的明显,屋子摆动的幅度非常之大,几乎都偏差了有10个度。   我问女鬼姑奶奶是北新桥底下的黑龙要出来了吗?   她声音冷静的说是有东西要出来了,不过不是黑龙,而是蛟龙!   蛟龙!   蟒蛇受了雷劫之后变成蛟蛇,蛟蛇再受雷劫变成蛟龙!   她说她早就告诫我们了,不要开启镐多塔。明朝之时,这条蛟龙便曾作乱,后来被大国师刘基取了妖丹,封印在北新桥之下,而那镐多塔之中,便是有这蛟龙的妖丹。   她说如今我们将镐多塔外头的禁制给拆封了,说到这时,女鬼姑奶奶特意转头看了看我,说这个禁制,估计也就只有我才能解开,说这解开之后,人家能不将那妖丹抢回去吗!   女鬼姑奶奶说的这些信息我从来都不晓得。如果我早些知道,再怎么鲁莽都不可能去解封这个镐多塔!   我一阵气结。   但如今祸事已经被我闯下,纵然有百般的不甘心不情愿我也都要去弥补。   或许此时我能逃脱得了法律的制裁,但天公不一定会发过我。   蛟龙一出。   这四九城怎还能安宁?   而女鬼姑奶奶口中所说的刘基降服蛟龙之事我也晓得,不是民间传颂的版本,而是我们堪舆匠内部的流传。   这刘基不但是军事家、政治家、有名的大儒,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那就是地阶级别快要跃入天阶的奉天堪舆匠!   当年朱元璋打下元大都之后,虽然元帝已撤,但元大都之风水布局和运势都极为不利于朱元璋,因为这朱元璋乃是火命,而元大都则是水运,不仅仅是水运,在如今的北新桥的位置还有一口海眼,那海眼之中还盘踞着一头水属的蛟龙!   这件事情其实我一直都不太相信的。   因为当初朱元璋打下元大都之后没有定都北京,我觉得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当时北方尚未平定,北京作为边境城市不宜定都,所以这才南迁金陵。   可是现在看来,当初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受了这北新桥海眼里头的蛟龙的影响!   《堪舆史纪》里头确实记载过元大都发生过水灾,淹死了不少人。但是后来永乐帝北迁帝都之后却再未有记载,只能说明在朱元璋的时候,刘基确实将那海眼给堵住了,将那蛟龙给降伏了。   如今因之我的原因,恐怕那蛟龙是要挣脱封印,再次出来祸害人世了。   我心里头不由十足的担忧。   我们这边的天气环境已经十分恶劣了,可是如果看往北新桥的位置,那就不是恶劣那么简单了,几乎都成了世界末日。   只见一大片一大片的雷电链接了天地,自乌云之中,炸向了地面,如同交织成了一张电网。   好在这时已经入了深夜,不然在人口如此密集的地方,这一张电网下来得劈死多少人……   很快。   这些雷电把四九城的电力系统也给破坏掉了,大面积大面积的区域变得黑暗了起来。整个四九城除了那些不断劈下的雷电的光之外,再无其他的照明。   吼~   就在这时。   一声比之前更加响亮、盖过世间任何声响的兽吼再次响了起来。   然后我看到那些原本交织成平行的雷电网在链接到地面的那一头突然全都聚焦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正置的锥形漏斗。   而在那漏斗的尖端,不知道缠绕了什么东西……   但很快我便是看到了。   一条身影十分巨大的长虫全身裹着浓雾从地面飞了出来,因为它的头部连接着无数的雷电,远远看去就跟被雷电从地面拽向了天空一般。   这条长虫长着两根金角。   在这黑夜之中散发着如同金子一般的光亮,而那些雷电,乍看之下是落在了长虫的头部,其实细看便可发现是和长虫的金角链接到了一起。   我一阵目瞪口呆!   我之前和乌头和尚的蛟蛇带过一段世间,我本以为那肯定是这世上最大的爬行动物了。   可是看到这条蛟龙,我否定掉了。   这条蛟龙比乌头和尚的蛟蛇至少大出三倍。   它看起来怒气十足,整个身子几乎占据了天地之间的距离的三分之一。   只见它尾巴一扫……   刚好扫在了一栋高层房子的上边,这一扫就把楼层给扫没了一截,眼看这那楼层就跟堆积起来的乐高玩具一样,朝地面散落了下去…… 第736章 独猪   我目瞪口呆。   我说完了,帝都要被弄没了。   那条长虫就跟发了疯一般,如同一条巨大的龙卷风,盘旋着飞上天去,与那惊天的雷电绞斗在一起。   一道道巨大的雷电轰击在那长虫头顶的金角之上,这些闪电若是打在肉身之上,瞬间即可变为吹灰。   然而这么巨大的能量打在长虫身上,却没伤到长虫半分。   长虫和雷电角斗了半天。   那天公似乎也都没能拿这长虫如何,雷电渐而减弱,只是天之异像没有退去,乌云依旧压头,雷电隐入云端。   长虫似乎十分得意,裹着浓雾,在云层边际之间几出几入缭绕。   而在这时。   之前逃亡另一个方向的黑影和白影已经分出了胜负。   那黑影被白影稳稳压制着。   突然的。   两颗耀眼的珠子腾空飞起,其中一颗是红色的,另外一颗是蓝色的,就跟两颗大灯笼一般,我目测珠子飞起的地方离我们少说也有个七八百米之远。   然而即便如此。   那看起来也是极为耀眼。   这两颗是妖丹?   红色的那颗我见过,和麟的差不多,不对,那个白色的身影……   我怎么觉得有点熟悉呢!   怎么还没等我在看仔细,就在这时,强子大喊一声,说不好,蛟龙要过来了!   我转头一看,果然,一团浓滚滚的黑雾以着倾压之势朝我们而来。   女鬼姑奶奶抓着我跳下了屋顶。   我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强撑着说我没事。   她哼了一声。   很快蛟龙由远及近,来到了我们头顶之上。   那气势可吞山河。   我看到了蛟龙的嘴脸,和乌头和尚的那头蛟蛇差不多,都是穷凶之像,只是不同的是这蛟龙在七寸之处长出了不少的遒劲的长髯,还有就是那对金角。   它来到颐和轩的顶上,呈s型的盘旋,任何东西在它面前都是渺小的。   不但是我、强子、女鬼姑奶奶,就连紫禁城在它跟前都是如同玩具一般的存在。   它朝我们看了一眼,那眼比一辆大卡车还要大,黄色的瞳仁,黑色的竖直的月牙型的瞳孔。   它看到了我。   虽然我在它眼里头是渺小的,但我丝毫不愿认输,与它对眼。   看了一会。   这长虫鼻孔里喷了一道气出来,那大雪之中又下起了雨来。   它哼了一声。   然后下一秒它那硕大的尾巴对着颐和轩就扫了下来。   我大喊一声,不好!   女鬼姑奶奶叫我快跑。   可是我哪里跑得了,这张老还在里头呢!   我赶紧跑了进去,在一堆碎瓦片里头找到了张老。   这张老两眼紧闭,面上缭绕了黑气,脸色不太好看,但好在还有气息。   我叫唤了他两声,张老嗯哼了句,没有醒来。我抓着他的手,想要将他背到背上。   可是还没等我背上,这长虫的尾巴就压到了颐和轩那破了个洞的屋顶上头。   雷电的光一下下的闪着,我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一压一抽,PONG的一声,碎瓦一下子以着极快的速度击飞了出去,然后一道巨大的黑影、大得足以盖住颐和轩那破屋顶的黑影出现在了天空之上。   看着这道黑影,我特么的心底里头升起了一道深深的绝望。   完了。   我想抵抗,可是此时别说抵抗,我连发起一股劲气的力都没有。   今晚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早已完全超出了我的意料……   我闭上了双眼。   轰隆隆……   我听到了大尾巴压倒屋顶的声音。   瓦掉了。   梁塌了。   柱子倒了。   但是……   没有掉到我的身上……   睚眦还没活,难道你想就这样死掉?   我眼睛闭着,但是听到了麟的声音,她的声音依旧是这样的平静。   我睁开了眼睛。   她泛着一身的白光,只是不是人形,而是九尾白狐。   我沉默了。   是啊!   镇墓凶兽因我而陷入了沉睡之中,我的命是用它的命换来的。如今它还没醒,我怎么可以就此死去!   破碎的石瓦、碎石、木屑、梁柱四处倒塌,但是都被麟给撑开了。   我眉头一凛,牙根一咬。   我说我不能死!   麟让我赶紧把人背走,然后又从她嘴里吐了一颗珠子出来,那颗蓝色的珠子。   这珠子刚才远看的时候感觉特别大,但是此时离得近了,这才发现其实没有那么大,只和鸡蛋一般大小。   麟叫我吞了,说这是那条虫子的妖丹!   我愣了一下。   她说先听她的,后面再慢慢与我细说。   我没有犹豫,抓过那珠子嘴巴一张就吞了下去。本来我想这么大的珠子肯定得被噎到,但是没想到才一入口,这珠子就化作了一股暖流,往我的丹田里头去了。   本来我还全身无力,但是被这妖丹一滋润,我不由又生出了一股力来,而且这妖丹的另一个功能好像还能自我修复。   我的右眼刚刚还在不停的流血,但是这妖丹吃下去之后不但血停住了,眼睛也不是那么疼了,就连因为被念经声念得轰隆隆响的脑袋也终于安歇了下来。   我不由一阵欣喜。   但是不敢再做耽误,把张老一撩,背到背上,然后清了一条路出来,径直地往外头跑去。   等到我跑到颐和轩的外头,还没喘上多少口气,那颐和轩就全都倒塌了。   只是中间一块全都清空了。   因为麟在那。   她的周身十米范围之内一点杂物都没有。   金角长虫依旧缭绕在颐和轩的上空,它看着麟,麟也看着她。   虽然和长虫相比麟的身材体型渺小了不少,但是麟的气势一点都不比金角长虫差。   轰隆隆。   金角长虫哼哼了几声,然后听到它口出人言,沙哑而又威严。   它问麟拿它的妖丹干嘛?如果不想死的话,赶紧还给它!   麟哼了一声,唤这长虫叫独猪,问它可还认识她?   这头叫独猪的金角长虫盘旋了两圈,说不认得!它说无论认不认识,麟都得把属于它的妖丹还给它。   麟让它有何本事尽管使出来!但是要还它妖丹那是不可能的!   独猪长虫暴怒一声,从天上冲了下来。   可是麟也不差,身子迎风见长,一下子便是成百上千倍的变大…… 第737章 打大龙   狐蟒相争,天地变色!风云际会,雷闪如涌。独猪携风带雨,麟携雨带风,两者一个是刚出牢笼之凶兽,一个是天下独尊之妖狐。   那个相争相斗,天地为之变色,鬼神为之惊泣。   就连强子、小艾这样级别的存在都插不上手,更别谈那些凡人俗子了。   打了十几个回合,那是上下不分。   就在这时。   当地政府终于反应了过来,我看到有战斗机从云层底下掠过,但是不敢靠近。   我不知道当局领导人看到这一幕会作如何感想。   不过此时虽说两只凶兽在帝都的最中心缠斗不止,但好在是深夜之时,又值天下大雨大雪,全城停电,雷闪不止,而那独猪长虫虽然身形巨大,但是真身却是隐匿在浓雾之中,偶尔闪现只鳞片爪,但是在此环境之下想要看得清晰也不是件易事。   只是在这帝都之中,能人无数,想要就此隐瞒恐怕也不是什么易事。   特别是在那战斗机上。   我看到掠过之时有灯闪之像,恐怕是给麟和独猪长虫照了像了。   领导人会怎么抉择此时我也是不想去猜。   他们爱怎么滴就怎么滴吧!   我叫来了强子和小艾,让他们帮忙把张老、万老板还有羊先生给背出去。   不能在这故宫里头待了。   我把蛤蟆精叫了出来,然后把三人往蛤蟆精身上放,叫小艾护着他们三人出故宫,先往老君堂酒吧那边去。   小艾问我不跟她一起走吗?   我说这里的事还没完,而且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不能就这样走了,我不能再如此的稀里糊涂,我得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强子说如果我不走那他也不走!   我想了想,说行。   小艾也不想走。   可是被我给否了。   我说别再磨蹭了,这事就这么定,我跟小艾说如果她真的想帮我,那就把万老板他们送到酒吧后,马上去医院帮我看着点阿雨,现在出了这事,她那边我得防着点!   小艾没办法,只能应从。   把万老板他们送走之后我这一下子心里压力轻松了不少。   强子问我接下来如何打算?需不需要让他回龙山,把那一帮子的弟兄都带过来?   我摆摆手,说不用。   这种级别的对战,就算是来一群的紫衣凶煞恐怕也都改变不了什么局面,除非是来只八世鬼王,或许能够将那独猪长虫给收了。   强子问我那怎么办?   我说先观望一阵,我相信麟的实力,对付一条长虫她还是搓搓有余的。   可是很快局面又变得复杂了起来。   就在麟他们又斗了一百多个回合之后,西北角的天边飞来了一团血雾,虽然没有参战,但是一看到这团血雾我就恨得牙痒痒!   这团血雾,除了叶老四那家伙还能是谁!   又打了一阵。   北新桥的那个方向也来一人,不对,应该是五鬼和一个人。那人坐在一辆由五只紫衣凶煞拖着的两轮车上。   我一看,也是恨得牙痒痒。   不是别的什么人,正是当初在北新桥地铁站底下的那个锁龙观里头,把阿雨的魂拘到十方魂潭去的那个易集团的人!   这先后来的两人都没有参战的意思,远远的杵在天边看戏。   又是隔了一阵。   我身后的墙头上传来了一阵啊哈打瞌睡声,我回过头去一看,不是别人,是之前一直在老君堂里头白吃白喝的老乞丐。   我啊了一声,问他来这干嘛?   他呵呵笑了笑,说这不是刚睡醒,听到这边有动静跑过来凑个热闹嘛!   我又好气又好笑,刚才我差点没死在这里怎么没见他出来。   这会局势稍微安稳了,倒是跑过来看戏了。   老乞丐说我就不该来这故宫。   我说这谁能想得到!   他说我蠢,蠢到连脑筋都不会转了。   我说我哪里蠢了!   他说我也不先打听打听那张老是什么底细!这镐多塔是什么玩意!人家当贼的开保险前还照一照x光,说我这样愣头愣脑,就不怕开出个炸弹来?   我被他说得面红耳燥,虽然心头郁结,但却找不出话来反驳他。   我说这事我确实是打肿了脸充面子,但事已至此,他在旁边说风凉话又有什么意思!   老乞丐切了一声,说他来这可不是要说什么风凉话的。   他翘了翘下巴,示意我看易集团的那个人和叶老四,说他们来这可不是看什么热闹的,人家之所以没动手,就会为了捡点漏!   我皱了下眉头。   我问老乞丐难不成他们是准备打那条长虫的主意?   他把头一摇,说可不仅仅是独猪,还有那只九尾狐狸。天狐九尾,后天地阶风水运兽,那可是传说之物,别说见,就是听都能让人激动一番,更何况此时此刻就在咫尺之前。   他们连麟的主意也想打?   怎么可能!   有我在,他们休想!   我说除非我死了,不然他们绝无可能将麟收伏了去。   老乞丐说恐怕由不得我。   他说现下能看到的只有这么二位,但是暗地里还有多少能人异士那可就不好说了。   我说我要阻止他们!   老乞丐说如果我有这股雄心,那倒是可以帮我一帮!   我问他怎么帮我?   他说容易,把金角长虫收了!   老乞丐这话说得就跟喝口凉水一般简单,把碗端起来,然后嘴一张开就能齐活似的。   我望着那至少比我大了千倍万倍之多的独猪长虫,怅怅地说哪有那么简单!   老乞丐从墙头跳了下来,说君子之所以为大丈夫,那是因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他让我想想,说如果任由这条长虫在帝都上空祸害,那有可能这四九城就是下一个s市,再退一步讲,即使没有祸害四九城,但但凡被候在旁边看戏的两人中的一个抓走,此时没有做出什么事,可是一旦独猪落在他们手中,那祸害也是不会小的……   我陷入了沉思之中。   其实没啥好想的,我也想降伏这条长虫,毕竟这是我作为奉天堪舆匠的职责。   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实力太过悬殊。   我说我想,但是……   我后半句话还没说完这老乞丐就一下子把我打断了。   他身子板一直,说别想了,老子带你打大龙,老子带你飞…… 第738章 奇门·天神破   这话说完,老乞丐抓着我连续蹦跳,先是上了屋顶,然后跟着城墙一路狂跑,跑到麟的脚下,又蹬着麟的膝盖,上了麟的后背,这还不算完,一溜小跑,跑到了麟的脑袋上头。   此时的麟,那可是比庄子笔下的鲲鹏还要大。   当然鲲鹏我是没见过,但是麟的后背那能跑火车我是看得清清的。   在麟的脑袋上头,我平生头一次体会到了高处不胜寒这句话的终极奥义。   此时的风,凛冽如刀,更别说在数丈之外还有一头极为恐怖的金角长虫在拨云弄雾。   烈风刮着麟白色柔和的毛发。   我小她大。   所以我和老乞丐都淹没在了麟的毛发之中,就好像我们是站在一片一人高的芦苇荡中。   风一吹,把我俩都给淹了。   我嘶吼着嗓子,问老乞丐跑到这里来干嘛?   他指着金角长虫,说那货的妖丹不是在我的肚子里吗?让它把我吃掉,那长虫就是我的了!   这话让我不由一阵汗颜,这是要我死的节奏啊!   正说话间。   金角长虫盯上了我们。   麟嘶鸣一句,那声音尖利绵长,她叫我们小心了。   话音才落,麟便是跳动了起来。   好在麟躲闪得快,因为她的脑袋才刚刚离开原来的位置,下一秒,金角长虫便是吐了一水的口水出来!   只是他娘的!   这几把玩意儿吐的口水跟山洪泄闸一样,轰隆隆的,不但流量大,而且速度快,这要是没躲开,兴许麟的脑袋都能被充成秃顶的了。   只是我们是躲开了。   但是地面上的建筑就凄惨了。   那金角长虫吐出来的口水,跟发了大水一般,一下子便是把建筑给冲洗了一遍。   除了那些稳当大型的建筑,一些小房子不是被冲毁了就是被冲塌了。   我恨得牙痒痒!   这只孽畜,如何这般不知生命可贵!   我吼了一声,指着金角长虫大骂,你只没脚的瘪三,如何这般欺虐生灵,难道就不怕天公报应嘛!   金角长虫轰隆隆的作响,哈哈发笑,不屑地说道,天公?此时恐怕它自己都自身难保!   我又骂了一句,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你只孽畜,休要猖狂!   它说它就猖狂了!   话音才落,就跟向我示威一般,张嘴绕着四九城内喷了一圈的口水。   那水瞬间浸漫成河,街道成了河道,高楼成了水房。   无数人漂流在口水之中,惨像四生。   这畜生!   怎可如此欺负苍生!   我喊了麟一句,不要在此处不要与它争斗!   麟嗯了一声,朝那条长虫喷出一股气浪,正中它的腰肢,然后腿一撒,望着四九城的西山方向跑去。   那长虫被麟一记打得踉跄,差点没从云雾之中跌落下来。   它咆哮一声,腾挪着身形从后边追了上来。   麟一路狂跑。   她的身子比四九城最高的大裤衩还要高,每跨一步就是一条街道。   但是跑的还是比不上飞的。   而且麟一边跑还得一边注意脚下,不能踩到建筑,不能踩到人。   所以才跑到郊区和城中心的一半,那金角长虫就追了上来。   眼看它那两只大铜锣眼自乌云之中钻了出来,嘴巴一张,月牙形的瞳眼一收缩,嘴里头的上颚露出了两只长长的泛着寒光的如同镰刀一般的獠牙……   然后……   只见它的喉咙深处一阵股荡,一汪粼粼的水浪便是凭空生出,眼见着吐出蛇口,朝我们这边而来。   我一阵紧张,正准备开了阴阳眼,与这波口水来个决一死战!   可是还没等我动作,那老乞丐便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拉住了我,说别急别介,让他来。   然后便是把我拽到他的身后。   突然的我只觉得这老乞丐身上的气势一变,一股气浪自他身上爆发出来,将周边麟的毛发都炸开了,不断的往四周冲开。   老乞丐让我看着点,说这招奇门是他一生的绝学,一般是不外传的,我能学到多少就看我自己的了!   我心头一震,瞬间领会,这老乞丐是要给我放招了!   我仅仅地盯着他。   但是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我说我看不到他的印诀啊!   他呸了一句,说我精但有特么的笨得可以,没好气地叫我开阴阳眼,看他体内阴阳二气的运转!   我这才了然,赶紧开了阴阳眼。   得了独猪妖丹的滋补,我这右眼虽然没有痊愈,但情况总算遏制住了。   此时勉强打开。   透过阴阳眼我看到了几个超级强大的能量团。   麟和金角长虫的级别差不多。   老乞丐的级别居然也和麟不相上下。   还有远处的,紧紧缀在金角长虫后边的叶老四和易集团的那人。   这叶老四才数月不见,道行成长却极其快速,居然都快要赶上麟了。   而易集团的那个人,只是有些诡异。   居然只是很弱的一个能量团。   如果麟、长虫、老乞丐还有叶老四他们的能量发出来的光是太阳,那易集团的那个人所发出来的光就有点像是星辰所发出来的。   深邃让人看不透。   老乞丐拿胳膊肘捅了我一下,问我发什么呆呢!   我这才意识到我被透过阴阳眼所看到的世界给惊住了。   我说没有!   而这时那金角长虫的口水已经喷到了离我们还有三分之二的距离那么远了。   在阴阳眼的透视之下,老乞丐体内阴阳运转的情况变得十分清晰。   之前在酒吧的时候老乞丐便是用过一招奇门,叫九宫肃杀,那时我便用阴阳眼窥探过他,可是啥都没看到。   今日看得这么清晰,恐怕是他有意为之的。   在他的腹腔之处,有两团十分炽烈的能量存在,一黑一白,犹如两个燃烧火旺的炉鼎,在源源不断地给老乞丐提供支持。   突然的。   他体内的阴阳筋脉全都封闭住了,所有的出入口就跟同时关上了一样,统一协调,全都往老乞丐的手上跑去,他掐了一个指诀,阴阳二气顺便变成了一段段交叉的复杂的代码,从他的手指先后分出去了九道。   之所以说他打出去的是代码,那是因为这些阴阳有分黑白,而黑白相间显然就能够成为记载信息的载体,   前后九道,各不相同 。   射往不同的方向。   有上天,有入地。   我猜测这应该是在请神。   很快老乞丐得到了回应,天地又是云色变换,雷闪连连,不断的劈落下来。   咻咻咻。   就在我失神的片刻,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八个方位突然多出了八尊魔神。   老乞丐声音严肃凛然,一字一顿:   奇门·天神破! 第739章 危矣   咻咻咻……   PONG!PONG!PONG!   我愣住了……   我深深的被震撼到了……   只见这老乞丐将这魔神召唤出来之后,四周便是刮起了八阵黑风,一阵比一阵邪乎。   突然的。   这老乞丐头顶冲腾起一阵黑白阴阳气,如同蒸汽火气开了水闸,嘟嘟,那八尊魔神如同得了命令一样,咻的一下,以此飞将了出去,化作一道浓雾,与金角长虫喷出来的口水冲撞在一起。   那金角长虫的口水本来如一条飞天瀑布一般,但是被那些魔神先后冲撞之后,就跟撞在了石头上一般,一下子散开了花,化作细雨,与满天的鹅毛大雪沾在一起……   整个世界……   漂亮而又纷乱。   一片雪花落到了我的肩头之上,六角棱形的雪花上面沾到了一滴雨珠,雨珠才刚碰上,瞬间就被雪花给冰冻住了。   天寒地冻,妖兽祸乱。民间屠殍,苍生大劫!   我在冥间看到的那一幕幕似乎在此时被活生生地搬到了阳间,难道这一切都是劫数?   我心生了一丝悲怜。   可是很快我便是被老乞丐给叫了回来。   他的大招尚未释放完毕。   只见金角长虫的口水被击散之后,它的来势依旧未减,圆目怒瞪,就跟要生吃了我们一般!   就在这时。   老乞丐身上的气势又更进了一层,PONGPONG,爆炸了两声,我差点没被从他身上爆发出来的气浪给掀出去!   我不敢大意,赶紧抓住了老乞丐的腰肢。   谁知这老家伙还怕痒。   扭了一下。   然后我看到了恐怖的一幕,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出现在了老乞丐的后脑勺,我被吓了一跳,手一松开,瞬间被吹走了……   但是很快又被一只手给抓住。   这只手不是出自老乞丐的肉身,而是来自他后脑勺的那张脸。   他冷眉冷眼地盯着我,沙哑出言,让我抓好!   我出神地点了点头,重新抓住老乞丐。   就在这时。   那金角长虫冲到了跟前,我几乎都感受到了从它鼻孔里头冲出来的冰冷气息。   惶惶天威,不可小觑。   我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但是老乞丐的气势与这金角长虫一比,不但没有弱过于它,相反还要刚烈几分!   只听得他呔了一声,刚才那尊出现在他后脑勺的魔神便是飞将了出来,随风见长,巨大的身形从一个渺小的人形渐而变成一栋房子那么大,又变成了一座小山,最后长得与那金角长虫一般大小。   哇哈哈!   一道魔幻的声音自那魔神口中发出,听着像是笑声,但里头却是充满了肃杀!   独猪!吃我一招!   那魔神咆哮一声,手握成拳,自下而上,从右往左,风雪雨水,在此一刻,全都被这尊魔神带动得倒流,径往天上飞去!   恐怖如斯!   竟可夺天地造化!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只会一味耍宝、骗吃骗喝的老头的后脑勺,虽然他的头发脏兮兮的,还带着几根茅草,可为什么我竟生出了一股扑上去狠亲一口的冲动?   神啊!   我特么的居然捡着一宝了!   我可以打赌,这老乞丐的本事绝对可以和徐道人持平!   只是徐道人行踪不定,本来想着别墅弄好之后找一找徐道人来镇下宅,但是现在看来,眼前这个老乞丐会是一个更好的人选!   此事如果得以善了,那回头我是无论如何都要留住这老乞丐的!   有了他,谁特么的还敢碰我女人一下!   我意淫了一下。   但不敢走神太久,赶紧把思绪收了回来。   而就在我发呆的这么一瞬间,那魔神已经将拳头打了出去……   轰隆隆!   雷电劈下!   我只见到一大片黑麻麻的影子揍上了金角长虫,这家伙也有这悲催的一刻,我看到它的嘴都快要被打歪了。   而那天公好像也乐得落井下石,顺带着劈了几道闪电落在金角长虫的身上,打得本来裹在它身上的浓雾一阵消散,眼看着有点裹不住它的身子,就要掉了下来。   老乞丐没有就此打住,顺势就要去抓长虫。   我心头一紧,难道这金角长虫就这样被老乞丐给收伏了?   可就在魔神的另一只手要那住长虫七寸之时……   异像突变!   一团剑阵没来由的突然从离我们最近的乌云浓雾之中飞了出来,左拐右挪,竟然朝老乞丐的面门直奔而来!   老乞丐似乎也意识到了这剑阵的厉害,不敢大意,放弃了拿住长虫的意图,转攻为守,魔神手一扫,挡掉了剑阵。   可是这剑阵才刚消散,麻烦却并未就此结束……   我讲的这些虽然絮絮叨叨,可是全部发生也不过在几瞬之间。在此时期间麟并未有停下脚步。   但是突然的,这麟猛地一个急刹车。   我和老乞丐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后头金角长虫的身上,根本没有意识到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麟急刹之后,我这才转过头去看。   妈呀!   这天发生了什么!   只见一大片血红血红的泛着腥臭味的血雾拦在了我们跟前。   这一下子,我们倒是成了众矢之的!   老乞丐将那魔神收了回来。   这一击好像费了他不少的力气,才一收回来他就往后踉跄了两步。   我关心地问他如何?   老乞丐大喘了口气,然后呸了一句,说他娘的,就差一招,来之前没喝酒,不然至于吃这闷亏!   我……   真是无语!   这都什么时候了!   我拍了拍他,说清醒点,这在打仗呢!   老乞丐哼了哼,撇了撇嘴,说不要紧张,这才哪到哪!   我说这前后夹击的!   他说不打紧,现在我们这边是三人,而对面三伙都是只有一个,他们绝无可能联合起来的!   我说这不一定!   老乞丐问我谁讲的!   我没有回他,因为后面的剑阵、前面的血雾已经朝我们发起了攻击……   而且!   更为恶劣的是!   特么的金角长虫也朝我们发起了攻击!   真是一语成谶!   而且验证得太特么的快了!   我心里头埋怨了老乞丐一句,真是乌鸦嘴……   但是事已至此……   三方来袭……   危矣…… 第740章 再现天机锁   然而老乞丐依旧是一副不打紧的模样,但是很快我就知道为什么了……   麟撑开了一道保护层,将三方来袭的攻击全都挡在了外头。本来我以为攻击会很强劲,但是没想到三个对头都只是虚晃一招,然后便各自退去。   趁着这个当口,麟转了个弯,往北边直上,情况变得越来越复杂。   他们一路追,我们一路跑,最后跑进了颐和园。   这颐和园地处偏僻,人烟稀少,圆中有一湖,名曰昆明,麟被他们追得跑到了湖里,湖水很深,但也没能将麟淹没。   老乞丐掐指一算,说这圆中有火气,正好克那大虫,在此将它收伏正好。   我说哪有那么容易!这不但有大虫,还有叶老四和易集团那人!   麟说她可以对付那团血雾。老乞丐说五鬼拉车的那个他也可以对付。   我说那金角长虫谁对付?   谁知我话音才落,这两人便异口同声的说肯定是我了!   我哪里对付得了!   可是还没等我抗议,这老乞丐就把我一掀,将我从麟的头顶上打了下去。   我啊呀一声,从半空中掉进了湖水里。   这初春的水。   一点都不比冬天的暖和。   我连冻带呛,差点没被弄死,好不容易缓过神,扒拉了几下,从水底冒了出来。   出来一看。   那麟和叶老四,老乞丐和易集团的家伙已经打上了,只剩下金角长虫躲在云雾里头,不知道是跟谁打好。   但是我这一冒头,娘的,它便是瞧上了我,一下子从云端上飞掠了下来,擦着水面,要来吃我。   那架势,就跟最大的客机掉下了天空来一般。   我见这架势哪里了得,头一缩,又往水底里钻了下去。在水里面我抬头往上一看,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水面上经过。   那水被它搅得一阵沸腾。   我心里头那个气。   这独猪长虫乃是水属之物,到了这昆明湖更是如鱼得水,老乞丐为何说这园子有火气,刚好降那大虫?   我苦思不得。   但此时此刻也没法去找老乞丐理论,只能靠着自己。   我在水里头猫了一会,突然湖底的水一阵涌动,一股巨大的推力将我往后推去。   我随着水流漂泊,冒出了水面。   但是出来一看。   娘希匹的!   那长虫也落入了昆明湖中。   雪下得特别大。   长虫在昆明湖里头不断地翻腾,自湖里曲起的身段犹如一座座高耸的小山。   不要说对付整条长虫,就算是随便将其中一小段切割出来把我压一压,我都吃不消。   就这!他们还叫我去对付!特么的是在开我玩笑吗!但是还能有什么办法!我叫这是我捅出来的篓子……   我用手抹了一脸的冰水,想着要怎么对付这条长虫?   清蒸?还是红烧?   呵呵呵。   这不是在开我玩笑吗!   但是我一想,不对,这老乞丐会坑我,但是麟不会,至少看在镇墓凶兽的面子上不会。   那会不会说,这昆明湖里头有什么玄机?   以前我没有听说啊?   这在我纳闷之时,那金角长虫已经朝我劈剥载浪的冲了过来。   它半只脸露在水面上头,半只脸藏在水面底下,两只月牙形的瞳眼恶狠狠地盯着我。   这家伙朝我喊了一句,说把妖丹还给它,不然的话,它就要把我吃了!   虽然此时我是弱势,但两军对仗,人可以输,气势不能输!我说绝无可能!想要吃我尽管来吧!   我知道我说这话纯粹只是在逞口舌之强,但很快恶果就来了。这大虫就跟发了疯一般,朝我追来。   我回头一看,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游到岸边那是不可能了,我只能头一闷,往水底下钻。   但是水底下的情况也是十分复杂。   暗流涌动。   我被几个波浪一打,一下失去了方向,整个身子都变得不由自己了起来。   那金角大虫很快追了上来。   隔着湖水,我看到了它那发着金光的金角,还有月牙形的瞳眼。   我慌了一下,难不成真的要成这大虫塞牙缝之物了吗?   慌乱之中我祭出了阴阳石,朝金角大虫打出了几击乾卦。可是没啥大用,这金角大虫不是阴物,想要用这乾卦伤它有些难度。   我被金角大虫的身子撞了一下,这撞击的力度十分巨大,一下子便是将我撞到了湖底。   我抬头一看。   整个湖面之上全都是金角大虫的身子,蜿蜒盘旋。   我都不知道今晚我心底里头生出了多少次绝望……   妈妈咪呀!   我不就是好奇开了一下镐多塔嘛!至于这样惩罚我嘛!   但是怨天怨地不如怨自己,靠山靠海还得靠自己!纵使实力悬殊,可我还是不愿放弃。   阿雨在等着我,小六子也在等我。   我不能死在这儿!   一想到他们娘俩,我这心里头便是凭空生出了一股气劲,瞬间开了阴阳眼!   但是没有想到……   这阴阳眼一打开,湖底里头便是出现了状况……   只见一道白光自湖底升腾而起,撑开了湖水,自昆明湖中直上天际,连那浓滚的乌云都拦它不住,直接照开了层层乌云,连入宇宙之中。   吼吼吼。   白光一出,金角长虫连吼几声,我从它的吼声里头听到了惊慌之意。   它的声音轰隆隆地响起,连连说不!   我瞧这长虫不再追我,我赶紧扒拉上了水面,换了几口气。   这时我抬头看天,只见天上连绵的乌云被破开了一道口子,通过这道口子,我看到了几个星座连成了一个图形,这个图形如同一把锁!   哈哈哈!   突然的,我听到老乞丐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边和易集团的那人打斗边大喊,说独猪大蛇,天机锁已现,如果不想被天公抓去,最好快快认主!不然的话,等天机锁一打开,它的小命就没了!   独猪长虫显然很是不甘心不情愿,连吼了几声,说不!不!不!   它说它修炼了这么多年,天公不该如此对它!   老乞丐继续喊道,说老天无情,那便是有情!天下运兽,要么跟随奉天巡授,要么锁入天机,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第741章 湖底祭台   而这时,那血雾突然大作,化作一股浪潮,推高之后就想吃掉麟。   麟咆哮了一声,打出一道气浪。   只是没见得效果。   血浪依旧下扑,如同海啸一般,山呼海啸而来……   但是突然的,这血浪分成两股,一股继续生扑麟,一股却是朝我和独猪长虫而来!   只听得叶老四的声音哈哈响起,气焰十分嚣张。   他说想要收了独猪还得他同意!   说完这血浪便是倾盆下来,砸到昆明湖中,那湖水被他一搅,宛如水库之中死了千万人,遇着大雨,水库崩塌,血水连同雨水一起倾覆了下来。   一浪跟着一浪,一浪高过一浪。   我被这混着血水的湖水压入湖底,这一压,直接撞到了最底层,吃了一嘴的污泥,四周也变得混浊与不清。   我死劲地四下挣扎,想要扒开眼前的混沌,往上游去。   可是在这乱流之中人力实在太过有限,想要往上,身子却是往下,想要往左,却是往右。   可是就在这时,眼前一亮,我那手一扒拉,突然没有碰到水,然后身子往前一探,居然从那污浊的乱流之中掉了出来……   这一掉……   直接掉入了一个坑中!   特么的谁在这湖底挖了一个坑!   但是很快我发现不对,这不是一个坑,而是一个类似祭台的东西,只是和寻常所见的祭台不同,寻常的祭台都是三层见方往高处垒叠,而眼下这个祭台也是三层见方,但却是往湖底凹陷的!   祭台四周清净无水,连一丝的污泥也都没有见着,先前那道白光便是从这祭台里头发出,我抬头望天,白光依旧连接着宇宙外头的星宇。   而在这道光破开的地方,湖面四周依旧都是血水,天空依旧被那浓云给笼罩着。   天色昏暗。   但经过一夜的折腾,我估摸着此时应该快要凌晨了。   只是对于今一日的紫禁城来说,光明或许会到来得十分困难!   天没有一点要见阳光的意思。   雷闪不断,雨雪倾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我思绪万千,愧疚有之、愤恨有之、后悔有之、思念有之……   但最后通通被我汇聚成了一道……   或许……   想要结束眼前的这一切……   答案就在这昆明湖底的祭台之上!   我将所有思绪都收了回来,不再乱想,此时乱想亦是无益。   在此之前我便听说过帝都的风水格局很有讲究。   此处的颐和园也是多有历史。   我在脑海里飞快的寻找着以前听过看过的一些资料。   自元以来,帝都便被三个朝代作为首都所在,只有元明相接之时,明太祖一朝迁都至南京,但随后又被明永乐帝迁都回来,所以除了明太祖那一朝,此间自1271年始至今,帝都便一直是帝都。   按照五行国祚来算,元朝是水德,明朝是火德,清朝是木德。明乃是承袭元之国祚,清乃是承袭明之国祚。   在这其中,颐和园被多次修改过。   当然。   这些修改记录并未详细记录于史记之中,因为这涉及到一个国家风水大运的格局。   我是此前跟我爷去跑山,从一些同行业的老前辈口中得知的。   在清之前,颐和园并非叫做颐和园,而是叫瓮山泊。瓮,是翁中捉鳖的那个瓮。   当时瓮山泊主要是由周边大大小小的泉眼汇聚而成的,但是这么大的一个胡泊,有3000亩之阔,换算成足球场,那至少也有300来个。   但是据我所学的地理知识可以得知,帝都所处的位置并非是泉水丰沛的一个地方,就算是水资源丰沛,但那要将瓮山泊填满也是需要巨大的水量,而这些水量如果单单依靠几个泉眼那是不可能将瓮山泊填满的。   所以这些水的来源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来自传说中的海眼!   瓮山泊与海眼是相通的!   这里有一个佐证,那便是每至月潮之时,湖中之水总会上涨,而且有一股海潮的味道,口感也是咸的,但是月潮一过,水便慢慢变淡。   这一点我来帝都的时候便闲着无聊来这里验证过了。   当时也是十分奇怪。   而现在看来,也不无道理。   除此之外,还能够证明瓮山泊是连通海眼的另一个佐证便是此前元之前,昆明湖旁边的一座山,此山叫做金山。   金生水。   我猜测那时候金主已经知晓这湖中乃是通往海眼,并且海眼之中藏有蛟龙,只是并未将这蛟龙降伏,直到后来到了元代,水利学家郭守敬出手,将这金山改为瓮山,这才意味着将海眼之中的蛟龙收伏。   后来明太祖称帝,燕京水气极旺,不宜明朝承袭的火德,所以太祖这才定都金陵,而于此同时,却派了刘基秘密运输镐多塔前往燕京,一则修改风水格局,二则是重新镇压海眼之中的蛟龙,以抑制燕京水气,使得足以和明朝火德形成一个水火相济,生生不息的风水格局……   而这也可以说明为何那镐多塔之中为何会有金角长虫的妖丹!   我的思绪这番一捋下来,不由顺畅了许多!   眼前这个祭台肯定就是当年留下来的封印,有可能是郭守敬留下来的,也有可能是刘基留下来的。   但是此时此刻,我也管不得是谁留下来的了。   只要能够将这条大虫给我镇住,我回去之后肯定将这二老的牌位放上,时年八节,定有三根清香供奉!   但是现在谁来告诉我这个祭台该怎么用啊?   这个祭台分作三层,第一层是分口青砖,第二层是大块长方青砖,第三层是用三合土铺成的三层墁。   第一层最阔,第三层最窄。每一层都是正四方形。第三层的面积大概边长有个三米见方,九个平米的样子。   每一层相邻的台阶之上都画有符文,像是经咒,第三层的平面之上有星辰图,我看了看,正好对应了那宇宙之外的锁形星辰。   白光正是从这地面上的星辰图中发出的。   我端详了一会,没能看出是哪个宫哪个星座的,但是在那星辰图的旁边,我却是看到了两句诗文…… 第742章 八魁   这两句诗文,头一句写着:火土金水,顺之则生。落款郭守敬。二一句写着,金木土水,克之则亡。落款刘基。   我痴痴地念叨了这两句诗文几遍,茅塞不由顿开,大为恍然,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没想到在这方寸之间,两位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堪舆大拿便是隔着时空进行了一场长达几百年的风水争斗!   这两句诗文,头一句来自元朝的郭守敬,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元朝乃是水德,郭守敬借水利通渠之利,在元大都布置了一个生生不息的风水格局,以巩固元朝的国祚。   不要以为郭守敬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水利工程师,其实人家的才能一点都不比刘基小,他精通天文、地里、术数,在13世纪的时候绝对可以算得上全球最厉害的天文学家,没有之一。   他生前大兴水利,给元当局提了六条建议,从格局上绝对是有利于元朝发展的,可以说元大都在郭守敬的布局下绝对能够撑得住元朝这个大国的气运。   毕竟人家可是养了一条蛟龙在瓮山湖底,又有一口海眼供养。   而这独猪长虫的实力如何,那也是有目共睹的,至少能够和麟持平,而这还是在它缺了一颗妖丹的情况下。   由此可以想象,在元朝郭守敬将独猪养在这的时候,其实力是有多恐怖。   但是即便如此强旺的气场也都抗不过元皇朝自身的德行自败。   一命二运三风水。   这事也从侧面说明了天要其败,就算风水修得再好也都无济于事。   而那刘基,面对着郭守敬留下来的这么一残局,如果换做普通人肯定是束手无策,但是天生机智如他居然想到了相生相克之道理,在郭守敬原来的基础上,变圈为禁,不但抓住了蛟龙,还取了它的妖丹,不但取了妖丹,还把帝都的八口海眼堵得只剩下北新桥的那一口最小的。不仅仅如此,还要来了麟的阳丹,去压制着蛟龙的阴丹!   这接连几手,如果非是有大能耐的人根本不可能办到。   而他刘基就是这样,翻手覆手间不但破解了郭守敬的大手笔,还逆转了元大都的水运,变成了一个水火相济的风水格局。   实在是太厉害了!   我心头久久未能平复。   有些时候,就算穷尽一生钻在书堆里头钻研,也都不如看这些大师留下的手笔。   我将心思收了回来,把目光落在了这第三层的星辰图上。   这副星辰图乃是一把锁状。   其实说是锁有点牵强,因为模模糊糊看上去大体更像是一个田字,只是里头那个十字的左半边没了。   四边是由十来颗星辰组成,有实心也有空心的,中心的位置由几颗星形成一个类似锁眼的图形,因此看上去才像是一把锁。   看着看着,我皱了一下眉头。   这个星辰图看起来有点像是八魁图!   这八魁图是谁先发现的早已无人知晓,但是最早被记载的是出自敦煌石窟的遗稿之中,连同这八魁图一起出现的还有其他的星辰图。   我只见过一次,是在我爷他一个教书的教授那里,不是原稿,原稿目前在大英博物馆里头,他给我看的是影像复印件。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八魁星辰图只是整个星辰阵中的一小部分,除了八魁,还有钩、腾蛇、雾、雷、电、室,最后才是八魁。   整个星辰阵十分复杂,所以想要描绘也描绘不出来,大概其模样就是上面是一个钩状的星辰图,钩图由八颗星组成,呈一个向下凸的弧形。   继而才是腾蛇。   这腾蛇的星辰图和独猪大虫差不多,蜿蜒腾转,是由多少颗星组成的我也忘记了。   腾蛇往下,是雾雷电室,就跟一道防护阵型一样,与钩遥相呼应,组成一个夹击之势,将那腾蛇钳制在中间。   在这道防护墙之后,才是八魁。   所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眼前这个图阵肯定是残缺的。   我在想为什么这里独独只有八魁,而那些钩啊雷电啊什么都没有?   可是还没等我细想,独猪那家伙就发现了我,它那硕大的头颅出现在了百米来高的湖面之上,如狂龙猛兽,瞪着两只冷血的黄仁黑瞳月牙眸子怒视着我。   我心头一颤,完了,被发现了!   就在这时   它嘴一张,直直朝我喷了一口口水出来,眼见着是要淹灭了我!   我慌不择路,照着那白光就像钻回湖水里头,可是一钻碰了一面壁!   这祭台居然只能进而不能出!   什么玩意儿!   玩儿我嘛!   娘西皮!   我嚓!   完了完了完了……   我嘴里碎碎念叨着,眼睁睁地看着那口水冲泄下来,将天地遮盖住,将白光也被遮盖住……   我以为我会被淹死……   但是没有!   这白光居然可以屏蔽掉那些口水,口水只能截掉湖面之上的光线,湖面底下依旧是干瘪瘪的一片。   我不由大喜,出了口气。   这让我更加坚定了心中所想,此祭台有可能是整个星图的中枢所在,不但可以通过此祭台来控制星图,祭台本身也是有自我保护的功能!   但是要如何去控制?   我是又急又慌,越慌越急,一急便什么主意都没有了……   但是突然的我好像意识到了一点!   对哦!   阴阳眼!   我在掉到湖里之后开了阴阳眼,然后这祭台便是被我激活了,是不是也可以这样讲,这个祭台和阴阳眼之间存在联系?   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再次开了阴阳眼。   谁知才一开启。   这祭台便是猛地爆发出了一道更加耀眼的白光出来,本来这出口已经完全被独猪的口水和叶老四的血水跟淹掉了,但是没想到这道白光一出现,便是将出口给清理了一番!   PONG的一声!   白光就跟有实体一般,直上云霄,然后又将那渐渐收缩的乌云口子给一下子撑大了。   被这一撑,我看到了一副更加宏伟的星辰图……   不仅仅是有天机锁,还有我之前所说的那些,钩、雷、电、雾…… 第743章 玉佩送我上天去   原来如此!   我见事有转机,赶紧闭上了眼睛,用阴阳眼的触爪去感应这个祭台上面的星辰图。   才一感应。   这星辰图便有了反应。   但很是奇怪,我居然看到了一个……   老人家?   我以为我出现了幻觉,赶紧睁开了眼睛,睁开来一看,啥都没有?那星辰图之中只有一道白光。   可是我这眼睛一闭上,那个老人家就又出现了。   这是怎么回家?   突然的。   那个老人家呵呵笑了笑。   他面容清瘦,但目光灼烁,颌下留有一撇褐色的山羊须,颜色与他身上穿的衣服如同一般。   老人家坐在一团白光之上,如躺卧有椅子。   我愣了愣。   他朝我招了招手,我看了看左右,但是此时我身在湖底之中,哪里还有别人?   我指了指我自己,问他是在叫我吗?   他又招了招手,说叫的便是我了。   我走了过去,进到了那个星辰图中,突然身子一轻,差点没被那白光带走。   但是这老人家眼疾手快,一下子便是把我拉住。   他说小心。   我问他是谁?   他笑了笑,没有直说,但是却和我讲起了一件野史密趣,说朱重八称帝之后,天下大平,有一日他闲来无事,算了一卦,得出西蜀卧龙先贤尸骨埋葬之处,于是遣了人去找,棺椁打开,里头放了一石碑,碑上写着一行字……   这故事说到此处,老人家停了下来,摸了摸胡须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这人性子又急,正待他说碑上写的什么,可是这老人家却跟我打起了哑谜来了。   我催促他快些继续讲下去。   老人家哈哈笑了笑,说莫急莫急,他说上面写着一行字,『我知后世有你,你可知后世有谁?』   我眉头皱了一下,两眼圆凳!   随即大惊!   麻蛋!   眼前此位……   该不会就是那刘基!刘伯温大拿吧?   我说您是……   他点了点头,说正是。   我说您是在此……   他又点了点头,说没错,等的我。   我拍了拍我自己的脸,我这是在做梦吗?   传说中的就要突破地阶进入天阶的堪舆大拿,居然此时活生生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我抓着我的脑袋,举轻若重,轻轻地问他是要密授我什么机宜?还是要传教我什么绝世秘籍?   他摇了摇头,举了两根手指头。   我一阵欣喜,问他是两者都是?   他眉眼一笑,说不是,两者都不是。   我一阵黯然,问那他来这干嘛?   老人家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   我摇摇头,说不懂。   他笑容一收,说看来我没有他想的那么聪明呀。   说完他的身影渐渐地就散了。   我一愣。   这都啥跟啥啊!   好歹帮我把金角长虫给收了呀!   可是那老头一点都没理我,说走就走,把我那个气得!   正在我要抓狂之时,我眼角一扫,发现在原来老头坐的地方留下了一物,我凑近了一看,是一块玉佩,一块淡绿之中带着墨绿的淡绿玉佩,上面雕刻一只……手掌……   为啥我觉得这玉佩好熟悉的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想了想……   对哦!   我在张老的脖子上见过!   可是我这念想才起,这玉佩突然一阵发烫,我想把这玉佩扔掉,可是这玉佩就跟烧焦了的橡皮泥一般,居然黏上了我!   我左甩右甩,无论怎么甩都没有甩开。   可是那玉佩越来越烫。   我下意识地调动阴气想要去打那玉佩,可是阴气才与那玉佩一接触,一股巨大的力道便是把我顶飞了……   是的!   直直地顶飞了!   幸运的是那块玉佩被我给甩掉了,但不幸的是,特么的就在我被那股力道给顶飞了的时候,那块玉佩刚掉到地上,下一秒,玉佩上的那只手掌便是飞了出来,而且眨眼变大,大到足以将我全身裹住……   PONG的一声。   手掌击中了我,我就跟出镗的炮弹一般,咻的一下,往湖面飞了上去……   那速度之快,比搭火箭还要刺激……   我啊啊啊只叫……   很快出了湖面。   我看到了金角长虫还在死命的怼着拿到白光,昆明湖的水被它搅得跟遭了海啸一般,麟和叶老四打得不可开交,老乞丐也正在和易集团的那人斗着……   然而这些很快就变得越来越远,因为我还在往上飞。   乌云依旧浓滚滚。   大雪纷飞。   人间一副惨相。   很快我飞入了乌云之中,里头电闪雷鸣,但是因为被白光给挡着,所以那些闪电虽然想要劈我,但没劈着我。   可是依旧触目惊心。   一整条白光上面,全都吸附了闪电。   我恍惚觉得,这些闪电比刚才天公劈那金角长虫的还要凶猛,我的耳朵不但被震聋了,而且感觉整个人都快被震散了。   这天公是跟我有仇嘛!   要不是这道白光挡着,恐怕此时我已经被劈没了。   但是越往上走,我越是触目惊心,特娘的,这闪电越来越粗,一开始还只是手腕大小,到后面直接变成了一辆大卡车那么大。   一辆大卡车那么粗的闪电!   不要说见着,就是听都觉得恐怖。   可是我真见着了……   真见着了!   我不知道我这还要飞多久,但是这道白光好像有点要靠不住了,因为那些闪电越来越粗,不仅越来越粗,还越来越密集。   我觉得我要完了。   这白光若是被突破,那我肯定会被这雷电给劈死,不但被劈死,恐怕连一抹灰都拾掇不起来。   突然的。   我听到咔嚓一声。   我看到在我身子刚刚经过的地方,一道闪电把白光给突破了一个小口子,那闪电趁机穿透了进来。   但是好在我已经飞走了,所以闪电没有打到我。   可是越来越往上,那白光越来越扛不住。   我往头顶上看去,这离白光的末尾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而想穿过这层浓云,也还有一段距离。   我心头噗通直跳不停,这白光还能熬到我穿过这云层吗?   轰隆隆。   就在这时,又是一道闪电劈了下来,落在那白光之上……   嗑嗑嚓嚓……   裂了……   啊……   …… 第744章 灾后   闪电落在了我身上,我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到我再次醒来,我已经飘在了一层浓浓的乌云上头,整个人就跟漂浮在太空上一般。   那个白光链接的星辰十分闪耀。   突然的。   我的阴阳眼自动打开了,一道光辉射入了我体内。   紧接着只见得星盘大转,那个钩状星盘和雾雷电室星盘绽放出一道道霞光,缠住其中的腾蛇星图。   然后只听得嘤呤一声。   锁打开的声音。   再回头时,流光飞射,一道黄昏的阳光自西边照射了过来,我就跟西游记里头被葫芦收进去的妖怪一样,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吸向了地面……   很快再次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到我再次醒来之时,一切宛如隔世。   乌云不再,夕阳甚美。   一切都宛如风暴过后般的美好。   我惊吓了一跳,猛地端坐起来,四处左右一看,此时的我正在昆明湖的断桥之上,老乞丐正依着桥栏抽烟,麟静美的看着夕阳下残破的圆明园。   一切……都结束了?   我挣扎着要起身来,手一摸,碰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吓得我啊呀一声乱叫,低头一看,没想到是一条蛇,只是头上长着一对金角!   我不由大惊!   这是独猪?   它很是不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游走到一旁,蜷缩成一圈,睡它的大觉。   麟和老乞丐回转过了头来。   两人脸上都笑了笑。   麟问我醒来了?   我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但脑袋一阵发疼,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问她这都发生什么了?一切都结束了吗?为什么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在……   麟抓下了我的手,让我不要想了,说是我的元神出窍,触发了天机锁,拿下了独猪。   我愣了愣,看向那条只有米余的小金角蛇,不由觉得不可思议。   在此之前。   这小家伙的身形可是……   我望着这被破坏得已经不行了的圆明园……   叹息了一声。   我问他们俩,这独猪要怎么处理?   老乞丐说好办,今晚下个火锅呗!   独猪一听身子不由颤了颤,游开了几步,但是它一走我这手掌心就微微发烫。   我抬起手一看,是那块玉佩留下的印。   只是和原来不同,那印上的手掌多了一条长着角的蛇……   我眉头皱了一下,心念一动,正准备爬远的独猪身上便是起了一些红点点,看起来十分滚烫,烫得它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我一下了然。   这是天机锁留下的印记,用来束缚独猪的!   我将心念撤销,那火点这才不见。   我声音一凛,开口喝道,你这厮还想要跑到哪里去!四九城经你这一劫,得死掉多少人?人间又该平添多少怨气?   独猪眯了眯眼,一副关它鸟事的样子。   我心头一恨,又是烧了烧它,痛得这家伙又是左右翻滚,不得不跟我点头认错。   我冷声喝道,既然知道错了还不随我去善后!   这家伙看起来仍有不甘,但还是爬了过来,跟在我的脚边。   后来我才知道,这仗打了一日一夜,故宫被我们毁了四分之一,整座颐和轩都被夷为了平地,独猪喷出来的口水淹整整淹了帝都三天才排出去。   死掉的人,据广播台的官方说法,是38个人。   但是那天我们沿路回来,一路看到的都是死者,街道不成街道,房屋不成房屋,全都乱成了一片。   因为那晚引动的异像,导致全城的电路都烧坏了,想要重新修复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所以灾害一过,发电机的价格直接翻了好几倍。   而作为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我在事后受到了大家的一致惩罚。   上街做义工去。   我知道这个惩罚对于我来说是很轻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些在此次灾害中遇难的人,如果不是我的鲁莽,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那天我回去见过阿雨之后,第二天就上了街来帮忙。   干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这三天来,我每天都让自己往死里干,让自己的衣衫全都出满汗,因为这样我就不会去想了。   我搬砖、扫污泥、搬运尸体、清扫破烂不堪的街道。   什么活最脏最累我就往哪里去。   可是无论怎么干,总会有累的时候,一累我就歇下来,一歇下来我就感觉这城市的天空上头飘着许多的冤魂。   这些冤魂全都在向我讨伐,说它们都是被我害死的。   我知道照我现在的道行基本没有哪只小鬼敢来扰我,这些冤魂都是来自我的心里。   我身心憔悴地随便依在一处商铺的门口。   这条街最为靠近故宫,所以在打仗的时候被波及得最为严重,特别是独猪最开始的那一口口水,虽然大部分都被老乞丐给冲散了,但还是有一小部分直接冲刷了下来,将沿街的大部分房屋全都给冲塌了。   我身后的这处商铺,与其说是商铺,其实就剩下一个门框和一道卷帘门。   我靠着门框坐着,两眼望着堆积在街道中央的垃圾呆呆出神。   就在这时。   有个声音在我身边响了起来,让我喝口水先。   我转头过去,是一个老婆婆。   我一看到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阿婆今年已经快要八十了,但是那天第一天我来街上当义工的时候,我就看到阿婆站在商铺的门前,一脸无助地找那些救援人员帮她。   可是灾害发生的第一天需要救助的人太多了,救援人员在探测之后,说房屋底下没有生命的迹象,然后就走了。   我看到阿婆哭红了眼睛说她的儿子媳妇还有孙子都在商铺里,求好心人救救他们。   我心里头实在无法抗受,跑过去帮阿婆。   和我一起来的还有林国富、苏牧他们。   我们三人扒了三四个钟,终于在一堆水泥板的下面看到了阿婆她儿子的一家三口。   阿婆歇斯里底地哭了起来。   我也跟着她哭。   边哭边扒。   最后是我一具一具地将她儿子一家三口从废墟里搬出来。   阿婆当场哭晕了几次。   她的每一声哭泣都跟刀子一样割在我的心头…… 第745章 刘伯温徒孙   后面我一直在这条街帮忙清理,阿婆将她儿子一家三口的后事处理完了之后又回到了商铺这边。   我问过她为什么还要来?   阿婆说这间商铺是她儿子一辈子的心愿,她不能就这样放弃了。   我听后又是暗自流泪。   我跟她说不要担心,等后面我帮她重建一个商铺,然后让林国富送她回去。   可是阿婆根本待不住,时不时地还会跑来,给我带点水果,带点吃食。   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哪里承受得了她这么大的一份恩情。所以每每我都是支吾两句,然后便投入到新的工作当中,借此躲开她。   部队和街道的干部都投入到了救灾当中。   政府对外宣称是遭遇了万年一遇的超级风雪雨暴,反正就是描述得很厉害,本来民心慌慌的,毕竟那天晚上出现了麟和独猪两只超级大的妖兽,帝都这么多人,再怎么说都有人亲眼看到。   但是好就好在,那天晚上的雷电磁场特别强悍,大部分的电子设备都失效了,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影像流传下来,再加上当局对外宣传做得十分及时,所以这才不出一两日便是将帝都出现妖兽的这个说法给压制了下来。   但偶尔还是能听到一些老大爷老大妈聚在一起,说那天晚上看到的景象,而且说得比真的还玄乎,什么西方如来和天庭玉帝都出现了。   我不由一阵苦笑。   又过了两天。   张老还有羊先生都恢复了过来,他们找上我,说有些话想找我聊聊。   当时已经日落黄昏了。   我正在清理堆积在路口的废料垃圾。   说实话。   看到他们我是一阵后怕,这二位可都是国宝级的人物,当时好在没出事,这要是出事我就更加自责了。   我停下了手头的工作,问张老什么事?   张老说街头不是说话的地方,让我和他一起再去故宫一趟。   我一听就怕了。   我说我现在一听到故宫就特别有阴影,别说去了,就是听都不行。   但是张老面色很严肃,说我非去不可。   我觉得张老有点不对劲,不由想起那天晚上从他体内跑掉的黑影。   我以为他又再次被控制了,开了阴阳眼在他身上扫了扫,但是没有,张老还是张老。   我问他说非得再去故宫吗?   他说是的。   我没有办法,只能再陪他俩去一趟。   来到这边。   发现故宫被部队给围住了,外面一层全都是持枪的武警。   说实话。   我是真有点心虚。   毕竟这颐和轩可是因为我而被夷为平地的。   那轩里头不知道放了多少宝贝,如今到底如何,还真不好说。   张老跟那些武警出示了证件,然后领着我们往里头走。   外面的宫墙都是完好的。   但是一经过宫门,进到里头,就不行了,一些宫殿出现了坍塌,原先进入宫门之后便是一条长长的宫道,宫道两边是高高的宫墙。   但是现在不少路段的宫墙都了下来,我们没有骑车,因为没法骑车,路过缺口的时候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些搞文物的人在对坍塌的宫殿进行评估,还不是维修。   羊先生说这些都是文物,一砖一瓦都要收集起来,后面好做还原。   我一眼看过去,这十室有九室被破坏了,和遭了战争没啥区别,很多建筑或是缺檐坏角,或是倒柱断梁,砖砖瓦瓦更是不计其数,这要恢复,得恢复到什么时候?   张老叹息了一声,说或许接下来的十年,故宫都要闭馆了,因为这一次的伤害几乎毁掉了故宫三分之一的文物……   三分之一!   我目瞪口呆,这可是一个十分惊人的数字,换算过来,那可是好几十万件!   我说真是很遗憾。   张老说确实是挺遗憾的,但是那个镐多塔,却是不得不打开的。   我知道终于要揭开我心中的疑问了。我问张老这一切他是不是都有预料到?   他面色很是沉重,说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他本来以为会比这个更糟糕。   我有点生气,我说如果他早点跟我讲,那就不会死掉这么多人了!   张老冷眼冷面地看了我一眼,说不,如果提前跟我讲我只会更加犹豫。   我问到底是为什么?非得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他说一切都是为了我!   我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   我说不,我拒绝!   张老说我没得拒绝,因为三界必乱,而能担负起这个重担的只有我,也只能是我!   我的大脑就跟短路了一样。   他说的话的每一个字我都能明白,但是却完全无法理解。   三界必乱?   为什么他要这样说?为什么他会知道?   我思绪混乱了一下,突然脑海闪过了一个老头的画面,就是在昆明湖底出现的那个老头。   我瞳孔缩了缩,那个老头留下来的玉佩,和之前我在张老身上看到的那块是一样的。   我盯住了张老,问他到底和刘伯温有什么关系?   他原本面色冷淡,但是听我这么一讲,却是哈哈笑了起来,说我终于发现了。   我这时候有点生气了。   因为他们把我当猴子一样耍,啥都没告诉我,一切都将我蒙在鼓里,就算是刘伯温,那也不行!   可是张老并没有回答我,而是带着我和羊先生继续前行,来到了颐和轩的遗址跟前。   这里被破坏得最为严重,颐和轩四面墙壁全都倒塌了,但是奇怪的是,唯独中间的水晶石雕保存完好。   这时已是黄昏。   静立在废墟之中的水晶石雕连同其中的墨绿宝塔看起来有点凄美。   张老说当年他的祖师爷发现此处乃是水局之后,便奏请了太祖皇帝将镐多塔弄到帝都过来,布了一个哪吒闹海的格局,镇住独猪蛟龙。   后来他的祖师爷退休之后,潜修天象,留下了推背图一书,断定日后三界必乱,想要拯救苍生于水火之中,唯有身具阴阳眼的人才能做到。   于是就在他的徒子之中,找了一人,面授机宜,让他的后代守着镐多塔,等着这样一个人出现,助他收伏独猪蛟龙。   张老便是那人的后代,而我则是他要辅助的人。   …… 第746章 张老风骨长存   我听他说罢不由大怒。   我说我并不需要什么独猪蛟龙,和死掉的那些人相比,我跟希望他们活!   张老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抓着我的领子,让我认清现实,说现在事已至此,如何还能让他们活?于此发着这虚假的仁慈,不如想想该怎么应付即将到来的劫数!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袖子一抖,将藏在我袖子里头的独猪蛟龙甩了出来。   我嘶吼着,就算我的仁义是假的,但总算也有,他呢?   张老一脚将独猪蛟龙踢开,抓着脑袋,一副哀怅地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一个念过半百的老头就这样哭了起来。   他这反应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纵使我对他有再多的不满,但是看到张老这把年纪哭成这样,我这心里头不免也软了下来。   我看了看羊先生,用眼神问他这是怎么了?   羊先生摊了摊手,示意他也不清楚。   我有点尴尬。   但我还是走到了张老跟前,细声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老又是哭了一阵,然后这才收声,沙哑地说,其实除了独猪蛟龙,他本应再交给我一物的,只是、只是……   张老支吾了起来,哑口难张,很是痛苦的看着我。   我回想了想。   张老所说之物会不会就是那镐多塔中的东西?   我把我所想问了问张老,他点了点头。   我说那镐多塔里面不是就两颗妖丹吗?一个被麟取去了,一颗现今在我的肚子里头,他要交给我的东西全都安好。   张老连连摇头,说不是,那塔中还有一物,而此物比独猪蛟龙还要重要!   我心头诧异,这独猪蛟龙就够厉害了,还有什么比这还要重要?   我问张老到底是何物?   他拿手比划了一下,用两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了一个长方形,大概有一个作业本那么大,他说是一块青铜材质的东西,上面用甲骨文写着一个水字。   我听他这么描述大概有了个模子,一块铜片?给我一块铜片干嘛?   我问他这铜片干嘛用的?   张老咿咿呀呀地说了一通,后面我听明白了,他自己其实也没见过,之所以说重要,那是因为祖上一代一代交代下来的,说如果找到了刘伯温说的那个人,也就是我了,千万要交到我的手上。   但是现在……   我问张老那他当时怎么会被那东西给缠上的?如果不是在开镐多塔的时候被那个侵入张老体内的黑影给打扰了,或许后面就没有这么多事……   说到这事张老又是一阵悔恨。   我问这里头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隐情?   他唉了一声,先是说了一声他不该相信那些人的,然后把事情说开了。   原来那天张老和我们吃完饭之后便是四处奔走,找到了负责故宫管理的领导,说希望能带人去近距离参观镐多塔。   但是这个领导也做不了主,说镐多塔是中央登记在册的文物,想要近距离观看需要中央领导的批准。   所以张老便跑去找中央领导,但是中央领导哪是他想找就能够找到的,负责安排的人员只说了一句等通知就把张老给打发了。   而张老心里头又紧,恰巧在这时,之前的那些佣兵找上了他,说他们可以帮张老联系中央领导,帮助我们近距离看镐多塔。   张老当时也不知道怎滴了,居然就相信了他们,和他们一起去了。   谁知道这一去就坏了,中央领导没见到,倒是见到了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穿着白色武士服的人。   张老还没和对方说上话,人就晕倒了。   后面一直迷迷糊糊,虽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就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对方锁在了自己的体内,然后有另外一个灵魂挤占了他的躯体。   我说他是被人下了符咒了。   张老又是唉了一声。   我劝慰他说没关系啦,反正我现在收了独猪蛟龙,也算是扳回了一局。   但是张老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看了看我,头一低,将戴在脖子上的玉佩摘了下来,我愣了一下,他一手抓住我的手,将玉佩塞到我的手里。   我问他这是干嘛?咱虽然输了一局,但也不用拿这玉佩贿赂我,我让他放心,要是哪天再见着他的祖师爷,我肯定帮他说说好话。   可是张老一句话没说,把玉佩塞给我之后,让我站在原地。   然后他一步步地往后退。   我一阵莫名其妙。   他这是想要干嘛?   我看了看羊先生,他也是一脸的茫然。   就在这时。   这张老猛然朝那个水晶石雕一头撞了上去!   什么!   我慌了!   我连神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冲了上去。   可是晚了。   这张老年纪本来就大,骨头就脆,他这一撞又是带着必死的决心,我将他抱入怀里一看,额头上缺了一大口子,血不停地往外流,一下子就把我的衣服都染红了。   我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有啥话不能好好说?   张老两眼神开始涣散了起来,整个人感觉一下子老了十岁不止。   他的手颤危危地摸了摸,找到我拿着玉佩的手,说这这是他们一族的信物,他是他们这一族最后的一个人,但是如今没能完成任务,只能以死……谢罪!   我直接开口破骂了,嘶嚎着吼他,我说我不要什么谢罪!我一点都不怪他!都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为什么还要平添一条冤魂!   可是……   张老已经走了……   他的身体渐渐冰冷……   羊先生这时才反应过来,说今一日张老叫上了他,说让他帮忙过来见证一件事,原来是让他来见证这一件事!   羊先生一阵扼腕,说这事……唉……   为什么?   我实在想不通。   张老要死,还让羊先生来见证,他是在向我谢罪,难道就是为了让羊先生证明他不是被我给杀了的吗?   我不知道。   此时此刻我也不想管了。   我将张老抱了起来,一路往外头走。   羊先生问我要去哪?   我说张老他们一族替我守了这么多年的镐多塔,如今他死了,我要将他厚葬…… 第747章 帝姬元睿羲   我抱着张老一路出了故宫。   但是在宫门外头被拦下了,羊先生站来作证,说张老是自杀死的,他的死与我无关。   驻防的领导来了一看,发现是羊先生,信了,给我放了行。   帝都这几日每天都有死人。   若是放在平时我抱着张老走在街道上肯定会引起轰动,但是灾害刚过,大家都有点麻木了,大体都是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一眼,然后继续做着手里的工作。   道路坏了,不能走车。   我从入夜一直走到深夜才回到别墅这边。   阿雨带着小六子还有林国富他们迎了出来,老乞丐还有麟他们现在也住在别墅这边了。   他们呆呆地看着我满身是血的站在院子里。   林国富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我这是怎么啦?   我摇了摇头,感觉泪痕黏住了眼皮,表情麻木。我声音平淡地吩咐下去,让林国富在院子里头搭一处灵堂,给张老买一副最好的寿材,我要在这别墅里头给张老设灵!   林国富面有难色,但还是诶了一句,带着他表舅去忙活了。   我走到院子的中央,坐了下来。   阿雨走过来劝我,她没有问我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劝慰我说,无论如何,逝者已去,让我不要太伤心。   我看着阿雨和她怀里的小六子,鼻子一酸,眼睛一红,就跟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把头靠在了她的肩上,偷偷抹了两把泪水。   我让阿雨进里头去吧,毕竟她才刚出院,是喜事,而这边死了人,是丧事,不要冲到了。   阿雨点了点头,说好。   老乞丐和麟走过来看了看张老。   老乞丐问我怎么会这样?   我摇了摇头,心累,啥都不想说。   老乞丐叹了一声。   麟说我这一阵子很是萎靡啊,要赶紧振作起来,后面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呢!   我说我知道。   我让他们都到屋里头去,外面的事我来办就好。   他们点了点头。   进了别墅。   我独自一人在外头等着林国富他们。   一直到快要天亮的时候,林国富他们才回来,推着一辆板车,板车上面放着一副寿材,还有两条长凳和一些纸品。   他把板车拉到院里,走过来有点谨慎地跟我说找了一夜,好的寿材在这几日都被买光了,只剩下这一副杉木的,还是跑到人家寿材厂去找的。   我能理解。   毕竟这几日死了那么多人,棺材又不是自来水,一开就有。   我说也只能委屈张老了。   我将张老的身子擦净之后,给他换了一身新的衣服,然后把他放到寿材里头。   我拿出了他送给我的那块玉佩,上面还有血渍,我准备把这玉佩也给放进去,可是就在我准备放进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让我别放。   我回过头去,居然是女鬼姑奶奶。   她漂浮着身子,身上穿着白色的华服,头顶带着凤冠,面色冰冷,才一出现,就把林国富和他表舅给吓晕了过去。   我皱了下眉头。   那一日这位女鬼姑奶奶极力劝阻我不要开那镐多塔,虽然最后还是开启了,但我还是对她心存感念。   我问她怎么会来这?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静静地飘到棺材旁边,看了张老一眼,良久,一言不发。   院子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灯光。   天气微凉。   看了一会,女鬼姑奶奶叹息一声,说到底最后,张家还是绝了……   我没有问她。   因为这不用问就知道她肯定和张家有什么渊源。   我静静地将棺椁装敛好了之后,在棺材跟前置了一香炉,点上一把香,插上两根蜡烛,然后又拿了一铜盆,在棺材前烧起了纸钱。   纸钱燃起的火光在这片冰冷的天地里给人带来了仅有的一点点温暖。   地面的冰一点点的化解。   初春的凌晨冷得让人就算盖上几层棉被都不会觉得暖和。   只有死人死后烧的纸钱才会温暖人心。   啪呲。   铜盆里的火不知道烧到了什么,爆裂了一声,火星蹿高了几分。   我先开了口,问她还不走吗?天就要亮了。   她说不走了。   我问她是要留下来?   她说是的。   我说可是我和她只见过几次面,而且我连她什么底细都不知道。   她说她是帝姬。   我皱了一下眉头,但心境没有什么起伏。   我说看得出来,元朝的?   她摇了摇头,说是宋朝的帝姬。   我说宋元相接乃是南宋,南宋的都府可是在临安城,为何她会出现在元大都里头?   女鬼姑奶奶惨笑一声,说她只知道自己是南宋帝姬,叫元睿羲,打在襁褓之时便被禁足于元大都中,身世除了南宋帝姬一名分之外,其他概莫知晓。   后来长大到十八岁,元帝将她许配给膝下皇子,只是她不从,在新婚之夜将皇子杀死。   元帝震怒,为了报复元睿羲用了萨满术将她的魂魄囚禁在如今北五所的地下。   一直到后面元朝覆灭,明永乐帝迁都燕京,张老先祖事于钦天监,在一夜夜观天象之时,发现有帝姬星悬于今北五所上空,料定此处有向日南宋遗魂,而那遗魂便是元睿羲。   后来张老先祖不但救了元睿羲,因为张老先祖天资聪颖,又才气过人,所以元睿羲动了报答之心,带着记忆投胎了一次,嫁给了张老先祖,还了解救之情,也因此知道了张家一族的使命。   那就是看护镐多塔,找到传说中拥有阴阳眼的人。   后来张老先祖死了,元睿羲也重新化了鬼,继续守在北五所。而她的子孙,也一代代的入朝为官,守护着镐多塔……   说到这里我也算是懂了。   按理来论。   这元睿羲还能算是张老的老祖奶奶呢!   元睿羲叹息了一声,说当年她的夫君便已经参透天象,说过张家会绝后,她一直记住这句话,所以才会在我进入故宫之后多次相提,要阻止我。   可是终究还是没能成事,害了张家最后一条香火。   这一番讲下来我不由唏嘘。   没有想到在这其中还有这样一则故事。   我问那她现在怎么打算? 第748章 小六子也是……   她说如今镐多塔已破,张家人也绝,她不愿再留在故宫里头守着伤心地了……   我说那便走吧,反正如今三界将乱,又没人管得了她。   元睿羲摇了摇头,说她不走,指了指我手里的玉佩,说那是她夫君仅存的遗物,如果我不嫌弃的话,她想待到里面去……   说完只见这帝姬化作一道青烟,也不等我答应,便是钻了进去,青烟一收,隐没到了其中。   我不由苦笑。   敢情她也只是在跟我打个招呼,并非是在问我,反正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她都是要住在这里头的。   我心想也好,我说张老将此物交给了我,算不算是我的?   元睿羲说自然是算。   我说那我便将此物送给我的爱人了,同时也恳请她帮一个忙?   她问我什么忙?   我说我时常外出,不能时时守候在阿雨身边,希望她能帮我守护她……   元睿羲说可以。   我道了一声谢。   然后这元睿羲便是没了动静了。   有了此玉佩,那以后对于阿雨的安全我也可以多几分放心了。   我把林国富和他表舅叫醒了起来。   这二货一起来就直喊有鬼,我让他们淡定一些,莽莽撞撞,就算有鬼也都被他们给吓跑了。   林国富说他明明看到有一个、一个……   我说那是我的朋友。   他嘀咕了一声,说完了完了,以后是不是时不时地还能见到……   我瞪了他一眼,说罗嗦什么。   然后将他一把抓到铜盆旁边,让他帮我守一会。   林国富问我干嘛去?   我说我等下就回来,然后就往别墅里头去了。   我们迁到这边过来已经有两三天。   别墅早在我去故宫的那一天就装修好,本来是打算在出事的第二天就迁进来的,但是没想到那晚一去故宫就惹出了那么多事来。   后面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了。   所以在我回来后,什么活动都没搞,我们就搬了进来。   只是不是我搬的家,我去当了义工,搬家是万老板叫了人来帮忙。   我上到二楼。   现在这别墅宽敞得很,我和阿雨还有小六子独占了一层,老乞丐住着大楼对面的小别居,林国富和他表舅住在三楼。   其实这二楼的面积也不小,我和阿雨住不了那么多,上了楼梯的第一间便是我们的卧室,不是说风水好,主要是图个方便,靠近楼梯好上下。   这天差不多快亮了。   我先去了洗手间将玉佩上的血迹洗净,然后来到卧室里头。   阿雨还在睡着。   小六子就跟知道我回来一样,一听到声响就把眼睛睁开了,瞪着两圆噜噜的眸子看着我。   我拿手指逗了逗他。   小六子一阵咯咯地笑。   然后我把玉佩拿了起来,在他眼前荡了荡。   谁晓得这小六子居然有了反应,PONG的一声,两眼变成了黑白二色……   我一下子愣住了……   阴阳眼……   他也有……阴阳眼……   元睿羲的声音从玉佩里头传了出来,问我怎么了?说她为什么感觉这小六子体内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   我愣了两秒,这才缓过神来。   我支吾了一句,说哪、哪有……   好在很快这小六子的眼睛又恢复了正常。   元睿羲嘀咕了一句,说难道是她感应出错了?   然后就隐没了。   我心头噗通直跳,为什么会这样?   而就在这时。   阿雨醒了过来,在后头叫着我。   她喊了我一声,问我怎么啦?不上床睡觉?   我有点恍惚地转身来到床头跟前,顿了顿,想了想,这才反应过来。   我说楼下还有点事没有处理,回头再来睡。   我看着阿雨,把玉佩拿了出来,我跟她说这玉佩可以保她平安,切记随身戴着。   阿雨结果玉佩瞧了瞧,脸色有点奇怪,说我一大早的回来不是睡觉就只是为了拿块玉佩给她?   我勉力挤出一丝笑容,说是啊。   如果是在平时我指定会和阿雨贫几句,可是刚才小六子那反常的表现让我一下子有点乱。   阿雨也感觉到了我的不正常,问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摇摇头,说啥事都没有。   然后扶着她躺下,让她再睡一会,现在是在自己的家了,不用起那么早。   她大概也是困了,在我的安抚下又睡了过去。   阿雨睡着后我关了门往楼底下走。   可是走到楼梯半截的时候我再也抑制不住我自己的情绪了,站在楼梯扶着墙哭了起来。   我两手紧紧地握成了拳,捶打着墙,为什么?为什么会是阴阳眼!   因为这阴阳眼,我这一路走来有多艰难只有我自己知道。   为了成为一名合格的堪舆匠,别人在玩的时候我在背书,别人去旅游的时候我跟着我爷去跑山,别人跟女朋友约会的时候我不知道钻到哪个阴暗不见天日的墓穴里头跟千年女尸打照面,学习前人先辈是如何布局风水的……   这些尚且不是一般寻常人所能够做到的,更别提这一路走来,我为了得到风水运兽,几经生死,鬼门关都走了好几次,难道是要让他再循着我的脚步再走一遍吗?   或许这些他都可以办到。   可是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的地阶级别以上的风水运兽可以给他充当左右眼?   就单单只是镇墓凶兽,这都还是我那坑人的先祖从三国时期便开始布局的,其中的代价便是诓害了整个s市的人。   我呵呵癫笑。   或许这就是报应,或许我本就不该活下来。   一命二运三风水。   改得了的风水斗不过天生的运,偷得了的运抗不住上天落下的命。   这一切……这一切……   我两眼突然一黑,从那楼梯上摔了下去。   但是我一点都不觉得疼。   痴痴笑了起来。   这一切都是报应!   林国富听到动静跑了进来,看到我坐在地上跑过来问我怎么了?突然又是呀了一声,说我脑袋磕破了。   我知道脑袋磕破了。   因为血顺着额角滴到了我的右眼之上。   我将他一把推开,痴痴站了起来,往院子里头走去,来到张老的棺材跟前,拿过林国富表舅手里的纸钱,机械地烧了起来…… 第749章 那人又出现了   生活给与一个人的打击,不是说越残酷打击越大,而是像坐过山车一样,先是狠狠的打击,待你飞上天去看到希望了之后,又狠狠的摔下来。   一次还不够,他娘的还一次接着一次。   我现在就是这样。   命运让我的步伐变得沉重了起来,以前我是以为只要一直走一直走总能看到明天的。   但是现在我不这样认为了,变得相信起了命运来。   人可胜天?   呵呵。   这不是一个很可笑的笑话吗?   我不知道我在张老的灵前烧了多久的纸钱,只觉得突然整个人都好累好累,两眼一黑,晕倒了下来。   这个感觉好生熟悉。   我突然记起了十二岁那年,跟着我爷去娘宫的施孤现场,见到大士爷之后得的那场病。   无论吃什么药都不见好。   整个人一天到晚都是晕蒙蒙的,眼睛可以接收到外界的画面,但是大脑就是不运转。   我第一次看到阿雨焦急得整个人都瘦了,乌黑的头发里面长出了几根白丝。   我在心里头跟着自己说要振作起来,作为家里的顶梁柱,我必须振作起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   但是我心里头是这样想,身子却不听我的使唤。   就这样。   我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过了两天,阿雨请了几个医生来给我看病,都说我是发高烧了,吃点药打个针就好了。   但是我药也吃了针也打了,就是不见转好。   第三日。   白老爷子也跑过来看我了,他一脸的忧愁,哀叹几声,说真是流年不利,家里头出了事,我们这边也是这样。   白老爷子问阿雨给我看医生了吗?   阿雨说该请的都请过了,就是不见起效。   白老爷子皱着眉头,说不能让我再这么烧着了,一直这样烧下去还不得把脑子都给烧坏了。   我的眼珠子愣愣地跟随着老爷子动。   他站起来在屋子里头转来转去,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说指定是这屋子的风水不好,不然的话为什么才搬进来两天人就成这样了。   我心里头无力地发笑,我成这样跟风水有什么关系,但是我话说不出来,嘴巴就跟被封住了一样。   后面白老爷子坚持要找个懂行的人来给我瞧瞧。   站在门口的麟和老乞丐只是发笑。   没有说话。   等到白老爷子一走,他们就跟阿雨说既然她爷想找就让他去找吧,这样他也好受一些。   阿雨只得叹息一声。   等到入夜。   人都走了,阿雨做到我的跟前来,扶着我的头发,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啦?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   我啥话都没说,只是一个劲的流泪。   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只觉得整个人很失落。   我勉力地动了动手指头,碰了碰阿雨。   她问我是需要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   阿雨叹息了一声。   然后给我唱着歌,哄着我和小六子入睡。   不一会。   我就做起了梦来。   梦里我出现在了一个石台上边,这石台是在一个水潭中间,水潭里的水是绿色的。   突然的水潭里头的水动了一下,一条长着金角的蛟龙出现在了水潭里面,绕着石台游走。   我一看,这金角蛟龙不正是独猪吗?   它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叫了它一声,这独猪停下来朝我嫌弃地看了看,没理我,然后就继续游走了。我发现它和那天大战时看到的独猪不同,这条独猪身上只有阳气。   我心道了句奇怪。   怎么会这样?   而且我做的这个梦也很奇怪,非常真实,在这里我可以动,但是出不了水潭中心的这个石台。   我皱了皱眉头。   我在想我这两日来身体出现的异样是不是和这个梦有关?   就在我蒙圈之时。   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我的梦里头。   他就站在水潭的边上,隔着水潭看着我,我和他对视了一眼,没两秒就认出了他来!   这人不正是在锁龙观的时候见着的那个人嘛!   那个易集团的人!   我不由大怒,朝他吼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   这家伙穿着一袭皂色长衫,头发散落过肩,眉毛很是浓密,听到我的话也不回应我,只是盯着我看。   过了一会。   突然哈哈大笑。   我问他笑什么?   他说他在笑我都快要死了却不自知!   我说你特么的瞎几把扯淡,老子能吃能跳,不敢说长命百岁,但是活到99绝对是没问题的!   他说我就扯吧,全身上下除了一张嘴皮子啥本事都没有学到,真不知道郭四成是怎么教的我!   我说我学没学到什么关你娘的什么事?   他说如果我真学到了什么,那就应该知道我现在身体出了什么事!   我本来还想跟他吵,但是一想不对,他怎么会知道我身体出现了问题?只是我依旧嘴硬,强撑着说我一点问题都没有。   水潭对岸的人叹息了一声,择了择长衫,席地坐了下来。   他说当初跟我讲了不要让阿雨把孩子生下来,可是我偏不信。今一日孩子出世,尚未满月便是开始侵食我,不管怎么说,都是我该得的报应!   他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这事我就跟生气。   我本来就想去找他算账的,只是没想到还没去找他,他倒是先进到了我的梦里头。   我拿手指指着他,我说别走,新仇旧恨咱们一起算!   他鄙夷地笑了笑,让我有本事就过去。   我后退了两步,呀的一声就准备冲出石台,跳到水潭对岸去,可是谁知我卯足了劲去冲,最后却是撞在了一面无形的墙上。   对面那人一见又是捧腹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恨得牙痒痒。   可是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就在这时。   我看到了水潭里头的独猪身上发出了一道道的光。   我哦了一声,肯定是这家伙搞的鬼!   但是大战,我吞了它的妖丹,这家伙肯定是怀恨在心,趁着我心绝意乱的时候来控制了我!   我指着独猪连说了几声好啊,没想到会是它!   我说看来我不好好教训它一下是不行了!   独猪浮上了水面。   瞪着我。   我说还敢看我,不让你知道厉害还不行了…… 第750章 封印小六子   独猪打了一个翻身,用尾巴拍了一下潭水,将那水都溅到了我的身上来。   我一生气,本来只是吓唬吓唬它,但是没想到它果真这样顽虐,心念一动,手掌心就微微灼热了起来。   独猪发出了一声嘶嚎,在水潭里头痛苦的挣扎了起来。   对岸那人突然站起来斥了我一句,说我黑白不分,不明真相,说这独猪蛟龙明明是在救我,我却恩将仇报!真是悔……   这厮话说了一半,后面那句确实不说下去了。   我冷哼一声,说如今这独猪已经被我收伏了,就要归我管教,我如何管教独猪又与他何干?   他哼了哼,说他只是看不下去,为这独猪讨个公道罢了。   我让他说说什么公道?尽管讲,讲对了今天就暂且放他一马。   那厮嗤了嗤鼻头,就跟听到了一句笑话一般!   他说真正害我的不是独猪,而是我的儿子!   我说扯淡!   小六子会害我?那不是天大的笑话吗?他吃奶都得我帮他扶着奶瓶子呢!拿什么来害我?趁我不注意嘘我两泡鸟?   我说他这人,真是可笑,扯谎也不打草稿,随便就开口。   他神情淡定地拍了拍衣角,说他是不是说谎且不要这么快就下结论,问我敢不敢先回答他几个问题?   我让他且说,看问题是不是合我胃口,合我胃口就发发善心回答他。   他又是嗤了一声,然后问了我第一个问题,只是没想到他的第一个问题就让我愣住了。   他问小六子是不是有阴阳眼?   我愣了半天。   没有反应。   我紧紧地盯着他,他怎么会知道的?   眼前的这个男子,中年模样,看不出有什么特别过人的气质,只是不知道为何,我看着他的脸有股熟悉的印象。   但是一想起他之前对阿雨做过的那些我就恨得牙痒痒,就算是觉得熟悉有好感那我和他也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而现在他居然知道小六子有阴阳眼!   我自己也是两三天前才知道的,除了我自己知道外,我谁都没讲过,麟和老乞丐他们都不知道,阿雨我也没跟她讲。   但是眼前这个人居然就知道了。   我不由觉得他有点恐怖。   我咬紧了牙根,问他是想要打什么主意?   他声音平淡地说我只需回他有还是没有?   我一口回绝,说不是。   他又是一嗤,说很好。   然后又问我身子出现异样是不是在发现了小六子有了阴阳眼之后?   他这话里头带坑。   我无论回答他是还是不是,都是间接在承认小六子有了阴阳眼。   我说我这是发了高烧,跟小六子没有丝毫关系。   他又说了声好。   然后起了身来,说既然一切都好,那他也就懒得管了,等到我体内的阴阳被小六子吸食干净之后,他再来出手,收拾掉小六子,到那时,也不用担心我在一旁碍手碍脚。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说实话。   我心里头是有点慌的。   毕竟我现在这样我也都觉得有点不对劲。   但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老乞丐对我的诊断是有可能吞了独猪的妖丹之后产生的融合反应,但是我觉得这不是,因为那妖丹在进入我的体内之后,便已经被我的阴阳眼给消化了。   而且!   最让我觉得恐怖的是,正如这厮所讲,我体内的本体阴阳确实正在流失!   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我所流失的本体阴阳是被小六子给吸走了,那这才是真正的麻烦!   我喊住了他,叫了一声慢!   那厮没有转身,只是侧了侧脸,问我想通了?   我问他为什么?有什么意图?   他哈哈笑了起来,只是笑声有些干,属于干笑的那种。   他说他没有什么意图,一切都只是因为一个人。   我问他是谁?   他说郭四成!   我皱了下眉头,我爷?我问他是认识我爷?   他说认识,虽然不熟。   我说那为什么还要……   我话还没说完,对方却突然怒了起来,说问问问,问个几把的问,有完没完了还!   我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发怒。   他深深吐了一口气出来,问我这病到底是想治还是不想治了?   我说想。   他说想治就行,不过得答应他三个条件。   我让他说。   他说第一,不能跟外人提起此间发生的事;第二,让我好好活下去;第三,十岁之前把小六子要么送养要么弄死,反正十岁之后不能让他和我见面,不然要么他死,要么我死。   我问他是一辈子?   他顿了顿,说只要我和他两人身上都有阴阳眼,就不能相见!不然的话,后果自负!   十岁……   小六子现在才出世,离十岁还远。   我说我可以答应他。   他嗤了一声,说这些要求不是为了他,而是因为我,如果我不遵守,最后出了什么问题……   说到一半这家伙便又是打住了。   我一阵无奈。   但是又吼不得他。   我问他那我这病如何治?   他说我之所以会动弹不得,是因为独猪蛟龙将我的本体阴阳锁住了,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我体内的本体阴阳造成流失。   我呀了一声,原来我这病果真不是独猪弄的,但是我刚刚还……   我看向了潭水里头的独猪。   它恨恨地看了我一眼,潜入了潭水之中。   对岸那人又继续说道。   他说想要医治我这病还得从源头处理,封住我的本体阴阳不是长久之计,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在小六子还未长到十岁之前将他变成废材,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与我平安的相处!   把小六子封住成废材?   这不是坑儿子嘛!   我犹豫不定。   而就在这时,那厮的身形渐渐消散,只留下最后一句话。   他说我没得后悔了,如果不封印住小六子,那他就只有杀掉小六子这一途径了……   我听着他的话渐渐消散。   突然只听得哇的一声婴儿的哭喊声响起,我猛地一个醒来。   我还在床上,只是我能动了。   小六子躺在我旁边的襁褓里,但是在不停地哭,我赶紧将襁褓翻开了来看,只瞧得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小六子全身的皮肤一阵发红,上面出现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纹路,而且表层还冒着白烟,就跟里头的血液被煮沸了一样…… 第751章 假老道   我把他抱了起来。   这小子从出世到现在就没哭过,每次见到他他都是对我笑哈哈的,这还是头一次见他哭成这样。   一抱入手。   就跟抱了一火炉似的。   我哄着他,但是这小子还是不停的哭。   哇哇的哭喊声把阿雨给招来了。   她推开门一看到我在抱着小六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走了过来,问我小六子怎么了?   我知道肯定是那人给小六子下了封印。   但我不能跟阿雨讲。   我说他的身子好烫,是不是被我给感染了发高烧了?   阿雨从我怀里接过了小六子,用她的额头碰了碰小六子的额头,说没有啊……   我皱了下眉头。   不烧吗?   我拿手碰了碰小六子的身子,确实不烧了……   而且这小子才被阿雨接过去就不哭了,只是小小的抽泣,两眼泪汪汪的看着阿雨。   阿雨说可能是饿了。   她坐了下来,撩起衣服给小六子喂奶。   这小子一闻到奶香就吮吸了起来。   慢慢安静了下来。   阿雨怜爱的抚摸着小六子,然后看向了我,问我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我说好多了。   她说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了?   我不想让她担心,打了个哈哈,挠着后脑勺说可能是太累了吧。   阿雨拉着我的手,说她好担心失去我和小六子。   她说以前她只有白老爷子一个亲人,但是老爷子现在慢慢地也老了,在没遇到我之前她常常会想如果她爷去世了之后她该怎么办?   但是自从有了我和小六子之后,她觉得每天都是一个新的期待,虽然我总是时不时的就出门一两天,不过好在现在又有了小六子陪着她。   我一阵沉默。   希望越高,失望越大。   那人让我答应的三个条件,其中之一便是十岁之后我就得把小六子送养出去,到那时,我又该如何跟阿雨说起?   这小六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把小六子送走,那还不跟要她的命一样!   可是……   唉……   我不由两难了起来。   算了!   反正还有十年,到时候再讲!   我摸着阿雨的头发,让她放心,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让小六子有事的。   阿雨的注意力都在怀里的小六子身上。   或许这句话对于她来说只是一句安慰,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是一份重重的责任!   这一夜无事。   我观察了小六子一个晚上,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第二天一大早。   我吃了个早饭,来到楼下。   虽然心里头还是提不起什么气劲,但我也算是想通了。   无论命运多么的令人绝望,但能打败的只有自己。   或许我没有改天变地的能力,但至少我要为这个家撑起一片天!   还有两天就是张老的头七了。   院里搭起了灵堂。   我生病的这几天都是林国富在灵堂守着,他一看到我就两眼泛红,哭央着喊了我一声老板,说他都担心死我了。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至于这么浮夸嘛!   他说哪有,绝对是真情流露。   我不想理他,走到张老的跟前上了三炷香。   就在我盯着棺材前边张老的遗像发呆之时,别墅外头停下了一辆商务别克,车门打开,先是下来了白老爷子,紧跟着又下来了一个头上挽着发髻、穿着一水八卦黄色道袍的道士。   这道士年纪不小,看起来逼格很高,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手里拿着一把拂尘,连下车都要老爷子扶,走到别墅跟前就先皱起了眉头来,说我们这别墅乌央丧气的,有很多鬼。   我一听他这话就气了。   没见着没抓到才一下车就满嘴胡言,本来我觉得我这人够不靠谱了,但是没想到还有人比我更神棍的。   白老爷子来了我自然要去迎接。   他一看到我就愣了一下,问我怎么突然好了?这才刚刚请的道士来替我驱邪……   我嘴一张,话还没说出口就先被这老道士给抢了。   他开口一句无量天尊,说看来他昨晚在道馆里头施的法已经见效了!   我心里头一阵好笑,不过没有拆除他。   既然他要演戏,那不妨就陪着他演一演。   我夸张地啊了一句,双手合十,我说原来我昨晚看到的那个金甲力士是道长所请!道长真是太厉害了!   他的眼珠子转了转,没有拆穿我,反而是顺水推舟,说没错,就是他请的金甲力士来给我驱的邪。   老爷子也是相信了,对着道长一番推崇。   然后这老道士一看情况差不多了,就想要溜,说既然我都没事,那功德也算是圆满了,让老爷子送他回道馆去。   老爷子恭敬的说好。   可是正待转身,这老道士的手被我拉住了,我说道长既然来都来了,不如且帮我一逝去不久的长辈念念经,做做功德呗?   他停顿了一句,看向老爷子,说这……   老爷子瞪了我一眼,说道长俗务繁忙,这念经做功德的事回头再帮我请一个。   我说我见识过道长的本事了,就只认准他了。   然后我又对老道士说让他放心,只要他帮了我这忙,我便给贵道观添香油钱,多的没有,二三十万我还是拿得出手的,就耽误他一番念经的功夫。   老道士的眼睛咋亮了一下。   但看得出他是见过场面的,依旧端着架子,皱了几下眉头,说了一番的场面话,都是些看在老爷子的面上和我一心尊道的份上,不然的话他轻易是不给俗人念经做功德的。   反正最后就是答应了。   我看成了,赶紧给后边的林国富使了使眼色,说把老爷子请到上面去,陪着老板娘说说话。   老爷子说不行,得陪着道长。   我说这道长做起法来可是十分厉害,老爷子还是不宜待在这里为好。   我问老道士对不对?   他说是有这么一个道理。   然后老爷子便是在我和林国富的劝说下送到了别墅里头去。   老爷子一走。   我便准备开始收拾这老道士了。   我问道长可会画符箓?承袭的是那一派的道统啊?   老道士端着个架子,说他乃是天上天尊玉皇大帝内传的弟子,不用拜传统道教的师门,抓鬼更是不用画符箓,只要他一出现,什么妖魔鬼怪都得躲开!   我嘿嘿坏笑,说看来道长很是厉害啊!不过,他的后面好像有一只鬼…… 第752章 容鬼体   老道士斜看了我一眼,不以为然,但还是下意识地用眼角扫了扫身后。   而他后面,确实有只鬼。   小艾。   老道士第一眼看了之后不以为意,回首咀嚼了两下,然后又是猛地再看了一眼,这心里头才生出惊讶,啊的一声,直往我这边跌撞。   小艾冰冷着脸,双脚漂浮离地,身上衣袍随风股荡,一看上去不说有多厉害,单单是这气势就能把人给吓出病来!   老道士咿咿呀呀地指着小艾,突然啊的一声乱叫,抱着脑袋跌跌撞撞的冲出了别墅,消失在街道上。   我们几人相视一看,不由笑出了声来。   什么得道高人?   狗屁。   不一会儿。   老爷子从楼上下来,问我道长呢?   我打了个马虎眼,说他抓完鬼回道观去了。   他嘀咕了一句,说怎么也不叫他一声,我没接话,老爷子也没停留,说公司还有点事,他就先走了。   临上车前。   这老爷子又回过头来,问我前几日可有去燕郊那边上班?   我愣了一下,他怎么还惦记着这事。   我当然说有了。   他问我感觉如何?   我只能呵呵发笑了。   老爷子面色一沉,问我是不是觉得他在耍我?   我哪里敢说是。   他说别小看了燕郊这两块地,虽然前前后后花了不少钱,但是他有收到消息,再过不久会有政策出来,到那时那两块地的价值至少能翻个四五倍,现在让我去那,主要是先给我立个标杆,以后就好办事了。   我心里头哦了一声,原来这老爷子是这样打算,难怪在这两块地上面亏空了那么多也都依旧没有放手。   我说行,知道了。   然后就把老爷子送走了。   他一走。   我便是吩咐林国富张罗一下张老明日送丧的事,墓地我已经让林国富去选好了,而且我也没想说怎么大办,毕竟在这个关口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然后又处理了一些事务,说是开公司,但是从注册公司到买下别墅到现在,可是一分钱没有进账,事情倒是一件跟着一件。   我让林国富先把招牌打出去,首要的服务对方是那些房地产公司,特别是做二手房子业务的,先把消息放出去,等处理完张老的后世之后再搞个开业典礼。   毕竟这么多口人在这里,以后还会有更多。   不能只出不进。   那会饿死。   一直处理到下午两点多,我把一干大小事务都跟林国富交代好后这才坐下来吃饭。   可是才吃了两口,苏牧便是急冲冲的跑了进来。   噗通一声,跪在了我的跟前。   我问他怎么啦?   苏牧脸一抬起来眼眶红红的,全都是泪水。   我眉头一皱,不等他说话掐了掐手指头,这几日一事跟着一事发生,倒是把他师父的事给忘记了。   我说你别讲,我都知道了。   然后把碗筷放了下来,可是又觉得不妥,因为阿雨就坐在我的对面。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支吾了两句。   阿雨苦笑地摇了摇头,说去吧去吧,然后起身拿了个饭盒,把桌上的烤鸭饼给我装上,说路上可以吃。   她现在都已经习惯我吃饭的时候突然出门了。   我没有矫情,拿了盒饭便是跟着苏牧出了别墅,打了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只是这路也不好走。   现在整个帝都,除了东北角顺时针到南边的路是好走的,其他地方都还处在灾后的重建中。   但是好在秩序慢慢恢复了过来。   毕竟过去了那么多天。   我在车上一边吃着烤鸭饼一边听着苏牧介绍他师父的情况。   原来自打那天入院之后,孙科便连续几天给他师父做检查,不但他亲自上阵,还联合了院方各方面的专家开了多次的会议讨论苏牧师父的病情。   但是会也开了,研究也研究了,最终他们给出的一个答复,是无法确定具体的病因。   我说当初孙科医生不是说是肺部有问题吗?治肺不就行了?   苏牧说确实是肺有问题。   他说一开始孙科通过照x光确定了他师父肺部有出现肿瘤物质,本来已经研究好了手术方案,可是就在准备动手术的前一天做例行X光检查的时候,发现那肿瘤物质出现了移动!   其实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我还是假装不知道。   我问他怎么会这样?   他说后面孙科出于谨慎的态度,取消了第二日预定的手术方案,改为继续观察,但是后面的情况变得越来越不对劲。   我问他怎么个不对劲法?   苏牧激动地说他师父体内的肿瘤物质在不断的增大和扩散!   我诧异了一下。   按理说这速度不该这么快的啊!   我问苏牧他师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看不见东西的?   他说四年前。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一日我看到苏牧他师父的时候应该还只是到他师父可容纳的体量的三分之二。   哦,对了。   苏牧他师父的体质,可以成为容鬼体,是一种十分罕见的体质,就跟收妖的葫芦一样。   一般来说。   阴鬼是不能进入阳人体内的,但是苏牧的师父比较特殊,在他的体内有一块区域,这块区域相对于外界来说是比较阴性的,阴鬼进入他体内之后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影响。   如果是正常人的话,阴鬼进入其体内,轻则会造成阴阳混乱,重则灵魂被入侵的阴鬼挤占,导致鬼上身。   但是苏牧的师父不会。   只是他的这个容纳的阴鬼的数量也是有限的,一旦超出,就会对他的身体造成负荷。   至于为什么苏牧的师父为什么要收留那些进入他体内的鬼,我大概能猜得出来。   当初去他家找他的时候,那个村子的气息特别干净,几乎找不到半点污秽。我当时还在纳闷,说冥间的六道轮回已经挂了,阴鬼无法托生,村子里死掉的那些鬼都跑哪去了?   直到看到苏牧的师父,我这才恍然。   那是都被苏牧的师父给吸到体内去了,他想要净化掉那些阴鬼身上的怨恨之气……   只是谈何容易。   当初在冥间遇到离梦,她的修为可是比苏牧的师父厉害了不少,而且还受过地藏菩萨的点拨,但最后怎么样?不还是无时无刻地不在经历体内那些阴鬼生前经历过的苦难…… 第753章 争吵   我说不应该啊……   苏牧问我不应该什么?   我说按照我的推算,他师父的病情不应该恶化得这么快,除非……   说到这我停顿了一下,同时心里头猛的一怔,我知道是什么问题了!我拍了一下脑袋,怎么没想到这个点上呢。   我本来想说除非是有更多的灵魂进入到了他的师父体内,但随即我猛地想到,这几日来帝都被我们打仗给波及到了,死的人多了这灵魂自然也就多了。   可是按理说苏牧他师父是这一行的人,本应该有办法控制那些灵魂不让它们进入自己的体内的,为什么还会?   苏牧见我突然停住不说话还一副想事想得出神的表情,连续叫了我几声。   我啊的反应过来。   他问我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我说没有。   将他师父转移到医院这事是我的疏忽,但这时候还真不能跟他讲,万一说出来了,这苏牧还不得恨死我了。   我把话题转移了开去,问他说为什么他师父的病情恶化了也不知道来找我?   苏牧说他找过了,只是来的时候看到我躺在床上,人都认不清……   额……   我一阵尴尬,把那几日我不能动的事给忘记了。我们又聊了一些别的,很快我们便是到了医院。   下了车之后苏牧领着我来到他师父的那间病房。   才一进门。   我就发现这病房里头阴沉沉的,死气缭绕,开门进去的时候还能看到几只小鬼在里头溜达,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   我眼睛一瞪,把它们直接给吓跑了。   按理说。   这苏牧也是抓鬼的,虽然本事咋样我还不太清楚,但是这里头有这么多的小鬼他没理由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他就是没反应……   我停在了门口的位置,他回过头来问我咋了?   我问他没看到吗?   他一脸蒙圈地回我看到啥?   我一阵苦笑,摇摇头,说没啥。   来到床头跟前。   我乍一看到苏牧他师父被吓了一跳,这才几日不见怎么就变得跟具活干尸一般,白苍苍的头发掉得只剩下几根,睁着两眼,但是蒙了灰灰的一层,张着嘴巴,然而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全身干瘪得只剩一层皮包着骨头。如果不是旁边的仪器显示他的师父还活着,恐怕……   我悄悄开了阴阳眼看他师父身上的气,果不其然,比之前我最后一次看到的时候严重多了。   最后一次看的时候那些阴鬼还只是聚集在苏牧他师父体内那块能够容纳阴鬼的地方,并未扩散,所以苏牧他的师父还没说话和走路。   但是现在进入苏牧他师父体内的那些阴鬼全都散开了,干扰到了其体内的本体阴阳,阴阳不能运转,身体各项机能不退化那才怪了。   我说万幸啊!   苏牧眼睛红红的问我怎么了?   我说还好我早几日来,要是晚几日……   后面那半句本来已经到了嘴边了,但是我想了想,此时说这个没啥意义,所以打住了。   我摆了摆手,说这事不提了,接下来我会对他师父负责!   苏牧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喊了我一句郭大哥,说如果我能救活他师父,他这辈子指定做牛做马来报答我!   我将他扶了起来,说这都是后话,眼下最重要的是给他的师父办理出院手续!   他啊了一声?   我说我医治他师父的办法不适合在这里头用,得重新找另外一个地方。   他问我那要去哪?   我没有回他,只说我自我安排,然后我叫他去把孙科找来。   苏牧不敢耽误,连忙跑去找孙科。   过了一会。   我听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本来还很急促,但是来到门前的时候就缓了下来,紧接着我听到咯吱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孙科走了进来,一看到我就先是跟我摆脸子,说听苏牧讲我要把他师父接出院?   我说是的,既然他治不了那就我来。   谁知这孙科还挺强势,说他拒绝。   我冷哼一声,说人命关天,容不得他拒绝!   孙科反驳我说正是人命关天,这才不允许我乱来!   我说我哪里乱来了?我指着苏牧他师父,我说这老先生入院的时候还能说会笑,下得了床吃得了饭,这才几日,就变成了这样,到底是谁在胡来?   他支吾了一句,看得出他很想反驳我,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又哪里容得了叫他反驳。   最后他直接跟我耍横,说总之就是不行。   我说行不行不在于他,而在于苏牧。   说完我看向了苏牧,问他还在等什么?还不敢赶紧去办理出院手续?   苏牧看了孙科一眼,虽然还是有点犹豫,但最终还是嗯了一声,说好。   只是孙科还是拦着他,告诫苏牧让他想清楚,说目前北大可是全国治疗肺癌这方面最为顶尖的医疗机构了,就是是在国外,也都很难找到和北大相抗衡的!   我一听这话就生气了,走过去一把揪住孙科的领子。   我说听他这话苏牧他师父的病如果他们治不好那就只有等死了?   孙科被我吓了一跳,但还是很固执地说是。   我咬着牙根地问他难道就没有想过,或许苏牧他师父这病根本就不是什么癌症,而是、而是……   我本来想说是鬼,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   孙科作为一名出色的外科大夫,他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已经变得很科学了,和我的三观相差很远,如果此时跟他说是鬼,恐怕会把事情弄得更乱。   所以我忍住了。   我放开了他的领子,改变了策略,转为激将,说如果他是因为担心输给我而执意扣着苏牧他师父的话,那我认输,我愿意把所有的家产都捐出来,但是苏牧他师父这事我一点步都不会让,这是人命关天的事!   或许是被我戳中了痛点。   孙科脸一下红了起来,说他怎么可能那么龌蹉,说他作为一个医生,在病人面前绝对没有半点私心!   我趁热打铁,问那他到底是在担心什么?如果他不放心,我大可以带他一起去,我可以公布我救治苏牧他师父的整个过程! 第754章 出院   孙科一听,沉默了下来。我拿眼色示意苏牧赶紧去办理出院手续,然后不管孙科,走到一旁给万老板打电话。   想要给苏牧他师父治病,这地方还真不能随便。   现在天下大乱,到处都有死人,人死了之后化成阴鬼,可冥府却没能派鬼差来抓,所以大部分的鬼魂都滞留在了阳间。   如果不找个对的地方的话,那有可能我这边才刚将苏牧他师父体内的阴鬼净化掉,下一秒就又有别的阴鬼钻进去了。   而放眼现在整个天下,恐怕就只有一个地方最为安全了。   那就是强子的龙山。   如今那里已经被强子给打造成了一块根据地,附近大大小小的阴鬼全都被他驯服,要么加入他组建起来的鬼军,要么离开龙山地界。   但凡哪一只鬼敢惹事或者危害阳人,强子都不会饶了它们。所以现在虽然龙山聚集了不少的阴鬼,但相反却是最为安全的。   我打通了万老板的手机,问能不能借她那飞机载个人去苏常市?   万老板说没问题,什么时候要?   我说马上,如果可以的话,顺便帮我叫辆房车到北大医院这边过来,事情比较紧急。   万老板没有多问,只说可以。   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挂了之后我又给苏常市天水集团的吕总去了个电话。   本来我是不想找他的,毕竟上次去苏常市的时候发生了点不愉快,但是现在却是是非常时刻,救人要紧,这吕总是当地的地头蛇,办起事来也方便点。   电话一接通,那方就问是谁?   我说我叫郭祈。   本来电话那头的声音还挺硬的,我听得出来那是吕总的声音,他一听到我的声音就软了下来,说原来是郭兄弟啊,好久不见啊,什么时候去苏常市找他叙叙旧?   我说正要去,这次打电话给他就是想找他帮忙弄辆车。   电话那头顿了顿,隔了一会,这吕总才说没问题,他说没想到发生了上次的事之后我还能想起他,说明我是真拿他当朋友!   我说过去的事就算了。   吕总让我放心,说保管帮我安排妥当。   我说我们上飞机的时候我会再给他去个电话。   然后我就挂了。   这两通电话一打完,我想了想,还得再给阿雨打个电话,毕竟又是出远门,我心想下午去明早就能回来了,但是一想起之前几次,每次都是捅了篓子,这一次也不知道会是如何,所以还是先跟阿雨报备一声,免得让她担心。   至于她现在的安全问题,我倒是不担心了。   毕竟现在别墅那头可是住着老乞丐和麟这两大boss,而且麟随身佩戴的那块玉佩里头也住着女鬼姑奶奶。   这三位的实力加在一起,恐怕出去外头都能横着走了。   再说了。   老君堂酒吧也在附近,这也能提高几分安全度,所以我是完全不担心了。   电话通了之后我只是简单的说苏牧师父的情况恶化了,要转医院,没有说出全部的事实。   阿雨一听只是转医院就没有那么担心了,只叫我记得吃饭,晚上睡觉别踢被子。   我说知道了。   然后便是挂了。   打完电话之后我走到病床的床头坐下。   孙科也坐在我的对面。   一脸的出神。   过了一会。   苏牧跑了回来,手上拿着一垒的单子,说就差孙科大夫签名了。   我们都看向了孙科。   这家伙半天没动,最后他抬起头来看了看苏牧,看了看我,最后又看了看苏牧他师父,叹息一声,颇有一股英雄唱晚的意思,痴痴地说这样也好,苏牧他师父的病如果再在医院里边待下去也不可能治好,既然我们有办法,那就让我试试,不过……   孙科抬起头来盯着我,两眼紧凝,深深地看着我,说他也要一起去,倒是想要看看我是怎么救人的!   我撇了撇嘴,说没问题。   但是我心里在想,恐怕到时让他见着了之后这家伙可能得怀疑人生了。   不过这事总算是有一个交代了。   孙科把单子给签了。   签完之后人也积极了起来,叫来了一辆推床,把转院该准备的事情全都准备好了,然后就等万老板派车子过来。   没多久,万老板就出现在了病房门口,带着俩壮汉,说是来帮忙起起落落的。   这万老板平时的胆子也是挺大的,但是一看到苏牧他师父那样子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只是很快就恢复下来,说车子就在外边停着。   我说既然来了那就走吧。   一行人。   风风火火地下了楼,来到医院门口,上了万老板开来的奔驰豪车。   车子一路往南郊机场开,开了一个多钟的样子才来到机场。   这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快四点了。   我们把苏牧他师父连人带床一起搞上了万老板的私人飞机,本来我以为随同的只有孙科和苏牧了,但是没想到万老板她说也想着,看看我是怎么治病的。   我笑了笑,说她不会想看到的。   她以为我这话是在跟她开玩笑,不过我也没劝她,反正龙山是自己的地盘,让她去瞧瞧也没啥问题。   飞机开了。   除了我和万老板,其他两人都是心事重重。   苏牧是在担心他师父,而孙科只是一脸的矛盾、怀疑与不甘心。   我没有管他们,和万老板坐在一旁的酒吧边上喝酒。   一路没事。   到落地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但是一下飞机,我就看到了吕总带着浩浩荡荡的一个车队停在了机场等着我们。   那阵势,就算万老板都被吓到了,问我是什么时候结识这边的黑帮老大的?怎么感觉跟拍电影儿似的?   我也是一阵尴尬,数了数,至少十来辆豪车。   我心想这吕总大概还在为上次的事心怀愧疚,不然的话也不会弄个这么大的排场。   我先下了飞机来。   这吕总一看到我便是迎了上来,亲切地喊我郭兄弟,然后就要给我来一熊抱。   被我止住了。   我说两大男人搂搂抱抱的整个啥,他又不是大.奶.子美女,吕总一阵尴尬。   但话说是这样说。   说完我还是和他抱在了一起…… 第755章 抵达山神庙   吕总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锤了我的后背几下,说我小子可以啊,现在都能开冷玩笑了,说他都还以为我心里头一直埋怨他之前的事。   我说我能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他说不能够。   我嘿嘿笑了笑,说这旧咱们回头再叙,现在先把正事给办了。   我招了招手,让飞机上的人都下来。   吕总上了头车,我们几个上了第二辆的房车,车子一开动万老板就问我是什么来头?   我说刚才和我拥抱的是天水集团的老总,苏常市最大的房地产公司。   万老板两眼放了放,问我是那个全国排名前十的天水集团吗?   我哪里知道,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清楚。   万老板说看着排场,十有八九就是了。   我嘿嘿笑了笑,说要不要回头给她介绍介绍,兴许还能成为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   万老板说她是做古董的,吕总是做房地产的,这两者做不到一块吧?   我说单开肯定是合不到一起,但是如果入股我的公司不就可以了嘛!   万老板哦了一声,一副她懂了的表情,说原来我打的是这个主意。   我装傻充愣,我说我有吗?我没有。   她没好气地打了我两下。   不过我突然觉得气氛好像不对,虽然我和万老板两人交谈的声音不大,但毕竟此时我们还在房车里头,这里边还有苏牧他师徒二人,还有孙科。   特别是这孙科,自打出了医院之后就一字不说,时不时地就是一脸愤愤地看着我,让我觉得很莫名其妙。   车子一路往龙山开。   我们在半路停下来吃了个饭,因为下午那排场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大部分的车子我都让吕总遣了回去,只留下他那一辆,我们这一辆,还有两辆简直保镖的。   尽管如此。   这四辆车组成的车队还是比较唬人,全都是黑色的,全都是奔驰的,基本上每一辆的价钱都在百万之上。   因为从机场到强子那边要两个多三个小时的车程,本来是不用的,但是照顾到房车上苏牧他师父的情况,所以这车开得不是很快。   就在快要进入龙山山脉地界的时候,我们停了下来,在进山山口的地方找了家农家乐停下来吃饭。   苏牧没有下来,我们让人送了饭菜上去。   只是才刚下车孙科就把我拉到一旁,问我要把病人送到哪里去?他指着满眼的大山,说这山里头能有什么医院?   我笑了笑,跟他说不要着急,到了地方就知道了。孙科脸黑黑的,想要找我理论,可是又理论不过我。   我不再管他。   进了里头。   吃了饭。   酒足饭饱之后我们继续上路,但是我注意到了,这孙科一粒米饭都没有吃,自己在外头思考了半天的人生。   我也没叫他。   有些事情,劝是没用的。   特别是像他这种精英份子,不但知识结构很强大,而且自我意识也很强大,三观形成之后,想要接纳新的东西那都不是件简单的事。   所以我只能先让他足够怀疑自己,打破掉他的三观,这样才能帮助他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这便是叫不破不立。   当然,我不是想让他相信迷信,只是希望他能辩证的看待这个世界。   毕竟,从某些方面讲,是近代科学促进了我们整个文明向前迈出了一大步。   没有近代科学,也就没有我们的现代文明。   这些相对来讲都是正确的。   只是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事,有些事情需要追寻一个相对的理论。   就跟阴阳一样,离了彼此,谁都不是……   扯远了。   车子随着夜幕进入了龙山地界。   这里比我上一次来干净了许多,不仅仅是空气清新了不少,怨恨之气也没有像其他地方一样,笼罩在天空之上。   我眯了眼,靠在座椅上睡了一会。   正睡得迷迷糊糊之时。   车子刹住了。   我睁开眼一看,已经来到了强子的地头之上,那座山神庙。几月没来,庙里的香火倒是旺盛了不少。   孙科还没下车就跟我急了,死急白脸地瞪圆了两眼珠子问我医院呢?医院在哪?   我故意气他,说我讲过要来医院吗?   他噎了一下,差点一口上不来。   我没管他,帮着苏牧把他师父抬下车来。   和孙科不同。   苏牧的反应反倒是平静了许多,我在抬医护车的时候就问他了,没觉得惊讶吗?   他摇了摇头,说其实他也有怀疑他师父不是得了病,而是被邪魔缠了身,只是他道行太浅,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他说他师父在完全不能讲话之前跟他讲了,一切都要听我的。   我诧异了下,没想到他师父倒是位高人。   我说先抬到庙里头吧,这是自家的地盘。   苏牧皱了下眉头,没有说话,但是一来到庙里,他才更加惊讶,因为强子从里头走了出来帮忙。   苏牧是业内人士,看得到强子那是正常的。   我没让他声张。   但是从他的眼里我看到了惊诧。   孙科啥都没看到,强子也没对他显形。   我看了眼时间,才十点不到,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得等到午夜十二点,那时候阴气最重,比较好对付苏牧他师父体内的阴鬼。   我拉着吕总来到外头,跟他说晚上我要在这里做点法事,最好是让他的人都先回去,免得出点什么意外。   吕总说他懂,叫过他的助理交代了几句,然后那些手下就都开着车子走了。   我见吕总没有离开的意思,问他不先回去吗?   他咧嘴一笑,说像这样开眼界的事情他怎么可以错过。   我不由苦笑。   但是想了想,反正不是什么太过危险的事,所以就随他了。   庙里的主事林伯,我本来请他打扫了两间客房出来,让万老板还有孙科他们都去休息一下。   但是这两人也都说不困,想看看我是怎么弄的。   我这下就郁闷了。   怎么一个个的好奇心都比猫还要重。   本来我是没什么担心的。   可是这留下来的人越多我这责任就越重,特别是想起不久前故宫发生的那一幕,我不由变得慎重了起来…… 第756章 准备   我出了山神庙,把强子也叫了出来。   强子问我怎么啦?   我问他现在手头有多少只鬼?暂时是什么情况?实力如何?   强子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说总的有三千来只,被他分成十五队,每队二百来号,由青头鬼或者是红衣大鬼带领,红衣大鬼占多数,青头鬼占少数,红衣大鬼是正衔,青头鬼是副衔,实力还行,目前大大小小打过十几场战,还没输过。   说着强子还很是得意地笑了笑。   我故意泼他冷水,说他这打的都是小虾小蟹吧?有没有跟正规的冥府兵打过?   强子嘿嘿傻笑,说那倒没有。   我让他悠着点,说咱们能拉起这么一支队伍不容易,别老觉得自己牛逼,人家冥府几百万的鬼兵就不说了,且说这各个地方的城隍庙,那些城防鬼兵就不是善茬。   强子点了点头,说那哪天他拉着队伍去找苏常市城隍庙的城隍老爷打一架,看看他手头的这点兵成色如何?   我听罢一脸汗颜,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强子笑了笑,说他讲着玩的,然后收了心,问我今晚怎么打算?   我说我叫他出来正是准备说说这事的。   我说我突然有点不太放心,本来我是想没有这么多人的,但是他们现在要看热闹,这个现场就得布置布置一下了。   强子白了我一眼,说不要给他们看不就行了。   我哈哈哈的发笑。   他一下子就看透我了,说我又是找机会在炫。   我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说真没有。   强子哼了哼,说安保问题就交给他好了,让我放心。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说他做事,我放心!   然后我们就又回了庙里头。   我看了看他们,一个个长途奔波过来,都没有怎么休息过,到这会十点多了精神都不是很好,所以我让他们都去眯一觉,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我再叫他们起来。   万老板本来在打盹,听到我这话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说她不行了,真得去睡一觉,这女人不能熬夜,一熬夜就老得快。   我让林伯带她去后面的客房。   然后又问吕总和孙科要不要去休息?   吕总以前当过兵,虽然年过四十,但精力依旧旺盛,大手一挥,说他不用休息。   我又看向孙科。   他也是困得不行,在车上没睡,精神又一直保持着高度的集中,所以现在两只眼睛都快支撑不住了。   但他也说不用,要在这里看着苏牧的师父,说什么虽然苏牧他师父出院了,但是作为一个医生的职责他还没有完成。   又是这……   真是高级知识份子臭老九,脾气硬得跟个啥一样。   我说那随便你们吧。   然后我就又出了山神庙,来到外头,强子正在布置他手下的那些鬼兵。   不得不说。   这些鬼兵现在看来已经算是有模有样了,和上一次来,简直就是进了老大的步。   上一次都还只是跟一班山匪差不多,如今服饰也统一了,手里头的兵器也整齐了,排兵列队虽然算不是有多整齐,但至少还有个队伍。   强子身边跟了两只紫衣凶煞,他一见到我就跟那两只紫衣凶煞介绍我,说他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靠的我,说他的队伍,那就是我的队伍。   我谦虚的笑了笑,提了提嗓子,心里头闪过了一个红闪闪的本子——《毛选》。   我捏着腔调说,队伍,不是我一人的队伍,队伍,是人民群众的队伍,我们是奔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去前进的,那就是打造出一个大同的世界!   强子瞪圆了两眼看我,然后苦笑地摇摇头,那样子就像再说我又要吹牛逼了   不过他没有打断我,配合了我起来,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脸面,开始听我吹。   当然。   说这些都是我临时起意,现在队伍往哪带我都还没想法呢,只是希望强子能暂时稳住龙山这一块地方。   至于为什么要稳住这一块地方……   其实我是对吕总他那间别墅有所担心的。   因为他那间别墅里头藏着一个冥眼,虽然后来出事了,也就是镇墓凶兽出事的那一次,但是现在这个冥眼还有没有用我是真不知道。   假使哪一天冥界的起义军做大了,它们想要打下阳间,那肯定是大规模地通过冥眼来往阳间运兵,这时候如果我们能掌握一些地理优势,那绝对是有好处的。   不仅仅是龙山这一块,还有帝都西郊藏在水库底下的那个冥眼,我也都得开始布局了。   我讲了一通,大道理是没有,但是唬住这两只紫衣凶煞是没问题的。   讲完之后我就让它们忙去。   我站在旁边看着强子遣兵调将,那身子还颇有几分元帅的风范。   可是就在这时。   突然有只小鬼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说在龙山东面出现了一小股鬼兵想要闯封锁线,但是被那里的守兵拦下了。   强子问它有多少只鬼?   那小鬼说不多,十来骑,但是奇怪的是,骑的都是鬼马,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皱了下眉头。   这鬼马可是地府的特产,在阳间可是见不到的。   不过强子好像不太在意,挥挥手,只说了声知道了,让传令的小鬼通知龙山负责警戒的都注意点,然后就把它给打发了。   我本来是想跟强子聊聊这事的,但是一看,时间差不多了,索性就先放下,让庙里头把苏牧他师父给推出来。   这时离午夜十二点还差一刻多钟的样子,我让他们把苏牧的师父给盘坐后放在庙前广场的中央。   孙科、吕总还有万老板都跟了出来看热闹。   孙科对我提出质疑,说病人现在的体质不宜受凉,如果感冒了将会引发更为严重的后果。   我担心这孙科坏事,所以就给苏牧下了个死命令,让他时刻盯着孙科,不然的话要是坏了我的事情导致他师父出事,我可是一点责任都不担当的。   苏牧朝孙科走近了两步,说没有问题。   突然山里起了一阵风。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刚好变成了午夜十二点。   本来天上的月亮还挺亮的,但是被这风一刮,几片乌云将那明月给遮住了。   突然孙科啊的一声大叫,说哪里来的这么多人? 第757章 抓到两只大鬼   我没有搭理他。   其实就是入夜之后阴气渐长,孙科他们这些肉眼见不到阴鬼的因为阴气浓聚的原因见到了阴鬼。   吕总也是哆嗦了一下。   我跟万老板讲过,但绕是如此她也没能保持淡定。   毕竟……   在这小小的山神庙四周被强子布置了不下一千多号的鬼兵,个个手拿兵器,将山神庙围得水泄不通。   我不再分神。   将注意力都落在了苏牧他师父身上。   我先跟他打了个招呼,说老先生我这就帮他净化体内的阴鬼,希望他不要抵抗,如果有听到我的话就动动手指头。   这话才说完。   苏牧他师父果真动了一下手指头。   看来他的意识还是有的。   这就好办了。   我两手拉着他,开了阴阳眼,闭上眼皮子,然后将触爪通过两手进入到苏牧他师父的体内。   才一进去。   我就发现苏牧他师父体内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一般来说。   作为一个正常的阳人体内应该是阴阳俱全的,这样阴阳轮转才能够生生不息。   可是苏牧他师父的情况有点复杂。   他体内的阴气十分旺盛,如同汪洋大海,而阳气却十分虚弱,如同飘荡在汪洋大海之上的小蜡烛,随时都有可能被覆灭。   如果换做是一般人的话,出现这种情况早就变成活死人了,因为阴盛阳衰,阳气太少是不足以支持阳人继续活下去的。   但是苏牧他师父却有点特别。   他活下来了。   虽然变成了现在这样子,跟植物人没啥区别。   我在想要从哪里入手好?   他体内的阳气如此之少,我是不是得先帮他培养固一固本体阳气……   通过触爪,我链接到了他的阳灶,紧跟着催动阴阳眼,将一丝丝的阳气输送到他的阳灶之内。   但是奇怪的是……   输送了半天,他这体内的阳灶一点都不见长!   这就奇怪了。   我观察了一会,总算明白了。   这里头有蹊跷。   原来他那阳灶根本留不住我输送进去的阳气,进入到他阳灶里头的阳气一经转换就被阴灶那边给吸了过去,最后散发到他的体内,供给他体内的那些阴鬼吸食。   这些阴鬼吸食了之后又把体内的怨气化解了出来,汇聚到他的双眼那边去,最后导致他双眼周围的怨恨之气越来越多。   这一番观察下来我大体就明白了。   其实苏牧他师父的容鬼体本质上和我的阴阳眼差不多,存在可以收纳阴鬼和净化阴鬼的功能,但是和我不同的是,将阴鬼净化了之后所释放出来的怨恨之气只需经过我的阴阳眼一萃取,怨恨之气就没了。   而他则不行,净化出来后的怨恨之气全都汇聚到了他的双眼周边。   我不知道他是否能够净化掉这些怨恨之气。   但目前来讲我没看到。   可能有。   只是速度远远跟不上他体内阴鬼所释放出来的。   既然补阳灶不行,那我就只能从他体内的阴鬼入手了,先将它们一只只的净化掉,然后再来修补他的阳灶。   我不知道这样可行不可行,但总要试一试。   我将触爪从他的阳灶里头退了出来,进入他体内的各条阴阳脉络。   那些阴鬼进入到他的体内之后已经散开了,化作阴气藏身在各条脉络之间。   我不由觉得棘手。   这每个人体内的阴阳脉络都不同,分叉神经更是千千万万,这要是一条条的去辨别,恐怕等我弄完这都得不少天过去了。   我倒是无所谓。   这老先生能不能抗住那就真不好说了。   不能这样搞。   我想了想,还能有什么法子?   这一想。   还真有。   那些阴鬼不是喜欢吸食由阴灶化解出来的阴气吗?那我就弄个鱼饵,骗它们上钩。   我在老先生体内寻了一块阴气阳气都比较薄弱的地方,就是在左肩膀这一块,然后通过触爪往他体内输送阴气,在左肩膀这里行成一个阴气团。   阴气团越聚越大。   为了不影响苏牧他师父体内已经十分虚弱的阴阳运转,我将阴气团的范围牢牢做了控制,然后又在四周布下了天罗地网。   那些阴鬼不是会伪装成阴阳末梢吗?   我也可以。   我在阴气团的周围布下了一张由我的触爪伪装而成的阴阳脉络网,只待那些贪吃的阴鬼上门,便可一举抓下。   我这一招本来只是想做个尝试。   但是没想到还真可以。   很快就有两团流动的阴气靠近那团我制造出来的阴气团,它们将自己伪装得很不错,如果不是它们自己跑出来我都不知道那就是阴鬼。   我通过触爪暗暗地观察着它们。   这两货亦步亦趋,有点谨慎,不过还是抵抗不住我制造出来的那个阴气团的诱惑,一点点地靠近。   我没有惊动它们。   现在它们还是处在极为警惕的阶段,我得再等一等。   很快。   它们发现没有什么危险,所以胆子也都不由变大了起来,进一步的靠近我那团阴气团,吸食起来。   我心里头嘿嘿发笑。   这样就对了。   我不敢托大,先将它们的后路给封住,然后再把网给一点点地收缩起来。   这两只阴鬼就跟游鱼掉入了池中一般,狂快得很。   可它们没有意识到池子正在慢慢地缩小。   突然的。   这两只阴鬼愣了一下,因为这时我的触爪离它们已经很近了,它们似乎是意识到了不对劲,转身就想要跑,可是哪有那么容易,我一整张网扑了上去,直接讲它们兜住,然后通过苏牧他师父的毛孔钻了出来。   才一出来。   这两只阴鬼便是现出了身形,把我吓了一跳,居然是两只红衣大鬼!   我去!   这红衣大鬼说弱不弱,说强不强,但也都是属于大鬼级别了。   我没想到这随便一抓便是两只红衣大鬼。   它们似乎十分气氛,一出来便是张牙舞爪的,想要来攻击我。可是强子早已守护在我的身侧,它们一朝我扑过来,强子便是迎了上去,不消几招,便是讲它们拿下。   只是它们依旧咿咿呀呀地骂我,问我干嘛要将它们从寄主的身体里拉出来? 第758章 抓不完了还   我面色一冷,说它们还知道那是寄主!人家都成什么样了,如何不把它们抓出来!   其中一只大鬼反驳,说那都是苏牧他师父自愿的,一切都怪不得它们。   其实我也都看出来了。   这如果不是苏牧他师父自愿的,以着他的道行,怎么可能会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想不到这,我就不由又想起了离梦。   她也是怀着一颗慈爱天下的心,这才把自己搞得每日陷在悲伤痛苦之中。   博爱是好事。   但是不爱惜自己那就不好了。   除非他们有地藏菩萨的本事,能够不断地通过涅盘,来重新开始。   但那是一个bug,问世间有几人能做到呢?   我懒得和那两只大鬼纠缠,手一挥,让强子将它们押下去,回头要怎么处理再说!   随后我依法炮制,又抓了几只鬼。   但是很快天就亮了。   我只能停下手来。   苏牧见我起身跑过来问我是不是完事了?   我摇摇头,说只是清除了他师父体内一小部分的阴鬼,想要全部清除还得再来。   苏牧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安慰了他一句,拍拍他的肩头,让他别担心,我说虽然进度不快,但是好在他师父体内的阳气已经在逐步恢复了。   说完我便是走了。   这时天将亮未亮,我跟那些看热闹的人说都回去休息吧,今天就到此结束了。   吕总嗯嗯呀呀,跑过来指了指苏牧他师父,问我那些鬼真的是从他体内抓出来的吗?   我摸了摸鼻头,说他自己不都看到了吗?   吕总一阵后怕,说还好还好。   我问他还好什么?   他说还好在来的路上没出事,不然的话那么多鬼,还不得闹翻天了。   我说不有我在嘛!   我让他去休息一下,回头想要不放心可以先回去,毕竟多一个人待在这我就多一份担心。   吕总说这个可以考虑考虑。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然后我看向万老板,她镇定了不少,毕竟在帝都的时候她多多少少也跟着我见识过一些,而且又是做的古董生意,算是半个行内的人。   我估计打趣了她一句,问她什么感想?害不害怕?要是害怕的话下午就先回帝都吧……   谁知她切了一句,说这有什么害怕的,比起在故宫那小儿科多了。   我不由苦笑。   怎么故宫那茬还成了她炫耀的资本了。   万老板头一转,说熬了一夜她要回去补觉了,吃饭也别找她,她要睡到自然醒。   我说行,没问题。   然后我扫了扫周边,没看到孙科。   我追上了万老板,问她孙科跑哪去了?   万老板说昨晚我抓第一波鬼出来的时候那家伙就被吓得跑进山神庙里头去了,这会可能躲在房间里头吧。   我皱了下眉头。   这昨晚的事估计对他打击挺大的吧!   我说一起去看看吧。   我们来到了后院。   这里头只有两间客房,万老板自己一间,吕总和孙科两人挤一间。   万老板的房间房门开着,孙科那一间的房门关着,我走到关着的房门跟前,叩叩叩,敲了几下,没啥动静。   但是一推门门又从里边给反锁了。   我回头看了看万老板还有吕总,拿眼神问他们俩是怎么回事?   这两人都是摇摇头。   我呼了口气。   我让万老板回去睡吧,让吕总去林伯的房间对付一下。   两人一走,就只剩下我了。   我又敲了敲门,说是我。   没反应。   顿了顿。   我说孙科,你是在里面吗?要是没人我就撞门进去了……   隔了一会。   孙科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听着还听冲的,说孙科已经死了!   我不由偷笑,看来真是打击到这小子了。我说快点开门,要是再不开门我真撞门了。   他嚷嚷说爱撞不撞。   我当然不可能撞门,通过心念,叫了强子进去开门,随即我便是听到里头啊啊的大叫,然后房门就打开了。   我走了进去。   孙科缩在床角抱着棉被,一脸惊恐地看着强子,看到我进来之后他那神情明显才缓了缓,但还是很紧张。   他指着强子,说鬼、鬼、鬼……   我摆摆手,让强子出去。   然后走到床边。   我说别紧张,那不是鬼,那是山神,我问他看到前边山神庙神案上的那尊山神了没?孙科摇了摇头。   我说那就是他。   孙科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问我这世上真的有神?   我说这世上有人,那就有鬼,只要有鬼,那就有神。   他说我这是封建迷信。   我摆摆手,说这不是封建迷信,如果我是封建迷信,那我是在把没的说成有的,把不存在说成存在的,但现在不是这样。   我说昨晚的事他也看到了,苏牧他师父得的不是病,而是被阴鬼缠了身。   孙科还是十分固执,说不可能。   我没打算说服他。   这个没办法说服。   我说他既然不相信,那我把他送回帝都去吧。   但是他又不要,说苏牧他师父还在这。   我问他那要怎么办?   他想了想,说除非我能向他证明这世上真的有鬼!   我说那容易。   话音才落。   强子就出现在了他的头顶上。   只是孙科还不知道,一脸懵懵地看着我,让我快点证明。   我让他抬头看看。   他抬头一看……   然后……   晕了……   强子也懵了,问我咋办?   我苦笑地摇了摇头,还能咋办,让他继续睡觉呗。   我吃了点早饭,然后给阿雨打了个电话,跟她报了个平安,说得晚个两天才回去。   阿雨叮嘱了我两句。   我满嘴应好。   然后就把手机给挂了。   睡觉。   我一直睡到傍晚的样子,又吃了个饭,和万老板还有吕总一起喝着酒就着花生聊着天。   这吕总纠结了一下午还是没走。   这没走就没走吧。   还能多一个人聊天。   吃过之后我就开始准备晚上的事。   到了十二点继续在苏牧他师父体内抓鬼。   连续这样。   本来以为两三天就能完成的事,最后发现居然搞了五六天还没搞完。   我几乎都在怀疑了,我都已经从苏牧他师父体内抓了十几只鬼出来了,红的、青的都有,但是苏牧他师父就是没有见好,他这体内到底是窝着多少只鬼?为什么当初我给离梦祛除的时候就那么快呢?   情况。   有点不对劲,抓不完了还! 第759章 另有隐情   眼看这一夜又要过去了,因为有了前面几个晚上的经验,所以这一夜我从苏牧他师父里头抓了十几只鬼出来。   但是苏牧他师父的情况仍旧没见怎么好转。   我这下真的有点要怀疑人生了。   绝对是诡异。   不要说是普通人,就算是道行超厉害的术士身体里头住着几十只鬼,那也都不是件很好接受的事。   即使苏牧他师父的体质是容鬼体,但怎么都得有个度吧?   但是现在这前前后后,抓了快五十只了。   还没见底!   这就让人不可思议了。   我将阴阳触爪从苏牧他师父的身体里头抽了出来,心里头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苏牧跑过来问我情况如何?今晚还是无法让他师父醒来吗?   我皱着眉头摇了摇脑袋。   唉了一声。   远处的孙科也是紧紧的关注着我这边的事态发展,或许是渐渐面对了现实,两天前他就从屋子里头出来了。   每天晚上都跟着万老板他们来看我抓鬼。   这时见我没有成效,他也是唉了一声。   或许在他眼里。   此时苏牧的师父仍然是他的病人。   我摆了摆手,让他们帮忙把老先生背进去休息。   我负手低着脑袋心里头想着事情的往山神庙里头走去,径直回了房间里头。   我和孙科还有吕总他们住一个房间。   回到房间里头。   我躺到了床上,头枕着手臂,左脚搭在右膝盖上,看着这屋顶下边的房梁,就是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可是把我急得!   但是我又不能乱了阵脚,如果连我都乱了阵脚,那苏牧他师父可就没得救了。   我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按常理说。   一般普通人体内只能存在一个灵魂,如果出现两个灵魂就会出现阴阳混乱,变得人不像人,灵魂强大的那一个可以把身体给占据主。   而有些修道士可能厉害点,可以通过养鬼,把豢养的鬼的气息养的跟自己的差不多,这样可以通过一些门道让养鬼住到自己的体内。   但这也是有害而无益的。   因为无论养的鬼的气息和自己有多么的相似,最终鬼和阳人在一起,无论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都是要吸收阳人的本体阴阳,这是没法改变的。   除非是像苏牧他师父这一种,体内有一块特殊的空间可以供阴鬼居住,而这块地方是与他的本体阴阳相隔开的。   正因为如此。   苏牧他师父才敢用自己的身体去净化那些阴鬼。   但也应该有个量!   苏牧他师父不能和离梦比,人家是千年老鬼了,师道又是逆天的存在,但绕是如此,当时她的体内也不过是几千条冤魂。   而且达到那个量之后她就收住了。   如果不是后来我出现,恐怕她要将那几千条冤魂给净化掉还真不是件易事。   而苏牧他师父。   前前后后已经从他体内抓出来五十只鬼了。   这是个什么概念?   念过书的都知道,一个小学班可能大概也就二十几人,加上一倍大概就是这些鬼的数量了。   如果一个教室里头挤进去五十几人,那会是什么感觉?   黑压压。   乌抹抹。   反正我是想想都觉得挺着急的。   但是按照眼下的情况来看,显然这五十还是顶数……   恐怕苏牧他师父体内的鬼如果都抓出来的话,怕会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吧?   我心里头不由隐隐的担忧。   要是能给够我时间还好,但是没有,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苏牧他师父不出十天就得嗝屁了……   阴阳生乱。   阴盛而阳衰,这阳寿就是这样一点点地被磨没的。   我在想一个问题,到底是这样一种可能使得苏牧他师父的体内能容下这么多的鬼的?   说实话。   以我目前的阅历,我真的就只见过苏牧他师父这样的阳人一个,除此之外再没见过。   但他只要是个人,就不应该超出人的承压能力。可是现在苏牧他师父这哪里是个人了,简直都快成神了!   事出反常必有因!   我一直都相信这个道理。   要么就是苏牧他师父出现问题了,要么就是肯定有别的问题存在!   我突然就跟想通了一样,也睡不着了,来到苏牧他师父休息的这间房。   一进来就看到苏牧坐在他师父跟前,拉着他师父的手,眼眶红红的。   哭的也有,熬夜熬的也有。   他一看到我激动了一下,我示意他不用起身,然后我走到床边坐下。   我说我突然想到了点什么,过来验证一下。   苏牧问我要验证什么?   我说我先问他几个问题。   苏牧让我讲。   我说第一个问题,他师父以前这样过吗?   苏牧说也发生过这样的情况,但没那么严重,最严重的一次只说眼睛看不见,但是在屋里头养了个把月就好了。   我暗自思忖,那这样说来,苏牧他师父还是知道自己的量的,而且休息了个把月就能把体内的阴鬼净化掉,说明这个量也不会多。   我又问之前我不在的期间,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事发生过?   苏牧想了想,摇了摇头,说没有。   我让他在想一想,我问他师父是突然变成这样的?还是一点点变成这样的?   苏牧眼睛亮了亮,说我这样一讲他倒是想起来了一件事。   我让他说来听听。   苏牧说他师父住院之后,前一天晚上还和之前差不多,但是那天晚上医院停了会电,导致开水供应不足,但是……   苏牧说他师父睡前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临睡前要喝一杯茶。因为那晚断电,又没开会,所以苏牧就只能拿着热水壶去排队取水,因为人多,耽搁了一会,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他师父睡着了,然后第二天起来就发现他师父的病情恶化了。   听他这样一讲,我不由皱紧了眉头。   才一个晚上就出现了大变化?   但是如果照苏牧的说法,此时他师父应该已经做好自我保护,禁止新鬼进入了,可为什么才打个开水的功夫就被那些新鬼突破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张着嘴在费力呼吸的老人家,突然脑海里隐隐地浮现出了一个答案。   除非…… 第760章 体内的封印   除非有人趁苏牧出去打开水的这个功夫把老先生的禁制给破除了,这才导致那些新鬼得以进入他的体内!   我嚯的一下站了起来,面色低沉。   苏牧被我吓了一跳。   问我怎了?   我看着苏牧,缓缓地说,他师父有可能被人下了禁制了!   苏牧征了一下,说不可能。   他说他一直守着。   我没有跟他辩驳,把目光转向了他师父,我说可不可能,看一下就知道了。   苏牧目光里头带出了几丝不安。   我按了按他的肩头,我说早晚都是要面对的,如果真被人下了禁制,我们再想办法祛除就是了。   我让他动手吧。   苏牧点了点头。   但是没有一下子就上手,他先是趴到他师父的耳根边上说了几句,然后退了几步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这才上来。   我看着这一幕不由深深觉得这个小伙子不错,这年头像这种尊师重道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   苏牧轻轻的将他师父扶了起来,然后依次解开他外头的棉袄、里面的两件棉衣、保暖内衣。   这禁制有分大小和难易,像之前锁龙观的那人给阿雨下的禁制就十分了得,直接抽了阿雨的三魂和一魄,还有给小六子下的禁制,直接封住了他体内的阴阳二灶。   这些都是大禁制,想要布这种禁制需要手段和时间,也不容易发现。   但是通过刚才和苏牧的交谈可以得知,他师父只是一个打开水的功夫就变成这样了,那么可以初步判断这个禁制不会很厉害,像这种在极短时间内留下的禁制很容易留下手脚,最明显的就是会在体表留下痕迹。   而这也是为什么我让苏牧帮他师父褪掉衣服的原因。   因为天气冷,苏牧拿着棉被盖着他师父的前面,让我先看后背。   我看了看。   瘦小的身板上面皮都皱成了一条条的褶子,加上连日来处于昏迷的状态,这皮肤有点泛黄,不见半丝血色。   我快速的扫了两三遍,没有什么发现。   我让苏牧换前面。   他将棉被捂到了后背去,我走到前面去看,才一转过来我就被他左腹部的位置一道火红的印记给吸引住了。   这印记一指长二指宽,看起来像是一道疤,但不像是旧疤,疤的表面比较薄,很光滑,光滑到可以看到反光。   我问苏牧知不知道他师父这道疤是怎么来的?   他看了下,一脸茫然,说还真没见过他师父身上的这道疤。   我说这道疤可能有问题,我要看一下。   我将手指点在他师父的这道疤上面,闭上眼睛,开了阴阳眼,通过手指,将阴阳触爪伸进了苏牧他师父的体内。   这一进来就是遇到了阻挠。   一股血腥味的阴气朝我的触爪扑面而来,我躲闪不及,和它们撞在了一起,随即拼杀了起来。   本来我还以为得费多大的劲才能冲破,但没想到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被我一番绞杀,全都灭掉了。   灭掉之后,我在这团血腥的阴气后面看到了一个封印,黏在了一面阴气墙上面。   前几个晚上我的触爪已经在苏牧他师父的体内摸得差不多了,如果我估摸得没错的话,这面阴气墙的后面就是苏牧他师父体内用来容纳阴鬼的地方。   可是这里为什么会出现一道封印?   我观察了一下。   这道封印没有什么特别,就是用来封住阴气不让进出的,阴气一旦被封住,那苏牧他师父体内的阴鬼也就无法进出。   谁会在这里打上一道封印?难道是苏牧他师父本人?可是看着不像,他如果在这里打上封印,那其他地方的阴鬼就无法进入到鬼容体里面,这样他就更不好恢复了。   但是如果不是苏牧他师父打的那会是谁?   我试着去解开。   封印不是很厉害,从外头就可以打破。   但我这次学乖了,忍住了冲动,没有鲁莽,鲁莽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过我没有轻视这玩意。   我打了一个我的印记在上面,只要这封印有异动我就能感应到。   随后我便是将我的触爪抽取了出来。   苏牧问我咋样?   我问他知不知道他师父的容鬼体上面有一个封印?   苏牧摇摇头。   我说会不会是他师父自己封印的?   他还是摇摇头。   苏牧说他向来都是他师父不跟他讲,他便是不问的。   我心里头苦笑。   这孩子是孝顺,但就是有点愚孝。   不会提问的孩子不是好孩子,不提问哪能快速的成长呢?   看来啊,以后还是得好好地改造改造一下他。   我让他继续照顾他师父,我自行回房补觉去。   只是脑海里还是一直想着那个封印的事,但是没有结果,后面不知怎么回事,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一直睡到晚上,起来一看,天黑了。   我揉着眼珠子出了门去,发现大家都在前边坐着闲聊,大家一看到我醒了都过来打招呼。   我说怎么这么齐呢?   万老板说还齐呢,这都几点了,刚刚他们都准备找人去撵我起床了。   我一看时间,还真不早了。   快11点了。   我说怎么不叫醒我呢?   万老板说都叫过两次了,但每次去叫我我都在做着梦,叫都叫不醒,嘴里还喊着封印封印。   我挠着后脑勺哈哈傻笑,我说有吗?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万老板摇了摇头,说我这是太累了,要不今晚休息一晚?   我说不行,这趁热还要打铁,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了,怎么可以就此懈怠。   我让林伯弄点吃的过来,吃过饭之后,依旧来到外头抓鬼。   经过前面几晚的奋战,我现在已经能够轻车熟路的抓里边的鬼了,效率提高了不少。   这一晚下来比前几个晚上加起来的还要多,足足抓了六十几鬼,不过奇怪的是,没有大鬼,抓的都是青头或青头以下的小鬼……   我不由纳闷。   难道是大鬼都被我抓光了?   带着这个疑问我一直抓到快要到天亮的时候,本以为今晚会是这样结束掉,但谁晓得就在这时,一只红衣大鬼出现了……   我不由欣喜,催动着触爪围捕上去。   可是就在这时。   出事了…… 第761章 魔在心中   那只红衣大鬼一看到我就跟小偷看到警察、走贩遇着城管了一般,转身撒起腿就跑。   我哪里能让它走掉了,抓了一晚上的小虾米,突然遇见一只大的,我能不兴奋?触爪当然铺天盖地地就追上去。   可是没想到这只红衣大鬼见路都被我给封了,干脆给我来了个破罐子破摔,开始撕扯起苏牧他师父体内的阴阳脉络起来。   我这因为一时兴奋也没找对地方,直接在苏牧他师父肚子这一块靠近肝的地方动起了手来,这这一块地方正好有一条大的阴阳脉络。   苏牧他师父眼下这个情况本就很糟糕了,被红衣大鬼一翻乱搞,情况更加恶劣。   我感受到苏牧他师父猛烈的征了一下。   然后外头大家就都在喊。   但我这时不能撤,一撤那红衣大鬼不得闹翻了天,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一番厮打,把这厮给拿了下来,然后将它从苏牧他师父的体内拉了出来。   出来一看,苏牧他师父已经倒在了地上,嘴里吐着血。   我一看不由大怒,转头看向那只被我抓出来的红衣大鬼,直接飚了一记乾卦出去,打在它身上。   红衣大鬼啊的一声惨叫。   我直接把它扔给了强子,让强子先好好教训它,然后过来看苏牧他师父。   才一入手。   我便发觉苏牧他师父全身冰凉,而且透过阴阳眼可以看到他的阳气在不断的流失。   我赶紧介入,伸了一丝触爪直接通到苏牧他师父的阳灶里头去,然后催动阴阳眼,给苏牧他师父注入阳气。   或许是得了外来阳气的滋补,他体内的阴阳有开始运转了起来。   这时我惊奇的发现,那些躲在苏牧他师父体内的那些阴鬼都跑了出来,梭巡在阴和阳之间,通过转换,把自己的戾气都排了出来。   这些负能量的东西先是往苏牧他师父腹腔位置的鬼容体跑去,但发现那里被封住了,就又往上窜,跑到眼睛的地方,只是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出不去,但原路又回不去,所以只能囤积在那里。   我输送了整整两个多钟的阳气这才将苏牧他师父给稳住,然后把触爪收了回来。   我让苏牧赶紧把他师父背进去休息。   这时候虽然已是入春,但凌晨天将亮的时候山里的温度还是十分冰冷,可即便如此,这一番下来我的后背还是全湿了。   确实是惊险。   如果刚才没能收住那只红衣大鬼,那苏牧他师父的五脏六腑肯定得大出血;就算收住了,后面如果没能止住他的阳气外泄,那也指定活不过明天……   看着苏牧背他师父进山神庙的身影我重重地松了口气。   只是我方想站起来。   两眼突然一黑。   倒了……   麻蛋。   等到我醒来时,这一天又过去了。   我揉了揉脑袋,从床上坐起来,掐了掐手指,算一算来到这边已经是第七天了。   可是这事好像变得棘手了起来,还没完没了了。   唉。   我叹了一声,摸了摸肚子。   有点饿。   找点吃的去先。   可是脚才一下炕,脑袋就嗡地发响,下一秒我就飞奔了出去,再次来到苏牧他们待的房间。   这次我是直接撞门而入的。   苏牧一看到我征了一下,但我没时间跟他解释,火急火燎地来到他师父的跟前,手一搭,阴阳眼一开,直接将触爪冲了进去。   我为什么这么急,那是因为之前我打在苏牧他师父体内那个封印上的印记被动了!   我一直觉得这个封印有问题,今天凌晨之所以被那只红衣大鬼差点得手,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我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监控这个封印之上。   可是没想到这时候突然动了。   我的触爪直接跑到了这个封印的跟前来,才来到这,你说我看到了什么?特娘的居然有只红衣大鬼正挤着一半的身子从那面阴气墙挤出来!   我心里大骂!   马勒戈壁的!   我说为什么这鬼一直抓一直抓总是抓不完,原来是这里头藏着一弹药库哩!   那只红衣大鬼一看到我的触爪吓得跟个啥一样,就像往回钻,可是回不去了,我一生气直接冲了上去,一把将它从那面阴气墙上给揪了下来,一路拽到这外头。   等到我出来一看,强子已经在屋里头了,其他人都猫在门口不敢进来。   苏牧一看到我手里抓着的那只红衣大鬼吓懵了,说怎么又是一只?   我二话不说,先是拿阳气把这只红衣大鬼给烤个半死,然后揪着它问,那鬼容体里头到底还有多少只鬼?都是什么级别的?阴气墙上面的那个封印是怎么回事?   这只阴鬼被我烤得呀呀惨叫,声音虚弱的向我求饶。   我把他扔给强子,由强子抓着。   然后两手都聚起了阳气,开了阴阳眼,那阳气聚成了火红的阳炎,还没靠近那只红衣大鬼都把它炙烤得不行了,就连强子也是直皱眉头。   我说你最好一五一十地全给我讲出来,不然我这两把阳炎下去,别说魂魄了,就算魂渣都找不回来!   红衣大鬼一脸的苦哀相地看着我,说那鬼容体里头还有二百来只红衣大鬼,和十来只紫衣凶煞,但是不知道阴气墙上的那个封印是怎么回事……   我一听不由发怒,说它没讲实话。   两手一拍……   直接将红衣大鬼拍成了星星点点的鬼火……   众人皆是一愕,全都安静了下来,就连强子也是两眼略带畏惧地看着我。   我皱了一下眉头。   为什么我刚才会那么生气?   这要是放在平时,最多也就是把这红衣大鬼打得掉了一级就算了,这次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我将手里的阳气给散冷。   冷风一吹。   清醒了几分。   我有些尴尬地看着众人,哈哈的尬笑了一声,说没事了。   但是大家好像都有点沉默。   我揉了揉脑袋,借口头疼就出了屋子,只留下一句话,让苏牧照顾好他的师父,有什么异常的话及时叫我。   然后我就走了。   回到房里头,我把门锁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突然变得急躁了起来?以前我可不是这样的…… 第762章 这是出事了   我有点不安。   自打镇墓凶兽沉睡过去之后这种感觉便是越来越甚,有的时候我感觉都要无法控制住自己。   就拿刚刚来讲。   在杀了那只红衣大鬼之后我居然觉得兴奋……   什么时候我也变得这样贪嗔好杀了?   我蜷缩在床脚,两眼盯着黑暗的地方,好像那里有一只恶魔,在朝我招手,让我归顺到它的行列之中。   我一激动,将枕头给扔了出去。   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不多会。   强子的身影出现在了屋里头,他看了看那个被我扔出去的枕头,走过去捡起来,然后来到我身边,我没有去看他。   强子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什么事都没有。   强子叫我不用瞒他,说我的心念和他是相通的,虽然无法共享全部的感觉,但多少他还是能感应到一些。   我问他都感应到什么了?   他说两字。   恐惧。   我沉默了。   过了一会,强子问我到底在害怕什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致于让我的内心如此恐惧?   我犹豫了一会,我不知道该不该说给强子知道,但我还是选择说了。如果连他我都不能信任,那这天底下就没有我可以信任的人了。   我说我也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但是我来龙山之前,我知道了小六子也有阴阳眼……   强子惊诧了一下。   但我感觉我就像在说一件和我无干的事一样。   强子一路陪我走来,知道我为了这对阴阳眼付出了多么沉重的代价和多么艰辛的努力,所以多的话都不用讲。   但是我跟他说这个还不是目前我最担心的,因为小六子暂时被控制下了。我更加担心的,是我最近突然发现,我的阴阳眼开始反噬了!   强子问我怎么会这样?说我现在不是左眼已经有了风水运兽,右眼就算发作也该等到两年半以后?   我苦味地笑了笑,说当初获得左眼之后,镇墓凶兽是说过这样的话,但说这话的前提是它还在、而且我的右眼没有使用过度的前提下。   但现在镇墓凶兽因为为了保护我而沉睡了,右眼也因为多次超负荷的使用出现了各种问题。   我伸出手来。   我说就现在在这屋里头,我用我的右眼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   强子唉了一声,说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问我能不能估摸一下右眼还能支撑多久?   我摇摇头。   我说我也不知道,但最长不会超过两年,少则……可能几个月……   我们俩又是一阵沉默。   隔了一会。   还是强子打破了沉寂,他安慰我说这肯定是有办法解决的,不就是风水运兽吗?再找一只就是了!   我苦笑几声。   眼角不由觉得有几分湿润。   我说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干我这一行的,自打看的第一座墓穴起就已经是天残命了,不求能有一个善了,只期望不要殃及家人。   我说我目前最担心的是我走后阿雨她们母子受到伤害,孤儿寡母的,家里没个男人,在社会上总归不是那么好立足。   强子说白家家业那么大,总归不会看着不管的。   我哼了一句,说白家只有老爷子一人对阿雨好,至于其他人眼里,除了权势和金钱,哪有什么亲情。   强子问那我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我说我暂时还没想好,但是无论如何,在我走之前我要经营起一个足以保护她们母子二人的公司!   强子没有接我的话,但我感应到了他的心思。   夜漆黑得让人找不到路。   我一直在屋里头待到快接近十二点的时候才出来。   出来一看。   大家都在等着我。   万老板问我怎样?还行吗?要不今晚就不要继续了?   我笑了笑,但摇了摇头,我说我没事。   然后便是让苏牧背着他师父来到山神庙跟前的广场。   我担心再出意外,所以这次让强子和苏牧都护在苏牧他师父的身侧,一旦出现任何情况,不要管我,先保住苏牧他师父再说。   他们俩都表示明白,随后我便开始动手。   我依旧两手牵着苏牧他的师父,将阴阳触爪延伸了进去,路子还是之前的路子,但我这一次稍微改变了之前的方法。   前面几次我都是主动去找那些躲在苏牧他师父体内的那些阴鬼的,但这次我不这样,我将阴阳二气通过触爪灌进了苏牧他师父的阴阳二灶里头,促使他体内的本体阴阳自我运行起来。   阴阳一旦运转,那些躲藏的阴鬼便是自动跑了出来,通过吸食苏牧他师父的阴阳二气来萃取自身的杂质。   我从脚底开始往上搂,这一次一只阴鬼都没有放过,而这都是得益于苏牧他师父体内那些极为特殊的阴阳二气。   那些阴鬼在萃取自身的杂质的时候,就跟瘾君子吸毒一样,会变得一动不动,好似极为享受这个过程。   这个时候我几乎都不用做什么就能够将它们抓住。   但是即便如此迅速,也抵不过人体体内阴阳脉络的复杂和那些藏在苏牧他师父体内的阴鬼的数量。   我整整又是清理了一个晚上,总算是清理了一大半。   待到快要天明的时候我才准备收手。   为什么天亮之后就不能搞了呢?   因为天亮之后,太阳升起,阳气会渐渐浓郁,如果此时还继续帮苏牧他师父清理体内的阴鬼,可能会导致他体内的阴阳更加紊乱。   毕竟苏牧他师父现在也算是一个百鬼体。   阴气极重。   一旦被阳气入侵,那就不是死不死的问题了,恐怕连魂魄都会受伤。   所以。   这事急不得。   不过我在触爪快退出来的时候顺便把他眼睛周围的浊气给搜刮了一下,通过触爪回传到我的阴阳眼里头,被我的阴阳眼一番轮转,消灭了。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既然我的阴阳眼能够净化掉这些杂气,索性就帮人帮到底。   把那些浊气净化完之后天也大亮了。   我收了手,吃过早饭,一直睡到中午的样子,这时有人跑过来敲门。   我起来开了门,发现是吕总。   我问他怎么啦?   他一脸的不好意思,说公司有事他要先回去一趟。   我心想也是,本来说两天能搞定的事愣是拖了七八天,我说没事,回吧,有事我再呼他。   然后吕总就走了。   他一走我就回去继续睡懒觉,但眼睛才刚眯上,没过多久,这苏牧就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我一看,这是出事了…… 第763章 哪来的   我一下子从床上翻了起来,问他怎么啦?苏牧上气不接下气,说他师父醒了!   我征了一下,随即大喜,娘的,忙活了这么些日子终于有个好消息了!   我赶紧随他去到他的房间,来到这边一看,苏牧他师父两眼已经恢复了正常,之前蒙住眼睛的那一层灰不见了。   孙科坐在旁边,正在给苏牧他师父做检查,他一看到我来让了个位置给我,我摆摆手,示意他继续。   看了一会,这孙科才停下手来,我问他情况如何?   他一脸的古怪,说真是神奇,居然好了,之前用听诊器听肺部周边的时候会听到很多杂音,但是现在那些杂音都没有了。   我说那可不是,都抓了好几百只鬼了,要是还能听到声音那才真见鬼了。   只是孙科到这会还不相信,嘀咕了一句,没有说很大声,说真的是鬼吗?   我心里头在笑,不过没有搭理他,凑到了苏牧他师父跟前,叫唤了他两句。   老先生眨巴了两下眼珠子。   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但是他的眸子有跟着我的动,我问他感觉如何?   他又是眨了几下。   好吧。   反正眼睛是能用了,就是还不能说话,四肢也动不了。   我待了一会。   大概是太累了,这老先生只睁开眼看了一会就又睡了过去。   不过我没有马上走。   我又用触爪在他体内探查了一番,特别是那个封印,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我这才离开。   出了房间之后我没有再回去,而是来到山神庙跟前。   这山神庙所在的山峰是远近山脉最高的,站在这里可以看到千山百翠,一条玉带自山后向山前流去,犹如长蛇一般。   山风吹来,顿觉神清气爽。   头脑也清醒了不少。   就在这时。   万老板出现在了我的后面,她问我在想什么呢?   我没有转头,两眼远眺,看着远处的一座山峰的峰顶,那山风吹得树木四下摇曳。   万老板也没催我。   隔了一会。   我问万老板我和她交情如何?   万老板笑了笑,问我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说当然是真话。   她说其实如果算算日子和我认识还不到半年,但是就这么不到半年的时间,却和我经历了很多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经历的事,如果不是遇到我,她都没想到原来这世上真的存在这样一个平行世界。   我静静地听着。   和着山风。   她说其实一开始愿意和我接触主要是觉得我可能会是一只金土鳖,特别是当我拿出那只三脚笔洗的时候她便是晓得能从我身上赚一笔。   但后来没有想到我确实是只金土鳖,说到这的时候万老板不由笑出了声来,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说就是后面我说把张良拾履青花大罐的拍卖所得送给他的时候,她开始对我另眼想看的。   我摆摆手说那玩意在我手里就是个罐子,只有到她们手里才能体现价值。   她说不管如何,能对3个多亿看得这么轻淡的,她在生意场上混迹了这么多年我是她头一个见到的。   我笑了笑,说那也不见得我的动机就单纯了,兴许那是我抛出去的钩子呢?   万老板笑得更开了,说这样的钩子我可以抛多几个,她铁定上钩。   我说还别讲,眼下我就想抛这么一个钩子。   万老板吃疑了一句,打了我一下,说原来兜了这么一圈,话肉在这里等着她呢!   我没做否认,就问她愿不愿意上钩?   万老板说那就得看看我想钓的这鱼有多重?她能不能承受得起了!   我说和聪明人沟通就是不费劲。   我把想要收购白氏集团在市面上流通的23%的股份的想法跟万老板说了一说,这想法才说完,万老板就一脸说不出是惊诧还是懵愣地看着,说我的胃口可真是大呀!   我说我之前和阿雨算过了,如果想要在这场集团斗争中取得绝对的胜利,只需要280个亿的样子……   万老板一阵苦笑,说听我这口气这280个亿跟280块一样。   我说很多吗?   她点了点头,说她11岁就跟着她爹入行,到现在快35岁了,在生意场上打拼了二十几年,目前也不过攒下十几个亿的身家,想要攒到280个亿,恐怕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了……   我皱了下眉头,其实本来我是想万老板这么土豪,身家怎么说也应该有个几百亿,跟她借个百来亿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但没想到她才十几个亿。   或许在普通人眼里挺多的,但是在资本市场上,恐怕还不到入门的门槛。   我索性也跟万老板交了个底,我说我现在身上还有百来件跟三脚笔洗差不多的古董,如果出手的话应该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万老板一听差点没把眼珠子吓掉,把下巴跌掉。   她问我哪来的那么多的古董?都有哪些?   我说哪来的就不能告诉她了,但如果要拍卖的话我肯定会交给她去处理。   万老板像是做这一行的,一听到这个就起劲,拉着我赶紧给她看看都有哪些?   我说行,不过得找个稳当的地方。   她拉着我就说走,去她房间。   或许是女孩子的缘故吧,一进来我就闻到她房间里头的香气。   万老板把床上的被子翻开,问我东西呢?   我看了看房门。   关好了。   我让她转过身去,然后将随身包里头的古董一件件地取了出来,放在床上。   只是这时间有点久,万老板连问了三次我这才全部掏了出来,她转过身一看,差点没晕倒。   如果说此时是个不懂行的人看到大概会说不外乎就是一堆的破陶破瓦,但是万老板懂,她拿起一件宋朝的汝窑天青釉水仙盆,报了个价,三个亿,然后又拿起了一件清康熙的掐丝珐琅金玉满堂折沿盆,报了一个亿……   前前后后看了十来件,加起来至少报了近三十个亿。   但这还仅仅只是一小部分。   到后面当她看到那一垒的明成化斗彩鸡缸杯的时候,万老板差点没晕过去,发出一声尖叫,说不可能,问我是从哪搞来的…… 第764章 印记不见了   我差点没被她震聋了,而且被她一声尖叫引得孙科还有苏牧他们都来敲门,问我们怎么啦?   我一阵糊弄,把他们打发了回去,然后跟万老板说我这绝对是真货,不但是真货,还是真货里头的战斗机,如果我这十来只斗彩鸡缸杯流传出去的话,那外头那只绝对会流落为A货!   万老板老半天才回过神来,端着那十来只鸡缸杯瞧来瞧去,然后放了下来,沉默半天,这才说这里的玩意儿随便拎一件出去都足够让这个市场炒一阵子。   我说那要是全部一起出去呢?   万老板说不行,绝对不能够一下子全部出去。   我问她为啥?我可是盼着把这些破陶烂罐给卖掉然后去买白氏集团的股份的!   万老板说我傻呀,这些古董虽然值钱,但古玩市场也是有它的接受能力,有钱又懂货还承受得住的老板就那么几个,而且除了我这一百来件,每天黑市上也会流出不少明器,如果我这些货不经过紧密的策划,最后就算能全出掉,恐怕也只能达到预定价格的百分之60到80!   万老板在这一行干了这么多年了,我没理由不相信她。   但我还是希望能够一次性出掉,就算一次性出不掉也得在短时间内完成,不然的话,一个个的出,这一百来个得出到什么时候去?   我问她如果一次性出掉的话能拍到多少钱?   万老板两手插着腰,背着我来回看了看那百来件货,一手抱在胸下,一手支着摸着下巴,从我这个方向看去,不得不说,虽然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但无论是从身材还是外貌来看,都跟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差不多,就拿她的臀部来说,穿着一条米色的小包裙,把臀部的线条勾勒得十分怡人,纵使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也没这番风韵。   身材好长得靓不说,更重要的是还自强,脑子也好使。   不一会功夫她就算了个总数出来,说粗略估计能拍90到100个亿,除掉拍卖佣金和税,还有其他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到手估计能有80个亿!   80个亿……   和我之前估摸的差不多。   不过我那80个亿是估摸,瞎猜的,不靠谱,万老板的这80个亿可就有谱。   我说那行,这已经达到我的心里预测了,只要有这80个亿,到时候再从别的地方借个几十亿,就算不能入住白氏集团,我把这潭水给搅浑了也好,让白氏内部团结起来也算是达到了我的一个目的。   万老板呵呵苦笑,说我这钱来得快但也不能这样不把钱当钱呀!   我说我哪有,我这也是为了阿雨她们搏一把,不然万一哪天我要是不在了……   我话没说完,因为我意识到好像有点说漏嘴了。   万老板啊了一声,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打了个哈哈,说像我这样经常动不动就是九死一生的人,如果能把白氏集团的股权给拿下来,那对于阿雨她们母子来说不就相当于多了一份保障嘛……   万老板说那倒也是。   我说这事就先这样,等回头苏牧他师父的事处理完了我再找吕总谈谈,看能不能跟他借点钱。   万老板笑了笑,没说啥。   我从她笑容里头看出来了,她肯定是觉着我借不到。   但我还真就要试一试。   吃过晚饭。   等到晚上十二点我们便又继续开始。   我相信再来一次就能清空苏牧他师傅体内的那些阴鬼。   不过这一次和前几晚不同,苏牧他师父醒了过来,我在动手之前先跟他沟通了几句,说我这是在给他清理体内的那些阴鬼,希望他不要排斥我。   苏牧他师父深深地眨了下眼睛,苏牧告诉我那意思是他师父听懂了。   我抓住了苏牧他师父的双手,开了阴阳眼,将触爪延伸到苏牧他师父的体内去。   这次进来明显能够感受到苏牧他师父体内的阴阳灶已经能够自主运转了,阴阳灶一工作,那他体内的阴阳就能够循环起来,一循环起来,那些阴鬼就都出来了。   这样我的工作就更加省心了,直接一番收割,把它们抓住拉出来,然后就齐活了。   收割了三波,基本再没抓到鬼。   我从苏牧他师父的体内退了出来,但是出来一看,发现他师父的情况还是跟之前差不多。   他盯着我看,看目光有点陌生的样子,还有点无辜。   我问他话他也没回答。   苏牧见状虽然没有像之前那样担心了,但还是问我他师父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说我现在也有点蒙,因为他体内的鬼我已经抓得差不多了,但现在还是这种情况我就有点摸不着脑袋了。   苏牧问我会不会是哪里给漏了?没有抓上,导致他师父的魂魄还没能自主?   我拿手指摸了摸下巴,他说的这个情况确实存在一定的可能,因为他师父现在这种状况看起来跟那个失魂落魄差不多,有点懵。   可是从脚底到头发根我都摸遍了,还有哪里是我没注意到的?   我不由纠结了起来。   但是想了想。   还真有一个地方是被我遗漏了的……那就是……容鬼体!   他体内的这个地方被那个封印封着,我这几日为了谨慎起见一直没去动它,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容鬼体也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大问题呀!   之前那只被我杀掉的红衣大鬼可是说过,那里头有不少的红衣大鬼和紫衣凶煞,号称有百来号呢!   不过它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有待验证。   我让强子和苏牧他们提高一下警惕,我说我在苏牧他师父的体内发现了一个封印,现在我要去解开那个封印。但是里头有什么我完全不知道,所以希望他们俩能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苏牧拉住了我,问我有危险吗?   我知道他指的是对他师父有危险吗,但我真不知道,所以我只能回他说我会尽力保全他的师父。   苏牧缓缓放开了手,深吸了口气,说来吧!   我的触爪重新进入了苏牧他师父的体内,直接来到那封印跟前,但我意外的发现之前我打在那封印上的印记不见了…… 第765章 看我蛟龙   我征了一下,印记不见了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这显然有点诡异,但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我凑上去看了下,这时发现那封印上面破了个洞,我一看,哦,原来如此!   我那印记确实是不见了,但之所以会不见,那是因为我这印记被什么东西给扯到容鬼体里头去了。   而那容鬼体具有隔绝和外界联系的功能,这才导致我的印记和我是去了联系!   我哼了哼,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把我的印记给偷走了!   我将触爪摸了上去。   然后催动阴阳眼,这封印就跟受了重击一般,一下子裂成了两半,但是并没有消失,而是化作一道道的阴阳气,融入了苏牧他师父自身的阴阳气之中。   我心头猛跳了下。   娘的!   这封印不是别的谁下的,是苏牧他师父,他自己封掉的容鬼体!   为什么他要自己封掉容鬼体?   他是不想让什么东西出来?还是不想让什么东西进去?难不成……之前那只被我杀掉的红衣大鬼所说的是真的?   我的脑海里一下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但是很快我就看到了答案。   封印被我破坏掉了之后,拿到阴气墙慢慢的消失掉了,露出了后面遮盖住的东西。   只瞧得那后头就跟一山洞一般,里头黑黝黝的,突然的就跟中元节地府开了鬼门关一样,无数只红衣大鬼从那容鬼体里头冲了出来,数量之多,几乎都将苏牧他师父的阴阳脉络给塞住了。   我将这情形吓了一跳,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触爪被那些红衣大鬼一捻,从都从苏牧他师父的体内退了出来。   出来之后。   只见无数只红衣大鬼从苏牧他师父的身体各个毛孔钻了出来,此时苏牧的师父就跟充气的气球漏了气一般,那些红衣大鬼就是气,漏了一个两个的洞那还能堵,可是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个洞那根本没法堵。   就连我和强子都只能暂避其锋芒。   不一会儿。   这天就变天了,只见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出现在了山神庙的头顶,浓滚滚的,就跟一个巨大的绞肉机加抽烟机,怀着巨大的怒气,好像要把我们都吸进去搅碎了一般。   苏牧着急得连喊他的师父。   可是他根本凑不上前去,他是扑了两下,但不但没救下他的师父,还被十来只红衣大鬼给缠上了。   这些红衣大鬼凶狠得不行,拉扯这苏牧就要咬它。如果不是强子出手,恐怕苏牧也得被它们给害了。   这时强子部署在旁边的鬼兵终于派上用场了,我先喊万老板还有孙科他们躲到山神庙里头去,然后让强子派一队鬼兵守住,其余的鬼兵全都看住从苏牧他师父体内跑出来的那些红衣大鬼。   这红衣大鬼说厉害不是很厉害,但说不厉害,一百来只凑在一起无论是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蚁多还能咬死象呢!   大概出了十来分钟,从苏牧他师父体内跑出来的红衣大鬼渐渐变少。   可是最后面的那几只,红衣大鬼是没有了,变成了四五只紫衣凶煞。   一百来只红衣大鬼,四五只紫衣凶煞。   娘的!   看来那只被我杀掉的红衣大鬼没有撒谎!这么多高级别的鬼,就算是离梦来了恐怕也抗不了吧!   我现在倒是对苏牧他的师父另眼相看了,这老先生绝对不是酒吧老板所说的散道出身,能有这道行的,绝对是不出世的高人!   苏牧他师父被那些阴鬼带得脱离了地面,整个人四肢朝外撑开,可当最后一只紫衣凶煞从他身体里头跑出来之后,苏牧他师父仍没落下来。   我心头猛跳,肯定还没完。   果然。   不多会一丝丝红色的东西,跟寄生的虫子似的从苏牧他师父的毛孔里头漫了出来。   丝丝蔓蔓。   歪歪扭扭。   乍一看,苏牧他师父就跟变成了一怪物一般。苏牧大声的喊着,他想要冲上去,可是被我给拉住了。   不要说他能不能救得了他的师父,就说想要近身去都没那么容易,外围全是红衣大鬼,近旁还有四五只紫衣凶煞守着。   这阵势就算是我或者强子都不一定能够闯进去。   很快。   苏牧他师父体内的那些红色丝蔓显出了真形来。   只见那些丝蔓汇聚成了一张模糊的大脸,看不出细节轮廓,只有两只眼睛和一张嘴巴,发出咔咔的声音。   我指着它大吼一声,问它是什么来路?为何要躲在苏牧他师父的容鬼体里?   对方桀桀桀地发笑,说没想到最终还是被我发现了。   我说就它这小伎俩,有什么难发现的!我让它赶紧从苏牧他师父的身体里出来,不然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那厮又是一阵诡笑,说我除了会说这些废话,还能干啥?有种的话就去抓它呀……   我恨得牙根痒痒。   我哪里不想去抓它,就是忌惮它会对苏牧他师父下手。   苏牧这时激动了一下,嘶吼着让那怪物放开他师父。   我一时没留意,被他挣脱开了,下一秒这苏牧便是直接冲进了那百来只红衣大鬼形成的包围圈中。   苏牧毕竟道行不深,抵抗不了几招便是被那些红衣大鬼给打了回来,重伤到地,吐了几口恶血。   而就在这时。   苏牧他师父突然清醒了过来,只听到他发生大喊,叫我不要有所顾忌,尽管动手!就算他死了,也无所谓!   那怪物大怒一声,不知道给苏牧他师父动了什么手段,下一秒就听到苏牧他师父传出声声惨叫。   我这下就真的是忍无可忍了。   老的被钳制,小的被打得重伤,我特么的要是不把对方那厮抓住活活扒一层皮下来我郭祈今天特么的就改姓!   我咆哮了一声,朝那厮吼了一句,马勒戈壁,给老子受死!   然后手一甩。   一条头长金角的小蛇便是从我袖子里甩了出去!   没错!   正是独猪蛟龙!   正所谓千年的妖不及万年的蛟!   我特么的就不信了,在场的还有比这头蛟龙更加逆天的!   独猪一被我甩出去迎着风便是见长,越长越大,身子一下变得跟辆小轿车差不多。   它嘴一张,兽性大发,对着那百来只红衣大鬼便是一阵狂冲猛撞,生吃硬噎…… 第766章 阴魂不散叶老四   这独猪自从被我收了之后每日都被我窝在衣袖里头,早已是不耐烦,才一出来,就跟入海的狂蛟、下山的猛虎一般,东征西闯,不一会便是吃了一二十只红衣大鬼。   强子本来部署在旁边的鬼兵一看这架势全都一哄就散了。   我此时也没得空去教训那些散逃的鬼兵。   救苏牧他师父要紧。   我让独猪掩护着我,一路冲杀到快要接近苏牧他师父的跟前,那些红衣大鬼就跟飞蛾扑火一样,前仆后继地撞在独猪身上。   可是这独猪哪里是平凡之辈?   当初在圆明园的时候,老乞丐可是祭了一招奇门遁甲中的天神破,那八尊魔神一起攻击它都只是破了它的一点皮。   眼下这些红衣大鬼和那些魔神相比,那就是一个天跟一个地,哪里有什么可比性。   撞在独猪身上,它连停都没有停留。   可就在快要抵近那张脸之时,那脸发生了异变,只见漫天红色的丝蔓朝我们扑来。   我见状就要躲开。   可是这独猪是艺高人胆大,皮厚不怕操,生生地就是和迎面扑来的红丝丝蔓撞在一起……   没想到的是……   这一撞那些红色的丝蔓居然化成了血雾……   我心头咯噔了一下!   这种攻击方式怎么跟一个人那么相像?   叶老四!   妈了个几把!   这家伙是属阴魂不散的嘛!   我特么的就知道!   上次他来捣乱没捞到什么便宜我就知道他不会罢休,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找到苏牧他们师徒身上!   我大吼一声,说叶老四你不要张神张鬼了,我已经认出你来了!   那张脸桀桀发笑,说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想到了他,看来是在我心中留下了不小的印象啊!   我特么的想操你!   我在心里头暗暗地骂了一声,但是我知道此时就算骂破了嘴也没用。   依据我对叶老四的认识,他能下这么一手肯定是很早之前就开始布局的了,我不相信他是闲着蛋疼故意来算计我。   我强压着心头的愤恨,问他到底想要干嘛?   他说他啥都不要。   我呸了一句,说我还不知道他!   他又是一阵阴阳怪气地发笑,说自打在长生恶界里头与我分别了之后便很是想念我,不但是他,叶玲也是对我思念不已,思念到每夜无法入睡,只能到外头去找汉子……   够了!   我真的怒了。   虽然我和叶玲现在已经不可能了,但她一直是我心中难以名状的痛。   这叶老四这样说她,我如何能忍!   我咬着牙根说,但凡他再侮辱叶玲一个字,我绝对让他付出代价!   那张脸佯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说好怕怕呀,说如果我能活过今晚那就去帝都找他,他随时奉陪!   我面色阴沉,双手紧握成拳,一字一咬牙的回他。   我说他这是提着灯笼在厕所里头转悠——非要找死不可!我让他等着,我肯定去找他!但不是现在,我让他先把苏牧他师父给放了!   他笑的很欢愉,好像天下就在他手里一般,他说让他放了苏牧他师父也不是问题,但是得跟他交换。   我俩眸子死死地盯着他那张模糊的脸,我问他要换什么?   他说喏,就是那只家伙。   我皱了一下眉头。   其实我问这个本就是多余的。   我看向苏牧,他一脸的担心,有些殷切地看向我,朝我跪了下来,说如果我肯帮他,他这辈子铁定做牛做马的来报答我。   我说不用,不就是一条蛇吗?我给他!   苏牧愣了以后。   是啊!   像独猪蛟龙这种成了精的东西,那可是比金子城池美女都要难以得到的。   他估计也没想到我会这么轻易地妥协了。   其实我心里头另有打算。   我说这畜生着实不听话,我本来就想把它甩了的,现在正好,有人来接手了,我乐得送出去。   苏牧一副听错了的模样,说这、这、这……   我没等他这完,就转过头去,对着那张脸说,我给他,让他现在放人!   叶老四当初哪里晓得这独猪长虫已经被天机锁搞得和我连在了一起,就算我想扔掉它,它也跑不了。   不仅是如此,即使它真能跑它也不敢跑,因为它的阳丹还在我的体内,一旦离开我太久,没有阳丹给它续阳气,那它也会死掉。   只是这些叶老四哪里知道。   但叶老四也是精明之人,说这独猪与我待了几天了,怕是和我熟悉了吧?而且他也不相信我居然会为了一个糟老头子把一头后天地阶级别的风水运兽给他。   我冷呵了一声。   我说我和他不是同一路人,在我眼里,人命大于天。   他又是一阵揶揄的笑,说我这种人,只剩下儿女情长……   笑了一阵。   这货才停了下来。   然后便是让我叫独猪蛟龙变小了去。   我朝独猪看了一眼。   这家伙满脸的不情愿,但还是变小了下来,我朝它一招,这家伙弹射到了我的手上。   那张脸派了只紫衣凶煞过来。   我说了声慢,先放人。   叶老四说可以。   然后便是看到一团血雾从苏牧他师父的身体里抽了出来,才一分离,苏牧他师父便是跌落了下来。   叶老四让另外一只紫衣凶煞把苏牧他师父押过来,苏牧着急着就想上前,但是被我给拦住了,我让强子跟我过去交接。   双方来到阵前。   各怀戒意。   苏牧他师父看起来很是虚弱,但好在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我上前去把独猪交到与我面对的那只紫衣凶煞手里,押着苏牧他师父的紫衣凶煞也是上前去到强子跟前。   彼此做了交换。   我担心叶老四耍什么花样,所以在独猪交到对面紫衣凶煞手里之后分了神去看强子那边。   然而就在这时。   果然出事了。   对面那两只紫衣凶煞身形一变,化作了两只血魂,皆是咧嘴狞笑。我对面这只一把从我手里夺过独猪的同时还朝我打出了一掌,而强子那边的那只则是向苏牧他师父发起了攻击。   强子向来警惕。   虽然对方是突然爆起发难,但好在被他挡下了。   这两只血魂没有久待,一击发难之后便是连续后退,先前的那百来只红衣大鬼也是身形一变,化作了一团团的血雾,和那张脸融在一起。   叶老四的声音从那里头传了出来。   他说这次就先这样,回头在帝都等着我!   说完将那血雾一裹,直冲上天,混入了先前聚起的乌云之中,消失了不见……   我气得只剩下牙根紧咬!   但是还没等我这气落下,后边就传来了苏牧的恸哭声…… 第767章 终究无力回天   我心头一下就凉了,赶紧跑过去,一看,苏牧他师父全身的毛孔都在渗血,不但渗血,他的本体阴阳也在快速的流失。   我想都没想,直接开了阴阳眼就是给他注入阴阳,但是没用,这一次的流失速度比前面那次快得太多了,而且不但是阴气,阳气也在流失。   我的右眼根本来不及。   或许如果镇墓凶兽在的话还有希望,但是只有我自己,我特么的突然觉得自己没啥用!   但我仍然没有放弃希望。   我不知道我坚持了多久,只晓得天从黑一直到亮,就在这时,苏牧他师父突然醒了,抓住了我的我。   他的手很冰凉。   他眼睛一眨一眨地在寻找着什么。   他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一样,我从未见过如此清澈的眼珠子。   苏牧拉着他师父的手,泣不成声,说他在,他在……   我这鼻头一酸,两眼也全红了。   苏牧他师父轻轻地喊了我一句,他说,郭祈,不要白费劲了,没用的。   我固执地说不,我一定可以把他救回来!   老先生摇了摇头,嘴角一咧,笑了开来,好像身无牵挂了一般,他让我停下来,听他说完最后的话。   我哽咽着说您讲。   他用手摸了摸苏牧的头,说他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苏牧了,希望他走了之后我能帮忙照看他。   我说没问题!无论他以后来不来我公司上班,我都把他当成自家的兄弟。   老先生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苏牧,说苏牧以前一直问他关于自己的身世,现在他就快要不行了,他说不希望让苏牧成为一个无根的人。   苏牧连连摇头,说他有根,说他师父便是他的根!   老先生哈哈笑了两声,但看得出来他很费力,此时的他已经全身都浸湿在血水之中了,连同我们两人也是全身都是血。   但他身上的血哪有那么多。   他的血早就流光了,此时依旧支撑着他的只是他心中的一丝信念……   老先生摇了摇头,说不是,他不是苏牧的根,他说他们是有祖、祖师爷的……   说着说着。   老先生突然一阵抽搐,眼看着就要去了,突然他拉着我,不知哪来的劲气,一把将我拉到了跟前,我听到他的声音很是微弱,还夹杂着粗重的呼气声。   他说,苏牧的根……呼……呼……就在……九……九……九宫……山……   我一下子征住了。   但是一切都晚了,这话说完,老先生便是驾鹤西去了。   苏牧趴在他师父的身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几难自拔,我怔怔地看着他,为老先生的逝去,也为老先生最后所说的那句话。   风沙迷了我的眼。   空气中充满了悲伤的气息,大家都沉默成了一片,看着苏牧撕心裂肺地哭着。   一开始孙科也是跟着哭,万老板也是跟着流泪。   但他们都是局外人,所感受的悲伤只是被苏牧的泪水给引的,和苏牧心中的悲痛相比,就跟蜻蜓点水一般,或许过几天就好了。   但是对于苏牧来讲,或许从此刻开始,他的人生轨迹便要因此而改变了。   天亮之后。   鬼兵全退了我,然后强子也退了,接着我们也都回到了庙里头去,只剩下苏牧抱着他师父。   万老板问我要不要劝劝他?   我说劝也没用,与其让他憋着,不如让他发泄出来。   万老板说他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发泄也不是这样发泄,得让他哭出来。   我说是啊。   可是该怎样让他哭出来?   我来到苏牧跟前,他的面色十分惨白,本来我想劝说他两句,可是还未等我出口,苏牧便是先开了口。   他说想麻烦我最后一件事。   我让他讲。   他说希望把他师父带回去,体体面面的埋在他们住的那个村子的后山。   我说可以,马上去办。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本来对于他师父的病我是很有把握的,但是没想到半路闯出了个叶老四。   或许是命中注定,也或许是只要和我亲近的人注定都要没有好的下场。   没能把老先生救回来,就跟眼睁睁的看着张老磕死在我跟前一样,我感觉我最近的负能量已经多得不能再多了。   但是现在我还得忍着。   因为还有大局等着我去主持。   我联系了吕总,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让他派个车子过来,接我们去机场。   本来还想着跟他谈谈关于收购白氏集团市面上的股份的,现在也都没了心情。   下午车子就来了。   把我们接到机场,搭了晚上的非常,半夜不到我们便是回到了帝都。   万老板叫了车子将苏牧还有他师父的遗体送回他们居住的村子,我把林国富喊了过来一起帮忙,一直忙活到第二天早上,这才给老先生梳洗装敛完毕,把灵堂也搭了起来。   我把林国富留了下来,然后回了别墅一趟。   一看到阿雨我的泪水就止不住了,抱着她,泪水不停地往下流。   阿雨安慰我说她知道我已经很努力了,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想的。   但我还是十分愧疚。   本来打算在家里睡一觉,可是一闭上眼全都是苏牧他师父最后离别时的影子,根本无法入睡。   所以干脆就不睡了。   下了楼。   去苏牧那边。   但是来到楼下,发现老乞丐等在了门口,一脸的面无表情。   我问他怎么了?   和往日不同,往日他都是醉醺醺的,今天我感觉他特别的清醒,衣服也干净了不少。   他很是平静地说一起去吧。   我征了一下,本打算问他怎么知道我要去哪?   但是话还没问出口他就先说了,他和苏牧的师父是故人旧识。   至于是何种故人什么旧识,那就问不出来了,一问他就只是怔怔地看着我,亦或是闭上眼睛,不理睬我。   我见这针插不进、水滴不穿。   只得作罢。   出来后打了辆出租,一路来到苏牧他家这边。   苏牧明显也不认识老乞丐,看到我带他来一脸懵懵的看着我,还是老乞丐自个先说了,说他和苏牧的师父认识那会,还是好几十年前。   苏牧大概也不知道他师父生前的详细,意思意思地点了点头。   随后老乞丐也没多待。   自个先走了…… 第768章 后山挖坟   他一走我才想起他好像也是九宫山的人,我追了出去,想问他些事情,可是这老家伙才一转眼的功夫就跑没人影了。   我只能作罢,走了回去,问苏牧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跪在他师父的灵前,神情呆滞,隔了一会才回我,说他暂时还没想法。   我说如果他没打算的话等他师父的后事料理完了之后来我这边,我说我在他师父弥留之际答应他师父了,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会照应他。   苏牧抬头看了我一眼,眸子里边尽是红丝,他说了声谢谢,然后又说这次的事真是麻烦我了,不仅让我出人出力,到最后还让我损失了一头风水运兽。   我苦笑一声,我说这些都是小事,论起来是我对不住他,最终还是没能救得了他的师父。   苏牧说不怪我,他说他师父早前就算过一卦,预料到今年会有一劫。   我叹息了一声。   天数如此。   我陪着他受了两天的灵堂。   不过他们师徒俩这日子过得确实是清淡,平日里打交道的朋友也不多,老先生去后,连一个来上香的都没有。   我问苏牧他们是帝都这边的本地人吗?   他说不是,他们是后来才迁到帝都这边过来,他还记得小时候他是在巴蜀那边长大,但后来不知道怎么,有一日他师父带着他出来,走了很多山路,打那以后,他的记忆里就只剩下这个村子。   我问他还记得小时候生长的环境吗?   苏牧说时间太过久远,很多都不记得了,只晓得那边是在一个山里。   山里?   我又问他是只有他和他师父?   苏牧摇摇头,说不止,印象里是有很多小孩。   我心里头大概有数了,看来他师父临终前说的苏牧的根在九宫山有可能是真的。   以前老瞎子在的时候我就跟他聊过,他说九宫山的山门在巴蜀一带的深山了,和以前修道的门宗差不多,都是隐世的多,入世的少,除非是门内弟子出来历练,就像道长那样的,不然的话都不会让弟子在俗世里头浪荡。   当然,修行到一定级别的另当别论,就算有这条规矩那也管不着。   我问苏牧听说过九宫山吗?   他摇摇头。   我问他他师父从来都没跟他提过这个门派吗?   苏牧说他师父更希望他成为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所以从小都没跟他说过关于江湖上的事,如果不是来后他师父病了,出于生计问题,再加之苏牧的苦苦哀求,他师父都不会让他走上抓鬼这条路。   我哦了一声,看来如果不是后面出了这事,苏牧他师父恐怕还会继续瞒着苏牧的身世。   只是……   现在所知的也不多,就知道苏牧的根在九宫山。   这信息实在是太少了。   有可能是他的父母出现在那里,有可能是他在那里出生,有可能苏牧是九宫山里头某位大佬的私生子,后来被苏牧他师父给带了出来,也有可能……   反正有太多可能了。   不过不管如何,只要我还活着的一天,我都会帮他弄清楚自己的身世,既明了苏牧的根,也还了他师父的一个心愿。   根据老先生的心愿,我在苏牧他们村子的后山点了一处风水,雇了几个工人,在回来的第二天就已经开始动工了,做到今日已经做了四天。   我抽空过去瞧了瞧,林国富也跟着我一起过去。   其实说实话。   苏牧他们村子的后山并不是什么风水宝地,相反是凶煞得很。为什么凶煞?因为据传上世纪小鬼子打到这边来的时候,把原先住在苏牧他们村子的人全都杀的,男的剖尸,女的先.奸.后.杀。   听说好几个孕妇当时大着肚子也没能幸免,孩子都被掏了出来,泡了药水。   反正就是手段极其凶残和没有人性。   后来死的人太多了,鬼子担心出现瘟疫,就在后山挖了一个大坑,然后把那些死掉的人都推到坑里头去,浇上汽油,全都烧掉了。   这个说法有没有资料佐证我不敢说,但是来到后山,我大概觉得是真的。   因为在山坳的一个地方,那里的花草树木长得特别旺盛。   老一辈的人也说了,死过人的地方庄稼都能长得特别好。我们干风水这一行的,给人做风水,有的时候为了防止坟头的杂草生长太过凶猛,坏了墓主的气运,通常都会叫主人家定期拿一些破碗灰来覆在坟头上面,以抑制杂草的生长。   这里是块凶地自不用说。   但苏牧他师父是此行中人,既然他说了要在他去了之后埋在这里那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我站在一旁看着那些工人挖坑,我没有定分金,因为苏牧他也不知道他师父的生辰八字是多少,我没法通过合八字来定分金,所以按照老一辈的规矩,我拿了一枚硬币,转身向后掷,硬币落到哪哪就是穴位。   这叫命随天定,尸随土葬。反正硬币落下的地方就是好地方就是了。   到底是不是这样。   说实话。   我也没考证过。   林国富站在我旁边,拿了烟出来抽,我拍了他两下,示意他也给我一根。   他说我不是向来都不抽的吗?   我说最近心烦,抽根解解愁。   林国富笑了笑,说我也有愁的时候,边说着边给我递上,然后我们两人就蹲在旁边的小土堆上吞云吐雾了起来。   我见那些师傅都干了不短时间了,就喊了一句,说各位师傅都歇歇吧,喝口水,天气冷,暖暖身子。   然后我拿胳膊肘顶了林国富一下,让他去发烟。   这小子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来帮忙的有五个人,都是从村子里头找来的壮年,本来他们是不愿来的,说后山邪性,但后面抵不住林国富给出的工钱,就勉强答应了,只是要求就干到下午四点。   在这五个人当中,有一个是苏牧他们家的邻居,算是邻居吧,不是靠墙的那种,就在一条街上,隔了几户,算是同街邻居。   这个人长得特别实诚,块头大大的,听说苏牧他师父去世之后他是唯一一个来帮忙的外人。   我一直都很好奇,但因为这阵子一直在忙,所以也都没和他聊过。这时其他四人都已经上了坑跑到一边去喝水的喝水,抽烟的抽烟,只有那个大块头还在坑里头挖…… 第769章 挖到啥了   我跟林国富拿过了烟,下到坑里头,敲了一根出来,递过去给那大块头,我说师傅,歇一歇,抽根烟吧。   他放下手里的铲子,回过头来看我,笑了笑,接过我手里的烟卷,说了声谢谢,但没有点上,而是别到耳根后边,继续干起了活来。   我笑了笑,心想这位还真是和别人不一样,别人家出来干活都是能偷懒就偷懒,他倒是卯足了劲气干。   我把我这心思问了他。   他憨憨发笑,说其实如果是别人的活他肯定要偷懒,但是这一位,他绝不偷懒!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光坚定,但是让我另眼相看。   我问他这是为什么?   他把铲子顿在地上,两手支在铲子柄端,说不为啥,只是为了报恩?   我嗯了一声,看来这里头还有渊源呀。   我问他是个什么说法?何来报恩一说?   大块头的目光看向了远方,好像连同思绪也都被带到了过去,然后,他开始说了起来。   原来这一位叫阿光,是以前逃荒的时候随他父亲来到这一带的,后来认识村里头的一个女的,做了倒插门的女婿,便也就留了下来。   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的时候赶上改革潮,赚了点钱,后来回到村子,在村里头建了一支建筑队,主要负责四乡八邻一些房屋的建筑,因为走得广,去得远,所以见的也多。   我接了一句,说这个理没错。   他说因为干的算是建筑这一行,所以经常和一些搞建筑的有接触,其中就包括一些风水师。   但是在那时候,阿光根本不信这个,毕竟北方人嘛,性情豪迈,又接受过破四旧那股思想的浪潮,觉得天大地大,没有毛主席大,牛神鬼神,没有人民主义神。   一开始搞建筑的那几年他啥都不信,不拜土地,不敬神明,也不躲鬼怪,反正怎么方便怎么来,怎么顺利怎么搞。   就这样做了七八年的样子,还别说,钱不但赚到了,还平安无事,所以他就更不相信鬼怪这事了。   直到后面接了一单,他这观念才发生转变。   他说他本来建的房子都是给活人住的,但是那一单不一样,是给死人建的阴宅。   阿光说他当时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反正不都是水泥和土,浇筑成型,再说了,给出那一单的还是一大户人家,这建阴宅比建阳宅用的材料和人力少,但工钱反而给多了,所以他想都没想就给接了下来。   一开始很顺利,说到这的时候阿光还侥幸的笑了笑,但很快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悸,说直到发生了一件事!   其实说到这的时候我的好奇心全都被勾起来了,啥事能让一个不信邪的人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怕?   我们在这边说着,旁边的人听到了也跑过来听,一个个的都是催促着阿光继续说下去。   阿光让人给他倒了口水,喝掉,然后问那几个同村的,问他们还记得8年前十里外双夹沟那户姓李的大土豪死了娘办的那场丧事吗?   那几人想了想,都说记得记得,说那场丧事办得可是隆重十分,听说还有一位部长级的官员给他老母亲送去了挽联,前前后后大大小小的官员也都随了份子。   阿光说当时他就是被那户人家给雇去的,当时土豪他娘葬的地方不在这附近,而是在百里之外,太行山北麓边上的一处小山坳里头。   他说墓修得很大,跟寻常人家的那种小坟包不同,人家修的是冥宫。   我知道是什么概念,就是类似以前帝王死掉之后做的风水差不多,生前坐在金銮殿里头,死后也要再坟墓里头弄座金銮殿,还要有文武百官,牲畜金银。   反正就是穷奢极侈。   阿光比划了下,说反正就跟座房子一样,但是好在不用打地基什么的。   他说这工程从李土豪他娘没死之前就开始做了。   说到这的时候阿光还嘀咕了一句,说这个工程好处是钱给得多,但是时间卡得十分细,什么时候完成哪一部分,那李土豪都有找人监督,差一天都不成。   后面他们紧赶慢赶,倒是刚刚好吻合。   可是就在后来。   阿光十分清楚地说就在李土豪他娘死前的两天,李土豪请来的风水师突然把图纸给改了,说地宫那一块要修一下,让我们第二天的时候进去搞搞。   阿光说当时没有多想,毕竟做工程嘛,改图纸都是正常的。   但是那天他下工后刚好家里的孩子生病进了医院,所以连夜赶回家,恰巧在进村的时候遇到了苏牧他师父。   阿光说老先生只看了他两眼,就说他近日有难,如果可以最好待在家里。   但那时阿光还不知道苏牧他师父的厉害,而且在那之前一直觉得苏牧他师父就是个神棍,特别讨厌,所以没有拿苏牧他师父的话当回事。   但苏牧他师父还是画了两张符纸交给阿光,让他随身带着,一旦出现问题就烧掉,届时就有人去办他。   阿光半信半疑。   本来若是放在平时他是理都不理的,但自从接了李土豪的单子之后阿光也觉得家里很不顺,先是他在工地无缘无故晕倒,再就是家里的小孩住了医院。   所以他出于心里安慰,也就没把那两张符头扔掉。后来万万没有想到,正是那两张符头救了他。   我越听越是好奇。   我问阿光到底在地宫里头遇到了啥?   他一脸惊悚的扫过众人,说了两字,僵尸!   林国富啊了一声,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真是丢人,都跟我多久了。   我皱了皱眉头,说怎么会是僵尸呢?   他说他也不知道。   阿光说第二天他回到工地,跟着工友下了地宫,但是没想到下去不多会地宫的门就坏掉了。   那地宫里头又矮又阴森,而且空气稀薄。   阿光他们在地宫里头大喊,可是地宫的门一动不动,阿光担心会被闷死在里头,所以就组织工友一起挖地面。   因为当时的地面还没有铺青石砖,所以很好挖。可是没想到这才刚下铲,就挖到了东西…… 第770章 一个箱子   我们都伸长了脖子,问他挖到了什么?阿光两颗眸子颤了颤,说是、是一具棺材!   这话一出,大家都炸窝了。   林国富先是一问,说不会是李土豪他家老娘的棺材吧?可是很快又自己否定自己,说不对,这时候李土豪他娘还没死呢!   我说先别打岔,让阿光说完。   阿光咽了咽口水,往下继续讲。   他说一开始他们还不知道是棺材,以为是铺在地里头防止渗漏的木板,但是后面几人往地下挖,一挖那轮廓才慢慢显露出来。   当时大家都吓蒙了。阿光说。   他说当时地宫里头凉风嗖嗖,加上又阴森又潮湿,更恐怖的是他们听到棺材里头还传出了一声一声的呼吸声!   活的?林国富问了一声。   阿光摇头,说那怎么可能还有活人,棺材的表面都已经腐蚀得快不行了。   我问那后来他们打开了没?   阿光两眼恐惧地点了点头,可以想象即使是现在他回想起来也是多有后怕。   他说当时他们几人里头有一个胆子特大的,平日里喜欢淘点古董去卖,他怂恿阿光他们说那是一口老棺,看年代肯定不短,兴许里头还有什么老物件,让大家把棺材撬开,然后把东西一分,挖条地道从地宫里头出去,说这样不是比给李土豪做苦工的好?   阿光人比较实诚,当时就说不好。   可是其他几人禁不住被那厮一番忽悠,真信以为真了,奢想着从里头弄出个清代的翡翠玛瑙什么的,然后赚一笔横财。   但是棺材才一打开,就先死了两人。   阿光说他当时很不屑他们几人的行为,没有参与,只站在远处看着他们撬棺,但是棺材盖才一撬开,里头就飞出来了一只僵尸,把最靠近的两人弄死。   阿光说他当时都吓死了,就差尿裤子。   他说他都没来得及看清那只僵尸是咋样,只感觉地宫里头全都是僵尸的影子,他躲到了一个角落里,万幸的是他想起了苏牧他师父早前跟他说的,一有事就烧那两张符头。   他说当时哪个害怕,拿着打火机打了几次就没打着,后来好不容易打着了,将符纸烧了,却发现那符纸烧起来的火是青色的!   火一着。   地宫里头无端端地挂起了两团阴风,然后很快阿光就看到了两只全身都是紫色的鬼,跑了出来。   他给我们形容着。   林国富这个喜欢炫的小子假借着跟我遇过几次事,胸脯一拍,说他知道阿光说的那是什么鬼,紫衣凶煞嘛!   阿光咦了一声,问林国富难道懂这一行?   林国富大大咧咧的,本来想说懂,但一看到我盯着他蔫了一下,说不懂。   阿光摆摆手,没再搭理他。   我问后来呢?   阿光说当时有十来个工友,被僵尸咬死了三个,后面好在两只紫鬼出现,把僵尸抓住,关回了棺材里面,到后面地宫门打开,他们才捡回了一条命。   我大概听明白了阿光说的这个事。   不过我没有挑明白。   阿光说后来李土豪打开地宫门一看,发现死人了,就派人去跟死者家属协谈,死的人一人赔50万,其他活着的一人给了5万块的压惊费。   阿光苦笑地说,一条人命才值50万,真特么的廉价,但是大家忌惮于李土豪家的势力,只能作罢了。   阿光说后来回到家,他亲自去拜访了苏牧他师父,打那以后,只要苏牧家里有事,他都会过来帮些手脚。   故事说到这就完了。   阿光说其实老先生是个好人,只是平日里常待在家里头,又不喜欢说话,这才让人觉得有些孤僻。   我说是啊,只是这世上好人死得早,坏人长久久。   我哭笑了笑,不再耽误他们干活,从坑里头爬了出来,我让他们接着忙。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得先回别墅一趟。   可是就在我准备要走的时候,一众人在坑里头发出了一声惊诧。   我本来已经走出去十来米远了,但听到他们大呼小叫的又跑了回来,问他们怎么了?   阿光手里的铲子已经掉在了地上,他一脸惶恐的指着地面,只见在铲子掉落的地方,有一块凹进去的土,土里头露出了一块黑色的木板。   我皱了下眉头。   阿光颤巍巍地说棺、棺材……   林国富也是乌鸦嘴,说不会这么邪乎吧,说啥来啥。   我瞪了他一眼,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凑巧的事。我跳了下去,反正我是不相信会是棺材的,别人我信不过,我自己的技术还会信不过?   我自打12岁出道,接触过的墓穴大大小小加起来没有一万那也有八千,我看的这处风水虽然不是很好,但绝对是没有埋过人的。   我蹲到木板边上,用手将木板四周的土都扫开了去。   阿光叫我小心点,说里头肯定有僵尸。   我哭笑了笑,真心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哪有那么多的僵尸。   我没有理他们。   很快我便是将木板四周的轮廓清理了开来,不是棺材,就是一小箱子而已,长宽大概有60公分,一块瓷砖大小。   我说别担心,没有僵尸。   我招呼他们把箱子的四周都挖开,然后给抬上来。   这是一只紫檀木做的箱子,跟用来做棺材的木质是同一号的,但就算是葬小孩吧也不可能用这么小的箱子。   而且高也是有60公分的样子。   同时箱子的外表很新,不像是被腐蚀过的,依照这箱子的表层来看,我估摸着埋进土里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年。   阿光他们几个哼哧哼哧的把箱子挖了出来,然后送到地面上来。   这箱子倒像是古代女儿出嫁时随嫁的用来装衣服的箱子,只是里头装的啥还真不好说,因为有锁,那种老式的铜锁。   我把外表层的黏土简单清理了一下,发现箱子的盖子上头居然有一行字。   这字是这样说的:   吾知吾时日不多,虽有诸多心愿未了,然天意如此,无法忤逆,只惜吾走之后只剩吾徒儿苏牧一人,万望郭祈贤侄多加照顾,其中有关苏牧一切身世,皆在此箱之中…… 第771章 回别墅   我惊讶不已!   这老先生的道行果真是不低!   我跟苏牧他们师徒二人接触也不过个把月,但是这箱子明显是早在我和他们接触之前便已经埋下去了。   我越想越是佩服。   不仅仅是佩服他能够算到我的出现,还有他埋的这个箱子的位置。要晓得,我点的这个位置可是随机抛的硬币抛出来的,这个随机性就太大了,可即便如此还是被他算了出来。   看来这老先生一定是属于擅长太乙神算一类的大贤,不然的话他也不能够如此未卜先知。只是即便如此,最后的结果也是没能善了。   我内心一阵唏嘘,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林国富问我里头会装些啥?   我说我哪里知道。   其他几人也是好奇得不行,想要打开箱子,但是被我阻止了,我说这个箱子是苏牧他师父留给他的,还得他亲自来开。   我让阿光和林国富把箱子带上,抬回去交给苏牧,其他人依旧留在这里建坟。   来到屋这边。   苏牧问我们抬的这是啥?   我说那箱子是在后山挖到的,是他师父留给他的。   苏牧愣了一下,不敢相信。   但是当他看到箱子盖上刻的那些字之后顿时又崩溃了,抱着箱子大哭了起来,停不住的嚎啕着。   真真是闻者无不落泪,见者无不心怜。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劝慰他看开点,或许他师父很早之前便已经预料到这一切了,所以这才会留下这只箱子。   但是苏牧根本听不进去,依旧大哭不止。   这人一旦伤心过度便茶饭不思,一茶饭不思人就容易消瘦,一消瘦身体就虚,再加上他连日来熬夜守灵,身体早就变得十分虚弱。   这时见到他师父留给他的遗物,又是一阵大哭,最终抵抗不住,哭声突然一停,晕了过去。   我唉了一声。   让林国富把他给架到里头床上去。   本来还打算回去一趟,看来是走不成了。   我只能打个电话回去给阿雨说一声,让林国富陪着守了一夜的灵。   第二日苏牧才醒了过来。   我早已煮好了稀饭,让他先喝了一碗下去。   这家伙,要是再不吃东西恐怕过不了几日就得随他师父去了。   我又是两头跑了两天。   到了苏牧他师父去世的头七这一日,我找了一帮子吹鼓手来,不管怎么说,就算不大办特办,那多少也得弄个像样子的。   这吹鼓手里头有个拉二胡的,天晨七点多的时候喝过一口茶,就先拉起了一首《二泉映月》,那旋律,含蓄,深情,如泣如诉,时而悲壮,时而委婉低回,时而高亢激越,才听的第一嗓子,整个人就已经感受到深深的沉痛了。   这一天天色阴沉。   我们一队人不多,全都穿了麻衣。   我走在最前头,点了一杆炮仗,炮仗噼里啪啦的响,然后就起棺,出门。   苏牧捧着香炉,面色沉痛,鼻涕和泪水都和在了一块。   村里头那些大叔大妈也都跑出来看热闹,估计是被二胡的曲调给引的,一个个看起来就跟自家死了人一样。   我一路点着炮仗一路来到后山。   抬棺的还是那天挖坑的几位,他们把棺材落进了坑里,我让苏牧跟他师父道个别吧。   他噗通一声跳了下去。   恰在这时。   阴沉的天响了两声闷雷,就跟在脑袋顶上响的差不多。   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我叹惜了一声。   这是天公也觉得自己太心狠手辣了吗?响几声雷表示哀悼一下?   我挥了挥手,让林国富下去把他给拉上来。   林国富跳了下去。   可是这苏牧这时候气劲变得大了,林国富拉了几下都没能拉动,我让其他几人也下去帮忙,这才将他给拉了上来。   随后我就让大家盖土。   这土才盖完天就下起了雨来,雷声不断,我算了算日子,发现今天居然是惊蛰。   这惊蛰乃是万物蛰伏闻雷声而动的日子,之前也是没注意到这个节气,今一日下葬,确实不是十分完美。   但是看着那土都盖完了,总不能挖出来重新下葬吧。   可就在这时。   苏牧突然挣脱了林国富他们,整个人都扑到了坟堆上去,开始扒那坟土。   我见这苏牧有点不对劲,林国富他们也拉不住,赶紧走上前去,一个手刀直接将他劈晕了,然后让林国富把他背回去,好生看着。   雨越下越大。   我和其他几人把手尾给了了之后便是跑回了村子里头。谁知才到村子里头,那后山就跟打破了雷池一样,响雷不断,我站在屋檐下看得都惊心。   这动静可是不比当初我在昆明湖的时候打开那天机锁引动的雷劫小呀!   雷声响了一阵。   就在这时,只见在苏牧他师父下葬的地方腾起了一道金光,直上半空,然后停住了。   我两眼看得真真,只见那金光之中,不是苏牧的师父,而是一个和尚,他朝我微微一笑,然后不是往西方而去,也不是往天上而去,而是又猛的一降,朝地面底下钻了进去。   我看蒙了。   我以为我看花眼了,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时,只剩雷声乌云和大雨,哪有什么金光和尚?   我不由一阵疲惫。   难不成因为多日没有休息我也变得神经衰弱起来了?   我揉了揉眉心。   回到屋子里头。   这苏牧的家实在是太过简陋了,连个洗澡的地方都没有,我看了眼苏牧,全身湿哒哒的,还都是泥,林国富也都没好到哪里去。   我心想如今他师父的后事也办完了,如果留他自个一人在这难免要睹物思人,干脆把他接到别墅那边去,一则离开了这伤心之地,二则那边热闹也好有人说个话。   我让林国富把他那辆大奔开来,今天就不在这待了,回别墅那边去。   林国富一听开心得不行,说这鬼……   他本想要吐槽。   但是被我两眼一瞪,生生把话给噎了回去,我没好气的斥了一句,让他管好自己的嘴,别没个把门的。   林国富悻悻地吐了吐舌头,说他开车去。   过了一会。   车子直接开到了屋前来。   我把苏牧驾到了车里头去,连同他师父留给他的箱子也是给搬到了车上,然后门一关,走了…… 第772章 共商大计   我们一路回到了别墅,林国富他表舅开的门,这场雨下得可真是大呀,不仅仅苏牧他们村子那边有在下,别墅这边也是滴答个不停。   林国富在车上问我让苏牧住到哪去?要不和他住一块?三楼还有房间。   我想了想,这苏牧的伤痛只是一时的,以后还是得往前看,我比较看好他的,但是要我去培养他,说实话,我是真没这个能耐。   我嘿嘿笑了笑,说把他搬到小别居那边去吧。   林国富一脸惊诧。   我说有什么问题吗?   他说那边不是乞丐老爷子在住吗?乞丐老爷子能乐意?   自从老乞丐搬进来后这林国富可是没少吃他的苦头,所以现在一提起他来眉头心都是皱着的。   我说他会乐意的。   我心里头是这样想的,苏牧他师父去世之后老乞丐既然去拜祭了,那说明他和苏牧师徒俩肯定有点什么渊源,现在苏牧的师父走了,作为长辈,他理应给点照顾。   不说教点什么绝门秘技,住一起总不过分吧!   我把苏牧从车里头背了下来,然后往小别居去。这小别居只有两层,每层都有两间房子和一个客厅,还有一个会议室。   我准备让苏牧住到老乞丐对面的那间房去。   可是才一打开小别居一楼的大门就看到走廊斜躺了一个人,旁边还倒着几个酒瓶子。   我一看,正是老乞丐。   林国富说看吧,又喝醉了。   我苦笑地摇了摇头,真是我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就没一个能让人省心的。   我让林国富把他给背回房间里头去,别等下着凉了。   我这边也把苏牧给扔到房间里头的床上去,扒了衣服,让他自个睡一觉去。   出来后,我让林国富吃完午饭来找我。   他问我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我说这阵子事儿一件接着一件,现在都忙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开始我们的创业大计了,吃完饭后咱俩合计合计,看看后边的路要怎么走。   林国富说这个可以有。   然后各自找吃的去。   我自然回了二楼去找阿雨,从苏牧他们村子出来的时候我就跟她说过我要回家的。   上了楼。   阿雨已经把饭菜热好了。   我走过去抱了她一下,笑着问她没下楼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阿雨说听到楼下有车子的声音呗。   她递了双筷子给我,让我快吃,说给我炒了我最喜欢的葱爆鸡肾。   我一看,还真是,闻着都香气诱人。   这没坐到饭桌前的时候还不知道饿,一坐上来肚子便是咕咕的叫。   我端起了碗来,开始大快朵颐。   我边吃着阿雨边跟我说话,我问她最近集团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阿雨摇了摇头,说情况不太乐观,她大伯已经开始行动了,正在游说其他几个股东,希望他们支持她大伯。   我问她那几个股东都什么意思?   阿雨说从目前的情况来讲还处在摇摆之中,不过因为燕郊的那两块地她爷前一阵子已经跟那些股东闹过一次了,她爷是坚持持有,可是那些股东都觉得那两块地不可能得到政策的支持,而且从拍下持有到现在一直在亏钱,其他股东认为这有损全体股东的利益,所以一直都是反对。   我说那这样发展下去可是有点不妙啊!   阿雨说可不是嘛!   她说现在她大伯便是以这个为缺口在不断地给她爷爷找麻烦。   我呵呵冷笑,说她这个大伯还真是生意场上无父子。   我又扒了几口饭。   我问阿雨那现在她爷有没有什么动作?   阿雨说还能怎么办?只能扛着了,对那些股东避而不见。   我说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最重要的还是得让那块地体现出它的价值来,这样那些股东才会死心塌地地跟着老爷子。   阿雨说难……   嗯……   我重重地出了一口气,把噎在脖子位置的饭菜吞了下去,然后又盛了一碗鱿鱼老母鸡汤,喝了两口。   就在这时。   林国富上了楼来。   我把碗放了下来,安慰阿雨说别担心,目前我也在想办法看看怎么驰援她爷爷,虽然可能见效不快,但把这池水搅浑还是办得到的。   说着我便是站了起来。   我说我吃饱了,找林国富谈点事去。   阿雨说我不把碗里的汤喝完?   我抹了抹嘴,亲了她一口,说留着等晚上再喝。   阿雨被我亲得一脸的油,佯嗔了我一句,说都当爹的人了还跟着孩子一样。   我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就下了楼去。   这一楼被我拎出来作为一个单独的办公区域,最大的那间办公室就是我的。   按照我的吩咐。   整间办公室怎么布置都好,就是我坐的椅子和办公的桌子得是那种纯天然的大块木头,然后椅子背后有一块假山,镂空,中间是一个水车,水从上边流下来,底下有个水池子,池子里边养着之前我在拍卖会上拍卖的大蚌。   之前我是准备养在院子里边的池子里头的。   但是后来我发现不行,这老乞丐盯上它了,好几次趁我不在把这大蚌从池子里头捞了上来,要不是我收到的消息快,这大蚌就只剩两片壳子了。   我坐到了大位上,林国富搬了张椅子坐到我的对面。   我让他介绍一下目前公司的运营情况。   林国富两眼一瞪,支支吾吾了半天,说哪有什么运营,这一月来全都是在忙些糟心事,公司唯一经受的一桩买卖还是他年前买入的那间风水房,但是到现在都还空在那里。   我一阵尴尬,好像这阵子他都还是在被我使唤着哩。   我说风水房那事这几天得找个时间处理掉了,这事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   不过。   我说我今天找他来不是要聊这个风水房的事,我说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不会在使唤他,我想让他专心的去干一件事!   林国富问我啥事?   我说既然咱们公司定位于房地产建筑风水顾问,那这顾客肯定就是各大有名的房地产公司,我说我想让他去跑一跑帝都各大有名的房地产公司,把公司的名号先给打响出去…… 第773章 老乞丐虐苏牧   林国富问我怎么打?   我想了想,这事我也没干过,我说要不印点名片,搞点传单,到他们门口发一发?   林国富额了一声,说我这招会不会有点落后了……   我说不管是落后还是落前,最重要的是我们有真材实料,没有虚假把式。   他说这倒也是。   我说今天是周三,最好是这一周能来个开门红,只要有人上门来,小问题可以不收钱,大问题可以给他打个折,新店新开张,先吆喝再说。   林国富说那他回头就找人去办,先搞个名单,然后一家家的去弄。   我说行。   然后我想了想。   我说还有一件事,就是如果有普通人家上门的,我们也接,不要钱,只要十斤米。   林国富问我这是为啥?   我嘿嘿笑了笑,说抓鬼断命本来就是我的本职嘛!大公司收钱那是因为他们出得起,小户人家就算了。   林国富转了转眼珠子,说好吧。   我说这接下来的日子就看他了,赶紧去办吧!   林国富站起来立了个正,没有个正形的坚决完成使命。   这个活宝。   接下来的几天,这林国富果真就没见到人影了,我问了他表舅,说是早出晚归,每天都背一包,包里全是小纸片。   我听后很是欣慰。   看到这小子没有辜负我的一片栽培呀!   不过林国富这边不用我操心了,苏牧那边却成了一个新的麻烦。   自打来到别墅后的第二天醒来,这傻小子就跟被钩了魂似的,每天就蹲在那口箱子跟前,牙也不刷,脸也不洗,头发蓬松得跟个鸟窝一样。   我喊他他也不应,叫他他也不理。但好在有一点不用我操心,饭拿给他他还会自个吃。   我是自己粗糙惯了所以也就细腻不了了的人。   他的内心是什么状态我是真猜不了,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开导,唯一能管的就是不让他被饿死了。   我也把这情况跟阿雨说过,但阿雨说苏牧现在是把自己锁在了过去的悲伤里头,还是给他点时间吧,让他自己慢慢地走出来。   我说也只能是如此了。   一直持续了三天。   沉默被打破了。   这一天帝都好不容易放晴,我带着阿雨还有小六子在院子里头晒太阳。   突然的小别居里头传出来苏牧的爆吼声。   我和阿雨皆是愣了一下。   我担心出了什么问题,让阿雨和小六子待在院子里头,然后来到苏牧的房间。   进来一看。   发现地上散落了不少东西,还有木屑,同时闻到了非常浓烈的酒味。   这时伶仃一声。   我抬头一看,老乞丐正一副醉醺醺的趴在床边,脚底一个酒瓶在打着转,里头全空了。   苏牧两眼通红,血海深仇地怒视着老乞丐。   我扫了一眼。   不用问就都明白了。   苏牧他师父留给他的箱子被砸碎了,房间里头除了老乞丐就剩苏牧,苏牧自己不可能砸掉的,那就肯定是老乞丐了。   我皱了下眉头。   平日里老乞丐无论怎么荒唐我都没说过他一个字,一则他是长辈,二则人家实力摆在那,毕竟自古高手多古怪嘛。   但这一次他做得有点过分了。   那箱子是苏牧他师父给他留下来的唯一的一件东西。   我走到老乞丐的边上,他满脸醉意,看到我还哈哈发笑,让我去给他拿酒。   我黑着张脸,问他那箱子是不是他砸的?   老乞丐还没回我,苏牧就冲了过来,要打老乞丐,说就是他,就是他砸坏的!   边说还边哭,边哭还边用脚去踢老乞丐。   但好在被我拦住了。   不过老乞丐仍是挨了一下。   我让苏牧别冲动。我肯定得摁着,不然动起手来这苏牧哪里够老乞丐揍的。   老乞丐嗯呀一声,摸了摸被苏牧踢到的地方,然后哈哈笑了笑,说好啊,居然赶踢他,看来是不耐烦了。   本来我以为老乞丐只是在吓唬吓唬苏牧,但谁晓得这老家伙发什么酒疯,才站起来就一把把我推开,力度之大,直接把我推得撞到了墙上。   我被撞得脑袋一阵晕眩。   等到我再反应过来,那苏牧已经被老乞丐抓在了手里,恐吓着他,说他纵横江湖多少年,向来都只有他踢别人,还从没被别人踢过,说苏牧这笔账要怎么算?   苏牧被他掐得声音都变了,一边拍打着他的手,一边嘶哑地说那老乞丐敲烂了他师父留给他的箱子又该怎么算?   老乞丐直接呸地吐了一口痰在那箱子的遗骸上,说七尺大的男人守着个破箱子每日哭哭啼啼,他若是苏牧,他就自己拿把刀抹了脖子,不活了。   苏牧破口大骂,说老乞丐是个混蛋。   老乞丐明显是故意气他,说对啊,他就是个混蛋,故意要耍流氓的,问苏牧又能咋滴?   苏牧说单挑,他要揍死老乞丐。   我听到这差不多又明白了。   这老乞丐是故意的,他是故意要去激发起苏牧心里头的斗志,不然的话,苏牧每日都只会停留在他师父去世的悲伤里。   我没有插手,继续看他俩掰扯下去。   听到苏牧说要走自己老乞丐笑得很是惬意,说好,他给他这个机会。   这话说完老乞丐也不管苏牧乐意不乐意,强行拉着他往外头走去。   我跟着来到了外头。   阿雨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凑到阿雨的耳边上,说老乞丐在给苏牧治病。   阿雨啊了一声?   我说心病,老乞丐在刺激苏牧,让他激起斗志。   阿雨哦了一声。   而就在我和阿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老乞丐和苏牧已经打上了……额……应该说……虐上了……   苏牧就跟疯狗一样疯狂的往老乞丐身上扑,但是老乞丐醉是醉了,可是苏牧根本沾不上哪怕老乞丐的一条边,攻势看着凌厉,但是一扑上去老乞丐一闪一躲,就能把苏牧给拿下来。   来来去去。   打了三四十个回合,苏牧都是被虐得很惨。   苏牧又扑上去了一次,只是这一次和前面的不同,老乞丐直接一甩,把苏牧甩了出去,滚出去老远才停下来。   苏牧躺在地上半天没醒来。   老乞丐走了过去,带着不屑的语气,说苏牧就这点能耐,确实只够待在屋里头要死要活,还是别想着出去给他师父报仇了…… 第774章 布置身后事   苏牧啊的一声站起来,冲过去又对老乞丐发动一轮攻击,可是突然的这老乞丐速度猛的一加速,我看到他去到苏牧的边上,然后手上变换了几个指诀,下一秒两人便是不见了。   阿雨看得一愣,倒是小六子咯咯笑出了声来。   我苦笑的摇了摇头。   阿雨问我他们怎么不见了?   我说大概老乞丐使了奇门遁甲,把苏牧带走了。   阿雨一脸的担心,问我会不会有事?   我说别担心,这老乞丐不会拿他怎样的,我让阿雨楼上吧,可能等下他俩回来还得继续打。   阿雨笑了笑,摇了摇头,带着小六子上楼去了。   我蹲在院子的台阶上拿了根烟出来抽,也不知道为何,最近突然喜欢上了抽烟。   抽了三根。   这老乞丐便是带着苏牧回来了,两人身上全都是土。   我走了过去,打趣了一句,说他们这是钻土坑去了还是钻地道去了?   老乞丐白了我一眼,没有搭理我,反而是一脸严肃地看向苏牧,说这些还只是小儿科,说着说着,身上突然起了一道气,周边八尊魔神一瞬间现而又隐,把我给吓了一跳。   苏牧一下子就愣住了。   老乞丐很是得意地说,男子汉大丈夫有仇必报,如果苏牧能学了他这一身的本事,何愁他师父的仇报不了!   苏牧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直叫老乞丐教他。   老乞丐嘿嘿怪笑两声,没有搭理苏牧,而是背着双手,朝小别居走去,一边走一边说。   他说一般他是不教徒弟的,因为麻烦,但是看在和苏牧他师父相识一场的份上,可以把一身所学传授给他。   说着这话的时候老乞丐已经走到了小别居的门前。   他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看向苏牧,问他还愣着干嘛?浪费时间吗?   苏牧先是惊诧,又是欣喜,诶了一声,站起来赶紧追上了老乞丐。   两人进了小别居。   这一番闹下来,他们俩倒是合同合伙的,我倒成了外人了。   不过这样也好。   老乞丐以后有了事做,苏牧也不至于关在房里头不出来。   两全其美。   我站在院子中央,一时竟不知道该干点啥好。   就在这时。   我的右手掌传来了一阵灼热感,我举起来一看,只见上面之前玉佩留下的手掌变成了火红的颜色。   看来叶老四又在对付独猪了。   我的瞳孔恶狠狠的缩了缩,叶老四,你妹的,给老子等着,过两天老子就去会会你!   我从别墅里头出了来。   往酒吧走。   别墅和酒吧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过几百米的样子。   这时还是白天,酒吧没开。   不过我进去之后发现酒吧的门开着,来到里头,看到麟正在吧台的跟前坐着,独自一人,自斟自饮。   她看到我之后笑了笑,说我现在可是个大忙人呀,怎么有空跑到这边来?   我说你就取笑我吧。   我走到她的旁边坐了下来,自己拿了个杯子,倒了杯酒。   两人都没有说话,彼此相视一笑,碰了碰杯,小啜一口。   麟问我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我心里头本来在想事,被她这一问有点猝不及防,勉力地笑了笑,问她为什么这样问?   她微微一笑,说看我现在做的这些有点像是在布置自己的后事。   一针见血。   我心头颤抖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是对的。   我目前所做的事其实都是在为阿雨和小六子她们母子俩扑路,但一直以来我都掩饰了自己的情感,不但阿雨没觉察出来,就连我自己也是不太乐意去面对。   毕竟面对死亡,天底下能够几人可以从容不迫。   可是我没想到会被麟给瞧了出来。   我勉强的咧嘴一笑,说哪有?   麟脸色突然一收,正色了起来,说我其实没必要否认的,她说她不是阿雨,和阳人的寿命比起来,她经历过太多的生死了,早已看惯了。   我说那倒也是。   她说她想问我之后呢,当我把现在想做的事都完成了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深呼了口气,我说听天由命吧!   麟问我不是一向都不信命的吗?   我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角突然有点湿,我说以前是,我觉得我的命运可以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但是现在不是……   麟问我有什么区别?   我说区别就是羁绊,阿雨、小六子、我爷,还有现在住在别墅里头的人,甚或可说,天下生灵,他们都成为了我的羁绊。   麟说我活得真累,自己前行就算了,后面还得拖着那么多人。   她问我不觉得累吗?   我说累是肯定的,但乐在其中。   她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就是个奔波劳累的命。   我沉默了一阵。   隔了一会。   我说我可能过一段时间就会离开。   麟问我去哪?   我喝了口酒,说可能去找第二只风水运兽,可能找得到,也可能找不到。   她说不行。   我说无论行不行我都得去,因为我现在的右眼所留给我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她说至少在睚眦还没醒来之前我不能去冒险。有睚眦在,我可能还有50%的成功率,但是如果没有睚眦,我将会100%死掉!   我知道麟说的这个是真的。   但我有得选吗?   我说我没得选,我没有足够的时间等到睚眦醒来,或许等到它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变成了枯骨化石了。   她说肯定有办法的。   我问她什么办法?   她说睚眦只是陷入了沉睡,只要找到能唤醒它的东西便是可以了。   我摇摇头,笑了笑,我说别安慰我了,如果有这东西,当初镇墓凶兽早就告诉我了……   麟眉头紧皱,久久没有接上我的话。   我又和她喝了两杯,然后便去后院找夜隐娘,问她这最近还有没有来面试的?   老板娘说有问是有问,但都觉得合同制的雇佣关系比现在这种任务悬赏模式的雇佣关系紧密,太受束缚,他们都是在江湖上行走惯了的,不喜欢那种被管的感觉。   我想了想,确实是有点道理。   我问老板娘能不能这样,既然他们都喜欢悬赏模式的雇佣关系,能不能把她现有手上的单子卖我几单,我回去可以做做文章…… 第775章 长本事了还   老板娘问我做什么文章?我嘿嘿笑了笑,让她散布一条消息出去,就说她手里有几张订单,赏金非常丰厚,不过已经被我给揭,但是目前我还需要一个人搭伙,有兴趣的可以来找我。   老板娘说这样就能招到人手?我嘿嘿笑了笑,摸了摸鼻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   又是聊了几句,然后我就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奏效,来别墅找我的人明显多了起来,只是多归多,筛选起来也是头疼。   大部分都是些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家伙,盯着我手里的单子的,想用武力叫我让出来。   但是结果可想而知,连一个能在我手底下走出十个回合的都没有。   我不由有点失望。   老板娘也说了,叫我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一般接他们单子的都是一些散道,真正的高手都被各大门派给收罗了。   她还说,其实现在我的道行也不低了,想要招几个能跟我比肩的,悬。   我想了想也是,所以只好退一步,想着让林国富招两个负责人事的,虽然那些来的人不咋地,但是招几个先撑撑场面也好。   可是这林国富一整天都没见着人,打电话也不接。我问了他表舅,他说我不是让他出去发小广告了么……   他这一说我才想起了这茬。   对啊。   自从前些日子让他去拓展业务之后,这小子就不见踪影了,也没见他来跟我汇报一声。   我问林国富他表舅林国富晚上回来吗?   他说回,但是比较晚,得到一两点。   我哦了一声。   林国富他表舅问我找他有事吗?   我说是有事。   我等啊等,一直等到天色麻黑,看了眼时间,快晚上十点的样子,他表舅见我等得着急,拉着我去大门旁边的保安室,炒了俩菜,弄了点花生米,让我边吃边等着。   他说大概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回来。   我心情等也等了,肚子也有点饿,干脆就在保安室坐了下来,和他表舅聊着林国富小时候的事。   一直从十点聊到十二点,这林国富还没有回来。   我这就有点困了,嘀咕了一句,这林国富搞什么鬼?他表舅说不应该啊,若是往日这林国富应该已经回来了,今天怎么会这么晚。   我问他最近有没有跟他说过什么?   他表舅想了想,说好像谈到了一单生意。   生意?我问他什么生意?   他表舅说具体的他也不清楚,就听前两天晚上林国富喝得醉醺醺的回来,说生意就快谈成了,要给我一个惊喜!   我皱了下眉头,怎么有点不太好的感觉。   我拿了几个硬币随手起了一卦,兑上坤下,萃卦,泽地萃,卦文为:   亨,王假有庙。利见大人,亨,利贞。用大牲吉。利有攸往。   我心解了一下这卦文,不由觉得有些不妥。   从卦象上看这是个吉卦,但吉中带着小凶,兑为水,坤为地,地上有水,那不正是说洪水作乱,万物被淹!   《象辞》上说,泽水淹地,是萃卦的卦象。君子观此卦象,以洪水横流,祸乱丛聚为戒,从而修治兵器,戒备意外的变乱。   引申为眼下的事,那就是说林国富可能遇到麻烦了,而给他制造麻烦的这人以后可能还会与他一起共事!   我重重地出了口气。他表舅问我怎么啦?我说没啥,我让他等林国富回来了通知我一声。   然后我就出了保安室。   就在这时。   我才转身往大楼走了几步,一辆出租停在了别墅外头,车头灯的灯光刚好照在大楼的正门上头。   我站住了脚步回头去看,他表舅也从保安室里边跑了出来,这时迎着灯光,我看到一个人影从出租车里头走了下来。   他表舅朝我喊了一声,说老板,林国富他回来了。   我看到了,不过眉头也跟着紧皱,因为林国富走起来路来一瘸一瘸的,好像脚出了什么毛病。   我朝他走过去。   来到近前,这林国富对我遮遮掩掩的,也不敢抬起头来看我,我一手捏住他的肩头,一手抬起他的下巴。   这小子还不好意思,说别闹。   但是一抬脸,只见右眼乌青了一只,左半边脸也是大大小小的伤痕。   我问他怎么啦?脸上的伤哪里搞的?还有他那大奔呢?不是自己有车吗?干嘛坐的出租回来?   林国富说都是他自己摔的,车子,因为喝酒了所以没开。   我冷哼了一声,说编,继续编。   我把我刚才算的卦说了出来,我说他要不是在外头惹上事了我这辈子再也不算卦!   林国富估计是觉得我语气一下子变重了,支吾了几句,然后这才肯说。   他说其实没多大事,就是去发小广告的时候挖到了一客户,但人家觉得他是在抢客,所以把他给揍了一顿,车子也被扣住了,说是要拿两万块钱了事。   我说他这都能忍?   林国富嘴巴一张,看着想要反驳,但是突然眼圈一红,说他也不想忍,但看到我最近这事情一件跟着一件的,他作为我的兄弟,不能给我帮忙就算了,还怎么可能给我惹麻烦……   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我说他这是在跟我见外!我这人是不喜欢麻烦,但一旦麻烦找上我,我从不害怕解决麻烦,不但是我,我对我的兄弟也是如此!   他一阵沉默,隔了一会,才说对方的势头很大……   大?呵呵。我冷笑一声,按照我现在这个实力,我拉上麟就可以在帝都横着走,拉上老乞丐可以在全国横着走,老子我还真不怕谁。   但我没有继续责备林国富,我知道错不在他。   我改变了策略。   我说行,我也知道他的想法了,我问那他接下来打就算怎么办?   他声音低得跟蚊子叫一样,说找两万块把这事私了了……   得!   拿钱往外头私了了,这也算是特么地长本事了。   我问他现在手头上还有钱吗?   林国富低着脑袋摇了摇头。   我让他在楼下等着,我说我那里有现金,我去拿,拿了之后陪他一起去人家那,先把大奔给赎回来…… 第776章 酒吧   过了一会,我从楼上下来,兜里揣着一黑色的塑料袋,里头放着两类四四方方的钱。   林国富有些愧疚地跟我说真是对不起,不但没给我帮上忙,反而又是添了这么一个麻烦。   我勾着他的脖子,大大咧咧地说,没事,这年头,出来做事人家不给个麻烦咱咱都不好意思说把事情给办成了。   我说走,去会会人家,看看对方什么来头。   林国富他老舅从保安室里头操了两根水管出来,问我需不需要?   我说我又不是去打架,再说了,这年头打架谁还用水管。   我心里头在暗笑,老子有更趁手的家伙。   我们叫了辆出租车,一路往桂花坊那边开。林国富说桂花坊那边是一条酒吧街,紧靠着朝阳区的CBD商业区,每天晚上下班之后很多金领都会去那里消费。   他说那天他就是在旁边的一栋大厦里头出来,刚好遇到了一哥们,这哥们站在路口发呆,林国富就装神棍,跑过去跟那哥们搭洽,说看他面色忧冗,想来最近是遇到了什么事。   没成想林国富的这一番瞎蒙还真被他给蒙到,对方果真是有事。   这哥们是一个小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主要是负责郊区一些棚户区拆迁重建的,规模不是很大,但手里头经手的项目也都是千万级别的。   就在最近,这哥们的公司接到了一个新的项目,要拆一条胡同里的四间四合院,但遇到了点怪事,于是就来这边找那大厦里头的一家做风水顾问的,问他们接不接,但对方嫌钱少,就凉着他。   林国富了解完情况之后,就说我们也是做这个的,恰巧最近新开业,来办理业务的都打五折。   反正就是一番说道,把这哥们给诓进来了。   后面他们聊着聊着,聊得嗨了,就去桂花坊找酒喝,按林国富的说法是那叫增进一下感情。   一共在一起喝了三天。   就在今天晚上,他们准备签合同的时候,事来了。   之前那哥们去找的那家做风水顾问的公司不知道怎么的找上了这哥们,说他不守规矩啊,去他们家问了之后后面就没音了,不但没音了还和别家的签合同了。   反正说来说去,就是要讹钱。   林国富也是自我膨胀,因为跟我跑过几趟,也见识过我的实力,还有隐隐觉得麟和老乞丐也是了不得,所以就觉得背靠大树好吹牛了,报了我们自家的名号,让对方给个面子。   谁晓得……   这帮人一点道义都不讲,围上去对着林国富就是一顿胖揍,揍完之后把那哥们和林国富的大奔全给扣下了,还让林国富回来拿两万块去把事给了了。   我越听他讲越是生气。   奶奶个熊痞子的。   居然敢敲诈勒索我的人,是特娘的活得不耐烦了不是!   林国富见我这样生气,又是一阵愧疚,说不该打着公司的名号出去乱吹的……   我拍着他的肩头,眼神坚定地看着他,我说他这样做没错,不但没错,我还有赏,这几日来他到处奔波我也看在眼里了,我说从现在起他就是公司的大掌柜了,敢打我郭大爷家的大掌柜,我倒是要看看这班人是生了几个脑袋,长了几个肥胆!   林国富嚯的一下来了精神,一副跟听错话了的模样,咧嘴一笑,说我这是升他的职了?   我说是的,没错。   我让他好好看着,等下我怎么给他出气,我让他记住一点,只要是我的人,无论是谁,都不允许被外人欺负,但凡有谁敢来找茬,我第一个不答应!   林国富一阵激动,哇的一声抱住我,说现在这年头像我这样的老板已经不多见了!   母鸡还护犊子,我一大老板能看着自己的人被别人挨揍不吭声?那不是笑话吗!   车子来到了桂花坊。   我付了钱。   下了车。   不得不说。   这时候都已经是夜里快一点的样子了,但是这桂花坊的街面上还是很热闹。   男男女女,灯红酒绿,勾肩搭背,从这一家酒吧走进另一家酒吧,从这间宾馆走进另一间宾馆。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词。   普罗大众。   这也是众生相啊。   我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也有危机感,如果他们知道三界劫数即将到来,是否还会每日如此沉沦。   但是想了想,我又不由觉得可笑。   我觉得是我想太多了。   这里大多数人更加关心的恐怕只有自己手里的薪资吧?   世界毁不毁灭?轮回崩不崩坏?根本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相反顶头领导明日开心与否反倒是这里大多数人的关注点。   我呵呵笑出了两声。林国富问我怎么啦?我说没有,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情。   他指着前面街口转弯的一家店,说那间酒吧就在前头,名字叫DaisyDJ的。   我看了过去,门面还是挺时尚的,这都大半夜了,外头还排着长长的队,而且门口停放了不少超级豪气的跑车,法拉利,保时捷,牛车……   我们边走过去我边问这林国富,这些人大晚上的都不睡觉吗?   林国富说看到没有,来这的基本上都是年龄在三十岁以下,年轻人,都是夜行动物,白天睡觉,夜里出来浪,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才是夜生活的刚刚开始。   额……   我是真无法理解,难道是我老了?但是不对啊,老子今天才19……   林国富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刺激,来这酒吧里头混的,女的想着钓金龟婿,男的想着玩粉木耳,都是各有心思。   我愣了一下,粉木耳?我说怎么会有人跑这来玩粉木耳?   林国一阵尴尬,说那是代名词,我可以把它理解为嫩妞的意思。   好吧……   现在的年轻人呀……   我是真的老了,跟不上年代了……   林国富花了二百大洋,买了两张票,然后领着我一起去排队。   跟在我后头的是两个学生模样的女生,化着浓浓的状,装作性感,长得也是极好看,见我盯着她俩,其中一个上来调戏了我一句,说大叔,看什么看,往前走了。   我愣了一下。   妹哟!   老子才19!   我气气地瞪了她俩一眼,往前挪了两步,林国富拉了我一下,让我矜持矜持,说我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呀…… 第777章 找回场子   我没好气地呸了一句,说什么玩意儿,我矜持个啥,阿雨比她们好看一百倍!   我这话说得不是很大声,但还是被身后那两个女的听去了,其中一个拉了我一下,胸脯一挺,说喂,大叔,说啥呢!   我一看,一半嫰不大的小妞挺啥胸嘛!虽然是挺有料的。   我说我不是说她们。   但是这女生还没完没了,一直在我后头说我,说什么家里有老婆孩子了还出来鬼混,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的云云。   一直到队伍排完,还跟在我们后头。   我算是长见识了。   转头盯着她,然后诶了一句,说后头怎么来了个大明星,趁她转头之际,赶紧带着林国富溜了。   我们混入了人群里头。   这里头的音乐十分劲爆,人也不少,都在跟着DJ摇着头晃着脑袋。   林国富笑嘻嘻地说现在知道这里的女生不好惹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说赶紧办正事!   他转了转,指了指一人比较少的区域,那里有围栏圈起来,里头是一些沙发,三张,正面着舞池的沙发坐着一人,两边各有一只沙发,也都坐着一人,靠着栏杆的地方有四个。   我一看那架势,怎么还有保镖?那站着的四个明显就是保镖之类的。   我问林国富他得罪的这个公司是什么来头?有没有调查过?   林国富说那是家叫天豪的公司,说是做风水顾问,但看着不像,更像是黑社会的。   我瞧着眼前这架势,看着也像。   我说走吧,会会他们去。   林国富往我身后缩了缩,这小子。   来到跟前,那四个保镖先是把我拦下,问我是干嘛的?   我说没干嘛,给你家主子送钱来了。   这四个保镖也算高大,但没我高大,我一米八几快一米九的个子,他们才到我鼻梁的样子,块头也没我壮,本来他们是准备上手来推我的,但是被我一瞪,镇住了。   我把林国富从我后面揪了出来,我说这是我们公司的林总,还记得他吧?   他们四人一看到林国富揶揄地笑了笑,说记得,抓鬼大师嘛!   我说记得就好,我要见他们老大。   他们问我钱带来了吗?可是要两万块啊!我拍了拍兜里的黑塑料袋,我说带了呢!   他见状就想上手来拿,我躲了一下,说干啥呢?规矩懂不懂?   那人的手这才缩了回去,不耐烦地说等着吧,他去禀报一声。   我说去吧。   过了一会,他们四人让了一条路出来,说他们老板有请。   我和林国富走了进去。   坐在正中间那只沙发上的男子,是个青年,穿着黑红色的西服,嘴里叼着烟,看起来很叼的样子。   他斜瞪了我一眼,用拿烟的那根手指指了指桌面,没有说话,说话的是右手边沙发上的那个男子,他说把钱放下走人呗。   我哟呵了一声,侧面问林国富是哪个唆使的人打的他?林国富拿眼神指了指正面那个老板,还有刚才说话的那人。   我问他那左边沙发的那个呢?   他说那个就是之前他说的那哥们,找生意的。   我一看,呵呵,这哪里是找生意的,人家分明就是一伙的,我说他这是被人家仙人跳了。   林国富愣了一下,随即一阵冲动。   我示意他稍安勿躁,把兜里的钱拿了出来,然后上前一步,问那个穿黑红色西服的老板,刚才都是哪些人打的我兄弟?   他不屑地呵了呵,龇牙咧嘴地说是他打的,想咋样?   我又指了指那个哥们,问他是不是托?   他还真敢坦白,说是,那又怎样?   我呵呵发笑,说没啥,这亏我们吃了,然后我把那两万块捧在手里,我说这钱就特么地给你家砌坟头用!   说完我啪的一下,将那两万块砸在了那老板的脑袋上。   我这塑料袋里头装的哪是什么钱,就是我从家里带的两砖头,打了我的人还叫我赔钱,我老郭家的人还真没这么个习惯!   这一砖头拍下去,我听到了砖断的声音。   拍完之后我没管他死活,大步一迈,来到那个托跟前,抬起一脚就是揣在那厮胸口上。   我一边揣一边骂,你丫的个龟孙,老子教你怎么做人!   这一拍一踹,其实也就两三秒的空隙,那些人这时反应过来,四个保镖,加上一个小弟,全都大骂出口,说卧槽,老大被打了,要揍死我!   我一个转身,阴阳眼都不用开,直接在手上注了阴气,只要一黏上,阴气直走心门,一找一个,全特么地给我放倒了!   整个过程,就10秒!   打完之后我拍了拍手,把林国富拉了过来,走到那个老大跟前,我拍了拍这老大的脸庞,指着林国富,我说看清楚了,这是我郭祈的人,以后招子给我放亮点,不然老子弄死你!   说完我放了一抹杀气出来,那老大颤抖了一下。   我看向林国富,说现在这厮是他的了,之前是怎么揍的他,现在揍回来!   林国富啊了一声,有点担惊受怕。   我差点没被他气晕,但还是得给林国富找场子,我说我们林总心善,不跟你一般见识,但特么地以后别忘记了,他背后有我,老子可是吃肉的!   这时酒吧里头的保安走了过来,那些跳舞的人也都注意到了这里。   我站起身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吼了一句,都瞎几把的看啥看,全都给老子滚!   那些人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   谁晓得这时候场子里头突然想起来了一个声音,啊的尖叫一声,说大叔,你太帅了!   我寻着声音看去,发现是之前排队的那两个女生。   我一阵无语。   妹的!   老子好不容易装出来的逼就这样被她俩给破了。   不过这时候还是赶紧溜的好。   我跟那老大要回了大奔的钥匙,然后拽着林国富出了酒吧,那些保安想要拦我,但是被我一瞪,全都吓了回去。   出来找到了那大奔,我把钥匙交给林国富,两人上了车,一路往别墅开。   一直到车子上了大道,这林国富才回过神来,说太特么的刺激了…… 第778章 夜半鬼来闹   我心里头不由苦笑,这傻小子,老子要不是为了给他在这一片区域里头树立一点威信我也不会采取这样的手段,毕竟以暴制暴总是不好的。   回到别墅之后我就让他好好的睡一觉去。   可是到凌晨三点半的样子,这外头突然刮起了风来,我在二楼听得真真,不是那种寻常的风,而是有人调鬼兵布鬼阵的声响。   我一下翻起了身来。   阿雨被我吵醒了,问我怎么啦?   我急急忙忙地下了床来,穿上鞋子,让她待在屋里头不要出来,同时把小阴煞还有土狗叫了出来,让它们陪着阿雨。   就在下楼之时,手机响了。   才一接通,万老板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说郭祈,你闯祸了!   我一头雾水,问她什么跟什么!   她问我两个钟头前是不是在DaisyDJ酒吧把一个人的脑袋瓜子给开瓢了?   我说对啊!   万老板哎呀一声,说我怎么那么冲动!   我说他们设了局,把林国富给弄了,我给他脑袋瓜子开瓢还是轻的哩!   她问我知道那是谁吗?   我说我管得了他是谁?谁特么的敢动老子的人老子就弄谁!   万老板说我就胡闹吧!   她说我得罪的这个人没啥大问题,但问题出就出在这人的背后有一个把兄弟,他这个把兄弟的来头可是不小。   我一边跟着万老板通话一边跑到了楼底下的院子里头。   这时只见得外头的街面上黑影瞳瞳,乱风死起,初春的季节居然落叶飘散。   我问万老板他这个把兄弟什么来头?   万老板问我听说过帝都四少没有?   我说没有。   她说这人的把兄弟就是帝都四少之一,帝都一把手的儿子!   我愣了一下,说什么玩意儿?国家主席的儿子?   万老板说不是,是市委书记!   吓了我一跳。   我说那还好,我还以为踢到硬板子了呢!   万老板说我这是觉得还算侥幸吗?她说她都已经收到消息了,人家正准备找人来怼我。   我说我知道,因为人家已经来到外头了。   说完我就把手机给挂了。   我倒是要看看,对方是什么道行,居然敢来我这边布鬼阵!   外头呼嚎声越来越响,就跟百岁老人死了之后,家里排长龙的子孙哭喊着从我们这边经过一般。   那黑影也是越聚越多。   我蹲在一边的台阶上,拿了根烟点上,过了一会,苏牧和老乞丐也从小别居里头跑了出来。   苏牧问我什么情况?说看这情形怎么有点像是百鬼夜行。   我说仇家来寻仇了。   我把林国富前前后后的事说了一遍,老乞丐说我这砖拍得好,当家的就应该护犊子。   苏牧一脸惊讶,说那这样讲来外头的人是帝都一把手的儿子叫来的了?   我说大概是吧。   老乞丐拿胳膊肘撞了我一下,让我等下别出手,交给苏牧去处理。   我不明所以?   他说他这几天教了苏牧一些本事,正愁着没实践的机会呢,这眼下正好。   苏牧也是拍了拍胸脯,说是的,交给他好了。   我说行吧,就看他的表现了。   又过了一会。   这风声大到了极尽,而且由和别墅平行的方向变成了垂直的方向,如同海啸波浪一般,一波猛过一波的朝别墅正面出来。   我们站在院子里头都被掀得有些站不稳,那些我种的花花草草全都被吹散乱掉了,泥土洒了一地,植物都跑了出来,眼看是活不成了。   就在这时。   大门旁边的保安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林国富他表舅从里头撑着门走了出来,人被那阴风刮得东倒西歪,大声破骂着,说什么个天,大半夜的怎么刮起了台风来……   正骂着,突然从那阴风里头闯了两只鬼出来,一左一右,抓住林国富他表舅,就要往阴风里头拉。   我见状赶紧跑了过去,可是没想到老乞丐速度比我还快,我才跑到半截,他就已经到了林国富他表舅的身边,一掌一个,将那两只阴鬼都灭杀了,然后拎着林国富的表舅,几个弹跳,跑回了院子。   我也跟着退了回来,我说老乞丐他下手怎么这么狠?一掌一个!   他说不杀不足以立威,然后朝苏牧啧啧了两声,示意他出手。   苏牧诶了一声,跑了出去。   我问老乞丐他行吗?   老乞丐说别看苏牧年纪小,但天资聪颖,只是从小他的师父刻意将他给拘着,不然的话,恐怕道行也不会比我差到哪里去!   我不由好奇,问他这几天都带着苏牧去了哪?之前他师父留给他的箱子里头都有些什么?   老乞丐嘿嘿发笑,说之前不是应承了要教苏牧,所以这几天都在虐他,至于苏牧他师父留给苏牧的东西,那就只能问苏牧自己了。   我不由觉得没趣,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里头会不会是有关于他身世的东西?   我本来只是随便一问,没成想这老乞丐面色突然一黑,敬告我说最好别瞎打听,他说苏牧的身世,就连他都不太想参和。   他这一说,我就更好奇了。   在我的认知里头,总共有两个九宫山的年轻一辈的身世背景让我很好奇,一个是乌云的,在s市那会,道长和老瞎子都劝告过我,让我不要和乌云走的太近;另外一个就是苏牧了。   我说苏牧他师父之前把他托付给我了,而且告诉了我苏牧的根在九宫山。   老乞丐一脸诡异地看着我,问我苏牧的师父临终前真的这样讲了?   我很是确定的点了点头。   老乞丐叹息了一声,说看来苏牧他师父已经放下了当年的恩怨。   我再问,这老乞丐就不搭理我了,让我看着点。   与此同时。   苏牧那边已经和阴风中的群鬼斗了起来。   我说看这形势外头的这位道友不太简单呀,弄出了这么大的一个阵势。   那苏牧脚踏着天罡步,不停的召唤天雷。   看着他的身影我突然想念起了一位故友——道长,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太行一别,已经差不多有三四个月不见了,之前留了一封信给我,说他要去出任务,也不知道现在任务完成了? 第779章 机会来了   一想起道长也便是想起了王顺。这小子仍旧在麟的妖丹里头,可是到现在也都一点动静都没有。唉。我在心里头叹息了一声。这一切都是命啊。   我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我问老乞丐这几天都教了苏牧些啥?他说喏,九宫山单门独创的九步天罡唤雷神啊。   我说这威力欠些火候。   老乞丐一听就不乐意了,说这话怎么讲?   我说我之前有一朋友也会这一招,当时他教了我一招比这更简单然后又更厉害的!   老乞丐一脸的不信,说不可能。   我嘿嘿发笑,撸了撸袖子,说行,那我就露一手给他瞧瞧。   我上前几步,来到别墅大门跟前,从随身包里头拿了十来颗功德珠出来,然后大吼一声,各位巡天的雷部众将们,吾乃奉天堪舆匠郭祈,在此有礼了!   说完我把手里的功德珠往天上一扔,全都被吸到了天上去,然后朝别墅外头的街道上打出了一击乾卦。   隔了一秒。   这天上雷声大作,电光闪闪,第一道雷噼里啪啦地劈了下来,然后紧跟着第二道、第三道……隆隆隆的就跟过年敲锣打鼓的一般,响声比雨点还要密集。   我请的这几道雷,那可是比刚才苏牧请的要凶猛得多。   苏牧回头愣愣地看了我一眼。   我嘿嘿坏笑。   苏牧退了回来,问老乞丐怎么回事?说不对啊,他请的雷和我的比就跟小豆苗和白菜头之间的区别!   老乞丐没好气地看着我,让苏牧别学我,说我使的都是旁门左道。   我啧啧嘴,笑了笑。   其实我就是嫌苏牧的动作慢,这都快天亮了,等下要是被外人看到我这别墅外头到处都是鬼还不得把我这传成鬼屋了!那我这房子的房价还不得直线往下跌。   经过刚才那一番天雷的轰炸,别墅外头的阴气散了大半。   本来被群鬼的磁场干扰得暗了下来的路灯这时又亮了起来,透过那微弱的光线,我看到在街道对面的小树林里头有一个模糊的身影,除了这个身影还有一张台子。   正主出来了。   我让林国富他表舅去把大门给开了,然后我走到门口,抱了抱拳,对着那林子里头的人说道,不知是哪位道友在此作法?是否误会了?找错地方了?   安静。   那林子里头没有传出半丝声响,隔了一会,一个斯斯文文的声音才响了起来,说要让他告诉我也行,让我接他三招,如果我依旧安然无恙,他立马走人。   我说那看来是不接不行了!   我上前一步,脚跟方才落地那林子里头便是响起了令旗扬动的声音,几声过后,一团火焰亮了起来,在那火光之下,我看到了一个穿着道袍的年轻人,戴着圆框眼镜,镜片被火光一闪,发出一阵反光。   我眉头一皱,瞳孔一缩,紧紧地盯着小树林,只见火光方歇,一个巨大的黑影便是从那小树林里头飞了出来……   我脚下一个发力,祭出阴阳石攻了上去,但是才一交手便是吃了一惊,妹哟,不对劲,我连连打出了十几道乾卦,可是在那个巨大的身影跟前就跟破纸片一般,被它一个冲刷,几乎势如破竹,直接冲近到了我的跟前,吓得我连忙打出了一道黑白阴阳太极护盾,抵挡了一下。   然而即便如此我还是受了一道猛力,直接被打得后退了好些步才停落下来。   这一切说来话长,但总计也不过用了一二秒的时间。等到我再次停稳落地,这时才看清对方是只什么鬼!   黑袍加深,头长双角,身高二丈,下半身裹在一团浓雾之中,手里还拿了一把月牙铲!   好家伙!   敢情眼前这只阴鬼还不是普通的阴鬼,人家那是鬼王!   难怪我说怎么才一交手便觉得这么吃力!   林子里头悠悠传出来了一句话,说这是第一招,下面可是还有两招!   我大吼一声,说尽管来吧!   老乞丐在后头问我行不行?   我说行不行你没见着嘛!   而就在我分神的这么一丝空隙里头,那只鬼王又是对我发起了攻击,操着月牙铲高举过头,对我暴打下来。   我当然不可能去硬接,被它这么一铲子打下来我还不得被劈成了两半。   我赶紧躲闪,往左侧一扑……   可没想到对方又出阴招,又是一只鬼王从林子里头扑了出来,正好拦在我的去路之上。   我这躲势过猛,从林子里扑出来的第二只鬼王与我距离又太近,不过三五米之遥,那月牙铲自它怀里撑了出来,就要给我开瓢。   我心里顿时哇凉了下来,心都飘到了嗓子眼上边。   说时迟那时快。   我赶紧把强子召唤了出来,好在他与我心灵相应,才一出现便是把我一拉,那月牙铲堪堪擦着我的衣服过去,凛冽的阴气给我的外套开了一个口子。   才一躲过。   我和强子不敢大意,连退几步,来到了大门跟前。   妹哟!   这次真的是玩命了!   强子说不好搞啊,一下子出来了两只鬼王,比他巅峰那会的实力还要强劲。   我说不要乱,自古以来,擒贼先擒王!   强子说明了。   我给他打了个暗号,让他佯攻小兵,我直取幕后的操控者。   这时林子里又传出了那个声音,说很好,懂得找援兵,有长进,但这还只是第二招,接下来还有一招!   我说来呀,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那两只鬼王跟孪生兄弟一样,长得一模一样,不但长得一模一样,动作也是如此。   它俩同时将月牙铲往地上一顿,插入了地面,然后捏起了印诀来,跟前的地面噗通一声,多出了几只小鬼。   这些小鬼看不出等级来,但是模样诡异,跟身高一米大小的猴子一般,只是全身秃毛,而且面相凶残,看着不似善类。   两只鬼王重新将那月牙铲擒在手里,朝我一指,就要来抓我。我跟强子变换了一个身位,由他去抗住那些鬼猴子的进攻。   但那两只鬼王明显看出了我的意图,跑过来阻挡我。   至此时刻。   我先是扔了一把功德珠上天去,然后大喊一声,各位雷部的老爷,谢过了!   紧跟着打出一道乾卦到那两只鬼王跟前。   不多会这天上就打下了雷来。   我心头大喜,机会来了…… 第780章 如何容纳   那两只鬼王被天雷一拖,身形进不到跟前来,我紧赶几步,摸到了小树林里,同时心里默念七个数。为什么要默念七个数?因为我已经在召唤关二爷!   阴阳石在虚空之中如同点灯一般,画出了北斗七星之阵,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相继被点亮,只剩下最后一颗……破军……   出来吧!我的皮皮虾!不,不对!我的关二爷!   只听得响天一声吼,拦山虎咆哮,那北斗七星阵中破开一道虚空裂缝,里头华光大作,照落在树林里那个人影跟前的道坛脚下……   我内心一阵激动,我的关二爷,特么的最好把那厮给劈成两半,居然敢来砸我的场子,也叫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就在这时……   一个硕大魁梧的身影随着华光自那虚空裂缝之中炸落下来,PONG的一声,平地里震了三震……   我心头一怔,不对,这不是关二爷的出场方式,说好的赤兔宝马与青龙偃月刀呢?   正在我心头絮叨之时,那到身影由虚成实,随即便是听到一声震破天际的喝断,燕人张飞,特么的吃俺一矛!   听到这个声音我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没有召唤到关二爷,躲在小树林里头的那家伙可不好对付;喜的是听这声音,分明是张飞驾临!   这张飞当年可也是三国猛将,关羽曾跟曹操说他这三弟于百万大军之中取敌军首级犹如探囊取物。长坂坡一战更是据桥拦住曹操大军,一声大喝,把曹操身边的猛将夏侯杰给生生吓得胆破而亡!   可以说是和关二爷相差无二!   得他相助,我有何忧?   只见这张飞手擒丈八蛇矛,气势盖天,那矛尖如天降火链、吞吐蛇信的长蛇,噼里啪啦一响,一矛挑在了那道坛之上,那道坛应声翻飞。   不但如此。   张飞还向前挺进了三丈,直取坛后之人,那人似乎慌了,没有想到我这张飞如此勇猛,简直无以匹敌,连连请神招鬼,想要拦住张飞的去势。   可是那些请出来的神鬼,级别是都不小,最小的也都是鬼王级别,但是在张飞那圆睁怒眼的豹脸之下,不要说抵挡了,不被吓死都算是胆大的了。   有一只鬼王方才出来便是被张飞一矛挺杀,三丈之间,竟是挺杀了三只鬼王。   如果不是我的右眼跟不上的话,那个小子绝对是跑不了!   三丈之后。   因为我的后劲不足,张飞大神的身影渐渐虚化。   我看着他挺进的道路,那地面泥土翻转,就跟被推土机推过了一番。   而在这番痕迹的末端,瘫坐着一人,这人两眼出神,满额大汉,嘴里只剩进的气没见出的气……   我知道。   他输了。   但我也是付出不少,右眼全黑了。   啥都看不见。   但这时候我不能露出半点痕迹,我一副风轻云淡地走到那人身边。   我说,我这算是输了呢?还是赢了?   那人咯噔了一声,这是喉咙艰难地咽下口水的声音,然后便是听到他发出颤抖的声音,说他、他、是他输了……   这时林国富他表舅、老乞丐和苏牧他们跑了过来。   林国富他表舅显得很是生气,指着那人骂道,说他个龟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人家门口摆张破桌子是要干啥?是要找揍吗?   苏牧也是气冲冲地想要打他。   但是被我拦住了。   我半弯下腰来,拉着他站了起来,这小子看着挺年轻的,剃着板寸,额头高高的,国字脸,戴着个眼睛挺斯文的,只是有点歪。   我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土,问他是谁雇来的?有什么意图?是哪门哪派的?   他愣了半天,我问他的三个问题一个都没回答我,反倒是问我一个月前在圆明园里头和独猪打战的那人是不是我?   我诶了一句,说他这人倒是奇怪啊,现在谁是俘虏谁是官兵呢!   他看向了我,说就问我是不是?   我说对,没错,那人就是我!   他哐当一下跪在了我跟前,喊了我一声前辈,称呼他自己为小道,说他实在是不知道我在这儿清修!打扰了我的清净。   虽然说吧,我这个人是挺喜欢被人赞美的,但是眼下这厮把我抬到前辈的高度,那就是不是有点不太好了……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再说了人家都跪地上了,而且看来雇他来的那帮人也没跟他说好说清楚,不然的话就凭他的级别,虽然能请来鬼王级别的大鬼,但和老乞丐相比,根本走不上一个回合。   就算是对上我,他也只是走了一个回合。   我再次将他扶了起来,我说就算他不讲我也能猜到是谁请的他来。   他愣了一下。   我问他是不是帝都四少其中之一个的人?   他摇了摇头。   我说不可能!   他说他这次确实是因为一位故友的儿子的朋友的事来的,但绝对不是我口中那什么京城四少的谁的人。   我说我也不管是谁跟谁了,反正就是让他回去告诉那些想来惹事的人,老子不怕,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但最好不要伤到我的人,不然的话我的板砖可就不止敲在那黑帮老大的脑门上了,还要敲在他身后那位大boss的脑袋上头。   说完之后我就让他走。   林国富他表舅和苏牧都问为什么?   林国富他表舅说不应该让他走,得让对方赔偿那些被打坏了的东西;苏牧则认为应该给他点教训,不然以后都觉得我这边的人好欺负。   但我都没有采纳。   我直接好无条件的放他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放他走,可能是我觉得他长得还算正气吧。   随后我便让大家都回去睡觉。   但是来到二楼房间跟前,我停住了脚步,拿了根烟出来抽。   我突然在想,刚才这人应该是帝都一把手的人,在他们的阵营里头有多少这样的能人?   本来还只是跟那个风水建筑顾问的老大有点矛盾,但是过了今晚,恐怕帝都大boss也会成为我的对手吧?毕竟今晚我可是露出了我压箱底的本事了。   像我这样的存在,官方还能容纳得下我? 第781章 来了一帮混混   我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头扔在地上,拿脚尖碾了碾,回到房里头,上床,不再想这事。   但这事还没完没了。   第二天我还没睡醒林国富就跑过来敲门,说老板,不行啦,外头有人来闹事了!   我这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的觉,入睡前又想了老半天的事,好不容易睡着了,这会被吵醒了过来,肚子里头一肚子的火,阿雨安抚了我两句,说可能外头真的出事了,因为她刚才听到外头好多人的声音。   我穿了衣服,然后出了房间来,问那林国富到底怎么回事?   他说就在刚刚,门口来了几辆大巴,从大巴上下来了一堆的小混混,手里都拿着水管,堵在门口,非要我们交出凶手。   我说交什么凶手?   林国富说是一个道士。   我纳闷了一下,什么道士?我说走,下去瞧瞧。   下来之后一看,发现人还真不少,门口都被堵得水泄不通的,那些小混混手里拿着一米来长的水管,不停地瞧着别墅的黑铁大门,跟训练过的一样,整齐划一的喊着,交出凶手,交出凶手。   因为这里是大使区,有很多的外国友人在这里,那些小混混搞了这么大的动静出来,那些外国佬也都跑过来看热闹,在更外头围了一圈。   林国富说这样下去影响很不还啊。   我说没事,反正咱们跟那些鬼佬不是一路的,他们撞鬼了也都是去找神父,不会来找我们。   但是这样搞下去真的很好,严重影响睡眠不说,特么的如果真有客户上门来还不得被吓跑了!   我朝他们吼了一句,都特么的给我安静,谁是主事的,出来跟老子说话!   这时一个穿着破洞牛仔裤、披着皮衣的混混头子走了出来,举了举手,那些小混混才消停了下来。   不得不说。   这个混混头子的颜值还算可以的,长得有点像郭富城,但为啥就走了歪路了呢……   我看着他,问他是几个意思?   混混头子说没啥意思,就是希望我们交出昨晚杀害那个道士还有他们少爷把兄弟的凶手!   我说谁?   他说昨晚那个道士还有他少爷把兄弟的凶手!   我说他们搞错了吧!   混混头子手一招,身后的小弟拿了一个手提电脑出来,上面放着一段影片。   他说就知道我们会死不承认,所以他那证据也带来了。   我皱了下眉头,那屏幕上面放着两段影片,一段是昨晚我在酒吧的时候拿板砖拍那个老大的片子,还有一段是和道士斗法之时,张飞张大爷那长矛挑桌子的片子。   我说这能说明什么呢?   那个混混头子说别急,后面还有第三个片子呢!   我摁着耐心继续看下去,屏幕上出现了一片雪花,雪花过后出现了一片黑暗,可以看到摄像机抖动了几下,然后镜头来到了一个集装箱的后头,焦距慢慢拉远……   这时画面变得清晰了起来,可以看到这是在一个仓库里面,一盏泛黄的乌丝灯底下站着两个人,看着背影还挺熟悉的。   可是很快我心里头咯噔了一下,我去,妹哟,看那两人的身影不正是我和林国富嘛!   我们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而且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还躺着两具尸体,其中一具穿着道袍,另外一具穿着红黑两色的西服……   我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有了这个视频,我和林国富就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林国富也是急了,说他们这是栽赃,说那视屏是假的!   混混头子呸了一句,拿过旁边手下手里的水管就是砸在了铁门上头,说人证物证都在,难不成我们还想抵赖不成?   我说如果这个视频是真的那大可以报警让警察把我们给抓了。   我这话直接把那些小混混给点爆了,他们开始飚脏话,拿水管砸铁门,反正怎么乱搞怎么来。   我心里头气得不行。   娘希匹的!   这些混混都是阳人,弄死他们是不可能的,不仅要受到法律的制裁,还得自损阴德,受那天公的惩罚。   但不弄死一两个的话今天这场面恐怕是镇不住了!   我再次警告他们,让他们都散了去,不然的话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混混头子挑衅地笑了笑,说我能拿他咋滴?说我有种的话出去和他单挑!   我冷哼了哼,转身让林国富报警!   门外头传来了一阵嘘声,说我这么大的一人没想到还是得靠警察来保护!   林国富掏出了手机,半天没打,被我吼了一句,问他还在发什么了愣。   他哆嗦了一下,拨通了110,将这里的情况简单说了说,然后就挂了。   我问他怎样?   他说报警中心让我们等一会,附近的民警很快就过来。   那个混混头子很是嚣张,倚着铁门,说报警也是没用的,在帝都他们可以横着走,就算是警察来了也不敢拿他们怎样。   我恨得牙痒痒,说是吗?   就在这时。   那混混头子吹了一声口哨,后年的一个小混混吼了一句,说课间时间,大家有尿的撒尿,有屎的拉屎……   这话说完那些小混混便是一哄而起,跑到了大门跟前、墙角,排成了一列,解开了裤子,交起了水费来。   林国富气得跳脚,他表舅拿着砖头就要出去跟他们干架。   我把他拉住了。   我说别冲动,就当他们是一群狗,还是等警察来了,让警察去解决。   可是等了半个多钟,警察还没来。   但是这些小混混就跟准备在这生根了似的,到了饭点,还有人专门送了饭盒过来,堵在门口,坐成了一摊。   吃完饭之后还把饭盒乱扔。   马勒戈壁的!   一点公德心都没有。   我让林国富再次给110打个电话,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信号被屏蔽掉了。   我心头一下子沉了下来。   这事看起来好像不太对劲,这肯定是有人正在给我布局呀!   我现在联系不上万老板,这要是联系上了还能从她嘴里打听到点什么消息。   不管怎么说。   眼前这帮小混混还是得先对付了过去。   我把林国富叫了过来,我说我有了主意了…… 第782章 又被抓了   林国富问我咋说?我说之前家里头不是准备了一箱子的鞭炮等着开业那天用的吗?他说是啊,后来草草搬了进来,没有声张,到现在都还留着。   我摸了摸鼻头,说去把那箱鞭炮搬出来。他愣了一下,随即大悟。   我把他拉住,说小声点,别等下惊了外头那边早死仔!他贫了一句,说他做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说那就去吧。   为了给林国富打掩护,我走到了大门跟前,分散那个混混头子的注意力,我说他们这样又是何必呢?金主给他们多少钱,我付双份。   混混头子说别讲这些没用的,把人交出来,啥事都好商量。   我说交啥人?人又不是我杀的,叫他打电话把警察叫来又不打。   混混头子说在这地盘上,警察就是他们养的家臣,把我们抓到警局里去到最后不还得交给他们,与其这么麻烦,还不如麻溜的跟着他们走!   我说那武警呢?武警是不是也是他们的家臣?   混混头子愣了一下。   随即便是听到噼里啪啦地鞭炮声响起。   这声音若是放在平时可能没啥可以多想的,但是放在当下,堂堂外国使领区多出来这么些小混混,又响起了跟枪战差不多的鞭炮声,那这玩意儿就不好分说了。   混混头子一听到这鞭炮声也是大骂,说是谁开的枪?   那些小混混也是乱了起来。   但很快后头的小混混就喊了起来,说不是枪声,是鞭炮声。   混混头子大骂,问是那个兔崽子放的鞭炮?难道就不怕把武警给招过来吗?   后头又是喊了一句,说不是他们自己人点的,不知道哪个龟孙从楼上扔下来的。   混混头子这下明白了过来,恶狠狠地看向了我,说是我搞的怪?   我给他翻了个白眼,不过内心笑开了花。   鞭炮声越来响,越来越密集。   混混头子破口大骂,说特么的别放鞭炮了。   我怎么可能听他的,把两手搭在嘴边搭了一个喇叭,看向混混头子,他眼里头闪过了一丝不秒,想要阻止我,可是已经晚了。   我深吸一口气,大喊了一句,杀人啦!有人开枪杀人啦!   我这话不是喊给混混头子听的,是喊给外围那些看热闹的外国佬听的,他们不明所以,惊慌了一下,然后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快跑啊,小混混杀人了,punks killed people!run!run!   正所谓一马当先,万马奔腾,那些外国佬听到这两句蹩脚的英文果然乱了。   热闹也不看了,全都一窝蜂的散掉。   过了不久。   一水整齐的脚踏声在街道的两端响了起来,我别着铁门隐约看到一些绿色的身影。   林国富从楼上跑了下来,凑到我的耳根边上,兴奋地说武警果然来了!   我让他淡定。   本来我想这些小混混应该会害怕那些武警才是,看到武警应该会做鸟兽散,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居然不怕,不但不怕,还和武警吵了起来。   我听到有个大嗓门的武警吼了一嗓子,让他们都散了。   但是有个小混混吼了回去,直接爆粗口,问那武警知道是谁在这里办事吗?小混混说他们是三太子的!   可是好像那个武警有点耿,说什么三太子他不认识,让小混混都赶紧撤了,不撤他就要武力清场了。   又是吵了几句。   然后两帮人就干了起来。   我和林国富相视一笑,很好很好。   很快。   警察来了,将武警和小混混分开,也不知道警察说了什么,武警原路返回,警察抓了几个闹事的小混混。   我一直站在大门的后边看着他们演戏。   这时警察把外头的事都解决完了之后,朝我走了过来,领头的是一个胖警官,脸胖胖的,挺着个大肚子,一脸的不耐烦,让我把门打开。   我说隔着铁门也可以说话。   他一听就发怒了,问我开不开?   我说有哪条法律规定警察来了就必须得开门的吗?   他说有,然后拿了一张纸出来,说那是拘捕令,现在要拘捕我。   我问我犯了什么罪?   他说我涉嫌谋杀,现在要拘捕我。   我转身就想走,妹的,果然是套,但是跑没几步我就感觉我后背一阵发凉,眼角一扫,一只冷冰冰的手枪黑洞洞地瞄准了我。   那胖警官冷冰冰地说我可以跑,但是就看是我跑得快还是他的枪子快!   我恨恨地停了下来。   不是我跑不了,而是我突然想到,如果我跑了,那不就是连累了阿雨她们母子俩,还有林国富,那拘捕令上还有他的名字。   我转回了身,面色冰冷,我说行,我跟你们走。   我让林国富他表舅把门打开,然后让他好好地看着家里。   警察走了进来,给我和林国富戴了手铐,押上了车。   阿雨抱着小六子追了上来,哭得梨花带雨,她让我放心,说她马上就去找她爷。   我让她别担心,我会没事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心头突然猛跳了起来,感觉好像被什么人盯上了一样。   我随手起了一个掌心卦,但是没想到全都是变数,也就是说,有人正在干扰我的命数!   林国富哭哭蔫蔫的,跟看守他的警察说他真没杀人,那视频是假的。   但是那警察根本不理他。   我闭上了眸子。   风雨欲来,满城呼声呀!   车子载着我们到了局子,把我们扔进了一牢房里头之后便是不再理我们。   第一天给了我们一人一个馒头,第二天也是给了一个馒头,到了第三天,干脆啥都不给了。   这间牢房十分阴暗,啥光线都没有,而且又潮又湿,除了我和林国富之外没有其他犯人。   我们生生被饿了三天。   我算还行,这点饥饿感算不得什么,但是林国富就不行了,进来之后吃又吃不好,睡又睡不好,而且还有点吓着了,身体开始变得有些虚弱。   到了快晚上的时候,终于来了一人。   本来我以为是又来发馒头的,谁晓得不是,说是换监。   来给我们换监的是一老警察,我问他这是要把我们关到哪里去?   老警察大概是心里发了善心,说小伙子,我们这是得罪什么人了吧?要是家里有人的赶紧叫人送点钱去把事儿摆平了,不然的话,估计我们是活不到出去的那天了…… 第783章 局中局   我问他这是怎么个说法?煌煌天日,朗朗乾坤,他们还敢把我们弄死不成?老警察摇了摇头,一脸阅尽沧桑的表情,说反正我们爱信不信,出去了也别说是他劝的。   后面我再问他这老警察就跟变成了聋子哑巴一般,不闻不答。   他带着我们来到了上面一层,这一层的牢房里头人多了不少,其中有一间是比较大的,里面关押了十几二十号的犯人,老警察打开了这间牢房,把我俩给关了进去。   进去之后我才发现,妹哟,他们这是要整死人么,原来这里头的犯人都是前两天在别墅门前闹事的那伙人,连那个混混头子也是在里面。   我们一进去就被他们给堵在了门口,而且也不知道那老警察是故意的还是老年痴呆,特么的居然没把我们手上的手铐给解开!   那个混混头子拿了口烟出来,点上咬在嘴里,吸了口烟吐在我的脸上,嘎嘎很是猖狂地笑了起来,问我咋样?说这下信了吗?这警察局就是他们家的馆子!   我冷笑一声,嘲讽他说他们的馆子也养不熟,自己人都吃。   他说我可以哈,死到临头了还嘴硬,说什么这馆子是吃人,但吃谁还不一定!   我懒得跟他们废话,冷眉冷眼地叫他们让开,我说不让开的话后果自负!   他们不退反进。   我早就料到了,要是被我几句话就给吓退了那就不是混混了。   他们双手架在胸前,拿着胳膊肘来顶我,我冷眉冷眼地让他们顶了两下,林国富躲在我的后头,我问他准备好了没有?   他问我准……   那备字他还没说出来我就动了,嘭的一响,先是挣断了手铐,然后开了阴阳眼,瞬间将这些普通人的速度压制了下来,身形在他们之间绕动,三拳两脚,全都放倒,然后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我拍了拍手,收了阴阳眼,这林国富一句话还没说完,接着刚才那字……备好什么?   然后这话说完便是眼愣愣地看着遍地的小混混躺在地上打滚。   他傻眼了,指着我,又指了指地上的小混混。   我说上年纪了,不然的话还能快点。   我大踏步地朝里头走了进去,坐在了正中间的位置,摆出了一副老大的架势,然后拿出了烟来,点了一根抽上。   那些小混混在地上滚了一会才缓过神来,缩在了一块,跟见着了老虎吃人肉一般,一脸恐惧地看着我。   我朝那个混混头子勾了勾手指头,他啊了一声,一脸的哭央,很是不情愿地走到了我的跟前来,我吐了一口烟,头一抬,问他是不是要我仰视着跟他聊天?   那混混头子颤抖了一下,连忙跪在了我的跟前,抱着我的脚,喊了我一声哥,说他是真瞎,没想到我的能耐太过天。   我的脚一顶,把他踹得后坐了去,然后两只手肘支在膝盖上,面目阴沉的朝他勾了勾手指头,他靠近了过来,我拍了拍他脸。   我说之前在别墅那边不是挺横的吗?在我家门口撒尿,在我家门口吃盒饭,还拿水管敲我的大门,我说这警察局子不是他家吗?赶紧的,喊人来收拾我啊!   我每讲一句话就扇一下他的脸,这丫的一动都不敢动。   我说我现在给他一个机会,老实交代,到底是谁让他来陷害我的?   他支支吾吾了几声。   我见状声音一沉,放了几道杀气出来,往这混混头子正面一冲,他两眼一瞪,就跟见到了鬼一样。   我是真动了杀心了!   人在局中,想要破局,就得靠铁腕手段,非是铁面冷血,无以破局!   我从他的眸子里头看到了我自己。   黑白双色,杀光乍现。   他被我吓得半死,磕了几个头,说他讲,他讲。   我说最好实话实说,不然我让他死后连鬼都做不成。   混混头子面色又是白了几分。   他打着颤抖的嗓音,说指使他们来捣乱的,是、是……   眼见着这家伙就要说出来了,突然就在这时,后头那伙混混里边冲出来了两人,其中一人更是直奔着林国富而去,手里寒光乍现,明显是拿了凶器!   我不敢大意,挺在了林国富跟前,把那个偷袭的人拦了下来,几个擒拿,将他手里的匕首套入了我自己手里头来,然后抬起一脚,将那厮踹飞撞在了铁栏之上。   而另外一个则是朝他们老大跑去,拉着他的老大,那个混混头子也是一脸的不明所以,突然神情一变,瞳孔猛地放大收缩,整个人就跟停止了一样。   我一看,不对劲!   那混混头子癫癫转过了身去,指着那个靠近他的混混,只瞧得在他身后腰脊的地方插了一只匕首,血流如注,一下子染红了一大片的面积。   混混头子吐了几口血出来,然后……倒地……抽搐……死特了……   整个牢房里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大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个把混混头子杀掉的小混混。   我和他手上都拎着匕首,不同的是小混混手里还戴着白手套,而我则是啥都没戴……   栽赃!陷害!局中局!   那个小混混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心头怒火大烧,但我不怒反笑,而且笑得比那个小混混还要大声。   就连林国富也是面生心惊,朝我退开了两步,问我这是咋了?让我快点把匕首扔掉……   我没有理他,而是眼光犀利地扫过那些小混混,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那个杀掉混混头子的小混混身上。   我说这里的人,今晚全都得死,而他,将会死得最惨!   说完我一步步地朝他走过去。   那些小混混集体惊吓了一跳,然后下意识地远离了那个被我盯住的。   我一步步地朝他走过去,他一步步地往后退。   越靠越近。   突然他两眼一番,嘴里吐了白沫出来,倚着铁栏然后就斜了下去,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一番抽搐,随后……死特了……   接连死了二人。   这间牢笼里的人全都惊吓呆了,除了我之外。   我哈哈哈狂笑了起来,把目光从那个小混混的身上移向了那群小混混,然后用舌头舔了舔匕首,我说拿命来吧…… 第784章 鼠精送水   可就在这时,通道的大门被人一下子撞了开来,一队警察拿着枪冲到了牢房跟前,其中一个拿着大喇叭喊,放下手里头的武器,不然就开枪了。   我呵呵发笑,把手里的匕首一撩,我说终于来了。   林国富战战兢兢的凑到我跟前,喊了我一声哥,问我咋样?   我压低了声音,跟他说等下啥话都别讲,有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如果过堂他们说啥就是啥。   林国富说这怎么行!   我说安静,听我讲,这些人主要就是为了针对我,无论他配合不配合,他们都会往我身上安装个莫须有的罪名,与其被他们打一顿,不如配合一点,争取早点出去,在外头帮我活动活动。   林国富问我出去后要找谁?   我说先找阿雨,然后再找万老板,苏常市的吕总也可以去个电话,帮不帮忙就看他有没有良心了。   我说如果他出去了,叫阿雨不要担心,凭我今日的本事想弄死我的人一只手掰得过来,让她把心妥妥地放在肚子里头,照顾好小六子,另外去一趟老君堂,把麟请过来,让她日夜陪着阿雨!   我两眼深深地看着林国富,我说我现在能靠的就只有他了!   林国富嗯了一声。   随后我一巴掌照着他的脸扇了下去,呸的一声,骂了他一句叛徒。   林国富捂着被我打的脸,眼眶里流满了泪水。   我哈哈狂笑。   那外头的警察又是警告了一声,让我不要动,再动真的就要开枪了。   我哼了哼,走到铁栅栏跟前,伸了手出去。   一个警察小心谨慎地走过来给我上了手铐,然后把牢门打开,将其他的犯人都带了出去,连同林国富也是被带走了。   他从我身边哭哭啼啼地经过,我为了让戏演得更真一点,骂他反骨仔,抬腿就要踢他。   我知道我踢不到,因为我的手被拷在铁栅栏外头,人在牢笼里头,但我还是竭尽全力地去踢他。   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为难林国富。   我呸了一句,继续恐吓林国富,让他等着,我出去了之后肯定弄死他!   那些犯人都被押走了之后整一层的牢房就都空了,只剩下我一个人被拷在铁栅栏上面,坐也不能坐,蹲也不能蹲,只能一直撅着屁股半站着。   妈卖批的!   不要叫老子知道是谁这样整老子,老子出去之后指定让他也来这样拷着。   本来我以为正主会很快出现,可是没想到没有,我一个人被关在那里关了五天,滴水不给,粒粉没有,我一身高一米八几快一米九的大块头,每天得进食多少才能勉强维生,现在这前前后后已经被饿了五天了。   不过我这人有个毛病,肚子饱了脑子不想,脑子想了肚子不饱,所以我是肚子越饿脑子转得就是越快。   而这越想,我便是越觉得这事情不太对劲。五天了,我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不可能连一个来看我的人都没有,阿雨是第一个会闹着来看我的,然后是万老板。   但是都没有。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她们想进来但又进不来。可是这明显不合道理,如果是寻常普通人那就罢了,但我是白家女婿,凭着白家在帝都深耕了这么些年的势力,不可能进不来。   假设排除掉白老爷子不认我这个孙女婿的可能,那以白家的地位和权势,拿点钱疏通下关系,进来看看我总应该是可以的,除非……   这不是钱的事!   但我最近没怎么得罪人呀?除了在酒吧给那老大的脑袋瓜子开了瓢之外,就没有了。   叶老四是旧恩怨了,易集团经s市一役到现在都还没恢复过来,而且自打我来到帝都之后都与这两方势力相安无事,锁龙观那人就是易集团的,但因之小六子的事我暂时和他搁置了争议,所以基本也可以排除。   那就只剩下这个帝都一把手的儿子的把兄弟了。   可是……   可能吗?   为了一个把兄弟,得罪了我?   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看在白家的面子上呀!   而且我不信一个帝都一把手的能耐有这么大,敢叫人去使领馆区闹事,这可是关乎国体的事。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除非是……祸起萧墙……   难不成是白老大开始动手了?联合外人,想从阿雨这里下手?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但是为了得到一块大蛋糕而引狼入室,未免就有点得不偿失了吧?   我向来都不认为官家的人会轻易帮忙,除非对方能够提供足够的政治资源,在政治上互助,不然的话,从我的角度来说,我是宁愿跟江湖上的人打交道也不愿跟做官的人打交道的。   但不管怎说,白氏集团有可能是我这件事的一个起燃点,至于要怎么去证实,那就看接下来对方出什么牌了。   我这番一想,不由明朗了许多。   但是想了想,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麟和老乞丐,他们俩怎么没来看我?按理说以他们的本事进到这里头来不是什么难事呀!   莫不是别墅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导致他们无法脱身?   想到这我又是一阵焦急,弄我可以,但是谁要敢碰阿雨,我特么的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我喘着粗气,挣扎了两下,把那手铐给弄断了,坐在了地上,嘴唇因为多日没有喝水已经起皮了,整个人也都有点脱水的症状。   我吼了一声,特么的来个人呀,就算不来个人也给老子送瓶水呀!   但是没有响应。   我郁闷烦躁地砸了几次铁栅栏。   就在这时。   我听到了老鼠叫的声音,唧唧唧,我朝着那声音看去,发现是两只老鼠,跟人一样,前后抬着一瓶矿泉水。   我神情一怔,什么情况?   很快那两只老鼠来到了铁栅栏的跟前,在离我差不多有两米距离的地方停住了,没有靠近,把矿泉水瓶放倒,然后用脚一踢,让那瓶矿泉水朝我滚了过来。   我心头一乐,这老鼠都成精了不是?   虽然我现在是极度口渴,但还没到那个见水就喝的地步,把那瓶矿泉水拿了起来一看,发现瓶身的标签被撕掉了,贴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几个字…… 第785章 鼠国情报网   俺回来了!   老鼠精?我头先想到的就是它!   自打s市一战之后,这撒丫子的就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跟母老鼠生宝宝去了。   现在看这两只小老鼠,那举止模样和水墓里头那两只拿着打火石打火的小老鼠何其相似!而且我所认识的无论人鬼精怪还是动物,也就只有老鼠精能够驾驭这些小老鼠了。   我朝那两只小老鼠啧了啧嘴,招手让它们过来,但是它们一副很是害怕的模样,依靠在一起,直立起来,往后退了两步,两只前爪交织在了一起,就跟好像是在说水给我带到了,快点喝一般。   随后一转身,跑到了一间牢房里头,窜到那阴暗的角落里头,消失了不见。   我不由失望了一下,还以为老鼠精是要来劫狱,没想到就只是单纯的来送水……特么的再怎么说也给我整点肉呀什么的来,老子肚子也饿了哩!   我吼了一句。   可是哪里有谁管我的死活。然而就在这时,我身后的墙体突然动了一下,咯吱咯吱,掉了几块砖头下来。   我凑过去一看,发现里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我把椅子搬开了。   本来掉落的砖石只有一个拳头大小,后面越掉越多,掉的有一个脸盆大小,而且我还听到了老鼠叫的声音。   我一听,不由欢喜,这些老鼠把洞打到这里来了。   就在这时。   一只小老鼠率先从那墙洞里头滚了出来,两只耳朵大大的,而且吃得胖嘟嘟的,看到我之后吓了一跳,赶紧跑到旁边的角落去。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老鼠跑了出来。   越跑越多。   那些跑出来的老鼠有大有小,分成了两列,护在老鼠洞的两旁,我看得目瞪口呆,这什么阵仗?   过了一会。   墙洞四周开始出现裂痕,就跟里面装了好些东西,正在往外头吐一样……   但是吐着吐着,不动了,而且那墙体破裂得更加厉害,嘣呲啪嗒,PONG的一声,墙面全部裂开塌了下来。   我吓得一下子就跳开了。   等到烟消尘落,墙体上出现了一条老鼠沟,在那与我齐眉的地方卡住了一只非常丰硕的大肥鼠,大概有一个小娃那么大。   和别的普通老鼠不同,这只老鼠身上穿了一件金色的龙袍,还戴着眼镜,很是无耻地翻着个肚子,由众多的小老鼠抬着。   我和它四目相对。   彼此愣了愣。   果然是老鼠精,只是和上一次见面相比它可是长肥了不少。   它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没见着它被卡住了吗?赶紧把它给拽出来!   我忍住想笑的冲动,走过去拽着它龙袍的领子将它从老鼠沟里头提了出来,然后放到了地面上。   我也是没好气地问它,上次一别之后它跑哪里去了?   老鼠精蹭了蹭它那胖嘟嘟的身子,想要找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它说那次大战之后,大家各自分散,它后来去找过我,但是没找到我,后来……说到这的时候老鼠精不好意思了一下,说后来它躲进了山里头……   我直接给它补了上去,说每日在山里头好吃好喝,有一大群的母老鼠和小老鼠仔伺候着它,每天都是乐呵呵地是不是?   它哈哈地傻笑,说我怎么知道?   我呸了一句,说它现在都快跟头猪一样了,这还能看不错嘛!   我故意跟它赌气,说它既然在山里头待得好好地那为什么还要跑出来!   老鼠精说那是因为突然有一天有只小老鼠叼了一张报纸,上面把我给拍上了。   我问它什么报纸?   它说就是拍卖会,我赚了很多钱的那张报纸!   妹哟!什么时候哪家媒体给我拍的?我怎么不知道?   不过这跟它有关系吗?我问它。   它说那肯定有了,第一,表明我没死;第二,表明我发达了。   我哦了一声,我说敢情是见着我发达了所以跑来找我蹭吃蹭喝的了。但是这时间不对吧!我说那会都是在年前了!   它说这不是路途遥远嘛,而且它又是只不爱动的老鼠精,所以才花了两个多月,来到帝都。   我说那来了之后也没见来找我!   它说它找了呀,在我们家的地下室住了已经有个把月了……   我不由恍然,难怪前段时间阿雨经常说有吃的东西不见了,问是不是被我给偷吃了。   但是我还特纳闷。   我没有啊。   原来最终的元凶是家里藏了这么大的一只老鼠。   我说它在我家猫了那么半月不见鼠影,现在跑出来干嘛?看我笑话吗?   老鼠精懒懒地摆了摆手,说哪能够。   我说那不然它出来干嘛?   它说它是来帮我的,说我别看它现在变胖了,但是搞情报工作依旧是它的主要业务。   它说它自打来到帝都的第一天就把整个帝都的鼠网清剿了一遍,把各条街道小区不服它的鼠王全都灭了,然后建立起了属于它的鼠道王国!   而它,就是国王!   我问那它都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它说它打听到的可多了,说王府井第二条街那只母狗是被一条流浪狗给强奸的,五道口小宇宙广场的那个转盘底下有一颗螺丝松了,紫禁城原来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往金銮殿……   我大喊一声,把它打断,我说够了,它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现在可是在牢房里头诶!   老鼠精尴尬地笑了笑,说气氛有点沉重,这不是活跃活跃一下嘛……   我气得就要扇它。   它这才正经了起来,说不闹了不闹了,这次进来找我,主要是给我送消息的!   我说快讲!不过我先讲它打住了,我问它家里可好?   它说还行,我老婆正在和各方人士接洽,商讨怎么把我给救出去。   我说那就行。   既然阿雨没事,那我就没啥好担心的了。   不过。老鼠精说让我最好最近注意一点,它收到消息,说好像有人准备对我的儿子下手!   小六子?   我问它是谁?   老鼠精说暂时还没查清楚,是它的一只小老鼠偷听到的,但是说话的人的背景没办法查到,只知道是行内的人…… 第786章 过堂受审   我的心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会是谁?   谁会打小六子的主意?   是因为他的阴阳眼还是为了让我们投鼠忌器?   我摇了摇头,信息太少了,真不好判断。我说这事我记下了,我会注意的。   我问老鼠精那个道士和公司的老板真的死了?   老鼠精说是的。   我说不可能啊,在酒吧的时候我拍的那板砖我是留了手的,最多只会让他脑震荡,不会弄死他,还有那个道士,张大爷根本就没伤到他!   老鼠精一副悠闲的模样,摆了摆手,说这还不好理解,如果不是被我杀的,那就只有三个时间点,一个是我离开之后,一个是死者回去复命的路上,一个是在复命的时候。   老鼠精咂了咂嘴,一边说还一边吃着葡萄干。   它说整个事件只有三个参与方,我、两个死者的老板(它补充了一句,说如果这两个死者是同一个老板的话)、截胡的人!   我不明所以,怎么还有截胡的人?   老鼠精让我仔细想想,说如果两个死者不是被自己的老板杀了,那肯定是存在第三者,而这个第三者之所以把他们给杀了,那肯定就是为了挑拨我和死者老板的关系,从而在其中渔利……   我说不对。   老鼠精嗯了一声?   我说为什么就不可能是死者的老板把他们杀了然后嫁祸给我呢?   老鼠精额了一声,说那这样的老板也太狠了吧,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以后还有哪个小弟肯跟他?   我说最蹊跷的还不是之前那两件事!   老鼠精说还有别的?   我把我进来之后那个混混头子被杀的事说了给老鼠精听,它这一听,葡萄干也不吃了,愣了一下,说它明白了,其实前面两招全都是迷雾弹,后面这一招才是真正的杀招,用两把同样的匕首和一具尸体,来坐实我杀人的证据,假使他们掌控了公安局,那那把真正杀人的凶器就会消失,而最后我将会成为替罪羊!   我点了点头。   我说这些我也想到了,再联想到那个死掉的老大是帝都一把手的儿子的把兄弟,这家派出所的应该也是在其势力范围之内吧……   老鼠精摸了摸它的两边的胡须,说有这个可能。   我俩都沉默了下来。   隔了一会。   我问老鼠精有没有摸过这个帝都一把手的底细?   它摇了摇头,说像京兆尹这样一级的官员自然会在它的情报收集之下,但是如今城市灭鼠行动实在厉害,它那些鼠子鼠孙想要接近京兆衙门有点难度。   额……   我不由惆怅了起来,没想到最后被一包老鼠药给拦住了去路……   我让它想想办法,叫几只嘴不要那么馋的老鼠去打听打听。   它说那那么容易,不偷吃的老鼠还叫老鼠嘛!   我只能无语。   又是交谈了一阵,这时有人来开监牢通道的门了,老鼠精说不行,它得走了。   我一看这墙上的大洞还有满地的砖石土块,又看了看它挖出来的那条老鼠坑道,我说那我怎么办?   老鼠精没良心地说继续蹲着吧,或许下次挖一条大一点的老鼠道,把我也一起带出去。   说着身子灵活的几个弹跳,钻进了老鼠道里头,身后跟着一水的小老鼠。   它们是跑了,留下这一地的尘土,我该如何?我苦笑地摇了摇头,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坑爹货。   通道门完全打开了。   走进来一个浓眉方脸的中年人,一看便是个有沙场经验的老干警,肩上扛着一枚缀钉橄榄枝环绕半周的国徽,气势十分强大,身后头跟着一队全服武装的警察,穿着防弹衣,手里擒着冲锋枪。   看着架势,还真拿我当江洋大盗了!   那个老干警走到牢房跟前,看着满地的砖石土灰,嗤了一声,说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越狱,看来是真不拿他当回事了!   说着回头对着一个文书的警察说把这个记下来,三宗谋杀外加一条越狱未遂。   我呵呵冷笑了起来,说他这样也不怕玷污了人民所给的权利?   老干警一脸的义正辞严,说让我这样凶残冷血的残暴份子在外头流窜才是对人民最大的渎职!   如果我不是当事人并且全程参与了整个事件的经过,处于风暴的中心,我特么的都觉得眼前这个老干警分明就是正义的化身,而我就是他口中十恶不赦的罪犯了……   我问他有证据吗?这空口白话的,总不能因为他是警察我是平民就特么的定我的罪吧!   他哼了一声,说所有的罪犯都是这样,没过堂之前死不承认,过了堂之后除了死啥都肯认。   说完手一挥,让身后的警察来提我。   他们对我十足戒备,先是用枪指着我,让我举起双手,靠着墙站着,然后开了门,两个人拿枪指我,两个人给我上了手铐脚镣。   我呵呵发笑,说放心,我暂时不会跑,如果我想跑这些东西根本锁不住我。   老干警呵呵冷笑,说我最好计划逃跑,那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我击毙了。   我一脸戏谑,说那他可正是人民好警察啊!   他说人民会感谢他的。   说完哼了一声,那些警察便是押着我往前走。   他们把我押到了一间审讯室里头,四周全是武装警察的戒备,房间中间是一间铁牢笼,笼里头有一张带着锁拷的椅子,他们把我锁在了椅子上,关上了铁牢笼。   审问我的有仨个人,一男一女,外加一个男的书记员。   男的循例问了我一遍,不外乎都是些姓名、住址、年龄之类的信息,我没啥好隐瞒的,如实回了他。   随后那女的开口了,问我对于我所做的犯罪事实承认吗?   我说我全不承认。   这女的看着娇小,却是一脸的杀气,把手往桌上一拍,说我这是在负隅顽抗,她让我最好坦白从宽,如果抗拒那就从严了!   我说我啥事都没做,为什么要承认?   她说我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如果我自己坦白的话还能够争取个宽大处理,但是如果再一昧的胡搅蛮缠只会陡增我的刑罚…… 第787章 破罐子破摔   我说证据,如果你们有证据就起诉我!   那女的冷哼了哼,说给我看证据的话那就没有减刑的可能了!   我呵呵作笑,说天大的祸事不过就是吃颗子弹,能有什么大不了的!把证据拿上来,让爷爷我看看你们这帮孙子是准备怎样栽赃我的!   这话把那女警气得不行,连说了几声好,啪地一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朝门外头吼了一声,说把证据拿上来。   然后审讯室的门开了。   两个警察推着一张有轮的桌子走了进来,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他们把桌子停在了我跟前,女警走了过来,气势汹汹地盯着我,然后在笔记本上面摁了一下,上面开始播放起了一段视频。   这视频我见过,是之前那个死掉的混混头子在别墅大门前给我看的那些。   我呵呵发笑,我说不用放了,就这几个镜头能说明什么?我是在酒吧打了人,也打了那个道士,但第三段视频里头的人明显就不是我。   女警阴阴地笑了笑,让我别急,说还有第四段呢!   我沉住气继续看下去,果然第三段播放完了之后还有一段,这段视频有点混乱,不过可以看出是在牢房里,看到那熟悉的画面,我心头一下子就沉了,这段视频拍摄的角度极其刁钻,刚好错位的拍摄到我手里拿着匕首,然后镜头一转,混混头子就是背后流血,倒在了地上……   如果不清楚事情经过的人看到这段视频的话绝对会认定就是我杀的人!   真他妈的歹毒!   女警拎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看到我一脸的阴沉很是得意地走了过来,说他们不但有视频,还有物证,不但有物证,还有好几十号的人证,就连我那个同伴也完成了对我的指认。   我一语不发,只是静静地盯着地面。   她问我还有什么话想说的?证据确凿,人证物证具在,就算是我不认罪也都足以将我入刑。   我笑了,我说既然证据也有了,证词也有了,那就判我咯。   这一刻。   我改变了策略。   他们不就是想威胁我、逼我就范吗,那我就来一个破罐子破摔!我倒要看看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女警见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口气松了下来,她说我这个罪,可大可小,她说她可以实话跟我讲,经过技术认证,这四段视频之中一二段是没有剪辑过的,但是第三段就有点问题了,而第四段因为拍摄角度问题,存在些许的争议……   我说那又怎样?   她说她这样讲我应该懂了吧?   我说我不懂。   她说只要他们警方愿意,第三四段的视频都可以无效掉,而一二段视频根本无法证明我杀人了,从目前仅有的证据上来看,只能证明我伤人,这杀人和伤人的区别……   她呵呵笑了笑,说就不用她解释了吧?   我说我不,我一心求死,如果证据不够我特么的可以自证是我杀了人!   女警面色变得古怪了起来,问我为什么?   我说我特么的不想活了行吗!   她说我外头不是还有老婆孩子吗?   我说都特么的贼家养的,老子被关进来了这么久,也没见那贼婆娘来看我一眼!我特么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特么的都不知道孩子是不是我的呢!我还活着干嘛?我还不如就这么去了,还能担个英雄除害的美名!   我越说越激动,反正就是糟践自己。估计阿雨要是听到这席话非把我整去跪搓衣板不可!   女警让我打住,开始反劝我,说我不能这样自暴自弃,动不动就寻死。   我心里头不由偷笑,让你们整我,来呀。   反正无论她怎么说我就是一句话,快点给我判死刑,要那种特快的那种,最好明天执行,老子特么的就是不想活了!   到后面审讯完全歪楼了,也就审不下去了。   他们将我重新收押,没有回去原先的那间牢房,估计是怕我逃走了,他们给我换了个环境好了不少的单间,里头有软床,还有洗漱的地方,最重要的是有马桶,也不饿着我了,回去之后就给我送了饭来。   我反正是一副豁出去的心态,就是不受他们的威胁。   吃完就睡。   这时进来后第一次睡得这么安心。   第二天一起来就有看守的来找我,说家里人来看我了。   我脚一迈,准备跟他们走,但是随即又退了回来,赖在床上,我说我不去,死都不去,这死娘们给老子戴绿帽,老子不去!   看守的拿我没办法,只能走了。   其实我何尝不想去看看阿雨和小六子,这都快七八天没见着面了,也不知道阿雨过得好不好,小六子哭不哭闹。   但是我不能去。   一旦我去了他们就会觉得我其实还是很在意家里的,这样他们就可以趁机提出条件了。   可是没想到这帮人真是无事不能,见我不去,让人带着阿雨她们来到了我的牢房跟前。   我一开始听到的时候心头猛颤了一下,这不是羊入虎口、娃入狼窝嘛!我一个人陷进来就算了,要是阿雨再被陷害进来,那问题就真的不好搞了。   但是好在没有。   因为陪同阿雨一起来的还有麟,看到麟的时候我这心一下稳妥了不少。   阿雨一看到我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说我整个人都瘦了,隔着铁栅栏摸我的头发,问他们打我了没有?   我鼻头一酸,但我忍着眼眶里头的眼泪,没有哭,这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我们!   我脸黑黑的瞪着她们,没好气地问她们来干嘛?老子还没死,不用她们来哭丧。   阿雨本来就很是伤心,被我这一通吼先是有点莫名其妙,但是我又不能说,只能用眼神和动作告诉她我这是在演戏。   她因为关心则乱,而且手里还抱着小六子,半天没回过神来,好在麟心明透彻,咬着阿雨的耳根说了几句,这阿雨才一阵恍然。   我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声张。   虽然表面看起来我很生气,但阿雨还是回答了我。   她说今天一大早警察上门去让她们来警局一趟,说是给她们一次探视我的机会…… 第788章 苦肉戏   我没等她说完就将她吼断,我说还得警察上门去请是吧!不请就不来了是吧?老子真是瞎了眼了,当初怎么会看上你!   阿雨哭得梨花带雨,一直说不是的不是的,我真的很担心她会以为我是在吼她,所以在吼的时候偷偷伸出了手去摸她的脸蛋,给她擦掉泪水,但是不敢停留,很快就收了回来。   我一边吼着她一边用右手手指在我的左手掌上面写字,我嘴上骂着阿雨,让她赶紧回去,老子不用她探视,然后手上一个字一个字地写着,地下室可信。   她哭得脸颊两旁都是泪痕,但还是看清了我所写的,点了点头,然后靠到铁栅栏前,让我看了眼小六子。   这娘俩最近可是都瘦了。   阿雨伸了手进来摸了摸我的脸,我嘴上依旧不停地骂着,但是眼眶里的泪水已经禁不住流了下来。   阿雨细细地说了一句让我别担心,她肯定会想办法把我救出去的。   就在这时。   啪嗒一声,有人开门走了进来。   我猛地往后退去,指着阿雨骂,我说你个贱娘们,给老子滚,不滚老子就死在你面前,说完我一头撞在墙上,边说边让她走。   阿雨捂着嘴不停地哭,在麟的劝说下走了。   过了一会。   昨日见到的那个肩上扛着国徽的老干警来到了门前,他背着双手,目光如烛的看着我,半晌,说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当。   我呵呵发笑,两脚叉开,瘫坐在床上。   我呸了一口血痰出来,刚才撞得太猛,咬到舌头了,我斜瞪着那老家贼,懒懒地说他知道个屁。   他没有生气,反而是笑了笑,说他确实是不懂,但是堂堂男子汉要能屈能伸,他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合作。   我说我为什么要和他合作?   他说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地位?权势?女人?通通都不是,他手掌一握,说是掌控。女人背叛了你那又如何?绝地反转,逆居高位,只要手里掌握了绝对的权势,那女人还如何逃脱得了我的手掌心?   我呵了呵,我说如果他是来给我上课的那他可以免了,因为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情。   他宛如高位者般从容地笑了笑,说年轻人,放眼全国,能让他亲自上课的可没有几个,更何况……   他停顿了一下。   我说什么?   他说他是来带着我去实践的!   我心头咯噔了一下,鱼饵上钩了,说实话,这一刻我有点冲动想要答应他,但很快我沉下了心来,不行,这时候谁认真谁就输了。   再抻一抻他!   我站了起来,堆出一张笑脸,然后朝他走去,我说是吗?真的要教我?我指了指他的肩头,问他是什么级别的?   老干警脸上露出了一抹很是得意的笑,说这是副总警监的警衔,他的职务是帝都市局的局长,兼任副市长。   我摇了摇头,切了一声,说级别太小了。   然后我一转身,走到了马桶边上,解下裤子,拉起了尿来,我说如果他们真的有诚意的话,那就派一个大的来……   老干警噎了一下,嘴里念叨了一个这字,这了半天,最后哼了一声,说我这是狂傲不可驯服,早晚让我吃个教训!   说完袖子一甩,走了。   我懒得理他,吹起了口哨来。   就这样。   得罪了这个警局的局长,我又被关了一天的小黑屋,本来还有点吃的,现在吃的也不给了。   我一直在担心阿雨她们来的时候是不是看清我写的字了。   我的本意是想让她们回去之后找老鼠精,这老鼠精虽然有的时候办事不是很靠谱,但它的那群老鼠仔却能够在关键时刻起到收集情报的作用。   毕竟……   谁家方圆百米之内没老鼠。   但她们这都回去一天一夜了,按理说按照阿雨的聪明才智如果和老鼠精搭上了线的话她应该会让小老鼠给我带消息来的,可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这不由让人很是焦急!   我一直等啊等。   等到入了夜我饿得睡过了去。   就在我睡得迷迷糊糊之时,脸突然痒了起来,我睁开眼一看,妈呀的,只见一只老鼠搭在我的脸上,它的脸就近在眼前,我都可以数清楚它脸上的须有多少根了。   我没能控制住,把这老鼠给从我脸上拍了下去,起来一看,发现那只老鼠没走,叽叽喳喳地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表示抗议。   它转了个身,我这才看到它的后背那里用胶纸贴了张纸条。   我一下子明了了。   这是老鼠精派来的细作,自家鼠,打错了打错了。   我连忙跟它道歉,我说鼠哥啊,我实在不是故意的,刚才没看清楚,以为是别的什么呢!我说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快点过来让我瞧瞧后背写的是啥玩意儿。   它扭捏了一下身子,前爪四下乱甩,嘴里发出唧唧的声音,显得很是生气。   这下可是怎办的好?   我不由烦闷。   我蹲在了地上,四下找了找,也没啥好吃的,我说鼠兄啊,我现在在这里头也没啥东西可以孝敬您的,不如等到了出去,我再请你吃大餐?   它跟听懂了似的摇了摇头。   我说那不如这样,你给我纸条,我再纸条上面写字,让外头的人给你弄好吃的?   它犹豫了一下,但仍是摇头。   我这下就没耐心了,直接来硬的,我说那你走吧,回头我可是要跟你家的老祖宗举报了,让它教训你!   小老鼠战栗了一下,唧唧叫,小眼恐慌地转了转,朝我跑了过来,转过了身去。   我把它抓在手里,将背上的纸条取了下来,展开来看,是阿雨的字,我认得,娟秀贵气,每一个字都犹如亭亭玉立的女子。   上面就写着两字,鼠联,落款一个雨字。   虽然信息不长,但看到这两个字我就安心了。   我坐回了床上,后面的事会怎么发展,就看谁能下个先手了,弈者,绝地逢生,占据高处罢了。   我正想着,小老鼠跑到了我的大腿根上,唧唧叫了两声。   我微微一笑,还真是只馋嘴的小老鼠,可是我看看四下,没有笔呀,这阿雨也不晓得给我送支笔进来。   没办法了。   我只能咬破了手指来写,大指一挥,写上,赠鼠兄一大条鱼…… 第789章 揭发检举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一直用老鼠传递信息,随着得到的信息越来越多,我发现这事越来越不简单。   首先这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且由多方参与的诬构陷害事件,先是第一点,那个和林国富搭上讪的的的确确是那间风水顾问公司的人,他们一起搭的局,等着让我们跳。   这事让我不由觉得有些恐怖,设这个局的人一定是个足够了解我的人,不然怎么断定我看到林国富被打了之后会去打回来?   所以找出这个人是个重点,有可能是我认识的!   其次,那个道士和风水公司老板的死果然和我猜测的差不多,和帝都一把手有脱不了的关系,至少和他儿子有关系!   只是暂时没有绝对的证据,但是那两个死者的尸体是在帝都一把手他儿子名下的产业里头发现的……嗯……一只小老鼠发现的。   最后,就是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了!   按照万老板的说法,反正现在我的罪名是被坐实了,但是对手迟迟没有出来谈条件估计是准备继续抻着我,好让阿雨他爷爷先点头。   不过我已经跟阿雨说了,对付他们最好的手段就是和我保持距离,不要给我送吃的,不要给我送穿的,每天在家里头笑呵呵地过,把我当做一个上门送精子给白家续香火的无所谓女婿就行。   我知道这样阿雨肯定不会答应,但我劝她说不破不立,不这样的话,就无法挖到幕后是谁在主使,即使现在解决了麻烦,以后也是潜在的危险。   解释了一通之后,阿雨这才答应。   而这些消息全都是靠小老鼠来带的,至于为什么不让小老鼠带只手机进来,主要还是怕有人窃听,小老鼠无孔不入,再加上是在半夜,所以行动不容易被发现。   当然,这小老鼠不是从别墅那边跑到警局这边来,万老板托了关系,在警察局的旁边租了一间不起眼的房子,所以一个晚上传达的信息才可以这么多。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一天晚上老鼠精发来信息说上一条消息差点被一个警察给拦截了,大概是看到小老鼠的背上有小纸条。   第二天那个老干警就又来了,哦,不对,是局长,那个局长就又来了,面色不太好看,意图探听我的口风,问我这两天过得如何啊?   我说非常好,吃好喝好睡好。   他哼了一声,叫我别得意,说如果我不配合警方的话我的案子铁定是翻不了案的,不但翻不了案,他还会把这案子做成铁案公案,顺带着还告诫我,说别以为我是白家的女婿就没人敢碰我,他说如今我已经成为一颗弃子了!   我故意探他口风,说不可能,就算他们再怎么弃我,那白家也得看在我儿子的份上!   局长哈哈发笑,叫我年轻人,说我还是太年轻了。   他说我应该了解白家的实力,可是自打我被抓紧来了之后,白家的老爷子可有叫人来看过我?他说那白家的老爷子虽然现在经商了,可是还是有几个相识是在中央系统里的,人家只要动动关系,那就能把我这事给抹了,但是白家老爷子没有,这只能说明什么?   我说什么都说明不了。   他劝告我说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他说也不怕实话告诉我,我被抓紧来之后他是和白老爷子沟通过了的,但是老爷子让他公事公办,而且当着电话跟他说我不是他们白家的女婿,说我既没有跟阿雨登记结婚,也没有举行婚礼,所以不作数。   我不由皱了眉头了。   白老爷子真的是这样说了?难不成他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弃车保帅?   我心里头突然有点乱了。   这个想法如果是我跟阿雨说后,阿雨跟她爷讲,然后她爷才跟这个局长这么说的,那一切都是按照我的计划在进行。   但是如果阿雨她爷的这番话是在阿雨跟他说之前就跟这个局长说的,那我就不得不猜疑了,很有可能这白老爷子有别的想法了。   但按照我对白老爷子的认知,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就算他是这样的人,但从他对阿雨的爱来看他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除非是阿雨应允了。   但这不可能!   我笑了,我说那整好,我都已经烦透了他们白家一大家子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七扭八。   他说我这不是真心话。局长笑了笑。他说他从业快三十年了,侦破过的案子垒起来比我的人还要高,我脸上的表情反应我心里什么想法他一看就知。   我说是吗?这倒提醒我了!   我干脆头对着他躺到了床上去,左脚搭在右膝盖上。   他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这么随性。   嘿嘿。   对付这种老经验最好的办法就是没规矩,我胡乱来,就是让他猜不到。   他语气突然软了下来,说我其实不用对他带着这么强的戒意,说我如今如果还想活命的话,那唯一的选择就是和他合作!   我说何必呢?和我一个快要被判死刑的人合作有什么意义?   他说只要我能够有重大的揭发检举,他就能够保我一条命!   重点来了!揭发检举!   我隔了两秒,停住了一直抖动的左脚,转过头去,我问他,要我揭发检举谁?   他看着我哈哈笑了两秒,唇齿开合,说出了仨字:   白!信!长!   我瞳孔缩了缩,心头一震,白信长?阿雨她大伯!   我问为什么要举报他?   他说这个我就不需要管了,只要我听他们的话,不要多说一个字,不好少漏一个词,等举报完白信长让他入罪之后,他们就可以找个由头,把我给放出去。   我呵呵冷笑,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最后看了看他戴的那顶大檐警察帽还有肩上扛的那颗橄榄枝绕着国徽的警花,没有说话,走回了床上,躺着睡觉。   局长愣了一下,声音有点捉摸不透地问我这是几个意思?   我只回了他两字,不干。   他让我不要回答得这么快,说来了这,除非听他们的话,不然的话,呵呵呵…… 第790章 风急   当晚我就把局长和我的谈话跟阿雨她们讲了。大家都在猜测这局长为什么要我去举报白老大,因为没有什么进展,所以这一夜交流的信息没有太多。   谁晓得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换了牢房了。   我一看,不对劲。   事出反常必有因,这突然换了牢房,而且看守的人多了,肯定是整个棋面的哪一颗旗子动了,这才使得对方做出了相应的动作。   他们给我换了牢房,又加强了人手来监看我明显就是为了防止消息走漏,这样看来,对方肯定是有擦觉到什么风吹草动了。   可是我想了想昨天一天只有那局长来过,和我说的举报白信长的事,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白信长……   我想了想,完了,肯定是昨晚我把这消息跟阿雨她们说了之后她们去找白信长试探口风,被人家给盯上了,这不明摆着打草惊蛇了嘛!   这个局长不简单,一箭双雕,不仅试探了我,连外边的人也连带着试探了。   恐怕现在白家场面上的人物应该都被盯住了。   或许……   我应该更加的沉住气。   到了午饭的时间,局长又来了。   我故意打趣了他一句,说他怎么这么有空呢?整个帝都那么多的人口,每年的犯罪率不低吧?怎么就只盯着我?   他说这不正好从侧面说明了对我的重视。   我拿筷子敲了敲饭盆,这盆里头米饭是给够了,但特么的肉没两片,只有几条蔫了吧唧的菜叶子,我说我这级别算是什么级别?重视?重视个几把!   他脸皮倒是够厚,说我的这个饭是经过营养搭配的,一般的部级干部都没有这个待遇。   我真想走过去抽他两巴掌,然后说这也是一个殊荣,连国家领导人都没享受过,就这么一个几把饭都还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道行不高的人还真说不出来这话。   不过我没跟他动气,我说敢情你们的部长时不时的就来这笼子里逛逛?我说什么时候他也进来享受享受一下?   他表情冻结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过来,说多的话他就不讲了,再给我一天的时间考虑举不举报白信长。   我把嘴一抹,我说不用考虑了,我举报。   局长啊了一下,好像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走到了铁栅栏跟前,我说我想好了,既然白家的人对我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说这话的时候我假装看着别的地方,但我的眼角一直扫着他脸上的表情。   果然我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闪过了一丝十分诡异的笑,就跟隔着一道单向的玻璃看着另一边的人在办小丑一般,只有他看得到小丑,而小丑看不到他。   掌控!看来如同他自己所说的,他想要的便是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我趁他不注意很快地把眸子对上了他的脸,但是这家伙明显十分狡猾,对于情绪的把控十分有火候,前后才多久,他的脸上就让人看不出半点别的情绪了。   他说很好,只要我好好地与他们警方配合,到时候他肯定会给法院说清,争取对我做个宽大处理。   我说那就真是有劳他的。   他呵呵的笑了笑,说下午就会把资料送给我,到时候我背熟就好了。   我说行。   到了下午我差不多肚子又饿的时候,一个看守员走了进来,通过铁栅栏塞了一个公文包给我,说是他们局长让他交给我的。   我接过来躺到了床上去,然后打开公文包,发现里面有两个文件夹,其中一个夹着几张A4纸,外面包了一层塑料薄膜,另一个夹着几张照片,都是一些夜间的照片,拍得不是很清晰,但可以看出是白信长。   我拿起那个夹着A4纸的文件夹来看,看了一会,发现都是一些采访记录,讲的一些普通百姓在两个死者死亡的地点看到白信长出现的证词。   我心想这不是瞎扯嘛!   案发那天晚上都已经凌晨一点多了,那时候白信长已经早就睡了吧,而且那些照片也不能代表什么,没有显示时间,也没有没有和死者同框,只是在相同地点而已。   这能说明什么?这局长是傻特了吗?   我又翻了翻公文包,从里面翻出来了一个录音机,里头有一块磁带。   我摁了播放键,录音机跑了起来。   去把老爷子给杀了。白信长的声音响了起来。   什么时候?这是我的声音!   明天。白信长说。   好。我的声音。   对话十分简短,只有几句话,但这几句话确实可以至少说明白老大有谋杀他老子的意图。   但我想不通的是,我的声音怎么会在里头?   我把资料放在了一旁,思考了起来。   这个局长为什么要我去陷害白信长?把白信长给陷害了,目前来讲谁能够得到最大的利益?   这不得不让我想到了最近白氏集团内部的纷争!   难不成这次的事件真的是白老爷子一手策划的?借我之手,整垮白信长,同时也让我离开阿雨的身边?   细思极恐!真是细思极恐!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只是没想到这白老爷子为了掌控白氏集团居然会朝自己的儿子下手!   但是我一想到那位局长就有点怀疑。   这会不会又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借我之手,挑拨白氏集团内部的团结?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我这一时还真的是有点摸不透了。   一个下午我都在想着这事。   那个局长也都没有出现。   但更奇怪的是,入夜之后,这往夜都会来送信的老鼠今一夜居然没见着。   我不由深深地觉得不妙了。   看来那位局长果真是发现了什么端疑,看来这重新挪了个位置果然奏效了。   我一直等啊等。   终于在快要天亮的时候,我等来了一只小老鼠,只是这只小老鼠明显中毒了,跑到我牢房跟前的时候嘴里吐着黄色的泡沫。   我赶紧将它抓了进来,拿了它背上的纸条来看。   只有两字:   风急。   然后我又问了问小老鼠吐出来的泡沫,那明显是吃了老鼠药了……   真特么的卑鄙…… 第791章 试探   第二天那位局长果然又来了,笑得很是开心,开口第一句就是说最近的老鼠好像不少呀!   我冷眉冷眼地说污浊的地方吸引污浊的生物,这老鼠是见不得光的畜生,能往这地儿凑肯定是觉得这地阴凉灰暗,好寄生,就跟人差不多。   我这话正是在拐弯抹角的骂着局长。   但他好像不在意,嗤了嗤,说老鼠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他已经让手底下的人去放老鼠药了,特别是我这周围的坑坑洞洞的,有一个放一个,没有任何遗漏。   他这话明显是一语两意,说的是老鼠的事,其实讲的是我和外界通讯的事。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没有在官场混个几十年还真达不到这种如同在指尖上跳芭蕾舞的境界。   我说那可得叫他的手下提防着点,别把自个家的大老鼠给祸害了。   他笑了笑,皮肉很是机械化,就跟戴了一张自流水线工厂里头出来的笑容面具一般,他说这个就不用我担心了,最主要的是保障我不受那些小老鼠的骚扰。   我放了个烟雾弹,嘿嘿发笑,我说还别讲,昨晚还真有一群老鼠来找我,说也奇怪,那些老鼠的背上怎么绑有纸条呢?   我装作一副很是好奇的模样。   我说局长啊,您老人家可是得担心点,这年头白天拜太阳、晚上供月亮的人可是不少哩。   他面色不太好看。   我这话其实就是说他们内部可是有内奸,我那消息就是他们内奸给我传的,但我不告诉他是谁。   他也不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还没等他问我,我就装傻充楞了,转移话题,问他今一日又是来找我干嘛?是不是准备进来和我一起享受那部长级别的待遇?   他哼了一声,问我昨天他说的事想得如何?   我撇撇嘴,说他们这是准备坑我。我说我真的很难和他们合作。   他问我怎么个说法?   我说他们准备的证据简直就是在跟我开玩笑,那个怎么举报得了白老大?   他指了指我放在床上的资料,说不对啊,难道是资料拿错了?   他招了招手,让我拿给他看。   我把整个公文包都还给了他,我说你们还是判我死刑吧,这事我真干不来。   他伸过手要来接公文包,这时我觉察到他脸上又是闪过了一抹和之前一样很是诡异的笑。但他并没有让自己的情绪泛滥开去,很快便是装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心里头顿时明朗了开来。   这里头肯定有诈。   我一下子又把公文包抽了回来,我说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再看一看,兴许能看出点什么来。   局长急了一下,说可以,但是让他先看一下拿的文件是不是对的。   我故意抻他,抱着公文包坐回了床上,挠了挠胳膊,挠了挠大腿,我说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他问我想什么呢!   我突然看向他,问他有没有烟?   他上下摸了摸,然后顿住了,说他没有。   骗人!   他这个反应明显就不对,如果他没有抽烟那这个动作应该是先说没有抽烟,而不是先摸了口袋,然后才说没有。   我想,这厮看来也是在防备着我。   我说没有烟这脑子不好使啊。   我让他去找外头的人借一包。   局长有点急了,但还在刻意的压制着,他越是这样越是让我觉得这里头肯定有诈,兴许,他们是准备用着公文包做什么文章!   但是能做什么文章?   这里头的线索根本就不可信,就算是那块录音带也都有很大的问题,从背景传来的杂音可以听出那是由不同的声源剪辑在一起的。   他们不用陷害我,因为我已经进来了,也不可能陷害到白老大,因为这证据太蹩脚了。   还是说,这局长真是把东西拿错了?   我故意拖延着时间就是想看看这个局长会不会自乱了阵脚,露出什么蛛丝马迹。   但是没有。   他果真出去外头跟看守的老警察借了包烟,他打开了烟盒,想要从里头拿一根出来给我,但是被我抢先了一步,整盒烟都被我抓了进来。   他愣了一下。   我说别那么小气嘛!   他怔怔地看了两眼烟盒子,我说发什么呆,赶紧把打火机给我。   他顿了顿,眼珠子转了转,最后才把打火机拿给我。不是出去外头借的,而是从他自己的裤兜里头掏出来。   我接过打火机,心里头笑了笑。   点着抽了两口烟,我这才把公文包扔给他。   他检查了一下,啥话都没说,走了。   我愣了一下。   这什么节奏,走也打个招呼,嫖客嫖娼临走前还抖几下大棒呢,这家伙真是个棒槌。   果然。   公文白被拿走了之后我这待遇又变差了,但是警戒却是进一步提升了。   原先我那门口是没坐人的,局长走了之后,来了一人,坐在我的对面,两眼直直地看着我,看得我很是难受。   我跟他说话他也不搭理我。   反正就是盯着我。   我心想这样可不行,回头要是有小老鼠来拿还不得被他给吓跑了。   我得找个法子让他离开才行。   我摸了摸下巴。   嘿嘿。   有了。   我来到了铁栅栏跟前,问那个看守我的警察怕不怕鬼?我早就所料,他肯定没啥反应。   可是下一刻我就开了阴阳眼,眼珠子变成了一黑一白两种颜色,再加上我浑身爆发出浓烈的阴气,还有我的头发长期没有修剪,乱蓬蓬的。   这时被我这气势一拱,再加上我的一副尊容,看守警察终于动了,他喊了一句哎呀妈呀,然后撒脚便是朝外头跑去,一路喊着鬼啊鬼啊。   他这一走我就躺回了床上装睡。   过了一会。   外头走廊传来了两个人的脚步声,其中一个问哪里有鬼啊?人家明明已经睡着了。   另一个有些不确定地说难不成是他看错了?   前面那个笑了笑,说他这是晚上夜生活太劳累,出现幻觉了吧!   他呸了一句,说还真是特么的邪门了。   另一个说别疑神疑鬼了,出去陪他吃个宵夜,放松放松,反正人犯已经睡着了…… 第792章 暗线   等他们走远了之后我才翻身起来,跑到门边听了一会,确实不在了,这时我才放下心来。   但是今晚这小老鼠还能不能来我就真不知道了。听白天那局长的语气怕是现在整个警局到处都在防着老鼠,能不能进来就看老鼠精能不能显一下神通了。   我一直等到半夜。   困得要死。   就在这时,一只小老鼠出现了,只是这只小老鼠有点特别,脸上带了个特制的防毒面罩,刚好罩住它的小嘴。   我不由笑出了声来,看来老鼠精为了让这些小老鼠不馋食还真是煞费了苦心。   我把小老鼠抓了进来。   然而还没等我来得及查看这只小老鼠,外头就响起了脚步声来,我赶紧几个跨步,上了床去,裹上被子。   脚步声越来越近。   最后停在了我这间牢房的外头。   我听到两人交谈的声音,其中一个说看吧,他就说没啥事。另一个说他明明听到了声响,而且好像看到有只老鼠跑了进来。   前边那一个说肯定是后边这一个多疑了。后边这一个说可能真是吧。前边那一个说走走走,到他哪里去,继续喝点小酒,说不可能有什么老鼠进来的,这每个角落都放了老鼠药了。   然后我就听到他们离开的声音。   我没有起来,躲在被窝,把小老鼠背上的纸条拿了出来看,上面写着阿雨的字。   她说外面一切正常,但是最近她大伯有点反常,突然问起了我的事。又说了苏常市的吕总也到帝都这边来了,正在想办法策援我。   看来阿雨她们也没什么进展。不过她说的她大伯问起我的事倒是值得推敲一下。   我趴到床边,猫到床底拿了一支笔芯出来,这是阿雨她们送进来的,只有三四厘米长,夹在床板的夹缝之间,不易被发现。   我翻过了纸条的背面,写下了下面的话:   局长多番试探,白身边恐有细作。另害我之人恐与我相熟。   我写完之后就绑在了小老鼠的身上,然后就准备放它走。但是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我将小老鼠捧在眼前,我问这小老鼠能不能听懂我的话?   它点了点头。   我让它回去找它们老祖宗,告诉它们老祖宗再开一条线,我要单独和它们老祖宗联络。   小老鼠点了点头。   我把它放到了地上,它往栏缝一钻,走了。   过了好长一会。   刚才走的那只小老鼠又回来了,我拿了纸条一看,阿雨说她知道了,会跟她爷说的。   我回她说好的,然后又告诉她以后尽量减少传递消息,避免被人查到她那里去。   写完我就让小老鼠送回去。   这只小老鼠走了大半会,又来了一只小老鼠,不过这一只明显比刚才那只精明,而且看起来好像不简单的样子。   它没有戴口罩,背上也没有纸条。   不过让我瞠目结舌的是,这只小老鼠找到我之后跳到了洗手盆上面,沾湿了手之后跳下来,然后用手写起了字来!   天雷轰轰,我的雷公!   这就有点刷新我的三观了。   小老鼠把老鼠精要带的话写了下来,大致的意思是老鼠精问我怎么了?要单独开一条情报线。   我问小老鼠用不用写下来给它?   它摇了摇头,在地上写了我说给它听就行。   我又是一阵诧异。   看来这只小老鼠肯定是受过老鼠精的特殊训练的,不然怎么可能这么逆天,又会写字,又听得懂人话,还能记下来。   我没有耽误时间去惊奇这只小东西,抓紧了时间,把该讲的都跟小老鼠说了一遍。   我说我怀疑已经有人盯紧了阿雨,而且我现在有理由相信这件事和白家内斗分不开关系,白老爷子和白老大可能都参与到了这里头来,为了阿雨,也为了不被干扰,所以阿雨那边得谨慎一些。   除此之外,我跟老鼠精说正好趁这个机会把它的情报网搭建起来,我不相信白家的人,阿雨我相信,但她一旦置身其中就无法做到客观,至于万老板和吕总,虽说我和他们交情不浅,但毕竟不是过命之交,我这个分寸不好掌握。   反正总的意思就是我现在需要它给我当我在外头的眼线了。   我说完之后小老鼠就走了。   头先的那只小老鼠没有再回来,但是后面这只却是来回跑了好几趟。这只小老鼠确实不简单,说是鼠类中的特种兵那是一点都不为过。   而且还是一只会外语的小老鼠。   我们通了几次,大概意思是老鼠精它懂我的意思,它说既然我怀疑是身边熟悉的人对我下手,想拿我搭桥,那它就先从我身边的人一个个地查起。   我说这样最好,特别是白老爷子和白老大。   另外我把今天白天那个局长跟我要公文包的事和老鼠精交流了一下,它也说这个局长不对头,肯定是要那公文包来做文章,不是套我的话就是为了下一步做准备。   我说我这边啥话都没被他套到,反正就奉行一个原则,逆反不顺、反复无常。   老鼠精说那极有可能就是为了进行下一步了。   我说一个公文包,里头的文件根本不足以充当证据,能搞出什么事情来?   老鼠精说它也猜不到,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他盯紧这个局长,看看能不能从他日常的生活里头找到突破口。   我说也只能如此了。   这一晃。   十天就过去了。   真真是飞来横祸,我这才想着把公司好好经营起来,没想到就出了这么档子事。   这连续两日来又是没有什么进展,我感觉对方正在酝酿什么大动作,但是迟迟没看到对方动作我也是心急。   再一想到之前老鼠精说的有人要对阿雨和小六子不利,我在这里头就没坐没落,但是有人来了我还得装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实实在在是大大的煎熬啊。   就这样。   这一天中午,他们又是开始虐待我,给老子送了一碗馊了的白米饭,我借机发脾气,连碗带饭直接扔了出去,砸在铁栅栏上面,哐啷一响。   我大吼一声,特么的倒是来个人啊,给老子判刑啊!   谁知我话音才落,通道的门就打开了,那个局长又出现了,来到牢房跟前,很是得意的冷哼一声,说走,带我去见个人…… 第793章 心理战   他这话说得很客气,听起来好像我能拒绝一般,但是哪里有得拒绝,他话说完,门就打开了,进来四个人,两个拿枪指着我,两个给我戴上手铐脚镣。   我问他这是去哪?他说到了就知道了。   我被他们押着往前走,从负二层上到了负一层,路很熟悉,之前来过一次,这边是用来审讯的。   他们押着我进了一间监控室,里头有一面玻璃幕墙,隔着玻璃幕墙可以到隔壁审讯室的情况。   进去之后这局长就叫我坐下,他的笑容很是阴邪,说今天叫我来主要是想让我协助一下。   我皱了下眉头,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但我还是笑笑地回他,说这个好办,警民合作嘛!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局长又是笑了笑。   过了一会。   隔壁审讯室进来了一人,他一进来我心头就咯噔了一下,因为这人是林国富。   他怎么还被关在这里?   局长拉了张椅子坐在我旁边,问我认识他吗?   我说能不认识吗?他叫林国富,以前是我的小跟班!   这林国富一副猥琐胆小的模样,被审问他的同志喝着坐下,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他没有戴手铐和脚镣,这说明他暂时没有被拘留起来,也就是说……   呵呵呵。   我在心里头冷笑了起来,大概猜到这局长是准备玩什么把戏了。   局长说认识就好。   他指了指对面的审讯室,颇有得意之色的笑了笑,示意我接着看下去。   和那天审讯我差不多,审林国富的也是一男一女,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   但这次是个男的在凶他。   那男警察问林国富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吗?林国富战战兢兢的摇了摇头,一脸无辜的样子。   男警察拿手指戳了戳桌面,说林国富应该晓得,是警方答应了让他转为污点证人,这才准许他取保候审的。   林国富说他知道。   女警察打了个腔,说既然知道,那就更应该和他们合作,争取更宽大的处理。   林国富说他已经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他们了。   男警察说为了保持办案公平公正,他们现在需要对林国富做第二次的审问,为的就是确保林国富没有撒谎。   林国富嘀咕了一句,太小声了,我没有听错,但是那个男警察好像听到了,喝了一句,问林国富在说什么!   林国富吓了一跳,说没有。   我心里头不由担心,好在当时没有让林国富去扛,不然就他那小胆,估计没扛几下就全招了。   男警察没啥好脾气的看了看林国富,说接下来有几个问题要问他,让他好好地回答。   林国富说好。   然后我就听到他们开始做起了询问来。   听来听去,说的都是林国富如何指认我杀人了,也不能说是林国富指认我,应该说所提的问题都是具有引导性的,比如说有这么一个问题。   男警察问林国富是不是我杀了风水顾问公司的老板?   林国富说不是。   男警察就变了个说法,说死者被证实是脑部受了重伤而死的,问林国富死者脑袋上的伤是不是我造成的。   这话听起来没毛病。   死者的死是脑部的伤导致的,那谁给死者开了瓢,谁便是凶手。   这样的一种提问方式有点教科书式。   不能说错,就是有点不负责任。   所以无论林国富怎么回答,最终都会被引导至是我杀了那两个死者。   而这也正是坐在我旁边的这位局长所想要的。   问询到了最后。   局长摇了下椅子,正面朝向我,问我怎么样?说现在连平日里跟我最亲近的人都背叛了我,难道我还不醒悟?   我说没什么好醒悟不醒悟的,树倒猴孙散,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说到这我嘿嘿笑了笑,我说我这小弟反水我是没啥意外的,但警察这样问询我倒是很意外。   局长呵呵笑了笑,说这个也不怕和我实话讲,无论怎么问,最后法院采信的都只能是他们警方的口供。   我说这倒也是。   他挥了挥手,这时站在他后边的小跟班用对讲机说了一声,审讯室里头便是把林国富给带走了。   我说这一出看完了,还有没有?   局长笑了笑,说别着急。   然后他打了个响指,后边的人便是送上了两杯红茶,还有两碟甜点,给了我和局长一人一份。   局长说吃着喝着,后边还有一位。   我端起了红茶,不由在思忖,还能有谁?   沉寂了一会。   我估计这局长就是想熬着我,跟我打心理战。   过了一会。   那边审讯室的门又开了,我噌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局长。   他笑得很是满意,我问他什么意思?   我之所以会这么激动,那是因为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老爷子,阿雨的亲爷爷!   老爷子面色从容,沉稳落座。   局长哈哈笑笑,扬了扬手,让我坐下。   我看到他的眸子里闪过了一道精光,我心里头哦了一声,这家伙是在耍计谋!   之前我做出一副和白家斩断关系的态势,现在他把老爷子叫过来问询,其实就是为了试探我!   其心可诛!   这是为了再次试探我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和白家关系达到了一个恶劣的程度。   我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但是刚才一激动把情绪给暴露了,这时不由有点难堪,值此之际,我干脆顺势推舟,啪的一下就是把椅子甩在那面玻璃幕墙上头。   那玻璃幕墙没碎,可是动静也是不小。   局长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嚯地站起来指着我,问我想干嘛?   我恶狠狠地盯着他,我说我不想看见那个老混蛋,我跟他们白家一点几把毛的关系都没有!   局长让我坐下!   我哼了哼。   他再次让我坐下,只是与刚才不同,多了两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   我心想差不多了,但面上还是气冲冲地。   我坐了下来。   而因为刚才我那一摔,审讯室那边的白老爷子好像也注意到了什么,但没有显露声色,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地模样。   这白老爷子今天都快八十了,但是掌舵白氏集团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这般淡定不惊。   局长见我坐了下来,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第794章 探头了   他让我别着急,说先看看这老爷子说什么。   我哼了一声,面上没有动,但是心里头已经快速地开动了起来,这局长又准备搞什么?   我转了转眼珠子,一时竟猜不透。   审讯室那边的警察客气了许多,语气也是缓和了不少,和林国富一样,问的同样是我的问题。   但是在白老爷子面前那些警察的手段就用不上了,套了几圈都没有把老爷子套进去,老爷子反正就那两句话,不知道,不太清楚。   这回答堪称完美。   那些警察想对他动刑又不行,想吼他又没他气场大,我心里头乐开了花,但面上水井不波,耷拉着长脸,问那局长,到底让我看啥?就看着老头油盐不进?   局长面色不太好看。   我说如果他是让我看这些那我真没有兴趣,我要回去。   他哼了一声,顿了一下,回头给他的下属使了个眼色,然后对面审讯室就把老爷子送走了。   我暗自笑了笑。   他这一招挑拨离间可是没啥作用。   但我觉得他出招有点乱,先是让我陷害白老大,又把白老爷子请过来,想让他陷害我,这局长到底是什么意思?傻了吗?病急乱投医?   局长唉了一口气,说看来呀,这白家的人是真不好搞。   我说搞不搞跟我没啥关系。   然后我伸了个腰。   这时候局长站了起来,说看来我也应该累了吧?   我说那可不是,如果没什么事请把我送回牢房去。   他笑了笑,说别急,还有一位。   我皱了下眉头,还有?   我居然临下地问他还有谁?赶紧的!   他跟他手下讲了一声,过了一会,对面审讯室的门就又开了。   但下一秒我就直接把这局长干趴在了地上!   特么的!   他们居然把阿雨还有小六子叫来了!   我瞬间爆发,掐着局长的领子直接撞到墙上,我特么的几乎想要杀了他!   我问他什么意思?几个意思?   这局长好像早就意料到我会这样,一脸的无所谓,说我现在可以杀了他,但阿雨和小六子都在他的手上,在我弄死他的同时他的手下绝对可以杀了小六子和阿雨!   我看了看身后的警察,他手里的枪已经对准了我的脑袋。我想了想,深呼吸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审讯室那边已经开始了。   警察只是简单地询问了一些和我有关的基本信息。   以我现在的实力我绝对可以将这局长灭杀了,但我真不敢保证我的脑袋可以扛得住来自后头的子弹,也无法保证可以毫发无伤地将阿雨和小六子她俩带出这警局。   往前一步,杀了这局长可以出了我这口气,但是后面我肯定会上了全国通缉的名单;往后一步,先忍了这口气,等以后有机会再好好虐虐这个局长。   我冷静地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开了这个局长。   他很是得意地笑了笑,任由情绪在脸上荡漾,他让我冷静点,说现在我除了与他合作这一条路,没有别的选择。   我问他怎么合作?   他说他要白氏集团的股份!   终于!   这厮终于亮出他的牌面了!   我说找错人了吧?我只是白家的一颗弃子,不要说白家的股份,就连之前我和阿雨想要住进白氏集团在帝都的一套空闲的当产都没被同意!   他说我是什么都没有,但阿雨有。   我说她也没有。   他说阿雨会有的!我皱了下眉头。他说如果白老爷子被抓、或者出点什么意外,那这白老爷子的财产只会过继给阿雨。   我嗤了嗤,我说白老爷子膝下还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孙子更多不在少数,凭啥他就料定了会给阿雨?   局长站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头,说这就看我的了!   我说我不懂。他说我会懂的。然后笑了笑,这就让人把我押走。   我哪里肯走,阿雨还在审讯室呢。   但是刚才我已经破功了,之前在牢房那边骂阿雨主要是为了跟阿雨断绝关系,没想到今天一激动坏了事。   这时候我想往回找补,但好像有点来不及了。   所以我干脆作罢,走到这位局长跟前,鼻子几乎要和他的额头触碰到一起。   我低下头恶狠狠地看着他,我说如果,他敢对阿雨做什么,说这话的同时我用手指指了指当前地下,我说我会让整个警局陪葬!   他嘴角露出了一抹不屑。   但是下一句话我就让他冻住了,因为我开了阴阳眼,我说故宫和昆明湖的事,是我挑的!不要怀疑我的实力!   他愣了两秒,眸子里头闪过一丝惊悸。   收伏独猪的事,普通百姓收到的消息可能都是各种地质、天然灾害,但是眼前这位这样的级别,相信他肯定知道更多的内幕。   说完之后我冷笑了笑,然后自己开了门,走了。   我那句话不是吓他的。   我说得出办得到!   玩我没关系,伤害我的家人,老子就算不要命了也要弄回来!   到了晚上。   我开始和老鼠精进行通讯。   我跟它说对头终于露出目的了,他们就是想要挑起白家的内部矛盾,然后趁机吃掉白氏集团。   老鼠精说这盘棋肯定不止局长一人在下,白氏集团两千多个亿的市值,他这个级别的人应该吃不下。   我说我也是这样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局长的背后还有哪些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不被动。   老鼠精说不对,现在最重要的是救我出去。   我说我现在的位置反倒正好,他们自以为擒住了我可以作为要挟,这样可以使他们产生幻觉,觉得自己手上有筹码,手段上不至于太激烈。   老鼠精说我这是担心他们对阿雨下手吧?   我说也有这个层面的考虑。   我让老鼠精这几天要密切无死眼的二十四小时的盯着白老大和白老爷子,那局长肯定会对他们下手。   老鼠精说这个它知道。   在和老鼠精进行单线联系的同时我也时不时地和阿雨进行沟通,主要是了解白家那边的动向。   但奇怪的是。   白老大和白老爷子好像都在刻意的回避阿雨…… 第795章 逼我出手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一天,老鼠精果然监视到对头那边有新的动作,一只守在白老爷子那的小老鼠看到了一个陌生人进入了老爷子居住的地方的卧室,往他办公桌的抽屉里放了一份文件。   我问老鼠精那文件里头都写了啥?是什么样子的?   老鼠精说它亲自去看了一眼,发现那里头都是一些银行账户的往来信息,还有一只录音笔。   我问它都是些谁的账号?   它说是我的。   我这下就有点吃疑了,怎么会是我的呢?它问我是不是跟白老爷子有生意上的往来?   我说肯定没有,我现在置下的产业都是我自己拍卖古董赚来的钱。   它让我再仔细想想,然后又问我要不要把那文件偷出来?   我问它录音笔里面都是些什么内容?   它说它听了,是老爷子和我的谈话,主要是商量如何雇凶杀害白老大的事的。   我听到这的时候就不由觉得奇怪了。   他们哪来的这些对话?   但是我在想要不要把这个文件给偷出来?这一动手肯定会打草惊蛇,那样反而会显得更加被动。   我想了想,还是让老鼠精静观其变,现在主要是掌握住他们的动向,后面再伺机等对方出现失误,看看有没有薄弱环节,争取打一波攻坚战,一举消灭掉他们!   第二天。   我这无法接收到来自外界的消息,这不由让我有些坐立不安,因为直觉告诉我对头动了!   我估摸着这十来天来他们肯定撒了不少网,应该是到收网的时候了。   果然。   到了下午的时候那个局长跑了过来找我,说恭喜啊,他们已经扳倒白家那个老头了!   这局长意气风发,满面红光,看起来很是得意。我以为他诈我,所以没当回事,躺在床上,头枕着手,我说那真是恭喜了哈。   他拿了手机出来,给我看了一张图片。   那照片里头的背景是在白氏集团的前台,老爷子被两个警察一左一右的掺着,手上戴着镣铐,神情一脸的肃穆。   我一下从床上翻了起来。   跑到门前。   我说真的抓了?什么罪名?   局长很是得意的笑了笑,说他早就跟我讲了,谋杀,还是幕后主凶!   我说不可能!   他说完全可能,只要我配合他……   我皱了下眉头,我说我还没答应跟他们合作呢。   他在手机上面摁了几下,然后把手机拿给我看,他说看完这个我肯定会改变主意的。   我瞧了一眼,那照片是在一间小屋子里头拍的,光线很暗,有一扇窗,窗帘放了下来,掀起一角,从照片上可以看到,有一杆黑黝黝的狙击枪枪杆从这一角探出了窗外,瞄准了别墅……   我的别墅!   通过那个窗帘角我可以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虽然是小,但我认出来了,那是阿雨。   我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们这是想要干嘛!   我PANG的一声砸在铁栏杆上。   两眼……死死地盯着他!   我一字一字地说要是阿雨有什么问题,我先杀了他,然后再屠了他全家,不但灭了肉身,连魂魄我都不会放过!   这局长呵呵笑了笑,说是吗?   他说不怕跟我说实话,他的妻女老小早就移民了,至于在哪里,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说自打他坐到了这个位置之后,他早就把一切都置身度外了,无所谓了。   我真想一拳揍死他!   但是我没让自己冲动,眼前这厮,帝都市局局长,手头握着的权利确实不是一般的大,调得动兵,遣得了将,最让我忌惮的是他背后还有更大的boss。   我说行,我答应他们。   我手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了皮肉里头,我感受着从手掌传来的阵阵阵痛,心里头暗暗下了个决定。   在他计谋得逞之前,我要先把这厮给扳倒了!   这局长当然不会晓得我在想些什么。   他那张可恶的嘴脸泛起了令人憎恶的笑,说只要我好好合作,不但可保我全家平安,将来事了,还能酌情让我加入他们,不说荣华富贵享受不尽,至少在这帝都我可以横着走。   我咬着牙根,说那我就等着那一天了。   他理都不理,笑容一收,只留下一句过两天开庭,该说什么让我自个好好掂量。   好不容易熬到入夜,老鼠精的那只小老鼠又潜伏进来找我,我还没等它写字就把它抓过来,让它给老鼠精带话,要它不惜一切给我把帝都市局局长的底细翻出来,不仅仅包括他妻儿老小的住处,还有他有几个情人,几个窝,几个亲信,大到人际脉络,小到身体什么毛病,我全都要知道!   小老鼠唧唧叫了两声。   我说你不用写了,白老爷子被抓了,从他家里翻出了我和他窜通找凶谋杀白老大的证据是吧?   小老鼠点了点头。   我把它放到地上,让它快点回去,在没有查清楚这些资料之前不要来见我!   本来我还在想出什么招好,被这局长一激,我算是想明白过来了。   出来混一点道义都不讲。   既然他要耍流氓,那老子就比他更流氓!他不是威胁我要杀了阿雨吗?老子先把他的家底给抄个底朝天!   我倒要看看,谁威胁得了谁!   气死老子了!   当晚老鼠精就给我回了信,说它已经把所有的特种小老鼠都散布了出去,那些小老鼠是它一路过来招的有点精灵的小老鼠,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我让他去找吕总,这家伙当过兵,现在就看他够不够朋友了。他在房地产待了这么久,应该有不少的消息渠道。   一直到凌晨。   老鼠精给我回了话,说吕总把这事办成了!   我看到这话的时候愣了一下,后面接着看下去才知晓,原来这老鼠精亲自去了吕总下榻的酒店找他。   这吕总自打我出事之后便是从苏常市赶来,和阿雨还有万老板见过一面,但是因为我不在,也没联系上我,他又不知道该跟谁接洽,不知道谁可以相信。   如果换成别人估计早就回去了。   但吕总没有,他根据这些年攒下的人脉使了银子,拜托了一些说得着话的人过问了我这事,终于知道了个大概…… 第796章 资本与权力勾结   根据吕总的说法,我这事还真没有那么简单!和我猜测的差不多,对头不仅仅是帝都市局的局长和帝都市长,这背后还有一个资本与权势结合的集团。   吕总说这个集团的来路不简单,里头的关系很复杂,他花了不下五百万的银子,但是也只能打听到这里头有一位当权的副国级坐镇,下面有各个层级的一把手参加,除此之外还联合了不少的资本集团,这些资本集团不但有国内的,还有国外的。   他说这个集团盯上白氏集团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燕郊的那块地,其实就是他们集团内部抛出来给白老爷子下的饵,目的就是激发白氏集团内部的矛盾,从而找到突破口。   我心头不由吃惊,如果这块地是饵,那他们应该是从好几年前就开始布局了。可是凭借白老爷子多年来在商场的浮沉,嗅觉不应该如此迟钝呀!   我实在是想不通。   吕总说这个集团的胃口很大,基本上都会把目标企业通过权势和资本培养大,然后再进一步的吞食掉。   而且他们的目光十分的苛刻,或者说是贪婪,一般的小公司他们还看不上眼,看上眼的集团都是市值在2千个亿以上的。也就是说,这班人跟草原上群聚找食的猎狗差不多,仗着自己人多的优势,专门抢夺别人拿时间和生命打下来的成果,而且还专挑大象!   更可恶的是。   这里头有一部分人位居于公权力之上,坐在人民支持的位子之上,本来应该大道为公,可没想到却拿着这样的权力,在饱食自己的私腹!   吕总说本来这个集团是不打算这么快就收割白氏集团的,但他们好像收到了什么消息,半年前才开始改变了计划。而且这个计划的变更和叶家也牵扯上了关系!   我看到这的时候内心已然控制不住了。   叶老四!   特娘的老子上辈子肯定是强.奸了他老婆的骨灰盒,不然的话这家伙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跟老子过不去!   王顺的事、叶玲的事、长生恶界的事、苏牧他师父的事、还有独猪长虫的事,这一件件随便挑一件出来老子都不可能跟他善了。   我在牢房里头来回走动。   事情走到这一步生气、摔东西已经完全没有用了,我一直坚信一句话,翻脸不如翻身,跑到叶老四跟前和他干一架不如想想如何瓦解掉他手头上的权势。   对于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对于一个恨到心头难以容下的人,最好的报复方式就是一点点的如同包洋葱一般,将他所有可以倚仗的东西瓦解掉!   但是这想法容易,以目前我的实力来看,想要办到却没那么容易。   挡在我眼前的是一座山。   想要搞掉这座山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炸掉它,一种是绕过它。   灭掉它我暂时没有那么多的炸药,绕过它我心里头不顺!   我深吸了口气,坐到床边,两手肘支着膝盖,手掌捧着脸,目光全都聚焦在了地上。   三界寂静,八荒无声。   我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如何才能四两拨千斤,灭掉这个集团?就算是不灭掉,也要让他们元气大伤,至少叫他们不敢对白氏集团下手,至少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不然如此任由他们宰割,还以为我只是一只只会叫的小老鼠!   我看着地上阴阳明暗的光,想到风水一行里头最为经典的一句话,阴阳相生,阴盛则阳衰,阳盛则阴衰。   世间万物皆是如此,眼前这个集团也是这般。   依靠我自身的力量想要推翻掉这个集团想来绝无可能,但是如果我接住这样集团阴的那一面的势力,是不是就可以达到四两拨千斤之效果?   我心里头有了主意了。   我问小老鼠那个吕总有没有说那个消息是什么消息?   它摇了摇头。   我酝酿了一下,跟小老鼠说回去这样讲。   我说如今形势于我不利,不仅敌暗我明,而且对头势力不小,想要将对方扳倒,需有以下几点:一,摸清敌况;二,寻找敌之敌;三,搅乱棋面。   第一点是必须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第二点就是寻找四两拨千斤的切入口。第三点是为了搅浑局面,就跟摸鱼一样,水浑了,鱼才会冒头,只有冒头了才能看清它们的面目。   我让小老鼠把我这话带回去,它点了点头,身子一蹿,跑了。   它一走我就躺到床上去,脑子里头一直在转,虽然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睡觉了,但我现在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吕总能帮忙我一点都不意外,但他能打听到这个程度我是有点意外的,毕竟我和他不过就是见过那么几面,要说唯一帮助过他的,那就是帮他收了戴竹生。   白老爷子现在被捕恐怕白氏集团内部会乱成一团,白老爷子我不担心,我就担心阿雨。   我太能体会她内心的感受了,打小便是缺爱,如今遇上了我,我不但不能给她足够的爱,还经常叫她担惊受怕,现在我进来了,她爷也进来了,我担心她情绪上有点受不了。   一念及此我就有点坐立不安。   我猜想阿雨今晚肯定会给我来信,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一直到天亮都没有。   我不由有些担心。   我一夜无眠。   第二日那位局长又来找我,问我想好了没有?我应付他说我答应他们,这次是真的想好了。我说和他们相比,白家确实不是我待的地,或许跟着局长混我还能更有前途些。   他听到我这回答很是满意。   但是到了晚上我就气炸了,老鼠精来信说我被诓了,它说阿雨因为白老爷子进去之后信心大受打击,后来白老大来找她单独聊天,老鼠精放了耳线进去,听到白老大跟阿雨说是我陷害的白老爷子!   阿雨本来是不信的,但是今天傍晚的时候白老大又来找阿雨,说他弄到了我和帝都市局局长的讲话,里头讲的正是我今天白天和局长的谈话!   我看到这真的是气得全身发抖!   卑鄙!小人! 第797章 重大突破   我跟老鼠精说我不想管那么多了,老子要越狱!它让我冷静点,说还不到那个时候。我说我的家都快被拆散了,此时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老鼠精让我冷静下来,它说白老大这个举动不就已经暴露了吗!我恍然一想,对啊,他哪里来的我和局长对话的录音?除非他们是一路的!   之前我一直想不通这个局长背后的集团通过什么手段把白氏集团搞到手,我也怀疑过白老大,但是之前局长抛了个烟雾弹,让我以为白老大和老爷子是在内斗,现在看来,白老大这是在引狼入室!   这么看来,在此之前,局长他们都是在做局,主要就是让我们看不清谁跟谁,只可惜呀,他们算尽天机,就是没想到我在牢笼里头还能知道外面的事!   我冷静了一下,想了想,现在这个情况有点危机,但是转念一想,不由觉得或许转机便是埋在此处。   他们离间我和阿雨,无非就是想让阿雨变得无助,同时让她的思维无法理智的运转起来,毕竟现在发生的这一幕对她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而对手对阿雨下的这一招,我大概能猜到他们是想要干嘛!   白老爷子被冤枉入狱,而阿雨则现在孤立无助,我则是被陷害如此。   白老爷子入狱之后他们肯定会罗列各种各样的罪名,老爷子今年已经快要八十了,如果我是他,估计我都不会去想什么退路了,毕竟已经活够了。   但他肯定会放不下阿雨。   我猜白老爷子会把手里白氏集团的股份转交给阿雨,就算白老爷子没这个想法,对手也会这样搞,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得到白氏集团。   白老爷子现在被抓,白氏集团由白老大一人独大,阿雨现在又在白老大手里,到时候如果他们再伪造一点文书,说阿雨把白氏集团的股权交给白老大,那这个局就成了。   可是!   我会这么容易让他们成功嘛!   我想了想,他们不是要白氏集团吗,老子横插一杠,先把白氏集团的股值给炒低了,让他们先出出血,然后再把市面上那些散户手里的股票接过来。   到那时候,我到要看看,谁才是赢家!我笃定了主意,一个字,那就是干!   我让小老鼠给我带话,首先就是联系上白老爷子,让他先迷惑对手,如果他们提出让白老爷子把手里的股权移交给阿雨,那就答应他们,也有可能不提,那就创造条件提。   其次,深挖帝都市长和市局局长的绯闻、负面消息、犯罪消息、各种小道消息,我这一次不但要来个风吹草动,我还要来个大浪滔天,把这些消息往国外的媒体手里一放,我就不相信这两人还能安居乐业。   而且我不相信挖不到,像这种干坏事的人,脚底不可能不沾露水的。   最后就是炒底了!   这个分两步走,一步先把我寄放在万老板那边的所有古董全部出售,全部用来收购白氏集团在市面上的股票,一步是联合吕总,先借我点钱,从侧面出击,造成多方联合炒底的错觉,到最后我会让他们知道,所有的股票全都在我的手里!   我不懂股市是怎么操作的,但是钱只有那么多钱,股价越低,相同的钱可以买到更多的股票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所以我让吕总他在购入白氏集团的股票的同时,大肆的去宣传有关白氏集团的负面新闻。   但是有一点,这些负面新闻不能够伤到白氏集团的老底,不然以后就算能把白氏集团拿在手里,信誉什么的全都没了那也没用。最好是抄些后面能反转的新闻。   时间十分紧迫。   明天还有一天,后天就是开庭的日子了,如果我指证老爷子雇凶杀人的事实成立,那我和老爷子难逃牢狱之灾。但是如果我不指证,那阿雨就会有危险。   这一步进退都不容易,一切到底如何,就看明天了。   我再一次失眠。   连续十个晚上,我没有睡过一点觉,只是在凌晨的时候困得不行,打了下瞌睡。   我不知道现在外头如何。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一个点,他们让白老爷子把股权交给阿雨,和扳倒市局局长、帝都市长这两件事要同时进行,一旦出现差错,都会让对方出现反复的机会。   我在牢房里头打坐,越到这个时候,我越要让自己安静下来,我在心里头念起了风水歌。   须弥山是天地骨,中镇天地为巨物。如人背脊与项梁,生出四肢龙突兀。四肢分出四世界,南北东西为四派。西北崆峒数万程,东入三韩隔杳冥。惟有南龙入中国,胎宗孕祖来奇特。黄河九曲为大肠,川江屈曲为膀胱……   这是撼龙经。   12岁那年我爷逼着我读的第一本有关于风水的书籍。   我现在已然能够倒背如流。   在心里面念了一上午,就在这时,我听到KING的一声,通道门被打开了的声响,然后听到一阵意气风发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最后停留在我这间牢房的跟前。   我没有睁开眼睛,依旧打着坐。   局长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呵了一声,听起来十分得意,他说又有一个好消息,刚一完成就想着来跟我分享!   我嗤了嗤,我说白老爷子手里的股权拿到了?   他说没有拿到,但是也差不多。   我哦了一声,试探地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也不怕跟我讲,白老爷子已经把他手里的股权通过转让的方式转让给阿雨了!   我心里头冷笑了笑,果然如此,我没有动任何声色,我说那好像没达到他们的目的吧?   他很是得意地说我猜不透吧?但是现在不能告诉我,再过几天,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会告诉我的。   随后这局长便是走了,他一走我这才睁开眼睛。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到了晚上。   老鼠精来话说有重大突破,有一个神秘人送了一个文件包到吕总下榻的地方,里面全都是各种关于帝都市长和市局局长的影音资料,无码高清的那种…… 第798章 特么的转机来了   这一波助攻来得可是心惊肉跳啊!我一看到这个消息差点没把牢房给撞出个洞来!   转机!   特么的这就是转机!   我问了老鼠精他们打算怎么处理?老鼠精说还没有动,拿到资料的第一时间就想着法子跟我说了。   我想了想,第一,先不管这波助攻是谁送出来的,这个文件包里头的资料怎么说都得好好地利用一下,国外媒体,各大头条,只要有谁敢刊登、报道的全都免费奉送,不敢刊登报道的全都花钱让他们搞;第二,找出这个文件包是谁送来的,我猜想应该是局长他们这一线的死对头,找到他们,看能否联合!   说完我就赶紧让小老鼠把这个消息给送出去。   今晚注定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但是和昨晚不同,我这心头安定了不少。   阴阳互换。   阴盛则阳衰,阳盛则阴衰。此消彼长,万物皆是此种道理!   我躺在床上,想象着此时外头各种爆炸性的新闻传出来,过了大概有几个钟头的样子,几乎是深夜了,小老鼠又潜伏了进来。   老鼠精说已经按照我说的去办了,但是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不但是我们爆出来的那个公文包里头的东西,还有更多劲爆的消息也是不断地从各个媒体平台传出来,就如同我们所做的只是点燃了炸药包的引线,后面的炸药包自个就爆炸了,不但如此,还有人在不停的加码!   我说这就对了!   局长他们的对头也开始行动了。   我说趁这个时候赶紧布局做空白氏集团的股价,明天大规模的入场,最好是在宣布开庭结果之前把主动权拿下来!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千万地叮嘱小老鼠要帮我带到,就是换掉证物房里头陷害白老爷子的录音带,最好是换成市局局长的无码高清片,让大会明天开开眼!   说完我就让小老鼠赶紧回去复命。   小老鼠一走,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四两拨千斤,最后连这四两都是别人助攻的。   我想了想,不行,头脑不能发热。   这一战还没有打完!   我开始在想到底会是谁送出来的这一波助攻?而且为什么会找到吕总?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因为现在吕总是在和我单线联系,如果说局长对头想要趁着这乱劲扳倒局长他们这伙势力,那他们应该找阿雨,或者是万老板。   吕总的存在本来就很少人知道,他做的这些也都只有我和老鼠精知道。   除非……   我心里头咯噔了一下。   这时听到门KING的打开了,没有听到脚步声,但是我听到风声,穿的不是硬质底的鞋子,我看向了牢房门口,风停了,一个穿着笔挺的中山装的青年站在了门口。   这个青年长得很是正气,剪着干净的板寸,国字脸,额头明亮,鼻梁高挺,嘴唇有肉,特别是那星眸,如同浩瀚星辰,在这黑暗中都能闪闪发光。   我站了起来,心里头补上了那句还没说完的话,除非,他们注意到了我……   我走到牢房门口和他对视了一眼,从细枝末节上我看得出这人是一个简朴的人,身上的这套中山装应该穿了不少年了,领子都有些磨掉,但不细看看不出来。   他站得很笔直,一看就是对自己很严格的人,而且他的手放的很规整,两手的拇指都轻轻地搭在食指的第二节 的关节上。   我先开了口,我说你先别讲话,让我猜一猜。   我说他跟市局局长还有市长应该不是同一伙的,不然的话不会大半夜的来找我,站姿严谨,军队里头的人吧,但是穿的不是军装,应该是转业了,可是能够在这时候来这儿看我,肯定跟的是大领导吧?   他笑了笑,这人笑起来看着有点像拍少林寺那时候的李连杰,他说没有错,但也不全对。   我没有纠缠于对错,单刀直入,切入了主题,我说他来这应该不是为了让我猜他的身份吧?有什么事讲吧。   他说明日开庭,不要指证白老爷子。   我说就这件事?   他说对的。   我说我考虑考虑。   他笑了笑,说我会同意的,而且我在心里头已经打算这样做了。   我嘴上说那可不一定,但心里头还是有点吃惊,眼前这个青年不简单呀,寥寥几句,不由让我心生恐怖。   但好在此时是友非敌。   我说那文件包是他们的人送的吧?   他笑了笑,点了短头。   我说怎么找到我的?或者是准确点讲,吕总?   他说这个以后我会知道的,只要记住刚才他和我说的话就行。   我皱了皱眉头。   正想着再问几句,这家伙就走了。   门啪噔关上,就跟这人从来都没来过一般。   本来我还有睡意。   这会没了。   在床上打坐,一直到天亮的时候,有人送了早饭过来,我全都吃掉了。   我知道今天注定是值得纪念的一天。   吃过早饭,局长就带人来押我,和昨日、前天的意气风发不同,他黑着张脸,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我被带出了看守所,上了一辆警车,随车押送我的是两个全服武装的武警,和两个穿着防弹衣的警察,一路前面两辆摩托车、一辆警车开道,后面两辆警车押送。   不得不说。   这是我从小长到现在,最为拉风的一次了。   法院里警局那边有一段距离。   警车车队在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我看到旁边有一个广场,广场大楼上面有一块大型的屏幕,里头正在播放着早间的热点新闻。   车子开的不快不慢,路过的时间我看到了三则新闻。   第一则是帝都的东外环又是塞车了,塞车原因是有一起事故;第二则是今天股市开盘的时候白氏集团的股价一路狂跌,从二十几块一路跌到十几块,目前还在大量的暴跌之中,新闻里头说是跟白氏集团的掌权人白董事长被抓有关;第三则是一个专家教授出来讲的,说是最近帝都会有重大的人事调动,原因是跟昨晚的一则小道消息有关…… 第799章 开庭   这三则消息虽然透露出来的讯息不多,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警车来到法院。   还未近到跟前就看到法院外边围了许多警察、记者和看热闹的。   闪光灯就跟雨点似的嚓嚓嚓的响。   下了车来。   武警和警察押着我们进来,那些记者率先把市局局长给围住了,但问的不是有关白氏集团的事,而是和他有关的一些小道消息。   我听到有个记者问得最露骨,扯着大嗓子喊,问这局长昨晚在某某网站上面流出来的高清无码双人岛国动作片里面的主角是不是他?   旁边的人一听到全都哈哈大笑,但是那局长脸黑得跟个啥一样,本来我看他是想露个脸的,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就跟在我后面进来了。   我故意走慢了两步,等他来到跟前,揶揄了他一句,我说局长好风光啊,这么多的媒体围着他转,这问的都是啥呢?是不是问的我的事情?要不要我去帮他说两句呢?   局长恶狠狠地盯着我,让我闭嘴。   我哈哈大笑。   进了庭子,我被关到了被告席里头,过了一会老爷子也被押了进来,只是面色不太好,但大将之风依旧在,面目从容,坐到了我隔壁位子里头去,侧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便是闭目养神。   今一日的戒备级别看来不低,法庭两边都有武警看守,后头还有一大堆的记者架着设备在进行实时地报道。   没过多少。   全场起立,法官进来。   法官宣誓,宣读了一些常规的东西,然后就是检方律师和被告律师进行辩论。   大概流程就是这么个流程。   检方先是做了个大概陈述,主要被告有两名,就是我和老爷子,控告老爷子和我有故意伤害情节,其中死者两名,伤害未遂的一名。   两名死者一个是风水顾问公司的老板,一个是那个道士。检方的律师还拿了照片出来,给那些媒体记者和法官看。   然后又拿了一张照片出来,里头是白老大。   检方律师说这个是伤害未遂的。   检方举证完毕。   辩方律师站了起来,指着检方列举的两个死者和一个伤害未遂的第三方,都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我和白老爷子。   检方是个年轻男的,看起来有点狡猾。   他说刚才列举的都是他们检方最后得到的结论,至于指向白老爷子和我的证据,他马上列举。   检方请庭警调出了1到3号的证据。   1号证据是我和白老爷子有关的银行账户,是一张银行卡,说这是老爷子雇凶支付给我的资金,里面有五百万,银行卡是在我的住宅里面搜到的,但是开户名是白老爷子。   他这一讲,我特么的突然想起来了,好像这张银行卡真有这么一回事,是老爷子给我的,但不是买凶,是当时老爷子觉得阿雨跟我在一起可怜,给我的钱。   没想到这都被他们搞到了!   后面这张银行卡被我扔一边了,压根就没想着去花。   辩方律师说这张银行卡只能单方面证明白老爷子给了张银行卡给我,无法证明银行卡里头的钱是白老爷子用来叫我去买凶的。   检方说无缘无故白老爷子给我那么多钱干嘛?   辩方说考虑到两位被告之间的特殊关系,这一点很正常。   法官敲了敲锤子,让辩方律师说明白点。   辩方指了指我,说我目前和白老爷子的孙女在一起,并且育有男娃一名,所以这笔钱不单单是给我,也是他的委托人给第二被告家属的资助金。   检方还想再提意见,但是被法官打断了,说第一件证据已经足够明白了,让检方说第二件证据。   检方拿起了装着2号证据的塑料袋,里面是四张照片,第一张是我在酒吧打人的照片,第二张是我在别墅外头打道士的照片,第三张是两个死者和我的背影同在一框的照片,第四张是我和白老爷子握手的照片。   检方律师拿起来给那些记者照片,又呈上去给法官看。   检方说从这些照片上可以看出,死者都和我有关系,而且跟着死者的尸检报告,确实也都是因为我而致死的。   辩方律师提出了异议,说这些照片只能证明第二被告打伤了死者,但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第二被告打死的,也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是白老爷子雇佣的我去杀害死者。   检方律师说对,确实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如果是第二被告自己主动承认呢?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孙女婿坑外公,那可不逆天了。   检方说在此之前,经过市局局长的努力,第二被告愿意转为污点证人,指证第一被告。   大家都看向了我。   辩方的律师显然有点措手不及,就连白老爷子也是一脸的惊诧。   我笑了笑,站了起来。   扫视了一圈。   我说没错,我可以作证!   市局局长笑了,检方律师也笑了,辩方律师正在跟老爷子的律师团进行紧急的磋商,老爷子在惊诧了一会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我看着法官,做了个起誓的动作。   我说我对我以下所说的话负法律责任,如果有任何撒谎的成份甘愿接受法律的制裁。   检方律师笑容满满的让我呈辞。   我说我作证,我和白老爷子没有半点联系,我没有杀人,就算我杀人了也和白老爷子没有丝毫的关系!   全场又是一阵哗然。   检方律师和市局局长直接拍案而起。   检方律师恶狠狠地瞪着市局局长,市局局长又恶狠狠地盯着我。   他走了过来,说我这是在找死!   我嘴角微翘,问他讲什么,我听不到?   他让我小心点,说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回头肯定要让我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我说这下我听到了,不过那边的媒体朋友听不到,如果他不介意的话可以再讲一遍。   他一副我是傻子的模样看着我。   我说行,没事,你不说那就只能我来了,正好我做了准备。   说着我从底下拿了一直录音笔上来。   这是昨晚那个人留给我的,说庭上有用。   我摁了个播音键,声音还挺响的: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回头肯定让你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第800章 法庭大战   局长的声音在这个法庭上响了起来,那些媒体记者就跟捕捉到了大新闻一般,拼命地对着局长一阵狂拍。   就在这时。   法庭的门开了。   一伙穿着中山装的人走了进来,七八人,个个戴着墨镜。   法官敲了敲锤子,让大家都安静下来。   那伙传中山装的把住了门口,从面走出来一青年,没有戴墨镜,看面相正是昨晚去找我的那位。   他径直走到了法官的位置,拿了一纸文书给那法官看,法官面色很难看,但还是点了点头。   然后那青年又走到了我跟前,他没理我,而是直接对局长出示了证件,同时嘴里对局长说,他是国安局的,现在以涉嫌威胁国家安全的罪名请局长跟他走一趟。   局长一下子就慌了。   但毕竟在局长这个位置上这么多年,很快稳了下来,说那青年是假冒的,说他是局长,除非公安部的人来,不然谁都不信!   青年又拿了一纸文书出来,让局长看清楚,说上面有国务院办公室的印章!   局长手一摸,就要掏枪。   但是那青年眼睛一眯,上前一步,就将局长给拿下了,动作十分迅速,几乎还没等局长把枪掏出来就已经擒住了他。   后头的媒体闪光灯一直在闪。   我听到那青年说给局长三条路选,一条是他现在开枪把局长打死,他说别质疑他,他绝对有这个权利;一条是跟他走,大家客客气气的,别在这么多的媒体面前献丑;还有一条,是他不杀局长,但是现在媒体的闪光灯底下晒一晒。   局长还是一副啥事都不怕的样子。   他说这里头有八个武警,外头还有十几个警察,他不信青年可以把他给抓走!   青年笑了笑,说可以试试。   他嘴巴往站在门边的那七八个穿中山装的男人怒了努,说瞧见那几人没有,别看年纪不大,但都是特种部队出身,去过境外做过战,最叼的一次是去金三角,灭了一大毒枭,三个小组九人愣是把人家一个团给干趴下了。   他笑了笑,问局长觉得他手底下的人能抗住他的人多久?   局长慌了,是真慌了。   我在一旁看热闹,说局长别怂啊,干一票,都是带把的,这事得在枪把子上见真章!   局长吼了我一句,让我滚一边待去。   我本来就是凑一嘴,但他这态度我可就不喜欢了,我吼了一声,让那青年把3号证据放一放,觉得能掀起高潮。   青年问局长放不放?   局长说我这是在找死!   我说我就是找死了,就问他敢不敢放!   他说放!   青年拽着局长走到法官台下,跟法官说了几句,随后下边的人推了一台电脑上来,庭上的人拿了3号证物。   一块光盘。   局长愣了一下,说不对,应该是一只录音……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青年给打断了,额的一声,没再说下去,我看得出局长是吃了青年一记闷招了。   光盘被放进了电脑里头。   全场一阵屏息。   啊……   啊……不要……   局长你太坏了……   画面才一播开便是一幕幕儿童不宜的画面,局长的高清头像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脑袋上面半跪着一个全身脱光的妙龄女郎,然后局长在人家的私处一阵吮吸,吸得那个妙龄女郎连连喊着不要!   哈哈哈!   那些媒体记者发出阵阵哄笑,但是很快就跟作战一样,闪光灯一阵噼里啪啦的拍照。   局长站在电脑的后头,听着声音好像听着不对劲,别着脑袋靠前边去看了看,一看大发雷霆,跟发疯了一样,说别放了,别放了!   然后脚一抬,就要去踢那台电脑。   但是被青年给拦住了。   青年拉着他,说走。   后面的武警这时才反应过来,想要去救局长,但是被青年给吼住了,说谁敢上来!   枪都拔出来了!   武警也都扛着枪逼了上去。   这下可就是大新闻了,但是没有一个记者敢拍照,全都被吸住了。   青年拿出证件,说他们是国安局的,谁敢乱动!   在法庭上大闹,而且还是国安和公安,庭上办理的还是白氏集团的案子,这新闻,实在是太特么的大了!   国安的那七八个人全都跑了下来,局长吼的那一声就跑了下来了。   二十几个武警对八九个国安的。   法官这时早就跑了。   庭警把老爷子给收押了回去,他级别比较高,我这被告二号反倒是被遗忘了。   我笑嘻嘻地在旁边吼着,快点打啊!别愣着,人家媒体记者还等着头条呢!   青年吼了我一句,让我闭嘴。   局长也是吼了我一句。   我心头那个气,妹哟,还真都不拿我当回事了!   我噌地一下开了阴阳眼,瞬间将全场的普通人都压制了下来,连同那几个国安的,然后跑到最跟前的那个武警跟前,把他手里的枪对着天花板打了一下,然后我就跑了回来。   阴阳眼再一关。   一切恢复正常,但是枪声在法庭里头回荡。   这枪声就跟点燃火药桶的火星一样,一下子把全场炸开了,两帮人在法庭里头开打了。   那些媒体全都躲到了桌子底下。   我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同时也是艺高人胆大,趴在栏杆边上看热闹。   这两帮人你来我往,但是打归打,好像都还知道点分寸,都留了一手,没有下死手。   先开始武警占了上风,毕竟人数多,国安那边还要抓着一个局长,所以战斗力在二比一往上。   可是慢慢的,国安那边的凭借着场地的优势,局势开始反转。   他们就跟打巷战一样,一点点地往前摸。   不一会儿就干趴了三分之一的武警,局势大转。   就在这时。   局长吼了一句,说别打了,都是自家兄弟!   枪声这才停了下来。   青年抓着局长冒了头出来,他对那些武警说不要再打了,再打他们就犯了政治上的错误了!   局长抬头看了看,这时只剩下不到十个武警还站着。   他对那些武警说,兄弟们,别打了,听国安兄弟的,现场还有这么多的媒体朋友,不能这么干!   我这心里头不由冷笑,刚才怎么就没有这个觉悟呢…… 第801章 夺命香水   局长就这样被抓了。老爷子听说是没有证据显示他有罪,当庭释放了。我呢则是被押回牢房继续待着。我的心一直提着,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我现在就在等一个消息。   这一局能否大胜,就看这个消息了。   到了晚上。   老鼠精来了消息,没有多的话,只有一个数字。   15。   我看着小老鼠写在地上的这个数字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   百分之十五的白氏集团的股权,这样的话,白氏集团就掌握在阿雨的手里了!   她爷爷37的股权,再加上这15,总共就囊括了52。   但我觉得这事没完。   对方只是损了一个市局局长,而且那个国安的青年是什么来头我现在也还没探清,是敌是友根本就不好讲。   我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从来都不相信还有侠义这事。   如果没有利益的趋势,侠与义都不会存在。   居安而思危……   我担心这件事搞到最后我们和白家会不会成为两个势力之间角力的炮灰!所以要提前抽身出来,逃离这个漩涡。   但目前眼下的情形也不明朗。   我在牢房里头来回踱步,左思右想,实在是无法看透眼下的局面会如何发展。   但是我可以肯定一点,很快他们就会发现白氏集团被我和阿雨收入了囊中。   白老大肯定会第一个跳出来抗议,紧接着是局长背后的人,再然后就是国安那一派的。   对于局长和国安这两派人来说,白氏集团对于他们来讲可能无关紧要,但是对于阿雨来说却是要命得很,再怎么说那也是她爷奋斗了一辈子的心血,更何况现在她手里拿着37%的股权,算是白氏集团实际意义上的股东。   所以我很担心阿雨会成为各方的焦点。   我让小老鼠回去,让它跟老鼠精说,无论如何都要让阿雨住到老君堂酒吧里头去。那边是目前来讲最为安全的一个地方,普通人不会找到那里头去。   小老鼠点了点头。   走了。   我躺到了床上去,突然右眼一阵发疼,掐指一算,这被关进来已经都有半个多月了。   这边的事得好好地解决一下了……   大概是因为了了一桩心事,我这心头松了一口气,当晚是我十来天来第一次睡着了。   次日。   阿雨她们来探我。   局长被抓,这个警察局算是破了一个洞了。   阿雨看到我依旧是哭,我心里头虽然心疼,但是我知道只要和我在一起这样的事以后还会很多的。   窥探天机者岂有善了之命。   我安慰她说一切都会过去的,这一次不就是这样吗?   她问那为什么他们还不放了我?   我苦笑地摇了摇头,说这事还没有完,不过就快了。我让她放心就是了。   阿雨给我带了我最喜欢吃的葱爆鸡肾,我边吃着边问她老爷子现在如何?   阿雨说都好,就是感觉心气一下子有点萎靡,因为、因为……   阿雨支吾了几句。   我问她因为什么?   她说因为她爷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说这一次之所以会把事情搞得这么大是因为她大伯引狼入室,和外人勾结起来背叛了她爷。   她说虽然她爷一直都在和她大伯在斗,但是她爷以前跟她说过,他那是在锻炼白老大,再过几年,等到他八十了就会把白氏集团全都交给她大伯,但是现在出了这事,她爷变得有些心灰意冷了。   唉。   我只能叹息一声,其实,白老大不过也是一只棋子……   我问阿雨那她以后怎么打算?   她甩了甩愁眉,拨开乌云,笑了笑,说肯定是等我出来,继续过我们的小日子啊!   我说那她手里的白氏集团的股权怎么办?   她说她想好了,她爷本来就是想把白氏集团交给她大伯管,而且他大伯确实也是这方面的人才,所以她准备等我出来之后,把白氏集团的股权交给她大伯!   我一听心里头不由一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真是傻丫头!   你家男人费了老大的劲才从两大势力的角逐之中搞到的胜利品就这样轻轻松松地送出去了。   唉。   我苦笑地轻叹一声。   罢了罢了。   这样也好,她总该是成为一个普通人,手里拿着这些只会让她成为一个漩涡的中心点。   我扒了一口饭,我说我支持她,交出去也好,咱们有手有脚,总不至于会饿死了。   她甜甜的一笑。   我饭吃好了,回到了牢房里头。   躺在床上。   可是没过一会,我这肚子就开始痛了起来,就跟肠子被人捏在手里,一下一下不停地拿着针扎一般,我从床上滚到了地上,斗大的汗水一下子从额头渗了出来。   不一会儿全身都湿了。   啊!   我忍受不住的叫了起来,那饭、那饭,有问题!   我一手抓着床板,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身子一动疼得更是厉害,那床板被我抓得咯吱响,我一用力,撞在了墙上,床板从中间崩裂成了两半,墙上也是裂开了一道道裂痕。   我嘴里喘着粗气,两眼白蒙蒙,全都是我的汗。   我快要死了吗?   阿雨下的毒?   为什么?   我躺在地上就跟具死尸一样,感受着如同锥骨一般的痛,一丝力气都没有剩下,脑海里只有阿雨的身影。   不!   肯定不是她!   我内心一阵呐喊!绝对不会是她的!   就在这时。   就在我内心陷入挣扎之时。   走廊外头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最后停在了我这间牢房跟前,我的头部和铁栏杆靠得很近,几乎都能感受到这人身上的温度。   我艰难地仰着头去看她。   汗雾蒙住了我的眼,再加上剧痛导致我的神智都有点不清晰了起来。   但我还是看出了来者是个女的。   穿着黑色的皮裤。   单膝蹲在了门口。   她的头发很长,身上喷着熟悉的香水,感觉好熟悉,连脸盘都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邪邪地笑了笑,说没想到我还挺能撑的。   我虽然脑子不清醒,但是用猪脑袋想都知道放毒的就是她了。   我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   她发出铃铃地笑声,说好玩。   然后她扔下了一个小玻璃瓶在我跟前,说这是解药,如果我识相的话,最好把白氏集团的股权给交出来…… 第802章 祸水东引   说完那女的就走了。   小玻璃瓶只有两指大小,掉在了地上碎成了玻璃渣,我特么的哪里还敢去吃她给的药,谁晓得那是解药还是加速中毒的药?   但是疼痛越来越厉害,几乎都跃升了一个级别。   而且一开始只是疼肚子。   到后面开始向四肢和头部发展,感觉起来就跟有虫子通过筋脉到处钻一样。   我哇的一下,吐了一大口黑血出来。   两只眼睛一只看到的东西变红了,一只看到的东西变成黑白的了。   喉咙如同刀割,感觉快断了。   我双手抱着我的喉咙,这到底是什么毒?要弄死我就给我来个痛快的,这么糟践我,特么的是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被痛红了眼了,手一抓,将那碎在地上的药丸子抓起来就往嘴里头塞,混着黑血,往喉咙里头咽。   死就死。   老子不受这个罪了!   啊!   喉咙就跟被火烧断了一样,灼热、疼痛、割裂感,一阵阵、一波波地朝我袭击而来,冲撞着我的大脑。   我离死不远了……   离死不远……   突然来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就跟全身的皮被扒了下来一样,我两眼一黑,直接疼死了过去。   ……   这次连梦都没有。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少天,反正等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小老鼠在我的脸上,不过这次我没有被吓到。   麻蛋!   我动了动手指,动了动四肢,活着真他妈的累!   我看着冷冰冰的天花板出神,天公,马勒戈壁的,为什么就不肯让老子这样就去了?还让老子遭这些罪?不要叫我知道是谁投毒的,老子跟他没完!   我揉了揉脑袋坐了起来,身上的衣服、地面上的血渍都还有点液状,这说明我吐出来的血还没超过24小时。   可是为什么老子觉得好像过去了有一年那么久?   那个皮裤女到底是谁?   为什么她身上有一股我熟悉的味道?   我靠着床沿慢慢地把状态调整过来,想了想,但脑筋依旧在原地打转。   我喊了一句,有人吗?   没人应……   妈的!   局长一被抓连个管老子的人都没有,这都什么几把局子,抓进来的犯人还要分个上下左右派?   那个投毒的娘们指定是局长他们这边的人的,眼看着苦心经营了几年的果子被我摘了,恶向胆边生,想要来作死我。   我呸地吐了一口恶血出来。   不由想哈哈大笑。   老子就是不死,老子要像石头夹缝里的野草一样,挤也要挤一条路子出来!   小老鼠唧唧叫了两声,在地上写了字,问我这是怎么了?   这小家伙连日来充当着我的传令兵,每天晚上都来报道,久而久之,不免有了些感情。   它两只小眼睛很是关心的看着我,人立站着,两只小手吊在胸前。   我生意沙哑地说没事,被一不知道哪里来的臭娘们给下了药!   它又在地上写字,问我要跟老鼠精说吗?   我说要,让它调查一下今天阿雨给我送的饭都经过哪些人的手?在路上遇到了哪些人?进局子的时候饭菜是否离过手?   我说调查出来,给我下毒的那人很有可能就是对手!   小老鼠唧唧叫了两声。   我大概明白了它的意思,我说不要告诉阿雨,这件事不要让她知道。   它点了点头。   我说走吧,我这边没什么事,另外这几日不要让阿雨出门,必须严防对手还有身边的人!更不要往我这边跑。   它唧唧叫了两声,然后就走了。   我颤危危地站了起来,朝洗手盆走去,我准备洗个脸,可是水龙头一打开,出来的水全都是红的!   我足足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了几步。   可是眼睛一眨。   那水的颜色又变正常了。   我额上直冒冷汗,妈妈的,真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啥啥都不对劲。   我捧了一把冷水浇在了脸上,让自己清醒一些。   然后躺到了床上去。   可是才一躺上去床啪啦一声就断了。   躺在断床上,我不由大笑了起来,可以,非常好,今天这运气真是好极了。   阴阳眼的反噬看来是开始了。   我的运势真正一点点地往弱的走,倒霉事还会一件接着一件的来。   我把床褥和被子铺到了地上,将就着睡下了。   才一躺下,就睡着了。   今天的毒把我累的够呛,我的身子也在向我抗议了。   可是睡到快天亮的时候,小老鼠跑了过来,把我弄醒,在地上写了几字,说是刚才半夜的时候有人拿枪去别墅捣乱,十分凶狠,听他们喊是来抓阿雨的。   我心头一下子就急了,问小老鼠阿雨如何?   小老鼠说阿雨没事,老乞丐出手了。   我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我想了想,这肯定是局长他们那一派的人出手了,我意料到他们会出手,但没想到这帮人这么猖狂,那边可是外交使领区,住的可都是各国派驻帝都的大使,公然叫人持枪去哪里绑架阿雨,这不是在向现有的法律体系公然叫嚣吗?   但很快我又意识,被抓的局长他们身后的这一条线难免不会是公检法的,如果他们是蛇鼠一窝的话,那就可以解释为何他们敢如何明目张胆了……   不过这样一来恐怕就麻烦了,球员和裁判都是一家,这赌球谁还能赢?   我摸了摸肚子,这肚子还有点隐隐作痛,被这么一痛,计从心起,有了。   我跟小老鼠说让老鼠精派些小老鼠去看看是谁指使的人去围攻别墅,把那个人抓住,然后扔到国安局的门前。   我这一招也是不得已的!   那一日国安的人把局长抓了之后便没有音讯了,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躲在背后看着我和局长他们那一派的人火拼了,最后渔翁得利,想得美。   老子这招叫祸水东引,既然要乱那就大家一起乱。   我跟小老鼠交代完了之后就让它回去,一有消息马上来通知我。   它点了点头。   往门外一窜就走了。   到了晚上半夜,小老鼠又来了,说老鼠精已经找到是谁叫的人去打砸别墅的了,就是那…… 第803章 暗流涌动   市长儿子!帝都四少之一!   我问小老鼠那老鼠精去抓了没有?它写着字,说今晚会有行动。   我让它回去等消息,如果有消息了赶紧来告诉我。   我一直等啊等,等到差不多天快亮的时候,小老鼠又跑了回来,说市长的儿子在郊外搞了一个狂野派对,苏牧带的人去抓他们。   我问抓住了没?小老鼠说抓住了。我不由大喜,就看明日外界有什么动作了。   小老鼠自行回去。   我则继续睡觉,这个回笼觉一直睡到了中午。   快到饭点的时候,国安那个青年来了,没有之前的好脸面,拉着张黑脸,站在牢房外问我市长的儿子是不是我扔在国安门口的?   我满副懒态,说这话可就有点冤枉我了,首先,我不知道谁是市长的儿子,其次我不知道国安是谁,再而这两者跟我有啥关系?最后,老子现在关在这牢笼里头,怎么出去作案?   他一副看透了我的模样,说那日庭审,如果不是他及时出手的话,我和白家的老爷子都得被判刑!   我切了一声,说他那日还真是好手段,直接开枪大战,我问他如果伤到无辜的群众那该如何?   他说这不在国安的考虑范围之内,每一个国安人员的眼里只有任务失败与成功。   我说那真是可喜可贺。   他说别以为他不知道今天早上的事是我在背后搞的小动作。   我说这话得好好掰扯,我怎么搞小动作了?   他阴沉的脸邪邪地咧了咧嘴,说他既然能够找到吕总,自然是有人知道了我的情报联络线。   我摆了摆手,说知道了那又怎么样?   他说不怎么样,只是希望我能少搞点小动作。   我挖了挖耳朵,说我真是不知道他在讲什么。   他说我会知道的。   说完他转身就准备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很是严肃认真地说有什么事冲着我来,要是他们敢冲着我的家人去,我不介意让整个帝都染血!   他听到这话身子震了一下,顿时停住了,但是没有回过头来。   我说话的声音没有很大。   平静。   就跟和同一院子里头正准备出门子脚踏到门槛上的大兄弟说让他晚上回来帮我带条鱼的感觉差不多。   后面我又补了一句,我说不要怀疑我的本事,如果他们真的了解我的话,我发起疯来,我自己都控制不住。   他呵呵笑了笑,说小辣椒还能辣出天了?笑话。   我也是呵呵。   然后他就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这心不由有点沉,这家伙是个硬茬,应该不仅仅是部队出身,手里肯定还学过一些行内的活计。   我刚才最后说的那两句话的同时逼了一道阴气直接砍向了他,但他居然没啥反应。   虽然我只是用了一成的功力,但他没多大反应,换做平常人肯定得缩脖子抖大腿了,但他只是身子震了震,然后就没了。   阳气护体。   这家伙肯定有门道。   我摸着下巴,坐回地铺,继续吃我的午饭,刚才这一幕倒是让我想起了在法庭的时候,我踢武警的那一脚,虽然我开了阴阳眼了,但就是不知道压没压制住刚才那青年。   我长呼了口气,管他呢,只要惹毛了老子,全都一锅端了!   娘希匹的!   接下来的两天,我的事完全搁置住了,没啥进展,反正就是让我待着,倒是外头十分的不太平。   首先就是黑道的,听说自打法庭枪战那晚之后,夜里十二点之后的街面是不大太平了,经常有大规模的械斗发生,偶尔还有枪声。   虽说这都是那些黑社会夜里十二点之后的娱乐方式之一,但大规模的聚众斗殴对于附近的居民都有很大的影响。   而且现在的黑社会都特别乱,下手没啥讲究,见面先劈两下再说话,根本没有什么江湖道义可说,完全就是一帮富人养的打手,打架都是奔着目的去的。   而且。   警察那边也有了举动,说是出动了大帮的人马,把国安的好几个情报联络点给端了,理由是据人民群众的举报,这些地方有可能是制毒、销赃、卖淫、赌博等等的窝点。   反正什么名目可信度高就采用哪个。   普通人是看不出来,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这是公检法系统在对国安系统发起的围攻。   反正被我们一炸,双方正式从缓冲带后头冒了出来,进行交锋。   我们这一边暂时得以喘息。   但我还是让老鼠精他们把双方都盯紧一些,切记对方把火往我们这边烧,要提前做好准备,最好就是趁这个时机把双方冒头的人都给记下来,这样也好搞清楚谁是谁的人,以后有用。   但是现在目前这一波的交锋都还是处于部级以下的,没有伤到双方的主体,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的鱼虾蟹将在台面上闹。   我跟老鼠精他们说这样不行,炸不出什么大雨来,得有个催化剂!   他们问我怎么催化?   我说这个好办,把目前我们掌握到的资料都抛出去,国内的要是不敢报道就抛到国外去,反正怎么热闹怎么来,然后来信署名切记要暧昧易懂一些,举报公检法的全都属国安的,举报国安的都署公检法。   这事一办,果然整个手舆论界都炸了。   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   最开心的就是媒体了,最愁苦的也是媒体了,国内的媒体,他们手里头大多都有小道消息,但就是不敢报道,最后只能肥了国外的媒体。   国际舆论一波高过一波。   终于有一日,出了件大事,局长这边体系里头的一位至关重要的秘书跑到米国记者那边去,爆了国安的一件大秘密。   这个秘密有多叼?   说出来吓死你。   反正据老鼠精跟我说的,当场听到这个秘密的米国记者全都愣住了,但是没有一个敢去报道,相反,他们把这位秘书送回了他办公的地方。   没有人知道这位秘书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他算是捅了个天窟窿了,天破了那该怎么办?只能拿人命来填了。   国安系动了真格,开始清剿局长这一派的…… 第804章 我该走了?   据老鼠精送进来的消息所说,这位秘书爆的这个消息的级别已经算是到了副国级的级别了,而且和某两位太子有关,后来这事传到了老领导的耳中,老领导表示很不开心,不希望看到小辈们这样闹,而且还把家丑给捅到别人家的媒体里头去了。   老领导虽然曾经位高权重,但毕竟已经快退休了,虽说手里还有些实力,但毕竟比不上人家深耕一方的诸侯。   他的话算是一种长辈的态度,可是无奈小辈们自己胳膊硬了,就跟小狮子们总想要分出个高低一般,所以虽然低调了许多,但暗地里还是在较着劲。   国安的人要去抓那个秘书,局长这一派的要护着。   反正搞来搞去,出了十来条人命。弄到现在,满城风雨,都说要内战了,搞南北分裂。   其实我大抵是不愿去管这些八卦的。   但是自从法院开庭那一日之后我这边真就成了无人管的无头公案了,没人来审问我,也没人告诉我到底是不是要判我的罪。   所以我每日只能看老鼠精的这些八卦新闻度日。   但是就在这一日。   离法院开庭过去差不多五日的这一日,老鼠精突然来讯跟我说白老爷子准备把阿雨扶成白氏集团的董事长!   我一听到这消息就感觉不妙。   在这个当口,两方势力准备硬碰硬的时候他们出来抢什么风头?这不是又提醒他们今日的局面都是因为那一日苏牧把市长他儿子抛在国安的门口才引起的嘛!   我立马回了讯息,让老鼠精务必阻止他们,不要搞什么仪式,不要发什么邮件,暂时依旧由老爷子出面去主持大局就行。   但是老鼠精回了消息,说它劝不动。   我问它为啥?   它说白老爷子近几日生了场大病,情况不太乐观,他想在精神尚好之时帮阿雨上位,同时稳定大局。   我不由忧心了起来。   白老爷子他这样想没啥错,但是在这个点做这事,难免有点拎着芭蕉扇过火焰山的感觉,就跟大家说着我要扇的就是你一样,不好,容易招恨呀!   但如果不让老爷子办这事,过了这个关口,恐怕白老爷子手一撒,白氏集团内部就会乱。   虽然阿雨说她想把白氏集团交给她大伯,但是如果白老爷子还在的话,恐怕他百分百的会出来阻挠,毕竟这白老大可是招了外头的人来怼他老子。   这可就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清的了。   左右都是难办呀!   如果此时我在外头的话,兴许还能左右一下,但现在……   难!   我只能让老鼠精继续劝说一下,实在不行,也只能做好善后工作了。   这一日我在牢笼里头心头十分不安。   算一算。   我被关进来已经有二十天了,外头阳光明媚,想来是春天到了。   我喊了几句,说我好几日没见到太阳了,能否让我出去透透风?   守着看守所的老警察透过铁窗户看了我一眼,没啥表情,我苦笑的摇了摇头,这样的日子,老子还得持续到什么时候?   到了晚上,来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   锁龙观的那个中年人!   他出现得很突兀,我头一抬,就看到他笑吟吟地盯着我。   我心头征了一下,但面上不动声色。   我懒懒散散地瞥了他一眼,我说据我所知,这边的牢房貌似就关了我,想必他不是路过的吧?   对方笑了笑,说他不是路过的,找的正是我!   我说我和他非亲非故的,虽说小六子得了他的一些恩惠,但总的来说,我和他之间论起来仇要多一些。   他哦了一声,声调里头带着丝丝揶揄,问那我跟他有什么仇?   我狠狠的扫了他一眼,不过很快就收了眼里头的杀气,手垫着脑袋,倒在了地铺上,以六十度角的姿势斜看着他。   我说可别忘记了,阿雨上次可是拜了他的恩惠,去鬼门关游了一圈回来的。   他呵呵笑笑,盘腿也在门外坐了下来,我换了个侧身躺的姿势,这样更好的盯着他。   他说这件事我应该好好感谢他!   我嘴一歪,说搞笑,我老婆差点就死掉了,我还要感谢他!   他不紧不慢,说没错。   我哼了哼。   他说我去过冥界了,也去过丰都和十方魂潭了,哪里的情况我应该了解!   我说那里什么情况?   他语速平稳地说六道已毁,轮回不再。   说这话的时候他就跟在讲述一件很平淡的事一样,但是这八个字落在我的心头上却是一阵惊醒外加震撼!   我就跟一个逃避现实每日酗酒的醉汉一样,突然有一日掉到了冰窟里头,这时才恍然想起自己的处境是有多么危险!   我眉头紧皱,瞳孔猛缩,呼吸急促了起来。   就在我心生不安之时。   他突然来了一句,说我该走了!   我说走什么?   他说我心里明白。   我说我不明白!   他说他可以实话跟我讲,那天在小六子体内下的禁制不仅仅是封住了他的阴阳二灶,还是一个催命锁,如果我不走,不用等天公收了他,催命锁就会先将小六子弄死!   我一听勃然大怒!   一下子冲到了牢房门口,手探出去想要抓他,可是他的屁股就跟坐在滑板上一般滑走了。   我抬手就打出一道阴气。   我说你特么的给我讲清楚,先是搞阿雨,现在又是搞小六子,我们一家子跟他有什么仇?   他闪掉了我打出的阴气,退到墙根边上我抓不到的地方,他说如果我不肯走的话,后面发生的事就不能怪他了!   我大声嘶嚎着说有什么事冲我来,别碰我家人,不然我跟他不死不休!   他笑了笑,没啥表情。   然而就在这时,外头看守的老警察拿警棍敲了敲铁门,透过铁窗让我别瞎嚷嚷了,说就我一人瞎嚷嚷什么!   我征了一下。   再转头去看时那厮已经不见了!   麻蛋!   我恶气难消,在牢笼里头四下走了走,最后一脚揣在铁栏杆上头,一下子把鸽蛋粗细铁条给踢弯了。   我必须要出去!   这个家伙、还有之前那个女的,这两人绝对是准备干什么事了! 第805章 歹毒妮子   到了晚上,我跟老鼠精说我要越狱,阿雨她们目前很危险。但老鼠精坚持不让我轻举妄动,它说阿雨找它说过了,很快就会想办法把我救出去。   而且目前阿雨的身边有老乞丐和麟两人,足以保证阿雨的安全。   我一看它这样讲才冷静了下来。   对啊!   还有麟和老乞丐他们。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头一阵阵的起寒,没着没落,老是感觉会发生什么事的样子。   可是又没什么说法。   我起了个手指卦,卦象上说当前事平,需静候其变。   但我觉得我这卦起得有点怪。   可是怪在哪我又说不上。   反正就是心慌。   一夜没睡。   到了第二天早上,我把那看守的老警察喊来,千求万求的跟他打听消息,问他今天有没有关于白氏集团的新闻?   这小老鼠白天进不来警局。   不然也不至于求他。   老警察走到牢房跟前面无表情地说没有,然后就走了,可是没几步又转过身来,看着我,问我一月前是不是在东区那边给一阿婆盘过一间铺面?   我想了想,说不记得了。   他说是一个叫舔神公司的。   我还是没想起来。   老警察没再说话,走了。   可是突然的我脑海里头闪过一副画面,画面里头是挂在别墅外边的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舔神风水顾问有限公司。   我当初看到这块牌子的时候还笑出了声来,现在被老警察一说,突然有了印象了。   妈的!   那好像就是老子的公司呀!   当初把钱交给林国富之后我就下了地府了,公司叫什么名字也没听林国富讲!   什么几把蛋!   居然给老子的公司叫舔神!   我气得两手直叉腰。   但是冷静了一下,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把老警察喊了回来,我说我想起来了,他口中的舔神公司就是我开的,总经理叫林国富嘛!   他说对,是一个叫林国富的小子。   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如果当初真是我帮了阿婆,他现在可以帮我打听,但如果不是,就不可以。   我说那就是我的公司。   他口中的阿婆应该就是昆明湖大战之后我上街帮的第一家的那位阿婆。   他点了点头,说他相信我。   我问他白氏集团今天真的没有什么消息?   他说有一个,今天早上电视里头报道了,白氏集团将在盛京大厦的会议室里头开记者招待会,确立白氏集团新的董事长!   我一听差点没气晕了。   树大招风!树大招风!   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他们都不晓得吗?还去开记者招待会!   真是墙都不服就服他们!   我谢过了老警察,现在就担心突然闯出个什么人来对阿雨造成什么不利。   我内心里头真的是有一股很强的要越狱的欲望。   好不容易熬了一天。   到了晚上。   小老鼠给我送信,说一切都好。   我这心虽然还是没啥着落,但也算是安定了一些。   可是到了半夜,外头突然想起了一阵打斗的声音,没响两下就沉寂了,我躺在地铺上,被这两声异响给搅醒了。   不是什么别的声音,是骨头被拧碎的声响。   来的!   终于来了!   我没有丝毫害怕,反而觉得有一股很痛快的感觉,特么的,早来晚来都是来,让老子领教领教你们这些人的伎俩!   走廊的铁门开了。   脚步声一下一下地响起,声音越来越近。   我操了一根从床板上边拆下来的做支撑的长木棍,走到牢房门口,可是突然的,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因为这朝我走来的人,是……叶玲……   叶玲……   不……   我连连后退了两步,心口一阵发痛。   她的身上飘着那天我中毒的时候那个不明来历的女人身上飘的味道,带着点点的香。   那天是她投的毒?   我的喉咙泛起了丝丝那天升起的割裂般的疼痛。   我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铃铃发笑,在牢房门前转了一圈,调皮如当初我第一次见到她那时候一般,但是我一眼就看出了眼前这人不是她。   我说不对,你不是叶玲!   她咯咯发笑,问我这么傻,是不是那天给我的毒没有完全解开?   我哼了一声,根本没有听进去她的话,继续问她为什么长着一张跟叶玲一模一样的脸?她到底跟叶玲有什么关系?   可是无论我怎么问她,这歹毒的妮子就是没有回答我,她在牢笼外头来回踱着步,突然停了下来,问我这叶玲是谁?是不是我的旧相好?   她这话点醒了我。   打住!郭祈!你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了!   我在心里头吼了我自己一声。   我眉目一冷,盯住了眼前人,我问她到底是谁?之前为何要给我下毒?   她咦了一声,拿手指溜过了一下自己的脸蛋。   我看着痴呆。   为什么会这么像?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她的眸子里发出来的眼神和叶玲不一样,我几乎都认定了她就是叶玲!   叶玲的眼神和眼前人差不多,但是她多了几分淡淡的伤感。   她说我不讲她也知道,因为四爷跟她讲过了。   我抓住铁栏杆,问她到底是什么人?四爷又是谁?   她咧嘴俏皮地一笑,揪了一缕黑色的秀发闻了闻,说我问得是不是有点多了?难道我不应该担心担心一下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我问她这话什么意思?   她把头发一散开,手里头多出了一条项链,那项链的坠子是一块玉佩,正是张老他们一族的信物、后来我交给阿雨的那一块!   这玉佩怎么会在她的手里?   我心头惊了一下,旋即意识到了不妙,朝她大吼,问她到底把阿雨怎么了?   我这一吼,手上也同时出力,阴阳二气一爆发,PANG的一下砸在了铁栏杆上头,啪的一声,当即敲掉了两根。   我身子一挤,从里面跑了出来,伸手就要去抓那歹毒的妮子。   可是她身后不错,一个格挡,从我手底下绕了过去,同时朝我拍出一掌,竟是和叶老四差不多的招式,一股血雾朝我扑面而来。   我一个躲闪,将那血雾拍散,可是再一看时那歹毒的妮子已经往外头跑去了。   我紧追了上去…… 第806章 被迫越狱   来到外头一看守在外边的老警察已经连脖子都被扭断了,吐着舌头两眼翻白的撂倒在地上,我看那歹毒妮子已经跑上了楼梯去,紧赶着摸了一下老警察的脉搏,已经停了。   下手真狠!   我抬头看了一眼,在老警察办公桌的旁边有一个警报器,我拿了警棍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一警棍将那警报器给砸碎了。   警报声霎时铃铃的响了起来。   我不再吃疑,紧跟着往后上跑。   我被关押在看守所的负二层,爬上楼梯来一看,守在楼梯的警察也是被弄死了,而且死相比楼下那位还要狰狞,面色惨白如纸,吐着猩红的长舌,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眼珠子几乎都快凸了出来。   我皱了一下眉头,心头大怒。   这厮果真事心胸歹毒,这就他们挡了她的路也不该下如此的毒手,再怎么说这都是一条性命,难道她就不怕天公报应嘛!   我吼了一句,别跑,杀了人还想要溜嘛!   我追出了门去。   这时候已是深夜,而且外头微冷,虽说这里是警局,但除了值班的警察寥寥无几,也因此导致那歹毒妮子将人杀了之后都没有人注意。   但是在我跑出门口之时,那刺耳的警报铃已经把这间警局给搅醒了。   我看到楼上的一些灯光亮了起来。   而且不停的停到有人在喊发生什么事的声音。   我心头一凉,完了,刚才一冲定砸了牢房追着她跑了出来,现在要是被那些警察看到,指不定要算我越狱,更有可能把那两个死掉的警察的性命算在我的身上。   这样一来,老子就算是清白的也有嘴说不清了。   回去是不可能了。   我都已经听到从楼上下来的急促的脚步声了。   那个歹毒的妮子站在警局的院子里头咯咯发笑,好像刚才那两人不是她杀的一样,看起来竟然还是那般天真无邪。   她朝我招手,让我快点追她呀,要是再不追就要被抓回去了。   话音才落。   我身后的楼梯就下来了两个警察,他们神情先是一愣,但是很快发现了那个躺在地上的死了的警察,然后马步一扎,警告都没说,直接掏枪指我……   PIANG!PIANG!PIANG!   那警察连开三枪。   我当然不可能站在原地等死,阴阳眼一开,便是朝那个歹毒妮子追了上去。   本来我开了阴阳眼是可以压制住我身边的人的速度的,但那妮子虽说也受到了影响,可是并不大,而且更绝的是,她跑到一堵围墙跟前,我以为就要抓住她了,谁晓得她对着围墙一阵疾跑,速度都没减下来。   眼看就要撞上了,她手里头甩出一道血雾,下一秒她的身影就雾化了,随着血雾……穿……穿墙而过……   我咯噔了一下。   还能有这样的操作?   可是就这愣神的功夫后头的警察追了上来,我撒腿赶紧往警局的大门跑出去,正好这时有辆警车进来,我差点没和它撞上,直接一跳,跳到了那警车顶上,然后溜到车尾,出了警局。   可是出来一看。   那歹毒妮子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我拐到那歹毒妮子刚才穿墙的地方一看,也没有人影,还没等我多想,后面就听到警察在喊,站住,不然就开枪了!   我呸了一句,傻子才站住!   但是那警察喊的也是烟雾弹,话音才落就开了两枪,枪法比刚才好多了,一颗从我裤裆地下穿过,一颗从我耳根边上穿上。   我哪里还敢逗留,撒丫的一跑,往马路的对岸跑去,然后过了人行天桥,那些警察不依不饶,我跑了两条街他们追了两条街,我过了马路他们也追过马路。   好在这时候路上人不多,要不然在这市局中心,我特么的肯定得被包了饺子。   跑着跑着,我跑进了一片四合院的小区里头。   天黑路暗。   我顺着一面围墙爬进了一家四合院里头,听到外头追我的警察停在了交叉路口,他们说我肯定没有跑远,挨家挨户地搜,见到我不要留情,直接开枪!   听着脚步声人不少,有四五人的样子。   其中一个说这样不太好吧……   但是刚才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说如果他不想跟老姜头一样脖子被扭掉的话,尽管留情。   然后那人又问都明白了没有?   他们齐齐喊了一声明白了,然后我就听到脚步声散开的声音。   我躲的这家四合院,是那种前门是一面墙、其他三面都是平房、中间一个院子的那种类型,进了前门,还有一面风水墙。   我翻进来的时候就是在进门左手边的这个地方,里头三家平房,左右两间灯暗着,正中一间灯开着。   就在这时。   那警察敲响了这家四合院的门,大晚上的,我虽然看不到时间,但是大街上车都没几辆,所以肯定不早了,才敲了几下,正中那间房里头就传出了声音,很不耐烦,也不见人,就听喊了一声,谁啊?   外头的警察说他是警察,让里边的人配合一下,搜查院子里头有没有跑进去可疑的人?   屋里头的人听声音应该是个大汉,糙糙地喊着,说啥可疑的人,他觉着屋外头的人才可疑,半夜三更的瞎敲门,让外头的人滚别的地方去,别来这骗钱。   我偷笑了一声。   外头的警察语气严厉了一些,说他是真的警察,再不开门就撞了!   里头的大汉估计听到这话就生气了,我扒着左边平房的墙,掩映在阴影里头,听到中间那间房的房门打开了,咯吱一声,一道昏黄的光线从屋里头映到院子的地面上。   然后看到一个身材极其魁梧的大汉披着一件军大衣从屋里头走了出来,内里穿了一件背心和短裤,骂骂咧咧地说他倒要看看谁敢撞门!   他走到院子中段的时候随手捡了一根木棍,本来我准备闪人的,但在看到他没有绕到我这边过来的时候放心了一下,往后一缩,缩到了一个更阴暗的角落里头。   我没有动,但随时准备着动。   大汉把前门的横插挑开,开了门,手里操了根木棍,同时大喝一声,谁敲他家的门? 第807章 诱我中计   我站的这个位置只能看到大汉,但是两人的声音都能听到。大汉本来聚起棍子作势就要打门外的人,但是猛的一下顿住了,手举在空中没有落下。   他啊了一声,说原来、原来真的是警察呀……   说完赶紧把棍子收到了身子后边去,陪着笑,说警察同志真是对不住啊,最近这世道特别乱,经常听说有人半夜敲门耍无赖的……   警察哼了一声,说这是证件,看仔细了,说他可是真的警察!   大汉唯唯诺诺地称是。   警察问他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大汉说没有,啥动静都没听到。   警察探了个头进来,问大汉这院子就他一人住?   大汉说不是,说他是这屋的房东,左右两间都租出去了,都是在附近上班的上班族,现在早都睡觉了。   警察说留意点,刚刚有个杀人犯从局子里头跑了出来。   大汉啊了一声,说真的假的?抓到了吗?   警察说要是抓到了还用敲他家的门?他让大汉提防着点,看好房门,说那个杀人犯身高一米八几的样子,长得也挺壮实的,留着个三七分的蓬松头发,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如果看到了不要轻举妄动,打电话报警!   大汉连连称是。   随后警察又交代了几句,然后就走了。   等警察一走,大汉切了一声,说哪有什么杀人犯,就算有也不可能叫他遇上了。   我从阴暗的角落里头走了出来,等他绕过风水墙,我倚在风水墙左边的柱子上看着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头,然后轻轻地吹了声口哨。   四下寂静。   我那声口哨外头可能听不到,但是大汉肯定听到了,他转过了头来看我,先是纳闷了一下,四下找了找,然后突然目光一挪,落在了我的脚下,头一抬,吓了一跳。   一个比我高比我壮的大汉被吓了一跳,那场面有点搞笑,但我没有笑。   他张嘴就准备喊,我先了他一步,说喊,看是你声音快还是我的枪仔快!   然后我插在裤兜里头的手动了动。   他立马把手里头的棍子扔了,举起双手,说别别别,有什么事好商量。   我说这样就对了嘛,别动不动就大喊大叫的。   我朝他走去,他朝后面退去,我喊了一句,让他站住,问他退啥呢!给老子站住。   这大汉战战兢兢的问我是不是就是那杀人犯?   我说我不是,信吗?   他摇了摇头,我嗯了一声,他又立马改口,说信信信。   我说别废话了,把军大衣给我脱下来,然后把烟和打火机也给我。   大汉问我想干嘛?   我说这天冷,跟他借件衣服。他哦了一声,说不借行吗?   我说你讲呢?然后喝了一声,说麻溜点,叽叽歪歪的,这么大一块头,说话怎么就跟个娘们一样。   我上去直接把他的那身皮给扒了下来,然后问他烟呢?身上有没有烟?   他里头只穿了短裤头,一阵哆嗦,说烟在屋里头。   我说走,进去拿。   大块头领着我进了屋,那里头电视开着,桌上放着几桶康师傅方便面,有一桶还在闷着。   我那嘴努了努,问他这面是刚泡上?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问到底是不是?我说我会抢他的方便面吗?   他摸了摸肚子,说这不刚觉得有点饿,想吃点东西……   我自己在桌上找了起来,拿了他的烟和打火机,然后看了看,没见着手机。   我问他手机在哪?他问我想要干嘛?   我说借来用用。   他脸一凶,说不借!   我把手插裤兜里头,顶了顶,问他借不借,他这才怂了下来,指了指沙发靠枕后边,说在那。   我走过去揣大衣里头,然后朝门口走去,我说自个数一百个数,数完才能开门。   他啊了一声。   我回头恶狠狠地盯着他,问他没听清吗?   他这才又傻愣愣的点了点头。   我朝他走了过去,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又指了指他的眼睛,同时走过桌子的时候把他那碗面也顺走了。   其实我主要是想搂了他这碗面,但是觉得直接走过去端走不太好,毕竟不酷,这样就酷多了。   我走出了屋子,把门关上,然后把面放在了栏杆上,点了根烟,站在这寒风中抽了起来。   愁啊……   就在这时。   门咯吱一响,开了,大汉探了探头出来,我走过去拍了他一下,问他看啥呢?   他吓了一跳。   我气势汹汹地说不是告诉他要数到一百吗?进去给我好好数!   我拍了他的脑袋一下,然后把他推了进去,把门关上。   他估计是想出来看我走了没。   谁晓得我会在屋外头抽烟。   我把烟抽完,把面吃掉,然后这才翻墙出了这家的院子。   不是我耽误功夫。   主要是担心外头的警察还在,但是我这抽烟吃面加上和他唠的那嗑,加起来也应该有半个多钟了。   这外头应该是安全了。   但是我一出来不由觉得人世渺茫,曾几何时,哥也这么凄惨,成了暗夜里的一只过街老鼠,被人通缉。   我循着没人的路一路走到了一处公园里头,然后给阿雨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那头响了好几声,然后这才接通。   在接通的这一刻我脑子里闪过了几个念头,第一个念头就是想问阿雨是否安全,第二个念头又觉得现在不能让阿雨知道是我,或者是说,我是担心她的电话被人给监听了。   这时候都已经凌晨多少点了,她怎么还接得上电话?   几个念头一瞬即过,最后我脱口而出,说道,您好,这里是今夜之声,我是月亮使者,恭喜您中大奖了。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   随后响起了阿雨的声音,说我打错了。   然后便是挂断了。   我听到阿雨的声音顿时心头落定,果然,我中计了!   阿雨和小六子没事,是那个歹毒妮子使的计谋,让我越狱成为既定的事实,而且恐怕我的罪名还不止这些,那两个死掉的警察难保也要算在我的头上……   我心头不由恨得牙痒痒,马勒戈壁的,下次别叫我见到她,甭管她和叶玲什么关系,老子都要好好教训她一顿,教教她怎么做人! 第808章 潜入别墅   我混入了黑夜之中。   虽然我已经知道阿雨没有被抓,但心头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在路边偷了辆脚踏车,然后绕着小路,一直骑,直到差不多快天亮的时候才来到东直门外大街对面的吉祥小区里头。   这个时候天还没全亮,路上行人和车辆都少,偶尔遇见的都是起早的出来晨练的大爷大妈,要不然就是扫大街的环卫工人。   我站在吉祥小区东北角的这个路口这里,全身裹在军大衣里头,翘着衣领,把半张脸也都埋在了毛茸茸的领子下面。   三月的帝都。   倒春寒有点严重,眼看着是又要下雪了。   这天就跟应景一般,刚好和我此时的心情对上了。   我从兜里掏了烟出来,倚着墙角,猥琐地蹲着,把烟点着了,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观察着马路对岸、德国大使馆身后边的那条路。   往那条路进去就是别墅了,但是现在显然被看紧了,路口停着一辆警车,里头坐着两个警察。   我没有动。   烟抽了一根接着一根。   抽了三根之后。   就在这时。   有个女环卫工推着一辆垃圾车走了过来,刚好停在离我不远处的一个垃圾桶旁边。   她从垃圾车上面拿了扫帚下来,然后往回走到这条路的另一头,准备去把落了一夜的落叶给扫过来。   我又抽了几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上,拿鞋尖碾了碾,然后悠哉悠哉地朝环卫工的那辆垃圾车走过去,回头看了一眼,那环卫工没注意到,依旧在往另一头走去。   我吹着口哨,推着垃圾车往路口的右边走去。   我站在那边观察了老半天了,这个钟点,也就只有环卫工这个行当不会引起警察的注意了。   绕过了弯,过了斑马线,来到路的对岸,再走几步德国大使馆就在跟前了。   我把放在垃圾车车头的白色口罩戴上,把荧光安全衣套在了大衣外头,然后又把大衣给缩了缩紧,这才推着垃圾车拐进德国大使馆后头的那条路。   警车里头两警察一个睡着了,一个耷拉着眼皮在打着哈欠,我猜他们应该都盯了一晚上了。   我推着车从他们旁边路过,那个没睡的警察看了我一眼,我没有躲闪,反而目光迎了上去,哈哈地点了点头。   那警察冷眉冷眼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身子往座椅下边缩了缩,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打他的哈欠。   我没有声张,一推而过。   来到距别墅七八米开外的一个垃圾桶,我把垃圾车停了下来,装模作样的将那垃圾桶里的东西掏出来,然后扔到垃圾车里面。   我边搞着边观察这四周的情况。   别墅的大门关着,从外头看一片平静,瞧不出什么苗头来,但直觉告诉我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把垃圾桶掏干净之后我推着车子来到了别墅门前,停在大门旁边的保安室跟前,敲了敲保安室的门,隔着玻璃窗我看到林国富他表舅裹着军大衣趴在桌上睡着。   他听到响声动弹了一下,过了一会才抬起头来看我,皱了下眉头,嘟嘟囔囔地问我干嘛呢?   我说收垃圾。   他看了眼手表,半睡不醒地嘀咕了一句,说这才六点多,平时不是都七点多才来的吗?   我左右看了一眼,说这不今天起早了,所以就早来了。   他一脸的埋怨。   我把口罩往下一拉,说是我!   林国富他表舅朝我瞥了一眼,这一眼没反应过来,隔了一会,又转过头来看第二眼,这时才反应过来,差点没叫出声去。   我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林国富他表舅战战兢兢地左右看了看,轻声喊了我句老板,问我怎么成这样了?说是昨晚有好多警察来找我。   我没有理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说家里还有瓶瓶罐罐是吧?那行,那都给我吧。   然后我朝他挤了挤眉头,示意他把大门打开。   他诶诶两声,摁了下遥控。   我推着垃圾车进了别墅。   我问他家里安全吗?有没有警察在监视?   他说家里没有,但是外面街口有,至于对面小树林里有没有他就不知道了。   我说行,先别声张,我进去里面看一看。   他说好。   我将垃圾车停在院里,进了别墅,上了二楼,敲了敲阿雨的房门,三长两短,这是我跟她约定好的暗号,一旦我出事了,这样的敲门声响起便是说明我回来了。   门没锁。   我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才一开门阿雨就扑了上来,撞入我的怀里,我被吓了一跳,等到反应过来阿雨已经在我怀里头抽泣了。   我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我说别哭,别哭。   阿雨身上还穿着日常的衣服,我猜她昨晚是连衣服都没换就上床睡着了,她抬起头来看我,两条泪痕自红彤彤的眸子里头流了出来。   叫人看了不由生怜。   我擦了擦她的小脸蛋,我说我现在有很多话想跟她讲,但是恐怕时间来不及,我只能长话短说了。   她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切为何会变成这样?   我说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但是相信我,我会一直在她身边。   她抱着我,如同我逝去一般。   她说她不听,不听。   我安慰着她,拥抱着她,亲吻着她,泪水流进了嘴里,带起了一股咸味。   我双手握住她的双手,我说无论如何,现在都要听我说。   她极力地抑制着自己的情绪,竭力的不让自己哭出来,我看了看床头的小六子,拉着她走了过去,坐在床头。   我说我被人陷害了,而且对方的势力十分强大,他们是冲着白氏集团来的……   阿雨将我打断,说她可以把白氏集团交出来,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就要我和小六子,就要一家三口,好好地过着日子。   我心痛犹如针扎,她这愿望何其的平凡,可是连这么简单的愿望此时的我也都无能为力。   我控制着情绪,我说对头是恶魔,自古以为没有哪只恶魔是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贪欲的,就算现在我们双手奉上白氏集团,他们依旧不会放过我们…… 第809章 世事所逼   阿雨安静了下来,哀哀地看着我。   我强忍着眼眶里头的泪水,继续说下去,我说想要保护自己,为今之计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白氏集团我们不能交出去。白氏集团拿在手里我们还有一分对抗的能力,但是如果交出去,那我们就连最后这一分对抗的能力也都没有了。   阿雨说好,她听我的。   我说我现在正在被警察通缉,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可能没办法在她身边,我希望她能坚强起来,陪伴着小六子一起成长。   阿雨停止了哭泣,目光坚韧了起来。   她让我放心,说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外人伤害小六子的,而且她会尽最大的努力来帮我洗刷罪名。   我说我的事不用她出手,我自己会跟他们算清。   阿雨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被我制止了。   我拿手指放在了她的嘴唇上头。   我说对方的存在不是她所能认知的,他们不是一般的人,我不希望把她和小六子卷入到这场脱离了她的认知的战争里头。   我紧紧地抱住了她。   她又开始哭了起来。   我心悲伤,可又奈何?   我说我走后,有两个人她可以信任,一个是麟,切记每日与她同在,她的实力非常强大,一般人不是她的对手,有她陪着她,我也算是安心了;一个是吕总,经过这一次,我觉得他可以信任,而且他是行伍出生,不像一些商人,不太可靠。   然后我又想了想。   至于林国富,家里之事可以交给他,但是这人比较胆小,用的时候需要小心。而万老板,可以与她处在同一利益链上,只要利益同在,她也是可用之人。   说完我就撑开了阿雨。   她似乎知道我要走了,死死地抱着我。   可是我力气比她大了不止一丁半点,再加上此事我不敢优柔果断,所以虽然不忍,但我还是坚决地将她撑开了。   阿雨终于抑制不住,大哭了起来。   我拽紧了拳头狠心走出了房间,同时把门带上,倚着门板,我那泪水不由自主地便是流了下来……   呜呜呜。   我的眼里流的是泪水,但是心头滴的却是泪水。   不是我心狠,而是世事所逼。   如果我不离开她们母子,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她们。   我把泪水抹干,擦干了泪痕,然后便是准备下楼,可是才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麟站在半截的地方。   她抬头看我。   我征了一下。   她语气平静寻常,问我这就走了?   我说阿雨就拜托她了!   她问我还会回来吗?   我说我对着皇天后土发誓,我郭祈指定不日便是回来。   她说誓言许下了,那可就得信守承诺,她说睚眦可是还在我的身上。   我说我知道。   她说走吧,阿雨会帮我照顾的。   我低着头下了楼。   可是就在这时。   林国富他表舅匆匆忙忙地推开一楼的门跑了进来,说大事不好了,警察来了!   我心头咯噔了一下。   麟眸子怒睁,我知道她那是要杀人的意思。   我拦住了她。   我说我不能拖累阿雨。   她眼里的杀气这才收了回去,语气平静地说,那好吧,然后又问那我准备怎么脱身?   这倒是把我难住了。   她唉了一声,说随她到楼上去吧。   我俩上了楼顶。   这麟现出了原形,让我骑上去,然后一个后退、一阵奔跑,从楼顶上一跃而起,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度,落在我们隔壁一栋较矮的别墅顶上,然后又再一跳,跳到了街道上面。   但是好死不死,这条街道和我们那一栋别墅是同一条,此时别墅外面停了几辆警车,手里都拿了枪。   麟的出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说那个通缉犯在那!   然后这下就炸窝了,他们朝我和麟连开了几枪。   清晨的帝都。   被这几声枪响给叫醒了!   他们哪里打得中麟,麟嗤了嗤鼻,撒腿带着我一路狂跑。   这时候路上人流还不是很多,而且她走的都是比较人少的街道,一路狂奔,来到了一条河跟前,那些警车一直在后面追,麟索性跳入了河中。   本来我以为会被水淹到。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没有水花溅起来,而且更加神奇的事发生了,麟落脚之处,河面全都结成了冰,而且天地气温骤时冷了下来。   雪花飘飘,临江而舞。   麟雪白的毛发在这冰天雪地之上飘扬而起,如果是在平时我肯定会觉得很美,但此时此刻我内心只有哀伤。   我回头朝别墅的方向看了看。   今日一别。   何时才能重聚?   警车依旧在岸上跟着,引擎声呼啸震动,麟生气地嗔了一声,朝那江上喷了口寒气,那临江的石栏全都冻结成了冰柱。   两辆紧跟的警车因为车轮打滑也都驶离了原来的方向,撞在了两旁的树上。   麟一个急停,调转方向,望着对岸跑去。   这动静不可谓不大。   河岸两边早有晨练的大妈大爷发现了不对劲,围在岸上看着我和麟。   麟从一处缺口跳到了岸上去,将那些看热闹的群众吓得惊慌而逃。   我们继续往前跑了一阵,进了一处公园里头。   这时公园里头还未开放,没见着一个人,麟载着我来到了一湖心中间的亭子。   我这才下了来。   她说应该安全了,不过动静闹得太大,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找来,问我能不能应付?   我强撑着笑了笑,说这不过小菜一碟。   我让她先回去,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就请她先帮我照看了。   我们都知道眼下不是拖冗之时,所以麟点了点头,然后便是走了。   她这一走我也离开了湖心亭。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公园应该是叫做朝心公园,我和阿雨来划过船,每天八点才开门,如果我快一点的话应该能在警察找到这边来之前出了公园。   不然的话。   少不得又得被包了饺子。   我凭着印象来到了北门,北门这边有个广场,每天早上都有许多人在跳广场舞。   我来到这边的时候公园门已经开了,我出了公园,还没走出多远,几辆警车就开了过来,下来几个警察,把出入口给封了…… 第810章 警察男子   我没有跑。   这时还是早上,在广场的边上有早餐摊。   我走到摊上坐了下来,要了两碗豆汁、十根油条、五个肉包子,老板穿得挺严实的,笑呵呵的问我这是还有朋友来吗?天气冷,先给我上一些,等朋友来了再把剩下的给我端上来?   我说不用,这些都是我自个吃。   老板愣了一下,随即哈哈笑开,说好好好。   过了一会。   东西就上齐了。   我边吃着东西,边看那些警察准备怎么搞。   广场上放着音乐,大妈扭着腰,大爷绕着大妈转,曾几何时,我跟阿雨说等我们老了我们也这样过。   但是这一切.都变得遥遥无期了   我恶狠狠地咬了几口油条,吞了几口豆汁,眸子死死地盯着那些警察。   有那么一刻。   我真想把他们弄死。   但我知道其实这都和他们无关,他们也只不过是这一盘棋局中的棋子而已,领着一份薪水,打着一份工,上头领导下了任务来,就得出来抛头颅洒热血。   呵呵。   我突然都觉得他们比我还可怜。   因着信仰而进入这个团体,但有的时候实际上却是给更高层的既得利益者打私工,一切的对与错,都统一了口径。   实在是可怜。   吃了一会,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牧马人开进了广场,从车上下来了一个戴着墨镜、穿着褐色皮衣的男子,脚上一双黑色大头军靴,乍一看上去就知道这人不简单,绝对是个练家子。   他下来后摘掉了墨镜,两个穿制服的警察上去和他搭洽。   聊了一会。   男子靠在牧马人的车头,把墨镜别到头发顶上,然后拿出烟来,点了一根抽上。我看他抽起了烟来烟瘾也犯了,拿出烟也点着了一根。   那男子抽了几口,没有进入公园,反而朝我这边走来,进入了广场里头。   当然。   他没有看到我。   我这儿距公园门口还有一百多米的样子。   老板走了过来,见我还吃剩几根油条,说我这饭量还可以啊,一顿早餐就吃了几个人份,说他要是做的都是我这样的客户,他就开心死了。   我笑了笑,从大衣里头拿了钱出来给他,顺便叫他给我个袋子,我要把吃剩的带走。   老板说好,让我稍等一下。   因为和老板说话,所以我转过了身去,可是等到我再次转身之时,却猛然发现那个警察男子突然出现在了广场的这一头,而且离这个摊子只有十米的样子,更那啥的是,他好像是径往了这个摊子走来.   我见机不妙,就准备走。   可是那老板动作极快,我才刚站起来他就把塑料袋拿好了,说给我。   我眼角扫过那边,发现那警察男子已经走到摊子跟前来了。   我不敢声张。   只得装作无事的样子把吃剩的油条装到袋子里头,然后绕开椅子,朝摊子外头走去,但是得从那警察男子的身旁走过去。   恰恰就在这时。   他点好了早餐,要走进来。   这不是要和我撞个正面吗?我心头噗通直跳,但没有慌。   那警察男子脸上有一条疤,长得不是很高,一米七五的样子,不是很帅,可是眼里有杀气,两条雕刀眉,一看就是在刀尖上舔过血的。   他的嘴很大,跟老板哈哈哈的开着玩笑,好像不是一个警察的样子。   如果不是我刚才注意到了他,我倒更觉得这厮是个混黑道的。   而且是狠角色的那种。   我假装没看到他,和他擦肩而过,他瞟了我两眼,不过我半张脸都埋到大军衣的领子里头去了,他就算看也只能看到我乱蓬蓬的头发和一个大额头。   我听到他和老板的谈话。   他问老板今天生意咋样?早上有没有看到什么形迹可疑的人?   老板摆了摆手,说天气冷,出来吃早餐的少,生意不行,然后又说他这忙着做生意,也没去注意。   我听到这一问一答,心里头瞬间对这个警察男子升起了一丝佩服。   这就是会转弯的办案脑袋。   要是我也不会把搜索范围只限定在公园里头,万一逃犯已经逃出公园了呢?面对这么多的人,想要搜集情报最好的途径是哪?当然就是这些在门口做生意的了。   我这会还没走开几步呢。   听到警察男子问老板的话心头还是有颤了一下,但是听到老板那样回答心才落了下来。   也是我自己作死。   我见一时安全了就没急着走开,慢吞吞的走着,想听这警察还想问什么。   他又开口,继续问那老板,问他在这边开了多少年了?   老板说有十来年了。   警察说开了这么久,那对每天来广场上的人都挺熟悉的吧?   老板说那可不是,都是老客户关顾的他。   警察又问,那今天早上有没有见着眼生的人来他这摊子上?   我一听到这回答心头猛跳了一下,妹的,不好。   这时哪里还敢慢吞吞的走着,脚尖一用力,赶紧疾走了去,可是心头还是好奇,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谁知这一看,整好看到那老板朝我这边指过来.   我脖子一缩,心道不妙。   真是不作不死。   撒腿跑了起来。   这时听到后面的警察喊出了声来,别跑,警察,给他站住!   我这又不傻,站住了我还能有活路吗?   回头看了一眼,那警察男子已经追了上来,我撒丫子猛跑了起来,可是军大衣实在拖沓,我干脆把大衣脱下来扔了,手里拎着一袋子的油条,望着人少的地方跑去。   我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天上下着雪,地上结着冰。   离开公园,进入了主干道,我慌乱之下也就没啥规划了,只知道望着东面跑。为什么要往东面?因为那边人少啊!   在这大城市里头想不被抓实在是太难了。   到处都是警局。   随便待一地都有可能被包了饺子。   跑着跑着。   我特么的居然跑到了机场主干道上面去,一上去我就后悔了,这可是高架桥啊,妹的,只要两头一堵,我不就成了被抓的瓮中之鳖了吗?   我干脆挺住了脚步。   恶向胆边生。   妹的!   就他一人,老子还打不过他不成,在别墅那边我是担心连累了阿雨他们,现在在这高架桥上,我倒要看看,谁的能耐大一些!   我站定了脚步 第811章 走个几把   那警察男子从后面追了上来,停在离我十来步远的地方,喘着粗气。我问他追我干嘛?他说我不跑他怎么会追?我说他不追我怎么会跑?   他让我靠边站,说他是警察,现在请我配合他。我双手抱在胸前,问他听说过有这么配合的逃犯吗?   他两眼一瞪,说果然是我,说我果然就是昨晚的那个逃犯!   说完手往后腰一掏,掏出了一把枪来。   我冷笑了笑。   旁边的车疾走如飞。   我没有说话,朝他走了过去,同时开了阴阳眼,PANG的一响,那警察开了第一枪,但是被我躲过去了,紧跟着又是PANG的一响,第二枪,仍然没有打中我,而我离他只有两步之遥了。   他拿着枪对准我的头,食指一扣,枪响了,可是被我手往上一抬,向上八十度,射到了天上去。   大冷的冬天。   警察额头上落了汗下来。   他结结巴巴地看着,说我不是人   我哼了哼,我说我是人,只是和他有点不同而已。   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枪,然后指着他的脑袋,冷笑了笑,我问他我现在在他们的档案上杀了多少人了?   他咽了咽口水,让我别冲动,说四个。   我说那他们可以改了,加上他,就五个了。   警察看得出来有点害怕,但没有丧胆,他调整了下情绪,开始想着说服我,他说他打过战,见过很多杀人犯,但没有从我眼里看到杀气。   我征了一下。   他说以前他不说,但是在看到我之后我,他动摇了,觉得这个案子或许存在其他可能,如果我跟他回去的话,他可以帮我。   我看着他的眸子,难得的清澈。但是想让我跟他回去?怎么可能!   我啊的咆哮一声,朝天上连开几枪。   我说我要杀了他!   他把眼皮闭上了,说如果我不信他的话,那就把他杀了吧!   我咬了咬牙,酝酿了几秒。   就在这时。   远处响起了警笛的声音。   我把枪扔到了高架桥下边,然后爬上了石栏,我站在上面,回头跟那警察说记住他今天讲过的话!   然后纵身一条,跳到了底下一个大树上,擦着树干和枝叶,砸到了地上。   妹的!   说不疼那是假的!   以前看逃亡片的时候觉得那些逃亡份子都挺酷的,现在轮到了自己才晓得是多么的苦逼!   我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脚特么的好像还崴了一下。   那警察站在高架桥上面趴着石栏看我,嘿地喊了我一声,让我别跑。   我切了一声,哪里管的了他。   钻到一条胡同里头。   赶紧溜。   ……   我就说过,在城市里头当逃犯不是那么容易的,到处都是监控,走哪都有警察局。   我才从高架桥上面跳了下来,不到半个钟,这走到哪就都是警察了,害得我不得不钻到地下车库里头,猫里面躲着。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处在什么位置,反正一有机会我就往东边跑,只有跑出帝都,跑到郊区去,我才有可能不被抓到。   我找了个人少的阴暗角落蹲着,手臂有点发疼,估计是刚才从高架桥上面跳下来的时候给划拉到了。   那几根油条早就不知道丢哪去了。   大衣没了。   手机和钱都在那大衣里头。   全身上下只剩一包烟和一只打火机。   我苦笑连连,真特么的凄惨!   背运一来挡都挡不住。   烟盒一打开。   只剩一根。   几把蛋!   我把烟抽了出来点上,将烟盒揉成一团扔了,看着那袅袅升起的青烟,老子怎么特么的觉着跟做梦一般?   忒不真实!   我抽了半截,突然听到有人说话,细听了几声,发现声音来自我后边楼梯道入口的地方。   其中一个问刚才怎么来了那么多警察?   另一个说听说逃了个杀人犯,流窜到他们这边来了。   刚才那个呀了一声,说不会跑他们这边来了吧?   另一个说怎么可能。   刚才那个说还是小心一点好,回头看看监控,看有没有可疑的人物进出小区。   我抬头看了一眼,真几把蛋疼,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正有一个摄像头对着我。   我把烟头扔了。   还是得跑。   不然又得被包饺子了。   我从楼梯道后面走了出来,可是没走几步,突然听到后面有人追了上来了,喊了一句,让我停住。   我回头一看,不就是刚才那两个保安吗?   我哪里会停住,撒腿就跑。   我一跑他们就又追。   跑着跑着。   我突然看到前面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车,几只老鼠从车的后边跑了出来,横穿过过道,然后进入到过道对面的车位里头。   它们停了下来,朝我招了招手。   我愣了一下。   没错。   就是招手。   就在我愣神之时,一只小老鼠在地面上写了三字,老鼠精。   我心头不由大喜,这老鼠精终于找上我了,从昨晚到现在我都一直盼着它能和我搭上线。   我赶紧跑了过去,跟着小老鼠它们走。   只是我有些奇怪。   这些小老鼠并没有带着我往楼上走,而是下到了下一层的车库。   我身后边的那两个保安依旧紧追不舍。   来到下一层。   我发现这下边的车子少了不少,而且湿度潮湿了许多。   几只小老鼠往着车库的深处跑去,跑了一段,突然看到一门,门开着,但是里头乌漆嘛黑的。   保安停住了脚步,对着对讲机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有些迟疑。   妹的!   这些小老鼠真是老鼠精的仔吗?不会又是谁给我挖的坑等着我跳吧!   但是还没等我细想,警车鸣笛的声音就在地下车库里头响了起来。   小老鼠发出焦急的唧唧叫,率先蹿进了那黑漆漆地门里头。   我回头一看,三四辆警车把我的退路给堵住了。   他们就停在离我大概有二十几米的地方。   这时听到那些警察用扩音喇叭在喊,请不要再顽抗了,举起手来,朝他们慢慢走过去!   走个几把。   老子宁愿掉坑也不要跟他们回去。   现在那两大势力都看我不顺眼,跟他们回去我能有啥好果子吃!   我朝他们竖了个中指,然后冲到了那个小黑门里头去…… 第812章 落魄逃难   这小黑门后头是什么我哪里知道?冲进去的那一刻只想着不被他们抓回去。可是一进去我特么的就想骂人,这里头乌漆嘛黑的,根本什么都看不着,才进去,我就撞到了一栏杆,然后由于惯性来了个倒插葱,从一个台子上面掉了下去。   我心头大慌,心头骂破了嘴皮子,马勒戈壁的,怎么到处都是坑!   就在我担心着会不会脑袋撞到水泥,被撞出个脑震荡之时,我手一撑,先于脑袋撑到了地面,发现有水,然后这身子才整个掉了下来,啪啦一响,溅起了层层水花。   我脑袋嗡嗡直响,虽没有脑震荡,可是这一摔也差不多了。   我都不知道我这一把老骨头还能再摔几次。   我颠颠倒倒地站起身来,找着路,就在这时,听到小黑门前边追上来的脚步声和嘈杂声,同时也听到了小老鼠们唧唧叫的声音。   我边适应着这黑蒙蒙的光线,边寻找着小老鼠它们的身影。   找了一会。   发现这几只小老鼠真特么的精!   一个个地都站在小黑门进来后右拐的一条是沿上,它们朝我唧唧直叫,我摆了摆手,说知道了。   就在这时。   第一个警察冲了进来。   他估计也没搞清情况,冲得太猛,也从石台上面倒插葱地掉了下来。我哪里管得了他,撒开腿就跟着小老鼠往着前边黑漆漆的涵道跑去。   我也不知道眼下我是在什么地方?   但这地方肯定干净不了,一股屎味道,迎面而来的恶臭,简直就是叫人作呕,好吧,我自个身上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但不管如何,也都比以前跟着我爷下墓的时候问那些千年老尸的味道好。   那个味道   保管闻了之后可是省下半月的口粮。   说实话。   这里头太黑了,我根本看不见路,只能通过几只小老鼠的唧唧叫来判断方向。   我估摸着这应该是这个城市的下水道系统,圆形的涵道,差不多半人来高,我个子比一般人还要大只,所以钻在这涵道里头的那滋味可真是难受。   而且脚下啥东西都有。   齐脚踝的污泥。   深一脚浅一脚。   唉!   特么的!   老子怎么会沦落到这副囧样!   心情沉重的跟着那几只小老鼠在下水道里头穿梭。   那些警察没有追上来。   如果他们真的有追上来那可真就是尽职了,但都是拿着薪水混日子,有几个那么拼的?   走着走着。   前面突然出现了一道光,从地面上直直的照射下来。   我走了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井盖。   从下面往上看刚好可以看到一个路灯,我站在井盖下面瞧了一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全是那种黑黑的污水和泥。   呵呵。   郭祁啊!郭祁!   你辱没了老祖宗了呀!   就在我自愧之时,突然听到有人啊呸了一声,井盖一暗,一口痰从上面落了下来,正好掉在我的头顶上.   够了啊!妈的!够了啊!老子已经够惨的了!有家不能回!有妻不能亲!有儿不能抱!如今还落得如此落魄,要钻下水道!钻下水道就算了,还得被人吐痰!天公!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指着上苍骂道。   可是回馈我的是第二口痰!   马勒戈几把的!   有没有点公德心啊!随地吐痰合适嘛!   就在我准备发飙之时,一声声的警笛突然在井盖的附近响了起来。   我心头一惊,妹的,不会这样都能知道我在哪吧?   那些小老鼠见我不走了又是唧唧的叫,我只能继续向前,我问它们前面还有多远?它们倒是回应了我,可是我哪里听得懂呢。   我一阵苦笑凄哀的摇头。   真是可笑。   我居然沦落到要靠着几只小老鼠来带着我逃难的地步!   可笑!真是可笑!   又是穿梭了一阵,到了涵道的尽头,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类似污物沉淀池的小池子,好几条涵道来到这之后那些污水都汇聚到了这儿。   我站在涵道口举头望了一眼,上面有一条嵌入石壁的楼梯,可以通往路面。   那些小老鼠已经从涵道口跳进了污物沉淀池里头去了,一只只的浑身都是脏物,我不由自己的咽了咽口水,但是没敢吞下去,妈的,我都怀疑我的口水是不是也是干净的了。   呸!   老子不跟你们走了,老子是人,我要回到地面上去!   我酝酿了一下,身形一展,从涵道口跳到了那条嵌入石壁的楼梯上,然后便是准备爬上去。   可是就在这时。   我又特么的听到了警笛的声音,而且好像有人在喊,说搜仔细点,那个逃犯就在这附近!   逃犯!   逃你妹!   我不甘心的望着地面上投下来的光,最后只能咬咬牙根,捏住了鼻子,跳到那个污物沉淀池里头去。   这个感受……   谁特么的跳下来谁特么的知道!   我从污水里面冒了出来,一个TT就浮在我跟前,我很是厌恶地拨开,然后叫小老鼠快点带路。   这个鬼地方老子是怎么都不想再多待一刻了!   小老鼠们往前游了一段,然后上了另外一个入口,这个入口大了不少,而且地势也高,那些污水没有淹上来。   我们往前面跑了一阵,地面变得越来越干燥,而且有风迎面吹来。   不一会儿。   我身上的污水就被吹得差不多干了。   但是这风真特么的冷,吹在身上就跟刀割一样,呵呵,老子就算不被他们抓回去虐待死,估计也都得死在这肮脏的地方。   我问那些小老鼠还有多远?要是没有个说法,老子就不走了!   它们唧唧的叫。   我不耐烦地喊着它们说人话,可是这话一说完我自己也都笑了,苦笑,它们要是会说人话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但我实在是不想走了。   我直接坐在了地上,满怀沮丧,我说你们走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   那些小老鼠跑了回来,在我身边转了转。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闷火,直接大吼一声,说滚啊,老子不想看到你们!老子不用你们可怜!有多远滚多远!   说完我只觉得鼻头一酸,没来由的就想哭,我把头埋进了膝盖里头,身子一下下地抽动。   就在这时。   黑暗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第813章 地下见面   这是打算放弃了吗?那个声音如是说。   我半天没动。   我的耳朵有接收到那个声音,可是我的脑子在那一刻就跟卡住了一样,半天都没有运转起来,整个脑子里头回荡的只有一件事,我怎么会这么惨?缓了半会之后,那声音才进入到我的脑子里头。   我愣了一下,咦,这声音怎么会那么熟?老鼠精的!   我猛的抬起了头来,只见暗蒙蒙之中,一个小孩大小的身影站在了离我不远的地方。   我泪水一下子就下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我又哭又笑地问它有意思吗?非得让我钻下水道!   它走了过来,说孩子,有些成长需要经历了苦难之后才能获得的。   我本来已经收住了情绪,可是被它这么一说,又是止不住了。   心里头回想起了自离开老家之后的一幕幕。   走到今天,我容易嘛我!   它拍了拍的我的肩头,说走吧,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比死更容易的了!   说完它就往前头走去了。   我抹干了泪痕。   站了起来。   默默地跟在老鼠精的后头。   那些小老鼠也都不叫了。   三界寂静,八荒无声。   仅有的只是一下下的脚步声。   走了半天。   前头出现了一道昏黄的光线,我诧异了一下,这里怎么会有光线?   老鼠精停下了脚步,说这里是以前建下水道的时候留下来的,不过现在弃用了,是它来到帝都之后找到的一个可以安生藏匿的地方。   我有些置气的说更像是老鼠窝。   老鼠精说还真被我说对了,一只大老鼠和一群小老鼠的窝。   它边说着边领着我上了一段台阶,上去之后是一个台子,台子上面有一个门,门上面有一盏灯,那道昏黄的光线就是从这盏灯里头发出来的。   门是铁门,有点生锈。   老鼠精垫着脚拉了一下把手,把门给开了,开了之后我一看,眼前一亮,本来我以后这里头肯定是各种乱、杂、臭,可是没有,这里面除了墙面有点原始之外,百来平方的空间,灯光柔和,中心一套沙发,左面靠墙几张工作台,右面是一个小吧台,只可惜没有酒。   这里不像是一个安生藏匿的地方,倒像是一个隐藏在大都市地下的一个工作室。   我问它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   它说这个我就不用管了。   它走到沙发的边上,拿起了早就放在那里的几件衣服,扔给了我,指了指三点钟的方向,说那边是洗手间,让我去洗个澡,然后把衣服穿上,免得弄脏了它那套沙发,还说洗完澡让我见个人。   我撇了撇嘴,不过没有反对,身上确实挺脏的,但是它说的这个人……   我问它见谁?   老鼠精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只说稍后便知了。   我进了厕所,关上门,衣服没脱,直接开了水龙头,任由冷水淋在我的头上、身上。   闭上了眼睛。   不想让泪水和着脏水。   淋了一会,直到身子不停的颤抖,我这才开了热水。   我抑制着不让自己去多想,我得尽快的调整回来,如果再让自己的情绪继续这样崩溃下去的话,那我就真的完蛋了!   洗完澡之后,我穿上了老鼠精给我拿的衣服。   一套黑色的劲装。   大小合适。   出来之后我一看,沙发上果然多了一人。   背着我。   老鼠精坐在那人的对面,朝我招了招手,然后过去。   我皱了下眉头,拿眼神问老鼠精这人是谁?   它假装没有看到,依旧和那人在说话。   我走了过去。   听着他们聊的话好像还认识。   老鼠精说自上次一别,恐怕有二十几个年头了吧?   那人说差不多。   老鼠精说这些年也是多亏了那人了。   那人呵呵笑了几声,没有作答,端起了桌子上的茶碗,喝了几口。   我走到右边的沙发,随意找了个姿势躺下,可是才一坐下,目光扫过那人的面目,征地一下,我便是又站了起来。   这人不是别人,居然是锁龙观的那家伙!我上一次见他的时候还是在看守所里头!   我指着他问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端着茶碗,嘴还和茶碗碰着,眼睛一瞄,瞄了我一眼,然后嘴角笑了笑,这才把茶碗放下。   他说为什么他就不能在这呢?   老鼠精示意我不要大惊小怪的,说它和眼前人早在三十几年前便是认识了,那时候,眼前人还是跟我差不多一样的年纪,也是跟我一样,鲁莽、冲动、好胜、不知天高地厚。   听着这话那人还笑了起来,说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没有坐回沙发上去,而是撂了句狠话,我说我不想和这人打交道。   然后我便准备离开这人。   老鼠精见状站了起来,让我停住,说眼前人和我……   我回头看向它,等着它继续说下去,可是老鼠精说到这却是停住了。   我问它和我什么?和我是仇人?   老鼠精额了一句,说眼前人和我有渊源!   那人也接了一句,说是和我有缘分。   我说就算是缘分,那也是逆缘!几次见着他都是没有好事情发生!第一次见他阿雨就被抓到了丰都去,第二次见他小六子就出了事情,第三次见他我成了被全国通缉的杀人逃犯!   那人苦笑地摇了摇头。   老鼠精说我这是不识好歹,如果没有眼前人在暗中帮我,阿雨能诞下小六子?我能抵抗得住小六子对我的侵噬?现在的我还能安然的站在此处?   我张嘴就想反驳,但是却又顿住了。   貌似……   老鼠精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   六道不再,轮回崩坏。   如果阿雨不是去了丰都一趟,凭着我和甲出之力推动轮回,小六子、也就是甲出的今生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人世;后面我发现小六子有了阴阳眼,那时候我已经感觉到小六子正在侵噬我的本体阴阳了,可是说实话,我也是无计可施,如果不是眼前人出手,或许我早就得原离阿雨和小六子了;至于现下……   我说现下我站在此处又和他有何关系?就算我要感谢,那我也是感谢老鼠精,而不是感谢他! 第814章 山部雷部   814   老鼠精哼地一声站起来,说我傲慢矫作、目无尊长,不服它便算了,怎么可以这样对眼前人如此无礼!   我说我没有不服老鼠精,它救过我两次,它怎么说我我都听,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他,我指了指那人,我说他数次与我作对,我却是难以与他和睦相处!   老鼠精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指了指我,说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好,它说我这几次惊险如果不是眼前人在暗中替我运筹,恐怕此时我要么是在红阳门的手中,要么就是在白阳门的手中了!   红阳门?白阳门?   我说这个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按传承来讲我还是红阳门的人呢!   老鼠精说我愚昧、无知!   它这一说我可就不高兴了,我说我哪里愚昧?哪里无知了?   老鼠精问我知不知道红阳门是什么存在?里面有多少派系?又有什么人在里头?   我哪里知道,可是我不愿认怂,我掰着指头跟它说,道长、老瞎子、老乞丐、我爷、茅山的人、还有、还有.   老鼠精黑着张脸,说我点出的这些人里头除了个老乞丐算是个人物,其他的在红阳门里头只能算是旁枝末节,至于我爷那就更谈不上是红阳门的人了,只能算是前红阳门的人,而且还是华东系的,但是现在红阳门整个华东系的八成成员早就在s市大战的时候牺牲掉了,它说我现在说自己是红阳门的人,只能说我是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我被它怼得一句话都接不上。   如果它不讲我是真不知道原来我爷以前是华东系的,更不知道s市一战红阳门华东系的损失如此惨重!   我不由觉得有点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人。虽然很多都是从未谋面,就像苏常市纸扎店的那个老板,就像当初在s市外围遇到的那几个自称是红阳门的同道。我能拿下镇墓凶兽他们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但是再看看眼下我的处境,我真是对不起他们的牺牲。一盘用血汗换来的棋局,愣是被我下到了快要被将死的地步。   我低下了头去。   老鼠精语气松缓了一些,说红阳门早就已经不是以前的红阳门了,它说就说个我以前接触过的人物,长生恶界的黑袍老怪,以前也是红阳门的人,但是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它说现今已是到了这个地步,如果我还分不清敌我的话,那走错一步便是阿鼻地狱,牺牲掉的就不是那些与我素不相识的人了,而是阿雨、小六子、甚或是我爷!   我心头猛征。   我问那它看得清?谁又是友?谁又是敌?   老鼠精说眼前人便是友!   我呵呵一声,我说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是友?先不说个人恩怨,就单单说各自阵营,我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易集团的人吧,在华东的时候,易集团华东总负责人可是因我而死掉的,他们培育了近三十年的血魂太岁也是被我给祸害掉的。单单从这两点讲我和易集团的恩怨就不小了,更别说当初被我收下的睚眦风水运兽,易集团可是也准备染指的!   他们俩不由沉默了下来。隔了一会。那人站了起来。   以前我见他要么是远远看着,要么是我站着他坐着、或者是他站着我坐着,现在离得也近,也都彼此站着,我才发现原来他并不矮,头顶差不多能到我的眉眼的样子,偏瘦,略带儒雅气息,眸子闪着星光,浓密的眉毛,看起来有些亲切。   他笑了笑,说前后见了几次了,也没好好地跟我介绍过他自己,他说很是凑巧,他也姓郭,我咯噔了一下,皱了皱眉头,他说别紧张,他和我没啥关系,只是与我爷郭四成有过一些渊源,因为一些往事和原因,所以他必须得帮我。   至于他是不是易集团的人?他说他确实是易集团的人。这点他并不否认。但是。这位郭先生停顿了一下。他说易集团内部其实也并不是如同外界所理解的一样是一个整体,准确点讲,他说他们里头分为八块,各自以八卦之乾坤震兑坎离艮巽为命名。   他说他是艮部的负责人,艮部也叫山部,华东那边属于震部,也叫雷部。我愣了一下,没想到易集团内部还有这些分法。他还讲完。他说山部和雷部虽然紧挨在一起,但是在某些地方上边却也是竞争关系。被我得罪的人叫顾东海,从外界来看,确实是易集团的人,但在他看来,和他没多大关系。   我说我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指了指沙发,让我坐下,说都站着也累。我走了过去,坐到刚才的位置上去。老鼠精推了碗茶给我,我喝了一口,让他继续说。   他很是儒雅的将右脚搭在左脚上头,掸了掸灰色的唐衫,整理了一下,然后自然地把被靠到沙发上,两手轻轻的放在腿上离膝盖三寸三的地方。   我翘首以待。   他看着我笑了一眼,继续讲,他说这个易集团不仅分为八部,还有内外之分,内网是为暗网,也就是八部的根本所在,外网则是顾东海他们所经营的这些公司。   我哦的一声,明白了,这顾东海是八部下面的子公司,它的顶头上司是雷部,雷部和山部不对头,所以这位郭先生才说他不会为顾东海出头。   他说其实我一进京他就知道了,因为我已经上了他们易集团内部的黑名单,总部告之,一旦见到我,就要将我拿下,但帝都是他的地盘,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是稀松平常,但我知道这话背后代表的是一股多么恐怖的力量。在s市的时候顾东海他们这个三级公司就差不多快把我整死了,那像眼前人的这种二级公司,手头上的实力恐怕要比顾东海还要强上好些倍!   我后脊背一阵发凉。我这得罪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为啥牛逼的人物都被我给惹上了!我就一普通小市民,我过个活儿我容易嘛!容易嘛!   我问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第815章 一意孤行   他说原因有二,一个是帮助我看清眼前局势,一个是希望我能解除对他的戒备。我说第一个我谢谢他,第二个恕我无能。他笑了笑,没跟我纠结于眼下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说目前的情形对我来说真的不容乐观,不论我是信还是不信,他说就他所知的,现在红阳门的高层和白阳门非易集团系的都已经对我下了缉拿令,只要我   一回到地面,再次面对的可就不是那些警察或者是国安人员了,而是和我一样的同道中人。   我不以为然地嗤了嗤鼻,我说来就来,老子不怕!   他笑容收了收,说我这样讲要么就是没脑子,要么就是根本不顾及家人!他说据他现在掌握的一些情报,这两大派系派出来的人至少都是地阶的!我嘴上虽然要强,但其实内心里头也晓得我自己是无法跟那两大派系争斗的,因为独力难支呀可是让我就这样一直躲在地下,我又怎么可能甘心!我向来都是嫉恶如仇的,如今恶人施加在我身上的恶我要   是不报复回去,我这口气如何都是咽不下去的!   老鼠精见我半天没说话,接了一句,就跟看透了我一样,说报仇的事劝我现在还是不要想了。   我说不可能!   它呵呵作笑,说我这般执意又与螳臂当车有何不同?   我说难不成我就这样算了?   他们都沉寂了下来。   隔了一会。   那郭先生才开口,说其实这样对我也好。   我说我不懂!他说他之前就跟我讲过,小六子终究会克我,我必须在十岁之前离开他,如今不是最好的当口吗?毕竟到目前为止我这边只是我受了一些苦难,没有什么损失,但是红白二门可是白白损失了好几人还有经   营了好些年的白氏集团.   我说那几人根本不是我杀的,白氏集团也不是他们嘴里头的肥肉!   郭先生一阵哑语。   他说行,就算我说得对,但是现在的我哪有什么资本与他们争高低?两大派系,枝繁叶茂,就算我是激流勇进、拍涛破浪,可是伤的依旧只是有些细枝末节,真正的根本哪有那么容易被我撬动!   我嚯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们一人一鼠征了一下,问我想要干嘛?   我看向那姓郭的,我说他这话点醒我了,小喽罗太多了我杀不过来,杀他一两个幕后大boss老子也算是赚了!   他说我不要这么冲动,这不是在演电影,把人家杀了,那人家肯定会找我报复的,就算我躲得了,但是我的家人呢?   我说我不管,树倒猢狲散,我就不信他们大boss倒了之后还能顾得上找我算账!   老鼠精突然斥了一句,说我真是越讲越荒谬了!   我哼了一句,坐回沙发,不愿再多说什么。   沉寂良久。   老鼠精才缓和了过来,说罢了罢了,让我还是先休息一晚吧,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它分了间房给我,我自行回房睡觉。   可是怎么睡都睡不着。   一想起钻下水道所受的屈辱,我就恨不得现在就跳出去,和那些人干一架,可是我知道的太少了,我连跟谁作战我都不知道。   我头枕着双手,盯着房间顶发呆。   老鼠精应该有详细的情报资料,如果我能搞到这些资料,那我就不用听他们的了,老子自己出去和他们干架!   先前的都是一些凡人,老子不愿动手,怕伤了自己的功德,现在如果是同道之人,那生死就各安天命了!   我辗转难眠。   出了房间来,想找点酒喝。   他们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没见着人,我在屋里头一阵乱放,硕大的吧台愣是没找着半瓶酒。   不过。   我倒是找到了一个黄色的牛皮文件袋,上着漆印,盖着一个易字。我有点好奇这里头都是些什么东西,看起来不简单的样子。   我犹豫了一下,算了,还是不拆了,放了回去。可是没走开三步我又折了回去,一把将那漆印撕掉,躲在吧台后面,看那里头的东西。   才一拆开。   我这眉头便是皱了起来。资料!关于帝都有关势力的资料!老鼠精这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那个姓郭的给老鼠精的?   我抬头看了一眼,没人,跟做贼似的把那些资料揣兜里带回了房间里头。   进去之后把房门锁死了。   将那资料倒了出来。   前前后后。   看了一个晚上。   这一晚看下来,我算是初步了解了,没想到帝都的水会是这么深。   原来局长那一派的公检法和叶老四是搭上关系的,而且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们居然都是红阳门的人。   看到这的时候我心头不由咯噔了一下,老君堂也是红阳门的,这样看来,那酒吧应该也和叶老四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我突然生出了一头的冷汗。   我不知道酒吧老板娘有没有把我的情况和叶老四分享,如果有的话,那我不是一举一动都被叶老四监控着?   我突然想到了我被抓入狱这事和公检法拖不了干系,而叶老四的背景好像也是和这方面多有关系,这么说来   看来,我得去找酒吧老板娘好好聊聊了。   还有国安的。   背后牵扯到的一个高层居然是一个姓方的,这人现在还在位,级别已经到了副国级的级别。   上面的资料显示他还是白阳门三尾狼的弟子。   只是修为如何不太清楚。   也就是说。   除掉易集团,现在我要面对的是红阳门的叶老四和老君堂、白阳门的三尾狼一系.   翌日。   我从老鼠精那里跑了出来。   我没有跟它告别。   我心意已决。   这件事非做不可。   我找了个地方打了个电话给万老板,她一听到我的声音诧异了一下,问我现在在哪?   我之前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找她,但是后来下定了决心之后反而什么都不怕了。当一个人豁出去了之后,这内心就没有恐惧了,不需要担心被谁出卖,也不再顾虑杀人会不会耗损自己的功德。我跟她说了地址,让她开车来接我,顺便帮我买一把剃头发用的剃子。 第816章 魔自心起   我就像一孤胆侠士,准备在这倒春寒的寒流中飘洒掉自己身上仅剩的一分热血。   万老板来了。她自己开的车。   上了车后我俩彼此都没有说话,就跟又回到了原先彼此不相识的那会一样,不,或许还要跟陌生一些,此时此刻的我,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很陌生。   路上车马流水。   我让她往城里头开。   她一开始听到我这样讲的时候一脸的惊讶,说现在城里到处都是检查站,如果这时候进城的话恐怕会被查到。   我说没关系。   说这话的时候我都听得出来我的声音泛着一股冰凉,视人命如草芥的那种冰冷。   我的余光瞄到万老板身子颤了下。   车子跑偏。   她说现在的我有点可怕.   我冷呵一声,说我也不想,纯属无奈。   她问我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   我问她走到哪一步?   她说我这明显就是准备去跟人家拼命的节奏!   我笑了笑,无意识的摸了摸鼻头,我说我有这么不堪吗?从她的口气听起来我更像是送死,而不是去拼命。   她点了点头。   我快笑地摇摇头。   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车子停下来等红绿灯。   她问我能不去吗?我打不赢的。她这几日来她也找了人去调查了,这里头的水太深了,凭借我一人之力,根本无法与他们对抗!   我静静地盯着红灯开始数秒。   15……14……13……   我说我活不久了,有些事现在不做,以后就做不了了。   这些人如此肆无忌惮的蚕食别人,普通人就算了,就连白氏集团这样的企业在他们面前都没有丝毫的抵挡之力,可想而知,当我走后,白氏集团还不得成为他们掌上的玩物!   以前我可以不管,但现在白氏集团的掌舵者是阿雨。   我所剩的时日不多了。   我只愿能够在我还活着的日子里,为她们母子俩做些什么。   我靠在了座椅上,眯起了眼。   万老板见这样也便没有和我讲话,专心开她的车。   我睡得昏昏沉沉,半醒不醒。   突然车子猛顿了一下。   听到万老板急促地叫了我一声,让我醒醒,说前面有检查站!   我说别慌,开过去,就假装她是被我给挟持了。   万老板颤抖着嗓音,说他们可都是拿枪的,万一……   我说没有万一。   她欲言又止,说好吧。   车子很多,一辆跟着一辆地排着队经过那个检查站。   在我们前面还有十来辆的车子。   我翻到后座把万老板给我带来的随身包拿上,还有我让她买的剃子,我就跟聊家常一般,问她把那些古玩都留下了没?   看得出来万老板有些紧张。   我拿手按住了她有些颤抖的肩膀。   她的肩很嫩,就想新春刚刚成长出来的嫩芽。   她带着颤音回我说拿了,说着转过了头来,看着我,问我真的要走这一步吗?现在后退还来得及!   我说来不及了。我说从现在开始我说的话希望她能记住,第一,那些古董我全都送给她了,因为我拿着也没有用,至于她想自己收藏还是拍卖出去,我都不管;第二,我之前让她跟吕总合手买入的市面上流通的有关白氏   集团的股份,我希望她能信守承诺,最后都流转回阿雨的手里。   我说我就这两点。   她两只眸子红彤彤的看着我,说除了这些,没有其他需要嘱咐她的了吗?   我说没了。   她的眸子暗淡了一下,我看得出她有些失落。   车子又往前挪了挪,离那个检查站又近了一些。   万老板掉着泪水勉力哈哈一笑,说这样也好,她用手抹去了泪痕,让我放心,说无论是从我给她的利益,还是从她对我的交情,她都不会辜负我的。   我心头咯噔了一下。   确实。   我为什么要给她那些古董,其实主要也是为了笼络她,希望我走后她能跟阿雨保持在同一条战线上,这样阿雨也不会太过于势单力薄。   但是听她刚才说的这两句话,好像是真把我当成朋友了。   朋友之间,最伤感情的便是用钱去衡量。   我有点伤了她。   这时车子又停了下来,我往前面看了一眼,离检查站只有三车之遥了。   我咧嘴一笑,假装自己依旧是一年前的那个傻小子、假装自己的笑容依旧很是阳光,万老板愣了一下,我没等她反应身子跨过档位直接拥抱了过去。   她的身体一阵僵直。   我凑着她的耳根,说小心了……   下一秒……PONG的一声,我的阴阳眼爆开,从身上炸出一阴一阳两道气,相互纠缠,搅动了这附近的磁场,那车窗的玻璃应声爆裂,碎渣玻璃由里往外爆飞了出去,惊天的炸响犹如被突然引爆的巨量炸弹,卷起了一   到狂风,将这天地搅得浑浊无法视人……   周围那些车子被这一声炸响惊到,纷纷伊哇直叫……   一时间,这附近就跟迎来了世界末日一般……   万老板抬头看我。   我说帮我散发出去,我在故宫等着他们!赢了我,白氏集团我拱手奉上!   说完我没等万老板反应就从天窗跳了出去,落在车顶上边,这是万老板才反应了过来,在车子里面嘶喊着不要,说那样我会死的!   她拼命的想要挣脱掉安全带,但是刚才已经被我给锁死了。   我朝她咧嘴一笑,跳到旁边另外一辆车上去。   那些警察冲了过来,有四五个,在离我两辆车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一只手按在抢把上,一只手指着我,冲我喊,说下来!不然就开枪了!   我说我就是他们网上通缉的杀人逃犯,到目前为止已经杀了五个人了,今天我高兴,准备再杀上几人,然后掏心剖肺,吃一顿火锅!哈哈哈!   我两手插着腰,桀骜的笑了起来,拿手指一一指过四五个警察。   每指过一个,就有一个面色变成惨灰!   我说来呀!谁先上!黄泉路上先等待一会,我立马就送剩下的人过去!   其中一个警察胆子稍大一些,掏出了抢来,上前两步,说哪里来的疯子,还不赶紧下来,再不下来,那就要逮捕我了!   我说尽管来!   他啪的一声,果真朝我开了一枪!   我哪里不气,开了阴阳眼,身形一纵,落在了他的跟前,他的动作根本跟不上我,因为被我的阴阳眼给压制住了,但是他眼里的恐惧却蔓延得很快!我冲他邪邪一笑,我说死吧…… 第817章 庶子破天   咔擦!   我一把扭掉了那个警察的脖子,双眼所看到的世界不再是黑白分明,而是一片血红。   举世浑浊,何人独善?都是该杀之人!   我将那警察杀了。   四周的人看到我就跟看到恶魔了一样,纷纷往后退去。   我没有半丝内疚,反而觉得大快人心!   剩下的那三四个警察慌了,对着对讲机一阵呼叫,将这里的情况往上头播。   我回头看了万老板所在的那辆车。   她已经解开安全带跑了下来,捂着脸不住的哭泣。   我不再管她。   一拳砸在我旁边一辆车的车门上头,把车门打开,让里头的人下车去。   PANG又是一声枪响。   子弹从我身侧擦了过去,打在我旁边这辆车的车前窗上,玻璃应声碎成了蛛网一般。   我头一抬,怒发冲天地朝那个开枪的警察一瞪,随即转怒为笑。   我说好啊,居然还敢开枪,老子成全了你们!   我大吼一声,不想死的都给老子滚!   这条路是进帝都的主干道,车流非常多,被我这么一闹,整条路全都塞住了。   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全都是车,还有从车里头出来的人。   轰轰吵吵。   我扫了他们一眼,一个个地都对我指指点点,说我是疯子、说我是神经病。   我心里头在冷笑。   如果我是疯子,那他们就是被温水所煮的青蛙、被猎狗圈养的羊羔。   我再次吼了一句,都走,再不走死了可不要怪我!   他们身上强大的围观属性使他们忽略了眼前的危险。   我跑到了后尾箱去,打开加油口,一股浓浓的汽油味从里头喷了出来。   我举起了手里的打火机,再次警告那些围观的人。   有个大妈,带着她的孙女就站在离我十来米开外的地方,探着头。   还有一辆载着农民工的半斗式卡车,拉着一斗的农民工,不走,停在那看热闹。   麻木不仁。   !我不再管他们,警察又喊了我一句,让我放下手中的打火机。   我对他比了比手里头的打火机,示意他有种就过来拿,警察上前了两步,但是被身边的警察给拉了回去。   我冷哼了一声。   我说不是我不给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不敢过来!   说完我便把打火机往那加油口里一扔。   PONG!PONG!PONG!   几声爆炸,接连响起。   那只汽车直接被炸上了十几二十米高,火花大放,以我刚才所站的地方为中心点,方圆十来米的范围全都被那火焰给嚓地烧了一下。   所有人这时才反应过来形势是有多么严重。   看热闹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对看热闹的孙女头发被火焰嚓了过去,全都被烧焦了,惊得呀呀直叫。   有人在喊着救火,有人在喊着他的车被烧了,有人趁乱偷钱,有人在逃跑……   现场乱成了一片。   我早已经借着阴阳眼的速度跑到外围躲在了一辆大货车的后头,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才站定不久又有两辆汽车收到波及烧了起来。   PONG、PONG的爆炸而起。   在那嘈杂的混乱声中我看到了一个身影,歇斯里底地要往那腾腾燃起的汽车里头冲,哭喊着让旁边的人救火。   可是没有人理她。   只有刚才那种有想过来抢我打火机的警察拉住了她。   我看清了她。   万老板。   或许,真是我误会了她了,以为只有足够的利益她才愿意和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我摸到了她的身后不远的地方,看到万老板框红眼肿的跌坐在地上,用尽了力气的哭求着让大家去救火,说车里有人。   旁边的人骂骂咧咧,说那是个杀人犯,死在里头更好!   我冷笑一声。   不再停留,离开了现场。   这样也好,让他们误以为我已经自焚身亡了。   但是!   这样就够了吗?   显然不是!   今夜!   我要让整个帝都都陷入动荡之中!   昨晚我想了一夜,红白二门在帝都的势力已经盘踞多年了,他们早已深耕到了各个角落,公法检、交通运输、城管道路、街道治安等等,想要在短时间内动摇他们谈何容易!   唯一之法,便是乱!   他们是舟,舟行于水中,群众百姓是水,水动荡而舟亦无法独安。   社会动荡,消耗的肯定是治理社会的治安力量。   他们的力量根植于其中,想要在动荡之中独善其身,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便是我的策略。   让水混浊起来,这样大鱼、小鱼才会钻出水面来!   不仅是那处检查站。   沿路走来,只要遇到治安点、检查点,我就制造混乱,特别是在一些人口聚集地繁多的地方,直接点燃汽车,制造动荡。   这是一般理智的人不会做。   但是我清楚的知道,我现在十分理智,就是因为理智,我才干的出这些事来。   因为理智,所以我可以不带丝毫的情感,只考虑什么手段可以达到效果。   我要的只是效果。   这是一场战争。   我面对的不是两个普通的人,而且两头昂然的怪物,稍有不慎,不但是我,就连阿雨、小六子、林国富、万老板、白氏集团的人,都有可能因此而死掉。   所以我不能再妇人之仁了。   那些因在动荡之中死掉人我只能响他们说对不起了,等我下了地府,老子肯定好好请他们搓一顿。   我从东面进入帝都,一路往北边跑,我一边跑一边制造混乱。   十里之地,狼烟竟有七八处。   滚滚而起的黑烟就跟当年清兵入关,打进紫禁城时点起的烽火一般。   壮烈而又肃穆。   但是这些烽火把我的行踪也给泄露了。   我一路躲藏,绕着故宫放火。   开着阴阳眼速度快了不少,我可以做出很多一般人做不了的事。   但是这些都是有代价的。   就是我的右眼在快速的衰老。   我几乎无法用右眼看清两米开外的东西,所见之物就跟上了磨砂效果的屏幕一般。   但这又有什么所谓!   老子不想活了,拼掉仅剩的寿命又如何,他们这么欺负人,栽赃、陷害、无所不用其极!   老子就是想跟这帮人一较高低!庶子亦有破天志! 第818章 全市布局   我花了一天的时间在以故宫为中心方圆十里的范围内布置了一个烽火连天的迷魂阵,这个阵由数十个点组成,每个点都被我放了火,并且造成了一定的破坏。   一开始没遇到什么麻烦。   但是后来估计是对头有人看出了我行踪的规律,开始预先在我犯事的地点设下埋伏,后来我也学聪明了,随机挑选地点,在一定程度上最大的消耗掉对头的能量。   一直搞到入夜我才歇了下来。   隐匿行踪,混入人群。   我来到了一条胡同里头,这里住的大多都是农民工,天黑了之后大家都往各自家里头回。   在胡同口的地方有一家小卖部。   一些回得早的农民工做好饭端着饭碗蹲在了小卖部的外头,蹭着小卖部里头的电视看,我倚在小卖部门口抽烟,看着远处红火火的火光中映着浓滚滚的黑烟,听着电视机里头播报新闻的声音。   听了一会。原来的画面突然被掐断了,说是要插播一条紧急新闻,播报的是一个年轻职业的女主持人,一脸的严肃,说现在请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注意了,她们台刚刚得到一条讯息,帝都警方正式发布了一则三甲红   通文件,正式在全国范围内通缉一名叫郭祈的男子。   该男子年龄大概在18岁左右,最后一次被群众目击是在518国道进京口检查站处,徒手杀害了当时在此处值班的干事民警,点燃了一辆汽车,引起国道上其他汽车的连续爆炸。   女主持人说话的口气很是沉重,让人有点透不过气,只能屏息而听。   正在小卖部里头闲扯的几个光棍老汉也都停下了闲聊,昂着头看着小电视,女主持的声音没断,但是画面切换到了一段视频里头,正是上午我在国道那边发疯的画面。   只听得一声炸响,画面出现一个黑色的蘑菇云,然后人群便是一阵恐慌。   哭的人有之,喊的人有之,愣的人有之,惊慌失措的人亦有之。   女主持说这段视频是当时一位路人拍下来的片段,画面中出现的那个身穿黑色紧身衣,头发蓬松长至肩膀的男子便是郭祈。   她说该名男子目前已被有关部门列为极度危险人物,如果电视机前的观众有任何该名男子的线索请快速拨打报警电话,警方将第一时间和线索提供者联系!   画面又切回到了电视台里头去。   女主持人眉头紧皱,但是看起来很是专业,继续刚才的报道。可是她这一报道完小卖部里头就炸开锅了,一个中年的农民工蹲在一只椅上,手里端着一只大海碗,边刨着饭,边操着外地的口音,指着电视里头的画面,说瞎扯淡,那人离汽车那么近,点火炸汽车怎么   可能还逃得了!   蹲在他旁边的一工友突然激动了起来,说不是瞎说的,那是真的!   旁边的人都围了过去,问他怎么知道是真的?   他说今天他就在旁边看着,差点没被杀死。   旁边的人嘘他,说他就知道吹牛。   他说真不是吹牛,他是今天早上从通城那边进的京,刚好在被堵在检查站,后来就发生了刚才电视里头的一幕。   他们问他那他怎么知道那人没死?   他说这还用讲嘛!要是死了今天会满城都是风雨,到处都有人放火?这明显就是故意挑衅的。   其他都说那人肯定是疯了,要报复社会。   他说他不见得。   他们问他怎么说?   他说那人今天在放火的时候已经警告过了,而且还警告了三次,疯子哪有这样的理智,这只能说明一点……对方是故意的!   我倚在门口听他们吹水。   听到这的时候不由对那个农民工高看了一眼,凑了上去,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突然皱紧了眉头,说看我怎么有点眼熟?   我咧嘴笑了笑,摊开了双手,说咋地,是不是觉得我这造型特棒?   他咦了一句,说我就跟个刚才监牢里头放出来的农民工一样,丢他们的脸。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很是满意地摸了摸我的板寸。   我看着倒影在小卖部货柜玻璃上的影子,板寸发型,偷来的破军绿色棉袄,一条有些短的黑色棉裤,一双不太合脚的军绿色布鞋。   一切都回到了最开始我离开家乡的时候的模样。   时间过得真快。   一年了。   农民工切了我一句,让我待一边去,说完几人就又凑一块聊天去了。   我没有在意。   走出了小卖部,然后把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破轮胎放在了小卖部的门口,浇上汽油,朝小卖部里头的农民工喊了一句。   我嘿了一声,说这火不要灭,老子还有用处,谁要是敢灭了老子可是要生气的!   小卖部里头的人朝外头看了我一眼,傻愣了一下,下一秒我就点着打火机,将那破轮胎给点燃了,然后又拆了小卖部的木门,架到那个轮胎上面去。   小卖部的主人想要来拦我,直接被我一脚踹倒了。   这时里头那个刚刚说我像劳改犯的农民工啊的叫了一声,从椅子跌坐到了地上,指着我一脸惊恐地说是他、是他,他就是那个被通缉的杀人犯!   我嗤笑了一声。   火花一下蹿出了三四米高,比小卖部的房顶还要高。   明灭的焰火,带着刺鼻的味道,在这倒春寒的寒流里平添了几丝暖感。   小卖部里头的人惊吓得不敢出来。   我感受着火焰的热度,指着他们,说记住我,告诉那些来找他们的人,我在故宫等着!   说完我便往胡同里一钻,向着西边跑去,三下两下,上了四合院的屋顶。   我没有很快离去,而是找了一高处蹲着。   寒风有点冷。   吹得我的板寸就跟被剥了一层皮似的,好像有一把风做的刀在我的头顶嚯嚯作响。   蹲了一会。   几辆警车咋呼着警笛声开进了胡同里头来,停在那间小卖部的附近。   我嘴角再次泛起了一抹微笑。   祭出阴阳石。遥控着它去启动我早已在小卖部附近布下的子卯拟蜃迷魂局…… 第819章 声东击西   每个点我都布置了同样的局。   只要进去,除非是通道众人,否则的话凭那些人的本事一时半会破不了我的局。   那里头是我制造出来的迷宫,不仅仅是我的手笔,还有墓灵鬼火的!   我将小阴煞和墓灵鬼火也放了出来。   小阴煞趴在我的脑袋上头,嘟囔了一句,说还是有头发好一点,阳气多一些,光秃秃的,感觉有点冷!   我没好气的眼睛向上白了它一眼!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调侃我的发型。   它问我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目光从小卖部那边收了回来,看向了远处,那里是这个地方最为重要的一个地方,一旦受到了攻击,不但这里会乱成一团,全世界都会如同深水炸弹入水一样,激起万千重浪。   我指着那里,说去哪。   说完我便是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化作一个寻常人,走到外头,打了辆的士。   司机问我去哪?   我说去西安街。   他说那边现在全都不让走路了,我说那去西安街附近。   于是司机把我载到了复兴大街和太桥大街的交接点。   我付了钱。   下了车。   这时夜幕已上,华灯初点,只是大街上的车流量变少了,远处西安街往东安街的方向全都拦住了,路口处拦了铁马,两边放了沙袋,布了岗哨,来回可以看到不少阿兵哥拿着枪在警戒。   我估摸了下,明着的有二十几个兵,暗地里不知道藏着多少。   我走了过去,没到路口就有负责街道治安的人员把我拦住,说今晚西安街一段到东安街一段有重大事务要举办,让我走其他的路。   我操着半家乡化的口音问这同志是什么重大事务?怎么把大街都给封了?我说我是从大老远的地方来的,就为了看一眼这个地方,这一封,那我不是没机会了吗?   那同志一脸不耐烦地瞪了我一眼,只叫我走,说以后也能看。   我故意要跟他吵架,说他这个同志不行,思想觉悟不高,怎么一脸不耐烦地模样?   他指着我,说不要捣乱哈,今天事乱得很,我要是再捣乱,他可就对我不客气了。   我说我今儿个就认这个死理了,你不让我过我偏要过。   他开始生气了,推攘了我一下,我轻轻一带,这厮就摔倒了。   他一爬起来就大喊一声,把附近的那些同伙都招了过来,连那些拿枪的也都跑了过来。   我一看人来得差不多了,当即叫在一旁看热闹的小阴煞让墓灵鬼火下幻境。   小阴煞头一点,飘在它头顶上的墓灵鬼火便是pong地一下,身上的火焰大亮了一下。   它们都是阴物,只要自己不显身这些人就看不到它们。   但是墓灵鬼火这一爆,把自己给暴露了,只是他们都在和我吵架,根本无法顾忌。   一道绿色的能量波从墓灵鬼火身上爆发了出来,犹如石仔丢入湖中,快速地朝四面八方蔓延开去。   有一个人率先发现了这不同寻常的一幕,可是等到他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墓灵鬼火所释放出来的磁场已经干扰到了那个人。   他全身为之一滞,然后就不动了。   几乎就在同时其他人也都不动了,我也想要躲开,因为墓灵鬼火的这个幻境是无差别攻击的。   但是慢了一步。   我也被拉到了梦境里头,是一片竹林,竹林四处一模一样,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风一阵阵地刮来,刮得那竹竿四下招摇,竹叶飘零落下,好似要有狂风,又不见半点暴雨。   正在我不知该如何出去之时,小阴煞的声音响了起来,让我原地转三圈,然后不要回头看,一直往后退,直到退出了幻境。   我照着它说的做,转了三圈,又不回头的往后退,突然眼睛一眨,前一眼还在竹林里头,下一眼就在街道口了。   我抬头一眼,那些治安人员和当兵的都还停留在我刚才所在的位置,可是一个个的面目迷茫,举步不定,在外人看来本是无一物,可是在那些眼里就跟有什么东西一样。   我问小阴煞这个幻境可以容纳多少人?   小阴煞说小鬼火讲了,大概能有二百来号的样子,只要有人进去就会掉到幻境里头,除非能破了幻境,不然的话只有等到人数够多,由幻境自行破灭。   我大概数了下,目前里头有十来号人的样子,这样的话应该能撑一阵子。   我说走吧,等到幻境破了估计咱的事已经办完了。   我绕过了幻境、绕过了检查口,进入了那个神秘的地方。   中南海。   我不是想要来刺杀要人什么的,我没有那么愚蠢,对我来说,要人大部分都还是为着底层的百姓着想的。   只是无奈的是,有些时候,面对资本的冲击和大部分百姓来自根部的愚性,使得一些昏庸无能的人掌了权,这才导致红白二门在世俗间的势力做大。   或许他们也是很无奈。   毕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当舟身出现大窟窿然后水又在拼命地往里灌的时候,身出汪洋大海之中的领导人无论再怎么优秀,唯一能做的也只是让舟沉得更慢一些。   只有极少数的帝王将相和大能人能够力挽狂澜。   这是幸事!也是悲哀!   我将裹在外头的破棉服都脱了,只剩下里头的紧身衣。   我化身为暗夜使者,进入了这全国最为安全的地方里头。   这里头有很多暗哨,一路走来我都发现了三个暗哨,里头都是用各种花草树木做的假的掩体,如果不是我开着阴阳眼,看到了有不同的气,我也还真发现不了。   我没打算谋杀这里最大的要人,但是我需要借助他的力量,为我吸引目标。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万老板已经把我今晚要在故宫和红白二门决斗的事传播出去了,这会那边肯定埋伏了不少人。   我不能失约,但是又不想送死,所以做好的办法便是来个声东击西。   当他们收到消息说要人起息的地方收到了袭击之后肯定会大为惊讶,同时醒转过来,发现我只是在用计。到那时候,他们就会从四面八方的围攻过来,守护这个很重要的地方。 第820章 四鬼屯山   红墙高垒,院壁无声。这里头静悄悄的。但是我知道这里面的安保比世界上很多地方都要严密,或许我现在走在这通道里头,已经不知道被多少只眼睛给盯住了。   从新华门进来之后,我先是望见了一个湖,湖上有一亭台,端的好看,灯光昏黄低沉,如果不是北方寒风萧瑟,真有那么一股让人觉得突然到了江南水乡的错觉。   眼前有一条路,分为了两叉,一叉往左,一叉向右,皆是绕着湖边向北边去。   我已经打听过了,往左的这边是要人起息的地方,所以我选择往右走,我不是来刺杀要人的,这一点我很清楚,再说了,要人身边肯定有高手守护,我没必要去惹这个麻烦。我就进了自家院子一般,伴着月光,沿着湖畔缓缓地往前走去,湖面波光粼粼,犹如鱼儿翻转,冷月似水,恰如混天金练当空搅动,岸边梧桐,树叶已是落尽,只剩枝爪朝天乱抓,好似大地探出地面的鬼   手,要将这世间不公的一切也都拉进地府里头一般。   走了一段,视线里头一个人都没看到,一切都很安静,安静得有些过分和诡异。   突然路边和湖岸的灯光全都熄灭了下来。   我停住脚步,静待一切发生。   朋友,回吧。   一个声音突兀的在我前头响起,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影在离我二十几米开外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斜依着梧桐树,嘴里头叼着一根半寸长的古款烟斗,四十五度的抽着烟,望着冷月。   不是年轻男子。   这人身上穿着一件古款的衣服,民国初期时农民庄稼汉穿的那种粗布衫,蓝色的棉衣,黑色的棉裤,黑色的布鞋,背有点佝偻。   我双手怀抱在胸前,拿出了烟来,也点上了。   气氛变得和谐了起来。   只有月光的湖畔之下,我和他就跟忘年交一般,看着冷月,抽着烟。   虽然彼此一句话都没有交流过。   烟雾缭绕。   很快,我手里的烟卷便是即将耗尽了它的生命。   我把它捏在了手指之间,突然望湖里头一弹,下一秒阴阳眼爆开,脚底生风,整个人化作了一道残影朝那人进攻了去。   二十几米的距离。   若是放在平时少说也要个二三秒的时间,但是我全力爆开,瞬息而至。   可然是如此,我仍旧听到了对面那人叹息了一声,说看来还是要动手……   我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可是就在来到他跟前之时,速度突然降了下来,而且越来越慢,到最后慢得我举起了拳头要去打他,拳头抬了起来,动了半天仍是在空中,而他则是晃悠悠地把烟斗拿下来,抬起脚底,拿着烟锅头对着布   鞋底敲了敲,还不止敲一下,敲了好几下……   这些动作说起来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就这么些功夫的时间,我的拳头愣是只前进了两厘米……   我感觉我的身体全被僵住了,但意识还在,很快我就发现问题所在了,我闯入的这个地方,离那人而三米的样子,但是在我四周的四个方位上各贴了一张符头,那些符头还是黑色的符头。   我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家伙肯定是早就张好了口袋等着我钻进去了。   我啊的一声咆哮,身上的气焰又是飞涨了几分,阴阳眼已经超出了极尽,上到了百分之一百二的节奏……   我的气场一下子加强了不少。   这时眼前一黑,只见得在我身边四周出现了几只鬼王,其中一只抓住了我举起的手,其中两只缠住了我的脚,另外一只抓住了我另外一只手。   这些鬼王赤面獠牙,光着身子,黑不溜秋的,但是肌肉虬结,很是凶猛。   我用力挥舞,想要甩掉它们。   可是这些鬼王就跟章鱼吸住了吸盘一样,黏上了。   我只能祭出阴阳石,画出乾卦,照着它们身上打,可是这些鬼王显然皮糙肉厚得很,一计乾卦打上去只是撼动了它们一下,可是下一秒它们就抓得更紧了。   我眼光一瞄,心想想要破掉这几只鬼王打它们是没用的,重点还得是在那四张符头上面。   我指挥着阴阳石想要去破坏那四张符头。   可是对面那人显然看透了我的意图,打出一招,拦住了我的乾卦!   他说他知道我想干嘛,只要我能破了他这个四鬼屯山阵他就不拦我!   我冷嗤一声,大笑一声,让他不要后悔。   他说都是在道上混的,就讲个……   他那边在说着场面话,我这边同时也在指挥着,回头一望,看向和那人相对的对角,小阴煞已然到了那里!   我呔了一声,你个小鬼,此时不破,更待何时!   小阴煞眉目一皱,有模有样的回了一声,说得令!   手一撕。   阵破!   这时那人的话才刚刚说完,尾音犹在耳边……讲个信字……   阵局一破那几只鬼王便是不见了。   我的行动得以恢复。   我伸展了一下手脚,冷哼了哼,看着那人,问他如何?刚才讲的话算不算数?不算数的话咱可以再打一架!   他沉默无语,只是叹息一声,然后双手背在身后,拿着烟锅往我来的路走了。   他这一走,路灯又恢复如常。   可是气氛明显不太对劲,因为湖的对岸、湖的这按离我百米开外的地方都多出了不少人。   我看不到他们,但是我可以感受到他们。   我不以为意地哼了哼,吹着口哨继续往前头走去。   走到湖中间段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分叉路,一路继续往前走,再走不远,就能到我想要到的地方,一路是一条横亘在湖中间的路,中间是一座圆形石拱桥,过了拱桥,那边便是要人居所。   我本来无意惊扰对岸。   但是看到这么多人突然出现,我改变了主意。   我看了小阴煞一眼,它点了点头,隐匿了身影,然后我这才朝石拱桥上走过去。   只是脚才一踏上去,下一秒,一大帮人就从四面八方,梧桐树后、小树林后、墙角后,密密麻麻,涌了出来。这些人显然都是受过训练的,一水的黑色西服和皮鞋,面目冰冷,手里头拿着枪,对准了我…… 第821章 有人做主   我摊开了手,笑了笑,坐到了石拱桥的桥栏上头,一只脚搭在上面,一只脚晃荡着,拿出了烟来,又抽了起来。   才一点着,一个精壮干练的男子就朝我走了过来,不过没有走到石拱桥的桥面上,只走到半截的位置,停了下来。   这男子剪着板寸,跟我现在的发型差不多,国字脸,颧骨很高,一看就是长期接受过训练的那种。   他双手交叉放在跟前,对着我说,这里不是我来的地方,请我立即离开。   我嗯的一声,表示怀疑,我说我还有事没办完,办完了就走。   他说他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我不走的话,那就只有由他们来请我走了。   我说有本事尽管上来。   说完我跟没事人一样,把目光收了回来,半躺在桥栏上头,抽着烟,哼着小曲。   他冷哼一声,三几步便是上了桥来,出手便是朝我拿来。我手掌一拍,整个人腾空而起。他抓了个空,转平拍为上挑。我脚一踢,化掉了他的攻势,落到了地上来,然后陪着他过招。   这人身手不错,若是换做寻常人肯定肯定打不过他,从他的身法上可以看出不仅学过那种必杀的技能,还身兼多个门派的身法,可以说是一个集大成者。   但是没办法,他遇到的是我。   阴阳眼就像一个bug一样,让我拥有了比一般人快的速度。   我一开始让着他,没用阴阳眼,一招一招地跟着他过,他打得兴起,十来个回合之后以为吃定我了,从原来试探的八成力用到了十成力,想着要拿下我。   可是他一提力我也跟着加速度。   他强起来,我也跟着强。   他本来还挺得意的,处处打压着我,但是随着我开始发力,他就跟开始怀疑人生了一样,瞪圆了眼睛看我。   我边打边笑,说别急,我才出了三分力,再坚持一会。   他额头都打出了汗来,但毕竟是练家子,骨子里头没有放弃这个说法,哼了一声,爆发了更强的一轮攻势。   又是斗了十来个回合。   我们俩进入了势均力敌的状态。   只是阴盛阳衰。   他是越打越疲,我是越打越精神。   又斗了二三十个回合,这厮慢慢出现了疲态。   我说求我,求我我就饶了他。   他冷哼一声,说休想。   我阴阳眼一加速,直接绕到他身后,一个手肘打在了他的脖颈侧面,这家伙登时愣了一下,随即摇摇晃晃的转过身来,拿手指指着我。   然后便见得他两眼一眯,晕倒了过去。   我扶住了他,让他倒在地上,然后坐在了桥面下来的第一个台阶上,双手支着膝盖,静静地看着地面。   良久。   没人敢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边各出来二人,上到桥台阶的三分之二处,面对着我的这边的二人中的一个站了出来,问我到底想怎么样?   我有点无赖地说不咋样,这边景色好,想赏个月。   他问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我说知道,举国皆知,但是又如何?   他说我这是在犯罪。   我哼了一声,我说那又如何?这世上反正也没有什么正法!当我被诬陷之时,可有人站出来指责那些诬陷我的人是在犯罪?当有人以着强权在欺负弱小的时候,可有人将强权关进牢笼里?   没有!   我站了起来。   那些人吓了一跳,往下退了一步。   我说举世不公,又为何只来约束我一人?老子不服!   他说我这是强词夺理,我有冤屈,可以去上告,也可以去投诉,跑到这里来没人可以给我做主!   我呵呵冷笑,说确实是没人敢出来给我做主,所以我自己出来给我做主!   然而话音才落,我后面的桥下便是响起了一个声音,喊了一声慢,说,不对,这里有人可以给我做主!   我站起来回头看去。   是一个中年人,两鬓斑白,看起来斯文有礼的,面相极好,这些年我也跟我爷学过一些基本的,大致可以看出此人身上贵气不少,与他身边的人不同。   我问他是什么人?如何可以给我做主?   他说他是要人身边的秘书。   我说不对,他身上的气势要比秘书强得多。   他征了一下,往前走了两步,旁边的人一阵紧张,跟了上前护着他。   我心头大概有底了。   这人不简单。   我看不出他有半点的功底,但是他看起来很是自信。   他说且先不管他是什么人,先说说我的事。他说刚才听我讲是被人诬害了,不知道可不可以跟他说说?   我讥笑一声,摆了摆手,说别假惺惺了,然后故意抬起一脚压在刚才那个昏倒的人的后背上,我说我不想浪费口舌把我的事说给一个不相干的人听,而且还是一个不信我的人听!   他又上前一步,说不,他信我!   我说那好,我指了指我旁边的地面,我说上来,上来我就跟他讲。   他想了两个眨眼的功夫,说可以!   但是脚步还没迈开就被旁边的人拉住了,那些人喊他先生,说他不能涉险,眼前人是个极其危险的存在,有关部门已经在网上发布了三甲红色通缉令,说我到目前为止已经杀了不少人了!   我呵呵发笑,对那人喊了一句,说是啊,怕死就不要上来。   那人对身边的人发了下脾气,说不要乱讲,他指了指我,说如果上面那位想要大开杀戒,这里有人能拦得住我吗?   旁边的那些人都低了低头。   然后他又说连罗先生都输给了他了,这里头还有哪里他去不得?   这话一出那些人更是不知道该怎样反驳了。   他理了理衣领,不再管那些人的阻拦,走了上来。   说实话。   我挺佩服他的,我都摆出要杀人的姿态了,他还敢上来。   我收回了踩在那人后背上的脚,掏了根烟出来,点上抽了一口。   几步的路。   很快他就到跟前了。   他说他人已经上来了,问我是不是可以讲了?   我呵呵冷笑,我说我像是好人吗?   他愣了一下,面色一下子变成了猪肝灰。   我心头暗笑了一声,原来他也不是那么胆大,我上前了一步,他颤着嗓音问我想要干嘛?我嘿嘿邪笑,我说…… 第822章 火烧梧桐   我这一动,底下的人全都动了起来,瞄准的瞄准,准备扑上来的准备扑上来,就连医护人员我都瞄到了,待在那帮人的后头。   我嘿嘿笑了笑,他们这样我就更能确定心中的猜想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说坐下吧。   说完我自己先坐在了桥面上,靠着桥栏,抽起了烟来。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有点没缓过神来。   我拿了一根烟出来,问他抽吗?   他咽了咽口水,两眼不太定地看了看我,我抽了一根出来,给他点上,他接过手,不是很熟悉的抽了两口,呛了一下。   我问他平时不抽烟?   他点了点头,坐在了我的旁边。   我说不抽烟好,我敲了敲烟盒表面,上面写着抽烟有害健康,然后打了句趣,我说现在的人也真是奇怪,明明知道是有害的,还要抽,而且明明知道是有害的,还能在市面上流通,这是不是很怪?他抽了几口之后精神恢复了过来,说都是利益,当年司马迁曾讲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别看这小小的一支烟,可是后面牵扯到的利益可是多了去了,制烟、售烟、抽烟,虽是有害,   但也有不计其数的人靠着这小小的一只烟为生。   我说扯远了。   他哈哈笑了笑,说还是讲讲我的事吧?为什么要进来这?他问我有什么目的?   我问他听说过白氏集团吗?   他问我是苏常市周庄的那个红色家族白家吗?   我点了点头,我说他们的祖辈确实有人跟随太祖开荒建业过,只是如今势力大减,淡出了军界,这才使得成为人家刀板上的肉。他说他最近确实有听到一些关于白氏集团的事,但具体情况他不是很了解,因为这一块比较细,上不到要人的那一个层面。他让我细细说给他听,回头他去核实,然后上报给要人,如果确实属实,他肯定   会还我一个公道的。   其实我也没打算他能帮上什么忙,但还是将事件的前后一五一十的说给了他听。   这家伙听完之后不说话了。   沉默了半天。   手里的烟也灭了。   他问我能再给他一根吗?   我从烟盒里拿了一根出来,给他点上,他说他相信我说的,因为这两股势力确实存在,而且不仅仅是我的心头之恨,也是要人的心头之恨。   他说要人自上台之后每每发布新政,到最后要么频受阻力,要么无疾而终,国之复兴,道阻且长。   我嘲笑了一句,说黄鼠狼和狐狸盯着鸡窝,老母鸡要是能孵出小鸡仔那我才叫服!   他苦笑连连,说我的这个比喻很是贴切。   我说走吧,我其实并不打算拿他怎么样,但是希望他也不要拦着我。   他问我是准备以一己之力对抗那两大势力?   我摸了摸鼻头,我说对抗不敢说,但是伤他们几分我还是有这个能力的,反正现在我已经豁出去了,赤脚的不怕穿鞋的。   他说他可以帮我,但前提是我也要相信他。   我说我不可能相信他,我现在谁都不信。   他说那如果是要人呢?   我摇摇头,说即使是他……   他叹息一声,说看来这次他们给我造成的影响很大。   我冷哼一声,我说我是一个看不到明日的人了,就算再大的影响,还能撬动一个死人的人?我站了起来,我说我要去烧了兰光阁,希望他不要拦我。   他愣了一下,也站了起来,说他不拦我,但是想问问我知不知道兰光阁的历史?   我嗤笑一声,我说就算历史再深厚,有形的东西也有覆灭的一天的,我不介意做这个罪人。   他说他想试一试,我看向了他,他上前一步,回看了我,目光里头多了几分坚定,他说要人肯定不希望看到这兰光阁在他这一届手里毁灭了,这样对后代子孙,不好交代。   我饶有趣味的将双手环在胸前,问他打算怎么阻止我?就下面那些人?   他微笑着摇摇头,说不,他不想看到流血的事件发生,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说我和他应该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   我呵呵发笑,我说他不行,如果他是我的秘书,我肯定不要。   他愣了一下,问我原因?   我说太优柔寡断了,站在这里,站在这个位置上,需要杀伐决断。   他征了两秒,最后只剩苦笑。   他说无论如何,他希望能够将损失降到最小,问我有没有替代烧毁兰光阁的手段?   我突然有点想笑。   这一幕很是奇怪。   我明明是进来捣乱的,最后变成站在这里跟他斯斯文文的说事情。   或许是我动了恻隐之心吧,我说有,而且他能做到。   我问他会游泳吗?   他愣了一下。   下一秒我趁他不注意大喊一声,老子要杀了你!   然后强行拉着他就跳到了湖里头去。   噗通一声。   几乎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说有人能想到那都是假的。我们俩就这样掉了下去,湖水冰冷,几乎能把人冻成了冰棍。我担心他不会游泳,所以下去之后又拉着他浮了上来。我只是想借他打个幌子,因为从刚才的点滴我猜出这人的身份肯定不会小的,所以如果   他在这里头出事的话,那肯定能引起一些不小的动荡。   我需要这些动荡。   浮上水来之后他还一脸的惊魂未定。   我再次问他,会游泳吗?   他摇了摇头,但是很快又点了点头。   我心头焦急,因为这些岸上的人已经反应过来了,喊的喊,下水的下水,眼看就要来到了跟前。   他说会。   我说会就行,会那我就走了。   他问我还要去烧兰光阁?   我说这个就不用他管了,继续喊救命就行。   然后我往水里一猫,钻到了湖底里头去了,一个深浅,游过了石拱桥,浮上去换了口气,然后继续往北,一直从南湖,游到北湖。   那些人都集中在南湖那里。   只是这还不够。   不够乱。   我上了岸之后找了一片小树林,这几日天气仍旧很是干燥,我从随身包里头掏了一瓶汽油出来,选了几棵梧桐,浇上汽油,然后火一点,连同地面上的枯草还有梧桐全烧了起来。   七八棵梧桐瞬间变成了火树。   那个叫壮观。   火烧得噼里啪啦的,不时还有一两个炸裂的声音。火蔓延上了梧桐树朝天生长的枝爪,带火的枝爪如同蕴藏着特殊的魔力一般,跳着死亡的舞蹈…… 第823章 来了只妖   我望着攀爬上梧桐树的火怔怔发呆,直到警笛声响起这才回过了身来。   小阴煞的声音在后头懒懒的响起,说这火有什么好看的,看着这么出神!说我该走了,再不走的话人家就追上来了。   我白了它一眼,就它话最多。   不过它说得没错,再不走的话就又得被包围了,虽然我不怕那些普通人,但是能少一事还是少一事的好。   我遁入了黑暗之中,往东面跑去。这里就在故宫的西边,只是两个地方由高高的城墙隔开了。和我料想的差不多,故宫外头已经被重重的围住了。这边是故宫的一个西苑门,可以通往刚才那个地方,但是目前城门紧闭,外头至少驻扎了一   个排的兵力,而且还有重武器把守。   看来我让万老板传出去的话已经受到了那些人的重视,不然的话也不会派这么多人来。   我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等待时机。   过了一会,来了一辆军用吉普,将那个驻守的兵调走了三分之二,只剩下不到十人还在门外守着,我不用猜也知道,被调走的兵肯定是往刚才的那个地方去了。   等他们走后我就叫小阴煞还有墓灵鬼火上,我则坐了下来,背靠着树,抽口烟。   这烟还没抽完,小阴煞他们就跑了回来,说搞定了。   我回头一看,门外头那不到十人的阿兵哥全都不动了,进入了游离的状态。   我称赞了它们两句,猛抽了几口,把烟扔在了地上,用脚尖揉进了土里,然后从树林里头走了出来,开了城门,进入故宫。   我一路来到太和殿前头的广场上,花了一点功夫,在各个入口布了一些局,叫那些普通的人进不来,然后又从随身包里头拿了三个破轮胎出来,摆在广场正中的位置,浇上汽油,点上火。   浓烟伴着火焰滚滚而起。   我径直回到太和殿的正门前,盘腿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没过多久。   我听到四周一阵吵杂,可就是没人破了我的阵进来。   我点那三个轮胎,一个是跟外头找我的人说我现在在这里,一个是向他们挑衅,派人把皇城守得水泄不通那又如何?老子不照样进来了!   终于过了差不多半个多钟。   有人破了我的局,进来了,右翼门的位置,我在局中内置了我的印记,所以只要有人突破了我的局我便能够知晓。   我睁开了眼睛,看到一个身穿绿色长袍的青年慢悠悠地走到轮胎的跟前,肩上扛着一把油纸伞,看样子来头很是不小。那是一把有些年头的油纸伞,从外面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但是比一般的油纸伞长,到他的肚脐眼往上一点点的位置,这青年的身高也不矮,至少有个一米八左右的样子,所以可以推断出那把油纸伞至少有   一米二高,擒在他手里,就跟拿了一把大刀一般。   乍一看上去便是觉得这人很有妖气。   我站起身来,大喊一声,来者何人?是红是白?   他双手抱了一拳,说榆关覃飞龙,是白非红,特来讨教!我心里头想了想,他说的榆关这个地方,应该是在秦皇岛那边,秦皇岛自古多神秘,以前就听过传说,说那边在古代的时候就是神仙光临的地方,出过两个散仙,一个叫羡门,一个叫高誓,后来秦始皇知   道了,就派人从那里出海,往海外寻仙山,找不老仙丹。   神仙不老丹什么的当然是假的,世上本就没有这样的东西。但是秦皇岛那边风水不错却是真的。而且那边道教文化浓郁,鬼怪术士什么的常有流传于江湖上,算得上是一个有历史的地方。   他说他是白阳门的,白阳门在那边有什么势力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边有一个叫卢生门的流派,专门以炼丹养妖为长。   炼丹常见,养妖就少了。   什么是妖?   《崆峒问答》里面是这样说的,人之假造为妖,物之性灵为精,人魂不散为鬼。天地乖气,忽有非常为怪,神灵不正为邪,人心癫迷为魔,偏向异端为外道。   而这其中,妖则去其人也。   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说妖和人本来是一样的,从人所变,但是因为不遵守人伦道德,做一些人不做的事情,日长夜久,人就变成了妖。   至于什么是人不做的,譬如说,吃人心,吸人髓,喝死人骨灰……   眼前这人一身的妖气,恐怕离妖不远了。   为什么我要这样讲,因为我观他两眼泛红,离得远远的都能看出其中泛着妖异的猩红,只能说,这家伙平日里没少吃人身上的东西……   我高声问他,是卢生门的弟子吧?还是豢养的妖?   他明显不喜欢我这样的开场白,说废话少讲,下来打过一场再说!   我冷哼一声没有回他,直接祭出阴阳石,然后打出十几记乾卦,大风起兮,云彩飞扬,乾卦带起的劲风在这故宫里头刮起了一阵阵的沙尘,将那三个轮胎的火焰刮得斜斜往后倒去。   他一路朝后面退,没有使出道术,只是一味的用步法去躲避我的攻击。   我那十几记乾卦说厉害不是很厉害,但要是被打中也是够伤一阵子的,而且覆盖面积不小,差不多呈三十度扇形的朝他铺展开去。   他躲过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开始用雨伞去挡。   我当然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开了阴阳眼跑了过去,抬起一拳就是揍他。   他左右格挡,我上下冲杀,来来回回斗了十几个回合不分上下,各自徐晃一招,退了回去。   我往后十几个弹跳,落在了太和殿殿前的台阶下边,倚着石栏柱,掏了烟盒出来,点了一根,猛吸一口,朝他的那个方向吐了口云雾。   我故意激将他,说真臭,都是骚气。   其实我就是在说他是妖。   他不由自己地嗅了嗅,心虚的说哪有?   我说终于承认自己是妖了吧!   他勃然大怒,说我才是妖。然后将雨伞往地上一顿,地面的青砖应声裂了开去,手袖一抖,掉落了两个…… 第824章 打过才知   抖落了两个胖娃娃!一男一女,一阴一阳!这两个胖娃娃就跟七八月大的婴儿一样,只是和活着的不同,它们更像是躺在太平间里头的尸体,或者是纸扎店里头的纸扎小人儿,闭着眼,笑着嘴,两腮涂着红,各是只穿一件小肚兜,立在地上,就跟   一尊小不倒翁一样。   我看到这两个小娃心头猛扎了一下!   眼前这人!   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做出拿小孩来制作阴偶之事!制作阴偶是一件极其丧尽天良之事,首先要把小孩的内脏掏取干净,然后灌入水银,缝密,再找一坛子,加水,放盐,将阴偶泡到这个盐度极其高的坛子之中,少则十年,多则二三十年,这时再取出来,   小阴偶不但不会孵化,而且由于水银的作用,外表就跟原来一般,不会瘪皱,不会收缩。   取出来之后还没完,还需要以五行坠魂术,取一和阴偶五行相生的人的魂魄,灌入阴偶体内。   这时才算是制作完成。   过程十分繁杂,而且手段极其残忍,就连向来被江湖所唾弃的赤脚乌心和尚一类的邪派人士也都认为这样制作阴物,实在是有违天道。   这两小阴偶出来之后我就更加断定我心中的想法了。   眼前此人就是妖!   只有妖才会做这种违背天常伦理之事,然后还不会有半点的心头愧疚!   我拿手指着他,我说我今天本来只是想给白阳门一个下马威,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杀了他!   他噗嗤一笑,说看我小小年纪,口气却是不小。他说刚才那几招,他纯粹只是热身而已,现在……才是真正的杀戮!   说着手中的油纸伞往那个小女娃后背一扫,小女娃就朝我飞了过来。   我看着十分诡异。   能不诡异嘛!   一个七八个月大的小女娃,穿着件红肚兜,飞在空中,而且飞着飞着还朝我伸出了嫩嫩的小手,虽说是死了的婴儿,但是那动作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   而且我似乎还能听到咯咯笑的婴儿声。   我想出招,可是面对这样的对手,心头难免会动了恻隐之心,再兼之想到这小娃可怜的身世,那攻势就更加打不出去了。   眼看着小女娃已经快要飞到了我的跟前。   就在这时。   她那闭着的眼睛突然睁了开来,黑黝黝的眼珠子里头没有一点白仁,看不到倒影,看不见瞳孔,就好似一口深邃的枯井,里头锁着什么可怖的存在一般。   我心头突然不安,暗道不好,这小女娃的眸子有问题!   说时迟,那时快。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往侧面一扑,因为刚才的犹豫迟疑,所以我的阴阳眼也没开,动作稍微有些停滞,就在这时,妈的,两道黑影各自从小女娃的眸子里头咻地飞了出来,合成一体,化作一个如同人形的黑   影,啪的一下就要朝我右侧的肋骨位置抓来……   好在我穿的是紧身衣,而且还是柔韧性超好的那种,再加上我还年轻,腰力够好,就在那道黑影即将抓住我之时,我这么一扭,躲了过去……   但是谁晓得它的余势未减,依旧直直的往前,啪的一下一手捏在了我身后汉白玉所做的石阶上,石阶应声碎裂成了一个大口子。   恐怖!   这特么的恐怖!   我不敢怠慢,连续几个弹跳,赶紧和对方拉开了距离。   那个从小女娃眼眸里突然出现的黑影一击即跑,根本来不及看清是什么来头,咻地一下,又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了小女娃的眼眸里头。   小女娃眼睛一闭,朝我转了过来,嘴角依旧微微笑起。   如果不是台阶上还剩碎石,我都以为刚才那一幕只是幻觉,如未发生。   但不是!   对方的速度真的是快,而且我一开始是没想到对头会这么阴险,我只知道防着小女娃,心头想着会不会伤到她,要不要伤害她,但是没想到对方这么阴险!   我很生气!   后果特么的很严重!   既然他叫了帮手,那就不能怪老子以多欺少了!   我心念一动,把强子叫了过来,又用蛤蟆纹小鬼浮雕把蛤蟆精和小艾也都叫了过来,加上小阴煞和墓灵鬼火,老子这边6人,他那边3人。   6:3。   一倍的优势,我很满意!   我说是他逼我的!   我本以为他会畏惧,但没想到他反而哈哈发笑,说我这是想打群架,打群架他是绝对奉陪的!   说完油纸伞一打开,然后一转,每转一次,就有一只跟刚才从小女娃眼里出来的黑影一样的鬼从破油纸伞里头掉落出来,如同游魂一样,病恹恹的走到那是的左右边。   他每转一下就是掉落一只,每转一下就是掉落一只。   转了七八下的样子,两边已是左三右四的站着七只黑影鬼了。   我看不出这些鬼的等级。   但肯定不会少。   因为我开了阴阳眼,发现这些黑影鬼体内都已经快要结出阴灶了,一旦结出了阴灶,就可以晋升到一个新的层次,减少对外界的依赖。   目前强子就已经结出阴灶了,并且正在想阴丹的层级修炼。   小艾虽然在s市成为极阴鬼王的时候就结出了阴灶,但后面魂魄受过重伤,一直处于恢复状态,所以这么久了也都没有半点进展。   至于小阴煞和墓灵鬼火,这两个小家伙在s市一战的时候也是够呛,小阴煞现在才是红衣大鬼,墓灵鬼火就更弱了,青头鬼。   我一看对方这架势心头就慌了一下。   七只黑影鬼,差不多都是和小艾同等级的。我和强子一人可以对付两只,小艾对付一只 ,那剩下的还有不少呢……   这哪里是打群架,分明是被打呢!   看来这一脚是踢在铁板上了,可是想要收脚已经不可能了!   不仅仅是关乎到面子,还有下马威的问题!   眼前这人还只是白阳门派出来应付我的一个小喽罗,如果我连他都打不掉,更何谈垫付掉那两个大怪物!   那样岂不就是天方夜谭了!   强子朝我靠了靠,说势头不对啊,对方可不弱!   我说强不强,得打过才知道。   他问我有什么策略?我想了想,我说这一局想要赢,非得是…… 第825章 难以相信   团揍!   强子问我啥意思?   我把他们几个拉了过来,我说分开的话肯定是打不过的,要想赢的话,还得抓住一个,我放大招,他们抗住其他黑影鬼的压力才是!   小阴煞脖子一缩,摇了摇头,说不,它才不要,它就一小红鬼,肯定扛都扛不住,一招挂……   我白了它一眼,说不让它去,强子抗住其它几只黑影鬼,小艾辅助我,同时准备接应强子,小阴煞和墓灵鬼火干扰目标,而我负责主杀!   关键时刻,多的没说。   我问他们都明白了没?   他们点了点头。   我喊了一声,说那就干!   我转过身来,指着那人,我说来呀,干啊!看谁厉害!   喊完我就压低了声音,偷偷跟他们说等下一起怼左手边的那一只,稍后看我手势!   可就在这时。   小艾拉了我一下,说还有蛤蟆精呢……   我回头一看,蛤蟆精正两眼泪汪汪地看着我,我皱了下眉头,怎么把它给忘了,我挠了挠脑袋,跟小艾说让她跟蛤蟆精讲,等下在外围干扰就行了。   她说好,然后跟蛤蟆精讲了两句。   蛤蟆精呱呱叫了两声。   我就当它明白了。   对面那人催促了我一句,还打不打?   就在这时,我咆哮一声拿手指指了对面右边,说冲啊,然后我就朝左边跑去了,强子他们愣了一下,然后才跟了上去,在后面吐槽,说我这招干扰的手段差点把他们也给蒙了。   我没有搭理他,因为自打踏出第一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开始蓄力了。   第一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我边冲边用阴阳石临空画北斗七星阵,这个星阵我已经画了不下十次了,早已熟记在胸,可是心头还是有些紧张,因为这一次我不止要画一个,而是要画俩!   我这是上次在观摩了老乞丐的奇门·天神破之后自己琢磨出来的招式,既然他可以用九宫请来九尊魔神,那我要是画九个七星图阵是不是也可以请出九位星君?   这一事我琢磨了很多次了,但每次都只是停留在理论阶段。   直到刚刚,我下定了决心试一下!我眉眸一冷,阴阳眼开到了极尽,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以前布七星阵的时候我都跟抠门的老汉一样,能省着点就省着点,这一次我也来个大发的,就连右眼也不再去压制,直接将运转能力调到了最大的阈   值。   PONG!PONG!PONG!就跟三级跳一样,我的身上连续爆发出了三道气来,一道比一道厉害,一道比一道强,通过阴阳眼,外界的气正在快速的进入到我的体内,然后给我制造出一个极其强大的磁场,我通过这个磁场,形成了   一个风水局。   阴阳石在虚空中快速划过。   第一个七星阵已经完成了。   强子已经从我身边推到了我的右边去,就要和离我们最近的黑影鬼对上了。   第二个七星阵也完成了,强子率先和对方接触,而我这边小阴煞开始蛊惑最左边的那只黑影鬼,墓灵鬼火在旁边制造幻境进行干扰,小艾先帮我顶了上去,抗住对方第一轮的压力。   双方正式接触。我的脑袋突然嗡的一声,再次出现了之前出现过的那种无知觉的意识状态,我心头意识到完了,这下玩大发了,就跟骑车下山坡,车子在快速的加速,但是来到坡脚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坡脚有个池塘,这   种感觉就跟知道自己肯定会掉进池塘里,但却无能为力一模一样!   我疯狂的想要控制阴阳眼的阈值,不给第二个七星阵输送能量了,可是根本管不住,就跟水龙头管不住黄河水溃堤一样,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   就在我特么的进入不知所措,准备等死的境地之时,我的右手手掌突然一阵生疼,还没等我做出什么反应丹田处就升起了一股暖流,直上我的右眼。   这种感觉如同久旱逢甘露,更似最后一根稻草要压下来之时却发现后头还有一座千斤顶,稳稳地顶住了我。   我欣喜过望!   很快发现这升腾直起的原来是当初在昆明湖大战之时吃下的独猪长虫的那颗阳丹!   这独猪长虫修炼了万年的阳丹里头蕴含了不少的阳气,正好协助了我的右眼,补充了我那犹如饕餮一般,不知满足的左眼。阳丹加入之后,阴阳再次爆发,PONG的一声,我身上再次爆发出了一股气,周身气势大增,原先的那股无力感瞬间消失了不见,取而代之的就跟开车之时踩尽油门得到的那种大马力的推背感一样,小轿车   瞬间变成了大火箭,两个七星阵图瞬间完成,同时我感觉能量充沛,瞬间又是画下了第四个……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都在生死电光火舌之间。   而在我做这些之时,小艾已经和对方完成了一轮的交手,强子那边也不好过,小阴煞和墓灵鬼火因为级别相差太多没看到出什么效果……   情况变得十分紧急!   我吼了一声,让小艾速速离开!那三幅七星图阵悬于我头顶之上,犹如三面护盾,就在小艾退开之际,那三幅七星图阵皆是自中心处裂开了一条星空裂缝,华光大作,下一秒只听得喊杀声起,风萧鹤戾,三界动撼,随后三个身影,皆是   骑着高头大马,各持兵器,从那裂缝之中跳落了下来。   吾乃刘玄德!   吾乃关云长!   吾乃张翼德!   三人相继报上各自名号,随即异口同声,各将手中兵器指向那只黑影鬼,大声呵斥,账下宵小,焉敢作乱,吃俺一招!   话音才落,三位大神便是挺兵走马,一拥而上。   那只黑影鬼本是厉害,但是和这三位当年驰骋沙场、百战成名的大神一比,那简直就是他们手下的小兵,根本不足一看,手下刀落,那只黑影鬼便是化作星星点点,消失了不见……   看到这一幕……   我特么的愣住了……   我难以相信这三位这么厉害!更难以相信,原来有了阳丹的阴阳眼可以这么厉害!然后又想到如果我的左右眼都有地阶风水运兽坐镇,那我得逆天到什么程度?直接召唤云台十八将?那老子就天下无敌了! 第826章 雷火克木   可惜梦想很美好,现实很骨干。   这三位大神一招落毕我便是感觉到我后力难支了,三个七星图阵有些不稳,我心里那个着急,咬牙坚持,三位大神难得来一次,只杀一个怎么够我回本!   我赶紧指着和强子对仗的那些黑影鬼,朝三位大神吼道,三位将军,还望再次出手,除祛奸佞!   大将军刘玄德回头望了我一眼,说按规矩只能出手一次,但这次我是同时请了他们三兄弟,刚才算是一次,可以再帮我一次!   说话他们就准备把马一拍,要去杀那些黑影鬼。   我心头激动,赶紧喊住了他们,还有两次机会,可是还有六只黑影鬼和两只小阴偶,两次肯定杀不了这八只了,与其把机会浪费在这,还不如……   我说擒贼先擒王,劳烦三位将军杀了那只妖!   自打三位大神出来的时候覃飞龙的面色就变得死灰了,现在听我这样讲那更是害怕,还没等三位大神动静他就先转身想要逃跑了。   笑话!   换做是我我也跑!   一刀砍掉一只一世鬼王,这牛逼我相信世间绝对没有,只存在于那些传说之中。   但很不幸的是,老子不但有牛逼,特么的还是三个!   形势瞬息翻转。   三位大神拍马冲了上去,覃飞龙一边逃跑一边指挥黑影鬼去阻挡,可是哪里阻挡得住,被三位大神手起刀落,手起刀落,组织两拨,灭了两拨,七只黑影鬼全都被灭杀了。   我见时机正好,那覃飞龙没了黑影鬼掩护,指定是跑不了了的。   可是谁晓得那三位大神却不追了,大将军刘玄德朝我吼了一声,说三招已毕,后会有期!   说完三位大神化作三道星光,冲天而起,遁入了星空之中。   我愣了一下。   麻蛋!   不对我!   我要杀的不是黑影鬼啊,我要杀了那只妖!   我心头有点郁闷,但是大神都跑了我还能怎么样,把他们找回来?找回来我也打不过啊……   他们一走,我便是赶紧把阴阳眼给关了。   阳丹又回到了丹田位置。   只是它这一撤,我后遗症就出现了,脚轻脑袋重,一阵阵的晕眩在脑海里泛起,我跟强子说不要让他跑了,弄死他,他是妖,出去了是要吃人的!   我们这一行的有个说法,叫做降一妖胜过抓十鬼。鬼不一定伤人,但妖却是肯定要吃人的。   我头晕得不行,只能半蹲了下来,看着强子颠颠倒倒地跑过去追那妖。   其实不是强子跑得不稳当,而是我看到的东西全都在转。   小艾过来扶我,问我怎么样?   我说没事,暂时还是死不了。   其实我没告诉她的是我的右眼已经全瞎了,眼前一片黑,啥都看不到。   我内心还是比较慌张的。   但是我安慰我自己可能只是这里光线不好的原因。   我休息了一阵,直起了身来,勉力跑过去,准备要加入强子他们的战斗,但是身体好像出现了问题。   超负荷运转的后遗症。   我特么的刚才拼命的时候觉得挺爽的,油门直接踩到底,现在停下来才发生,死不了才是最痛苦的。   我喘着粗气,没有加入到战斗里头去。   就我这状态加进去只会给强子他们拖后腿。   我在一旁观察着这妖的路数。   我发现他特别依靠手里的油纸伞,看着破破的,但是每每只要强子一强攻,他只要打开油纸伞就能抵抗住强子的攻击。   除此之外那两个小阴偶也是和油纸伞有着联系。我是通过阴阳眼观察到了,油纸伞上面有两只小阴偶的命气。那应该是小阴偶本尊的命气。   而刚才藏在小阴偶眸子里的黑影鬼应该是被这只妖给封印进去的。   我突然有了想法了,既然这妖那么在意他的油纸伞,我倒要看看,如果没了油纸伞他还能打得过我们吗!   我深吸了口气,提振了下精神,然后冲了上去,一边打一边和强子还有小艾说了我的想法,大家用眼神沟通,一致把目标都放在妖手上的油纸伞上。   强子负责主攻,小艾负责干扰,我则负责取伞。但是显然没有那么容易,每次我们三人就要得逞之时,这家伙便是把伞一打开,然后他的功力就会突然猛增,把我们打回来,然后他的实力又一点点的弱下去,待到快要拿下他之时,又是打开了一下油纸   伞,然后便又变强了……   如此反复,就是拿不下来。   这让我越发肯定那油纸伞跟他有某种分不开的联系了。   至少就跟鸦片一样,吸上几口,就能提振一下精神。   对呀!   鸦片!   这家伙是妖,他不仅吃人,也是吃鬼的。吃人心五脏,那个不好收藏,但是鬼怪魂魄这些可就好办多了,只要找个容器,贴几张镇鬼的符头,那就能装鬼了。   这把油纸伞肯定就是他用来装鬼的容器了!   既然里头是鬼,那可就好办了!   鬼嘛!最怕啥?   那肯定就是充满极阳之气的闪电了,而我正好掌握了一手打雷秘技!   我虚晃了一招,带着强子和小艾暂时退出了战斗圈。   不过没有退远,以防他跑了。   我说我有主意了,我把刚才的想法跟他们俩讲了讲。   强子说这个好办,猛打,打到他再次开伞,到那时我便召唤雷部打雷就行。   我说就是这样。   强子和小艾对了对眼,然后便是又打了上去。   俩人开展了激烈的攻势,一度压得那妖喘不过气来,终于他虚晃了一招,又要打开油纸伞了。   我心中暗道机会来了,赶紧从随身包里头拿了一把的功德珠出来,往天上一扔,大吼,天上雷部的弟兄们辛苦啦,给我降几道雷下来,炸死那丫的!   我这一通乱吼,一般人都以为我傻了,那妖也是这样想的,这从他看向我的那种眼神里头可以看出来。   可是下一秒他就开始怀疑人生了。   只见冷月当空的天空突然飘来了几朵乌云,随即噼里啪啦一声,一道硕大的闪电便是落了下来,准准地打在了那妖手里的油纸伞上边,把他吓得一下扔了出去。   这雷电是火,油纸伞是木,火木相遇,油纸伞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这一烧。听到了声声凄凉的惨叫从那油纸伞里头传了出来…… 第827章 金光神咒   那声音恐怖至极,就跟学校教室起火,然后教室门被锁住了,火海之中,那些被火烧到的人趴在窗户边上发出声声惨叫一般。   狰狞如斯,怵目惊心。   这些惨叫声让我动了恻隐,我走过去用阴阳眼吸走了附着在油纸伞上的阳气,然后把火扑灭,将那烧得只剩下枝干的油纸伞拿在了手上。   这伞表面已经被烧得不成样了,黑的黑,糊的糊,拿在手上还有点烫,但没想到筋骨却依旧还是很好。   我用手抹了抹,擦掉上面被烧过之后留下来的污迹,污迹一擦掉,伞骨闪亮了一下,竟是发出了如同金属一般的光泽。   我心头暗道了一句,好家伙,这伞不简单!   但是我知道这伞不是金属的,金属的手感不一样,冷冰冰的,没有那么细腻,这应该是那种阴沉木,而且还是几万年沉在水底里头的阴沉木,只有这样的木头才会自身携带了如此浓郁的阴气。   伞骨上面不但闪着金属光泽,还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估计是咒辞什么的,用来封印住这伞里头的黑影鬼的。   覃飞龙退开了一段,对我喊了一句,说把伞还给他,啥事都好商量!   我说商量?商量个屁,现在老子人比他多,如果他乖乖跪下来求饶的话,或许老子还能考虑考虑不把这伞给毁了。   他紧张的喝问了我一句,说我敢?   我说我有何不敢的,反正现在这外头的人能被我得罪的差不多都被我得罪光了,老子也不差他这么一只小喽罗了。   他威胁我,说他在白阳门里头也算是个人物,如果我现在跪下来向他求饶的话,他可以帮我跟白阳门的长老说说好话,绕过我这一次,不过,前提是我现在先把伞还给他……   我假装沉思了一下,我说我确实是不想死,他说的这个是个好主意,我说我听他的,把伞还给他。   然后我佯装了一脸的诚意,把伞举了起来。   他面上现出了一点希冀,见我这样有点蠢蠢欲动,想要上前来拿。可是下一秒他的面色就变成了跟黑抹布差不多一样的颜色了。   因为我把伞扔到了地上。   我朝他勾了勾手指头,我说过来拿,就在地上。   他眸子里闪过丝丝阴鸷的精光,估计此时他心里头还要弄死我一万次的心都有了。   但他越是这样我越是开心。   我惬意的掏了烟盒出来,点上一根,吞云吐雾,来回踱着步。我这边是极致的放松,可是强子、小艾他们却是一点都没放松,集中了注意力,紧紧地盯着眼前人。   我问他是妖吗?   他拳头拽得紧紧,黑着脸回我说是又如何?   我又问那吃过人吗?   他说吃过又是如何?   我饶有趣味地再次问他,被他吃的那些人临死前都是怎么样的?是不是很恐惧?是不是很恨他?   他压制着怒气,声音变得跟受冻了的鸭母一样,颤抖而又沙哑,问我到底想要干嘛?   我摸了摸鼻头,邪邪发笑,然后手指指向地上的油纸伞,我说要是把在里头的冤魂都放出来,不知道它们会不会杀了他?   他一听两个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然后面色全都变成了煞白,紧接着朝我咆哮而来,叽哩哇啦的说些什么听不清楚,但看得出来我这一招确实正中了他的死穴了!   没错!   我就是要把油纸伞里头的黑影鬼放出来!   我喊了强子和小艾一句。   他们瞬间了然,迎上扑过来的覃飞龙,给我争取时间。   我咬了咬牙根,再次开启阴阳眼。   只是右眼啥都看不到。   我闭上了右眼。   透过左眼,我看到了油纸伞伞骨上面密密麻麻的脉络,那都是由上面的符文牵动能量行走的轨迹,我摊开两手,在手上聚了阴阳二气,化气为刀,对着那些脉络一根根的切除!   强子他们已经又和覃飞龙怼上了。   我心里头也是着急,斗大的汗水不停的冒出来,但是上面的阵法没那么好搞,我前边切,后边居然还能修补。   切了一阵,只搞掉几根伞骨,而且特么的还能自行修复。   我差点没吐血一升。   这就跟玩游戏去打boss一样,我死命地抽,但是出来的全是miss,miss就算了,特么的这大boss居然还能自行回血。   这不就是告诉别费劲了,弄不出的节奏嘛!   覃飞龙大概也是看到了这一幕,哈哈大笑,说别白费劲了,说这可是当年卢生留下来的收妖伞,上面有他当年刻上的金光咒!   这金光咒我知道,乃是道教八大神咒之一,不但用途广泛,而且法威强大。厉害的金光咒不但可以给所加持之物附上一层金刚不坏之身,而且还可请得雷神护卫,神力无边。   这把油纸伞撕扯不断,金刚不坏之身是有了,但估计没有雷神护卫,毕竟这是邪物,以前可能有,现在是肯定没有了,不然的话刚才我这样搞早就要被雷劈了。   本来我还没有主意,但是现在叫他这么一嚷,让我知道了这是金光咒,那我可以有了主意了。   想要破这金光咒,说容易不难,说难也很容易。   正所谓五行相生相克,阳中有阴,阴中有阳,阴盛则阳衰,阳盛则阴衰。   这金光咒乃是至阳至刚之物,想要破掉它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它往极端发展,往阳极或者是往阴极都好,只要让它达到一个极点,超过它的界限,这金光咒就能够不解自破。   我抬头朝覃飞龙笑了笑,没有理他,把手缓缓放在了油纸伞的伞柄上,然后闭上左眼。   阳气我不行,右眼已经几乎崩溃掉了,让我用阳气突破这把油纸伞的金光咒能把我给累死。   所以我只能用阴气。   虽然这有点不符合常规,但有的时候,破解的方法都是隐藏在非常规之中的。   我开始往油纸伞里头注入阴气。   覃飞龙的笑声一阵阵的响起,我没有理他,把全部的心思都落在了油纸伞之上。我再次将阴阳触爪释放了出去,通过左眼和阴阳触爪,去寻找这里的磁震频率。 第828章 东北姑娘   单靠我自己一人可能可以把这个金光咒突破了,但是时间太久,而自然界的力量才是无穷尽的,我需要借助周身大自然的力量。   嘤铃一声作响。   我找到了那个频率,左眼开始快速地运转起来,从外界吸收阴气,然后灌入到油纸伞中。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   突然的我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覃飞龙脸上的笑意渐发浓盛,他哈哈狂笑,问我咋样,说我打不开吧!   然后还指着我,一副小丑看热闹的模样。   强子也是回头看我,问我咋样?   我微微一笑,手指轻捻,在指尖上积聚了豆粒大小的一点阴气,然后往那油纸伞轻弹,那点阴气一接触到油纸伞便是融化了进去,消失于无形……   然而很快的,覃飞龙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因为油纸伞突然发出刺耳的咯吱声,那伞骨的表面就跟天旱田里没水土都裂开了一样,黑色的表面出现了一道道金色的荧光,光线越来越亮……   覃飞龙笑不出来了,面上的表情全都僵掉了。   他连连说了三个不字。   可是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突然嘣啪一声,整只油纸伞从中间断裂成了两半,一道极为耀眼的光爆炸了开来,犹如一颗小太阳一般,将整个太和殿跟前的广场都照亮了。   我拿手遮挡了一下。那光线实在是太过强悍了,看着它就跟直视太阳一般,只是和在太阳底下不同,我没有感觉到半丝的温暖,而且不仅如此,我特么的还感觉被这光一照,我好像掉到了一个死人堆里头,每一粒光源就是一   具尸体、一条冤魂……   我死得好冤啊!我死得好惨啊!我的心肝脾肺肾都被吃掉了……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自那白光之中回荡开来,我借着格挡之下的光阴看到了好多的黑影自那白光之中飘了出来,如同刚刚放出牢笼的野雀,好似回到江中的游鳄,凄惨之中,隐隐带着无尽的怨戾。   一开始冤魂不多的时候这股怨恨之气还不明显,可是随着出来的黑影鬼越来越多,这股怨恨之气已经到达了一个十分恐怖的程度。   终于白光慢慢消散,我把手放了下来。   这才瞧得惊人的一幕。   只见一个巨大的锥形阴影以那把油纸伞为锥点,向空中扩展了上去,密密麻麻的,如同深海之中结伴御敌的鱼群,又似草原上被狮子赶撵之后群聚在一起的牛羊,数量之多,我一时竟也数不过来。   怎么说,至少也有一二万只……   这个数量,妈的,它们一人朝我吐一口唾沫我都能臭上好几年。   我见这形势不对,给小艾还有强子他们使了个颜色,示意他们往后边挪挪。   他们心中了然,随我退到了一边去。   这才退后,那些飞在空中的黑影鬼便是开始找寻起了仇人来,一个个地说要把害死它们的正主弄死。   我恰如其分的大喊一声,说害死它们的就是那只妖,快看那只妖,就是那只快要逃走的妖。   我没有说错,覃飞龙此时已然看到情况不对劲了,已然跑到了西门那边,正在破我的阵局,可是在这紧要关头,他显然心头也有些颤了,手也有些抖了,竟搞了半天都没破掉。   然后被我这一喊,那些黑影鬼全都朝它飞了过去,密密麻麻,就跟傍晚的时候养蜂场养的蜂回巢一般。   我捂上了眼睛,因为接下来的这一幕太惨了,不仅仅是惨,简直就是变态十八级,看了可以好些天不用吃饭了。   那覃飞龙没能躲过蜂拥而去的万来只鬼,直接被拖到了半空中,见过食人鱼肯人骨头没有?就是那场面,各种器官、血液、粪便、肠子、脑髓、骨髓、浆等等全都从天上落了下来。   就连我这种见惯了各种千年老干尸的看到这一幕都不由想要跑到墙角边呕吐一会会。   但是好在我忍住了。   不能吐啊,这时候要是吐了那得多掉面子。   没一会,覃飞龙就被自己养的宠物给干死了,尸骨无存,魂魄也都被那些黑影鬼给吃掉了。   它们吃完之后变得兴奋了起来,一个个地都说原来吃人是这么好吃,难怪妖要吃人。   我一听坏了。   这特么的就是一潘多拉魔盒呀!   这一二万只鬼要是闯到闹事那边去,这市内的百姓哪还有活命的?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可是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老子自己也都剩下半条命了,而且听刚才那些黑影鬼的哀嚎,说什么人好好吃呀,我也是人呀,再想想刚才覃飞龙被吃掉的那一幕,我脑袋都大了   。   但是这事是因我而起。   虽然我是要死了,可是我还没到那么混蛋的程度,任由这一二万只鬼跑出去。   强子问我咋办?说跑吧!他说这些黑影鬼看起来跟一般阴鬼不一样,有点像神经病院里头跑出来的。   我说我也有这么个感觉!   那覃飞龙说这是卢生的收妖伞,卢生乃是秦朝以前的术士,这里头的鬼有些可能还是一二千年前的,被困在一把破伞里头一二千年,就算是块木头也都会傻掉的。   我一时间有点进退两难。   进打不过,退良心不安。   就在我烦郁之时,突然东门那边出现了一个身影,一个穿着一身红色的大棉袄、头戴一顶狗皮帽的身影,是个姑娘,看起来很有东北姑娘的范。   她走到离东门十来丈的地方,然后站定了身姿,右手往前平举,左手搭在右手之上,我看到她的手上有一串珠子,但我敢肯定这姑娘不是吃斋念佛的,因为她身上的杀气很大,大到我都有点被震撼到。   我静静地看着。   突然的她爆喝一声,声音之大,大得我不得不捂起耳朵,如果不捂上的话我估计连耳膜都会被震破了。   然后只见她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洞,黑洞打着旋转,逆时针旋转,洞一开始是黑的,但是慢慢的洞里头又破了一个洞,这个洞是青幽色的,我眉头一皱,好熟悉的一颜色……正在出神之际,一个吸力突然自那个洞中爆发了出来,哗哗几下,便是要去吸那些黑影鬼…… 第829章 三十干尸   那姑娘手里头的洞整如一个吸人的风洞一般,里头好像藏了百来架就要起飞的大客机,涡轮都对准了那个洞,要来吸这边的东西。   不但是要吸那些黑影鬼,就连我也是被吸得有点摇摇晃晃。   吸力越来越强。   很快第一只黑影鬼被从那个锥形的鬼群里头吸了出来,进入到黑青双洞之中,紧跟着吸力开到了极其强大的地步,我都能看到吸力所形成的气流和周边的气流形成了一个相互交错的流层。   那是一个不规律的梯形,小口连着那姑娘的手,大口囊括了整个鬼影锥。   鬼影锥被越吸越近。   继第一只黑影鬼被吸到那个黑青双洞里头去了之后,第二只黑影鬼也是承受不住了吸力,被从鬼影锥里面吸了出来,然后是第三只、第四只……   越往后面越来越多。   整个场面就跟遭遇了强龙卷风天气一般,那一二万只鬼被龙卷风裹在了自身体内,而这边那姑娘又是固执的拿着吸尘器,想要将那些鬼都吸入到吸尘器之中。一开始我以为那姑娘是把吸走的黑影鬼给封印到了她手里的佛珠里头去了,可是随着被吸走的黑影鬼越来越多,我发现我错了,它们的的确确是被吸到了那个黑青双洞里头去了,不是被那姑娘手里头的法   器给封印的。   我突然很好奇那个洞是通往哪里去的?   但是这恐怕无人可以回到我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黑影鬼已经被吸走了大半了,一开始是一二只、三四只,到后面一吸一大堆,成群结队的,鬼影锥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至最后所有的黑影鬼都被那姑娘给吸走了,她手上的黑青   双洞一关,这一切才算是结算。   我心头呼了口气。   特么的真险!差一点就真的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了!   不过事情貌似还没有结束。   我上前了一步,这个姑娘,看她一身的杀气,恐怕来者是敌非友啊。   她整理了一下着装,正了正头顶的狗皮帽,面上依旧是乌黑铁青、带着一股淡淡的肃杀,特别是她的眸子,藏着和别人不同的故事。   她转过了身来,因为她是从东门进来的,所以从开始到现在我都只见过她右半边的脸。从侧面上看,这姑娘长得还是挺好看的,但是当她转过另外半边脸来的时候,我特么的吓了一跳……   丑!丑女无敌说的就是她了!   只见从她眼角往左上方额头半个巴掌的区域有一块红色的疤痕,就像被火烧了之后留下来的一样,让本来就不算是美女的她又丑上了几分。   她收了黑影鬼,但不见得来者为善。   我盯着她。   她盯着我。   两人就这样看了半天。   只是她的气息实在是沉稳,而且好像早就了与人进行这样的对视,我没有从她的眸子里看到一点的躲闪,是那种赤裸裸地直视,如同能从我的瞳孔里头直接透视到我的后脑勺。   好在我平时脸皮够厚,也不羞于被人看。   反正她要看就让她看。   我倒是轻松,拿了烟出来抽上,只是我抽了三支之后,这姑娘还是没有动静,就跟一桩假人一般,眼睛也都没眨过,身子也没动过,只有垂在她手上的那串珠子,在寒风之中被吹过之后,晃动了两下。   我把最后一口烟给抽了,然后仍在地上,碾了碾。   她不开口,那只能我先了,总不能就这样和她看到天亮吧。   我说别看了,老子对她没意思。   她嘴角轻翘,哼了一声。   我说要打就快点打,打完之后老子还要逃命呢!   她说我不用逃了,因为我已经逃不了。   我愣了一下,突觉不对,她这话是话里有话,我眼睛往地上一扫,不知道什么时候地上多出了一些珠子,一粒粒地散落在各处,有些已经很近了,离我只有三四米开外,那些珠子和她手上的一样。   我朝她看了一眼,她眼里闪了闪精光,颇有得意之色。   我心头大惊,一股猛烈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我大喊一声,不好,快躲!就在我喊出不好之时,周围突然阴风大作,那些珠子就在这时发生了变化,迎风见长,瞬间壮大,一粒粒的化出了一个灰色的身影,如同破土而出一般,唰唰的朝我们飚射而来,化作一个个骨脸洞眼一身   煞气的鬼将,手中各自擒着刀。   它们的速度极快,就跟风一样,不,比风还要厉害!几个起落就已经把我们给包围住了!   我心头大骇!   这都是些什么来头?它们大约有三十来号的样子,穿甲披盔,身子犹如干尸,两只瞳眼和死掉的鱼一样,虽是干尸,但却一点都不瘦弱,相反的个子很大,差不多能到一米八的样子,可以想象,这些家伙没死之前得是多高大   。   它们身上的煞气浓烈得不行,这种煞气在以前和我爷下一个将军墓的时候遇到过,所以差不多打过战、杀死过一二百人的沙场老手都这样。   一个不足为奇,可是一下子出现三十几个那特么的就不得不让人吃惊了!   再说说眼前这姑娘的手法。看起来有点像是撒豆点兵的手法,这种手法我见过最厉害的一次是当时下地府救阿雨的时候,和姜天在地府被一群不明来历的人追,最后在生死界碑的时候遇到了孟婆,她随手一泼,便是来了一群鬼王兵   ,当即把追我们的人都吓跑了。   可是眼下这位和孟婆的那一手不一样。   孟婆招出来的兵都是阴鬼,无论级别多么高,都是阴鬼。   而眼下这位招出来的都是干尸,真真实实的干尸,我觉得这就不可思议了,她是怎么办到的?   强子碰了我一下,我啊了一声,问他咋了?   他说我居然在这时候发呆了!   我辩解了句,我说我没有。   他说还没发呆,他问我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摇了摇头。   他说他们都打了一波了!   我嚓!   我差点没吓出了一身冷汗来,四下一看,小艾还有小阴煞她们都一副汗颜的瞧着我……我呵呵傻笑。 第830章 刀尖求生   我吐了吐舌头,说这是个意外。   强子说又来了。   我转头看去,发现那些干尸果然又逼了上来。   我们背靠背防着,它们从四面八方三百六十度的打过来,打了几个回合,我们冲不出去,它们也进不来。   我一边打一边问小阴煞能不能蛊惑个一两只倒倒戈,不然这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小阴煞和墓灵鬼火被我们仨护在中间。   小阴煞摇摇头,奶声奶气的说不行,等级差距太大了,除非瞬间压制它们一下,或许可以。   强子说它们有三十来只,蛊惑个一两只又有何用!   我们一边打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   我说眼下这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嘛!我能找的就只有他们几个,人手相差实在是大啊!   渐渐的我们仨所形成的犄角被压缩得越来越小。   我看实在是不行了,这样下去指定会被包了饺子,小阴煞不是说只要暂时压制它们它就有办法了嘛,那就来暂时压制一下!   我讯速的从随身包里头抓了一把功德珠出来,然后扔到天上去。   下一秒。   硕大的雷电便是劈落了下来,一道道链接到那三十几具干尸身上,它们进攻的动作一个呆滞,我朝小阴煞吼了一声,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它立即明了,跳到了我的头顶上去,朝离我最近的那只干尸呢呢喃喃的说着鬼话。   小阴煞说的这鬼话其实是一种咒语,至于是什么,我还真没有去研究过,听说还是以前炼制它的那个风水师教它的,十分好用。   很快雷电便是消失了。   我问小阴煞如何?   它拍了一下我的脑袋,说失手了!雷电的压制时间太短了。其实我也没报什么期望,因为眼前的这些干尸的实力都已经到了一世鬼王的级别了,而小阴煞目前还只是红衣大鬼,中间还差了紫衣凶煞这么一个级别,想要让它成功蛊惑一只比它高一个级别的阴鬼,确   实是难为它了。   所以它一说失败了,很快我手中这酝酿许久的一掌便是轰了上去!   笑话!   老子当年这一掌可是差点没轰死一只紫衣凶煞的,就算它是鬼王,那也不是那么好消受的。   被我集中的干尸一下子便是倒飞了出去。   我一招得手不由想要贪大,步子一迈,上前了一步,抬脚一个鞭腿扫在离我最近的左右两只干尸身上,也是将它们击飞了。   这越大心头越是有自信!看来是这雷电出效果了!   我上下冲杀,左右辟挡,不知不觉撂倒了十来只干尸,可是就在这时,强子在我后面喊了一句,叫我不要深入敌营!   我回头一看,吓得差点没尿出来,吓得头发尖都冒出了冷汗来!只瞧得我这一番推进,竟然离开了刚才形成的那个犄角,与小艾她们拉开了十来米的范围,身边全是干尸,而且更让我心寒的是刚才那些被我打倒的干尸又站了起来,分作两伙,一伙继续围攻小艾他们,   一伙围向了我。   我心里头苦央了一样,这也太特么的的可恶了!   这是请君入瓮的伎俩呀!   我就说怪了,为什么刚才那么难打,怎么现在一打一个准了,原来是在请我出来哩!   我四下一看。   死了!   全都是干尸!   我拍了头顶上的小阴煞一下,我说刚才怎么没有提醒我!   小阴煞一副委屈巴巴的口音说它刚才也是只顾着蛊惑那些干尸,都不知道我已经跑了出来了!   我唉了一声,气急败坏,但是此时埋怨谁也都没用了,再说了,这事还是我自己的过错,要埋怨也只能埋怨我自己了。   事已至此,只能寻机脱身。   我收敛了心神,跟强子他们吼了一句,不必顾忌我,照顾好他们自己就行了。   然后我开了阴阳眼。我现在的这两只招子,就跟一辆只有左边大灯的车子一般,抓了半边的眼瞎了,只要阴阳眼一开,右眼便是会火辣辣的疼,就好像眼睛里头被放进去了烧红的火炭一样,只是找又找不到,寻又寻不得,让   人的脾性一下子变得火爆了起来!   我恶狠狠的看着那些拿着刀,面目没有丝毫表情的干尸,我说来干死老子啊!捅到老子的菊花算你们赢!你们这些虾了吧唧的玩意儿!   说这话的时候我看向了一直站在外围看戏的东北姑娘。   我突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从刚才她吸收完那些黑影鬼之后,这姑娘所站的位置便是没有变过,而且不但没有变过,好像连姿势表情、下巴仰俯的角度也都没有变过!   不太寻常!   我们来来回回斗了这么久,少说也有半个来钟了吧,就算特么的是一尊雕塑,被风一吹也得掉粒沙子吧!   可是她是完全没变!   事出反常必有因!   这是我一直以来都坚持的一个道理,她没有动,肯定是有她不动的道理!   至于是什么道理……   我去!   就在我出神的去想的时候,特么的那些干尸就围了上来,走到前头的那只手起刀落,一把阴森森的鬼兵便是差点把我的鼻子削掉了,如果不是我躲得快的话,特么的老子的鼻子就被削掉了。   我不敢再大意,聚起了精神。   我目前的实力大概能和一只鬼王打,而且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能够打赢。可如果是两只、三只,甚至更多的时候,我就只剩下逃跑和躲避了。   打不过啊!   实力的差距摆在那。   好在开了阴阳眼之后这实力也上升了不少,但是面对这七八九十只干尸,老子特么的真恨不得能够再多长出一百双手和一百多只脚来,这一会可真的完全就是在刀尖上跳舞啊!   七八九十把刀啊!   二三米的方圆啊!   老子没跳过舞,但是生生的被逼得跳起了华尔兹加上HipHop还有街舞,然后还要翻跟头,呜呜呜,杀了我吧,生这么难,还是死了的好……   可偏偏的它们又砍不死我!   既然砍不死我,那老子还是跟夹缝里的小尾巴草一样艰难的生存着……   挤啊挤……好在就在这时,事情出现了转机…… 第831章 贵人相助   正是就在生死时,从天掉下一只癞蛤蟆!   那蛤蟆精本来一直在外围坐着扰敌的工作,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或许是看到我有难了,从天而降,砸到了我身后边下来,吓了我一跳,就在刚刚的那一刻,我还觉着后脑勺发凉,有根刀子要捅到我呢!   它这跟半座小山差不多的身量压下来我身后的那两具干尸死是没死,但是被蛤蟆精一脚一个踩着,一时半会是挣扎不出来了。   小阴煞拍了一下我的脑袋,问我还迟疑什么?赶紧跳到蛤蟆精的脑袋上去啊!   我诶了一声,这话有道理哦!   蛤蟆精的移动速度可是比我强了不少,而且弹跳距离也远,我要是借助它的移动速度,这干尸不一定能追得上我!   我一个纵身,上了蛤蟆精的头顶!   蛤蟆精呱啦叫了一声,听起来还很高兴的样子,这傻孩子,都什么时候了!   我拍了它一下,说赶紧走,不然就被包饺子了。   它又是呱啦一叫,那声音听起来好像在说,没事的没事的,我是差点没被它给气晕了,因为后头的干尸已经反应过来,正准备跳上来给我补刀……不过好在我反应及时,眼观八方,耳听六路,转身就是赏了那具干尸一记香港脚,不过还是大意了,因为我只注意到了正后方的家伙,而且还是右转,这就导致了转过来之后,身后六七点钟的方向出现了   一个死角……我只听得阴风阵阵,那阴刀带起的阴风已经压得我头皮发凉了,或许已经可能感应不到,但是我这光头是新近才理的,有个风吹草动什么的都警惕得很,所以这感觉一传到大脑里边,我特么的就知道坏了   ,后边也有干尸在犯难了!   正是说时迟,那是快!   电光火舌之间,我这边脚一踢,手撑着蛤蟆精的头顶就地这么一转,同时鞭腿已经是准备好甩出去了。   可是在转的时候,我的眼角已经是先瞄到了。   那只干尸跃起了七尺来高,手里的阴刀高举过顶,照着我的脑袋瓜子劈落下来,我眼角扫到它的时候离我的脑袋瓜子就只有七寸之遥,而我的脚离那具干尸还有一个七十度的角……   这是什么概念?   就是老子得先挨它劈一下然后老子才有可能踢到它……   请问我会死吗?   我心里头哭央了下,呜呜呜,这次玩大发了!   老子就要死在这了,死在一具干尸的手下,这要是传出去,老子的大名岂不是成了笑话了!   可是即便如此,我依旧不甘心!临死之前老子也要提完它这一脚!   我啊的大叫一声!   那刀PANG的落了下来,砍到了我的头顶上……   可是老子没死!   什么情况?   不管了,先踢死那丫的!   我鞭腿狠狠地甩在了那只干尸腹部的位置,同时注了点阳气过去,那干尸应声飞了出去。   我疯狂地跟蛤蟆精吼了一声,老祖宗,快点跳啊,跳出这个包围圈!   或许是我声嘶力竭的吼声感动了蛤蟆精,这家伙终于听懂了,扭捏了一下屁股,然后还得呱啦的叫一句,然后两腿一蹬,高高跃起,跳到了十来米开外的地方。   这一落地,我才生出后怕!   刚才那一刀实在是太特么的惊险了,我的后脑勺已经惊出了一盆水了,但是为什么那干尸的阴刀没有砍死我?   这是什么原因?   我看了看同在蛤蟆精头顶上的小阴煞,它早就从我的脑袋上边溜了下去,这没良心的小家伙,刚才那会也不知道给我看着点后面。   它愣愣地看着我的头顶。   我问它愁啥呢?老子的脑袋又没开花!   小阴煞愣了两秒,然后看向我的眸子,说我的脑袋刚才亮了一下,就在那把阴刀看下来的时候!就好像突然在我的脑袋上安上了一块金子做的头盔一样!   我摸了下我的脑袋,啥都没有,我说我还钻石做的呢!   它说真没骗我!   我摆了摆手,其实我是相信它的,但是这个问题显然不宜在这个时候去探讨,既然我没被砍死,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天公开眼了,给了我个神助攻,一个就是有贵人在暗中帮我。   第一个显然不太可能,按照我入道以来对头顶上的这位天公的认识来看,它老人家不在暗中偷偷的给我使绊子我就阿弥陀佛了,根本不敢指望它给我神助攻。   所以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   可是会是谁呢?   我一眼扫过太和殿跟前的这个广场,这里地势开阔,是藏不住人的,四面都是高高的红墙,红墙上面也是一个人都没有。   我心头不由哼了一声。   算了!   我把目光收了回来,落在那个东北姑娘身上,既然她没弄死我,那现在就是老子弄死她了!   眼下的局面已经摆在眼前了。   干尸有三十多只,可是施法的只有一个!三十多只干尸要想打得赢恐怕还得费上一番劲气,可是打这个东北姑娘,我就还不信打不过了!   而且擒贼先擒王,这是自古以来带兵打仗能够立于不败的硬法则之一。   老子不和那些干尸玩了!老子要怼这个臭娘们!让她也尝尝挨刀子的滋味!   本来我以为那臭娘们对我逃出包围圈一事会有反应,可是没有,她依旧站在那个地方一动不动。   我心下这就奇怪了。   搞什么飞机?   而且那些干尸也没有追过来,它们在原地愣了一下之后,就又跑回去怼强子他们了。   我不敢多迟疑,因为我这边压力一小,那就表示强子他们压力会变大。   这可是有三十来只干尸啊!   我拍了蛤蟆精一下,让它跑到外围去干扰一下干尸,看能不能引诱个一两只出来。   谢天谢地!   这一次它听懂了,呱啦了两声,然后蹦跶一下跳了回去,朝那些干尸喷了个空气炮,把最外围的两只干尸给轰了一下。   我一靠近强子就在里头吐槽,歇斯里地的喊,让我快想办法,不然他们就得被砍死了!   我带着歉意地吼了回去,再等等,再等等,我这正在想办法呢!蛤蟆精一个蹦跳,又往外围跳了过去。 第832章 施法范围   这一跳,差不多有十来米的样子,落地之后,我和强子他们估计相距三十来米,和那个臭娘们相距五十米,我们三个点连线起来差不多正好是一个直角形。   但很奇怪的是,那两只被蛤蟆精撩拨出来的干尸又跑了回去。   而且回去的距离和刚才那一波追我们的干尸所到的位置差不多。   我摸了摸鼻头,我大概想到是为什么了!   这应该就是那臭娘们的软肋了!   施法范围!她这一手在我们这一行里面叫法控,跟我控制阴阳触爪差不多,粗细远近都是和自身的实力有关系的,就像我控制阴阳石的时候,用的就是阴阳触爪,一开始不要说控制了,就连阴阳触爪都伸不出去,有   没有还不晓得,后来经过一番自虐式的练习之后,我的触爪才慢慢形成。   可是即便如此,我所能够延伸的范围也是不大,可能还不到五十米的方圆。   眼前的这位所召唤出来的干尸应该跟我的阴阳石是一个道理的,我在用阴阳石去画六十四卦、画星辰图的时候,不但需要消耗阴阳二气,更为难受的是要花精神力。   阴阳二气还好,可以通过阴阳眼从外头攫取。   但是精神力就完完全全的靠自己了。   什么叫精神力?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左手画圆,右手画方,这是最简单的,更难得是要控制一颗石头在前边往上下跑,一颗石头到后面往左右跑,这时候就跟要把脑子撕开分成两半一样,还不一定够用,反正就是特   难受。   所以每一次我用阴阳石画星辰阵的时候都不敢画太复杂的,虽然我知道有些星辰图可以获得很屌的效果,但是那样老子会得精神分裂症的。   我那是两颗石头就已经这样了。   眼前这位就了不得了。   三十好几的干尸,每一具就是一条线程的话,那她要把自己的脑子分成三十几块,然后每一块独立的运转!   我就说这臭娘们怎么不动弹了!   原来她已经没有更多的脑力来支配自己的身子了!   我不由冷笑!   这一招说叼是很叼,但说傻其实也是挺傻的。   为什么呢?   因为一旦有人近了她的身子,那想怎么玩还不是对方说了算!特别是哪一类能够布置隔绝阵局的,切断或者中途挟持了她与那三十几具干尸的练习,那这臭娘们也就没辙了!   动也动不了,只能站在那任由人家蹂躏了。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怎么近她的身?   我啥都会一点,就是这种禁制的阵局没学过……   不是我不学,而是流传下来的太少了,就连我爷也是经常在找寻这方面的资料,但是真正能够形成研究理论的很少。   目前就我的认知范围里头,只有一个人比较厉害,就是那个给小六子下禁制的锁龙观的郭先生,他给小六子搞的那一手,虽然我很不高兴,但不得不说,高明得很。   如果他现在在这的话,那只要他切断一下那个臭娘们的练习,或者是固定住,这就算是赢了。   轻轻松松的事。   但是我想多了,现实是残酷的。   我还是地老老实实地想个土办法才是。   思考了一阵,我觉得有了。   既然这些干尸都是要费那臭娘们的精神力的,那干脆就来个狠点的,老子让她精神分裂!   我手往随身包里头一转,把本来准备用来点火的破轮胎全都取了出来,不多,一二十个,往刚才那些追过来的干尸折回去的点一扔,然后简单布置了一下,那就是一个简易版的野外障碍项目呀!   我从蛤蟆精上头跳了下来,让小阴煞它们在原地等我。   我下来后就冲了进去,来到外围,引了两只干尸出来,强子在它们围堵得快要发疯,而且好像还受了伤,我不敢再做耽误了,一边打一边引诱着它们来到那个轮胎区。   我先是在轮胎区的中间分开了一条道,等到这两具干尸进入到中间的时候我便赶紧的往侧面跑,那干尸想要追我,一跳,落进了破轮胎圈里头。   嘿嘿嘿。   我这轮胎,可不是那种小轿车的轮胎,全是那种大货轮的轮胎,高有六七十厘米,到膝盖的位置,这干尸在里头想要往前走,可是走不出来。   我一看,有戏!   成了!   小阴煞问我这干尸怎么了?   我现在没有时间回答它,只叫它准备好蛊惑这两具干尸,它愣了一下,我没理它,从随身包里头拿了一把功德珠出来,往天上一撒,吼了一句,各位弟兄,麻烦帮我给这两条咸鱼上上火!   话音才落。   一道道紫色的闪电便是照着那两具干尸砸了下来,将它们身上的盔甲都烧得发焦、身上直冒黑烟!   小阴煞在发愣,我喝了一句,此时不蛊,何时再蛊?   它一下子醒转过来,凑到了两具干尸的跟前,说起了鬼语来。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都在电光火舌之间。   我没再理小阴煞,只叫它小心一些,然后便是跑了出去,又再引了两只干尸过来,依葫芦画瓢,仍旧是引到了里头去。   但是我引过去的时候愣了一下,那两具有点烧焦的干尸居然跑了出来了。   就在我愣神之时,小阴煞从其中一具的后肩头冒了出来,探着脑袋朝我咯咯的笑,我那个叫气,不过心里头还是乐开了花了……   小阴煞成功了!   我一边朝它跑过去一边让它赶紧把干尸带到蛤蟆精的那个位置去!   它没有多问,立即便是控制着干尸跑了过去。   我把新引来的两只干尸圈到破轮胎里头去了之后就又躲开了,跑到小阴煞那边去。   这时我看了看距离,如果真如我刚才所猜测的那样的话,目前被小阴煞控制的这两句干尸应该是已经脱离了那个臭娘们的控制范围了。   我跟小阴煞说脱离控制!   它啊了一下,一脸的不明所以。我没有解释,但面色很是认真,它虽然不知道我打的什么键盘,但是小阴煞好就好在,平时跟我没大没小,紧要的时刻还是绝对服从我的。 第833章 终于动了   它数了个一二三,然后收回了控制。   这三字才落下,那两具发焦的干尸便是软软地瘫到在了地上。   啪!   我两手拍在一起,心头的兴奋跃然于脸上!   果然是如我所想!   我走到干尸的旁边,拍了拍,死球透了!   我想了一下,小阴煞颤危危地问我在想什么?怎么看我的表情有点恐怖!   我嘿嘿嘿的一阵邪笑,说没啥,但是手上已经抓住了干尸的脖子,然后往随身包里头一塞,小阴煞哇了一声,说我这是穷疯了吗?连干尸都偷!又不能卖钱!   我说没格局没文化,这叫战利品,而且我也不是拿去卖,我这是拿回去研究,看能不能也像这臭娘们一样,一下子搞个百十来具干尸,那样多威风!我此时脑海里就只想到一个画面,某个接头,下着雨,站在我对面的是一帮黑社会,站在我后边的是十八个干尸,只是这干尸和现在的干尸不同,它们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表面是人造的假皮肤,一个个   地身上都纹着一朵花……   哈哈哈!   这画面实在是太震撼人心了!   我不再废话,收完之后让小阴煞继续搞,把那破轮胎区里头的干尸也给蛊惑出来。   说完我又是请了一遍神……额……好吧……贿赂……   反正不管怎样,雷打下来之后我就继续去拐干尸了。   来来回回,搞了九趟,一共十八具。   全都被我收入随身包里头了。   第十趟的时候,还在地面上活动的干尸就只剩下不到十五具了,我依旧把被我拐过来的干尸往破轮胎里头带,可是这一次奇怪了,它们居然不上当了。   我朝那臭娘们的位置一看,发现她正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我一阵心虚,嘿嘿笑了笑。   可是下一秒那两具干尸就疯狂的朝我扑来了,我跑到了破轮胎区里头去,我本以为它们出不来的,可是这一次失误了,它们跑了出来了,把我追了一圈。   我无奈,只能往远的地方跑。   一直跑到蛤蟆精的跟前。   这可是把我吓死了,简直就是比偷情还要刺激!   小阴煞故意嘲笑了我一句,说老司机也有失手的时候啊!   我哼了哼,喘着粗气,心想算了,十八具也差不多了,是时候找那臭婆娘算账了,虽然这兜里还揣着人家的干尸,但是一码归一码!   再说了。   一姑娘家家的玩什么不好,学人家玩干尸,这不是自毁形象嘛!   我这也是在帮她!   我重新上了蛤蟆精的脑袋,然后指挥着它进入战斗圈。少了十八具干尸,强子他们的压力按理说应该轻松了不少,可是我在外头看的时候却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比刚才更惊险了,强子身上已经落了不少刀,小艾更是表现得很吃力,如果不是强子在强撑着主   防的话,或许小艾早就被怼掉了。   我眉头紧皱,刚才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了。   我让蛤蟆精跳进去,先帮他们缓解一下压力。   蛤蟆精呱啦地一个跳跃,又是压倒了两只干尸,然后打出一系列的空气波,将那些干尸轰出去了几米,这还不完,开始吐着舌头去打那些干尸!   别看是舌头,打过苍蝇吗?见过青蛙吃苍蝇嘛?   苍蝇难打吧,可是青蛙的舌头一打一个准。   这蛤蟆精比那田头里的青蛙还要厉害,毕竟人家是精嘛,啪啦啪啦几下,自己一个竟然也抵挡了四五只的干尸。   我也没闲着,祭出阴阳石去打另一面的干尸。   强子他们的压力顿时减了下来。   小艾本来才刚刚恢复,目前还只是紫衣凶煞的巅峰级别,和鬼王还是有些距离的。   我们一接过手之后便是把她护在了中心。   小艾好强,依旧强撑着说自己没事。   我让她上了蛤蟆精的背上来。   强子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   我问他玩过追人游戏吗?就是一个人被好多个人追的游戏。   他愣了一下,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跟他讲这些。   我说这个很有用,眼下这些干尸都是由那个臭娘们控制的,想要破解,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自个承受不住来自于对干尸的控制!   强子说不明白。   我说不用明白,反正就是跑就对了,不要在一个地方呆着,尽量往复杂了跑。   他啊了一声。   可是还没等他啊完我就让蛤蟆精再次跳出包围圈了,不过这一次没有跳远,而是落在最外围的干尸身边处,离它有个二三米的样子。   那些干尸齐刷刷的调转了过来,分出了一半来追蛤蟆精。   我让蛤蟆精赶紧跳,遛一遛它们。   这事对于蛤蟆精来说那是再轻松不过了。   我站在蛤蟆精的脑袋上对强子吼,这下知道怎么玩了吧?   他回了我一句,说还是不明白,不过溜人……不……溜干尸他会……   随后接下来的这一幕,就有趣了。   端庄肃穆而高贵的太和殿广场前边,一只鬼和一只蛤蟆精各带了一波的干尸绕着一个脸上长着火焰纹胎记的臭娘们转圈圈……   这一幕……   这特么的奇怪……   一边转我一边观察着那臭娘们,她依旧是没有动弹,不得不说,她这一招真的是太蠢了,我出门没带枪,要是有枪,靠都不需要靠近,直接给她一枪,game over了。   所以啊。   有的时候,人都是需要更新的。   手工制造业是如此,零售服务业是如此,抓鬼看风水也是如此。   不更新,那等待的要么是被历史潮流给淘汰掉,要么就是站那里被人活活的狙死。   我唏嘘了两句。   可是绕了七八圈这臭娘们还没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倒地不起,还是很坚挺地站在那儿,强子不耐烦了,问我怎么还不行?   我说快了快了。   我嘴上是这么应的,但其实心里头也是在怀疑了。   这臭娘们的精神力怎么那么好,控制了这么多的干尸也不知道累。   我想了想,得来点升级版的,我们现在分成两波,她的大脑应该好控制一些,要是我们混乱一下呢,彼此参差之后再参差,我在想她会不会还撑得住?   我们又绕了半圈,这时我主动地朝强子那边靠了过去,剩下的干尸又全都混在了一起了。我回头看了那臭娘们一眼,动了,这臭娘们终于动了…… 第834章 有关叶玲   她就跟那种老年人脑袋中风了一样,全身都颤抖了一下。   我心中大喜,路子对了!   再来几次!   我带着一波,强子带着一波,两波就这样在以那东北姑娘为圆点方圆40米的范围之内兜圈,而且还不是那种很简单的兜圈,无规则的兜。   蛤蟆精凭借着弹跳的优势不停地来回各种跳动,时不时的便是从我们这一波跳到强子的那一波去,然后强子便是跑开,两厢一交接,那些干尸就乱了,有点错乱了。   我们那边的那一波全愣在了当地,而强子则是趁机跑开。   原先追强子的干尸待在原地,一时间竟也不知道是要追强子好还是追我好。   反正就是乱。   我心里头乐开了花。   转了多少圈我也不记得了,反正我们是一边转一边的收缩圈子,离那个东北姑娘越来越近。眼看着离她只剩下不到十米的距离,我跟强子比划了个手势,差不多了!   转圈圈是闹着玩?要是这样想那就错了!我将我的那一波干尸和强子的汇聚到一起之后,让强子往外围带,然后我拍了蛤蟆精一下,这家伙脚下发力,高高的弹跳了起来,我半跪在蛤蟆精的头顶上,蛤蟆精从距离那个东北姑娘十来米的地方起跳   ,然后往和强子相反的方向跳起,拉出了一条半圆线……   就在到达半圆线最高点之时,也就是那个东北姑娘头顶十米高的点之时,我纵身一条,从蛤蟆精的脑袋上跳了下来……   阴阳眼开启……   阴阳石左右护卫……   两掌交叉往下聚起了阴阳二气……   PONG……因为突然大量聚集的阴阳二气引起了周边磁场的一个变化,我在半空中呈倒立姿势的短暂停留了一会,然后脚后跟的地方突然产生了一股强劲的推力,将我往下面一推,我整个人瞬时如同出弦的弩箭一边   ,飚射了下来……   PONG!PONG!PONG!   如同轰炸机扔下的炸弹在地面上炸开了,我直接砸落到了地上,掀起点点灰尘无数……虽然我在落地之时已经用阴阳石打出了乾卦制造缓冲力,但是巨大的冲击力还是把我整个人都震撼了一下,等到我再次回过神来,我只看到了朦朦胧胧的烟尘之外是漆黑的夜空,夜空里头,星辰点点,一   颗流星自左向右划过……   一切都显得很和谐安宁……   但是下一秒画面里面就出现了强子还有蛤蟆精他们的身影。   他们站在一个坑的边上,这坑有个一米多深,四五米广,强子一脸担心的喊了我一句,问我怎么样?   我动了动手脚,没残没废,就是脑袋嗡嗡的响,挣扎着坐了起来,回了他一句,暂时还死不了。   然后我四下瞧了瞧,发现那东北姑娘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只是身上覆盖了几具干尸,原来戴在手上的那串珠子也是散落在了地上。   我勉力嘿嘿笑了两声。   特么的真不容易!   红白二门就连个小喽罗都这么叼,打起来都这么费劲,要搞掉他们的总部,哪有那么容易?   我在想,与他们为敌是不是一件蠢事?   但是开弓已是没了回头箭,上了战场,要么生,要么死,纵使眼前是百万大军,我也要横刀立马,回头胆怯绝对死!   我颤巍巍地站立了起来,迎着蒙尘朝那东北姑娘走过去。   强子和小艾也都下了来,一左一右护在我的身边。我说没事,应该动不了了。   来到跟前。   我将那几具干尸从她身上掀了开去一掀开,发现这姑娘还挺倔的,单膝半跪在地上,还没死,喘着粗气。   过了一会。   这姑娘抬起了头来,眼睛里头全是红色的密密麻麻的血丝,就跟熬了许许多多个日夜的人的眼睛一样,我不屑地斜咧了一下嘴角,然后抬起手掌冲着她,我说,还有什么要讲的?她眸子里头带着倔强,望着我还笑了笑,就跟一个人从死人堆里头爬了出来,最后觉着自己胜利了一样,我很讨厌她这种眼神和微笑,皱了皱眉头,我问她笑什么?我说我只要轻轻动下手指头,即刻便可   以杀了她!   她操着沙哑近乎中性的嗓音,说让我有种就杀了她。   我呵呵了一句,说我有何不敢的!   她脖子一伸,目光变得邪恶了起来,说杀啊,杀了她就甭想知道叶玲给我带的什么话了!   叶玲!   什么意思?   我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说她果然猜得没错,说我的心里头还是没有放下叶玲!   我呸了一句,抓住她的头发,我说别逼我,老子的信条里面可没有不打女人这一条!把老子逼急了,就算她在丑老子也要先奸后杀,杀了后奸!   她说我不敢!   我让她试试!我抓着她的头发,她直视我的眼睛,从她的眼神里头我居然找不到一丝恐惧,她就跟已经看透了生死一样,或者说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这种眼神只会出现在那些常年游走在刀尖上的亡命徒脸上,还有   叶玲,我在叶玲的眸子里头也见过……   她和叶玲是同一类人!   她和叶玲是什么关系?   我质问她。   可是这厮顽冥不化,哈哈地狂笑起来,说她偏不告诉,让我将她杀了,反正她们这种人活在世上,除了冷冰冰的一条条指令,其他的便是什么都没有了,她早就受够了!我咬紧了牙关,S市大战之后,叶玲的去向一直牵动着我,说实话,如果后来不是因为和阿雨有了夫妻之实,我可能不会和阿雨在一起,虽然我很不想去面对叶玲,而且我也知道我和叶玲是没有结果的,但   是有一点我自己心里头清楚,叶玲是第一个有让我动心的人!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我早已是人夫人父,我和她不再可能……   但是!   我在心里头依旧把她当成朋友!无论如何,S市一别之后我便是再没有过她的消息,上次在监狱里头出现的那个和叶玲很相似的人、和眼前的这个,我猜测她们肯定都和叶玲有关,现下这人又是提起,我心头如何不能打紧? 第835章 幻境之刑   我再次喝问她,让她快讲!   可她就是一味的笑,故意瞧着我着急。   我真心是恨不得杀了她,说真的,真下手,可我又知道即使杀了她那又能怎样?   我实在是生气极了!手一放,把她扔到了地上去!来回踱着步!   来回走了几圈。   耳根边上全是那厮的笑声。   说真的。   特么的硬骨头、软骨头都好对付,怕就怕和这种连死都不怕的玩意杠上,因为不知道从哪个缺口下刀子好!我停住了脚步,看向小阴煞,这小屁孩被我吓了一跳,往后边挪了两步,我心头本来就气了,它这动作一下子就惹恼了我,我本来想要发火,可是突然觉得不对劲,为何我的脾气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暴躁   了起来?好像只要一和叶玲的事搭上关系,我的情绪就会变得特别糟糕。   上次在监狱见到那和叶玲长得特别像的娘们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我双手插着腰,仰着头调整了一下情绪,深吸了两口带着灰尘的气。   过来一会。   这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一些,用着比较正常的口吻问那小阴煞,有没有办法把这臭娘们给蛊惑了,然后知道她脑海里头都在想些什么?   小阴煞愣愣地摇了摇头。   我失望地叹了一声,也不能怪小阴煞,毕竟它的本是只是针对阴鬼。   可是过了两秒,小阴煞又开了口,说它是没办法,但小鬼火刚刚跟它讲了,获取那臭娘们的想法的法子没有,倒是有可以让那臭娘们产生恐惧的幻境!   我咦了一句,表示好奇,让它具体讲讲。小阴煞是这样跟我解释的,它说小鬼火它制造的那些幻境里头,有一些是因入境者而异的,里面的场景通常都是入境者内心的最阴暗的一面,带着恐惧和无法逾越,小鬼火可以把那臭娘们搞到梦境里头,   让她尝尝一遍又一遍的遭受内心恐惧的苦头!   我哈哈大笑,故意很浮夸地朝那东北姑娘看了看,我说听见了没,很快就让她享受享受!   她依旧是一副啥都不怕的德行,让我有什么招就往她身上使!   我呵了呵,招了招手,然后墓灵鬼火就飘了过来,小阴煞也跟过来翻译,让我们都退后一点,说小鬼火担心我们也被囊括进去了。   我让它尽管搞,不用顾忌到我们。   来到了那东北姑娘的跟前后,墓灵鬼火身上的火焰突然爆炸了一下,猛亮作闪,然后火焰的颜色渐渐的从青幽色变成了妖艳的墨绿色,犹如一滴不断跳动的极品翡翠。   我们都站远了一些。   本来那臭娘们还是一副死倔的模样,说甭管我们使什么手段她都不会讲的,因为从小到大她吃得最多的就是苦头!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感到害怕!可是没过多长时间,或许是墓灵鬼火的幻境已经起到了效果,我们站在外头的人没办法分辨出来,反正就是看到那臭娘们的神情突然咯噔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就全都愣住了,紧接着脸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   表情……   惊慌有之、恐惧有之、彷徨有之、犹豫有之、悲伤有之、气愤有之……   总之什么负面来什么……   而且在这众多的表情之中,惊慌的表情是最多的!   这臭娘们明显就是在撒谎,她说她啥都不怕,但是眼前却是看出来了,她最多的表情便是害怕和慌张,这种慌张只有从那些被遗弃在街头、然后被人送到福利院长大的孩子的脸上才可以得见。   或许……   我猜这臭娘们小时候便是在那种极度恐惧的环境之中成长的。不然的话此时进入了墓灵鬼火的环境里头之后为何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可是还没等我的猜测得出什么结果来,这臭娘们身体突然一阵抽搐,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   我赶紧让小阴煞叫墓灵鬼火给停下来。   过了两三秒,小阴煞跟我说好了。   然后我这才跑到那东北姑娘的旁边,摸了摸脉搏,发现没死,可能是因为刚才控制那些干尸让她元气大伤,这才让墓灵鬼火制造的幻境给钻了空子。   小阴煞也跟了上来。   它给墓灵鬼火做着翻译,说这臭娘们的环境里全都是被挨打的画面,不仅仅如此,最让她惊慌恐惧的是在一间小黑屋里头,除了她还有七八个全身没有穿衣服的大汉,几个人……   小阴煞后面的不说我也大概能够猜到了。我看着眼下这个躺在地上昏死过去了的娘们,大概有点懂她之前的那种看透生死的眼神了,小阴煞还说了,那时候她还十六岁不对,身子还没有完全发育起来,这么小的年纪,被七八个大汉,遭遇了那样   的事,无论搁谁身上都会是一辈子恐惧的来源的。   我突然在想她们的身世背景到底是怎样的?为何会经历这些?又为何会走上这条和神神鬼鬼打交道的不归之路?   我上前去摇晃了她两下。   这臭娘们这才又醒转过来,可是神情已经没有刚才的那种傲慢和高姿态了,取而代之的一点哀怜。   但我心不能软!   我冷冰冰的桀桀发笑,捏着她的下巴,问她觉得怎样?要不要再来试一次?   她的眸子里虽然带着哀怜,但是倔强依旧占据了很大的一部分!   我哼了一声,再次把她推倒,然后走到一旁,示意墓灵鬼火继续。   就这样又是进入了三次的幻境,   三次过后,这臭娘们终于收起了她的那些鄙视、不屑和傲慢了!   我蹲在她的脑袋旁边,问她怎么样?这滋味还可以吧,要不要再尝尝?   她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惊慌。   我呵呵作笑,我说没想到她也有怕的一天!我说怕了就好,何必遭这样的罪呢?赶紧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她的眸子里头尽是不甘,但最后还是屈服了。   我心里头也是没想到原来墓灵鬼火的幻境还能有这样的妙用!看来以后要是抓着人但是又撬不开嘴的话,可以用用这个。   我说不要拖延了,赶紧一五一十,把她知道的一切都给我讲出来!   她沉默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打开了话匣子。原来,叶玲和她竟然是…… 第836章 叶玲相助?   原来她和叶玲竟然是同一个领养人领养的孤儿!   我记得和叶玲初次见面的时候,她有跟我说她的父母已经不在了,寄宿在她的叔父家,后来叶老四出现后,她跟我说叶老四便是她的叔叔。   但是对于这个说法我一直都是心存怀疑的。   不说叶老四和叶玲两人长相上没有多大的联系,就说如果叶玲真是叶老四的亲侄女,他忍心把她培养成一个间谍、特工?   亲侄女,那是亲兄弟的女儿。   他这样做就算叶玲死去的父母管不了,那叶家的长辈呢?像他们这样的大家族,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再怎么说那也是叶家的血脉。   从上面这点我就大概可以断定叶玲肯定不是叶老四的亲侄女了。   后面虽然有猜测,但毕竟没有证据,所以就作罢了,再后来便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没了头绪。   现在听眼前这人这样讲,我顿时沉默了下来。   猜和被证实是两回事。   我心头突然一阵紊乱,思绪也没了头绪。   东北姑娘继续讲下去,说不但她和叶玲,还有叶玲的妹妹都是叶老四豢养的孤儿,是他从小训练出来的杀手。   我问她叶玲的妹妹是不是长得和叶玲一模一样?   东北姑娘神情疲惫地点了点头,说是的,我看到她眸子里闪过一道狠狠的光,她说叶玲的妹妹叫叶欢,虽然和叶玲长得一模一样,但跟她们却不是同一道的人!   我问她怎么讲?   她说她和叶玲都还有自己的思想,可是叶欢却早已沦为了叶老四的一部分,提到叶老四的时候她用了一个词,叫叶主。   我皱了下眉头,成为叶老四的一部分?   这让我有点想歪。   她疲惫的看了我一眼,说她指的是思想。   额……   我说难不成叶老四把叶欢的思想给控制了?   东北姑娘摇了摇头,揉了揉脑袋,我看得她现在很痛苦,可是又不敢动,因为墓灵鬼火还在旁边候着,还有强子和小艾他们。   她说叶老四没控制叶欢,是叶欢自愿充当叶老四的鞭子,指哪打哪。   我切了一声,说她现在在这儿不也是奉了叶老四的命令?   她说不一样,她和叶玲虽然也是奉着叶老四的命令,但还有着自己的思想,灵魂依旧独立,有些事情虽然也会去做,但心里头却不是心甘情愿的。   我说就一个阳奉阴违,一个指哪打哪的意思嘛!   她说就是这样。   我点了根烟,蹲在了她旁边的乱石堆上,我说那现在说说叶玲吧,她目前在哪?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她听我说完之后眼睁睁地看着我,然后哈哈哈的癫笑起来。   我问她笑什么?   她指着我,说叶玲口中所说的那个高大、洋溢着青春气息、给她温暖的人居然是我!   我自视了我自己一眼。   身上的穿的皮衣皮裤经过今天这一闹腾,烧的烧,磨的磨,原本帅气的外皮已经不见了,有点像是刚从回收站捡回来的二手跨国衣服,然后还剪了个坐牢头,马路民工蹲的抽烟姿势……   说实话。   以前我还真没发现我现在的品味已经这么接地气了,但是被她这么一说,特别还是叶玲跟她讲的我的形象,我心头一愣,真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了……   我苦笑连连,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但我还是把烟扔了,然后站起身来,等她笑完。   过了一会。   她的笑声突然停住,话锋一转,变得严肃了起来,说叶玲已经快要被折磨死了!   我一开始没缓过来。   折磨死了?谁?叶玲?叶玲为什么会被折磨死了?   可是一想,叶玲是叶老四手底下的人,能折磨她的除了叶老四还能是谁!   这一缓过我不由紧张了几分,问她怎么回事?   她有气无力的瞟了我一眼,说这个就得问问我了!   我?我纳闷了一句。   我说自从s市一别,我便是没再见过叶玲了。   她说不,见过。   我问她什么时候?   她说在我刚来帝都的时候,天桥脚下,那个有人说相声的地方,叶玲坐在车子里头。我在脑海里头搜索了一番,浮现了一张画面,那好像还是在几月前了,我当时不知道和谁一起去看的相声,但确实是隔着老远看到有辆车载着一个看起来和叶玲长得有点像的人,可是当时我并无法十分确   定那就是她。   东北姑娘说其实自打我进京之后叶老四便已经注意到了我,只是没有让我知道而已,因为他正在我的身边悄悄的布下一张网,而幕后的操盘者,便是叶玲!   我心头大骇!立刻想到了白氏集团最近发生的风波,还有我最近经历的事!   我瞳孔凸了凸,问这都是叶玲在幕后操盘的?   她说除了叶玲没有谁能够对我这么了解,而这也是叶老四利用她来操控我瓦解白氏集团的目的,但是……   说到这东北姑娘停顿了下来,虽然看起来伤势不轻,但还是用眼睛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她说如果叶玲那天晚上不和叶欢做那个交易,那么如今白氏集团便早已在了叶老四手里,而我也会一直烂在牢笼里头,叶玲也不会因此而被叶老四关到黑屋里头去。   我着急了,问她叶玲和叶欢做了什么交易?   她呵呵冷笑,问我还记得我在牢笼里头的那一天,突然叶欢出现了,然后我便越狱的事吗?她问我难道不觉得很蹊跷吗?   我知道她说的是哪一晚。   那天晚上叶欢来跟我说阿雨和小六子都被绑了,然后我一激动,就追了出去,然后警察死了,我便成了网上通缉犯了。   一切的一切的转折点都在那天晚上。   我到后面还一直在想,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越狱,事情会是怎么发展?   是有利于我?还是无利于我?最后我得出了一个初步的结论,从大局上着眼,白氏集团在红白二门两大势力的角逐之中惨胜胜出,不仅股权落入阿雨手中,还趁势收回了市面的一部分股份,而反观红白二门,经营了那么多年的一个局   ,到最后啥都没得到。再从细处去看,我们这边的大部分人都安然无恙,只有我比较狼狈,几番遇险,几番逃生,到现在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网上通缉犯的名号。 第837章 如愿以偿   但毕竟大的损失都没有,除了以后还得继续逃。   可是被我这么一搅和,很多躲在幕后的大雨也都浮现了出现,各方的势力我也逐渐看得更加的明朗了。   可以说无论大细,对我来说都是好的。   叶老四是一个善谋之士,单单从他在s市玩的那一手就可以看得出来,王顺便也是他早就安插在我身边的一个棋子,由此可见,他不可能没有想到这一步,所以更不可能派叶欢来估计激怒我!   一切的一切……莫不是真如东北姑娘所说的……是叶玲在暗中帮助了我?   她亲手毁了叶老四布下的局,那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后果?   我突然有点不敢去想象……   叶老四的手段已经不能用残忍去界定了,就我对他的认识,借用广告里头的一句话,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   叶老四这人比本·拉登还要恐怖。   他的心思极其缜密,而且性格乖张,更重要的是,他背后有一个可以撼动国运的家族!他们家族在坊间有一个称号,叫岭南第一家,就我们那一块的,他们叶家是头一号!   这还是很久以前的了。现在叶家子孙开枝散叶,各行各业都已经有他们的人,想要去绊倒他那就更显得难上加上,再加上他现在炼了血魂,本事逆天,上次收服独猪的时候这家伙便是插了一脚,那时候他的本事就已经可以和麟   相抗衡了。   后来这家伙又挟持了苏牧他师父,逼迫我交出独猪。独猪在他手上又是一个无法确定的因素。   这些加起来。   我突然有点绝望。   像他这样的存在,还有谁能灭了他?   除非……是天。   虽然我不是很想问出口,因为我没胆面对,但最终我还是问了,我问东北姑娘,叶玲现在怎样了?   我的心头噗通直跳。   我知道从她嘴里说出来的答案肯定不会很美好,或许对于叶玲来说最好的解脱有可能便是死亡了,但是一想到这我鼻头便不由自己的一酸,想哭,不能哭,才是最大的痛苦。她看了看我,眸子里的眼神很复杂,缓了半天,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或许我还能见到她,就……她说了前半句,后半句不知道是因为她伤得太重导致她停顿了,还是她觉得不好说出来,反正那个就字在她嘴   边停了两秒,然后我便是看到她喘了几口粗气,歇了几秒才缓过神来。   我心里头有些愧疚。   她能跟我讲这么多,说明这个姑娘心里头还是有一些良知的,但是我刚才却让墓灵鬼火把她心里头最不想面对的事情一遍又一遍的翻出来,这无论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受不了的。   这世界上有很多种惩罚,但大多数都是肉体的,把皮肉打得黏糊哗啦的,有些人扛不住,但有些人能扛得住,没经过专业训练的人不好扛,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可能扛得久一些。   但如果这些人都处在精神的攻击之下的话,没有一个人能够抗住。   而让人不断反复经历自己的噩梦,这是一种比杀了她还要恐怖的一种精神折磨的手段。我回想起来,突然也觉得自己冷血非常。   但是好在这东北姑娘的精神力够强劲,撑到现在都没有完全崩溃掉。   她肯定是受过训练的。   我跟她说了声对不起。   她呵呵作笑,说各为其主罢了,她认打服输,败了便是败了,就算现在我把她杀了,她也不会对我有什么怨言,毕竟是学艺不精!   她这话倒是让我高看了她一眼。   我说我不杀她,让她走。   她愣了一下,问我为什么?   我说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今晚我只是想向红白二门下挑战书,白阳门的人已经死了,而她则伤了,这就够了!   至于明日会怎样?那是明日的事。   说完我便是跳上了坑。   我站在坑别上点了支烟,抽了两口,然后用嘴咬着,两手插进了裤袋里头,走到蛤蟆精的边上,就在这时,东北姑娘的声音从坑里头穿了出来,她说她叫吴雨梅,口天吴的吴,下雨季节出杨梅的雨梅。   吴雨梅?   我重复了一句,我说我记住了,然后跳到了蛤蟆精的脑袋上去。   她又喊了一句,说叶玲让她给我带的话是,她对我的感情是真的!   我才刚上蛤蟆精的脑袋,听到这话的时候差点没从上面掉下来,真的?她说是真的?那为什么当初她要骗我?为什么?   我内心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之中。   我尝试着说服自己,她那也是无奈之举,可是既然无奈,那为何又要在此时告诉我,她对我的感情是真的?为什么?   我忍在眼眶里头的泪水终究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罢了。罢了。   前尘旧事物已非,转身佳人情早去!   我内心在哭泣,但我面上很平静,我没有声张,只是呆呆的抽着烟,然后叫蛤蟆精启程,出故宫。   蛤蟆精一下一下的跳着。   我的视线却早已模糊了。   我也不知道蛤蟆精跳了几下,反正此一刻我的心乱得跟炖锅里头的豆腐一样,碎成了渣了,两耳也听不到外界的一点声响。   可是就在这时。   一声巨大的响声穿透了我的心头,经过了我的耳膜,然后反射到了我的大脑里面,嗡嗡,如同地震的声音。   蛤蟆精停了下来。   我回头去。   只见在刚刚我爬出来的那坑里头,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一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巨石给填满了……   在那坑的边缘处,我看到了半截身子的吴雨梅,还有如同泼墨一般四处撒溅出来的鲜血……   吴雨梅死了。   她身子不停地抽搐着,我触手不及,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看到吴雨梅的眸子里头有很多的情绪,痛快、悲伤、哀痛……   但是很快这些都随着她的生命的最后的流逝,居然变成了一丝微笑,好像是释然。   活着的人总要受苦,只有死了的人才不用受罪。   她解脱了。   或许她早就在期待着这一刻的发现了,以至于刚才我说不杀她的时候她的眸子里头闪过一丝失望。   但是现在她如愿以偿了。   她死了!我呵呵癫笑。   她死了!我哈哈笑了起来。她死了!我两眼圆瞪,怒火自心肝脾肺中熊熊燃起,目光上移,看向了站立在那颗巨大石头上面的人…… 第838章 不作不死   我质问他为什么要杀了她?我都已经放她走了!他说她不能走。我抑制着熊熊的怒火,我问他为什么?为什么?   他说我已经向红白二门宣战了,这二人是送上门来的血试,如果此时我表现出半点的犹豫在后面的棋局中都将处于下风,一旦处于下风,我将处处被压制住!   他这话没有说服我,但我还是将怒火一点点的压了回去。因为站在那石头上边的人我打不过,他不是别人,是锁龙观的郭先生。   我说我现在不想见到他!   说完我拍了拍蛤蟆精的脑袋,这家伙呱啦叫了两声,纵身几个跳跃,上了红墙高梁,上来一看,墙外头挤满了人,大头兵、条子、便衣、还有一些穿着普通衣服的人。   他们一看到我先是惊讶了两声,随后反应过来,嚷嚷吵吵的说就是我,快点抓住我。   我心情不好,祭出阴阳石随手便是扫了一波的乾卦出去。   那些穿着普通衣服的人全都躲开了,剩下的都没来得及躲,被我击中后散倒了一地,紧跟着蛤蟆精也是喷了几口空气弹出去,轰在对面红墙的顶上,一时间碎石土灰全都四散飞出,呈天女散花状。   我拍了拍蛤蟆精,它呱啦叫了一声,趁乱跳到了另一个墙头去,这时底下的人才反应过来,举起了手里的武器,枪声响成了一片。   但已经晚了。   当第一声枪响之时,蛤蟆精已经落到了另一处别院里头。   那些人怎么追得上来。   等到我们跳出老远,后头才有一些穿普通衣服的人跟上来,应该是红白二门的人。   但是很快就被蛤蟆精甩掉了。   我任由它起起落落,也不管它带我去哪了,还有什么所谓呢?我只是想发一会呆,任由画面在我的脑后消逝而去。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就像一块老的伤疤,本来已经好了,我觉得不会再痛了,可是突然有一天去揭开遮盖在上面的纱布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里头血还是血,肉还是肉,没有痊愈,只是我不愿直视罢了……   多么可笑!多么的可笑!   蛤蟆精就这样跳着跳着,一直从故宫往城外跑。   凌晨的街道车辆少得可怜。   我也没管它往哪里去跑,东南西北,任由它去就是了,跳到哪便是哪。   也不知道它跳了多久。   最后停了下来。   只是我没动,任由天慢慢变亮,然后又慢慢变暗,打雷,下雨。   我就那样呆呆地坐在蛤蟆精的脑袋顶上,眼睛就跟瞎了一般,虽然双眼都有接受到画面,可是脑子已经屏蔽了外界的一切信号。   雨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打在我的脸上、身上,浸湿了我的身子,可是我感觉这一切好像都不是我的一样,这具躯体,是谁的?   呜呜呜!   泪水和这雨水落下,分不清是泪水多还是雨水多。   啊~   我仰天咆哮了一声,冰冷的雨水自喉咙直下我的肝肠,但没能浇灭我心头的窝火。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连续咆哮了三声。   这三声几乎用尽了我的力气,喊完之后我整个人都颓了下来,雨越下越大,春分后的第一场大雨本应滋润万物,可是我看这万物却都是死气沉沉,活期不久,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我就这样被雨淋着、淋着……   突然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雨水滴落在水面上的声音,淅淅沥沥、嘀嘀咚咚,我抬起了头来看,雨水顺着我的眼角侵入了我的眼睛里头,视线变得朦朦胧胧,但我可以看出,眼前是一个水库。   蛤蟆精怎么会跑到这边过来?   小阴煞骑着土狗在水库的边上跑来跑去,这个没心没肺的,它老子伤心成这样了也不会过来劝说两句,算是白养了它了。   我心里头依旧有万般的情绪。   可是剪不断,理还乱,当一切都理不顺的时候,我还能怎么办?   看着水库那泛着绿波的水面,我愣了两秒,下一刻,我突然从蛤蟆精的脑袋上跳了下来,然后冲到了水里头去,一个猛扎,扎入了水中。   等到我扎入水里头那小阴煞才反应过来,隔着水,我听到它在喊人来救命,说我要投水自杀了。   不。   我不是要自杀。   我只是想冷静一会。   初春的水冰凉刺骨,正适合此一刻需要冰冻住我的心的我。   入水之后。   我放弃了一切的动作,任由自己往下沉,翻了个身,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水面,光线越来越暗,声音越来越安静,水温越来越冷……感受着这一切我才觉得自己此刻还是活着的……   咕噜。   我吐了口气,硕大的水泡从我嘴里冒了出来,跟白色透明的蘑菇一样,它化出了一张笑脸,就像是在跟我说再见一样,也是远离了我。   我笑了。   因为我又往下沉了半米。   这是离死神越来越近的感觉,真真实,一切都很祥宁和谐。   我看到水面变成了黄色的颜色。有一辆救护车从水面上开过去,我看到了里头载着一具尸体,那是我的尸体,救护车咿唔咿唔的开过去,然后画面一转,来到了我老家的家,屋里头正中央摆着一口棺材,黑色的棺材,很长很大,棺材头   顶上挂着我的相片,我爷在跟前面无表情的烧纸。   死了。   我死了。   突然我爷猛地抬起头来看我,我从未见过像他这样犀利的眼神,就跟好像是在质问我为什么这般不珍惜生命?选择投水自尽?他的眸子里尽透着鄙视。   我被吓了一跳。画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小黑屋,突然响起了铁门打开的声音,一道光投了进去,黑漆漆的小黑屋里头黑白分明,里面有一张床,床上躺着半个人,我的眼光看了进去,向上扫,最后看到了一张脸   。   那个刚刚死掉的东北姑娘的脸!   她也看到了我。   两道血痕自她的眼眶里头流了出来,然后我看到她变得激动起来,从床上掉了下来,拖着一地的肠子,张舞着手爪,朝我爬来,质问我为什么要杀了她?质问我为什么不去救叶玲?   我猛的一震,打了个寒颤,所有的画面瞬间消失。我呛了一口冷水,这时才发现我已经下沉了十来米,肺中的气已经用光了,我心头大慌,我还不想死,我拼命的挣扎往上游,可是游了几下都没动,就跟脚被什么给抓住了一样…… 第839章 我要借兵   我回头一看,水库底下长满了水草,一条条的,就跟伸长了的手一样,其中几根不知道什么时候卷住了我的脚,叫我挣脱不得。   我肺里头没有气了,咕噜了一下,又冒了一颗气泡上去。   在水里头没气的那种感受只有溺过水的人才知道,就跟喉咙被人掐紧了一般,要死了可是没死,临死之前还要享受一下那种大脑缺氧、全身僵直的痛苦。   我已经憋气憋到尽头了,水也喝了好几口了。   可是那水草出奇的韧,在水里头想要使力气都使不出来,我扯了几下,水草没动,水倒是吃了不少,我没感觉那些水被我喝下肚了,而是全都进我脑子了,在我的脑海里头咕咚咕咚的撞。   我的意识渐渐丧失。   抽搐了一下。   身子继续往下沉。   就在我以为我要命绝于此的时候,身边突然出现了个黑影,游到我的脚下,我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因为这时候我的意识已经变得很模糊了。   但是很快我感受到我的脚一轻,整个人在往上浮。   我的脑袋隆隆作响,就跟做了好些好些噩梦一样,突然间哗啦一响,噩梦全都跑了,我睁开眼一看,我没死,打着雨点的水面,身上缠满水草的我,冰冷的雨落在我的脸上,乌黑的天下着冰冷的雨。   就在我恍然之时。   一只手从我的后背往前伸了出来,搂住了我的胸口,带着我往岸上游去。   我挣扎了一下,可是没用,因为我一点力气都没。   等到上了岸。   我发现我整个人还是处于一个完全懵逼的状态,脸朝着天,两只眸子虽然能够看到画面,但是整个大脑却是完全停止工作的,唯一能够接收到的就是雨滴由天上垂直落下来的模样。   就在这时。   我胸口被人锤了一下,然后嘴也被捏开了,有只手指在我的嘴里头捣鼓了下,抠掉了我嘴里头的杂物,我被锤的胸腔一阵剧烈的起伏,突然一个恶心,WE的喷了一口水库水出去。   虽然整个胃都很难受,但是这口恶水吐掉之后整个人感觉好多了。   然后又是一番催吐,差点没把五脏六腑全都吐干净了。   我大口的呼吸着,将新鲜、冰冷的空气输送到大脑里头,差点没死掉的大脑这才继续工作了起来,开始接受外界的讯息,画面、声音、味道、感受、直觉……   我哈哈哈的傻笑了起来。   可是还没笑两句脸庞都是扇了两下,不是那种故意的扇打,而是那种叫醒一个发傻的人的那种扇打,然后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喂,喂喂,你是傻掉了吗?   他是在问我是傻了吗?我的大脑接收并且转译了这句话。   是啊。我痴痴出口。如果我没有傻,怎么会想到投水库这么low的一个桥段呢?   那个声音再次想起,说这才多久没见面,怎么就开始寻死觅活的了?   嗯嗯?   听着这话的意思说话的人还认识我?   我勉力的抬了下脑袋,沉甸甸的,大概是脑袋里头进了不少的水吧,头才一动便是觉得脖子发狠的酸疼。   可是还没等我抬起头来看那人是谁,这时一张脸便是从镜框外头插入了进来,因为离得太近了,所以第一眼我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我外后头挪了挪,对了下焦。这长脸才变得清晰起来。   我一看。   眼前之人看起来好熟悉,我的大脑迟钝了一下,但是很快我便是想了起来。   姜天!   眼前这人是姜天!   我兴奋得差点没叫出来,但是用力过猛,把我自个给牵动了一下,激烈地咳嗽了起来。   姜天见我咳嗽得可怜,走过来扶了下我的背,说我这是怎么了?要死要活的?人家娘们都没有像我这样想不开的。   我咳嗽了一阵这才好了下来,四肢撑开,看着冷冰冰的天。   我说比死还难受的滋味那就是半生不死的吊着。   他说闯地府闹丰都这么大的事我都弄下来了,这世间居然还有可以难住我的?   我心头哀怨,有泪不能诉。   我说自从上次一别,我经历了许多事了……姜天在我旁边坐了下来,两人就这样淋着雨,我看向了他,本想吐一番苦水,但是话在喉头,又咽了回去,吐了又能怎样?   他见我迟疑住了,问我怎么又不说了?   我说本来想讲,但是现在不想了,我看着天空呆呆地说我想通了,很多事情都是注定好了的,既然上天要让我走到这一步,那无论即将面对的事情有多惨烈,我都不会屈服!   他说我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像是临终告别的意思?   我说就是告别,我已经活不了多少了。   说完我突然起来,半坐着看向姜天,他被我看的一阵发毛,两手捂着胸口,叫我老兄,说我不会是想在死前捅他菊花吧?   我呸了他一句,说他才搞基哩,我说我好像记得他的家族在地府是个大家族来的?   他额了一声,眉头皱成了波浪形,说他有说过吗?   我摁着他的肩膀,说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是还是不是?   他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我说不管他承认不承认,反正我是认定了。   他问我想要干嘛?   我说我想要借兵!   他嗯的深吸了口气,脖子往后一缩,两眸子露出了大片的眼白,一幅很是惊讶的看着我,问我是不是刚才被水呛着了,都呛傻了?   我坚定地说我没有!   我把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都跟他讲了一遍,这姜天听完也是替我生气,说红白二门实在是太过分,这都远远超出了他们当时立门立派的宗旨了!   他说这红白二门在初始之时身上哪有这般的铜臭腐蚀之味,当初他们可是立下为天下生灵卫道破邪的本心的,没想到一代传过一代,越传是越不咋样了!   我说我不管他们如何,我这人向来都公道,他们井水不犯我河水,我自不会与他们计较,可是如今他们这样仗势欺人,我但凡有口气都忍耐不下!姜天说敢情我刚才是气得投水自杀了? 第840章 借兵之路   我说不是,我刚才只是想到水里头去冷静冷静。   他翻了个白眼,说他老奶奶都不服,就服我。   我没心思跟他开玩笑,我就问他愿不愿意借兵给我?   他一幅为难的样子,说要把他自己借给我那是啥问题都没有,反正家里人也都管不了他,但是要想跟他们家借兵,恐怕有点难!   我故意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我说不借便是不借,何必把家里人推出来作为借口!我让他走,就当我没有他这个朋友!   他连忙解释,说真不是借口!姜天叹了一声,说郭祈啊,其实自打上次分别之后,地府便是大改了模样,遍地都是战乱,血雨已经溢出了黄泉,大批大批的冤魂被黄泉所吞噬,许多地府的土著都趁机出来作乱,现在的地府就跟春秋战   国时期的时候一般,人人自危,指不定那一日战火便是烧到自家门口去了。   他说在这样的一个当口,家里头的那些老头如何肯把兵借给我?   我说我不要多,就要一百个鬼王就行!这点要求不多吧!   他啊的一声,嘴巴张得比鹅蛋还要大,两眼球差点没掉下来,说我疯了吧,以为鬼王是从水龙头里边来的啊,想要就开,要多少有多少啊?   我说100个没有,50也行,100能把红白二门帝都的总部抄了,50就算抄不了也可以叫他们吃吃苦头!   他呵呵呵的看着我作笑。   我问他笑什么?   他说不要说100、50,就算10个他都帮我要不来……   我眯起了眼看他,他被我盯得又不好意思,又无奈,盯了一会,我叹息了一声,站了起来,朝水库走去。   我说算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他了,今日见着他也顺便做个告别,或许以后再也找不着我了。   说着我便是继续往水库里头走。   他诶了我一声,问我这又是准备作甚?又想到水里头去冷静冷静?   我说刚才是想冷静,现在是想死。   我嘀嘀咕咕地念叨着,听着是我在自言自语,但我都是在跟他讲。我说我这辈子算是白活了,没认识多少人,认识的都是普通朋友,关键时刻,明哲保身,看着兄弟我被别人欺负得有家不能回、身上有罪名不能洗却无动于衷,我也算是认了,上天亡我,我不怪上天,就   怪我自己,天呐……   我张开双手仰头抱天,这话说得我自己都快落泪了,我就不信这姜天的心是铁打的!   就在这时。   小阴煞不知道从哪跑了出来,窜到水库边哭天抢地的嚎叫,这小家伙人小鬼大,平时也没个正形,没想到关键时刻给我送了个助攻。   它的婴孩声听起来要有多悲痛就有多悲痛。   我就听它嚎了两句,它说阿爹啊,你不要死,阿娘还在家里等着我,家里没有米,阿弟肚空空……   这寥寥几句便是描绘出了一个多么悲惨的画面,一个家徒四壁的家庭,娘几穿着破衣服,米桶没有米,阿娘怀里的阿弟吸吮着干瘪的**……   这明显就是全家都要饿死的节奏。   多惨啊……   等等……   这说的谁呢!   死阴煞!   我回头狠狠地看了它一眼,这小家伙朝我挤眉弄眼,虽然这是个坑,但我还真不得不配合它……   我使劲地挤出了几滴眼泪,不过被雨打在脸上,也看不出啥来。   我响应着小阴煞,颤着嗓音,我说儿啊,别想念爹,要怪就怪爹没本事,兄弟没一个,遇到的都是些狗肉朋友。   小阴煞哭得更大声了。   我继续往前走,库水冰凉,但越冰凉越好,越冰凉越催情。   水已经淹到了腰部,我回头看了姜天一眼,他在岸上来回走动,面目愁容,两手不断地纠结在一起、分开、又纠结在一起,如此反复。   我心道倒是叫我啊,再不叫这戏就没法演了。   我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踩到了一个坑,水一下子从腰没到了胸口的位置。我向前一个趔趄,崴了一下,整个人都扑到了水面底下。   就在入水的那一刻,我听到姜天喊了一声,别自杀啊,余光也扫到他朝我跑了过来,随后我便是跌到了水底里头。不过我有意戏耍他,那水也不深,我估计站直了也就到脖颈下边的样子,但我就是猫在水面底下不冒头,过了一会,水动了,我在水里头看到一个黑影在朝我靠近,我知道那是姜天,因为他在喊,说答应   我了,让我别想不开了。   我在水底下偷笑。   成了。   我潜到了姜天的后头去,这小子拍打着水面在找我,我一下子从他背后冒了出来,然后狠狠地拉了他一把,把他也摁到了水里头去,摁完之后就赶紧往岸上游。   游了几米,姜天便是追了上来,一边追一边骂我,说我这个骗人的家伙,别叫他抓住了,少不得要抽我几下!   我说来呀!有本事追上来!   我们游上了岸。   他追着我打,可是现在哪里打得过我,没几下就被我扭着胳膊摁在地上,我说咋样?刚才讲的话还算不算数?   他咿咿呀呀地喊疼,跟我讨饶,说做得数!做得数!   我这才将他放开。   他拍了拍一身的泥水然后站起来。   我问他准备借我多少鬼王?   他面色一下子就蔫了起来,叫我哥们,说真不骗我,他实在是没人可以借我……   我一听就生气了,这孙子是拿我当猴耍嘛!我作势举起拳头就要揍他,吓得他连连摆手后退,让我稍停一会,说他有话要讲……   我说快讲。   他说鬼王他这边确实是没办法借给我,但是可以给我指条路,如果我能耐够大的话别说100个鬼王,就是一整支鬼军也不在话下!   说实话。   他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让他讲讲……   他看了看天,雨还在下,他拉着我,说找个避雨的地方吧,要是再这么淋下去……啊丘……可就要感冒了。   我心头急,哪里还有心思等,四下瞧了瞧,把他拽到了蛤蟆精的肚皮底下。   姜天看了看蛤蟆精白花花的肚皮,一阵无语,但还是依了我,说起了他的事。他说…… 第841章 地府形势   他说他给我指的这条路是去跟冥府的起义军借兵……   本来我是准备认认真真地听他把话说完的,但是这话一出,我就跳了起来了,去跟冥府的起义军借兵?   WTF!   这是在跟我开国际玩笑嘛!我说姜天同志,就算不肯借兵给我那也不用这样阴我吧!我说我又不是没去过地府,没接触过那些起义军,在五役城的时候我就看过那些起义军打仗了,战斗力绝对算得上是战五渣,不说能不能借到兵,   就算是借到了兵,和红白二门的人打,恐怕也不好打!更别说了,我和起义军还有着不大不小的恩怨呢!   我是真急了,但没想到他是在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我气得来回走。   他过来拉我,说我的脾气怎么还是那样的急!说是让我听他把话说完!   我看着他,我说还有什么可讲的?   他问我已经有多久没收到来自冥府的消息了?一月?两月?三月?   我没有回他,但是在心里头算了算,三月应该是有的了。   他问我知道这段时间地府发生了多少事吗?他问我知道地府的形势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了吗?   我摇了摇,我说我哪里知道!他说就这短短的三月里头,地府军已经完全丢失了五役城,起义军的势力已经进占到了丰都的入口,地府军全都被赶到了黄泉的坤道上去,地府老爷子手下的十大阴帅折了三位,一位下落不明,整个维持   了将近两千多年的冥府秩序正在变得岌岌可危!   我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   该发生的正在慢慢地并且快速的行进中……   我不由有些忧愁地说起义军能推翻现任冥府,缔造新的秩序吗?姜天说乱就乱在这儿,冥府兵大败黄泉坤道,但是占据了地府半壁江山的起义军并没有继续进军的打算,而是干起了分家的事来,内部分成了三个派系,一个比一个固执,让得本来就松散的起义军变得更   加散漫了。   我说这个我早就有所意料,当时在下边看到那些起义军出场的时候,简直了,有一种乞丐走时装秀的既视感!   姜天说这三个派系被分成了老中青三个势力,各派都有自己的拥趸,其中以青派人数最多,老派资历最好,中派势头最乱。   我说起义军这么乱,还能把冥府兵打跑,也真是奇怪了。   姜天说打跑冥府兵的不是起义军,而是起义军后面的操控集团!   他问我还记得那次在劳役城的时候不,本来冥府兵已经快要打败起义军了,但是后来突然出现了一群密密麻麻的怪物,怪物把双方都绞杀得差不多落花流水。   我点点头,说当然记得,印象深刻。   我说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叫离梦的鬼魂,她跟我说那些家伙叫太阴幽荧,是由至阴之炁与太阴之精所化之精怪,总在末世之初出现,谁能控制它们,谁就能获得毁灭一切的力量!   姜天说那坏了,现在这些怪物都被躲在起义军幕后的那班家伙给控制着,冥府兵那它们根本没有办法!   我呵呵冷笑,我问他脑袋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想到让我去跟起义军借兵?   姜天叫我别急,说他这样讲是有根据的。   我问他什么根据?   他说现在起义军内部很乱,原先扶持起义军的那个幕后集团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有大半个月没有出现了、   我问去哪了?   姜天说他们也没有确切的情报,因为那个幕后集团实在是太过新了,而且十分神秘,行事又很谨慎,听说就连起义军里头都很少有人知道,外界所知的跟他们有频繁接触的除了起义军的清明王就没有了。   清明王?   姜天说是的,清明王就是起义军原先的大头领。但是一月前清明王亲自率兵上前阵,在和豹尾帅的对阵中受了重伤,自此起义军内部便是分为了老中青三派。   我问那清明王是死了?姜天说没有,不过想了想,又说也算是死了,因为人家本来就是死了的阳人,只不过在几百年前就学了鬼修,没有进入六道轮回,一直以阴鬼的形态留存到现在,后来修到了三世鬼王的级别,因为本事不   错,在后来的冥府起义中带着的鬼兵独秀一枝,逐渐做大,直至现在自封为清明王。   我说这听起来也算是十分传奇。姜天说清明王受伤之后,原先的几路起义军迅速分成了三派,其中老派是清明王自己带出来的嫡系,虽然人数不多,但整体素质却是最好的。而其他两派,中派什么角色都有,是唯一能和老派争斗的,只   是内部也是很乱,至于青派,则是一些新近死掉的阴鬼,人数最多,不过没什么用,大多是青红鬼。   我点了点头,往里头挪了挪,示意他继续讲。   姜天说其实如果不是起义军后面的黑手突然消失,清明王受伤,恐怕现在的冥府早就被推翻了。起义军这么一乱,很多冥府的老牌势力终于得以松缓口气。   我问姜天这地府到底还有多少原住民?姜天想了想,说其实他也不知道,他在地上画了条线,说这样讲吧,这条线便是地府,但是在这条线之外,还有许许多多虚无的空间,这些空间里头有很多平行的世界,就跟地府一样的存在,他说我可以   理解成是跟子卯拟蜃局那样的存在,摸得着、看得见,但是有一点不同的是,这些世界具有很强的稳定性,而且是大自然自然孕育的产物。   我说我大概能理解他所说的意思,但还是无法具体的想象到底是有多少人。   他拿手指掐了掐,说保守一点估计,可能不会比这个世界的人少……   我一阵目瞪口呆。   他耸了耸肩,说别不信,真实数字可能比这个还要多。   我说那为什么之前下去地府的时候看到的都是阴鬼?   他说这个也很正常,因为很多的世界是和地府不相通的,或者说是被人人为的隔绝了。   我一时好奇,还想发问,他摆了摆手,说扯远了,把话题拉了回来,他说反正就是一句话,之前地府很多势力都已经看起义军不顺眼了,现在趁它们内乱,大家都聚在一起,商量着怎么除掉这个毒瘤。额…… 第842章 姜家背景   我又说起了那句话,我说就这他还让我去找起义军,这是准备让我两面受敌吗……   他又是让我别急,说他和我兄弟一场,怎么可能做出坑我的事!   我想了想,反正还是觉得不靠谱。   他说现在起义军正处在内乱之中,各大势力都想将它们诏安,纳入自己的旗下,如果此时我们能够力挽狂澜,杀入起义军内部,一统全军,那我可不就是白白的赚了一支鬼军了?   我呵呵呵的看着他发笑,我说我真想揍他,这就叫好主意啊!   姜天一阵心虚的躲闪,说这怎么就不是好主意了呢!一来我不但不用借兵,可以拥有军队,二来、二来……这家伙二了半天,最后说了句二来他还没想好……   看着他这蹩脚的口才我也是无奈。   这一届的洗脑真是不行。   混入敌军,一统三派……   我是疯了吗……   我俩这时都停了下来。   看着雨落。   我盯着不断起伏的水面,突然想起了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巧也出现在这!   我问了他。   他左右躲闪,遮遮掩掩地说许久没来阳间了,突然想起,就来这边溜溜弯咯。   我说不对。太巧了。   这从地府到阳间可不是打个公交、打个的那么简单,现在地府那么乱,他的家族也受了波及,怎么可能在这时候还往阳间跑?上次在地府的时候也是半道就把我撂下了,说是自家出事了。   而且他刚才也说了,各大家族都在想着怎么吞起义军这块肥肉,他作为家族里头的成年男子怎么可以在这时候离开?   除非……   事出反常必有因呀!   我呵呵发笑地看着他,捡起一颗石子拿在手上抛了抛,我说别装了,我已经把他给看透了。   他明显愣了一下,但仍旧假装啥事都没发生,问我看透他什么了?   我说他来这阳间是有任务在身的!   他说没有。我说没有就算了,然后站起了身来,我说地府反正我是不会去的,这起义军虽然是块肥肉不错,但老子就算胃口再好,一顿也就吃个一两斤肉,但那起义军的体量可是跟头鲸鱼一样啊,这么大的块头,别   说吞下去噎死,就算它翻个身都能把我给碾死了,还是豆腐渣碎的那种!   我一口气说完然后便是跳到了蛤蟆精的脑袋上去。我说他做什么都好,反正不要搭上我就行了。   说完我就拍了拍蛤蟆精的脑袋,让它走。   蛤蟆精没有用跳的,缓缓的往前走。   姜天跟了上来。   我们向着树林里头走了进去。   姜天问我难道愿意就这样一直下去?他说在这个战乱的年代没有谁会肯借兵给我的,他说如果我不找找门路,在这阳间我根本就没有能力和他们抗衡!   我看向了他,心情被他说得很不好,我说不借就不借,老子自己一个人就够了,反正我都已经快要死了!   他说是,说我是快要死了,一切都可以无所谓了!但是,他让我想想,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我的老婆孩子他们会怎么样?以红白二门在阳间的势力一点点的吞食掉白氏集团,那还不是翻手覆掌的事!   我冷冰冷的说生死有命,我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努力了。   我嘴上是这样说,但是一想到他说的这一幕在不远的将来就会发生,我这鼻头就不由一酸。   姜天还是不依不饶,说我根本就没有尽力!   我大吼一声,我说我有,老天爷可以见证!   我手指指向天,这时天上落了一道雷下来,轰隆作响,我坐在蛤蟆精的头顶上,向下看着,姜天站在上面,头往上瞧。   我们俩皆是僵住了。   雨一下下得更大了。   冰冷的雨落在身上,我早就忘记了寒的感觉,因为已经冻麻木了。   轰隆隆~   唰唰唰~对视了一会,姜天先动了起来,他说好吧,他收回刚才说的话,然后又跟我交底,说他之所以会在这里遇到我完全不是巧合,是家里几位懂太乙神算的长辈费了老大劲算出来的结果,让他在这里等我就是   为了救我,好像我念这恩情,跟他一起下地府,混入起义军!   我呼了口气,情绪也松了下来。   我说我早就猜到了,只是我现在依旧不能跟他走,因为我一走,阿雨和小六子她们谁来保护?我苦笑一声,我说我可是才刚刚杀了红白二门的两人,他们此一刻估计正在四处的找我……   姜天说只要我应下了,他族中的长辈愿意出来调停,虽说不能化解恩怨,但至少可以帮我冻住现状一段时间!   我内心差异。   这姜天背后的家族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连我和红白二门这么大的恩怨都能说得动?   我说我不信!   姜天说早就猜到我会这样讲了,他说他可以简单的跟我说一下他们的家族,他问我知道姜子牙吗?   我说自然晓得,封神榜里头的主角嘛。他苦笑一声,说封神榜里头的故事和他先祖有些出入,没那么神仙化,他说他们家有本族史,上面的记载比外头的可信,封神榜只不过是后人编出来的故事,他的那位叫姜子牙的先祖可是比封神榜里头的   主角接地气多了。姜天收敛了下神情,严肃了起来,他说他这位先祖和我一样,也是奉天堪舆匠,不过他存在的那个年代比我早了许多年,大概是在两千多、三千年前,算是初代的奉天堪舆匠,姜家的家底便是在那时候打   下的。姜天说细的就不跟我讲了,但是让我相信他,他的那位老祖和我没有什么区别,一开始都是普通的人,吃五谷杂粮,要喝水,需排便,但是,他加重了语气,说他先祖是有人类记载以来的第一位天阶界别   的奉天堪舆匠!   第一位?天阶级别?   天雷轰轰,我的雷公!这个头衔可是牛逼得不要不要的!要晓得现在的我只是得了两个半只的地阶级别的风水运兽,算是半只脚踏进了地阶级别的奉天堪舆匠的行列之中,可饶是如此,如果我把阴阳眼开到了极致,帝都半小时内就能被我摧毁…… 第843章 背靠大树   当然,是在只有普通人的情况下,如果有高手在的话自然是不成立的。   我举这个例子只是想说当堪舆匠、也就是常说的风水先生修炼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其破坏力是十分恐怖的。   我之前借着独猪的阳丹和镇墓凶兽留下来的余威浅尝了一次将阴阳眼开到极致的那种感觉,我发现,那会的我有一股油然而生的澎湃,第一次相信了人可胜天这样的说法!   所以,如果姜天的说法如果真的是真的话,那姜家的背景确实是够不简单的!   姜天对我表现出来的惊讶很是满意,笑了笑,说他们家族其实也不是地府的原住民,他们这一支其实最开始都是移民。   我诧异了下。   我说怎么移?由阳间移民到地府?这也太那啥!太扯了吧!但姜天却说他没瞎讲,就是从阳间移民到地府。他说先祖为什么这样做族史上没有记载,不过他从别的地方找到了一些其他的资料,资料显示在他先祖的那个年代,阳间正经历由部落社会进入奴隶社会,   阴间也没闲着,同样在打战,打第二次的阴鬼大战。   我说阴阳都在打战,那他先祖干嘛还举家往地府移民?   他说我问得好,这个问题也是他一直在追寻的一个不解之谜。   我说按理讲他这先祖的移民计划是行不通的。   姜天问我咋说?我说这不是摆明的嘛!天地混浊,而后分乾坤,轻者上浮为天,重者下沉为地,阴阳三界,各有所管,各有所辖。阳人生而活在阳间,死后化作阴鬼就得下地府,这是常识。阴鬼宿地府,阳人居阳间,自   古便是这样。阳人身上阳气重,如果下了地府,一日可能无碍,时间一长,肯定会变成活死人。阴鬼身上阴气重,久留阳间,早晚是个祸害,这也是自古不变的道理。   姜天说我讲的这些他都晓得,只不过他这位先祖找了另外的办法。   我问他什么办法?他说他之前讲了,地府是一条线,在这条线的上下左右、方圆四周存在着许许多多的平行世界,其中有一些世界是阴属的,有一些是阳属的,他的先祖找到了一个适宜阳人居住的平行世界,用大衍生术将   那平行世界改造之后,这才将族人迁移了过去。   我心头先是惊讶,随后又是释然。   天下第一、天阶级别的奉天堪舆匠,改天换地的本事自然不是一般的厉害。   我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他说因为这点,他们家族在地府积累了一点地位,因为是住在地府的阳人,所以不但和地府的鬼神有联系,和阳间的术士、方士也都保持着一定的交流。这一二千年下来,自然也就和红白二门打下了交情   。   说到这里,我算是听懂了。   我问他那他们家里的长辈是怎么算计着我的?   姜天额了一句,说这算计二字又从何谈起?   我说我就一凡夫俗子,他们姜家在阴阳两界这么吃得开,门庭广阔,弟子无数,手底下要什么人才没有,花了那么大的功夫算出我在哪,这是为了啥?我实在想不通。   姜天一阵心虚,哈哈发笑,挠了挠后脑勺,说这个说来话就更长了。   我说我不急,慢慢讲。   姜天支支吾吾了半天,说其实早在我十二岁那年他们家就注意到了我……说完又赶紧补了一句,说这话是他偷听来的,叫我不要说出去。   我皱了皱眉头,十二岁那年?十二岁那年我就只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事改变了我此后的轨迹,就是那年七月半,乡里办施孤,我不懂事冲撞了善堂,后来看到了大士爷和此生见到的第一只紫衣凶煞。   姜天说他们家在这一年注意到的我,会不会就是和这件事有关?   我看向他,准备询问询问。   可是话还没说出口他就抢先了我一步,说不用怀疑,便是那位大士爷跟他家中长辈提起的我。   我哦了一声。   他说那位大士爷跟他家中长辈说了,说我以后肯定会有大出息的,因为我当时看到它的时候居然没有害怕,神情淡定(我在心里头笑了笑,其实当时我心里头已经害怕得要死了,只是动弹不得而已)。   他说打那以后家中长辈时不时的就会用太乙神算给我推上一卦,后来发现我的卦象居然被高人掩盖了,只能推到18岁那年,而且算到那一年我有一劫数……   姜天越讲我这心头便越是沉重。   他说我那劫数就是猎取睚眦,他问我还记得不?   我当然记得。   而且我知道他指的是在最后关头的时候,我的元神突然出窍,下到地府的事。   我问那也是他族中长辈算的?   姜天点了点头,说其实算起来,我已经欠他们家两份恩情了……   一份18岁那年。   一份就在前会。   我苦笑一声,我说我命薄,生来多灾多难,没想到有他们家中长辈在暗中相助,救命之恩自当回报,只是……   我拉长了尾音。   姜天说一码归一码,他这次来并没有以恩情相要挟的意思。   姜天走到旁边的树根边上,拿脚往那树根上蹭了蹭脚底的泥,雨淅淅沥沥的下,天冰冷,但我俩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说他们姜家能在地府待这么长的时间,同时又通行阴阳二界,靠的不是这些恩情相加,靠的是互惠互利!   我挑了挑眉头,这话我爱听,我接了两字,买卖?   姜天打了个响指,说正是如此。   说实话。   我有点心动了。   我现在就孤身一人,本来还把自己当成红阳门的人,但是没想到红阳门的人为了一个白氏集团就开始给我穿小鞋,各种过河拆桥,让人实在是心冷。   现在姜天突然找来,又把这一切都挑明了,我心想这里头恐怕是有招安我的意思。   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   姜家这棵大树……   我要不要靠一靠呢?   我坐在蛤蟆精的脑袋上看着姜天,他一脸真诚的仰视着我,雨滴密集的落下,落在泥水里、树根上、枝叶里,我和他就这样对视了将近半分钟,最后我决定了……抛硬币! 第844章 就下地府   姜天额了一声……   我说我现在也拿不定主意,就只能交给老天爷决定了。   其实我没告诉他我心里头已经盘算好了,如果是留在阳间,那我就去找叶老四和国安的大老板拼命,如果下地府,那我就去拉一只队伍回来,然后再去找他们俩拼命!   我从蛤蟆精头顶跳了下来,然后从兜里找了一硬币出来。   姜天问我真的决定好将自己的命运交给我手上的命运了?   我苦笑一声,说不然呢?他同样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我举起了手中的硬币,一面是字,一面是人头,我说字朝上跟他走,人头朝上不需劝我。姜天说好,上天的安排,他们姜家的人也不好强求。   我用两指将硬币高高托起,雨水滴落在硬币之上,两秒之后,这个硬币将在我的人生路上敲下一个锚点,这个锚点有可能惊不起半点的水花,也有可能产生巨大的引力,将我的人生轨迹生生掰弯……   一切,都在这一刻……我手指轻弹,硬币应声飞起,在空中连续翻转,字、面,字、面,雨水打在上面都被弹开了,硬币上升到了最高的高度,然后开始落下,我看着两个面在飞快的转换,揪着的心也是被提到了嗓子眼处,字   面、字面、字面……   我们俩的目光随着硬币而动,由下往上,再由上往下,最后……   硬币越来越接近地面……   我的心在此一刻纠成了一团,手指收紧,握成了拳……   叮咚。   硬币在唰唰的雨声中第一次触碰到了地面,我看到摊开的是人头,但是很快硬币又约起了一个高度,上升了半尺,然后又继续落下……   姜天喊了一句,是人头像,但是很快又说不对。   我表面纹波不动。   但心里头已经随着硬币的落地有了一个真正的答案了。   有的时候抛硬币并不是真的想要让上天替我去决定,而是通过硬币落地的这一刻,让自己心头本来犹豫的天平做出一个天生的决判……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两个女生站在你面前,你两个都喜欢,但是你不知道选谁,这时候通过抛硬币来选,人头是一个,字是另外一个,当你看到硬币即将落地并且是人头时,不但没有丝毫的开心,而且心头   一紧,那就说明了你喜欢的是另外一个。   这种得失全在须弥之间,是内心自我感受的瞬间扩大,是最为真实的。   硬币再次向上,然后落下,咚的一声,在污水上面荡了两下,然后掉入了浅浅的泥水里头,姜天啊的一声,因为污水很快便是将硬币给淹没了。   他一脸糊涂的抬头看我,问我是字还是人头?   我没有动。   他蹲下去准备去捡,但是被我拉住了。   他半蹲着身子回过头来看我,一脸的疑问,我从他的眸子里头看到了一个坚毅的倒影。雨越下越小,越小越小,突然停住了,隔了几秒,我这才说,我决定了。   他啊了一声。   我上前一步,将污水里头的硬币踩在了脚下,把脸凑到姜天跟前,我说我跟他走!   他愣了几秒,咽了下口水,皱着波浪眉,一幅小鹿乱撞的模样,喊了我声哥,说他不搞基啊……   我呸了一句,我说我讲正事呢!   他啊啊了两句这才缓过神来,说对对对,正事,然后又再一次缓过神来,一脸吃惊,问我刚才说啥来的?   我语气平静地说我答应他了,随他下地府!   说完我便是往前头走去了。   姜天在后面欢呼雀跃了一阵之后这才跟上来,我等他稍微平静了一会这才站定了脚步,然后跟他说我是有条件的!   姜天凛了凛神,说让我讲。   我说第一,在我下地府期间红白二门不得骚扰阿雨她们,包括别墅的人和白氏集团;第二,打入起义军这事我要占据主动,他们得向我提供情报和人力支持。   我说我就这两点,其他可以商量。   姜天沉吟了下,说第一点他现在便可以答应我,因为凭借姜家的背景做到这点应该不难,至于第二点……   我说怎么?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个他要请示族中长辈。   我说没问题,可以理解。姜天两掌一拍,说爽快!   随后我们便是离开了水库,姜天带我去了帝都郊区的一别墅群里头,走路去的,蛤蟆精送了我们一程,到人多的地方我就让它回去了。   这地方我没来过,在帝都的东北处,坐落在一条小山脉里头,环山抱水间一座座别墅错落的点缀在其中。   我们来到其中一处,论僻静和安逸程度,我那间别墅是没法和这件相比了,虽说我也花了一个多亿。   如果说我那间别墅是个花瓶的话,那只能算是粗胎,还没经过上釉、画画的,而这间则是一个精致的花瓶了,不但上了漂亮的绿色釉彩,还有各种名笔大师在瓶身上头画画、写字加以点缀。   中西结合的建筑。   西式的门面,进去之后是一条林荫小道,拐角之处幽现一条中式的廊道,廊道不长,尽头是一假山裹边的浅水池,池中可见米长锦鲤,绕过假山,才来到真正的建筑区。   一栋两层的建筑。   建筑面积很广,且很讲究,先看到的是一个中通的客厅,就是前后头都没有墙,但是都有玻璃门,采光很不错,客厅另外一头像是个院子。   我门先来到了这里。   客厅很大,但被布置得很恰当,外头灰暗的天,里头金黄色偏暖色调的光。   姜天说这里是他们家族在帝都这边的一个落脚地,家里的长辈偶尔会来这边住住,平时都是交给一家物业照料,定时来打扫一次。   他给了我一张房卡,让我先回房洗个澡,然后休息一下,休息完了之后再带我去一个地方。   我说我现在心里头着急,如何安歇得下!   他拍了拍我的肩头,让我听他的。   他说他知道我心里头的想法,其实主要还是放心不下阿雨她们,但是,他说他也需要一点时间去活动一下。   我沉哼了一声,他这样说我也能理解,但是……我看了看他,他两眼盯着我,颇为真诚,我没再说什么,接过了他手中的钥匙,自回了房去…… 第845章 人早在了   一命二运三风水。   或许这就是我改不了的命运吧!   一辈子注定飘荡没有安落,时时刻刻都得准备着面对看不到未来的生活,每天都在计算着接下来能活着的天数。   我脱光了衣服,站在花洒底下,打开了水龙头,任由散发着热气的热水自头顶上淋下来。   呵呵。我将手臂平支在墙壁上,头靠了上去,不由苦笑出声,呵呵,此时此刻,要是能够停住该多好,我已经很累很累了,我多么希望能过上一个普通人的生活,种种田,陪陪妻儿,日出而作,日落而歇,多么   美好……   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奢望。   只要有我活着的一天,命运就会不断的在我前进的道路上给我设置障碍。   要么跨过去,要么死。   天地无情,因此恒久。   我甩了甩脑袋,将热水调成了冷水,生活这么残酷,我不应该贪图享受,我担心我内心不够强硬,倒在了这小小的热水上头。   人一旦恋上了安逸和温暖,在面对动荡和冰冷的时候信念就会出现动摇。   我这人内心不够坚定。   所以我必须得下一个决定,既然以后注定了要冷眉冷眼的面对这个世界,那在我所触所摸的范围之内,我要拒绝一切让我感到安逸的东西。   将心变冷变硬,那么……   等刀子来的时候,我还会害怕吗?   我不知道。   因为冰冷刺骨的洗澡水没等把我的心冻得僵硬,我自个就已经差不多快被冻成冰棍了。   我随便擦洗了一下身子,然后发着抖的出了洗手间,来到外头,我看到了那床厚厚棉棉的被子,如果是在往常我肯定会一下子扑上去。   可是现在……   我拒绝了。   我将身上的水擦干净后准备穿上我原来的衣服,但是原来的衣服不见了,却而代之的是放在床尾处的一套黑色紧身皮衣,质量比我之前那套要好。   我猜想这应该是姜天给我准备的。   我穿上了身。   大小整好。   穿完后我动了动手脚,出了出力气,血液一加速流动起来那股冷意才渐渐散退……   我开了门,下了楼,来到客厅。   走到半截的时候发现姜天已经在厅中候着我了,他刚才也跑去洗澡了,只不过我看到他身上穿的衣服的时候愣了一下,他穿得比我时髦,是一件花色的棉睡袍……   我走了下来,坐到沙发上。   这时水刚好煮开了。   我问他怎样?事情搞定了没?准备带我去哪儿?   他不紧不慢,用木镊子夹了放在茶几上的三个茶杯,在我和他面前各放了一个,剩下一个放在了另一个位置上,然后跟我说别急嘛!问我不去睡一觉?   我摇了摇头,虽然脑袋有点发胀,但是一想到还有那么多的事等着我去解决我就一点都不困了。   他拿了茶叶出来,问和喝铁观音还是凤凰单枞?   我皱了下眉头,问他有高山炒茶吗?我喜欢喝那一种,苦涩,如同我的人生。   姜天说我现在是有点悲观了啊!他看了看我的嘴唇,说我的嘴唇怎么黑得有点发紫?楼上没有热水吗?   我说我没用热水洗。   他额了一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把原本拿在手上的茶叶放了回去,跑到旁边的储物柜上拿了另外一包茶叶过来,那种包装很是熟悉,绿色的表面,因为真空包装而显出纹路的茶叶纹。   他是他其实早就给我备好了,说着坐了回来,用木勺子舀了两勺,然后开始冲茶。   头冲洗杯,二冲才喝。   关公巡城,韩信点兵,最后是凤凰三点头。这两句话是我们那边冲功夫茶的一个口诀,我说他很懂吗,学过?姜天笑了笑,说以前小的时候,他们家里有个常来的人客(他说这个词的时候用了潮汕的发音,客人的意思),是我们那的人,这个人客   一去他爸就会在一边冲茶,一来二去,他看多了便也就会了。   我点了点头。   姜天娴熟地冲了一杯茶出来,然后端到我跟前放下,我拿右手食指和中指轻点了下桌面,算是谢过了,然后端起了茶来吹了吹,小小的啜饮了两口。   就在这时。   我发现姜天除了给我和他自己的杯子冲上茶之外,第三个杯子也是一同冲上了。   我皱了下眉头。   本来我以为他拿三个杯子其中有一个是准备用来替换的,但现在冲上了茶,显然就不是。因为茶容易凉,冲上后两三分钟内就得喝掉。这是不是也意味着……   我看向了姜天,问他这屋子里头是不是有第三个人?   他神秘的嘿嘿笑了笑,说这么快就让我发现了,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拿眼神看了看那个杯子。   他瞬间便是了然了,说我这洞察力还真是不一般。   他说既然这样,那就考考我,猜猜这人是谁?   我问可是我认识的?   他说认识,不但认识,还不陌生。   我心里头转动了起来,姜家的地盘,来了一个我认识的,而且还不陌生,这会是谁?他们姜家的人我除了姜天,其他的好像一概不认识呀!就连普通姓姜的朋友都没有。   我摇了摇头,实在是猜不出来。   我让他快把人家请出来。   姜天哈哈笑了笑,说其实人家早就在这人了!   我心头咯噔了一下,瞬间侧头看向那第三杯茶,可是十分惊讶兼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那第三杯茶的茶水空了!   本来空就空了,但问题是我和姜天都没有动,而现场也没有鬼怪什么的,但茶水就这样空了,这才是让人感觉到不可思议的!   可是我又想了想,不对,姜天一点都不慌,而且他说了,那人早就在这了,也就是说,这杯茶是那人喝的……   我再次看了看放那茶杯后边的位置。   这一细看之下,果然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沙发凹陷了下去一个屁股的形状,而且在茶杯的旁边,有几颗石子,石子摆了一个奇怪的图形。   我这一看,瞬间明了了。眼前确实是有人,只不过人家用了奇门遁甲之术,把自己的身形给隐藏了罢了…… 第846章 地府外交   我看了看,想了想,嘴角一翘,假装说没看到。   可是话音才落我便是快速地用手拨弄了一下桌上那些石子中的一颗。石子一动。四下无端端地便是升起了一阵风,风一吹过,一个身影显出了人形来……   我抬头一看,正好和一张脸四目相对……   心头咯噔了下。   咦~   眼前这人怎么看起来好生眼熟?   这是位老头,大概六十来岁的样子,穿着一声灰色格子的英伦范修身西装,头发和胡子梳洗得非常干净,两眸子目光卓烁,他微微笑着,两手还拄着一根拐杖。   乍一看之下。   端的就是暖心有范的欧巴大叔嘛!   他要是往CBD那么一站,估计会有万千的少女往窗户外头给他扔bra,只因为他是在是太过有形了。   但是我盯着他的眸子怎么瞧着有点像是一个人!   老乞丐!   说真的,特别的像,特别是他那眼睛看人的眼神,老乞丐不喝醉酒的时候看人便和眼前这位差不多。   我愣了两秒,然后看向姜天,问他这位前辈是……   姜天眉眼具笑,笑嘻嘻地问我真的是没瞧出来吗?   我问他敲出来什么?   就在我一头雾水之时,那老人家打了个饱嗝,这饱嗝一下子就让猜到了姜天是什么意思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老乞丐!   天雷轰轰,我的雷公!   姜天这时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说我刚才的表情实在是太到位了!   我一阵汗颜。   我看向了老乞丐,问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也是嘿嘿作笑,白了我一眼,说他为什么就不能在这儿?   我说他不是红阳门的人吗?   老乞丐呸了一声,刚才端起来的架子全垮掉了,刚才那会确实是有范,但是这会我总算是百分百确定了,眼前之人便是老乞丐!   他问我他什么时候跟我说过他是红阳门的人了?   我说就在、就在……   好吧,其实我想了像,确实好像是没讲过……   但为什么我一直以来的感觉都是把他当成了红阳门的人了?   哎呀呀。   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姜天凑了一句,说老乞丐确实不是红阳门的人,因为他是他们姜家的人,姓苟,名胜利,他们族里的后背都喜欢称他为苟爷!   我突然一阵恍然!   难怪了呀!   当时阿雨的魂魄被拘,是老乞丐找上的我,说他有办法,然后又给我指了条路,说到了地头就有人来跟我接洽,紧接着姜天便是引我下了地府。   后面我还纳闷了好长的时间,说老乞丐怎么会和姜天认识?当时因为把老乞丐算成了红阳门的人,所以自动的便是把姜天也算了进去。   现在姜天这样一讲,我算是全明白了。   原来这两人都是姜家的人……   我不由苦笑一声,说老乞丐可以啊,不但本事了得,演技也是一流的。   老乞丐厚着脸皮摆了摆手,说哪有的事,说他道行还不行,还有待提升提升。   我呸了一句。   姜天笑了笑,又是给我们冲了一轮的茶。喝过几杯之后,姜天切入了主题,说老乞丐(他称呼苟爷,我是叫习惯了,反正老乞丐也不在乎这个称呼)此行一来,主要就是为了我的事,由他出面,暂时调停我们三方的恩怨,等到日后我从地府归来   ,三方才可以继续争执。   我冲他抱了抱拳,说那就多谢了。   不过老乞丐拿手挡住了我,说不用谢这么快,这事能不能成,还得再看一人的?   我问看谁的?   他拿手指沾了沾水,然后在上面画了一个符号,我凑过去看了一眼……   易集团的符号!   我皱了下眉头,问看易集团的作甚?老乞丐说他知道我和易集团山部的头面人物郭先生有交情,此次我的事,我和红白二门都结下怨了,论理说山部属于易集团,易集团属于白阳门,我和白阳门结怨,其实便是等同于也和山部结怨了。但是   山部的郭先生不但没有和我作对,反而处处帮着我,显然是和我有什么交情!   他说眼下红白二门在帝都的势力不小,其中的山部便是占据了白阳门三分之一的势力,如果他能站出来说句话,给这把天平秤扔点砝码,或许这项停火协议可以达成!   这样一说下来我就懂了。   我说实不相瞒,我和他见过的面一只手就可以算出来,他不一定会卖我这个面子……   老乞丐哈哈发笑,说这个情面他肯定会卖的!   我没有应他,因为心里没底。   只能且走且看了。   一直歇到快傍晚的时候,姜天突然跑过来,说几位大doss都约到了,现在我们驱车过去。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姜家的势力如何,或许可以从这次的谈判上面窥探一番。   我们穿上了衣服,来到门口,早有一辆凯德拉克停放在外头。我们一出来就有司机下来给我们开门。上车之后,我发现这虽然都是凯迪拉克,但是万老板的那一辆就显得朴素了许多了。   车子开动。   我闲着无聊问姜天他们家族在这阳间都有什么产业?置办这些东西应该都要花不少的钱吧?   姜天没心没肺的哈哈一笑,说他不懂赚钱,只会花钱。至于有什么产业,那他还真是不知道。不过。他说在阳间倒好像是还有他们的分支。   我脑海里浮起了一个模糊的名字,我问他知道周庄吗?哪里也有一户姓姜的。   姜天摇了摇头,说真不知道。   我只能作罢了。   随后我们又聊了一些其他的。   车子出了山后往帝都城区里头开,我说我现在还是通缉犯呢!这进京的通道口应该都有重兵把后……   姜天让我放心,说检查的人不会检查我们的车辆的。   我问他为啥?   他问我注意到这辆车的车牌号码了吗?   我想了想,我说我当然记得了,白底,DF开头,后面数字是8520,外交车牌嘛!   姜天说是外交车牌,但是,他问我见过有用DF开头的吗?   我愣了一下。   DF?地府?   我去!这样也行?来自地府的外交官……能想出这茬的我也算是服了…… 第847章 汇聚兰光   车子继续往前开,到检查站的时候几个当兵的把我们的车拦了下来,姜天摇下了车窗,一个当兵的走了过来,手里拿了张画像,透过车窗缝隙朝里头瞄了瞄,突然皱了下眉头。   我不由有些担心,因为我看到他手里拿的画像正是我!   我跟姜天说他发现我了!   姜天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用手拍了拍我的膝盖,让我不必紧张,一切由他来应对!   我又看了看老乞丐,他难得正经的点了点头。   姜天从车窗拿了一本证件递过去给那当兵的看,说我们这是属于外交车辆,除非有外交层面的手续,不然的话他们没有权力检查我们的车辆。   当兵的对着对讲机讲了几句话。   我再次从他看向车里头的眼神、更准确点的说是看向我的眼神可以断定,他已经认出我了!   不过出奇的是。   就在我以为他们又准备暴力围剿我的时候,当兵的把证件还给了姜天,然后下令放行。   我很是奇怪,这些当兵的明明认出了我,为什么不抓我呢?   等车子开出一段时间之后我问姜天这是怎么回事?   姜天故作神秘的笑了笑,说现在和之前不同了,说我现在可是他们姜家的座上宾,如果有人为难我,那就是在为难他们姜家。   姜天说虽然他们姜家在阳间没什么势力,但是这阳间的人总会有死去的一天,一旦下了阴间……说到这他颇具意味的笑了笑,说那就是姜家的天下了!   我呵呵笑了笑。   看来我现在的处境也是没改变多少,只是从一只被游猎的猎物变成了一只被打上标签的猎物罢了而已!   姜天见我突然不说话了问我在想些什么?   我说没啥,就是想发下呆。   天色渐暗,华灯初上。   车辆驶进了东安街,我还记得第一次来帝都的时候,那时候也是晚上,只是如今物是人非。   我一路都在想见面的地点会在哪里?想过好些地方,有可能会是姜家的地盘,有可能会是一个公共但私密性好的地方……   但是当车子驶进东安街,向右拐进昨天晚上我还在那大闹过一场的地方之时,我心头还是震撼了一下。   会见地点在这儿?   我转头诧异地看向了姜天。   他笑了笑,说没想到吧?我摇了摇头,确实不敢想。   姜天说调停调停,肯定得有个调停的人了,他说这次姜家请的调停人便是昨晚我见到的那位要人!   要人?   我想起了昨天晚上在湖中间的拱桥上和我谈话的那人。   姜天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说对的,就是那位。   我哦了一声。   其实昨晚那人和我谈话的时候我便已经隐隐感觉到那人的不一般了,论气魄、胆识、豪情,都不是一般人所能够具备的!   我问姜天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哪位?   他嘿嘿笑了笑,这时车子已经拐进新华门了,姜天问我昨晚进来这的时候是不是遇到了一位拿着烟袋锅子的老先生?他指了指窗外不远处,一颗脖子有点歪的梧桐树。   我回想了昨晚那一幕,进来之后确实是撞见了一个老人,手里拎着一烟袋锅子,布了个四鬼屯山的局,差点没把我陷进去,好在我留了个心眼,让小阴煞率先隐去了身形,这才破了对方的阵局。   我点了点头,问姜天那也是他们姜家的人?   他笑了笑,说那位先生姓罗,是他们姜家的府客,平日里住在这里头,专职护卫要人。   我心里头冷笑了笑,看来姜天他背后的这个家族也是不一般,说好听点是专职护卫要人,说难听点就是监视加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我正想着,姜天把我打断,说他知道我心里头在想着什么,但情况不是那样的。   我问他我在想什么?   他耸了耸肩,说肯定是各种阴谋论了,但现实情况没那么复杂,他说罗老之所以会在这儿,主要是因为这位要人和他们姜家有点渊源,罗老来这,是要人自己提出的要求。   我哦了一声,笑了笑,不置可否。   车子继续向前。   最后停在了一栋古代的建筑跟前。   两层重楼,飞檐翅角,白石栏子,雕龙望柱,建筑看上去的气势不可谓不端庄雄伟。   这是一栋楼阁,楼阁面阔九间,四周树以红岭高墙,只留一面门,进门是一四五百平米有余的平台。   大概是我们来得比较晚,来的时候里头已经停了不少车子了,都是那种豪华座驾,敦实、稳重,看上去用手榴弹去炸都炸不坏的那种。   姜天说到了。我们下了车来。   车门一推开我便是看到了楼阁一层正中间门匾上写的三字,兰光阁。   我不由笑了笑。   姜天问我笑什么呢?   我说不容易啊,这兰光阁自明清始建,期间历经各种战火、天灾人祸,到此一刻还能这么完完整整的座立在此,实在是历尽沧桑,洗尽铅华,不为世事更迭所左右。   姜天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做了个请。   我迈步上了台阶。   这里头的安保显然已经是最高级别了,里里外外几层安保,到处都是负责守卫的黑衣人,在进入兰光阁之前还有一道安检门,进去之后还有专人带领。   我们这边只有三人。   我、老乞丐和姜天。   但是进入兰光阁后多了一个,就是昨晚和我交手的那个罗老。他早早的候在安检门旁边,看到姜天进来后迎了上来,尊称了姜天一句三少爷,姜天回了他一句罗老。   随后姜天为我俩做了个简单的介绍。   我朝罗老伸出了手,说昨晚多有得罪了,还请见谅!   罗老笑了笑,点了点头,说我后生可畏。   又寒暄了几句。   然后罗老说人都在里边候着了,就差我们了。   我和姜天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戏谑。   姜天说走吧,去会一会这些巨头。   罗老在前边领着路,我们一路走,走了一阵,来到一个会客厅。罗老推开了门,门一开,一道金黄色的光从里面透了出来,我迎着光看出,发现里头大得很,以前古代宫廷的布局,云锦纹梁,红色柱子,金色光线,厅里中间摆一张六边台,其中四边已是有人入座了。 第848章 高明之处   以我进门这个方向为准,正北边坐着昨晚和我说话的那位要人,东北方向坐着叶老四,西北方向坐着一面相极为凶煞的中年人,高额大背头,两条冲天眉,一看就是个杀伐果断之人,西南角坐着锁龙观的   郭先生,东南角和正南面都空着。   不过上面有牌子。   我被分到了正南面,姜天走到了东南角坐下。   这时一张六条边的会客台,这样的座位分布看似普通寻常,其实里头还是有些讲究的。   按照姜天的说法。   此次出面调停的是正北面的要人,也就是今天的东家,北面一般都是比较强势的位置,如果没有一定的德行的人都是扛不住这个位置的。   但是从这位要人身上扛的官印上来说,他确实是经得起这个位置的。   而且这里是他的地盘,不管怎么说,大家都要给他几分面子,所以北面这个位置当然是归他莫属了。   然后就是东北和西北这两个位置。   呵呵。   我的死对头。   叶老四就不用说了,穿得西装革履的,看着斯斯文文,其实就是斯文败类,我和他算是老对头了,他弄不死我,我也扳不倒他,彼此都是对方眼中的钉子。   还有坐在他对面的那位大叔,一看便是狠角色,我瞧了瞧他跟前的牌子,写着五字,国安,何奈天。我心想这位应该就是白阳门在帝都这边的代言人了,国安的负责人。   将这叶老四和何奈天安排在要人的左右,其实可以看出来是有点要钳制的意思。   至于我这边。   无论是锁龙观的郭先生还是姜天,到目前来讲都算是站在我这边的。所以从今天场面上的局势来讲,还没开始谈判其实我便已经占据了一定的优势了。   姜天坐下后我也跟着坐下了。   除我之外,其他人身后都站着一个小跟班,我见这气势有点不对劲,干脆把强子也叫了出来。   强子一出来,叶老四和何奈天便是面色动了一下,郭先生和姜天笑了笑,没说什么。   要人只能作笑,不过权当看不见,站起了身来,开场说话。他说今日很荣幸能够邀请几位来兰光阁见个面,聊一聊。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叶老四和何奈天,说在我们这里头,可能有些人有些误会,既然是误会,那就有解释清楚的可能。今天这个会也很明确,就   是由他出面,从中探讨解开我们之中的一些误会的可能。   说完他停顿了两秒,看了看大家,这才问大家可觉得可行?   我是当事人,自然没问题。   我说能谈便谈,不能谈再说。   要人尴尬了一下,不过还是接了下话,说能谈也算是个好的开始,然后又看向了叶老四和何奈天。叶老四越生长变得越有些娘,看起来越发的年轻,鼻下的上唇蓄着短须,看上去甚是精致,嘴唇红得就跟涂抹了口红一般,而且两只眼睛,不知道是我离得远还是灯管的缘故,居然有点泛着红光。他手里   捏着,是的,捏着,就跟一女的一样,掐着兰花指捏着一把磨指甲的矬子,桀桀发笑,说我一庶子,不谈的话,有什么能耐和他们一较高低?   说着他轻抬嫩滑得发光的额头,用眼角瞟了瞟了我,又瞟了瞟姜天和郭先生。   我哼了一声。   我说我别的没有,亡命徒一个,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谁要是想玩我奉陪到底!   何奈天嗤了一句,声音沙哑粗狂,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姿态,说我小子命大,昨晚没弄死我!   我把身子往椅子靠背一倚,拿尾指掏了掏耳朵,然后一弹,切了一句,说什么玩意儿!   他被我气得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我,问我什么意思?   我抬起下巴,不避目光的回敬他。   气氛一时焦灼了起来,火药味越来越浓,有点一掀即爆的意思。   除了我俩,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   我依稀能听到叶老四拿锉子锉指甲的沙沙声,也听到了郭先生端起茶杯,拿杯盖刮过茶杯的嚓嚓声,还有姜天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声……   余光之中,我还看到了要人一副尴尬的表情。   他咽了咽口水,几秒之后这才出言相劝,说大家都不要激动,今天既然都坐到一块了,那自然先把这一刻之前的事放一放,大家都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   何奈天哼了哼,坐了回去,手一摆,说他没什么想讲的。   叶老四也说他没什么要讲的,然后用指甲刀指了指姜天,说今天不是姜家的人凑的这局吗?应该是由姜家的人先把这事说清楚、讲明白了。   叶老四说完大家都看向了姜天。   姜天一脸笑意,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家,来了句开场白,说没事,都是成年人,都有点脾气,这都是正常的。   然后话锋一转,进入了主题。   他说今一日为什么有这一局?为什么把大家伙都凑这儿合一块,其实大家心里头都清楚……   说到这的时候何奈天就准备插嘴,但是先被姜天给阻断了,他抬手拦住了何奈天,说局长别着急,当然,为了防止有些人平日事多心烦理不清,他现在就来给大家说一说。   这话讲完姜天先是端起了跟前的茶杯啜饮了一口,然后站起了身来,一副臭屁的模样开始了他的演讲。   咳咳。姜天轻咳两声,巡视了全场一周,说想必在座的各位都不是一般的寻常人,对于近日阴阳二界发生的事都有所耳闻了吧?   何奈天切了一声,说什么事?他怎么没收到消息?   姜天皱了一下眉头,不过没有发声,说话的是站在姜天身后的老乞丐。   何局长有什么不知的老朽可以单独与您切磋切戳!   打一进场姜天落座后老乞丐便是站在姜天的身后,默不作声、闭目养起了神来,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这时他冷不丁地开了口,全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过去。   虽然老乞丐还是一副懒懒散散、跟个糟老头一般的模样,但是他立在姜天身后的身影就如同一座不动声色的高山一般,没发出声时没被注意到,声音一发出来时大家这才晓得这是一座不容忽视的高山。或许,这才是姜家的高明之处! 第849章 有点不忍   毕竟姜天的年纪看起来也不是很大,估计也就跟我一般相仿,而在场的除了我之外都算得上是大佬,和他们打交道,姜天确实是欠了点火候。   这时候有老乞丐坐镇,效果是会好一些。   姜天站直了身板,呵呵笑了一声看向何奈天。   何奈天估计也不想得罪姜家,哼了一声,手一摆,说行,看在姜家的面子上。   姜天没好气的白了何奈天一眼,然后继续说。他说各位都是行内的人,平日里自己或者是手底下的人没少和神神鬼鬼的打交道,但是近前几年,地府开始闹起了蝗灾,一帮子的游魂野鬼趁着六道轮回崩坏之际,起来闹事,闹到如今,已成大势,不但   冥府地盘被抢占了一半,剩下的另外一半如果不是它们内部最近闹起了矛盾,估计也悬。   姜天停顿了一下,扫了扫每个人的表情。   刚才大家都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但是听到这句话大家的表情也都严肃了起来。   姜天说冥府变天,想必对各位都有不小的麻烦吧?   叶老四沉吟了一句,把锉刀放到桌上,抬起头来看向姜天,说今天把他们叫来好像不是为了这事吧?叶老四看了看我,说这两件事有关系吗?   姜天说有关系,怎么就没关系了!   叶老四摆出一副怪脸看向姜天,那意思就是让他讲,讲出个所以然来,要是讲不出就要拿他怎样的意思。   姜天指了指我,说我已经答应他们姜家去地府执行一项任务了,这任务和地府的起义军有关,也就是说,我现在是他们姜家的人了!   何奈天说那又如何?说我成了姜家的人和他有什么关系?   姜家说当然有关系了,因为我是姜家的人,又是替姜家去办事,所以在我下地府之前他有必要站出来帮我调停一些恩怨,姜天顿了顿,说措辞更准确点的话,应该说是以姜家的名义!   这话其实再明显不过了,就是向他们挑明了再和我过不去的话,那就是不给他们姜家的面子!   不但叶老四和何奈天愣了一下,看向了我,就连郭先生也是颇为动容,不过他的反应看起来倒不像是觉得意料之外,反而是有点担忧之意。   我用余光瞄了瞄他,发现他皱起了眉头,但就在这时姜天瞧了他一眼,郭先生的表情又一秒恢复了自然,盯着茶杯发呆。   这演技麻溜得……我服!不过姜天这话虽然分量不轻,可是叶老四和那何奈天毕竟不是一般的小喽罗,可以几句话就打发掉的,叶老四呵呵了一句,说他家的狗出去外面汪汪两声,路人看到它脖子上的牌还都晓得那狗是他们叶家   的呢!   这话一出,我特么的差点没把跟前的杯子摔过去,但是我忍住了,嗤了一句,回以说,或许人家觉得这狗像他爸呗,叶总!   叶老四只能说别人,被别人说看来就不行了,对我瞪起了眼,问我说啥呢?孙子!   我捡了个便宜,说爷爷在这呢!孙子别乱喊!   叶老四直接火了,站起来把杯子一摔,哐当一声,碎了一地!   这一摔,门一下子被撞开了,一队黑衣人冲了进来,唰唰唰,手里拿着枪,对准了场上的人……   火药味瞬时间爆裂了起来……   大家一时间全都没有动。   隔了几秒,要人才支起了声来,充当他灭火队长的角色,他招了招手,让那些负责安保的黑衣人都下去。   可是……   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没有人听他的命令。   要人诧异了两秒,但是很快回味过来。   论身份,要人绝对是在场最为尊贵的,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命令居然不受用!   这就有点太让人品味了。   叶老四玩味的看了看要人,手一摆,靠近他一边的人全都退下了,何奈天也是得意的笑了笑,手一摆,靠近他那边的人也都退下了。   最后除了身后的罗老,只剩下要人自个,孤零零地站在那……   有点不忍,有点凄凉。   堂堂一个位居高位的要人,身边的人居然被架空了!   这实在是……   要人面上已然动怒了,我看得出他的眸子里头有火影,可是被他生生的抑住了,他的手掌曲成拳头,手背上青筋隐现、肤色变红,就差手心掐出血来了。   我和姜天看了看,他没啥表情,只是一副早已了然的模样。   我倒是很同情他。   他的阳光无处安放,四下看了看,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和我的目光对上。   我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要人回了我一个惨然、略带无奈的表情,最后,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怒火平息了下来,整了整领子,自个坐了下来。   我心里头实在是有点看不过去,所以故意找叶老四的茬,我说没想到叶总家教这么奇特啊,难不成平时都是这么遛狗的?想吃点啥了,把杯子一扔,就有人送上了骨头来了?哈哈!   我这话上半句是说那些下人是狗,但是下半句一转,把叶老四说成了狗。   因为实在是太过明白,所以大家一听就明白了。   姜天还看热闹不嫌事大,附和了一句,说他也是觉得稀奇,第一次见到这样的!   叶老四气得话都结巴,指着我说了半天的你……   我没针对何奈天,但是这家伙故意自己跳出来找存在感,也是借着我的意思怼了叶老四一句,说他也是第一次见。   我怎么可能放过他,顺带了他一句,说何奈天也别说叶总,自个都没扔,下边的人就已经跑出来找狗了,这训练得可不咋地啊!   何奈天神经大条,愣了一下。   叶老四冷眉冷眼地提醒了他一句,说我这是在说他是狗!   何奈天一听就发火了,也学着叶老四的举动,把桌上的杯子一扔,哐当,人又进来了。   完了。   这都没完没了了。   这一次要人知道底细了,没动,坐在椅子上,端起了茶杯来喝水。   不得不说。   我还是挺佩服要人的。这让我想起了以前的皇帝,特别是三国时期的皇帝…… 第850章 完全凌乱   汉献帝在董卓的眼皮底下上班,那可真的是提着脑袋当皇帝啊。汉献帝的前任汉少帝就是被董卓给废杀的,还有清朝末期的光绪帝,更窝囊,在一女子太后老佛爷慈禧的裙摆之下当皇帝,搞了个新政,没   成,死倒没死,关起来了,最后宠妃被杀,自己郁闷死了。   眼前这位要人跟那几位历史人物差不多,都有点身不由己。   可不同的事,要人比他们沉稳多了。   这一点从此一刻的反应,还有从昨晚他表现出来的胆识、气魄都可以预见得出,倘若给这位要人一个机会,他很快就能立足脚跟,在这片污浊之地里头,清理出一片属于自己的根据地。   我突然有点想要拉拢他了……   但是回到眼前……   这一次摔的杯子可就没那么好收场了。   刚才他们都想着羞辱要人,所以人进来之后被他们遣了出去,但是这一次进来,总不能就这么干巴巴的又把人都叫出去吧……   我心里头在偷乐,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办!   叶老四有点嫌弃地剜了何奈天一眼,然后又不耐烦地看了身后的人,那些人似乎很害怕叶老四的这种眼神,被叶老四一扫,都是颤了一下。   安静。   尴尬。   沉默良久。   就在这时,盯着茶杯许久没动的郭先生嗯了一声,开口说这茶都凉了,可是眼看着这话题是越走越远,说了这么多可都还没进入到正题里头呀!   要人还是挺谦虚的,说郭先生说的是没错,确实还是有些欠缺。   郭先生说没事,以后会慢慢变好的,时间吗,总是能够将原本属于一个人的东西,交换到另一个人的手里。   我听他讲这话的时候愣了一下,什么意思?但很快我就懂了,只见他打了个响指,说劳驾,哪位帮他换一杯热茶呢?   没有人动。   可是过了两秒,声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响了起来,咔哒咔哒,先是听见声音,随后看到了一个身穿红色齐膝旗袍的服务员端着一个茶盘走了进来,茶盘上面放着六杯热茶,热气都还在升着呢。   服务员帮我们将原来的茶都换掉了。   我注意到了次序,先是替要人换掉了,这让要人很是感激地向郭先生送去了一个眼神,随后是叶老四、何奈天、姜天、我,最后才是郭先生自己。   但是更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一同退下的还有那些负责安保的黑衣人……   走得一个不剩……还把门带上了……   我脑袋里头完全凌乱了。   怎么回事?这群黑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到底是谁的人?怎么前一会还是叶老四和何奈天的人,这一会就都听郭先生的话了?他们是群演么?同时拿着一家半的雇主的薪水?   这特么的太扯了吧!   和我同样不解的还有其他人,除了郭先生自己。   就连姜天也是一脸懵逼的看向了郭先生,一脸的狐疑,不知道他心里头在想些什么。   最为难堪的就是叶老四和何奈天了。   一脸的乌云密布。   不过虽然我暂时不晓得这其中是什么缘故,但我还是觉得很精彩,这才叫打脸,啪啪啪的,还是当面打脸的那种。   而且这郭先生实在是太可爱了,明明知道大家此时都看向了他,可他偏要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端起了茶杯啜饮了两口,然后抬起头来,问大家是为何都看着他?难不成是他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何奈天率先沉不住气了,指着郭先生,问他是怎么把人安插到他身边的!   这问题问得,真没水平。郭先生当然没有回答他,依旧是一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模样,啊哈了一声,问何奈天是指刚才那些黑衣人为什么都走了吗?他说这个他可就真的不知道呀,大概有可能是觉得刚才那女服务员生得实在是太   过俊俏,所以都追了出去吧……   真不要脸!真特么的不要脸!这样的话就算是我估计也都很难说出口!但是从这位郭先生的嘴里说出来,不由让人心生一副他特别实诚的感觉,好像他说的就是事实和真理。   我特么的实在是太佩服他了!   论正儿八经的吹牛逼胡说八道,我这辈子还真没服过谁,但是眼前这位郭先生,绝逼的是我佩服的第一位!   他这话堵得何奈天不知道该接些什么的好。   不过还是叶老四狠,阴笑了一声,也没责备郭先生,阴阳怪气地说看来这帮奴才是不能用了,等回去之后,整好拎出来当试验品!   郭先生倒是一脸的无所谓,说自家的奴才是得好好管管,不然要是再出现刚才那种情况可就不大好了,毕竟今天是正式场合,还有正事要说。   他说现在好了,清净了,只要大家愿意,后面也不会有外人来打扰了。   这话说着轻飘,但如果细细琢磨,可就没有那么轻飘了。   什么叫不会有外人来打扰了?换句话说,那不就是这里已经被他控制了的那个意思嘛!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一听便是明了了。   叶老四和何奈天咻地站了起来。   可是想了想,又坐了回去。   何奈天朝郭先生拱了拱手,喊了郭先生一句郭兄,说他们俩可是同宗同脉的呀!   郭先生笑了笑,说了解了解,然后朝大家招了招说,说各位大可不要紧张,说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今天这个会能够顺利进行,如果后面再无人打断的话,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姜天适时站了起来,拍了拍三下手掌,说还是郭先生有手段。   这话不由让我脑海里头叮咛了一下,浮现了一个词,鸿门宴!今晚这饭吃得真有那么一点的意思,我是刘邦,叶老四和何奈天是项羽,那些黑衣人是项庄,而这郭先生就是项伯。   几番较量,虽无惊无险,但场面总算是控制了。   接下来的事就好谈许多了……姜天直接问叶老四和何奈天,答不答应暂停彼此之间的恩怨?具体的事项,包括第一,在我和姜家合作的期间,希望叶老四和何奈天相关的人员不要侵害我的家人,包括但不限于白落雨、小六子、别墅里头的人和白氏集团的人;第二,我也不能再和叶老四、何奈天的人起冲突;第三,如果违背,在场的人有权对其进行谴责和采取一定的行为。 第851章 大开狮口   其实这三条看下来,我也就觉得第一条不算是废话,其余两条都是废话。   但叶老四他们肯定不会答应,毕竟在前面的交手当中我可是让他们吃了两次亏的。   果然,姜天一说完叶老四就说话了,他说他实在无法接受,他说大家都是这行里头的人,有些事情总的按照规矩来办事!   姜天问他什么规矩?   叶老四说其实他也不想与我为难的,但是前前后后,在和我打交道的过程中,他可是损失了不少。   姜天让他说清楚点。于是叶老四开始列举了起来,掐着指头跟我数,说第一,S市大战之前我害他损失了一个元神级别的血魂;第二,他辛辛苦苦培养起来的亲侄女被我给毁了;第三,他们布局多年的白氏集团因我从中作梗,   所有的计划都流失了;第四,就在昨晚,我刚刚杀了她一个亲信!   说到最后一点,叶老四还抹了下眼泪。   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这掉下来的估计也都是鳄鱼的眼泪吧!   我切了一句,说全都是无稽之谈,但凡他做点好事我都支持他,偏偏他这人除了坏事,其他的都没干过,就这样的人,还朝我倒打一耙,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叶老四说我有胆说这些我没做过?   我撇了撇嘴,说做过又怎么样?老子敢做敢担!   可是这话一出口我就后悔,这容易落入人家的口舌呀!   姜天也是一脸无语的看了我一眼,不过他没出口责怪我,而是问那叶老四,问那他到底是想怎样?   叶老四呵呵发笑,说既然现在我是姜家的人了,那姜家是不是得替我对他做出补偿?   姜天说这个合情合理,让叶老四开个价。   这对话我是完全跟不上呀。   叶老四想了想,说他就只有两个条件,只要姜家答应了,不但可以不追究我的事,他还愿意和姜家进行长期的合作!实现共赢!   姜天皱了下眉头,让叶老四先说说他的要求。   叶老四说第一,他要一千万颗8阶的功德珠!第二,他要姜家的一个阴阳通道!   狮子大开口!这绝逼的就是狮子大开口!   麻蛋!先不说那个阴阳捅道,就单单这一千万颗功德珠,那简直就是天价,换算成软妹币就不了,就说这功德珠的产量,强子守着龙山,一个月也就才出产那么不到三四百颗,这一千万颗,要是让龙山来出产,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按一个月400颗算,那也得……   25000个月!   2083年!   从公元前就开始搞,搞两千多年才能攒够这么些!   你说这叶老四是不是狮子大开口?再说那阴阳同道,我大概了解过一点,其实就是类似海关的通商口岸一般,由冥府官方允许通行的一个阴阳两界的通道。一般冥府鬼差都是利用这些通道来押运鬼怪的,人死之后走的也是这样的通道,来   往都是要交税的,也就是功德珠。   当然也有不用交税的,就跟走私一样,走的就是鬼眼,之前去冥府的时候,隐藏在水库里头的那种通道。   虽然不用交税,但是危险系数不小。   一般只有那些被冥府通缉的恶鬼才会选择走那样的路。   这些通道据我所知不多。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拥有这样的通道没啥用处,但是对于我们这一行的人来说却是极其有用,比如养个鬼啊什么的,去哪抓最好,当然是地府啦,可是怎么去?走鬼眼?危险系数太高。走官方通道?除非   是不想活了。   但是一旦这条官方通道私人化了,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私了。这其中的价值利益,绝对不是用金钱或是什么其他的东西所能够衡量的。   叶老四提出这个要求,只能说他实在是太过于精明了。   用这样的一个要求来换得我下地府期间彼此恩怨的冻结,这一招实在是有点高明,不过,就是好像胃口有点大,姜天会答应他妈?   我本来以为姜天会很纠结,可他仍旧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不过他没有立即回答叶老四的要求,而是转过头去问何奈天,问他的要求又是什么呢?   何奈天说他的要求也很简单,跟叶老四一样就行!姜天说那这事就好吧了,我看到他嘴角翘起了一丝狡猾的弧度,他说第一个要求他完全可以答应,一千万的功德珠没问题;至于第二个要求,他又再次忍不住笑了笑,说他们姜家现下只有一个阴阳界的通   商口岸,但是叶老四和何奈天都要,他又得兼顾,所以只能他们彼此各让一步,各要半个通道口的管辖权,期限就是在我下地府的这期间。   我不得不佩服姜天的脑子,这一招实在是太过高明了。   既是答应了他们的条件,又不会在我下地府的这个期间里头因为把通道口给了谁而落到谁的手里头去。   彼此钳制,互相监视。   叶老四和何奈天听后都愣了一下,吵了起来,叶老四说是他先提的要求,凭啥让何奈天来插一脚呢?   何奈天又是耍无赖,说他就乐意,叶老四管不着。   这把叶老四给气得。   两人吵了一会,郭先生扣扣扣地敲了几下桌面,很是不和善地说大家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这样吵来吵去,是不是有点失态了?   这话说完叶老四和何奈天才坐回了原位。   郭先生说其实姜天已经很好了,一个官方的阴阳通道,那绝对是很有前景的,这要是放在以前,恐怕姜家也不会轻易交出来。   说着郭先生停顿了一下。   他说他看着就挺好的,让叶老四和何奈天两人商量一下,然后给出个结果来。   叶老四和何奈天都离开了座位,走到一旁去商量。   最后讨论了半天,两人重新走了回来。   他们看了看大家,异口同声的说同意!   姜天哈哈一笑,说着就好了嘛!然后大喊一声,说快把香槟端上来。但是叶老四在这时候又生出了变数,喊了句慢,说事情没那么快就结束,他说这里头还有一些细节需要推敲,另外普通文书合同根本无法对我们进行约束,需要在场的各位立个血誓,若有违背,乱箭穿心! 第852章 临行之前   叶老四的这个要求不得不说,有点……阴险、过份!   这让我想起了另外的一件事,就是之前的谷老板,当初和他一起去五行山之前,他也是编了个由头,让我和他一起下了个誓言蛊,后来我还因为这是吃了不少苦头。   现在叶老四这样一说,让我不得不回想起谷老板好像也是他的人!   呵呵。   同样的手段,还想叫我吃两次亏?那怎么可能!   我摆摆手,我说不可能,谁爱立血誓、毒誓什么的自个去立,我是不掺和了。   叶老四呵了一声,说那这样就没法谈了。   何奈天也是说没法谈了。   我说谁爱谈谁去!   姜天朝我看了过来,皱了下眉头,用目光询问我什么情况?   我摇了摇头,回了他一个眼神,那意思就是让他拒绝掉叶老四的这个提议。姜天沉思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紧接着便是听到他说立血誓是不可能的,因为大家都知道这血誓的副作用的……   大家都沉寂了下来。   眼看着会谈就要出结果了,谁能想在这个关口叶老四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个会议就这样注定无疾而终了?   就在这时,要人站了起来,说暂时休会吧,大家休息个15分钟,稍后回来再做出最终的决定。   姜天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朝我打了个眼神,我也站了起来,跟他离开了会客厅,一起去上个厕所。等到解完手回来,我们来到了外边的广场上,我点了根烟抽起来。   姜天问我刚才是怎么想的?   我说我就知道他会问我,所以我把我和谷老板之间发生的那些事跟他讲了讲。   这一讲完姜天便是饶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哦了一声,说我原来是担心叶老四会耍诈!我说我不是担心,而是非常肯定叶老四会耍诈!   姜天摸了摸下巴,说那这就是死局了,要是叶老四非得死扛在这里,这还真没解了。   我说没解就没解,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姜天苦笑一声,说谋大事者不逞小勇也!   额……   15分钟很快便是过去了,我们回到了会客厅。   姜天先是开了口,说立血誓是不可能的了,让叶老四换个说法吧。   叶老四说他就觉得这个靠谱。   姜天说他这是胡搅蛮缠,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个会谈的内容对他们都没有半点的坏处!   但叶老四就是死不改口。   僵局!   这话已经接近聊不下去的节奏了。   大家开始干起了自己的事来,修指甲的修指甲,和旁人聊天的聊天,喝茶的喝茶,我也是无所谓,只有姜天有些着急。   隔了一会。   姜天突然站起身来,说他决定了,他立!   叶老四嘿嘿笑了一声,说好。   不过姜天又追加了一句,说慢,立归立,但是他想换个说法。   叶老四问他怎么说?   姜天指了指我,说他代表我立,而我不立!   叶老四说不行!   姜天呵呵发笑,说那行,这会反正是谈不下去了,既然和谈不了,那就来干!他说他是铁定要支持我的,今晚回去之后他就跟家里头要张调兵令,明日带兵先灭了叶老四,然后再灭了何奈天!   姜天说不要质疑他的决心,因为我这个人他们姜家保定了!   我没想到姜天会这样讲,因为这样几乎便是等同于会谈失败,大家都扯开脸皮子,要真刀真枪的干一场了!   叶老四罕见的没有立即回话,而是沉默了下来。   何奈天也是怂了,当即表示他其实是不支持立血誓的。   不过他说完之后这场面便是又沉寂了下来。   隔了一会。   郭先生的声音响了起来,跟叶老四说差不多就好了,有些东西可不要太过分了。   叶老四哼了哼,不是很服郭先生。   不过他也没再扛着,说行,就依了姜天的说法,由姜天代替我立下血誓。   我本来是处于看热闹的状态的,因为我不觉得这事能成,但是没想到还真成了,而且这姜天眼看着就要替我立了这个血誓,这我怎么安心。   我准备要说话,可是姜天给了我个眼神,让我别动。   我这才止住了想要说的话。   刚才在外头的时候姜天便已经是神神秘秘的了,说这事就由他替我来做,没想到现在真是朝着这个方向来走。   我一时间也是无法猜透他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   我不再动弹了。   坐在位子上静静地看着。   郭先生站了起来,说很好,既然这样,他和要人就权当做个见证的,替我和姜家、叶总、何局长做个中间人,他问我们觉得可好?   我们都表示没有意见。   郭先生说我和姜家与何局长单独立个协议,与叶总也单独立个协议,协议内容由要人进行文字书写。   要人说没问题。   然后便是拿了纸和笔,白纸黑字的写了六份,大家各具签字画押,签完字我和何奈天的恩怨便算是暂时冻结了,然后又在郭先生的主导下,姜天和叶老四一起立了个血誓。   血誓就是各取立誓人的一滴心头血还有一丝本命命气,然后交由请出来的赌誓鬼王,一旦有谁违背信义,鬼王便能够通过压制命气,惩罚弃誓者!   血誓立下,暂告了一段落,大家各自散场。   我和郭先生还有要人告别了之后便是回到了车上,姜天他们早已在车上候着我了。   车子才一开动我就问姜天为什么?他咧嘴一笑,说没为什么,因为他是姜家的少爷,叶老四在耍什么阴谋之前都得先掂量掂量一下他这个身份!说到这的时候姜天霸气侧漏了一下,说虽然姜家不算什么,但是灭了一个叶老四还是办得到的   !   这话听得我不甚汗颜。   姜天说不管怎样,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他问我接下来还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如果没有,今晚休息一晚,明日就要带我下地府了!   我沉吟了一会,说还有一件事。   姜天问我什么事?   我说我想再回别墅一趟……姜天愣了一下,随即表示理解,说确实是得回去一趟,此一去是吉是凶他也没法保证,临行之前和家里人说一声是再好不过的了…… 第853章 最后画面   车子安静的在闹市之中穿梭,看着车窗外头徐徐晃过的昏黄色路灯我不经觉得这一切恍如隔世,一切都过得那么快、过得让人措手不及,一个地方,我都还没来得及熟悉,然后便不得不离开。   劳苦奔波的人命中注定了无法安定。   无法安定的人又该如何不辜负妻儿?   我心头苦笑了一声,或许我本就不该拥有妻儿……   车子缓缓停落在了别墅跟前,姜天说他就不陪我进去了,我点了点头,下了车。   这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夜里十点多。   我走到大门旁边的保安室跟前,敲了敲保安室的门窗,林国富他表舅在里面打盹,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差点没跌坐到地上去,然后便是听见他开门跑了出来。   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不要声张。   铁门开了。   我进了别墅。   我没让林国富他表舅跟上来,自己一人往大楼里头走去,谁知刚一进楼,迎面就碰到了林国富从里头一楼的厨房走出来,端着一火锅。   他一看到我整个人就愣住了,然后手一松,哐当的整一锅热汤就掉到了地上,热汤溅到他身上,把他烫得咿呀乱叫。   这林国富,还是这样冒冒失失。   我半开玩笑地说了他一句,说他这没心没肺的,我在外头被人通缉有家不能回,连口热乎汤都喝不上,他倒是好,在这边整着吃火锅!   林国富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眼泪哗的就流了下来,喊了我声哥,说我可不能这样讲呀,这样可是诛了他的心!   我苦笑地摇了摇头,走过去将他扶起来,我说我开玩笑的,总不能我落难了,也让他们也都跟着落难吧。   林国富啪的一下扇了自个一巴掌,说我不在的时候他一分钟都不敢懈怠,对外继续依照我之前的吩咐布局公司,对内守护嫂子不敢有个丝毫的轻慢!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我说我相信他。   说完我便是转身上了楼梯,留下林国富一人站在那儿,啪啪啪的上了二楼。   房间的门轻掩着。   我来到门前,本来心里头已经看开一切了,但是来到门跟前的时候心情却突然变得忐忑了起来,有点不敢推开眼前这扇门。   我心头猛地一酸,有点想哭。   但是我忍住了。我抹了一下眼睛,换上了一幅笑脸,把门一推,目光随着门板而动,虽然才过去不到两月,但是当再次看到昔日熟悉的一切的时候,我这心头还是一阵澎湃涌动,鞋柜、衣柜、那只我从潘家园旧货市场淘   回来的民国仿清代的花瓶、还有阿雨最喜欢的那把扇子……   最后是……阿雨……   我的手突然停住了。   阿雨自个一人呆呆地坐在床前的桌子旁边,桌上放了一个电磁炉,周边还放了一些菜,阿雨呆呆地看着电磁炉发呆,听到动静这才抬起头来。   我和她四目相对。   这一刻,我们两人都怔住了,但是很快阿雨便是狂奔过来,冲入了我的怀里,放声大哭,吚吚呜呜地说她就知道,就知道!   我这泪水再怎么也是忍不住了,哗哗的便是往下掉。   不过我毕竟是男的,总要坚强一点,我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傻孩子,知道什么呢?   阿雨抬起头来看我,泪眼汪汪,说她就知道我会平平安安地回来的!   我问她怎么知道的?   阿雨说下午那位郭先生来过,说他无论如何都会保下我的。   我这时才恍然。   可是那位郭先生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真的如他所讲的只因为和我爷有些许渊源的缘故?   我摇了摇头,此时此刻,我不想去想这些,我只想和阿雨多待一会。   我扶着阿雨坐到了床头,小六子在旁边的摇篮里,已是睡着了。   阿雨紧紧地抱着我,问我这次回来之后,还要再走吗?   被她这一问我心里头很不好受。   我也不想走。   可是如果我不走她们便是无法获得平静。   我没有回答阿雨,只是深深地抱着她,亲吻着她。   阿雨突然抬起头来看我,像只饥饿的小鹿,在我的怀里横冲直撞,亲吻着我,我气血一上来,将她摁倒,一阵翻云覆雨……   折腾了大半夜,一直到凌晨快要天亮的时候,我们实在是太累了,彼此倒在对方的怀里,盯着床顶的帐篷,听着偶尔响起的杂音。   阿雨枕在我的胸口上边,拿食指的末关节轻抚过我胸膛上乌黑的肌肉,她轻声地说她知道挽留不住我,只希望我此去能够平平安安,早去早归。   我摸着她的脸蛋,我说我知道。   本来我还有很多话想要说的,可是千言万语,最后都融化在了沉默之中。   彼此静默。   突然阿雨坐了起来,说给我洗个澡吧。   我点了点头。   我们来到了浴室,蒸腾着热气的洗澡水从花洒里头落了出来,淋着我们两人,阿雨突然痛哭了起来,眼泪和着洗澡水一起落下。   我笑了笑,将她轻抚入怀。   她看到了我身上那些横七竖八的伤痕,一条条一道道,要多狰狞就有多狰狞。   我跟她说没事的,这些就看着吓人,其实都只是皮外伤。   阿雨挣脱了我的怀抱,拿过毛巾,泡过热水,走到我的身后一下一下的帮我擦拭。   我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最后一刻的幸福。   天亮了。   我换上了她亲手为我置办的皮夹克,吻过了她的额头,还有小六子的脚丫子,然后我便是下了楼去。   阿雨没有把我送出别墅。   她只送我到楼梯口。   我知道她的内心太柔弱了,承受不住这种反复的离别,特别是这一次的这种,有可能回不来的离别……   我来到了楼下的院子里头,林国富和他表舅已经等在了门口。   我走到他们跟前,我说好好照顾这个家,不要让我失望。   林国富让我放心,说只要有他在,绝不会允许有人欺负嫂子的!   我笑了笑。   然后叫了强子过来。   强子一出来就是一幅哀怨的表情。   我的心思他一概了然。   但虽是这样我还是跟强子说这次下地府我不会带上他。   强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直叫我放心,说一切有他。   我不再逗留。   姜天他们的车子昨晚在别墅外头停了一夜,我上了车子,车子渐渐远行,我回头一看,将这最后的画面永久的存储在我的脑海里……二楼窗台后边掩面哭泣的阿雨,一楼的林国富叔侄、强子、还有那熟悉又陌生的花花草草…… 第854章 入境临潼   车子一路往南开。   姜天对着我坏笑了一声,说我昨晚肯定没睡好吧?要是累的话现在可以先睡一觉,因为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呢!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呸了他一句,说就他事多。   姜天摆了摆手,说大家都懂的。   我懒得理他,问他这是准备去哪?不是说要下地府吗?   姜天说是要下地府,不过在下去之前得找个地方保存一下肉身!   我哦了一声,揉了揉脑袋,这几日事多,倒是被这茬也给忘记了。我问他准备把肉身放哪?   姜天神秘的笑了笑,让我猜一下。   我没好气的说猜他妹啊!华夏这么大,我怎么知道他准备去哪!   姜天搂了下我的肩头,让我猜猜,然后念了首诗,诗文如下:自古开天地,六朝大一统,千古一帝王,宇内独一份!   我说这还用猜吗,肯定是秦始皇了!   我突然恍然了过来,看向姜天,我说不会是要去秦始皇陵吧?   姜天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说差不多!   我说那地可是受国家保护的地方……我话还没说完姜天就说放心,我们此次去的地方不是国家圈起来的那个地方,更准确点的讲,是在更下面的地方!   我表示不懂。   姜天说到了就知道了。   我搞不清楚他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后面再怎么问这家伙就是一味的装神秘,问也问不出来,我干脆把座椅放平了,躺下来睡觉。   不知不觉。   我睡着了。   在梦里我回到了地大,我蹲在唐教授带学生的那间库房跟前,外面下着雨,我手里头拎着一把雨伞,上面有个吊牌,写着叶玲的名字。   这个梦做得我朦朦胧胧的。突然叶玲出现了,但不是一个人,手里牵着一个男生,面相我看不清,但是能看清叶玲的面貌。我说伞还她,她说不要了,送给我吧,因为她已经有一把新的了,然后便是和那男的牵着手,打开新的红色   的伞,走进了雨里。   我看着她们的背景呆呆出神。   谁知突然就在这时,一声声诡异的如同蝙蝠叫的笑声响了起来,然后我便是看到和叶玲在一起的那个男的背后长出了一张恶魔的脸,发出邪恶的笑,身影越发胀大,最后把叶玲给吞噬了进去……   我啊的大叫一声醒了过来。   什么都没有发生。   老乞丐蜷缩在我们对面的椅子上睡觉,一点都不受我的影响,姜天被我吵醒了,揉着朦胧的眼睛,问我瞎叫什么呢?   我四下看了看,发现车内暗暗的,只有顶头一盏昏黄色的光还亮着。   我问这是天黑了吗?   姜天说天黑个屁,伸手嚓啦一下,把窗帘一下子拉开了,车外头的光线照射了进来。   我看了下时间,虽然没有天黑,但却已经是下午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的还不到八点,现在都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这一下子我便是睡了有六个多钟。   我看着外头快速飞逝而过的树木突然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姜天推了我一下,问我又怎么啦?   我说没啥事。   他关心地说我现在这种状态可不大利于我下地府啊!   我笑了笑,拿了烟出来抽,抽上两口之后这心神宁静多了。   我问他还有多久到?   姜天说大概傍晚的时候能到。   我看了看外头,我们走在山间高速道上,放眼望去,是一阶又一阶的山峦,如同登山云梯一般,十分粗犷、壮阔,我说看这山形应该已经进入大中原地区了吧?   姜天说没错,刚进入三晋境内的尧都平阳。   我一听到尧都平阳这个词我就来了兴趣了,我说这可是个好地方啊!   姜天说可不是嘛!这里不仅是三省交界,而且东倚太岳,西临黄河,北起韩信岭,南与运城接壤,地理位置十分突出,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运城解州,也是关羽关云长的故里。这也是为什么我突然来了精神的原因。   我看着这百里山地,自古以来埋葬了多少英雄尸骨,又有多少被后人给记住了。   车子沿着山脉一路往前开,开了百来公里,突然远远看到前方山脉之中藏匿了一头黄色巨龙,蜿蜒曲转,波澜澎湃,我们是自东向西,那巨龙是自西南向东北,我们往前开,正好拦腰撞在这巨龙的身上。   我说黄河。   姜天说是啊,黄河。我以前小的时候和我爷到过黄河边上,但那时候小,也没有什么心境,今一日再见得,突然多有感慨,再加上连日来过得很是不顺,心底有些泄气,现在看到黄河这番一往无前的气势,对我是一种震撼,   也是对我的一种激励!   我开了车窗,冲着黄河爆吼一声,啊啊啊大叫。   姜天也是被我给感染了,扯着嗓子跟我一起喊,把一直处于眯觉状态的老乞丐给吵醒了,只听得他嘀嘀咕咕的抱怨了一句,说真是少见多怪,不就一条小河嘛,有啥好嚷嚷的!   豪吼几声还是挺让人解心的。   但很快我们便是和黄河分手了,我们继续往西南偏西的方向走。   一直到晚上快十点的时候才抵达临潼境内。   我本来以为姜家在这边会有产业,一到地方应该就会有姜家的人来接待,但是没有,车子从连霍高速下来之后,在G30国道旁边随便找了一家农家乐,然后便把我们仨给放下来了。   是的,司机跑了……   我这就有点不明白了,下了车后我问姜天,姜天说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连司机也都被他打发回去了。   我只能说,他这是故作神秘……   既然要不让人知道,那昨晚又何必拉那几人来开会,这会一开,我们现在肯定是被别人盯着的。   不过姜天仍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领着我们进了农家乐,说别看这家农家乐外表看起来不咋地,但这是一家很有背景的农家乐,家里的先祖是十分地道的秦国人,后世几辈虽历经战乱祸害,但都没离开过故土,可以说他们家族的家族是一   本行走的历史。姜天说厉害的还远不止于此,更绝的是他们家酿造出来的黄酒,绝对是……兜里千金足,不如杯中满! 第855章 前秦古人   我听他说得这么热闹,这肚子里头的馋虫不由被勾搭了出来,我说那得尝尝,这黄酒我也是喝过不少的了,可别是来蒙我的。   姜天神神秘秘地笑了笑,说绝对不蒙。   说着我们便是进入了里头。   这家农家乐的名字有些奇特,叫前秦古人家,进去后店家老板正在账台上算账,和现代的其他酒家饭店不同,老板算账用的是算盘和账簿,捏着一支毛笔,算一笔账,便是写一个数。   这时候已经很晚了,虽说靠近景区,但进来一看,店里头已经没啥人了,四五张粗木头造的桌子,上面已经垒上了粗木椅子。   我们进来后老板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继续算他的帐,不过嘴上没闲着,说几位客官真是赶巧啊,要是我们再往来十分钟他们这店便是准备打烊了。   姜天看了看时间,说他算准了时间来的,22点22分,不早也不晚。   我的目光一直落在店家老板身上,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姜天带我来这家店肯定不是偶然的,更不会是说来贪图什么所谓的绝味黄酒。   这老板不胖不瘦不高不矮,正脸刚才没有看清楚,但我发现他俩肩和别人不一样,怎么说呢,就是往内凹,看起来有点怪。   因为这一点,所以进来后我就盯着他看。   然后本来刚才老板是没啥表情和动作的,从我们进来到姜天说话之前,他一直都在算账,低头说话,直到姜天说了那句话,22点22分,这话一说完,老板手里的笔便是停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我们。   可是姜天没注意,反倒是看到了我在看他。   我们四目相对。   这时我才看清了他的面门,八字垂眉,三角豆眼,面庞敦实,鼻梁山根处有断横,我学过些许有关于面相的知识,像老板这样的一个面相一个字可以总结,那就是悲。   但这只是相对普通人来讲,普通人的面相都是天生的,想改的话要么靠养,要么靠整容。靠养需要时日,不容易反复,整容虽快,但性子不变,日后依旧会变回来。   除了这些,还有很多因为从事的行业而受到影响的。   比如在火葬场工作的人眉间的皱纹会比较深,这是因为长期和尸体打交道内心所表现出来的抗拒而造成的表情凝结,日复一日,产生的岁月沉淀。   这位老板的面相以前应该不是这样的,因为他虽然长着一张悲脸。可是三角眼里头的目光如炬,隔着老远都觉得闪着星星,这就叫有神。   本来长着他这张面相的人所表现出来的给人感受到的情绪是比较负面的,但是这位老板没有。   至少从我和他交流的这两眼里头我是没感受到,相反,那是一种坚定、独当一面惯了、并且从容、淡定的目光。   我和他对视了两秒,彼此笑了笑。   老板拿着毛笔做了个请,说几位见谅一下,手头还有点帐没算完,不能断,一断就又得重新来,让我们自个先找个位置坐下,菜牌都在墙上,先看看吃点什么,等他算完了手上的帐马上就过来招呼我们。   姜天说没事,快点就是了,赶了一天的路,就只吃了两桶的方便面。   他和老乞丐一人吃了俩,我是一人吃了四。   没办法。   我要化悲愤为食量,吃饱上路好干活,打完小怪物我还要回家陪老婆哩。   他这店里头不大,但装修还算过得去,不大的空间,不是那种四方形的,有点像是钻石的那种梯形,不过开口处不是尖的,收窄到了前门,如同一个口袋。   我们从前门进来后,往右边走,来到了靠近墙边的第一张桌子坐下,旁边的墙上便是挂着木牌字写就的菜单,有铁锅羊肉、烤羊腿、凉拌羊肚、横山羊肉、羊肉烩菜等等,不下二十来个菜。   不过这时候人家快打烊了,不知道还有什么?姜天朝老板喊了一句,问他有什么可以介绍的呢?   老板回问我们都有什么不吃或忌口的?   我说忌菜,多来点肉就好。   姜天白了我一眼。   我打趣了他一句,说怎么?舍不得花钱啊?给他们家打工干活还不叫我吃一顿好的?   这小子回我说吃吃吃,来个全羊的!   我说这个可以有。   我问那老板,这时候还有全羊吗?   老板哈哈笑笑,说这会可都要打烊了,今天杀的羊解的肉都卖得差不多了,如果我们要个一两斤的话应该还有,要想弄个全羊的,活的都是有,现成的肉没了。   我说那就劳驾帮我们杀一只呗,这大老远赶来的,正期盼着喝口黄酒,吃几斤羊肉呢。   老板笑了笑,手没停,敲打着算盘又是飞快地记下了几笔帐,终于在这时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合上了账本,说我这可就难为他了,大晚上的再杀一只羊……   我没等老板说完就把他打断,说我们绝对是慕名而来!还望成全!   老板为难地看了看我们仨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姜天身上。   姜天问我真的想吃?   我说那是,来到陕北的大地上,不吃口烤羊肉、不涮点羊肉片,那都是白来一趟。   姜天点了点头,说那行吧那行吧,说由他去跟老板说说。   然后他便是朝老板走了过去,两人压低了声音聊了几句,随后便是朝我看来,提高了声音,说成了,老板愿意为我们专门杀一只羊。   我两手一拍,说那真是太好了!   我蹬鼻子上脸,我说我一直听说陕北人民不仅对吃羊很有研究,就连杀羊的手法也是历史悠久,我说趁这个机会,能否顺便让我观摩观摩?   老板这次更加为难了,推辞地说场面太过血腥了,一般人接受不来。   我说那正好,我不是一般人,而且偏爱这种血腥的场面。   老板额了一声,又看向姜天。   姜天只得帮我跟老板说好话,说确实是一直听说老板杀羊技术过人,今一日赶巧,不如也让我们开了这个眼界吧?老板为难地想了两秒,最后只好说好。 第856章 杀羊高技   他领着我们去了后院。   来到这后边才发现原来这后边还养着不少的羊呢。   老板进了羊圈挑了一只,然后抱到了后厨里头去,说是后厨,其实就是一间简陋的伙房,两口大灶台,中间是个放着各种杂物青菜的台子。   我问老板这店就他一人吗?   他说还有他那口子,不过刚才没啥生意,先回去洗澡睡觉了。   我说这杀羊一人弄得来吗?   他说技术不好的四五个人杀一只羊,技术一般的两三个人杀一只羊,技术好的一个人便可以杀一只羊,而他,他说他只需一只手便能够杀一只羊!   一只手便是能杀一只羊?那也就是说他比那些技术好的人还要厉害!   我和姜天还有老乞丐对了对眼。   这牛逼吹得可真是够狂的呀。老板把羊放在地上,抚摸着它,说来也奇怪,这羊在他手里还真温顺,也不叫也不跑,老板说其实羊都是挺通灵性的动物,它们在死之前其实是能够感受到生命的终止的,因为生物链的关系,人类也无法   避免不去食用它们,所以在不得不的情况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对生命保留最后的尊重。   我被他这话绕来绕去,有点出不来了。   既是不得不吃,又得尊重一下。   那是能吃还是不能吃?   然而就在我纠结于这个问题之时,突然cua的一下,老板不知从那变出来了一把短刀,夹在右手的手指缝间,说话间便是迅猛的从羊的脖子底下划过,开了一道不大的口子……   那口子少说也都七八厘米大小,我是看着都疼,但是那羊好像没什么反应,依旧蹭着老板的左手,而且羊脖子底下的那口子虽然不小,但是却没有流血出来。   老板似是看出了我的诧异,说他这一刀开得比较小心,只是伤到皮,并没有伤到血管,所以才没有血流出来。   姜天拍了拍手掌,说老板果然是好手,说他这一刀的功夫没有个十来年划不出来。   老板谦虚的摇了摇头,继续杀羊。   他用左手轻轻抱紧了羊,然后用右手从那划开的口子探入了羊脖子里头,一边动作老板一边给我们解说,说开这这个口子是为了掐断羊的血管。   几秒之后。   老板的手抽了出来。奇怪的是,这一过程中羊出奇的安静,没有发出半点痛苦的声音。   随后老板把羊放倒在了地上,开始分解羊皮。   他依旧拿着小刀,钻进了皮与肉之间,一挑、一拉、一化、一冲,肉与皮便是彼此分离,不肖几分钟整张羊皮便是分离了开去。   小刀十分锋利。   开完皮之后老板便是破开了羊的胸膛……   我虽是见过了各种尸体,但是一想到等下还要吃这羊,便是不愿再看下去,我说我就观看到这吧,不然等下真就吃不下去了。   说完我就回到了前头去。   姜天说别介啊,正看到精彩的部分呢。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回到了前边,姜天和老乞丐还在后厨那边看着。   我自个一人在前边溜达了起来。   我突然发现,这家店的生意好像不太咋地,为什么呢?因为摆在最里边的那只桌子好像极少被用到,但是这家农家乐其实一点都不大,全店里头也就四五张大桌而已,算上那些小桌也超不过十张桌子。   要是赶上了一波的旅游团,一下子就会被占领了。这里离景区不远,南来北往,客流量应该也不会少。   可是偏偏……这是为什么呢?   我拍了拍那张桌子。   也没坏呀。   实在是难解。   就在我处于纳闷之时,姜天和老乞丐他们就回来了。两人都在说着老板的刀法如何如何的厉害。   我不再研究椅子了。   看了下时间,这才过去了15分钟不到。   姜天说这个老板杀羊的手法确实有点门道,以前古代的时候有个叫庖丁的,杀牛就很厉害,这老板的技巧能和那庖丁比一比。   我说真有那么玄乎?   姜天说后面我没看是真可惜了,他说他是真没想到,原来肉跟肉之间还有那么大的分别,刀锋向左下刀还是向右下刀,切下去所用的力度都是不一样的。   我说那么大只羊,老板真的全程都只用一只手?   姜天点了点头。   这老板果然是个练家子呀!估计耍匕首的功夫也是了不得。   因为羊刚杀,这暂时也没肉吃,我们仨就坐那闲侃着,其实就我和姜天俩,老乞丐不太搭理,大部分时间都在打瞌睡,也不知道是他上了年纪的原因还是天生奢睡,反正就鲜少看他清醒过的。   等了半个来钟,老板终于是先上了第一道菜了,葱爆羊肉。   看着那油滋滋的羊肉我这肚子一下子便是叫了起来,赶紧拿了筷子夹一块吃进嘴里,那香味和羊肉的嫩,实在是没办法用言语来阐述。   老乞丐一闻到香味觉也不睡了,喊了老板给我们一人上一坛子黄酒,三斤的那种。   老板应了声好。   过了一会,上了三坛酒来。这就已经打开了,并且温煮过了,虽说现在已经开春了,但是这边的天气还是有些冷,黄酒煮过之后,里头放了姜丝,酒气借着姜丝往外头挥发,再就上这香喷喷的葱爆羊肉,天哪,这绝对是我吃过的最   好的饭菜之一!   后面的菜陆续端了上来。   铁锅羊肉。好吃。   羊肉大烩菜。好吃。   烤羊腿。好吃。   凉拌羊肚。好吃   ……   一只羊,做成了七八个菜,每个菜都有三四斤,这要是有人撞见了我们这种吃饭,那肉食动物的这个名号那是绝对跑不了的了。   老乞丐一喝上酒就精神了,劝着我们两个小辈喝酒。   黄酒的酒精度不低,才二十来度,入口细腻,醇酿偏甜,又有点辣口,反正喝了一口之后就像和第二口,喝了第二口就像和第三口,慢慢的这一坛子酒就喝完了。   老乞丐又是让老板上了一波。   喝完了又上。   前前后后上了五坛子酒。让我没想到的是这酒的酒精度不高,但是后劲却不小! 第857章 神秘祭台   两三坛子下去之后我这人便是有些微醉了,脸上泛红,许是心中带有愁苦,所以想要借这薄酒疏通胸怀,一口接着一口,没有觉得多。   那五六十斤的羊,解下来一二十斤的肉,被老板施以妙法,变成了一盘盘的美味,肉变成了佳肴,骨头熬成了良羹。   我们越吃越是尽兴。   老板收拾完店内的活计之后过来陪我们吃肉喝酒,聊到开心处大家便是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笑着笑着我突然有点想哭。   不知道阿雨她现在怎样了?   以现代的通讯手段我大可以打个电话回去,但我觉得不能打,相思的思绪一旦蔓延开去,将会比最为烈性的毒酒都要致人死命。   我和着眼角的泪水连同最后一口黄酒喝下了肚里。   然后,往桌子上一倒,不愿在做多想。   醉生梦死的感觉真好。   难怪自古的帝王宁愿拼着江山灭亡的危机都不愿从美酒姿色中抽身出来打理政务,和那冰凉的宫闱、永远都处理不完的奏折相比,这一口黄酒、一口美味的日子才是一个肉体凡胎应该过的日子。   恍恍惚惚、依依稀稀。   我好似听到有人在叫我,我站了起来,朦朦胧胧中看到老板把前门关上了,我身子有点摇晃,眸子看到的人物也不甚清晰。   老板站在门板后边,冷冰冰、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只瞧得他的眸子里头闪闪发光。   我回头看了酒桌那边。   姜天本来已经喝醉了趴在桌上,但是这一刻却站在了我的身后,连同老乞丐一起,我摇摇晃晃的,喝得有点过头了,我以为我看错了,但是没有。   姜天走了过来,搭了搭我的肩头,说是时候上路了。   我打了个酒嗝。   随即只觉得被猛击了一下,然后整个人便是失去了知觉。   我知道姜天不会拿我怎么样,而且今晚这个局是他特意准备的,那个店家老板肯定是和姜天认识的,因为当我说想要吃全羊的时候,店家老板看向姜天的眼神里头是下属请示上级的眼神。   我不怪他。   毕竟作为一个大家族,行事方面都有一些禁忌,比如下地府的通道,或许他只是不想让我知道而已。   我睡了一觉。   等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睡在了一个很狭窄的空间里头,很暗,看不到光,后脖颈还一阵的酸疼。   我准备起身来,但动作太猛,又看不到东西,一下子撞到了一块硬木板上,疼得我龇牙咧嘴。我用手拍了拍,发现四周都是封闭的,连同头顶也是。   什么玩意儿嘛!   哪个孙子把老子整到箱子里头来了?   不对!   这特么的不是箱子,这特么的看起来怎么有点像是棺材!   我心头一凉,不会就是棺材吧!   我四下摸了摸,十有八九就是棺材了,我暗骂了姜天这小子一句,老子还没死呢,怎么就把老子给装这里头来了!   我从随身包里头拿了把匕首出来,照着棺材盖和棺材的缝隙撩了一圈,发现没有上钉。   没有上钉这就好搞了。   我重新在棺材里头躺好了,曲起两脚,支起双手,顶住了棺材盖,然后猛的一个用力,棺材盖动弹了一下。   有戏!   这棺材没有被封死了。我一点点的将棺材盖往后面顶下去,顶了一会,终于露出了一条缝隙来,一道飘摇不定的火红色的光线照了进来,不是那种火把的光线,因为感觉不到热烈,是那种类似油灯的光线,比较柔和,略带点凄   凉。   我试着把脑袋伸出去,缝隙有点小,我继续往下边顶,又顶了一会,这才顶出了一条容纳得下我脑袋的缝隙。   我从夹缝里头钻了出去。   妹的!   也真是难为我自己了,我一米八几的个子,钻这么小的一条缝,还好从小我就练过,缩骨功不敢说,缩缩骨头还是办得到的。   我钻出来一看,发现此时的我处于一个祭台上边。   一个离地三丈三高的祭台。   这是一个三维立体的梯形建筑,四面向上聚拢,每面有台阶三层,每层三十级,最顶上三面围栏,一面留空。   顶上的面积不大,大概有将近二十来个平方的样子。   我躺的这个棺材脚离那面没围栏的地方近,正面着这个缺口,我是被放在左侧的,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还有另外一口棺材,不过盖子落在了一边,里头有没人暂时不清楚。   在顶上四周的围栏上,都有一盏由汉白玉雕刻而成的鹤灯,鹤嘴上衔着一根青铜圆条,圆条支撑着一巴掌大小的铜盘,铜盘里头有一条棉芯,滋滋的自我奉献着。   火光便是从这鹤灯上头发出来的。   我四下环顾了一周,没看到姜天他们。   这会是哪儿?   我在心里头嘀咕了一句,抬头看天,发现天已经被一片看不见顶的黑暗给遮住了,没有光,要是有光就能看清了……   不过我隐隐有股感觉,这可能是在墓室里头!因为这里头有一股我十分熟悉的潮湿的味道,略带腐朽。   姜天!   我喊了一句。   可是空荡荡的四周没有半丝回响。   我双手撑在棺材边上,然后从棺材里头跳了出来。   这小子跑哪去了?就知道胡闹,不知道干正事!   我四下看了看,最后把目光落在另外一口棺材上头,那里头……有东西……   我轻轻地走过去。   突然里头传出来了一声叮咚响,那种手指敲在棺材边上的声音。   这下我笃定了。   肯定是姜天这小心。   好呀!既然你要玩,那老子就吓吓你!我摸到了棺材的后边,然后突然冒了出来,朝棺材里头啊的叫了一声,因为光线的原因,那棺材里头暗暗的,我看到了一双脚,这里应该是头部的位置,下一秒一个身影从棺材里头直坐了起来,我抬头看   去。   妈呀!   不是姜天!是一嘴尖猴腮的怪物!黑眸子,红嘴唇,白毛发!简直就不是人了!我本来是想吓姜天的,但是却被这怪物吓得一个后退,抚住了胸口,但是很快我便是听到了姜天的笑声…… 第858章 店家成峰   听到姜天这笑声我一下子就全明白了!眼前这怪物不是怪物,是一张面具!面具后边躲着姜天哩!   我被吓得郁闷。   不过没有做声,这小子这么想玩那我就陪他玩玩!我顺水推舟,没有挑破他的恶作剧,呔了一声,拿手指指着他,大喊一声,哪里来的妖魔鬼怪,竟然敢吓你太爷爷!   我喊完身子一纵,跳上了棺材,二话不说,一脚便是踹了过去。   正中姜天的面门。   他直接被我踹得倒坐了回去,我顺势往前一伏,跪在棺材上头,对着棺材里头的姜天便是一顿胖揍!   这小子被我揍得一阵乱叫,就跟杀猪的一样。   我也没真下狠手,顶多就是揍他个皮青脸肿,他开始求饶了,不过被我忽略了,揍了一会之后我这才收手,把他那面具一摘,佯装惊讶,我说怎么是他呀!   姜天眼睛一只黑一只肿的,差点就快哭了,说开个玩笑嘛,至于吗!   我心里头暗自发笑。   其实我也是故意要拿他出气的,报复报复他先前在饭馆的时候砍的我那一记手刀,还有到现在的对我的遮遮掩掩。   我从棺材上面跳了下来,拿起了手里头的面具看了看,说他没事的戴这面具作甚,这地方不明不白的,这不是找打嘛!   姜天抚着脸从棺材里头出来,一脸的哀怨,想要责怪我但这事却不好说,谁叫是他自个先挑起的呢!   所以这闷亏也只能他自个吃掉了。   不过他还是嘀咕了一句,说我这是在私报公仇啊!   我说什么公?什么私?我不知道。   姜天哼哼了两声,说我就是小气。   我嘿嘿发笑,摸了摸鼻头,转移了话题,我说这是什么地方?不是说要下地府吗?怎么又把我弄到这地方来了?   姜天说这是秦皇陪陵墓室!   我啊了一句,果然如我所猜的,我问他来这边干嘛?   他说我们要下地府嘛,那肯定是不能带着肉身下去,不然和那些起义军的鬼一碰面不就露馅了,两个大活人出现在地府里头,不要说招安了,没被弄死就算是不错了。   我大概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说不会是要我把肉身存放在这吧?   我指了指那两口棺材。   姜天说我真聪明。   我说大老远跑到这边来就为了把肉身存放在这儿?   姜天说正是!   我说我是真没法理解。   姜天顿了顿,眼眸子转了转,从他这个表情我读到了一些信息,可能大概他想告诉我一些讯息,但是碍于某种原因,不能跟我讲。   我心头好奇,朝他靠近了两步,我说咱俩是不是兄弟?这地头到底是有什么秘密?干嘛非得跑到这边过来?   姜天一脸的纠结,看了看我,最后好像下定了决心,叫了我一声哥,说他可是一直都把我当兄长的,先前把我灌醉并且敲我闷棍的事确实是他不对,但这一切都只因……   只因个啥?   正说到重点之处,突然一声咳嗽声响,我偏头看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老乞丐站在了祭台边上,旁边还跟着一人,正是先前的那位店家!   我就知道!这仨人就是一伙的!还在我跟前演戏!   姜天本来是要把后面那句话说出来的,但是老乞丐这声咳嗽好像是特意咳给他听的,姜天吐了吐舌头,只能把没说的话重新咽了回去。   我一阵无语。   这个老乞丐,平时看起来不是很难说话,但内心里头贼得很,十足的一个油滑的老头。   我见套不出话来只能作罢,无所谓,反正下了地府之后还有大把的时间,到时候不但要把此次的事弄个清楚,我还要把姜家的底给摸个一清二楚。   到那时候,我倒要看看这老乞丐还能不能及时的出现咳个两声。   我假装拍了拍衣袖的灰尘,说他们真是麻烦,不就是为了保密吗?至于煞费苦心,演这么一出戏?   老乞丐面色平静,说防的不是我,主要还是为了甩掉后头的尾巴。   我说那也有其他的办法啊!   老乞丐说那些尾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我好。   我说这话说的,怎么听起来那么不真实。   老乞丐说他没开玩笑,说我不知道这个地点在哪还好,若是知道了,一旦哪天我被他们姜家的对头给抓去了,恰巧这个点又暴露了,那我就说不清了。   我切了一声,我说他们姜家还能把我给杀了不成?   老乞丐冷冰无情的说是的。   我诶了一句,这天是真聊不下去了。姜天一阵尴尬,赶紧跳出来缓和气氛,说都是自家人,不要伤了和气,然后又是说了老乞丐,说苟爷就是这个性格,看着口直心快,说话不把人往死里头怼他自个不高兴,但其实内心里头还是挺温和的,   用句时髦的话来讲,那就是他心里头住着一个善良的小姑娘呢!我哼了哼,不吃姜天这套,指了指老乞丐,我说他真是可以的哈,以前在我身边潜伏得那么低调,也是枉费了我好吃好喝的供养着他,还把别墅里头的小别居让出来给他去住,后面又是让苏牧过去给他当   下手,现在看来,真是白瞎了我的表情了。   我是越说越气愤。   但老乞丐却是听得欢喜,呵呵笑了笑,也不作答。   姜天拍了拍我的肩头,说算了算了,不要和老人家一番见识,咱是年轻人,退一步。   我心里头不痛快,走到了一旁去,拿了烟出来抽。   这时那店家老板走了过来,朝我伸出了手来。   我诧异了一下,但还是和他握了一下。   店家老板说听说过我,说我年轻有为,将来肯定能够成大器的。   说实话。   一看到他这面相我就有点尴尬症犯了,因为一张悲脸里头偏偏长着一对炯炯有神的眸子。   我说他客气了。   姜天走了过来,说正式给我俩介绍一下,他指了指我,郭祈,又指了指店家老板,成峰。   我问是真名?   店家老板笑了笑,说真名。姜天说成老板是他们姜家在这个点的负责人,后面我们下地府的这段日子里,肉身就靠他帮忙照顾了…… 第859章 荒寥地狱   我哦了一声,把烟盒送到了他跟前,他摆了摆手,说以前抽,但是现在戒了。我故作无意的问,什么时候戒的?这烟可是不好戒呀?是不是跟着金盆洗水一起戒掉的呀?   店家老板征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被我看出来了?   我说只是猜测而已。   姜天愣了愣,说我看出店家老板以前是干啥的了?   我点了点,指了指他的双肩,我说他的双肩异于常人,这是专门练就的。   店家老板来了兴趣,说那再让我猜猜是哪一门的?   我说不是摸金不是搬山……而是发丘!   他笑容延开,没有说不是,也没有说是。   我一根烟抽完,问老乞丐接下来怎么说,是要先打一架呢,还是就这样送我们下地府?   老乞丐白了我一眼,让我和姜天躺棺材里头去,其他的就交给他好了。   我嘀嘀咕咕地爬回了棺材,说又不是要死了,干嘛非得弄个棺材呢?弄张床多好!还舒服。老乞丐让我别逼逼了,说等我的元神出窍之后,棺材能守住我的本体阴阳,这样到时候回来的时候肉身还跟现在一样,若是随便找张床,恐怕等个一二年再回来,这肉身不说腐烂没腐烂,本体阴阳大伤那   是一定的!   其实这道理我也懂,我只是想拖延点时间,因为不知道为啥,越是临近这个时间点,我这心头便是越慌。   我说我还有最后两件事要问。   老乞丐让我讲。   我说假若我回不来了,我和叶老四还有何奈天他们的协议还有效吗?   老乞丐说有。   我说那万一他们背弃协议,攻击我的家人呢?   老乞丐说姜家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其实我也不知道他说的这些话能有几分可信,但事已至此我只能期望下到地府之后一切顺利,赶紧把起义军收了,然后带着大队人马回阳间,把叶老四和何奈天给干趴了,只有到那一刻,我这悬着的心或   许才能够安放下来……   我躺到了棺材里头。老乞丐他们把棺材盖盖上了。   外边的人问我准备好了没有?好了敲三下。   我咚咚咚地敲了三下。   这棺材的隔音效果还是挺好的。   然后店家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说他现在要给我的棺材钉木钉了,问我准备好了没有。   我一听到钉木钉就有点慌,心头噗通的直跳……   可是没有退路了。   我又是咚咚咚地敲了三声。   然后外面便是开始钉木钉,四条边各是钉了一根木钉。这木钉每钉一下我这心里头的想法便是浮现一个,先是想到要是后面我回来这边没人守那我岂不是得被困死在棺材里头?然后又想到我昨晚才刚大吃大喝了一顿,这肚子里头的肮脏东西还没拉撒干净呢,   万一拉在棺材里头怎么办?然后又是担心阿雨她们,还有叶玲现在不知道在叶老四手里被怎样了,还有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   反正就是冷静不下来……   想着想着,外头响起了声声的鬼哭狼嚎,我知道那是老乞丐在开始做法了,很快周边的温度降了下来。   我意外的感觉到了冷。   温度下降得极快。   这跟我上次去冥府救阿雨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啊!   我心头有些猜疑。但是脑子咯噔住了,因为太冷,冷得脑筋都冻住了,我呵气暖和着双手,依稀间似乎都可以看到黑暗中萦绕的白雾。   慢慢的。   我的意识开始出现了涣散,直到完全丧失掉……   郭祈!郭祈!   待到我再次恢复知觉时,我听到有人在喊我。   我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姜天的面孔,这家伙没有一点的不适,反倒是我,感觉就跟坐了一夜的过山车一样,意识还停留在那个迷迷糊糊、不清不楚的状态之下。   我拍了拍脑袋,发现自己的身体变轻了,而且某些感知便钝了,某些感知又延伸了。   我问姜天我们这是在哪?   姜天咧嘴一笑,说还能在哪?肯定是在地府里头啦!   但我环绕了一周,发现眼下这里是一间简陋的小木屋,啥都没有,徒有四壁和一个三角屋顶。   我问我们怎么会在这儿的?前一会不是还在棺材里头吗?   姜天嘿嘿笑了笑,说是老乞丐送的我们,具体怎么送的就不告诉我了,大概其然就跟特种兵的那种定点投放差不多。   我没好气的说休要装神弄鬼了,不要欺负我没见识,不过就是奇门遁甲里头的魂遁嘛!我说我就是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上次我下地府没那么麻烦,这次要这么麻烦?   姜天说上次是我的元神出窍,但这次不同,是我的三魂七魄!   三魂七魄?   我惊诧了一下,元神和三魂七魄可是大不一样,元神相当于第二魂魄了,但是三魂七魄是阳人再生的一个重要依据,没了三婚七魄那就算是死了!   我有点焦急的说搞什么呢!这是把老子搞死了吗!   姜天宽慰了我一句,让我放心,说这是他们姜家的秘法,可是叫魂魄离身之后,回头还能重生!   我想了想,半是猜疑半是肯定的问他是不是和那口棺材和那个祭台有关?我说那个祭台上面有局!   姜天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奉告的姿态。   我摆了摆手,说算了,反正我和他不是兄弟,如果是兄弟,那彼此之间有什么可隐瞒的!   说完我便是朝门口走去。   姜天跟了上来,一副为难地说真不是不跟我讲,主要是讲了之后对我没有好处,除非是有一日我真的加入了他们姜家,那这些事自然是都要叫我知的。   我说我听得懂他这句话,反正说来说去就两字,生分!   他作出了一副有口难言的苦笑状,说真不是我说的这样。我嗤了嗤鼻头,不再与他唠叨,将这小木屋的破门拉开。这门才一打开我便是感觉到了一股腥浓的味道,举目望去,死云低沉,红雨漫天,无边无际的地平线上,没有一木一草、一花一鬼,我绕着木屋走了一圈,视线范围之内除了这间小木屋便是没有别的了…… 第860章 宋江头领   红雨落在我的身上后没有带起半点潮湿,很快化作丝丝的红雾,四下飘散。我拧着眉头深深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我问姜天这地府的雨仍旧一直在下吗?   他说是啊,一直在下。离上一次从地府离开到现在应该两月多快三月了吧,可是这场雨仍旧没有半点要结束的意思,相反飘在地府上空的那些死云还越来越厚了,灰暗阴沉的天际加上这些充斥着浓烈腥味的红雨让人心情沉闷得   不到半丝的缓解。   从刚才打开木门到现在也不过片刻时间,可是我的情绪却已经完全被这里的环境给带进去了。   我问姜天我们现在的方位大概在哪?   他蹲在了地上,找了颗石子在地上画了起来,他先是画了条横线,然后从右到左,先是画了五役城、断阴山、生死界碑、黄泉渡口、黄泉大道、黑山、丰都、南阴山、冥府、背阴山。   总共十个点。   然后他又在丰都这个点右边的位置上画了一条垂直的线,在线上离丰都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画了一个点,说我们现在就在这个点的位置。   他说再往前走个半天会遇到一条半地下河,是黄泉的分支,叫赤阴河,河里的阴气全都是红色的。过了赤阴河再往前走个一天一夜,就等抵达丰都的古战场。   我细细地端详了姜天画的这个草图一会,把上面的一些大概位置都熟记在心头,或许后面有用处也说不定。   我问姜天现在俩军各自的防御阵线和大本营都在那个地方?他说据他目前得到的最新情报显示,起义军现在的防御线在黑山一带,前锋驻扎在黑山的坤向(靠丰都),大本营驻扎在黑山的乾向(靠五役城),而冥府兵则是全都驻扎在南阴山,大本营老爷子依旧在   冥府里头镇守。   我又问兵力对比呢?、姜天说起义军号称二千万的鬼军,冥府兵那边少了些,二百万的鬼兵,其中有好几十万是从阳间各地临时征调回来补充到鬼兵里头的鬼差。论兵员数量起义军占据了绝对优势,论兵员素质起义军的杂牌兵   没法冥府兵进行对比。   我说哈士奇和狼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上了战场,狼那是要吃人的,而哈士奇,纯粹就是去搞笑的。兵员多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当一只军队里头的兵员素质连及格线都达不到的时候,可能在实际的对战结果之中不但达不到正面的效   果,还会起到负面的连锁效应!我说这一点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冷兵器战争史给我们留下了不少的案例了,比如牧野之战,又称武王伐纣之战,周武王带了4.5万的兵去打帝辛,帝辛就是商纣王,当时他手里握有一支17万人的军队,但是   最后怎么样?   在武王的带领下商军溃不成军,打到后面还有不少的商军临阵倒戈。什么叫临阵倒戈?就是不打对面的敌人了,枪头调转过来,杀自己身边的人,像这种素质的兵员就算拥有再多那又如何?一旦上了战场,谁都不敢保证这些兵是向前还是向后?是捅敌人刀子还会捅自己的   刀子。   类似的案例还有很多,淝水之战、官渡之战、长勺之战……等等。姜天说确实是如此,然后又顿了顿,说其实战争在一开始发生的时候大家的观点都是和我一样,都觉得杂牌兵组合的起义军在训练有素的冥府兵跟前不可能兴起什么波浪,但后面随着节节突破掉冥府兵的   防守大家才紧张起来,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在起义军的后头还有着一个神秘的组织!我想了想,我跟姜天说既然都已经说到这个了不如顺便帮我捋一捋目前起义军内部的势力划分!我说我上次就只大概听他说过,目前脑子里头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就是起义军内部分为老中青三派,除此   之外还没有更深的认识。   我说我需要得到更详细的情报!包括势力划分、领头者、跟随者、彼此间的关系。   姜天想了想,说起义军那边的情报有限,太细的没有,不过大的有一些,他说可能我会感兴趣些。   我让他讲讲看。   他说起义军里头老中青三派之中,除了老派和清明王有些许的交情之外,另外两派都是被清明王健在时强行合并的。现在清明王出了状况,原先跟随清明王的一脉自然就落在了老派领头者的麾下。   说到这姜天笑了笑,说说来也是巧了,老派的这个领头者我认识!   我诧异了下,我认识?怎么可能!   姜天说他没骗我,这位领头者姓宋,名江,字公明!   啊!啊!啊!我连啊了三声,足见我是有多么的吃惊!   但我还是不太敢相信,问姜天此宋公明和梁山聚义厅座首那位人称及时雨的宋公明有和关系?   姜天说同一人也。   我再次啊出了声来,我说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姜天说这位宋将军说来不仅生前坎坷,死后为鬼也是极为坎坷。   我问是怎么个坎坷法?   他说宋江生前是被赐了毒酒而死的,他说这换做别人就罢了,但人家是宋江,胸腔之中装的可是满满的报国之心,然而最后却在小人的进谗之下被赐了死,这死后如何能不化作凶鬼,留在人世?   我说坊间向来都没有关于这位死后的事迹呀。姜天说那是因为宋江死后在准备报仇之前被冥府物色去了,下了地府,授了一官半职,于黄泉河畔,专抓厉鬼。可是这抓厉鬼就抓厉鬼,偏偏他又把在生前梁山的那一套搬到了地府下来,这边领着冥府的   俸禄,那边巡江遇到厉鬼,不说依法抓捕,反而是先听对方讲身世、道苦楚,这听听就罢了,偏偏听到气愤之时还喜欢帮那些厉鬼报仇……   我苦笑一声,说真是应了那句话,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义气一旦落在胸腔之中,就算是当了鬼也都忘不了。我说宋江这样那冥府人家肯吗? 第861章 屠蜀狂魔   姜天说肯个屁,先是警告,后是罚俸,但都没用,最后直接削了宋江的官职,宋江一气之下再次在黄泉边上扯起了义字大旗,占地为王。这一番山呼,向日那些被他帮过的,还有生前在梁山聚过义的好汉   魂再次聚集在了一起,一百零八好汉一下子扩张成了一千零八百好汉魂,冥府的脑袋一下子就大了。   我问姜天冥府派兵去围剿过吗?姜天说都不知道围剿过多少次了,但是那些好汉一个个都不是善茬,生前死的时候不是立地化成紫衣凶煞便是立地变成鬼王,一千多号初代鬼王级别的好汉魂,就算是冥府想要完全剿灭了那也需要下很大   的力气。   我说那招安了?当朝的都喜欢来这手,先赏颗糖吃,然后再上杯毒药。   姜天说宋江是愚忠,但那不是蠢,他生前就吃过一次亏了,这次死后怎么可能再吃这样的亏。   我问那是招安了还是没招安?   姜天说冥府肯定是设法去招安过的了,不过没有用,宋江就是一句话,老子不几把陪他们玩了,后面打打停停,经过了几百年,算是和冥府达成了一个默契,他们不袭扰冥府,冥府也不要去打扰他们。   这事听起来我都觉得爽!宋江本是山野之中的猛虎,把自己送进牢笼里头算是什么事吗?虽说那是金子做的牢笼,但是失去了自由和利爪的猛虎那就是家猫,主子想要让他死就得死,想要让他活就得活,除此之外还得受那谗佞之   辈的构陷,内外掣肘,完全没有在山野之间当强盗土匪来得让人痛快!   我说小的时候我便是对梁山好汉崇拜之至,但愿此行能有幸与他们结石一二。   姜天说有机会的。   我问姜天那后来宋江他们又是为什么离开了黄泉河畔,加入到这起义大军之中?   姜天摇了摇头,说具体的情况他也不太清楚,只听说过一个传闻。   我问是什么传闻?   他说这个传闻说宋江在加入起义军的前一天清明王曾到过宋江的帐中,两人促膝长谈了一天一夜,然后第二天宋江就拉上了整个山头,加入到了清明王的造反事业当中。   这话一下子便是引起了我的注意!不对!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我摇了摇头。   姜天问我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我说先不论真假,这个说法肯定不是全部!   姜天问我怎么讲?我说很明显,首先宋江肯定不是什么菜鸟,权衡利弊这事他比我俩都要老道,肯定不会说因为几句堂而皇之或是什么心灵鸡汤的话就燃烧起了自己的纯净心灵,跟着清明王扛着造福全地府的大旗就去造反   。   姜天说万一真是这样呢?他说他还听说了,清明王的口才特别好!   我说有句话,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宋江再怎么儒雅,他的骨子里头也都是山野草莽,想要让他和秀才好好的交流,行啊,那就先干上一架,干赢了再说。   姜天说我这样讲也有点道理。   我说宋江跟清明王走只有一个可能!   姜天问我什么可能?   我神秘的笑了笑,我说这个暂时保密,我让他继续说说另外两个派别的。   姜天一脸的郁闷,但也知道轻松,没追着我问答案。他说另外两个派别,青派的比较新,领头的主没啥背景,叫白雕,死的时候挺年轻的,听说生前是个军阀头子,带过兵,打过仗,还和老毛子干过架,只是火力不行,没打赢。后来被鬼子的特务暗杀死掉   了。   军阀?被暗杀死掉的?   这一听就是个不过百来年的新鬼。   我问这个鬼的实力如何?   姜天说不行,红衣上下,底下的兵实力比它强的不少。   我说那他是怎么当上领头的?   姜天说这个就得问他自个了。   我问他说不觉得这很反常吗?   他摇了摇头问我哪里反常了?我说丛林法则,适者生存,弱肉强食,这条法则不但在阳间有效,放眼三界也是有效的。这青派虽说是个新势力,但那领头的再怎么说也是跟宋江齐肩的吧?宋江应该有初代鬼王的实力吧?一只红衣大鬼   和一只初代鬼王处于同一个级别的位置上,这要么是在扇宋江的脸,要么就是白雕的背后有什么势力在支持着他!   我这话边说着自个也是边做思考。   最后这句话我就是习惯性的思维随着嘴边的话便是那么一讲,给讲了出去,但是我一回味,对啊!整个起义军的背后还有一股神秘的势力呢!   没有这股势力的存在,冥府不会变天!   那这白雕会不会是这股势力特意扶持起来的一个傀儡呢?   我把我这个说法跟姜天讲了讲,他说有这个可能。   我说从另一个角度上讲,这也有可能是导致宋江被拉入伙的一个因素。   姜天问我咋说?   我说还有一个势力没说呢!一起说完,最后我再捋一捋,看有没有遗漏的。   姜天说最后一个就是中派了!   说到这个势力的时候姜天眉头皱了一下,表现出了一丝难缠的意思。   我问他中派领头的是个什么角色?   姜天说这个中派的领头者和宋江差不多,我也认识,不过和宋江隔了一个朝代,人家是明末清初那时候死特的。   我皱了下眉头,问他是谁啊?别再卖关子了。   姜天说屠蜀狂魔八大王!   嗯嗯!   一听到这个名字我这眉头就皱得更深了!   一般人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都会以为是八个大王,其实不是,只是一个人,这个人就叫做张献忠。   对于他的历史我也是了解过一二,正是因为了解,所以一听到这个称号的时候我这后脊背才会不自觉的那么一凉。   他的名声可能没有宋江那么响亮。但是他的手段绝对比宋江要残忍百倍千倍甚至万倍!   说起张献忠就不得不提和他同期的几个人物,明朝末代皇帝朱由检,也就是崇祯、起义枭雄李自成、高迎祥,还有吴三桂,清朝太宗文皇帝爱新觉罗·皇太极。   这几个人物身上的历史可以说就是明朝变更到清朝的消亡史。其中不得不提的就是这位张献忠了。 第862章 地府地震   说他是屠蜀狂魔那真不是乱讲的。当时他在四川称王的时候为了稳住自己的政权,立过严峻的刑法,实施严密的特务统治,为了维持常年的征战时不时的还让自己手下的兵去百姓手中抢粮。在这样的统治下生活在川蜀上的人口开始大幅度   的减少。   这还只是他统治的手段,上战场打战的时候那才叫灭绝人性,遇到一城池稍有抵抗,拿下之后,能杀的杀,能奸的奸,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放火烧掉。曾有一次,因为张献忠的暴政,蜀人起来反抗,那时候因为失掉了群众根基,统治站不住脚,所以张献忠不得不从成都撤出来。在撤回来的时候,张献忠便是下过一道命令,叫屠城不留人,他手下的士兵   通过诱骗的手段,把城中的百姓给骗出来,然后杀掉。   那时候杀的人堆积成山,流的血染红了河道。临走的时候还放火把成都城给烧了。这些作为,你说他可恶不可恶。   遇到这样的一个对手,我只能说是头疼。   我问姜天这张献忠怎么会和起义军搞到一块的?又是清明王拉拢的?   姜天说这一次还真不关清明王的事。   我问他怎么个说法?他说这张献忠其实自当年死后便一直在冥界四处游荡,因为他手头上沾染的无辜人命实在是太过多了,一般的功德簿根本无法记载完善,对于这样的硬茬地府本身也不愿发经历去管,只是名义上派兵去跟   张献忠做了个口头通知,叫他去黄泉里头净化掉自己的罪过,直到符合冥府入刑的最低标准了才能收押……   我把姜天打断了,我说稍等,这里头怎么听着有点怪?冥府让死掉的阴鬼自己去黄泉净化自己身上的罪恶,等到符合最低的入刑标准才能收押?这是什么道理?这个说法不是倒过来了吗?姜天一阵无奈,说其实这也不能怪冥府,因为那张献忠死时立地便是变成了二世鬼王,势力比那宋江还要厉害,想要绞杀张献忠这样的角色,那也得叫冥府的十大名帥出马。可是十大名帥都各有缩所管,   不说没有时间,就算有时间他们也不愿意去管!   我说这是为何?冥府的职责不就是如此嘛!   姜天说我这想法太天真了。   他说这可是二世鬼王呀!不是一般的阴鬼,一旦打起来,就算是阴帅也都不一定能够打得过!   我说那就这样放任了?   姜天说这就是现实。   我说或许这就是冥府造成今一日这种局面的原因,各种敷衍了事,各种懒惰散漫,各种委曲求全,各种没有专业原则和信用态度,一鬼不管,何意管整个地府?   姜天说话是这样讲,但不一定都能做到。   我一阵苦笑,拍了拍脑门,让姜天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姜天说这张献忠因为没法收押,所以也就无法投胎,导致一直在地府里头逗留,本来他只是单身一人,身上没有那么大的戾气,但随之六道崩坏,轮回不在,地府的怨恨之气出不去,而张献忠生前自封过王,虽然死了,当时内心依旧躁动,所以在收到有人开始起义之后他便是干起了老本行,各种忽悠老鬼新鬼加入他的队伍,反正就是连蒙带骗加打压,在最短的时间内拉扯起了第一支足以和冥府兵对抗的   起义军。   但是。姜天加重了一下语气。他说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自己单打独斗的张献忠突然和一夜之间崛起的清明王联合在了一起,并且张献忠还让出了自己的领导位置!   我问姜天,那是不是说,这清明王早前发家的家底其实还是来自张献忠的家底了?   姜天点了点头,说这正是。   我说那这清明王和张献忠的关系应该挺铁的吧?   姜天嗤笑一句,说正相反,这清明王和张献忠的关系一直都处于紧绷的状态。   我问这是为何?   姜天说这很好理解嘛,他举了个例子,说自家种大的大白菜突然哪一天被一头外来的猪给拱了,这事放谁身上都不服气。所以就有了后面清明王和郭献忠的各种明争暗斗。   姜天说最近他还收到了一个消息。   我问什么消息?   他说一则小道消息,说的是起义军里头有人在散播清明王是被郭献忠陷害的!   我说这消息不会就是他们姜家传播出去的吧?   姜天说大有这个可能。   我说我现在要是想让起义军大乱我就会使个反间计,按照他刚才的那个说法,这清明王和张献忠之间肯定有不少的龃龉,管他是不是张献忠做的,反正就是把矛头指向他就是了。   姜天挖苦了我一句,说我倒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我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彼此彼此。   姜天说大体的情况便是这些,问我有什么打算,说接下来的工作我是主攻,他是副攻,他将竭尽全力的配合我。   我说那我就简单的说两句吧,想要拿下起义军,这里头的宋江很重要。想要瓦解掉起义军,这里头的清明王很重要。   姜天伸着脖子听完讲话,我话讲完了,他愣了一下,说我就讲这些啊?   我说不然呢?我说我知道的情况都是从他那得来的,没啥好总结的。   姜天一副被我打败了的模样,说行吧,然后身子对我一弯腰,说是让我分配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我说有什么好分配的?这下来招安起义军,别说军队了,连声号响都还没听见,这工作有什么好吩咐的。   其实我心里头是已经有了打算了,但是细想三思,还是觉得不说出来的好。毕竟有的时候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这成功率便是越高。   我站起了身来,我说往前走吧,边走变想,我现在还得消化一下他刚才说的那些信息呢。   姜天无奈,只得依了我。   我们继续向着丰都的方向走去,可是走了大概有小半天的样子,这地底下突然猛烈的震动了起来。我心头慌了一下,我说地府地震了…… 第863章 八类九级   姜天愣了一下,看向地面,但是很快面色便是变了。他说不是地震,是有麻烦的东西找上门来了!   我不明所以,问他啥东西找上门来了?   他问我还记得在断阴山的时候遇到的那怪物吗?我诧异了一下,但很快想了起来。   阴山赤虫!   这家伙当时在我们经过断阴山的时候突然闯了出来,把跟豹尾帅借的两匹鬼马黑无煞和黄金大盗给吃了。   曾经有一本书这样描述阴山赤虫的,里头说了一个道士,做梦自己元神出窍去到了一座山,这山不是那种寻常的山,而是一座骷髅上,山上山下全都是骷髅头。   在这骷髅山之中,有一条大虫子,身长十里,双头百足,皮肤赤红,性格凶暴,每每怨气丛生之时便会出现在人间和地府里头,以怨灵为食,出则天摇地动,宛如山崩地裂。   上一次我便是和这家伙交过一次手,在迷雾之中打了它一拳,但是根本没用,一点都不受力,就跟打在海绵上头一样。   这一次没想到才一下来地府便是有遇见了这难缠的家伙。   我跟姜天说这畜生不会是盯上了我们吧?怎么跟冤魂一样,还不死不休了!   但是姜天一下子把我拉住,让我趴低了身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见他神神秘秘的,问他这是作甚?   姜天说这阴山赤虫可能只是从此处过境,他说这畜生的身躯十分巨大,虽然我们现在听着就在跟前附近,但又可能距离我们所在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我问姜天能判断大概是在什么位置吗?   他瞧了瞧,指向了身前左侧11点钟的方向,说估计就在七八公里之外。   我又问他我们接下来是要往哪个方向走?   他指了指一点钟的方向。   我说那就有点悬了,有可能碰上,也有可能碰不上。   姜天说我这说的不是废话嘛!   我嘿嘿发笑,我说宜早不宜迟,还是趁早上路,路上再做路线调整吧!   姜天说也只能如此了。   我用脚把画在地上的地图抹平了,然后便是和姜天一同出发。   说实话。   行走在地府上头有点像是在月球表面漫步,四寥荒寂,全无鬼影,空荡荡的地平线举目望去全是红茫茫、灰暗暗的一片,比行走在大草原、行走在大沙漠里边还要叫人生出绝望来。   不过好在此次我们是二人同行,路上还有个说法的伴。   我们一边走一边通过地震的强弱和震动的方向来判断阴山赤虫的走向,虽然它和我们还相隔老远,可是对于这个家伙我们是一点都不敢放松警惕。   倒不是我们怕了它,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免则免。   走了一段。   我们发现这阴山赤虫行走的方向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这时我们才放下了心来。   因为干走着无聊,所以我就拉着姜天闲扯淡。   我问姜天他们家族待的那个平行世界有多大?几百亩?上千亩?   姜天看了我一眼,说我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了?   我说好奇,毕竟这可是平行世界。他说其实那平行世界里头和阳间的世界差不多,或许还要更好一点,同样是有日月轮转、日光普照,月光沐浴,有花草树木、虫兽鳞羽,好多好多,更重要的是,没有雾霾,没有PM2.5,没有水污染,没   有化学污染。   我说那不跟人间仙境桃花源一般了?   姜天说其实桃花源是存在的,当年那一位写桃源花的文人便是入了一处避秦的平行世界里头。   我又再次的问,那那平行世界里头到底是有多大呢?   姜天说也不是很大,几百座山形成的四五条山脉,中间有七八个河谷和三四个平原,够他们整个家族不用顾忌房价的分布与休养。   我一听,差点没愣住。   他这话说得倒是轻松,听着就跟一土豪不把自家的花园当院子一般,几百座山四五条山脉,那是什么概念?   按一座山方圆一公里来算,那四五百座连起来就是四五百公里,除掉其中三分之一是重复的,那长也有三四百公里,再加上河谷、平原,这个面积几乎都相当于一个城市了。   我就说这姜家的人一直住在平行世界里头怎么就不会觉得闷,原来人家的地盘大得很咧。   打个比喻吧,我那从小的玩伴傻二狗,一直长大到17岁的时候最远的地方也都只去到过市里,老家更多的人一辈子都只待在自己的乡里,活动范围也都只有前后临近的几个乡。   所以这么大的一个范围,我只想问姜天他们一句,这么大的地住得不瘆得慌吗?   他咧嘴一笑,恬不知耻的说还行,他自个就包了两个山头,一个种花,一个养猪。   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我又问他,像他们这样的家族,在地府还有多少?他们家算是排第几的?   姜天眸子里头闪过了一丝戒备,不过一闪即逝,他没有正面的回应我这个问题,而是问我怎么突然对这些感兴趣了?   我说好奇啊。   姜天说地府的势力其实不比阳间简单,这边也是有大大小小的家族,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利益。   我说姜家在地府这么吃得开,应该能排进前十吧?   姜天嘿嘿笑了笑,摇头晃脑的摆出一副得意的姿态,说不太,他们家族在地府里头排老三。   我问他地府里头到底有多少家族?   他说大的就那么几个,小的不计其数。   我问他大的是哪几个?   他边走着边给我掐着手指算了起来,说别的不说,就说公认的几大家族,头一个,轩辕家,而一个,崔家,然后就是他们的姜家,姜家后面还有张家和马家。   我问他这里头是有什么排名的依据吗?   姜天说当然有了!   我问他怎么个依据?   他说每年腊月二八,冥府会出一张榜贴,上面会陈述总结一年从年头到年底各大家族在冥府手里接的案子的合计数,分八类九个级别,从这张榜单上面就可以看出哪个家族的实力盖过哪个家族了。   我哦了一声,似有所想。   我问他是不是谁接的单子数多谁就厉害?姜天说不是,这里头还要分八个类,九个级呢! 第864章 超级难搞   我问是哪八类?   姜天合着手指,说这八类是:乾、坤、震、兑、坎、离、艮、巽!   我又问是那几个级别?   他又掰了掰手指,说是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他说这八类之中,乾类最难,九级之中,临级最高。   我说着这太抽象了,能否举个例子说说?姜天想了想,说就比如浇灭宋江吧,这位大拿可是一直占据坤类兵级的位置,若有有人能够摘了这张榜,冥府加官进爵那是少不了的。还有宋江拉扯起来的、占据在黄泉河畔的好汉团伙,更是占据了乾类   前级的位置。   我说这样讲我就清楚了,类比级高,同一级别,类别更前者任务越难,就比如浇灭掉宋江团伙肯定是比浇灭宋江一人要难上许多了。   我又问这榜贴上有没有类似这种乾类临级的?   姜天哈哈笑了笑,说讲句实话,自打他出生到现在都还没见识过,不过……   我问他不过什么?   他沉吟了下,嘿嘿笑了笑,说不过乾类兵级的倒是有一个!   我啊了一声,问他是啥?是哪位穷凶极恶的魔神?还是哪只吞天灭地的洪荒猛兽?   姜天说都不是,是一个阵局,但凡有能力破掉这个阵局的人,绝对都是牛逼哄哄的人物。   我一听不由有点失望,我说至于嘛,这冥府也真够闲着蛋疼的,把这榜首的位置给了这么一个死局。   姜天一幅认真的摇摇头,说事情不是我想的这么简单的!   我见他神神秘秘,心想难不成这榜首案子里头还有什么别的隐情?好奇心一时泛起,追问了起来。   姜天很是受用我这服求职心切的态度,端起了架子来,说哎呀,怎么走着走着有点累了呢?   这死家伙!   没办法,为了听故事我也只能自降身份了。   我脸上堆笑,跑到了姜天身后,我说大爷,小的来伺候他了。   姜天一阵得意的大笑,可是笑着笑着这死家伙突然停住了,我问他怎么啦?是不是良心突然觉醒了?要给我免费说说?   谁知姜天转过了身来,说不对!有异常!   我见他眉头都皱出了褶子来了,一时竟分不清这小子是在玩闹还是说真的。   可是我环顾四周,并未觉得有什么异样的呀。   我问他到底怎么啦?   姜天转头看向了我们的九点钟方向,没啥异样,天黑沉沉的,红色的雨跟雾一样,弥漫了天际,不过视线有点受限,我们的目光大概能及的地方也就是三四公里远吧。   我是看不到有什么东西,但是姜天的面色确实越来越凝重。   突然的他拉着我的手便是开始狂奔了起来。   我被他拉得一阵措手不及,差点没个踉跄,跌倒在地上,好不容易调整了平衡过来,我一边跑着一边没好气地问这姜天,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   姜天说快跑,别问,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这心实在是被吊得不轻,但看姜天这样不像是装的,所以脚下也不敢怠慢。   他拉着我跑的这个速度几乎都赶得上是在逃命了。   我说把我松开,这样我跑得自在点!   姜天把我松开了。   我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指着九点钟的方向,说看那天边的云!我皱了皱眉眉头,看了过去,可是没觉得有什么异样,那九点钟方向的天际边上飘着一朵浓浓的云,很大,看起来又红又沉,这和它旁边那些不会动的乌云相比起来,就好像是有人拿了一张照片在背景图   跟前晃动一样……   等等!   我去!   那云会动!   天雷轰轰,我的雷公!   这还是我来地府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会动的云呀!   我问姜天那是什么玩意儿?怎么这朵云和别的不一样,特么的居然还会动!   姜天说那不是云,是阴山赤虫!   神马玩意!阴山赤虫?这家伙是成精了吗?怎么还会动!   我说这家伙不是用爬的吗?怎么这会在天上飞了?姜天说这家伙是随形幻化的,本尊像一条虫子,双头百足,但是一旦进食了怨灵之后,大量的怨灵就会在它的肚子里横冲直撞,然后这家伙就会变得特别轻,被阴风一吹,就飘到了天上去,沿路飞,沿路   吃。   我看着那片连绵好几里的红云,膨胀得就跟一座一二百米高的小山一般,我说这得是吃了多少的怨灵才会变成这样?   姜天一边跑还一边给了我一个眼色,有些担忧的说起义军应该是有又冥府兵交上手了。他说在地狱,阴山赤虫就是大战之后的食肉乌鸦,专门负责战后的战场清理。   我问阴山赤虫飘来的那个方向是什么地方?   姜天说往右走是丰都,往左去是黑山,他猜测这冥府兵应该是在丰都城外十里的上古战场那边和起义军干了起来了。   我说那我们现在赶过去?   姜天说晚了,那边离这儿还有一到两天的路程,而且他看这阴山赤虫此时的模样应该是刚刚从古战场那边打扫完了战场,不然的话也不会胖成这样。   我说那坏了,也不知道这起义军是赢了还是输了?没了那个神秘的势力和清明王住持大局,这场仗估计起义军不太好打,也不晓得他们会不会就此被打残了,要真是这样,那就没咱什么事了。   姜天说不好讲啊!   说这话的时候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神色又是慌张了几分,说不好,那家伙朝我们来了!   我回头一看,还真是,比刚才又是近了不少!   刚才一开始发现的时候它是从九点钟的方向往两点钟的方向飘,而我们是从六点钟的方向往11点钟的方向跑,但是现在,我们的方向没改,它改了,改成了由八点钟的方向向12点钟的方向而来……   我安慰着姜天,说先别急先别急,有可能它不是怼着我们而来的。   姜天说不急才怪!   他说阴山赤虫这家伙在地府里头是出了名的难搞的!谁见了他都得掉头走!   我说至于吗?我问他是怎么个难搞法?他说这家伙啊…… 第865章 触角试探   攻击力不高,但防御力却是天下第一。看着身体雍冗,行动不便,可是它飞天遁地无所不能,而且特么的还自带干粮,饿了就把困在皮囊里头的怨灵揪出来吃一个,被它盯上了,要么就是弄死它,但这几   乎不可能,因为它的身体实在是太过软绵了,什么攻击力打在它身上都伤不到它,要么就是耗死它,耗到它肚里头一点干粮都没有了,对目标没了兴趣,自个跑了。   我说那这家伙还真无敌了!   姜天说可不是,而且还特粘人,就跟牛皮癣一样,一粘上了甩都甩不掉。   我说就没什么天敌?   姜天说也不是,这家伙怕下水。   我说为啥呢?据我所知,这黄泉里头的冤魂可是比这外头的要多得多哩!   姜天说这阴山赤虫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千魂千骨!   我想起了离梦,还有她那只大块头座驾。姜天说千魂千骨同样是猎杀怨灵的强大存在,而且还是黄泉里头的霸主,这阴山赤虫虽然厉害,可是跑不快,下到水里面一旦被千骨给抓住了就会被吃到肚子里头去,这阴山赤虫千年不死,就算被关在千   骨肚子里头也都能够依靠千骨泄露出来的能量存活,所以基本上这一生就完了。   我说看来不死也是一种罪过啊。   这是姜天回头看了一眼,说不对劲,这家伙越来越近了,他说跑估计是跑不了了。   我也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原本还在三四公里之外的红云这才几句话的功夫便是飘到了一公里之外,眼看着红云倾轧,就要来到了头顶上边。   姜天跑着跑着突然停了下来,我一个没注意,跑过了好几步才止住了自己的脚步。   我看着他,问他怎么说?   姜天一脸的犹豫不决,而这时我已经听到了轰轰轰的声音了,就跟有很多人同时在说话一样,而且偶尔还伴随着一两声咕噜咕噜的不明声响。   这时我已经约莫能够看起这只阴山赤虫长得是怎么样的了,红色的腹部,延绵三四里长,宽有四五百米,两侧都是一节一节的类似虫足的白云,但我知道那不是白云,那应该阴山赤虫的百足。   一条腿有水桶那么粗。姜天这时走到了我身边过来拉我,说等下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可以出声,说着他手掌一翻转,托了一个玉盘出来,然后望空中一扔,悬在了我们头顶之上,下一秒这四周的情景便是变了,只瞧得一汪碧   绿色的清泉便是从玉盘里头倾泻了出来,如同花洒一般,大范围的落在我们的四周。   我心道厉害,这法宝真是好东西。   不过姜天此时的注意力都在那渐渐飘近的阴山赤虫身上,终于,这家伙飘到了我们头顶上头。   好大的一个家伙!   近前来看远比想象中的要庞大得多,特别是站在它腹部的正下方去看,就跟一艘宇宙飞船一样,遮天盖地,连那红雨也是被遮挡住了。   我看了看姜天,他神色紧张,用眼神示意我不要乱动。   我不知其中厉害,只作寻常对待。   突然就在这时。   阴山赤虫在我们的头顶上停住了,我心头随着升起一个咯噔,妹哟,不会这么巧吧!   我用眼神和姜天交流了一下,他还是示意我不要乱动。   就在这时。   我看到阴山赤虫的腹部一阵搅动,它的腹部是红色的,跟蛇一样,有一片片的鳞片,鳞片彼此覆盖,这一阵搅动之后,它的那鳞片便是打开了,如同百叶飞轮一片片的转动。   转了一会,在前头靠近中心的位置出现了两个窝,顺着对称线分列在左右两侧。   在这个窝里头,我看到了两条顺着逆顺时针方向旋转的不知道啥东西的东西,左边的是顺时针方向旋转,右边的是逆时针方向旋转。   我愣住了,什么玩意儿吗?这看起来有点像米国大片里自外太空而来的外星异人。   姜天依旧很是紧张。   我是觉得没什么,大概是因为我不晓得其中厉害的缘故。   那阴山赤虫将腹部的鳞片打开之后便是半天没动了,我咦了一句,姜天一阵紧张的抓住了我的手,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无声的用着口型在问候我。   我切了一句。   不过瞧他那紧张的模样也就没再发出声响。   但是很快,那窝里头的东西动了。   我看到那两条长长的类似灭火时用来喷水的管子自我解开了来,一圈圈的往外解,在末端的位置还包裹着一颗圆圆的东西,不知里头是啥。   解了一会,那两条管子全都解开来了。远远一看,有点像长在蜗牛脑袋上的触角。   但很快我发现这两条管子原来还真是这阴山赤虫的触角!   它伸出来吧把末端那颗圆鼓鼓的珠子一打开,露出了里头的眼珠子。   试想一想这副画面是有多诡异……   昏暗灰沉的天际底下有一头怪物飘在离脑袋头顶不到七八百米的地方,然后这头怪物在它的肚子底下伸出了两颗眼珠子,跟飘在水底里头的水草一样,左右摇动。   我咽了咽口水,可是做了咽下去的这个动作之后我才恍然此时的我是灵魂状态。   没有口水。   姜天变得越发紧张,再次用口型告诫我不要乱动。   我回了他句口型,说知道了。   一直到这会我都没觉得眼前这坨庞然大物有什么可怕之处,不就长得丑了点吗?难不成它还想用自己的丑貌来吓死敌人?   真扯。   阴山赤虫将它的触角伸了下来。左探右探,就跟准备翻墙入屋的小贼一般,警惕性十分高,一有个风吹草动便是抽身回到了窝里头。   后面越来越大胆,它那触角这才伸得越来越长。   一点点向下延展,直到来到了我们附近。   我用嘴型问姜天它会发现我们吗?   姜天说理论上不会,但实际上他还不知道。   也就是说,他这玉盘还在试验阶段……   妹哟!   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他这么紧张的原因了。   本来还没啥,但被他这么一讲我自己心里头也是有了阴影,也是紧张了起来,不敢乱动。   很快。   触角上的那两只眼睛便是来到了玉盘制造出来的幻境外边,很是好奇的左看右看,我见它瞧了大半天都没发现被幻境包裹的我们,我这悬着的心才落定了下来。   我嘿嘿笑了一声,拍了拍姜天的肩膀,我说别紧张了,这怪物看不到我们!谁晓得我这话一出姜天的脸都绿了…… 第866章 不败战神   我弱弱地问他怎么啦?   姜天一副生无可恋地说他这个幻境只能搅乱视线,但是无法屏蔽声音……   我一听差点一口老血喷薄了出去!   妈的!   这是特么的谁设计的产品?这简直就是一大bug啊!   我不由自己的又是咽了咽口水,问姜天那现在怎么办?   姜天没有说话,只是两眼眼神从我身上穿透过去、直愣愣地看向我的身子后边。   我拿眼神问他怎么了?   他一阵紧张的示意我不要动!   但我还是忍不住的半侧过脸要往后边看,这不看还好,一看特么的后脊椎直发凉,只见我余光扫到的地方,两颗比篮球还要大上一倍的眼珠子正盯着我瞧……   嘶~   一口冷气直接从喉咙直贯到了脚趾头……   我一只眼睛盯着后面,一只眼睛和姜天沟通,他缓缓地举起了手,做了一个准备数数的姿势,同时他的嘴上也是开始用口型念叨……1……2……几乎就在他第二个手指竖起来之时,我俩几乎是同时的cua的一声往左右两个方向扑了出去,我是往右,他是往左,我们这边一动,一直在我身后边猫着的阴山赤虫的触角也是动了,跟眼镜蛇一样,咻地一   下,刺透玉盘幻境,就要来打我俩……   但是我们早就溜了。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都在电光火舌之间,根本就没有给你思考的时间,全都是身体自身做出来的条件发射,稍有迟钝,那必定是得被那阴山赤虫的触角给抓到。   但是还好,我和姜天两天还算是有点默契,一数到二便是都溜了。   好吧……   这不算默契,这只能算是差点没阴到了对方。   所以才一分开姜天就是骂娘了,说我不讲道义,差点就叫我给害死了。   我也骂了回去,说是他先跑的,这数是他数的,他根本就没打算要出三。   兴许是被我说中了,姜天没有怼回来,扯开了话题,说这些等回头再找我算账,现下还是先想想怎么对付眼前这只大怪物的好!   我问他有什么主意?这阴山赤虫接下来会出什么招?   姜天说别想着它出什么招,他说我们现在就在人家的肚子底下,先跑出它身子的这个范围再说,不然的话等下它一掉下来我们就算是不被压死,也得被吓得魂魄飞散。   我说知道了。但是我刚才是和他往相反的方向扑的,所以现在跑也是往相反的方向跑,我回头看了一眼,这孙子已经跑出去七八十米远了,我看了看,再往他那个方向跑有点危险,因为其中的一条触角正追在他的屁股   后边,另外一条正追在我的屁股后边。   我这时候要是掉头往姜天的那个方向跑,有点会被包饺子的危险。   所以我想了想还是算了。   我冲姜天喊了一句,说如果等下走散了记得在赤阴河那里汇合!   姜天回了我一句,可就在这时,追在我身后的阴山赤虫的触角一下朝我砸了过来,我只顾着去躲闪,所以并没有听清楚姜天跟我说的是啥,等到我躲闪了过去,再回头看去时,这姜天又是离我远了不少。   我回吼了一句,问他刚才说的啥?没听清!   但是姜天此时已经是身不由己了,因为他跟我一样,跟在后面的触角开始朝我们发动了疯狂的攻击。   我这下才知道,这姜天刚才给的情报是有多么的不靠谱!   神马叫没有攻击力,但是防御力天下第一?   这丫的在我身后边就跟扔炸弹一样,时不时的就是砸一个下来,一砸就是山摇地动,那动静、那威力,我敢保证,要是被砸到了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那触角看着柔弱,但是却有着金刚不坏之身。   这一切和姜天说的完全不一样!   我俩越跑离得越远,我有试着往姜天的那个方向去,可是身后的触角没给我机会,一个劲的撵我。它那触爪的长度就跟可以无限延伸的一样,我跑多远它就伸多远。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本体也是慢慢的飘了下来。   我抬头一看,离那边缘还有一二百米的样子。   我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是被后面的触爪锤死了就是被它的本体给压扁了,反正左右都得是个死。   与其这样窝囊的被撵着,我想还不如放手一搏!   不然的话这特么的也太憋屈了!   我下定了决心了!   一个字干!   我砰的一下开了阴阳眼,脚下猛的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紧接着借着力道转了个身,同时祭出了阴阳石来……   唰唰唰。   瞬间打出几十道乾卦,往那阴山赤虫的触角上轰去。   砰砰砰。   两厢碰撞,阻碍了那触角一会。   趁着这短暂的空隙我赶紧的又是往边界的方向奔袭了几十米,在奔袭的同时祭出了我的大招!   七星阵!请关二哥!   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   阵成星破!   一道华光自那七星阵中破开的星空裂缝里头飚射了出来,指向天际,落在了阴山赤虫的肚皮上边。   然后只听得马蹄声响、百鬼狂哭,阴风起自阴间,更比阴间的阴风还要阴冷。   一个冰冷深沉感觉不到丝毫感情的声响自那道缝隙之中传了出来,浓浓滚滚,回荡在这四海之内,宇荒之中:   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吴起不丈夫!   这是一句诗!   听到这诗中吴起二字的时候我先是愣了一下,心头失望了一下,妹哟,又是没能请到关二哥,但是等到我回味过来,后脊背又是升起了一阵阵的凉意……   吴起!   先秦时期,强魏扶楚、历史上唯一一生中没有打过败战的杀神!   天雷轰轰,我的雷公!   这种震撼,比当时我第一次通过七星阵召唤到关二爷的时候还要震撼一百倍!   这位老人家,60岁的时候还在带兵打仗,上了战场就没有打败过,所有敌人,无论是秦兵还是韩将,只要听到吴起他老人家的名字无不退避三舍,避其锋芒!如果说关二爷是学生,那放眼古今能够给关二爷当老师的恐怕也就只有这位战无不胜的站神了! 第867章 或许可以   我心头充满了崇拜。   脚下的步伐下意识地慢了下来,目光朝虚空中那七颗闪闪发亮的星辰紧紧盯去,三魂七魄全都拧成了一团……   正在屏息之时,Cheng的一声作响,一道凛冽的杀气将那星空裂缝劈开了一条更大的裂缝,然后便是听得马踏急剧,吁的一声,一匹全身乌黑油亮的高头大马从那星空裂缝之中踏空而出,直冲向天……这马的速度迅如奔雷,快如闪电,只瞧得身形,看不清仔细,只晓得在那马背上还有一位身姿挺拔的将军,手举三丈长矛,待到黑马奔到半空之处,突然一个急刹,那马背上的人便是接着这奔雷之势,将   手中三丈长矛抛射出去……   这飚射出去的三丈长矛如奔向太空的超级火箭,长矛尾巴还因速度太快带起了一条火尾……   咻地一声。   随着这长矛飚射出去,我这心头也是随之一紧!   到底是这战无不胜的杀神手中的长矛锋利?还是那号称天下防御第一的阴山赤虫结实?   答案应声而出!   咻!嚓!呲!   呜嗡呜嗡~   那长矛插中了阴山赤虫,并且刺入了一半之多,但是没有完全刺透,还留下一节的长矛在外头发着呜嗡呜嗡的声响。   矛破了盾,盾也挡住了矛……   没胜没输。   唉!   我和那吴起同时哀叹了一声。   我抬头,他低头,四目相对,映入我眼帘之中的,是一个头发斑白、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儒雅有致的儒家大师,而不是一个以沙场战场为家的将军……   我多么希望能够和他聊一聊,可是一击过后,那七星阵便是慢慢涣散,而吴起的身影也是随之化作星星点点,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我不由一阵唏嘘。   可是没等我有过多的感慨,报应来了,吴起一击没能弄死这阴山赤虫,阴山赤虫一反应过来便先是铺天盖地的嚎叫了几声,然后把吴起在它身上戳下的窟窿算在了我的身上……   我看到它的那只追我的触角的眼睛里头出现了红丝,还有就是不知道从哪喊出来的声响,反正听着看着都是挺疼的。   阴山赤虫触角上的眼珠子狠狠地盯上了我。   我意识到了不妙。   因为它没有很快的追上来,而且本体发出了声声听起来像是愤怒的声音,就跟去坐那种蒸汽火气在进入隧道之前发出的那种声响一般。   呜隆。呜隆。   听起来就跟在说这事跟我没完一样。   我哪里等得了它发脾气,再说了我也没那么傻,两脚一抹油,溜了。   我这一溜,阴山赤虫便是追了上来,本来它在天上飘是不会比我慢的,但是这家伙不知道是哪根筋锈掉了,居然把本体降落了下来。   我心里头在嗤笑,就它那么细的脚支撑这那么沉重的身体,想要赶上我?   这不是在开玩笑嘛!   但很快我发现我错了!我特么的认错了还不行嘛!   这阴山赤虫的百来只脚居然也跟它的触角一样,可是无限伸缩和变大变小的。一百多只脚,哥们儿呀,这么密集的玩意儿,这是不打算让密集恐惧症的人活儿了啊!   不过好在我没有这个毛病。   下了地之后的阴山赤虫一下子便是变成了一只大蜈蚣,那本来长在肚子底下的两只触角也是不知道它怎么生长的,又跑到了它的脑袋顶上。   好吧……   权且就当做是脑袋吧,我也知道这怪物不能用我们一般的常识来看。   蜈蚣的脚只能走路,还变不了长。   但是这家伙可以,收回了触爪之后,换了十来只脚来打我……   这种情况下也就是我还能有点能耐,开着阴阳眼,左右躲闪,但饶是如此也是够呛,因为实在是太消耗我的灵魂力了。   真真是出师不利呀!   我这边变成了这样,也不知道姜天那边现在如何?   不过我倒是不担心这小子,他身上的法宝一样接着一样,虽说攻击力不咋地,但是保命的本事却是不小。   我没他那么大的家业,一个玉盘幻境拿出来用,说被破了不要便是不要了。这要换做是我少说都要捡回去当做碎玉石头卖卖,少说也都能值个几百来块,吃顿饭还是够的。   所以考虑到这一点我觉得我还是先担心担心我自个目前的处境要好一些。   但是担心也都没用。   因为目前我已然是无计可施了,我连我的最强招都试过了,但那也仅是在它的肚皮上插了个洞,根本就没有多大的效果。   形势一下子便是落进了之前姜天说的那两种情况里头,要么是把阴山赤虫弄死,要么就是把它耗到对我没了兴趣。   前一条不容易,后一条也难。   为啥呢?这到底是为啥呢?为什么每次我的运气都是这么差?   没人能够告诉我。   此四此刻,能够帮助我的还是只有我自己。   我开始一边逃难一边摸索着这阴山赤虫的规律,我发现,其实这家伙本身的阴气来源也是十分的繁杂。   这阴山赤虫不像阴鬼是已经没有肉身存在的存在了。   它跟阴鬼不一样,本是地府的原住民,一开始便是有肉身的,此一刻追着我跑也是它的肉身。它和阳间的鸡鸭鱼鹅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唯一说有不同的是两者之间体内阴阳二气的比例。   若是相对阴山赤虫来讲的话,那阳间的很多东西都是阳属的。因为阴山赤虫体内大部分的阴阳二气都是阴属性很强的。可是我发现这阴山赤虫应该是消化不了这些由怨恨之鬼所产生的怨气,不然的话它也不会因为阴气膨胀而导致身体的浮肿。但凡能够吸收的主都是把这些外来的阴气通过阴阳二灶进行转换,收入内丹之中   。   可是它没有,这就进一步说明阴山赤虫这种生物还是属于比较原始的那种!   意识到这一点我突然觉得我的机会来了!   既然它体内的阴气不能为它所用,那就说明阴山赤虫控制不了它们。但是如果我能够控制住这些阴气的话,那是不是就是说……   嘿嘿嘿。   或许……我能够打败这头连冥府阴帅见了都要绕着走的家伙…… 第868章 两条出路   我依旧一边做着试探一边躲避着阴山赤虫那些凌乱的脚的攻击,在试探之余开始散发了阴阳触爪往阴山赤虫身上摸,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延伸到它的体内去。   可是一试之下,有点失望。   这阴山赤虫不但外表长得奇特,身上的那层皮也是诸多奇怪,居然没有丝毫的阴阳脉络!这可以理解为说它身上居然没有用来出汗的毛孔!   这一下子便是打乱了我的计划了。但我还是不太死心,依旧四下的试探,最后发现根本没用,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存钱罐,阴气经由被吃掉的怨灵被它吞噬到肚子里头去了之后这家伙根本就没想过要再放它们出来,不要说毛孔,特么的就连   屁眼居然都没找到……   我的三观算是再次被这阴山赤虫给刷新了。   我一直以为只有貔貅是这样,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和貔貅一样没有屁眼的东东!   我要画个圈圈诅咒它!   我这一边躲一边开着小差,突然一个不留神,它的四只脚齐齐的在我的身边砸落了下来,就差一点,老子的魂魄就被它脚上那尖尖的骨刺给刺中了!   我不敢大意,赶紧施展了看家本领,再次和这个大家伙拉开了一段距离。   但是拉开也没用,因为很快就又被追上了。   而且我发现了一个朝苦逼的现象,这家伙你跑得越快,它追得便是越快,你跑得越慢,它就弄死你。所以反正是跑快还是跑慢,都是一种遭罪。   我的那刚刚燃起来的一点希望再次泯灭了。   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姜天会那么紧张了,就跟偷情害怕被正房夫人撞见一般,原来被缠上了真的会死的!   我被追得实在是没了脾气了。   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了,我就跟一被溜的耗子一般,处境极其危险不说,时不时地还得被调戏一番。   活着真是太特么的不容易了!   只是即便如此我也都还没到自暴自弃的地步。   我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因为按照常理来讲,任何事物都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之所以会有十全十美的东西存在,那主要还是因为暂时还没找到这东西的缺点所在。   阴山赤虫也应该是如此。   它的外表层实在是太过完美了。   没有阴阳脉络,兼之身上没有别的什么缺口,这简直就是一张天底下没有矛能够击破的皮呀~   等等!   不对!   有击破!   刚刚吴起才把它肚子底下射出了半个洞来哩!   我怎么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我那被扑灭得只剩下一丝火星的希望瞬时间便是又燃烧了起来,这就是突破口了!   我大喜过望,重新组织了力量,一边和阴山赤虫周旋,一边尝试把阴阳触爪延伸到之前吴起射的那个洞里头去。   不过这也不是一件容易干的活。因为我目前的修为也是有限,对于阴阳触爪的掌控能力还没到达那种炉火纯青的境界,所以为了节约子弹,同时也为了提高精确打击,我只放了一条阴阳触爪出去,而且还不能和阴山赤虫离得太远,因为   一离得远不但会增加阴阳眼的负担不说,我对阴阳触爪的掌控力度也会弱上不少。   总之这就是一个苦力活加上一个针线活,一个在阴山赤虫那十来只脚给大地刺绣的环境下跳舞的活。可以说如果这一次我能安全脱身的话,那我绝对会成为一个优秀的芭蕾舞者的。   好在上天不负苦心人,在我差点被怼烂的几次危机之后,我的触爪开始摸到了先前吴起用长矛留下的那个洞。   因为吴起消失了,所以随着他来的那把长矛也都消失了。   可是洞还在。   通过阴阳触爪回传给我的现场情况,我依稀可以感觉到有阴气从阴山赤虫的肚子里头流了出来。   虽然很细,但不管怎么说这又是朝我的理论迈进了一步。   试探间,这阴山赤虫又是朝我猛刺了几腿下来,其中一腿直接贴着我的大腿根落了下来,吓得我心头一惊,竟是把好不容易摸到了矛洞边的阴阳触爪给松开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再次的派一条阴阳触爪去搜寻。   这一次我变得更加的小心了,不敢再和阴山赤虫贴的太近,但是又不离得太远,而且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所以这一次我的速度快了不少,只用了两波攻击的时间便是找到了那个矛洞。   亲们。   这不是一件容易活呀!   试想一下,在几千个平米的范围内找一个拳头大小东西,这算是容易还是难呢?其难度系数几乎都能捡针相媲美了。   我找到之后没有停留,直接将阴阳触爪给延伸了进去,同时加大了阴阳眼的马力,但一心两用也是开到了极致。   我的脑袋一阵阵的发胀,右眼也会开始了不舒服。   右眼一出现问题,我这动作便是慢了下来,有点险象环生的意思。   只是我不愿意放弃,毕竟这有可能让我翻盘。   我咬了咬牙,继续坚持。   阴阳触爪已经完全进入到了阴山赤虫的体内,那只长矛已经戳破了阴山赤虫的外表皮。这里头比我想象的大,到处都是还没被阴山赤虫消化掉的怨灵。   这些怨灵对于我的到来好像不是很欢迎,我一出现它们便是聚成了一团,就跟看海底世界纪录片里头鲨鱼捕鱼的画面一样,一大群的银鱼聚集在一起,通过庞大的体量来恫吓或者是吓退对方。   它们越是如此我便是越有底气。我环视了它们一圈,这些怨灵里头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受了伤的起义军和冥府兵,看到这一幕不由觉得有些玩味。因为外头起义军和冥府兵正打得不可开交,可是当被它们被阴山赤虫吃进来之后却又都成了   彼此的战友……   只能说这个世界真的是反复无常的,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我用阴阳触爪幻化出了我的人形,漂浮在他们跟前,我说它们已经没有出路了,现在我给他们两条出路,一个是跟着我,我带着它们出去干一番事业,一个是留在这儿,等到哪天阴山赤虫饿了被吃掉,或者是被遗忘形的某个角落里,比外头的孤魂野鬼还要凄惨…… 第869章 两难抉择   它们问我是谁?说为什么要相信我?   我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够救它们出去!我说我最后给它们一分钟的时间去考虑,然后我便是开始倒数。   我这边阴阳触爪分着神倒着数,那边继续和阴山赤虫周旋着,同时又是再次使用了次七星阵,这次召唤出来的是武神赵子龙,一杆长银枪将阴山赤虫的那些脚挑得废掉了一个。   因为负荷过大,所以右眼又是撕裂的疼痛了起来。   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因为我必须让阴山赤虫再次感受到威胁,它只有受到了威胁,它才会去提升自己的力量,而提升自己的力量就需要吃怨灵了。   果不其然,如我所料。   我外头刚请了赵子龙,这里头它便是消化怨灵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吃了七八只,不断的能够从四面八方听到黑暗中怨灵发出惨叫的声响。   我趁机怂恿它们,我说听到了没有,这不日就是你们的下场!我问它们难不成想要这么战战兢兢的过着吗?虽然这地府外头也不太平,可是生活在这种没有安全感的环境下,我问它们难道真的觉得好吗?   它们都不说话了。   我往前飘了几个身形,我说别迟疑了,我是不会害它们的,因为我也是受难者!一个穿着破甲的老兵怨灵跳了出来,说它已经受够了在这里头的日子了,它说它已经被阴山赤虫吃进来好几百年了,如果不是它一只在拼命的躲,它早就被阴山赤虫吃掉了,它说它不想再在阴山赤虫的独   立里头这么屁大点的空间里头东躲西藏了,实在是太过苦逼了!   我说这才是英雄,这才是识时务者!   我趁机许下承诺,我说放心,只要有我在的每一秒,我肯定护着它!   本来我这话是说着好听的,但有的时候人一倒霉,喝口盐汽水特么的都能塞牙,我这话一说完,不知道从哪一下子便是伸出了一条长长的触爪出来,搭在这只跳出来的老兵怨灵身上。   周围左右的怨灵一看到这全都吓傻了,跟炸窝了一样,四下散开。   它们能跑,我不能跑,因为这是收买人心的时刻。   老兵怨灵惊慌的大喊救它。   我一下子冲了上去,用阴阳触爪和阴山赤虫的触爪进行纠缠,想着办法入侵到它的这个阴阳体系里头去。   这阴山赤虫看着挺笨的,但是没想到在自我保护的这一点上还是十分的警惕,一见居然有外来的触爪要袭击它怨灵也不抓了,赶紧抽身逃入了黑暗之中。   这样老兵怨灵才得以逃生。   老兵怨灵一直说着感谢我的话。   我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对着四周黑暗的空间吼了一句,我说看到了没有,这就是我的能力,只有我才能够和这阴山赤虫相抗衡,只有我才能够救它们出去!   说着我和老兵怨灵牵起了手来,我和它同时伸出了手出去,我闭上了眼睛,说加入我们吧,让我们一起为自由和光明奋战!   很快我发现了第一只的怨灵加入了我们,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   越来越多。   队伍越来越强大!   我很欣慰。   这一刻我觉得我特么的实在是太伟大了,太特么的能忽悠了,我这要是搞传销,少不得得把总统也都给我忽悠了进来。   我将阴阳触爪都散布了出去。   而且不再保留力量。   我再次感应了这一股躲藏在阴山赤虫肚子里头的怨灵力量,这不感应还好,一感应我吓了一跳,好强大的能量!   这就是团结的力量?   那些怨灵已经将自己的行为交给了我去控制,嗡的一下,我将所有的怨灵都调整到了同一个磁场的强度,然后同时发出了同样频率的阴气……   这一发,差点没把我吓到!   在阴山赤虫肚子里头的阴阳触爪没啥感觉,但是在外头灵魂的我却是感觉得真真的,一股强大的力量自阴山赤虫的体内爆发了出来,朝四面八方爆炸了开去。   我被这力量一掀,直接飞了出去,受了不轻的伤。   可是我不忧反喜。   因为不但我受伤了,这阴山赤虫它自己也受伤了,咿嗡一响,百足撂倒,跌坐在了地上,打起了滚来。   这么一个大块头在地上打起了滚,那架势不可谓不大,简直就是山崩地裂了。   我站在地面上都能感受到地面的摇晃。   它的动作很大,随便那条腿一甩都能在地面上撞出一个大窟窿来。   我不敢太接近,同时也不敢离太远。   因为我还和阴阳触爪保持着联系,一旦离得太远了这期间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联系就会断掉。   我一边躲着一边通过阴阳触爪回到了阴山赤虫的肚子里头。   我朝那些怨灵吼了一句,我说你们感受到了吗?单独一鬼只会成为阴山赤虫的腹中之物,只有团结起来才会有出路!   出师大利,这些怨灵都受到了鼓舞,掀起了干劲,一个个的都说要弄死阴山赤虫!   我说很好,大家现在完全放松,由我来接管它们身上的阴阳收放。   我将阴阳触爪释放了出去,幻化成千万条,每一条的终端便是一只怨灵。这些怨灵很多,力量十分强大,可是因为如此我也不由顾虑了起来。   其实说句实话。阴山赤虫的存在就跟自然界的清道夫一样,这些怨灵身上的负面情绪实在是太过负面了,阴山赤虫将它们吃到肚子里头也是在给地府做清洁工作,如果此时我将这些怨灵释放出去,其中还包括了不少怨恨   力量极其强大的存在,假使我将它们释放出去,必定会给如今已经不堪运转的地府增加负担……   说真的。   实在是有些纠结。   但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不将它们释放出去,这阴山赤虫又会追着我追个没完没了!   实在是个两难的抉择呀!   天生的正义感此时也都成了我谋求生存的裹脚布……   妹的!   干!   老子命都快没了还谈什么拯救地府、拯救全世界!宁愿我负天下,也不要天下负我! 第870章 拿下赤虫   我心头燃起了一腔的热血。   想到当年曹阿瞒杀死那家帮助他的朋友全家的时候说的那句话。   可是转念一想,不行,种因得因,乱世之下,以暴制暴终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暴乱只会生出更多的暴乱。   我打消了这种不计后果的做法,将它们释放出去是能够一解我眼前的燃眉,但是日后这些怨灵所到之处也都会打上我的标记。   不妥!不妥!   我突然想起了离梦,或许……我可以将它们给净化了!   是的!   将它们给净化了!   可是问题又来了,这个净化可不是一下子就能够完成的,阴山赤虫可没有那么好的心情让我站在那里一只一只的净化它的粮食。   除非……   我自个跑到它的肚子里头去……但那样除非是我疯掉了……   这些说来话长,其实都只在我转念的几个瞬间。   阴山赤虫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我的阴阳触爪那头没有什么动静,所以很快阴山赤虫便是恢复了过来,而且它好像知道了是我捣的鬼,重新爬起来后就跟疯了一般,对我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我这本来就是一心两用,再加上因为刚刚散发出了成千上万的阴阳触爪,所以一时有点力不从心,阴阳眼也算是开到了极致,若是再加大马力,我担心我可能不是伤到魂魄就是突然没了意识。   这里可不是什么阳间,一旦我昏迷倒地,估计不是被阴山赤虫吃掉,就是被其他一些游荡的野鬼吃掉。   相比较于亚马逊热带丛林的那种弱肉强食的世界来讲,这里才是真正的地狱!阎王吃鬼王,鬼王吃大鬼,大鬼吃小鬼。这里有着一个等级森严并且不可能逾越的金字塔!   我觉得我不能够再迟疑了。再迟疑下去的话我肯定会两头受难!不是被阴阳触爪强大的消耗给拖死了,就是被阴山赤虫给弄死了!   原生态的将怨灵释放出来是不能做的了,那到底是净化还是不净化?   我心里头一阵犹豫不定。   而就在这时,阴山赤虫突然张开了它的嘴,一张超大的嘴,就跟娃娃鱼的嘴巴一般,它咆吼了一声,头顶上的眼睛朝我怒怒的瞪来。   看着它那大张的嘴我突然下定了决心了。   干!   我身子一纵,朝它的嘴巴飞了进去。   我知道我不能再犹豫了,这阴山赤虫已经发怒了,可能下一秒就要对我发动猛烈的攻击,我得在它发动攻击之前先消除掉其中一头的威胁。   阴阳触爪那边我是不能放弃的了,所以只能投身到它的嘴巴里头。   进来之后果然如我所猜,一下子便是直通到了它的肚子里面,我和阴阳触爪取得了联系,然后便是开始我的净化大计。   我不知道我这样子选择是对的还是错的。   因为这样有可能失败。   但是我想我还是不能辜负了我作为一个奉天堪舆匠的初心。   我通过阴阳触爪将那些怨灵身上的本体阴气都往我身上引,然后用阴阳眼过滤掉其中的杂志。   这项工作做得很慢,我也不知道我做了多久,反正就是一个接着一个。   等到最后一只怨灵被我净化完成了之后,我发现我对阴阳触爪的控制力又是提升了几分。   我停了下来。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我发现这阴山赤虫的肚子里头已经清明了许多。   我不再迟疑,找到了那个被吴起用长矛穿透的破洞,然后牵引着被净化后的怨灵从那个口子逃到外头去。   这时候阴山赤虫已经恢复了平静了。   有可能是因为它吃了我,所以平复了心情了,也有可能是因为它突然累了。   谁知道呢。   反正随着从它肚子里头逃出来的被净化的怨灵越来越多,这阴山赤虫也是一点点的消瘦了下来。   而且我发现。   这阴山赤虫好像对被净化后的怨灵没有多大的兴趣,就算它们在它跟前四下游荡,也都没能提起它的兴趣。   等到所有的怨灵都跑出来后,原本跟一座小山似的阴山赤虫变成了一条跟河豚差不多一样的鱼。   我是看得目瞪口呆。   没想到原来这才是阴山赤虫的本来面目。   这又让我想起了离梦和苏牧他的师父,两人都是因为不堪体内的怨恨之气而一个差点死掉,另一个因此死掉的。   我看着地府这漫天的红雨还有那由怨恨之气凝结而成的不动死云。   一点点的怨恨之气便是能够将原本十分可爱的阴山赤虫变成一头怪物,那这无法得到化解、而且越积越深的不动死云将会把整个地府变成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想到这我便是不由打了个寒颤。   不敢想。实在是不敢想。   恢复了本来面目的阴山赤虫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我周身游玩了起来,如果不是见过它先前的那种面目,我还真觉得这家伙有点可爱。   我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人,这家伙长得跟河豚差不多,俩腮鼓囊鼓囊的。   我伸出了手来,这小家伙还游到了我的手上来了。   我心头邪邪的一笑,一收手将这小家伙给抓住了,然后一股脑的扔到了随身包里头去。   这么逆天的一只怪宠好不容易将它打回了原形,我怎么可能错过了呢!   反正有用没用,先装兜里再说。   此时到此便是告了一段落。   但是姜天跑哪里去了?   我回头一看,此时的我已经不知道身处何方了,身子后头全是坑坑洼洼的地面,现在回想起来我的头皮还是一阵发麻。   真的是太凶险了。   如果不是鬼使神差的请了吴起出来射的那把长矛,我这是无论如何都不发把阴阳触爪给延伸进去的。   只能说倒霉之中还是有一丝运气的成分在里头的。   但是姜天是不是有我这么好运我就不知道了,我沿着地面上的痕迹往回找,这一找我才发现原来慌乱之中我已经被阴山赤虫追出去了老远。   我喊着姜天的名字,可是举目的荒芜不要说是姜天,就连一只鬼影都没看到。   我找了好久。最后实在是太累了这才安歇了下来…… 第871章 背后捅刀   看来这姜天可能已经脱身了。只是这死家伙脱身了之后怎么也没见来找我?   太不仗义了。   我有点不是很高兴的站起了身来,好在临分别前和他约定好了分散之后去赤阴河汇合。   我大概辨认了一下方位,原先我们是由六点钟方向往11点钟的方向走的,可是被阴山赤虫这么一闹,变成了我从九点钟的方向往两点钟的方向跑了。   我也不知道偏移的角度是多少,只能盲目的往11到12点钟的方向走。   走了也不知道多久。   这冥府没有日月交替,什么时候都是阴沉沉的状态,根本看不出时间的更迭。   一路走来还是十分的荒芜。   不过不像之前,我遇到了几波聚啸成匪的野鬼,它们拦路想要我缴纳功德珠,我兜里是有,但怎么可能交给它们,所以只能打了。   一路走一路打,这也算是打发时间了。   走着走着。   又是不知道从哪闯出来了一伙鬼匪,拦下我就要我上贡交纳。我笑了笑,双手环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伙阴鬼,发现这伙鬼匪和之前的不一样,之前的都是一些普通阴鬼随便凑起来然后出来作案,而眼前的这伙却是穿着统一的服装,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合身,但   是头上都绑着同样的黄巾。   它们叫我把兜里的功德珠全都交出来!不然就弄死我!   我问它们是什么来头?是冥府兵还是起义军?   领头的是一个胖哥,长得跟洪金宝一样,手里拿着刀,说不需要我管那么多,给钱走人,什么事都没有。不然的话要是再多说一句就捅我两刀,不伤我魂也要伤我的魄!   我从随身包里头拿了几颗功德珠出来,十品的那种,扔在地上,这伙鬼匪一看到这些功德珠眼睛都直了,说话都结结巴巴了起来,说好、好、好东西,就是我这鬼不太尊重鬼,东西怎么能乱扔……   它拎着刀比划了几下,让我往后退。   我笑了笑,没听它话,反而上前了一步,将那些功德珠踩在了脚底下。   胖哥鬼嗯了一下,不明所以。   我说我这人……不对……我这鬼很好说话的,只要能够打赢我,这珠子便归谁!   胖哥鬼说我这是在自讨苦吃啊,然后指了指它的同伙,说它们可是人数不少,一起上少不得要伤我几分!   我说没关系,拳脚无眼嘛,生死各随天命!   它说好!   然后喝了一声,说弟兄们,出来混不能叫人看扁了,拦路匪也要拿出看家的本事,把我拿下,让我看看它们的厉害。   我右脚摊开半步,扎下了马步,伸出手来朝它们招了招。   胖哥鬼吼了一声,当先朝我冲撞了过来。   我一米八几的身高,体重接种200斤,但是这胖哥的身高和吨位还在我之上,所以它冲过来之时看起来十分唬人。   只是气势足不代表威力大,它才一靠近,我身子便是一侧,拦腰对它拍出一掌。   这一掌我才出了三成功力,但饶是如此也将它拍飞了出去,后面的同伙紧跟着冲撞了上来,我左右开弓,几拳下来便是将它们打趴下了。   胖哥鬼估计是见识到了我的厉害,被我拍飞之后便是没有起来,不过我知道它没怎么伤到。   我走了过去,踢了踢它,我说没死的话就起来。   这胖哥鬼也够搞笑的,明明是在装死,但还是回了我一句,说它已经死了,求求我找别人去。   这话是让我又好气又好笑。   我顺着它的话说,我说那行,死了正好,老子正好用来鞭尸。   胖哥鬼一听这话直接就炸飞了起来,说别别别,它还没死!然后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说它是有眼无珠,没想到我是一高阶鬼来的。   我走到刚才我扔功德珠的地方,把那几颗功德珠都踢到了它的脚跟前。   胖哥鬼愣了一下,然后便是咿呀大叫,说大侠饶命啊,它真的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我喝了一声,让它住嘴,我说我还没拿它滴呢,怎么就自己先号丧了起来。   我说让它先把那些功德珠拿着,然后我有话问它。   它小心翼翼的将那功德珠捧在手里,问我等下不会杀了它吧?   我说我不是什么杀人狂魔,再说了,我现在有问题问它,它对我有用,我不会杀了它的。   胖哥鬼转了转眼珠子,又问那问完之后呢?   我不耐烦的说问完之后也不会。   它说那就好,那就好。   我问了它第一个问题,它们是冥府兵还是起义军?   胖哥鬼说它们是起义军。   我又问它们怎么会在这儿的?   胖哥鬼说前几日它们和冥府兵在丰都古战场那边打了一场战,队伍被打垮了,大家各自散的散,逃的逃。   听到这我心头就晓得坏了,果然还是来晚了一步。   这被打散了的起义军可不如团结在一起的起义军好对付啊。团结在一起那就只有一个头,这一分开,人家本来就是各地的流匪草寇组成的一个团伙,现在这样那还不各自化作鸟兽散!   我问它怎么会被打散了呢?   胖哥鬼说具体的它也说不上来,就是打着打着突然自家人从后面杀了上来,队伍一慌,军心就散了,它们哥几个一看情况不对就麻溜的闪了。   我皱了下眉头,问它们是起义军底下哪支队伍的?   胖哥鬼说它们是宋江头领底下的兵。   我又问那从后面杀上来的又是哪家的?   胖哥鬼一阵闹不清楚,看了看同伙,问它们是陈友谅部的吗?   跟在胖哥鬼后头的两只小鬼说白部和青部的都有。   我嗯了迟疑了一句,问它们什么叫青部、白部?   胖哥鬼指了指自个的脑袋,说就是头上绑的头巾。   我哦了一声,明白了,我又问那青部的头领是谁?白部的头领又是谁?   胖哥鬼后边的一个小鬼插了句嘴,说青部的是陈友谅,白部的是白雕!听到这些我不由沉思了下来,看来清明王倒下之后起义军内部的矛盾也是越来越大了,而且是到了不可调节的地步,不然的话青白二部也不会在如此重要的战役上朝宋江部的背后捅刀子,这不是叫他背腹受敌嘛! 第872章 突发情况   我问胖哥鬼那宋江头领现在下落何处?是生是死?   胖哥鬼一脸茫然,说它们也不晓得,因为溃逃的时候自家弟兄在杀它们,冥府兵那边也在追杀它们,情况很是混乱,根本就没法看清形势。   我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说那它们就可以这样丢下自己的主帅一走了之?   胖哥鬼怂了一下,缩了缩脖子,说它们留在那也没用,因为对方都是蓄谋已久的,留在那只会被杀掉。   我一听就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怒火,骂它们就是怂货。   它们被我骂得都低下了头。   只有胖哥鬼看起来很是不服,说它就是没有我那样的本事,要是有的话,它也不跑,肯定跑到头领跟前替它挡刀!   我呵呵发笑的看着它,我说可以啊,有骨气!   它一听还翘起了尾巴了,很是神气的模样。   我对着它身后的同伙说让它们都散了。   胖哥鬼一听不由大喜,说那太好,然后一转身就想跑,可是被我给抓住了领子,它回过头来一幅心虚的看着我。   我指了指它的同伙,我说它们可以走,它不能走。   胖哥鬼一幅生气的模样,说凭啥啊?   我说它刚才不是说要护主吗?现在我给它这个机会。   但是胖哥鬼不干了,挣扎着要走,而且还喊了它那几个同伙,可是那几个同伙哪里有理它,跑得比兔子还快。   等到它那些同伙都跑光了我问这胖哥鬼体会到了没有?   它一脸不明所以地问我体会什么?   我说体会当老大的被下面的小弟抛弃的感觉啊!   胖哥鬼一听老脸便是有点挂不住了,心虚的低了低头。   我让它把外套脱下来给我。   胖哥鬼问我为啥?   我说我让它脱就脱,说那么多的废话干啥!   它嘟嘟喃喃的,虽然不是很乐意但是在我的淫威之下还是屈服了,把外套脱了下来,我也把我的外套脱了下来,然后互换,穿上之后我问胖哥鬼我想不想他们起义军里头的鬼?   胖哥鬼左瞧右看了一会,说看着好像还差点什么东西?   我也端详了一下自己,确实好像是差了点什么。   我抬头一看,看到了他头顶上的黄巾,我说我知道了,伸手直接将他的黄巾取了下来,自己戴上,然后问它现在呢?   胖哥鬼点了点头,说现在有那么点意思了。   我说行,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它们起义军里头的小头目了,而它是我新招的小弟!   胖哥鬼啊了一声,说我不打算放它走了吗?   我拿嘴巴努了努它手里的功德珠,我说我银子都给了,这还不给我干几天的活啊!   胖哥鬼露出了一幅哀怨的脸,现在后悔有点晚了。   我说上路吧,去阴赤河是哪个方向?   说完我便是走到了前头去,走了几步回头一看,胖哥鬼还待在原地。   我问它还待着干嘛?是不是要我找点什么东西抽一下它?   它一听赶紧追了上来,跟在我的身后。   胖哥鬼问我要去阴赤河干嘛?   我说有个朋友在哪儿等我,我现在要去找他。   胖哥鬼让我停住,说我不能往那里去?   我皱了下眉头,问它怎么个说法?   它说方向错了……   额……   胖哥鬼指了指相反的方向,所阴赤河在那个方向。   我一阵尴尬,打了个马虎眼,我说我知道,我就是想试试它跟我说不说实话。   胖哥鬼呵呵笑了笑,跟了上来。   在路上我就问这胖哥鬼生前是哪儿的人?怎么没去投胎呢?   胖哥鬼说他是东北那疙瘩的,死得晚,死的时候已经没法投胎了,在阳间游荡了好些天都没有鬼差去抓它,直到后来有个陌生人找上了它,带着它下了地府,然后莫名其妙的参加了起义军。   我问它这起义军里头咋样?   胖哥鬼说这事它还真能评论。   我问它怎么讲?它说起义军内部有黄青白三派,最开始它加入的是白派,不过里面的鬼都没啥本事,而且军纪混乱,后来它就靠着自己的本事,离开了白派,进入了青派,可是发现青派里头的鬼更恐怖,高级鬼欺负低级   鬼特别严重,时不时的就传出来有新鬼被吃掉,它觉得害怕,又是通过走关系,进入到了黄派里头。   我问它这黄派如何?   胖哥鬼说好,全军上下,义气当先,没有贵贱,只有职级高低,穿上军装扛上刀那是上下级的关系,脱了军装下了战场那就是弟兄。   说到这胖哥鬼笑了笑,说它还和宋江称兄道弟过哩。   我噗嗤一笑,瞧他得意的。   我又问这三派中哪一派的战斗力最为强悍?   胖哥鬼说黄派最为厉害,然后是青派,最后才是白派。   我又问青白二派的鬼服这黄派的吗?   胖哥鬼说底层的都服,就是上层的鬼将喜欢搞事情,就拿这一次打战来讲。   我问它这一次打战怎么了?它说其实起义军内部早就已经有传闻了,青白二部结合在一起,准备搞宋江头领,但是宋江头领以大义当先,虽然在开战之前便已经收到了青白二部的异动,可还是领兵去和冥府兵对仗,只是没想到会是   这样的后果。   它说如果在开战前宋江头领调转兵峰,从战场上抽身出来,挂免战牌,或许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我说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说再多的也都没用。   我们一路上又聊了一些其他的,算是从侧面了解到了起义军内部底层一些鬼兵的想法。   总结了一句话,宋头领很好,可就是有人不服他,想要搞他!   这不由让我越发的好奇了。   我们走了一夜。   关于地府的这个日夜我是真心无法分清,胖哥鬼说他一开始也无法分清,但是来久了之后就有感觉了,白天阴气少,整个人没精打采,晚上阴气足,整个人都很兴奋。   他跟我说他就是这样去分辨白日与黑夜的。   对于这种分法,我也只能说服。   到了第二日清晨的时候,胖哥鬼跟我说再走上半天的样子就能够抵达阴赤河了。可是就在我们快要走到头的时候,一些突发情况发生了…… 第873章 灭杀骑兵   一声声急促的马蹄声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响了起来,特别的急。   我抬眼看去,只见在二三里外出现了十来骑骑兵,正朝和我们平行的方向疾驰而来。   胖哥鬼一看到这个便是拉着我趴下,说那要不是冥府兵就是青白派的。   我问它们想要干嘛?   它两眼带着恐惧地看着我,声音都压低了,颤抖着说,清除逃兵……   我一听就明白了。   这些骑兵是负责收尾的。   两军对仗。   一旦有一方溃败那就跟大坝决堤一般,兵员四散,这时候如果主将一方不能够及时的重新集结力量对追杀的敌军进行阻挡,那等待它们的将是一场如同狼捕杀兔子,狮子捕杀羚羊的游戏。   战场就是如此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看得出胖哥鬼很是紧张,我问它是不是以前被追过?   它这时脸都绿了,说昨天在遇到我之前便是被追杀过,不过后来向那些追杀它的追兵纳了点贡,它们才放过了它。   我问它起义军里头平时都发什么粮饷?   胖哥鬼说功德珠啊!   我问它身上还有平时发的吗?   它一阵紧张,问我干吗?   我说放心,我又不要它的,但它还是不放心,从兜里头掏了一颗功德珠出来,这是一颗品相很差的功德珠,估计才二品,三品都不到。   我问它这一月发多少颗?   胖哥鬼说还一月发多少颗,一月能有一颗就很好了。   我说这东西又不能吃,要这干吗?   它一副看外星人的模样看我,说敢情我是只新鬼呀!   我说它怎么知道我是新鬼?   胖哥鬼说它刚下地府的时候就这样。   我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说我是不是新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这功德珠发给它们能干啥?   胖哥鬼说升级啊!   它比划比划了一下它自己,说它刚下地府的时候还是只小白鬼,但是现在都已经是红衣大鬼了,之所以能够升级这么迅速,全靠的这功德珠。   我一时恍然,貌似功德珠是有这个功能。阴鬼可以通过吸食功德珠来增强自身的实力。   我邪邪的笑了一声,蛊惑了这胖哥鬼一句,我让它以后跟着我,功德珠有的是,而且都是高档次的,不像这些下三滥的货。   胖哥鬼有点心动,但还是摇了摇头,说他不能跟我走。   我问它为啥呢?   它说它还有事情没完成呢!   我问它啥事,它说它还要追随宋江头领打天下哩。我看了看它,估计损了它一句,说就凭它?呵呵了。它一阵气结,但是又不敢跟我理论,只能吃了这个闷亏。   胖哥鬼不说话了,郁闷张脸,趴在地上翘着屁股盯着远处的那会骑兵。   我们这说话的期间这伙骑兵莫名的减了速下来。   我说有可能要朝我们这边来了。   胖哥鬼轻声嘀咕了一句,说我是乌鸦嘴。我假装生气,猛地跳了起来,踢了一下它的屁股,问它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小声的嘀咕啥呢!   本来我们两人都是趴在地上的,不容易暴露,再加上有这红雨掩护,搁着二三里外想要发现我们也都需要有双好眼神。   可是我这突然一跳,然后还大声说话,这想要不暴露都难了。   胖哥鬼一阵紧张的拉着我,问我想要干嘛呢!   我还是很生气的模样,我说我刚才听到它说我乌鸦嘴了。   胖哥鬼此时更害怕的是那些骑兵发现了我们,拉着我的裤脚,说它错了,跟我道歉了还不行吗!然后央求着让我趴下来。   我一脚甩开了它。   我说晚了。   然后冲着那些骑兵大呼大叫加上摆手,我高声大嚷,来呀,给我们评评理!   胖哥鬼这会连死的心都有了,连说完了完了,这下要被我给害死了。   我则是得意的笑了笑。   这一切当然都是我故意为之的,因为刚才通过阴阳眼去观察,我发现那些骑兵都是一些小虾米,最厉害的也都不过是红衣大鬼接近紫衣凶煞的级别。   还能对付得了。   而且,想要快速的收集到更多的讯息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二三公里。   骑马过来就点烟的这伙功夫。   等到近前,我看到了那些骑兵头顶上的头巾的颜色,青色的,张献忠的部下。   它们就跟发现了小兔子一般,很是兴奋的咿呀乱叫的挥舞着刀枪围了过来,绕成一个圈,把我和胖哥鬼给围在了里头。   胖哥鬼还是刚才的那个动作,撅着屁股,趴在地上。   其实的一个骑兵好像认出了胖哥鬼,说巧了,怎么又是它,然后趴在马背上调戏胖哥鬼,说它摆的这个姿势是准备干吗呢?是准备要后入吗?   荤口……   这群骑兵说完便是都淫荡的笑了起来。   我冷冰冰的看着它们。   这时才有骑兵注意到了我,说还有一个呢,黄巾的,又是一只兔子。   另外一个说还是只秃头的兔子。   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我心头冷哼,让它们笑,等下老子就让它们哭!   一个骑着一匹壮士的鬼马的骑兵摆了摆手,示意同伴安静下来,这个骑兵脸上有一条刀疤,也是秃着头,真正秃掉的那种,我这种是板寸,还有一些头发。   它问我是哪个部的啊?   我说我家头领是宋江。   它们嗤笑了一句,说还宋江呢,这会宋江是死是活都不晓得了。   那领头的骑兵上下瞄了瞄我,说我看起来还是挺结实的,问我愿不愿意跟它们?   我说当骑兵?   它满脸戏谑的左右看了看同伙,停在它旁边的一个同伙说骑个屁,想要跟它们得先从伺候它们做起。   我说伺候别人我还真没这个兴趣!   它呵呵发笑,问那我做什么有兴趣?   我眉头一冷,冰冰吐出二字,杀人!   这话音才落,我便是开了阴阳眼,然后将它们强行全都压制住,借着速度的优势快速抹杀掉了那些骑兵,除了领头的那个。   一切都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到我重新站回原来的位置的时候,那领头的骑兵还没反应过来,以为我在开玩笑,可是等到他转头去看,这次才发现,所有的骑兵除了它都化作了点点星芒,飘散在了这个虚空之中…… 第874章 恩威并施   静。   死静。   那个骑兵头领从鬼马上面一下子跌坐了下来,摔在地上,紧接着才醒转过来,哭天告地地求我饶命,说它是狗眼不是金泰山,让我当个屁一样把它给放了吧……   我慢悠悠地走到了它跟前,一脚将它踹翻在地,呸了它一句,说刚才讲荤段子不是讲得挺开心的吗?现在再给我讲一讲啊!   骑兵头领吓都吓死了,那还有胆子来讲,只剩下一味的求饶了。   我又问它,还要我给它打下手吗?   它把头磕在地上,说不敢不敢,应该是它来伺候我。   我心里头嘿嘿发笑。   原来装逼是有这么爽,难怪那些富二代、官二代什么的都喜欢装逼。   我回头朝胖哥鬼看了一眼,这家伙也是看呆了,到这会还没反应过来。我喊了它一声,问它发啥呆呢?   它这时才惊醒,两眼发着亮光的看着我,直呼我大神!   我面上不动,但心里头还是挺受用的。   我说赶紧起来,抓了个伺候咱的。   它哟嘿了一句,拍了拍屁股和膝盖,走到骑兵头领跟前,哈哈笑了两声,有点小人得意的意思,不过可以理解,毕竟刚才还是兔子,正等着被人下刀,这一会转身变成了猎人,可以朝别人下刀。   这一前一后两种不同的心境,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问胖哥鬼有没有什么需要这骑兵头领做的尽管吩咐它,啥都可以,以后这厮就是它骑马上镫的小厮。   胖哥鬼听后不由欣喜,说这事真是想都不敢想。   这胖哥鬼的级别是红衣大鬼,而这骑兵头领的级别是红衣大鬼快要步入紫衣凶煞,这在等级森严的地府里头,让一只等级高的阴鬼给一只等级低的阴鬼牵马坠镫,那绝对是一件极其侮辱的事。   但是这骑兵头领敢吱一句吗?   它要是敢吱声老子就弄死它!   我清了清嗓子,说那谁,我要上马了!   骑兵头领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愣了两秒,我一记乾卦便是打了过去,将它打飞了。   这骑兵头领估计没想到我会这么凶,我都没想到我可以这么凶,胖哥鬼也是被我吓了一跳。   我这也是无奈之举。   有些时候,想要在最快的时间内降服异己,最好用的手段便是大力打压,只有让对方知道了自己的能耐了,知道就算倾尽全力也都无法从我手底下逃脱出去的时候,它才会变得老实。   目前这骑兵头领和胖哥鬼便是这样。   不过还有一步,恩威并施。威以使人恐惧,恩以使人忘仇。我虽说是想杀鸡给猴看,但看后还是得给它们一些甜头吃吃。   我拿了两颗功德珠出来,扔给那骑兵头领,我说我打它是因为它犯错了,现在赏它是因为我心里头高兴。我说只有把我给伺候好了才有好日子过,不然的话,我分分钟灭杀了它的魂魄。   骑兵头兵身子颤抖了一下,眸子里头闪过恐惧的目光,恭恭敬敬地回了我一句,是的,主公。   我说错了,是主人。   骑兵头领眸子里头闪过了一丝不乐意,这被我发现了,我嗯了一声,问它是不是觉得自己掉价了啊?   说着我这周身的气息便是又一冷,摆出了一幅分分钟要杀人的姿态。   骑兵头领吓了一跳,跪在了地上,说它不敢,主人。   我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招了招手。   这骑兵头领立马便是跑了过来,蹲在原来它的坐骑边上,我踩着它的后背上了鬼马。   然后胖哥鬼也是踩着它的肩头骑上了其中的一匹。   上马之后我让骑兵头领把其他的鬼马都赶走,一辆都不剩。   它一脸错愕地问我那它呢?   我一脸揶揄地问它它要马干嘛?逃跑吗?还是说趁机离开去报信?   我这脸上虽然笑着,但语气冰冷。   它一下子便是又害怕了起来,说它不敢,绝对不敢!   我说不敢最好。   然后它便是把其他的鬼马给赶走了。   赶走之后我们便是上路。   我让骑兵头领过来给我牵马。   其实真不是我针对它,主要是这家伙站错了阵营,笑话,老子可是好汉迷,居然敢在我宋江哥哥的背后捅刀子,这是不想活了!抓不到它们大将军,那就只好先叫它这小喽罗受苦了!   这骑马就是比走路爽。   先前看这红雨只觉心里头烦躁,现在看这红雨那是风华万千,美丽了不少。   看来这心境如何,处于不同位置的人所体验到的也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我们奔着阴赤河去。   走了大概一顿饭的时间,眼前的场景终于出现了变化,不再是那种一眼看不到边的荒芜,和黑沉沉的死云,还有黑土。   前方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条河。   红色的阴气水。   自左向右流。   气势恢弘,看起来很是壮哉。   我问胖哥鬼,这阴赤河有多长?   它想了想,说应该有个十来里长吧?   前头的骑兵头领说不对,至少有三十来里!   胖哥鬼一听就不高兴了,拿起手里头的鞭子便是打在了骑兵头领的身上,说让它说话了吗?   骑兵头领等级比胖哥鬼高,受了胖哥鬼这一鞭心里头肯定是不好受,但是碍于我的存在,只能狠狠的剜了胖哥鬼一眼。   它们这两只鬼都只是我找来做掩护的,所以我并没有说看着谁亲切。本来我只是想抓胖哥鬼来当鬼奴,谁晓得后面又送了一个骑兵头领上门来。   我心想这样也好,可以彼此制约。   所以当胖哥鬼打下骑兵头领这鞭的时候,我觉得机会来了,我黑着脸朝胖哥鬼看去,质问它打骑兵头领干嘛?我说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我的语气冰冷,胖哥鬼吓得直哆嗦,想要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解释的好。   我冷冷的说它也是我的俘虏,之所以给它更好的待遇,只因为它是宋江哥哥部下的兵,不然的话我也是照杀不误!   胖哥鬼一脸的侥幸。我说在自己没本事之前最好不要扬威作福,我说如果此一刻不是因为我在这儿,恐怕这骑兵头领早已跳起来将它给灭杀了! 第875章 又见追兵   胖哥鬼一脸的悻悻,不敢反驳,只是一味的称是。   我从鬼马上跳了下来。   走到阴赤河边上。   这河水看着气势澎湃,可是散发出来的却不是什么水声,而是一声声的哭嚎。在那红水之中不断可以看到有黑色的身影掠过。   那些身影,像人可是又不像人。   偶尔的还能看到有一些类似手抓一样的黑影从那红水之中伸出来。   姜天之前说过,这阴赤河是黄泉的支流,本身是地下暗河,但是在丰都附近有一段露出了地面。黄泉本身便是地府里头最大的怨灵的集散地,作为黄泉的分支,这阴赤河恐怕也是干净不到哪里去。   我捡了一颗石头往那阴赤河里头扔了下去。   扑咚一声,石子惊起了一滩的水花,可是那些水花却不是寻常的水花,而是一条条的怨灵,离开水面之后,红色的变成了黑影,瞬间胀大,眼看着就要朝我掠来!   我呔的一声大喝,何方小妖,竟然也敢在本尊面前放肆!   话音落下,我便是打了一记乾卦出去,灭杀了那跃出水面的怨灵。   这一灭杀,有如一石激起了千层浪,惹得更多的怨灵也是从河里头跳了出来,想要抓我。   我一看,这是捅了马蜂窝了。   可是我先前已经在胖哥鬼和骑兵头领它们跟前装过逼了,这时候要是玩砸了那可就真没面子了。   我后退一步,伸出了阴阳触爪,和这河边上的阴气取得了共振,唰的一下,在那河里头卷起了一层浪,把那些敢跃出水面的怨灵全都抓了回去。   这一手只是小伎俩。   但是现场声像和画面都十分壮观。   一道十来米高的红潮从阴赤河的下流翻覆而起,卷出盖过河面,然后在我跟前倾覆下来,唰唰作响,而在这道大浪跟前,我纹丝未动,而那骑兵头领和胖哥鬼已经吓得往后边后退了好些步去了。   就这厢比较,它们就算不服也都得服我。   不过把这茬给稳定下来之后我便是远离了那阴赤河,算了,还是不要惹火的好,这年头装个逼不容易,而且我总感觉这阴赤河里头不简单,没有为什么,直觉!   黄泉的水是浓黄的,而这阴赤河的水是红色的!   一河分支,为何会是两种颜色?   这一点不得不叫人起疑问。   那黄泉里头我是去过的,太阴幽荧,千魂千骨,各种大大小小的怨灵,这赤阴河看起来比黄泉还要诡异,里头肯定也是会有像千魂千骨这样神神秘秘的东西的。   反正就是一句话,远离的好,老子惹不起。   我往后边走了几步,开始搜寻姜天的身影。   我跟他约好要是分散之后来这边汇聚的,也不知道他来了没有。   而且这赤阴河看起来还真不短,两边都一眼望不见头,也不晓得这姜天会在哪个地段等我。   我突然发现,约在这个地点汇聚真的是很失策!   可是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办法?   只能找了。   我让两个跟班把眼睛都睁大了,看看这河两边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   它们应了一声,听起来都有声无力的。   这两个跟班不行,一有事肯定会把我扔了然后自己跑的。   不过反正都是凑合,我也就不跟它们计较了。   我上了马,沿着阴赤河开始找。   但是找了一天(我让胖哥鬼每天都给我报时),啥都没有找到。   而且越找我这心是越凉。   这地方太大了,真的是太大了,不但长,而且跨度也大,但凡只要错过时间点、或者地点,我都不可能和姜天遇上。   所以我干脆转变了策略,不动了,兴许姜天这会也是在沿着河岸找我。只要我不动,他沿着河找我,那还有可能找到我。   但是我转念一想,要是姜天也是这种想法呢?   额……   头痛……   真是伤脑筋……   不过我还是笃定了主意不走了,反正就是看运气呗。我们在这河边守了一个晚上,一直到第二天都没有任何发现,到时有一点,到了晚上这阴赤河便是活跃得不行,各种怨灵都从水底里头跑了出来,只不过一只只的都已经失去了原形,就跟阴山赤虫差不多   ,原本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家伙,生生地便是被那些怨恨之气给搞得变了形,奇丑无比。   胖哥鬼颤颤惊惊的问我今天还等吗?   我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被它这一问,大为烦躁,没好气的问它是不是赶时间啊?要是赶时间的话可以先走啊!   它一下子便是蔫了回去。也好在这家伙的情商不是那么低,要是真的这样走了,你说我是杀了它好还是不杀的好呢?   就这样。   又是等了一天。   还是没见着姜天的半丝影子。   我终于等不下去了,站起来身来,我跟他俩说走吧,到别的地方看看。   骑兵头领把马牵了过来。   我上了马。   可是就在我们准备走的时候,远处2点钟的方向突然出现了一队骑兵,后面紧跟着大量的骑兵,从2点钟的方向往9点钟的方向跑去。   我一看这架势,肯定又是在打仗了,前边的打了败仗,正在被后头的撵着呢。   本来我还想着走的,但是这会又是迟疑了起来。   可是突然的胖哥鬼嚎了一声,说看,那是它们的军旗!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看到了一杆军旗,被前头最后一骑的骑兵背在身后,那旗是三角龙旗,中间写着一个大大的义字。   我心头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问那胖哥鬼可看得清被追的是它们军中的哪一员大将?   胖哥鬼看来看去,半天没说话。   我这心头急,催问它到底看清楚了没?   胖哥鬼摇了摇头,说有点远,没看清。   我差点没被它气死,没看清楚也要看这么久,真是浪费表情!   我不再管它,往那鬼马的屁股上一拍,冲了出去。   胖哥鬼问我去哪儿?   我说我是黄巾的人,我要去救它们。   当然,这句话只是句冠冕堂皇的话,其实我就是想找个机会接触一下正规的起义军。但是我没想到的是,我冲出来后胖哥鬼也是跟了上来…… 第876章 没有一鬼   我回头问它追上来干嘛?问这话的时候我看到那骑兵头领已经跑了。   胖哥鬼边赶上我边吼着,说它才是真正的黄巾人。   我说放屁,现在老子才是真的黄巾人,它就是一废人,不要跟上来。   可是这胖哥鬼突然变得执着了起来,不但没有理我,反而是急赶直起,不但追上了我,还超过了我。   我心头又是生气又是对他另眼相看。   我一直都以为这胖哥鬼是只贪生怕死的鬼,但是现在看到他勇猛的冲在了我的前头,我还真的是听佩服他的。   但是佩服归佩服,眼前的这两队骑兵真不是闹着玩的。   我已经开过阴阳眼初步地对这两伙人扫了扫,发现在这里头最低级别的都是紫衣凶煞!   这是什么节奏?   追在后头的这伙骑兵有二三十骑那么多,而且看他们的架势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跟骑兵头领它们的那一伙大有不同。   而跑在前边的只有五六骑的样子。   五六骑,中心簇拥着一骑,我用阴阳眼扫过,被簇拥着的应该是一只鬼王。   所以这是什么概念?   这有可能是起义军或者是冥府兵的骑兵在追杀宋江部的大将。   我下来地府本来就是要打入它们内部的,此时叫我碰见它们不正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所以我是不可能错过的。   但是胖哥鬼就不一样了,它的实力太差,跟上去只会作死。   二三十来只紫衣凶煞,还有一只初代鬼王,这阵势要是放在阳间觉得能够横着走了。   我又吼了胖哥鬼一句,我说你特么的给老子停住,你过去了就是死!   谁晓得它很是大义凛然地说,义字当头,有难不敢轻避,纵使是粉身碎骨,也要提着脑袋上前!生而为弟兄,死而为大义!   我去!   我算是被它给折服了,这都从那抄来的词。   但是胖哥鬼的行动真的是让我对它刮目相看了。   我见说不动它所以只能作罢。   仨伙骑兵,在这地府里头快速的奔袭。   我们前面的那伙已经注意到了我们了,而我也注意到了它们。   这是冥府兵!冥府骑兵!   我没想到冥府的骑兵的素质会是这么高。   这从它们奔袭的时候还能保持完整的队形可以看出。   追了大半天,它们没有追上前头的,我们也不敢追上它们。   就在这时,冥府兵两翼的骑兵各自分出了两骑骑兵,减缓了速度,意图将我们围住。   我一看坏了,估计是人家准备动手了,但是嫌我们碍事了。   从前面下来的骑兵问我们是谁?   我指了指头顶上的黄巾,我说我是起义军!   但是其中的一个骑兵说我不是,因为从来都没有见过我。   这些冥府的骑兵脸上都戴着面罩,我看不清是谁。   本来我还有那么一个刹那以为会是姜天,兴许这有可能是他布的一个局,但是我想了想,不太可能,因为这声音不是他的。   我说我是刚刚加入的起义军。   他哼了一声,叫我休要胡搅蛮缠,说冥府兵做事,可不要过来自讨苦吃。   我呵呵一声,说谁给谁苦头吃还不一定呢!   谁晓得我这话音才落,刚才和我对话的那个骑兵便是朝我打出了一鞭,啪的一下,好在我躲得快,这才没被他打到。   我一下子就怒了,什么玩意儿,居然敢朝老子打鞭子,我祭出了阴阳石,打了一记乾卦出去,那厮没有防备,一下子便是被我给打下了马去。   这一动牵动了全身,前边也是动起了手来。   跑在前头的骑兵头子朝第一伙骑兵最后的那个背着义字旗的骑兵射了一箭,那骑兵应声倒下,还没落地便是化作了星星点点,消失在了虚空之上,只有那杆写着义字的大旗斜斜地插入到地里头。   前边动起了手来,我自是照顾不到,因为我自己这边也都难以应接。   四个分出来的骑兵被我干掉了一个,剩下的三个开始发难。   我他们打不到,可是却苦了胖哥鬼,他一红衣大鬼,怎么和紫衣凶煞斗?   没几下便是被打下了马去。   我一阵担心。   不过好在这家伙运气好,虽然摔下了马但是没有伤到魂魄。   没了他碍手碍脚我这也好动手了不少,乾卦连连打出,一人对付他们仨也都搓搓有余。   在马上斗了十来个回合,我将那剩下的三个骑兵也都撩下了马去。   这时再一看前头,形势不妙,头一伙的骑兵已经是被围住了。   我拍马赶将了上去,来到近前,身体一个腾空,跳过了外围那些骑兵的包围,然后跃到了他们的包围圈里面。   我的出现使得双方都是愣了一下。   围在外头的有二十三个骑兵,每个装扮都差不多,脸上戴着面具,胸前刺着一个兵字。   这兵和兵,虽然都是兵,但是气势却有些不同。   这二十三个骑兵骑着马围在哪儿,就跟一堵墙一样,给人以一种扑面而来的威压感。   而这被围着的骑兵则是有点像丧家之犬,四五个人前后聚拢,每只鬼脸上都有一股说不出的哀怨,有点大江东去,夕阳不再的味道。   我这时才发现,我这么一跳进来,个子比他们都矮了一些。   领头的那个带弓箭的骑兵问我是谁?为何阻扰他们冥府捉拿造反要饭!   我指了指我头顶上的黄巾,我说没看到吗?我也是他们的目标,我也参加了造反,快点来抓我啊!   那人哼了一声,说我如此嚣张,既然我执意送死,那就成全我!   说着也是打出了一鞭。   但没成想他这打出来的鞭子被我给抓住了!   这一时间那骑兵老爷面上就有点挂不住了,扯了几下,没能扯动我。   我说既然扯不动我那可就轮到我来发力了!   说着我便是猛的一个用劲,将那马上的骑兵姥爷给扯了下来。   然后就在这时,开动了阴阳眼,瞬间来到落在地上的骑兵老爷跟前,阴阳眼再一闭上,这骑兵老爷整好抬起头来看我。   我咧嘴一笑,一脚踢在了他的身上,他应声蜷缩成一只煮熟的虾擦着地面飞了出去。   嘶~嘶~   威慑!   我要的便是这种效果。   在场所有的鬼都炸开了,我则是张开双手,问他们有谁还想再上来挑战!   没有一鬼。他们胯下的坐骑也都变得不安分了起来, 第877章 不知死活   马一步步的往后退去。   骑兵也都一时不敢上前,此时的我有点张翼德长坂坡前临阵一喝的气势,镇住了来敌,护住了正主。   我回头一看,只瞧得身后的几骑之中,三四骑护住了当中一骑。   这一骑马背上端坐的是一位肩披粉红色斗篷的主,雕刀眉,星辰眼,脸廓四方,头戴一乌纱帽,虽是身陷困局之中,可他面色上却没有半丁点惊慌,两眼依旧沉定。   我和他对上了一眼,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头也没有表现半丝因为半道冲出了一个援手而觉得庆幸的意思。   怎么说呢?   看不透。   这第一眼便是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眸子后头是个什么想法。不过我都已经陷入进来了,所以也都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了。   一切都得等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再说。   我扫了那些围着我们的冥府骑兵一眼,喝了一声,我说要打便打,不打的话请速速离开,再这么围下去,老子我可是会不高兴的!   这时刚才那个被我打出去的骑兵跑了回来,因为带着面具,也不知道他伤的如何!   不过打被我打了,但是教训是一点都没落下。   他骑着马走了进来,没有跟我废话,吆喝了一声,然后围住我们的二十三骑便是围着我们奔跑了起来。   我眉头一下便是皱住了。   不太对劲!   这帮骑兵肯定是要使什么幺蛾子。   果不其然。   很快我就发现了这帮骑兵要干嘛了,他们跑了一阵之后,从马屁股侧面的一个袋子里头掏出了一把短弩。   这样一来可就麻烦了!   因为他们的弩是动的,我们被围在中间是不动的,他们一运动起来我们打他们不容易,他们打我们却是容易了许多。   我喊了一声,保护好大哥!   话音才落。   那弩箭发射的声音便是咻咻咻的响起。   我听得心惊,这二十三骑便是二十三发,而且听起来还是那种连弩,一下子连射了三发,这样一下子便是射了六十九发!   这就算是铁桶也都得被扫射成了马蜂窝!   我不敢怠慢。   阴阳眼瞬间打开,接着速度的压制清除掉了射向我这边的弩箭,可饶是开了阴阳眼那些弩箭的速度也是不慢,转两眼便是到了跟前。   我用阴阳石画出了道道防御,可是这些弩箭的威力不小。   我画了八道,被突破掉了六道。   这要是再同一轮中多射出一波,那我这八道乾卦也就没什么用了。   我不由一阵后怕。   将那弩箭挡了下来之后我赶紧关注了一下其他方面的情况,可是除了我这一面,其他三面的情况都不太好,一个被射中当场化作了萤火,剩下的都或多或少的被射中了一些。   本来就不多的护卫骑兵一下子便是少了一个,战斗力也都减半。   我心想这样下去可不行呀!   我回头再次看向了那位头领,他的眼神之中出现了一丝波动,有点想要投降的意思。   我一看这怎么可以,老子还想借着他的举荐混入起义军的内部呢!   我还没等他说出话来便是咆哮了一声,骂那些冥府兵。   我说你们这些伪君子,一边说着要和我们正面干一场,一边又联合我们自己的兄弟在我们背后捅刀子,老子不服,今一日就算是死在了这里,我也要为我那些死去的弟兄的魂魄报仇!   啊!   我一阵狂乱的咆哮。   我这些话当然都是瞎扯的,但是也有说给那位头领听的意思。   毕竟这一场战下来,恐怕起义军里头头绑黄巾的阴鬼是死得最多的,而最应该为这场战争的失利负责的便是战争的决策者。   正是以为他们的决策,这才导致了无数的阴鬼死在了战场上。   说完之后我又回头偷瞄了那头领一样,这厮的目光总算是坚定了下来。   就在这时。   他开口说话,声音有些颤抖,但可以感受到其中的豪情万丈、义盖云天,他说他宋江今一日战场失利,死了这么多的弟兄,最该受责骂的是他!是他对不起信任他的弟兄!   我一听,果然是他!   宋江!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兜兜转转在地府里头耗了几天,这一偶遇就遇到了这么一大boss!   宋江的这一番说法其实已经很明显了,要是换在皇帝身上,那就是罪己诏了,放在他身上的效力也是一点都不弱。   他这么责罚自己,简直就是在鞭笞着自己的良心。   毕竟带兵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毕竟中华上下几千年的文化也就出了吴起这么一战无不胜的常胜将军!   宋江他身边仅剩的三个骑兵哀痛涕淋,说大哥不能这样说,这一切都是青白二部那些背信弃义的家伙导致的!   宋江摆了摆手,说一切的责任都应该由他来担当!   我说了一句慢!我说现在还没开打了呢!我说自古胜皇才无缺和漏,谁掌握了权力,谁就有资格来记录这一页的历史。   宋江朝我拱了拱手,说我这番话很有志气,可是他如今大势已去……   我说谁讲的?我说起义军里头容不得下他那就回黄泉河畔,继续圈地占山为王,这路在脚下,就看什么样的英雄好汉走什么样的路子了!   宋江一听,眼珠子里头放了放光,说我所言甚是,可是如今这黄泉河畔恐怕也不好回……   我叫他莫要灰心,只要他肯信任我,那我就能带他去!   宋江沉思了下来。   而就在我们说这几句话的时候,那些围在外头飞奔的骑兵已经装好了第二波的弩箭,然后便是听到领头的高呼一样,风!   咻咻咻。   又是几十只弩箭同时飞射了过来。   我只得再次开了阴阳眼,去清扫那些弩箭。   这一波下来,妈的,剩下的三个护卫骑兵又死了俩,剩下的一个要死不死,估计是不想连累宋江,拔出了匕首,给自己抹了一脖子,然后也化掉了……   宋江一阵悲痛的仰天长啸!说上天两次戏弄于他!他心有万千个不服!   说实话。   我内心也是感受颇多。   此情此景之下,让人不由多了几丝乌江诀别、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的悲痛情愫……   那些骑兵停了下来。   背着弓箭的那个骑兵头领哈哈发笑,问我们还打算负隅顽抗吗?说如果我们求饶的话,兴许可以暂时不杀我们!   我看着这化在虚空中点点滴滴的鬼火,不由有些呆住了,心中生出了些许的感悟。   生命是如此的脆弱。   阳人死后还能化作阴鬼,可是阴鬼死后便是再没有然后了……   一旦化作星星点点,那这个世界可能便是再也没有人能够记住这个曾经来到过的人了。   我这时才意识到六道轮回的重要性。   没有了轮回。   一切都将不再可延续。   哈哈哈!   这呆发着发着那个骑兵头头狂妄的笑声便是传入了我的耳朵里头,我不由皱了下眉头!   刚才我便是看在冥府老爷子的面子上放了他一马了,不曾想这厮不知死活,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衅我,我不弄死他,他还当真以为我弄不死他不成!PONG! 第878章 逃离追捕   我将阴阳眼开到了极致,瞬间画下了七星图阵,阵型才落,一道华光便是自从星空裂缝之中爆射了出来,随后只瞧得一身形挺拔,骑着白马,披着白色披风的大将从那裂缝之中其中白马跳了出来,同时听   到他念着: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北望我山河,何日得归复!怒怒怒!   这一次翻到的牌子居然是我岳鹏举,岳飞,岳大爷!   唰的一下。   那马才一落地,岳大爷便是抡起了枪花,把离得近的三个骑兵挑下了马来,然后又是往前,直掠那个背弓箭的骑兵。   这攻势犀利,只见他一挑、一甩、一刺,半只枪头便是刺入了那背弓箭的骑兵肩头,刺得他咿呀乱叫。   可是就在这个紧要的关头。   妈的!   我这阴阳眼又是到了付费点,我眼睁睁地看着刺了一半的枪一点点地消失了不见。   这可是把我给气得!   可是岳大爷的出现已经完全出乎了对方的意料。   他们全然是一脸懵逼的状态。不过岳大爷的战绩还是可以的,一枪挑死了三个,又一枪重伤了一个,我趁着他们大乱,一跃跳上了宋江旁边的一匹鬼马,然后用阴阳石在前边开头,生生在那个倒在地上的背着弓箭的骑兵的方向杀了一   条血路出来。   我狠狠地在宋江的马上踢了一脚,这马一慌张,跑得比豹子还要快。   我紧跟着也是跟了上去。   等到跑出来七八百米之后,我让了宋江先跑,然后我驻马拦住了后面的追兵。   我冷眉冷眼,看着他们一步步逼近。   就在这时,又是强撑着开了一次阴阳眼画下七星图阵,星辰图才一画好,那猛张飞的声音便是传了出来,随即只听得一声山摇地动,张飞的身形便是从虚空裂缝中掉了下来,拦在了我的跟前。   燕人张翼德在此,何人来战!   那些追来的骑兵哪有时间去听老张的这句话,虎头傻脑的便是冲撞上来,被张飞手起刀落,一手一个,连续看了七八个,然后这才消失了不见。   我在他动手的那会便是已经跑了。   远远的看着老张跟收割韭菜一般。   再一转头,原地已经升腾起了大片的萤火。   生又何哀,死又何苦?   就让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吧!   我没有逗留,照着宋江走的方向紧追了上去,追了二三公里,发现宋江调转了马头正迎着我的方向赶来。   我和他碰上了面,问他怎么又跑回来了?   他朝我拱了拱手,眉眼动容,说恩公救命,他却一走了之,这不符合道义!   我心头一阵温暖。   这梁山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虽然文化程度不是很高,但却是有情有义。   我说哥哥,此处不是讲话的地方,让我们快些逃命吧!   虽然我是笃定了那些骑兵不会再追上上来了,但是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说不定的,谁晓得会不会突然的又冒出个什么东西来,拦住我们的去路。   但是我其实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好。   这地府我实在是不太熟悉。   此时要是姜天在就好了,或许他还能知道哪里可以藏身,哪里可以躲过追捕,哪里有近道可以抄。   我就抓瞎了,总共也就来过两次……   宋江似乎是看出了我的为难,说他们起义军在阴赤河的附近有个兵营,就是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我摆摆手,说现在和起义军有关的一切军事据点他都不能去了,因为现在肯定是要么被青白二部给占了,要么就是被冥府兵给取缔了,如今唯一能够保证他安全的地方就只有黄泉河畔的梁山好汉大本营了   !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笃定了宋江经过生前的教训之后这一次肯定不会像生前那样鲁莽。他加入起义军的同时肯定也会留下一部分的弟兄守住黄泉河畔的梁山好汉大本营。   宋江说那边目前确实是还有好几百号的弟兄,原梁山的旧部他也都没有带出来,全都在好汉营里。   我一听他这样讲不由欣喜过望!   原梁山旧部的一百零八好汉才是宋江崛起的本钱呀!只要有这些兄弟在,不要说起义军,就算是冥府恐怕也要好好想一想他们这次在他背后捅他刀子所造成的后果了!   而且有了这次的捅刀子事件,恐怕那些原本只希望待在黄泉河畔梁山好汉大本营里头的好汉也都不会在坐视不管。   毕竟他们可是义字大于天!   自己的大哥在外面跟人家打天下,特么的被小人给捅刀子了,这仇报不报?不报那就是怂,报了才符合他们梁山好汉风风火火的英雄气概!   而且经次一次,恐怕他也会正式和起义军和冥府兵决裂。   下次谁在想去招安他,那行啊,先谈谈捅刀子事件吧!   把元凶抓出来砍掉,再赔礼道歉。   但是!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冥府有冥府的尊严,毕竟人家可是百年老店了,而起义军也有起义军的算盘。   把宋江逼走之后,躲在青白二部后面的那股神秘的力量应该也要露头了!   反正从目前的形势来看,虽然其中惊险还未化解,但都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而这也是符合我的预期!   我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打入起义军内部的,如果说宋江部也算是起义军的话,那更确切点的将是打入宋江部!   如果我能得了他们的相助,那即使将来有一日我回到了阳间,作为他们的小兄弟我被人欺负了,他们帮不帮忙?   不帮忙那行,把义字旗给我扯下来。   谁再讲义字当头老子就怼谁。   这样一分析下来,我心头总算是有底了。   我说那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往黄泉河畔的梁山好汉营出发!   谁知这宋江确实满面愁容了起来,说想要去那边也不容易,因为他率部加入起义军的缘故,梁山好汉营那边已经被冥府兵着重封锁了,想要进到好汉营里头那是难上加难!   我问他有没有近道什么的?   他说没有。好汉营是依着黄泉河畔搭建的,就在黄泉大道的中央,两边都是黄泉河水。我摸了摸下巴,我说那好办,我们从水路过去! 第879章 想好对策   宋江说水路不太好走!   我问他为何?   他说现在黄泉河水已经变得十分污浊了,一般的阴鬼根本无法承受那黄泉河水中的怨恨之气,除非是有特殊法子镇守住自己的元神,不然的话神识很容易便是被那些怨恨之气给侵蚀了。   我哀叹一声,那可咋办好?   总不能打过去把吧?   按照宋江的说法,大本营那边已经被看守钳制多年了,如果不是有大批武力辅以协助的话,恐怕想要通过是不太现实的了。   我说这就难办了!   我骑着鬼马转了两圈。   没有梁山好汉帮衬的宋江恐怕便什么都不是了,他的可贵之处就在于只要登高一呼,天底下所有以义字当头的好汉都会随着他揭竿而起。   他的本身便是义字的化身。   但是现在他和黄泉河畔梁山好汉大本营之间隔了一个冥府兵,这个就绝对限制了他的发挥了!   得让宋江回归神位!   哎呀!   真是想得我的脑袋疼。   我看了看宋江,宋江又看了看我,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的好。   就在这时,我胯下的鬼马叫了两声。   不是那种大声的叫,只是一些寻常的声响,但是这些声响一下子便是点醒了我了。   好像,貌似,之前,上一次下地府的时候我和姜天过境五役城,期间遇到了豹尾帅的师爷,他给了我一块腰牌,说是可以在冥府的势力范围之内通行无阻。   我记得上次用完之后没有还回去!   我不由欣喜了起来。   宋江问我怎么啦?   我让他等一等,我说我有好东西给他看,然后我便是背过身去,在随身包里头翻了翻。   找了一阵终于找到了。   就是我手上的这一块了。   有点类似盾形的腰牌,上面有只一只豹子。   我拿给了宋江看。   他才一接上手便是诧异了一下,问我身上怎么会有这样东西?说我是不是冥府的探子?我见他如临大敌,不由笑了笑,我说不用紧张,我不是冥府的鬼,准确点的讲,我还是一个人,一个术士,我现在之所以会在这儿,主要是因为有个高人指点了我,说我后半辈子有一个劫数,想要破掉这   个劫数就需要下到地府来历练一番。   我说那高人说得朦朦胧胧,我下来之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历练好,好巧不巧的便是遇到了他,在知道了他是宋江之后,我便笃定了我心中的想法,我说我要帮助他!   宋江被我说得迷迷糊糊,皱着眉头问我真是如此?   当然不是!   只是我又怎能告诉他真实的目的?难道真跟他说我却是是探子,姜家派我来的,看现在起义军有点乱,想趁机扶持自己的势力?   这样讲我不是找死嘛!   大概是觉得我这人实诚吧,宋江对我的话信了三分之一。   然后又举起了他手中的腰牌,问我又是怎么得到这个东西的?   我说这个是家师给的。至于家师怎么得到的,我就真的不清楚了。   宋江问我我家师是谁?   我说徐道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说徐道人,但他确实是为数不多教过我本事的师父。   宋江点了点头,又是端详了那令牌几眼,突然看向了我,说他刚才看见我使了两颗石头,不知道能不能给他看看?   我问是阴阳石嘛?   宋江点了点头,说正是此物。   我将阴阳石取了出来,一并交到他手里给他看个仔细。   当宋江拿到阴阳石的那一刻,我发现他的眉头皱了许多,当再次抬起头来看我的时候眸子里确实多了一丝的复杂。   我一下子便是意识到这里头肯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难不成他认识这阴阳石?而且还和这阴阳石有过渊源?猜不透,想不通。   宋江将腰牌和阴阳石都交还给了我,说我这石头他以前见过,他说他之所以想要看我这阴阳石,主要是想确认一下我口中的徐道人和他认识的那个徐道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我问最后呢?   宋江摇了摇头,说他还是不太确定。   我一阵失落。   不过他话锋一转,难得的微笑了笑,说但是,他选择相信我!   我差点没开心得跳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   这也算是一个突破了,至少取得了他对我的初步的信任!   我说那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先找个小路打个劫呗!   宋江啊了一下,打劫?   我哈哈作笑,我说开玩笑的啦,我指了指他,又指了指我自己,我说咱总不能一个穿着起义军头领的衣服、一个穿着起义军小喽罗的衣服然后大摇大摆的去闯冥府兵的关卡吧?   他一听也是哈哈笑了起来,说确实是需要些微易容一下。   ……   说地府荒凉,那真不是瞎说的。   这里不像是阳人,随便走一走都能遇到一处安生的人家。地府只是人生结束与开始衔接处的一个短暂的点,这里没有鬼会像人一样安家。   大家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所以想要在地府遇见只鬼是有多难,唯一能够遇见的只有那些同为流寇走匪的落败阴鬼。   我们找了个地方蹲了半天,愣是没见着一只正经的鬼,不是流寇就是流寇,妈的,应该说是这地府太不像是个自然的地方了,这里就是一个牢笼。   之前在五役城那边的时候还能撞见一两只自由的鬼,穿着打扮还算是看得上眼。   到丰都这边就全瞎了。   也不知道这是因为打仗的原因还是因为什么缘故。   最后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随便劫了一伙流寇鬼,从他们其中捡了几件算是看上去没那么破的衣服换上,然后这才才丰都那边出发。   宋江带的路。   我是不认得的。   他说要去黄泉河畔的梁山好汉大本营,得先经过丰都古战场,过了古战场后往乾道走一段,然后顺着黄泉的方向,一直往前走,走到最不多快到黑山脚下的时候,才差不多到。   我问这得走多久?为啥我听着都觉得远呢!   宋江说走路的话得十来天,骑马肯定是要快一些。   我说那我们便是骑马。   宋江说不行,他说我们两人的装扮容易被人认出来。   我说这个怕什么?有我这个拥有三寸不烂之舌的说客在,就算是黑的我都能说成白!   宋江说那我们得事先想好说辞。   我说对,这个很重要!   我想了想,我说可以这样这样……   宋江一听,面上还是有些担忧,说我这个说法还是很容易叫人起疑。   我说说谎这事,成不成不在于谎言是有多么真实,而是说谎的人看起来真不真实,只有说谎的人把谎言读透了, 把自己也给带进去,那自然而然便有人相信了!   宋江点了点头,说我这话讲得也是有些道理!   我嘿嘿发笑,说这都是哥哥领导得好呀!   宋江说既然如此,那从此刻起便是开始进入角色吧?   我说这样最好!其实我刚才也没说出什么好计谋,只是说到时候过关的时候有人问我们是什么人,我们就说我们是豹尾帅身边的人。然后如果有人注意到为何宋江长得像宋江的时候,我就说这个是豹尾帅的秘密计划,不   能跟外人讲。   就这么简单。   ……   我们一路来到了丰都古战场附近,发现大战已经过去了好些日子了,可是这战场上面依旧漂浮这大量的鬼火,而且更为恐怖的是,在那战场的上面还漂浮这好几只吃得腰肥肚圆的阴山赤虫!   本来我以为只要见到阴山赤虫大部分人都是被吓得四处逃窜,但是没有,在丰都古战场上边驻扎了几只冥府兵的军队。   这些军队居然不害怕阴山赤虫找他们的麻烦?   这点我是真想不通。   我们要过到丰都的那一边去,很自然的就是被拦下来了。   我看到了两位夜叉将军带着一队兵守在了丰都路口,盘问着过往的阴鬼,其中居然时不时的还能看到有走阴人的出现。   来了地府这么多日,只有来到这我才觉得地府还是有一些生气的。   虽然举目看去看见的大多都是阴鬼。   我看到了旧日的冥府所在——丰都城!这丰都城也是我上一次进入过的那座城。只是和今一日看到的不一样,今一日我看到的是一座被困在黄泉中央的城,那一日我是被离梦送到了丰都城门口。   丰都早在好几千年前便是被水淹了。   这一点但凡知道点地府历史的阴鬼都知道。可是丰都到底是怎么被淹的?恐怕就鲜有人知了。   黄泉大道离丰都城城门还隔着好几里的水路。   从这里往乾道走,可以去到断阴山,从这里往坤道走,可以去到冥府。来往交通,在这里形成了两股势力的交汇。所以这里可以说是兵家的必争之地!   这里不但有各种势力的探子,而且还有间谍、地府商人、赏金猎人、方士和术士、冥府的人、起义军假扮的人,不但有阴间的,还有阳间,甚至天界的人。总之就是龙蛇混杂,谁的脸上都可能带着几副假面罩。这一刻是这一个人,下一刻便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第880章 黑袍家伙   或许是因为前几日这里经过了大战,所以虽然丰都门前鬼影重重,但没有半点喧嚣,这里压抑着一股沉重的气息,好像大家都形成了一种默契,连说话都特意控制着声量。   我们排在一条长长的队伍后头,排在我们前面的是几只无名的小鬼,长得没啥特点,看起来挺老实的。   我们换了破衣服之后混在这几只小鬼里头看起来就跟一伙的差不多。   很快队伍就排到了我们这边。   那两只夜叉将军中的一只走了过来,喊了一句,叫我们排队的都站住了。   这夜叉长得凶神恶煞的,赤面獠牙,光着上身,露着结实的肌肉,和阴鬼不同,它们不是灵魂状态的,有着肉身,底下是一条蛇尾。   这只夜叉至少有三米来高,看上去煞是唬人,面相凶残,排队的小鬼一看到他走过来都是缩了缩脖子。   有一些夜叉是地府的土著,以阴鬼为食,就跟眼前这只差不多,那些小鬼一看到它当然就害怕了。   夜叉粗声粗气地说连日打战,冥府损失了不少兵丁,现在老爷子下了命令,着它们兵丁部挑选一些壮实的阴鬼充实前方……   它这话一出,前后左右的小鬼全都啊了一声,这就是抽壮丁嘛!   有好几只小鬼当场就被下瘫了。   夜叉不屑地呸了一句,说什么玩意儿嘛!站都站不稳,自己送上门去它都不要……   听到它这样说那些小鬼都松了口气,倒在地上的更多了,连同我们前面的那几只小鬼也是。   我心里头不由替它们祈祷了一下,这夜叉哪是那么好说话的。   果不其然。   这夜叉走到了一只小鬼旁边,突然用手中的鱼叉一挑,叉住那只小鬼,然后便是往自己的最里头送。   它的嘴本来不大,与寻常人一般比例,可是当鱼叉送着小鬼到它嘴边的时候,它那嘴突然向两边后脑勺270度地张开了,大得足以吃掉吃掉放在路边的垃圾桶……   它一嘴咬住了那只小鬼的腰,卡蹦一下,将小鬼懒腰咬断,小鬼惊悚的面目还在脸上停留,可是很快魂魄飘散,点点萤火自它身上散开……然而还没等萤火飘散,那夜叉便是又吞食了一口,将小鬼完全吞了下去,舌头一扫,把外头的萤火也粘了上去,嘴巴一闭,只有一点残留的萤火缀在夜叉的嘴角,孤零零地跟周围的旁观者诉说着刚才的那   一幕不是在做梦……   静。   死静。   那些假装瘫到在地上的小鬼全都被吓死了。   半天没敢动。   吃鬼……   夜叉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好像那些小鬼只有满脸的惊悚才算得上对得起它刚才的表演。   夜叉哈哈大笑一声,说胆小如鼠的小鬼连上战场的资格都没有,只配被吃掉。然后便是见得它圆瞪怒目,扫过那些小鬼,大吼一声,说站不起来的小鬼,通通都要吃掉!   这一番吼,把那些前一秒还在装的小鬼都惊得弹跳了起来。   但就算是站着它们都是在瑟瑟发抖。   夜叉顺着队伍走了下来。   它拿手掌在那些小鬼的身上拍了拍,先是看上了一只比较壮士的青头鬼,一把将它从队伍里头拉了出来,扔给后头跟着它的鬼兵。然后又继续往前,抓了七八只小鬼。   其中有一只意图拿功德珠去贿赂它,想着让它放过自己,可是人没贿赂上,东西被收了,自己也被拉了出去。   这一时间不由鬼心慌慌。   这地府的仗都已经打了好些年了,可是一直都没有要结束的样子。   但凡是有点想法的阴鬼都不想去当鬼兵,因为只要死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阳人死了还能变成阴鬼,而阴鬼死了,就只剩星星点点的鬼火了。   夜叉一路走来抓了十来只小鬼,也有遇见抵抗的,被吃了……   夜叉的实力不低,至少相对于眼前这一排的小鬼来说,想要吃掉它们还是搓搓有余的。   很快它来到了我和宋江跟前。   我横侧了一步,把宋江挡在了身后,他也低下了头。   夜叉在我们身上看了几眼,本来我看它的意思的是准备点我们的名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我们旁边滑了过去,往我们后头走了。   我顺着它的身影往后边看去。   只瞧得在我们身后边站了几个全身都裹在黑袍里的家伙,我眉头皱了一下,乖乖,刚才老半天了我怎么都没注意到它们?   这一群穿黑袍的家伙,有七八个的样子,看不清脸面,都是半低着头,有点像死神。   夜叉走了过去,指着它们,让它们把盖在头上的帽子摘下来。   离夜叉最近的那个家伙说了句不是很方便。   夜叉不由大怒,说这里是它的地盘,就算老爷子过境也都要把帽子摘下来!   谁晓得那家伙又回了它一句,说要是它不摘呢!   说话的这家伙的声音有点沙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听着居然有点熟悉的感觉,但就是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到过。   夜叉的脾气明显不好,手一招,同时大吼一声,底下的兵便是都围了上去。   这一围,那些原本在排队的小鬼全都跑了,只剩下我和宋江,还有几个比较胆大的还在原地。   那些小鬼不跑才怪。   这夜叉动不动就是吃鬼,谁能保证自己不会是被吃掉的那个?   但是夜叉此时也都没有心情去理会那些小鬼了。   我看得出它对有人挑战它的权力很是愤怒。   不仅仅是这只夜叉,另外一只夜叉也是爬了过来,问这只夜叉怎么了?   这两只夜叉,头先那一只小一点,后面来的这一只壮一点。   壮夜叉问小夜叉怎么了?   小夜叉说有人要挑事!   壮夜叉看了看被鬼兵围着的那七八个穿黑袍的家伙,黑着张脸,问那伙人是来干嘛的?   但是这伙人还真是叼,只说是来游玩的。   大夜叉冷呵一声,说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黑袍家伙冷冰冰的跟夜叉它们说,让它们最好不要惹事,不然的话后果自负!壮夜叉呦呵一声,说黑袍家伙讲这话真有趣。 第881章 混过关卡   它说它还真不信这个邪!   说完便是叫底下的鬼兵让出了一条路,走了进去,趁着对方一个不注意把鱼叉往那黑袍家伙的面门一挑……没挑着!   黑袍家伙身子在原地打了个转,平移了出去,然后从袖袍里面甩了一条长长的白带出来,揪住夜叉的脑袋,用力一拉扯,那壮夜叉便是这样被它生生的给拉倒在了地上……   一切还未开始便已经结束了……   我也是颇为震撼。   这要是换我出手恐怕也是没办法做到这样举重若轻……   将那夜叉拉倒之后黑袍家伙一脚将壮夜叉踩在了脚下,就在这时,我从人缝空隙里头瞧见了黑袍家伙抖了抖袖子,手里拿了一块令牌,给那躺在地上的夜叉看!   这几个动作连在一起不过一两个眨眼的功夫。   旁边的鬼兵和小夜叉很快回过神来,吵吵闹闹地便是准备围将上去,可是没想到这时壮夜叉躺在地上还喊了声停。   周围的鬼兵停下了手。   黑袍家伙收回了脚,退后一步,看起来老老实实地站到了一边。   然后我便是听到黑袍怪问那壮夜叉,他们可以走了吗?   壮夜叉愣了一下,可是神情姿态都变得恭谦了起来,跟旁边的鬼兵挥了挥手,叫它们让出一条路来。   小夜叉没能反应过来,咿咿呀呀的说怎么放它们走了?   壮夜叉趴在小夜叉的耳根边上说了几句,然后这小夜叉也不说话了,眼睁睁地看着一行人七八个黑袍家伙过了关卡……   我也有点糊涂。   那个黑袍家伙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竟是把脾气火爆的吃鬼夜叉也给镇住了!   实在是叫人好奇!   不过不管怎样,二位夜叉的脸算是丢大了。   那伙黑袍家伙他们惹不起,所以就只能把怒火往旁边的小兵身上撒了,大骂了它们一阵,然后很不辛,小夜叉又把目光落在了我们身上。   我心想坏了,这是要拿我们出气来了。   我可不想装逼,才等那小夜叉靠近我便是举起了早已准备好的豹尾帅的腰牌。   小夜叉在离我三四米远的地方一下子愣住了。   但很快便是一脸狐疑的走了过来,那鱼叉指着我,问我是豹尾帅的人?问完之后又是自个摇了摇头,说它不信。   我表现得很轻松,把腰牌扔给了它,我说信不信随它,让它自个看着办!   最后一句的语气加重了不少。   小夜叉接过手瞧了瞧,我那可是正儿八经的豹尾帅的贴身腰牌,不过这小夜叉好像有点不认识,切了一句,说什么玩意儿?   它说这话我心头便是咯噔了一下。   不怕货比货,就怕不识货。   好在这时壮夜叉来到了它身旁,问小夜叉又怎么了?小夜叉把腰牌拿给了壮夜叉看,壮夜叉才一入手便是惊慌得差点丢掉了。小夜叉问它怎么了?壮夜叉又是趴在小夜叉的耳根边上嘀咕了几句,越说小夜叉的眼睛便是瞪得越大,最后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了   我。   我抬头挺胸直了直腰板。   很快壮夜叉便是把手中的夜叉戳在了地上,然后弯下腰双手捧着跟它手指差不多大小的腰牌送到了我眼前,我哼了哼,将那腰牌拿了回来。   我学着刚才那黑袍家伙的语气,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壮夜叉说可以可以,完全没有问题。   我哈哈哈一笑,指着他说别紧张,都是自家兄弟。随后我从随身包里头掏了几颗功德珠出来,很是隐蔽地放到了壮夜叉的手里,它愣了一下,眸子里头有些激动。   笑话。   我那放的可是四颗十品的功德珠,他能不激动吗!   我朝它勾了勾手指头,它愣了一下。我说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将军!   壮夜叉确实是将军,只不过是马路将军。   平时俸禄估计也不咋地。   它俯下了身子来,用着询问的眼神看着我。   我瞧了瞧四周,把音量控制在只有我和他能听到的样子,然后问它刚才那个黑袍家伙给它看了什么东西?   壮夜叉面现为难的说这个不太好讲吧……   我笑了笑,我说规矩我懂,毕竟我剃豹尾帅工作了那么多年。   说完又是拿了四颗功德珠放它手里。   壮夜叉是既兴奋又为难,看着那几颗功德珠,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冥府老爷子的令牌!   我心头猛的一个咯噔。   刚才那一伙家伙是老爷子的人?它们来这儿干嘛?   我想要问再多的,可是这壮夜叉便是说都不知道了,我估计就算它知道可能也都不会轻易地告诉我,即使说它现在潜意识里把我当成了豹尾帅的人。   我说行吧。   然后我便是带着宋江准备离开。   可是走没两步后头的小夜叉便是把我们喊住了,绕到跟前来,说怎么觉得我身后的同伴有点脸熟?   我呵呵冷笑,压低了声音,我说别说出来,这可是豹尾帅正在执行的秘密任务,除了我和身后的人还有豹尾帅知道之外,其余看透了真相的鬼要么魂魄飞散,要么就是在豹尾帅的囚牢里头!   小夜叉被我镇住了,半天没有说话。   我哈哈大笑,提高了分呗,我说别送了别送了,咱们会见哈!   说完我便是领着宋江不紧不缓地走了。   其实此时我的心已是提到了嗓子眼的地方。   差一点便是被识破了。   我们俩过了黄泉大道,然后望着11点钟的方向走,走了一段,鬼影渐渐稀落,我和宋江往后头看了一眼,发现没人跟上,我赶紧拉着他的手,我说哥哥,赶紧跑起来逃命去吧!刚才差点便是被认出来了!   宋江两眼含着杀气,冷冰冰地说方才他本是准备好了把命放在那儿了的!   这话听得我一阵后怕!   果然不愧是上过梁山的,刚才那一阵子我是想着怎么脱身,而他已是把身死置之度外,想着怎么和它们干架……   只能说,境界不一样……   我还是苟活一点的好,毕竟人家可是一千多年前的存在了。   活了一千多年,怎么说也都够本了。我是还没够,我还年轻,刚过十八! 第882章 虬髯大汉   我们沿着黄泉继续往前走,渐渐远离了丰都。   这条道是黄泉大道的一条分叉,路的两边都是黄泉。黄泉水涛涛不绝,里头不知道裹灭了多少的冤魂。   一开始我还和宋江交谈一句,后面便是彼此都静默了。   我觉察得出他心里头有事。   不过我也没好问,毕竟人家是大神,一千年前就成名了的,闹过大名府,和贪官怼过,还让皇帝都大为震撼的存在。   他心里头想些什么,那格局、那眼界和我这没带过兵、没打过战的差得不是一滴半点的远。   只是走着走着。   宋江突然喊住了我,说我身上穿着黄巾服,向日是哪位将军的部下?   我这衣服是从胖哥鬼身上扒的,原来我还问过他一句,但是这会怎么都想不起来了,本想胡说一通,可是想了想,看了看宋江那犀利的眼神,我觉得还是算了。   这宋江我虽然没接触过,但他看人的本事却是不一般。   不然的话也不可能笼络了一帮梁山的弟兄给他拼命打天下,虽说大部分的人本身便是好大喜杀的角色,可是总感觉他不简单。   所以与其等下被他看穿揭开了,我觉得我还不如实话跟它说。而且前面我在解释腰牌的时候也是露了嘴,这会再装下去,恐怕难以抹圆了。   我笑了笑,我说我不是黄巾军的人,其实我是个术士。我说我先前讲,家师说我有一劫难,需要下地府来历练,我是在路上遇到了黄巾军的鬼,借了这么一身衣服。   宋江哦了一声,说对、对、对,他想起来了。   好吧。   从他这语气里头我就知道他还是不信任我,一听就是故意试探的,但却是装作一副健忘的模样。   宋江对我拱了拱手,说这一路走来亏得了我的守护,他在这里谢过了。但是接下来的路恐怕也不会太平,他说他不想连累我,让我送他到这里就好了。我一听就知道其实他还是没怎么信任我,只是话说得比较委婉。我想了想,本事打算再坚持一下,但是又觉得不好,容易引发误解,与其这样,不如顺着他的这个想法,先解除了他对我的顾虑再说,后面   再找机会混入梁山好汉大本营,来个逆袭……   想通了这点我也就没再说什么。   抱了抱拳。   我说其实不瞒他讲,我自己也还有点事,与我同来的以为师弟因在路上遇到了突袭,我和分开了,现在我得去找一找他。   宋江一听,眸子里头闪过了一丝的复杂。   估计他刚才那番正是试探,只是没想到我会这样回答。   走了没几步宋江在后头喊住我,说我救了他,他还不知道我的大名呢!   我说我叫郭祈!   他从怀里掏了一块令牌出来,正面是三个字,写着及时雨,后面是一个字,写着义。   我不明所以。   宋江说这是他的贴身信物,我救了他一命,他无以为报,将这送给我,假若他日我有个万一,需要个去处,可以拿着这令牌去梁山好汉营找他,到那会他再报我的救命之恩!   我笑了笑,生出一股豪气,对着宋江拱了拱手,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日后江湖再见!哥哥保重了!   宋江一幅动情地望着我,说兄弟,保重。   我不再停留,转身往刚才来的方向走回去。   说实话。   救了他一命换回来一个令牌那也是值了。   只是往回走我这一时间也是没了主意,这地府我根本就不熟,除了丰都、五役城这些有建筑的地方,地府其他地方看起来都差不多,就跟行走在沙漠里头一样。   在沙漠里头的话我还能通过日头和风向来判断方向,可是这地府里头是什么个规律我到现在还是没有搞懂。   姜天这一分开,也不知道他会跑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我就觉得蛋疼,这地府怎么就没有手机呢!   我蹲在路边想了一会,最后还是拿定了主意,再回到阴赤河那边瞧瞧,碰碰运气,要是再没有,那我只能自己唱出戏,把自己卖到梁山大本营里头去了……   我往回走去。   只是走着走着心里头不由又是担心,不晓得刚才那两个夜叉还在不在那?它们这要是追问起来,问我宋江哪里去了,我这该怎么回答的?   笑着张脸,跟它们说被我骗了,宋江已经回到梁山好汉大本营里头去了。   呵呵。   我估计我这么回它们,要么就是我傻了,要么就是它们傻了。   走了一阵。   眼瞧着就望见丰都城了,可是我却有点停步不想往前了。   这实在是有点心虚。   可是就在我犹豫不定之时,突然丰都路口的关卡乱了起来。只见一队骑着快马的英雄好汉横冲进关卡的鬼兵队伍之中,他们人数不多,大概十三、四个的样子,当前一个,手里拎着两把板门符,那斧面有半截门那么高,看起来十分沉重,可是在那好汉手里却跟没   多大重量的一样。   使着这双板斧的好汉全身穿黑,虬髯豹眼,那胯下骑的鬼马也跟虎狮一般,左右冲杀,没有半分的胆怯。   只听得虬髯好汉吼声如雷,我跟着好几里远都能听得到。   他一边开杀一边喝问那些守关鬼兵他家哥哥都赶到哪里去了?   那些鬼兵哪些晓得他家哥哥去哪了,还没开口便是被那虬髯大汉给斩杀成了两半,化作星星点点,消失了不见。   他们的气势十分凶猛,守关的鬼兵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冲杀了一阵,守关鬼兵便是被杀掉了一大半。   就在这时。   先前我见到的那两只夜叉匆匆忙忙的从坤道的方向跑了过来,加入到战局里头。   两只夜叉的实力应该是在初代鬼王的阶段上下,那个虬髯大汉应该是在一世鬼王的样子,剩下的同伙实力都不低,但都在初代鬼王之下。   两只夜叉围住了虬髯大汉。   这夜叉的身高有三丈来高,两只夜叉围上去就跟两堵墙一样,把虬髯大汉给围住了。虬髯大汉本来就比寻常人魁梧,我一米八几,二百来斤,看上去就已经很唬人了,可是这虬髯大汉的身形是在我的两倍的样子,加上他胯下的鬼马比一般寻常的鬼马也要壮大,有二米来高,三米不到的样子,载着虬髯大汉在夜叉的包围圈里东征西闯,一时间虬髯大汉的气势不但没有被压下去,反而是有点节节上冲,越战越勇的趋势…… 第883章 冥帅豹尾   他们这才叫打仗,近身交锋,你来我往,看得我是热血沸腾。   我摸到了前头去。   在离冲突地点一公里外的地方聚集了里外三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闲鬼,对着交战的双方指指点点,我躲在它们身后听它们吹着水。   听了几个,大概听出了个所以然来。   原来这伙闯关的好汉是前头梁山好汉营里头的梁山好汉。   看热闹的人说本来好汉营和冥府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但是自打宋江带着好汉营里头的百来号好汉出营加入起义军之后,好汉营和冥府的关系便是瞬间恶化了。不但封锁了好汉营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还发布了缉赏令,把好汉营里头的好汉画成像修成册,下发到各大家族和关卡,依身份轻重和本事高低,做了悬赏。特别是原梁山死后下来的那一百单八将,更是   开出了极高的赏银!   那个吹水卖弄的阴鬼说冥府这样做的目的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想借着宋江出营,营中群龙无首的时机,把梁山好汉营给打垮拆除了!   但是从开始征伐的第一天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年多了,冥府依旧是没能拿下好汉营,而宋江所加入的起义军更是一步步做大,直至今日能够与冥府分庭抗礼!   吹水阴鬼唏嘘了一句。   旁边的人问它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它很是得意的昂了昂首,说它是冥府里头的案头师爷,自然是知晓的。   旁边的鬼向它投去了羡慕的眼光,说它生前肯定是积攒了不少阴德,这死后才能谋到这样一份好差事。   可是也有鬼表示不屑,说有什么好的,现在冥府都快要被起义军推到老巢去了。吹水鬼恶狠狠地转头看向了那只说话的鬼,我见它这气势好像有点要找人家理论的意思,可是当它看过去的时候,发现人家的身材比它魁梧了不少,而且还是只青头鬼,可它身上连一点颜色都没有,只是   一只白身鬼。   两厢一对比,想要打架的念头不得不溜了回去,最后只是酸溜溜的说了一句,说如今起义军自身内乱,清明王倒,三色分家,兵不过丰都,由此看来,这便是天命!天要亡起义军也!   跟它唱反调的听到这个就不高兴了,说它支持起义军,可是吹水鬼居然敢说起义军不好,它要打它。   旁边的鬼一看气势不对,纷纷劝架,说都是吃瓜群众,何必认真呢!   我也挤了上去,我说在这边吵闹的不算好汉,有真本事的不如过去帮局,真刀真枪的干架!   我这话一出,看热闹的便全都不说话了。   我心头暗自笑了一声。   我看了它们几眼,我说不吵架了吧,不吵架了那就好好的看着。   说完我两手搭着那吹水鬼拉着它往旁边走了走,我一幅老好人地劝它说别生气了,跟这种没点见识的鬼较真不值得!   它说它才不跟那鬼一般见识,看着呆头呆脑的。   我说就是就是,不像它,看起来文质彬彬,一看就是满腹经纶、受过高等教育的鬼!   吹水鬼很是受用我这两句话,得意了起来,说这些人里头就我还有点眼力见,然后压低了声音,往我这边凑了凑,说不瞒我,其实它生前乃是秀才!   我心里头差点没笑出声来,这秀才在古代值钱,可放在现代估计也就是高中毕业生的水准,我就不拆穿它了。   我又奉承了它几句,然后这才转入正题,我指着那正和大小夜叉打得不可开交的虬髯大汉,问这吹水鬼那大汉是什么来头?   它瞧了我一眼,眸子里头尽是不可思议,说我怎么连这一位都不认识?   我有点尴尬的苦笑,我说我初来乍到,确实是不认识。   吹水鬼让我听好了,说这一位生前劫法场、杀四虎、元宵闹东京,死后下地府,单枪匹马连闯五城,人闻心惊,鬼闻胆跳,人送绰号黑旋风、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李逵,李大头领!   我听着它这介绍声情并茂,如果不是刚才晓得了这吹水鬼是冥府的案头师爷,我都要误以为它是梁山好汉大本营里头的人了。   不过它这么一说,我也算是证实了。   其实打一开始看到黑旋风李逵骑着高头大马甩着两把大板斧东征西闯的时候我就大概猜到这一位是谁了。   现在进一步的证实了我的想法。   我想了想。   或许这又是一个机会!   我把目光从吹水鬼身上收了回来,重新落在那边的战场上。黑旋风的武力值果然是够霸道,一人抗两只夜叉都没有落半点下风,他的身形看起来和夜叉差了好几米,可是力道却一点都不差,大板斧一甩,卷起阵阵阴风,就连那空中的红雨都被打得左右飘摇,逆势   飘转,端的一个虎虎生威,龙凤相助!   可是很快形势发生了变化……   大批的冥府兵自坤道而来,赶在前锋处的还有一柄黑色大旗,旗头处绣了一只豹头,圆瞪怒目,旗下有一员大将,骑着一匹四蹄生着阴火的鬼马,那马的眼睛迸发着红色妖艳的红芒,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而骑在马上的大将,则是和这飒爽英姿的鬼马有点格格不入。   这大将穿着黑色明皇铠甲,戴着银色面罩,坐在鬼马身上显得身材还有矮小和肥胖,用句恰当的话说,那就是有点发福了。   如果不是因为它所处的位置比较突出,和胯下的鬼马与旁边鬼马不同,再加上身边左右牙将簇拥,突显它的身份,不然还真瞧不出它有什么特别的。   不过……   看到他身后的那杆大纛(dao,四声),我就想到了,这一位应该是冥府十大阴帅之一——豹尾帅!   前几日听说和宋江打仗的便是这位了。   说实话。   还没下地府之前我便是听说过豹尾帅这个名号了。在龙山那边抓戴竹生的时候两位鬼差请来的鬼将——鬼杀,便是豹尾帅麾下的实力干将,后面几次偶然,又和鬼杀相遇过几次,上一次下了地府来更是得了豹尾帅腰牌相助才得以安全抵达黄泉渡口,就在   不久前也是再次靠着腰牌相助过了关卡……可以说这豹尾帅算是我的一大贵人了…… 第884章 不容易搞   豹尾帅所率领大军的出现让局势一下子产生了变化。   本来凭借着黑旋风李逵彪悍的作战风格战势一度朝他们倾斜,毕竟他们只有十三、四个同伙,可战果却是不菲,不但灭杀了大半守兵,还牵制住了两只夜叉。   或许只要再过一会,等到李逵的同伙把那些鬼兵杀得溃散之后,以他们群体的力量兴许就能够灭杀掉那两只夜叉。   可是现在情况急转直下,大批的鬼兵穿着重甲将黑旋风李逵他们重重围住,原本那些守关的鬼兵全都脱离了战场,剩下的没走的……全都是星星点点的鬼火……死特了……   黑旋风李逵他们聚拢在了一起,他两手上的门板斧沾染上了一层荧光,煞是好看。   大军围而不动。   黑旋风李逵指着大纛之下的豹尾帅,雷声震天,说终于出来个头面人物了,这样整好,找不到他家哥哥,砍个帅头回去,那也是一件功劳!   豹尾帅的声音也是洪亮,在阵前响了起来,诓那李逵,说宋江早已被杀了!   李逵也是傻大粗,听到这话呀呀发怒,身上爆发出一股浓烈的杀气,将手中板斧一指,拍马便是向豹尾帅大纛的方向拿去。   他这一动,牵动了全局。本来双方势力是内外两个圈,外圈是豹尾帅的重甲兵,手持长矛,内圈是李逵他们十来骑,李逵一动,内圈化圆成角,变成了一个三角形。外圈被一拉扯,也是变换了阵型,长矛直指,兵员素质和那些关   卡守将高的可不是一丁半点!   但黑旋风李逵就跟一个黑旋风一样,板斧一甩,刮起阵阵旋风,左右冲撞,那些长矛如同细嫩竹子,还未近身便是被李逵手中门板斧一甩一砍,折断弄残了去。   就在这时。   冥府兵这边冲了一员猛将出来,手擎长枪,拦住了黑旋风李逵。   这一位冲杀进来的猛将身形挺翘,但是没有李逵的那个身段,如果李逵是座山,那这员猛将便是在山间蹦跶的猴子。   李逵是猛,他那是巧。   两厢斗在了一起,竟然是难解难分。   旁边的虾兵蟹将全都罢下了手,不敢上前,以免被这番如雷霆大战波及到。   他们前前后后打了七八十个回合,我们这些围观的看得是那个叫过瘾,可是打到这会都还没有分出胜负。   就在这时。   我看到豹尾帅招了一下手,冥府兵那边敲了一下锣,哐当一声,和李逵打斗的那员猛将虚晃了一下,然后荡开李逵,退出了交战。   他一退出去围在四周的冥府重甲兵便又是堵了上去,继续消耗着李逵和他的同伙。   过了一会又是响起了鼓声来。   隆咚狂作。   突然夏止。外圈的冥府重甲兵又是让出了一条道来,又是一员猛将冲撞了进来,同是擒着枪,但这一位面上没有带着面具,骷髅眼,绿冥眸,脸上无肉,只剩皮干,但看起来煞气冲天,就连旁边给他让路的冥府重甲   兵似乎都极为怕他,一阵小碎步,生怕走得慢了被他一枪给挑杀了。   这一员猛将一出来我就认出来了。   鬼杀!   他那两眼里头喷出了火,看着李逵哈哈怒笑,拿枪指着李逵,让李逵速速罢手投降,不然的话等下活捉了李逵,让李逵尝尝下油锅炸鬼的滋味!   李逵呸了一句,将手中两柄门板斧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响声。他说废话少讲,有本事真刀真枪来干!这话说完便是拍马上前,和鬼杀斗在了一起。   这鬼杀的作战风格和刚才那员鬼将不一样,他的身形看起来要比刚才那位还要瘦弱一些,但他的气势却如升空如云的长虹一般,一往无前,手中长枪一点一挑一刺,竟然生生抵挡住了李逵大板斧的进攻。李逵就跟被束缚住了手脚的大尾鱼一般,水中有网,可是他左右冲突,纵使是有网也都被它撕裂扒开了。但是这鬼杀一下场就拿了一个套马索往他的脖子上一套,虽然还是凶猛非常,可是手脚被制住了,   每每冲杀,总被鬼杀抵挡住。   李逵被打得脾气大发,啊呀乱叫,突然荡开一招,将斧锋朝向了旁边的重甲鬼兵,鬼马冲入了它们的队阵之中,李逵手中板斧舞得红雨纷飞,一斧子下去便是砍到了一大片。   鬼杀发着尖利的喊声,说胡混小儿,不识规矩,说李逵的对手是他,不要趁机逃走!   李逵骂了一句,大丈夫能伸能屈,留个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才不跟鬼杀他们玩了!   我一听李逵这话不由觉得好笑,没想到这个大老粗还没死心眼到不知道变通的地步,看这情形知道对自己不利没有强求行事。   他吹了声口哨,后面仅剩的七八骑回响了他一声,紧跟着杀入了重甲鬼兵之中。   本来是双雄混斗,一转眼这场面便是又乱了起来。   可是这场面虽乱,但是豹尾帅那边却如泰山一般沉稳不动,而且就在这时,豹尾帅又是招了招手,他身后的大纛摆动了一下,下一秒鼓声有节奏的响起。   随着鼓声响起,豹尾帅身后三军应声而动,分出一队步兵清空外围,堵住各个分支路口;分出一步骑兵在场内来回支援;又分出一队步兵,手持重盾,一步步的朝李逵他们围拢分割……   除此之外我还看到豹尾帅的两侧还有十来骑牙将,个个身姿飒爽,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这排场看起来对李逵他们很是不利呀!   若是放在以前我可能会站在冥府兵那边,可是此时此刻,我倒是希望冥府兵他们抓不住李逵。不为什么。老子还有任务在身呢!   下来地府也有好几日了,我连起义军的边都没摸到,把时间浪费在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边。好不容易救了个宋江,但人家根本就不信任我,   好在半路又杀出了个李逵。   叫我有点希望。   这对阵双方的兵力差的不是一丁半点,我猜这豹尾帅迟迟不动恐怕是有点想玩猫抓老鼠的游戏,等到这老鼠疲惫了,再收归入笼。   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机会。   如果能够在李逵身陷危机之时将它解救出来,或许我便是能够通过他的关系,混入这梁上好汉大本营了。但是眼下的情形恐怕也不容易搞…… 第885章 姜天坑爹   豹尾帅手下的鬼兵没有一万也有五千,他们将李逵他们围得水泄不通,而且豹尾帅本身就是四世鬼王,旁边还有十来骑牙将,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大概也是觉得李逵他们掀不起什么波浪来。   或许过不了多久的时间这李逵他们就会被拿下了。   想要在这万军之中解救他们,谈何容易?除非……我看向了豹尾帅那边……   兵法有云:擒贼先擒王!   如果我现在趁着动乱之际去刺杀豹尾帅,或许拦住李逵他们的鬼兵就会分心,一分心李逵他们就可以杀开一道口子机,逃命去……   但是我就悬了……   我心头一阵举棋不定。   可是时间不等人,跟在李逵身后的同伙又是被杀掉了两个,化作星星点点,现在他那边只剩三人了。我撺紧了拳头,富贵险中求,牙一咬,下定了决心。   我从鬼群里头隐匿了身形,摸到外围鬼兵后头。   我找了一只鬼,拍了拍它的肩头,这哥们是只青头鬼,手里拿着重盾,它啊了一声?我把豹尾帅的腰牌拿了出来,给它瞧了瞧,这哥们操着川蜀的口音问我咋滴?   我说我是豹尾帅的贴身侍卫,找它有点事说说。   它愣了一下,我没等它反应,拉着它就出了阵型,来到一间营房后头,左右没人,一掌就把它的魂魄震晕了,然后换上了它的衣服。   出来后我混到了阵型里头,从外围往豹尾帅那边摸。   期间七八道关卡把我拦住,问我干嘛的?   我阴沉着脸,只说我是豹尾帅的贴身侍卫,那些守关的虽然不相信,但是我手里头有豹尾帅的腰牌,不怕它们不信。   豹尾帅作为十大阴帅之一,他周身的安保不是开玩笑的,看着他好像是很轻松的坐在那里骑着马,可是外围不知道有多少贴身侍卫在守护着他的安全。   外七围,里七围,每一围都有鬼将把守着,想要靠近豹尾帅就得过这层层鬼将。   越是往里走我这精神便是越紧张。   因为周边全都是豹尾帅的鬼,而且越是往里边走鬼兵的等级便是越高,外面几层都是青红鬼,走到这一层开始是清一色的紫衣凶煞,我从它们身边经过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压迫感。   抬头看去。   豹尾帅几乎就在眼前了,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可是来到这,我发现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而且事情好像有点出乎了我的意料,刚才在外围看热闹的时候没觉得豹尾帅周边的鬼将有多厉害,但是现在近前一看,前面几层的还能接受,到了接近豹尾帅外三   层之时,这些鬼将最低的级别都是初代鬼王,而且还不是那种粉嫩的鬼王,不是那种靠着吸食阴气成长起来的鬼王。这些鬼王,身材外貌都跟鬼杀差不多,骷髅眼、冥火眸,身上的煞气冲天,一看便是那种生前为行伍中人,死后化作阴鬼,被冥府招募入军,几百年来,大大小小的战争让这些没有去投胎的鬼将都变成了   杀人的机器,每一个身上都沾染着成千上万的命气……   冥府的强大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纵使在此前的战争中冥府接连失利,可是并不代表它们后面会被起义军吞并掉。   冥府自有三界以来便是地府的秩序缔造者和维持者,它们有着一整套的运行机制让这个充满阴鬼的世界运转起来,其中最离不开的就是生杀果断的冥府军队。   此前的战争一再将冥府击退,但是这也让冥府军队自身得到锤炼,最后只剩下精华。   而那些精华,此刻便都围拢在豹尾帅的身边三层……   这些鬼王随便一只跑到阳间去都能够为害作乱一方,普通人就不用说了,在这些鬼王的眼中只是廉价的补给品,就连一般的门派倾尽整个门派的力量恐怕都很难将它捕杀……   我突然有点后悔我所做的决定了……   我回头看了李逵他们一眼,包围圈中只剩下李逵一鬼还在拼死顽抗,而那包围圈已经越来越窄,几乎就要拿下了李逵……   完了……   没有机会了……   我心头升起了一股哀怜,这下麻烦大了。   此时的我就骑在虎身之上,本来想着把老虎弄死了就能得生了,谁晓得抬头一看,我特么的身处虎园之中……   这下可真就玩大发了。   可是后头无路,想要活命,唯有奋发向前拼死一搏!   我撺紧了拳头,缩了缩瞳孔。   不成功,便成仁!   就在这时,又有一鬼将前来问话,问我是干嘛的?   我低着头,我说我有紧急军情想要汇报!   那鬼将伸出了手来,问我军情在何处?呈给它就行了!   我说事出紧急,没有公文,只有口述。   那鬼将呵呵笑了一声,叫我抬起头来。   我心头咯噔了一下,心想难不成我这是暴露了?   他这一说,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是我没有办法,此情此景之下,如果我连头都不敢抬,那更是得被怀疑!   我缓缓地抬起了头来。   可是这不抬还好,一抬吓了一跳,站在我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姜天!   他快速的朝我咧嘴一笑,然后又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而且声音也是变了,变得浑浊低沉。   我皱着眉头,拿眼神问他怎么回事?   他摇了摇头,反过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看了看李逵,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豹尾帅,姜天眸子里头惊诧了一下,然后一脸的苦笑。   他压低了声音,说这难度这么高,我也不怕摔死了!   我说事出紧急,只有此一下策了!   他摇了摇头,说我此事断不能成,除非……   我问他除非什么?   他半侧了脸,拿唇角朝豹尾帅努了努,说除非那位正主能够配合我……   我额了一句,喊了他声哥,我说他这是在讲笑话吗?   姜天神秘的笑了笑,我咯噔了一下,他这表情不对劲,脸上好像写着五个字,我要坑你了,我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姜天便是大喊了一声……   抓!刺!客!我操…… 第886章 杀神显圣   他这一喊我是真没反应过来!但很快我附和了一句,刺客,抓刺客!这话一喊出来我心头才松了口气,心头不由对着姜天大骂,这坑爹不要命的家伙,在这种场合坑我不就是想要弄死我的节奏嘛!   但是事情显然没有那么简单,姜天一脸的坏笑,又指着我,说刺客在这儿!刺客要刺杀豹尾帅!   我了个去!这没法做朋友了!   我指着姜天,心情复杂,我张嘴想要骂他,可是就在这时姜天对我一阵挤眉弄眼,示意我看向豹尾帅。   我抬头看去,发现豹尾帅已经把面罩摘了下来。   我这一看霎时间有点怵蓦,这豹尾帅怎么瞧着有点眼熟,我在脑海里快速地搜索了一下,发现这豹尾帅不就是当初在五役城撞到的那位自称是豹尾帅身边师爷的矮胖子?   他朝我笑了笑。   什么情况?   我内心一阵惶恐,可是根本就没有时间给我反应,大片大片的鬼兵已经朝我围剿了过来。   坏了!   这下真特么的就要死在这儿了!   我祭出了阴阳石准备跟那些鬼兵拼了,可是就在这时,我发现守在豹尾帅外三层的那些极品鬼王都没有上前来,上来的都是一些青红鬼,就连紫鬼都是很少……   这我就有点看不懂了。   搞什么飞机?   我在挡守之间快速地朝姜天的方向瞅了一眼,这一瞅发现他也朝我瞅了过来,而且正在用口型朝我喊话,我看见他说这是计策,助我混入梁山大营!   我蒙昧了一下,心头有所疑惑,刚才我都以为姜天把我给卖了,现在他告诉我这是计?我怎么感觉我被人玩弄在了鼓掌之中?   可是此情此景纵使我内心里头有万千的疑惑也都没法叙说,因为那些围攻上来的鬼兵却把觉得这是计,它们是真砍啊!   我滴乖乖!   为了保命,我也只能拼死抵抗了!   真真是不作不死!   我刚才特么的怎么就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这时再做后悔也是没用了。   我用阴阳石轰飞了一只朝我砍来的鬼兵,身后很快便是围上来了两只,我左右躲闪,将后面的围攻击退了去。   但是鬼兵如水,击流不断。   我一人双手难敌众拳,阴阳石被我舞得都快飞了起来,但是好在那些青红鬼等级不高,我且战且退,同时关注到了李逵那边,发现李逵那边的压力也是减低了不少,正在杀出一条血路。   但很快我便是又被淹没到了鬼兵之中。   我也不知道我打了过久,反正这边打完那边就来,那边刚刚打退前边又来,怎么杀都杀不完,就在我以为我会这样被活活耗死在这儿的时候,豹尾帅那边传来了一阵锣声。   我激动了一下,这是要收兵的节奏。   我回头一看,发现那些鬼王都围在了豹尾帅的旁边,豹尾帅不知道怎么回事摊到在了马上。   那些本来在追杀我的鬼兵后路已经退了回去,收缩在豹尾帅的附近,前锋也是且大且退,我见机会难得,一番冲杀,撞开了一条血路,趁机逃脱了出来。   来到外头,一阵狂跑。   那些鬼步兵听到鸣金之后都收了回去,可是鬼骑兵没有回阵,它们手里挥舞着短刀追了上来。   我这两只脚的怎么可能跑得比它们骑马的快,那被撵得,真是比过街的老鼠还要凄惨!   反正我就是死命的逃。   这些追我的鬼骑兵一只只的都是紫衣凶煞以上,但是它们并没有极力的追杀我,反而是在估计的将我撵到一个方向上去,这个方向正是通过梁上好汉大本营。   我被它们追了三四里路,这时突然从路边闯出了一大汉,骑着高头大马,对着追我的骑兵便是一阵冲杀。   我回头一看,正是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黑旋风李逵!   他拦在我的身后,将手中的两把门板斧敲击得啷啷作响。   我停歇了下来。   黑旋风李逵一夫当关,指着那些追来的鬼骑兵大骂,什么几把玩意儿,骑马的追着人家用脚跑的,算神马玩意!有种的就找他单挑!   他那气势冲天,简直就是战场的滚刀肉,活生生的杀神显圣。   横刀立马,无一敢向前。   李逵又是喝了一声,那些鬼骑兵胯下的鬼马受了惊吓,纷纷倒退,无论骑士怎么命令都不听话。   李逵再喝一声,最前边的一匹鬼马掉头便跑。   李逵哈哈大笑了起来,连同胯下的鬼马也是发出声声嘶鸣。   那匹鬼马一跑,其他的鬼马也是跟着跑,如同雪崩引发的连锁效应一样,霎时间追来的鬼骑兵全都慌不择路的往来时的路跑了。等它们跑出了一段路这李逵才收了架子,拽过马头,看向了我,哈哈笑了几声,倒拎板斧,冲我抱了抱拳,称呼我作小兄弟,说我的胆子也是够大的,于万军之中就敢行刺豹尾帅!他说他就敬重像我这样   的孤胆英雄!   我回敬地抱了抱拳,我说实在惭愧,行刺没得成功,反倒是被壮士看到了被追赶的囧态。   李逵摆了摆手,说这算啥,好汉不吃眼前亏嘛!打不过肯定就得跑了,不然老娘生的这条命不就得白白的给丢在这儿了!   我一听心中不由发笑,这傻大黑说话也是挺有意思的。   我装傻充愣,问他怎么称呼?为何会和那些守关鬼将起了冲突?听得这话李逵啊了一声,面色一下子从大大咧咧的神态转为了落寞,吐起了苦水来,说都怪他,前几日黄巾军和冥府豹尾帅干仗,他跟随宋江哥哥出征,谁晓得俩军交战之后,他一个不注意,杀得兴起,   忘记了保护宋江哥哥,把宋江哥哥给弄丢了。   说到这李逵叹了声气。他说这几日他在丰都府附近的官道、小道、古战场、阴赤河附近来回搜寻,一边收集被打乱了的旧部,一边寻找宋江哥哥。可是找了几日不但没得半点的消息,还把好不容易重新集结起来的旧部给打没了…   …   我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有些感同身受。我说不消难过,如果他找的是宋江哥哥的话,那正好,今一日我整好见过…… 第887章 一起挤挤   李逵啊的一声,瞬间就来了精神,从马上跳了下来,迈着虎步,扭着熊腰地来到我的身边。这时近前了一看,才发现这黑旋风李逵比远距离了看还要给人有压迫感。   他在远处和人拼杀是一个样,骑在马上隔着三四米是一个样,这时走近了来,伸手就能摸到了是一个样。   我身高一米八几,接近二百来斤,不算胖但也不算瘦,可是这李逵的身形与我一般高大,体宽是我的三倍,穿着黑色的衣衫,手中的门板斧发着荧光,大小有我半个身子。   他已走过来便是瞪着护眼,翘着豹须,响声如雷的问我说的可是真的?   我被他震得魂魄乱颤。   我哪里敢骗他,我说自然是真的,就在几个时辰前,我刚刚将宋江哥哥自丰都城的那边,送到了这边过来,然后在前面的不远处分的手。   我把宋江给我的那块令牌拿了出来给他看。李逵接过手一瞧,啊了一声,说确实是宋江哥哥的令牌!然后看向了我,说宋江哥哥生前的时候救过他,从那时候起他便发誓要鞍马跟随,宋江哥哥的命,就是他的命,如今我救了宋江哥哥,那就等同于   救了他……   说着这傻大粗便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愣了一下。   真没想到。   我赶紧过去搀扶他。   可是他一把把我挣开,将门板斧放在地上,然后给我磕了三个响头。   我喊了他前辈,说他这不是在折我寿嘛!   他磕完头自个站了起来,很是严肃的说话不是这样讲的,他说宋江哥哥的命比天大,我救了他的命,那就是比天还大,他说他天地跪得,自然也就跪得了我了。   我心头回响起了阵阵复杂,先是觉得这黑大粗真是真性情,然后又觉得宋江好福气,能有这样性命相交的弟兄,再而又是感慨自己,总是被兄弟坑……   哎!   不同人不同命啊!   我苦味地笑了笑,说都是在江湖上行走,彼此帮忙那都是正常的,这点小事,不消这帮劳师动众。   李逵说日后我要是有什需要帮忙的找他便是了,他绝无二话。   我说好说好说。   说完这李逵便是上了马,朝我抱了一拳,说如今从我这里得知了宋江哥哥的消息,他立马就要回营,本应是好好报答我的,现在恐怕不便了……   我连忙说不打紧不打紧。   这话才落李逵便是扔了一块腰牌给我,说他是梁山大本营第五步兵营的头领,日后我若是有事情尽可以拿着这个腰牌去找他。   我心头哭笑不得,怎么又是腰牌?   这游戏是不是集齐108个腰牌可以召唤出大boss啊……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抱了抱拳,说了句走好!   然后这李逵便是拍马走人了。   真是……   计划赶不上变化。   本来还想借着他这趟顺风车混入梁山大本营里头呢,没成想,人家这么火急火燎的就走了。   看来我这入住起义军的大事还得再行谋划谋划!不过在谋划之前我特么的得找姜天好好聊聊心,这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这么坑我!还好老子了得,没有陷在里头出不来,不然的话,老子这条命就这样给交待了!我一交待,我那嫩妻小儿该   怎么办?   真真是越想越生气!   我调转了方向,往丰都城走去。   可是走了一半,这后面便是响起了跑马声。我回头一看,是那李逵。   我吃疑了一下。   这家伙怎么又跑回来了?   我停下了脚步,等到他近前来,我问他怎么了?   李逵面呈担忧地问我这可是还要去刺杀豹尾帅?   我转了转眼珠子,他问这话是什么用意?想要知道我下一步干嘛?还是说只是随便问问?   假若是想知道我下一步干嘛,那他又想干嘛?此刻我和他是友非敌,豹尾帅集团势力不弱,他恐怕会要劝我。   假若只是随便问问,那他又为什么要折返回来?这一刻他心里头恐怕最为关心的应该是早日回营、确认宋江是否安全!   我摸了摸脸颊,不是很明确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问他为什么这样问?   李逵说他刚才走着走着猛然想起不能就这样落下我一人。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从这里往前走只有一条道,这条道只有一个出口,而这个出口现在又被冥府兵给把守着,现在放我一人从这里过去,那不是让我自寻死路嘛!   而且。   他说我此去肯定是又要找机会刺杀那豹尾帅,他说我一看便不是地府新鬼,不晓得这冥府兵里头的道道,特别是那豹尾帅,这一人物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存在!   我问那他可晓得这豹尾帅是什么存在?   说实话。   对于这豹尾帅我确实是心奇得紧!   李逵说他自然是晓得,毕竟这几百年来他们梁山好汉营可是和冥府打过了不少交道,彼此间是熟悉得很哩,特别是这豹尾帅,是这冥府里头少有的君子,虽然长的一副矮冬瓜的模样。   说着李逵朝我招了招手,让我上他的马,说如果我有兴趣的话,他在路上慢慢地讲给我听。   我啊了一下,问他去哪?   他说我先前救过宋江哥哥,现在又救了他,如此恩德,自然是梁山好汉营的座上宾,他自然是要请我去好汉营里头好好的待一待的。   我本想满口答应的,但是细想一想,先前那宋江没带我去梁山好汉营里头,大概还是对我不够信任,现在这李逵却是相反,会不会也是一种试探?   我摇了摇头,我说其实不瞒他讲,我是只身一个逍遥惯了,不拜庙、不入观,只和我师父相依为命,走到哪便是哪,这一次刺杀冥府阴帅,也是因为看不过去冥府腐败的作风,意气而行!   李逵声音洪亮的喊了声好,说梁山好汉营要的便是像我这样的英雄好汉,真情率性,但凡看谁不惯,先杀他一杀再说!   他又是再三邀请。   我这时便是晓得他不是试探了,而是真心想要邀请我去梁山好汉大本营里头。   我想了想,佯装一副为难的模样,对他拱了拱手,说既然盛情难却,那就且和他去营中拜见各位英雄好汉!   李逵满心欢喜,然后屁股往后头挪了挪,在马脖子和自己身子的空间里头让出了一些……位置……额…… 第888章 前情后事   他自己本来就大只,我也不算小只,那个位置估计也就够个小孩坐,我要是再坐上去……不行……这画面想起来有点激情……   我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我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有坐骑。   李逵啊了一声。   我在他目光的注视下拿出了蛤蟆纹小鬼浮雕,然后把蛤蟆精给召了出来。   蛤蟆精一出来,李逵便是愣了一下,昂着头看着蛤蟆精,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看我,又看了看蛤蟆精。   我笑了笑,我说这就是我的坐骑。   他还是没反应过来,问我这是蛤蟆精?说怎么会这么大?   我说以前没这么大,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变得越来越大了,有可能是进入青春发育期了吧。   李逵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我心里头自嘲了一句,我也是够扯的,这样的谎话我也编的出来,真是服了我了。但是貌似李逵是真相信了……   我跳上了蛤蟆精的头顶,让李逵在前边带路。   我们一路走一路侃大山。   他胯下的那匹马好像故意和蛤蟆精置气,非要比谁跑得快,只是蛤蟆精的弹跳力毕竟不是吹的,随随便便一跳便是够鬼马奔跑一阵子的。   我趁着路上的空隙问李逵他们此次出征有多少梁上好汉营的加入了起义军?   李逵问我问这个作甚?我再次把跟宋江扯的那个慌跟他讲了一遍,说我还没死,此次下来地府主要是历劫难,但是下来了几日,道听途说了不少关于梁山好汉营的消息,有的说梁山好汉营不再和以前一样团结了,有的说梁山好   汉营分裂成了两派,一派是以宋公明哥哥为头领的新派,一派是以梁山旧部一百单八将为主的旧派……   我话还没说完李逵便是将我打断,说这都是哪家雀舌编的小话,这般诓陷他们梁上兄弟,是想要作甚?   我佯装气愤……好吧,其实那些都是我编的……我说我也是像他这样斥问那些胡口乱言的鬼,但是正所谓三人为虎,这没有的事,说多了也就成真了。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有如此一问。李逵摆了摆手,喊了我声兄弟,说甭听那些雀舌嚼舌根,这都是些没有的事。他说自打三年前清明王起事,宋江哥哥领着他和花荣还有七十二名新进的梁山好汉营的弟兄出山,去支援清明王,宋江哥哥便   是没有和梁上好汉营断过!   我问他这七十二名新近的梁山好汉是原梁山的旧部吗?   李逵摇摇头,加上他那一下巴的豹须,看起来真够吓人的,他说梁山旧部一百单八将,除了他、宋江哥哥、花荣,剩下的一百单五将全都留守在大本营之中。   我问这是为何呢?   李逵迟疑了一下,沉吟半天,这才说不还是怕重蹈了一千多年的覆辙……   我点了点头。   其实可以理解,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千多年前,宋江领着梁山旧部归顺朝廷,最后却落得被赐毒身亡,其余兄弟更是死的死,散的散,落得周全的只手可数。   这种阴影,就跟冬天的时候摸过毛衣然后去开水龙头,被静电点了几次之后,纵使到了夏天,也都会对开水龙头心存戒备。   宋江这么安排,应该说他生前的记忆还是给他落下了不小的阴影。   我又问现在那七十二位新进的好汉呢?还有花荣将军?他们身在何处?   李逵面色黯淡了一下,拽了拽跟蛤蟆精比赛比得欢快的鬼马,好似把心中的不快发泄在了鬼马身上。   他摇了摇头,说小李广花荣现今下落不明,那新进的七十二好汉本来他找回了几个,可是后面在寻找宋江哥哥的路上被堵的堵,杀的杀,估计也是前途渺茫。   我可以感受到李逵身上那种真切的哀伤,这种哀伤和宋江不同,宋江的心气一般人确实看不透,纵使是身边的人死光了,他的面上都不会出现更多的情绪,只会是冷静和偶尔的失神。   就像前阵子我救他的时候那样。并不是说他虚伪,只是每个人的心境不同,宋江是做大事的,不会将个人的情感放在生生死死上边,不然的话他生前就不会放着梁山快活的日子不过,带着一帮过惯了流寇日子的兄弟去接受朝廷的诏安,   生生死死,到最后都没落得个好下场。   但这依旧不改他的本性,想要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我是觉得他内心是有抱负的!   而李逵则就不同,虽然是个粗汉子,但十分重感情讲义气,这从他身前追随宋江,死后依旧追随宋江可以看出来。   梁山好汉一百单八将,每一将个性都不同,但有一点,那就是义字当天。   我突然非常期待,想要见见这些传说中的英雄好汉都是什么样子的。   我和李逵又聊了一些。   大体上算是知道了他们这三年来的境遇,总的来说不是那么顺利。三年前他们从梁山好汉大本营中出发,过的第一道关就是丰都路口,和守关的冥府兵打了第一仗,那一仗他们折损了三员大将,过了关之后,他们沿着阴赤河兜了一个大圈,去到断阴山,和起义大军汇合   。   当时起义军内部还没有老中青、黄白青三派,像宋江这样的老资格进了起义军之后都只能当个左路大元帅。   后来起义军渐渐发展,于被打残、重建、再被打残、再被重建的循环之中,壮大、成长,直到几月前达到最顶峰,一举打到了丰都门前。可是此时的起义军已是内忧死起,三派之中,宋江领导的老资格派主张和冥府对抗到底,张献忠领导的中年派则是主张划丰都各治,而青少派则没啥观点,但是却在不断地壮大实力,并且是三派之中成长   得最快的,单单看兵员数的话早就超过了其他两派。   矛盾最终集中在丰都的这一战爆发了。冥府兵想要灭掉起义军,而起义军里头则是三晋分家,谁都不服谁,最后的结果……导致了宋江所率领的梁山派成了两边夹击的对象…… 第889章 营中来客   丰都一战中只有宋江所率领的军队是元气大伤,冥府获得的利益是起义军的锋芒被重挫了,而张献忠这边则是取清明王和宋江而代之,成为新的起义军的领导者……   我这一路听着李逵这样讲下来不由发现他粗是粗,但是对于局势还是看得清的。   只是太重感情,有时候容易义气用事。   很快我们来到了梁山好汉营这边的第一道关卡。   守关的是小喽罗远远地看到我们就叫我们停下,说这里是梁山好汉的地盘,没有过关文书不能进去!   李逵一听脾气就上来了,瞪圆了眼睛,拍马去到小喽罗跟前,斥问它是脑袋上边没长眼睛吗?居然不认得他黑爷爷!   小喽罗哪里惊得起李逵这一通吼,赶紧认错,说它认出了李逵,然后指了指我,说但是没认出我是谁?   李逵说崩用管我是谁,就问它给不给我们过?   小喽罗十分为难,两眼带着惊惧,特别是看到蛤蟆精的时候,估计它心里头是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蛤蟆。   可是这小喽罗还算挺有原则的,面上虽怕,但是原则且在,撑死了说黑爷爷可以过,但我不行。   李逵一听就要削那小喽罗,吓得那小喽罗直躲。   就在这时。   关卡后边的临时营帐里头走出来了一好汉,身子矫健,鼻下长了两撇鼠须,端得一看,很是机灵。   他还没到前便是喊了一声,是谁在关前叫嚣啊?   然后再走过来一看,这才发现是我们,看了看我,看了看李逵,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李逵身上,说哟,原来是黑哥啊,怎么在自家门口和小弟吵架呢……   李逵朝这一位抱了抱拳,说原来今日是时迁哥哥在此当值啊,然后看向那个小喽罗,说这傻小子眼睛不好使,竟然将救过宋江哥哥和他的命的恩人给挡在了外头!   李逵下了马来,拉着时迁,让他评评理。这时迁我晓得,江湖人称鼓上蚤,生前是盗门中人,上可飞檐走壁,下可偷坟掘墓,望风、埋藏、潜伏、换位、吹灯、盗甲、口技,专业技能全是一流,曾入东京,不费吹灰之力便是从徐宁家中盗取了雁   翎圈金甲。   这雁翎圈金甲乃是徐家的祖传之宝,刀枪不入,被徐家之人视若比性命还要紧的宝贝,平日里可是被看得比金银还要紧。   但就是这样还是被时迁轻而易举的给盗取了。   由此可以看出时迁的本事。   他的身形十分巧健,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随时都有可能从你眼前跳飞起来一般,如同一只轻盈的燕子。   时迁一听到李逵这样讲便是朝我走近了两步,细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我抱了一拳,说他要谢谢我!   我微微一笑,我说我和他初次见面,这谢字从何而来?   他说梁山弟兄义字大于天,宋江哥哥曾在他落难之时率领梁上弟兄去救过他,我救了宋江的命,那便是相当于我救了他的命!   说着这时迁便是朝我鞠了一躬。   我赶忙将他扶住,我说大可不必,这李逵已经谢过了。   他不乐意地说李逵谢过是因为宋江救过李逵的命,他谢我是因为宋江救过他的命,这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我心头不由苦笑。   在我的记忆里边这宋江救过的梁山好汉不可谓少,他那及时雨的绰号可不是白给的,这要是一个个的拜谢过来,恐怕真是有我难受的。   时迁谢过之后李逵便是抓着他理论,说这小喽罗不让我进去是不是有太失礼了!   时迁一脸的尴尬,看了看四下,作了个请,说到营帐里头再做细谈。   我看得出这时迁神情警惕了不少。   我们跟着他进了营帐,分主次坐下,时迁让下边的人上了一种酒,叫魂酒,说是用功德珠酿制出来的,对魂魄有着很好的益处。我是一直都以为鬼怪不用吃东西的,但是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不用并不意味着不能吃,这魂酒的味道和在阳间喝的52度的飞天茅台差不多,就是冲劲更大了一些,我一开始没当回事,嚓的一下猛喝了一   口,那种浓烈的劲头一下子便是冲到了脑袋顶上,让人感觉到有点飘飘摇摇,四下乱动。   好不容易缓了一会,这整个魂魄才感觉好受了些。这一回过神来,发现李逵和时迁都在看着我,我愣了一下,哪晓得他们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问怎么了?   李逵说看来我这酒量也还是不错的,一般寻常的小鬼头次喝这魂酒少说都得醉倒在地上,可是我就眯了这么一会,酒量很是了得呀!   我微微一笑,虚心的说哪里哪里。   其实我没告诉他们的是这酒一入口我就晓得浓烈了,等到下肚,阴阳眼便是自个开动了起来,消化掉那酒中的阴阳二气。   寒暄几句之后,这时迁转入了正题。   他先是看向了我,说外头的小喽罗将我拦住其实是有原因的。   我嗯了一声,问他是因为宋江哥哥归来的缘故吗?   时迁说有这么点因素,但更多的是因为大本营里头来了客人!   李逵问时迁来了什么客人?为何他不晓得?   时迁说是宋江哥哥的客人,然后看向李逵,说他不晓得自是正常,都有多少日子没有归营了。   我问他是什么客人?   时迁摇了摇头,说不晓得。   我哦了一声,没好细问,毕竟这是刚刚来到人家家里做客,这样打探他家大哥的事,容易引起对方的疑心。   他没再往下讲,我也就没去多这个嘴。   但是李逵这黑大粗就憋不住了,说时迁怎么会不知道呢?这进营里头的客人都得从这道门过,就算不知道个七八九,也应该晓得个四五六吧!然后又质疑时迁是不是不想告诉他?   时迁一脸的无奈,说真不是这样的。   李逵问他那是哪样?   时迁说这些客人是和宋江哥哥一同到的关口,一刻未留,径往营中。他说宋江哥哥自有他的主意,他这做小的也不好多问!我附和地说确实是这个道理。 第890章 山前七关   我们吃着酒,又聊了一些别的。   突然我想起之前和宋江一起过关的时候,先于我们之前过关的那几个黑袍佬,就是那个一出手便是把小夜叉给弄趴下的家伙,他们一行七八个,走的便是梁山好汉营的这个方向。   但是我们一路走来都没有撞见他们。我在想这会伙人会不会就是时迁口中宋江的客人?   我迟疑了一会,这时迁见我面有难色,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心头有个不解之问,不知道当不当讲?   时迁笑了笑,说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当不当讲的,叫我尽管说便是了!我问他宋江哥哥的这几位客人是不是有七八个,个个身穿黑袍,连脸都看不到,挺神秘的。时迁啊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正是我讲的那样!他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笑了笑,我说这个我先保密,我   又问他那些客人和宋江哥哥是哪一方先到的关口?   时迁想了想,说具体的他没看到,因为是外面的守关喽罗通报的他,但是他从营帐里头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宋江和那伙人站在了一起,宋江跟他说了几句,要了几匹鬼马,然后便是走了。我哦了一声,脑海里飘过一些比较模糊的讯息,但是不太确定,我回想了想在丰都路口过关时的一些情节,一开始的时候那伙人是排在我们后头的,而我是排在宋江的前头的。我当时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前   面那些守关鬼将身上,并没有过多的去关注到身后的宋江、还有那伙人。   如果说宋江是在这个时候和那伙人接触的话,是完全有这个可能的。除了这个时候,我是真想不出是在什么时候。   因为在那此前,一直往前推到我将他救下的那一刻,在这期间都没有外来的存在接触过他。而宋江是在过了关之后走了一段路将我打发的,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   他已经意识到如果我再跟着他走,很有可能会碰到那伙家伙,可是他又可能出于某种目的,不想让我知道,这才在碰面之前找了个借口把我给打发走了。   我想得入神,不由用手摸了摸下巴。   那伙家伙中的领头在打倒壮夜叉的时候给它看过一个令牌。这个令牌肯定代表着一种身份,而且这个身份在冥府里头是受到承认的,级别不会低,不然的话壮夜叉也不会轻易就让他们过关。   可是……   那块令牌上头到底是写着什么?持有这块令牌意味着什么样的身份?这块令牌背后代表的又是哪一方的势力?   嗯呼。   我深吸了口气,最后我发现所有的枝枝蔓蔓全都指向了那块令牌,或许只有看到那块令牌才能够解答这上面的三个问题。   可就算解答了事情也都没有那么简单。   现在是个极为敏感的时间点,这时候宋江回到梁山好汉营里头,恐怕各大势头手底下但凡是有点情报系统的都会和宋江接触吧……   李逵喊了我一声,问我在发什愣?怎么突然就不讲话了?   我微微笑了笑,我说我突然想到了一些问题。   他问我什么问题?   我说都是些无解的小问题,还特别伤脑。我问他有兴趣晓得吗?他摇了摇头,说打架他行,想问题他不行,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   这时时迁插了句嘴,问李逵今夜是要在他这儿歇下还是回大营里头去?   李逵两眼一睁,说自然是要回营里头去,这里啥都没有,怎么叫我在这里受苦!   时迁愣了一下,说他这里哪苦了?   李逵说除了点魂酒,啥吃的都没,这当鬼也不能这样子当。   我笑了笑,没有接茬。   又是寒暄了几句之后我和李逵便是和时迁告辞,往梁上好汉大营中去。   这时迁关卡才是进入大本营的第一道关卡,往后还有七八道,都有一众小鬼和一员梁山大将把守。我问李逵向日冥府军多来打搅吗?   李逵说冥府好面子,这一年到头,总要搞些动作,多则五六回,少则三四回,来的规模也有大有小,小的一二万鬼兵,大的几十万鬼兵。   我问他这打进过大本营吗?   李逵提高了分呗,说笑话,这大本营里头好汉无数,更有七八道关卡把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冥府里头又多是无能腐败之辈,要是叫那些家伙打了进去,他和一众好汉都不好意思在此称王宣威了!   我说确实确实。我们继续往前,又是遇见了几位守关好汉,头一位白胜,江湖绰号白日鼠,原是晁盖的弟兄,劫过生辰纲,后来排位,排了第106位,为地耗星,担任走报机密步军头领。次一位郁保四,江湖绰号险道神,   入伙前曾和梁山为敌,偷了几百匹马,后来弃暗投明,后来排位,排了第105位,为地健星,负责捧帅字旗……   第三位王定六,绰号活闪婆,排了第104位……   第四位孙二娘,绰号母夜叉,这一位想必大家更为熟悉了,在十字坡卖的人肉包子,后来被武松抓住,一同去了梁山,为地壮星,排了第103位……   第五位张青,绰号菜园子,和孙二娘是夫妻,合伙开的人肉包子铺,为地刑星,排了第102位……   第六位顾大嫂,绰号母大虫,劫过狱,反过官府,后来上了梁山,为地阴星,排了第101位……一路走下来,我发现梁山大本营的这七道山前关,时迁、白胜、郁保四、王定六、孙二娘、张青、顾大嫂,这些好汉身前做的都是虚门掩面、刺探情报的行当,对市面上的消息都来得十分灵通。或许真是   处于这个原因,这才将他们给安排在了这儿。   过了这七道关之后,黄泉大道的分叉呈扇形面积的铺了开去,占据了黄泉下游的河道。   黄泉阴水流到这水势变得湍急、雄浑了起来。再往前便是一眼望不见头的山营,连绵更迭,跟重庆山城差不多,俨然就是山中城寨、寨中城山。在那一层叠着一层的山营最顶头,有一面披天盖日的义字大旗,于死云之下、红雨之中,曳曳飘飞…… 第891章 三雄碴架   一看到那面义字大旗我便是晓得这一段路算是走到了。   李逵在营寨前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指着营寨最顶上的拿出建筑,说聚义厅就在最上边那里,宋江哥哥、吕俊仪哥哥、吴用哥哥,三位哥哥便是在那处。   我点了点头,问他这里每一处营寨便是一位好汉的地盘吗?   李逵说可不是,当年聚义厅里头聚义,梁山好汉按德行、本事、身份排了次序,他说他德行、身份不行,靠着本事排了个第22位,然后又指了指面向营寨左边山腰靠上的方向,说那里便是他的营房所在。   我观这营寨坐落有序,排布成阵,虽然层叠紧促,但俨然不饶,有法有据,每一营房跟前都有一旗,旗上各书本营大将名号,有入云龙、有大刀、有豹子头、有行者、有花和尚……   看到这后面那杆营旗之时我心头激动了一下,这行者和花和尚,那可不就是大名鼎鼎的武松和鲁智深!   我上前了几步。   但是还没走出多远便是被李逵拉住,我回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他说营寨重地,大哥有法,不得互相登门窜户,有事要谈,得去聚义大厅。我一听不由佩服了这宋江一下,这些梁山好汉生前可都是野惯了的,死了之后只会变本加厉,这时限制他们不得私下互相窜门,可以很好的阻止他们暗中谋划,或者是说减少他们打架,从管理的角度上来   讲,这叫隔绝隐患源。   我说实在惭愧,刚才看到了行者营旗和花和尚营旗,这二位哥哥的大名在下早就耳闻,禁不住内心激动便是想要去拜访他们一番!李逵哈哈发笑,说没想到我也是性情中人,但是这宋江哥哥定下的营规他们底下的弟兄都不敢逾越,所以还是先回了他的营寨,等禀告了宋江哥哥,再去将武松哥哥和鲁智深哥哥请到聚义厅,然后在开怀   畅饮,遂了我的心愿。   我说正是此意!   然后我便是跟这李逵回了他的步兵营房。这里的建筑和以前古代宋朝的建筑差不多,一处带院子的阔间,院子外头或是围着围墙,或是围着木栅栏,或是围着篱笆,院前左角处立起一根三丈来高的高杆子,挂一长方形三角角的营旗,旗上各书各   家好汉的绰号。   死云之下,红雨绵绵,营旗猎猎,一时尽数不过来,由此可以看出这好汉营里头是集结了多少的好汉!但凡能够得这些好汉中的一半相助,恐怕这地府之中的形势都要再变一变!李逵他家的这个营房外头的院子围的是篱笆,与他做邻居的是赤发鬼刘唐和九纹龙史进,这二位好汉也是不简单,一个与晁盖、吴用结过义,乃是步军头领,一个是身上纹有九条龙、生前师父乃是东京八   十万禁军教头王进,刺杀过华州太守,差一点点就得手了,如今是马军八虎骑兼先锋使。   他们二位的院子和李逵一样,也是篱笆院子,和旁边那些修得整整齐齐的院子相比,不由有些寒碜了一些。   为什么这么讲呢?   因为李逵他家的院子是在山腰靠上处,往下可以看到别人家的院子,不是红墙高宅,便是木板青垣,要么森然,要么典雅,他们这三户,简直就是……养鸡的……   我心里好奇,于是便问他原因。李逵哈哈大笑,正准备开口,可是就在之时,只听得右边的这户邻居,也就是赤发鬼刘唐的院子凭空响起了一声霹雳,然后听得风声响起,我瞬间便是晓得不妙,赶紧往后退去,这才退出,一把大刀便是   从刚才我和李逵站在的中间飞了过去,咻咻作响,插入了黑土里头……   我差点没生出冷汗来,手下意识地去擦,这才发现此刻自个不是人。   大刀方才入地,刘唐那边便是闯过来了一个人影,直将篱笆撞坏,奔到这头来,和李逵见面就打,李逵想要说话,可是那厮根本不给功夫。   我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两人方才纠缠在了一起,很快便是又听到右边这户也闯过来了一个人影,加入到李逵他们的行列之中,三个家伙扭打在了一起,你来一拳,我来一脚……   看着那破散的篱笆我算是晓得为什么他们这三院都是用的篱笆了,篱笆便宜,重建花销低,要是换成了墙,这要打个架还得翻墙,撞烂了后面还得花功夫重修……   我一腔苦笑,站到了一旁。   这跑过来大家的两人,一个满头红发,应该就是赤发鬼刘唐了,一个赤裸上身,纹有龙纹,应该就是九纹龙史进了。   这一开始是他们仨互打,后来演变成了李逵一打他们二。   但饶是如此这李逵的武力值还是碾压了另外两人,他是不仅身高,而且体宽,更重要的是结实,被他们一拳打上去跟挠痒痒一般,可回他们一拳,他们二人就得脑袋痛上一阵。   打了半盏茶的功夫,这李逵便是将他们打趴在了地上。   这时李逵趁机喊停,说别打了,今一日他有客人来,不想再与他们纠缠!   赤发鬼刘唐骂咧了一句,说什巴子客人,先打完了这一架再说!   九纹龙史进也是,混乱拍打了自己的上身,一幅不服气的说今一日肯定要把这黑子的煞气给杀一杀,不然明一日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李逵估计是打赢了不想打了,开始拿我做由头,说不得无礼,他这位客人不同一般,然后朝我指了指,从他们二人中间穿过,来到了我身侧,冲我挤弄了一下眉眼,腔圆调正地说这一位可是宋江哥哥和他   的救命恩人!   赤发鬼刘唐和九纹龙史进互相对了对眼,然后看向了我,同步地摇了摇头,说不信!少瞎糊弄他们!   说着便是又想要上前来打。   但是李逵手一撑,大喊了一声慢,说我身上有宋江哥哥的贴身令牌!不信可以瞧瞧!   说完他们仨都看向了我……我一阵尴尬,瞧了瞧赤发鬼刘唐、又瞧了瞧九纹龙史进、最后瞧了瞧李逵,在他们的瞩目之下,慢慢地把宋江给我的那块令牌举了起来…… 第892章 来了消息   赤发鬼刘唐啊了一声,九纹龙史进咦了一句,李逵哈哈大笑,说他没讲错吧!这话一讲完没等他们二人反应便是一把推开了他们,拉着我进了他的屋子,把门一关,谢客了。   进去之后李逵又是哈哈笑了几声,说是让我见笑,他们哥仨经常这样闹,因为经常把外头的围墙给搞坏了,所以宋江哥哥这才把他们仨院子里头的围墙换成了篱笆。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我四下观望了一眼,发现李逵的这房子也是不小,进门之后是一天井,穿过天井是一正厅,正厅的两旁是两间厢房,李逵说正厅后面还有一进,前头会客,后面起居,他说我今一日来先在这里住下,等明   日他叫人通报了宋江哥哥,再领我一同上聚义厅,和哥哥见面。   我微微一笑,说初来乍到,全凭做主了。李逵憨憨作笑,挠了挠后脑勺,说他没念过书,说话也无法跟宋江哥哥一样咬文爵字的,但道理他是懂的,说我救了宋江哥哥,本来应该是宋江哥哥下来接我的,但是无奈此处是营寨重地,弟兄多,事务   杂,宋江哥哥可能分不开身,只能叫我和他一块了。   我听他这样讲不由又对着黑大粗高看了一眼,他话是粗,但这几句话却是有理有据。我朝着营寨山顶的方向拱了拱手,我说宋江哥哥大义,如今冥府大乱,四处都有势力想要打好汉营主义,宋江哥哥今日方才回营,而且还有重要客人要会晤,脱不得身自是正常的。再说了,我是仰望梁山   好汉,慕名而来的,相对于各位好汉我只是小辈,不用太计较礼数。   李逵两眼深深地看着我,朝我抱了一拳,半天没有说话。   这动作神情让我一时分不清状况。   隔了好久。   这黑厮才讲了一句,说我是个痛快人!   我唉了一声,大出口气。   接下来的两天,果然是被晾着了,李逵遣了人去聚义厅通报,但是等了两天都不见回应。我是心中早有意料,联想到早前过了关之后宋江将我打发走,现在这样的,也是正常的。   因为毕竟是客,而且还是没有得到大主人允许的客,所以我没有四处逛荡。虽说我很想去武松还有鲁智深的营房拜访拜访,但是想到这有可能坏了宋江的规矩,所以也只能作罢。   武松和鲁智深的营房紧挨在一起,站在李逵家的院子门口便是能够看到。   望着那营旗招招,还有高垒的院墙和紧闭的院门,我突然在想,他们生前对宋江的怨气不知道在此一世是否已经消除了。   大概是因为特殊的原因。   我待在这里的两天,别的好汉都没有过来过,只有九纹龙史进和赤发鬼刘唐来过。他们见我经常站在院子里头看着那些营旗发呆便是来找我聊天。   第一次聊天的时候比较尴尬,彼此介绍了一下,然后就没话讲了。   第二次聊天他们仨都在,一起坐在九纹龙家的院子里头,他家的院子就在山坡的末段,视野开阔,可以看到山下的营房。   李逵拿了酒出来。   我们四人喝着魂酒,吃着油炸鬼,有一句每一句地说着,或许是因为魂酒下肚,魂魄有点飘摇,不由便是多感慨了几句,我说我要是也有这么多的弟兄就好了,谁还敢那样的欺负我!   李逵就问了我怎么回事?如果放在平时我一大半是不会讲的,但是这地府的气氛十分压抑,从阳间下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十来天了,可是我一点进展都没有,起义军也没混进去,宋江也没见我,我心里头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   去阳间,和阿雨她们团聚,我是真想念她们了。   心里头裹挟着这样的一股愁绪,再加上李逵他们的怂恿和劝酒,我这脑筋一松,便是讲了出来。我说其实我在阳间是有老婆孩子的,但因为做了点小生意,得罪了阳间两个风水大门派,他们赚钱不成便耍起了心思想要来谋害我,我为了不遗害妻儿,所以便选择了分离,可是那两个门派还是不愿放过   我,对我追杀不断,最后还是在我师父出面的情况下,才把这些恩怨给压了下来,但是对我有一个要求,就是下来地府,刺杀冥帅,只有刺杀成功了,我才能回去阳间……   李逵听我说完站起来便是大骂,问我是哪两个鸟门派?说与他听,让他带了自家营兵去杀个片甲不留!   我摇摇晃晃地说没用,这两个门派在阳间深耕已久,势力庞大,又是风水、道门中人,不乏高手之辈,不要说带着自家营兵,就是半个好汉营的好汉随我一同前去,恐怕也只能打个平手。   赤发鬼也是站了起来,朝我吼了一句,说我这是小看了他们梁山弟兄了!   我苦笑一声,没有回应。   九纹龙史进拍了拍赤发鬼刘唐,让他先别激动,说我讲的或许不假。他朝我走进了一步,问我这二个门派是叫什么名字?   我说一个叫红阳门,一个叫白阳门!其实这时候我已经开始用阴阳眼吸收那些魂酒的酒意了,神识清醒了不少,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也都只有三四分真,笑话,我就算再萌蠢也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把自己给灌醉了,老子这时候可是在搞间谍,   陪他们喝酒装醉那都只是想跟他们建立起信任感。   我和他们认识不过才两天多一点,谁都无法保证他们只是在和我一帮聊天还是在套我的话。   我提红白二门的时候观察了一下这三鬼的表情,李逵没啥变化,刘唐也是啊了一声,只有史进好像知道点什么。   但他没有明讲,我故意问他可是知道此二个门派?   史进愣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自然,摇了摇头,说他也是不晓得,可能是后世才成长起来的门派。   我哦了一声。   这第二次的聊天便是这样草草的结束了。   然后又是待了一天。   到了这一天晚上,说是晚上,其实外头的天还是照样阴沉、下着红雨,只是阴气的波动活跃了一些,这一晚聚义厅传来了消息,让天罡星的好汉都上梁山去。   李逵排了第22位,是天杀星,自然是要上去的。但是消息没说捎带上我,所以我就自个一人被晾在了李逵的营房这里…… 第893章 冥府老爷子的说客   说实话。   我的心情很是抑郁。   这被晾了三天了,就算我特么的没救过宋江和李逵,不算上这些恩情,我进来寨子里头,特么的也至少给我个回应吧!   把我晾在这里晾了三天,我是真不想跟他们玩儿了!   大不了老子自己出去拉起一杆大旗,自己打下一片江山,看到时候这宋江还重视不重视我!   我心里头很是气愤,但是我没有发泄出来,一直等到李逵上了山,我留了一封书给他,然后我便是下了山,凭着李逵给我的腰牌出了营寨。   天下之大,此处不揭竿,自有揭竿处。这宋江的谱是在是太大了,我是真忍受不了。   下了山寨后先是遇到母大虫顾大嫂,她对我还有印象,请了我进房吃了碗魂茶,我跟她说我要走了。   母大虫顾大嫂好像早有料定,说宋江哥哥托她跟我讲句话。   我问她什么话?   她说宋江哥哥叫我再留三天,三天后定会与我见面。我没有发火,但心里头已经积攒了不小的火气,我把茶碗放下,笑了笑,朝顾大嫂拱了拱手,我说其实我也没啥事,此次一来,只是想见见各位梁山好汉,既然宋江哥哥和各位好汉都公事繁忙,我也就不   好叨扰了。   顾大嫂面现难色。   不过我没等她再劝便是离开了营帐,去到下一关。   来到第二关,见到了菜园子张青,张青也是请了我进去,倒了碗茶给我,说了和顾大嫂差不多的话。   我心中是又好奇又好笑,这宋江的葫芦里头卖的到底是个什么药?自己不下来也不让我上去,倒是等到我要走了请了这么些来留我?是虚情呢?还是隐情呢?   不过我还是不为所动,放下茶碗,朝张青抱了抱拳,道了句告辞,什么都没讲,然后便是出了营帐,继续往外头走。   一直来到了第三关,见到了母夜叉孙二娘,二娘问我这就走了?   我先于她之前问她是不是也有话要跟我讲?   她笑了笑,说前面两关的弟兄都留不住我,她多说也都没用,只愿我一切都好。   我连营帐都没进,在门口喝了碗茶,和她告了句辞。   然后便是上路。   出了这关之后我不由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实在是想不通这宋江在搞些什么。我又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程,大约来到第三关口和第四关口一半位置的地方,这时候身后边响起了马蹄声,我回头看去,发现是一武将,头戴一顶青纱抓角儿头巾,脑后两个白玉圈连珠鬓环,身穿一领单   绿罗团花战袍,系龟背银带,穿瓜头皂靴,长得是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八尺长短身材,四十来岁上下。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骑,马上骑的正是李逵。   尚未近前,李逵便是在马上喊我,说兄弟别走,宋江哥哥有话与我说道。那跑在李逵前头的好汉也是喊了一句,叫我留步,说他叫林冲,有话与我分说!   我一听到林冲二字霎时便是来了精神。   梁上一百单八将里头,若是要数我最佩服的,除了这武松,便是这豹子头林冲了!   不为啥,人家当年可是东京八十万禁军的教头,不单全身皆是本事,而且内心柔和,是个既有身手,又有情怀的人。   更重要的是……   我目前的处境倒是和他有几分相似。当年他虽然贵为禁军教头,可是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那高太尉的养子高衙内看上了林冲的美貌妻子,林冲心中虽怒,却不敢奈何,后来又遭好友陆谦出卖,美妻差点就被奸贼得逞,直至高太尉出手,将   他诱入白虎堂,判下罪名,刺配沧州,后来差点没在野猪林被押送的公差弄死,好在结义兄弟鲁智深赶到,这才救下一命。   只可惜后来还是在跟随宋江的征战中病死了,结束了悲苦郁闷的一生。   我站住了脚步,想起了林冲生前的种种,不由便是想要会会这位悲情的英雄好汉。   我朝他们来的方向抱了抱拳,说二位哥哥所来为的是何事啊?他们二人及近跟前便是下了马来,走到了我跟前,林冲朝我笑了笑,喊了我一句兄弟,说对我早有耳闻,只是因为营寨规矩不得私下串联,所以虽然有看到我出现在李逵的营房外头,但没有过来与我说话   ,让我万万要见谅。   我回了他一礼,说没事,按照辈分来讲梁山的各位好汉都是我的前辈,只有我失礼的不是,没有各位怠慢的过错。   我这话是笑着说的,但其实是有点埋怨的意思的。林冲知书达理,焉能听不出来,歉意地笑了笑,说我的事他有所耳闻,但是请我相信宋江哥哥这样安排并不是要故意怠慢我,他拖了一下尾音,左右看了看,说宋江哥哥是个义字大于天的英雄,更何况我   还救过他,此等更是恩情,之所以我来到营寨三天都还未请我去聚义厅,其实最主要的原因……   说到这的时候林冲又是迟钝了一下,面现为难之色,好像心里头在纠结着嘴口的话该不该讲出来。   我两眼望着他。   他的眼神突然和我相对,四目而望,不知道为何,我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我自己,但是很快我便是醒悟了过来,摇了摇头,他眸子里头的我消失了。   鬼的眼睛里怎么会出现倒影呢?   我在心里头苦笑了一声,之所以会看到我自己,大概是因为我内心里头把我自己想成了他。   林冲喊了我两句,问我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然后我朝营寨的方向抱了抱拳,我说宋江哥哥的意思我懂了,他忙我可以理解,再加上此次我上山突兀和机缘未到,所以没能见上面也是正常的。   我说我没有遗憾,虽然见不上宋江哥哥一面,但是能和几位哥哥相识,也不枉我此行了。   林冲拍了拍我的肩头,看了看李逵,说我确实如李逵所说的,不是心胸狭窄之辈!他说跟我讲句实情吧,这几日宋江哥哥之所以没有见我,主要是因为那几位新来的客人,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朝我靠近了一点,说更准确点的讲……是那几位新来的、冥府老爷子的说客! 第894章 聚义大厅   我啊了一声,冥府老爷子的说客?阎王爷的人?我心头思绪一下子四乱飘飞了起来。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冥府最高级别的存在开始和梁山大本营接触了。   这可是太重要了!   后面冥府的走势可能会因此而改变!   如果宋江和他前世那样接受朝廷的招安,那便意味着梁山大本营走上了旧路,可是梁山前世的下场并不是很好,可以说最后能够善了的好汉寥寥可数,不是在征战中死掉了,就是在征战结束之后病了。   朝廷招安这条不好走。   宋江他会怎么选?进则成为冥府的一部分,以后听从冥府调遣;退则独占一方,回归起义军那是不可能的了,现在的起义军都是张献忠自己的部队,再加上丰都一战,宋江被张献忠捅了刀子,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所以如果   宋江往后退一步,那就只能凭着梁山好汉大本营的特殊地理位置独占山头。   但此值乱世,而梁山大本营之中集结的好汉绝对是地府乱战中的一股无法忽视的力量,冥府和起义军在决战之前肯定不会容许梁山一家独闲,要么吞并梁山大本营,要么灭了梁山大本营……   这也就是说……   如果不进,那梁山大本营将有可能遭受到来自两个方面的攻击……   我在心里头快速地盘算着目前梁山大本营所面对的形势,想到这里,我不由停了下来,抓住林冲的手问他,那宋江哥哥可是答应了那些说客?   林冲愣了一下,问我答应什么?   他这一反问我才意识到林冲还什么都没说呢,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测,我换了个说法,问他宋江哥哥和那伙说客谈得如何?林冲摇了摇头,说宋江哥哥和那伙说客已经连续密谈了三天三夜了,到今日下午才从聚义厅里头出来,叫了三十六天罡星上聚义厅议事,说是有重大的事情要宣布,可是在宣布之前却叫了他们来寻我去聚   义厅。   我皱了下眉头,问他为什么要在宣布结果之前寻我去聚义厅?宋江哥哥可是有说了什么?   林冲又是摇了摇头,说到他们出来之时宋江哥哥都没有特别的嘱咐,只叫他们务必要在我走出营寨七关之前将我寻回去。   我这下真的是蒙了。   宋江这种级别的玩家眼界、手段都要比我高出不少,他心里头在想些什么我是真的搞不清楚,我看了看李逵和林冲,我在想我应该跟他们走吗?   这一去,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可是不去……   难道我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回到阳间?形单影只地和叶老四他们开战?   算罢个球!死就死吧!   我眉眸一凛,说走吧,既然宋江哥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自是努力向前!   李逵把他的鬼马让给了我,说让我随林冲哥哥先行上聚义厅,他去关前再要匹鬼马,然后再追上我俩。   我没有废话。   上了马。   林冲一骑当先,我紧随其后。   马蹄声起,云彩飞扬。   我似乎看到了迎面而来的点滴红雨上头都沾满了鲜血,妖艳泛红,如同一只只恶贯满盈的恶鬼,张开了饕餮大嘴,浑然要将我吞噬淹灭在这场即将搅动天地乾坤的风暴之中……   不知道为何……   我身处于风暴中本应害怕可是却没有感受到半点的怯意,而且还生出了一股气概,一股想要立足于这天地间、与三界宇内四方枭雄一争高低的豪气!借用孟子孟大爷的一句话,那就是,虽千万人吾往矣!   我们一路连过三关,没做片刻停歇,进了营寨,穿山绕营,直奔最顶上的聚义厅而去……   嚓嚓~嚓嚓~   不知道是我心急还是这鬼马跑得慢,我总觉得路远,好不容易来到了营寨顶上,转过最后一道弯,迎面撞见一根十丈来高、婴儿环抱粗细的黑乌木立根厅前,挺拔地直指天际。   那挺拔的身姿就像孙悟空大闹天宫时手里的那根金箍棒,不仅冲破了大地,就连地狱的天也要捅出一个窟窿来。   在那旗杆的最顶端挂着一面三丈来长、一丈来宽的大旗,写着一个大大的义字,于高空阴冷潮湿的阴风之中猎猎作响。   死云临头,旌旗作响。旗杆之后是一栋庄严浑厚的木质宫殿建筑,粗木大梁,梁上顶着一块赤金九龙青地大匾,上书三个大字,正是聚义厅!两边一幅对联,上联称,聚结天下众豪杰,下联曰,义气千秋洒热血,粗黑大字,读   罢不由叫人生出万丈豪气来。   我和林冲落了马来,迎上来两个小喽罗,将我俩的马牵走。   林冲回头朝我看来,说聚义厅到了!   说着话之时他面色不自觉的严肃了起来,一身的男子汉气概浑然出发。   他领着我上了台阶,往聚义厅里头走。   先是一条窄道,两边放了一排座椅,椅上坐着身穿红色露右肩的红衣大鬼,共有十二个,一边六个。   它们虽然级别不高,但是身上的气势不弱。   不苟言笑,肃穆凛然。   从它们中间穿过都能够感觉到一股压抑之感。   林冲没有停留,径直领着我过了窄道,随后见到一天井,四五丈阔,天井对面,是三级台阶,每级三阶,共九个台阶。   来到这我已经看到了那聚义厅里头的状况了。   硕大的聚义厅里头,气氛浓聚暗沉,一条道直通天井,两边是对向交椅,很多,不知其数,进深至少有四五十米,长长几乎望不见头。   站在这里,我可以看到那厅里头最深处放着三把交椅,上面已经端坐了三位好汉。中间端坐的一位,肩披红色斗篷,头戴一顶折上巾,两边插了雉鸡羽,肃目冷眉,坐定如虎,威严自生。左手端坐的一位仪表森严,目炯双瞳,面色如玉,看着像是文生,却浑身抖发着一股豪气。右手端   坐的一位头戴庄子巾,手里摇着一把鹅毛扇,颇有当年诸葛孔明的风范。   三首座之下还有诸多好汉,依名次排先后端坐在下方交椅。   除此之外。在正厅中间的通道上还有七八张椅子,上面坐着几只全身裹在黑衣里头的鬼…… 第895章 拿我祭旗?   还未进去我便是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压力!整个梁山大本营里头身手最好的角儿都在这里了!这些好汉至少都是一世鬼王,就拿林冲来说,他的实力居然已经进入了二世鬼王的巅峰,只要再做修行、遇上   一些机缘便是能够进入三世鬼王的境界。   而其他的好汉要么是一世鬼王、要么是二世鬼王。如此多的鬼王聚集在此处,也难怪冥府老爷子会坐立不安,宋江还未回寨,他的说客便是登上了门来。   林冲让了个身位出来,做了个请,说宋江哥哥就在里头。   我点了点头,上了台阶,来到门前,我精神一下紧张了起来,因为那厅里头的好汉全都看向了我。我还是生平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鬼王,也是生平第一次被这么多的鬼王给盯着。   缓了两秒。   我深凛了一下,然后抬头挺胸,终是迈出了这一步。   我一迈进去,宋江便是站了起来,他一站起来,其他的好汉也都站了起来,我心头这下子便是更加紧张了,连脚都忘记了迈出去。   宋江朝我走了两步。   我突然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就在这时林冲凑到了我的耳根边上,念叨了一句,说宋江哥哥就在里头。   我哦了一声,回望了他一眼。   林冲冲我笑了笑,不愧是大暖男,这笑容一下子让我感觉到了一股亲切,回头再看时,刚才感觉到的这厅里头扑腾的杀气一下子减少了不少。   我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将我震慑住的是我心头对这些好汉的敬重之情、还有他们久经沙场、身上所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那股杀气!   但是这林冲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尽然叫这股杀气化解掉了。   我不由有些感谢他。   我提交继续往里头走去,路过那些好汉时他们一个个的都向我行了瞩目礼,同时朝我抱了抱拳。   这些好汉,有浪子燕青、有双尾蝎解宝、有两头蛇解珍、有拼命三郎石秀、有病关索杨雄,还有活阎罗阮小七……很多,还有我一直想着见面的行者武松、花和尚鲁智深……   他们都朝我行了礼。   我有点懵懂,我与这些好汉,大多都是今日才见过的第一面,往日并无来往,而且他们都是前辈,与我行礼,这不合乎礼数呀……   我一头雾水的看向了林冲,他在我耳根细语嘀咕,说宋江哥哥是他们的大哥,大哥为上,乃是义也,我救了他们的大哥,便是救了他们的义,所以他们合当敬我!   这一说我才明白了。   梁山真不愧是义字当头!行事决断,不以寻常世俗为标准,一切以义字当先!   不过我还是不敢装大,拱着手,朝他们一一回礼。   这一路二三十米,走得我是有点紧张。   来到中段。   路过那些黑衣人。   我趁机看了他们一眼,不过啥都没看到,因为这些黑衣人全身都裹在黑衣里头,脸面也都埋在套头的帽子的阴影之下。   只是我看不到他们,并不代表他们看不到我。   我有个直觉,这伙人我可能认识。   没有为什么?   直觉。   终于走过了长长的好汉道,来到了宋江跟前,宋江迎上了前来,称呼我做兄弟,说他实在是对不起我,将我怠慢了。   我说哥哥讲这话客气了。   他说等回头他这哥哥肯定要与我赔礼道歉。这话有点大,人家可是营寨之王,我一小喽罗,我赶紧摆手,我说哥哥这是折煞我也,哥哥大义,我能够遇上哥哥这本就是缘分使然,也是天佑我大梁山,无论是为义还是为情,我但遇见了哥哥有难,我   都不能袖手旁观。   宋江看了看我,面色依旧平静,笑了笑。这是他旁边的书生走了过来,叫了宋江一声哥哥,然后看向了我,朝我抱了抱拳,说兄弟大义,梁山感激不尽。不过此次请我来,公事有之,私事也有之,他又看向了宋江,说哥哥,咱们先公后私,不可   意下如何?   宋江看向了我,给我介绍了他身边的这二人,先是左边生得玉面的好汉,说他叫做卢俊义,又说了那右边的好汉,叫吴用,最后才看向我,两眼瞅我,有点问询我的意思。   他们这一唱一和,我还能说不好吗?只能两手一抱,说合当如此。然后我便是退到了那些好汉的第二排,走到林冲身后的椅子坐了下来。   方才坐下。   通道中间的那伙黑衣人当头一个便是站了起来,向宋江发问,问宋江他的要求现在可以满足了吧?   宋江没有说话,只是黑着张脸。   说话的是吴用。吴用说他们梁山好汉营这一世与世无争,既不想像前世那般求取功名、为国报效,也不想在这一世插手地府争端。他们聚居于此,虽有不少好汉,但大多已是没了争长短的兴趣,一个个地只想守着这份清   静,修鬼练佛。   那当头的桀桀笑了两声,说即是如此,那便且将他交于他,这样他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我心里头咯噔了一下,因为这人说这话的时候朝我看了一眼。   完了。   虽然我不晓得他们前头三天三夜都议论了什么,但是现在就听这两句,里头肯定是有什么与我搭边的。   我姑且猜着这黑衣人肯定是有什么要求要与宋江他们交换,且听刚才吴用这番话,虽然没有明确的说不,但不的意思大概是点到了。   吴用的意思是他们在这里头过的好好的,不想挪窝了。   再一联想这伙人是冥府老爷子的说客,那么极有可能是要来招安的。   但现在吴用的意思是否决了老爷子的招安。   可他们否决就否决了,把我扯进来是几个意思?梁山好汉不当官就要把我交出去?杀了祭旗?这都什么道理?   我突然有点急了,想要站起身来与那黑衣人理论,可是眼角整好朝宋江他那边瞄了一下。宋江也是朝我看了过来,他给我使了个眼色,轻摇了摇头。他这一摇头,把我正想着翘起来的屁股给压了回去…… 第896章 如何抉择   我把心头的不解压了回去,心中暗道一句,行,且看他们葫芦里头卖的是啥药!   吴用没有回答那黑衣人,说话的是卢俊义。   卢俊义站起了身来,看了看宋江,然后朝天上抱了抱拳,说天下有五常,仁义礼智信,这五常梁山无法周全,只得其中之一,义!今日之梁山,之所以能在地府周遭势力中独占一席,靠到是天下众英魂。而天下众英魂之所以来到梁山,不仅仅是因为聚义厅外头的那一杆义字大旗,还有众好汉心中   以义字当头的气概!他停顿了一下,往下边走了两步,然后转身朝宋江拜了一拜,说当年宋江哥哥大义,于他危难中率梁山众好汉三打大名府,死命拼杀,这才将他从死囚里头解救了出来。如果没有宋江哥哥,就没有他今日   的卢俊义。   他说宋江哥哥救他,这是义,而现在他跟随宋江哥哥,也是义。   黑衣人将卢俊义打断了下来,说他讲这么多跟他的要求有什么关系?卢俊义说当然有,他走到了林冲跟前,看了看我,我有些蒙昧,他笑了笑,做了个请我站起来的手势,我站了起来,他指着我,叫我小兄弟,说我此前救过宋江哥哥,而宋江哥哥于众多英雄好汉来说都是   救命恩人,所以论理讲我也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黑衣人不耐烦地站了起来,说够了,这三天来他从梁山的好汉嘴里听到的都是各种义气,他说难道梁山就不怕来自冥府的怒火!   卢俊义笑了笑,说怕,但是怕没有用!他说他们都是死过一次的鬼了,生前就没死过,现在做了鬼,更不会怕!   黑衣人阴阴地说阳人死了还能做鬼,阴鬼死了那就是一了百了了!   这时又一大汉站了起来,说了一句,那声音洪亮发聩,在这聚义厅中缭绕了几圈,仍旧没有散去。   他说梁山好汉,但怕无义,无惧生死!   我寻着声音看去,正是行者武松!   他面如冷铁、眸似飞星,身高八尺、仪表堂堂,敞开了衣襟、卷起了袖子,可以看到里头虬结的肌肉。   他这一声吼,其他的好汉也是纷纷附和。   可是山海之势。   但是这伙黑衣人的心理素质不错,没有表现出半点的惊惧,当头的那个更是哈哈发笑,说何必呢!为了这么一个小喽罗,和冥府作对!他朝宋江走近了两步,说宋大头领可是要细想清楚了,说梁山如今的处境可是和三年前大有不同,如果三年前宋江没有带着部下去支援起义军,那或许今日还能守着这份宁静,可是宋江参与了,这让地府   的各方势力都嗅到了梁山想要参与到这场权力的游戏中去的意思,这时候想要独安,恐怕哪一方势力都不会放心的吧……   这黑衣人说的确实不假,就好像赌博一样,一旦开始了无论输赢谁都不能离场,除非是谁的筹码输光了。而和赌博有一点不同的是,赌博输的是钱,而这输的是命!   我知道这一点,梁山的好汉焉能不知?其实大家都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   大家都看向了宋江。可是宋江端坐在头把交椅之上,神情淡定,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众好汉喊了宋江一声大哥,良久,这宋江才深吸了口气,站了起来,腰板挺得直直的,然后指着那黑衣人,问他确实是能够代表冥府老爷   子?   黑衣人抬了抬手,把衣袖抖落了下去,露出了手掌,在他的手里拿着一块令牌,上面写着三字,阎王令,正是冥府老爷子的号令之牌,他周转一圈,让那些好汉都看了一看,最后才说,如假包换!   这时宋江又说他近来记忆不好,忘记了前几日黑衣人所说的话了。   黑衣人呵了一声,说不打紧,大头领如果想听,他可以重提一次!   宋江抬了抬手,示意他说。   黑衣人说如果梁山跟随冥府,那一切都好说,想要偏安,可以偏安,想要报效,可以报效,如果不愿跟随冥府,那要么就地解散,不得聚啸山林,要么便是与冥府为敌!说到这的时候黑衣人看了看众好汉,然后朝冥府的方向抱了抱拳,说各位好汉,冥府的诚意大家也都看到了,如果不是真心想要和梁山各位好汉结盟,他今一日便是不会出现在这。但是他如今就站在这了   ,而且还和大头领谈了三天三夜,其中的诚意相信大家都能感受到!   可是这时李逵站了起来,说诚意个屁!   李逵的声音本来就大,而且性格鲁莽,一下子便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宋江瞪了李逵一句,问他想干嘛?   李逵喊了宋江一句哥哥,说这帮人没有半点诚意,但凡有点诚意,为何冥府会派豹尾帅率领大军压境,堵在丰都路口!这不摆明了就是想霸王硬上弓,逼着咱们就范!   说着李逵翻了下白眼,拍了拍自个的胸脯,说梁山好汉全身上下都是胆!别的不怕,就怕对方跑了,这架打不成!李逵一说完其他好汉便是炸开了,一时间分成了两派,一派说对方都已经大军压境了,那还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打便是了!一派只说要从长计议,虽然梁山好汉不孬屈,但是也不能鲁莽行事,到最后   断送了梁山的前程……   吵吵杂杂。   一时间竟有点乱。   我巡视了一场,大概还能保持冷静的除了座首三位,就只有林冲、武松和鲁智深等少数几个了。   这时宋江喝斥了一声,让那些好汉都停下,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说像什么话!   这番骂完,那些好汉才停了下来。   宋江又说了一句,说人还在这,成什么样子!没规没矩!   众好汉都缩了缩头。   黑衣人哈哈笑了起来,朝宋江拱了拱手,说大头领,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头领这下能做出决定了吧!   宋江没动,阴沉着脸,众好汉也是看向了宋江,值此时刻,宋江的决定举足轻重,上前一步,血雨腥风,退后一步,腥风血雨。无论做出什么决定梁山大本营无法独安自是肯定的了,但宋江可以选择是连横抗纵,亦或是以梁山大本营自身之力独抗纵横…… 第897章 杀鬼祭旗   一切的决定权都握在了宋江的手上。   沉吟良久。   这宋江朝我看了过来,突然咧嘴一笑,向我招了招手。   这一小动作一下子便是又把我给推了出来。   我蒙圈了一下下,林冲转过头来,压低了声音跟我说宋江哥哥在叫我哩。   我慌慌张张地站起来,绕过座椅,走到了前头去,那宋江两手抓住我的手,打量了我一会,问我这事怎么看?   我说我没什么想法。   宋江说不必避讳,他说再说了,这事和我有关,人家使节来此,也是把我给算上了。   我心想确实也是。我看向了那些黑衣人,我说那就把他们给杀了祭旗,梁山好汉守住此处,纵使是天兵天将下来,也都金汤永固,冲撞不破!   其实我就是胡说。   但是这伙黑衣人要拿我,我肯定也不能示弱。   本来我就是这么一说,可是谁晓得话音才落,宋江脸上的笑容便是没了,同时俩眸里头迸发出了阵阵杀气,神色一凛、抖擞神威,声腔一抬,指着那伙黑衣人便是喝了一句,将他们拿下!   许是早就谋算好了的。   这话才落下,那林冲、武松、鲁智森他们仨连带着其他的几个好汉便是从座椅上跳了起来,黑衣人此时还没反应过来,登时就被拿住了。   领头的那个慌张大喊,说宋江大胆,说他是冥府老爷子的使节,就算梁山不降,他也不能这样对待他!   可是宋江一点都不理。   底下好汉被这突来的一幕撞蒙愣了,一时间竟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都是活了一千多年的鬼精了,其实道理都还是知晓的。   宋江这一道命令,那便是意味着梁山自此绝了冥府招安的这一条道!   我看到吴用的面色担忧了一下,卢俊义的面色则是微微发笑。   堂下好汉有大声拍好的,也有想要劝阻的。   但是无论怎么,事情好像突然来了个大转弯了。   我都有点错愕,难不成这宋江真是听了我的话才下定的决心?不对,这么重大的事情,肯定不是!   但事情还没来得及我多想宋江便是喊了一声,叫以林冲为首的好汉将这伙黑衣人压到外边义字大旗底下,他要将这会黑衣人杀了祭旗!   我跟随着他们来到聚义厅外面。   林冲将那些黑衣人押到大旗底下一字排开,宋江站在聚义厅大门那门匾三个大字底下,招了一下手,很快就有好汉擂起了义字大旗旁边的大鼓。   鼓声阵阵,隆隆入耳,很快传遍了整个梁山大本营。三十六天罡除了座首三位、押着黑衣人的七位、擂鼓的一位,其余的都在义字大旗底下依名次先后排开,方才站定,七十二地煞听到鼓声也都骑着鬼马奔上了山来,紧靠在三十六天罡后面排下,这一百单   八将都排好了之后那些新进的好汉也都全都上了山来。   挤挤攘攘,站满了山头。我一眼望去,竟一眼看不到底!这些好汉,实力的至少都是紫衣凶煞,实力高的都是鬼王。粗略一算,没有千儿,也有八百!   我这时才算完完全全看清楚了梁山的实力!   强悍的实力!   宋江往前一步站住,高呼一声,梁山聚义,下面海应,义结千秋!宋江又呼,千秋热血,下面再次海应,义盖云天!   这场面、这气势,波澜壮阔、响天动地!   我算是见过一些场面的了,战斗机见过,五星级的酒店去过,大阅兵也看过,可是和眼前的这情景一比,那就是小蚊子和大苍鹰之间的差距,根本没法比!   这些好汉身上都升腾着黑气,那是命气,被他们杀死的人所留下的命气,有些黑得发紫,有些黑得发墨,有些黑得窜起了九丈楼高……   一个个浑如杀神!   黑衣人也是怕了,跟宋江说不能杀他们……宋江理都没理,腰板直挺,再次上前一步,对着众好汉抱了抱手,说各位弟兄,如今天下局势大变,三年前,他带着七十二新进弟兄出寨,加入起义军,为的是保梁山大本营的清净,但无奈人算不如天算   ,他失败了,不但失败了,起义军也在不日前经丰都古战场一战,彻底瓦解……   说到这宋江心情、语调和神情都悲恸了一下。   吴用上前劝慰了宋江一句,说哥哥良苦用心,弟兄们都明白的!   宋江摆了摆手,说败了便是败了。   他说三日前,他回到营寨,承蒙各位弟兄依旧尊他为长,不以他过去的失败论断将来的成就,他在这里谢过众位弟兄了!   说着便是行了个大礼,九十度的鞠躬下腰。   底下的好汉哪里敢接着大礼,全都单膝跪地,两手抱拳,山呼,愿尊大哥为首!   连喊三声。   然后宋江还是没有起身,吴用和卢俊义左右上前搀扶了一把,宋江突然哭出了两声,两人好言相劝……   他这一哭,底下的好汉全都是神情一紧。   值此时刻。   宋江这哭声确实是有点悲怆,颇有几分苍凉。但是底下的弟兄都晓得这宋江是为的梁山的前程。   吴用和卢俊义两人劝了一会这宋江才停住了哭声,过了一会这才直起身来。   他抱了抱拳,让众好汉起来。   然后他指了指那伙黑衣人,说三日前这伙黑衣人随他一同进寨,今一日他可以告诉众位弟兄,这伙鬼是冥府阎罗王的说客,此来梁山大本营,为的就是招安各位弟兄!   他这一说下边的好汉便是群情澎湃了,大喊说不要招安,宁愿战死!一开始声音有点杂,但是慢慢的便是集合成了这两句话。   不要招安!宁愿战死!   不要招安!宁愿战死!   我心头五味杂陈,看向宋江的背影,突然觉得他的背影既伟岸又充满了复杂。   宋江左手按住腰带,右手高抬,说他也和众位弟兄一样,招安虽好,可是与他梁山大本营无缘,今一日整好冥府遣使来说,他当即斩杀了他们,以示天下梁山大本营独立之决心!   这话才落,先前那些坐在进聚义厅的窄道里头的红衣大鬼便是跑了出来,去到那伙黑衣人的跟前,它们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大刀。   黑衣人慌了。可是没用,宋江貌似铁了心要杀了它们,手一抬起,喊了一声,斩…… 第898章 需我出马   斩字方起,大刀即落!   没有尸首两离,有的只是一具具化作萤影鬼火的尸体……   阴风一刮,那些荧光顺着黑乌木旗杆盘旋直上,绕着义字大旗,上下股荡,于死云之下、红云之中,渐渐消弭……   人死化鬼,鬼死化无。   我心中虽未替这七个黑衣人生出怜悯,但毕竟是七条鬼魂,总是有些可惜。可是在这些好汉眼中,这七鬼却只不过是沧海中的一粟、沙漠中的一砾,不足为道。   他们山呼宋江的名号,说他大义。   但是我的心头确实生不出半点的激情来。将这七鬼杀死容易,但恐怕接下来的,梁上就要面临大祸了!这七鬼可是冥府老爷子的遣使,正所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七鬼充当的可是冥府老爷子的面子,将它们杀掉了,打的可就是老爷子的脸面   了。   阎王一怒,地府还能安宁?   宋江之前问我,那会我也就那么一说,全是没过脑子的话,现在一想起来,不由有些后悔了。   唉。   我虽不是这场风波的主角,却也是这场风波的助推者。   想要逃脱干净,恐怕没那么容易……   我站在一旁想得出神,突然就在这时,我感觉脸面一热,再一回过神来,发现大家都看向了我。我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就在这时。   宋江朝我走了过来。   他皮笑肉不笑,脸面虽然看起来和气,可是双眸里却总有藏不尽的杀气露出。   我啊了一声,问身边的好汉怎么啦?   林冲朝我拱了拱手,喊了我一声兄弟,说恭喜我入伙!   我又啊了一声,这一声比刚才的大了好些。   我什么时候入的伙?   宋江拉住我的手,说我的障碍如今他已为我扫除了,从此之后,我便是这梁山大本营中的一员!说着他停顿了一下,想了想,然后这才说,如今天下局势动荡,而我是值此时刻入伙的,在此之前又救过他和李逵,乃是梁山大本营的福星,是上天派来的,他和吴用还有卢俊义都商量好了,将我封为四   护法之一——玄武!   我又是啊了一声。不是我太没见识,主要是宋江说的这段话里头所包含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多了。   第一,他们是商量好的;第二,四护法之一,那其他三个呢?在此之前我是只听说过梁山只有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后来新进的好汉可都是没排过位的;第三,额,还没想好……   反正我怎么觉得有点云里雾里的?这里头肯定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宋江见我迟疑,哈哈问了我一句,兄弟可是不欢喜?   我哪里敢不欢喜,在人家的地盘,这要是不给人家老大的面子,我估计想跑也难,我说承蒙哥哥厚爱,从此刻起我定当竭尽全力,保护营寨周全!   然后单膝一跪,朝宋江抱了抱拳!   宋江连说三个好。   这时吴用上前了一步,说既然郭兄弟应承下来了,那顺着今日,将郭兄弟介绍给众位弟兄认识吧!   宋江说好!   然后将我扶了起来,挽着我的手,声音洪亮的对着下面的好汉指着我说,这是咱们梁山的玄武护法,今后大家见我,有如见他本人!   我再次一愣,见我如见宋江本人?这个地位未免有点太高了吧!   什么鬼?   我心里头的疑问越来越多了,都快淹到我的脖子了。   吴用问我平时都有什么绰号?   我摇了摇头。   他说梁山的每一位好汉都有一个绰号,即为突出自身特点,也是为了方便兄弟们互相记住。   我哦了一声,想了想,我说这样,那以后各位哥哥可以叫我风水相士郭祁!   接下来的三天便是大摆宴席,营寨欢度。   我虽置身在这喜庆的氛围之中,可是却没有感同身受,反而觉得有点提不起来兴致。   热闹了三天之后,麻烦终于来了。   时迁遣了传令兵来信,说冥府大军已经抵达关前二十里,领兵的是豹尾帅,号称百万大军!   宋江得了这情报之后当即遣了兵将,只留卢俊义和一些新进的好汉镇守大营,其余兵众随他往关前迎敌,当天便是在头关处下了营寨。   是夜两军无动。   因我和李逵相熟,所以我被宋江编入了他的第五步兵营中,充当急先锋,专挑刺头……   对于这个安排,我只能苦笑。   这也太看得起我了。   呵呵呵。不过我看着是个棘手的位置,那营寨中其他的好汉却并不这样觉得,李逵便是找了我做战前动员,叫我要好生表现,说其他兄弟都觉着我这急先锋的位置是个露脸的活计,切不可疏忽玩闹,丢了大哥的脸   。   我当即便是拍了胸脯,说承蒙二位哥哥看得起我,我定当努力向前。   这样说李逵才觉得满意。   我是该说我没志气,还是该说我贪生怕死的好呢?其实刚才我心里头是想说谁要给谁去,我就躲后头看看戏就好了。   这一夜我在营帐里头发呆,突然有人走了进来,我一看,发现是吴用。   我和他寒暄了几句,都是一些客套话,问我习不习惯。   我当然说习惯了。   讲了几句,吴用让我挪开几步,到外面聊聊。   我啊了一声。   一般这样讲的都是准备说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话的。   我说好。   随后便是和他一同出了营帐。   我们俩来到了黄泉边上,顺着河水走。   吴用问我对打这急先锋的位置有没有信心啊?   我打了个哈哈,说有众位哥哥在我身后支持,我这一分的本事也能够当成十分的用。   吴用摇了摇头,说这头一战恐怕还得我自个努力。   我说这我晓得,初来乍到,总得为营寨做些贡献。   吴用说宋江哥哥将我推举为营寨护法,底下的弟兄多有龃龉,这一战我需先立威,而且还不能立一般的威,需要立大威!   我皱了下眉头,问他何为立大威?   他说两军对垒,先是小将暖场,随后再出牙将,如果还分不出胜负,这时才派出老将,争个高低!   我说这打仗打得还挺斯文的嘛。   吴用说这是礼数,虽是动武,但不能齐文。   我问那明天我该怎么做好?他说明天会打三战,最后一战,需我出马! 第899章 阵前对仗   我啊了一声,由我对阵老将?呵呵,这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我说我怕我打不来……   吴用笑了笑,说所以他才来找我。   我没有说话。   他在我跟前踱了两步,然后站定转过头来看我,说明天和我对阵的老将与我相识。   我问他是谁?他说是鬼杀。   我哦了一声。   吴用说我好像没什么反应?   我说我接触过豹尾帅,那鬼杀确实是其麾下的一员猛将,就算是和李逵哥哥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吴用问我之前和鬼杀接触过?   我说在阳间的时候接触过,不但接触过,算起来还合作过。不过如今是各为其主,假若明日在战场上相遇,我也必定会竭尽全力、以死相拼,将向日私情暂放一旁!   吴用说不。   我啊了一声?   他说明日我只需竭尽全力,但不必以死相拼。   我说我不明白。   吴用笑了笑,说明天我只要赢了鬼杀就好。   我说我也是这个意思……   他说不,我没听懂他的话!说着他朝我走近了两步,再次重复了刚才那两句话,说只需竭尽全力,但无需拼命厮杀,不过最后依旧能让我胜出。   我摇了摇头,说我不懂。   他左右看了看,这时四下无鬼,只有远处几队正在巡逻的小鬼,然后他用脚在地上画了起来,写的一字,我看着这字慢慢成形,心中的不可以思议渐而倍长。   他写的是姜字!   这个字是什么意思?恐怕只有我和他心知肚明了。   不过我恐他有诈,还是佯装不懂,问他写的这字是什么意思?   他满含意味地笑了笑,说姜家的三公子,姜天,我应该知道吧?   我说见过几面。他说他是姜家在梁山大本营的合伙人。我心中暗道,不是内线?这想法才起,吴用便是摇了摇羽扇,说不是我想的那样,他心还是梁山大本营的心,就和宋江哥哥三年前带着七十二新进的梁山好汉外赴加   入起义军时一样,他也只是想多为梁山大本营留一条出路!   我心中不由觉得好笑,在我看来,这梁山大本营绝对有和外头任何一方势力角逐的筹码,可是为何这两大头领都在想着法子找外援呢?   实在是想不通。   我说这么说来,我也算是和他一样的存在了。   他愣了一下。   我说虽然我也只是新进的,但心是梁山心。   吴用哈哈笑了两声,说我能有这种觉悟那也是极好的。   我说我来营寨之前看到姜天混在豹尾帅的军中,吴用现在这番话,是不是也是姜天的意思?   吴用说正是如此。   他说姜天担心我新进梁山,根基不稳,所以才让豹尾帅配合着唱这出戏。   我哦了一声,我说但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豹尾帅可是冥府十大阴帅之一,这姜天怎么使唤得动?而且还设下了这么一句?   吴用笑了笑,说以后我慢慢的就会懂的……   我在心里头切了一句,不就是还不够信任我嘛,说得这么套路。   说完吴用便是又和我聊了几句,然后我俩便是各自回营帐了。   次日。   三军出起出征的号角。   宋江一马当先,梁山众好汉跟上,往前方前进了十里,来到了黄泉边上一个开阔的地段。来到这边之时,豹尾帅的大军已经在此处等候了。   双方就跟有默契的似的,各自摆开阵仗,没有一开始就打,按照吴用的说法,这叫先礼后兵。   俩军彼此出了传令兵,互换了文书一封,里头写的都是劝降对方的话,内容不过都是些写信一方的主帅怜悯生灵,不愿涂炭,劝告对方罢降,免了这兵戈之灾,等等云云。   双方主帅当然不可能凭着这一封信就投降了,当场便是撕毁,然后派出一员小将,到两军交接的中间地带挺枪拽马,朝地方阵营叫骂。   我们这边派出去的不知道是哪位小将,手里抡着一把短柄关刀,身材不是十分魁梧,但是看起来特别机灵,往那阵地中间一战,拿着关刀便是直指豹尾帅的大旗,说属狗的那位,派个小将出来过过招呗!   这时候冥府那边也是派了一小将出来,拍马去到梁上小将跟前,对他大斥一句,说梁山小将瞎啊,说那是豹子,不是狗!   梁山小将嘴皮了得,说豹子那也是畜生。   冥府小将显然比较老实,两句话一吵,发现怼不过人家,拍着马便是迎了上去,斗在了一起。   这一番打,那也是场面激烈。   可是梁山这边的小将明显道行本事要差对方一筹,交了七八十个回合,被对方的花枪一戳,戮了下来。   梁山小将眼见失手,弃了鬼马逃回营中。   冥府那边的一众兵将哈哈大笑,而梁山这边则是哀多怨少。   宋江被初拥在三军前头,身子后面是一杆大旗,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义字。   他面色铁黑,看了那逃回来的小将,只是不带感情的说了一句,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将那小将带小去好生疗伤。   这时对面的小将还在场上叫战,骂的话是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卢俊义气不过,拍马就要上,但是被吴用拦下了,说对付此等小将,焉需哥哥上场,然后往后头一看,问那众位英雄,那位兄弟可以上去取这狗贼的小命?   李逵第一个跳了上来,但是直接被吴用滤过去了。   笑话。   人家小将只是紫衣凶煞到初代鬼王的级别,而李逵则是一世鬼王的级别,这个不太对等,吴用看了看七十二地煞的最后头,叫了一声,小霸王周通何在?这时我看到了在后面的军阵中跳了一位身材魁梧的悍将出来,长得极像项羽,手里擒着一杆走水绿沉枪,眉目一瞪,煞气冲天,粗声粗气地应了一声,周通在此,冲宋江他们三位抱了抱拳,说三位哥哥放   心,他此去定可拿下那贼厮!   宋江道了一声好,说周通兄弟出马,他这厢便是可以放心了!随后小霸王周通便是骑着鬼马出了阵营,两方战鼓再次响了起来,但见得这鼓声一响,冥府那边的小将还在得意,小霸王周通突然爆喝一声,底下鬼马一阵前冲,咔擦,一眨眼便是到了那厮跟前,再一眨眼,对方小厮已经化作星星鬼火了…… 第900章 等这一刻   两个眨眼,立斩了对方的小将!这战斗力绝对是爆棚了!   我心情有些激动,拽住缰绳,驱赶着胯下的鬼马上前了一步,来到吴用的身侧,我跟他说该我了!   吴用轻摇了羽扇,说不消急,双方各有胜负,算是打平,三战过后,鸣金暂歇。   这话才落下,不到三个数双方阵营里头便是响起了铜锣声,小霸王周通拍马回了辕门,宋江上前将他迎了回来,其余好汉皆是欣喜。   小霸王拜过了座首三位哥哥,然后歇息一会,这时双方鼓声又响,小霸王周通再次上了马,径到双方阵营中间。   他拽着鬼马的缰绳来回巡走,手提关刀直指冥府大军,叫喊还有哪个出来应战!   这时那冥府军中又出来了一将,身披黑甲、脸戴面罩,手中抡着一只狼牙棒,论身形和小霸王周通差不多一样。   他报了自己名号,说他叫金术无。那无字才落下,也不等小霸王周通客套两句,拍马便是直取周通,好在周通有做防备,似乎料定了对方会这样偷袭,所以两手握住了关刀,等那金术无上前,一刀劈开了出去,正好和金术无的狼牙棒碰撞   在了一起。   只是这关刀刃薄,比利度还好,和狼牙棒比力道,那就有点吃亏了。   而对方冥府兵的豹尾帅似乎也料定了这边会在派出周通,所以才叫了这么一个擅使狼牙棒的猛将出来,两厢打斗了七八十个回合,虽然小霸王周通要吃亏一些,但勉强还是斗了个平手。   可是我这边念想才落,战场上边便是出现了变故。   只见双方调转了马头跑出一阵之后又对冲了起来,我心道一句不妙,这狼牙棒本就是利于蛮力的兵器,如今小霸王周通与对方拼起了冲刺来,那狼牙棒再借上这惯劲,还不成了如虎添翼!   果然!   PONG的一声作响,关刀和狼牙棒撞在了一起,两厢身上全都爆发出了一股杀气,小霸王周通终究没有抵挡得住,力道要小一些,被金术无从马上击飞了去,落了马下来!   我一看,这周通怕是要死了!   我跟吴用说了一句,我说不能再等了!   然后把马屁股一拍,冲上了战场!   谁晓得我一上场,这两边的鼓声便是哗啦啦的响了起来。   我这是第一次上战场,有点不知道规矩,这梁山这边的响鼓就算了,怎么冥府也是响起了鼓声?   但是此时此刻我也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金术无追着小霸王周通跑,这两条腿的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很快小霸王周通便是被追上了,金术无从他身后追赶了两次,两次小霸王周通都差点被他抡到了后脑勺。   我赶紧祭出了阴阳石来,朝金术无的面门打了一记乾卦出去。   那金术无追小霸王周通追得急,虽然有看到我的这记乾卦,可是不为所动,竭尽了全力要去杀掉那周通。   我一下子便是感觉受到了侮辱!他娘的个鬼西皮的!居然敢拿我的乾卦不当回事!我一气之下开了阴阳眼,大量的阴气通过左眼涌入了我的身体里头,我不打乾卦了,打了坤卦出去,不多,四五十记!   漫天的坤卦就像加特林扫射出来的机枪子弹一样,咻咻咻地朝那金术无打去。   他这下终于感觉到头皮发麻了。   最先打出的乾卦已经朝他迎面轰炸过去,他放弃了小霸王周通,抡起的狼牙棒一棒击碎了我的乾卦,可是后面的坤卦瞬间便至,如同下雨一般,轰在了金术无周边……   两边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都被我这四五十记的坤卦给镇住了,发出一声声的惊叹。   我心头不由一喜,这算是讨了个好彩头!   可是心中之喜持续不到两三秒,下一刻一只长枪便是破空从我鼻根处斜斜穿了过去……   那家伙……   我心头几乎冰冻到了深渊谷底……   就差一丢丢,我特么的小魂就没了!   我抬头看去,发现对方营帐中这时又出来了一将,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将跨腰处的大刀抽出来。   我由惊转怒,这卑鄙小厮,竟敢如此无礼!老子要弄死他!   这时周通得了援助,缓了过来。   不过他的鬼马已经跑了。   我让他先回去!   周通问我行吗?   我回都没回他,驾了一声,拍着鬼马便是冲了出去,两厢碰撞,对方猛过吕布,左右冲杀,速度极快,我一时间竟是有点招不了架!   因为我手里没啥武器,全部的凭仗只有阴阳石。   可是阴阳石需要空间去施展。   这就好像打游戏一样,我一魔法师,对方是一战士,魔法师是远程攻击的,而战士是贴身格斗的。我需要距离,而他不需要,一旦我失去了距离,那就是他的天下了。   我一开始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所以拍马迎了上去,等到一贴身被他黏住了,这才回过神来。   可是再想要走就难了。   因为不但这一猛将贴身与我颤抖,那金术无也是缓了过来,他刚才没有被打下马去,扛着狼牙棒便是加入了追打我的队伍之中……   我压力一下子便是更大了!阴阳石根本不敢脱身。   不要说反击了,就是防守都有点捉襟见肘。   而且这金术无特别坏,特娘的狼牙棒不往我身上招呼,一下下的全都往我胯下的鬼马打,要不是我一心两用,把阴阳石分成了两块,一块防着金术无,一块防着另一将。   缠斗了七八十回合。   他们不能奈我何,我也动不了他们。   我心中不由窃喜,故意激将他们,喊了他们一句小孙子,二打一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打不到我!   金术无呔了一句,说野蛮小厮,岂有此理,吃他一记狼牙棒!   说着他腿脚一缩,竟是站上了马背,高高举起了狼牙棒。我心头一惊,这时金术无在我左侧,另一将在我右侧,金术无从左往右砸,另一将从右往左撩,眼看着我就要被砸烂、鬼马要被劈成了两半,我心中不由觉得大坏,两军将领也是一阵高呼,鼓歇锣寂,紧   张的战场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我心头虽惊,但是我晓得这机会也来了。   因为这二将刚刚好同时朝我发难,他们的身子只有在这时候才会同一时间朝我靠近。而我等的也是这一刻…… 第901章 初战大捷   阴阳眼……瞬间爆开……PONG!PONG!   我感觉到了置身于汪洋大海中的感觉,狂风暴雨在我的身边肆虐,周边卷起了千百丈高的狂浪,乌黑的天,冰冷的雨,全世界只能下黑与灰,一切多余的颜色都褪掉了,只剩下狂野和粗暴!   狂浪打在了我的身上,可是我一动不动。   飓风盘旋着我,如同我扇过的羽扇的风。   在这狂乱的世界里头,两头野狼从狂浪之中跳了出来,叫嚣着想要谋害我的性命,我眉眸一抬,大海如同地震,掀起了更高的巨浪,瞬间将那两头野狼给倾覆了……   嚓!嚓!   如同海浪淹过一艘渺小的渔船,不带半点情感……   可是很快我的灵魂一阵剧痛,我不敢大意,强行将阴阳眼关闭了。   大海消失,巨浪全无。   一切都回到了原来的那一刻……   我闭着右眼,睁开左眼。   在我的身旁只剩下两匹空荡荡的鬼马,而那金术无和另一名鬼将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剩下飘散在虚空之中的两缕鬼火,似乎在诉说着他们的踪迹……   我一阵疲惫。   轻轻拍了鬼马,这鬼马灵性十足,载着我便是望己方阵营走。   走的不快。   如同闲庭信步。   两方军队全都鸦雀无声,一直到我回到了三军阵前,这宋江才率先回过神来,拍马迎上了我,道了一声,兄弟辛苦了!   我惨然一笑,强撑着没有倒下。这时候我看人都是双影的了。   我没有想到在灵魂的状态之下开启的阴阳眼威力会是如此之大,我几乎不用共鸣便是和周围的阴气取得了联系,然后在一瞬间融入到了阴气里头。   地府的阴气浑厚如同置身大海。   那两小将虽为鬼王之列,可依旧逃不出阴鬼之属,魂魄修炼得来的阴气又怎么可能比得上整个地府的阴气?就如同海中之鱼,就算跃得再高也都逃脱不出大海的手掌。   吴用担忧地问了我一句,还撑得住吗?   我定了定神,说没问题,还能再来一战!   宋江高喝一声,好!   后面众好汉齐声应和,山呼了三声好!   我看向了他们,这些好汉先前看向我的眼神啥意味的都有,厌恶、轻视、瞧不起,总之没有几个是佩服我的,但是经此一战,我看到了他们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丝的佩服。   我心中苦笑。   这些好汉都是心高气傲之辈,想要让他们由衷佩服,不舍了老命,还真是不行。   众好汉山呼落下。   宋江又是高举了右手,着令两边鼓手擂起来,为我助气!   这时众好汉唱起了好汉歌来:   梁山好汉出征咧!山高好汉搬!水急好汉堵!千秋古壮士,自古出梁山!百里我山河!万里守江山!春秋和战国!不及好梁山!   这歌声滚滚,气势恢宏,一时之间竟是让我精神一震。   这可是近千个鬼王所唱响的战歌,恐怕就连冥府那边也都凑不齐这么多的鬼王,就算凑齐了恐怕也都无法像梁山好汉这般声齐。   一曲战歌落毕。我再次驱马迎战!   这是战场的规矩。   两军对阵,前三场战都是由小将级别的出马,一则较出高低,二则哄抬士气。   但是当我去到俩军中间地带之时,冥府军那边却是迟迟没有派出小将来,等了一会,梁山这边开始起了嘘声。   就在这时。   Duang的一响,对面的冥府军居然鸣金收兵了!   我一阵目瞪口呆,这是不打了吗?   我有点不敢相信,这可就是认怂的意思了,但事实好像正是如此,因为我看到豹尾帅的那顶青罗帐调转了方向,没入了冥府军的后方。   我正在发呆之时,这时吴用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我见只有他,便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我和吴用打吗?吴用盯着我的眸子定定地看了两秒,最后噗嗤一笑,说他看错我了,我啊了一声,他说不是高看的看错,而是看低了我了,他说他没想到我居然一鸣惊人,不但以一己之力对阵冥府二将,而且居然还完胜   ,不但完胜,还毫发无伤!这等战绩恐怕就算是放眼梁山大本营之中也都找不出一二十号来!   我低调地笑了笑,历史教训告诉我,无论如何做人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   吴用迎了我回去。   初战告捷,士气大增。   三军列开两队,宋江哥哥亲自牵着我的手班师回到关口,当夜大摆筵席,宋江更是许了喝酒,除了值班人员,其余好汉皆是下了命令,不醉不归。   我作为闪光点,自然是逃不了被一番灌醉了。   那些好汉一个个轮番来战,提着酒坛便是要我喝,好家伙,若不是我能用阴阳眼化解了魂酒中的阴气,我还真得醉死在了这儿。   喝了大半夜。   到最后形势发生了逆转,那些好汉见着我就跑,因为在我身后已经喝趴下了七八十号,而我只是有些微醉。   我发现这魂酒里头的阴气十分纯净,阴阳眼吸收之后可以滋补魂魄。   所以他们这劝多少我才喝多少。   不然我早就借尿遁了。   不对。   这尿遁在地府里头也不好使,还没听说过魂魄会撒尿的。   反正喝到后面那些好汉不跟我闹了,追到一个,就一个说服了我了,向我求饶,我这一听才放过他们。   一直吃到宋江下了命令,收了魂酒,那些好汉才各自回营。   毕竟明日还要打仗。   我也是回了营去。   虽然有些疲倦,但我并没有歇下,因为我在等鬼来。   刚才在酒席上头我只在前半段看到吴用,后半段这吴用就跑了,我估摸着他这是交换消息去了。   今天这事出了差错,吴用肯定是要去弄个明白的。   我等啊等,一直等到我都快要睡着了。   就在我打盹之时,营帐外头突然响起了声音来,我睁开眼看,正好看到那营帘被掀了起来。   我话在嘴头,正想说你来了,消息打探得怎样?但是好在这话没说,因为进来的不是吴用,而是李逵这黑大粗。他怀里揣了两个酒坛子,一进来就是嘿嘿发笑,喊了我一声兄弟,说刚才和我喝得不尽兴,叫我继续喝…… 第902章 二雄请缨   我大出口气,心道好悬,差点就是露馅了。我没好气地看着这黑旋风李逵,责怪地说他怎么这么晚了还往我营帐里头跑来?   他嘿嘿作笑,说吃酒啊!   他在我没来梁山之前,这梁山除了武松就数他最能喝了,但是现在武松跟了释迦老爷,不再喝酒,他就没再喝尽兴过了。   我说我今天有些疲,没有心思再喝酒了。   李逵一听就不乐意了,问我瞧不上他不是?说他可是在刚才的宴席上看见我那厉害的模样了,是不是觉得他手里的两坛子酒不够我喝?   我不由一阵苦笑,我说我的好哥哥诶,我怎敢瞧不上他,我说要喝那就来吧!但是只能喝这一坛子!   李逵一听又不乐意了,说我那么能喝,为什么就只喝一坛子?我心里头想说我烦他,等下坏了我的大事,可是我不傻,这样讲不就把我自个给暴露了,所以我换了个说法,我说我这人平日里看着和气,但是对于喝酒却有一个坏脾气,那就是只和喝得过我的喝,喝不   过我的只喝一坛子!   李逵把那两坛子往桌上一放,说我够狂妄啊!这酒还没喝就开始摆起了架子了!他朝我看了一眼,说好,他倒是要看看我这架子是竹粘的还是铁焊的!   我摸着鼻头笑了笑,走到放酒坛子的桌子旁边。   我看了看那两坛子魂酒,里头的阴气浓郁灵动,我说一滴不剩,谁喝得快谁就赢!   李逵说好!   我说那就准备好了!我数三个数!   一……二……三!   这三字的话音才落,那李逵便是火急火燎地抄起了酒坛子往嘴里头倒,和他相比,我则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他一眼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我轻轻笑了笑,一只手提着酒坛子,这才慢慢地喝了起来。   没错!我这就是在装逼!   既然要让这黑厮输得心服口服那就不能刚刚好的赢他,而是要拉开大距离的赢他。   我刚才的这一系列动作至少让了他四五秒钟,按照他的速度应该喝下了五分之一有余,如果我这样让他他都赢不了我那还有什么颜面再纠缠着叫我陪他喝酒!   可是我面上装得轻松,但是一侧身,换了个位置,用酒坛子挡住了李逵的视线后,我这嘴才刚刚搭上酒坛子我便是张开了大口,几乎不是用喝,而是直接用灌!   但是被我喝进嘴里的魂酒并没有下沉,去到丹田,受那本体阴灶淬炼,而是直接被我开启的阴阳眼给吸收上了脑袋,进入到阴阳眼里头,然后阴阳眼快速的运转,直接转化成我魂魄可以吸收的阴气。   李逵喝这魂酒肯定无法像我这样喝,他喝进嘴里头后还得从喉咙流到丹田,然后由体内的阴灶去淬炼一番,才能够消化掉,而这过程肯定会给他的速度造成拖累。   我是直接往头顶,路程比他短了不少。   所以二十秒之后,这胜负便是分了,我酒坛子都放在了桌上,这李逵还是咕噜咕噜地喝着最后几口。   我拍了拍手,笑笑地做了个请。   李逵一阵急躁,但最好还是认了服气,说从此以后这梁山酒神的位置便是我的了。说完叹了一声,然后便是出了营帐。   我这心头才松了口气。   李逵一走,吴用便是入了营帐来了。   我请了他坐下,我说在外头等了有一会了吧?   吴用笑了笑,说李逵这黑厮就是喜欢胡闹,他说他在我们比斗前的那一会便是到了。   我哦了一声,随即切入正题。   我说今日之事貌似和昨夜商量的事有所出入,这其中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吴用摇了摇蒲扇,面笑肉不笑,两眸子看向了我,说他确实是低看我了。他说本来今日确实是要我去和那鬼杀打上一仗的,但不曾想我在中场便是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直接将冥府的两员小将给灭杀了,   这一点,他和那一位都有点始料不及!   我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鼻头,我说我也是始料不及,不曾想那二位小将竟如此不堪击打。   吴用笑着摇了摇头,说看来我也不是羞赧扭捏之辈,他说这样甚好,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胆大心细之人的世界!   我哈哈附和了两句。   随后吴用将话题拉了回来,说昨夜与我商量的那事本意上是为了帮我在梁山树立起威信,所以才和对面那一位合计用鬼杀大将来给我当陪衬,但现在我自立威信,这一计也就免了。   我问那明日我如何行事?   吴用摇了摇头,说明日不需用我,他和宋江哥哥自有打算。   我哦了一声。   随后这吴用便是走了。   他一走我便是有些不乐意,觉得这吴用不太重视我,只叫我登了一次场。   但转念又想,这吴用自诩是梁山诸葛亮,敢这样自称心中城府肯定不浅,或许他确实是有计划,只是我太过焦急了。   我不再多想。   一夜无事。   次日双方再次整军对仗,对方军中派出来了一将,威风凛凛、杀气凌人,正是昨日计划与我对打的鬼杀!   他挺着一杆长枪在阵前叫战,大声呼嚎,宋江小儿,鬼杀爷爷在此,还不速速来降!   宋江大怒,举起令旗,大声问众好汉谁能去将那小厮拿下!   林冲拍马上前,朝宋江抱了抱拳,说愿为哥哥拿下!   可是这话才说完,那后军中便是又跳出来了一将,说拿下此贼何须林冲哥哥费劲,由他出马便是!   我回头一看,只见得这好汉双目俊郎,眉飞入鬓,银盔银甲,身后背了一口大弓,手里擒了一把银枪,身后小厮扛了一把号旗,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小李广!   我不由大惊!   这一位好汉可是也不简单!不但喜欢骑烈马,还能马上左右开弓,而且舞的一手银枪,恐怕在这营寨里头也都没几位能和他相比。他就是梁山排名第九的花荣!   除此之外,也是我对他最大的好奇,就是有传言说他的后背纹了一副大满背的牡丹!   呃呃。   题归正转。   宋江看了看林冲,说贤弟乃是我梁山大教头,身份不同寻常,此等小贼就交与花荣去吧。   林冲神色暗淡了一下,但还是应诺,退入阵中。   小李广花荣自阵中拍马上了前阵,两厢各报了名号,话不多说,当即便是斗将了起来。这一番打,那真是轰天动地。 第903章 阵前形势   前一个提枪诱敌身形如走龙游蛇,后一个拍马上赶影印似猛虎雄狮,你来一枪,我去一枪,你追我赶,我躲你追,斗得两方军士连一个大气都不敢喘。   这番纠缠打斗了一二百来个回合,仍旧未分出个胜负。   我见那宋江已经举起了右手,准备鸣金召回花荣,以作稍息。   可是就在这时,那鬼杀提枪连刺数个枪花,将花荣追赶得有些慌乱,我们这边军中连发数声惊叹。   眼看花荣在马上一个颠簸,身子朝右侧倾倒,鬼杀以为是个机会,跳上了自家马背,然后身子一跃,就要跳到花荣的马背上去。   可是就在他刚刚落下,脚还没站稳之时,一只冷箭便是从花荣的马的右侧底下斜斜地朝鬼杀射杀了过去……   咻的一响,穿透了鬼杀左边的胳膊。   他啊的一声大叫,不但手中长枪跌落,身子也是不稳,从花荣的鬼马的马背上掉了下了。   这一幕可是惊险极剧,而且不仅惊险,还意外连连,还是花荣势危,又是见他反转,然后一箭射下了鬼杀。   这花荣得手之后待鬼马跑出一段才又从马侧翻身坐起,哈哈大笑,调转了马头,银枪直指鬼杀。   见到花荣得了先手,这宋江也打消了鸣金之意。   而那头鬼杀从地上勉强翻身起来,身上的阴气已经在快速地流失了,如果得不到治疗,不出半天,就得灰飞烟灭。   看到此处。   我心头不由为这鬼杀捏了一把汗。   说实话,冥府的鬼将我接触得不多,有的也只是和这鬼杀接触过,虽然每次见面他都是冷眉冷眼的,而且怒气极大,但不得不说他的内心是正直的。   剿戴竹生、抓老槐树精,这两次相遇都可以看得出他是一名干实事的悍将。   而且也是一心和那些恶鬼坏精争斗。   一想到这,想到鬼杀就要被花荣杀掉了,我这心头不由替他惋惜了起来。   花荣哈哈大笑了起来,说贼厮,九幽之下,可要记得他花荣爷爷!   说完便是拍着鬼马、挺着银枪冲上去了。   鬼杀没了兵器,又负了伤,但他没有半点动弹,身上煞气依旧冲天,好似一根钉子,死死地钉在了原地,无声地叫嚣着花荣。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眼看着只有七八米的距离了,这对于鬼马的冲刺速度来说只不过眨眼的功夫。   可就在这时。   只听得一声马嘶,那鬼杀的坐骑突然横冲了出来,在花荣就要刺杀到鬼杀之时,从鬼杀背后出现,将他叼上了马背,然后四蹄生火,风一般的疾驰而过……   嚓呲!嚓呲!   吁!   呼!   前面两声是来自战场之上,后面一声是来自我的心头。   鬼杀得救我居然感到一阵欣慰。   呵呵。   我这思想大概是锈掉了吧。   我失了一下子神,等到再回过神来,这战场上已经鸣起了锣声,双方各自暂歇,回到了己方营帐中。   花荣一回来各好汉便是围了上去,皆是替他感到可惜,说差一点可就灭杀了这鬼杀了!   李逵最是气愤,说这鬼杀乃是豹尾帅的左膀右臂、少有的得力干将,上次他在丰都路口就和他大战了几百个回合,久久不能拿下,很是惋惜,这一次花荣哥哥也是差那么一点,真是可惜了他哩。   宋江遣退了众好汉,提醒他们注意阵前纪律,然后来到花荣跟前,面色喜悦地说贤弟功夫是越发精进了,此次叫那贼厮跑了不要紧,下次再战就是了。   花荣面色有些尴尬,勉强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朝宋江抱了抱拳,只说他下次定当拿那贼厮回来献给哥哥。   我作为护法和宋江离得不远,就在他的身后,林冲也在我的身侧靠前边一些,和宋江就差了半个马身。   我听到他细细地哼了一声,不是很清晰,但大概意思我听到了,说什么暗箭伤鬼,胜之不武之类的。   从这话我可以听出林冲说的是花荣了。   怎么说呢?说花荣暗箭伤人也算,但胜之不武就有点太过苛刻了,毕竟在战场上嘛,又不是文人辩礼,打个人还提前先弄个书信往来,反正都是看随机应变,怎么把对方搞倒就是了。   或许这个在我这个现代人看来是无关紧要的,但是在林冲那个年代,礼乐还不至于崩坏到连渣都没有,像林冲这种比较正直的君子,恐怕就有点看不惯了。   不过这从侧面上也可以看出,恐怕在这梁山之中,义字大旗之下,众好汉也不是铁板一块。   或许在这其中也有不少的帮派,也有各自的小心思,也有各自的道德标准。   我突然意识到,如果真想要领导这么一帮好汉还真不是件易事,如果我没有潜伏进来,恐怕也发现不了这么多的小细节。   就拿眼下这件事情来说吧。   刚才林冲请缨上阵,随后花荣也是请缨,但宋江却让花荣去,而不是叫林冲,说的是林冲比较重要,轻易不能出场。   其实在我看来,这事没那么简单。   这鬼杀乃是豹尾帅的左膀右臂,不仅修为高,在冥府中的资历也高,如果能在阵前将鬼杀拿下,那对于自家的声望是十分有利的。   而从目前我的观察来看,这林冲虽然在营寨之中身份不低,但却形单影只,除了和武松、鲁智深三人结队之外,并没有见过有多少的好汉和他们交往,而他们在营寨里头的院子的围墙也是最高的。   怎么说?   有可能是他们喜欢清静,也有可能是宋江不愿别的好汉和他们有过多的接触。   不管怎么说,可以断定的一点是,这林冲不是宋江团伙的,至少不是嫡系,他和吴用的关系,比和宋江的关系还要好一些。   而这花荣、李逵则是宋江的嫡系。这从宋江让花荣上场就可以看出来了,拿下鬼杀这份功劳看来宋江也不想送给其他好汉,而为什么只有林冲和花荣站出来,恐怕这其中的原因,要么就是其他好汉看出了这一点,要么就是其他好汉觉得自   己打不过鬼杀,不敢随便应战。   而林冲之所以站出来,恐怕更多的是来自于他那颗简单的心……唉。 第904章 帝王鬼将   天黑路滑,社会复杂,和战场的刀光剑影相比,恐怕这些人心的诡异莫测才是更加难以琢磨的。   少息一阵,两方擂鼓再战。   战鼓方歇,对方阵中出来一将,肩披红色斗篷,没有戴头盔,发丝四散,一股股的红煞之气冲天而起,于这个灰暗阴沉的天地间显得十分的惹眼……   枭雄!   我一眼便是被他身上的红煞之气给吸引住了!这种红煞之气可不是寻常鬼王便是具有的,就算是在这梁山千儿八百的好汉之中,也是只有玉麒麟卢俊义和及时雨宋江二人身上略带了星星点点,这不是寻常的红煞之气,只有生前称过帝王的人死后化成   的阴鬼才有具备!   也就是说……   眼前的这一位悍将他在生前的时候称过帝,不但称过帝,而且还屠戮过不少的阳人!注意!这里是屠戮,血腥、野蛮的大规模的残害、宰杀,不是随随便便谋杀一二百人那么简单!   除此之外……他胯下的那匹马也是不简单,不是鬼马,鬼马是地府本土的土著,浑身绕雾,看不清晰,俩眸也是泛着鬼火,但是这一位骑的马和在阳间看到的那种汗血宝马差不多,体态身形十分清晰,而且身上带着煞   气,和骑主融合在了一起!   说实话。   他一上阵便是把我给吸引过去了。   没想到那豹尾帅的麾下居然还有这样一位帝王鬼将!   他左杖双刃矛,右执钩戟,在场上来回叫战!虽然没有骂娘,但气势在那儿,就算是在众梁山好汉跟前也都不遑多让。   而这梁山好汉又都多是好事之辈,不怕打输架,就怕没架打,纷纷上前请缨,想要和那一位打上一场。   这一次请战的有七八位,基本上都是梁山排名靠前的,入云龙公孙胜、小旋风柴进、大刀关胜、小李广花荣、霹雳火秦明,就连武松也是凑起了热闹。   这一看不由觉得梁山人才济济。   但是很快我便是发现,这一次林冲并未请缨,落在后头,一副吃瓜群众的模样。   我心中不由觉得好笑,看来这林大教头是和宋江耍起了性子来了。   宋江看了看请缨的众位,扫了一圈,最后朝林冲这边看了一眼。   我是比较善于观察人的表情的,还有从阴谋论的角度去分析问题的。   宋江发现请缨的好汉里头没有林冲之后估计心头不高兴了一下,因为我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向下耷拉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自然,再次把目光落在了请缨的众将身上。   只是看来看去,半天都没有落下决定。   我心中有数。这些请缨的好汉里头只有柴进和花荣算是宋江的嫡系,那公孙胜本是晁天王的结义兄弟,比宋江还早上梁山,而秦明原是青州指挥司统制,当官的,因中了宋江的计策被俘才入的伙,那武松虽然也被宋江   救过,但跟了释迦老爷,恐怕上场其实也不如那帝王鬼将,瞧了瞧去,恐怕也只有……关胜足以当此重任了!   果然。   我这心念方才落下,宋江便是朝关胜招了招手,那关胜拍马去到跟前,宋江对他说拿下此贼,非他莫属了!   这关胜生前乃是运城人士,使的一把青龙偃月刀,没错,就是跟关二爷同名的那把了,而且不但刀跟关二爷有联系,从血脉上论,他还是关二爷的后代!   他不但精通兵法,而且武艺高超,完全不在林冲之下。   当年梁山攻打北京,这关胜受人保举,领兵拒敌,在北京城外和林冲、秦明二人鏖战数百回合,最后才落了下风,如果是一对一的话,恐怕胜负早已知晓。   所以说他的战斗力和林冲相论起来也是不遑多让。   关胜将拳头一抱,叫了宋江一声哥哥,让他放心,说定不辱帅令!   然后马一拉,上了阵前,两厢各报名号。   而这时我才晓得对方冥府那一位帝王鬼将是什么名头,一听,当真是吓了一跳,他的话不多,只有六个字:   冉魏皇帝冉闵!   熟悉东晋末年历史的都晓得,当时发生了一件事,叫五胡乱华,就是西晋发生八王之乱后,北方的外族趁机入侵中原,导致当时国力过弱的封建王朝无力抵抗,最后只能衣冠南渡,退居长江一代。   而在此背景之下产生了很多战争,在其中的一场战争中,冉闵和他父亲一起被俘虏了,当时很幸运,他没有被杀头,而是被当时外族势力之一的后赵国的武帝石虎收为了养子,那一年他十二岁。   后来冉闵在后赵的皇族之中长大,不但得到了石虎的信任,而且由于天子聪颖、并且骁勇善战,被委以了重任。后来一路打一路打,建功立业,升职升到了都督,总管内外兵权,皇帝就开始害怕了,担心冉闵篡权,就想着弄死冉闵,可是石虎底下的几个亲儿子连番上阵最后没有弄死冉闵,反倒是让冉闵翻转了过来   ,抢夺了政权。   得到了政权后冉闵便是建立起了大魏王朝,开始了一系列屠杀外族的战争。据不完全统计,当时直接死在冉闵铁骑底下的胡人有三四十万,因战乱而死掉的更是有一百多万。   不过最后冉闵还是死在了胡人手里,只是死了之后煞气依旧不减,身死之处,百里范围之内草木全枯,蝗虫大起,连年干旱!   这就是大煞!   而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身上会有那股红煞之气的原因了!   虽然我也看好关胜,毕竟人家也是关二哥的后代,但是遇上冉闵,恐怕这关胜还是有些危险,至少从气势上还是要输他一等。   我正在想着,那场上的二将已经斗在了一起。打得那是惊天动地,一个如飞天青龙,一个如遁地猛虎,互相缠斗,杀得难解难分。   就这样打了一百来个回合,未见胜负。   突然那冉闵将右手钩戟一钩,钩住了关胜的马脖子,然后往身边一拉,左手双刃矛朝着关胜的面门一刺,顿时便是将关胜给刺下了马来……那冉闵一声怪叫,就要杀了关胜…… 第905章 内部消耗   这关胜估计是晓得躲不过去了,将手中关刀一抬,想要抗衡掉冉闵刺出去的双刃矛,但是力道差了几分,没有抗住,连人带刀全被冉闵刺飞了,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飘出去好些远才落下来。   我隔着老远都替这关胜肉疼,因为他魂魄左肩膀的位置被冉闵刺破了,大量的阴气正在快速的流逝。   宋江心中一急,道了一声不好,担心关胜发生意外,赶紧喊了一句,鸣金收兵,几名大将出去迎那关胜回营!   他话音才落,刚才请缨的几位便是拍马冲了出去,顿时喊杀声四起。   这边冲了兵马出去,冥府军那边也不敢大意,派出兵马去迎冉闵。   两军在阵前一阵厮杀,这厢公孙胜掩护这关胜回了阵中,那厢武松抗住了冉闵的追击,同时双方边打边退,最后都撤出了战场。   宋江留了兵将把守关前后率领了众好汉回到关中营帐,那关胜被救下来后一刻都没有停留,直接被送回了后方营帐。   待到我和宋江他们一起回来,那营帐外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好汉。   看得出这宋江心中焦急,但是来到营帐前头看到众好汉吵吵杂杂的时候他又不由停下了脚步,面色黑冷。   那些好汉见状全都安静了下来。   宋江说了一句,军营之中,杂乱无章,成何体统!   说完扫了一眼那些好汉。   那些好汉一个个的不由都低下了头来。   宋江哼了一声,这才掀开营帘,进了营帐里头去。   我和李逵本来也想跟着进去,可是小李广花荣把我们都给拦下了,说营帐不大,几位大哥都已经在里头了,叫我们就不要进去添乱了。   我见状只得作罢。   李逵倒是悻悻,骂咧了一句,说凭什么几位哥哥关心得,他黑厮就不能关心关心一下关胜哥哥的安危!   花荣苦笑了一句,没和李逵争吵。   我见候在外头的好汉一个个的都是面色焦急,不像假作,想来这关胜在梁山里头和众好汉的关系应该不错。   只是这一次关胜好像伤得不轻。   阴鬼受伤和阳人不同,阳人破皮碎骨可以开刀缝缝补补,但是这阴鬼被戳了个大洞就不是缝缝补补那么简单了。   阴鬼受伤那就直接是魂魄级别的,想要修补魂魄那就得调和阴阳。可是想要调和阴阳哪有那么简单,需要懂得控制和融合……   反正就是不容易。   这一点从关胜被送进营帐,然后宋江又进去那么久都没有出来就可以想象了。   等在外头的好汉不由都担忧了起来。   纷纷议论。   李逵也是急躁了起来,嚷嚷叫叫地想要进去看看究竟怎样了,可是被花荣拦了下来,说吴用哥哥和公孙胜哥哥都是这方面的高手,如果他们都没有办法这李逵进去要都没用。   李逵虽然有的时候蛮不讲理,但是不知道为何一遇到这花荣就怂了下来。嘟嘟囔囔的虽然很不爽,但还是没敢动作。   又等了一阵,这营帐的帘子便是被掀了起来。   出来的是吴用,神色不妙!看样子是忧大于喜了……   吴用一出来大家便是都围了上去,问他关胜如何?   吴用唉了一声。   大家再三催问,这吴用就是只言不说,只做沉默。   我凑到了他跟前,用眼神问他怎样?   他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皱了下眉头,说实话,真是有点可惜,不仅仅是因为关胜无以高强,也因为他是关二爷的后代。   不管怎样,再怎么说我也都受过关二爷的恩惠。   我又多问了一句,问他到底是什么问题?阴气外泄无法控制?   吴用听我这样讲,看了我一眼,问我能看到阴阳脉络?   我得意地笑了笑,说别忘了,我可是有阴阳眼的主!   他拿着羽扇一拍脑门,说怎么把我这茬给忘记了!   说完便是拉着我的手进了营帐。   那黑厮混在我的后头,不顾花荣的劝阻也混了进来。   进来一看,天罡星前面几位,除了卢俊义其他的都在里头了。   宋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逵,面色阴沉,很是不好看,但是看到吴用拉着我,忍住了脾气没法,问吴用这是作甚?   吴用领着我来到关胜跟前,然后同各位头领抱了抱拳,说他刚才出去透气想法子,看到了我,这才想起我有阴阳眼,可是透视阴阳脉络……   在座的几位都是见过世面的,听吴用这样一讲便都明白了怎么回事。   宋江一转面色朝我走了过来,拉住我的手,说好贤弟,快快看看关胜兄弟这体内的阴气是怎么回事?   我从被吴用拉进来到现在都还一脸懵逼,这我本来就是想问问怎么回事,怎么就成了让我来救鬼了。   不过几位头领就在跟前,我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一脸认真地看了看关胜。   这关胜双眸禁闭,躺在床上,身上的魂与魄都不太稳定。   或许有人会觉得到了鬼王级别魂魄会更强大一些,但是这得看让他受伤害的是什么级别。   对方那鬼将可是身带红煞之气的帝王鬼将,凶猛非常。   关胜受的这一击着实不轻,那一矛直接暴穿了过去,我现在看到的伤口外表面已经处理过了,只是不知道是谁处理的,他在穿破的表面布了一层结界,将外泄的阴气给拦住了……   本来这伤势处理到这就算完了,后面给关胜弄点十全大补丸、抓几只阴气纯正的小鬼补一补就是了,可是诡异就诡异在,这阴气是不外露了,但是却转化为内部消耗了!   是的!没错!内部消耗!   什么意思呢?   这阴鬼的阴气和外部环境是处于一个循环状态的,在循环的同时自身也会保有一个持有量,只有维持了这个持有量才能活下来。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呢,这个阴气外泄会使关胜的本体阴气减少,而内耗也会使关胜的本体阴气减少。   可是吴用他们好像并不能发现这个问题,注意,是不能发现,而不是没有发现,如果他们能够发现的话,也就不会一脸的一筹莫展了。我大致了解了一下之后关了阴阳眼,不过我没有先将情况说出来,而是问那吴用,他们怎么看? 第906章 斗红煞气   吴用说伤口是公孙胜处理的,用的道法将关胜外泄的阴气封住,而且已经给关胜喂了阴丹,但这关胜的阴气还是在不断的消耗着。公孙胜说他学道这么多年来还真是头一次见过。   我问他们可晓得那冉闵身上的红煞之气是怎么回事?吴用和公孙胜互相看了看,这吴用皱了下眉头,问我这关胜的伤和那红煞之气有什么关系?   我说想要只好关胜还得弄清楚这红煞之气,如果不搞清楚,就算再给关胜喂十颗十全大补丸都没有用。   宋江上来抓住我的手,问我可是晓得,给他们细细讲讲!我说哥哥,这个讲可以,但是现下恐怕无法细讲,因为这红煞之气十分厉害,如果不及早将它从关胜哥哥的魂魄里头赶将出来,那再过半天时间恐怕这关胜哥哥体内的本体阴气就会被吞噬个干净,到得那   会等待他的就是魂飞魄散,就算大罗金仙下了地府来也都救他不得。   我这话没有半点夸大。   只是在座的几位都是半信半疑,只有公孙胜和吴用算是明白一些,说关胜体内的阴气确实是在快速的消失,而且速度不慢!   我看向了宋江。   他在犹豫着要不要下决定,或许他是在权衡利弊吧。   我没有说话。   李逵性子急,说我还在等什么,赶紧上手治啊。   我心头苦笑,这黑厮头脑简单,不晓得宋江其中的纠结。   不过被他一催这宋江终是下了决定,说行!让我务必尽快!   吴用和公孙胜听到这话松了口气,而林冲则是轻声哼了哼。   我没有理他们,走到关胜跟前,搬了张板凳头盘腿坐下,闭上了双眸,但同时开启了阴阳眼。我双手按在关胜的床边,然后将阴阳触爪散发了出去,顺着床沿,攀上关胜的胸口,本来是想从他受伤的口子进入他的魂魄里头,可是一探,发现公孙胜布的阵还挺结实的,没有半点泄露的地方,无奈之   下我只得继续向上,去到关胜的眉心处,从他的灵台里头进入。   只是我还是大意了,一进来便是被一团凶猛的红煞之气给笼住了,差点全军覆灭,身子也是猛地一震。   我听到外头的几位哥哥在喊,问我怎么了?   我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摇了摇头。   我先从关胜的灵台处退了出来,然后重新集结了一股力量再次冲杀进去,这一次有了准备,那些红煞之气虽然凶猛但是面对我重新集结起来的阴阳触爪只是抵抗了一会便是退了回去。我心中得意,道了句小样,擂鼓追击,可就在准备出灵台、进入关胜的阴阳脉络之时,一大帮的红煞之气便是从阴阳脉络冲杀了出来,打了我一个埋伏,我那些好不容易集结起来的阴阳触爪顿时被掩杀了   大半,吓得我赶紧退回了灵台。   这一进一退惊出了我一身的冷汗!   不对!   这些红煞之气不太对劲!   我守住了灵台的出入口,看着那些又是隐入到关胜的阴阳脉络里头的红煞之气,这些红煞之气进退有序,不像是帝王鬼将冉闵经由双刃矛刺杀之后遗留在关胜体内的。   怎么说呢……   就好比我的阴阳触爪吧,只要我的神识足够强大,我可以攀附在任何一样有形或无形的物体身上,包括阳人阴鬼,包括花草树木,包括风雨水露。依附在上面不难,难就难在,远程去控制它们。   距离越远,神识的消耗便是越大。   神识就是精神力。   无论是阳人和阴鬼,都是有精神力的,精神力构成了神识,神识越是强大,对于阴阳触爪的操控能力越强。   这其中的差别如果从极化的角度来讲,那就是有些人可能只能操控离开他身体周围一米的阴阳触爪,但是有些人即使是在地球的两端,也都能够控制到。   更抽象点的说就是手机信号。   手机信号的强弱决定了通话的质量,而手机信号其实也是一种磁场,磁场的强弱决定了信号的强弱,信号强的可以360度无死角的辐射,而信号弱的就算是隔了一堵墙都通不了话了。   而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这关胜体内的红煞之气有可能就跟我的阴阳触爪一样,不是简单遗留在关胜体内的煞气,它们有可能还受到几里之外的帝王鬼将冉闵的操控!   按理说到了他那个级别操控个红煞之气没啥大不了的,但让我惊讶的是这些红煞之气被操控得如此精准,就跟冉闵此时站在我跟前,亲眼看到我的阴阳触爪一样!   要晓得啊……无论是阴阳触爪还是红煞之气那都是会受到干扰的,就跟手机放在电脑跟前也是会发出滋滋的响声一样,这关胜此时如同一座磁场极强的基站,我是离得这么近才敢将阴阳触爪伸入到他的魂魄里头,要是   再远一点,不要说进入到他的魂魄里面,稍微靠近一些都会被他外放的阴气给干扰掉。   可是眼下这冉闵隔了几里路远都能这么精准地控制到自己的阴煞之气,由此可以想象他的精神力该是有多么的强悍。   我不敢再做松懈,集中了全部精神将阴阳眼开足了马力,然后再次集结了队伍,从灵台口进入到阴阳脉络里头,才一进去那些红煞之气便是涌杀了出来。   这一次我做好了准备,控制着阴阳触爪和那些红煞之气干仗,就如同俩伙悍军,在狭窄的街道里头相遇,瞬间火拼了起来。   那些红煞之气有万万千,占据了关胜每一条的阴阳脉络,我以一化万,齐头并进,但幻化的速度还是没有那些红煞之气的进攻速度快。   所以一接触我这一方便是被包围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将所有的阴阳触爪集结起来,守住灵台的出入口,然后抗住汹涌而至的红煞之气的进攻。   纠缠了一会,我外围的触爪都被灭杀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股主干力量还把守在灵台的出入口。本来我的计划是趁着那些红煞之气没有集结起来分作几股力量去对他们进行围杀,但是没想到那些红煞之气集结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我还没分散出去就被它们给绞杀了。 第907章 冒险之举   最后只能合作一股,由万成一。   只是这一合我发现比我刚才的想法好多了,力量集中在了一起之后,那些红煞之气虽然凶猛却无法灭杀我万一。   我守住了一处,然后一点点的进攻。   就这样,我不但守住了灵台出入口的根据地,旁边的那些红煞之气但凡有落单的都会被我分围然后绞杀之。   杀了一阵。   我的根据地不但没有被压缩,反而是站稳了脚跟,由灵台的出入口处,扩张了一条通往关胜阴阳脉络的通道。   我在通道的两边布了重兵把守,然后将主力一股脑的送到阴阳脉络的入口处。   因为这阴阳脉络的大小是有限的,除了红煞之气外还有关胜的本体阴气,所以被我打到阴阳脉络里头去后,那里头的红煞之气并没有多少。   外头已经被我围住了,而这里头的红煞之气又都不是我的对手,所以我一进去便是大杀四方。   一阵冲杀之后,我占据了关胜的第一条阴阳脉络。   可是这还远远不够。   这阴鬼魂魄里头的阴阳脉络就跟阳人的血管一样,有大有小,有毛细血管,有主动静脉,纷繁复杂,没有个百万也有个十万,而我现在只是占据了一条……   这听起来好像有点遥远。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万里长征也得迈出这一步。   我修整了一下,继续往前。   ……   在奋战了不知道多久之后我终于占据了关胜的第一条主干道,本来是可以松口气了,但是这时候我发现,特娘的那些红煞之气正在同化关胜的本体阴气……   这个就苦逼了。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是远程作战,一旦我的阴阳样挂了我就失去了后方的支援,可是这红煞之气不同,特娘的张开嘴到处都是粮食,吃完吐出来之后就是我的敌人……   这还怎么打?从表面上看我是进来替关胜驱除掉红煞之气的,但实际上我得尽我能力帮关胜留住他的本体阴气,不然的话即使将红煞之气驱除掉了,但是最后他体内的本体阴气全都掉没了,做不了鬼王了,那救回来之   后也只能废了。   想一想。   在这按实力排位的梁山营寨之中,关胜一紫衣凶煞却排在天罡星之列,其他的好汉虽然会念在以往的交情和关胜的辈分上表面不说什么,但心里头肯定会有诸多闲言碎语的。   只是……   此时那红煞之气要吃他的本体阴气我也是没辙啊……   因为我的大军现在只是占据了他其中的一条主干道,除此之外还有成千上万的主干道还被那些红煞之气给占据着,想要清除掉它们谈何容易!   而且……   随着我的压缩,最后那些红煞之气肯定也会汇聚成一块,到那时候随着量聚所产生的质变,很难说红煞之气会变成什么样……   我一想到这个头皮便是发麻……   现在我唯一能够保证的就是护住关胜的魂魄,至于最后会不会掉级,我只能说这个答案是肯定的了。   我叹息了一声。   关二爷啊关二爷,不是小子不护佑你家子孙,只是无奈小子我也是无计可施啊!   一番感慨之后我还是继续向前。   只是越往前这仗越不好打。   我的战线越拉越长,而对方是越聚越大,这个就如同阴阳一般,阴盛而阳衰,阳盛而阴衰。   但是打着打着,我突然发现了一点。   那就是关胜自身的本体阴气其实也是在抵抗着的,不但抵抗那些红煞之气,还抵抗着我。   我也是碰巧遇到一股比较浓郁的本体阴气,然后想要将它们赶入到我的大后方去的时候才发现的。这股本体阴气居然朝我发起了攻击,只是因为关胜此时没了意识,所以没对我造成多大的障碍。   但是经此一扰,我突然恍然大悟。   对啊!   和我的阴阳触爪相比,这关胜魂魄里头最多的就是他自个的本体阴气,如果这些本体阴气能够崛起来对抗红煞之气的话,那还不分分钟把那些红煞之气给灭了!   要晓得。   这关胜也是快要三世鬼王的主了。   只是……   怎么让关胜魂魄里头的本体阴气自己动起来?   这关胜的魂魄现在昏迷了,而且受了冉闵的那一击,恐怕魂魄也是受了伤,一时半会想要恢复过来估计也是玄。   唉!   死胡同……   没法搞……   看来还是得靠我自个一点点地往前开拓。   只是我的心思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陷在了这个念头里了,虽然还是控制着阴阳触爪往前,但是遭遇了几战,输多胜少,最后不但没有往前挪进半步,还没往后压缩了一阵。   只是打着打着,我突然有了个主意!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这是我刚才想起那一次我昏迷了之后进入自己的灵台见到独猪后想出来的,那一次我也是灵魂没了意识,但是独猪的阳丹所化的意识唤醒了我的本体阴阳,在我的灵魂外头筑起了一道屏障,保护了我,所   以那时候我醒来才看到锁龙观的郭先生坐在外头,进不来……   所以,我在想,如果将独猪的阳丹过继给关胜的话,是不是就能唤醒他体内的本体阴气了?   只是这是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因为关胜是阴鬼,是阴属的,而独猪的阳丹是阳属的,这将阳丹送入关胜的魂魄里头,也不知道关胜受不受得了……   只是我真想试一试……   我留下了阴阳触爪在关胜里头,护住已经开拓出来的疆土,然后将神识分了一部分出来。   我还是坐在板凳头上,但是睁开了双眼。   吴用凑了上来,问我如何?   我说情况不太明朗。   宋江问我能保住关胜的魂魄吗?   我说关胜魂魄里头的红煞之气实在是太过凶猛了,而且现在正在蚕食他的本体阴气,然后转为了同质物,红煞之气有进一步扩大的可能。   我说我能力不够,暂时只能稳住一些,叫那些红煞之气不要扩张太快,但是此举不是长久之计!   公孙胜说他也感应到了。   然后看了看我,问我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我说有,就是有点冒险! 第908章 攻取阴灶   宋江问我是什么办法?   我张了张嘴,本来想说我想把独猪的妖丹给过继到关胜的魂魄里头,但是一想到这独猪的妖丹乃是天下极品,这轻易说出来,难保有人心动,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呀!   所以我换了个说法,我说先前我师父给了我一颗珠子,里头有一头低阶的风水运兽,这风水运兽可以搅动关胜体内的本体阴阳。   宋江皱了下眉头,问我有几成把握?   我说至多三成。   他唉了一声。   吴用问我那珠子有什么说法?   我说乃是家师所赠,具体什么名堂,因为出来得急,所以并未详问。   我这都是说辞,其实就是告诉他别问了,就算问了我也不能讲,这是我师门自家的宝贝。吴用自然晓得其中的道理,听我这样讲便是收住了。   但是大家也都沉默了下来。   隔了一会,我再次开口。   我说大家最好快下决定,是要冒险一试?还是稳扎稳打,叫我收拾掉那些红煞之气?   宋江问我此二种方式哪一种能够保住关胜的实力?我说如果冒险一试的话或许可以保住关胜哥哥的实力,但风险不小,一不小心可能会神魂俱灭;如果是稳扎稳打的话则风险小一些,不过也只是相对而言。因为那些红煞之气并不好对付,有可能在我完全   净化掉它们之前便已经把关胜体内的大部分阴气都给同化了,最后即使把关胜给救回来,恐怕……   说到这我停顿了一下。   宋江问我恐怕什么?   我说恐怕也得从鬼王掉下来……   他一听脸就阴沉了下来,不过很快做出决定,说冒险一试!   我看了看他,啥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吴用。   他也是啥都没说,只是用眼神示意我照办便是了。   唉。   我叹息了一声,或许和关胜魂魄的安危相比这梁山更加看中的是关胜的一身修行……   我将独猪的妖丹从丹田里催了出来,然后从关胜的灵台处拍了进去,将这妖丹拍进去之后我也是重新闭上了双眸,经由阴阳触爪回到了关胜的魂魄里头。   才一进来那独猪的妖丹便是化出了原形,一头长着金角的小蟒蛇。   它一看到我的神识便是白了我一眼,说我真会做顺水人情,这就把它给卖了……   我嘿嘿作笑,说反正它待在我的魂魄里头也没啥用,我现在也没有那个能力帮它把本体和另外一颗妖丹给找回来,而且再过不久我就要死掉了,与其让它白白跟着我,不如提前给它找个新的主人。   独猪妖丹吐了吐蛇信,说我该操心的不操心,不该操心的全操上了。   我说别白废话了,赶紧麻溜溜的干活。   随后我便是将我的计划告诉了它,我说等下我全力吸引住那些红煞之气,然后它趁机去占住关胜的阴灶,只要占住了关胜的阴灶,就能够控制住他全身的阴气了。   金角独猪说我想得太简单了。   我问这话怎么讲?   它说它是阳丹,虽然被禁箍了几百年,但还是聚集了不少的阳气,相对于关胜的本体阴气来讲算得上是大阳了,想要让大阴和大阳融合在一起,这简直无异于异想天开。   我说我就异想天开了!叫它毋庸置疑,反正去做就是了,只要它占据了关胜的阴灶那便是立了大功一件!   金角独猪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它?   我嘿嘿笑笑,说回头便知晓了。   我不再和它扯皮,将它护在身后,然后调集了几乎全部的阴阳触爪,准备和那些红煞之气决一死战!   当然……障眼法而已。   我这一调动,那些因我刚才暂缓行动而静歇下来的红煞之气便又是警觉了起来,如同一群前一秒还在漫游的鱼群,突然嗅到了鲨鱼到来的气息一样,一条条的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我大有大军压阵的架势,拦在阴阳脉络的主干道上。那些红煞之气也是快速的集结了起来,就在这一刻,我号令一下,所有的阴阳触爪全都奔袭了出去,成千上万的阴阳触爪,就如同水底密密麻麻的水草,伸展张扬着那柔软的触爪,PONG,方一接触,大量   的讯息便是传回到了我的本体,我差点一个控制不住,遭到反噬。   但好在我这阴阳眼是遇强则强,一遇到门槛便是开足了马力,碾压过去,一下子便是提升了三个等级。   只是它开车开的环,我是完全失去了对它的控制,就如同我开着车在路上飚的时候,飚着飚着方向盘不受我控制了,这种恐慌和刺激感,简直就跟日了狗一样爽歪歪。   我强撑着没有倒下。   阴阳触爪大军和红煞之气接触之后所产生的激烈战争不亚于任何一场中型的冷兵器战斗!   无数的阴阳触爪和红煞之气纠缠在了一起。   这里面不仅仅是双方本体阴阳的角斗,还有对精神力的控制,谁能精准控制,谁就能举起最锋利的屠刀,讯速的清理出一块洁净之地!我是第一次控制着阴阳触爪干这事,和红煞之气相比虽然相差不远,但我知道我是处于劣势的,如果那帝王鬼将冉闵也像我这样搬张板凳头坐在我对面,以关胜的魂魄为战场,恐怕我早就不知道被虐成怎   么样了……   但这只是如果。   现实是我还在苦苦的支撑着,虽然支撑得有点身不由己,但我总归是还没有被打倒。   我这边一动,金角独猪那边也是行动了。   我分出一小股阴阳触爪为它掩护,只是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在去往关胜阴灶的路上我们受到的大部分抵抗不是来自红煞之气,而是来自关胜自身的本体阴气。   他那些本体阴气居然向我的阴阳触爪和金角独猪发起了攻击。   这可真就日了狗了,就跟去帮人家抓贼一样,贼没抓到,最后反倒是把自个给搭进去了,让人家主人当成了贼。   我知道这些自卫的指令都是来自关胜的阴灶的。这阴灶其实就跟城市交通的控制室一样,可以对进出的阴气进行调度,就比如关胜打出了一掌,这一掌需要十个点的阴气,这时阴灶就会对阴气下个命令,派出十个点的阴气去支援关胜,而且不是往脚的地方去,是往手掌的地方去。 第909章 大尊莫杀   而这时关胜的意识已经昏迷了,虽然这阴灶是需要关胜下命令这阴气才能调动起来,但是到了关胜这个级别,他的阴灶已经具备了一些灵性,这灵性不是说它就会成精了咋滴,怎么说呢,就跟一个练咏春   的高手,练到一定境界之后,有人朝这高手打出一拳,这高手基本上不用动脑子就知道该怎么出拳去防护了。   这就是肌肉记忆,肌肉的反应速度已经快过了神经元的反应速度。   与此相同但不尽类似。   阴灶也是具备了像肌肉记忆这样的功能,它记住了关胜在此之前发动攻击的指令还有动作,和对阴气下达的命令。   所以这时候因为我们的入侵,阴灶对我们做了判断,因为觉得陌生,所以就从记忆里头寻找了命令,对我的阴阳触爪和金角独猪发动了攻击。   所以我们是真冤啊。   这要是能打还行,问题是不能打,因为一打肯定会对关胜造成伤害。可是不打伤害到的就是我的阴阳触爪和金角独猪了。   但我又能咋样呢……   一路掩护着金角独猪前进,我那阴阳触爪便是损失掉了大半。   心痛得我是那个跳脚呀。   这一方面的损失比我在正面战场还要大,毕竟我在正面战场只要损失一缕阴阳触爪,那必定是要撕灭掉相对应的红煞之气的。   不过不管怎样,计划总算是按照着我的设想在行进。   可是很快这红煞之气便是发现了我的计划,突然将主干力量分成了两股,一股依旧狙击着我的大军,而另外一股则是快速的回援,想要去吃掉金角独猪还有我仅剩不多的阴阳触爪。   我一看这形势那还怎么行!   只是我这边想要去驰援金角独猪他们也是不可能了,因为这红煞之气是队尾做队头,直接调转了方向,我这要追过去还得分军,然后还得突破红煞之气的围剿……还不定这是不是红煞之气的一个计谋,因为如果此时我分军的话,就算突破了红煞之气的包围,追在它屁股后边赶过去,可是一旦这一股红煞之气调转枪头,那我分军的这一股阴阳触爪就成了汉堡包里头   的肉片了,受两头的红煞之气的扑杀。   只要它能抵抗住我另外一股分军,那吃掉我追过去的那一股分军只是早晚的事。   所以我当机立断,不追!   至于金角独猪那边,我觉得暂时还用不着我操心,毕竟那妖丹怎么说也是独猪的妖丹,乃是地阶级别的风水运兽!从昆明湖那一夜的折腾便是可以看出这家伙的能耐了!   所以这红煞之气一分军,那便是给了我一个机会!   我那些阴阳触爪如同一群饥饿的野狼一样,红煞之气一分完军,我便是控制着它们扑了上去。   先前那一会两边势均力敌。   但现在这一刻红煞之气分出去了一半的力量,而我这边没有分散,所以再次交手,高低立判!   笑话。   原先是一打一,现在是二打一,这我要是还打不过那我还有什么用!   很快我便是吞灭了这一股红煞之气的三分之一。   而另一股红煞之气跑到半路,先锋是已经和金角独猪打上了,但估计是意识到两边分战,具有一定的危险,所以便想舍了金角独猪的那一边,来抵抗住我的攻势。   但是晚了!   我这一杀起来,那真叫个势如破竹!   分军之后的二分之一一下子便是被我杀了三分之一,后面虽然分出去的二分之一跑了回来,但是也惹上了金角独猪这不是善茬地主。   本来我是担心分军之后被包了饺子,现在这股红煞之气却是被我包了饺子。   我控制着阴阳触爪不断的压缩着红煞之气的阵地,它们的地盘从原来占据了整个身子到现在只能一直地往腿部退。   我似乎看到了胜利的转机!   真特么的难啊!   要是还看不到转机,恐怕这关胜还没被红煞之气吞噬掉老子我就得先死在阴阳眼的飙车之下了。   我见红煞之气乱了。   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对于这样一股小渣渣我肯定是不能放过,每围剿住一团之后便是将俘虏下来的红煞之气运回了阴阳眼里头,纯粹是当做阴气的补充。   打了一阵。   这红煞之气手底下的地盘就只剩下右手隔壁的几条主要阴阳脉络了。   这时候我下了命令,控制住所有的阴阳触爪不动,然后我用阴阳触爪幻化出了我的身形,隔着毛细阴阳管道向对面主干道里头的红煞之气喊话。   我说够了,这场游戏就玩到这吧!   其实我也只是试探了一下而已,我不知道那些红煞之气是不是真的能够像我的阴阳触爪一样,可以把讯息传回给主人。   我等了一会。   对面的红煞之气都没有动弹。   可是就在我准备收摊,攻下最后这股红煞之气之时,对面那头出现了一个跟我一样的影子,只是我幻化出来的影子是黑白的,而他是红色的。   我问他可是帝王鬼将冉闵?   他声音洪亮,说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冉闵!   我说别斗了,再斗下去恐怕我就要伤他一二了!   冉闵哈哈怒笑,说我无知庶子,焉敢如此无礼!   我说我这不是无礼,要是无礼的话就不和他废话了,我说我这是敬佩他生前之时为汉人所作的事,如果没有他,或许汉人在他当年活着的那个年代早就死光了!   冉闵又是哈哈发笑,只是突然语气直转,变得十分严肃和生气,说战场之上,对于对手最大的尊重莫过于杀死对方!   我听到这话蒙征了一下。   可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冉闵所幻化而成的红色影子便是消散了去,依旧化作万千红煞之气,以着比刚才更加猛烈的攻势朝我猛扑而来!   劲旅!   这是我想到的第一个词,这冉闵出现之后的红煞之气好像发生了质的变化。不仅仅是攻击速度和力量增强了几倍,气势上也是变得盛气凌人,前线和那些红煞之气斗在一起的阴阳触爪几乎遭到了割韭菜式的屠杀…… 第910章 欺诈阴灶   我心头不由生出了一丝恐慌。   还好还好。   还好这不是和那冉闵正面抗衡,不然的话,还真不知道要被怎么虐。   我不敢大意,小心抵抗着冉闵发起的冲锋,为金角独猪占住关胜的阴灶争取多一些时间。   只是这活不好干。因为我得承受住两方面的压力,一方面来自我的自身,阴阳眼飙车已经快要飚出天际了,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有可能坚持到妖丹独猪完成任务,也有可能下一秒老子整个人就没意识了;另一方面是   凝聚起来的红煞之气实在是太过凶猛了,根本就是无法抵挡。   我一面打一面退,没过多久,先前打下来的地盘就是被那红煞之气给抢回去了。   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懊恼,因为如果再往后退,我就得被打回到灵台里头去了。所以我撑死守住了最后的一条主干道,在这个关口和那些红煞之气展开了殊死搏斗,基本上就是以四换一。   双方的力量都在减少。   ……   我也不知道我守了多久。   反正到后面我的阴阳触爪少得我都数得出来,一开始没有个千万也有个百万,但是现在还和我的神识保持着联系的只有不到上万条触爪。   只是这数量上一少,我操作上就变得溜了起来。   有句老话说的好,学再多不如真枪实弹的干一干,刀尖上的本事才叫真本事。   这冉闵很强大,我在被他虐的同时也在从他身上学本事。   虽然一个是阴阳触爪,一个是红煞之气,但是这两者的操控都离不开对精神力的把握,有好些操作我都是看到冉闵操作完了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还可以这样搞。   我已经可以想象得到,这一站下来我肯定有的修养好一阵才能缓过神来,但我的精神力肯定会有质的飞跃。   当然。   这都是后话。   眼下这冉闵可是敌人,不是师傅,他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灭杀我和关胜的魂魄。   突然的我内心里头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这些红煞之气可能是冉闵故意留在关胜魂魄里的,只是不是为了弄死关胜,有可能是寄生,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是把关胜当做肉鸡,肉鸡是黑客界里的一个术语,意思就是被种了病毒的个人电脑。   黑客可以悄无声息的通过病毒来窃取肉鸡里头的各种资料,如果必要的话,还可以让肉鸡发动攻击。   这种入侵手法和眼下冉闵的做法有些相似。   只是他没办法,在用红煞之气入侵了关胜之后撞到了我,而我就是那个看得到肉鸡里头的病毒的杀毒者。   或许如果不是被我撞见的话,这些红煞之气可能不会杀死关胜,让关胜在一段时间之后恢复自然,然后再慢慢地控制住关胜。   而如果关胜被控制住的话,那就恐怖了。   以他在梁山里头的排位接触的都是大佬,基本上什么机密都泄露掉了,更恐怖的是……还有可能借关胜之手,杀了 宋江他们几位头领……   这一想想都是叫人头皮发麻呀!   不过这也提醒了我,阴阳触爪也可以这样用。只是我现在的神识还没有那么强大,想要做到这一点,还有段日子要经历。   我一边抵挡着一边胡思乱想。   突然就在这时,关胜阴阳脉络里头的本体阴气股荡了一下,爆发出一股强劲的冲击力,将我的阴阳触爪和红煞之气冲开了。   我心头猛地一震。   怎么回事?   赶紧用阴阳触爪去感应了一下,发现是金角独猪引起的!   因为红煞之气全都跑来对付我了,所以金角独猪那边的压力一下子少了不少,只剩下来自阴灶所产生的惯性抵抗。   我那边还有几丝阴阳触爪跟着它。   从那几丝阴阳触爪传回来的讯息可以晓得,这金角独猪已经开始和关胜的阴灶接触了。   只是过程不是那么容易。   毕竟这阴灶乃是大阴,而这金角独猪乃是大阳,阴阳相遇,必定会引发水土不服!   做了一番了解之后我觉得时机到了,将前方的阴阳触爪都收了回来,然后连灵台的入口也都放弃了,绕了一个圈子,径往阴灶的方向去。   我这一走那些红煞之气便是将我的后路给抄了。   这一下我想退都没得退了。   如果最后金角独猪无法和关胜的阴灶进行融合,那不但关胜救不回来,恐怕我的实力也会掉到现在水平的一二成……   真正的不成功便成仁了!   我不敢多想,因为一细想就会觉得我这跟赌徒差不多,把所有的筹码都放在了一个篮子里头了。这不符合我的风格,但眼下此举又是多有无奈。   我不得不这么做!   来到阴灶跟前之后我讯速将阴阳触爪散发了出去,拦在了所有和阴灶有联系的阴阳脉络之上。   金角独猪一看到我的大军到来便是向我吐口水,说我这主意不行,根本无法执行,因为它一靠近阴灶那阴灶便是会产生巨大的抵抗力,将它排挤出来。   我说这个很正常,因为在此之前阴灶根本没见过它!不熟悉它身上的气息,所以才会排斥它。   金角独猪问我那现在怎么办?   我说我早就想好了。   可是就在这时,就在我正准备和金角独猪说我的想法之时,那追上来的红煞之气便是对我发动了新一轮的攻击。较之前面几次都要猛烈十分!   我在阴灶的外面布下了三层防线,方才接触,最外一层的防线便是被冲破了,好在我第二层集中了大部分的力量,所以承受了下来。   事态紧急!   我也没功夫和金角独猪细说了,只叫它别乱动,然后我从第三层的阴阳触爪里头抽调了一部分力量,和阴灶进行沟通,通过磨合,模拟出了关胜的气息。   其实就是一种欺诈,对阴灶进行的欺诈。我用我的阴阳触爪拟态成了关胜的命令,然后给阴灶下达信息,让它接受金角独猪,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对于模拟出足够相似的阴气我还是有点底气的,毕竟我现在已经不是头一天接触到阴阳眼的菜鸟了…… 第911章 怎么回事   我一方面抓紧时间和关胜的阴灶进行磨合,让它信任我所生成的指令,一方面我让金角独猪收凝一下自身的气息,然后用模拟出来的阴气覆盖在它的身上……   这一件件,看起来好像挺容易,只是一句话这么简单。但是天可怜见,我特么的在做这些的时候都感觉自己的脑袋瓜子被分成了三瓣,都快得特么的精神分裂症了。   但我知道此时还不到我吐槽的时候……因为现在才是真正紧张的时刻!   我屏息凝神,问金角独猪好了没有?   它嗯了一声。   然后我便是开始数数,一、二、三……   冲啊!我的阴阳触爪裹挟着金角独猪闯了进去,这阴灶其实就是一个类似圆珠子的东西,就跟女性体内产生的卵子差不多,表面是一个极具防护性的防护层,在我的阴阳触爪的欺骗下,阴灶终于打开了防护层,   放了我们进去。   我见机会来了,开始一点点的将金角独猪的气息外放出来。   一开始这阴灶的反应极为激烈,但是随着我的欺骗,阴灶慢慢接受了金角独猪。   可是就在阴灶和金角独猪完全融合之时,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突然爆发了出来,我始料不及,瞬间就被这股力量排挤了出来,和所有的阴阳触爪失去了联系……   我的神识一收,阴阳眼被这一绷一震,内外受力,瞬间崩溃了,先是两眼一黑,全看不见了东西,然后我的魂魄一征,失去了意识……   ……   这一昏迷我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到我再次醒来之时我发现我躺在了一张床上,这床在一个营帐里头,没有别的谁在。   我从床上落了下来,然后来到营帐外头,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劲。   军营里头多了不少巡逻戒备的小喽罗。   我叫住了其中一队,问那领队的大头领在哪?   他指了指我后面的一顶大营帐,那营帐上头竖着一根高高的乌木杆,挂着一面帅字旗,说大头领在哪里。   我挥挥手让他们继续巡逻,然后朝帅营走去。   走了几步,活动了下手脚。不知道为何我突然觉得自己的魂魄好像跟我昏迷之前大不一样了,变得灵敏了不少,周围一些细弱的阴气变动我不用开阴阳眼都能够感觉得到。   我心头一种欢喜。   但很快我就欢喜不起来了,因为我的感知范围缩小了,以前我还能够延伸出去几十米,现在不过三四米,阴气的供给也是跟不上……   我愣了一下。   随即苦笑。   娘的。   我都不知道是亏了还是赚了。   经此一战我的实力怕是掉了一个等级不止,以前我还能在初代鬼王的级别上上下游走,现在估计只剩下紫煞巅峰的实力了,不过好在对于阴阳触爪的控制提升了不少。   有得有失吧。   我不再计较,来到大营跟前。   才一走近我便是发现大营里头有些热闹,好像是在开会。   我没有进去,而是走到一旁的营房角落蹲下。   等了一会。   这会开完众好汉从里面走了出来,一个个皆是面色凝重,或许是大家心里头都装着事情,居然没有一个注意到我。   我没有上前去搭讪,主要是出来的好汉都面生,不熟悉,就算搭讪了人家也不一定理了。   好不容易又等了一阵,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李逵。   我紧赶两步走到他身后拍了他一下,一瞬间我便是感应到了他身上阴气的波动,如平波突然起浪,气势汹汹,察觉到这波动我立马便是后退了一步。   果不其然。   下一秒李逵的大手便是往他的肩膀一拿……   只可惜,我已经走了。   他拿了个落空,回头一看,看到我登时愣了一下,很快欣喜过望,骂了我句死家伙,说我怎么醒了?   我佯装不高兴,说咋地,兄弟我醒了难不成他还不高兴了?   李逵作势打了打自己的嘴巴,呸了两句,说说错了,我醒来他自然是高兴哩!   我将他拉到一边,然后切入正题。   我问他我已经昏迷多少天了?   他数了数,说有十个日夜了。   我啊了一声,我居然昏迷十天了!我摸了摸脑门,差点没被吓到。   我问他那关胜呢?他醒了没有?   李逵的面色变得复杂了起来,皱了皱眉头,说醒了,但就是看起来有点怪……   我问他怎么回事?   他比划了一下,但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最后唉了一声,说他也讲不清楚,带我去看看我就知道了。   我和他来到了一间营帐跟前,这营帐就在离帅营不远的地方处。   门口守着两只红衣大鬼。   李逵跟它们说了一声,然后便是领着我进了营帐。   营帐的帘子一掀开,我便是看到关胜坐在了一张桌子后边,直盯着营帐门的方向。   他确实是醒了,但表情很怪,就跟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可奇怪的是,刚才我一进来的时候,我看到关胜的眼眸动了一下,虽然只是一下,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只是他很快便是恢复了正常。   李逵见我呆着不动问我怎么啦?   我沉吟了一下,摇摇头,说没什么。   我问李逵关胜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李逵说三天前,就在这间营帐里头,醒来后宋江和其他几位头领都来看过。可是和他说话却不见应答,只是愣愣地盯着营帐房顶。昨天跑到这椅子上坐,一直到现在都没动过。   确实是够诡异的。   我来到了关胜跟前,试探性的叫了他两句,没啥反应,我回头看了看李逵,他摊了摊手,说不仅仅是我,别的谁唤他也是没反应。   说着这李逵也是上前来喊了关胜两句,说哥哥呀,要是听到就给他回个话,这都快急死个鬼了!   我左手抱胸,右肘子支在左手上,摸着下巴,这里头是怎么回事?我在脑海里头回想着那天发生的事,先是我控制着阴阳触爪进入到关胜的魂魄里头和红煞之气大战了一场,紧接着金角独猪也是掺和了进去,最后我们入侵到了关胜的阴灶里头,全面控制了关胜全身的本   体阴气……再往后面的我就不清楚了。 第912章 瞒天过海   金角独猪能不能和关胜的阴灶百分百融合?红煞之气被驱赶出来了没有?这些随之我的昏迷我都不尽清楚。   但很快我便是意识到金角独猪没有回到我的体内。   这个我没觉得惊讶。   因为打从一开始我便是打定了主意让金角独猪成为关胜的内丹,只要关胜消化得了,那对于他来说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但现在看来……   情况不是很妙!   我看向了李逵,愣了两秒。   李逵问我怎么啦?是不是瞧出什么来了?问我是不是需要他帮什么忙?如果需要的话尽管开口。   我说确实是需要他帮我一个忙。   他瞪大了眼睛看我,等着我说。   我指了指营帐的门,说出去外头帮我守一下,我需要探查一下关胜魂魄里头的情况,不能够被打搅到。   李逵说就这个问题啊?   我说是啊,就这个问题,怎么?办不到?   他唉了一声,说瞧我那为难的脸色还以为是什么问题呢!   说罢便是往外头走去了。   李逵一走,我便是往关胜跟前的桌面上一坐,对着关胜说别装了,出来吧,就剩我一人了。   这话才落下,关胜的眼眸子便是征地发出一道光,再一看是,他的眼眸里头出现了一个身影,正是那金角独猪!   我问它怎么回事?怎么是它占住了关胜的魂魄?   金角独猪说这真的很难解释清楚,叫我自个进入到关胜的魂魄里头看一下。   我皱了下眉头,一手摁在关胜的肩膀上,因为这时关胜的魂魄已经被金角独猪给控制住了,所以我的阴阳触爪没有受到抵抗,直接进入到了他的魂魄里头。   进来看了之后,我算是明白了。   这关胜的神识估计是受到了致命的打击,已经陷入完全沉睡的状态,而这独猪妖丹也算是半个神识,正好主导了关胜的魂魄。   大概了解了一下我便是退了出来。   沉思一会。   金角独猪问我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说这下麻烦了,本来是叫我给关胜治病的,现在没成想把关胜搞成了植物魂魄,没了神识,这要是叫宋江他们知晓了还不得找我拼命。   金角独猪说不行就闪吧,说反正我现在待在这也没啥鸟用,这班只会打架而且只认宋江的大粗汉怎么可能会听我的话。   我说还不到时候,现在谈逃有点认怂了。   它问我有没有什么计策?说至少先应付一下眼前的局面,总不能叫它一直这样傻愣愣的装傻。   我想了想,说这样吧!我凑到了他的耳根边上,叫它如此如此……   这话说完,又过了一会,外头便是响起了宋江他们的声音。   我让金角独猪重新装好愣,下一秒宋江他们便是进来了。   一起进来的有仨鬼,宋江、吴用和李逵,宋江一看到我便是涌出一阵欣喜,我脸上堆笑,朝宋江抱了抱拳。   宋江紧走几步上前,跟我说辛苦了。   我说让哥哥担心了。   吴用也是上来问我现在感觉如何?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还用眼神问询我,有着另外一层的意思。   我装作不懂,苦笑一声,说感觉还可以,就是等级掉了一级,现在的我恐怕连鬼王的实力都没有了。   宋江让我不要心忧,说我此次立了一大功,就算实力掉了下来也是能够在众好汉中立下威望的。   我愧疚地说给二位哥哥丢脸了。   寒暄了几句之后吴用问我看过关胜了没有?   我点了点头。   他问我关胜这是怎么了?为何从醒来之后便是行迹诡异,不动不说,而且好像连众兄弟都不认识了。   我说这是因为关胜哥哥的魂魄受到那些红煞之气的攻击,导致意识现在出现了问题。   宋江问我那能恢复吗?   嘿嘿。   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我面现难色,摇了摇头,说这个有点难,不过……我可以试试。   宋江一阵感动,就差落泪了。   我装模作样地来到关胜跟前,拿手捏住关胜的手,然后开始碎碎念地念起以前小时候学的风水歌。   念了一阵,我将阴阳触爪延伸到了关胜的魂魄体内,然后把金角独猪叫了出来。我跟它说它现在还和关胜的本体阴气融合得不太好,梁山这么多好汉,本事各异,难保里头有精于此道的,所以我现在留一些阴阳触爪在关胜的魂魄体内,这些触爪可以模拟出关胜的本体阴气,然后覆盖   在它的身上,这样应该就可以欺骗过那些好汉了。   金角独猪说行吧,反正露陷了也不关它的事,有我兜着。   我……   真是不知道摊了一群什么货……   我将金角独猪掩饰了一番之后便是退了出来。   睁开双眼。   宋江问我怎么样?   我说先让关胜哥哥静休一日一夜,具体有没有效,明日便能够知晓了。   随后我们便是退出来了营帐。   宋江引我们到帅营谈话。   我问他们近日局势如何?那一日我们昏迷之后可是还有和冥府军交过手?   吴用说打了几仗,互有胜负。   他这话很轻飘,听起来好像还可以的模样,可是这二位哥哥脸上的表情却没见得有半分的欢喜,甚至还带着几抹愁云。   我问吴用是不是战况于我们不妙?   果然,他点了点头。   他说据外围回传回来的消息得知,那张献忠部所率起义军今日动作频繁,似乎是解决了那一日在丰都决战后留下来的问题,重新整军,要继续向坤道推进。   我说那是好事呀,起、冥二军若是交战,那他们定当无暇顾及梁山这一头。   宋江沙哑着声音,说若是这样那就好了。问题是,这起、冥二军近日定下了一个和平协议,双方都希望能够在他们决出胜负之前,拿下梁山……   其实早在那日于营寨中斩杀七个黑衣人的时候我就料到这一幕了。   现今地府虽乱,但明面上大部分的势力还是集结在以起义军和冥府为首的两个阵营后头。   而梁山先是从起义军里头分裂出来,然后又是跟老爷子派来的说客结怨,这样一来就把自个自绝于两大阵营之外了。   梁山若只是一二个鬼王当家的土匪窝子那就算了,错就错在梁山有千儿八百的鬼王,数量之多,不亚于任何一股势力,想不引起人家的注意都难。我问那几位哥哥现在可都有主意了? 第913章 遇到对手   吴用摇了摇头,说在我醒来之前他们尚还在讨论今后的去路。   我哦了一声,没有发表意见。   静默了一会。   李逵哼了一声,说几位哥哥都是想得太多的人,按照他的想法,管他们什么冥府老爷子还是起义军张献忠,拉上一伙兄弟,直捣黄龙,把这头头给抓回来了便是!   我听着就要发笑,这黑厮还真当冥府老爷子是普通小鬼,想抓就抓。   我说那冥府老爷子可是七世鬼王,放眼三界,能够与他一战的恐怕也是屈指可数!   李逵把胸脯一拍,说他还真不怕!   宋江斥了他一句,说这黑厮休要在此胡闹。   吴用也说那七世鬼王虽然非同小可,但梁山好汉向来没怕过谁,我们如今既然和冥府断了联系,将来自是必有一战!   宋江说他心中所忧愁的正是这一点。   我宽慰了他一句,说哥哥莫要心忧,天下之下,哪里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这一说宋江看向了我,叫了我一句贤弟,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主意?   我诧异了一下,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试探的意思。   我笑了笑,说没有。   宋江哦了一声,说没事,如果我有什么主意的话,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集思广益嘛。说着顿了一会,话锋一转,突然没头没尾的问我在阳间的时候是不是识得一位姓崔的高人?   我啊了一声?表示不解。   吴用似乎也被宋江给说蒙了,问宋江如何来此一说?宋江哈哈笑了笑,说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随口一问。   我说我并不认识有姓崔的高人。   不过我捕捉到了宋江话里头的意向,我问他是不是有意愿往阳间去?   宋江收住了笑脸。   他没有回我,反倒是吴用诶了一声,说这倒是个好主意!   李逵一脸的纳闷,说我们如今可都成鬼了,这鬼向来都是往地府跑,哪里有往阳间跑的?我说如今的阳间和向日的阳间大有不同,六道崩坏,轮回不再,再加上起义军这么一闹,冥府只惦记着和起义军打仗,哪里还有心思去管那些新死的阴鬼,这便导致了大部分的阴鬼都滞留在阳间,阳间的   阳气越来越弱,阴气越来越强,所以……其实现在的阳间都快要赶上阴间了。   我这么一说,那宋江和吴用都是若有所思。   宋江说或许,这是一条出路,可是召集众弟兄,一起探讨探讨。   只是还没等我们讨论开来,就在这时,一个小喽喽长喊着急报急报闯进了帅营来。宋江咻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闯进来的小鬼背上插着一根令旗,单膝跪在了营帐中间,冲宋江报了一拳,喊了宋江一声大头领,说前方斥候探得消息,冥府大军又再次集结了起来,而且这一次出现   的还有起义军的鬼兵!   这一下我们其他几个也都坐不住了,异口同声的道了句什么?   没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快,起义军和冥府兵搞在了一起,看来它们真是想把梁山大本营给置于死地,然后再展开双雄之争!   宋江眉眸一凛,透出了一股杀气,说这起、冥二军实在是欺我梁山太甚,这一次如果不给他们点教训,还真忘记了我大梁山以前是干的什么行当起家的!   平时看这宋江总是觉得他文绉绉的,不像是个落草为寇的土匪,但此一刻他说的这话完全将他的脾性全都爆发了出来!   在他那文绉绉的外表之下也是隐藏着一颗火热热的英雄好汉之心!   吴用同样一脸的肃杀,着传令兵集结三军,共赴强敌!   我衣服都没换,随宋江他们出了帅营。   过了一会。   三军集结完毕,浩浩荡荡的梁山好汉来到了关前。   可是一看我就发现不对,这一关不是时迁所守的那一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第三关,也就是险道神郁保四所守的那一关!   我心头不由吃惊,我这才昏迷了十天,一下子便是失守了两关。   由此可以看出冥府那边也不全都是废柴。   来到阵前。   远远看到一二里外两支着装颜色不同的鬼兵军队旗帜分明地分列了开来,左边的是冥府的军队,一水黑褐色的铠甲,右边是张献忠的军队,一水的青色服装。   地府的天依旧低沉灰暗。   死云压顶,红雨绵绵。   战争一触即发!   李逵先是拍了马出去叫战,他喊了一个名字,因为隔得远,所以我听得不是很清楚。我问旁边的吴用这傻大个喊的谁的名字?   吴用说我昏迷的这几日里他们和冥府打了几战,其中李逵打了三场,但是都败了,他现在喊的就是冥府兵里头的一名悍将,叫徐磊。   我哦了一声,难怪这样。   不过对于这个徐磊我是真不晓得,这不由让我好奇了一下,到底是谁这么有本事,把李逵都逼成了这样?   李逵在战场上骑着马来来回回兜了几圈。   他本就是一个粗人,骂起人来不像那些读过书的文雅武将有教养,一开口就是日对方的姥姥、缩头不敢露脸的怂蛋……   反正是什么难听就骂什么。   骂了一会,冥府军那边出来了一骑,是一身材高大的鬼将,戴着黑色面罩,看不清脸面,俩手里各抡着一把南瓜锤,那锤体至少有三月大的小猪一样大,和李逵的门板斧相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   我一看就晓得李逵为什么会骂娘了。   这南瓜锤算是偏门武器了,但越是偏门的武器能够练出成就的人就越厉害。而眼前这一位鬼将,显然就是其中的出类拔萃者!   不但对方抡锤的本事不小,而且这南瓜锤有点专门克制住李逵的意思。   就在这时。   只听得双方都啊的大叫一声,各显本领,然后如同犀牛和大象互撞一样,激烈地碰撞在了一起。   才一接触李逵的门板斧便是被对方给克制住了。   李逵虽然力气不小,但是对方的力气比他更大,李逵想要把门板斧砍出去,但每次举到一半都会被那徐磊给砸回去。李逵无论是生前还是现在那都是个暴脾气的主,而且向来都自认为自个的力气天下第一,现在出来了这么个对手治他,而且还把他压得死死的,他能不发火吗! 第914章 战无法胜   两厢斗了七八十个回合,李逵被对方打得连连后退。   就在双方斗得火热之时,我突然感受到张献忠的阵营里头一阵阴气涌动,但从外表上看什么动静都没有。   我暗道了一声不好,恐怕是有人要使坏了!   我去到吴用身旁,问他这几日来两方阵营打斗的输赢情况?吴用掐指算了算,说拢共打了九场,我们这边是胜少败多。   我皱了皱眉眉头,问他具体的数字?   他说赢了三场,输了七场。   我问他都是谁赢的?   吴用说林冲赢了一场,公孙胜赢了一场,时迁赢了一场,其他的,李逵输得最多,输了三场。   我问剩下的四场呢?都是哪些好汉打的?   吴用说是地煞星的弟兄打的,而且……输得有些诡异。   我问他怎么个诡异法?   他说不仅仅是这些输了的弟兄,就连林冲、公孙胜他们下来之后也是说有些诡异。   我让他细讲一讲。   吴用瞧了场上一眼,摇摇头,说他也讲不清楚,但是据后来林冲他们的说法,说是突然有那么一瞬间,身上的阴气不受控制,全身如同高空坠落了下来一样。   我心头隐隐记了下来。   吴用问我怎么了?   我打了个哈哈,说没啥事,只是想打听一下。   他说不对。   我诧异了一下。   他说我问问题问得如此详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沉吟了下,说李逵就快要输了,而且情形恐怕就如他前面三次那样。   吴用一头的雾水,说我什么时候也学起了他的行当来了,也跟着糊弄鬼了。   我哈哈笑了笑,佯装出一脸轻松,面上没有动作,但心里头却是一直关注着李逵。我回到了我原来的位置,悄悄开了阴阳眼。   阴阳眼一看,这场上所有的阴阳流动我就看得更清晰了。大部分鬼王头顶上升腾起来的阴气都是紫黑颜色的,少部分是纯黑的,其中偶尔夹杂着一些比较显眼的颜色,比如帝王鬼将冉闵的红煞之气,还有林冲身上泛着点点金色的快到抵达三世鬼王的阴气,还有   我身上比较诡异的黑白两种颜色的阴阳之气,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比较诡异,就是青绿色的……   如果不开阴阳眼看这地府的话,地府和阳间没什么区别,只是云低了一些,气氛压抑了一些,光线灰暗阴沉了一些,还有就是那连绵不绝不知道会下到什么时候的红雨,除此之外,都是一样的。   但是一旦打开了阴阳眼,那看到的就大不一样了。   满眼的青绿色的阴气。   其中还有一些夹杂着大量怨恨之气的灰色阴气。   这两种阴气就如同空气里头的氮和氧,供给着地府里的大部分生物生存,记住,是大部分生物,不仅仅是鬼魂。   而这些阴气都是最低级别的。   什么意思呢?级别越低,所包含的杂质就越多。   这些阴气和那些鬼王魂魄里头的阴气相比一下子就能对比出来,越是精纯的阴气,颜色越黑……   而之所以说这么多,那是因为这些都和我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有关。   就是张献忠阵营里头那股异动的阴气。   凝聚起那股阴气的是最低等级的青绿色阴气,这些阴气就算是飘荡在地府里头也都没有哪只阴鬼会想着去吸收它们,就跟混杂了沙尘的空气一样,恐怕谁见着了都会躲着。   但奇就奇在。   这股阴气好像是被谁给控制了一样。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我看到它钻到地底里头去了。   阴气可以融入万物,本身能够钻到土地里头是没啥稀奇的,但怪就怪在这股阴气如同洋流一般,具有明显的位移动作。   试想一想。   一潭死水里头突然有一条蛇在游动,是不是就特别明显了?   没错。   在我的阴阳眼之下,我看到了那股阴气如同钻地龙一般,钻到了土里头去,而且还是朝着场上正在厮打的二将的方向而去。   我没有声张。   毕竟这梁山里头好汉众多,本事比我大的鬼多了去了,我还是得低调一些,免得遭人惦记了。   那阴气钻在地里头一点点地朝李逵掠去,但我们这边还没有谁发现。   场上李逵虽然被克制着,但士气却是愈战愈勇,没有半点泄气,而且已经打出了超过他平常水准的实力。   而和他对打的徐磊则是越打越疲,虽然仗着南瓜锤压制了李逵一筹,但斗志并未有李逵那么旺盛。   如果不出意外,逆转将会发生。   但就在这时。   那徐磊一锤子朝李逵抡了过去,本应该抵抗的李逵居然愣了一个刹那。   这一刹那就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可谓极短,但战场上瞬息万变,很多屠杀仅需这一个刹那便可完成,譬如摁下原子弹的开关、譬如点燃安装在飞机底下的炸药,再譬如那徐磊落下的南瓜锤……   啊!小心啊!   我们这边的好汉不由大声急喊,替那李逵担忧。   谁知这一喊那李逵便是回过了神来,堪堪擦着落下的南瓜锤躲了过去。   众好汉惊呼一气。   我这惊起的心也是稍稍落了下来。   吴用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懂他的意思,他就是想告诉我之前李逵就是这样败下来的。   其实这些我都看在了眼里,包括那些他们看得到的,还有那些他们看不到的。   刚才李逵的那一愣并非偶然,也不是自身原因,是他脚底下的那股阴气作的祟。   说起来并不难发现,也不难做到。   是磁场。   就在刚刚的那一刹那里头,那些阴气凝聚成了一点,颜色由青绿色瞬间变成了黑金色,磁场一下子放大了无数倍。   因为这李逵本身也有着磁场,只是没有那些阴气的大,所以在那么一刹那里头被这个磁场给干扰了。   这些说来简单,但无奈就无奈在这股阴气足够猥琐,躲在了地底下,而且攻击方式十分不同寻常,时间且短,不容易发现。   要不是因为我有阴阳眼的缘故,恐怕也都看不出此中的门道来。   场上看着是一挑一,但其实是二打一。所以这场战李逵打不赢…… 第915章 下个马威   若是放在以前我还能帮李逵一二,那时候我的阴阳触爪还能够伸得足够长,但是现在不行了,我的极限超不过十米。   所以也只能在场下看着李逵吃败仗。   那股阴气猥琐地发动了三次攻击,每次都刚好卡在李逵足以翻身的时机。   李逵被搞得怒气大发,简直就要暴走了。   我上前去跟吴用耳语,说鸣金吧,那地里头还藏着一个呢!   吴用诧异了下,问我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眨了眨眼睛。   他哦了一声,但摇了摇头,示意我看向宋江。   我懂他的意思,这几日来被对方连拔三关,若是此时再先鸣金而不是死战,那对三军士气的打击可就不小了。   我沉吟了会,说不鸣金的话那就让我先吧!我去换下那李逵……   吴用思虑了起来,说这个……   我催促了一句,说不要考虑了,就这么决定,我去找宋江哥哥请战!   说完我便是要朝宋江的方向走去。   可是被吴用拉住了,他摇了摇头,说还是他去讲吧。   我说也行。   他走到宋江跟后,说了几句,宋江朝我的方向看来,然后招了招手,我走上前去,宋江问我,可有信心拿下那贼厮?   我单膝跪地,两手一抱拳,说愿为哥哥将那贼厮抓来!   随后便是鼓声擂响,不是那种很凶猛的鼓声,而是点阵,咚隆咚隆咚隆,这是战场上换将的意思。   李逵这黑厮虽然粗犷不知礼数,但战场上的军纪还是比较遵守,听到鼓声之后便是荡出一招,将那徐磊晃走,然后拍马往回退。   按照常理来讲。   这李逵后退,对方应该要么换将,要么在原地等候,可是这徐磊却不遵守这一规矩,依旧拍马来追。   我心头呵呵冷笑了一句,既然不讲规矩,那就休怪我拿他当下马威了。   我拍马冲出了军阵,那李逵愣了一下,显得十分诧异,估计是没猜到是我换下的他。我和他距离不远不近,二三百米,十几个鼓点便是到了跟前。   但一到跟前我没有和李逵搭洽,也没有去打追在李逵身后的徐磊,而是祭出阴阳石,直接轰出一矩阵的乾卦……   我这一招,看得两军将士都瞪大了眼睛来。   那已经冲到军阵跟前的李逵还停下来了马来,骂了我一句,说我这小娃几日不见,怎么眼神就变得不好了起来,说那地面也没招我惹我,打那地面干嘛!   我没有搭理他,依旧驾着马往前追。   是的。   往前追。   我刚才那一招打的正是躲在地下的那股阴气,它似乎有些心虚,被我一下子击中了之后便是掉头往回跑。   我边跑边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遁地小厮,有胆的出来过过招啊!藏在土里头算什么本事!   正笑着那徐磊朝我迎面撞来,圆瞪了怒目,大声喝道,说哪来的疯子,再次耍疯!   我把缰绳一扯,打出一记乾卦,借着反作用力错开了一道极其诡异的弧度,躲开了徐磊的南瓜锤,从他身旁快速的飞掠而过。   我嘿嘿发笑,说打不着了吧!   徐磊是个大汉,看得出来脾气火爆,不下于李逵。   我朝他做了个鬼脸,更是气得他要炸了,就在这时,我将阴阳石调转了回来,朝那徐磊打了一记乾卦。   这乾卦带着声响,引起了徐磊的注意,他一转身便是将我那乾卦打碎了。   这可是把他给得意了,还回过头来冲我挑衅的看了看,可是没等他脸上的笑容荡漾开去,下一秒他连人带马便是被我埋伏在地底下的乾卦给击飞了!   什么叫灵学活用?   这特么的就是灵学活用!   这打仗大部分人看得都是地面上的东西,除了因为骑着马视线高阔的原因,还有就是对于对地面的信任。   而刚才那股阴气之所以屡屡得手,只要就是因为大家都没注意到地面有可能藏着敌人。   我这一招就是跟那股阴气学的。   现在看来这效果还算不错!   徐磊被打下了马来,而且由于他追着李逵追得太上前,此时距离梁山大军前阵也不过三四百米了,离他们自家大营则是有六七百米。   我这人平时很好说话,但只要上了战场那我就只有一个原则,别特么的跟我讲仁义道德,趁他病要他命这才是杠杠的生存信条!   我立马调转了马头,往徐磊的方向跑,与此同时,第二批乾卦矩阵也是被我祭了出来,朝那落下了鬼马后还未站起来身来的徐磊轰去……   PONG!PONG!PONG!   就跟轰炸机轰炸而过一样,几十个乾卦轰在了徐磊四周,荡起了无数灰尘,连那绵绵不绝的红雨也都被我搅乱的朦朦胧胧。   这乾卦矩阵被我打出去之后我已是来到了近前,我从马上一下子跳了下来,然后冲进了那灰蒙蒙的雾尘里头。   噼里啪啦的便是一顿胖揍!   这些鬼将打架,打来打去用的都是阴气。   可我就不同了,我的阴阳眼里头可是储存着不少的阳气的,用这些阳气打鬼那可是比用阴气要疼上一百倍。   待到烟尘落下。   那徐磊已是只剩下一息了。   这些说来话长,其实都在一二分钟里头。   梁山这边一见我生擒了对方一员大将,这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那激情澎湃的战歌此时又是响了起来。   只是战斗还未结束!   因为我看到对方阵营中缓缓跑出来了一骑,这一骑和别的鬼将不同,那胯下之马乃是阳间死后宝马,而马背上之鬼将,披着一红色长条斗篷,身上冒腾着红煞之气……   没错了!   正是那帝王鬼将——冉闵!   这出风头算是出在了风口上了,人家阵营里头的悍将出来找我来。   只是我没慌。   这时候要是慌那就是不是带把的了!   梁山阵营这边出来了林冲,来到我身旁,让我将那徐磊带下,那个冉闵交给他来处理!   我看到林冲一副关心的样子确实是有些感动,而且此时派林冲出来,恐怕那宋江也是见识到了这帝王鬼将冉闵的厉害了。   那关胜此时可还是在营帐里头发呆哩!帝王鬼将不好对付,但我却是谢过了林冲的好意,我说不用了,我也是争强好斗之辈,今一日能够和冉闵这等英雄好汉过招,就算是魂飞魄散,那也是值得了! 第916章 对战冉闵   林冲执意劝我,但我固执如此,他也是没了办法,只得押着那徐磊归了营去。   我重新上了马去。   帝王鬼将冉闵走得并不着急,如同在自己农场遛弯一般,好像被抓的徐磊与他无干似的,去到两军中间,驻住了马,不再向前。   我见他这般悠闲,所以也就慢了下来。但我知道,我心里头还是有点发怵的。   他那悠闲是真,我这悠闲是装。   在关胜魂魄里头打的那一战我到这会都还心有余悸,如果不是正好有金角独猪在此,又刚好能够和关胜的阴灶融合,多方面给力,我是真拿那红煞之气没有办法。   此前那红煞之气还只是小股散兵,而此时我要面对的乃是敌军主力。   小兵都打得足够吃力了,想要赢这主力……   真是个悬。   我来到距那帝王鬼将三四丈的地方停住。   及至近前。   我才看清了这个身上带着些许冷酷、些许桀骜、些许贵气的昔日帝王。   看相貌他挺年轻的,星眸剑眉、面容俊俏,神色淡定且目光凝聚,犹如可以把人看透。阴风吹拂,将他身后九尺余长的红色披风水平扬起,于此灰暗阴沉的地府里头,却煞是好看。   我得出神了。   他先出的声音,说十天前在那大将魂魄里头与他交手的是我?   我啊的一声,回过了神来,顿了顿,消化了一下他讲的话,想了想,说对啊,就是我。   他将手中的双刃矛轻轻往上一抬,指着我,说那这一次,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气势!   轻飘飘的一句话。   但是却让人感觉到了窒息一般的气势。   这完全是来自于他自身的实力与由内向外所散发出来的气质。   我心中虽然发怵,但上了战场我便是晓得了一个道理,怕是没用的,既然站都站在了这儿,那老子我还怕他个球!   他这一指,激发了我的昂扬斗志!   我冷眉冷眼地冷笑,拍了拍胸口,我说我年纪小,可别吓唬我,有本事来打我呀!   他呵呵哈哈的邪笑一声,说我是找死!这家伙果然不能用寻常人的标准来对待,一般人打架一上来都是先试探一下对方的实力,但是这家伙一上来,特娘的,直接爆发了,那红煞之气冲破了天,前一秒还是个冷酷的美男子,这一秒便是变成了   要吃人的妖魔!   我胯下的鬼马一阵乱动,焦躁不安的便是要往后退!   我呸了一句,大喊一声,说他这是待宰的种猪身上裹虎皮——吓唬我这小屠夫!我说你有绝招,老子我也有绝招!   说着我便是从随身包里头取了一物出来,往天上一扔!   那准备发飙的帝王鬼将冉闵先是一愣,随后大惊,说我将这东西带在身上那是找死!   我一看他面上露出的惧意便晓得有戏了!   这被我扔出去的是头小家伙,不大,巴掌粗细,河豚模样,可是别看这小家伙不过巴掌大小,它的进化形态可不是好搞!   是的!没错!   这小家伙就是之前在阴赤河附近被我拿下的阴山赤虫!   自打那日被我俘虏了之后,我就开始练这小家伙,抽它的命气,绑在我的阴阳石上。   只要这小家伙吞食的冤魂阴气什么的负能量不太多,我就能够通过阴阳石来控制它,而且还可以作为阴阳石输出的一个辅助力量。   就跟我现在用得比较少的小鬼文雕和五帝钱一样,小阴煞和小艾她们都是可以作为这两件本命功德的一个输出支柱。   不过阴山赤虫虽然厉害,但能不能对付得了冉闵我是真没把握,毕竟这冉闵的红煞之气不是盖的,他可以像我控制阴阳触爪那样控制着红煞之气。   只是理论上我是落了下风,但气势上我得昂扬一些。   我冲着冉闵大喊了一句,问他怕了没有!若是怕了,那就赶紧地投降,爷爷我若是高兴了还能饶他一个不死!   冉闵呵呵发笑,说我真是无知!拿这小玩意儿就想对付他,太可笑了!   这话方落,他便是架了一声胯下朱龙白马如同离弦之箭,化作一道残影朝我奔袭而来。   我当然不可能和他正面交锋,我驾着马朝和他垂直的水平线的右侧跑去,只是这一跑那些冥府军和起义兵都以为我怂了,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嘘声。   我在心里头冷哼了一声,这些瓜娃子懂什么,敌强我弱,不可迎面硬抗,这可是孙子兵法里头的头一条原则。   我的目标是那钻在地底下的阴气团。   阴山赤虫是我的希望,我就指望着由它出面,去吃掉那冉闵身上的红煞之气了。只是在和冉闵产生正面对抗之前我得先把阴山赤虫给养肥了,不然这家伙太弱了,搞不好见面一招就直接被冉闵给挂了。   那股猥琐的阴气没有离开战场,一直都在找机会接近我。它估计还不晓得这阴山赤虫的厉害,要是晓得这阴山赤虫乃是它的克星的话,恐怕它早就溜了。   阴山赤虫被我用阴阳石牵引着,飞在我的后头。   冉闵一边追一边大喊,叫我停住!   我心想说这冉闵攻击力挺高的,就是脑子不太行,这打仗的哪有站在那里给他打的,有本事就追上我啊!   我没有理他。   我用阴阳石凌空画卦,不过这一次不是乾卦,也不是坤卦,而是震卦!   八卦之中的震卦!震卦为雷,落地惊蛰!   那阴气躲在黑土地里头,想要把它赶出来就得使劲地摇一摇,将它惊动。我连续轰了七八记震卦下来,每一记都如同一把鼓槌抡在沉闷的大地上一样,发出低沉的声响。   在轰到第九记之时,这股阴气终于从土里冒了头出来,我指挥着阴阳石带着阴山赤虫飞过去。   那阴山赤虫就跟大馋娃撞见了超级汉堡包一样,口水都流了出来,张嘴一吸,将刚刚冒出了头来的阴气给吃了一口到嘴里。   这一口阴气方下,它的身子便是以可见的速度长大了一丢丢。   我心中不由大喜,看来我这法子是蒙对了。可是还没等我高兴起来那冉闵便是追了上来,因为触觉变敏感了,所以还未等冉闵靠近我便是感应到了一个强烈的磁场在移动。 第917章 上帝保佑   我回头一瞄,心中大骇,那冉闵已是近在咫尺。   他手中那把双刃矛追着我的右眼角而来,刚刚好压在我的眼睑下边,划了过去,如同电光火蛇,咻咻,然后抽回,挽了一个花,连招横扫,继续照着我的腰肢来。   我下半身一凉。   这要是被扫到就算还能当鬼那也都是只残疾的鬼。   我赶紧趁着他挽花的间隙把阴阳石给调了回来,在马屁股上布了个黑白阴阳太极,这才刚弄好,他那双刃矛就砸了下来。   哐啷一声作响,碎成了渣渣。   而我也根本没有指望这黑白阴阳太极能够阻挡他,毕竟我这是仓促完成,而他那是暴力一击,两者相差太大。   不过这挡虽然没有挡住,但是给我争取了时间,我把马一拍,又是溜出去了一段。   这冉闵打我不到,我溜得又快,把他气得呀呀直叫,说我不是什么好汉,就是街头市井无赖!   我说皇帝也怕光脚不穿鞋的!打我不到,他就算输!   他呸了一句,骂我无赖!   我说我无赖又咋的了,又没上你家婆姨和姑娘的!   这话让他更是气得不行了。   没办法。   我这实力也没人强,只能先占占嘴皮子的便宜。   不过我也不是光顾着骂街的,我这边遛着他边已经在开始暗暗地布置我的绝杀了。   阴阳石在我旁边看着杂乱的上下飘飞,但是如果懂得星阵的人肯定瞧得出来,我这是在画着七星阵。   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   只差一星……   我紧赶几步,突然将那缰绳一拽,这鬼马登时刹住了脚步,人力而起,嘶鸣作响,前脚一番乱踢。   我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向冉闵,拿手指指住他,眉眸一凛,喝问一句,可敢接下我这一招!   他满面盛怒,说我是无知小儿,竟敢在他跟前作大,叫我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   我冰黑着脸,冷笑一声,身后七星大阵已经磨刀待落。   只是突然的……   我发现……   有点不一样的地方……我的阴阳触爪此时已经散发了出去,因为我是用阴阳触爪来控制这阴阳石的,而这些阴阳触爪其实和我的神识是连在一起的,当阴阳石画下七星阵中最后那颗破军星时,我的神识好像突然和一片神奇、未   知的领域连接通了……   这种感觉以前召唤七星阵的时候也遇到过,但从未像这一刻如此清晰!   我的脑海清晰地映射出了那块领域,在那块领域里头,我看到了一个世外桃源,在这个世外桃源里头,我看到了好些我既熟悉而又陌生的大神!   关二爷、岳大爷、张大爷、吕布、程咬金、吴起……   还有好多好多……   他们有些闲坐窗前,煮酒笑谈;有些骑马郊陵,飒爽英姿;有些卧躺鱼池跟前,乘凉纳风……   这一个个曾经在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战神此时却如同山野村夫般劈柴烧火过日子,充满了凡尘世俗的气息。   他们好像看到了我,纷纷放下手头的活,朝我看了过来。   其中一个长得跟李逵一般彪悍的大神喊了一句,说这次该轮到他出去打架了吧!   旁边的同伙哈哈笑出了声音,都说好,让与他了。   可是我灵机一动,喊了一句,说各位大神无须想让,小子遇此劲敌,恐一人无法抵挡,何不一同出来?   此话方落。那些前一秒还在笑谈的大神这一秒便是全都不动了,那个和我意识相连的领域也是随之一变,世外桃源成了杀气腾腾的沙场,几位我所熟知的大神一个个穿盔披甲、手中各拿兵器,面肃脸沉,准备妥当,   只待令旗一下,就要从那领域之中冲杀出来……   我的阴阳触爪几乎就在同时、而且还是不用我控制的、自动的和那些大神搭上了联系……   我脑海中浮起了先前在阳间昆明湖大战独猪的时候老乞丐所祭出的那一招奇门·天神破,我当时就在老乞丐的身后,我看到他的命气和那些请来的神魔联系在了一起。   此情此景,我正是和他相同!   这些……便也是我请的神魔!   我心头一阵激动!   真是因祸得福!   因祸得福呀!   先前我一直因为阴阳触爪的敏感度不够,导致每次在祭出这一招七星阵的时候都无法探知那个神秘的领域,也因为控制力度不够,无法和众大神搭上联系。   而现在经过在关胜魂魄里头和冉闵的那一战,我的实力虽然掉了下来,但是对于阴阳触爪的控制力却得到了一个质的飞跃!   若是放在以前别说用阴阳触爪去和那几位大神联系,就是想要和那个神秘领域联系上都难,这是一个递进的级别,我猜……   我赶紧收敛了心神,不再乱想。   主要是我太过兴奋了。   一下子连跳两个级别。   我摇了摇脑袋,容光焕发,先是发布了第一道指令,将那几位大神全都调遣了出来,以九宫之阵、我为中心的布局,排列开来。   以面向冉闵的方向为正北,正北方向为关二爷,西北方向为张飞,东北方向为岳大爷,西边为程咬金,东边为吴起。   剩下的西南、东南、南三面因为我实在是无力支撑,所以暂时只能空着。   一下子出来了五位大神,这场面绝对是牛逼哄哄的。   但是没过一会我就要吐血了。   不是假的,真的那种吐血。   这五位大神不是白叫的,他们一从那领域里头出来后,我这阴阳眼就开到了极限,但饶是如此我还是能够感觉到来自阴阳眼几乎接近枯竭的嘶喊。   要晓得我这阴阳眼用了这么久,之前就算是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也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但是现在我的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来自阴阳眼的空转。   我不敢再耽搁下去。   因为右眼再次……瞎了……   我本来还想着想个帅一点的姿势来发动攻击,可是此时我半点都不想耽误,直接下了第二道命令,给我弄死这丫的……   那几位大神接受到我这命令之后全都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我,我不好意思的一笑,谁晓得下一秒这几位大神全都变了副模样,跟街头混混打架一样,蒙头便是冲了出去……阿门!上帝保佑冉闵! 第918章 赤虫出动   我这不算是群殴,我这还是单挑。只是我和那些战士不同的是,我的输出不全都是来自拳头,而是有一部分来自我所请的大神。   五位大神一拥而上,那冉闵就算是再厉害也都不可能打赢。   但是他也都没有一下子就输掉。   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很鸡肋的问题,就是这五位同时出现的大神的攻击力并没有单独出现时那么高,加入说他们单独出现的时候战斗力是五,那这五位一起出现的时候战斗力可能只打到了一的水准。   也就是说……   我这一招虽然看起来请的大神不少,但其实他们的实力是被均摊了的……   我估摸着这有可能和我自身的能力有关。因为请一位大神和五位大神我所消耗的阴气都是竭尽而出的,单单只有一位大神的时候我阴阳眼里头所产生的的阴气都是供给给单一位大神的,而现在一位变成了五位,但是我输出的阴气的量却还是差不   多……就好像一辆超级跑车一样,引擎有十八个缸,速度油门一踩就能飙到三百速,可是突然脚一踩,发现油门过来的油变少了,即便是踩到底过来的油也不多,再一看,同一条输油管还把管里的汽油分给了别   的车子。   所以车子肯定就跑不快了。   而眼下我也是这种情况,阴阳眼从外界吸收阴气的速度根本跟不上他们消耗的速度。本来我还以为这下子可以横着走了,可是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一个事情。   因为实力的下降,所以冉闵也都没有一下子被干掉。他这帝王鬼将的名声还真不是盖的。   五位大神各显神通,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夹击冉闵,那打得真叫个惊天动地。   听说过三英战卢布吗?就是刘备和关二爷他们三兄弟打的吕布,眼下这场面可是比那三英战吕布还要凶猛。   只是凶猛归凶猛,但是我知道想要靠这五位大神拿下冉闵还是有些难。   所以我在他们打斗的同时强撑着分出了一丝精神,让阴阳石带着阴山赤虫去追先前的那股阴气。   只不过我实在是分身乏术,所以并未给阴山赤虫提供多少帮助。好在这阴山赤虫自己够机灵,知道怎么去抓那股阴气。   阴阳石带着它出去之后,这阴山赤虫便是一下子钻到了地底下去。   它一进去我就不太清楚情况怎样了,只剩下阴阳石上一丝留着制约它的命气。   我是事多眼忙脑子乱,干脆就不管了。   方才回转过来,我这阴阳眼便是一阵焦急,力乏了,刚才那一阵还是在空转,这一会已经是在死转了。   我的魂魄一阵颤动,关二爷和岳大爷两位比较厉害的大神先是从群殴的混战中消失了。   但是我的症状没有半点减轻。我摊到在了马背上。   冉闵朝我的方向看来,哈哈狂笑,笑话我说力竭了吧!我竭他个几把,等老子缓过这口气来,老子弄死他!   张飞大神也是消失了,只剩下程咬金和吴起。我干脆把吴起大神也送了回去,只剩下程咬金。   为什么只剩下程咬金呢?   因为人家血厚啊!   原先因为是五位大神,所以力量分散了,这时只剩下一位,力量又集中了起来。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这是第一次请的他。   他手里抡着两把大板斧,身形庞大,可是奇就奇在,他的动作十分敏捷,一点都没有因为他的体型而受到限制。   程大神左跳右窜,动作比冉闵手里的双刃矛还要灵活,他往左边刺,程咬金就往朱龙白马的右马头跑,他往右边砍,程咬金就绕到朱龙白马的屁股后边。   跳来跳去。   步兵和骑兵对打本来是不占优势的,因为存在视线优劣的问题,骑兵的防御范围大,移动速度快,还居高临下。   按理说这冉闵占了优势,胜算应该会大一些。   可是没有。   他被程咬金一黏上就跟粘住了膏药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了。   我趁机休息了一下。   可是才喘息了几口气。   就在这时,地面晃动了一下,好似地震一般。   我愣了一下。   成了?   这地震我是再熟悉不过了,前阵子第一次遇到阴山赤虫的时候它就是伴随着这地震出场的。   我赶紧通过阴阳石感应了一下,发现那阴山赤虫确实是壮大了不少,而且好像就快要脱离了我的控制。我赶紧催动了阴阳石,掐住那丝被我绑在阴阳石上面的命气,然后收紧了那丝命气,提了起来。   可是这小玩意儿还发起了脾气来,搅得地面又是一阵乱动。我这心头也是惊呼好险,就差一丢丢就控制不了这只小家伙了。   它有脾气,我也有脾气,而且脾气比它还要大,敢不服老子,老子就弄到它服了为止!   我意念一动,从阴阳石上发了一丝阳气出来,抽在了阴山赤虫的命气上。   这家伙一阵吃疼,在地底下搅动得更加厉害。   我又抽了一阵,这家伙才老实了下来。   我用阴阳石将它从地底下牵引了上来,才一冒头,这阴山赤虫就变了副样子,刚才还是挺可爱的河豚模样,这一会便是又变成了我当初在阴赤河那边看到的时候的模样,跟条虫子一般,要多丑有多丑。   它从地底下蠕动了起来,发出嗡嗡的声响。   两边的将士一看到阴山赤虫便是发出了一阵阵的惊诧声。   既然这阴山赤虫长得差不多了那也就不需要程大爷了,我把程大爷也给送了回去。   几位大爷一走,我这全身便是一松。   只是事情没完。   我的右眼已经看不见东西了,只有左眼还在顽强地从外头吸收阴气进来,修补我挖下的坑。   要是这时候镇墓凶兽在就好了……   唉。   我都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它唠叨的声音了,如果它在,或许就不会让我落入到眼下的这种局面了……   我摇了摇头。   我不能让这种思念的情绪蔓延了开去。我强撑着压制住越来越大的阴山赤虫,这家伙已经变得跟一辆小轿车那边大小了,漂浮在我的头顶上边。 第919章 狗皮膏药   我指着那冉闵放狠话,我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然的话我就放虫了!   冉闵此时有点狼狈。   五位大神虽然没有弄死他,但是也都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特别是最后程咬金的那一轮进攻,把他逼得有点快要掉下马来。   他胯下的那匹朱龙白马也是替他受了不轻的伤,哼哼哧哧,瞪着两眼死看着我。   我没理他。   冉闵呸了一句,说我有种的就和他结结实实地打一战,这番躲躲藏藏地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一股子将无赖耍到底的模样,呵呵笑了笑,说他倒是有能耐,但是现在与我相比,怎么看起来比我还要狼狈?   他气得头发朝天努指,手一翻,操起了别在马屁股上的硬弓,手一拉,一道由红煞之气凝聚而成的阴箭便是出现在了硬弓之上。   我愣了一下,还未动作那冉闵便是将箭射了出来。   他那动作不慢,这箭射得也快,几乎是在一眨眼的功夫里头完成的,而且和阳间的阳人射箭不一样,这冉闵射箭连箭都不用搭,直接凝聚的红煞之气,这一射,把我惊得从马上掉了下来。   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箭所过之处搅得方圆的阴气一阵乱动,就跟石头扔进平静的水面之后荡开的涟漪一般,这箭射过去之后那些阴气还是回荡着。   我朝那箭消失的方向看去。   这箭射程不长,但爆发力却是十足。   我特么的生气了,重新翻坐起来,指着冉闵大骂,说他好歹是当过皇帝的,怎么这么阴毒,连暗箭都放!   他估计是瞧得我也狼狈了一回,很是得意地回敬了我一句,说战场上全凭本事,说他放的箭不是冷箭,因为他是当着我的面放的,是我自己反应慢,怪不得他。   我气得不行,真真是世态炎凉,皇帝也跟着耍流氓!   我哼了一声,不再跟他纠缠,下了命令,叫那阴山赤虫去和他干架。   只是这命令一下,顿时就变得有点尴尬了……   那阴山赤虫的移动速度十分缓慢,就跟七老八十的老人走路时的那种速度差不多,在天上一点点地朝冉闵挪了过去。   我一看就生气了。   这阴山赤虫是在玩我呢!   我一生气就又用阳气虐了一下它,它发出了阵阵嗡嗡的声响,可是速度还是提不上来。   我这时才意识到,有可能这真的是它的真实速度。   好吧。   既然它上不得前去,那就只有我往后退退了。   我催着鬼马往后退到阴山赤虫的后边,那冉闵哈哈大笑了起来,讥讽我是来搞笑的吗?   我一阵面红耳燥,尴尬至极。   但是没办法,这派都派出去了,还能咋办!   好不容易等了一阵,阴山赤虫离冉闵靠近了一些,他一副等着看我笑话的模样,神气活现地又是抬了下弓,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他眼眸里又是闪过几道讥讽的精光,然后把弓的方向朝阴山赤虫一对……   这是要打阴山赤虫的节奏……   我没有动,射就射吧,这没用的家伙,要它还添了个负担!   只是……   我看了看这两边几万有多的三方将士,这实在是太尴尬了,那些鬼兵,有些已经等得实在太过无聊,拄着长矛打起了哈欠来……也是够了……   冉闵又是哼了一声,说阴阳赤虫这个大气球碍着他的眼了……   话音方落,咻的一响,那箭便是射了出去。   我是完全不抱任何希望了。   以阴山赤虫的挪动速度,注意,是挪动而不是移动,它肯定无法躲避过去!而且,这家伙好像也都没有要躲闪的意思。   我的阴阳石还和它连在一起。   通过阴阳石我居然感觉不到它有半点的害怕,而且,好像还很兴奋……   这家伙是傻的么?   阴箭的速度极快,但是没有刚才射我的那一箭厉害。   冉闵和阴山赤虫的直线距离不过十来米,那阴箭半个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就在这时阴山赤虫的形态发生了变化。   它本来是一条虫,但是在被那阴箭射到的时候、被射中的那一块朝它身体里面凹了进去,这还可以理解,毕竟受到了外力的打击,受力点会发生形变。   可是很快它的头尾也动了,朝受力点折合在了一起,然后不断变化,变成了一团棉花。   是的!棉花!   只不过不是白色的,而是那种褐色的,看起来有点丑。   一阵变化之后这阴山赤虫重新曲展了开来,恢复原样,又是跟一条虫一样,只不过有点不同的是它的体型又变大了一些。   我正看得发愣,这阴山赤虫便是挣扎了一下,想要脱离阴阳石对它的控制。我赶紧加强了束缚,这时我才反应了过来。   阴山赤虫躲过去了!   不!不应该说是躲,因为它连躲都没躲,直接就是把冉闵射向它的那一箭给吃掉了!肯定是被吃掉了,不然的话它那身子怎么会又变大了。   而且吃了冉闵这一箭之后阴山赤虫变得更加兴奋了。居然拼命想要朝冉闵那边扑去。虽然它这扑的速度依旧很慢……   我通过阴阳石可以真切地感受到它的心情。它估计是尝到了甜头,连冉闵都想要吃掉了!   只是这冉闵哪里有那么好对付,他那一箭射出去后眼看着没伤到阴山赤虫半分不由脸色大变,发起了怒来,又是连射七八箭。   可是这些攻击除了给阴山赤虫送去养分之外根本上不到它半分。   意外!真真是个意外!   或许是因为当时我拿下阴山赤虫的时候没有废多少力气,只是将它体内的冤魂净化掉,所以我才产生了一种好像阴山赤虫没多了不起的错觉。   但是现在看这冉闵一攻击我便是想起了之前姜天对这家伙的评价,狗皮膏皮!而且还是泡过了502胶水的狗皮膏药!   一旦被这阴山赤虫黏上了,想要撕下来那是没掉一层皮所不能够做到。   但是冉闵不信这邪,双刃矛一挺,把马一拍,就冲了上去。那阴山赤虫浮在半空中,跟之前攻击我的那次一样,从腹部的位置变出了两只触眼,伸展着和冉闵对打。 第920章 失去控制   那两条触眼看着风风火火,但攻击力不行。   当初我遇到这阴山赤虫的时候它的身形可是比现在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现在的它都跟一辆大东风差不多,可想而知当时的它得有多大。   所以才一接触,冉闵还是占了个上风。   双刃矛一挑一砍一刺,多多少少总能伤到阴山赤虫几分。   但伤到归伤到,对这阴山赤虫根本没有多少影响,而且被伤到的地方很快就又恢复了过来。   所以交手几十个回合下来,那阴山赤虫不但没被冉闵弄死,反倒是那冉闵出招越来越急乱。   我心中不由哈哈大笑,果然不愧为地府的狗皮膏药,不但难打,皮还贼厚。   但是打着打着我发现这阴山赤虫还在不断地壮大。   而且身上还多出了一些红煞之气。   我心中暗道了一声不妙,这阴山赤虫还在不断地吸食冉闵身上的红煞之气。   我开了左眼,观察了一会,发现随着打斗的继续这阴山赤虫从冉闵身上吸食走的红煞之气越来越多,而且也越来越快。   红煞之气也是阴气,就是和普通的阴气不同的是这些阴气带着浓浓的煞气!   冉闵生前百战成王,死在他手下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那些煞气是随着他所杀的人从他自身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所以他能够抗住。   但是如果换成别人的话恐怕就不行了。特别是这阴山赤虫。它自身没有秉性,行事好坏全受被它吃进去的那些阴气的影响。如果吃进去的是一些比较纯净的阴气,那它就是头老少无害的海绵宝宝,但如果它吃的都是一些对这个世间怀有极大怨恨的怨魂所产生的阴   气,那它也会受到这些阴气的影响,轻则到处散布负能量,重则见神杀神,遇鬼杀鬼!   而现在,阴山赤虫走的就是这条路!   但我现在无法阻止它。因为如果阻止了它那就没人对付冉闵了!   冉闵似乎也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开始收紧攻势,想要退出战斗圈,但是他挑起战斗容易,想要脱离却不太容易了。   阴山赤虫的触眼一下下地落在冉闵坐骑的周边,砸出了一个个的坑,它这触眼似乎无论大小都坚硬得要死,冉闵的双刃矛刺在上面都只是伤到表皮。   冉闵舞着双刃矛后退,但身上的红煞之气被阴山赤虫给吸住了,无论冉闵怎么退那阴山赤虫都能够紧跟着。   也就是说,阴山赤虫的速度变快了。   其实也不是它的速度变快了,准确点讲,应该是冉闵身上的磁场和阴山赤虫之间建立了一种联系。   就这样纠缠了半天。   冥府那边估计是看出了端疑,突然擂起了战鼓,顿时喊杀声四起,一队鬼兵从冥府军里头冲了出来,朝我们这边而来。   冥府一出招,梁上这边也是做出了相应的反应,同样是派出了一队鬼兵要来掩护我。   但是我一看就知道要坏了。   这阴山赤虫可不是什么善男童女,我现在还能够控制住它,但随着它的成长我知道我很快就会失去对它的控制。一旦失去对它的控制,它就无法分辨敌友了,这冲上来的低阶鬼兵还不成了它眼中的食物!   我赶紧骑马迎上了那对来接应我的鬼兵,是林冲领的队。   我一接上头便是叫他们快点回去!   林冲不是很高兴地瞪了我一眼,说我怎么会有这东西?难道不晓得阴山赤虫的恐怖吗?   我一阵苦笑,这真是一句两句话所解释不清楚的。   我说这事我回头再去跟大头领请罪,但现在是这些低阶的鬼兵不能够和阴山赤虫接触,那家伙快要失控了,一旦失控起来,恐怕逮谁吃谁。   我这话音才落,突然我那阴阳石便是飞了回来。   断了!   阴山赤虫那丝被我绑在阴阳石上的命气断了!   我蒙了两秒,随后大喊了起来,阴山赤虫失控了!不要再往前靠了,后退!离开这里!   但是那些鬼兵明显不听令于我,还在快速地往我这里集结。   与此同时。   冥府那边的鬼兵却没有梁山这边的好运,它们没有像我这样的好心人挡着,一股脑的冲了上去,意图去干扰阴山赤虫,好让冉闵可以走。   但是恐怖的一幕出现了。只瞧得一队冥府鬼兵差不多有二百来号,跑到阴山赤虫的底下,拿着长矛去捅阴山赤虫,可是这捅着捅着那阴山赤虫突然落了下来,压在这二百来号鬼兵身上,一下子便是将它们覆盖住了,然后就跟吃冉   闵的阴箭一样,吃掉了这二百来号的鬼兵……   嗡嗡!嗡嗡!   阴山赤虫发出了一声声的欢呼,如同饱食了一餐之后抒发的喜悦。   将这二百来号的鬼兵吞掉之后,阴山赤虫一下子便是壮大了,刚才还只是一辆大东风那般大小,一下子便是扩大了十来倍,足有两个篮球场大。   吃完之后它便是又浮到了半空之中,然后腹部又是开了几个口子,伸出了更多的触眼,足足有三对!   冉闵趁着刚才的空隙已经脱离了战斗圈。   我一看这情形差点没有吐血。   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想着去追冉闵?眼下更大的敌人是这傻愣愣的阴山赤虫好不!   林冲那边去追,他底下的鬼兵也都跟着追了出去。   我是喊也喊不住。   战局一瞬间便是乱了起来。   林冲和冉闵打在了一起,底下的鬼兵也是打在了一起,而阴山赤虫则是看着一大堆的食物在打架发出了愉悦的笑声。   而我只剩下愣神了。   不知不觉的我又是挖了个坑,本来想着用阴山赤虫来对付冉闵身上的红煞之气的,现在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这阴山赤虫身上具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了。   但此时我走也不好,毕竟这阴山赤虫是我搞出来的。   如果任由它这般吃下去,吃冥府起义军那边的鬼兵还好,要是吃梁山这边的鬼兵,那等下我还有什么脸回去?   我绕到了阴山赤虫的后边,试图通过阴阳石再次控制住这阴山赤虫。   但是好像都没有用。而且在我尝试的这期间它又是吃了不少的鬼兵,身形眼看着就要变得跟之前我见到它的时候那么大了…… 第921章 真相如何   完了。   无法控制了。   我有点绝望地看着阴山赤虫变得跟朵云一样飘在空中,面积越来越大,几乎都要占据了两军对仗中间那块空地的四分之一。   此时唯一可能让阴山赤虫停下来的手段那就只有跟我上次那样,跑到它的肚子里头,给它来一次肠胃大净化。   但是这个唯一可能现在看起来也不太可能。   因为刚才为了请那五尊大神我又消耗过度了,这时候叫我跳进它肚子里头恐怕我进得去也什么事都干不了,因为阴阳眼连开启都难,就更别说净化那些怨魂。   我一时之间竟有点束手无策。   麻蛋!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但是已经好久都没有出现了,这时候出现,只能说我又遇到瓶颈了。   真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书到用时方知肚子里的墨水少!   气死个人。   我停在阴山赤虫的屁股后边想对策,但是偏偏有人觉得我不爽,想要来拿我。   就在我出神之际,一队鬼兵朝我奔袭了过来。   我正值烦乱,心中没有半点主意。   这时候它们还斗胆来打搅我,我是一分情面都没留,直接把蛤蟆精叫了出来,它用空气炮一轰,将那些鬼兵都轰散了。   我干脆弃了鬼马,上了蛤蟆精的脑袋,这样至少有鬼兵烦我的时候它还能帮我抵挡个一二。   一场乱仗,越打越乱,双方投入的兵力越来越多,但谁都没有发现最后得益的只有阴山赤虫。   我一边想着对策一边在战场里头求生。   突然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张献忠的兵怎么一个都没动,场上打起来的只有冥府兵和梁山兵,张献忠的兵都跟吃瓜的群众一样,在一旁看热闹。   我心道不好,这太反常了。   张献忠不是已经和冥府联盟了吗?此时冥府兵上来了,他们却在一旁观望,这打的是什么算盘,恐怕只有他们自己心里头晓得!   而且我想起来了一点,阴山赤虫钻到地底下去之后它是怎么吃到的那股阴气?我刚才只顾着对付冉闵,放手没管它,倒是把这茬给忘记了。   还有,就是那股阴气不见了!   跑哪去了?不可能全都被阴山赤虫给吃掉的,若真是如此,那阴山赤虫恐怕要比现在大得多。因为那股阴气瞬间凝聚起来的时候所造成的磁场都能干扰到李逵了,而李逵现在是一世鬼王的水平,能够干扰到李逵的,   可就不仅仅是二世鬼王的水准了,至少是三世鬼王的水准。   也就是说……   如果有谁能够将这股阴气完全吸收、净化,那他就能够达到三世鬼王的水平。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说法而已。   而现在阴山赤虫虽然厉害,可这种厉害不是因为它的攻击力的厉害,而是它的本身形态的决定,刀枪不入、粘人,这才是阴山赤虫让人烦的。   如果它真的将那股阴气全都吸收了的话,恐怕就算是冉闵全力出招也都无法伤到它的触眼。但现在冉闵打在上面还是能够打出轻伤,所以这就印证了我的说法。   那问题就来了。   那股阴气跑哪里去了?   我看向了张献忠的大军,在那大军的最中心处,一顶青色罗帐被数不清的幡旗护在中间,开着左眼看去,可以看到那附近聚集了最多的鬼王。   我还未上场之前便是看到了那股阴气是自张献忠的大军之中偷偷摸摸地跑出来的,现在在四下打量,居然是见不到了半点的影子。   诡异!着实是太过诡异了!   那么大的一股能量,说消失就消失了。   唉。   我也是没了办法了。   林冲跟冉闵的架已经劝不开了,林冲平时看起来挺儒雅的一好汉,拼杀起来那就跟不要命了一般,半坐在鬼马上头,手里的长枪舞得飞龙走凤,就算是和那冉闵手中的双刃矛相比,也都不会差上半分。   但是这二货的智商也是叫人焦急。   难道他们就看不出此时最大的危险是来自阴山赤虫吗?   我见无法相劝,只得叫着蛤蟆精调转方向,望着梁山大军的方向跳去。   来到阵前,我从蛤蟆精的脑袋上跳了下来。   吴用已经迎了上来了。   出现眼下的乱局我负有最大的责任,所以一见到吴用我就想解释解释,但是吴用却先打断了我,说我不用解释,眼下的局面最好!   我诧异了一下,问他怎么个说法?   他说这事说来复杂,因为计划实在是赶不上变化,等到事情都结束了再与我详说。   我点了点头。   然后他便是领着我去见过了宋江。   我先是一番请罪,痛斥自己的罪责,说我没能拿下冉闵,实在是有愧于宋江哥哥的信任!   宋江面色平静,只叫我起来说话,说今日一战,我不但没有过,而且有功。   我一听就纳闷了,怎么回事?   难不成这里头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我看了看吴用,又看了看宋江,心里头好似有一丝恍悟!先前吴用就跟我说过,他和姜家是有联系的,而在此之前,我在刺杀豹尾帅的时候在豹尾帅的外围撞见了姜天,并且那豹尾帅好像还和姜天联手演了一出戏,这才让我围魏救赵的计策成了功,救出了李逵   来。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姜家和梁山还有冥府……呃……更准确点讲应该是豹尾帅都有联系,现在豹尾帅联合起义军张献忠一脉来围攻梁山,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我在心里头想着。   突然我一阵顿悟,我忘记了一个最明显的点了!   三年前宋江带着七十二新进好汉出寨去支援清明王的起义军,经过三年的打拼,以着宋江的城府不可能没有在别的势力里头安插眼线。   所以……   眼下的这一场战有可能是宋江联合了三方情报所作出的一个战略布局,包括之前连丢的三关,有可能只是梁山张开的一个口子,诱敌深入所做的准备!   细思极恐!   这特么的得需要多大的谋略和城府,而且还需要一系列具有高素质的情报人员做内线,多方促成,才有可能成功。否则的话,但凡有一个环节跟不上,最终的结局都是失败。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我个人的猜测,真相是否如此,我就不得而知了…… 第922章 局势调转   宋江和吴用一样,都没有告诉我有功在哪?但我觉得我已经猜得七八分了,肯定是这阴山赤虫的出现搅得出现了变局,而这个变局正在朝着有利于梁山的方向前进。   我默默地退到了一边,等待着这个变局的转换。   但是看了一阵,发现这阴山赤虫吃的都是梁山鬼兵和冥府鬼兵,对于张献忠的鬼兵根本没有半点威胁。   难不成是我盘算错了?可是很快,我看到那阴山赤虫愣了一下,然后在半空中挣扎了起来,那副模样和之前我用阳气抽它的命气的时候差不多,也是很痛苦,发出嗡嗡的声响,看起来很是生气,但比之前我弄它的时候反应要剧   烈一下。   这种对比,就好像……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好像我之前是用狗链去牵住它,虽然它脖子戴着紧箍,但思想还是自由的。而现在,也是有人要去箍住它,但箍的地方不是脖子,而是它的思想!   我不知道阴山赤虫是不是跟阳人一样也有魂魄,如果有的话,这就有点像是鬼上身,箍它的那个人想要限制住阴山赤虫的魂魄。   魂魄之于一个独立的个体的重要性,不亚于一个活人脖子上顶的那颗脑袋,这是一张纸的两个面,脑袋没了人死了,魂魄没了,连鬼都没得做。   所以我猜测这阴山赤虫这一会这么激烈的反抗肯定是因为魂魄受到了攻击。   只是它这一反抗遭殃的就是那些在它身子底下打战的鬼兵们。   三对六条触眼没有目标地乱甩,随便一带过去就可以看到几只鬼兵被碾死了,化作星星点点,于虚空中飘散化开……   凄烈壮美。   战争总是残酷的,我不知道宋江他们这些打了近千年仗的老司机是什么感觉,反正我是有点不忍心,毕竟这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灵魂。如果六道没有崩坏,轮回仍在运转,或许这些鬼兵此刻就不会出现在这儿,它们可以通过六道轮回投胎到一户人家里头,可能是户普通的人家,生下来就注定了劳苦的一声,也有可能是户富足的人家,生   下来就坐享荣华富贵……   无论怎样也都比此刻被一番乱战给灭杀了好。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战争起于人的贪念,贪念起于天生所带的秉性,天生的秉性来自于上天的所赋,或许战争的存在就是上天创造出来轮转这个世间的一部机器。   我摇了摇头。   看着战场上越聚越多的萤冥鬼火,一时间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再想下去我怕我会得忧郁症。   因为眼下我也处于这场战争之中……   一声悠远沉闷的角号声格外嘹亮地在这片昏暗灰沉的领域里响了起来,嗡嗡,嗡嗡,啪,角号声起,梁山大军齐齐的向前跨了一步,这阵势,牛逼轰轰……   梁山好汉大义聚诶!   不知道是哪位好汉先起了这么一句,山东口音的歌声高亢中带着几分雄浑,这一声落,三军全都唱起了梁山战歌:   梁山好汉大义聚诶!敢把皇帝拉下马!狭路相逢哪个胜,风风火火干一架!披铁甲,挎长刀,梁山兄弟上战场!撞见哪个贼厮瞎挡路,一棍一枪捅下马!砍个头头挂帅旗,叫那敌军望风逃!   这战歌和上次的那一首又不一样了。   雄浑、质朴、粗狂,一听就懂,特别是那句砍个头头挂帅旗,从他们嘴里唱出来竟然带着一丝丝玩笑的凶狠,我似乎都看到了他们一手提人头,一手端酒碗,迎着血霞哈哈大笑的场面。   带着满满的血腥味。   可是这样的战歌才是具有血气的,一曲唱完,士气瞬间爆棚,三军将士敲响了自己手中的兵器,发出整齐划一的声响。   这边已经做好了总攻的态势了。   冥府军和起义军那边也是做出了响应,纷纷响起了自己的呼号声,冥府军唱起了无衣战歌,这是两千多年前秦国的战歌。   冥府军作为维持地府秩序的存在,其历史不可谓不久,用秦国战歌作为总动员可以理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   随着冥府军的战歌唱响,冥府军中也是开始变换了阵列,数十个鬼王自队列之中去到前头,各领了一队,竖起了数十幡旌旗,旌旗随着阴风上下招展,待战气息更进一步的凝结……   而这边起义军也是唱起了战歌。   只是张献忠率领的这只部队我知之较少,他们是用方言唱的战歌,歌调阴森诡异,就如同飘在半空中的死神所发出的阴森鬼啸,我能够想象到的就是一班吃人肉的狂徒在开餐前所发出来的狂欢声。   三支军队,每一支都各具风格。   谁能胜?谁会负?   我已经没有余神去想这个问题了,因为被那战歌一撩,我内心深处的斗志也被激发了起来,满腔的战役,随着宋江的一声令下,跟随大军一起冲杀了出去……   我先是来到了蛤蟆精的跟前,跳上了蛤蟆精的头顶,它似乎也是受到了激发,发出沉闷的咕咕响,跳得比谁都积极!   战争的号角已经响起了,勇士们准备好挥洒自己的热血了吗!   我想起了魔兽世界CG动画里那个古老声音说的话,在这种亢奋的情景之下,就算是个怯弱的胆小鬼也都会升起一股和人拼死决斗的念想!   PONG!   三支军队扑一接触就有数不清的鬼兵化为荧冥鬼火,消失在接触线的前列……   不对!画风不对!   梁山鬼兵和起义军打在了一起,这没毛病,丰都古战场那一战张献忠从背后捅了宋江一刀,梁山自此和起义军反目成仇,所以这两支鬼军打在了一起没什么毛病。   但是冥府军不是起义军结盟了吗?冥府兵怎么跑着跑着,突然调转枪头,屠杀起了起义军?   我都以为我看错了。   可是没有。三支军队本来是呈Y字型接触的,梁山军自Y字上面的缺口来,左下角是起义军,右下角是冥府兵,三支军队一起冲向了Y字三条边的结合处,但是冥府军突然调转了枪头,这一转就变成了K字型,一竖是起义军,上面一撇是梁山军,下面一撇是冥府兵…… 第923章 有鬼上马   这局势调转得未免也太快了吧!快得都叫我有点接受不了。我缓了一下。梁、冥二军确实是合并在一起攻击起义军了!   但是我一想,其实这个结果我早就该想到了。从刚才宋江和吴用的种种反应来看,他们应该是早就谋划好了的。   可是花了这么多的功夫,张了这么大的一个口子,难道就是为了迷惑起义军?   我看向那圆鼓鼓的阴山赤虫,还有那些被它吃掉的鬼兵。   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一切真的值吗?   我不晓得。   或许答案只有宋江和吴用他们这领兵打战的头领才晓得。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阴山赤虫停止了颤动,然后开始朝起义军的方向飘去。我愣了一下,看来那个不知道藏在哪的存在已经控制住了阴山赤虫。   这个没有露过行迹的高人的道行肯定在我之上,就冲他在控制那股阴气和阴山赤虫上露的这两手就可以断定,而且不但是在我之上,恐怕就连冉闵也都不是他的对手!   按理说这样的存在在地府里头肯定是排得上号的,但是此时却潜伏在起义军里边,也不晓得这高手是豹尾帅的人,还是梁山这边的。   如果是梁山的人那还好一些,如果是豹尾帅那边的,恐怕后面还会再起变数。   阴山赤虫被控制住后性情稳定了不少,不再去吃那些鬼兵。它就跟一艘浮动的宇宙战舰一样,大量的鬼兵跟在它后头杀入了起义军的阵营。   我也是跟在阴山赤虫的后面。   但是跟着跟着,我发现之前消失的那股阴气又出现了,而且是出现在起义军的内部最中心处。   没过一会,起义军就全乱了起来。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说张献忠被杀死了,大家快点冲啊,杀了这帮背信弃义的!   这一喊顿时一传十、十传百,传了开去。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晓得跟着冲杀。但是蛤蟆精的体型太大了,在这乱军之中目标太过明显,我从它脑袋上跳了下来,把它送回了蛤蟆洞去,可是在送回去之前这蛤蟆精突然一阵兴奋,有点不想回去   的意思,探着脑袋,朝起义军中心乱起来的方向一阵乱叫。   我听不懂它的话,只当作它是打架打上瘾了。   不顾反对,一送了之。   把蛤蟆精送走之后我又抢了一匹鬼马,挥舞着阴阳石左右冲突,杀着杀着望见了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一个身影特别凶猛,方圆围住他的鬼兵几乎没有抵挡得住他的。   我定睛一看,发现是李逵。   我想了想,或许我心中某些疑问这黑厮能给我解答,于是拍马朝他的方向杀了过去。这黑厮杀红了眼,连我都打,好在在我连续表明了身份后这黑厮看清了我,罢下了手来。   他问我怎么跑他这人来了?   我说我看到他在这儿,所以就跑过来和他汇合了。   这黑厮瞪了我一眼,叫我最好离他远一点,说他这鬼打起仗来连亲爹妈都认不得,凡是靠近他的东西都是他的敌人,直到没有东西在他眼前站着。   我切了一句,说杀这些小兵有啥厉害的,这些小兵杀得再多那也都算不得什么功劳,真正的功劳还得是在那!   说着我把手往起义军中心的位置指了指。   这时几只不长眼的鬼兵围了上来,被李逵手中板斧一砍,断成了两截。   他呸了一句,朝我所指的方向看去,说那有什么?   我问他看到那顶青罗帐伞了没有?   他凝眸一看,说看到了。   我说那肯定是起义军大帅张献忠的銮驾所在,正所谓擒贼先擒王,与其在这里和这些小兵白费力气,不如去碰一碰运气,兴许能够将张献忠那狂魔给抓回来也不一定!   李逵将手中两把板斧一碰,发出KING的一声,说对啊,不抓老帅的牙将不是好牙将!   我咧嘴一笑。   成了。   随后我俩便是混入了乱军之中,也不贪杀,只是一门心思地往起义军的中心处赶。   来到两军交接的前线,这里的战况更加的激烈,而且跟我们有同样想法的好汉还不在少数,大量的梁山好汉都堆积在了这里,形成一道强悍的进攻线。我随便扫了一眼便是看到了七八个好汉,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武松和鲁智深二位好汉没有骑马,他们的身高不低。,站在地上跟人家骑马的一样高,和那些普通鬼兵一比更是如鹤立于鸡群,生生比别   人高出了一截。   他们所在的进攻线就跟一座移动的碉堡一样,无人能过,来者必杀。   除了他们二位还有其他的好汉也是彪悍得很。   除了梁山的猛将,冥府的也跟着冲到前面来凑热闹,那三十几个鬼王组成的骑兵阵每一次冲锋都会带走一批的鬼兵。   来去如风,势如破竹。   李逵看得发蒙,说还好我拉着他到这边来,不然的话那头功都被别人给抢光了。   我说这才哪到哪,眼下少说都有七八十位的猛将在这里争抢,想抢个头功哪有那么容易?   他问我那怎么办?   我想了想,看了看两军后翼,大量的猛将都集中在了两军交接线的中心点,推来推去,彼此都想突破对方的防线。   或许再过不久这道防线就会被突破掉,但肯定不会是现在。   我说想要等这边突破太久了,而且就算突破了也不一定能够冲在前头,到右翼去!   李逵看了看,说好!   然后我们便是又从中线往右翼去了。   来到这边一瞧,果然各种生猛力量都少了不少,只有十几队鬼兵在出慢工,没有进攻太猛,也没有往后面退。   和中线的战况相比,这右翼的兵力真是薄弱太多。   只要突破了右翼的防线,就可以绕过起义军的中坚力量,直插入到起义军的腰部位置。   那里是距离起义军心脏最近的位置。   我们杀了一阵,没一会就已经突破了半道防线,冲入了敌方军中。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身后的马屁股动了一下,同时一阵阴风刮起,我心头一阵不妙,这是有鬼上了我的马了! 第924章 抓住那丫   我半回头用眼角瞄了一眼,果然是有个鬼影畏畏缩缩地站在我身后,我没做停留,反手就是用手肘撞了上去,但是被挡住了,而且这一撞那鬼影还灵活地向上一跳,站在了我的手肘上!   这魂魄可是真够轻的!   紧接着我就要再出第二招,可是那声音一下子把我喊住了,叫了我声兄弟,说别急着打呀,看清楚了再出手!   我听这声音不陌生,所以就收住了这一招。   眼往上一瞧……   哎哟喂。   还真不是外人,是鼓上蚤时迁!   我是又好气又好笑。   气的是这兄弟怎么这么乱来,乱军之中也不跟我打招呼就跳到了我的鬼马上来,难道就不怕被我误伤了吗?   笑的是这时迁果然不愧为刺探情报的头马悍将,生前轻功就十分了得,听说徒手上个三丈高的墙只需在墙上扔三只飞镖驻脚就能够飞跃上去,现在化成了阴鬼还是这么牛逼。   我佯装生气地说哥哥啊,我差点就把他给杀了!   时迁哈哈作笑,跟只猴子一样从我的手肘上跳落了下来,正好落在我和李逵俩骑的中间。   他说我这是在开玩笑嘛?说我怎么可能伤得到他!   我没有跟他纠结于这个问题,我问他怎么也跑到这边来了?为何不去中线和众好汉抢夺头功?   时迁嘿嘿笑了笑,说我这弟弟可做得不够地道诶,明明是这右翼抢头功容易,如何要诓他去中线和那些个悍兵猛将争夺?   我一阵装傻充愣,说哪里是如此,这右翼可是离那起义军的心脏差离老远了去咧!   他手一摆,拉下了脸来,说那行,要我和他一同前去。   我连连说不,这里挺好。   这时李逵掺和了一句,说我就不要把时迁哥哥当外人了,诓骗他走了。   我哈哈作笑,叫他不要乱讲,说什么我诓骗他,我说时迁哥哥可是机灵过人,如何是我这小辈能够诈得过的。   时迁摆摆手,说不讲玩笑的,问我们仨人合作一股如何?若是抢得头功也是我们仨人的功劳!   我和李逵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好。   我说有他这情报头头在旁边放哨,拿下起义军大帅我就更有把握了。   于是我们仨人齐头并进,一起向着起义军的右后翼推进。   这时迁也不骑马,手里也没个武器,但是身法十分了得,在乱军之中穿梭如入无人之境,而且推进的速度比我和李逵都快,好几次他都已经渗入到敌军内部去了,然后又调转回来,给我们讲前面的战况。   为了最快速地插入到起义军的心脏部位,我们都是捡敌方鬼兵最薄弱的地方打。   打了一阵,回头一看,我们已经深入到敌军里头二三十米了,四周除了李逵和神出鬼没的时迁外就没我方的人员了。   这时候我是真的有点担心,现在四周都是红衣上下的小鬼,要是此时过来一队鬼将把我们给围住,那我们就真的成瓮中捉鳖了。   所以我让时迁在外围负责盯着,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我们就缩回去。   李逵本来对我这个做法是很有意见的,说男子汉大丈夫,打个仗都缩手缩脚的,还哪像是个带把的!   我说真正的男子汉应该是能屈能伸,见过几把没?缩不回去的几把能硬多大?   他一想,说还真是这样。   于是,就这样,一个活生生的魁梧大汉跟着我畏畏缩缩地打起了游击战来。   但是怕啥来啥。   我们这猥琐仨人组还是被人给盯上了。   先是来了一只鬼将,风风火火地以为我们是软柿子,提枪闯入了我们的战斗圈,但是还没开打一看到李逵那副黑大粗的模样就吓得掉头就走。   我和李逵相视一愣,我哈哈大笑了起来,李逵破口就是大骂,说这孙子,真是个怂货,怕死还来打啥仗!回头再来就算打都不跟它打了,忒掉名分。   可是这话一语成谶,对方还真折返回来了,但并不是一个,而是又招来了两个伙伴,仨鬼将冲撞了进来,喝令那些小鬼兵全都退开。   李逵提着板斧指着刚才那只逃走的鬼将,说那个让给我,其他的两只由他对付。   我白了他一眼,说他这黑厮,真是的,就怕坏了自己的名声,那就可以不顾我的名声了啊。   但是说过说,我其实是知道他的意思的。   他是让着我,担心我对付另外两个对付不来。   刚才走掉的那个肯定是这三个里头最弱的,不然的它也不会走掉,而叫回来的这两个肯定是比它厉害的,不然的话它也不会叫它们。   李逵哼了一声,说我要是不答应那就仨个全都给他打,他一板斧一个,全都给一锅端了。   这黑厮刚说完,也都不等我答应,他拍着马就跑了出去。   我……   还能说啥……   我指挥着阴阳石也加入到了战斗之中,也不管是谁打谁的了,反正就是互为犄角,李逵是主攻,我负责干扰,打了一阵,收拾掉了两个,剩下最开始的那个。   它一看情形不对就又想跑。   我心头一急,说不能让它跑了,不然的话等下就不是再来仨个那么简单了,很有可能就是叫一整支鬼将过来了。   李逵说对。   然后我们拍马就要追上去。   可是还未等我们追到,突然从乱军之中窜出来了一道残影,跟风一样,黏上了那只逃跑的鬼将的鬼马,一翻身,便是上了马屁股。   我一看这套流畅的动作就知道是谁了!   时迁!   这位哥哥的身手果真不是盖的,动作行云流水,而且虽然身出乱军之中,但是身心情态却是十分的放松,就跟玩儿一样。   我突然觉得有点恐怕。   要是这时迁拥有关二爷那样的本事,那这就恐怖了。   万军之中,取敌将之首级恐怕就不仅仅只是传说了。   李逵喊了一句,让时迁把它弄死!   时迁一听,手里头一晃,便是多出了一把匕首。   我赶紧喊了句慢,说留个活口,好问话。   那时迁本来是准备动手抹脖子了,听到我这样讲又停了下来,脚一踹,把那厮给踹下了马来!   我和李逵赶了上去。李逵负责把四周的小鬼杀散,时迁负责把那鬼将押住,我负责审问…… 第925章 进攻热点   这只被抓住的鬼将着实不太好看,蒜头鼻,豆瓣嘴,脑门还贼大,看起来就跟个金鱼头一样。它滚落到地上爬起来之后还咿咿呀呀地直叫,说我们这群乱臣贼子,居然敢背叛大西皇帝!   我听着一愣,大西皇帝,啥玩意儿?   想了一想,懂了。   那张献忠生前起义后在成都建过国,国号大西。你说他这人也真是的,起义建国了这国号也不起个好一点的,叫大西,西者,乃逝去者也,这不是在咒他自己个嘛!   我两手往腰一叉,我说我不认识什么大西皇帝,我就认我这砂锅大的拳头,我说我问他几个问题,要是胆敢知而不答,或是随便编些瞎话来糊弄我,我就让他尝尝我这锅拳头的滋味。   它强撑着嘴硬,让我弄死它,说我休想从它嘴里得到半点的情报!   我啪地扇了它一巴掌,问它疼不?我说它在我跟前倔啥强呢?要真是好汉一条刚才撞见我们就不会掉头就跑了。   它一听到这个心就虚了起来,支支吾吾地想要辩解,但说了半天都没有整出个所以然来。   我又拍了一下它的脑袋,让它老实交代,张献忠现在在哪个方向?   它哼了一声,说大西皇……   那个帝字还未等它说完我就哼了一声,吓得它生生把那个字给噎了回去,改口说我们想要抓住张献忠可没那么容易!   我说这事就不用它管,给它三秒钟的时间回答我,不然我就弄死它!   说完我便是开始数数,一……二……   它想了两秒,眼睛一转,指着正打得火热的中线,说张献忠就在那儿!   我和时迁同时朝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对视了一下,都从对方看到了同样的意味,这丫的甩我们呢!   这时李逵在四周扛着那些小鬼,压力越来越大,朝我们喊了一句,问我们搞完了没有?   时迁说这小子满嘴跑火车,甭跟它纠缠了,杀了算了!   我正想着还要不要再问问,可是才眨了一眼,突然跳出来一道黑影,咔擦一下便是把这倒了血霉的鬼将给杀了,化作星星点点,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昏暗低沉的死云之下,绵绵不绝的红雨的之中,多了许多上下跳动的精灵,只是略显诡异。   喊杀声冲破了天际。   阴山赤虫在那位神秘人士的控制下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   我望着那只被杀的鬼将所化成的荧冥鬼火发了会呆,但很快便是被李逵的大嗓门给喊了回来,侧脸一看,刚才出手的正是李逵。   他一副风风火火的模样,说还跟这厮墨迹个啥,赶紧抄家伙上啊!   我一把把他给拉住了。   他问我咋地?   我让他别冲动。   他说这俘虏都讲了,张献忠就在那边,我们若是去得慢了他就被别人给杀了。   时迁也是拉住了李逵,说他人在战场上,但是脑子却放家里了。   李逵一听就不乐意了,说时迁这是在骂他!   时迁说他没有骂李逵,说他的意思是这鬼将撒谎了!   李逵说他怎么没有听出来?   时迁说人家骗人难道还自己指出来了不成?   你来我往,两人就要吵了起来。我见这情形赶紧将他们给制止住了,我滴乖乖,这些角儿的脾气都真是够火爆的,怎么吵个架也都不看场合的,掐住对方的辫子就可以嚷嚷,而且还便嚷嚷边打战,弄得周围的那些鬼兵都不好意思扑上前   来。   我让两个都冷静冷静,这事儿容我想想。   他们都朝我看了过来。   一开始我也是觉得这倒霉的鬼将说谎了,但是我转念一想,难保人家这是虚中有实,故意蒙地我。如果这倒霉鬼将料定了我们将它判定为撒谎,那我们肯定是不会往它指的方向走去的。   但万一不是呢?   好纠结。   我四下张望了一眼,此时那战场上各种乱,大将和大将打,小兵和小兵玩,原来标志着对方主帅位置的大纛也都不见了,也不晓得是人家故意拆掉的还是在战乱中被砍断的。   在这乱军之中路不好走。   到处都是危机。   一旦走错方向,被敌方围住并且不断增兵,很有可能就被围死了。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有些犹豫。   我在心头推演了一下我们眼前的状况,不考虑那个倒霉鬼将的话,如果我们调转了方向朝中线的方向走,那等待我们的就不是外围的一些小兵和散将了,而是起义军的中坚力量。   我们只有仨,想要凭借我们仨的力量从后面对起义军的中坚力量做一个包抄那无异于是在异想天开。这可是在打仗,而不是在过家家!   所以我想好了。   我说还是保持原来的计划,依旧朝起义军的后腰插进去!   李逵大呼说不抓张献忠啦?   我说张献忠是起义军的头面人物,现下还不到决战的时候,他肯定不会冲到最前头的。   时迁说我说得对!   李逵白了他一眼,说行行行,就听我的。   我们仨继续上路。   一路依旧遇到各种抵挡。   杀了一阵,抵抗力突然越来越猛烈了,时迁从前面刺探了军情回来,说在前方百来米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热点。   热点,就是双方兵力互相争抢、投入的地方。   有热点的地方基本上就有大人物或者是有重要的东西存在,不然就是这个地方十分重要,大家都在争抢。   后面两种情况不太可能,那就只剩前面那一种情况了。   我说有戏,张献忠可能就在前头!李逵一听大喜过望,说我没骗他吧?我说我猜的,到底是不是还得上前去看。   我们一阵掩杀,向前推进了七八十米。   这时可真就是深入敌后了,再有个风吹草动,我们想逃都逃不了。   在距离那个热点还有二十来米的时候我们遭遇到了第一波激烈的抵抗,七八只鬼将带着亲兵围上来绞杀我们。这七八只鬼将是从那个热点里头分出来的,气势一看就跟刚才遇到的那仨个倒霉鬼将不一样,身上杀气腾腾,而且看起来很生气,方才照面,话都没说半句便是扑上来与我们厮杀…… 第926章 危机四伏   这一厮杀,我们才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   李逵凭着一己之力抗下了一大半的鬼将,我扛了两只,时迁扛了两只,再加上旁边的鬼兵在不断的搅扰,我们一下子便是被围住了。   我不敢再用阴阳眼,只能凭借着阴阳石的灵活在两只鬼将的周身游走。   时迁也是跟我一样。   他的攻击力不高,但是灵活度十足。   我们能不能突围就看李逵的了,但看这情形好像有点难!   他被那四只鬼将给牵制着,左右冲突,就是杀不得那些围住它的鬼将,而且旁边还有鬼兵在放冷箭,时不时地就有一只冷箭飞出来,好在他一开打起来身手也是灵活得不行,挡开了几波。   就这样打了几十个回合。   我们渐渐吃紧。   这还只是敌人后腰的位置,不是前线交战的地方,如果刚才我们往前线的方向切去,那恐怕遇到的抵抗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我们苦苦鏖战着。   它们杀我们不得,我们也突围不出去。   李逵越打气焰越高,慢慢地居然压制住了那四只鬼将。   我心中大喜。   这李逵也真是个奇葩了。   倒是时迁,开始出现险象了。突然打着打着,这时迁往那周围的鬼兵之中一窜,溜走了,和他对打的那两只鬼将神情一愣,拍马就要去追赶,可是四周都是它们自己的鬼兵,它们又不敢冲撞,时迁就跟掉到水里头的游鱼一样,几个逃   窜,身形消失在了重重的鬼兵之中……   我差点没骂出声来。   这特么的也太不靠谱了吧!   打着打着就……跑了!   他这一跑遭殃的可就是我了,那两只追赶的鬼将没有追上时迁把怒火都发到了我的身上,2加2,一下子我便是面对了4只鬼将。   压力顿时大增!   我这下就算不想开阴阳眼都不行了。   只是阴阳眼一开,我整个魂魄便是处于一种摇摇欲坠的状态之下,右眼已经完全看不见东西了,左眼也是重重影影,躲闪靠的全是越发灵敏的阴阳触爪。   但这也不是办法。   我现在已经算是重伤了,如果不是我强撑着胸口的那口气没有散掉,恐怕此时我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真是太特么的坑了!   李逵大概也看到了情况,骂了时迁两句,然后大板斧一晃,将身前的对手荡开,朝我这边靠了过来。   我也是勉力打出一记强力的乾卦,然后和他汇聚在一起。   我们两骑背靠背,李逵背着我喊了一声,问我眼睛怎么了?怎么会流血?   我心头惊了一下,什么情况?伸手一摸,果然是有流血。   我现在是灵魂状态,怎么会流血呢?   只是现在的情况哪里有心情去理这些?我回了他一句,说没事儿!   李逵说等突了围带我去找时迁算账!   我苦笑一声,说还是等突了围再说吧。   李逵宽慰了我一句,说不过是七八个鸟将嘛,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完他抡着大板斧碰在了一起,指着那些鬼将喊了一句,叫它们全都冲着他去。   那些鬼将都笑了起来,笑得很是狰狞。   其中一只长得赤面獠牙,狰狞两眼,露出一副锯齿,指着我说它要我,等下把我交给它来对付。   我一看它那副邪魅样,心想难不成这家伙还好那口不成?   另外一只鬼将也说它看上我了,待将我抓回去,油炸一番,肯定很好吃!   what the fuck!   原来这俩家伙是争抢着要来吃我!   我回骂了一句,说龟孙儿子,你爷爷我可是属钻石的,想要吃我,可得有一副好牙口,别等下崩坏了牙了!   李逵冷哼一声,说跟它们多嘴作甚,干就是了!话音落下抡着大板斧便是冲撞了出去。   我心头唉了一声,这黑厮真是个鲁莽家伙,刚才那时心急,我以为时迁临阵自个逃难去了,现在冷静下来一想,不对,时迁这是搬救兵去了!   作为梁山排的上位的好汉来讲,他是绝无可能把我们撂下自个逃走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见我们打不过,去拉救兵了。   我能想到这一步,但是李逵却没有想到这一点。   本来我还想着跟它们斗会嘴拖延一下时间,打架我怂,斗嘴我厉害啊,可是没想到这李逵斗志一上来,拉都拉不住。   他这一开打,我也无法偏安。   刚才那两只点名要吃我的鬼将朝我围攻了上来。   其他六只鬼将朝李逵包抄了过去。   我从鬼马上面跳了起来,瞬间将蛤蟆精再次给召唤了出来。   妈的!   都快被人吃掉了我还顾忌个什么目标太过明显!   我刚好落下来,蛤蟆精刚好出现,我落到了它的头顶上。   那两鬼将没想到我突然把蛤蟆精给招了过来,吓了一跳。   但是很快恢复自然,哈哈大笑,说又来了只鬼蛤蟆,正好,可以凑成两道菜!   我心里头暗道一句找死,这天底下想吃爷爷的鬼还没生出来哩!   蛤蟆精嘴巴一鼓,轰了一个空气炮出去,但是没想到被那两个鬼将一刀削掉了。   蛤蟆精的空气炮威力不小,能一刀削掉它的攻击只能说这两只鬼王也是不简单。   我和它们交上了手,我没有用出全力,而且佯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呃,好吧,其实不用佯装,我本来就是受了重伤。   如果只是我的话以我现在的状态肯定打不过它们,但是有蛤蟆精帮忙那就不一样了,它也算是一员生力军,灵活性也是可以,打几下就跳出包围圈,搞得这两只鬼将没了脾气。   但是打着打着,蛤蟆精突然跳不起来了。   我低头一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地底下伸出了好些手爪,抓住蛤蟆精的腿。   蛤蟆精被抓得很不开心,呱啦呱啦地直叫。   两只鬼将朝我冲了过来,哈哈大笑,让我继续跑啊!   我哼了一声,叫它们有种就放开那些鬼爪!   那只最先想要吃我的鬼将冷哼一声,说我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呢!   说着反手握住了长枪,眼看就要朝我射来。   但是就在这时,它的身后一阵呱躁。   我因为骑在蛤蟆精的脑袋上,位置较高,所以看得比较远。只见在它身后不知从哪闯出来了一员猛将,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第927章 碗形阵局   我一看心里头是又惊喜又复杂!   喜的是这突然出现的猛将是我方的盟友,杂的是这一员猛将是不久前才和我打过架的冉闵!   帝王鬼将不愧为久经沙场的老将。在经历过了几场战斗之后依旧生猛犹如吕布,身后鲜红色的长条披风迎风招展,他从那鬼兵之中冲撞了出来,还未等我眼前的鬼将拿枪射我,冉闵便是出现在了它的身后,双刃矛一挑,直接刺透了那鬼将   的魂魄,将它从鬼马上边挑飞了起来。   这鬼将还没看到是谁杀的它,一脸的惊悚,手里的长枪落在了地上,啊的叫出一声,只是声音还没扩散开去,身形便是化作了星星点点,消失了去……   另一名鬼将见此情形吓破了胆子,回望一眼,瞧得是冉闵,特别是看到他那犹如天神降临一般的身姿,不要说对打了,逃都来不及!   这鬼将驾的一声拍马就要闪人。   冉闵冷哼一声,斥了一句,无胆小儿,吃他一箭!   这话说完那弓箭已是被他拿在了手中,红煞之气瞬间凝聚成箭,咻的一响,飞射了出去,正中那只已然逃出十米开外的鬼将……   红煞之气瞬间蔓延开来,在那鬼将的背后扩散开去,很快便是侵蚀掉了鬼将的上半身,渐而是鬼将的整个身子。   而这时候我看到了,被红煞之气沾染上的鬼将被杀死之后原本属于鬼将的阴气全都被冉闵给吸收了。红煞之气通过回传的方式,把阴气送回了冉闵的体内!   这个就牛逼了!   这简直就像是一头野狼冲入到了羊群之中,饿了随手一抓就是食物,特娘的还打什么呢!自带奶娘的buff!没法斗!   我这一想到之前和他对峙就头皮发麻!好在现在看起来我和他是友非敌。将那两只鬼将杀掉之后冉闵面色依旧凶狠的朝我这边看来了一眼,战场上比斗的可不仅仅是真本事,还有气场!我虽然扪心自问打不过他,但这做人做鬼争的就是一口气,输了本事不要紧,后面还能赢回   来,但是输了这一口气做人就要矮人家一等了!   我没有躲闪,两眼不眨地回望向他。   四目而对。   周围那些鬼兵也都不敢上前来搅扰我们。   对视了一会,这冉闵突然哈哈大笑,拿着双刃矛朝我指了过来,说有朝一日,要再和我好好打一场!   我字正腔圆地回他说奉陪到底!   这话方落,他把马一拍,就是朝李逵的方向去了。   而这时我才发现,原来一同来的还不止冉闵,林冲也来了,还是时迁!   果然如我所想。   这时迁并不是背信弃义、临阵脱逃的胆小之辈。   如果他和我们在一起苦苦鏖战的话,可能此时我们已经被拖死了。但现在他请了两员猛将过来,战局一下子便是明朗了开来。   随之林冲和冉闵加入战斗,这李逵的压力一下子大减,旋即爆发了开来,不消一会,仨大猛将便是将那六只鬼将全都给弄死了!   这一战落下,我们汇聚到了一起!   李逵不忘埋汰时迁一句,说如果他不回来的话,回头肯定要去找他理论。   时迁似乎有自觉有点理亏,朝李逵抱了抱拳拳,喊了李逵一声黑哥哥,说事出紧急,实在是情非得已!   我在一旁劝和,叫李逵作罢了,现在能够摆脱困局,得亏了人家时迁哥哥请来了林冲哥哥和人家冉闵。   说到这我抱拳谢过了林冲和冉闵。   林冲笑了笑,说都是自家兄弟,不消将这个。   冉闵没有作答,依旧是一副桀骜的表情,扯了扯嘴笑,算是应答了。   李逵也是谢过了二位猛将,但还是强硬了一句,说就算二位哥哥不来,只消再过一会他也都能够突围了。   时迁白了他一眼,说对对对。   林冲说了一句,说玩笑话回去再讲也不迟,现在还需同进同出,去抓那张献忠。   冉闵哼了一句,说他单枪匹马惯了!   说完把缰绳一拉,掉转马头,又冲入了战场之中,左右冲突,不消一会,身形便是消失在了众多的鬼兵之中。   真是来去如风,如入无人之境!   林冲问我们下一步如何?   我指着原先推进的方向,说那边有个热点,如果预料不错的话,那边应该是有重要的大人物在!   林冲说那赶紧走啊!免得叫别家的兄弟抢了头功。   我知道林冲说的这话指的是谁,就是冉闵,因为他刚才突破的方向就是我所指的方向。   我们四人合作一股,互为掩护,杀入了进去。   有了林冲的加入,这局势一下子明朗了许多,虽然还有劲敌当道,但是在李逵的强力推进和林冲的掩护之下,基本没有什么猛将抵挡得住的。   笑话。   人家林冲可是快要成为三世鬼王的主了。   在这战场上,恐怕除了冉闵,能够和他匹敌的也超不过两手之数吧!   我再次审视了一下战场全局。   大热点依旧是在两军交战的前线,不过那边的起义军已经被梁山军和冥府兵给推得差不多了,全线被击溃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小热点就是各个地方还存在的小股生力军。   这有可能是起义军作为留备的力量,战斗进入到后半段才投入的力量。   但是没用。   大局如此,投入再多的力量也都于事无补。   后面我们又遇到了两波强力的阻挡,第一波很快就解决了,第二波比最开始遇到的那一波还要猛烈,足足出现了三十余骑的鬼将将我们拦住了!   这很不同寻常!   因为这里是起义军的后腰位置了,现在战都打到了这个地步了,但是这里还有这么多的鬼将,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这里确实是如我所想的,有大人物在此!   而透过那层层叠叠的鬼将鬼兵的身影,我确实也看到了它们身后的那块地方的不同寻常之处。   这些鬼将鬼兵把身后的地围成了一个圈,在圈子的里头,有一个阵局,这个阵局呈半球形的盖在地面上,就跟个碗倒扣了一样。只是不同的是,这个碗是半透明的,模模糊糊的可以看到里头有两个身影…… 第928章 就是师父   在我们的左侧方,梁、冥二军已经已经又往前推进了不少。   我都已经看到排出一条线的旌旗在影影曳曳的冥荧鬼火中咧咧作响,喊杀声依旧很大。   在那正面战场上,武松和鲁智深俩将组成的移动堡垒最为彪悍,推得也最深。   李逵将手中板斧敲得铮挣作响,对着那围上来的三十余将大吼一句,说来呀,想死的就上来!   那三十余将没有动,只是一个个的面冷神肃。   这时我才发现,它们所穿盔甲整齐划一,在胸口的位置处都有一个铁铸的狼头,而且气质什么的也和其他的鬼将不一样。   林冲提醒了我们一句,说张献忠手底下有一支黑风狼骑营,武技超群,喜吃人肉,后来大西国被灭了之后,这支骑兵营被张献忠在地府里头重新被召集了起来,前后征战几百年,罕逢敌手。   时迁问眼前这支就是了?   林冲点了点头,说应该就是了,但不是全部,听说那支黑风狼骑总共有五百来号,眼下只有几十个,显然不是全部!   我心头暗道不好,问林冲这张献忠平日里是不是都将黑风狼骑营带在身边的?   林冲说自然是这样,毕竟这是张献忠最可以依靠的力量。   我说那就怪了,值此大战,黑风狼骑营的主力却不在此,那是不是就可以说明一点,此次和冥府兵合作的领军将帅并不是张献忠?   林冲想了一想,说确实是有我讲的这个可能。   李逵说闲聊作甚,抓一个过来问问不就知了!   这话才落下他就又鲁莽行事,拍马跑了出去,挥舞着两把大板斧,那身姿真是天神遇见了都要心颤三分。   林冲喊了他一句,没喊住。   时迁说习惯就好了,说完便是往周围的鬼兵之中冲了进去,消失在了鬼兵丛中。   他没有骑马,里外穿梭靠的全是两脚,左右冲突靠的全是身法。如果放在之前我肯定是以为他又临阵脱逃了,但是现在不会了。   林冲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驾了一声,也是加入到了战斗之中。   这一打,又是一番血肉拼杀。   站况来到这便是凝结住了。大批的梁山猛将和冥府鬼将将兵线推到了此处,可是都遇到了黑风狼骑营的骑将的抵抗。这些鬼将,一组十来号,分成了四个方向吸引住我方人员,战斗力非常凶猛,而且进退有方,机动迅速,给我方的   猛将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因为我方的猛将在此之前一直被消耗着,而黑风狼骑营的骑将却是以逸待劳,所以才一接触我方便是出现了大规模的伤亡。   大量的荧冥鬼火在这里升腾而起。   我也不知道打了多久。   反正我就是一下下地将那阴阳石祭出,打出乾卦,然后收回,抵挡住对方的攻击,如此的反复……   打着打着,战场的喊杀声一下子小了下来。这时候我才发现,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了,起义军的鬼兵鬼将要么被杀掉了,要么投降了,只有少部分还在顽强的抵抗着,而我们这边面对的那几十骑最为凶猛的黑风狼骑营的猛将,在一番抵抗之后终究无   法打过将战线推过来的主力,尽皆被屠戮光了。   只是代价也不小,梁山和冥府都各自损失了几员猛将,受伤的更是不再少数。   待到最后一只黑风狼骑营的鬼骑将被杀掉之后,还存留在我们眼前的就只剩下那个碗形阵局了。   我们都围了上去。   这个碗形阵局不小,直径有七八丈,表面荧光熠熠,如同光幕。   梁山这边的好汉聚在了一块,冥府那边的猛将聚在了一块。   突然我们这边的好汉让开了一条道来,我回头一看,宋江和吴用他们从后头走了上来,去到光幕跟前。   冥府军那边也是出来了一个大人物。   豹尾帅!   宋江和豹尾帅两boss隔着碗形阵局对望。   我猜这个阵局就像是一个牢笼,里头禁锢着起义军的头面人物,还有可能是冥府、也可能是梁山这边在起义军里头的内线。   这场战打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个碗,现在胜负已分,看来是时候揭开这个碗、瞧瞧里头盖的是什么菜了!   宋江冲着碗里头的存在抱了抱拳,说胜负已分,还请崔先生出来说话。   崔先生?   这个称呼我好像听宋江提起过,哦,对了,在还未开战之前宋江还问我是不是认识什么崔先生?   这崔先生是什么人物?居然能够让得宋江这般客气?而且看起来本事也是不小。莫要小看了这个碗形阵局,这里头的磁场十分强大,轻易没有谁能破得了。   我就静静地看着。   到了这个时候,也就没有我说话的份了。   这时那碗里头传出来了一个声音,无喜无悲,很是平静的一个声音,他说,无相说它还没有输,不知道各位如何看?   我听到这声音就皱起了眉头来了。   好熟悉!这里头的崔先生怎么……   不不不,不太可能。   可是就在我内心思忖怀疑之时,那飘在半空中的阴山赤虫突然震动了一下,发出嗡嗡的烦躁声响,而且就在这时,我手里的阴阳石突然飞了出去,朝那个碗而去。   我愣了一下,什么情况?   只是还未等我反应,那碗形阵局突然从中间破裂了开来,原本覆盖在其上的能量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朝我那阴阳石的阳极而去,一部分朝阴极而去。   随着碗形阵局的破裂,我清晰地看到了里头的那两个身形。   其中一个身影与寻常人无异,背对着我。   我一看到这个身影就愣住了。   师父!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爷,就只有一个人教过我本事了,那个人就是徐道人!   而此时站在那个碗里头的那个人的背影,分明就是徐道人!   我喊了他一声,可是他没有反应。   我心头有些紧张,难道不是?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不是的话那我的阴阳石怎么会飞了出去?而且蛤蟆精也是变得兴奋了起来,对着那个身影呱呱直叫。   不!那肯定就是徐道人!   我拍着蛤蟆精的脑袋就想着闯出去,可是林冲把我拦住了,说危险,对面的那个无相不是个善茬!   他这一说我才意识到徐道人的对面还有一个存在。只是这个无相,确实是人如其名,无相,没有本相,我看到的是一团凝聚的黑雾…… 第929章 无相军师   我问林冲这个无相是什么玩意儿?怎么没头没脸没身子?   林冲说那应该就是张献忠的军师,具体如何,外界从来都没有谁真正了解,十分神秘,来去无影踪,这次被崔先生关住,还真是头一回!   我心头焦急,但是没敢再往前,担心误了徐道人的大事。   这时那无相说了一句,说下棋岂能看单招,到底如何,还得等大局落定!   徐道人哈哈发笑,说没什么大局了,一切都完了!   无相听罢也跟着笑了起来,说真的是这样吗?然后抛出了几个问题,先是问徐道人难道没发现大西皇帝不在此处吗?又是问还记得八山六十四洞吗?最后问徐道人真的是觉得自己赢了吗?   我看到徐道人的背影征了一下,显然是被问住了。但是不愧为道行深厚的角儿,没有被对方吓住,反而哈哈笑了起来,说他早就注意到了,而且不仅仅是注意到了,还早就在他们内部打入了眼线,不仅仅是张献忠,就连那个从长生恶界里头跑出来的家伙   的一举一动也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无相发出了桀桀的怪叫,说他就服徐道人这一点,说谎骗人可以讲得这么行云流水。   徐道人说他这一生就两点学不会,一个是服软,一个是骗人。他说他在此说的话没有带半个假字,然后掐指算了算,说如果他算得不错的话,张献忠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抵达界首洞了吧!   无相身上的黑雾一阵幻灭,半天没有回应,显然是被徐道人给说中了。   过了一会。   这无相才桀桀发笑,说就算有内线混了进去那又如何?大西皇帝他们如今已经到了界首洞,再过不久,只要他们打开界首洞,贯通府外之地和地府,到那时候,桀桀桀……   说着说着这无相便是自顾地笑了起来。   我从他那话里得到了两个名词,一个是界首洞,一个是府外之地,我对地府不太熟悉,但是一直以来,就我接受到的那些关于地府的印象来看,地府给我的感觉就是小!   为什么这样讲呢?偌大的一个地府,除了黄泉就是黄泉大道,然后就是三座山,黄泉大道乾道首的断阴山,坤道首的阴山,梁山背后的黑山,除此之外就没了。   这相比较于阳间的五湖四海来说,那简直就是小得不得了。   直至后面姜天跟我说地府除了黄泉大道一条道之外,在外围还有不少的洞府,这些洞府里头都是大得很,就拿他们姜家的来说,洞府里面由好几条山脉组成。   而现在这无相所说的界首洞和府外之地,讲的是不是就是除开黄泉、黄泉大道、三座山之外的地方?八山六十四洞?   我摇了摇头,看来我对于地府的历史、人文、和地理都还了解得太少了。   这里头肯定是还藏着诸多不为世人所知的秘密。   徐道人并没有因为无相的话而焦急,他原地踱了几步,说他不太同意无相的说法,因为无相口中所谓的大西皇帝他们恐怕就要无功而返了。   无相呸了一句,说笑话!说徐道人不过是在这里安慰自己罢了。   徐道人摆了摆手,说知道界首洞的人应该都晓得界首洞如今已被封住了,想要进去里面就要先破了界首洞原主人布下的风水阵。   徐道人笑吟吟地问那无相,他们找到方法了吗?   无相笑了一声,说这有何难!   徐道人说了句无知。   无相说是不是无知再过几日就知道了,现在他不想跟徐道人耗着了。   说完身形一展,身上的浓雾一时间变得更浓了,望着天际便是升腾而起。   徐道人雷声一震,说想跑没那么容易。   话音才落,那飘在空中的阴阳石便是翻转腾挪了起来,凌空作卦,于碗形阵局的上空360度的排出了六十四卦!   这一出手便是牛逼得不行。   操控阴阳石画六十四卦我也行,但是画归画,我就做不到像徐道人这样行云流水,也做不到像他这样大!   是的!   大。   我画的那些卦象最大一个估计也就一平方见宽,但是徐道人画的这些可就厉害了,挂在天空上,一个有一间屋子那么大。   而且还不是一个,是六十四个!   这一招甭说什么凶猛悍将了,眼下梁山的这些好汉加起来恐怕也都找不出能够一招接应下来的……   由此可以看出,徐道人的真实实力是有多么的恐怖!   但我突然又想起来了,不对啊,之前在锁龙观的时候他跟那郭先生交过手,但实力好像也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牛逼。   难不成当时他是隐藏了实力?还是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我想了想,实在是想不通。   这时那无相化作了一团黑雾,想要升上空中遁走,可是徐道人的六十四卦已经准备完毕,就在黑雾升到中间段之时,六十四卦同时朝中心处合拢了起来……   PONG!   一声巨响响起。   天摇地动。   可还是差了一点,那黑雾被夹住了大部分,但仍有一小丝自那其中逃了出去……   徐道人哼了一声,不过没有上前去追。   我见结局已定,招呼着蛤蟆精上了前去,来到徐道人跟前,从蛤蟆精的头顶跳了下来。   下来之后那徐道人刚好转身,朝我看来,我这内心突然有点矛盾,不知道是该叫他做师父好还是徐道人好?   就在我心头纠结之时,徐道人先是开了口,笑了笑,说那一日在老君堂一别,到今日可是有好久不见了!   我最终还是决定称呼他一句师父。   我恭恭敬敬地朝徐道人抱了抱拳,弯腰行了个大礼,说许久没有看到师父,甚是挂念!   出乎我意料地是,徐道人还了我一礼。   我啊了一声,一头雾水?   他是我师父,我朝他施礼是应该的,他怎么反倒给我行李了?   徐道人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是将那阴阳石收了回来,交到我的手中,然后朝宋江那边走了过去。   我的双眸随着他的身影而动。   这时李逵来到了我的身边,推了我一下,问我发什么愣呢?我摇摇头,说没有。 第930章 冥府来将   他问我跟徐道人是什么关系?为何徐道人向我行了一礼?   本来我想说我也不知道的,但是转念一想,何不先吊一吊这黑厮,所以换了个说法,叫他猜猜。   说完我便是走了,留下他待在原地。   这时徐道人来到了宋江的跟前,两人互相施了一礼,徐道人称呼宋江为大头领,说真是可惜了,棋差一招,差点就能够将那无相军师给抓住了。   宋江哈哈作笑,说崔先生决战千里、运筹帷幄的本事已经很了不得了,这无相本就是狡猾多端之辈,此次抓它不着,那就再找下次的机会。   说实话,宋江称呼徐道人为崔先生我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虽然当时我叫他徐道人是因为每次见到他他都在跟我说教,嫌他烦,这才叫他絮叨人的,只是后来叫着叫着就成了徐道人。   但我的潜意识里已经默认他是姓徐的,而不是姓崔的。   徐道人感叹了一句,说此番叫那无相军师逃走了,下次想要再布这么个局可就难了!   不过很快他就一扫丧气,说这些且不讲了,然后又问宋江,上次与他讲的事情考虑得如何?   宋江哈哈笑了几声,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做了个请,说徐道人在此战中劳苦功高,在此背后肯定付出了不少的努力吧?不如且先回营,然后再作探讨?   徐道人回头看了我一眼,拿眼神示意我跟上,回了宋江一声好,然后照前边走了。   他这一走,宋江也是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头多是些猜测,我这有点瓜田李下的意思,连我自己都搞不清状况,所以我没理会他,假装没有看到,跟在徐道人后头走着。   这一战,打得真是个困难。   回到营中,除了几位重要的头领留下来议事之外,其余大小头领都被宋江遣了回去休息。   本来这里头是没我什么事的,虽说我头顶上还有个护法的名头,但这也只是个虚名,论亲疏,我跟林冲武松他们没得比,跟李逵花荣他们更是差得远。   可是我却被留了下来了。   不因为别的,只是徐道人的缘故,而且是进了帅营里头。   天罡星排名前几的几位头领也都在。   大家分坐次排下。   寒暄了几句之后,徐道人切入了主题,问宋江头领考虑得如何?   宋江看了看身边的几位头领,说崔先生之前所说确实都是为了梁山众位兄弟着想,只是如今局势依旧不是十分明朗,想要让他们放弃梁山大本营的根据地去阳间发展,恐怕一时难以接受。   徐道人笑了笑,说他现在只是建议,但阴间沦陷已经不再是一个假的议题。   宋江诧异了一句,问徐道人怎么讲?徐道人说先前在战场上虽然和无相说了界首洞不是那么容易打开,但据他得到的情报来看,张献忠已经掌握了一种方法,能不能打开界首洞的风水局不敢说,但至少是掌握了尝试的方法,而且再加上那一   位的相助,形势将会变得更加的复杂!   吴用接了一句,说以前听一些老鬼说过关于界首洞和府外之地的传说,但都是些模模糊糊的只言片语。   他看了看大家,最后把目光投向了徐道人,问他府外之地到底都有些什么?为何古人先贤要在地府之外布下风水局,将地府与外界隔绝开去?   徐道人面色严肃了下来,说自古轮回有常,之所以能够周而复始,是因为六道轮回的存在,使之阳人死而能化作阴鬼,阴鬼生而可做阳人,此之谓阳阳轮循,天道悠悠。   但是。   徐道人顿了一下,说府外之地有一些存在,它们却以侵蚀六道轮回为乐,一旦叫它们进了地府,恐怕不但地府自此没得安宁,就连阳间、天界也都要遭此连累!   大家这时都沉寂了下来。   我站起来问了一句,那怎么阻止他们?绝对不能叫他们得逞了!   徐道人摇了摇头,说难!   我唉了一句,心中焦急,用词一下子没太注意,只说徐道人这样可不行,战还没打就先认怂,这不是在灭自己威风嘛!   宋江语气加重的嗯了一声,看向了我,说我怎么能和崔先生这样讲话!   他这一说我才意识到自己个急了,我尴尬了一下,朝徐道人施了一礼,但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我说无论如何都得尝试一下!   徐道人示意我坐下来,说这事和我没多大的关系,就算……   我没等他讲完就将他打断,说这怎么能和我无关呢!我说我在阳间的身份是奉天堪舆匠,做的就是这等正阳除邪之事,怎么会和我无关呢!   我这话方才说完宋江就啪的一下拍住了跟前的案板,朝我一瞪,手指指向营帐出口,喝了一句,出去!   我愣了一下。   我去!   太不给面子了吧!   我心里头多有不爽,可是看到徐道人朝我使了使眼色,示意我不要乱动。   没办法。   我纵使是心里头不爽面上还是得表现得恭恭敬敬,朝在座的各位施了一礼,然后退了出去。   出来后李逵候在了外头,一上来就问我咋样?   我心里头堵着一口气,说爱咋滴咋滴!   李逵一听我话里头带着气就问我咋滴了?   我说没啥。   他说不对,肯定是被气着了。   我说能不被气着吗,都叫人家赶出来了。   李逵两眼一瞪,问是谁啊?怎么把我给赶出来了!让我说与他听,他去给我讨个公道!   我瞅了他一眼,说他不敢。   他说笑话,只要我有理,不要说公孙胜、吴用几位哥哥了,就连宋江他都敢去理论!   我说正是宋江哥哥!   他啊了一下,秒怂。   我故意刺激他,说去啊!   他哈哈作笑,说怎么会是宋江哥哥呢?问我到底是什么事情,细细与他讲讲,他不知道详细不好为我去理论。   我张了张嘴,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   我摆摆手,我说我现在不气了。   他说那就好,那就好。   我白了一眼。   就这样。   我和他在外头等了一阵。等着等着突然来了一个小兵,后面跟着一个冥府的鬼将,我一看,诶,还是老熟人…… 第931章 我没搞基   这冥府来的鬼将不是别的谁,正是鬼杀!   他看到我咦了下,我朝他say了声嗨,问他来这梁山大营作甚?是不是起义军打完了,又准备继续打梁山军了?   鬼杀面色严肃,朝我哼了一句,说他是来找梁山的大头领的!   李逵吹胡子瞪眼地拦在鬼杀跟前,说找他大哥作甚?要打架寻他就成了,不必劳烦他家大家!   鬼杀有点不耐烦地叫李逵走开。   李逵偏偏说不。   鬼杀身上的气势一下子就变了,语气也是冷冰了起来,说他此行奉的可是豹尾帅的命令,是以豹尾帅的名义来见宋江大头领的,他问李逵,如果耽误了正事可担待得起?   我拉了拉李逵。   不过这黑厮着实够倔,说不要瞎几把的吓唬他!他大黑牛什么场面没见过。   鬼将怒怒地嗯了一声,上前一步,李逵也是上前一步。两鬼将鼻头对额头的贴在一起,眸子里面全都是怒意。   这鬼杀高了李逵一些,视线下斜,而李逵则是往上瞪。   眼看着就要搭起来了。   我心里头憋着气,既想着让他们打起来,又觉得自己应该上去劝个架。   纠结了半天。   李逵突然推了鬼杀一把,PONG的碰出了不少火星,飘在空中,眼看就要滴落到满是火药的地面上……   鬼杀的眼眸都快烧起了火来,俩手掌曲卷成拳,大有要大打出手的意思……   是谁……在帐外喧哗?   呃~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谁晓得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那帅营里头传了出来,听着是吴用的声音,果然,随着脚步声响起,营帐的帘子被掀了起来,露出了吴用的脸面。   他摇着羽扇,面色不悦,瞪了李逵一眼。   李逵虽然鲁莽,但是对吴用倒是十分恭敬,朝吴用抱了抱拳,喊了吴用一声军师,说都是鬼杀先起的头。   吴用挥了挥手羽扇,让他退下,然后语气一缓,朝鬼杀抱了抱拳,问他所来为的何事?   鬼杀看了看我和李逵,说他是替豹尾帅来的,有要事与宋大头领相商!   吴用哦了一声,虽然表情是一种恍然大悟,但眸子里却没有半点的惊讶之色,反而是一股早已了然的眼色。   他做了个请的姿势,将鬼杀让进了营帐里头,在准备放下帘子之时,回头看向了我和李逵,叫我们安生点,不要再惹是生非了,尤其是李逵!   吴用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话头讲的是李逵,但眸子却是看向了我。   我愣了一下,不明所以。但是还没等我读懂他的眼神这吴用就已经放下帘子进去了,吴用一走,李逵就嘀咕了起来,说什么不就嚷嚷两句嘛,还不叫人讲了,下次等人家打过来,看他们还叫不叫他当急先锋!说着哼了一句,就着   旁边坐了下来,嘴朝帅营里头骂了一句,说气死个人,下次再叫他去当急先锋他还不去了!不去了!   他这一生气,我心里头就莫名地笑了起来。   嘿嘿!   这个黑厮,刚才还想着替我出气哩,这会就先被人家给怼了!   我凑上了前去,拿他打趣,我说进去跟那几位大佬理论理论呀!   李逵白了我一眼,说我没心没肺,见着黑哥被人家说了也不上嘴帮上两句。   我说帮不了,我就一小兵,没这个能耐。   他呸了一句,说我要算是小兵,那他就是个扛旗的。   我说哥,不宜妄自菲薄啊,若是没有他,这一战下来我可就挂了。   他切了一句,叫我可别寒碜了他。   我摇摇头,说真不是,我说攻敌军后腰那会我右眼已经看不见东西了,左眼也是出现了重影,如果不是他在护我周全,恐怕我就真是回不来了。   他一脸关心地站起来看我,说我怎么没讲?他可是一点都没看出来,还以为我能支撑得住哩!   我苦笑了一声,说那一会全凭一口气撑住,好在那口气没散掉,这才支撑了下来,若是那口气散掉了,就算告诉他也都于事无补。   李逵也是唏嘘了一句,说确实是如我所讲。他说他这个做哥哥的没好好照顾我,是他的错!说着朝我抱了一拳,吓得我连忙拖住他的手肘,说别别别,黑哥哥呀,这上了战场生死本就是看老天爷给的幸运值够不够,再说了,梁山应该都有好久没打过像这样的大战了吧?三方军队加起来应该都有   上百来万,这就跟滚肉机一样,能不能躲开,全都得靠自己,一点怨不得别人。   李逵说他是个粗人,口才没我那么好,但他就只认一点,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我救过他的命,上了战场他自然就要护着我!谁想弄死我都得先过了他那一关!   我呵呵作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的好。   这黑大粗,话虽糙理却不粗,搞得我都有点要落泪了。   我朝他抱了过去,说他真是太好了。   李逵愣了一下,然后我便是松开了,他一脸不可思议地瞅着我。   我问他咋地了?   他咦咦了一句,说没想到我居然好这一口!   我皱了下眉头,什么玩意儿?我开口问他几个意思,可是这李逵颤了一下,就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样,摇摇头,说他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儿,然后身子一转,跑了……   什么情况嘛!   不就抱了一下,至于这样嘛!   唉!   真庸俗。   我当然知道他指的啥,说我搞基嘛,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两大男人搂抱一下有咋滴了?咋地了?   我朝他消失地方向切了一句,真是古人多作怪!难怪在地府待了这么久,一说起回阳间就躲避问题。   我没说李逵,说的是宋江。   鬼杀这一进去便是好些时候,我在外头等得不耐烦,背了几本风水经。   在背到蒋大鸿先生所著的水龙经之时,我听到里头有声音朝外头靠近了。   脚步声。   帘子掀了起来,宋江送着徐道人和鬼杀来到外头,吴用他们也跟着走了出来。   徐道人回头朝宋江抱了抱拳,说宋大头领就送到这儿吧。宋江哈哈作笑,说那就辛苦崔先生了,说徐道人讲的事他会好生做考虑的。 第932章 做客冥军   徐道人笑着让宋江他们留步。   然后转身就要走。   我心头激动了一下,诶,这徐道人还没和我说上话哩,怎么就要走了!   我紧赶几步就要追上去,谁晓得徐道人这时回过头来,说对了,然后四下一找,看了看,最后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他朝我招了招手。   其实我和他本来就离得不远。   我走了过去,来到他跟前,徐道人拉着我的手来到宋江前边,客客气气地对着宋江说他还有一事。   宋江面无表情,皮笑肉不笑地问徐道人还有什么事?   徐道人看了看我,说我是他在阳间收的一个徒弟,自半年前一别,已经有些时日不见了,今日没想到在梁山的大营里看到我,所以想请宋江行个方便,让我也跟着他一同前去,也好叫我们师徒一叙。   宋江一听就是满脸的为难,看了看吴用和公孙胜,最后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说我这一战立了大功,正准备对我进行一番赏赐哩……   徐道人哦了一句,想了想,问宋江是什么时候?   宋江说如果没有其他意外,就在这一两日。   徐道人说那无碍,反正现在冥府军就在十里之外,到时候若是开庆功大会,只消叫个小兵去冥府军里头叫一声,片刻就能够赶回来。   这……宋江犹豫了起来,沉吟了一会,把皮球提给了吴用,问他怎么看?   吴用说既然崔先生和郭祈是师徒关系,那肯定是情深如同父子,我们梁山大本营虽是义字为天,但也没忘仁孝,合该理解。   宋江说对对对。   但嘴上说的是对,看向吴用的眼神却不是很好,有点犀利。   徐道人哈哈作笑,完全装作没有看到,道了个别,然后便是叫我跟着走了。我们一路出了梁山大本营,没有讲话,因为身后边还有梁山这边的小鬼着,一直到出了军营大门,没有了小兵跟随, 只剩下我、徐道人和鬼杀,这徐道人才开口说话,他第一句便是问我觉得这地府如何   呀?   我觉得有点怪。   不过徐道人这人怪,而是他问这话有点怪。   我没有真正回答他,因为还是鬼杀在旁边,只道还行。   徐道人似乎看出了我的忧虑,叫我放心,说鬼杀是友非敌。   我皱了下眉头,我觉得在论清鬼杀是友还是敌这个问题之前我应该弄清楚我跟徐道人之间的关系。   我停住了脚步。   徐道人也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我,如同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般,笑了笑,说问吧。   我说我应该是叫他徐道人好还是崔先生的?还是……   师父。他接上了我的话茬,说我应该叫他师父。他笑了笑,叫我可别忘记了,我认他作师父可不是他逼我的。   我说我知道,可是我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徐道人朝我走近了两步,面色突然黯淡了下来,意味深长地说我会了解的,只是我现在还不够强大,有些事情他尚未准备说给我知。   我问他是什么事情?我说我总感觉我像是掉进了一个个层层嵌套的漩涡里头,不但出不来,而且被越吸越深!   徐道人又笑了,只是这一次笑得有些苦味。他说不但是我,他手随着目光轻轻拂过了这个世界,再次重复了一句,说不但是我,三界众生都在此漩涡之中,没有谁能够逃得离。生的、死的,存在的、消亡的,一切有生和无生的,都在等待一个审判…   …   我眉头皱得更深了,问他是在等待谁的审判?   他看向了我,最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自己。   我呵呵笑了笑,说不懂。   他说我会懂的,因为这一天已经开始在倒数了。   我问来了又会怎样?   他说举世无人可以独安。   我又呵呵了一声,说谁都躲不了?那不结了,反正躲都躲不过去,还不如不躲了。其实说到这我有点觉得徐道人有点在装神弄鬼了,但是我晓得他不是在装神弄鬼。这话如果是在一个寻常人的口中说出来的话,那可能半点可信度都没有,可是徐道人不是,他不是一般人。虽然我现在对   他的了解十分有限,甚至可以说除了晓得他深不可测之外便一无所知了。   试想一想。如果徐道人是一个普通人,他如何在阴阳二界来去自如?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他怎么在百万大军之中用碗盖住了起义军的军师?然后又是怎么成为梁山大本营大头领的座上宾的?而且好像还跟冥府兵有   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除此之外估计还有许多我不知晓的事情……   我心头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徐道人走近到了我的跟前,离我只有咫尺。   徐道人面相生得彬彬有礼,带着点书生气质,但此时看起来很是生气,瞪大了双眸,说谁都可以偏安,就我不行!谁都可以逃避,就我不行!   我被他吼得有点失神,这是吃了哪门子的火药了?   我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估计是他自己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了,隔了一会,把朝我前倾过来的身子收了回去,看了看我,也不讲话,面色黑了下来,转身继续朝前面走去。   这都叫什么事儿嘛!   这就是我不愿意认师父的原因!被怼了都不好意思怼回去!他若不是我的师父,就冲他刚才讲的这番话,我能说得他怀疑人生,怼得他哭爹喊娘!   笑话!   跟我扯嘴皮子架!老子可是九州之王!   但是现在……   唉!算了!尊师重道是我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我忍忍忍!   好不容易来到了冥府军这边。   其实我一路走来除了在想徐道人的事,还在想他叫我过来这边的事。   事出反常必有因。   这徐道人不会无缘无故把我叫到冥府军这边来的。   试想一想。   我可是梁山大本营的护法,这离了自己的地盘去人家地盘上溜达,这算是什么?刺探军情?被人家招安?   怎么看怎么尴尬。   至于吴用说的我和徐道人之间的师徒之情,那就只能说吴用也是另有意图。   不然的话宋江最后也不会那样看他。   反正我就是觉得浑身不自在,过来这边之后估计还得发生点什么。   真的。我这不用算卦我都能猜得到的,电视剧里头就是这样演的! 第933章 撞见冉闵   鬼杀领着我们在冥府军的营地里头走。说实话,和梁山的营地相比,冥府军的确实是要严明一些,各种营帐驻扎,巡逻把守都是秩序井然,相比较而言,梁山那边的军营就有点粗糙了。   倒不是说不好,就是一个及格生和一个优良生的差距。   不过也难怪存在这种差距。   梁山那边的军营是呈众星拱月的阵型分布开来的,最中间的是帅营,然后各营帐的好汉,再然后就是各营帐好汉下的小兵。   这样的布局就算是有刺客进来行刺最少都要面对一位好汉。而这些好汉无论哪一位身手都不会很差,估计也正因为如此,导致梁山军那边的巡守都比较松。   而冥府军这边的布局都是正方形的,有棱有角,而且兵将分割,不同兵种待在不同的区域,看起来是有序多了,调动起来也快,就是将帅到位需要一定时间,而且也不是很灵活。   毕竟下边的小兵干点啥事都得跑去请报。   一来二去,时间就过去了。   我在心里头默默地比较着这其中的好劣,走着走着,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顶超级大的营帐,白色的营帐,营帐中间圆锥的顶上竖立着一杆大旗,旗上绣着一只黑色的豹子。   营帐很耀眼。   毕竟在这阴沉灰暗的死云之下有这么一抹白色确实是足够引人瞩目。   那绵绵红雨孜孜不倦的落在白色营帐的表面上头,就跟非要侵染了它一样,想要将它也变成了红色的。   鬼杀说豹尾帅的行营到了,让我在外头等一下,然后朝徐道人做了个请。   徐道人回头看了看,他的面色已经恢复了平常的冷静与风轻云淡了,轻飘飘地跟我说了一句,叫我在原地等他出来。   我说我知道了,尽管进去吧,保管不给他惹事。   徐道人没有说啥,跟着鬼杀进了豹尾帅的行营。   又是剩我一人在外头……   妹的!   老子就这么没地位嘛!   我双手插在口袋,没好气地用脚踢了一下脚下的黑土,黑土飞溅,扬起了一层灰。   我心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到处逛一逛。   虽然眼下梁山军和冥府兵暂时停火了,但是谁晓得这种停火协议能够延长到什么时候呢?所以趁此时候,我不如探个究竟。   只是光明正大的四处瞅是不大好滴,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用阴阳触爪!我的阴阳触爪现在变得非常灵敏了,能够嗅探到周围空间的阴阳气薄弱分化。我不需要看到具体的鬼将鬼兵,只要探测到它们身体里头的阴气就行,根据这些,我大体就能够晓得豹尾帅麾下鬼将的大体实   力了!   只是这些说来容易,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首先我得找到一个最高点,然后跟天线一样,接收来自最高点附近各个方向的磁场的信息,然后根据这些磁场来判断强弱和位置。   我看了看附近的营房,发现就只有豹尾帅营房顶上的那杆黑豹旗最高了。   我寻了个明显的地方坐下,假模假样地闭上双眼休息,但实际上我的阴阳触爪已经偷偷摸摸的顺着营帐爬上了豹尾帅的营帐了。   来到这上面一感应。   首先的第一感觉就是,我靠,这冥府军营里头的阴气磁场真整齐,深绿色的、红色的、紫色的、黑色的,一块一块,就跟染坊晾的色布一样,一样颜色的堆在一起。   我就说了,冥府军这边的分布是比较整齐的。梁山军那边我也瞧过,一个黑色的点四周啥颜色都有,不像冥府军这边的这样。   这几种颜色的比率差不多是在10:5:2:1,青红紫黑。   瞅着瞅着。   突然营地里头出现了一头红色的阴气巨蟒,是的,由阴气化成的红色巨蟒,在那些阴气里头快速的穿梭,我一瞅,妈呀!人家这是冲着我来的哩!   而且又是个老熟人!冉闵!   我见那红煞之气组成的阴气巨蟒出现我便是晓得这冉闵大概是知道我在窥探他们的营地了,这是要来驱赶我。   我赶紧将阴阳触爪子从那旗杆子上面溜了下来,收回了体内,装作啥事都没有发生。   这才刚收回,没过一会我便是感觉到一个十分凶煞的磁场在朝我快速地逼近。   来了!   喂!你在干啥!   一个怒意满满的声音在我跟前响起,话音才落,我的脚就被踢了两下。   我假装打了个哈欠睁开眼来,然后头一抬,没好气地看向这个站在我跟前的身影,果然是冉闵。   我瞪了他一眼,问他动我干嘛!   他问我在这里干嘛?   我没好气地说关他屁事啊!爷我想待哪儿就待哪儿!   他说这里是豹尾帅的帅营,哪里是我这等无赖可以随意撒泼的!叫我赶紧滚!   我呵呵作笑,我说我是撒泼无赖,那他是啥?偷偷摸摸地往人家魂魄里头植入病毒,这算是啥?伪君子?还是窃夫?   他说他那是本事!我呸了一句,说那都是屁!叫别人光明正大的打一仗,自己却行事偷偷摸摸,算什么玩意儿!战场上双方交战无论耍什么手段,那都是在战场上的事,下了战场还偷偷摸摸的攻击对手,这才是下三滥的玩   意儿!   笑话!跟我扯嘴皮子!老子一口吐沫星子淹死他!   冉闵气得半死,身上的红煞之气一阵一阵的扑腾着。   我阴阴作笑,说咋地?也想往我身上放那些什么个玩意儿?没用!那东西对我没用!   他往后退了一步,做出了一幅要干架的模样。   我一看,好家伙!   这动动嘴皮子就算了,要是真打起来,我这会在人家的营地里头还不得被揍扁了!   但是心里头顾忌归顾忌,我这嘴上可没有表现出来半点害怕的意思!   我咻的一下站起来。   我说咋滴,仗着人多要打我啊!来呀!小爷我不怕!   说完我就摆出了一幅要干架的姿态。   但是我脚上的劲已经暗暗地朝豹尾帅的营帐门口使了,但凡有个万一,我就往里头跑,我就不信了,他还能追进来不成!   我这一喊,引起了在豹尾帅附近巡逻的小兵的注意,它们唰唰地围了过来,因为就俩,一个是我,一个是冉闵。我它们不熟,冉闵它们熟,而且一看冉闵的模样就晓得我是敌人了…… 第934章 师父坑我   它们一过来就是把矛头对准了我。   那巡逻队里边领队的头问冉闵发生什么事了?   冉闵阴阴的笑了笑,指着我,说我是梁山那边过来的奸细,叫它们把我给抓起来!   这支巡逻队恰好是刚才我进来的时候遇到过的,我因为好奇,还多看了它们几眼,那领队的看样子也都记得住我,有点为难的说我好像是和鬼杀将军一起来的……   冉闵一听面色就阴沉了下来,转身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那领队的,问它难道是在质疑他的判断吗?   小头头面色一下子变成了猪肝的颜色,害怕得不行,说话都打起了结巴,说它不敢。然后往后退了一步,朝身后的小兵喝了一句,手一挥,那些小兵就围了上来。   那小头头调整了状态,装模作样,叫我最好不要反抗,不然的话,这里可是冥府军的大营,叫我吃不了兜着走!   我呵呵作笑,竖了竖大拇指指了指我自己,我说知道小爷我是谁吗?那一天我和冉闵打仗,就算是他也都奈何不了我!我问它们是不是觉着自己个比冉闵还要厉害?   这一队小兵听罢互相瞧了瞧,没敢上前。   我心头一松,还好,唬住了!   可是冉闵就挂不住脸了,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那个领头的后脑勺上,将它拍得跌撞了出去,骂了一句,蠢货!骂完之后目光扫过那些小兵,问它们谁还怕死的!   这些小兵看起来都很害怕冉闵!   笑话!   他身上的那红煞之气都快冲破天际了,这等杀气,换做白身小鬼来估计都得生生的被吓死了。   慑于冉闵的淫威之下,这队小兵朝我挺进了几步。   它们举起的茅尖都快顶到了我。   我作势往后退了两步,指着它们,说别乱来哦!我可警告你们了!我可是豹尾帅的座上宾!   它们半信半疑。   但是禁不止身后有尊杀神,只能继续往前。   我一看没办法,只能溜了,这还是不能起冲突,一旦起冲突我是无所谓,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徐道人还得替我善后。   我盘算了一下,朝营房门口看了过去。   我其实就在门口旁边,离门口不过四五米,但是在我和门口的中间隔了几个小兵。我一边喝住它们,叫它们不要乱动,一边开始制造气氛,突然的,我指着和营房门相反的方向喊了一句,诶,宋江哥哥,快跑,那些小兵连同冉闵都唰的一下朝我指的方向看去,我则是趁机一跳,跃过了   那一队小兵,快走几步,来到营房门口。   冉闵率先反应了过来,我才准备去掀帘子,身后便是逼过来了一阵阴风,本来那帘子我是要抓住了的,可是被这阴风一逼,从我手指上溜走了。   我瞬间便是意识到不妙!身子一佝偻,头一摆弯,眼角再一瞄,冉闵的手爪刚好从我的头部左侧抓了过去。   就差一点点!   好悬!   我原地打了个转,同时踢出去了一脚。   那冉闵果然是站在我的身后,我这一脚踢出去,他手一抬,把我的脚给收住了!   他一瞧,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抬手就要去揍他,谁晓得这厮武技确实是好,左挡右摆,一下子便是将我给格挡开了。而且不但格挡开了,还将我的手给擒住了!   我这一下子手脚便是给锁住了。   麻蛋!   和他相比,我差的确实是不止一丁半点!   我吼了一句,让他放开我!   他哈哈作笑,讥讽了我一句,说难怪我一直不愿意和他进行正面的交锋,原来在武技方面是烂得不成模样了!   我呸了一句,说要他管!   他说他懒得管,但是我冲撞了他,他就要给我一些教训!   我说你敢!我师父可是崔先生!   格老子的!非得逼老子搬个靠山出来!这可不是老子一向来的风格呀!真是掉面子了!   他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装作不在意,说就算是崔先生那又如何?照打不误!   说着啪啪两下,照着我的面子揍了下来。   我一下子就被他打得魂魄发晕……   还真打!我去你妹的!   我咻的一下便是祭了阴阳石出来,在他身后偷偷画卦,PONG的一下,甩了一记乾卦在他身上。   按理说我是打不着他的。   但是兵不厌诈!   我这边叫他欺近了也是想了解他身上的红煞之气是怎么回事,在熟悉了一下之后,用阴阳石模拟出了和他的红煞之气的假气,骗过了他,这才得以叫阴阳石靠近他,给他这么一击!   冉闵被我打得扑在了我的身上,我一个踉跄,两人一起跌倒摔在了一块……   这一摔,把我摔得有点晕。   等到回过神来,冉闵趴在了我的胸口上,我咦了一句,比被揍了一顿还要惊慌,我问他干哈呢?吃俺豆腐呢!   冉闵抬起头来,皱了下眉,吼了一句,说我混蛋,居然敢偷袭他!   我呸了一句,说不知道刚才是谁讲的,只论输赢,不管手段的!   他气冲冲地哼了哼,抬起手来就又要揍我。   我作势要躲。   可是就在这时,豹尾帅的营房门帘子被掀了起来,走出来一个身影,我抬头一看,又是欣喜又是生气。   这出来的不是别的谁,正是姜天!   这龟孙子!   之前在丰都路口坑我的事儿我还死死地记着哩!   姜天看到我们摔在一块还有那些巡逻小兵全幅戒备的模样诶了一句,说这是干嘛呢?都是一家人,怎么就动起手来了呢!说着便是叫那些巡逻小鬼都散开了去,然后上手来把冉闵拉了起来。   这冉闵似乎跟他不陌生,哼了哼,没发脾气。   他是没发脾气,我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方站起身来我就暴跳而起,狠狠地抡了一下姜天这个臭小子的脑壳子一下!   我这一拳打得他措手不及,啊的叫了一声,问我干嘛打他?   我抓着他的领子把他摁得蹲在地上,我说你个好小子,坏事做绝、丧尽天良、毫无人性,特么的居然敢坑我!瞧我今天不把他给揍死了!   姜天连连喊着冤枉,说他不是主谋,主谋是我师父……   我听到这话一下子便是收住了手。   什么玩意儿?我师父?徐道人坑的我?我呸了一句,说他放屁,我说我今一日才和他见的面,怎么可能是他坑的我哩? 第935章 烂命一条   姜天畏畏缩缩地躲着我,伸着三根手指头说他对天发誓,绝对不是他的主意。   我说我不信!   他说不信自己个进去找我师父去,当面问问他。   我说走就走!   随后我们便是进了这豹尾帅的营帐。   进去一瞧。   抬头便是看到一面黑色的大纛,一丈来高,半丈来宽,绣着一只暗银色的豹子,圆睁怒眼,气势逼人,好不威风!   但是在这面大纛的底下,坐着的这一位就没有那么威风了,是个不高的胖子,我一看就晓得眼熟,就是之前在五役城遇见的那一位。   如果没出什么问题,这一位应该就是豹尾帅了。   这已经是第三次见到他了。   上一次还是在丰都路口,为了救李逵我跑去刺杀他了,但是遇到了姜天,然后这豹尾帅也不晓得是真的还是假的,突然间肚子疼……   我在想鬼也会肚子痛吗?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觉得这豹尾帅看起来好像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就拿近前的来举个例吧,兴许冉闵都要比豹尾帅更像是一个领袖。   可出奇的是,像冉闵这样的桀骜之辈却甘愿屈膝待在一个不太起眼的胖子麾下当一名牙将,是在是奇怪。   我突然有点期待,想知道这位豹尾帅身上到底是有什么本事、有多厉害,靠的是什么震住这一帮的能人!   徐道人坐在豹尾帅的左下首处。   营帐里头除了他们二人,就是我、姜天、冉闵和鬼杀四人了。   豹尾帅笑盈盈地瞅着我们走了进来,冉闵走到豹尾帅的帐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姜天就比较大大咧咧,只和他们二人说人带过来了,然后也不避讳,径直走到了徐道人对面的椅子坐下。   我瞪了他一眼,来到徐道人跟前。徐道人先跟我说了一句,说先见过豹尾帅吧。我朝豹尾帅抱了抱拳,略微弯腰,算是见过了。   徐道人说我在外头讲的话他都听到了,丰都那里,确实是他叫姜天诓骗的我,这一点都怨他。   我问他为什么?   徐道人说不那样的话我怎么得以混入到梁山大本营里头去。   我说那为什么不事先跟我讲?   徐道人说怕我露馅了。   我带着点埋怨的说我差点就死掉了!   他很平淡地笑了笑,说不会,他给我算过命,说我命很硬,不会这么快死掉。   我呵呵作笑,一脸的汗颜,又是不能怼他。   徐道人不再搭理我,转过去跟豹尾帅交谈,问豹尾帅现在人选可都挑好了?   豹尾帅说都准备好了,只待和徐道人这边再做斟酌一二,便可出发。   徐道人说此去界首洞还是以刺探为主,不宜太过深入,毕竟那界首洞不是轻易就能够进去的。   豹尾帅点了点头,说确实是如此,就是……   徐道人问他就是什么?   豹尾帅说此战之后,恐怕老爷子就会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作了。   徐道人说该来的总不会迟到,就像当年他们家族所做下的一样,做下的那一天就应该做好迎接这一天到来的准备了!   他们来回说了几句,我是听得云里雾里,啥都听不出来。   不过他们最开始说的那个我听懂了。   他们是要派人去界首洞!   等他们说到一段的时候,我插了一嘴,说我也要去界首洞!   徐道人面色一变,说我不能去。   豹尾帅笑呵呵了两声,看起来是有话要讲,但是最后没有讲出来。   我问徐道人为什么?   他问我为什么要去界首洞?   我一脸大义凛然地说祛邪扶阳!   徐道人一听回了我句胡闹!   我说我没胡闹!我是奉天堪舆匠,如今地府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我有责任!   徐道人没好气地看我,说我后面他另有重用!   我问他有什么重用?   他让我别忘记了,我还有妻儿在阳间,问我难不成还想一辈子待在地府,等待妻子变老?儿子长大?   他这一说不由让我冷静了下来。   是啊!   我是有妻有子的主,回头我还是得回去面对阳间的那一个乱局的!   不过一说起这个我就有点生气。   我看向了姜天,我说我现在任务还未完成,能回去吗?如果回去了红白二门又来找我的麻烦怎么办?   姜天连连摆手,指了指徐道人,我让我下地府的主意也是他出的。   我……   我一脸不乐意了的表情看向徐道人,等着他做解释。   大家也都看向了他。   徐道人倒是淡定,只叫我相信他。   我说有点难,虽然他是我师父。   我这话有点冲,大概也是因为有别的人在场,有点没给他的面子,徐道人哼了一声,但最后语气还是缓和了下来,说地府如今已是这幅局面了,如果我还是这般幼稚无知,后面只怕回天无力。   我要的就是他这句话!我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我没他想的那么幼稚无知,这发生的一切都在我的心里记着呢。我指了指姜天、豹尾帅、还有徐道人,我说我知道他们联合给我布了一局,我说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把真相说   给我听,我能扛得住!   我这话本来只是一个深水炸弹,用来试试水深的,根本没想着炸鱼,但是没想到在沉寂了一阵之后居然有鱼冒头了。   一开始大家都很沉默。   除了冉闵和鬼杀一脸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其他仨位,豹尾帅不笑了,徐道人面色忧沉了下来,姜天也不敢和我的目光接触,一直在躲闪着我。   我一眼扫过去就知道这里头肯定是有事情了。   但是我左想右想,能有什么事和我相干的?   在阳间,阿雨她们现在所处的是一个死局,只要我不动,其他几方暂时就不会动。如果我有足够的毅力,可以忍受这分离的痛苦的话,那我只要一直待在地府,阿雨她们就能够一直安全下去。   这个可以说在几年之内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至于我?   我就更无所谓了,算了一算,我现在只剩下一年差不多的时间,如果再找不到右眼的阳兽,好吧,其实我知道我是肯定找不到的了。   这个不用说。   镇墓凶兽现在不在了,而我又不能回阳间,想要在这阴间找到一头阳属的风水运兽,这简直就是在开一个天大的玩笑。   所以我这也才破罐子破摔,答应了姜天还有锁龙观的郭先生所提出来的停火协议,只要我下来阴间,叶老四他们就不能动阿雨她们。   我这也是无奈之举。   但凡我的寿命在可期的范围之内有个十年八年的,我肯定不会这样自暴自弃,我可能会去找一找阳兽,但是现在只有一年,而且什么线索都没有,谈何容易?   如果说徐道人他们是在为我考虑的话,呵呵,我觉得真是大可不必了。   我就烂命一条。无所谓…… 第936章 面对现实   沉寂良久。   徐道人开口了,但还是紧咬着不肯道明真相。   我又是一番追问,最后豹尾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拍案而起,说其实是和我爷有关!   我啊的一声,看向豹尾帅……   我朝他走近了几步,豹尾帅脸上也是一副矛盾纠结的表情。   徐道人唉了一声,指责豹尾帅,说他不该讲出来的!   豹尾帅苦笑一声,称呼徐道人为崔兄,说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们也守护这个秘密不少日子了,算一算,应该也有几百年了吧!   徐道人说就算是几百年了那又如何?现在还不到讲的时机!   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我越听心里头越来越烦躁,突然啪的一声,一掌拍在了豹尾帅跟前的桌子上,那桌子应声而断。   鬼杀和冉闵跑了过来,呵斥我放肆!   我头回都没回,双眸紧紧地盯住豹尾帅,我一字一字地咬着牙根问他,我爷到底怎么了?   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人比阿雨和小六子重要,那就是我爷了!   徐道人和豹尾帅全都停歇了下来。   豹尾帅看了看我,停了一下,挥了挥手,让那冉闵和鬼杀全都退到帐外去,并且不得叫人靠近营帐方圆的五十米范围内!   鬼杀迟疑了下,但是看到豹尾帅一脸的威严没敢多嘴,只道了声喏,拉着冉闵便是退了出去。   姜天没走。   但是依旧一副不关他啥事的模样,瘫在椅子上,看着我们仨吵架。   等到鬼杀他们出去之后,豹尾帅勉强挤了挤一抹笑容出来,让我先冷静下。   我说我很冷静,从未像现在这样冷静过。我说跟我讲吧,那是我爷,我亲爷,我在这个世上可数的和我有血脉关系的亲人!   后面这一句我近乎用着哀求的语气跟他们讲。   和阿雨结婚后,我回过老家去找过我爷,可是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我爷在门口留下的一张纸条,说他出去跑山了。   这个以前我在的时候我爷也经常这样做,所以当时我并未觉得有什么。而且那一次回去的时候我还去找过二狗,就是我那个小玩伴,之前因为我出风头,把他家的小黑狗给杀了的那个玩伴,当时听二狗他爸说二狗也是跟着我爷出门了,二狗还拜在了我爷的门下,当了我的师   弟。   我当时还在想有二狗照顾我爷我也好放心一些。走的时候还给二狗他爸留了我的号码。但是现在想起来好像一直都没有接到过二狗他爸打过来的电话。   我突然觉得我自己真是没心没肺加粗心。   我爷都这么久没和我联系了,而我老婆都娶了,孩子都有了,我爷为什么不和我联系?这现在想起来不就是明摆着的嘛!只能说明他是出事了!   我越想越愧疚!   豹尾帅看了看徐道人,有点征询徐道人的意思。   我转身噗通一下跪在了徐道人的跟前,声色悲痛的喊了徐道人一声师父,我说就告诉我,我爷到底是怎么了?   徐道人的右手放在大腿上,不断地用拇指和食指、中指摩擦,他这是内心在思考的意思。   我等了一会。   徐道人看向我,一脸的沉重,凝视了一会,最终唉了一声,摇摇头,一脸极度纠结地跟我说他还是不能跟我讲!   我终于绷不住了,大吼出声,问他为什么?   他说因为就算跟我说了那又如何?问我又能帮上什么忙?   我说就算我什么都不是,但是我也都不能坐视不理,那不是别人,那是我爷!   徐道人走过来想要将我扶起,可是我执拗地跪着,我说他不讲我就不起!   这一下子便是又安静了下来。   隔了一会。   徐道人说这样行不行,除非我能够找到阳兽,将阴阳眼全都激活。只要我能做到这一点他就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我知!   我说不可能!这件事根本不可能完成!   他说那退一步,只要我能打败豹尾帅!   我看向了豹尾帅。   他征了一下,显然也是没料到徐道人会是这样讲!   我眉眸一凛,几乎就在瞬间,将阴阳眼爆开到极限,然后又突破了两个级别,身形瞬间朝豹尾帅飚射了出去。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打败他!   我在脑海里回了这么一句,但是没有讲出来,因为等到我脑海里的这一句落下,我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豹尾帅的跟前。   我的阴阳眼似乎把他给压制住了,他一动不动,我心中不由大喜,徐道人这事须给我说定了!   我抬起一拳,狠狠地砸了出去!   中了!   我的拳头正正地落在了豹尾帅的身上……   可是不对……   豹尾帅的身影……   涣散了……   我没打中豹尾帅,我的速度已经够快的了,而且还是先发制人,我以为我能打中,但是我刚才打中的明显是豹尾帅的残影……   那他真身呢?   他真身跑哪里去了?   我四下张望了一眼,突然觉得眼前一晃,再一看,原先被我打掉的那个残影又聚集了起来,而且还朝我靠近了不少,同时豹尾帅还抬起了一掌,对准了我的眉心……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迅疾如雷、虚实难辨……   我和他完全就不是在同一个等级上的……   想要打败他,根本不可能……   我的心气一下子便是散掉了,阴阳眼也是自然而然地自己消散了去。   我跪在了地上。   豹尾帅拍了拍我的肩膀。   徐道人在旁边平静地说抓走我爷的那伙人的身手大多都是跟豹尾帅差不多,除非我是能够完全开启阴阳眼,或是修炼到和豹尾帅同一个级别,不然的话,绝无可能救出我爷!   我心哀如死,痴痴地问那徐道人,那伙人抓走我爷到底是为了什么?   徐道人说不能跟我讲,然后留下了一句,叫我好生思考,思考完了再去找他,给他一个答案!   我心里头在惨笑,我还能思考吗?我俨然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大家都走了,只留下我一人待在豹尾帅的帅营里头痴痴发呆。我也不知道我独自待了多久,但是最后我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 第937章 抢占先机   我从帅营里头走了出来,才一出来就见到姜天朝我走了过来。   他问我想通了?   我身心具哀,不想说话,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姜天没心没肺地一笑,搂着我的肩头,说想开点,船到桥头自然直,事儿多了不怕缠身,咱一件一件地来。   我不想再听他叨叨,问他徐道人在哪?   他叫我随他走。我们来到了一顶比较小的营帐里头,这里头虽然小,但是却一应俱全,其中有一面的营帐壁上挂了一副地图,我粗略地看了一眼,发现那是地府的地图,不仅仅是只有黄泉和黄泉大道的地图,还包括了府   外之地的地图!   但是这地图看起来很奇怪,除了黄泉附近的范围标有地名外,地府之外的地方都没有名称,一片黑,只用古体字写着府外之地四个大字。   这地图显然就是不全。   不过我暂时真是没有心思去想这事,我这会心里头依旧有点乱,不仅仅是有点乱,思维逻辑也是跟不上,变得迟缓。   小营帐里头豹尾帅和徐道人他们都在,二位就坐在那副残缺的地图跟前说着话。   徐道人见着我站了起来,问我想得如何?   我惨然笑了一声,我说我还有得选吗?   徐道人宽慰了我一句,叫我不要有太重的心里负担,说其实他叫我选第一条路那是有原因的!   我问他什么原因?   他说我这人身上最大的潜力就是阴阳眼了!   这个我自己都晓得。   但是有利也有弊。   我因阴阳眼而变得强大,也因阴阳眼而变得无时无刻都在与生命赛跑。   徐道人说自古以来奉天堪舆匠数不胜数,但是身具阴阳眼奉天堪舆匠却是少之又少。只是少归少,后期能够成长起来的奉天堪舆匠无一不是能够与天斗与地斗的能人大贤!   我说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不用被上天所妒,我是动不动的就得挨天公的锤子,随时都有可能死掉。   徐道人说我想错了,但凡身具阴阳眼的奉天堪舆匠都得经历过像我一样的经历。   他问我见过毛毛虫破茧化蝶吗?   我点了点头。   他说我的阴阳眼就跟蝴蝶背上的那对翅膀一样,想要绽开,就必须经历过破茧的时候那一刻的痛苦,而天公就是那个茧!破茧的时候越痛苦,变成蝶的时候翅膀便是越有力气。徐道人举了一个例子,说在两千多年前,有一个方士,他就是身具阴阳眼的,只是他和我不同,我需要的是两头地阶级别的风水运兽,而他则是比较奇特,阴阳二眼需要的只是一头风水运兽,但却是天阶   级别的。   徐道人让我想象一下,这里头的困难程度是不是要比我多上很多倍?   我虽然没见过天阶级别的风水运兽,但我知道那绝对是十分恐怖的存在。   抓地阶的镇墓凶兽的时候我都已经是九死一生了,抓天阶的风水运兽,估计不是十死无生就是了无生机。   我知道徐道人举这个例子是想要勉力我,但是这么不可能完成的事难不成有人可能完成?   我心里头这个疑问方起,徐道人就说那个方士我也认识。   我嗯了一声?问他是谁?   甲出!他说。   我心头闷哼了一下,这特么的也太巧了吧!   甲出的今生可就是小六子了!   我一直都晓得甲出肯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但和徐道人一样,我对他们都不是十分了解。   我知道甲出有阴阳眼,如果真如徐道人所讲的那样,他这阴阳眼里头的风水运兽是天阶的话,那小六子以后是不是也会变得很厉害?   我突然想起了小六子出生的那一日,金龙现世、雷闪云追、甲出托胎,后面我还看到一朵冰莲在小六子的脑袋上绽放衍灭了开来。   徐道人口中所说的天阶风水运兽会不会就是和这朵冰莲有关?   我摇了摇头。   无从得知。   徐道人意味深长地说这个甲出我应该也是耳有所闻吧?   我点了点头。   他说在他看来我并不比甲出差,甲出能做到的,他相信我同样也是能够做到。   我苦笑了笑。我说那地阶的风水运兽哪里是有那么好找的?就单单我左眼里头的这一只我都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的,在这期间还有多方的帮助,s市更是因此变为一座死城,前前后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而死掉了   ……   徐道人说风水运兽的事我不用担心,他早有准备!   我皱了下眉头,问他怎么个说法?   徐道人说这个后面自会告诉我,但是在我去找阳兽之前,我需要先将睚眦唤醒。   我说我也想让它醒来,可是这家伙上次为了救我受了不轻的伤。   徐道人说想要让睚眦醒来还得我去寻一人,只要那人出手,睚眦必定能够复醒。   我问是谁?   他说这个也得等我回到了阳间之后才能告诉了。   ……   我能骂人吗?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书上给徐道人他们这一类人形容的时候都喜欢用神神秘秘这个形容词了,这哪里是神秘吗,分明就是神经……好好的天就不能好好的聊。   但是我又能咋样呢?他是我师父,还是得忍……   我说行。我问那接下来我要做些什么?我说我之前下来地府的时候是和红白二门签过协议的,如果我不能收了起义军,就不得回到阳间,若是违反了此协议,他们就要动白家的人!   徐道人说这个我不消担心,那个协议其实就只是他请姜家的人出面替我争取到的一个缓兵之策,但是如今我已经打入到梁山大本营内部去了,这便是达到了目的。   我说这个有什么用?   徐道人说后面地府肯定会乱起来,他让我打入梁山大本营的内部其实就是想给梁山大本营在阳间寻一条生路,一旦地府沦陷,梁山大本营在我这边也算是多了一条的出路。   我说他看得可真是够远的。徐道人突然严肃了一下,说这一切都不远,短则一二年,长则二三年,地府肯定会进一步沦陷。到那时,和地府相通的阳间肯定会成为地府生灵的一个逃亡地点。这时候谁能在阳间占得先机,谁取胜的几率就更大…… 第938章 螳螂捕蝉   有时候我很佩服像徐道人这样的存在,但有的时候又很讨厌。佩服是因为他们能够看得很远,对这个世界的发展运动能够有一定的把握,提前布局,远筹帷幄,这个需要非常大的人脉和情报来源;讨厌是因为在这样的一张网之下,谁都有可能成为他们手底下的一枚   棋子,被放到需要的位子上去,需要牺牲的时候,牺牲掉……   而我现在似乎就是这样的一枚棋子。   虽说名义上徐道人是我的师父,但这里头到底有多少情分在,谁能够晓得?兴许在某一定的程度上他之所以认我这个徒弟也只是出于某种需求而所使用的某一种手段罢了!   当然,我不愿将他想得太坏。虽然到目前为止他偷偷摸摸地直接或是间接地坑过我几次,不过好在事情都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就像这一次我下来地府,先是他叫姜天出面调停,然后又创造机会让我混入梁山大营,这里头虽说我机智   灵活功不可没,但如果没有徐道人在暗中相助,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所以,我暂时还是选择相信他。   我跟徐道人说既然事不宜迟,那我即刻便是回梁山营中,向宋江大头领请辞,回阳间!   徐道人点了点头,说请辞是一定要请的,但并不是空手而去。这时豹尾帅站了起来,递了一封信给我,说这信中是他和宋江头领暗中缔结联盟的一个条约,条约规定他豹尾帅的鬼军不会参与冥府老爷子对梁山大本营的围剿,同时在必要的时候还会为梁山军做好策应   ,让他们得意了解来自冥府内部的动向。   我一听心头不由十分震撼!豹尾帅这是准备叛乱了嘛!如果说这封信是来自冥府老爷子的,那对梁山军来说就是招安,可是这封信是出自豹尾帅之手的,而且看起来好像还是瞒着冥府老爷子的,那就不是招安了,而是豹尾帅和梁山军俩伙势力之间暗中的私相   授受!这就是叛乱!   我心情有些复杂地从他手中接过那封信。   冥府十帅之中,目前已经有三帅在此前和起义军的战斗死掉了,现在只剩下七帅,而这七帅之中,据我了解,豹尾帅的军队的战斗力是排第一的!   如果说在这样一个动荡的关头豹尾帅从冥府老爷子的手底下反叛出去,那对于已经千疮百孔的冥府来说无异于又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对于冥府老爷子来说更是比砍了他的左右手还要受伤害。   我现在真的是不晓得徐道人他们是准备干嘛了。   打算把地府搞得更乱?还是说将豹尾帅从冥府的体系里头脱离出来,然后和梁山军合在一起,组成一股新的力量,逐鹿中原?   呵呵。   我看了看眼前这二位,一个长相普通,一个文质彬彬,一点都不像是那种野心勃勃的人。   可是他们眼下布的这个局真的不可谓不大。   一旦布局成功,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三界都会随着动荡起来。   我在犹豫着要不要当这个推手?   我沉吟了一会,我说这信不能让别的谁带吗?   豹尾帅笑了笑,摇摇头,说不能,只有我最合适。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我说徐道人的徒弟,同时也是梁上大本营的护法,是这两个军队中最适合的中间人。   我呵呵作笑,无力反驳,说好听点是中间人,说难听点其实就是双面间谍。   我说行吧,把信拿给宋江之后还要我做点什么?徐道人说这信由我交给宋江之后宋江肯定会对我起疑,而在离开梁山大营之前徐道人说他跟宋江有过一个约定,如果他能为梁山大营带来一番和平,梁山就必须派人去阳间,寻找梁山日后的退路。徐道人   说他推荐的便是我。   徐道人这话听起来十分拗口。   但是我听明白了。   只是我不懂的是,梁山自己都不急的事,徐道人在着急什么?梁山的退路宋江自己肯定会去找,徐道人不过是个外人,这就显得有点多事了。   实在是想不通。   这里边肯定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徐道人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说这个并不难理解,梁山内部不是铁打一块,他这一计不过是为了分化梁山内部,给宋江一个送走和自己不合的好汉的一个由头,而他的目标就是让我吸收那些被分化出来的   好汉,利用他们在阳间打下一个根据地!   我明白了!说到这我总算是明白了!   说实话。   徐道人讲的这一点我在梁山大营里头也是看出来了。就拿李逵、花荣这些好汉来说吧,他们是宋江的嫡系,自然处处受到重用。而像林冲、关胜、公孙胜、秦明、武松、鲁智深这一类的好汉,虽说和宋江没有不合,但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见,宋江想要   完全驾驭他们不太可能。   而宋江这个人,在钱财上面看起来很大方,但是在权势上面确实十分小气。梁山上下,只能由他一个人说了算。   不然的话,那梁山营寨之中众好汉自家的宅院也不会都是高墙围起,不允许众好汉私底下进行沟通,想要沟通还得去聚义厅讲。   说得好听点是为了规范军纪,说得难听点那就是打压,不准那些和他不同心的好汉露风头。   这就导致了之前在战场上的那一幕,林冲两次请战都不被允许,上去的都是宋江的嫡系。这林冲早在宋江上山之前便已经当了梁山的家了,排辈论分的话,可能宋江还要低他一分。   可是宋江确实当了大头领,林冲连个四当家都没有,只做了一个教头。   依我看来。   林冲的出身和本事一点都不在宋江之下,但是在梁山里头却被搞得只有武松和鲁智深二好汉和他亲近,这里头恐怕都少不了宋江的事。   这一番细想,我都不知道是应该佩服宋江?还是佩服徐道人了?   真真是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些被冷落的好汉是蝉,宋江是螳螂,而徐道人就是黄雀…… 第939章 诛心之语   我摇了摇头。   真特娘的,这简直都快赶上清廷的宫斗剧了!   我说行吧,但愿宋江能够乖乖的听话。   徐道人和豹尾帅对视一眼,笑了笑,说宋江会听话的。   我多问了一句,说那要是他不听话呢?   徐道人很是平静地说那梁山大本营将会迎来一位新的大头领……   呃呃!这威慑……   我不怀疑徐道人办不到,就是不晓得宋江如果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该何等感想?   ……   就这样。   我回到了梁山大本营里头,把豹尾帅给的信呈给了宋江。   但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宋江看罢之后只叫我回去好生休息,然后接下来的几天就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我每天都是在猜测怀疑中度过,想着是不是哪一个环节出错了?   但是一阵细思之后,我并未觉得有什么地方出错的。   而且这期间宋江也是找过我几次,一次是开庆功大会,赏了我一些功德珠,一次是例常的聚会,大家坐在一起,喝喝魂酒,表面看起来也没啥事,大家喝到醉,然后就各自回家。   这时间过得越久,我这心里头就越是发毛。   但发毛归发毛,我这面上还不能够表现出半点痕迹来,这才是让我痛苦的。   本来我还想着要不要趁夜出去找一找徐道人他们,但是转念一想,这时候不能够冒险,万一我已经被人盯上了呢?   外头是出不去了,那里边还是可以找的。   我找过了吴用,吴用只是笑了笑,说宋江生性本就多疑,这决定又是事关营寨存亡,想要叫他下决定,需要有个好耐心。   我再三询问,吴用只叫我再等等。   我算是无语了。   就这样又是等了两天。   这一日我在营帐里头无聊地用阴阳石衍化风水,就是用六十四卦模拟出各种气,搞着搞着,李逵闯了进来,问我在干嘛?   我说我还能干嘛?无聊发呆自己个玩呗。   他唉了一声,说难得清闲,不如跟他打个架呗。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让他滚。   这大黑牛不依不饶,拉着我的胳膊就把我扯出了营帐,来到外头一看,还有九纹龙史进和红发鬼刘唐二位好汉。   我一看这架势就无语了,我说三位哥哥诶,你们得是有多无聊。   九纹龙史进肩上扛着一根阴铁棍,说我这样讲就不对了,怎么能说是无聊呢?说这是练兵!   我一幅生无可恋的模样,也不想和他争辩,只说对对对,那他们练着,我在旁边学习学习。   红发鬼刘唐说那多没劲,说着便是突然朝我打出了一拳来,我是躲都没躲,他那拳头来到我眼前便是停住了。   刘唐问我怎么不躲啊?   我说我是真没兴趣玩闹,要不还是他们打吧,先打一架,打给我瞧瞧,兴许我瞧得兴起了就加入也不一定。   九纹龙史进和红发鬼刘唐一听就不乐意了,叽叽喳喳地说那可不行。   但是被李逵给拦住了,说算了算了,兴许我是心里头真有事儿。   然后便是叫他们俩先练上。   李逵拉着我走到一边,问我这是怎滴了?是不是前几日才得了头功,这心里头觉得太过沉重,不好承受啊?   我白了他一眼,我说我那得得合情合理,有啥不好承受的。   李逵嘿嘿作笑,说我这样回答他便是晓得我无事了。然后又问我那到底是在忧心啥?   我瞅了瞅他,灵机一动,说我想念在阳间的妻儿了。   李逵愣愣地看了我一眼,唉了一声,说也对,我和他们不一样,说他们都已经是死了好几百年的阴鬼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头,说若是想念,就回阳间去吧,若是我不好意思讲,他这个做哥哥的可以帮我去跟宋江讲。   我摇了摇头,说算了,这才刚刚被嘉奖,而且我这劫数还未过,不好回阳间。   李逵唉了一声,不再说话。   我这兴致不大,他也兴致寥寥,看刘唐和史进打了一会,我就回去了。   睡大觉。   谁晓得到了晚上,宋江就遣了花荣来找我。   我肯定晓得是什么事情,但我假装不明白,故意问了花荣一句,不知大头领寻的我何事?   花荣很礼貌地笑了笑,说他也不是很晓得,只叫我跟他走一趟。   我哦了一声,随他去到帅营。   来到这里边。   吴用和宋江都在。   宋江哈哈笑了笑,让我坐下,询问了我几句,问我在梁山军营里头可还待得习惯?   我说一切都好。   他又问我有没有想念阳间?   我心头一笑,成了,这李逵和宋江讲了。   不过我没回他说有,我说尚未在地府立下过人功劳,未敢想念。   宋江说不要这样讲嘛,说我还年轻,而且据他所知,我在阳间还有阳寿,并且妻子双全,正值人生双赢时刻,该回去看看。   我装出一副很是为难的模样。   宋江看向吴用,问吴用对于这事怎么看?   吴用一脸的阴沉,摇了摇头,说他倒是更认同我的说法,在未建立功业之前,不应惦念妻长儿短。   宋江一听就不高兴了,说军师先前还讲梁山不仅有义,还顾仁孝哩!   吴用说仁孝那是上对父母师尊,这妻儿乃是拖后腿的存在。向日汉高祖起义,为了成事将妻儿抛下车马,但是对兄弟师尊却不敢有所怠慢。成大事者就应该向刘邦学习。   宋江面色一沉,冷眉冷眼地哈哈作笑,说看来军师对我的评价还是挺高的嘛!都把我当做刘邦,当做那夺取了天下的汉高祖了!   说这话的时候宋江脸带笑容,听不出半点生气的意味,只是突然话锋一转,语调和音色全都一变,听着平静无味,但却暗藏杀机。   他问吴用,那不知在他心里头,他又是谁?是那西楚的霸王?还是昏庸的秦二世?   咻咻咻。   我似乎看到了几把暗箭瞬间插入了吴用的胸口,连我也是跟着不淡定了起来。   这话可是诛心之语啊。   他这样讲分明就是在质问吴用是不是要让我灭了他?   无论是秦二世还是西楚霸王,最后不都是被刘邦这个草根阶层的地痞给收拾了吗?这细想一想,还真有点像…… 第940章 到时候了   吴用被宋江的这句话给吓到了,连忙单膝跪地,说他万万不敢有这个想法!   四海寂静,三界无声,时间就好像停止了一样。   宋江就那样静静地盯着吴用,也不说话,但正是这样的架势,却是比李逵瞪眼珠子吓人还恐怖得要紧。   又过了一会儿。   这宋江才动了,走到吴用跟前,呵呵地惯性笑了两声,称呼吴用作贤弟,问他这是作什呢?怎么说话说得好好的就行此大礼?   吴用面容神色都是毕恭毕敬,说他冒犯宋江了。   宋江将吴用扶了起来,笑着说没有,他指了指我,说刚才这讲的不是我吗,怎么会冒犯到他呢!   吴用还是不敢大意,说他刚才讲的都是无心之过……   宋江拉着吴用的手,说他知道的啦,还是文归正传,继续说说我的事吧!   宋江让吴用拿个主意。   吴用这时哪里还敢出主意,只说一切都由宋江做主便是了。   宋江说不不不,还是得听听军师的意见。   如此再三反复,这宋江才说好,既然这样,那他就说说他的意见,然后再由吴用最后定夺。   我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只能说,宋江真是个又好面子又虚伪的家伙。宋江说第一,他们需得体谅我的思乡之情,毕竟我还是未死之身;第二,他近来也是颇感地府局势动荡,忧心地府日后会没有梁山英雄的容身之地,所以早有叫信得过的弟兄去阳间看看情况的打算。第三   ,我是梁山营寨的护法,又是现代之人,相对而言比他们更了解阳间的情况。综合这三点来看,他觉得我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说完这宋江还问了吴用一句,问他觉得如何呢?   吴用点了点头,说宋江讲的确实是有道理。他很赞同宋江的说法!   呃……   不得不说。   吴用也不是什么善茬。刚才还极力反对哩,这会一转身就十分赞同了。   唉。   都是戏精。   不过不管怎样,我这算是被确定了。   但是这宋江好像还有点吃疑,只说叫我回去准备准备,至于回阳间的日子他再通知我。   我哦了一声,随后便是归去了。   次日夜里。吴用来到我的营帐,说起前一夜的事,他说宋江生性多疑,如果当时他一口便是赞同宋江的提议的话,宋江肯定会起疑,但如果他否定的话,相反的,他便会觉得吴用是想把我纳入他的账下,细心培养。   但宋江肯定不会叫这事发生,所以会更加坚定他将我支走的决定。   至于最后为什么宋江不确定让我走的日子,吴用说主要还是想细细斟酌一下,看看谁跟我走合适。吴用摇着鹅毛扇在我跟前踱了两步,说我来营寨的日子也不短了,相信营寨有些情况我也是了解的。他说宋江虽在大事情上面有大义,但是在小事情上面容易做些计较。这要是在打战之时还好说一些,可   是现今是亦战亦和,许多兄弟表面上不讲,但其实他内心晓得,这些兄弟多多少少都有些怨言。吴用说他作为营寨的军事,并且又是一步步看着营寨起来、壮大、泯灭之后又重生的,他不愿看到营寨内部的弟兄将来有一日反目成仇,所以他才会支持徐道人提出来的意见,将一部分心里头有怨气的弟   兄转移到阳间去,这样既减少了营寨里头的矛盾,也算是给营寨多寻了一条出路。   我哦了一声,原来是如此。   以前我一直都在怀疑吴用的动机,觉着他会不会是借着外界的力量,寻机来打压宋江,但是现在听他这样进来,至少从表面上看的话,我是觉得他是真心的在为营寨的未来着想。   我不由感叹了一句。   梁山营寨能够如此延续一千多年,吴用在这其中应该是费了不少的心机吧。   我试探性的问吴用,宋江哥哥大概都会让哪些好汉与我同去?吴用想了想,说林冲应该会是第一个,然后便是武松、鲁智深,这三位英雄虽然武艺过人,但是心气极高,秉性耿直,而宋江哥哥又是个擅使心术之人,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彼此之间多多少少都是有   些猜忌。   我点了点头,我说宋江哥哥那也是为了营寨着想。吴用苦笑地摇了摇头,说话是这样讲,但有的时候只有当了家才晓得柴米油盐贵,这些弟兄因义而聚,一个个手上虽都沾染过不少鲜血,但对营寨却保有一颗赤子之心,宋江哥哥正是知道如此,所以每每   有人在背后议论他他也都权当不知,依旧把众兄弟当成自家兄弟。   只是……   吴用的语调里头透着一股为难,感叹了片刻,他说只是有些弟兄总是觉得宋江哥哥是个耍权术的大哥,宋江哥哥不愿与他们计较,可是难保底下的弟兄会生出猜疑。   然后这吴用又是跟我讲了一大堆。其实说来说去,就是在给我做政治工作。   不得不说。吴用这个政委当得还是够可以的,先前我对于营寨里头宋江和其他好汉的互相猜度一度以为有可能会导致日后营寨发生分裂,但是被吴用一番说辞降下来,不敢说我这种猜疑全都消除了,但至少是从良性   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了。   最后我也表了态,我说如今我也是梁山的护法了,我说我这人别的没啥,就是认死理,纵使日后梁山负我,我也绝不负梁山!   吴用怔怔地看了我两秒,让我且放心,说只要有他在的一日就不会让梁山的任何一位好汉心寒!   我们这算是交心了。   虽然都说社会复杂,天黑路滑,这人心不可测,但是说还是要说的,至少摆明了这么一个态度,大家一起努力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至于日后如何,谁又瞧得见呢?   且行且看呗。   就这样,又是等了两日。   这一日我在营帐里头练我的阴阳石,宋江遣了小兵来找我,说有重要的事与我相商。我问那小兵可知道是什么事?小兵摇摇头说不是十分清楚,不过几位头领都已经到了。我一听就晓得这是到了时候了…… 第941章 今非昔比   我随着小兵去到帅营,到的时候已经是十分热闹了,帅营里头坐下了不少的好汉,不过大部分都是天罡星序列的,不见地煞星的,那些新进的好汉更是少。   宋江端坐在头把交椅上边,吴用于身侧听候调用。   下边的好汉依名次先后排列。我看到了林冲、武松还有鲁智深。   按辈分我是没法和那些好汉相论的,但我的身份是营寨护法,所以进去之后,没有靠后边坐,而是去到宋江的身边。   护法嘛,保护大哥的角色,肯定是贴着大哥的身边站了。   我站定之后,宋江环视了一周,哈哈笑了两声,然后站起来朝众位好汉拱了拱手,说今一日请众位弟兄来是有要事要和大家相商。   李逵作为捧场王应了一句,说大哥有话就讲嘛,这般客客气气地作甚。   吴用嗯了一句,叫李逵稍安勿躁,不要搅乱。   李逵不乐意地嘀咕了一句,说又是不叫人讲话,那这还开啥会哩!   身边的其他好汉哈哈的一番作笑,坐在李逵旁边的花荣拉了李逵一下,将他扯回了座位上。   宋江静静地等着大家笑完,然后虚按了按手,示意大家都安静下来,说这开开玩笑也是好的嘛,活跃一下气氛,现在玩笑开过了,那他就开始讲今日的主题了。   众好汉这时才都安静下来,一个个挺直了腰板,等着宋江讲话。宋江看了看众好汉,语气语调依旧是不缓不急,平平静静,就好像是在说一件很是寻常的事,他说眼下地府的情形想必众位弟兄应该都有所了解,如今梁山的处境并不是十分美好,左有冥府鬼兵陈兵而望   ,右有起义军张献忠部虎视眈眈,梁山大本营背靠黑山,退而无路,进有敌兵,虽我梁山好汉凶猛天下无敌,但禁不住对方轮番进攻,车轮消耗。   宋江说的这些并非是危言耸听,眼下情形确实是如此。   虽然目前和前来围剿的豹尾帅部还算是暂时结成了联盟,这层联盟关系就如同海绵一样,至少可以为梁山和冥府之间的冲突产生一定的缓冲。   但是和起义军张献忠部的关系就比较紧张了。   张献忠在背后捅过宋江刀子,而宋江又和豹尾帅联合用计,灭了张献忠军师无相所率领的部队。这一来一去,算是打了个平手。   但事情远未就这样结束掉。   这几日在营帐里头无事我也没有闲待着,通过问询,我算是对这个张献忠有所了解。从整体的印象上来看,这张献忠明显不是个大方之辈。手底下的军队被宋江吃掉了一口,他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再结合之前从徐道人那边得到的消息,这张献忠目前正在策划着和长生恶界的黑袍怪打开界首洞,我可以肯定的是,只要等到张献忠回来,梁山和起义军之间必定会再起烽火!   到那时。原本是起义军和冥府之间的矛盾就会变成起义军内部张献忠和宋江俩之间的矛盾!而原本已经元气大伤的冥府此时如果足够聪明的话肯定不会参战,因为无论是宋江还是张献忠,在冥府的眼里都跟毒瘤一   样,恨不得取之而后快。   等到到了那一个地步,梁山依旧会面对来自两大势力的压力!   我知道这些,其他好汉自然也都明白。   所以宋江一说完,大家都是眉头紧皱,各有所思。   不过这才是引子,后面才是正料。   停顿了一会,宋江继续说道。   他说正因为如此,所以他和军师经过深思熟虑,同时也是和驻守大本营的卢俊义商量过之后,想要做出一些应对措施。   花荣站了起来,说宋江哥哥但说便是了,他们绝对执行。   宋江和吴用对看了一眼,宋江笑了笑,说具体的就由军师来讲吧。   大家都朝吴用看了过去。   吴用说他和二位哥哥商量过了,想要派一些弟兄先去阳间探一探究竟……   吴用话还没说完,底下就炸了。   有喜有悲,有不理解的也有理解的,有赞同的也有反对的。   等他们吵闹了一会。   吴用示意大家都安静下来,说不要私底下议论,有什么意见或建议都可以说出来,但是要做到发言有序,言之有理。   李逵先是站了起来,说自古以来梁山好汉是一家,这一会叫一些好汉去阳间,那不是要分家了嘛!吴用先是赞扬了李逵一句,说他讲得好,自古以来梁山是一家!但是分开并不意味着就不是一家了,只是跟打仗一样,大家各自所在的方阵不同,分工也就不同,弓箭兵站在后方,长矛兵站在前头,现在   他们所作出的这个决定也是这样,为了梁山长期有效地发展,所做出来的不同分工而已。   大黑牛似懂非懂,嘀嘀咕咕地坐了回去。   花荣也是表示反对,说目前虽然梁山和冥府还有起义军都不太对头,但是大可不必惊慌呀,毕竟这几百年来梁山都是这样过来的,有什么问题,大家共进共退就是了。   吴用说是要共进退,所以今一日方才将各位天罡星的弟兄给召集起来,询问大家的意见。   花荣问那军师的意见是不是已经定好了。   吴用笑了笑,没有说话。   花荣面色似有所思,看了看宋江,坐了回去。   接下来就没有几人讲话了。   吴用见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开始点名了,看了看林冲他们那边三人,开口问那林冲,对这事怎么看?   林冲说如今地府的形势确实是不太明朗,前几日大战,张献忠不见了人影,只有他的无相军师出现,这里头肯定是大有文章的。   林冲不愧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一下口就知道有没有。   张献忠他们去界首洞一事在梁山大营这边只有少数几位好汉晓得,林冲明显不在其列,但是他能够看到这一点,只能说他对于情势的把控还是有一点本事的。   宋江说其实今日做出的决定就是为了提防日后张献忠他再次出现。   李逵说这张献忠有甚好怕的,当初还在起义军里头的时候不还是个坐冷板凳的!吴用摇摇头,说张献忠已是今非昔比了…… 第942章 谁要跟我   李逵呸了一句,说这鸭子飞得再高也不可能是大雁,一个只会吃人肉的变态还能野到哪里去?要是惹急了他黑爷爷,少不得要油炸了他张献忠,做个油炸鬼来吃吃!   大家一听哈哈笑了起来。   在这样的场合,也就李逵这黑厮敢开这样的玩笑了。宋江也是跟着笑了起来,不过摆摆手,将大家拉回正题。他说这去了阳间的弟兄也不是自立门户,打的依旧是梁山的旗号,而且干的不是小事,乃是为日后梁山大营转移做准备,是一件事关梁山营寨存亡   的大事!   他说大家开开玩笑是好,但还需郑重对待。   大家面容凛肃了起来。   吴用看了看大家,说地煞星的兄弟都是各大兵营的头领,离不开,所以这去阳间份额就只能是在天罡星的弟兄里头找了。   他说以自愿为原则,踊跃报名。   只是他这说完大家都没有响应,各自看了看对方,最后还是把皮球踢还给了吴用。   吴用一脸无奈地回看了宋江一眼。   宋江似有所思,开口说还有一事,差点忘记讲了。   他站起来,看了看我,说这一次去到阳间,一切行动都要听护法的指挥。   在座的各位一听皆是啊的一声!   花荣皱了皱眉眉头,看了看我,说郭祈兄弟这进寨未久,恐怕……   武松哼了一声,说挺好,他倒是觉着我看着挺顺眼的。   李逵也是一脸的意外,然后便是又开起了我的玩笑,说我可以啊,居然当起了官来哩!   我呵呵苦笑,说不好这样讲,只是仗着比各位哥哥对现下的阳间熟悉了一些罢了,去到阳间,还需依仗各位哥哥的相助。   李逵哈哈作笑,说这都好说话,好说话。   我猜他本来只是想客套客套,但不成想吴用抓住了李逵这一句,说好,大黑牛率先表了态,算是第一个!   李逵一听就愣住了,说他没有将要跟我去阳间啊?   吴用奸奸的笑了笑,说他讲了。   李逵一脸的蒙圈,说什么时候?   吴用说就在刚刚啊。   李逵说他没有,然后看向宋江,问那宋江他讲了吗?   宋江合着吴用一起诓他李逵,点点头说李逵确实是讲了,就那句好说话,好说话。   吴用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更何况……吴用看了看我,说我还救过他的命哩。   李逵无力反驳地跌坐了回去。   而坐在李逵旁边的九纹龙史进和赤发鬼刘唐一看李逵吃了个闷亏不由偷偷笑了起来,李逵一看就气了,又是站了起来,说要他去阳间也行,那史进和刘唐也得一同前去!   这史进和刘唐前一秒还在偷笑,这一秒就框逼了,纷纷站起来找李逵理论,说他自己个要去阳间就算了,他们在地府待得好好的,怎么还要拉着他们回阳间去!   李逵笑了笑,开始耍起了无赖,看着吴用,一幅让他看着办的模样。   吴用回头看了宋江一眼。   宋江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一下他们仨全都傻眼了。   就这样。   我多了仨个傻小弟……   我这心里头也不晓得是该偷乐还是该苦笑,李逵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也就是在宋江的管制下还能服帖一些,都不晓得跟着我到了阳间之后会不会闯下什么大祸来。   而且还是三个祸害一起跟着。   这仨在一起不是打架就是打架,除了打架还是打架。   九纹龙和赤发鬼他们没有李逵那么大胆,见宋江点头,也只能说一句谨遵大哥之命。   敲定了这仨家伙之后这会议还没完。   吴用又问还有没有哪位弟兄愿意去的?   没有人答应。   隔了一会。   武松突然站起来,说他要跟着我去阳间。   吴用点了点头,说好。   武松一站起来,鲁智深也是站了起来,说愿一同前去。   我这下心里头才真是乐呵了。   武松和鲁智深这二位不管是武技还是名气那可都是响当当的,有他们相助,嘿嘿嘿,麻蛋,回到阳间我第一件事就是带着他们打上叶老四的老窝去,弄死这丫的!   吴用和宋江似乎早就料到了此一幕,都同意了。   二加三,那就是五了。   赚了赚了。   吴用问还有吗?他说此去阳间,暂定的名额是八个,加上我,现在还有两个。   我插了一句,问那吴用是否可以让关胜哥哥也同我一起前去?   吴用诧异了一下,说这个……   他显然没意识到我会提这个要求,毕竟关胜身份特殊,一则人家是关二爷的后代,传承的乃是关二爷的忠义,二则关胜在梁山里头排名不低,仅在公孙胜之下,排名第五,后面就紧跟着林冲了。   吴用有些为难,看向了宋江。   宋江沉吟了一句,说目前关胜贤弟魂魄不太稳定,去了阳间恐怕也都对我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   我说正是因为关胜哥哥的伤情我这才提出的,让关胜哥哥与我在一起,我也好照料他,顺便替他医治。   宋江眼睑下垂,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   吴用说那行,还有一个名额。   我说就林冲哥哥吧!   我看向了林冲。   大家啊了一声,似乎对我这接连提出的两个要求有点吃惊。其实我心里头已经想好了,这二位宋江肯定会放手的。头一个关胜,因为上次冉闵的缘故他的实力已经退到了紫衣凶煞的级别了。二一个林冲,虽然之前吴用跟我说了许多,说什么别看梁山内部一些个别   好汉有私心,但其实对外还是挺团结的。   这些话骗骗小孩子还行,说给我听,我直接就自动过滤掉了。   林冲和宋江之间的矛盾肯定是不小的。   只是林冲是属于那种比较隐忍的,不隐忍的话当年他还在世的时候就不会任凭被奸人所陷害,家里的娇妻也不会说被高太尉的养子惦记上了还不反抗。   就是因为这种隐忍,使得我对于林冲还是比较同情的。   我佩服他那一身的本事,也佩服他耿直的个性。   但他需要一个好的合作伙伴,一个不用被人家管的合作伙伴。   可是此情此景之下。   没有。   只要还在营寨的一天,宋江永远都会压着他!   宋江看向了我,眸子里头尽是别的深意,他问我为什么?   我晓得他这是又起疑心了。不过我装作没看到、没读懂,只是傻愣愣地说二位哥哥将这么重大的一件事交给我,而我虽然经历过一些事,但毕竟年纪还小,多少还是缺乏一些独当一面的经历。林冲哥哥则是不同,当年便是八十万禁军的教头,有很多经验,去到阳间,需要有林冲哥哥这样的大将帮我压阵,我这才稍有底气一些…… 第943章 去往阳间   宋江的面色没有表情,说这个事情,恐怕不能答应我。   我问那是为何?然后我就是跟他讲道理,我说这李逵哥哥和史进哥哥他们虽然勇武过人,但我说句不怕得罪他们的话,他们恐怕也是很会惹麻烦的吧?而武松和鲁智深二位哥哥则是心中多向佛,想要在阳间站住脚跟,这   期间管理俗事杂物的肯定不会少,我又不忍叨扰二位哥哥进修。至于关胜哥哥,现在魂魄受了伤,更是不敢轻易搅扰,所以还得是林冲哥哥随我一同前去,主持一下大局。   我这越说,宋江面色便越是不好看。不过难看归难看,他却是没有生气,这就有戏了。如果他真生气了,那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让我讲出来,而让我讲出来则多半也是给他自己找个由头,以说服大家,让大家都晓得不是他宋江小气,想要赶   走林冲,而是我需要林冲。   宋江沉思了起来。   吴用趁机问那林冲怎么个想法?   林冲面无表情,只是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句但凭宋江哥哥决定。   我一听到这话这心里头也就笑。   其实从刚才武松说想要跟我走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林冲也是有这个冲动的,只是被他自己把持住了,不叫外人看出来。   而现在他这样讲,其实还是有点看宋江笑话的意思。   哎。反正这一来二去,他们心里头的心理活动我也无法猜个全,到底如何,恐怕也就只有他们自己心里头晓得了。   吴用也不敢做决定。   最后还是宋江接了这个皮球,不过他摇了摇头,还是说不行,说林冲是梁山三军总教头,如果林冲走了,谁来接此重任?   我立马说秦明哥哥、呼延灼哥哥还有花荣哥哥啊,这三位哥哥可也都是一把好手!   我说的这三位好汉也都在场。   秦明和呼延灼没有发声,只是低下了头。花荣则是有些喜悦,对着宋江抱了抱拳,说其实他是赞同林冲哥哥去阳间的,毕竟现在梁山大本营这边的鬼兵已经成了体系,就算林冲哥哥不在,底下的小将也都晓得了如何去练兵,和到阳间建立根基相   比,他认为林冲更应该选择后者。   这话说的也是有水平。   一边是建功立业,一边是当一个教头。两厢对比,自然是前者更重要一些。   宋江又看向秦明和呼延灼,问他们是何意见?这二位好汉看了看林冲,说他们尊重林冲自己的意见。   二比一。   这一下子就又是陷入了僵局。   搞到最后,大家都还是不想掺和到林冲和宋江之间的矛盾里头去。   宋江黑着张脸,看起来是在思考,但其实我晓得他是生气了,气这秦明和呼延灼没有说和花荣同样的话。   花荣作为宋江的嫡系自然晓得宋江心里头在想些什么。   所以才说同意了。   而宋江之所以没说花荣说的话不行,是因为默认了,但是秦明和呼延灼不给力,没有接过花荣手里的棒,反倒是帮了林冲一把。   这三位里头,两位是五虎将,一位是八骠骑,如果他们都同意林冲去阳间,那就说明林冲在梁山军营里头的作用其实是不大的,这就相当于从另外一个角度去否决了林冲之前所做下的功劳。   而林冲现在在意的,恐怕就是让宋江承认他的功劳了。   但是宋江如果承认了,那不就是在打他自己的脸嘛,所以这才兜兜转转,想要让别人去膈应林冲,使得林冲自己开这个口。   但是目前来看,宋江的计策好像有点不太如意。   唉。   反正我是看晕了。   这关系也都有点理不清楚。   现在就看吴用的了。   果然。隔了一会,还是吴用出来灭火了,他先是褒扬了林冲,歌颂了林冲在梁山营寨里头立下的汗马功劳,然后又说了林冲对于梁山营寨的重要性,但是,最后,这才是最重要的,他希望林冲能够从大局出发,   然后总结性的重复了刚才我说的那番话,让林冲自己做出一个答复,去不去都由他自己说了算。   吴用的话都已经是说到这了,在场的好汉也算是看明白了。   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您老辛苦了,但阳间还是得去的。至于要不要去,还得林冲自己打个报告给宋江,让大家都晓得是他林冲自己提出来的,而不是宋江要求的……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反正我心里头是直摇头。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林冲还能保持一颗平常心没有变成一个变态我也算是听佩服他了。   大家都看向了林冲。   隔了一会。   林冲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说他去!   不知道为何?   我居然从林冲的这一声叹里头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英雄薄暮的气息。铮铮铁骨好男儿,他这心里头到底是做出了多少的让步才说出了这两个字?   此时此刻。   我在心里头暗暗下了一个决心,只要叫这林冲跟着我,我肯定让他大放光芒,绝对不会让他觉得自己碌碌无为!   哈哈哈。我大笑了两声。大家都朝我看了过来。   我也不在乎他们的目光了,我说这是好事啊,自此梁山分号就算是开张了,但愿以后我不会辜负了宋江哥哥和梁山的名声,也不辜负大家的期望,将这分号给开起来!   吴用也是见这气氛有点沉重,附和着我,说我讲得不错,在地府是为梁山的未来努力,去阳间依旧也是!   宋江面色依旧平静,对着那几位将要随我同去的好汉拱了拱手,然后深深的鞠了一躬,说众位贤弟,梁山的未来就靠我们这几位了!   宋江能够说这话我是真没想到。   毕竟我一直都以为他是想着借此次的事件铲除一下异己,但是现在看来,也不完全是。   或许吴用说的那话有一半是真的。   宋江行此大礼,我们也不敢怠慢,几个好汉站在了一起,其他好汉退到两旁,我们齐齐地回了宋江一礼……   ……   次日。   我们便是离开梁山大营,往阳间去。   吴用送的我们。   在路上的时候吴用把我叫到一旁,说冥府军豹尾帅那边有一鬼在等我。   我啊了一句,说我怎么不知道?   吴用说是在我给宋江的信里头写的,那信里头说既然是结盟,那豹尾帅也想在我于阳间开拓的根据地里头占一股,以防将来有个万一,他底下的弟兄也好有个去处。我一阵苦笑,这事情怎么越来越复杂了乜…… 第944章 被困棺材   我问吴用晓得是谁不?   他说他也不晓得,得和冥府豹尾帅的手下碰面之后才能晓得。   自那一日在梁山关前灭了起义军张献忠部之后,豹尾帅的军队就往丰都路口的方向退了几十里,虽然依旧是守着丰都路口,但是梁山的鬼进出暂时没有受到限制。   吴用说在我们出发之前他早已派了传令兵去豹尾帅那知会了,这一会去应该可以直接碰上面。   我们一行九个都骑着鬼马,风风火火地往丰都城的方向赶。   来到这边之后,早有豹尾帅的人等在路口。   我一看,熟人。   徐道人领着姜天还有冉闵。   我们下了马来,双方各自介绍了一番,冉闵就不用说了,都是沙场上打过战的,姜天他们就都没见过,介绍了一下。   寒暄了几句,徐道人切入正题,说豹尾帅那边就派冉闵一个随我去阳间,至于他之前跟我讲的那些,冉闵到了阳间之后会跟我说。   我还想再问,但徐道人直接切换了话题,说他还有事,就不同我们一道了,说是下面的路由姜天带我们走。   我有点不舍,但天下毕竟没有不散的宴席。   道别之后。   我看着徐道人从视线里头消失了之后这才上路。   姜天说这一次去阳间就不带我们抄小路了,就走他们姜家通往阳间的官道。   我在路上就问姜天,他跟不跟我一起?   姜天说他家族还有别的事等着他去做,他只能送我到阳间,然后他还得再回地府。   我哦了一声,依旧是有些不舍。   我们沿着阴赤河往着和丰都相反的方向走,一直来到了上次和姜天下来地府的时候差不多一样的地方,就是那个一眼望去,只有一间木屋子的荒原上。   这里依旧是毫无生机,连块拇指大的石头都没有,地上全是黑沙。   我们来到小木屋跟前。   姜天说就送到这了,再往前就是阳间了。他说我到那边之后会发现自己已经变回了肉体之身,一开始会有点不适应,让我不要着急,后面慢慢适应就好了。   然后又是跟我说现在局势依旧不是十分明朗,回到阳间之后最好还是低调做人,先把根基打好,日后地府混不下去了,兴许他们姜家还真得来阳间投靠我也说不定。   我当然晓得他这都是说的些劝告和安慰的话,我说没问题,只要我打下了根基,我那边随时都欢迎他!   随后又是告别了几句,然后我们几个便是前后脚进入了小木屋。   说也奇怪。   姜家的这小木屋居然是可以链接阴阳的存在,我一进去,两眼就是突然的一黑,整个身子一下子被往上吸,吸到最后失去了知觉。   等到再次醒来之时,我发现我已经出现在了棺材里头。   是的!棺材!   闻着这味道应该就是之前下阴间时躺的那一个。   我咚咚咚地用脚踢了几下,喊了一句,爷我回来了,赶紧给爷开开。   喊了一阵,没有回响。   我心想着求人不如靠己,自己上手推了推棺材盖,发现不行,之前下去的时候已经被木钉给钉死了。   这姜天,也不晓得他跟老乞丐他们讲过没有,这万一要是没跟他们讲我回来,那我岂不是得被困死在这儿?   麻了个蛋了!   小爷我在地府遛了一圈没死掉,最后得饿死在了这破棺材里头?   真特娘的荒诞!   诶……不对啊……   李逵他们不是也跟着过来了吗?我可以喊他们开棺材盖啊!   李逵?在外头吗?   我喊了几声,可是什么声响都没有。   真是奇了怪了。   这到底整的啥玩意儿啊!   我捣鼓了一阵,最后还是没叫来人也没能把棺材给打开。   姜天他们家的这口棺材肯定是私人订制的,我在里头被限制得死死的,啥力气都使不出来,搞到最后,我也只能作罢了……   我又喊了一阵,大概是被关了许久然后又没吃东西,体力极速地下降,没过一阵,就饿晕了。   特娘的!   这姜天真是太特么的不靠谱了!不是说了跟上面的人讲了吗?人呢?   我这一晕,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子。   突然的有一天我感觉棺材动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我立马便是意识到有人来了,我赶紧的敲击棺材,叫外头的人把我放出去。   可是敲了半天,没有任何相应。   这人一旦陷入了不明的状态里头特别是处于黑暗中的时候就会莫名的感觉到惊慌。   我是人。   我也不能免俗。   所以当外头的人不知道要把棺材抬到哪里去的时候我也是慌了起来。   妈的。   这要是把我随便往水里一扔,老子就算是不饿死了也得被憋死了。   我又是喊了一句,问外头是不是老乞丐?   可是没有响应。   这棺材摇摇晃晃地抬了一会,我还听到外头哟嘿哟嘿出力的声音,抬了一会,棺材PONG的一声响,落地了,我感觉应该是被放到了车子上了。   然后车子一路开,这一开,又是许久。   我再次被饿晕了。   等到再次醒过来,棺材又是在路上走,摇摇晃晃。我待在这四方盒子里头手不能伸,脚不能抬,就连呼吸都是要大口大口的喘气,实在是沉闷得紧,搞到后面我都有一种晕船的感觉。哇哇了几声,啥东西都没得吐出来。反正到后面我一直都是恍恍惚惚,   也不晓得自己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里面。   一直到我陷入了沉睡之中……   这一睡,我发现我睡死了过去。   为什么这样讲呢?   我进入到我的意识里头去了,也就是说我看到了我自己。在此一刻我晓得我是睡觉的,我叫我自己醒过来,可是没用,叫不醒。在我的这个意识里头,出现了一个画面,画面一闪而过,但是我看到了一个人,是个女的,穿着皮衣皮裤,扎着马尾辫,她手里拿着枪,就跟女特工一样,她回过头来,两眼如炬,大大的,炯炯有神,酷   酷的。   我看得发蒙了。   这是叶玲。   但很快画面便是消失了,换了另外一幅画面,那画面里面依旧是叶玲,她正对着我,对着我笑,只是笑容很是诡异,而且目光也不像刚才那样。   不对!这不是叶玲!这是叶欢!叶玲的双胞胎妹妹!   我气得拽紧了拳头。   画面再次变了。   这一次来到了别墅,那栋我熟悉的别墅,可是这里一切都变成了白色,白色的花朵,白色的幡幢,白色的衣服,还有一个灵堂,灵堂里头有一口棺材,棺材上面支着一个头像……   妈的!我的头像! 第945章 我回来了   我猛的醒了过来,犹如做了一场噩梦!我抚着自己的胸口,安慰自己这只是一场梦。   但是缓了一下。   不对劲!有哭声!   我心里头咯噔了一下,怎么回事?我细细地又是再听了一阵,确实是哭声,我没有听错。   这是在给谁哭丧呢?   妈的!   老子还在棺材里头哩,多晦气!   不对!   棺材!灵堂!哭声!   麻蛋!   这外头的人不会是在给老子哭丧吧!   什么几把玩意儿!   老子还没死呢!   我一生气,手往棺材板上便是一锤,然后连带着吼了一句,谁在外头哭呢?快点把老子给放出去!   外面的哭声一下子停住了,我又喊了一句,快放老子出去,外面啊的发出了一声尖叫。   麻蛋!   这是谁给我办的丧失?难道哭丧之前也不开个棺验下尸的吗!   我越待越不耐烦,连敲了几下,同时喊着快点开门,把我放出去。   但是外面一片安静。   这不会都被我给吓跑了吧?   我心里头一阵担心,这要是都叫我给吓跑了谁来给我开棺材呢!   我声音柔和了下来,问了一句,外头还有人吗?我还没死呢!麻烦一下,可不可以放我出去?   又是过了一阵。   一个声音在我的脑袋顶上响了起来,问我是不是郭祈?   我一听这个声音一阵激动!   阿雨!这是阿雨的声音!   我连忙回应她,说是是是,我是郭祈!阿雨,我是郭祈!   阿雨哇的一下子便是哭开了。   不过很快我便是听到了开棺材的声音,我心头五味杂陈,我也不晓得我下地府到底下去了多久了,感觉就跟过去了半辈子一样。   随着棺材钉被一根根的拔出来我这心里头便是越加的焦急。   咯吱。   终于,棺材盖动了。   我在里头猛地一用力,整个棺材盖都掀开了。   首先映入我的眼帘的是阿雨的脸,她已经哭得两眼通红了。   我不由分说的便是将她搂住,拉进了棺材里头,外面的人啊的一声,全都跳开了。   阿雨也是被我吓了一跳。   但是我用手抚摸着她,安慰她说没事的,是我,我是郭祈,我回来了!   阿雨一幅就跟做梦似的模样,抬起头来看我,捏捏这捏捏那,我笑了笑,鼻子一酸,眼眶一红,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噗嗤一笑,一拳锤在了我的胸口上面,说我真的没死!真的没死!   然后一头埋进了我的怀里!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   越来越多的人从棺材的边沿冒了出来,一张张的脸,都是我所熟悉的,万老板、林国富、吕总、林国富他表舅,苏牧……   他们围在棺材四周围了一圈,一个个的面色从原来的担忧害怕变成了惊喜,到后面都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又是破涕为笑。   我此时还躺在棺材里头,阿雨娇小的身子就偎依在我的身上。   她突然一阵脸红。   我见她害羞,佯装生气地呵斥了一下那些看热闹的人,说他们都在愁啥呢?还不赶紧麻溜溜的散了!   他们一个个地这才装模作样的转过身去。   我扶着阿雨从棺材里头出去,然后我也跳了出去。   真是见鬼了!   我环视了一圈,眼前的这一幕跟我在梦里头看到的一模一样。   别墅还是原来的别墅,就是此时多了许多白色的东西,还有一个灵堂,祭奠着我。   我突然想骂姜天,这肯定又是姜天那家伙搞的恶作剧!   下次不要叫我见到他,让我见到他少不得要捅他菊花!他娘的个奶奶的!几把蛋!   我指了指那些花圈、白色的条幅、幡幢还有什么蜡烛、火盆的,叫他们全都给我收了,老子还没死呢,晦气不晦气!   我话音才落,林国富就朝我扑了过来,哇的一声,哭得比阿雨还要凄凉,说老大啊,他都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了啊!   我一把将他推开,又好气又好笑地骂了他一句,让他死开,赶紧地干活去!   林国富这二货就是改不了他的屌丝本性,被我骂了一句之后他便是赶紧的带着他表舅去将那些晦气的东西给收拾掉了。   我拉着阿雨的手,然后朝万老板还有吕总他们走过去。   我说二位也都在啊。   万老板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而且面容比上一次我和她分开的时候憔悴了不少,不过此一刻她又是变得动容了起来,如果枯萎的花朵又重新绽放开来了一样。   她笑了笑,说以为我死了,过来送我一程。   我说那她要失望了,可能白跑了一趟。   万老板咯咯笑了笑,说这一趟没有白来,没有白来。   吕总也是一脸的感慨,走过来拍拍我的肩头,喊了我一声兄弟,说我命大啊,虽然不晓得我这半年来都经历了些什么,但肯定是不简单!不过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我朝他们二位拱了拱手,很是诚敬地说真是劳烦二位惦记了,我不在的这期间,二位肯定没少帮忙!我在此带着阿雨谢过他们二位了。   万老板有些不高兴地说我还是跟她这么客气。   吕总说都是自家兄弟,不讲这些。   我请了他们二位进去喝茶。   这是苏牧走了过来,喊了我一声老板。   我愣了一下。   阿雨解释说苏牧现在是我们公司的人了,第一个签约的风水顾问。   我一听不由大喜,我说非常好,我拍了拍他的胸口,我说兄弟,以后好好地跟着我干,我带着他飞!   苏牧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说他不求跟着我能大富大贵,只是想报答我而已。   我将他扶了起来,说都一样,只要好好干,前面的路还远着呢!   苏牧郑重地点了点头,说会的。   然后便是跑去帮林国富他们处理现场了。   我这刚回来也刚醒来,很多东西都还不是很了解,万老板还有吕总他们也都理解,只是喝了两杯茶之后便是走了。   他们一走我就拉着阿雨亲昵了一下,但是很快肚子便是叫了起来。   我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拉着阿雨的手,问她能不能施舍口饭吃吃?阿雨问我有多久没吃饭了?我说不多,应该是有半年了。她一听下巴张得老大,差点没掉下来…… 第946章 麟去哪了   阿雨给我弄了满满的一锅面,我吃完之后还不觉得饱,又再要了一锅。   她问我这半年都跑哪里去了?怎么饿成这样?   我嘿嘿笑了笑,说跑到一个地方躲去了。   阿雨问我什么地方?   我想了想,说一个活人找不到的地方。   阿雨拉着我的手,说我应该吃了不少苦头吧?   我摆摆手,说无论吃多少苦头都无所谓,只要她跟小六子过得好就好。   我就这样,在阿雨的目瞪口呆之下,吃了满满的两大锅面,然后嘴一抹,往床上一躺,睡了过去。   我实在是太累了。   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精神上的累。   之前下地府是元神出的窍,什么感觉都没有,现在恢复了肉身,突然一下子什么感觉都回来了反而是有点不适应了。   但是感觉到困的感觉确实是挺好的。   我陷入了沉睡之中。   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阿雨说如果不是看到我还有在呼吸和那睡得美滋滋的模样都以为我是怎么了呢。   这一天起来之后我就坐在床头发呆。   阿雨看到我在发呆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在想事情。   她噗嗤一声,说我想事情的模样怎么看起来跟发呆差不多。   我唉了一声,只作苦笑。   阿雨说她已经给我放好水了,让我去洗个澡,说是闻着我这一身的都不晓得是有多久没有洗过澡了。   老婆大人都开了口了我还能咋滴。   我下了床来,往浴室走去。   在洗澡前我把我的随身包给摘了下来,突然掉出来了一样东西,是我的小鬼文雕。   看到这个我就笑了。   我就说嘛,怎么老感觉哪里不对劲,原来那几位梁山的好汉还有冉闵都跑到我的小鬼文雕里头去了。我这小鬼文雕里头本来是住着小艾、小阴煞还有墓灵鬼火的,但是后来小阴煞成了五帝钱的器灵,所以小阴煞就搬到五帝钱里头去住了,后面墓灵鬼火也跟着过去,还有那只土狗。而小艾因为上次受伤也   从小鬼文雕里头搬了出来,现在还在蛤蟆精的本命妖丹里头住着,所以小鬼文雕从那之后就一直空着。   但是在一看,上面突然又多出了八个脑袋,都是那几位好汉和冉闵的。   我看着他们的脑袋笑了起来。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虽说现在阳间的阳气比以前弱了不少,但是相对于地府来说,仍旧是属于大阳之列。   一般小鬼的话就算了,他们这八只鬼王要是一出来那肯定就会引起这附近阴阳二气的异常变化。   所以难怪他们会钻到我的小鬼文雕里头。   我笑不是笑他们钻到小鬼文雕里头,而是笑他们的脑袋浮在小鬼文雕上头怎么看怎么Q,特别是七位梁山好汉居然和冉闵同处在一块,也都不晓得他们在那小鬼文雕里头该得怎么相处。   只是笑着笑着突然响起了冉闵了声音,警告我说不要再笑了,不然对我不客气!   然后李逵的声音便是响了起来,怼那冉闵,说他居然敢恐吓梁山的护法,这是不把他们七位放在眼里的节奏!   冉闵人少气势却旺,说那又咋滴?他一挑李逵他们七!   我呵呵苦笑。   完了。   这可都是一群脾气火爆、好打架斗殴、逞强比狠的角色,我一刚过十八岁的年轻小子这往后要怎么调动他们?   真是个伤脑筋呀!   我摇了摇头,随手把小鬼文雕扔到了洗漱台上,然后泡起了我的澡来。   算了!   管他呢!   先让老子舒舒服服地泡个澡再说!   等到泡完澡出来,这天也都黑了,我让阿雨准备准备,我要请别墅里的人请饭。   阿雨说这个好办,打个电话让附近酒店送一桌酒席过来不就行了。   我说这个主意好。   回想一想。   半年前我最后一次回到别墅的时候那一会还是冬末初春,天气依旧很冷,外头下着雨,我被冻得不行。   这一转眼,夏天就到了。   我穿着大背心往楼底下的院子一站,吼了一句,今晚我请客啊,过来吃大餐!   林国富他表舅第一个跳了出来,两手扒着保安室的大门,鬼头鬼脑地朝我这边看过来,喊了我一声老板,问是不是我说的请吃大餐?   我说对,等下人家九点那边会送菜过来,记得开门。   他说没问题。   然后就是林国富和苏牧,这两人在一楼的办公区。   林国富嘿嘿发笑,说我这个老板可以,才刚回来就请他们吃大餐。   我白了他们一眼,说他们也是够没心没肺的,我这大半年没回来他们这些当小弟的也都不晓得给我办个酒席,给我接接风,洗洗尘。   林国富尴尬了一下,支支吾吾了几句,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问他怎么回事?有话说话,别整得跟个娘们一样。   林国富唉了一声,说其实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家里和公司的日子都不好过……   我皱了下眉头,问是不是又没钱了?   林国富说一句两句话的也讲不清楚。   我拍了拍他,说那就先不要讲,等酒菜送来了咱们再边吃边说。   林国富点了点头。   我让他们也都不要忙活了,把屋里头的桌子给搬到院子里来,现在天热气,在外头吃凉快一些。   说着说着。   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个事,怎么没见着麟?   姜天说得对,这元神出窍太久再回来的时候果然是有些不适应,记忆力衰退就是一大问题。   我问林国富麟去哪了?   他说他也好几日没有见着了,好像是在我回来的那天就出去了,具体去哪,他也不晓得,说是得问阿雨。   我点了点头,让他们把桌子什么的都准备好,然后我就上了二楼去找阿雨。   阿雨在屋里头喂奶。   每次看到阿雨将小六子托在怀里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时候的她特别的善良和柔美,给人以一种淡淡的安静的感觉。   阿雨见我呆呆地笑了笑,说又不是没见过,瞧我那样。   我说不是,我说我觉得她太伟大了,这段时间以来都是她一个人照顾着小六子。   我走过去逗了逗小六子,摸了摸阿雨的头发,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说让她受累了。 第947章 确实不易   阿雨轻轻地靠在了我的身上,握着我的手,说她不累,只要我和小六子平安无事她就满足。   我心中一阵尴尬。   她想要的就是这么简单和普通,可这却正是我所无法给到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将她抱紧。   过了一会,我问她麟去哪了?怎么没看到她?   阿雨说麟在我回来的那天就走了。   我问阿雨麟有留下什么话吗?   阿雨摇摇头,想了想,说麟只是讲不要太快将我下葬。   我一听不由想笑。   麟这妮子,也真是够可以的,她当时肯定是晓得棺材里头便是我,但却没有跟阿雨讲,使得阿雨她们还要忙活了这么一阵子。   我说麟太坏了。   阿雨愣了一下,这才回味过来麟说的那句话。   她嗔了嗔,说没想到这大美人也开始学会耍人玩了。我再次问阿雨,确定麟走之前没有留下什么话吗?阿雨说真是没有,因为她记得很清楚,那天夜里突然有人敲楼下的大门,是林国富他表舅开的门,可是等到他去看的时候敲门的人已经走了,只留下装着   我的那口棺材。   我皱了下眉头,我说那棺材是直接被人扔门口的?   阿雨点了点头。   我问那这棺材她打开过来看了?   阿雨说没有。   我说那怎么就敢确定里头是我?万一是有人故意恶作剧呢?   阿雨说她们试过了,但是打不开,后来是阿雨告诉她里头是我的,这棺材从外面是打不开的,除非是有人从里面往外开。   我差点没晕死……   我说那她就这样当我死了……   阿雨缩了缩脑袋,说当时她也是啥想法都没了,一听到麟说棺材里面躺的是我就以为我已经死掉了,然后……   我说还好,还好我醒得早,不然估计这会就成骨灰了……   阿雨吐了吐舌头。   我苦笑地摇了摇头。   又是待了一阵,林国富在楼下喊话,说酒店已经把饭菜送过来了,然后让阿雨下去一趟……   阿雨回了他一句好。   然后便是把小六子放在床上,起身走到旁边的衣柜,拿钥匙打开了来。   我心想着这是要拿啥呢?   于是就走了过去,发现阿雨原来是在拿钱。   我皱了下眉头,说这林国富也太不懂事了,就不能先把钱给付了吗?回头走公司报账!这点小事都要麻烦她!   阿雨拉了我一下,用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压低了声音,叫我小声点。   我说我讲的是事实嘛。   阿雨说我离开了大半年,不晓得这大半年林国富的难。   我说有什么难的?不就一空壳公司吗?当初我走的时候还给他留了不少钱哩。阿雨说我当初被抓走的时候林国富没少出钱请人办事,那会就花了不少钱,后来我逃难去了之后,他又想着把公司做起来,希望等到我回来的时候能够看到公司变了个样,可是这期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起起伏伏,不但没赚到钱,还把我留下的钱给亏掉了。   我哦了一声,这才晓得。   我让阿雨把钱给我,我先下去付掉。   阿雨把钱塞到我手里,叫我下去了之后不要骂人,免得寒了人心。   我说不会,我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能够在我危难之时还不离开的,我打心里头感谢他们都还来不及,怎么会骂他们呢!   随后我便是下了楼去。   林国富等在一楼的楼梯口,一看到我吓了一下,缩了缩脑袋,问我嫂子呢?   我说阿雨有点事,稍后再下来。   他支支吾吾了一句。   我说别装了,人呢?在哪?   他还在装傻,说什么人?   我说人家酒店送菜来的活计呢?不是等着结账吗?   林国富说没有,那账他早就结了。   我呵呵笑了笑,说是吗?那我去看看人家走了没有,问一问。说着我便是迈步朝外头走去,林国富想要拦着我但是没拦住。   来到院子里头。   一个穿着白色厨师服的伙计拎着两只箱子等在大门口,我招手让他过来。   这伙计喊了我声老板,问我有什么事?是不是还要点菜?   他在跟我讲话的时候还一点朝我身后看,我用眼角一瞄,那林国富正在我身后挤眉弄眼的,我身子一侧,把他给挡住了,拿出阿雨给的钱,问那伙计,这酒菜多少钱啊?   伙计说一千二百块正好。   我回头看了林国富一眼,这小子一下子便是蔫了。   我把钱付了之后把酒店伙计给打发了去,然后转身看向林国富,我这话还没开始讲,他就先怂了,让我听他解释。   我笑了笑,摆了摆手,让他停下。我说我都已经知道了,什么都不需要讲。   然后我便是拉着他坐下。   不一会儿。   大家伙便是齐了。   我、阿雨、林国富、他表舅、苏牧。   我让大家都倒满了酒,我说第一杯,我和阿雨敬他们三位,阿雨不能喝酒,我代为喝了。   说完我便是干了。   林国富领着其他两人站了起来。他想开口说话,但是被我打断了。   我说这第二杯酒,还是要感谢他们,感谢他们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还守着这里,不至于我回来的时候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说完我又干了。   然后再倒了一杯。   我说这第三杯我要谢谢林国富,想着把公司做起来,这个我要谢谢他。   林国富哇的一下子就哭了起来,泣不成声,吚吚呜呜得说他对不起我,又再次把我给他的钱给败光了。   我笑了笑,说不打紧,只要人还在,钱就能够赚回来!我说我现在既然已经回来了,钱的事他们就无须担心!   我这话当然只是给他们打打鸡血。   当初下地府之前我把我那百来件的古董都送给万老板了,前面因为我被通缉,银行里头的钱估计这会也都还被冻结着,所以说我现在也是个负翁,负资产的负翁。   不过我不担心,这年头,只要是四肢健全的都不怕被饿死,更何况我现在是要人有人,要鬼王有鬼王,还怕搞不来钱!   笑话!   我走到林国富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头,让他拿起酒杯来。   我说男子汉大丈夫的,何必为了五斗米而折腰呢,来来来,都端起酒杯来,让我们今朝有酒今朝醉!   这几杯酒下肚之后,大家也便是敞开了胸怀。   林国富开始跟我吐口水。在听他讲了一晚上之后,我才晓得他和苏牧俩确实是不容易…… 第948章 不是很妙   原来!在我下地府之后这红白二门的爪牙并未安歇!   那一日在兰光阁开会,虽说有姜家作保,易集团帝都分部的郭先生作证,最后立下了三方协议,规定红白二门的势力在我下地府之后不得为难别墅里的人和再干涉白氏集团。   这个协议当初订得比较匆忙,所以很多细节都是没有具体敲定,以至于后面给那二门钻了空隙的由头。   林国富说我走后他就想着把公司的名头打出去,而要打出去就要招人,所以他就发布公告,说要找一些能够解决灵异问题的方士和术士。   公告发出去之后来应聘的不少。   林国富说他为了能够快速的壮大公司,所以开出去的条件都是比较丰厚。头一个星期就招到了10个人。   这人招到了之后林国富就想着去接任务,打出名头,他经过打听,找到了一家专门发布这种灵异任务的交易所,接了几条任务,然后带回去给公司的新员工做。   一开始都很顺利,几条任务10个人全都完成了。   林国富一看。   有戏!因为第一次不是很熟悉,所以他找的都是一些比较简单的任务。尝到甜头之后他就开始急于求进。第一次的任务比较简单,所以领取条件没怎么限制,但报酬也薄。不过薄归薄,和传统行业一比还是要丰   厚不少。   第二次林国富就想着冒进一些,将仅有的资金作保之后,领了一些比较有难度的任务。   谁晓得这一次却是出现问题了。   任务领回去之后那10个人纷纷离职,说不干了。这一下子林国富就抓瞎了,因为任务一旦没有完成或是超期,不但赏金领不到,还得把保金给贴进去。   而那些保金可是足足有好几十万!   林国富不肯罢休,一咬牙就拉着苏牧去做。苏牧虽是行内人,但道行不够,跟着林国富去出任务我一听就不靠谱。   这些灵异任务我之前也是有了解过的。   但凡需要保金的任务都不简单,不但需要接任务的人有钱,还得有人。那间交易所轻易就是把这样的任务交给林国富然后没有验林国富是不是有这个资质,只能说明这里头是有不为人知的猫腻!   说到这我就让他打住,让我猜猜结果。   我说其实也不用猜,最后他跟苏牧肯定没有完成任务。   苏牧说那个任务根本就不是他这个级别的术士能做的,他都怀疑那间交易所是将难度更大的任务发放给了他们。   林国富说确实是如我所讲,最后不但任务没完成,他们俩也是受了伤,好在还有命回来,但是保金没了。   我问他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事里头有别的蹊跷?   林国富说他想过,但是没有头绪。   我另有深意的笑了笑,我说这里头至少有两个地方是可疑的,其一,那10个人为什么突然辞职?其二,交易所为什么不验证我们公司的资质?   林国富一脸的蒙圈,说第一个问题他想过,但第二个问题他一点都不晓得。   我说他肯定不晓得啦,一开始我也是不晓得,是后来一个行内的老板娘告诉我的才晓得。那些不验资质的交易所要么是黑店,要么就是有问题。   我说他找的那家多半就是黑店了,玩的仙人跳,被盯上了……   林国富和苏牧两人相望了一眼,面面相觑。   我说这事且放一边,回头我再替他俩出讨个公道回来。我让林国富继续讲,后来还干过什么事?   林国富说后来保金要不回来,手里没钱了,他就想着把之前买进来的那间风水房卖掉,但是那里头的火鬼一直都还在,他和苏牧总想着把那火鬼给除掉了,可是一直都没能搞定。   我说这事怪我,当初我要是顺手除掉了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问题了。   我想了想,说今晚暂且不弄,等明夜我去收了这戏鬼!   随后我们又是聊了一些其他的。   反正该诉苦的诉苦,该打鸡血的打鸡血,大家都是喝得酩酊大醉。   阿雨没有喝酒。   几人里头就她还清醒着。   我喝了不少,到后面摇摇晃晃,只晓得是她扶着我回去的。   一夜无事。   第二日天蒙蒙亮我就起来了,出了趟门,来到万老板这。我穿了件套头的衣服,混在清晨起来赶潘家园鬼市的大爷大妈里头。   万老板的店还没开门。   我趁着这时间到处逛了逛,只是逛了一圈,发现现在的小摊子卖的工艺品居多,老货没几件,不由没了兴趣,来到万老板的店子跟前跟个农民工一样蹲着。   这大店和那些小摊就是不一样,一直到八点才把门板搬开。   他们门一开我就走了进去。   开门的伙计是个面生的小伙子,没见过,见我穿着件套头的牛仔外套便是多瞧了我两眼。我也没理他,转了两圈之后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他走了过来,问我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我说没,我在等他老板娘呢。   伙计估计是以为我是来找茬的,眉头一皱,问我认识他老板?   我说认识,前两天才见过面。   他摇摇头,说看着不像,说我不像是认识他老板的人。   我说这话怎么讲?难不成我看着像是……跟他老板不对等的人?   他说这话不是这样讲。   他问我前两日是在哪见过他老板的?   我说在我家里啊。   他眸子里头透出了一股不相信,又问我我家在哪?   我心想就怪了,我说我家在帝都啊。   他眼神一下子就确定了,说那我肯定找的不是他老板!   我说这里不是博古斋吗?老板娘不是姓万吗?   他说几个月前是,但是现在不是了。   我心里头一个震惊,不对劲,我本来是想着突然出现给万老板一个惊喜的,但是现在看来我怕是要扑空了。   我问伙计那这店现在的老板是谁呢?   伙计说姓肖。   他领着我去到柜台前,那里有一张营业执照,上面有个头像,看着挺帅的。   伙计指了指那个头像,说那就是他们的老板,肖有钱。   我说那原来这店的老板呢?他说这还用讲,肯定是把店卖给了他现在的老板了呀! 第949章 引入资金   我说不对不对,怎么会卖了呢?   伙计说这有什么不对的,之前那店,天天都有人来捣乱,就算再开下去也都做不成生意,还不如不做了呢!   我皱了下眉头,问他怎么会有人来捣乱呢?都是些谁?这市场不是有保安吗?不是有管理吗?就没人管吗?   伙计切了一句,说这年头,得罪了当官的还想做生意?那没门。   我还想再问,他就开始赶我了,说他们这儿确实不是我要找的地,让我去别的地方瞅瞅,他们这儿还要做生意呢!   我顿了顿,也不想和他起争执,只能退了出来。   来到门外边,我给万老板去了个电话。   嘟嘟了几声对方才响起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问是谁啊,大清早的就给她打电话?   我说我的万老板哟,铺子卖了现在倒是过的好日子哟!   电话那头诧异了一句,就跟突然清醒了过来一样,万老板听出了我的声音,说是我啊,问我现在是在哪儿啊?   我苦笑一声,我说还能在哪?在她原来的店面门口。   万老板哈哈笑了两声,听起来好像很是欢快,但是里头却是夹杂着几分无奈。   她说那个铺面本来就不赚钱,所以她干脆趁着行市好把铺子给盘了出去,包括店里头的东西,盘出去后还能小赚一笔。   我说那可都是她的奋斗了十几年的心血啊。   万老板沉寂了两秒,说不提了,让我等等她,她马上来找我。   我说行吧,电话里头也说不清楚,回头见面聊。   我在门口溜达了一会,想着到底会是谁来捣乱呢?按理说像潘家园这样正规的市场都是比较受当地政府的照顾的,一般的无赖小瘪三想必也不敢到这边来。   难不成……   我在想会不会是因为万老板和我走得太近的缘故,导致也被红白二门的势力给盯上了?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昨晚和林国富他们吃饭的时候他们说的那事我就是这样想的了。红白二门在帝都的势力不小,特别是红阳门旗下的九宫山,影响力更是宽广,像这种灵异任务交易所多多少少都要和他们扯上一些关系,想要给林国富他们设局,红白二门根本无需自己出手,让自己底下   的附庸门派出来都足够了。   所以后来想起来我才说当时签下的那个协议实在是太粗糙了。   不过也不能不签,至少可以保证一点,就是他们的人身安全。赚不赚到钱无所谓,至少人得是完完整整的。   我的思绪正在飘飞着,突然肩头被人拍了一下。   我回头看去,发现是万老板。   她穿着一身轻松的便装,白色的T恤,搭配着牛仔裤和帆布鞋,看起来跟以前的那个精明强干的女强人一点都对不上,更像是一个还在读书的女大学生,全身上下都透露着青春的气息。   我眼前一亮,点了点头,我说那一日方才回来,没有细细看,现下一瞧,又是漂亮年轻了许多。   万老板莞尔一笑,说那以前她就不青春不漂亮啦?   我就知道,但凡我说那一句女生都会回我这一句,我说以前也漂亮也青春,但现在是更了。这一看就是个女大学生呀,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   万老板铃铃地作笑,说许久不见,我这嘴是越来越甜了。   我摸了摸鼻子,说这不是我嘴甜,而是我讲的就是事实。   她说好了,不说笑了,问我找她有什么事?   我看了看四周,我说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我问她吃过早饭了没?   她摇了摇头,说她减肥,早饭一般都不吃的。   我看了看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说她这都还要减肥,那让那些每天都吃吃喝喝的女性同胞怎么活?我说走走走,为了其他女性同胞的幸福,暂且就陪我去吃个早茶吧。   万老板想了想,说那行吧,不过她只喝茶。   我……   还能说啥呢……   我们来到了庆王府粤菜馆,这里的早茶可以说是帝都的一绝,远近闻名,不但位子难定,而且去晚了连茶都没得点。   我们排了半个钟才等到了一个位置,坐下来之后点了一些吃食,虾饺必点,还有虎皮凤爪、牛仔骨、虾仁烧麦、叉烧包等等,要了一壶碧螺春。   茶点上来之后,喝了两杯,我就切入正题了。   我问万老板为什么把铺子给卖了?   她说不都是跟我讲了吗?   我说不对。   我跟她说我今早去过她原先的那家店了,那店里头现在的伙计告诉我之前一直都有人来捣乱,我问她都是些什么人?   万老板端着茶杯细细地闻着,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过了一会,她这才开口,说算了,都过去了,现在这样也都挺好。   我问她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而受到的波及?   她说不是。   说这话的时候万老板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但是看起来很是勉强,而且我盯着她的眸子,她不太敢正视,躲了过去。   我知道她说的肯定不是真话。   不过我也不想逼她,换了个话题,问那她现在不卖古董了怎么做点什么?   她说还是老本行啊。   我啊了一声,问她是另外搞了个店面吗?   万老板摇摇头,笑了笑,说我忘记啦?她那还有我百来件古董呢。说她现在主要是把这些古董出手,帮我淘个好价钱。   我说那怎么是我的呢,我都给她了,那就是她的了。   万老板摆了摆手,说公归公,私归私,再说了,那可是值百来个亿呢!   我说志同道合百来个亿我照样给,话不投机一分一厘我都嫌多,和情义相比,这个钱财对我来讲那都是浮云。   万老板哈哈笑了两声,说瞧把我给能的。   不过我突然灵机一动,跟她说要不来我公司上班吧,我那边正好缺一个多面手,主持主持一下大局!   万老板摇摇头,说还是算了,她晓得我那公司,说她这不会抓鬼也不会画符的,去了之后能干些什么?   我说我缺个理财的啊!   万老板似有所思,点了点头,说我这样一说倒是点醒了她一下,说她可以给我注资啊,反正她卖古董的那钱都是我的,可是我现在又不要。我说这个提议好,这样她就是我公司的大股东了! 第950章 卖块地皮   我们又聊了一阵。   本来我是想从万老板嘴里问出是那些人在搞事情的,但是这万老板的嘴太紧,说啥都不肯讲,我也就只能作罢了。   不过好在这时间没白白浪费掉,至少是解决了一下目前公司的资金来源问题。   吃过早茶之后我打包了一些,然后就和万老板一起回了别墅。   回到别墅的时候都已经是快十点的样子了。   大家已经起来了。   我将那些早点分了出去,跟他们说吃完之后开个会。   我领着万老板上了二楼,将准备引入万老板这个大股东的事情和阿雨说了。   阿雨一听就说这个太麻烦了万老板了,说是在白氏集团的问题上她都已经帮了不少忙了,怎么还可以再麻烦她!   我笑了笑,说人家万老板仗义啊!   阿雨说就算再仗义我们也都不能这样过份的索取,她说上次我走后万老板为了帮她取得白氏集团的控股权把原本经营良好的店子都给卖了!   我啊了一声,看了看她俩,我说我怎么不知道!   万老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这都是些小事。   阿雨说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面发生了很多事,如果不是万老板和吕总在外头帮忙奔走,她一个人总归也是顾不过来的……   我说那就更应该让万老板入股了,而且还是大股东!   阿雨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最后唉了一声,说我现在的这家公司开了大半年了,一直都没有实现过盈利,这让万老板入股,不是又要让她亏钱嘛……   我说此言差矣,以前我是太过分心了,而且外面有些人一直虎视眈眈,可是这一次我回来局势就大为不同了,我准备好好的大干一番!   我看了看她俩,我说相信我这一次吧!   阿雨说她只能支持我了。   万老板说她在生意场上还从未看走过眼。   得了!   阿雨一点头,这事就算是正式拍板了。   我们仨下了楼去,把另外仨人也叫了过来,宣布了这一件事。   林国富说那这个就太好了,舔神风水顾问集团继老板娘大美女之后又迎来了一大美女,这说明什么?说明公司潜力无限啊!   大家哈哈笑了起来。   随后我又是吩咐了几件事下去,第一,还是招工的问题,公司想要做大没有人才是不行滴。   不过这个问题现在有点麻烦,因为我们还是在帝都的包围圈里头,想要招人的话如果光明正大的找估计会被红白二门给安插探子进来,所以这事还得偷偷摸摸的来。   我说这招人的事就还是我来吧。   第二,就是换地盘。   大家听到我说换地盘愣了一下,说这别墅好不容易才搞起来,怎么又要换?最重要的是,现在公司的账上没有钱了!   其实换地盘我内心最大的原因是想找个大点的地方供养小鬼文雕里头的那几尊大神,别墅这边太显眼了,一个是在外交区,稍微有点大动作都会被有心的人看去,二个是不好防守。   我心里头稍稍有种不安,就在不远的将来,阳间会陷入跟现在的地府差不多一样的黑暗之中。   到得那时,人口密集的地方肯定会率先发生暴乱,现在这个地方住、办公还行,但是想要防御起来那就太难了。   所以基于以上这两点我才说要换地盘。但是这两点我现在还不能跟他们讲,第一是因为小鬼文雕里的那七尊大神是我的王炸!最重要的牌子肯定不能太早露面,要是露面了那就打不到最佳的效果了。第二是如果跟他们说阳间会乱,我也担心他   们会忧虑。   反正就还是得瞒着他们就是了。   我瞎扯了一个由头,说我的目标是创建一个有1000号员工的风水顾问公司,现在这个地方太小,容不下,所以要提前布局,不然到时候就来不及。   大家一听,都说我是吃着碗里盯着锅里的,这不过现在是口袋连米都没有却开始惦记着天天吃肉喝汤了。   我看向了万老板还有阿雨,我说他们仨目光短、见识窄,她们二位怎么看?   阿雨说她支持我,如果这边没资金的话她可以找她爷看看,毕竟现在她手头上还握有白氏集团大部分的股权。   万老板似有所思,问我是想找块什么样的地盘?   我说环山抱水,远离城市中心的!最好是没有公路直达的!   大家似乎对我这个要求感到十分奇怪,问我找这样一块地盘干嘛?连公路都没有,那公司的人怎么进出?   我说干我们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低调,而且我说的是没有公路,指着是不能跑汽车的,但没说不能开飞机啊?等到我们有钱了,可以搞几架直升机。   大家一脸的汗颜……   这一下连阿雨都觉得我是在开玩笑了。   我打了个哈哈,说这事且不论我是画大饼还是吹大牛,反正新找的地盘要符合这两个要求。   万老板若有所思,说她倒是晓得有个地方跟我讲的差不多。   我问她是哪?   万老板说离帝都西南方一百多公里外的一个地方,是太行山北麓的一条分支的分支,叫二龙山,因之山里头有两条不大的溪流绕山而流,所以被山里头的山民称作二龙山。万老板说那里虽然是太行山分支的分支,但地理环境依旧十分复杂,当地政府一直想要开发,可是苦于无法征服当地的地理环境,所以一直都没有开发成功。进入到山里头也都只有一条小土路,是目前还   居住在山里头的一个小村子的村民祖祖辈辈凿出来的。   我想了想,让林国富去找个帝都附近的地图来。   林国富说好。   没过一会,就找来了一副地图。   我让万老板在地图上指一下,她瞧了瞧,最后指了指太行山山脉附近的一个小点。   那个地方……   如果我估算不错的话,在很久以前那里好像就是一个叫鬼方的诸侯国自太行山山脉里头出中原的一个口子。   从地图上看确实是一个好地方,进可入侵帝都,退可防守太行,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如果把公司的新地盘放在这儿的话,确实是个很好的选择。   我点了点头,说改明去瞧瞧,看能不能和当地政府接触一下,把这块地便宜点批给咱们。万老板说这事情就交给她吧,她有个朋友和当地的乡长认识。 第951章 撞见公猪   我说那就拜托她了。   随后我又交代了一件事,是关于那间风水房的,我让林国富和苏牧准备准备,今晚就去收房!   林国富和苏牧对视了一眼,说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把那火鬼给灭了。   我说先别把话说得那么满,我就是陪他们一起,但主力还是他们,我不会出手。   他俩本来还激情满满,但是被我这样一讲不由蔫了。   我说以后形势会越来越复杂,他们也需要快速的成长,而最快速的成长就是不断地实战!   说完我也不管他们乐意不乐意了,只说今晚九点在院子里集合,到时候一起去,然后我便是宣布散会。   这会开完也差不多可以吃中午饭了。   阿雨本来想留万老板吃个饭的,但是她说减肥,就不吃了,另外就是想尽快地去落实我刚才说的那块地皮的事,先去找她的那个朋友。   所以我们也就没留她了。   我吃过了午饭,跟阿雨说我出去一趟,然后便是走了。   我来的是老君堂。   其实我是不太想来的,因为这里是红阳门的势力范围,但是我又不得不来,因为有些情况我还得向老板娘打听一下。   这一会还是白天,酒吧没有营业,我进去的时候老酒保正在打瞌睡,我悄悄地走到他跟前敲了两下,把他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   这老酒保爬起来就想要骂人,可是定睛一看,发现是我,不由惊喜过望,但是一开口就说我居然没死!   我……   我呵呵作笑,说没办法,命大,死不了。   惊喜过后老酒保一阵愧疚,说他听说我的事了,但是没有办法,老君堂没法出手。   我说我懂的,毕竟他们跟红阳门的关系有点错综复杂。   老酒保说其实我应该躲着那些大门派的,说我这样的散户,在那些大门派跟前人家想打击我实在是太过容易了。   我苦笑一声,摆摆手,说这都过去了,然后叹了一声,说不提也罢。   我让老酒保给我倒一杯阴阳酿,然后问他老板娘在不在?我想跟她打听点消息。   老酒保边倒酒边说,他说老板娘在,不过这会有个客人,正在应付着。   我说这白天不是没开业吗?怎么会有客人?谁啊?   老酒保把阴阳酿放在了我跟前,没好气地说还能是谁,国安局的局长,何奈天!   我皱了一下眉头,问他是谁?   老酒保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打了个哈哈,说就一普通人,说了我也不认识。   我说不对,我刚才听到了,国安局的,然后叫何奈天的。   我说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这何奈天好像我见过,而且他的身份背景好像还不简单,是白阳门在帝都的负责人吧?   老酒保一脸的纠结,说不是我讲的这人。   我说不对,他骗我。   我端起了酒杯,问他老板娘在哪?我去瞅瞅。   说着我便是往后院走。   老酒保追了上来想要拦着我,可是没能拦住,被我挣开,来到了后院。   才进到院子里我就听到了一个粗狂野蛮的声音响起,公的,笑得很大声,像极了公猪发情的时候发出的声音。   这个声音说你应该是要晓得我对你的痴情的。开酒吧有啥前途呢?还不如跟了我。   这里头的我不是我郭祈,而是那头公猪的。   随后便是响起了老板娘的声音,她不屑地笑了笑,说她这酒吧是寻常酒吧吗?   那头公猪说他晓得,这里是功德驿站,但是又如何呢?说是凭他在帝都的势力,想让老板娘在这里开不下去轻而易举!   这对话的声音是从二楼的房间传出来的。   声音不小,我回头看了老酒保一眼,他也是没拦我了,看着二楼楼梯旁边的房间,眉头皱在了一起。   我哈哈作笑,回敬了他刚刚叫我不要惹那些大门派的那句话,我说这树欲静,但有时候风不止啊!   这话才说完,二楼便是传来了啪的一声拍桌子的声响。   然后老板娘愤怒地声音便是响了起来,斥责对方敢!   那头公猪淫荡地笑了笑,说老板娘这生气的模样实在是太动人了……   下一秒那房间里头便是传出了声声老板娘的尖叫。   我把酒杯一扔,冲了上去。   老酒保也是在后面大骂出口,说岂有此理,还无法无天了。   我冲到二楼一脚将那门踹开了。   门一打开,那老板娘已经被何奈天给压在了身子底下了。   我直接上前去一脚将那何奈天踹翻,然后把老板娘给拉了起来。   老酒保紧跟在我身后冲了进来,对着何奈天便是一顿胖揍。   揍了一会,这何奈天缓过神来,一发力将老酒保就一掌打退了。   我将那老酒保接了下来,拉着老板娘和老酒保退到了门口,把他们护在身后。   我笑了笑,看着何奈天那副落魄的模样,衣衫不整,外头的裤子掉到了膝盖的位置,露出了里面的花色打底裤。   我捏着鼻子扇了扇风,说好大的一股骚味啊,是从谁身上来的!   何奈天面红耳赤,将裤子随便一提,面色几如猪肝,看起来就跟要杀人一般。   他恶狠狠地盯着我,突然诧异了一下,认出了我,叫了我的名字一声,恶狠狠地说没想到我还敢回到阳间来!   我呵了一声,说笑话,小爷我阳寿还长着哩,如何不能回到阳间来。   他双眸闪着阴鸷的精光,说我既然回到阳间来了就应该夹着尾巴做人,像我现在这样招摇过市难道就不怕再次进大牢吗?   我说以前的事就不说了,现在他们再来试试!   我说这话的时候身上的阴气全都炸开了去,四周的气温瞬间爆冷,门框的四周几乎就在一瞬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冰晶。   何奈天惊讶的缩了缩瞳孔。   他的道行估计也就在紫衣凶煞巅峰的样子,而我经过在地府走了这么一遭,实力提升了不少,没有一世鬼王也有初代鬼王的水平,如果阴阳眼全开的话,兴许还能达到二世、三世鬼王的水平。   这道行上了鬼王之后一世之间的差距那有可能就是十万八千里远。对于何奈天这样一个只有紫衣凶煞巅峰的存在,弄死他足够了!只是我现在不能杀他,毕竟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偌大的门派…… 第952章 故意设局   何奈天似乎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吃惊过后哈哈大笑,说我的实力提升了又怎么样?难道我还能每天二十四小时的保护我身边的人?   他这话带着浓浓的威胁,意思就是让我最好小心点,打不动我他还不能搞我的家人了?   我还是那句话,让他试试!   如果是刚才讲第一次试试的时候我还有所顾忌,那现在我说的这个试试就一点顾忌都没有了!   因为我已经起了杀心!   敢动我的家人,天王老子都别想活!   何奈天大概是被我突然爆发出来的实力给震惊到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猥猥琐琐的想要走。   但我就跟一尊杀神一样拦在门口,他想出去而不得门路。   老板娘在我身后边碰了我一下,说算了,反正她也没什么损失。   我哼了一句,侧过了身子。   何奈天战战兢兢地从我身前挤了过去。   我趁着这时候又再恐吓了他一句,我说我已经不是半年前的我了,做什么事最好先掂量掂量。   他低着脑袋,听了这么一句,顿了一下,然后摇头晃脑地走了。   我以为他的就这样认怂了。   可是下到楼底下的时候这厮突然回过头来给了我这么一句,说不管我是半年前的我还是半年后的我,他想要碾死我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我呵呵笑了,这一次真的是笑了,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我双手环在凶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说季节变了,风向也变了,现在我在高处,他在低处,不信的话我还是那句话,试试看。   他嘴角的肌肉抽了抽,哼了一句,然后便是跑了。   我在心里头切了一句。   瓜怂!   我回过头问老板娘怎么样?   老板娘穿着件半旗装,胸口的纽扣被扯掉了一个,露出一片雪白,不得不说,她的身材很好,跟麟有得一比,惹得我多看了两眼。   不过就看而已,没有别的心思。   笑话!   我可是有妻有子的主了。   就算是我现在还单身,也都不可能对老板娘有兴趣,毕竟人家的年龄都快可以给我当小妈了。   老板娘晦气地唉了一声,说真是倒霉了!这年头的风气真是越来越坏了。   我说风气都是人带起来的,像他那样的人身居高位,难免会有些变态。   老板娘哼了哼,估计是越想越气愤,跟老酒保说以后国安局的人来打听消息全都不伺候!让他们爱哪待哪待去。   老酒保吃疑了一句,但还是点了点头。   然后老板娘又看向我,上下打量了几眼,说是听说我回来了,但是没好意思去找我。   我说我都懂。人在屋檐下,混口饭吃,都不容易。   老板娘说那群人都是畜生养的!要是哪天惹得她不乐意了直接关门不做生意了,让他们都抓瞎去。   我说那可别介,以后我还指望她带着我的。   老板娘哦了一声?问我今晚是有事情找她的?   我说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老板娘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说是让我先到前头去等她,她换件衣服然后就去找我。   我说好。   然后便是下了楼去,和老酒保来到前边的吧台。   等了一会。   再次看到老板娘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一套比较干练的衣服了。   老板娘让老酒保给我俩倒了两杯酒,喝了几口之后,老板娘率先开口了,她让我先别讲,说是先让她猜猜我是来干嘛的?   我笑了笑,示意她说。   她想了想,说首先肯定不是来看她的,然后呢,是来打听消息的?   我说这不是废话嘛,她这老君堂本来就是贩卖消息的地方。而且我确实是来看她的,毕竟是朋友嘛!除非她是不欢迎我。   老板娘说她怎么可能不欢迎我呢,就是觉得亏欠我,毕竟在我出事的时候她没有出手帮忙。   我说我懂的,这个不能怪她,再说了,当时那种情况对头都是气势汹汹的,铁定了心要给我下罪名不可,就算她出手了也不一定能帮得到我,还有可能给自己惹火上身。   我说作为朋友要是连累了她我自己也是心头难安。现在这样挺好。   老板娘苦味地笑了笑,说我真是和别人不一样,如果此时是别人,恐怕心里头还指不定的怎么骂她。   我说这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就跟借钱一样,别人只有5块钱,可是借钱的人非要20,总不能说去跟别人再借15块然后补齐了再借出去吧?这道理说不通。   老板娘说我这安慰别人的话也是一套一套的,她若是再矫情那就真说不过去了。   我说就是这个道理嘛!   她笑了笑,说谈正事吧,到底找她干嘛?   我说她刚才说对了一半,我真是来打探消息的,另外一半,我是来请她帮我推荐人才的。   她问我打听什么消息?红阳门还是白阳门的?   我摇摇头,说都不是。   我说我公司那边底下有个小厮,叫林国富,她应该见过,几个月前我不在的时候他找了家灵异交易所,想着接点任务,但是好像掉人家局里头去了,我问老板娘晓不晓得这件事?   她想了想,说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   我问她那家灵异交易所是个什么情况?是黑店吗?   老板娘没有回我,而是叫了叫老酒保,说这事他清楚,当时是叫的老酒保去跟的。   老酒保给我俩添了下酒,说这事确实是他比较清楚。他说那家灵异交易所叫风月楼,开在南郊的一个乱葬坟里头,表面是家乡下的农家乐,但实际上是家鬼市,一到夜里十二点,人妖鬼怪精的都往那里头走,做什么买卖的都有,买凶、交易器官、控蛊、下   咒、找行内人,乱七八糟的,只要钱给得到位就有人接。   我问坑吗?老酒保呵呵了一声,说那里头就跟一山寨一样,分工仔细,外行人一不小心就得着了道,有牵敲搭线的、有负责下单的、有料理善后的、有专门恐吓的,反正进去之后就跟一局一样,层层相扣,能把人弄   晕了,到最后好一点的钱没了,惨一点的肉体和魂魄都被拿了去。   我说那我那小厮是什么情况?   老酒保说他那是掉人家局里头去了,而且这局还是有人故意套的。   我让他细细讲一讲。他说是这样的,具体的他也不是很清楚,是后来听到店里来的一客人说的他才去关注的,后来晓得是我的人,他才介入。 第953章 讲个故事   老酒保说那一开始就是一骗局,风月楼收风的人(打听消息的人)打听到林国富要招工,就跟风月楼回报,风月楼派了几个角到我那公司里头充数,然后又派了人将林国富他们引到风月楼去,下了个连环   套的局,一开始给了点甜头,后面才收线。   我说听我底下的人讲保金被骗了。   老酒保呵了一声,说保金被骗了这都是轻的,如果当时不是他及时收到消息,跑去跟易集团的老总讲,我那两个小弟估计连命都要没得了!   我眉头一皱,看来我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没有想到这里头还有老酒保和郭先生的事,更没想到原来人家要的是命不是钱!   我呵呵冷笑,问老酒保这风月楼背后的靠山是谁?   老酒保瞅了老板娘一眼,说还能是谁?就是刚才那个人渣。   他说那风月楼就是人家国安的一个外聘单位,专门用来收风的,此外就是搞搞一些见不得人的事的。   我咬牙切齿地念叨了一句,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非要扣。   我说我和他是有过协议的,这帮孙子没有信用!   老酒保说能做到他那个层面的信用顶个屁用,当时要不是请的易集团老总出面,人家直接用实力讲话,风月楼才不埋这个账哩。   我压了压情绪,朝老酒保和老板娘抱了抱拳,说不管怎样,多谢了!   老板娘眸子亮了亮,说不知道为何,这次见到我感觉我变了。   我瞅了瞅我自己,开了句玩笑,说没有啊,我还是那么帅吧?   老板娘白了我一眼,说她讲的是我的气质,硬朗了许多,有点当过土匪的样子。   我心头哈哈发笑,这都被她看出来了?   不过我面上还是装傻充愣,说没有吧……   老板娘笑了笑,摇了摇头,然后问我接下来怎么打算,去找风月楼算账?   我说这个来日方长,不愁算计。   老板娘说不管怎样,还是希望我小心一些为好。   我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然后进入下一个话题。   我说我此次来还有第二个目的,就是希望她给我推荐几个内行人,公司开张,没有人手啊。   老板娘问我有什么要求?   我说我还能有什么要求?首先得是中立的吧,其次得有点儿本事吧,总不能手底下做事的都是些雏吧,最后得能办事的吧。   老板娘说要有本事的好找,能办事的也不难,但是要中立的这可就不好搞了。   我问她这是怎么个说法?   她说这帝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行内的人总的分不出第三派,要么是站红阳门的队的,要么就是站白阳门的队的,想要找个中立的,真的很难。   我说不至于这么恐怖吧!   老板娘说店大不仅欺客,那些围绕着这一行吃饭的人也要被欺,不站队可以,那就得处处受到打压和排挤。她说不讲别的,就拿老君堂来说,作为功德驿站,在以前地府还没乱之前那绝对是中立的,算是城隍庙底下面向阳人开办的一个机构,可是现在地府一乱,城隍庙自己都是自身难保,那就更别说像她们这   样的功德驿站了。她说以前但凡有人闹事烧一张符头就能够请鬼差过来,闹事的人轻则受到处罚,重则下个地府来个一日游,但是现在哪里还有什么鬼差,全都被招回去了。而这也就导致了老君堂成了空壳子。不然的话那   何奈天刚才也不敢那样!老板娘唉了一声,说没了鬼差撑腰像她们这样的小店也只能够在这两大势力之间不断周旋,以求个活计。她们店是如此,那些小散户就更是这样了。所以但凡是有点人脉关系的散道都是托着关系把自己给   栓到了这两大门派的船舷上。本事大的进的大的门派,本事小的进的小的门派。但归根结底,最后都走不出红白二门画的圈圈。   我说那就真的没有不在这两个阵营里头的人了?   老板娘摇了摇头,说真的没有。她这话一落,我们仨人便是都沉寂了下来,有点压抑,就跟天空张着两张网一样,一张白色的,一张红色的,想要逃出这张网却发现这网实在是太大太大了,以至于无论逃到哪里,抬头一看,那网还是在   头顶上,不是红,就是白……   我闷闷地将杯里头的酒一股脑的喝掉,然后叫老酒保再给我添一点。   他拿着瓶子给我倒,倒着倒着突然停住了,诶了一声,说也不全是!   我和老板娘都看向了他,问他什么意思?   老酒保问老板娘记不记得,说帝都西南方向那边有座山,山里头不是有一个村,那村子好像是以前哪座古墓的守灵人的后代?听说村里头的人多少都是会些道术的。   我啊了一句,我说不会那么巧吧!   老酒保问我咋了?   我说他说的那山不会就是叫二龙山吧?   老酒保想了想,摸了摸脑门子,说好像就是叫二龙山!   我两手一拍,我说那可真是太巧了,我今早上还在说要到那边买块地皮建房子呢!   老板娘吃疑了一句,问我怎么突然想着到二龙山那边发展了?   她说那边环境可不是很好,穷山恶水的,听说那里山上没有走兽,水里没有游鱼,就连种的树也都是长不高,远远看去那山都是光秃秃的。   我说有这么邪乎吗?   老板娘说真的,没骗我。   我皱了下眉头,如果真是真的,那这二龙山我还真得去一趟。   山上没有走兽,水里没有游鱼,这是一个很反常的现象!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因。这二龙山里头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过我暂时把这个压在了心头,问那老酒保,那些守灵人是怎么回事?他接触过?   老酒保说他也是听来的。   他帮我把酒给倒满了,然后放下瓶子,他说好几年前有个道上的人来酒吧缴税(上交功德珠),跟他讲了个故事,故事是这样的。他说且将这人称作某甲,这某甲是个散道,没有跟任何门派,平时靠出些小任务、抓抓小鬼、驱驱邪过日子…… 第954章 谁抓的妖   因为那时候地府还没乱,所以在这片地域上谋生的业内人士都要给城隍庙交功德金,一般大门派的话都不是个人交金的,人家是以整个门派统一上供的,门派的功德珠来源稳定,所以门派下边的人一般都   不用担心交不了金。   可是一些散道就不行了,他们是自己做自己交,有时候行情好收到的功德珠多能够及时交上来,有时候行情不好经常延时。   那一次,正好是临近下月初一,到了初一这一天就又是交金日了。   可是这个某甲呢,他已经连续两个月都没有交金了。酒吧这边也是一直催着,如果那个月再不交,那他就是拖欠了三个月的交金了。   这没交税的后果是很严重的,会影响到个人的信誉,一旦个人的信誉出现问题,那烧符请鬼神、请祖师爷的时候就不一定显灵了。   这个某甲也是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为了交上金,他就铤而走险,说是要去二龙山那边抓妖。   老酒保说因为当时这帝都附近的妖不少,所以城隍庙就出了这样一个规定,降妖一只,免税三年。某甲正是因为这条例才想着抓妖。   可是啊……   老酒保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板娘,接着说。他说可是这个妖啊,没那么好抓,他说行里头的人都晓得,这个妖是由人变得,比鬼还要厉害,鬼里头还有好坏,但妖肯定都是坏的,什么吃人心、喝人血、吸人髓,只有心理变态到了极点的人经常做这   个才会变成妖……   这越说怎么越恶心了……   我赶紧将老酒保打断,再说下去都要吃人shi了,我说这个我晓得了,讲重点讲重点。   老酒保嘿嘿笑了笑,说重点是这个某甲他没有能力去抓妖啊!   我说那这不是搞笑,自己送死嘛。   老酒保说可不是,但后来他还是去了。   我问那他死了没有。   老板娘噗嗤一笑,说我傻啊,如果他死了后面怎么还能跟老酒保讲这个故事!   我恍然一悟,对哦,我连我自己都笑了,说确实是如此。   我问那后面是怎么个回事?   老酒保说那某甲确实是去抓了,而且去的就是二龙山,因为那附近传言是有人龙(妖的一种)出现。   我说这人龙可是厉害哦,半尸化了吧。   老酒保说是的,那天晚上某甲去抓人龙,而且去之前还来酒吧跟老酒保讲了,老酒保只当他是开玩笑,但后来没想到某甲是真的去了,而且还真抓住了人龙。   我惊诧了一下。   还真抓到了,那这个可真是厉害了。   我问是怎么抓到的?   老酒保说具体的他也不清楚,因为这个抓妖的过程都是某甲后来跟他讲的。   那天晚上某甲上了二龙山,为了引妖还从太平间偷了几颗人心。   他去到山上之后凭着对妖气的判断找了一处妖气最重的地方,布下陷阱,一直等到半夜,妖出现了。   可是某甲说谁晓得妖出现那会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也就是初一了,他因为没有缴税,所以请不了鬼神,也请不了祖师爷,就在快要被妖吃掉的时候,二龙山的人出现了……   我问二龙山的人都是怎么抓妖的?这妖后来是被二龙山的人抓到的?   老酒保耸了耸肩,说到底是谁抓到的,某甲说的不是很清楚,只说在二龙山的人的帮助下,他把妖抓到了,至于那二龙山的人是怎么抓妖的,某甲没有详细说。   我皱了皱眉头,不对,这里头好像哪里不对。   老板娘问我想什么呢?   我说我觉得这故事里头好像哪里有不对的。   她嗨了一声,说这就是一故事而已,我还当真了。   我说我确实是当真了。   我分析给他俩听,我说首先,这守灵人我不是没见过,能抓鬼我相信,但是能抓妖的我还真不太相信,因为这鬼和妖不是同一个级别的;其次,我觉得那某甲是故意把这个故事说给老酒保听的。   老板娘问我为什么?   我说没有为什么,直觉。   我问老酒保,那后来那某甲还出现过吗?   老酒保想了想,说好像有出现过,不过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想有点想不起来了。   我说还有一点,就是如果二龙山的村民真的连妖都除得掉,那为什么红白二门都没想着招安他们?这能力可是不一般呀!   这话说完老酒保和老板娘都是对视一眼,说对啊!这个他们还真是没有想过!   我说看来我还真得去把这个二龙山的情况好好摸一摸,免得到时候把家安到了火坑上,那可就天天都要烧屁股了。   这情况该了解的都了解了,这情报该打听的也都打听了。   我又是喝了几杯,然后便是出了酒吧,回别墅去。   走这一趟说有收获也有收获,说没收获也是没收获。   有收获是至少知道林国富他们那个是怎么回事,没收获是这二龙山的情况一点不知。   唉!   这一回来,感觉又是好些事情。   只是等待我的时间不多了。   本来回到别墅后休息好了的第一天晚上冉闵就是跟我讲了,说我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去找阳兽,这是崔先生交代的,让我必须先执行。   可是我哪里放得下这里,只能让他宽限个个把月。   冉闵当然不乐意。   但不乐意他有什么办法,来到阳间了我就是老大!什么事都得我说了算!   所以我现在就剩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了,一个月之后我又得离开,去那个沙漠,找烈风。   真真是个命苦。   我一想到这个就感觉脑袋要炸,回到别墅后就躺床上去。   阿雨见我脸红红地倒吊在床沿边上,问我又是怎么啦?   我摇摇头,说没啥事。   我在想要不要跟阿雨说实话,但是我又怕她担心,毕竟我这才刚回来没几天。   可是我想了想,还是跟她讲吧,毕竟这是早晚的事,先跟她讲了,也好叫她有心理准备。   我翻身坐了起来,把正在做着针线活的阿雨拉到了床上来。我看着她炯炯有神的眸子,我说阿雨,我的老婆,我有话跟你讲…… 第955章 出发抓鬼   阿雨娇羞地低了一下头,说都老夫老妻了,怎么突然用这么甜腻的词语跟她讲话。   我问她喜欢我这样跟她讲吗?   阿雨点了点头,说喜欢。   我说那是喜欢一辈子这样讲?还是一阵子这样讲?   她抬头看我,说一辈子!她说要我一辈子都用这样甜腻的语气叫她老婆!   我鼻子一酸,但面上还是笑着,亲了她一口,我说好,不过……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堵在喉咙口我就是说不出来,鼻子也是越来越酸,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沙子进去,流了泪水出来。   阿雨见我这样估计也是猜到了我要说些什么,她眼眶也是一下子就红了,没等我说话便是一把将我搂紧抱住,吚吚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我说别哭。   但越是安慰她越是哭得大声,最后我也放弃了安慰她,只是紧紧地抱住她。   哭了一阵,阿雨这才停了下来,但仍旧紧紧地抱着我。   她问我这一次能待多久?   我说不到一个月……   她一听又是一阵哽咽。   我说这一次离开如果顺利的话回来后我就不会再离开了,然后也能够像正常人一样过着日子,不用再数着死掉的日子……   阿雨没有应我,只是静静地抱着我。   我一边安抚着她一边跟她说起以前的事,其实本来我是想找她了解一下白氏集团那边的情况的,但是现在看来,好像还得重新找个日子。   我跟她讲着讲着,突然低头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丫头已经在我的怀里睡着了。   看着她紧皱的眉头我不由一阵心疼。我将她抱到了床上,然后便是下了楼来。   这时候还早,九点刚刚出头。   林国富他们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走到保安室里头,林国富他表舅正在看着电视剧。   见我进去林国富他表舅一阵紧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慌慌张张地跟我说他没有偷懒。   我摆了摆手,说放松点,我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夜长梦多,看个电视剧解解乏也是好的,只是要保持警惕性呀。   林国富他表舅点了点头,说这个他晓得,说他是一只眼睛一只耳朵用来看电视,一只眼睛一只耳朵看着外头大门。   我没好气地笑了笑,说他要是有这能耐都可以不用在这了,都可以去当特工了。   林国富他表舅哈哈笑了笑,挠着后脑勺。   我问他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发生?有没有什么人来捣乱?   他想了想,说一开始有,但是后来就没了。   我说什么叫一开始有,后来就没了?那是有还是没啊?   他想了想,说有,就是一些小混混,但是后来被郭先生叫人给赶跑了。   我哦了一声,这样讲我就明白了。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这郭先生倒还真的是挺上心的,我姓郭,他也姓郭,难不成他是我家的什么亲戚不成?   可是不对啊,我爷没跟我讲过我家还有什么亲戚的?   而且这郭先生看起来不简单,能做到易集团帝都分部老总、道行还那么高,更重要的事,他是北方人,我是南方人,这就更不可能攀上什么关系了。   不可能,不可能。   既然不是亲戚关系,那他这么上心是干嘛?   实在是想不通。   林国富他表舅见我倚在门口不动问我在想啥呢?   我说没啥。   我问他见着林国富他们出去没?   他表舅说出去了。   我问是去哪了?   他表舅摇头晃脑地,说他也不晓得,问我要不在保安室等一会儿?   我想了想,算了,那就等一会吧。   可是谁晓得。   这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睡了一阵,突然有人把我摇醒了,睁开眼一瞧,我这差点没有被吓死了。   眼前突然出现了两个蒙面的大家伙,黑咕隆咚的,又是背光,看不清情况,差点没把我吓得跌坐到地上去。   我这本来是准备出手揍他们的,可是这时林国富出声了,喊了我句老板,声音是从其中一个蒙面人里头传出来的。   话音落下,他们把面罩给摘了,我再一瞧,确实是林国富和苏牧这两小子……   我没好气地瞅了他们一眼,问他们这是整啥玩意儿啊,穿得跟人家灭火的似的……   林国富哈哈笑了起来,说对了,这就是跟人家消防员借的,他拍了拍头盔,拍了拍他身上那套厚厚的衣服,很是得意地说防火的!   我呵呵作笑,问他防揍吗?   林国富愣了一下,然后才明白过来,脑袋一缩,说不防……   我说穿这个没用。   林国富说有用,那只火鬼会放火,穿这个能防!   我说人家放的那火是阴火,就算他是穿着防火服也都没用,再说了,这总不能对付一只火鬼就穿防火服,对付一只水鬼就穿防水服吧?那雷鬼?土鬼?酒鬼呢?   我这话说完苏牧便是默默地脱了下来,说他不穿了,说我讲的确实是有道理。   我说这最重要的还是得自己个长本事,本事厉害了,甭管他什么鬼,全都一撸到底!   林国富还嘀嘀咕咕地,我一生气,喝了一句,给他两秒,全都给我脱了,然后出发!   说完我便是出了保安室的门,拿出从林国富他表舅那顺来的烟,点了一根,抽了起来。   其实如果是在半年前林国富他们穿这身衣服的话我可能就不会说他们,因为那时候的我还没达到现在这个地步,带着他们出任务其实还是有一定的风险的。   但是现在我实力上去了,这风险也就小了一些。虽不能说百分百的没风险,但我自认为我是能够控制在一定程度里面的,至少是能够让他们练练手。   抽了一阵,这俩家伙才将衣服扒个干净,自保安室里头出来。   我说弄完了就走呗。   林国富啊了一声,说就这样走啦?也不带点别的什么东西?   我问他什么东西?   他说黑、黑狗血啊……   我面色一黑,跟他说别跟我讲什么黑狗血!   麻蛋!   一提起黑狗血我就是想起我那段黑厉害,太囧了。   林国富问我那怎么打鬼?   我一听就生气了,问他说见过我哪次抓鬼带的黑狗血的了?   他摇了摇头。我没好气地吼了一句,说那废什么话,出发! 第956章 戏鬼出现   我们打了辆车,来到风水房的那个小区。   不过我没有马上就上去。   而是小区里头转了几圈,然后找了个看得到那间风水房的地方蹲了下来。   抽烟。   林国富问我为什么不上去?   我白了他一眼,反问他为什么不现在就上去呢?   他挠了挠脑袋,说因为我想抽根烟先?   我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滚蛋,然后问那苏牧怎么看?   苏牧瞅了瞅这小区里头那楼底下还在乘凉的大爷大妈,说我这是在等他们都回家吧?我点了点头,跟林国富说多学点,我说干咱们这一行的,不能让别人瞧出来咱们是跟神神鬼鬼接触的,毕竟现在很多人都还觉得这是封建迷信,这个一则是避免扰民,二则是避免被当成了神经病,所以啊   ,行事最好低调一些。   林国富说那不是在给自己找茬吗?   我说这怎么就算是找茬了?   他说晚上阴气重啊,要是白天过来,那只鬼的阴气低,不就是更好打赢了!   我哟呵了一声,说可以啊,进步神速,现在都晓得这个道理了。   他得意了两下。   我说他讲的没错,但也让他别忘了,我们为什么要抓鬼?不就是想保一方平安吗?如果大白天的动静闹太大了,恐怕这小区里头就得人人自危了,毕竟不是有多少人愿意和一只火鬼住在同一个小区里头。   林国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他晓得了。   我们又在楼下等了一阵,一直到夜里十二点的样子才上去。   现在天气热,晚睡的人也多了。   来到那间风水房的房门跟前,我先是观察了一下,住对门的都还在,这说明火鬼并没有出来扰民,怎么说呢,从这点上看他还算是只比较守规矩的鬼,而这也是我迟迟没有理他的原因。   但是没有理他并不代表不抓他。   这阳间现在也是越来越乱了,这时候多抓一只鬼,将来这世上也就少了几分危险。   门的门把上面布满了一层灰。   我让林国富把门开开。   他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然后从裤兜里边掏出了钥匙,往那钥匙孔一擦,还没掰动,可是就在这时,那屋里头PONG的一声作响,就跟鞋拔子被人拍到了瓷砖地板上一样,很是响亮……   林国富手一下子便是缩了回来,躲在了我身后去。   我是又好气又好笑,枉费了刚才我还夸了他乱句,我说怕啥呢?这还没开打呢……   林国富说可是那里头有声音。   我说有声音就有声音呗,这有什么好怕的,这声音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林国富咽了咽口水,还是一副不太敢的样子。   我看了苏牧一眼,这小子比较机智,一眼就明白了,上手去开门。   与此同时我也是准备着应付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咯吱,咔嚓。   门被缓缓地推开了,里头黑漆漆的,窗帘都拉着,地面上也是布满了灰尘。   我们仨对望了一眼,面面相觑。   我说别看了,进去吧!   但是这两怂货不知道是先前被打怕了还是怎滴,都摇了摇头,让我先走。   我没好气地看了他俩一眼,没办法呀,谁叫我是老板呢,得起个带头的作用。   我抬脚走了进去,在靠近门的地方有个控制电的开关,我伸手把那灯给开开了。   本来我只是试一试,但没成想这灯居然还能用,开开了。   灯一亮,屋里头就敞亮了许多。   我回头看了看他俩,说没啥可怕的嘛!   他们小心翼翼地跟在我身后走了进来,我四下看了看,还行,一切都跟上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可是就在我们走到客厅中间的时候,那大门PONG地一声便是关上了。   我没有预料到,所以被吓了一跳。   林国富就更夸张了,啊的怪叫一声,跳到了苏牧的身上去。   我摇摇头,给了他一个没出息的眼神。   我说风吹的而已,怕什么。   苏牧走到了我身边,压低了声音,说有可能是那只火鬼搞的鬼,我说我晓得,先迷惑一下敌军。   苏牧说好。   然后我便是装模作样的装傻充愣了起来,我说这房子好啊,将来重新布置一下,还可以住好些面呢。   苏牧说那可不是。   我转了转,问林国富这套房有多少个房间来的?   他说三房一厅两卫。   我说那还挺大的,家具沙发的也都有。   然后我转到了沙发旁边,这沙发上面套了一层白色的防尘布,我一股脑的将那防尘布给掀开了,坐到了沙发上去。   林国富看着我瞪圆了眼睛,有点紧张。   我说这主人家不在,坐下来等等他。   说完说便是取了根烟出来,坐在沙发上躺了起来。   林国富看到我在抽烟走了过来,跟我要了一根。   我给他点上。   然后我俩就在吞云吐雾了,苏牧则是保持着警惕。   但是抽着抽着,这灯突然一下子便是灭掉了。   只剩下我和林国富手里头的烟的火星点。   我哎呀了一句,说这是停电了吗?是不是他们没交电费啊。   林国富这会有点担心了,说话的声音都发着颤抖。   他说有、有、有交啊……   我说那估计有可能是跳闸了,我去瞅瞅。   说完我便是站了起来,朝大门口的位置走过去。   林国富啊的叫了一声,这会全都乌漆嘛黑的,啥都看不到,我问他吼啥呢?   林国富说他害怕。   我说怕个球啊,一大男人的,别怕,我很快就回来。   然后我便是打开了打火机,借着微弱的火光走到开关的位置。   这开关被人摁了!   我心里头早有注意,这肯定是那戏鬼搞的,我伸手就要去开开关,可是就在这时,这屋里头起了一阵阵的阴风。   我心道不妙,这戏鬼是要趁机发难了!   我啪的一下那开关给合上,然后往里头走,灯光有重新亮了起来,可是等到我再看到那沙发的时候,沙发上多出了一个身影……   我瞅了一瞅,不是苏牧。   苏牧此时正站在另外的一条通道口处,和我一样,也是看向了沙发。   他眉头紧皱,不过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拿眼神问我怎么办?   我用手虚按了按,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然后我便是轻轻地走了进去…… 第957章 大战戏鬼   沙发上多出的这个身影,和寻常人不一样,京剧里头诸葛亮的打扮,头顶上戴着红色的花纹折巾帽,微粉红眉间脸,下颌挂着长长的胡须,身上穿着天蓝色的道家大氅,俨然就是一副老生的打扮。   我晓得这副打扮装的是谁?这是京剧里头诸葛亮的模样。   这戏鬼一动不动,两眼珠子直愣愣地盯着前方,腰板挺得死直死直,林国富这时候已经发生身边多出了这么一号家伙,身子已经是在不停地发着抖。   我心里头偷偷笑了几下,这小子,也算是练练胆了,不然老是胆子那么小也是个问题。   我悠哉悠哉地走到了苏牧的身边,趁机跟他讲了句随机应变,但前提是确保林国富的人身安全。   苏牧嗯了一句。然后我一转身,朝那戏鬼抱了抱拳,叫了他一声前辈,我说尘归尘,土归土,自古阳宅住阳人,阴宅葬阴鬼,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以前我不管,现在这房子是我的了,还请他能挪个窝,给我腾腾地方   ,如果他有什么心愿未了的,我可以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去帮他完成……   可是没用。   这一番话说下来这戏鬼还是那副姿势,就跟尊雕像一样。   林国富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拿眼神问我该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   他和那戏鬼靠的太近了,不到十厘米的距离,戏鬼要是想打他,我这边出手不一定来得及。所以我趁机又是上前了一步,再次喊了戏鬼一声前辈,我说我也是干的这一行的人,祖上世世代代都是奉天堪舆匠,我说我不晓得他知不知道什么是堪舆匠?但是我想告诉他的是,我既然敢买下这间房子   ,那就意味我有这个能力把这间房子给打扫干净了!   哼!   就在我那半带着威胁的话刚落下,戏鬼便是哼了一声。   然后便是听到他一连串的呀呀呀呀叫,就是京剧里头那种表示愤怒的声音,呀完之后他便是喝了一句,说大胆小毛贼!见了本军师居然敢不下跪!是有何本事敢在他面前妄自称大啊!   我听到这句话就晓得不妙了,赶紧调动了阴阳石出来,在跟前画了一个泽卦。   果不其然!   这泽卦方才画完,那戏鬼手中羽扇一扇,一团火球便是凭空出现,朝我们飞扬了过来。   我还记得上一次来的时候我们便是吃了他这些火球的亏。   那时候他占据了地利,火球打得十分凶猛,林国富和苏牧还因此吃过他的大亏,我那时候的阴阳石还没使得像现在这样溜。   不过时过境迁,今非昔比。   半年前的我和半年后的我早已是不一样了。   那火球落在了我的泽卦之上,我控制着泽卦不断地旋转,本是猛烈的火球在接触到泽卦之后变得越发的弱小,最后全都被泽卦给吃掉了。   水灭火,火烧柴。   这世上一物克一物,这是老天爷早就规定好了的。   他那火球虽是厉害,但没办法遇上了我这带水的泽卦。   火球一灭,我的泽卦也是随着消失。   苏牧一脸不可思议地瞅着我,问我是怎么做到的?刚才出现的那个能吃掉火球的东西是啥来的?   苏牧这时候的表情就跟当初我遇到徐道人的时候一模一样,看到徐道人举手翻掌间施展的那一个个厉害的本事,心里边羡慕得不行。   我学着徐道人的模样,问苏牧想学吗?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他。   苏牧一阵欢喜,说好啊好啊。   我们这边在商量着学本事,这可就把林国富给急坏了,说话又不敢说大声,嘀嘀咕咕地问我们交流好了没,快点救救他。   我说对对对,正事要紧。   我问那戏鬼,还打吗?要打的话我奉陪到底!   既然都动手了,那我也没必要再客客气气的了。   这戏鬼生前估计也是个戏迷,到这会死了这么久了一举一动还跟唱戏一样。   他又是哎呀了几句,唱了一段戏文,大概意思说的是敌人来袭,他很生气,要把敌人全都给消灭了,以显示他的才能与威风……   我见他唱得兴起,赶紧示意林国富溜走。   可是这家伙……   居然起了几次身都起不来……   一脸的哭央,说他腿软了,起不来……   我……   一口老血喷还给他……   我还能说啥呢?还能说啥呢?   真真是不怕遇到神一样的对手,就怕遇到猪一样的队友。   好不容易等到戏鬼唱完了,我让苏牧摸到一旁去,趁机救一救林国富。   我为了引开戏鬼的主意,我说他唱完了那该我了,我心情一澎湃,唱起了团结就是力量。   我这歌喉,那是响当当的。   可是才唱到一半,门外头就咚咚咚地响了起来,同时响起了人声,说我们找死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唱什么歌!叫我们不要再唱了,不然的话他们可就报警了!   我……   麻蛋……   老子这歌还没唱完呢!   可是就在这时,因为刚才我被那敲门声给吸引了,侧了头去看,可就在这时,那戏鬼突然发动袭击,我只觉得一阵火辣辣的阴风吹来,左眼瞄到了一团巨大的火球在朝我靠近。   我被吓了一跳,赶紧的就是躲开了。   那火球撞到墙壁上之后自动消失了去,并没有烧着什么东西,可是墙壁上还是出现了一些冰晶。   不过我没来得及多看,因为那戏鬼已经离开沙发朝我扑了过来。   这诸葛亮是个老生,按理说在戏台上是不用武的,可是这戏鬼明显武技不错,连续朝我打了几招,每一招都是行家。   这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招架不来,但是下了一趟地府我这收获真不小,特别是跟那些古代人打了几架之后,收获大大的。   戏鬼打了这几招过来,我见招拆招,没有进攻,但是防守住了。   我一边打一边继续劝他。   我说前辈,人死化鬼凝而不散那肯定是有什么冤屈,虽说现在这地府大乱,没有什么鬼差会来抓他去投胎了,但是这当鬼也要当得开心点,天天活在角色里头是有多累啊!   戏鬼本来攻势凌厉,但是被我说着说着迟缓了下来。   我一看便是有戏。   我继续磨着他。   我说我调查过了,先前在这房子里头死掉的三波七个人全都是前世犯过同一个错的,他们这一世被他用阴火烧死是命中注定要来还他这一劫的!   戏鬼吼了一句,说我不懂!什么都不懂!我愣了一下,哎哟我去,真不容易啊,终于讲了句普通话了! 第958章 戏鬼故事   我边挡着他边说我是不懂,那是因为他没讲,他讲了我不就懂了!   他说没有人能够体会到全家被活活烧死的痛苦,他说他很爱他的内人和孩子,可是那些强盗,居然放火把他们活活的给烧死了!   我说可是他们也收到了应有的惩罚了啊……   戏鬼说没有,还有一个人还好好的活着!   我说我可以帮他,但前提是我们先停下来,我得知道这里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突然的戏鬼哈哈狂笑,说不,我们都是坏人,都是坏人!   说着便是更加猛烈的朝我攻击。   我一看这架势不对,这戏鬼是要入魔的节奏。   我晓得不能再磨了,直接放了个大招,阴阳石凌空画卦,十来记乾卦从戏鬼的背后轰了下去,他就算是再厉害也都得飞出去……   我将阴阳石收了回来。   那边苏牧已经扶着林国富离开沙发了,来到了我的身后。   戏鬼被我轰飞了出去之后落在了角落里边,瘫坐在地上,我那乾卦威力不大,只是撞击力大了而已。   我走了过去。   戏鬼下颌的胡须已经掉了,我看到了他的正副面目,看起来挺俊俏的,虽然画了妆,但是这以前演京剧的角儿一个个的都是俊男。   我站到了他跟前,我说跟我讲一讲吧,我是奉天堪舆匠,有这个义务听每一只被我断命的阴鬼讲诉他的内心想法和未尽的心愿。   戏鬼半天一动不动,两眼无神呆呆地看着他跟前的虚空。   半晌。   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我回头看了他们俩一眼,这俩家伙一脸的懵逼。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些啥好。   哭了一阵,这戏鬼才平复了下来,他说他本是清朝的人,是当时红极一时的老生,演的诸葛亮就连诸葛亮的后人都以为他是他们的老祖宗托生……   我一听戏鬼这话就晓得有戏了,这是要开始跟我们讲他的身世了。   其实怨鬼都是这样,心里头积攒了太多的怨气。想要超度他们,其实很简单,帮助他们把心里头的怨气释放出来就可以了。   具体的做法也很简单,听他讲故事就行了。   所以我一听到戏鬼说他是清朝的人我心里头就是一阵兴奋,示意苏牧他们也都坐下来,听一听这戏鬼身上的故事。   原来,这戏鬼乃是嘉庆年代的生人,嘉庆就是乾隆的儿子,京剧在乾隆时期开始出现,后来一直在清廷宫内发展。   而戏鬼的父亲乃是当时四大班之一三庆班的老生,戏演得很好,戏鬼出生后因着他父亲的关系,也进入了这一行。   三岁开始练腰,七岁开始练戏,到十一岁开始上台,戏鬼可谓是个天生的唱戏的料子。后来终于在出演诸葛亮的曲目里边露了脸,打那开始便是红了起来。   不但京城的达官贵人纷纷请他们的戏班去唱戏,就连宫里头的皇帝听说了戏鬼的戏之后都点名了要看。   那一段时间里,戏鬼的名声在戏剧界里头一时无俩,也正因为这名声,追求他的少女数不胜数。   许多的少女偷偷叫了画师去画戏鬼的画像收藏在自己的枕头底下。而这其中,就有他后来的妻子。   他的妻子是当时京城一富户人家的女儿,按理说在那个年代谈婚论嫁讲究的是门当户对,这唱戏的当时被认为是下九流,而经商的则是上九流。   如果是门当户对的话,那就应该是上九流的婚嫁上九流的,下九流的婚嫁下九流的。可是偏偏这富户人家的女人特别喜欢戏鬼,喜欢到已经是癫狂的地步了,每日都搂着戏鬼的画像入睡。   而富户女儿的父亲本来是极力不赞成这段婚姻的,但是后来发现,原来这戏鬼和他女儿已经在偷偷的约会了。   为了拆散他们俩,富户想尽了办法。   后来戏鬼发现自己也是无法自拔了,为了成全他们自己,戏鬼决定带着富户女儿私奔。   两人最后还真私奔成功了,一路逃到了安徽境内。   私奔之后的日子很美满,没有强权的老丈人咄咄逼人,有的只是娇嫩可爱的妻子作伴。每日两人就是唱唱戏,赏赏花。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   很快他们携带的银两花光了。   戏鬼为了生计不得不重新上台,唱他的老生。   本来他只是想混口饭吃的,但是没想到这一唱,又在当地唱火了,各种堂会接连邀请他去唱戏。   戏鬼晓得这早晚都得出事,就想着再唱多一年就换地方。   但是没想到一年后他妻子却怀孕了。   于是就只能继续再唱一年。   但是就在合约快和戏班结束之时,一道邀请函从京都飞了过来,京城的一位王爷点名了请戏鬼进京给那位王爷做寿。   戏鬼一听到这个就知道坏了。   因为他那老丈人还没原谅他呢,这要是进京撞见了老丈人,那还不得被打死了!   可是这王爷的寿宴又不得不去,因为人家是特意点了名的,又是当地知府亲自上门告知的戏班,如果不去,不但他逃不过罪责,就连戏班也得被连累。   戏鬼权衡再三,就想着还是去吧。   因为这时候他妻子已经生下了一个男孩子了,他就想着,他这不但是生米煮成熟饭了,连娃都有了,他老丈人就算再不乐意也该看在自己亲孙子的份上成全了他们俩吧!   可是后来戏鬼才晓得,还是他太过天真的。   进京之后戏鬼先是给王爷唱了戏,作为京城的富商,戏鬼的老丈人自然也被邀请了去。   戏鬼看到了他老丈人,在台下见面的时候他老丈人依旧不是很高兴,但碍于在王府里没有发作。   后来唱完戏之后戏鬼的老丈人遣了人叫戏鬼一家三口去富户家里头吃饭。   那饭吃得还算和谐,富户也没说啥,只叫他自己的女儿今后小心,然后就把戏鬼他们给赶走了。   戏鬼担心留在京城会生出枝节,所以连夜雇了辆马车回安徽。   一直走到半夜,来到这间房子的地界,因为天色实在太暗,车夫说不好赶路,所以他们便是在这投宿了一夜。   戏鬼说当时那客栈就建在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底下。   当夜投宿了之后戏鬼和他妻子都很兴奋,因为这算是初步得到了他老丈人的认可了。   为了表示庆贺,戏鬼那一夜没有睡觉,他穿起了戏服,画好了装,给他妻子唱起了隆中对。但是…… 第959章 第八个人   但是就在天快亮之时,门外边来了一伙人,将他们锁死在房间里头,隔着门板说他们俩做了伤风败俗的事情还想苟活?没有这么容易!   说完之后客栈就烧了起来。   戏鬼说到这便是气愤了起来,他说肯定就是他老丈人叫的人来烧死他们的!   戏鬼说他老丈人为什么会这么心狠!烧死他就算了,可是他妻子还有儿子可都是他老丈人的亲血脉啊!   唉。这故事听到这我不由一阵唏嘘,都是封建思想残害人啊!   但是细想一想,不对啊,他怎么就那么断定是他老丈人叫人烧死的他们?   我问戏鬼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吗?   他说这还需要证明吗?他老丈人一直都看他们不惯,特别是看他,一直都觉得他是个戏子,上不了台面。   我说不对,如果真的是看他们不惯的话,那为什么他在王府唱完戏之后他老丈人还要请他们一家三口吃饭?   再就一个,他当时在安徽的名声也变大了,连王爷都晓得他的存在,他老丈人作为一名商人,还是富商,难道会不晓得?   戏鬼愣了一下。我说他老丈人不见得不晓得吧。如果他晓得的话,那他要烧死戏鬼为什么非得等到去王爷府唱完戏之后再做呢?而且还是请了他们吃完饭之后?而且还是一家三口,连同他自己的亲生女儿?这实在是有悖   常理,解释不通。   戏鬼说那不然还能有谁?除了他老丈人还能有谁?   哼!他这个问题倒还真是把我给难住了。他老丈人我是觉得不太可能的了,那还能有谁会有动机来烧死他们?   我看了看林国富还有苏牧,问他们怎么看的?   林国富说他要是有个女人反正无论怎么造他都是下不去那个手的。这小女儿可是老爸的小情人啊,谁会烧死自己的小情人呢!   苏牧想了想,问戏鬼,说无论是谁指使的,但他此前已经弄死过七个人了,这七个人如果都是他生前害死他的凶手的话,那又是谁告诉他的?   苏牧这句话有点拗口,但是我听明白了。   其实他讲的是一种因果报应,阳人生前在阳世做的坏事如果当世没有报的话,并不意味着他就能逃过去。   正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每个阳人的体内都有一条灵魂,而每一条灵魂都有一丝独特的命气,在这命气之上,有各种错综复杂的功德丝,每一条功德丝便是记载着这个人从魂魄诞生到魂魄泯灭的每一件事,无论粗细大小。   阳人在阳世阳寿尽了之后会下到地府,地府的鬼司是怎么断命的?靠的就是那些功德丝,细细剥开之后,看那受审的鬼魂前身前世都做了哪些,好坏分类,善恶具明。   而苏牧刚才说的那话的意思就是问戏鬼是不是有鬼差告诉他?或者是让他候在这,等轮回报应到的时候,叫戏鬼杀了前世烧死他的那些人,以解了因果。   意思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戏鬼说是有鬼差叫他等在这儿,因为当时他死的时候怨气比较大,所以立地成煞了,后来一直等在这儿,杀了七个人,可是一直等到现在都没有等到他的老丈人来给他杀。   我摇了摇头,问戏鬼那有没有问当初拘他的鬼差有多少个人等着他杀呢?   戏鬼说8个。   呃……   那就难搞了,已经杀了7个了,但是总共有8个,那就是说还有1个目前还在外头逍遥。   但是这剩下的这个真的会是戏鬼的老丈人吗?   如果说仅从目前的材料分析来看的话,戏鬼的老丈人确实是存在着很大的可能性,但只是存在着很大的可能性,不一定就是!   眼下想要解除掉戏鬼心中的怨恨恐怕还得先把的心结给解开了,找到第8个人,然后弄死他,这样戏鬼也就不再执着了。   或许有人会问为什么我不一巴掌拍死戏鬼呢?这样房子也收了,还不用费那么多精力。   但我想说,这就是妇孺之见了。21世纪最缺的是啥?人才!   没错了!   这戏鬼就是人才!   既然我选择了开公司,那我就得着手布局。俗话说得好,外来猫不如自家狗,这里没有任何贬低的意思,只是说自己培养起来的人才忠诚度要比那些动不动就跳槽的人来的靠谱。   我就是想培养出一些比较靠谱人才。   而培养人才最需要的是什么?   实战经验!   练习百遍,不如上场一遍。   但是实战训练效果好是好,可如果不是可控的话,那就意味着伤亡。   可是我又想要搞实战,又想控制风险,那只能怎么办?   自己搭建实战场地呗!   眼下这间房和火鬼我便是这样想的。   如果能够将火鬼开辟为这间房的房主,后面再把新招进来的人才送到这边培训,那效果肯定是大大滴好的。   毕竟……   人家戏鬼现在的级别可是紫衣凶煞……   但是现在这戏鬼心头有个结,想要笼络他恐怕还得帮他解开了这个结。   我问戏鬼还记得当初去抓他的鬼差叫啥名字吗?   戏鬼想了想,说叫良谷!   呃!不是吧!真有这么几把的巧!良谷诶!   当时我第一次下地府的时候,遇到的第一个鬼差就是良谷,是他把我带到五役城的,可是后来这家伙挂了……   戏鬼问我是认识他?   我说不仅认识,还一起打过仗呢……   苏牧一阵兴奋,说那太好了,把这位鬼差请上来一问不就晓得这剩下的第八个人是谁了!   我摇了摇头,说请不了了,人家已经……仙逝了……   他们一听,全都是愣了一下,随即探了口气。   我说我之前下地府的时候遇到他,他是个好鬼差,只可惜啊,没有正在好的年代。   苏牧问我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说办法不是没有,就是……   我看向了戏鬼,问他想不想知道到底是不是他老丈人指使的?   戏鬼说他当然想知道,因为这是他这一二百年来最大的心结。我说那好,我可以帮他,但是他要答应我一件事! 第960章 另有其人   戏鬼问我什么事?   我说等他心结解开之后,他要为我所用!   戏鬼愣了一下,有点犹豫。   我说我可以给他时间考虑,等他想好了我再来。   说完我便是要起身。   但是戏鬼却是把我叫住了,他说不必考虑了,他相信我,只要我能帮他解开这么多年的心结,他从此以后就跟着我混!   我说那就一言为定了。   戏鬼凛了凛眸子,说一言为定!   我说其实想要找出这第八个人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苏牧问我怎么找?   我有意教他们,所以便把这其中的理论知识讲给了他们听。我说无论阳人还是阴鬼,其实相互之间都是有联系的,看过一眼,擦过个肩,一起吃过饭,去过同一个地方,喜欢过同一个女生,抑或是一起干过同一件坏事,这些其实都会随着行为和时间的发生给记载   下来,只是记载的方式和寻常的方式不一样。   林国富问是个怎么不一样法?我说这个就跟用笔记下来、用录音机录下来,被人看到然后传说,亦或是跟故宫那些经常在雷雨天气的时候出现的鬼魅宫女一样,有可能是有形的,也有可能是无形,但想要读取到里面的讯息,打开方法   很重要。   戏鬼问我那他这边的打开方式是什么?他需要怎么配合我?   我开了阴阳眼,我说他这边的打开方式比我刚才讲的那些都要复杂,我需要查看的是他魂魄这一生的记载,而打开方式只有我的阴阳眼能够打开。   苏牧哇的叫了一声,说我果然是有阴阳眼!   戏鬼也是诧异了一下,说没想到我居然有阴阳眼?   我笑了笑,问他怎么?也懂这个?   他笑了笑,说他们戏班有时候也犯邪,犯邪的时候就会请包公上来坐镇,有的时候听一些老辈的将,说这阴阳眼就跟包公断案一样,能够分辨是非,断人鬼命。   我说那个老一辈的人讲的不错,所以现在我做的工作其实也是跟包公差不多,就是准备来看他这前一生的是是非非。   我问他准备好了吗?   戏鬼郑重地点了点头,说准备好了。   我说那就放轻松,不要做出任何抵抗,不然的话我担心会伤害到他。   他说没事,他肯定不抵抗,因为我是包公,他相信我能明断是非!   唉!被信任的感觉真好!   我感慨了一句,不过很快便是收敛心神,不再多想。   这往常我也断过鬼命,但和这次不一样。   以前断鬼命可简单了,目标鬼的头顶上会有红黑两个数据,红的多说明善,黑的多说明恶,就想是一个总数,我直接扫一眼就行了。   但这一次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呢……   打个比方吧,就跟看账本一样,你说是看合计这一栏容易呢还是看一年下来的数容易?   看合计一眼就够了吧,但是要将一整年的数算出来,那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我现在就是要看戏鬼这命气里头的细数,而且还不是一年的,他是嘉庆生年的人,就算他的魂魄是从那时候才开始有的,可是这也都有二百来年了。二百来年的命气数目单单这样讲可能没什么概念,但是举个例子你就明白了,就跟要你在一片原始森林里头找到一叶写了我的签名的叶子一样,而且这片叶子的形状、大小都不晓得,只知道是哪一年掉落   下来的。   森林里头什么最多?叶子!而且还是腐烂的叶子!想要在那么多的叶子里头找出那一片叶子,谈何容易啊!   但是不容易也得搞啊,谁叫我吃的就是这样一碗饭……   我先是用阴阳触爪进入了戏鬼的命气,然后大致了解了一下,这一了解,我发现事情还是比较好搞的。   戏鬼自打被烧死之后的那一年一直到现在刚好是217年,在这一百七年里头,他一直都在这块地皮上面游荡,无论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不曾离开,和他有过接触的人又1362个。   是的!1362个!217年!   这个很好理解,以前人口少,人的活动范围也小,所以他接触的不多。但是把时间往前推218年,也就是戏鬼死掉的那一年,我发现这里头的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了,好几万,有走夫贩卒、有江湖郎中、有算命卖柴唱戏走镖倒夜壶的,还有皇宫贵族里头的王爷妃子和皇帝的…   …   最后这个比较厉害,嘉庆爷的命气居然也是跟他攀了一点,不过没有纠缠。   我的地位大概就是在这儿了。   跟嘉庆爷有关系,那就是回京城了嘛。不过当时他是给王爷唱的戏,所以这一丝命气应该不是他和嘉庆爷直接接触的,而是通过王爷有了间接的接触的。   戏鬼之前说是在王府唱完戏之后去的老丈人家里吃饭,如果说真的是他老丈买的凶杀人的话,那从这个点开始,他和他老丈人的这一丝命气就会变黑……   我顺着戏鬼和他老婆的命气找到了两条比较亲近的命气,不过一条比较短,一条长一些。   这两条命气长的那条应该是戏鬼他老丈人的,而短的应该是他儿子。   可是无论是他儿子还是他老丈人,这命气都没有变黑呀……   也就是说,并不是他老丈人买的凶杀的他!   看到这里我觉得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我将阴阳触爪退了出来。   戏鬼一脸紧张地问我,是不是他老丈人买的凶?   我摇摇头,说不是,买凶的另有其人!   戏鬼一听一阵激动,说不可能,怎么会不是他!他说我骗人!   我安慰他冷静下来,然后把刚才看到的都说给他听,但是这戏鬼心中的执念实在是太深了,无论怎么讲都听不进去……   我一看,这也不是个办法。   苏牧问我看能不能把戏鬼他的老丈人通过招魂给招上来?   我说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我就是担心这事过去那么多年了,他老丈人的魂魄会不会早就没了?毕竟现在地府这么乱……   苏牧说试试吧,不试试怎么晓得呢?我说确实是这样…… 第961章 王爷贝勒   我跟戏鬼说如果他还不相信的话我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请他老丈人的魂魄上来当面对质,就是他老丈人不一定在……   戏鬼说请!   他说这事情如果他不搞清楚他死不瞑目!   我叹了一声,没办法,那就只能来了。   我开了阴阳眼,然后念了奉天堪舆匠请天神的咒语,请了天上的值日功曹到地府去跑一趟。   我这咒语才落下,客厅中央就多出了一身穿银盔银甲的功曹,正是值日功曹周登。   我起了身来,朝他抱了抱拳,然后引了苏牧和林国富一同见过这位功曹。   周登一脸的疲倦,说闲话不多说,有什么事赶紧讲,他还忙着呢!   我从随身包里头拿了几颗功德珠出来,塞到值日功曹的手里头,我说功曹辛苦了,还劳烦他去地府帮我提条魂。   有了功德珠当情面,这功曹哈哈笑了起来,朝我抱了抱拳,说这个好说好说,然后问我提的谁?   我拿了刚才从戏鬼的命气里头找到的他老丈人的命气给周登,说提的这一魂。   他看了一眼,取了一个福袋出来,然后将那命气收了进去,说包在他身上,不久便是回来!   然后抱了抱拳,退后两步便是化作青烟走了。   苏牧他们俩看得目瞪口呆,一副不可思议地敲着我,问我刚才那是天神吗?   我皱了下眉头,说从某种意义上算是。   林国富说我老牛逼了!   我嘿嘿笑了笑,没有做答。   我蹲了下来,把目光落在戏鬼身上,我让他答应我,说无论后果如何,都不要发怒,天道轮回,报应有时,这么多年都等过去了,切不可因一时冲动,乱了天机数!   戏鬼点了点头,说他会克制住的。   我们在屋里头等了一大阵,林国富依在沙发上睡着了。   突然的我感觉到一阵风动,我便是晓得来了。   刚刚起的身,下一秒便是看到了周登和另外一个魂魄的身影。   提到了?   看到那个身影我不由一阵兴奋,可是想到戏鬼的执念我不免又有些担心。   但是观周登带回来的这一只阴鬼的气象不像是干尽坏事之人……   这只阴鬼体型略胖,穿着员外行头,面容饱满,略带红光,像这样的一副面相,显然不知在地府里头吃了苦的,因为只有在生时做过坏事下了地府才会收到惩罚,但是眼前这位不像。   周登看向了我,说他身边这位便是我要找的。   我上前去拱了拱手,说老丈辛苦了,劳烦他走这一趟。   老丈笑了笑,说不辛苦,好久没有回到阳间了,甚是想念啊。   我问他是哪一年生人啊?   老丈说他是乾隆年生人。   我又问在生时膝下可有儿女?   老丈说育有一女。   我又问后来令爱可是婚配了?   老丈叹了一声,说婚配了,并且诞有一子,甚是可爱。   对上了。   这时老丈还没发现我身后的戏鬼,因为他的视线被我给挡住了。   我这样问是想一点点地接近事实,让双方都不会觉得突兀。   我再问那令爱婚后可常来往?   老丈又是叹息了一声,说女儿不孝,其实并非大人婚配,乃是自己与人私奔,后来回过家中一次,此后便是了无了音讯……   我停顿了一下,然后扔出了一个深水炸弹,我说那是因为她与自家夫君在京城唱完戏于回安徽的途中被人给活活烧死了!   老丈啊了一声,抬头看我,说我讲的什么?怎么可能!不可能!   他说他一直都以为他的女儿是因为恨他才不回去看他的!   我这时侧了侧身,让出了身后的戏鬼,问老丈可认得眼前人?老丈把目光移了过去,才一看到便是勃然大怒,从刚才那个和蔼的老头变成了一头愤怒的野牛,他朝戏鬼跑了过去,一把抓住戏鬼的戏袍,将他地上拉扯了起来,口中一直喊着还他女儿,还他女儿,说当   年如果不是他带着他女儿私奔,他女儿肯定不会受那火烧的磨难!   我听着这话不对,走过去将老丈和戏鬼分开。   戏鬼这时候突然变得萎靡了下来,任由老丈拉扯着也不还手。   我问老丈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丈气得浑身发抖,说当年他们既然逃走了,那为何还要回京城去?就算是回京城去,那也不该去给那王爷唱戏!   我问他这是为什么?他说当年那王爷府王爷的小儿子看上了他的女儿,想要把他娶回家当小妾,这事儿被他知道了,他说哪一个当爹的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去给别人当小妾,所以在得知戏鬼要带着他女儿私奔的时候不但没有阻   拦,还偷偷地叫人给他女儿塞了一些盘缠。   说到这的时候戏鬼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跪着爬到了老丈的跟前,连声喊说他错怪了老丈了。   我问这老丈,我说难不成当年那火是王爷派人放的?   老丈和戏鬼心里头似乎都有了答案了。   只是没有说出口来。隔了一会,戏鬼才说当年王爷的小儿子确实是在追求他妻子,后来他们实在没办法了才私奔,只是多年后他们以为王爷的小儿子已经忘记这件事了,所以才想着进京唱戏,顺便见见老丈人,可不曾想,那   王爷的小儿子竟然如此狠毒……   事情说到这,总算是揭开真相了。   这一切的事后主谋,都是那位小贝勒引起的!而戏鬼却是因着这个误会一直记恨着他的老丈人……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冤有头债有主!   既然幕后主使不是他老丈人,那就要找找那个真正的幕后主使了!   我又拿了一些功德珠给值日功曹,我说还需再请他帮一个忙,把老丈送回来,另外再帮我提个人过来?   周登问我这次又是提谁?   我说那位王爷的小儿子!我同样给了周登一丝命气。   他得了东西,朝我拱了拱手,然后带着老丈便是又走了。   我看向那戏鬼,我问他心中执念可是消除了?   他说消除了一大半了,等到他亲手杀了那个小贝勒,他此生就无憾了!我说那小贝勒虽然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但天道有法,什么时候该怎么惩罚他,还得按着天道的法则来办事…… 第962章 出售白氏   戏鬼说他晓得。   但是我从他眸子里头还是看得出来他是有怨气的。   其实有怨气也不能怪他,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毕竟对方又是皇亲国戚的,又是有杀妻杀子之仇,换做是我,麻蛋,别说叫我冷静了,屠城我都干得出来!   呼~   我深呼了口气,从戏鬼身上联系到半年前的我,我觉得我就特别的能够理解。   那叶老四、何奈天不也是仗着自己手头上有点权势想要来欺压我吗?   好在老子命够硬,从地府走了一圈回来不但实力飞涨,还找了好些靠山!   那两个家伙现在最好不要惹我,不然的话我非得让他们好看!   苏牧拍了我一下,问我在想着什么呢?   我笑了笑,说没啥。   这一次值日功曹去得有点久,等了好半天才回来,而且没有带回来人。   戏鬼一阵激动,问功曹怎么了?   功曹哼了一声,我示意戏鬼不要乱动,然后拱手问了问功曹,是个什么情况?   功曹说我提的那厮不在冥府,原先是在押的恶鬼,后来冥府有一次发生暴乱,被那厮给逃走了,自此再没有缉拿归案!   我哦了一声,面上没动,心头却是道了句这样也好。   为啥呢?   试想一想,如果周登把这厮给押回来了戏鬼想要杀他我到底是拦着的好还是不拦着的好?   拦着吧,难保戏鬼不会迁怒于我,不拦着吧,这值日功曹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怎么样都是个难题。   所以说还不如没带回来,这样虽然不能了结恩仇,但至少能够解了他心中的那个结,不再怨气滔天。   值日功曹问我还有事没?没事他就走了,因为又有别的公干叫他了。   我道了句多谢,然后便是把他送走了。   值日功曹一走,我就安慰戏鬼,说来日方长,不是不报,而是时辰未到!   戏鬼站起来对我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说我化解了他心中最大的仇恨,如果没有我,或许他还要再此地继续徘徊,一直等到最后一个元凶出现,而在此期间却仍旧恨着他的老丈人。   我说这也都是缘分!   戏鬼说不管怎么样,他在此谢过我了!并且以后听凭我的调用!   我说我是奉天堪舆匠,向来做的都是秉公办事、为民除害的事情,我今日收伏他,也是看中他的才能和他的执着!   戏鬼说他日后定当竭尽全力为我效劳。   我让他目前依旧在此处安歇,日后我必有重用!   戏鬼拱了拱手,说谨遵我的命令。   这一番忙碌,等到事情全都弄完都已经天快要亮了。   我和苏牧还有林国富他们退了出来,走在路上,林国富突然来了一句,说不太完美,要是最后能够把那个贝勒给杀掉就好了。   我笑了笑,说我到不那样认为,我是觉得,眼下这样才是最为完美的!   苏牧问我为何?   我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没有说出刚才我所想的。   我们打了辆车,回到别墅。   一回来林国富就说终于忙完了这件事,可以好好休息一阵子了。   我说先别想着休息,后面的事情还多着哩!   林国富问我什么事情?   我没有告诉他们,只叫他俩回去好生休息,今夜带他们去一个地方。   这俩一听,说又是晚上啊?而且还是今晚,就不能让他们好好地睡个一天一夜吗?   我说可以。   他俩一听开心得不得了。   但是我又补了了一句,除非他俩挂了。   我哈哈笑了笑,说今晚还是十点,谁没来小心我抽他!   说完我便是上了二楼,不再理他们。   躺到床上的时候阿雨还没醒。   倒是小六子,一大早就起来了,躺在摇篮里吚吚呜呜的,我走到旁边去,这小子瞪圆了眼珠子看我,笑了笑。   我把这小子抱了起来,大半年没见真是重了不少。   我问他想不想老子啊?   这小子嗯嗯了两声。   我拿手指刮了他的脸颊一下,可是不知道是把他刮疼了还是咋滴,这小子哇的一下子便是哭了起来,把阿雨给惊醒了。   我有点慌张。   阿雨睡眼朦胧的爬了起来坐在床上,看到是我说了声你回来啦?   我说是啊,这小六子不经夸啊,一下子就哭了。   阿雨说肯定是我弄疼他了,还说夸。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阿雨说交给她吧,让我睡个觉去。   我把小六子抱上了床,阿雨接了过去,然后问小六子怎么啦?   说也奇怪,这小子一被阿雨抱上手就停住不哭了。   阿雨说可能是饿了。   说完就给小六子喂起了奶来。   我躺在旁边看着这温馨的一幕,不知不觉地便是睡着了过去。   这一觉,让我一番好睡,一直到下午五点我才起来。   睁开眼一看,阿雨正在织毛衣。   她朝我这边瞅了一眼,说桌上有饭菜,肚子饿了可以吃一点。   我没有动,又在床上懒了一会,然后这才坐起来。   等了一会。   我问阿雨白氏集团那边现在怎么样?还有她爷现在的身体如何?   阿雨叹了一声气,说日落江河啊。   我问为什么这样讲?   阿雨说外面很多公司知道我们跟军方还有国安系统的人有过节,纷纷断绝和集团的业务往来,目前仅剩的就只有一些房地产自营项目和出口国外的业务。   我说这个叶老四和何奈天确实是不讲规矩,半年前我跟他们签订协议的时候只会保障别墅和白氏集团的人的安全,他们倒是够卑鄙,从外围下手了!   阿雨说眼前这个形势她早就料到了,但这还不是致命的,更加致命的事内部问题。   我说内部问题不是已经解决了吗?大部分的股权不是在她手里吗?   阿雨说股权确实是在她手里,但只有股权有什么用?公司一大半的人都是她大伯的人,想要公司正常运转肯定离不开这些人。   我问那老爷子呢?   阿雨说她爷早在几个月前就宣布退休了,现在在家里修养,集团的事一概不管了。   我唉了一声,我说难不成这么大的一个集团现在就这样看着它白白陨落?   阿雨看向了我,说她有个想法,不知道我同不同意?   我问她什么想法?   阿雨说她想把手里的股权全都抛售出去,既然这个集团在她们白家手里注定陨落,不如交给懂的人去管理!   我没想到阿雨会这样讲。   白氏集团啊!   白家几代人的骄傲,如果抛售股权,那可就意味着从此集团跟他们白家没有半点的关系了!   我说这个我是真不敢做主,最好还是问问老爷子。   阿雨说她问过了,她爷是允许的。我说还是觉得有点可惜…… 第963章 去风月楼   阿雨问我那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听她的,她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她有点不高兴地回了我句,那好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讲好,只能作罢。   随后我便是下了床来吃饭。   阿雨问我昨晚事情办得怎么样?   我说事情办妥了,那间风水房现在收回来了,以后要是想要训练新人的话可以赶到那里去练练。   阿雨说我这兜了个这么大的圈子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我说不然捏,人才嘛,还是需要好好投资一下。   阿雨说可惜了啊,如果能把白氏交给我打理就好了,说是凭借着我的聪明才智,肯定能让白氏起死回生的。   听了这话我才晓得刚才阿雨是不高兴什么了,原来是在这儿等我。   我嘿嘿笑了笑,我说她懂我的,不是我的东西我看不上。那白氏集团是白老爷子辛辛苦苦创建起来的,交给我这么一个孙女婿打理算是什么事?   阿雨说可是现在白氏集团在她手里啊,她的不就是我的了?   我把碗里的一点粥吃点,然后站了起来,走到阿雨身边,捧着她的脸颊,我说不一样。   阿雨哼哼了两声,说我就知道固执。   我没有回应她,只说我今晚还有点事做,让她先休息,别等我。   阿雨有点埋怨的哦了一声。   然后我就下了楼来。   刚下楼万老板就打了电话过来,说二龙山那边的那块地她今天跟她朋友去看了,问题不大,应该可以拿下来,当地政府也是急于招商投资,所以只要磨合一下,应该就妥了。   我说我知道了,但是暂时先不要签,在具体签之前我先亲自去看一下那块地。   万老板不会是经商的,一下子便是闻到了异常的味道,问我那块地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说暂时不好讲,等下次我去看的时候才能下结论。   万老板说好吧,问我什么时候去?她来接我。   我说不会很久,就在这几天,今晚还要跟林国富他们出去办点事,快的话也要明后天才能解决掉。   万老板说好吧。   然后又是聊了几句,这才把电话给挂了。   我看了眼时间,还早。   我又溜达到保安室里头,林国富他表舅正在吃饭。   他一看到我就问我又要出去办事啊?   我说是啊。   他说林国富那小子脑筋转得慢,有什么事还得多劳烦我带带。   我说这个自然不用多讲,他是我从苏常市那边挖过来的,过来了也有将近一年了,福倒是没怎么享,苦倒是吃了不少。   林国富他表舅说吃苦怕啥,最重要的是能学本事   我呵呵笑了笑,说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搞传销的呢。   他表叔腼腆的笑了笑,说没有没有,哪能够。   我跟他在那里吹了半天的牛。   其实我的目的不是跟他吹牛,主要是想看看监控。   今天早上回来的时候我看到别墅外边有几个闲人在溜达,凌晨五六点的时候啊,谁能够这么闲着无聊跑到别墅附近瞎逛悠,而且还不是大爷大妈,是青年人,这个就比较反常了。   我是向来都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因的,这几个青年人肯定是抱有什么目的,不然的话来这边逛啥。   但是我盯了监控大半天,啥都没瞧见,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只是偶然。   差不多到了十点这林国富他们才出现,一个两个的一问,都说是刚刚睡醒。   我……都不想说他们……   现在的年轻人啊,太没有上进心了!   我让林国富去把车子开过来,我们上了车,一路出了别墅。   上了大公路之后林国富问我朝哪里开?   我说往南边开,先开一段,然后我再告诉他具体的位置。   林国富开的车,我坐在副驾驶,苏牧坐后边。林国富侧头看了我一眼,说我怎么神神秘秘的。   我说别罗嗦了,专心开车,等出了五环再叫我。   林国富一听到五环面色变了变,回头看了苏牧一眼,问我不会是要去……   我没有理他,合上了眼皮子睡我的大觉。   车子发动机的声音嗯嗯嗯的叫着,我虽然闭着眼睛,但路旁的灯光还是一下下地晃过了我的眼。   车子开了一阵。   林国富突然把我叫醒了,说过五环了。   我说那往南郊机场的方向开,那边不是有块荒坟地吗?开到那边去停下。   林国富喊了我声哥,他说他知道了,说我这是要带他们去风月楼找回场子了是不?   我一阵装傻充愣,佯装啥都不晓得,我说找什么场子?公司既然已经开业了,那不得去找些单子做做。   他chuang的一下子把车子刹住,说不能去,那边是家黑店!   我说别乱讲,那店是我一朋友介绍的,怎么会是黑店呢?   林国富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把苏牧给推了出来。   苏牧低下了头,喊了我一声老板,说不瞒我说,他们的保金就是被那家叫风月楼的黑店给吃掉的!   我说吃掉就吃掉吧,这年头做生意还得交点定金呢!   他们俩还是劝着我,但是我说我已经打定了主意了,就去那一家。   林国富没有办法,只好继续往前看。   这越开人越少地越荒凉。   一直开到了一块有大片田地的公路边上,林国富说就在这儿了。   我透过窗子看了看,两边都是农田,我说开我玩笑呢?这里连个茅草房都没有,哪里来的风月楼。   林国富说我有所不知,那风月楼不是在眼前,还要穿过农田往里头走个四五里路呢!   我问他熟路是吧?   他说也不是很熟,就走过两三次,不过现在再让他走他是有点抵触的了。   我解开了安全带,说下车吧,就算再抵触也都得给我带路。   林国富一阵的无奈,各种抱怨。   但是抱怨也没有,我就算是赶,也要赶着他们走。   吃亏这种事情啊,就像是一个槛,如果这一次吃亏不把这事给捋清了,那这辈子就会记住这个疙瘩。   心宽的人还好,要是容易钻牛角尖的一旦想不好就会一直徘徊在心里头,成为一个心结。我不希望他们俩一直记着被这风月楼坑过,而且想让他们记住自己是如何讨回来这个亏的! 第964章 鬼打墙了   吃亏要吃在明面上。   被人算计的那种亏,不要说他们吃不下,就是我这个当老板的也都吃不下。   林国富在前边带着路,因是夏天,地里头还有种菜,田里头还有虫鸣和蛙叫。   我从小就在田头里边跑,所以对于这个环境很是觉得亲切。   不过亲切归亲切,夏天这田头里边最多的东西不是蔬菜水果,而是蚊子。   还没走出多远,我这手上便是被咬了好些个包了。   林国富和苏牧他们都不能幸免。   我问林国富,第一次来的时候是谁带的啊?   林国富说是一个小混混模样的小伙子,在街上遇到的,还会使点小法术,因为他觉得挺厉害的,所以就跟着他来了。   我开他玩笑,说确定人家使的是小法术?不是小魔术?   苏牧一听到这个就笑了,说我就别开他玩笑了,他哪里分得清。   林国富嘀嘀咕咕了一句,说我们就尽情的笑吧,还有我们嘲笑得他越厉害,他才能成长得更……   林国富在前边边走着边声情并茂的说着,突然手的动作和脚步全都停住了。   我一看,不对劲,就想着靠前去。   可是就在这时林国富叫我别动,说有蛇,好多的蛇!   我一下子也是停下了脚步,然后慢慢地挪到了他的身后一米远的地方,伸着脖子一看,果然,有蛇!   林国富站在这个地方是一个小土丘的跟前斜斜的那段,他正是准备爬上那个小土丘。   而在那个土丘的上边,缠绕了好几条蛇,看起来正在交媾。   林国富的出现好像是破坏了它们做活塞运动的气氛,引得那些蛇直直地盯着他看。   具体有多少条我没有看清楚,但至少得有3条,一条有手臂粗细,而且看那头型,还是含有剧毒的眼镜蛇。   我再次提醒他,想要保命的话最好就是不要动,一旦他动了,肯定没有那些蛇快。   林国富腿肚子都已经开始打颤了,他让我快点想想办法。   我这这个可真不好想,这蛇不少,万一要是被咬了一下,这荒郊野地的就算等到急救车来估计黄花菜也都凉了。   林国富说那怎么办?   我说要不站那里等着看它们交配完,兴许它们搞爽了自己就溜走了。   苏牧在后面噗嗤地笑出了声来。   林国富带着哭腔地说二位爷啊,别闹了行吗?   我说好啦好啦,不闹了。   我让他退回来。   林国富说靠谱吗?这一退那蛇还不得扑他!   我说别担心,相信我。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然后便是听到他深吸了口气,暗道了句,拼了。   这话音才落,他就唰的一下往后退了回来,可是他那一动,那眼镜蛇缠成一坨全都朝它追了过来。   林国富吓得慌乱大叫,一直退到了我身后,嘴里喊着快逃啊,蛇啊!   可是那蛇并没有追过来。   苏牧将那林国富扯住了,让他看看原来的那个位置。   只见那一坨蛇都撞在了一面卦象之上。   苏牧说蛇都被我给拦住了。   林国富吃惊不明,问我什么时候搞的面玻璃放那里?   我把阴阳石收了回来,举了举手里的阴阳石给他看,我说这才是道法,魔术能做这个吗?   林国富一阵尴尬,说不能。   我说躲着那些蛇吧,虽然说对付得了,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们继续上路,不过这一次林国富说什么都不敢走在前面了,把第一的位置让给了我,说还是我带路的好。   我说可是我不认识路啊。   林国富说有他在后面指引,不会迷路的。   我说那这样也行。   然后就这样继续往前走。   我问林国富上次来有遇到蛇吗?   他说没有,上次那个人带路也上过那块小土丘,可是根本就没有碰到蛇。   我说那有碰到别的什么东西吗?   他说也没有。   我说那那个人走路的时候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动作吗?比如说,走出同样的步伐,做同样的动作,或者说同样的话?   林国富说有,说那人手里头拿了一个木头做的机窍玩具,当时他还挺注意的,想跟那人借过手看看,可是被拒绝了。   我问他还记得那个机窍玩具是什么样的嘛?   他说不记得了,那人宝贝得很,看多两人都不肯。   我停下了脚步。   我说那有问题了。   林国富问我什么问题?   我看向了苏牧,问他看出来了没有?   苏牧手一指前头,说那个小土丘看起来好生熟悉,跟刚才有蛇的那个很像。   我说不是像,根本就是!   林国富又开始怂了,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很明显,鬼打墙,有人故意设的局。   我问苏牧能破吗?   他说可以试试,但不一定破得了。我说没关系,破多几次就习惯了。   他瞅了瞅四周,开始破阵。   我拉着林国富坐了下来,让他好好学习一下。   他嘟囔了一句,说这个太难了,还不如学学怎么卖东西。   我说老哥呀,一个风水顾问公司的高管连一点道术道法都不会,还怎么卖东西啊?至少也不要被人家给骗了啊…   林国富又是一阵尴尬,说他学。   但是他看了苏牧在那边搞了半天最后还是说啥都看不懂。   我说苏牧那个是踏的天罡步,用来请神力的,这个鬼打墙的磁场很强大,需要引导更大的磁场来破坏掉这个磁场。   林国富突然嘿嘿笑了起来,说我这样一讲他就懂了,说他也能破。   我哟呵了一声,说真的假的?说别打肿脸充胖子,等下又是咬到了自己的舌根。   林国富说他这次绝对靠谱,就是需要跟我借一样东西!   我问他什么东西?   他说先不跟我讲,先让我答应他。   我说行行行,什么东西?   他说功德珠,给他几颗好点的功德珠。   我一听就明白了,我说可以啊,我的老哥,正经本事没怎么学,这偏门倒是学得挺快的。   他朝我伸了手出来。   我没办法,谁叫答应了他呢。我从随身包掏了三颗五品的功德珠,我说破这个阵,就只值这个价,超过这个价我宁愿坐在这里等到天亮…… 第965章 进入鬼市   他嘿嘿地笑说没问题。   我把珠子放到了他的手里,然后喊了苏牧一句,说先别忙活了,有人要出真功夫了。   苏牧走了回来,说他快找到薄弱的地方了。   我说先休息一下,看看林国富怎么破这个局。   林国富一副得意的模样摇头晃脑的朝我们走离了几步,然后将那三颗珠子放在手心里摸索了几下,紧接着往天上一人,说雷部的天神降临吧!   这声音超级魔幻,都快赶上拍电影了。   但是没用。   那三颗珠子仍上去之后又掉落了下来,林国富一脸的怀疑人生,说怎么回事?   我故意打趣他,说可以尝试扔多几次,兴许人家天神哥哥这会正在吃饭。   林国富一听还真扔多了几次。   但是有效果才真是见鬼了。   我走过去将他手里的功德珠拿了回来,我说这个思想的方向是对的,但是方法用错了,我让他看看我的。   我拿着珠子朝那个小土丘走了过去。   他俩一脸的迷茫。   在那小土丘上面有个洞,刚才看到的那些蛇就是从那洞里头跑出来的。   我将三颗珠子放在了那个洞口。   林国富问我这是干嘛呢?   我说这是买门票啊。   他啊了一声,我说不信的话等着看。   果不其然。   我这话说完还没过多久就有一头眼镜蛇从洞里头爬了出来。   这眼镜蛇十分妖娆,黄色的瞳仁,竖直的月牙形瞳孔,很肥大,从洞里头爬出来之后就竖起了脑袋来看着我们。   我让林国富他们站好,给这位蛇兄瞅一瞅。   林国富啊了一声,说这蛇还能瞅人?   我说先别多嘴,静静的。   那眼镜蛇瞅了一会之后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我们11点钟的方向,我回头看了一眼,再回头看时,这眼镜蛇已经是将那三颗功德珠吞掉之后缩回了洞里。   林国富一阵激动,说珠子被那蛇给吃掉了。   苏牧拉住了他,说别嚷嚷了,说那是门票。   林国富啊了一句,我说没去过游乐园,没玩过迪士尼啊?进门观光总得先买张门票的吧。   他一脸的不可思议,说真是长见识了。   但很快他又是咦了一句,说不对啊,上次他怎么不用买门票?   我估计打趣他,说上次人家给他走的专用通道呗。   他说也没啊,就很普通的。   苏牧在后面已经是笑得不行了,说我指的专用通道是说凯子通道、肉鸡……   林国富憋得一阵脸红。   我不再开他玩笑,朝着刚才眼镜蛇指的那个方向走去。   来到这边,我确实是感觉到了不一样的阴阳二气的波动。   但是眼前的景象跟四周没有什么区别。   我说就是这了,往前走,不要回头,就出了这个局了。   我让他们两个先走,然后我再出去。   出来一看,果然景象全变了。   前一秒我们还在田井之间,这一秒就出现在了一份小村庄里头。   这小村庄特别热闹,街上张灯结彩的,来来往往也是有不少的……人/鬼。   我提醒了他们两个,叫他们跟紧我,不要随便乱看,不要随便跟人搭讪,跟不要见着漂亮的美眉就一直盯着看……   我说这话的时候林国富的口水已经流了下来了。   我啪的一下给了他一巴掌,这小子才清醒过,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记住,不要跟任何长得漂亮的美女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在这里和外头不一样,看胸可以,看脸不行!   林国富还是一脸的茫然。   苏牧好心提醒他,说他刚才盯着的那两个美女是狐妖,擅长魅惑之术,要是被勾引上了,除非精尽人亡,不然都不带放过的……   林国富身子一下子便是僵硬了。   这下子不再敢乱看。   脑袋低着。   苏牧问我来这边干嘛?这边看起来像是一个鬼市。   林国富问苏牧什么是鬼市?   他说就是晚上才开的,来这边关顾的大部分是鬼怪精妖,还有小部分的人。   林国富一听就更害怕了,说上次来他怎么没看出来呢?   我说他上次来肯定是一门心思的看美女,哪里晓得这里头有不是人的东西在。   我说不信可以看看这街上来来往往的各位,看看他们走路的方式,只要跟人不一样的,都不是人。   林国富真的低头去看了。   他这一看吓得全身都软了,说怎么全都是鬼,就没一个正常的人……   苏牧赶紧扶住了他,说别激动,这边一般都是和平地带,没有谁攻击谁的,只要不先动手。   我用手聚了一些阳气然后拍了拍林国富的后八卦,给他输了一些阳气进去。   这一路来连蒙带吓的,他一个普通人能撑到这一会也算是胆子够大的了。   我是心想着让他快点成长,这样至少我走的时候公司还能靠他撑起来,但是现在想想,也不能太着急啊,不然等下把他吓坏了,得不偿失。   得了些阴气进去之后这林国富的面色才好看了一些。   但是他这阳气一泄,顿时引起了路过的那些山精鬼怪的主意,我冷哼一声,释放了一下我的鬼王气息出去,那些前一秒还在看热闹打林国富主意的路人下一秒全都跟啥似的跑了。   苏牧抬头看了我一眼,眸子里头尽是不可思议和羡慕,说我这道行半年没见,他都快看不出来了。   我说他还年轻,有时间追赶我的。   我这话说起来老气,但是如果论年龄的话,其实我跟苏牧差不了一两岁。   只是环境迫使人成长啊。   我就像一辆停不下的火车一样,只能不断地加煤、呜呜地往前冲,这样才能不会停下来,一旦停下来,那就意味着……死亡!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想死容易,想活很难!   但人总要活下去。   不为别的,只为活出一股精气神,只为不白糟糟地瞎跑这么一趟。   我问林国富上次来见过这热闹的场景吗?   他说没有,来了之后就是一家很是高大上的农家乐了。   我说那院子长得啥样?他说跟唐代的宫殿差不多。   我一听就乐了,一家长得跟宫殿似的的农家乐,这老板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呢?   我说这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分开是不太好的,还是一家家的找过去吧。林国富问我这鬼市都有什么买卖?为什么非得选择在这大半夜开市呢?难不成做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第966章 神马地图   我呵呵笑了两声,说这里头的买卖可多了,但是所有的买卖找下来绝对找不出一件合法的。   我举了例子给他们听,说比如这个养小鬼,有些富商明星什么的为了赚钱喜欢养只小鬼在家里,比如说害人,在明面上雇个杀手杀人容易被查到,那就到鬼市放个榜单,招鬼杀人,还有还有很多……   林国富就跟乡巴佬进城一样,一脸的不可思议,说没想到还能这样搞。   他说那就没人管吗?我说以前管,以前鬼市无论是在阳间还是在阴间都是违法的,毕竟这种买鬼杀人的事被抓到了不好判刑,对吧,这要怎么判呢?阳人阳寿未尽又不归地府管,但阴鬼却是是杀人了。所以这个很矛盾,地府   还没乱之前经常有城隍庙组织鬼差定期扫荡,大城市的地方好一些,小城市的地方比较乱。不过现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了,因为没人管。   林国富说听着都恐怖,要是哪一天他突然死掉了,那肯定就是鬼杀的。   我呸了一句,说别乱讲。   我们一路走着一路闲逛。   说实话。   我也少来这种鬼市,我就记得以前第一次见到乌云的时候这丫头就是鬼市的老板,不过人家卖的是冥器,不做这种性命买卖。   然后如果从广义上来讲的话,老君堂那种也算是鬼市,不过人家比较正规,算是城隍庙的下属机构,是有执照的。   但是眼前这家肯定是没有的。   来来往往的这些山精鬼怪,没有一只是干净的!   我敢打包票!如果不是我在的话,恐怕像林国富这样白嫩嫩的小年轻一出鬼市就会被人连精子都吸干了。   我看着林国富一阵发笑。   他问我笑什么?   我说没啥。   他嘀咕了一句,说我肯定又是在嘲笑他。   我没有搭理他。   就在这时。   苏牧发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说里面有好多的……呃……顾客。   我问他哪儿呢?   他指了指他身侧的一个门户,说就在那里头。   我看了一眼,这是间大户,里头至少有个两进,中间一个天井,张灯结彩的,底下围了不少的人,呃,不对,顾客……   谁晓得是人还是鬼呢!   我们准备进了门去,但是被拦住了。   拦住我们的是一个佝偻的老头,说进去要交钱。   我问他多少?   他艰难的抬头看了看我们仨,嗅了嗅,说原来是人啊,人的话可以便宜一点,一个人一颗三品的功德珠。   苏牧说怎么这么贵!   佝偻老头嗤了一句,说三个穷光蛋还想参加拍卖,走走走。   我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从随身包里头随便拿了三颗,我实在是没有比三品更低的珠子了,随手甩给了这老头之后我们才得以进去。   他给我们一人发了一块牌子,说牌子不要随便举,会计数的,别等下连内裤都当在了这。   我哼了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要把老子惹怒了,惹怒了老子把这儿全给买下来。   天井里头有一些椅子,我们在最后面找了椅子坐下。   出奇的是,这一家里边来的人却是挺多的。   我说这里应该是在拍卖什么东西,而且是人用的居多。   我们进来的时候刚好是歇息,坐了一会,台上上来了一个人,说下面拍卖一个暗杀名额,级别在部长以下的,起拍价一万颗四品的功德珠,每次叫价不得低于一百颗,珠子等级每一级折合1000:1。   我一听到这个作价不由觉得这老板挺黑的,1000比1那一万颗四品的珠子,不就是100颗五品的珠子吗?   兑换比率可真是太大了。   不过谁care呢。   老子又不需要。   不过林国富似乎很是感兴趣,说这帮人什么来头,还拍卖暗杀名额,这帮人都是来买凶的?难道就不怕被别人知道吗?   我说在鬼市里边买凶和在外头买凶不一样,只要钱付到位了,就有人出来办事,而且手段干净利落,不会追查到买主。   苏牧说可是那杀人的鬼恐怕也逃不过天道轮回吧?   我说以前是逃不过,现在就很难说了。   我们这边在闲聊着,那边已经开始拍卖了,这年头没想到买凶的人还真多,而且出手也大方,一下子就从100颗五品的功德珠飙升到了1000颗。   这可真是笔无本的买卖呀。   我站了起来,说没意思,看一帮人在这里犯罪却动不了他们,没意思。   说着我便是出了门去。   林国富他们也是跟了上来。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手里掂量着两颗五品的功德珠,我问那老头,晓不晓得风月楼怎么走?   他瞅了我一眼,话还没说就先朝我伸出了手来,说先给钱。   我说先讲,不讲我怎么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说爱给不给,不给拉倒。   说完便是坐了回去,摇他的太师椅。   我一看这老头真是没办法好好说话,只能把珠子给了他。   他拿了张纸,在上面画了个地图,说圆点的地方就是了。   我拿过他画的地图看了一眼,妈呀,什么玩意,这分明就是迷宫!   我把纸啪的一下拍在了他的桌上,我说这是玩我呢?   他语气平淡地说没有玩我,说那风月楼确实就在这鬼市的中心处,但是想要进去只有两个办法,要么有人带,有么有地图。   他喏了一句,说两颗五品功德珠买个风月楼的地图我是赚大发了的。   我心想说放屁,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尊老爱幼是中华的传统美德,我就给他美德了一次……   我们拿着老头画的破地图出了他那破拍卖的地方,但是转了一圈,什么个几把玩意儿,居然找不到入口在哪,而且这老头好像画错了,根本对不上号。   这把我给气得跑回去找他。   谁晓得老头很是淡定地哦了一声,说他想起来了,画反了,然后把他给我画的地方换了个面,说这样就可以了……   我半信半疑地捧着地图再次去找了一圈,发现这一次靠谱了,至少入口是找到了。   但是这不进去还好,一进去我特么的就后悔了。   我为什么要进这迷宫呢?然后为什么还要相信那个老头?我自己不由都苦笑了起来,一切只能说我傻…… 第967章 劈开条路   这里头不是跟迷宫一样,特么的简直就是迷宫,而且这迷宫还跟别的迷宫不一样,是那种村子里头的房子盖成的迷宫,走来走去,都差不多。   最最最让我气氛的是,我要是靠着自己走的话还能更准确一些,靠着那地图走的时候,我居然时不时地还撞到了死胡同。   这简直就是坑死爹了。   完了那老头的态度还拽得跟二百五一样,搞得好像老子欠了他多少钱一样!   神马个几把玩意儿!   此时我们仨就跟傻子一样站在迷宫的交叉口里头,那个风月楼我倒是看到了,在迷宫的中心处,但是怎么走都走不近。   他们俩问我怎么办?说要不要分开找找。   我说三个人合一起都找不到,要是分开了那不是更找死!   林国富又开始宣传负能量了,说这下完了,我们会不会被困死在这里头了。   我本来就心烦气躁,骂了他一句,说瞎扯什么蛋呢!不就这点小问题嘛!有什么不好解决的!   他一副幽怨的看着我,心里头估计是想怼我,可是嘴上又不敢还嘴。   我让他们退后,我说看我的!   我直接祭出了阴阳石,然后对着前边的房屋一阵狂轰滥炸!   麻蛋!   这屋子里头有住人?笑话!谁住在这种破烂地方里头!   我这还没开动阴阳眼呢,但是那阴阳石打出去的乾卦就跟加特林扫出去的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猛扫,那些墙就算再硬也顶不住我这样炸,一下子便是开出了一条路来。   巨大的响声在这个鬼市的上空回荡着。   哼!老子就是老砸场!咋滴了!   苏牧和林国富俩厮看待了,突然朝我九十度弯腰鞠了个躬,然后异口同声说了句,你牛!   我哼了哼,说这才哪到哪,谁叫那老头画的地图画的跟个鸟样一样,看都看不懂!   我说这话的时候是用吼的。   我不用看也都晓得,我这么大的动静该惊动的都已经惊动了,我就是喊给那些被我惊动了的人听的!   这里不是国安外聘联络情报点吗?   老子搞的就是你家的!   苏牧似乎也是看出来了这一点,说老板啊,你今天不是来领任务,今晚是来找茬的……   我心里头在偷笑,但我就是不承认,我指了指那个村中心的风月楼,我说你看,那么远,但是这路实在是太绕了,我脑筋直,只能走直的路,现在看不是直了很多了嘛!   苏牧白了我一眼,用手势比了个我服。   我说走吧,快点走,去晚了任务就被人家领光了。   然后我们仨便是大摇大摆地踏上了那条被我硬生生推出来的康庄大道。   走在自己推出来的路就是爽啊,就是有一点,灰尘有点多。   等走到尽头的时候,我们仨头顶上、衣服上全都沾了一层厚厚的灰。   我指着他们哈哈大笑,说怎么都变成老爷爷了。   苏牧和林国富俩都没笑,而是有点怵地看向了前方。   前方还能是哪?就是风月楼的正门了!   我其实也看到了,这时楼内楼外,楼上楼下全都是人,而且一个个地都是一双想要吃了我们的眼睛。   我用阴阳眼大概的扫了一扫,都是一群小虾米,真正的高手没几个,别说我去找援兵了,我自己一人开了阴阳眼都能把他们全都给收拾了!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装模作样的说他们这边的服务态度不行啊,不但服务态度不好,这什么几把建筑也是搞得歪七扭八的,好好的一条路不直着走,非得绕这么大一圈,这是准备干嘛呢?蒙人呢?   还是宰人呢?   没有人讲话。依旧是死死地盯着我看。   我指着他们,说那谁?老板?或者是负责人呢?在哪啊?我是来做任务的!这阵子有什么任务,交给我来做做!   还是没人动!我这下就不管了,上前一步,离我近的两个大汉伸手要来拦我,我瞬间开了阴阳眼,PONG、PONG,俩声暴击声响起,那两个大汉同时往不同的方向倒飞了出去,然后撞到了后面的人,一下子倒了一大片   ……   我冷笑一声,说诶,怎么回事呢?怎么还没碰到就倒了?看来这里的人也不行,都是纸糊的,所以我还是算了,不在这里领任务了。   说着我便是调头,准备走人。   那些家伙被我这样侮辱哪里可能轻易放过我,全都跑了过来,把我们仨围住。   林国富还是胆小,这种场面他也跟着我见过好些次,怎么每次都还是腿会打颤?   我说林国富啊,你这胆子要好好练练,不然以后跟我出去打架,打着打着突然尿裤子了那可怎么好?   苏牧就还可以,到了这时候还能开玩笑,说这个好办,买个尿不湿穿着不就行了!   我哈哈笑了起来,突然眉眸一冷,指着那些围住我们的人,问他们有没有穿尿不湿啊?可别等下尿裤子了!   呵呵。   我这话音才落,对方阵营里头就有人发出了笑声,说哪里来的狂徒,连他们风月楼也都敢闯!   我说笑话,不就是青楼嘛,有什么不敢闯的!   风月楼嘛!风花雪月的楼!里面不就是卖身卖屁股的嘛!   当然,我晓得,我这是故意刺激对方的!   那人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气的不行。   我不依不饶,指着他,我说你是龟公是吧?去去去,把你们家的头牌给我找出来,今晚大爷我要爽一爽!   林国富在我身后嘀咕了一句,说老板挺熟的嘛!   我一听他这话不对,呸了他一句,说瞎扯淡什么呢!你要逗我!关键时刻呢!   苏牧也是顶了林国富一下,说老板正经人事,家里就已经有三位了,怎么还会出去找鸡。   啥!什么玩意儿!哪里来的三位!   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压低了声音说瞎几把蛋的讲啥呢?什么三位了?哪里来的三位了!   林国富还真给我数了起来,老板娘、麟小姐、万老板……我说扯淡!我说回去之后两人给我写份检讨!咱们公司杜绝乱传谣言!而且还是这么中伤老板和老板娘的! 第968章 鬼市妖国   苏牧缩了缩脑袋,给我使了个祸水东引,说老板,人家过来了,前面。   我回头一看,刚才说话的那人确实是朝我走近了。   我说几个意思啊?是觉得爷给不起钱?包不了头牌吗?   他呵呵作笑,目光一冷,露出了杀气,问我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我呵了一声,说知道,国安外勤点嘛!   他说我知道居然还敢来找事!这是想要找死!   我说我就是来找死,有种揍我啊!   啊呸!   说完我还吐了一口痰,落在那家伙的皮鞋上。   他一下子就是爆发了,跟头发疯的公牛一样冲过来打我。   我跟身后的两人说实战的机会来了,只要没被打死就不要叫我。   说完我便是冲了上去。   斗牛!   这冲上来的家伙实力还不错,有紫衣凶煞的水平,但是逗一逗还行,我稍微一用力他就扛不住了。   我为了照顾苏牧他们故意把游戏时间给拉长了一些。   但是打没到十五分钟那林国富就不行了,只喊救命。   没办法!   那实战训练就只能先结束了,我一掌将那男的拍飞了,然后跳到林国富的跟前,抬起一记鞭腿,将那些围着林国富的人全都扫飞了。   林国富倒在地上,嘴角都是血丝,看养足真是被打到了。   我将他拉了起来,问他被打死了没有?他说没有。我又问他打架可怕吗?他说还行。   我说一点都不怕,反正没死就是最好的结果。   我让他看苏牧跟人家打架的招式,人家算是半个九宫山的弟子,所以踏的罡步也是比较好的套路,我让林国富给学下来。   他这一次就看得很仔细了,开始比划着了。   还是得实战啊!   又打了一阵,那些小兵不敢找我麻烦,只能跑去打苏牧,苏牧扛不住了,我也只能过去救场了。   那个被我拍飞的男的调整了过来,咿咿呀呀的嚷叫着要再跟我打。可是还没冲出来,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站在二楼的位置,穿着红色的衬衫,屁股抱着小包裙,手里端着一支长烟斗,抹着浓浓的大红口红,精干飘逸的短发,往那栏杆上一站,一水的冰   冷,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住手,火热的打架场一下子就跟被泼了凉水一下,冷了下来……   不简单!   这个女的一出现我就晓得不简单了!   她的神态、气势,还有底蕴都让我有点看不清。   而且底下的那些人似乎也都很害怕她的出现,一个个地都缩了回去,低着头。   刚才那个跟我对打的男的跑了出来,昂着头看向二楼的女子,喊了那女子一声梅姨,指着我们,说我们是来捣……   但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梅姨打断了,又是轻飘飘地两字,掌嘴!   男子啪的一下,打了自己一巴掌。   我的乖乖。   这男子看身高体型也不弱,但是在那个女的底下就跟小绵羊一样,对自己下手也是够狠的,啪的一下便是甩了自己一耳光。   我是看着都觉得疼,他自己个不疼吗?   我好想问他一句。   但是!   我不是来搞笑的,我是来踢场的!我看向了二楼那女子,朝她拱了拱手,我说梅姨是吧,我此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接点任务,但是在进来的时候瞧那路歪歪扭扭地不好走,所以就顺便帮她们给修了一条,然后来到这楼底下的时候她的   人二话不说就说我们是来找茬的,我们仨也是实在没有办法,这才还的手。   那梅姨笑了笑,说打得好,这迷宫其实她早就不想要了。   我摆摆手,说不用谢我,举手之劳而已。   我说既然没有适合我的任务,那我们仨就走了,这一身的灰的,也得灰机洗个身子去了。   说完我们转身就要走。   可是没走几步,那梅姨便是又开口了,依旧是轻飘飘的,说既然来了,那就上去喝杯茶嘛。   我说不了,时间有限,还得回家陪老婆孩子哩。   她哈哈笑了几声,说本来还以为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没想到也是个怕老婆的主!   这话可就气到我了。   我转过身去,说谁讲的呢!   她说从她口出,自我口入,她讲的。   呃……   就说是她讲的不就行了嘛!怎么好好的一句话非得说的这么让人遐想连绵。   苏牧在一旁暗示说,说那是人家使的激将法。   我说我知道。   林国富在旁边附和了一句,说我肯定是被那女的给蛊惑了,因为我刚才一直盯着她的脸看。   我啪的一下就啪了他的后脑勺一下,我说扯什么犊子呢!谁被诱惑了!   我说我是觉着那梅姨有点不对劲,不是人!   苏牧皱了下眉头,说他也是感觉到了,妖!   我点了点头。   我说此地不宜久留!赶紧闪!   这俩货一起说了声同意!   我朝那梅姨拱了拱手,我说实在是抱歉了,我就是怕老婆,跟老婆预约的时间到了,得赶紧回家打卡了,下次再聊哈!   说完我便是提步推着林国富和苏牧他们走了。   可是走没几步身后刮起了一阵阴风,咻咻的响,还十分极速,我一听就晓得不对劲了,赶紧祭出了阴阳石,在背后画了个阴阳太极鱼的护盾!   这才画完,嘣的一声便是响起。   我转头看去,看到了在那二楼站着的梅姨身后多出了九条火红火红的狐狸尾巴……   我待住了……   这一刻我是真的待住了……   眼前的这一幕不可谓不漂亮……   不是那种淫荡的漂亮,是对真实人物情景发自内心称赞的那种漂亮。   这种九条尾巴的狐妖,在此之前我就见过一个,那就是麟!   但麟的尾巴是雪白色的,当九条尾巴全都展开的时候,我看到的是纯净、洁净;可是眼前的这一位梅姨大有不同,她的那个是火红的,充满着诱惑、热情和奔放……   不但是我看待了,整个鬼市的人鬼精妖怪都看呆了。   然后我便是听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海呼声:   狐后容颜永驻,玉体千秋安康!   狐后容颜永驻,玉体千秋安康!   狐后容颜永驻,玉体千秋安康!   如此反复,喊了三声。这声音当然跟梁山那边的战歌声没法比,但是这让我晓得了一点,这鬼市俨然就是一个妖国呀…… 第969章 上去喝茶   梅姨在二楼呵呵了两声。   我们仨人面面相觑,看来是走不了了。   林国富问我咋办?   我说见机行事就是了。   梅姨在上面轻飘飘地讲了一句,说既然来了,那就别急着走。   我说那我要是执意想走呢?   她哼了一声,说那就恐怕没那么容易走了。   说着她把屁股往那栏杆上一蹭,坐了上去,与此同时我身后的路便是涌出来了不少的山精鬼怪,一个个的凶神恶煞,有点一触即发的节奏。   我在心里头盘算了一下。   如果现下只有我的话面前的局势还达不到惊险的地步,我打不过他们大不了直接跑就是了,他们想要把我留在这恐怕还不够格。   可是林国富还有苏牧俩就有点够呛了。   这带着人逃跑是最不好搞的。   当然,我还有小鬼文雕里头的那几尊大神呢!但那是我的王炸,轻易不能示人。   我想了想,算了,看这梅姨虽然一身的威严,但是好像没啥杀气,兴许还能谈一谈。   我拍了拍手,哈哈笑了两声,说何必呢?大家都是斯文人,有啥话大家坐下来好好聊聊嘛!   她呵呵作笑,说怎么?不是急着回家里打卡吗?   我说这个是可以请假的。   她哼了一声,摇了摇烟斗,说上来聊两句吧。   我看了看苏牧他们,压低了声音,说等下有什么事的话跟紧我,要是打不过就投降,回头我再来赎他们。   林国富这时候装起逼了,一副正气凛然地说宁战死,不投降。   我说得了吧,他我还不晓得!   我们仨人往前走去,这楼上楼上少说都有几百号人,一个个就跟看仇人一样的看着我们。   我走到跟前的时候他们还不乐意让路,我眼睛一瞪,说怎么滴,还想挨揍不成?   说完我看向了二楼的梅姨。   她抬了抬下巴,那伙人才给我们让出了一条路来。   不得不说。   这里头确实是像个宫殿,但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我四下瞅了瞅,突然发现是哪里不对劲了。   这风月楼的建筑风格确实是宫殿的风格,但不是活着的皇帝住的那种宫殿,而是死了的皇帝的那种宫殿。   阴森森的,一点正气都没有。没有正气且不说,闻起来还有股骚味。   有人领着我们上了二搂,来到一处临街的房间里头,那梅姨早已端坐靠窗的一面,跟前放着一张红色的桌子,桌上是整套的茶具。   他指着对面的三个椅子,让我们坐下。   我们相互瞧了瞧。   林国富和苏牧一副询问我的眼神。   我说既然人家美女邀请了,那就坐呗。   落座之后,大家都没有说话,都盯着那正放在碳炉上烧水的铁壶。   煮了一会。   白色的烟自那壶嘴处飘了出来,水开了,梅姨提着那铁壶给茶盘上的茶具洗了洗。   我见这梅姨动作娴熟,急缓有序,轻重得当,显然是深谙此道。   将那茶具洗过之后,梅姨抓了一把茶叶放入茶碗之中,冲洗了第一遍,然后正式冲入茶杯。   关公巡城、韩信点兵、凤凰三点头。   哎哟。   有点意思。   这是我们那边的功夫茶的套路。   梅姨用镊子夹了一杯冲好的茶放到我的跟前,然后又给苏牧和林国富夹了一杯,最后才给自己夹了一杯,她比划了个请的姿势,居然用我们那边的话说了个食茶。   只是她越是这样我就越是看不透了。这梅姨的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呢?   我闻了闻茶香,抿了两口,茶色如琥珀,香色正怡人,这是好茶。   梅姨问我她冲的这茶如何?   我说茶好,人更美。   她微微笑了笑,说我这小嘴可真够甜的。   我说大家都这样讲。   她呵了一声,说谈正事吧,问我为何要来闹她的风月楼?   我说树有根,水有源,我做事向来都不会无事生非的,我为什么要来闹这风月楼,那还得去问问何奈天!   她哼了一声,说果然如她所想。   我说怎么?我还找错了地方不成?我指了指林国富,我说之前我跟何奈天签过协议的,在我不在的期间他不能动我的人,但何奈天还是找人给我底下的人设了个局,我说这事怎么算?   梅姨情绪没有变化,面色淡定如常,轻飘飘地说我被耍了。   我哼了一声,我说不可能,就是她们风月楼搞的事情!   她说可能我还不太了解她们风月楼,虽然明面上和国安局有点关系,但实际上这里都是她说了算,何奈天在这里说不上话来,而她今日又是和我第一次见面,不可能是她设的局套我的人。   我看向了林国富,用眼神询问他。   他细声地说确实就是这儿,没搞错!   我哼了一声,我说别装了,我知道他们国安的人都挺喜欢装的。   梅姨看向了林国富,问就是他被坑的?   我说就是。   她问林国富还记得跟他接触的人吗?   林国富说肯定记得!   梅姨招了招手,外头进来了两人,那两人进来后问梅姨有什么吩咐?   梅姨让他们带着林国富去认人。   林国富看向了我,问我的意思。   我默认地点了点头。   然后林国富便是跟着他们走了。   他们这一走我估计要点时间,我心想着大家都不说话有点尴尬,就没话找话说。   我问那梅姨,说梅老板刚才好本事啊,一下甩了九条尾巴出来,那尾巴哪里有卖啊?我家里有孩子,看哪里有卖,给我娃捎一个回去玩玩。   梅姨哼了一声,闻着茶香瞟了我一眼,说我不必要在她跟前玩弄这一套,虽然她久未出去,但外头发生的事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   她将那茶喝完,然后把茶杯放了回去,拎着水壶,继续冲第二轮。   我哦了一声,我说对,我倒是忘了,这里可是国安的外勤点,专门收集情报的,哪里会不知道外面的信息。   她听到这话将铁壶放落了下来,说她再一次跟我说,风月楼是风月楼,国安是国安,不要将这两者合为一谈!   我愣了一下。   不为别的,是因为我感受到了来自她身上的杀气。我凛了凛神,这里头难不成还有什么我不晓得的事儿? 第970章 有点反常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   我朝梅姨拱了拱手,我说梅老板啊,从她的语气里头我听得出她好像和国安有点过节,很不巧,我也一样!   我说这真的是缘分啊,就是不晓得她和国安之间有什么不愉快的过去?   梅姨没有回应我,但是我感觉到她的气息变冷了不少。   她依旧将那茶冲好,然后一人一杯分了出去。   但这一次世情就没那么好了,自己端了茶自己喝,也没叫俩喝。   我和苏牧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好生尴尬。   不过我脸皮厚惯了,不叫我喝那我就自己个拿呗。   我给苏牧示了示意。   自己动手。   这天是聊不下去了。   又是等了一会,林国富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人。   我看了眼,有四个的样子,一个女的,三个男的。   那个梅姨地手下走过去跟她说就是这四个了。   梅姨站了起来,走到那四人跟前,说跟他们个机会,自己交代。   那四人当中有一个看起来比较机灵的,一脸的茫然,问梅姨要他们交代啥?   梅姨问他们,说这风月楼当家的是谁?   他们四人说那肯定是梅姨了。   梅姨冷笑了一声,然后指了指林国富,说那他是怎么回事?她可曾有下过命令,叫风月楼的人去给林国富下套?   那四人面色一下子就变了。   梅姨说现在交代还来得及,是谁指使的?   那个女的估计心理素质差一些,一下子便是跪在了地上,说她真的不知道,是乔主管叫她们做的事情。   梅姨看向了那个一开始说话的人,笑了笑,念了那乔主管的名字,说他是老人了,难道不清楚风月楼的规矩吗?   乔主管退开始打颤了,低下了头,说知道。   梅姨问他是啥?大声的讲出来!   乔主管说梅姨定下的规矩,外面的人可以进来,但是风月楼的人不可干涉外界的事,更加不是国安局的控制!   梅姨说很好,但是很可惜……   这话方落,那乔主管面色大变,可是还没来得及求情那梅姨便是拍出一掌,取了乔主管的性命……   好绝决!   这梅姨果真是不简单呀!   将那乔主管杀了之后旁边的仨人全吓傻了,瘫坐在了地上。   但是梅姨显然没有发善心的意思,对着手下说都处理了,何奈天的人没啥好留的。   那手下应了一句,紧接着便是把那仨人还有一条尸体给带走了。   梅姨重新落座,看向了我,问我满意吗?   她那眼神就如同死神的凝视一样,平静、没有波动、还带着深海般的冰冷。   我居然有点被她震慑住的意思。   我说满、满意。   她说那风月楼和我的债就两清了,以后何奈天是何奈天,她风月楼是风月楼,我和何奈天的恩怨不关她风月楼的事,她风月楼也不欢迎我这样的人!   说完这梅姨便是把茶碗的盖子翻了过来,手底下的人喊了句送客。   我见也没啥好逗留的了便是站起身来,跟他们二人说走吧。   可是等到下了楼来去到门口,我看到了刚才那四个人,只是不是活的,全都死了,躺着排在门口,脖子上都是一道红色的血印,面色死灰。   林国富说这手段真够毒辣的。   我说别乱讲话,快点走。   我们快步出了风月楼,依旧是按着我打出来的那条路走,就在快要进迷宫的时候,我回头往哪二楼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梅姨拿着烟斗在静静地抽着烟,眼神朝我看了过来。   不过在看到我看她的时候又是走了回去。   我摇了摇脑袋,实在是想不通这梅姨是什么样的人?不对,什么样的狐妖?   她是九条尾巴,麟也是九条尾巴,这两只狐妖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我们一路出了鬼市。   等来到外头,这天已经大亮了。   忙活了一个晚上,林国富那事看着像是解决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事解决得好像有点……憋屈……   是的!憋屈!   就跟去买哈密瓜一样,买了个坏的,跑回去退的时候老板很是理直气壮地说给我退,还当场把我那个坏瓜给摔了,如同示威一般。   对的!那梅姨就是在示威!   林国富问我要不要回去找点人再杀回去?   我这心里头本来就是憋屈,他刚好触了我这个霉头,我说找啥人呢?我们有人可以找吗?   他缩了缩脑袋,说他没有,但是我有啊……   我……   林国富见我要打他赶紧躲到了苏牧后头。   苏牧也是够仗义,转移了话题,说看来那梅姨跟国安局不太和谐啊!而且还有可能是有积怨。   我说不是可能,而是一定。那四个人一看就是何奈天的人,但是梅姨一眨眼就全都杀了。这是干啥?这是清理门户,清理何奈天的眼线啊!   我说现在想来何奈天在半年前搞的这一手也不是很简单,应该是想引我去和那梅姨开战!   苏牧说想想也是后怕,好在那梅姨够冷静,不然的话,我们和她一打起来,该高兴的就是何奈天了。   我说是的,不管怎样,先回别墅吧。   我们回到路边,找到了车,一路开会别墅。   林国富受了点伤,回到别墅后我给他处理了一下。   处理完之后我便是让他俩回去休息。   我睡了一觉。   但是睡到中午的时候我就醒来了。   阿雨见我只睡了几个钟问我这是怎么了?   我说睡不着觉,总感觉不太对劲的样子,我说太平静了,我回来都有一个星期的样子了,但是,一切都太平静了!   叶老四没找我麻烦,何奈天被我揍了一顿,风月楼也是被我砸了。   我做这些本来就是想闹出点动静,让他们来找我,这样我才能亮亮我的底牌。   可是一直到现在,这红白二门都没有动。   老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因!   这两大势力动一动还好,没动的话肯定是又在憋着什么大招,等我上钩。   我说我得好好想想。   阿雨问我想什么?   我在心里头唉了一声,对啊,想什么,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   阿雨对于这一行的水一点未知,苏牧和林国富都还太嫩,老君堂的老板娘没办法太亲近……   我突然有点想念在s市的时候了,那一会,道长、王顺、老瞎子、乌云、叶玲……有什么事我都可以跟他们商量,现在……   我唉了一声,摆摆手,我说没啥。阿雨见我不说,她也没问,只说去给我做饭吃。 第971章 出啥事了   吃过饭后我便是带着小六子下了楼来。   这小子现在黏人得很,一看到人就黏上去,然后咿咿呀呀地非得让人牵着他学走路。   数一数。   他也都有八个多月大了,年前出世的,看着他现在这幅胖嘟嘟、天真无邪的模样都无法想象他出世那会惊动天地的情景。   我牵着他在院子里头跑,林国富他表舅看到走过来逗他,手里还拿着一只小老鼠的玩具,那种一拉绳子就会跑的玩具。   那小老鼠看起来不吓人,但是也不可爱,做得很真,按理说像小六子这样大的小娃一看到应该会怕才是。   可是这小六子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是使着劲的拉着我要去追赶那只小老鼠。   我一看可以啊,胆子还真不小,像他老爹!   我一路被他拽着去抓那老鼠。   但是跑着跑着这小老鼠撞在了台阶边沿上,在台阶的边沿上有一个出水口,我愣了一下,对啊!   从地府回到阳间后我一直想着重建自己的势力,其实也谈不上重建,因为之前还没开始着手便是被打压得四处逃难了,所以这次一回来我便是将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了公司的建设上。   但我发现真是不容易。   还是人才的问题。   没有人才我这公司就是一个空壳子。   本来我是想着靠砸钱和功德珠可以吸引人才,但是经过半年前的实践,我发现也没那么简单。   因为在我们这一行里头,传承很重要。   传承是什么?   大门派都有山头和历史,这不仅仅只是一个空荡荡的理念,这里头还包括着资源的垄断,人才的培养,小门派和散道根本没办法和他们相比。   和红白二门相比,我现在就是这样一个情况。   找抓鬼的和看风水的跟找做包子和操盘做股票的不一样,这些特殊的行当在华夏的土地上自古以来都是一脉相承,有些是开山立派,有些则是一单独脉。我这想要招到人才,要么就是从那些大门派里头挖人,但这显然不可能,人家好不容易培养了一个人才然后被我给挖了,不说人家自己个乐意不乐意,人家师门就不乐意了;要么就是去寻那些个体户,可   是这些个体户良莠不齐不说,问题是不好找。   总之一个字就是难。   但是当我看到这只老鼠还有这个排水口的坑的时候,我想起了老鼠精!   找人最重要的是啥?   信息情报嘛!   搞情报老鼠精可是一把好手,我去找它不就行了!   一想到这我就激动了起来,把小六子扔给林国富他表舅去照看后便是出了别墅。   出来后我打了辆车往东北的方向走,一直来到先前我从看守所里头逃出来后,麟把我放下的那个公园。   为什么来这呢?   主要是我也忘记了去老鼠精的那个窝要怎么走了……   来这边找点记忆。   我记得我从公园里头出去后就被那破警察追,一路追上了高架桥,然后从高架桥上面掉了下来,又是被一阵追,最后进了一条下水道,然后在下水道里面七拐八拐……   那下水道里头都是米田共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当然不可能在下到那个下水道里头去。   我就是凭着记忆在地面上走。   我记得老鼠精好像说过它那个窝好像是用来挖地铁的还是什么的用完之后废弃掉的。   但是真不太好找。   我在地面上找了好几个小时,见着下水道就趴下去看,可是一点发现都没有。   而且不但没有发现,还被路过的那些人指指点点,说我这么大的一个人有手有脚的干啥不好,来偷下水道的井盖……   妈的!   天地良心,我像是落魄到这个地步的人了吗?   真是的!   我从天大白亮一直找到天黑,一点收获都没有,最后只能悻悻地打道回府。但这事落下根了,回去之后我还在想这老鼠精的窝点在哪,就连吃饭的时候也是在想,导致阿雨敲了敲桌子,很是严厉的批评了我一番,还教育了我下午的不当行为,说我下午怎么可以把小六子扔在院子   里后自己就跑了?   她这一说我就心虚了,当时也是头脑火热,现在想想确实是不妥。   阿雨说万一再有像上次那道士一样的人来惹事那怎么办?   我神秘地笑了笑,说这个不用担心,这一次就算再来是个咱也都不用担心。   阿雨说我就是这样,有时候做事情都不想去后果。   我只能认怂,说我虚心改过,虚心改过。   吃过饭之后我这一晚没啥事,所以就没有出去。   和阿雨躺在床上玩着小六子看着电视。   我问阿雨晓不晓得这帝都修地铁都有哪些空道道?就是为了修地铁挖的洞然后后来不用了的。   她说这个她哪里能够知道,她又不是设计地铁的。   我说这个也是。   唉,该咋办好呢。   阿雨见我锁着眉头问我怎么了?突然想起来这个?是不是想找个没人找得着的地方金屋藏娇呢!   说着她还佯装出一副吃醋的模样。   她这时又是刚洗完澡出来,夏天又热,身上穿着黑色的薄纱睡衣,美妙的身材若隐若现,然后还紧贴在我边上。   我一看她娇滴滴的小脸蛋一下子便是把持不住了,我说我还用金屋藏娇吗?这家里头不就是有一巨美的美人儿吗?   阿雨拦住了我,说小六子还在呢?   我看向了旁边的小六子,他正等着大大的黑眼珠子看着我们,一脸的萌萌。   我说这个好办。   我把小六子抱了起来,然后出了门去,过了一会便是又折返回来。   阿雨问我把小六子放哪里去了?   我说我让林国富带着。   她打了我一下,说不行,林国富没带过孩子,等下出个意外可怎么办?   我说能有啥意外?就一个小时的时间,而且还在别墅里头……   我嘿嘿坏笑,抓着阿雨的腰肢,我说小姑娘就不要再左右旁顾了,还是想想自己吧……   说完我便是把灯关了然后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紧接着,嘿嘿嘿,就不用多说了吧……   肯定是一阵鱼水交欢、翻云覆雨了!但是搞着搞着,正在高潮之时,特娘的楼底下便是PONG的一声炸响,阿雨一下子把我推开,问我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小六子出事了? 第972章 半夜抛尸   我没有片刻缠绵,因为楼下底我搞的秘密武器报警了!   我内紧外松,面色不动,嘿嘿笑了两声,让她别担心,我下去瞧瞧。   然后我便是随便套了一件衣服,下了楼去。   来到一楼的院子一看,大门口躺了两具尸体,眼看着是不行了,倒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林国富抱着小六子跌坐在院子的中央,跟吓傻了似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门口旁边的一个硕大的身影。   我走到林国富的身边,看了看小六子,这小子没心没肺,看到我还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把他抱了过来,然后问林国富怎么样?没事情吧?   他拿手指颤巍巍地指向门口的那个背影,说那、那……   我把他拉了起来,让他先回屋里头去。   他一脸的惊惧加不明所以。   这时苏牧也从小别居跑了出来,一脸的不明情况,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门口,随即便是摆出一副警觉的姿态。   我让他放松点,把林国富扶回去,暂时不要出来。   他哦了一声,磕磕碰碰地扶着林国富往回走。   等到他们走后,阿雨也下来了。   她驻在门口喊了我一句,问我怎么回事?   我抱着小六子去到她身边,把小六子交给了她,然后叫她先回房间去,我要处理点事情。   阿雨看向了门口的那个身影,问我那人是谁?   我说那不是人。   她啊的叫了一声,眼睛直直地看着我,问我那是什么?   我想了想,说守护神,咱们别墅的守护神!   她半信半疑。   我说这事一时半会讲不清楚,等回头再与她细说。   说完我便是扶着她上了楼去。   把几个人都遣回去后我来到了大门口,林国富他表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晕倒在了保安室里头。   门口的那人仍旧是十分魁梧地站着,一手提着一把十分唬人的大板斧。   没错了!   此乃李逵是也!   我拿了烟出来,拍了他一下,我说别装了,人都回去了。   他一下子就跟蔫了气的气球一样,原本壮硕的肚子凸出去了不少。   自从回到阳间之后我就想着要怎么用好我那小鬼文雕里头的王炸。   后来想了想,其他地方不晓得,现在别墅是我的大本营,怎么都得好好的提高一下安全等级,所以就把李逵给安放在了别墅这里。   没想到这一招果然是派上了用场!   我问李逵是怎么回事?   他风轻云淡地说本来他正在我给他弄的阴宅里头休息,突然间听到外头有人抢我的小孩,他就跑了出来。   说着李逵踢了踢地上的两具尸体,说真他娘的不耐打,没几下就被他干死了。   我……能说啥……   这在阳间杀人可是跟地府不同,地府现在乱得很,杀个把野鬼没人管,但是在阳间却是有些棘手。   不过想到李逵也是一番好意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我说这事我处理吧。   李逵问我很不好搞吗?   我说现在阳间销尸跟以前不一样了,有很多的眼睛在盯着。   他说这个简单,把这两具尸体交给他,他吃了就是了。   额……   这话我相信……   我赶紧拦住他,我说别别别,这人杀了就杀了,但尸骨就算了,还是给人家留具尸体吧。   说着我在两具尸体上面搜了搜,搜到了一块牌子,是九宫山的……   正面是一个奇门九宫格,反面写着九宫。   乌云和道长就是九宫山的嫡传弟子,我在他们身上见过这个牌子,确实就是九宫山的人。   这下有点麻烦了。   我再次问那李逵,他们真是要来抢小六子的嘛?   李逵一听就不高兴了,瞪圆了眼,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还能拿假话蒙我不成!   我说不是这个意思,黑哥说的话,我能不信嘛……   我好生安慰了他几句,然后便是把他送回了阴宅里头。   李逵走后,我把林国富喊了出来。   他和苏牧一起出来的。   苏牧问我怎么回事?   我看了看他,说来了两个九宫山的人,想要抢小六子,被我在别墅安置的风水局给杀了……   我没有忘记。   老乞丐在走之前有说过苏牧可能和九宫山有关系,苏牧的师父似乎还是九宫山里头的大拿。   我选择了跟苏牧讲这个情况,一个是想看他的反应,一个是想表明我重视他。   苏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难道连九宫山也要跟我们为敌了吗?   还好。   不管他的内心里头是这样想的,讲这句话至少阐明他是跟我们站在一起的。   我问林国富这两人有说什么吗?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林国富说当时的情况也是比较突兀,他正带着小六子在大门口的位置溜达,突然的小六子哭了起来,他就让他表舅把门开来,想着出去给小六子找点糖吃吃。   但是还没等他走出大门多久,别墅对面的小树林里突然地就是闯出来三个人,气势有点凶。   林国富说他怎么讲都是跟我见识过大场面的那三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他意识到不对劲,转头就往院里头跑。   当头的一个还说把孩子交给他们养活,不然的话就不客气了。   林国富一听就准备喊我,可是还没等他喊出口突然的一个大汉便是从他身后的鱼池里头跳了出来,手里拎着两把大板斧冲了上去,将那仨人一阵狂杀,没一会便是杀了两个,逃了一个……   逃了一个!   我一阵激动,我说他怎么没早讲呢!   我赶紧跑到外头去瞧了瞧,可是这时候哪里还能找到什么人影。   我让林国富去把车子开来,这两具尸体得赶紧处理掉了。我们把尸体扔到了后备箱里头去,然后留下苏牧看家,我和林国富去扔尸体。   只但愿这路上没有警察查牌,不然的话又得惹出不少的祸。为了躲避风险,我还让林国富把准备好的假牌子给换上了,然后这才开出了别墅。   这一路林国富流了一脑袋的冷汗。我让他别紧张,不然等下遇到警察查岗还不得露馅了。可是当运气点背的时候,这真是怕啥来啥,前半截走得很是顺畅,可是就在快要出城的时候,前头就出现查岗的了…… 第973章 追车大战   林国富猛的一个刹车,我差点没被他给气死了,这是嫌自己的目标不够大给自己加点灯光效果嘛…我呵斥了他一句,慌啥慌,人家还没拿枪顶他头上呢!别慌!慢慢地开过去。   林国富重新踩下了油门。   这时候还不是很晚,大概就晚上十点多的样子,我们走的是帝都西南方向这边的出城通道,又是工作日,正好赶上下夜班的高峰,所以有点小堵。   林国富停停走走,花了十来分钟终于等到检查我们了。   警察敲了敲窗户,让林国富把车窗给摇下来,敬了个礼,让林国富把行驶证件拿给他看。   林国富这时候淡定了一下,但神情还是有些慌张,瞅了瞅我。   我说看我干嘛呢?是他在开车又不是我,人家同志管他要的证件又不是管我要。   林国富傻愣愣的啊啊了两声,说哦,然后从怀里头掏了一本证出来,颤抖着手递给那警察。那警察皱了下眉头,看了看林国富,说车里很热吗?   我先接过了话,说可不是嘛,这大夏天的。   警察又问车里空调坏了吗?看起来不像啊。我指了指林国富那边,说他那边的空调坏了,车里头闷得很。   然后警察就没再问了,但是看了看外面的车身,让林国富熄火下车,把后尾箱打开。   林国富征了一下,一脸惊慌地看向我。   我眉眸一凛,说看啥呢,熄火下车呢!开啊!   我这话说到后面声调突然升了上去,林国富这次总算是跟上了趟,啊了一声,把那车钥匙一扭,然后档位一挂,油门一踩,轰隆一声,车子便是撞了上去,将那拦在前头的警车一下子便是给撞飞了。   旁边的警车和车前头的警察都是吓了一大跳,手按到了腰后边,大喊一声,不要动,不然就开枪了!   可是他这话喊完那枪都已经掏了出来,啪啪,对着我们的车尾开了两枪,子弹从后车窗穿透而过,把前车窗的玻璃也是给打破了,哐啷一声,碎玻璃掉得全都是。   我按着林国富的脑袋,他激动地啊啊叫。   真是特娘的刺激!   我松开了他的脑袋,我说快点开车!   但是他看了一眼前头,说路都被那警车给拦死了。   我冷哼了一声,将阴阳石祭了出来,打了一记乾卦出去,瞬间从那几辆警车连同拦路铁马里边开了一条路出来。   我面色冷肃地开了个冷玩笑,问他还不开车是嫌路不够宽吗?   他啊了一声。   我骂了他一句,啊个屁啊,啊,快点开车!   这话才说完林国富一激动深踩了一脚油门,那车子顿时便是飞窜了出去,一股强力的推背感将我往后边扯,那车子就跟要滚落了悬崖一眼,我看着都觉得惊悚。   我赶紧喊了一句,减速啊,快撞上了。   他又是哦了一声。   又是一个急刹车,差点没把我给甩出去。   算了算了!   我还是不瞎指挥了!   我摸着我的心口,这太特么的惊险了,我说你随便开吧,能开出去就好!   他这才回过神来,赶紧上手,将车子开上了大道。   这说来话长,但其实就十来秒的样子。   我坐在车里头都被吓得不轻,那些在外头看着的警察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地躲了开去,但是这一会又是围了上来,一个个手里拿着枪,瞄准了我们。   但是没用了,林国富已经进入了状态,上了大道了。   一上大道他就松了口气。   我说先别得意,后面追上来了。   他回头一看,几辆被撞得车身都有点变形的警车紧紧地缀在了我们身后。   这一看他又害怕了,问我怎么办?说等下被抓到会不会被枪毙了?   我说能抓到再讲。   我让他专心开车,不要撞到花花草草,至于其他的让我来就行。   说完我便是钻到了后座去,将那后车窗扯开了。   后面的警车开着大喇叭,让我们马上停车,不然的话他们就采取措施了。   我嘿嘿冷笑,采取措施?真有那么巧的事儿?前头人刚死掉,后脚出城就遇到查岗?   这是又想故技重施,把老子弄进去不是!   我回喊了一句,让他们不要再追了,不然老子可就不客气了!   可是这话才喊完,后面紧跟着的警车里头便是探出了一个人头来,拿着手枪朝我连开了几枪。   我一下子就生气了,这是欺负我没枪不是!   我又是打了几记乾卦出去,不过没有打中,只是吓吓他们。   这警察也是人呀,我还是下不了那个狠心弄他们。   但是有时候你越是友善,这别人就越是觉得你好欺负。   林国富这一紧张车子就开的不行,很快被后面的警车撵了上来,撞了一下,车子在快速的行驶,差一点就翻车了。   我这下就更生气了。   我不用你,你倒是蹬鼻子上脸了。我甩了一记乾卦出去,打在后面警车的前门脸上,前门脸的玻璃应声裂了开去,开车的警察慌了一下,磕在路中间的水泥基上,车头一翘,飞到了对面车道过去,轰隆作响,在空中翻了个身,最后掉落在   了路中间……   一辆正对着它开过去的小轿车没有刹住车撞了上去,紧跟着第二辆、第三辆……   越来越多。   这一下自对面的车道便是堵了好几十辆,眼看着道路是不能走了。   只是翻了这一辆后面的警车便是又赶了上来。   我心头一阵不耐烦。   妈的!   真是不知道死活!   我又是打了十几记乾卦,将那路面给掀翻了,翻飞的水泥土块拦在了路上,那追来的警车一看路坏了也就追不上来了。   我看到他们都从车上跑了下来,一脸的又气又恨。只是很快我们便是越开越远,最终消失在了这夜幕里头。   就这样一直开,一路开到了西山的东南角这边。这边已经是很偏僻了,基本上连路灯都是没有。   我让林国富把车头灯给关了,然后开到树林子里头去。   好在还有月光。   依稀看得见。等林国富把车子停好后我们便是下了车来,将后尾箱的那两具尸体搬下车来。 第974章 有只粽子   林国富一脸的冷汗,气息也是很不稳定。   他喊住了我,说哥,他从来都没杀过人,就连打架都是一直打输,现在没想到一下子就到了要埋死人的级别了。   我知道他胆子小,所以就宽慰他,说别担心,这两具尸体又不是他杀的,就算出了什么事也算不到他头上。   林国富说他不是这么个意思。   他说他懂得,这两个人是咱们公司的死对头的人来的,而且不简单,会法术,他们是来抢小六子的。   我停住了手中的活,我说你倒是知道的不少。林国富沉寂了片刻,说他突然悟懂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想要在我们这一行中站稳脚跟,做人不恨是不行的!而且不但需要狠,还需要有本事!不然的话就会像他这样,既胆小又怕是,如果不是跟在我身后   面,还得时不时的就被人打!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   我说每个人的成长都会有一个过程,你只是差了一个过程而已!   林国富突然抬头看向了我,喊了我声哥,说他想跟着我学本事!   我看着林国富的眸子,突然觉得他的眼睛里头好像有某些东西变得不一样了,虽然整个人看起来依旧是处于惊弓之鸟的状态,但与之前相比之下,他好像有了某种变化,有点那种知耻而后勇的意思。   我说我可以教你,但你最好做好脱层皮换身骨的准备!   他目光坚定了一下,说就算是九死一生他也不怕!   我嘿嘿坏笑,说小子,你会后悔的!   他说他不怕。   我没有再打击他,只说这事回去之后我再替他打算,现下还是先把尸体给掩埋了,完了之后估计后面还有一系列的麻烦要处理。   他点了点头。   我们将尸体搬下来后先是放在一旁,然后拿了铲子,随便挖了个两人坑。   挖了大半天。   此时又是正值夏天,天气热的不行,林子里头又有蚊子,真个是难受。   这一通挖下来我也都不晓得被那该死的蚊子咬了多少下。   可是挖着挖着,那林国富拉住了我,说有人!   我将那铲子往地上一插,问他在哪?   他指了指我们正前方的一颗树,那是一颗大树,直径差不多有三四十公分,离我们有二十来米的样子,旁边还有一些两人多高的小树,遮遮掩掩,而且因为月光不是很明朗的原因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   那确实是个人影,但我跟林国富说那不是人!   林国富征了一下。   我说我早就注意到了,从咱们挖到半个坑的时候那家伙便是站在了那里,只是他没动我也就没去理它。   林国富问我哪个ta?   我说还能是哪个ta?这大半夜的,能够跟着咱们来到这的还能是普通人?   他刚才好不容易攒下的逼格一下子便又是被自己给破功了,拉着我的手,说难道又是这两个尸体的同伙?   我说我不太清楚,但我早就料到了,对头没那么容易放过我,现在出手我倒觉得正常一些,再不出手我都快憋死了!   我重新拿起了铲子,说甭管它,继续搞我们的坑。   说是这样说。   但林国富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关注那个身影,挖几下便是抬头看一下,挖几下便是抬头看一下。   我说今晚我先教他第一课,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能急,急着生乱。我说要像我这样淡定,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乱,懂不?   说着我便是将那铲子一扔,站在半人深的坑子里头将边上的两具尸体拉进坑里头来。   林国富也是过来帮忙。   但是拉着拉着又是自己吓自己,说那个身影又是朝我们靠近了不少,刚刚还在那棵树的后面,现在又往前了不少,离我们只有十来米了。   我说淡定,然后指了指脚下的坑,问他看出什么来了没有?   林国富一脸的茫然。   我说这是一个三人的坑。   说着我嘿嘿地笑了笑,然后阴阳眼一开,速度一下子提了上来,跳上了坑,朝那个身影跑了过去。   开了阴阳眼之后我这速度基本上可以压制鬼王实力以下的存在。   我先前确实是感受到了这个身影的存在,但是因为光线太差所以没看清楚这个身影是什么东西,本来我以为会是同道,或是阴鬼什么之类,可是等到我去到跟前,我还是被吓了一跳!   妈的!   是只粽子!   我被吓到不是因为这粽子有多么厉害,只是因为这粽子长得实在是太特么的丑了,脸上的面骨头已经被食尸虫啃食得不行了,两只骷髅眼,白色的眼仁跟死鱼眼差不多。   那月光一晃,我刚好和它打了个照面,差点没把晚上吃的东西给吐出来。   它没有动。   我溜到这粽子的身子后头,然后一掌拍了出去,这粽子飞了起来,往我挖的那个坑里头掉了进去。   林国富啊的一声怪叫。   嘿嘿。   我是故意的。   很快我便是又回到了土坑旁边。   我蹲了下来,看着正从坑子里头站起来的粽子跟林国富说现成的教学用例,人家送来的不用白不用。   他扒着坑沿想要爬起来可越是紧张便越是爬不起来。   我说从现在开始算,能在这坑里头待慢半个小时他就算是及格了,不然的话,明晚我就让他去跟戏鬼过夜,让戏鬼好好的给他上上课。   说完我也不理他的惨叫了,把小阴煞从五帝钱里头叫了出来,让它把那粽子给控制住了,好好地给林国富上一课。   交代完了之后我便是在四周逛了起来。   不对劲!   巡视了一圈之后没发现有啥异常的。   这粽子是谁弄过来的?叶老四?还是何奈天?这也太抠门了吧,居然就只是搞了这么一个小角色来应付我?   以这二位大佬的智商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啊!   在我没下地府之前于乾清宫跟前的广场的那一战他们一个好歹派了个妖过来,一个好歹派了个紫衣凶煞级别的过来。   现在派个粽子是怎么回事?   这要是想试探我的本事也不用这样搞吧?   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哪位高人再次附近?出来见个面吧?过个两招如何?没有半点回响…… 第975章 有人控制   我心里头再次道了句奇怪,然后走了回去。   那林国富还没从土坑里头爬出来。   这只粽子是只绿毛粽,粽子里面最低等级的,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之前在S市的时候,从水墓里头跑出来的活死人都要低级许多。   我靠在旁边的树上蹲了下来,点了根烟,想着捋一捋这前前后后发生的事。   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头绪来。   这时候要是老鼠精在旁边就好了,它的消息那么灵通,多多少少总会收到点风吹草动。   唉!   孤军奋斗就是难。   我将烟头掐进土里弄灭了,站了起来,来到土坑旁边,我没有告诉林国富那粽子已经被小阴煞给控制了,伤不了他。   实战训练嘛,越是逼真越好。   林国富一直在躲,我喊了一句,让他不要躲,反正都是个死,为什么不奋力反抗一下呢!   他半是哭央半是害怕的说他打不过啊。   我没好气的说你打过了吗?都没打过,怎么就知道打不过?转身,打它脑袋!避开它的攻击。   小阴煞在一旁骑在土狗的身上,喊了我一声老大,说我收的这个小弟不咋滴啊,有点点蠢蠢的感觉。我重新点了根烟,我说他不是蠢,主要是从小胆子就不大,没跟人打过架,就算打架也没打赢过,所以就习惯了被打,心里头有奴性。我现在就是想先让他吃吃裤头,让他知道就算被打被抓了也没啥大事   ,先提升他心里头的阈值,后面再慢慢的交他本事。   小阴煞撇了撇嘴,说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这样教的,说我这是乱教。   我哼了哼,猛抽了口烟。   我说这它就不懂了,按照正常的那种师父带徒弟的常规传承方式也能教,但远不如实战来得快!   小阴煞说我怎么就知道那种方式快了?   我说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人的潜力都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才爆发出来的,别的时候都会想着保存一点实力,或者是被各种诱惑给耽搁着,不要说发挥出百分之百的潜能,能发挥出百分之二十的潜能都已经算是好的了。   我说道长以前跟我讲过一句话,说人不逼一逼自己永远都不晓得自己有多么优秀。   它摇摇头,打了个寒颤,说我以后不会也要逼它们吧?   我嘿嘿作笑,没有作答。   它见我这样赶紧拉了拉土狗,离我走远了几步。   土坑里面。   林国富被惊吓和追赶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我问小阴煞追了多久了?   它说十来分钟是有了。   我说再练一会。   林国富在坑里面喊着让我去救他,我说他刚才不是才喊着跟着我学本事吗?现在机会来了,先练练逃生的技能,要是连个坑都爬不出来,还谈什么抓鬼伏魔。   他呼哧呼哧地躲着粽子,身上的衣服被撕得跟破布条差不多。   但是听到我这样讲之后还是咬了咬牙,继续靠着自己的能力爬出坑来。   这个坑其实不大,半个人深,两个人宽,一个人长,就是坑的四周都是不结实的红土,他往上面扒的时候不好下手,每次爬到一半就是被后头的粽子给抓住,拉了回去,如此反复。   小阴煞也不叫粽子伤他,就是抓他、吓他,然后追着他。   我在旁边看着也是好玩。   可是突然的我发现这粽子身上有一丝不属于它的命气,我以为我看错了,于是开了阴阳眼,细细一瞧,没有看错,那粽子身上确实是有一丝不属于它的命气!   而且这丝命气不是死的,是活的,从别的地方连过来的,也就是说,有人在远程控制着这只粽子!   我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也没啥心情再让林国富练着了,跳下了坑去,喊了一句,让小阴煞暂停一下。   小阴煞啊了一声,问我怎么了?   虽然它也是一头雾水,但是我跳下去的时候那粽子已经停住了,林国富一看粽子不再追他,一下子便是瘫倒在了地上,喘着粗气。我没理他,径直来到粽子的跟前,我发现这丝命气跟它自己身上的命气差不多,都是乌黑乌黑,带着沮丧的气息,但不同的是,其他的命气都很低沉,就跟枯萎的水草一样,没有生气,那丝伪装的命气时   不时地还会动一动,发出信号到林子外头。   小阴煞问我有什么发现?   我说我们的一举一动正被人监视着呢!   林国富一脸的不可思议,说这怎么可能?它身上又没有安装摄像头!   我说这个暂时跟他解释不清。   没办法解释,因为这就跟我的阴阳触爪一样,可以定点投放,只要伸得够长。   但是此时我们离市区中心已经不近了,少说都有三四十公里,什么人这么厉害?能把命气搞这么远?   我想了想。   小阴煞问我咋说?   我说追一追不就知道了。   我们都上了坑来,连同那只粽子也是被我给抓了出来,然后我让林国富跟我一起把坑给埋了。   埋完之后我让林国富把车子开出去,然后找个水库什么的地方,把车子给扔进去,记得检查一下里面有没有什么跟我们有关联的东西。   林国富一听就是啊了一声。   我皱了下眉头,问他怎么?有难度吗?   他一脸的愁眉苦脸,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没有抱怨,但还是跟我提了一个傻瓜的问题。   他问我把车子处理了之后他怎么回别墅区去?   我没好气的说这种问题还需要问我吗?蠢一点的用脚走,精明一点的花点钱打个车。   他说他有点担心,这才刚杀了人,还把警察给撞了。   我反问他,人是他杀的吗?这里有死人吗?我们出过城吗?   他愣了一下,傻傻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是摇了摇头。   我差点没被他气晕。我说等下把车子处理完了之后看看哪家门外头有晾衣服的偷两件换上,然后躲着点警察,叫辆计程车回去,说着我又拿了一张名片给他,我说要是打不到车就打这个电话,这是万老板的手机号码,让她过   来载他一趟。   林国富大概也是因为经历过不少的事,到这会都还是有点惊魂未定。   我抓着他的两肩,晃荡了一下,问他清楚明白了没有?   他这才稍微清醒地点了点头,说明白了。   然后他又问我我怎么走?不和他一起吗?我说我另外还有事情要做。说着我便是把蛤蟆精给召了出来…… 第976章 出这一手   我又交待了一句,让他机灵一点,可别等下让我去大牢里头捞人啊。交代完了之后我便是跳上了蛤蟆精的脑袋,连同那只粽子一起。   小阴煞本来我是想讲它们给扔回五帝钱里头去的。   但是这小家伙说五帝钱里面太闷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求我让它多待一会,我是个挺有原则的人,但经不住它那一番卖萌的哀求,只能答应了。   夜半三更,朗月高挂,一只大蛤蟆在林子里头跳来跳去。   还好这片林子比较荒,没有被开发成旅游区,不然的话晚上出来夜游的路人还不得被吓傻掉了。   从粽子身上发出去的命气一阵阵的,不是十分稳定,而且还很虚弱,就算是我开了阴阳眼也都不是很好跟踪。   本来我们是在西山西南边的山脚下的,跟着那命气一路上了山顶。   在林子里头被那些树木挡着看不到命气的走向,上了山顶之后视线一下子便是开阔了起来,一看,发现这命气是往西面发出去的。   我指挥着蛤蟆精追过去。   透过阴阳眼我可以看到那个接受粽子命气的人离我这不远,差不多五六公里的样子。   但是我发现不太对劲。   我这边在后面赶,他那边跟着同样在动,而且越走是越远离了帝都市区。   蛤蟆精的速度已经够快的了,但对方还是能够和我保持距离。   这就让人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了。   而且追着追着前面又是出现了一个小镇,再追的话就是进入闹区了。   虽说现在已经是深夜。   但引起太大的骚乱总归是不太好。   我心想算了,这次追他不到,还不信下次他不露头?;   我讲那粽子的命气给掐断之后,又将它体内咽不下去的那口气给打消了,然后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挖了个坑埋了。   将这个做完之后我便是骑着蛤蟆精往城里头赶。   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回到了郊区。我把蛤蟆精送了回去之后在郊区搭了早晨的头班公交进城,一路上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仅仅是这粽子,自从从地府归来之后便是觉着各种不对劲,好像总有人在试探着我,但是每每我想抓住对方弄个   清楚明白的时候,那些试探的触爪便是又很快的抽了回去,让人寻不到半点痕迹。   我正想着出神,就在这时,公交车上的小电视里面播报的新闻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则早间播报,说的是最近帝都警察接到几宗报案,有人在半夜的时候失踪了,至今都没有找到人,希望广大的人民群众能够提供有用的线索,一旦证实可用有效,警方将给予一定的奖励。   这则播报引起了车上众人的关注。   讲这段话的是个漂亮的女主持人,面容姣好,不过大家的注意力都不是落在这个主持人身上,而是她旁边不断切换的几张照片上面。因为这几张照片和一般的失踪人员不同,要么是道士,要么是和尚,亦或是穿着中山装的面容奇怪的人,还有更奇怪的是,有一具尸体,后面还跟着一张被刨开了的坟,说那具尸体是从那坟里头挖出来的…   …   大家都是议论,说这些失踪的人怎么都是抓鬼的?   他们是觉得奇怪,我是觉得惊悚。   妈呀!   前面那几个人我不知道,后面那具尸体不就是那只粽子吗?   而且更让我觉得不妙的是,警方还提供了一张比较模糊的照片,照片整体很黑,而且泛着青光,应该是用特殊的夜视仪器拍的。   照片的背景是在一个林子里头,树木遮掩之间可以看到两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旁边还有两具尸体。   主持人说警方怀疑这两人就是犯罪嫌疑人,但是苦于没有更清晰的影像资料,所以无法确定这两个人是谁?希望昨晚到今天早上有在西山附近出现过的人民群众可以为警方提供有用的线索。   听完这段话我就笑了,又是老把戏!就不能玩点新的吗?   但是我突然一愣,他们能拍到这照片说明昨晚是有人埋伏在附近的,我是没问题,现在很安全,可是林国富呢?   我心里头征了一下,要出事儿了!   我赶紧在公交靠站的时候下了车,然后给林国富那边打了个电话。   嘟嘟了好几声没有人接。   完了!   我心里头一下子便是沉了下来,这是要坏事的节奏了!   我赶紧地又是给阿雨打了个电话,问她林国富回别墅没有?   阿雨说她在别墅等我们两个等了一晚上,一个都没见到,她问我现在在哪?是不是林国富出事了?   我不敢跟她说实话,只说没有,我让他去办点事了,既然没回去那我就自己打个电话问问。   然后又是讲了几句,说完我便是挂了。   我不甘心,又是给林国富打了个电话,嘟嘟了几声,就在我以为手机又是没人接的时候突然通了。   我先是喊了一句,林国富你这小子跑哪去了?怎么老半天都没有接我的电话?   可是电话那头没有一声动静,死寂了一会,响起了一个铃铃的笑声,是个女生,她很是愉悦地说了一句,说听到我这么焦急她很开心。   谁?   我脑海里闪现过了好几个人影,最后落在了叶玲身上。   我问叶玲吗?   电话那头娇嗔了一声,啧啧啧了几句,说我都是有妻有子的人了,为何还是一直对她姐姐念念不忘?   叶欢?   我恨得牙痒痒,我说怎么又是你!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说是不是很惊讶啊?   我摁住心里头的气,问她林国富在哪里?   她说林国富现在很好,正在睡觉呢,脱得光光的,没想到这小子的屁股还挺白嫩的!   我警告了她一句,让她最好不要动他,不然她死定了!   叶欢又是笑了起来,说不管怎么讲她都是我的小姨子,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小姨子这么狠心呢!   我呸了一句,说她和她姐姐比起来差远了,她叶欢顶多就是一披着羊皮的恶魔,蛇蝎心肠的妖女!   她估计是不高兴了,说不跟我讲了,如果我要救林国富的话那就是大兴街第七号仓库……   说完这妖女便是把电话给挂了。我手里拎着手机心情久久未能平静,没想到,对方会出这一手! 第977章 假叶老四?   span style='display:none'>gfbmmjD6vtLSaDjNAMr7x+cAJfrxmldLwH/ZzyO8z5GisJlPbdeDIGJfyq9N6ALntkPrNLIFSkmT6M4KHQWJrA== 第978章 对等的人   我喊了一句,林国富?苏牧?   我这话才喊完自家的人没有出现,倒是大门街道对面的小树林里冒出了几个全副武装的人,手里拿着枪,墙上别着红外线仪器,往我这边指了过来。   我一看情形不对赶紧拔腿就跑,没跑出几步大别墅的房门便是被打开了,露出了苏牧的脑袋,招呼着我赶紧进去。   我没有迟疑,赶紧跑了进去。   就在这时,那些全副武装的人便是开枪了,噼里啪啦的,如雨点般密集,一直到我冲进了别墅里头这枪声才慢慢停了下来。   我着实是被吓了一跳。   老子虽然地府鬼门关走过两次了,但老子可还不想死呀!   我一进去苏牧便是赶紧把门关了。   我正准备发问,抬头一看,发现大家伙都在。   阿雨、小六子、苏牧、林国富他表舅。   只有林国富没有回来。   阿雨一看到我便是从二楼中段的楼梯走了下来,没忍住心酸抱着小六子扑进了我的怀里,说我终于回来了,她一直在担心着我。   我宽慰了她一句,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没事的。   我让她回到二楼房间去,等我把眼下的事处理完了再上去找她。   阿雨说不,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要陪着我,要生,我们仨人一起生,要死,我们仨人一起死。   我鼻子一酸,感觉眼眶里头的泪水有点滚烫,我说放心,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然后再次劝她上楼,毕竟小六子还小。   但是阿雨一再坚持,我也只能作罢了。   我让她在旁边的椅子坐下,然后我拉着苏牧和林国富他表舅走到了一旁,问他俩都发生什么事了?   这两人面色有点如惊弓之鸟,彼此看了一眼,然后是林国富他表舅先开的口。他念了句阿弥陀佛,说真是佛祖保佑了。林国富他表舅操着浓浓的家乡口音,说昨晚我走后隔了差不多三四个时辰后,突然外头便是响起了钟声,那时候天还没亮,他正在保安室里头睡觉,可是透过监控   器发现门外头有好些个不是人的东西,就在他愣神之时,那些个东西对着别墅发起了进攻。   林国富他表舅说他当时都快被吓死了,从保安室跑了出去,发现就这么会的功夫院子里头满满当当的都是那些东西。   他说那些个都是鬼,有脑袋破掉的,有瘸腿的,死相都是很惨。   林国富他表舅说看到这个场面他就想着要完了,别墅闹鬼,而且那些鬼也都发现了他,要去抓他,他吓得腿都走不了路。   而就在这时。   林国富他表舅声情并茂的,说那个大神又是出现了,手里提着两把板斧,将那些鬼杀死后吃掉了。   苏牧说没有错,他也看到了,而且那大神把一院子的鬼都杀掉之后没有消失,就那样站在门口处,一直到早上凌晨的时候,又来了一拨人,看起来跟混混差不多。   林国富他表舅说似的,好几个都染着黄毛,和电视里头的古惑仔差不多,他们来找事,但是还没开始打架就是被那大神一阵砍杀,死了不少人。   苏牧说那会他们也都不知道那尊大神的底细,所以都躲在别墅里头没敢出去,打我的手机也是没有打通。   苏牧说他看到那尊大神杀人了,非常厉害,一个板斧下去能把人砍成两半,更恐怖的是这大神不仅吃鬼,他还吃人,就跟天龙八部里面的鬼神一样,好生厉害,又好生让人敬畏惧。   我听下来大概就晓得是什么情况了。   我宽慰他们,说别担心,那大神是我请来的保护神,保护别墅家宅平安的。   然后我又问他们,那些警察是怎么回事?怎么见着人就开枪?   苏牧说这些警察是早上才来的,但是来了之后也不进别墅,就在外头待着,而且见人就开枪,他们也都搞不清楚。   我说他们不出去是对的,因为一出去就算被杀死了也都没得官司打,人家是执意置我们于死地的了!   苏牧问我那现在怎么办?还有林国富也都没回来过……   一提到林国富,他表舅也是急了起来,问我林国富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不敢说实话,担心刺激到他们。   我说林国富没事,这里情况比较复杂,所以我没让他来,他现在在外面负责给我们做接应。   林国富他表舅呼了口气,说他这侄子小时候命就苦,胆子也小,自从跟了我之后才活出个人样来,但愿没有给我惹麻烦。   他这说者无心,我这听者有意。   林国富现在被抓,也都不晓得他们对他用刑了没有!   我让他们依旧在屋里头待着,我出去一趟。   他们一听到我要出去便是一阵紧张,都说不能出去,一出去就得被打死了。   我让他们放心,我说我不从外头走,我从楼顶上走。   阿雨没有拦我,只叫我万事小心。   我现在脑子里头有点乱,也没顾得上和她细说,只留了一句我很快便是回来,然后就上了别墅楼顶。   上来后我先是看了下手机有没有信号,不过让我失望的是仍旧没有什么信号。   我将蛤蟆精叫了出来。   既然他们都出招出到这一步了,那我也就没什么要避忌的了。   大蛤蟆,给我走起!   蛤蟆精凭借着出色的弹跳力在几个别墅的屋顶上头一阵弹跳,跳到了另一个街道下来。   下来之后我便是又让它回去。   这边终于有信号了。   我先是给万老板打了个电话,跟她说出事了,赶紧去二龙山那边把那块地皮租或是买下来,但是不要叫人知道,另外就是搞几个集装箱过去,先弄个临时住所,我这边准备让阿雨她们先转移。   万老板说她已经收到风了,问我这边怎么样?还能撑几天?   我说暂时是没人敢进别墅的了,但这个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我终究是不想让阿雨一天到晚的都担心受怕。   万老板说她懂,她会尽最大的能力办好的。我让她可以找吕总帮下忙,就说是我讲的。说完我又是交代了几句,然后便是挂了。别墅现在被围着,想要破这个局还得找个对等的人来帮忙…… 第979章 再聚兰光   我没有告诉万老板我要去找谁,挂了电话之后我便是朝这个城市的最中心走去。   我知道,之前签订下的协议已经完全被打破了,目前离全面开战估计也就只是隔了一层的窗户纸。   那两个对头之所以仍在试探,估计是还没摸清我从地府回来之后身上多了哪些杀手锏。   而目前我只是暴露了李逵一个。   不过无论有没有杀手锏,我都绝对不会再让自己重蹈半年前的覆辙!   一个人还能够在同一条阴沟里翻两次?   那可真就是笑话了。   现在的帝都也是越来越不平静,明面上暗地里不同的势力都在互相角逐,除了叶老四和何奈天的势力,还有那位要人。   上一次的五方会议显然要人的话语权最低。作为帝都法律层面上身份和地位最高的存在,他的处境和他在会议上的话语权相比恐怕还要更加的艰难一些。   我打了辆车,来到新华门跟前。   看着眼前的朱墙金瓦,我又是想起了半年前的那一夜。   那一夜我强行闯入了帝都的这块禁地,在那桥上第一次看到了要人。   在那么多的人里头,只有他选择了相信我。   半年之后,我已今非昔比。   是的。   此番一来,我要找的那个对等的人便是那位要人!   我在新华们一直等到日落,然后趁着天黑混了进去。这里面的戒备显然比半年前我进来的时候要森严不少,除了可以看到的三三两两的巡逻人员之外,还有一些暗哨和监控。   不过这都难不倒我。   我现在的触爪已经比半年前灵敏了不少,方圆十米的范围之内别说是个人了,就连蚊子眨一下眼珠我都能够察觉得到。   我躲过了那些人。   但是这里这么大,想要找到要人可不太容易。   我想了想,看来还是得露个面。   我这时就在湖边的林子里头,一队巡逻的人员刚从我前边走了过去。   没发现我。   他们走后我这才从林子里头悠哉悠哉的走出来,然后走到湖心中间的那座桥上,坐到了桥墩上,点了根烟,抽了一会儿,这时才有人发现我。   那些人在湖边指着我喊了一句,问我是谁?在那干嘛?   我嘿嘿发笑,说要人在哪?我要去找他!   他们那些人一听就紧张了起来,叫我不要跑,然后赶过来想要抓我。   我怎么可能待在这叫他们抓,身子一纵,跳到了湖里头去。   那些安保人员都跑到了桥上来,吵吵嚷嚷地,没有找到我。   突然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说快点,去保护要人。   我从水里头冒了出来,嘿嘿笑了两句,我找不到要人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有人能带我去。   我在水里猫了一会,等到那些人都跑了之后我才游到岸边,偷偷摸摸地上了岸去。   那些安保人员都跑到兰光阁去了。   他们这样我就晓得了。   我跟着那些人去到了兰光阁,那些保安人员一看到我愣了一下,问我是谁?   我说我要找要人!   他们二话没说掏出枪来就要打我,我懒得跟他们废话,开了阴阳眼,速度压制,直接进了兰光阁。   才一进去就遇到了一个认识的人。   罗佬。   他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来这,门才一打开我就看到了他。   罗佬面色平静,耷拉着眼皮,说跟他走吧,要人正在等着我。   我哦了一句,我问要人也在等着我吗?   他嗯了一声,说我在园子里头逛来逛去不就是要找他吗?   我说这要人心里头还是挺明朗的嘛。   罗佬说他也在等我多时了。   我们在兰光阁里头转了转,来到了一间小会议室里头,这里边有没有那种大的长条桌子,风格有点偏北欧的,三四张沙发围成了半圆形,有个壁炉,地上铺着地毯,一个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   我看来一眼,正是那位要人。   罗老站在门口说了一声,说人到了。   要人将手里头的报纸放了下来,抬头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朝我笑了笑,然后放下报纸,站了起来,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他跟罗老说辛苦了,然后让他在外面看一下,不然让人来打扰。   罗老嗯了一声,走了出去,然后将那门关上了。   这样会议室里头便是只剩下我们两人了。   要人做了个请,让我坐下,他说他已经等我很久了。   我问他怎么知道我会来找他?   他哈哈笑了笑,自嘲了一句,说虽然他现在是没什么权力,但总不至于想个瞎子、想个聋子,一些消息还有动静他还是能够知道的。   我苦味地笑了笑,我说其实我来找他也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他说他明白我的意思,毕竟他现在就跟个傀儡一样。   我摇摇头,我说虽然我跟他接触得不多,但是我晓得,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我问他,难道他就这样甘心当一个傀儡吗?   要人的笑容僵住在了脸上,眸子里头突然一狰,说能够占据主动权,谁会愿意去当傀儡呢!只是现在叶家统治了军界,国安局又是控制了政界,他在这两个领域里头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说叶家也就叶老四有能耐点,但是这家伙蹦跶不了几天了,我说如果要人相信我的话,和我达成一个联盟,利用他手头上的资源,我们一起做掉叶老四!   要人沉吟了一下,过了一会才说想要除掉叶老四容易,但是除掉叶家在军界的影响力可不容易。   我说叶老四就是叶家在外面的头脸人物,只要将这厮给除掉了,叶家多少都会收敛一些,至少不敢讲手爪伸得那么长,这样的话也能够给要人争取一些活动的空间!   要人说我这样讲也不是没道理,但这叶家并不是案板上的肥肉,可是任人宰割的,人家那就算是肉,也是藏着毒药的,没有自带解读的功能,恐怕不好下手。我说做什么事情都是有风险的,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屈辱的活着。我开始刺激他,我说我还记得半年前的那一幕,外头的安保人员冲进了会议室,要人开口没有一个人动,最后还是叶老四让一半人走了,何奈天让一半人走了。 第980章 我们结盟   我说现在的江山就跟那次会议一样,一半的江山是叶家的,一半的江山是国安的。这两股势力已经达到了功高震主的地步,如果再不除掉,恐怕后面威胁到的就不是他要人的位置,而是国家的运势了!   要人说我讲的道理他都懂,可是……   我问他可是什么?   他说他也想过扳倒这两股势力,可是谈何容易,他说除非是有十足的把握,不然的话,他宁愿韬光养晦,等待时机……   我说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他摇了摇头。   我说和我结为同盟,我保他重新收复权力!   要人笑了笑,说我还太年轻了,很多事情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容易。   我说如果在一年以前他这样说我我会虚心接受,但是现在这样讲我恐怕不能够接受。我说这一年来我所经历的事情恐怕是任何一个寻常人都无法想象到的。我说实不相瞒,s市大战便是因我而起的,在s市大战的时候,我就在战乱的漩涡中心处!在半年之前,我又去过地府,我说可能这样讲可能有点玄幻,不现实,但我说的这一切都在我发现,我说我去过地   府,地府那边目前正在打战,我还参加过战争。那边的不日战火便是会烧到阳间这边来,到那时候,如果阳间的社会还是跟现在这样,那后果将是无法想象的。   要人说他相信我所讲的,可是……我说别可是的。我说我知道他现在的依仗是什么,是罗老,是姜家,可是姜家的人的大本营在地府,人家在阳间并没有什么根源,而且姜家现在已经陷在地府的战争泥潭里头了,想要让他们从这个泥潭里   头抽身谈何容易!   要人沉默了下来,这说明被我给蒙对了。我又加了把火,我说自古以来,都没有真正的昏君,有的只是没有权力的帝皇。我说当年汉室之所以虽败,是因为有董卓那般乱臣贼子在危害朝廷内外,虽然也有忠臣死谏,但无奈皇帝太小,不知道隐忍   与抱负。   我说要人他应该是个有抱负的人,如若不然,半年前就不会借出兰光阁一地供给我们开那个五方会谈。   他有点被我说动了,侧过头来看向我,问那他现在能帮我做点什么?   我说我有个计划,能够一举歼灭叶老四,但是在此之前,我需要他帮我牵制住叶老四和国安局,至少让他们在公众面前承受一些舆论压力,这样至少他们不敢做得太过分。   要人说这个他可以想想办法。   我心里头也是一阵无语,做到他这么个位置手里头要是连这点权利都没有,那我还不如花点钱去找电视台,让他们搞搞宣传。   我说另外看看能不能从法律层面去削弱这两个势力,至少从资金上面去钳制一下他们。   要人说这个应该也可以,不过估计会受到一些反弹。   我说没有流血的斗争不叫斗争,那只能算是过家家。   他苦笑了一声,说他现在手里头的权力无不时时刻刻的被人家盯着,兴许还不如一个村长手里头的权力大。   我说他最大的武器不是手里的枪,而是法律地位,这是一个法治国家,人民群众也是认可的,只要发展了人民群众当他的靠山,他就不用担心扳不倒那两个势力。   要人说但愿吧。   我说多的也不讲了,另外还有一点。   要人问我怎么了?   我问他能不能想办法把我家门口的那些警察给弄走?   要人嗯了一声?问我是我的别墅那吗?   我说是的,那些警察天天围在别墅外头,我有好些工作都没办法做。   他说这个让他想想办法,最慢的话明天晚上之前可以看到成效。   我站了起来,朝他伸出了手,我说只要他这边能帮我打好掩护,他日我肯定能帮他将手中的权力全都变为现实。   要人苦笑一句,说但愿如此吧。   我说那这样我就算是和他结盟了!   要人点了点头,说对的,结盟了!   我本来就没想着多难说服他,就要人现在这幅模样,顶多就是光杆司令一个,而我虽然在两大势力的夹缝中求生,但我至少还有实力反抗啊。   而要人那边则是完全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此时上门来,其实就是给了他个唯一选择,他是不想选择也得选择,因为除了我,没有哪一个势力肯将他真正的扶上位。   叶老四和何奈天要的都只是一个傀儡,他们并不需要真正的国家领导人。   这一点有点像古代片里边的功高震主。   下边的臣子立功太多了,皇帝一直赏赐,赏赐到后面没得再升了,那怎么办?只能靠哄靠骗,一旦到了哄骗都进行不下去的地步,就会变成现在要人的这种处境。   我没有待多久。   几句话讲完之后我便是走了,不过我没有走的正门,而是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   这时候这里有这么多人,难保没有耳目。   虽然我刚才进来了被他们看到了,但是我走的时候可不想身后跟着尾巴。   从新华门出来之后,我没有回别墅。   因为我心里头依旧想着怎么搞情报,而就在刚刚我看到兰光阁的牌子的时候,我想起了郭先生。我现在是找不到老鼠精的窝,但是人家郭先生知道啊!   而且听之前老鼠精介绍郭先生讲的,好像这郭先生很早之前就跟它认识了,偶尔时不时的还会去它那破窝走一走、坐一坐。   我现在找不到老鼠精,但是我能够找到郭先生啊!   他那个锁龙观我可是知道怎么走。   我在路边打了个车,赶在地铁还没关门的时候去到了北新桥,绕过安检,进入了地铁的隧道里头。在里面转了几圈,终于被我找到了那间装修风格十分有古代味道的道观。   这锁龙观的门口依旧是点着红灯笼。   我走上前去,门虚掩着,我敲了敲门环,门环发出了叩叩叩的声响。   门没锁,进来吧!   一个平静的声音从观里头发了出来。我应声推开了门去,这里头的情景还是跟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一颗老树,树下有椅有茶几,茶几旁边有一小炉子,炉子上面煮着水,椅子上面坐了一人,正优哉游哉的泡着茶…… 第981章 我有二宝   郭先生抬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依旧泡着他的茶。   我走了进去,来到他的跟前。   他指了指小炉子旁边的椅子,示意我坐下,然后问我平时喝茶吗?喜欢喝茶吗?   我坐了下来,回他说偶尔喝。这时他那茶冲好了,就两个茶杯,好似算好我会在这个时候到来一样,他夹了一杯放在我跟前,杯子里的茶汤红浓,如深色琥珀,我端起来闻了闻,香气高长带着松香气息,小啜一口,滋味醇厚,微甜而   不腻,芬芳恰似春风化雨。   正山小种。我说。   郭先生抬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点了点头,说他喜欢喝茶,但只喝红茶,而且是这正山小种,别的茶虽香,但都没有正山小种这一类的红茶醇厚,如同上了年份的老酒,滋味就在心头。   我说先生好兴趣,我也想像先生这样,每天煮煮茶,听听小曲,享受着片刻的宁静。只可惜啊,树欲静而风不止……   说着我将杯里的茶汤一饮而尽,然后将茶杯放了回去。   郭先生冲起了第二轮。他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果我是凡夫俗子、普通老百姓的话,他们又怎么会和我过不去呢?这是其一。其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普通老百姓手里拿着至宝都会被人盯着,更何况是现在像我这样风头正   盛之人。   我说我不懂。他问我有何不懂的?一切不都在明面之上吗?我说我怀中比无至宝,他们盯上我什么了?   郭先生哈哈笑了几声,说我是真糊涂。   我一头的雾水。   他说我是眼前瞎,宝在手中,却浑然不知,拿着珍珠当玻璃球,说这话的时候他手里的茶已经冲好了,他拿起第一杯茶放在了边上,说我身上有两宝,第一宝是我的阴阳眼!   我点了点头,我说这个我也知道,可是我这阴阳眼又不是我自己就想要的,这是天生的,再者了,别人惦记着也没啥用,就算把我的眼珠子挖了过去他们也用不上。   郭先生呵呵作笑,说所以他刚才讲的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我啊的一句,问他讲的啥?   郭先生说眼前瞎啊,他问我谁跟我讲的就算把我的眼珠子挖下来也是没用的?   我一本正经地说常识。   他白了我一眼,说我讲的常识是寻常人的常识,不是我们这一行的常识,我们这一行的常识里头,招子可是灵魂之窗,许多秘法禁制里头都是用的招子做的阵眼。   他这样一讲我就明白了。   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谁会要我的招子?   他呵的一笑,说那要的人可就多了去了,叶老四、何奈天,不仅仅是这两人,还有地府的那一干势力。   我问他们要我这招子是干嘛用?   郭先生不说话了,神秘的笑了笑,做了个请,示意我将那茶喝掉,我愣了一下,也是回请了一下,我和他一同端起了茶杯,虽然喝的是同一冲茶,但怀的却是不同的心思。   将那茶喝完之后我把杯子放了回去,翘首看着他,等着他说出答案来。   但是这郭先生好像是故意跟我打哑谜一样,冲着他的茶,等到第三冲的茶冲好之后,这才看向我,说他只跟我讲三个字。   不过嘴上虽然说是讲三个字,但手上却是沾了茶水,在茶几上写了起来。   我看着他一笔一划慢悠悠地写着,字一点点的成形,头一个字,三点水,一个同字,二一个字,首字,三一个字,界字……   洞首界?我吃疑地念了出来。   他笑了笑,说不是,应该是界首洞!我啊了一句,这界首洞我是晓得的,在地府的时候张献忠的那个无相军师提起过一句,说张献忠和长生恶界的黑袍怪去了界首洞了,好像是要打通地府和府外之地的联系,但是这界首洞好像就是其中两地   之间的一个瓶颈,在界首洞里头有一个风水局,阻挡在了中间。   而现在郭先生这样讲,难不成是……   不会吧……   我心头猛的一个惊骇。   郭先生轻轻点了点头,那意思就好像是肯定了我心中的所想。   但我还是问了出来,我说我的招子是能破那风水局吗?   郭先生说这个那位崔先生应该比他更为知晓,他端起了茶杯,举在嘴边,问我崔先生没跟我讲吗?   我摇了摇头。   他说那应该是还没到时候。   我问那什么时候才算是到了时候?   他停顿了一下,说到了时候便就知晓了。   呃……   这话不是废话嘛!   他又笑了笑,然后将话题继续进去,说这是其一,还有其二。   我说其二是什么?   他说是我的儿子!   我眉头皱了皱,关于小六子的?我说我儿子怎么了?   他说我自己也应该晓得吧?甲出托世,身上同样具有阴阳眼,就这两点就足以叫那些人关注了,更何况……   我身子前倾了倾,问他更何况什么?他说如今地府的情形我应该也是了解的,起义军大乱,冥府动荡,而且一起的源头都跟六道崩坏,轮回不再有关。而我这儿子,无论前生还是今世都跟这六道轮回有很大的联系,恐怕日后长成了也难以脱   身。   我想插话,但是他摆摆手将我止住了。   他说我肯定是想讲这孩子现在还小,但这世间很多事情都很难说的,有些人会宽容一些,有些人则是会把苗头掐灭在摇篮里头。   他说无论是我还是小六子,我们两人都跟这天道轮回有关。但凡只要跟天道轮回沾上关系的,此生恐怕都平静不了……   我沉寂了下来,他说的,不无道理。   如果只是珍珠宝玉,那人家要抢不过人家给了就算了,可现在是我的眼珠子和我的儿子,这东西可就不是打不过人家给了就算了。   我说既然天道如此,那我也只能以死证道了。动我,好说,动我儿子,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郭先生笑了笑,估计是觉得话题越聊越凝重了,摆了摆手,说他刚才那些话也都只是一家之言,兴许问题还没到这个地步,毕竟那界首洞不是那么好开的,我的身世背景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我眉头挑了一下。我的身世背景?什么意思?这郭先生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不知道的? 第982章 真够难找   我张了张嘴,想要询问,可他却是新开了话题,说这些都不讲了,说我今日所来应该是有目的的吧?找他可是有什么事?   我说我是来跟他打探老鼠精的贼窝的!   他哈哈笑了两声,说我终于想起来找那家伙了。说完他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张纸给我,我结了过来。   纸是对折着的。   我将纸打了开来,上面画了一张简易的地图,大概标识出了一个位置,就在帝都中心往东北方向过去十来公里一个小区的附近。   我把纸收了起来,然后跟郭先生拱了拱手,道了句谢。   我说除了这个还想请他帮一个忙。   他让我讲。   我说我这两日有些事情要做,别墅那边,还希望他能帮我照看一二。   郭先生点了点头。   随后我便是起了身来,跟他告辞,走没两步,郭先生在后面问了我一句,问我为什么就觉得他会帮我的忙?   我想了想,说感觉。   他和我对视一笑。   我不再停留,径直出了锁龙观,上了地面,在路边打了辆车,马不停蹄地照着纸上画的地方赶去。   不过他这画的也不是很精准,只是给出了一个范围。   我让司机在一个叫豪庭家园的小区附近停下来,前几天我也来这边找过,不过没什么收获。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深沉了。   我在路边站了一会,抽了根烟,照着地图对着方向,对着对着手机响了,我拿出来一看,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我摁了接通键,电话那头响起来了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一听我就知道是谁的,那个妖女,叶欢的。   她很是生气的说我居然没有按照她的要求赶过去,难道是不想要林国富了吗?   我哼了一声,说别急,上门见小姨子不还得准备一份大礼?我说我明天就过去,好好待我兄弟,不然就算是小姨子我也都不给好脸色看!   说完我便是把手机给挂了。   可是挂了没一会这手机又是响了起来,还是叶欢,我接通了起来,她破口就是大骂,我二话不说就把手机挂了,然后关机。   这个妖女心高气傲,我越是顺从她,她越是觉得得意,我越是不顺从她,她越是想要驾驭我。   我不求饶还行,我一求饶,或者是流露出哪怕一丁点的对林国富的在意,她都会想办法通过虐待林国富然后从我身上找到快感。   所以我不能给她这个机会,为了给林国富争取一点时间,也是为了给我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我将烟头扔了,不再迟疑,按照地图的路线一路找寻。   找了半天,来到了一个酒店的后门。   地图上显示老鼠精的那个窝的入口就在这家酒店后门出口一条街上的一个下水道里边。   我前后左右看了看,这街上已经没啥人了,除了几堆垃圾,还有出来找食的老鼠……   我看到那老鼠心里头诶了一声,如果老鼠精的窝在这附近的话,那这附近的小老鼠应该都是它的小弟了。   我有主意了。我在路边拿了一个酒瓶子,然后朝一只正在酒店扔掉的垃圾堆里头找东西的小老鼠扔了过去,噼里啪啦一声响,酒瓶子炸开了,把那正在找吃的小老鼠惊得直跳了起来,躲到一旁,钻到了一个黑色的塑料   袋后面。   我哈哈直笑。   等了一会,那小老鼠大概是缓了过来,从塑料袋后面钻了出来,四下瞅了瞅,看到了我,对着我叽叽喳喳地挥舞着小爪子,看起来很是生气的样子。   我朝它吼了一句,你个小东西,还不赶紧回窝去,要要把你给喂猫了!   说着我便是朝它追了过去。   这小老鼠身上的毛都炸了起来了,掉头就跑,我一路跟着它,跑了一阵,小老鼠钻到一个下水道的坑里头去了,不见了身影。   我来到它消失的这个地方跟前停了下来。不过这里不是那种有圆形井盖的那种下水道,这就是一个排水坑,我到的时候小老鼠还没走,它就躲在铁栏杆后面,以为自己很安全了,人立站了起来,对我挥舞着小爪子,叽叽喳喳地叫,让人是又好气   又好笑。   我说小东西,是觉着躲在后头我就弄不到你了嘛?   我将阴阳触爪伸展了出去,穿过铁栏杆,伸进去打了它一下,这小老鼠一脸的发懵,下一刻好像意识到不太对劲,也不跟我耍宝了,往身后的水沟里头一窜,跑了。   嘿嘿。   跑就对了。   这小老鼠下去的这个坑我是肯定下不去的了,不过我倒是不担心,因为我刚刚用阴阳触爪在它身上打了个印记。   只要这小老鼠跟老鼠精是一会的,那我就能通过这个印记找到老鼠精的窝。   我在地面上跟着下水道里的小老鼠一阵好走,本来我是以为老鼠精的窝应该就是在这附近的了,但是没想到跟了一阵,还是有点错位,隔了一个街道。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在离我所在的位置不远的地方有个地铁站入口,在马路的对面是一个公园,小老鼠身上的印记给我反馈回来的信息是老鼠精的窝就在公园地底下二十来米的位置。   这里我前几天来过一次,当时就是不太确定。不过现在地铁站已经关门了,想要下去,好像……   我左右看了看,走到了马路的对面。   这时候公园里头一个人都没有,我翻过围栏进了公园,逛了一圈,发现这公园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有一个小房子,上面写着防空二字。   我一看,有戏了。   看来这公园的底下是有防空洞的。   我绕着小房子转了一圈,发现这小房子的后面有玻璃窗,我拿了块石头哐啷一下把玻璃窗给砸了,然后从那窗子跳了进去。   这里头暗得不行。   我将阴阳触爪散布了出去,进来后,有一段楼梯,我照着楼梯一路往下走,走了大概有七八米的样子,突然底下传来了一声声的老鼠叫。   我喊了一句,小崽子们,快去跟你们老祖宗讲,你家郭大爷来了!   这么多的小老鼠,看来我是来对了!   下到底部,又是一扇门,我直接将那门给砸开了,过了那道门,来到了一条熟悉的荒废的隧道。   妈妈的!   真特么的难找!   这老鼠精也真是够可以的,把人家的防空洞也给占了。我在隧道里头走了一段,一路都能听到那些小老鼠的叫声,十来分钟后,我远远地看到了亮光…… 第983章 掌握之中   对了!   一看到这亮光我便晓得找对地方了。   只是随着我的靠近那些小老鼠越聚越多,虽然没有攻击我,但看这形势只是早晚的事。   两边的石阶上,荒废的轨道上,到处都是老鼠身影,它们的叫声在这隧道里头不断地传响,有点跟早市的时候去逛花鸟的感觉,只不过比较让人脊背发凉的是这不是鸟儿,而是成千上万的小老鼠。   在黑暗里边,这些小老鼠的眼睛会发出亮光。   一二只会发凉的眼睛没啥,二三十只也还可以,可是当这个数量达到成千上万的时候……   唯一剩下的就只有让人心头发凉了。   小老鼠并没有像人们想象的那样温顺柔弱,这些生活在下水道里头的生物或许才是这个城市里头唯一还崇尚丛林法则的生物。   弱肉强食,胜者为王。   上次来的时候有老鼠精的小弟领路,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形。   但是这次好像不行了。   或许是我靠得太近了,那些小老鼠没有再往后退,而且叫声也是变了,刚才还是叽叽喳喳地叫着,这会都变成了嘶嘶的声响,有点像是毒蛇要发起攻击的节奏。   如果不是这次没有准备就来,我还真不晓得老鼠精的手底下已经有这么多的小弟了。   这里恐怕不下一万。   我有意逗它们,想看看它们的攻击力如何。   我将阴阳石放了出去,在周身翻飞,然后突然窜到了那些小老鼠里头去。   这些小老鼠本来都是处于一个戒备的状态,被我突然这么一吓,全都炸开了,不过很快便是又聚到了一块,叽叽喳喳地追着我的阴阳石。   我这石头发着荧光,在隧道里头窜来窜去,那些小老鼠一只只的就跟猴子一样,上窜下跳。   突然不知道从哪跳了两只小老鼠出来,一下子抱住了我的阴阳石,将那阴阳石扑到了地上。   我一看情况不对,想要上前去。   可是在一旁等着的小老鼠见我一动全都围了上来,拦在我跟前。   我嘿嘿作笑,指着这些小老鼠骂了一句,说它们是有眼不识泰山公,我跟它们老祖宗可是把兄弟,居然敢在这儿拦我!   这些小老鼠多少通些人性,听到我这话愣了一下,不过愣过之后还是不依不饶,一步步朝我进逼。   不但前面有,后面也是有。   我朝着那亮光的地方喊了一句,我是喊给老鼠精听的,我说你只臭老鼠还不赶紧叫你的徒子徒孙都给我退开!它们要是再靠近我我就动手了!   但是喊完老鼠精没看到这些小老鼠倒是更加激动了,就跟我偷了它们家的大米一样。   我一点点地往后退,它们一点点地进逼。   突然一个黑影从我的左眼角飞了过来,速度极快,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把头一低,那黑影从我的后脑勺掠了过去,爪子抓了我一下。   我这下子就生气了,全身的气息爆炸了开来。   一道气浪朝隧道的两端冲了出去。   我恶狠狠地说好呀,既然这样,那就叫你们知道你爷爷我的厉害!   我意念一动,将那阴阳石强行收了回来,然后临空画卦,朝那些小老鼠打出了一道道的阴卦……   我当然没有下死手,毕竟这也是老鼠精的徒子徒孙,以后害得靠它们去搞情报呢。   我只是用了三成的功力,虽然不强,但也不弱。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刚才那些还乱哄哄的小老鼠此一刻居然结成了阵,变成了一颗颗的老鼠球,将我那些坤卦给抵消掉了。   我一看,哎哟,没想到这里头还不简单,看来是非逼着我出杀手锏了!我将那阴阳石收了回来,握在手中,然后画了一个阴阳太极鱼,大吼一声,去吧,那阴阳太极鱼瞬间破风前进,身形一变,化作了两条鱼,一阴一阳,朝那些结对形成的老鼠球里头冲撞了进去,破了它们   的阵局。   不过这些小老鼠没有慌张,它们很快变化了阵型,几只聚在这里,几只聚在那里,光线太暗,我看得不是很清楚。   但是我的那两条鱼还在隧道里游动。   只是突然的,在小老鼠的上空突然打开了一个黑色的口子,那口子不大,估计也就是鸭蛋大小。   但就是这鸭蛋大小的口子却是传出了一阵阵极为强大的吸力,将我那两条鱼给吸了进去。   我看呆了。   这一招我似曾相识,半年前,在故宫乾清宫跟前,那个东北姑娘吸的那只妖的伞里头的怨魂用的就是这一招。   只不过人家那一招比现下的这些小老鼠要厉害多了。   我心里头一下子便是来了兴趣了。   好呀!   既然要玩,那就来玩个大的!让你这只死老鼠精趴在窝里头装死!   我开始画七星阵,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   六星已结,就差一星。   我这是请的大神,大神一出来,这些小老鼠少说都得死掉一半。   但是这老鼠精比我老祖宗还要精,它能知千里之外的事,那这眼前的事肯定也不会不晓得,此时没有出来,恐怕是要考我的本事了!   既然它要考,那我就让它好好瞧瞧!   不过就在我这最后一颗破军星就要画成之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高人留手!高人留手!   我皱了皱眉头,暂停了下,然后神情一凛,喝道,是谁在喊我?赶紧现身出来,不然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我这话音才落下,眼前的老鼠堆就分开做成了两拨,一只上了年纪的老鼠穿着人样的长袍拄着拐杖、一副老态龙钟地从老鼠堆后面走了出来。   我看到了它,它朝我笑了笑,然后还用手捋了捋下颌银白色的胡须。   我将那七星阵弄消了去,停下手来,准备看这老老鼠想要怎么搞。   它颤巍巍地走到了我的跟前,哈哈哈地笑了两声,说高人不要动怒,刚才所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他家主公对我的一个考验。   主公?   我在心里头呸了一句,这只死老鼠还真敢做它的春秋大梦的,收罗了一大帮的小老鼠就准备作威作福了。   我跟那老老鼠说别罗嗦了,我有急事找它们家主公,十万火急的事!   老老鼠说别担心,一切都在它家主公的掌握之中。   说完老老鼠便是转身朝那光亮的地方走去。我跟在了它后头。 第984章 武士老鼠   有这老老鼠的带路那些小老鼠这才散开,它们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几秒钟的时间那成千上万只小老鼠便是消失不见了。   我回头看了看这黑漆漆、空荡荡的隧道,就跟这些小老鼠都没来过一样。   我跟在老老鼠的后头走着。   不得不说。   这老老鼠走得实在是太慢了,一小步差不多我一只脚掌的距离它要走两秒,我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从它后面跟了上去,然后吊着它的衣服把它给拉了起来,放到了我的肩头上。   我本来想说它走得慢的,但是想想不太妥,毕竟人家一把年纪了,这样讲不是很礼貌。   我改了个说法,我说老人家您长这么大应该还没搭过车吧?今天我吃点亏,载它一程。   说完将它放好之后我便是紧赶几步,来到了那亮灯跟前。   拾阶而上,打开了老鼠精大窝的门。   进来一看。   妈呀!我想了一跳,因为我看到了一只超肥的大老鼠……   没错了!   就是那老鼠精!   可是这才半年不见,这老鼠精便是长得比之前胖了一倍,它就坐在那只靠近壁炉的沙发上,腆着个肚子,旁边还放着各种各样的美食,有蛋糕、葡萄干、黄酒、鸡腿、汉堡、煎饼等等,围了一圈。   我进去的时候它嘴里正嚼着两截葱,一副贵妇人的模样,抬了一下眼皮子看了我一眼,轻飘飘地跟我说对不起啊,最近身子有点重了,挪不开脚。   我呵呵笑了两句,随便在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坐下,我说你倒是清闲,躲在这里头当皇帝!   它笑嘻嘻地说没啥,其实就是吃的东西多了一些,其他的都没啥。   我问它这些吃的都是哪来的?   它说我下来的时候不是有经过一家酒店吗?从那酒店里头买的。   买的?我吃疑了一句。我说是偷的吧!   它一副正儿八经地摇摇头,说怎么能算是偷呢,没被人家抓到就不能算是偷。   我说它就狡辩吧!   它咂吧唧着嘴,又拿了几颗花生开始剥起来,一边吃着一边问我找它干嘛呢?   我说它这是在明知故问吗?   老鼠精嘿嘿笑了笑,说它这不是想确认一下嘛!   我说就一句话,帮不帮我?老鼠精拍了拍手,感叹了一句,没有回答我的问答,而是不着边际地说起了别的,说还是以前在水墓里头的日子好啊,没有像外面这样有这么多的诱惑,说着它捏了捏自己的肥肉,让我看,说想想以前它   是多么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可是现在,除了一身的肥肉就是满面的油光,一出门都没有母老鼠喜欢它了……   我赶紧喊了一句,让它打住,我说别讲这些有的没的,我现在赶时间,我的人已经被抓了,正等着我去救呢!   老鼠精慢悠悠地说它知道,林国富嘛,被关在大庆路第七号仓库。   我一下子坐直了起来,我说果然,你什么都知道!   老鼠精说它虽然是不出门,但是这个城市发生的一切都逃不出它的手掌,只可惜啊……   我问它只可惜了啥?   它给我来了一句,胖!一胖毁所有!   我差点没被它给噎死。这老鼠精是来搞笑的嘛!   我说它怎么就没胖死了算呢!从我进来到现在就听到它不止三次的抱怨了,可是嘴上这样讲嘴里却依旧吃个不停。   老鼠精哀叹了一句,说它这是病啊,是上次在s市大战之后遗留下来的病症,嘴闲不住,一闲下来就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   我吃疑了一句,什么病这么奇怪。   我去!   它这不会是低血糖了吧!我问它去体检过了吗?   老鼠精白了我一眼,问我见过老鼠跑医院里头去跟大夫要体检的吗?   我说这有何不可?和我相比,它也就是差了一张人皮罢了。   老鼠精唉了一声,说我是这样想,但是外头的人却不是这样想,现在是人的年代了,鬼怪妖精都是异类,它老鼠精也是异类……   我见这话风说着说着有点不对劲,我问它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看起来跟以前差了许多了?情绪有点低落啊。   老鼠精这时文绉绉地念叨了一句,to be or not to be,that is a question。   呃……   这老鼠精看来真的是傻了。   我站了起来,走到了它跟前,看到在它旁边放了一本莎翁十三行诗的,我一下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没好气地说它这是吃饱了撑的,人家大文豪发出这样的感慨就算了,怎么它也是这样。   老鼠精说如果不是投胎不准,它现在也不会当老鼠了,还成精,兴许能当个人,成就肯定不会比莎翁的差……   我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好像它现在就准备出手跟我去救人一般!   说完我笑呵呵地看向了老鼠精。   它一脸平静地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它身上的肥肉,露出一脸的歉意,说真的是不好意思,真的是动不了,太胖了,连路都走不动。   我一听就生气了!   这死老鼠,分明就是不想帮我。   我说那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说完我便是朝门口走了。   真是个扫兴。   只是就在我走到门口的时候这老鼠精又是优哉游哉地念叨了一句,说我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脾气还是这么大。   我回头看向了它。   老鼠精将盖在肚子上的毛毯掀开了去,然后从沙发上落了下来。它那腿脚很细,我都在猜测这么细的脚能支撑它那胖肚子吗?   从沙发上下来后老鼠精拿起了旁边的龙头拐杖,拄着拐杖走到了我身边来,跟我招了招手,说走,带我去看看它的秘密武器……   我心里头不由起疑,什么秘密武器?   这里除了老鼠还有什么?   可是当我们走到外头去的时候,我发现我还真是小看了这些老鼠了,因为此时在门外头,有一队排列整齐的小老鼠队伍!   为什么说我是小看了这些小老鼠了?那是因为眼前的这些老鼠跟别的老鼠不一样,它们穿着一水的黑色的武士服,背上都是背着两把小匕首,而且和别的小老鼠不同的是,眼前的这些武士鼠都是人立着的,就跟军队里头的立正一样,十分整齐、昂扬,还有点酷酷的感觉…… 第985章 它要入股   这些武士老鼠,横七竖八,共五十六只。   我一脸的不明所以,看向了老鼠精,老鼠精呵呵笑了两声,说这些都是它精心培养的贴身武士,每一只都极具灵性,可通人语,善行暗杀,飞檐走壁,无所不能!   我嘿嘿笑了两声,问它这是准备借兵给我吗?这多不好意思。   老鼠精白了我一眼,说我想得美!它是有要求的!   我问它什么要求?   老鼠精没有直说,又是开始叨叨了起来,哀叹一声,说如今它是觉着自己的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了,担心老了之后无处可安,连一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我一听就觉得假,直接将它给怼了回去,我说谁无处可安都有可怜,偏偏就它不可能。   老鼠精说这是为啥呢?为啥我不相信它呢。   我说这位老先生,您可是老鼠诶,我指了指身后的房间,我说这是啥,凭您的本事,再搞几间这样的房子不好使轻而易举的?   老鼠精摇摇头,说我没懂它的意思,它所说的雨,不是阳间的雨,而是地府的雨!   我愣了一下,半天才回过神来。   这老鼠精是话里有话,它诉苦是假,真正的还是想要未雨绸缪……   我问它那要怎么样?   老鼠精嘿嘿笑了两声,说它不想怎么样,就是想有个避雨的地方……我没有说话,等着它自己把话给讲出来,隔了一阵,这老鼠精才把葫芦里的药给倒了出来。   它说它想入股我的公司!   我啊的一声,喊了一句,什么?为什么?   我说我的公司现在还一点起色都没有,它图啥?   老鼠精嘿嘿笑了笑,跳起来用拐杖敲了下我的后脑勺,说我的公司之所以现在一点起色都没有那是因为我的存在,或者是换个说法,是因为没有它!   我摸着脑袋一阵哎呀喊痛,我说扯淡,我那公司之所以没起色那是因为多个方面的原因,一个是我管得少,一个是外部势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我说就算它入伙又能怎样?只要红白二门不断来找事我这公司想要起色就需要经历一番铁与血的斗争!   老鼠精咂巴咂巴了下嘴,它说那是因为我将自己置身于一个漩涡之中了,想要开拓,非是跳出这个漩涡不行!   我说讲得容易,怎么跳?两腿一抬就跳啊!   它说确实是两条腿。   我嗯了一句,它讲这话的时候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味,我问它怎么说?   它说其实我现在就是身处于一个战场之中,而我的公司就是我带的一个兵团,我是将军……   我点了点头,确实是有点这么个道理。   它说行军大战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说肯定是强大的军事力量!   老鼠精摆了摆拐杖,说我这样讲太笼统了,具体的说,应该是强大的军事团队和强大的信息情报系统。   它说强大的军事团队可以保障夺取军事目标的下限,而强大的信息情报系统可以提高行动的下限。   我说我有点懂了,这两条腿就是军事力量和情报系统。   老鼠精点了点头,再次跟我说让它入股吧,不仅仅是它,还有它的下水道王国!   我心里头已经了开了花了,但是我面上没有动,因为我正在盘算它准备占多少股份。   可是谁晓得这时老鼠精低沉沉的念叨了一句,说地狱的雨就快要下到阳间了,我们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这话……   郭先生也是讲过……   为什么他们都在担心地狱的雨?   我摇了摇头,想要问个清楚,可是我看了眼手机,发现凌晨五点多了,还要去救林国富呢!   我说行吧,入伙就入伙,至于具体的细节等我回来再说,这些武耗我带走了!   老鼠精嗯了一句,问我说啥?   我说等我回来再聊啊……   它说不对,后面那一句。   我说武耗我带走了。   它皱了下眉头,看着我重复了一句,武耗?   我嘿嘿作笑,说这个名字咋样?武士老鼠,简称,武耗!   老鼠精白了我一眼,摇摇头,说我就会胡闹。   说完将右手背在身后,拄着拐杖朝门口那边走去。   我看着它走到门口。   这时它又停了下来,没有回过头,念叨了一句,说林国富那事它都交代好了,路上小耗子会跟我讲清楚的。   说完便是一脚跨进了门,把门也给关上了。   它一走我便是往前边一站,两手插着腰,颇有指点江山的意气,喊了一句,出发!   可是这话喊完我便是发现我不认识路……   我不好意思的问了那五十六只武耗一句,谁晓得出口在哪的?   这时站在最前边的一只小耗子扑腾几下从隧道跳上了平台,来到我跟前抓着我的衣服爬上了我的肩。   这些小老鼠的脑袋上都照着帽兜,站在我肩头上的小老鼠也是一样,它将帽兜摘下了之后两手做了个抱拳的动作,说它可以带着我。   我伸直了手臂,示意它跑到我的手掌上去。   我是奇怪,这老鼠精是怎么培训的这些小老鼠。眼前的这一只真的是跟那些寻常的老鼠不一样,见过中华名犬细犬的那种体型吗?眼前的这一只就是那一款,它们的身形很是苗条,但却有着肌肉,跟袋鼠差不多,看它刚才跳到我肩上的一系列动作便是   知晓了。   而且……   这只小老鼠看起来好像是有点眼熟……   我问它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小老鼠咧嘴笑了笑,说是的,问我记得半年前我被关在看守所的时候那只帮我传送信息的小老鼠吗?   我一阵恍然,它这样一讲我便是想起来了。   我说记得。   它说它就是。   我不由欣喜,我说那就更好办了,我还担心着它们认生呢!   小老鼠说它们都是专业的!我说这一点我非常认同!   随后我们便是出发了。   小老鼠带着我还有其他的小老鼠上了地面,上去之后小老鼠问我是要打车过去还是怎么说?   我说不用打车,打车目标太大,我问它知道林国富被绑在哪吗?认识路吗?   它说认识,情报就是它跟另外一个小伙伴去打听的。   我说知道那更好,前边带路,我后边跟上。说完我便是把蛤蟆精给招了过来。 第986章 狰狞鬼脸   现在是夏天,天亮得早,但是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蛤蟆精出来后我跳到了它的脑袋上去,我让小老鼠跟我待一起,其他的同伴四散分开。   交待过后蛤蟆精便是开始赶路。   我走的是大道。   毋庸置疑。   路边晨起锻炼的人都看傻了。   不过好在这时候路上的车流还不算多,蛤蟆精就跟没事人一样,在马路上一蹦一蹦地前进,后面还跟着一群跑得超快的老鼠。   大庆街在帝都的北边。那边比较荒凉,不知道是市政的刻意规划还是什么原因,大庆街的附近并没有什么大型的经济区或者是住宅区,只有一些物流中心和大型仓库,即使是现在用地日益紧凑,市政规划也都没有说去改变那边   的规划用地。   这一点我也是在之前了解白氏集团的那两块地皮的时候了解到的。   大庆街可以说是物流一条街,这里是各大物流公司货品的集散地,我没有去过那里,也不晓得第七号仓库是谁家的。   但是在路上的时候小老鼠把这些都告诉了我。   它说据它们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七号仓库已经被叶欢派了人重兵把守了,不仅仅是普通的安保力量,还有一些道上的人,不是很好对付。   我问有具体的数据吗?小老鼠想了想,说普通安保力量大概在一百来号人左右,都是退伍的士兵出身,擅长使用各种热武器,包括但不限于手枪、冲锋枪、迫击炮……呃……小老鼠停顿了一下,说这里迫击炮应该是没有的,然后   还有十几个道上的人,应该是红阳门派来的人。   我皱了下眉头,叶老四和红阳门搞在一起,说实话,我是真的有点想不到。   但事实就是如此。   在白氏集团的事件里头,叶老四代表着红阳门,何奈天代表着白阳门。   何奈天我不晓得,但我敢肯定叶老四之前不是红阳门的,因为他之前是跟着长生恶界的黑袍怪的,后来怎么跟红阳门搞到一起的,彼此之间做了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我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他们有没有搞在一起都一样,都是同样的不好对付。   我问小老鼠他们的实力如何?   小老鼠说实力应该是在紫衣凶煞的级别。   我在心里头盘算了一下,十来个紫衣凶煞级别的道上的人,我应该还是能够抗住的,这个说法也不是很对,应该说是我们,我、五十六只武耗、除了李逵外的另外六位大神!   特别是那六位大神,这一次恐怕我是要亮牌了!   我可不相信叶老四布了个这么大的局就只是派这么些小虾米在等着我,如果真是跟郭先生说的那样的话,叶老四可能是想要得到我的阴阳眼,或者是更进一步,通过我来得到小六子。   无论是哪一种,对我来说都是致命的。叶老四熟悉我的性格,他知道我会以命相搏,所以他既然知道,那他就应该清楚自己将要付出什么代价?而眼下这点人马,恐怕还只是他浮在水面上的塔尖,至于水底下有多深,恐怕还得进去探一探才能   够知晓……   其实我大可不必冒这个险,不救林国富就是了。   但是不行。   他已经是我的兄弟了!   我跟小老鼠说我从正门进去,由它们在暗中掩护,最后是能够先将普通的安保力量给摘除了,这样的话,到时候打起来可以放开手脚一些。   小老鼠说它晓得。   一路狂奔。   到差不多七点的时候我们终于来到了大庆街。   只是这里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帝都物流的货品集散中心,八车道的大马路上,一眼看过去居然有点冷清。   现在是大夏天,看着两边的树叶全都脱落掉了,路面上全是枯黄的落叶,风一吹,有点萧瑟。   我身子一抖擞,不由觉得有点冷。   这种冷,不是那种寻常的冷,而是人体的阳气遇到阴气的那种冷。   不太对劲。   叶黄而枯,天地哀嚎。   现在是正夏,虽然是早晨时光,但也是一年之中阳气最盛的时节,而马路旁边的树木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是这附近有什么极阴之物出现!   不是我小鬼文雕里头的那六只鬼王。我的小鬼文雕是件特殊的宝物,里头有个特殊的平行空间,可以供这些鬼王活动,而这个平行空间和现实空间是隔绝的,彼此之间的通道就是小鬼文雕,除非是经由我的召唤,不然的话它们是不会出来的   。   当然,如果它们出来的话也是会出现这种情况。   所以说啊。   眼下的情况跟我猜测的差不多,后头还有小老鼠它们所打探不到的大鱼,只是水比较深,对方隐藏得比较好,小老鼠它们打探不到罢了。   我将小老鼠它们遣散了去、把蛤蟆精送了回去之后,我便是往前走去。   大庆街第七号仓库。   我沿着路边的路牌一点点地往前走。这里的一号跟我们平时住宅区那边的一号不一样,这里的一号差不多已经是住宅区那边的一个小区那么大了,能够在这边建集散中心的公司都是大公司,物流中心里头啥都有,员工住宅、食堂、便利店、   休闲场所等等。   前面六个物流中心看起来都还挺正常的,但也不正常,因为都没有看到人,但除了这一点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只是和前面六个相比,这个第七号就诡异了不少了。   眼下天已经亮了,阴天,前面六个看起来没人,但人家不暗,可是这第七号仓库头顶上也没乌云,可是看进去却总感觉蒙了一层乌云一样,看起来雾蒙蒙的。   我站在第七号仓库的跟前。   门大开着。   风呼呼的叫着,突然的我有一种错觉,这里头不是间物流中心,而是一个乱葬坟,里头埋葬了许多孤魂野鬼,正哀哀地叫着……   虽然风声听着恐怖,但我终究还是没有犹豫,一脚埋进了第七号仓库。   可是谁晓得我这一脚才埋进来,天地顷刻间便是变了颜色。   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我抬头一看,第七号仓库的上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浓滚滚的螺旋云,顺时针的旋转着,在那云涡的中心处,有一张恶魔鬼脸,红色的,狰狞地笑着,好似在嘲笑我掉进了它的陷阱里头了一般…… 第987章 龙魔幻空   我一进来这里头的一切便是都变了。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前一秒还看到的新厂房一下子便是都变成了破旧厂房,路边的树也都变成了树精,身上露出了嘴脸,枝丫变成了手爪,哈哈怪笑的等着我走过去然后可以抓我。房子的屋顶上也是多出了一些红眼的乌鸦,   嘎嘎的叫着,如同盯着死人身上的肉一样盯着我……   我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   幻觉吗?   呵呵。   还真是急不可耐,也不先出来说两句场面话,这就开始动手了。   我不敢大意,将阴阳石祭了出来,护在周身。   往前走了几步。   可是没想到这一走,地上顿时裂了开来。   一道裂缝,就跟树的树根一样,由远处朝我这个方向延伸而来,道路向两边裂了开去。我停住了脚步,心想还有什么幺蛾子?   我以静制动。   可是没过一会我这还是被吓了一跳。   因为土里开始爬出来了人,不对,准确点地讲不是人,而是粽子、丧尸……   这些丧尸面目全非,身上虽然都有穿着衣服,可是那些衣服都不知道破成什么样了。它们发出像狗吠一样的低声,嗯嗯哼哼地朝我走来。   速度不快。   但架不住个数多呀!   这才一眨眼的功夫便是从地面上裂开的缝隙里头爬出来了几百个,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楚。   离我最近的丧尸就在我四五步开外。   我一点点地往后退。   可是就在我以为我就要退到门口的时候,回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门?我身后出现了一片乱葬坟,天色阴暗低沉,就跟在地府的时候差不多。   乱葬坟一片混乱。   低空盘旋的乌鸦,被从地里头掘出来横亘在黄土上边的破烂棺材,还有斜斜插在坟土上的断了半截的墓碑。   我眉头皱得更深了!   妹的!   没必要玩这么大吧!   我将小阴煞还有墓灵鬼火给放了出来,小阴煞一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被吓了一跳,问我怎么回事?   我语气不太妙地说掉人家局里了,我让它问问墓灵鬼火能不能看出眼前是什么局来的?   墓灵鬼火自重生之后便是离不开小阴煞了,性格有点像个害羞的小姑娘,不过好在老墓灵鬼火留下的记忆还在。   小阴煞一边跟着我往后退一边跟墓灵鬼火交流着。   过了一会。   小阴煞说墓灵鬼火讲了,不过不太确定。   我问它墓灵鬼火怎么讲?   就在这话音刚落之时,对面离得我们最近的丧尸便是扑了上来,我赶紧指挥着阴阳石将它灭杀掉!   是的!瞬间灭杀掉!   这里的丧尸这么多,我得先立个威!   将那冲上来的丧尸灭杀掉之后我赶紧问小阴煞怎么说?   它说墓灵鬼火讲了,这里有可能是龙魔幻空!   龙魔幻空?什么玩意儿?   小阴煞也是一脸的不明所以,说墓灵鬼火讲了,这是一种超级厉害的幻术,至于有多厉害,比墓灵鬼火鼎盛时期的时候还要厉害。   我问那要怎么破?   小阴煞又是一番交流,可是这一次好像交流得有点多,时间有点久,一交流那些丧尸都围了上来。   我没有办法,只能护着它们。   虽然是幻境,但我怎么看都怎么真实。   那些丧尸脸上的肉都腐烂掉了,有些肉还牵着丝挂在脸颊上,丧尸一奔走,那肉便是前后的甩,我一打,那肉就飞了出来,有一块打在了我的身上,还沾染出了颜色。   这一波丧尸有十来只,都是行动比较迟缓的,跟年迈的老年人差不多,有几只被我稍微一用力,打成了两截,下半身躺在原地,上半身却是朝我这边爬来。   第一波进攻算是被我给打退了。   但是后面还要很多。   我朝小阴煞它们那边吼了一句,搞定了没?商没商量出结果?   小阴煞朝我回了一句,说很快。   过了一会。   小阴煞它们终于是聊完了。   我问它怎么讲?   小阴煞说墓灵鬼火说了,这个龙魔幻空不是普通的幻术局,里面有虚有实,而且施法者不止一个,可能有多个,并且施法者不仅有在局外的,还有在局内的。   这么复杂?看来事情是越来越棘手了。   我问小阴煞怎么破?   它两眼一愣,傻了半秒,回我一句问我是在问它吗?   我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   我说这里就我跟它还能交流,我不问它问谁呢!   但是显然这小阴煞也不懂。   我差点没被它气死。   恰在这时,第二波丧尸又围上来了,我一阵暴怒,妈的,老子最讨厌有人在我说话的时候打断我的!   我阴阳眼爆开,碾压了上去,不到片刻便是将第二波的丧尸给消灭了。   但就在我准备往回退之时那丧尸群里头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速度极快,没几下便是来到了我的跟前,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它的模样便是跟它交了几招了。   我气势再一步地上升,准备拿下这只速度极快的丧尸,可它好像有所意料,虚晃一招,跑了。   我赶紧用阴阳眼看了看,发现这只丧尸身上虽然也有腐烂,但比起其他的丧尸可是健硕多了。   很快它便是窜入了行动缓慢的丧尸群里头去,消失了不见。   我心头憋着气,撒脚便是要追。   但就在这时墓灵鬼火把我给喊住了,说别追,那丧尸群里边很凶险。   我皱着眉头嗯了一句,停下脚步,有点诡异地看向小阴煞。   我说墓灵鬼火是在跟我讲吗?   小阴煞也是有点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   墓灵鬼火的声音就跟个少年的声音一样,稍显稚嫩,但让人一听就能够产生信任感。   我问它刚才那只跑得快的丧尸是什么来头?   它飘了飘,说那就是施法者。   我好像想到了点什么。   我问它这幻境里边有多少这样的施法者?   它说它不知道。   我又问它那怎么分辨施法者和丧尸?   墓灵鬼火说跑得慢的是丧尸,跑得快的是施法者,但施法者本身也会易形,把自己假装成丧尸!   呃……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为什么我觉得就跟没讲的一样呢? 第988章 假的丧尸   我懂墓灵鬼火的意思,其实它就是想说现在我的对手有两拨,一拨明的,那些幻化出来的丧尸,一拨暗的,有可能是这幻境里头的任何一样东西。想要分辨它们呢,没有办法,只有到快要被它们弄死的时   候才能晓得哪只是幻像,哪只是施法者。   它的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反正我是只能苦笑了。   我跟小阴煞说要么它们回五帝钱里头去吧,这外头不是很安全,我还得费神去保护它们。   小阴煞一副担忧地说那我自己个小心点。   说完便是领着墓灵鬼火回去了。   它们一走,我这也好放开手脚大干一张。   呵呵!   我当然不会那么快的把底牌给亮出来,那六位大神可是我最后的屏障,现在才刚刚开始,谁晓得后面对头会出什么招!对于幻术我了解得不是很多,就算是有了解都是一些比较低级的,就跟鬼打墙差不多,都是通过改变磁场的强弱来影响人的一个判断力,所以在鬼打墙里面,没有什么太多动态的物体,只有一些静态影像   ,然后便是一些永远处于循环之中的迷宫。   这种是最低级的幻术。而高级的,先前在水幕里面墓灵鬼火搞得那一个就很高级,我掉到了一个村子里面,那村子有一公公和一婆婆,还有很多村民,当时在那个环境里我也是打了……呃……看别人打了一架,那个幻境一点都不   比眼下这个差。   按照我个人的理解,这些都是高级的环境,从静物升级到动物,从单一的个体升级到群体,再从只是简单的迷宫变为眼下这个地府有点相似的大世界。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我知道幻术从隋唐之时便是已经壮大发扬了,能够布下眼前这个局的肯定不是什么简单之辈。   我凛了凛心神,不再飘飞思绪,因为第三波丧尸又上来了。   这一次我没有跟它们打,而是选择了逃跑。   我转身朝后面那块乱葬坟跑。   一般来说,像幻术这玩意对于能量的消耗特别的巨大,所以不可能跟真事世界一样,区域很大,它有一定的边界。   我是心想着我要破这个局首先我就找一找这个边界,但是我跑了一阵,跑出去大概有几公里的样子,我居然还在乱葬坟里头,而且远处的丧尸也都还在。   同时我所跑过的地方的地面也都裂了开来,不断有新的丧尸出来。   我一看不对劲。   这辐域也太大了吧!这么多的丧尸,这么大的地方,这得是什么级别的幻术师才能制造出来?   那些新爬出来的丧尸这时也跟我围了过来。   我见跑也跑不了,干脆就跟它们打。   这些个丧尸厉害倒是不厉害,我一拳一个,但是恐怖就恐怖在它们个数多,我打了估计有一二个小时,人没事,胳膊肘差不多要断了。   而且地上堆叠起来的尸体越来越多,都是一些被我给差散了的零部件,有断手、有断脚,还有断脑袋的,什么都有。   我只顾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知不觉的便是站上了高处,但四面八方依旧有源源不断的丧尸朝我这边拥挤而来……   世界也变了。   我已经站到了十来米高的尸堆上,放眼望去,底下密密麻麻的一片,就跟蚂蚁一样,吵吵杂杂,纷乱不静。   它们争先恐后地想要来抓我,可是都没有能够近得了我的身了。   如果是在半年前我肯定是打不过这么多的丧尸的,因为人总是会累的,而那些丧尸是无穷无尽的,等到你累的时候它们就会扑上去,生吞活劈了你的骨头。   半年前的我是打不过,但是并不意味着半年后的我就会和它们打。   其实我晓得这个局里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丧尸,人家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从明面上来看对头是想要清除掉我,但暗地里对头这厮更想做的是拖累、拖垮我。   这些丧尸的等级太低了,连飞僵都算不上。   蚂蚁多了能够咬死大象,但没听说过蚂蚁多了还能咬飞在天空上的鸟的。   我这一身的本事,别的没有,逃命的本事天下第一。   我现在是心情还好,杀它那么几只,权当是练练手了,但是等下我就不好说了,估计就得跟它们捉会儿迷藏了。   但是打着打着我发现不对劲,我的脚被割了几下,开始往外留着血,血把我脚踝附近那块区域的衣服都给沾染上了。   不对劲!   我这是刚好低下头的时候看到的,都在侧面,脚踝上下的位子,伤口如何我不太清楚,但从外面被划破的裤脚来看,对方使用的是真家伙!   也就是说!   在我眼前的这群丧尸里头有人用真的家伙攻击我了,而对方此时就缠身在这密密麻麻的丧失堆里头。   我没有声张,开始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又是打了一阵。   我的左眼角突然瞄到了一个身影在丧尸堆里头猫来猫去。   本来我是看不到它的,但此时我站在丧尸堆的最高点,底下的情况瞧得一清二楚。   这个身影猥猥琐琐地朝我靠近,在爬到尸堆半山腰的地方它将自己的行为伪装成了一只丧尸,然后跟着别的丧尸一起,朝我发起攻击。   我心里头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厮怎么看起来有点蠢萌呢!   我没有拆穿它,依旧是自顾自的抵挡着,然后还做出了一副快要不行的模样。   又是过了一会。   那个身影终于来到了跟前,学着其他丧尸的动作想要来抓我的脚踝,我早有意料,趁着他还没动手我便是借着打斗的动作一脚踢了过去。   那身影十分凄惨,好不容易挤上来的,被我一脚给踢了回去。   他估计也是没想到我会踢他一脚。   但是这家伙似乎不太死心,从丧失堆里头爬起来之后摸到了另外一个方向,准备再次发动进攻。   就在这时。   我又发现了一只假的丧尸,也不晓得他是故意的还是装的,反正跟旁边别的丧尸一比,相差了许多。两个身影合在了一块,一同朝我走了过来…… 第989章 召唤强子   我仍旧是假装没有看到,等到他们快要靠近的时候我又是左右踢出两脚,将他们踹下了尸山。   那俩家伙跟熊猫一样滚落了下来。   我心里头不由觉得好笑,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呢。   但很快我就笑不起来了。   因为那些真的丧尸突然都退了下去,它们不再前赴后继地爬上尸山来抓我。   我一看不对头,前一秒还挺疯狂的丧尸这一秒怎么都往后退了?   就在我纳闷之时,脚下的尸山动了!   经过刚才的又一番拆卸,这尸山又是长高了几尺,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我脚底下的那些个零部件都动了起来。   此时的我就跟站在雪山之巅一样,然后遇到了雪崩,整座山都是在摇晃。   我不敢大意,赶紧从尸山上面跳楼了下来。   这一边跳我还一边回头去看。   只见得那些尸体的零部件全都飞了起来,然后衔接在一起,越聚越大,越聚越是变成了一个人形。   是的!人形!   但不是普通的人形,而是变成了一只大号的僵尸,没错,就是港产片里头那种穿着清朝朝服的大号僵尸!   天雷轰轰,我滴雷公。   这躲在后头的施法者是傻了吗?电影看太多了吧!还来个友情回忆!   我趁着着大号僵尸还未成型赶紧冲入了丧尸群里头,活生生地杀出一条路来。   我是想跑回仓库那边去。   但杀了一阵,突然窜出来了一圈假的丧尸,按照我的理解,应该就是那些潜伏在普通丧尸里头的施法者了。   我嘿嘿作笑,说搞那么多玩具干嘛呢?我又不玩!   它们面无表情。   这些施法者从外面上看和普通丧尸唯一的差别就是肉色相对来讲好看一些,没有腐烂的肉,虽然身上穿的衣服还是那样破破烂烂。   而且他们的眼神更犀利一些,不像普通丧尸,只是一坨行尸走肉。   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不由觉得没趣。   身后的大僵尸拼凑得越来越完整。   我试探性地动了动,他们仍旧是没有反应,我脚下一发力,就想要跑,可是我这一动,他们也动了起来,十几个人从四面八方来抓我。   我左躲右闪,好不容易。   这一打才晓得这些假丧尸的威力,至少是紫衣凶煞级别的,他们配合得很好,我没有出尽全力,一开始想着彼此怎么都得先试探试探几招吧,但是没想到对方一上来就是出尽全力,往着死里揍我。   我边打边发力。   最后实在是把我惹毛了,用阴阳石干掉了几个,然后突出重围,朝着来的方向跑回去。   这一跑也不容易。   回去的路被各种丧尸给堵住了,见过高速路塞车嘛,密密麻麻,一眼望去全都是灯,但有点不同的是这里只有散发着腐朽气息的尸臭味。   我回头看了一眼。   后面那些个假丧尸没有放过我,依旧是紧跟着,很快就要追了上来。   我心一急,正好跟前有只丧尸被我打得趴下了,我踩在它的背上,一借力,跳到了旁边那些丧尸肩上,踩着它们的肩头往前进。   这一幕十分惊悚。   我脚踩下去的地方少说都有七八只丧尸,全都伸着手要来抓我。   但凡我脚抽得慢一些都会被抓回去。   所以我一点都不敢分心。   跑了一阵。   突然一声惊天的咆哮响了起来,我回头一看,妈呀,那只大僵尸也都追了上来了。   可是我这一看一分心,脚就被扯住了,我一个趔趄,掉落了下来,瞬间被那些丧尸给湮灭了。   这天本来就暗,那些丧尸一围上来天色就更暗了。   我倒在了地上,它们张牙舞爪的,有的抓我的脚,有的抓我的手,有的还朝我的脖子咬来。   我左右躲闪,不叫它们咬到我。   我朝天吼了一句,此时不出来,还等什么时候!   我这话一喊完,一道青烟生了出来,然后一个影子便是从那青烟里头跳了出来,一个扫堂腿,将那些围住我的丧尸都给打退了!   这出来的不是别的谁,乃是强子!   强子没心没肺地笑了一句,说他怎么每次出现都赶上了我最狼狈的时候,说完便是朝我伸出了手,我也是伸出了手,借着强子的拉力从地上翻起了身来。   我白了他一眼,说这不是不好意思麻烦他老人家嘛!   我们俩背靠背站在了一起。   互为犄角。   强子说我得了吧,每次叫他出来都是大场面,说他每次一收到我的联系便是心惊肉跳的。   我说谁叫我们俩是一体的,这种时候除了叫他还能叫谁。   强子说那也是,然后又问我现在怎么办?   我侧面看向了那只越来越近的大僵尸,我说眼前这些都不是真的,但里面也有真的,那只大僵尸可能是假的,也有可能是真的……   强子啊了一声,问我这是在绕口令吗?   我说这个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反正打就是了!   说完我便是一马当先,生生在那些丧尸里头杀了一条道出来,而强子在后面收着尾。   唰唰唰~杀杀杀~   十米长的路,我们生生杀了十来分钟。   就在这时,PONG的一声,一个巨大的手掌从我们头顶上拍了下来,还没拍,但是我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影子。   我拉着强子,说赶紧闪。   强子抬头一看,哎呀妈的叫了一句,说这个家伙怎么跑那么快!   我说不快了,这家伙已经追了我老半天了。   我们好不容易杀了出去,就在这时,那僵尸掌落了下来,轰隆作响,它没把我们给拍死,但是那些丧尸倒是被拍死了不少。   轰隆作响,尘飞烟起。   我们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趁着那些丧尸自己乱起来跑到了仓库里头去。   我跟强子说这个幻境的阵眼可能就在这个仓库里面。   他问我什么阵眼?   我说就是破解这个幻境的出口。   他问我长什么样?   我哪里晓得……   我也是不晓得,我说分开找,反正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跟我说就是了。   他说了声好,然后便是跟我分开了。   这个七号仓库很大。   我把那大僵尸引到这边来也是为了能够借着地形的优势对付它。除此之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第990章 虚虚实实   我记得以前我爷跟我讲过,说无论是小型幻术还是大型幻术都离不开能量的支持。小型幻术倚靠现实环境让人产生幻觉,大型幻术则是能够模拟出和现实世界半平行的幻境。   但无论是依托现实还是制造出半平行的世界,幻境里头都肯定会存留现实世界的参照物。   我记得当时我还问我爷了,为什么呀?既然是想象出来的,天马行空不就行了。   我爷说幻术士也不是万能的人,他们也需要参照物,如果没有参照物的话他们也会在自己制造出来的幻境里头迷失掉。   我爷说的这话也是点醒了我。   既然幻术士是需要现实世界的参照物的,那也就是说在这个幻境里头有现实世界的东西,这个东西很有可能就是破解幻术的关键所在,俗称阵眼。   而眼前这个仓库大体都还保持着我刚看到的时候的模样。   但我相信,这个仓库肯定不全都是真实的,里面肯定是有真有假。   我将那大僵尸引过来,主要是觉得这家伙的破坏里够大,到时候我让它追着我跑,我就看看哪个地方是它不敢打的。   嘿嘿。   不是我奸诈,主要是我太聪明了。   我跟强子分开之后一直往着仓库深处跑,这仓库十分的大,大道两旁一排大型的货品储存仓,开着门,里面还有东西。   我没有往那些仓库里面跑进去。   笑话。   我要是跑进去那不就是自寻死路嘛!   不过看着这仓库我倒是想起了初中的时候经常玩的那个枪战游戏,叫半条命,里面也是有一个地图,两队互相对立的玩家在仓库里外进行枪斗,各自找着位置,藏着把对面的玩笑弄死。   我当时玩这个可是好手,基本上称霸了整个年级。   为什么我会这么厉害呢?   因为当大家都还是傻愣愣的在地下跑的时候我都是先占据了仓库的最高位,然后用着高精准的狙击枪,瞄!   这一瞄一个准。   所以我在想,我是不是也可以学一学,毕竟这站得高望得也远。   我一边跑着一边四处观察。   就在这时。   我看到在我右侧的位置有一间仓库,整体是蓝颜色的,门关着,但是在仓库左边的地方有梯子,梯子一直连到仓库的顶上。   我赶紧跑了过去。   这一跑后面的那些丧尸也是跟着跑了过来。   但它们没有我跑得快。   我跑了一阵来到梯子底下,攀着楼梯就准备往上。   但偏偏就在这时那些假丧尸又是出现了。   有三只。   我跟它们打了一阵,弄死了一只,弄残了一只,本来最后这只我是不想杀人灭口的,但这家伙居然想叫,想要搬救兵过来,这我就无法容忍了。   我把它脑袋一拧,弄死了去,然后噔噔噔的上了仓库顶。   这仓库很大,上面都可以跑火车了,而且不低,估计有二十来米高,上去之后可以看到整个七号仓库和外头四面八方360度的环境。   但是一看我就蒙了。   外头本来是一条街,除了七号仓库还有一二三四八九十等等,但现在只有这七号仓库和连绵不绝的乱葬坟。   单单有乱葬坟还不算,问题是,遍地都是丧尸……   几把蛋的。   真够下血本的,有这本事干嘛不去拍电影呀!怼我算什么本事!   我趴在仓库的边上心里头暗暗地骂着。   这时候又是轰隆一声作响,那大僵尸已经进了仓库里来了,它两手往下一抄,把仓库的门给掀翻了。   那门飞了出去,掉落下来,又是砸死了不少的丧尸。   我看愣了。   这大僵尸暂时还没发现我,不过好像那些跟在它旁边的丧尸可遭了大殃了,动不动的要么被踩死,要么被砸死。   总之都是当了替死鬼。   我也懒得管它们,最好是这些丧尸和那大僵尸打起来了最好,我乐得旁观。   我趁着这时间四处观察了起来,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破绽。   这个七号仓库的布局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大门进来是主干道,主干道两旁是仓库,我数了数,大概是有十六个的样子,左右各八个。   每一个仓库都很大,少说都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   这样的排布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因为仓库设置在主干道的两边方便出货嘛,但是这个两边各八的数就有点蹊跷了。   只是我也说不清楚是蹊跷在哪,我刚进仓库的时候就被搞到幻境里头来了,也没有时间去看真实的那个仓库是咋样。   但我有种感觉,这仓库明显是变大了。   想想。   十六个足球场,除了这些仓库,周边还有其他的建筑呢,员工宿舍,食堂,办公楼,等等,这些加起来,可是大得不得了。   我之前在来之前做过功课,看过大庆街的航拍图,从图上看这每一号的仓库都没有那么大。,至少没有十六个足球场那么大,再加上其他的建筑,至少是有十八、九个。   这就大得有点离谱了。   而我现在所在的这个仓库,是在进门来之后,右手边往后头数的第六个。   我摸了摸下巴,这些仓库的排列会不会就是阵眼?   但是想想,我又摇了摇头,不是没有可能,但又不太可能。   可能是因为我总觉得这些仓库怪怪的,不可能是目标太明显了,而且这么大……   诶!   嘿嘿!   目标这么大,我搞一搞不就晓得了!   我可以引着大僵尸去打那些仓库,要是大僵尸下得去手说明那仓库就是假,下不去手说明就是真的!   哈哈哈!   我怎么可以这么聪明呢!我站了起来,既然想到了那就试一试,可是当我看到底下乌央乌央地一片丧尸的时候我还是有点怂了,这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个稍微安静的地方,回头再下去被那些丧尸盯上我这又得开始逃命了,而且再   想上来恐怕又得费一番功夫。   但是我想了想,还是得冒这个险。   娘的!不冒的话短暂的安逸又能怎样呢?不还得在这里困着!   这温水煮青蛙的事咱可不能干。   我往后退了回去,寻着梯子爬了下来,然后猥猥琐琐地摸着墙根走到了仓库后头去。   前面的主干道上已经全都是丧尸了。   这样随随便便地跑出去恐怕还没靠近大僵尸就得被围住了。   我绕了几圈,从仓库的后面去靠近大僵尸。那大僵尸就在入门第二个仓库的位置,眼看着就要接近它了,可就在这时,特么的又被那些啥丧尸给发现了…… 第991章 镜像敌人   我心头一沉,撒腿就准备跑,可是那些丧尸很快就追了上来,仓库的后面翻过一道矮木丛子就是一条小道,小道的两边是树,一直看到小道的尽头是个食堂,半路上还有个礼堂。   我想了有那么两个眨眼的瞬间,当即便是下了决定,不能跑,还得去引那大僵尸!   我转身从丧尸涌来的方向跑去,和那些丧尸在小道里头短兵交接。   战斗瞬间便是爆发了开来。   我将阴阳石护在周身,左右冲突,打了一阵,发现根本前进不了,还是得用老办法,我踹倒了一只丧尸,踩着它的后背上了其他丧尸的肩。   上来之后还是跟之前的情况一样,不能停,一停就会有无数只手要来抓我。我在他们的肩上快速地奔跑着,好不容易从仓库之间的巷子跑出来跑到外面的大道上,出来一看,妈呀,外面全部都是丧尸,密密麻麻,低头一看,脚一踩,那就是一嘴的牙,要么就是两个黑洞洞的眼孔   。   实在是多。   我一分一秒都不敢停下脚步来,这要是被它们给拉下去了那肯定得死掉了。我抬头朝大僵尸的方向看了一眼,它还在缓慢的前进,那些丧尸挡住了它的脚步了。   我边跑心里头边乐了一下。   那施法者估计也是傻,这么大个家伙,和我打起来,就算是能打到我自己也得损失不少的丧尸。   我眉眸一凛,调转了方向,朝大僵尸的方向跑去。   它也看到了我。   咆哮了一句。   啊啊~   那声音很是响亮,听起来非常凶狠。   但这并不能够吓到我,反而是激起了我心中的斗志。   我也面目狰狞地咆哮了一句,将阴阳眼全开了,速度瞬间提了起来。风声在我的耳根猎猎作响,就在这时,我看到了这个幻境里头阴阳二气的运转痕迹。   我心道了句奇怪。   这阴阳眼不久前我也开过,可是却没有看到眼前的这幕景象,当时我还在想难不成是施法者对我的压制太厉害,导致阴阳眼无法看清楚这个幻境的真实面目。   但是现在看来,可能是阴阳眼开的等级不够。   阴阳眼一爆开。   这里的世界便是变得简单了起来,无论是丧尸还是大僵尸,全都只有两种颜色,非黑即白,这黑的是阴气,白的是阳气,黑多白少,八二比例,所以这应该是一个阴属的幻境。   这里的阴气集结程度已经达到了一个十分恐怖的程度了,这从可以幻化出这么多的丧尸上可以看出来,一般的阳人是做不出来这种环境的,只有阴间的阴鬼才有这种本事,而且还是非常了不得的阴鬼。   我的心思一下子便是沉了下来。   阴间来的人,又是和叶老四有关联的,会是谁?地府现在明面上就那么三个势力,梁山大本营、冥府、起义军张献忠部,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目前还在幕后待着的家族势力,但这些势力千百年来也都没有来到台面上,大部分都是躲在后面充当投资者,不   会参与到地府的权力争夺。   但这是以前……   从我这半年来的地府游的经历上来看,这些家族现在好像也都按耐不住了,就拿姜天他们的家族来说吧,也是开始寻找合适的代理人了。   但我想知道的是,会是哪一方的势力想跟叶老四合作?   徐道人布了个大局让我去地府游了一圈,然后再回到阳间来,充当梁山大本营和冥府豹尾帅的阳间代言人,说是让我在阳间帮他们找条后路。   这话说是这样说。   但徐道人心里头怎么想的没人晓得。   徐道人有这个想法,其他势力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想法?   我想肯定是有的!   所以问题又回到了眼前,是地府哪个势力在和叶老四合作?   我又想了想,实在是不得而知。   现在地府明面上的三股势力,梁山大本营是我唯一可以确定的,他们肯定不会干这种一鼠留三路的勾当。   至于另外两头,豹尾帅只能代表他自己,起义军张献忠那边我了解得太少,没办法估算。   所以……   眼下这个局的施法者可能是从冥府或者是起义军张献忠那边来的。   而且我是更加的倾向张献忠部。   不为什么。   屠蜀狂魔可不是乱叫的,眼下这个幻境戾气那么大,除了张献忠这种大魔头能够镇住具有这样手段的施法者之外恐怕没有第二个了!   这样一想,我的思路不由又是豁然开朗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我的眉头猛跳,这是要坏事的节奏,我赶紧收敛心神,回过神来一看……   妈呀!   原来就在我思绪翻飞之际我已经跑到了大僵尸的脚底下,而我之所以察觉到危机,那是因为大僵尸的那只大手掌正在拍落下来……   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往一边躲去。   这才刚刚躲开,它那手掌便是压了下来,大拇指离我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我半天没回过神来。   突然衣服一紧,发现后面已经被那些丧尸给拉住了。   我阴阳石打出了几招,将那些丧尸给打掉,然后趁着大僵尸手掌再次抬起之时,跳到了它的手上。   它的手就像一条小道路。   我从它的掌背一路跑到了它的脖子上去。   这大僵尸哪能没有发现我,拼命地甩,想要将我从它的手掌上面甩下来。   它手臂上也都是各种零部件,那些零部件同样能动,手四处抓着,嘴上下张合着,我这一通跑也是不舒心,不但速度不能慢,还得提防着不被大僵尸给甩下去。   风在我耳边呼呼而过。   高处不仅不胜寒,还特么的危机四伏。   我这才跑了上来,很快我就发现大僵尸的另外一只手也出现了一个身影,我定睛一看,妈的,那人怎么看起来有点脸熟?   我了个去!那不是我吗?   不对!   那不是我!只是一个皮囊长得跟我差不多的镜像而已!   那家伙一脸的冷酷,看起来还真有点帅。   嘿嘿嘿!   不过和我比差多了!我一路跑,跑到了大僵尸的脑袋上面,他也是跑到了我的对面,我们彼此站住了脚步,隔着有那么三四米。 第992章 你老妹的   我上下打量着他,他冷眼盯着我,目不转睛。   我呸了一句,说哪里来的假冒货?   他也是跟着我说了一句,哪里来的假冒货?   我一听就生气了,我这人生平最恨的就是两件事,第一件是有人跟在我后面学着我赚钱,第二件就是别人学我说话。   我指着他,让他再学我讲一句试试!   他依旧是学着我说话,动作也是跟我一样,我咻的扑了过去,跟他缠斗,但我出什么招他也出什么招,就连我的阴阳石他也是有。   天雷轰轰,我的雷公!   妈的!   这年头盗版的都没人管了嘛!连我这么个性化的武器都克隆了过去,工商局呢,来抓人啊!   我们在大僵尸的脑袋上打着,这大僵尸也没闲着,不停地抖动,时不时地还拿手来抓打我们,可是我灵活得跟猴子一样,怎么可能被它给拍到,就是那假冒的比较可恶,紧跟着我,怎么甩都甩不掉。   我为了躲那大僵尸的手躲到了大僵尸的耳朵里头去了。   可没想到那假冒的也跟着追了进来。   我在耳朵的洞口跟他干了起来,没有斗法,直接在拳头上跟他见真章,但是打着打着我发现这家伙虽然长得跟我像,阴阳石耍得也是像模像样,但是一上手来打就露出马脚了。   我这人出招可没有那么君子,锁喉、插眼、踢小鸡鸡,反正能阴就不阳,能偷偷摸摸的抡棍就跟定不会跳出来跟人单挑。   可是我对面的这一位虽然较我凶狠,但没我阴。我和他交了两手,然后一个转身,使了一招猴子偷桃,朝他的裤裆抓了过去,那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跟个娘们一样怪叫一声,朝后面猛退了一步,而且原本冷酷的面目也是变了变,朝我嗔怒地看了一眼   ,哼了一声,说我卑鄙!   我嘿嘿作笑,说你个假冒货,既然学的是我难道不晓得这才是大爷我真正的必杀技嘛!瓜怂!   他又是哼了一声,再次欺身上来。   我没想着跟他纠缠,转身继续朝大僵尸的耳朵深处跑进去。   这里头不暗。   因为这大僵尸其实就是一个空架子,里面都是空的,那些零部件之间有着空隙,光线从空隙透了进来。   不过这里面也是有着那些丧尸头和四肢。   我没进来之前那些家伙都跟沉睡了一样,我一进来全都活了过来,咿咿呀呀地朝我怪叫。   我一脚揣在了我脚旁的一个脑袋上面,那家伙居然敢咬我。   踹完之后我往对面跳了过去,落在了脖子跟身体交界处的一根支架上,不用冗言,这根支架也是丧尸的零部件做的。   我才落下来,那个假冒货也是跟了过来,出现在耳朵洞的洞口。   我朝他招了招手,说瓜怂,来抓我啊!   说完我便是用阴阳石轰了几招乾卦出去,一记被她给挡了,一记落在大僵尸的骨架上。   大僵尸一阵哀嚎,用手掌对着自己个的胸口一阵乱拍。   我站在支架上差点没被震下去。   打完乾卦之后我便是又往下跳了下去,落在胸口的支架上,这大僵尸的内部结构还算是挺讲究的,我在里头一边跳一边胡乱翻腾,可就算是如此这大僵尸也都没有散了架去。   由此可见,这大僵尸比那些豆腐渣工程可是可靠多了。   别跑!   那个假冒的家伙追上来了,我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他落在我脑袋上的支架上,他同样用阴阳石朝我打出了一记乾卦……   不过他这乾卦不对!   乾嘛!   八卦之首,乃是天,乃是正阳,打出来的卦象应该是阳正不邪才对,但这一位假冒君打出来的明显不对,不但阳气极少,还邪气无比!   所以说,假的还是假的,抄袭的就还是抄袭的!   他娘的老子的比他强多了。   不过强归强,但是我也不敢硬接,侧过身,躲了过去,看着那假冒的乾卦从我面前过去。   但就在这时。   我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一幕!我看到那个乾卦里头居然有血气!   血气!   这意味着什么?   这血气我最开始的时候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那就是叶老四!   后来又在另外一个人身上见过,就是叶欢。   但是眼前这人明显不是叶老四,也不是叶欢。   叶老四级别高,就算出场也不是在这第一波,叶欢也肯定不是,叶欢是女的,而眼前这个假冒货是个男的!   笑话!   这假冒的是我,我还能是女的!   可是很快我又意识到不太对,这里可是幻境,施法者想要让幻境中的人变成什么样还不是想变就变,而且刚刚在我施展那招猴子偷桃的时候他还啊的叫了一声,这明显就是一个女孩子的下意识反应……   叶欢!   这个假冒伪劣产品肯定是叶欢!   我又躲闪了几下,和她拉开距离,落到了大僵尸的肚子的位置,然后站住了脚步,抬头朝那假冒伪劣产品嘿嘿笑了两声。   我故意诈她,我说叶欢,我本来以为你挺厉害的,没想到原来就这吊样。   她哼了一声,叫我有种别跑……可是这话说完好像又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眼神一边,看到我在嘿嘿作笑,那脸就绷不住了,说我居然诈她!   我说别装了,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小姨子,我找你叙旧,用不着搞这么大场面吧!   我这话才说到一半,那叶欢周身便是升腾起了一阵血雾,血雾方是散开便露出了叶欢的本来面目,一身暗紫色的紧身皮衣,绑着跟她姐一样的马尾辫,身材也是极好,就是眼神里面尽是藏着凶残与顽虐。   她听我调戏她也不发怒,反而是铃铃作笑,说既然我是来看她的,那怎么这边两手空空?也不带点彩头来?   我说放了我的兄弟,什么礼都好讲!不然的话……   她哼笑了一声,说不然的话我又能怎样?   叶欢在支架上迈着猫步来回走动,看起来有点身轻如燕的意思,她说她这礼可是不太好搞。   我说什么礼?千金?万银?还是我项上的这颗人头?   她眼睛突然噗嗤地亮了一下,说她姐姐经常说我聪明,现在看来果真是不假。   她问我怎么晓得她就是要我的人头当做彩头的?顶!你老妹的! 第993章 两种可能   我呵呵冷笑,我说有种便是来拿!这话说完我便是用阴阳石在大僵尸的肚皮上愣是打了一个洞出来,然后从这个洞钻了出去。   叶欢见状也是打出了一条血雾,但不是朝我打来,而是由内向外,打在了大僵尸的胸口上。   我站在大僵尸的肚皮上往后探了探头,看到叶欢又是使出了那神奇的一招,从大僵尸的躯壳里头穿了出来,就跟变魔术的一样。   她的身子十分轻盈,脚尖往大僵尸的手臂上轻点了一下,然后便是朝我这边扑来,人还未至,打出的的血雾就已经来到近前了。我不晓得她这血雾里头有没有什么名堂,不敢硬接,把头缩了回来,跳到了另外一根支架上面,一记过肩腿扫在那丧尸骷髅头上,然后又是用手掌夹着阳气轰了几招,在大僵尸的右胳膊腋下的地方重新开   了个洞。   但我这洞才开完那叶欢又是跟狗皮膏药一样从外面跑了进来,我懒得理她,用阴阳石朝她打出一招之后抓着大僵尸腋下的那些丧尸手跳了下来……   虽然是在大僵尸的腋下,但这高度也是不低,少说也都有个七八米,三四层楼的样子。   落到半道的时候大僵尸的左手朝我打了过来。   我定睛一看,还真是阴魂不散,叶欢就站在那大僵尸的手上,她朝我得意的笑了笑,手掌挥舞,打出了一道道的血丝。   我凌空翻转,堪堪躲了过去。   但还是没有完全躲开,一丝血雾与我左上臂的衣服相擦而过,血雾才一擦上,我那衣服就跟被浇上了硫酸一样,快速地朝四周腐烂糜裂开去。   我吓了一跳,不敢大意,赶紧用右手裹了阳气将那丝血雾给扑灭掉。   这血雾是扑灭了,但我心头却闷沉闷沉的。   叶欢跟叶老四学的这一手可是不简单,她打出来的血雾不但具有腐蚀性,特娘的还跟蛊毒一样,会吃掉人的阴阳二气。   但凡有人被缠上又没有脱身之法的话,那等待他的下场就只有一个……魂飞魄散!   阴阳二气都没有了,别说是魂魄了,人都活不了!   阴气吊鬼,阳气活人。   阴阳二气是阴鬼和阳人的根本。   我不敢大意,赶紧落到了地面上去,然后再一跳,跳上了那些丧尸的肩头,朝主干道的里头跑去。   叶欢没有下来,依旧是待在大僵尸的手臂上。   不过这大僵尸现在好像是归她管了,动作迅速了许多,而且什么顾忌都没有,抬起脚就是往地上踩,那些丧尸被一踩就是死一大批。   真是个心狠手辣的妖女!   我边逃着命边吼了一句,说她这么阴毒,看哪家男人敢要!   她在大僵尸上面桀桀作笑,说她别家的男人都看不上,就看上我了!   我呸了一句,说她和她姐相比差老远了!   她哼了哼,说看来我是真没有忘掉她姐,既然这样那就更要把我抓到手了!   我说她变态。   她说既然我都这样讲了那就让我见识见识!   我征了怔,下一秒我就愣住了。   这叶欢不知道发什么疯,控制着大僵尸抓起那些丧尸朝我扔来,一把有十来个,就跟扔泥巴一样,砸倒是没砸到我,但是一掉下来就摔成了稀巴烂。   我跑到了一颗树的后面,露出了个脸来,我故意激怒她,哈哈发笑,说准头不行,我这么大个人都没砸到我!   她气得直跺脚。   然后不知道给大僵尸下了什么命令,大僵尸随即便是朝我跑过来,隆隆作响。   我一看就想赶紧溜,转身将那些丧尸清理掉,就在这时,我听到有个声音在喊我,我于混乱之中四处瞧了瞧,发现声音是从主干道左手边往里数第四个仓库里头传出来的。   我又细瞅了两眼,看到强子正探着脑袋喊我。   我嗯哼了一声,打个手势问他叫我干嘛?   他朝我连连摆手。   我皱了下眉头,这强子在搞什么玩意?难不成是有什么发现?   但是我这后面还被大僵尸追着呢,要是就这么跑过去肯定会把大僵尸也给招过去的,我打了个OK的手势,然后又指了指身后,示意他我想办法过去。   强子点了点头,然后便是缩了回去。我回头朝叶欢喊了两句,依旧是激将她的话,然后再往那些丧尸里头一钻,一路往仓库的深处跑,跑那么几十米就从丧尸堆里头冒出头来调戏叶欢几句,隔几十米就冒一次头,一点点地将她勾着往仓库的   深处走。   这一路也是引得艰辛,因为不但有那些丧尸,那些假丧尸也都跑出来狙击我了。不过我这次没有留活口,只要敢出来拦我弄不死他我就都打残了。   来到最后一个仓库前边的时候我没有继续跑,而是在这边跟那些丧尸干了起来,很快就打成了一团,打着打着我猫低了身子从那些丧尸的身子底下溜走了。   这些丧尸并不聪明,我用阴阳触爪模拟出和它们相似的气息之后便是把它们给欺骗过去了,然后又在一个假丧尸,对了,就是那些施法者的身上打下了我的一个标记,那些丧尸就把他当成我了。   我趁着混乱脱离了战斗,然后顺着仓库后边的小路径直来到刚才强子喊我的仓库后面,找了扇窗,趁着还没被丧尸发现赶紧翻了进去,进来之后又是把那窗户给锁死了。   这个仓库也是很大,我翻进来的这个窗户在仓库外面墙体的一半高,进来一看全都是货物。   我喊了强子一句,声音不敢用大。   虽然这个仓库看起来挺平静的,但谁能保证这里头没有混入什么东西来。   我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这仓库里面有很多货架,货架很高,就跟楼房一样,一栋一栋的,分门别类,一往望去,不下于十来列的货架。   我看了看大门的方向,朝大门那边走过去。   这强子刚才是在大门那边找的我,这时候已经不会离开大门的范围。   但是走了一阵,感觉莫名的奇怪。   因为刚才外头那么吵,但现在这仓库里头却是那么的安静,这一动一静的反差有点大,再说了,仓库后边的门密封性也不是很好,这么大个动静,不可能里头一点反应都没有!所以,这个就只有两种可能了…… 第994章 易爆货物   要么这里是另外一个幻境!要么这里就是现实世界!   我巡视了半圈,还是没有看到强子的影子,可是突然的,我听到了四肢动物在地上走动的声音。   不是那种蹄类的。   而是像猫一样,有肉垫的,走起路来一点声音都没有,除非它把爪子也是给亮了出来。   我不敢妄动。   这里边肯定是有什么动物,而且离我不远。   我每走一步那畜生便也是走一步,我细细听了几声,发现这声音就在我隔壁隔了一排货柜的那条街上传来的。   我咯噔了一下,会是啥东西?我不由咽了咽口水,然后朝那货柜走过去。   这货柜上面摆的都是纸皮箱,箱子里头不知道是啥玩意儿。   我凑着那箱子与箱子之间的缝隙朝货柜另外的一边看过去,可是这一看,我特么的被吓了一跳,因为我看到了一只红红地眼睛,在对面,它也是正在看着我。   不是人的,也不是丧尸的,而是一只畜生的。   因为我看到了一颗长着毛的头。   吓得我连退了两步。   我就说我猜的不错,这仓库里边肯定没那么简单!   可是猜到归猜到,现在该怎么办?   这强子是跑到哪里去了?对面的那个家伙又是什么玩意儿?我这是要跑还是不跑?   这一下子就有无数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等等!   我怎么能跑呢!   强子要是出事了我怎么能想着跑呢!   不能跑。   可是也不对啊,强子虽然不是厉害到无敌,但也不至于很弱,我这才离开多久,怎么强子就不见了?   而且他刚刚在这仓库里头是不是和对面那只家伙交过手了?   我不管了,又是喊了一句,这一次是用大声喊的,我喊的同时往后退了几步。   强子仍旧是没有反应。不过对面那家伙确实先急了,我听到它跑起来的声音,咵哒咵哒,从我的右手边跑去了,我的脑袋随着他跑动的声音而跑,很快那家伙便是跑到了横道去,我看到在我这条道和横道的交叉口处出现了一只   怪物!   为什么说它是怪物?   因为这家伙人立行走,但却全身毛发,而且手爪特长,一颗脑袋,看不出是像猫还是像豹子。   它气冲冲地看着我。   我从它的眼神里头看到了杀气,这家伙怕是要来杀我了!   我不想跟它起冲突,所以我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退第一步的时候它没动。   退第二步的时候它上前了一步。   退第三步的时候它唰的一下子便是朝我跑来,但是我也不慢,很快的也是跑了起来。   我一开始没有开阴阳眼,所以没跑上一会便是被它给赶上来了,它跟着畜生差不多,一扑上来就要咬我,而且它的手爪特长,还很锋利,这要是被它给捅到,肠子破了都没法接了。   我跟它交了几手,发现不大对劲,这怪物出的招怎么看起来有点熟悉啊。   我这时刚好是开了阴阳眼,趁着跟它交手之际窥探了一下。   这一看,猛然一吓。   这怪物的阴阳脉络怎么和强子那么的匹配!匹配度至少是达到了百分之九十!   我明白了!   强子不是跑了,也不是被眼前的怪物给吃掉了,事实的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眼前的这畜生就是强子!   我大概也是被施加了幻术了,强子恐怕也是被动了什么手脚。   我是看走眼了,而他则是性情大变。   这一下子就更是没法打了。   我现在的道行跟强子差不多,这等下要是把他给伤到了那我可真就得愧疚死了。   我只能继续采用拖延的战术,一边引诱着他,一边想着办法。   强子到底是碰了啥东西了呢?他刚才是想让我进来看什么?为什么我才一会没看到他就变成了这样?   我一边跑着一边在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想着这几个问题。   但是突然的就在这时。   那强子突然从后面弹跳了起来,借着货柜一下子翻到了我的前头,我回头一看,奇了怪了,两个强子?后面一个,前面也有一个?   不简单!   这个幻境的施法者真是不简单!   这从刚踏进仓库到现在,都已经是第几个局了?   先是丧尸,然后是大僵尸,再就是镜像,随后又是叶欢,现在又来搞强子了,这一套套的,让人真是有点应接不暇。   我看了看前后这两个强子一眼,这两个强子只有一个是真的!   我啊的吼了一声,然后将阴阳眼爆开,这阴阳眼噌噌噌的一下子上升了好几个等级,之前看到的那黑白分明的阴阳二气的世界又是出现了。   后面的强子是假的!前面的强子是真的!   因为后面的强子身上没有命气,完全是由这仓库里的一丝别的命气控制的,而前面的强子则是有一丝命气和我相连。   我冷笑一声,想要骗过我,没那么简单!   我朝前面的真强子虚晃了一招,然后一转身,飞身踩上了货柜,噔噔噔的几下跳到了后面的那个假强子的身后,然后用阴阳石朝地面打出了几记乾卦,借着反弹之力上了货柜的最顶端。   没错了!   擒贼先擒王,这要拆穿眼前的假象还得从根部着手!而那丝和假强子相连的命气就是眼前假象的根结所在!   我在货柜之间来回跳跃。   此时我看到的是一个非黑即白的世界,但是在这个仓库的房顶之下有一道灰色的命气连接到了假强子那头,我巡着这丝命气来到了靠近前门的货柜这边。   在这货柜的下边,有一块空地,空地中间垒了一堆的纸皮箱,每个箱子有60cm长宽高,大约百来个的样子,箱子上面画着一个明显的易燃易爆的标识。   而在这些箱子的四周,有一道红线,这道红线很细,如果不细心的话根本无法看清楚。   我之所以会发现是因为那丝连接着假强子的命气正是从这红丝线上发出来的。   我一看源头找到了。可是要怎么破?   但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那些纸箱子可能有问题,试想一想,如果这些纸箱子是幻化出来的话,那些施法的人有什么必要要在这里加一道防线?强子肯定是发现了这些易爆品,然后打算叫我来看,可是却去触发了禁忌,导致自己中招了…… 第995章 烟花盛开   我从货柜上面跳了下去,来到那垒纸箱跟前。   这些纸箱里面放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在这里设置禁制?   我上前了两步。   可就在这时,冥灵之中有个声音在脑海里头提醒了我一下,让我小心注意。   我愣了一下,随即分辨出那个声音是墓灵鬼火的。   我问它发现什么了?   它说在我跟前这个禁制是第二层的幻境,如果我触碰了的话有可能会掉到第二层的幻境里面去。   我皱了下眉头,强子会变成现在这样是不是就是因为掉到了第二层幻境里面去了?然后把我看成了什么恐怖的存在……   我问墓灵鬼火那这个要怎么破?   它说引天雷击之便可破掉。   引天雷……   这可是有点难度……   现在我可是身处在人家的幻境里头,想要和外界沟通哪有那么容易……   不过可以试一试!不能轻易言败嘛!   我重新跳到了货柜上面去,找了个安全的地方盘腿坐了下来,然后闭上眼睛,开了阴阳眼,将阴阳触爪都释放了出去。   我释放了四条的阴阳触爪,一条向上,一条向下,一条往左,一条往后,但是延伸了十来米之后我发现同时往四个方向太耗精神了,所以我把其他三个方向的阴阳触爪都给关了,只留下向上的那个方向。   阴阳触爪得到其他方向的力量的支持一下子又是拔高了好几十米。   幻境总归是幻境,假的永远都不可能是真的。   这个幻境看起来不小,但其实真的地方没有那么多。   以前有个老前辈就说过,说掉进幻境里头的人与其说是掉进了环境里面,不如说是精神被他人给控制了。   也就是说,其实真身所在的地方一切都没变,施法者只是欺骗了被施法者而已。   而想要破局,那被施法者就必须要有更强大的精神,来突破施法者设下的禁制。   一个站在盒子里头的人永远都看不到这个盒子的外包装是什么样的!   我将阴阳触爪一路往外面伸,为的就是想要突破幻境对我的束缚!   但是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幻境就像是一个强力磁场一样,想要突破这个磁场,除了要对抗磁力的干扰,还有就是施法者留下来的禁制,也就是密码锁!   不过这个施法者似乎没想到我能够用阴阳触爪来脱身。   这个幻境其实就跟洋葱一样,一层一层的,不但有视图层,还有消息传输层,还有底层的能量层。   视图层和消息传输层都无法阻拦我,因为相对于他们来讲,我的阴阳触爪就是透明的,只有在能量层的时候我的阴阳触爪才会受到阻拦。   这个能量层,怎么说呢……见过北极的极光之夜吗?这个能量层就跟那北极的极光差不多,由阴阳组成的各种卦象组合而成,而后这些卦象再通过一些很是复杂的演变,再去影响被施法者……   反正大概流程就是这样,我也还在探索之中。   而现在我需要的就是突破这个能量层。   我观察了一阵,在那些组合之中找到了一条缝隙,穿了过去。   本来不应该那么容易的。   对方的施法者恐怕也是没想到我会这样跑出去,这就好像我被人关进了一间院子里,院子不但有墙,外面还有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兵。   但就在这时,我来了个金蝉脱壳,金蝉脱壳还不算,我这金蝉还是会飞的,从院子的上空飞了出去。   出来之后,我总算是跳出了那个盒子,看到了我自己。   七号仓库还是那个仓库,我还是那个我,我依旧是站在七号仓库的门口,一切都没有变。   我心想这把触爪再往外延伸,可是这时我却发现能量层动了,施法者好像注意到了我,而且我的阴阳触爪也是到了极限。   于是我只能打消了想法,心念一动,赶紧引来天雷!   外面的真实世界顿时轰隆作响。   一道天雷砸了下来。   我一看就想躲,可是还没等我的阴阳触爪收回来那天雷好像就要缩回去了,我心想不行,没了我的阴阳触爪做牵引恐怕这天雷进不幻境里面。   我牙一咬,不缩反伸,又把阴阳触爪探了出去。   那天雷果然有了反应,更加作响,积攒的能量越来越大。   轰隆隆隆~   不过这声音越大,我这心里头便越是不安,麻蛋,这万一没破了幻境里边的第二层幻境,然后反倒是把我给劈死了,我这不是得冤死了……   只是此一刻再去后悔也都没用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心一横,娘希匹的,有种弄死老子啊!   我在心里头啊的大叫一声。   但这心头呐喊还没喊完,我整个人就跟傻了一样,完全懵逼了……   因为那雷电已经落了下来了。   我整个人一片空白,什么心思、什么想法都没了,就连我此刻在哪,干啥,做什么,为什么在这,全都不记得了,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娘胎……   此一刻如过千年……   等到我在此回过神来,眼前的一切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睁开眼看到的这个世界正在崩塌,就跟电影里头的世界末日一样,天昏地暗,乱葬坟里出现了一个个的壳洞,那些墓碑和棺材都在往里头掉……   而我还在仓库里的货架上,仓库的四面都残破不堪,我看到了外面的情景。   突然一道亮光惊动了。   咻~   PONG!PONG!   一道烟花从仓库里面透过残破的屋顶射向了天空,在那风滚云飞的空中绽放了开来。   生之璀璨,死而绚烂。   很快越来越多的烟花在空中炸开了。   我回头一看,就是那一垒的纸箱子,万虑之计,累有遗策,没想到这一堆的箱子里面会是烟花,而烟花就是这个幻境的破解之策。   很快幻境便是一点点的消亡瓦解了开来。   我看到仓库外头的那些丧尸都掉到了黑洞里面,就连那只大僵尸也是被黑洞给吸收了进去。   强子呢?   我突然想起了强子,不知道他苏醒过来了没有。我在仓库里头找了找,发现强子正站在一个货柜前面发呆…… 第996章 绑着个人   我走过去拍了他一下。   他的双眸里面一片白茫,被我一拍,这才醒了过来,啊了一声,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指着这四周发生的一切,说这幻境,破了……   强子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四周发生的一切,张大了嘴巴,一时竟不晓得该说点什么好……   可是就在这时,一个女声响起,我寻着声音看去,发现是在破掉的仓库顶上。   是叶欢!   她站在那烟花口之下,被烟花映射得很好看。只是再好看那又如何?毒蝎心肠就是毒蝎心肠,再漂亮也都掩盖不了她那毒蝎之心。   她呵呵冷笑,两手环在胸前,说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话音才落,一颗烟花便是从她跟前的那个破洞射了出去,然后在她跟前绽放。   我被那烟花给吸引了下,等到再回头去看时叶欢已经消失不见了……   强子问我人呢?   我摇了摇,说局已破,她留在这也没用了。   强子问那我们怎么办?   我说再等一等。   强子问我等啥,说这里都快塌没了。   我没有回他。   而就在此间,那些塌陷越来越大,到最后只剩下我们脚下的这间仓库,而在外头,出现了很多个大型的漩涡黑洞,吞噬着附近的一切。   我开了阴阳眼,出口肯定就在那些黑洞之中。   可是在哪里呢?   我们所能够待的地方越来越小,就连仓库也是在不断地崩塌,货架上的货品都在掉入到那些坑洞里面。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离我们最近的那个漩涡黑洞和别的黑洞不一样,它是逆时针旋转的,而其他的则是顺时针旋转的。   我指着那跟强子说那就是出口!   强子问我怎么看出来的?   我说我瞎猜的!   他……   我说拼一拼吧,不拼哪里知道!   他说行,说他这命都是我救的,就算是错了也没事!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两眼盯着他的眸子,深深地说了一声谢谢。   强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我这样讲就是见外了。   我没有冗言,转身率先朝那个漩涡黑洞跑去,然后纵身一跳,跳到了里面去……   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吸了进去。   我不晓得大家有没有见过那种下水涵,就是两条不同的水流之中的一个地下过水口,以前我在老家洗澡的时候就被这种涵道吸进去过一次。从表面上看水流很是平静,但是在水底深处下水涵道的附近水流十分湍急,人一旦靠近就会被吸进去,而那涵道有些长有些短,一旦遇到长的大多都是有死无生,因为被吸到下水涵道里面去之后人是无法   呼吸的,致命的压迫感会让人抓狂,比溺水还要恐怖……   而我眼前就是这种感觉,黑暗的恐惧、快速流动缠身产生的紧迫感、肾上腺激素的激增,这让我整个人就跟坐了云霄飞车一样,从一万米的高空垂直下降,然后又垂直上升……   我唯一能做的就只剩下……啊……尖叫……   这种感觉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等到我回过神来,我们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我还是站在七号仓库的门口,强子也出现在了我身边。   我们俩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出了一丝心悸。   这种感觉真特么的太恐怖,如果再来一次,我真的会死掉了……   强子问我现在怎么说?   我看了看四周,我说总不能后退,继续走呗。   这时天色不知道是时辰暗了还是怎么了,阴暗暗的,我虽已不是在幻境里面,但是这七号仓库的四周却仍旧是那样的死气沉沉。   阴气很重。   这时我再来观察眼前现实世界中的七号仓库,发现和幻境里面的差不多,而且其中左手边第二间的仓库有点破……   我不由皱了下眉头,这间仓库……好像就是刚才在幻境里面烟花爆炸了的那一间。   我跟强子提醒了一句,我说还是得小心一些,那个施展幻术的存在还没走,很有可能随时再跳出来,把我们拉到幻境里面去。   强子嗯了一声,说这还是有点棘手的。   我说确实是棘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人分不清楚。   其实幻境真正的恐怖之处不在于幻境能够对人造成多大的伤害,而是幻境会让人分不清真假,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有时候是幻境,有时候又不是幻境,这才是真的让人恐怖的。   我也是担心这一点。   但好在阴阳眼可以帮我不少,让我不至于分不清虚实。   可是我心头也是隐隐担忧,万一对头比我高出太多,我这阴阳眼也是没有对策。   呼~   我深吸了口气,然后又吐了出来。   我说走吧。   我们继续往里面去。   走了没多远,我看到旁边的角落里斜斜的躺着一具尸体,那尸体穿着黑衣,旁边还有枪械,一只小老鼠正在旁边。   我一看就明白了。   那人恐怕就是被武耗给杀的。   我心头不由生出一丝后怕,如果刚才我进入幻境的这时间里头那些枪手随便给我开一枪,那我肯定就挂掉了。   不过那些武耗为什么会没中到幻术?   我摇了摇头。   答案不得而知。   我们继续往仓库的深处走去,我喊了一句,叶欢,你在哪?出来吧!有本事的就不要躲躲藏藏。   可是没人应答。   我们走到了主干道中间的位置,然后便是停下了。   我吹了声口哨,没过一会一只小老鼠便是跑了出来,窜到我的肩头上,对着我的耳朵说了几句。   我嗯了一声,让它去吧,小心点。   小老鼠走后强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问我什么时候收的老鼠小弟?   我说不是我的小弟,那是老鼠精培养的小老鼠,专门搞暗杀的。   强子点了点头。   我说走吧,人就在最后一个仓库。   一边走我一边跟强子说了说刚才小老鼠跟我说的情况,那仓库里面就三个人,一个女的,林国富,还有一团黑雾……   强子又是一脸的懵逼,问我黑雾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也不晓得,但可以肯定的是,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我们来到了最后的那间仓库,这仓库的门已经打开了,里面的光线有点暗,只有中央的一盏灯,灯的光线直直地落了下来,照在中间的一张椅子上,椅子上面,绑着一个人…… 第997章 无相军师   那椅子上绑着的人正是林国富。   他正脸面对着仓库大门,我看到他的脑袋斜斜地歪向一旁,闭着眼睛,身上有伤,额头角沾了血迹,处于不省人事的状态。   我紧了紧拳头,缩了缩瞳孔。   最好林国富没什么大碍,不然的话,我是不会放过她们了!   我往里边走了进去,与此同时,那些小老鼠也是跟了进来,进来之后便是分散了开去。   在林国富的旁边还有一张椅子,叶欢就坐在那只椅子上面,一只手搭在椅背顶上,身子轻轻的斜靠,看向我这边的那张娇美的脸蛋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另外一个身影就站在她的身后,是一个黑影,全身都裹在黑雾之中,仓库里的灯光都汇集在了林国富身上,叶欢身上也是半明半暗,她身后的那个黑影则是完全隐没在了阴影之中。   我之所以能够感应出来是因为我现在的阴阳触爪已经敏感了不少了。   有些东西,骗得过我的眼睛,但骗不过我的阴阳触爪。   我一直往前走,一直走到离林国富还有四五米的地方叶欢喊了一句,让我停住,说这话的同时她的指尖飞出来了一丝血雾,慢悠悠地搭到林国富的肩头上,然后顺着他的后脖颈,缠绕了一圈。   那丝血雾看着飘逸,但却充满了血腥气息。   我知道她这是在威胁我,让我不要轻举妄动。   我停下了脚步。   不再向前。   我说我人在这了,可以将林国富放走了吗?   叶欢用手轻掩了唇齿,发出桀桀的笑声,说可以,只要我学两句狗叫……   我哼了一声,没有动,只是冷眉冷眼地盯着她。   她见我没动轻飘飘地走到了林国富的身后,就跟调戏他一样,用食指和中指从他的左肩一直走到右肩,边走着还边威胁我,说有时候倔强可不是一个什么好品质,容易让自己的队友死掉……   我哼了一声,我说她可以把林国富给杀了,但我绝对敢保证,她们离不开这儿!   话音落下的同时我将阴阳眼全开了,噌噌噌的一下子飙到了最高,眼前的世界不但变成了黑白二色,我的右眼所看到的景象还有血液。   我知道那是右眼又快要崩溃的节奏。   但我的底牌不仅仅是如此,在我开了阴阳眼的同时我还让小鬼文雕里的那五位梁梁山大神也出来给我震场面。   林冲、武松、鲁智深、关胜、刘唐、史进!   李逵被我扔在别墅当镇宅大神,冉闵这种场合不太适合出来,他要是露了面,那泄露出去的信息就太多了!搞不好我这边又会成为焦点!   而且有林冲他们这五尊大神出来震场面就足够了,他们都是鬼王级别,除了关胜之外,其他的最低都是一世鬼王,林冲更是二世鬼王的巅峰。   这么强悍的级别不说放眼整个帝都无人能敌,但是弄死眼下这两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阴阳有别,万物生长有序。   五尊鬼王的出现也是引起了天地异象,外面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犹如午夜子时,雷鸣电闪、风云鼓动,一道道蓝色亮光夹杂着如同战鼓雷响般的声响将仓库内外映得暗亮晦明。   兮兮兮。   偏偏就在这时,一个十分渗人的笑声响了起来,这笑声端得恐怖,就跟晚上睡得正爽,突然翻身起来发现衣柜里头有人在笑,走过去打开,看到了一颗头颅,头颅上面画着鬼脸,正愁着人笑。   就是这样感觉。   但是在场的都是见过大场面的,根本不可能叫这声笑声给吓着了,我哼了一声,说宵小之辈才会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见人!   谁晓得我话音才落下,突然PONG的一声炸响,两道幽蓝色的亮光自叶欢后面的那个身影呈V字型地飞向半空之中,就跟个火球一般,悬在离地面七八米的半空中。   黑暗的仓库总算是亮堂了一些。   不过不是那种正常的亮,而是有点阴森的那种亮,幽蓝色的光线,就跟身处在地府中一般。   光线一亮我也算是看清楚了叶欢后面的那个身影。   不过这一看,我倒是征了一下。   因为眼前这个浑身裹在黑雾里的家伙,我见过,在地府,梁山大本营关前的那一战,最后跟徐道人斗法的那个无相军师!   我本来是信心满满的,但是一看到这个家伙,不知道怎么就有点打鼓了。   这个无相军师虽然我只是第二次见过,但他的手段高明却是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当时那一战,梁山大本营那么多的好汉再加上徐道人,这么强悍的阵势可都还是叫无相军师给跑了,由此可以看出这无相军师的实力是有多么的深不可测!   我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儿!这实在是太出乎我的预料了。   他的出现意味着太多的可能了。   他只是单纯的路过?还是叶老四跟他合作了?或者是叶老四跟他背后的起义军勾结在一起了?还是说,更坏的结果,红阳门沦落到了跟起义军张献忠部狼狈为奸?   这猜测一个比一个叫人无法接受!   我摇了摇头,答案不得而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阳间正面受到地府之乱的日子越来越短了……   我将思绪拉了回来,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我说没想到会是他!   无相军师嘿嘿发笑,用着阴阳怪气的语调说前几日有人告诉他梁山的喽罗来阳间找后路了,当时他还不太相信,现在看来,那封情报果是不假的!   我哼了一声,说他一身裹着黑雾,怕是看花了眼,这里哪有什么梁山好汉!   他桀桀发笑,说我真是睁眼说瞎话,我后面的不就是了。   我说瞎扯淡,这不过是我养的五只小鬼。   他一听笑得更加阴森了,而且还不是笑一两声,而是一串串,就跟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样,前仰后翻。   我不由皱了皱眉头,这军师是傻的吗?   我冷冰冰地说有那么好笑吗?   他一边笑着一边回我,说好笑,真是太好笑了。我哼了一声,懒得理他。 第998章 发动攻击   我看向了叶欢,指着林国富,说放了他,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她。   她一听就准备说话,但我又补充了一句,我一字一字地说前提是我能接受,若她想要胡搅蛮缠的话,我最多就是跟她拼个鱼死网破!   她啧啧了两句,哼了一声,说我这话听起来怎么好像是她在有求于我呢?   我没有接话。   因为我已经在准备动手了。   但她身上的血丝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林国富的脖子。   我嘴上说是说要拼个鱼死网破,但实际上我还是挺惜命的,不仅是珍惜我自己的命,还珍惜林国富的命,在我眼里,我看重的人的性命可以比我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叶欢显然是知道了这一点,所以她虽然来回走动,却从未离开林国富身边一米范围。   叶欢说要她放了林国富也可以,说着她脚一抬,手一抽,从脚踝的地方抽了一把匕首出来,扔在我的跟前,说是让我先戳个三刀六洞给她看看!   我还没动作,身后的武松大神便是先看不下去了,说哪里来的妖女,竟然敢这般刁难他的兄弟!   我往后看了一眼,武松手撸了袖子就想要上前去跟叶欢干架,但是被林冲拦下来了。   林冲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武松狠狠地哼了一声,没有动手。   我看了叶欢一眼,很是平静地走过去把匕首捡了起来,然后唰唰唰的往自己的右大腿上戳了三下,直透,六洞,鲜血顿时全都喷洒了出来,映红了旁边的衣物,洒在了地上。   我忍着疼痛,抬头看了叶欢一眼,这妖女一脸的惊慌失色。   呵呵。   我拎着匕首指了指那六个洞,问她,怎么样?行了吗?   她两手拍在了一起,鼓了两下掌,说佩服,佩服,没想到我还真戳了,不过……   她这不过一起,我心里头就咯噔了一下。   她说不过,还是不能放了林国富!   我生气了,我说你玩我!   她哼了一声,说难道玩不起我吗?   我心中的无明业火顿时飞升三丈,我抽了抽嘴角的肌肉,我说她这是在找死!   说着我就准备开打了。   可是叶欢手一拉,缠绕在林国富脖子上的血丝便是紧了几分,本来林国富还没啥反应,被她一拉,脸上出现了痛苦的表情。   我只能继续抑制住我的怒火。   我说还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   叶欢得意地笑了笑,说这就对了,火气别那么大,好声好气地跟她说话的话她还是能够看在跟我是一家子的面子上放了林国富的!   说着这妖女又扯了些别的,问我现在是不是还想念着叶玲?又问我想不想知道现在叶玲在哪里?   她停顿了一下,不过没有等我回答,然后就又是自个说了起来。   她说不过我可能没有机会了,因为我娶了老婆,她姐姐伤心过度,每日放浪自己,天天游荡在一群男子自己,都快要把自己折腾得不成人样了……我的心头一紧,叶玲?叶玲她怎么了?不得不说,叶玲的动向还是能够牵动着我的心弦,可是很快我又意识到我这样不行,我赶忙在心里头喊住了我自己,不,不行!我已经是有妻有子的人了!纵使是叶   玲再怎么放浪,那也都不再关乎我的事……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可是好像都没有什么效果。   我没有说话。叶欢好似抓住了我的逆鳞一般,继续蹂躏着我,说她姐多好的一个人,可是没想到却遇上了我这么一个负心汉!说什么我都已经忘了她了,可为什么她偏偏还要帮我做什么内应?难道不晓得惹恼了主人之   后会是什么后果嘛!   说着便是一阵唏嘘。   她空中的主人肯定就是叶老四了。   叶欢说的这段话听起来对她姐很是折叹,但从她的语气之中却可以听出带着暗藏的幸灾乐祸。   我知道我肯定是无法从她口中得到叶玲的真实情况,但我还是问出了口,叶玲现在怎么了?   她一阵大笑,笑得花枝招展,只是突然止住了笑声,怒目看向了我,说我用不着假惺惺了,就算告诉我她姐姐怎么样了又能如何?难不成我还敢去救她不成!   救她?   叶玲这是出事?   我张嘴想要问,可是叶欢举起了手来,先我一步把我给堵死了,让我别问,因为她不会再多说任何一句关于她姐姐的话!   我心里头很想知道叶玲出了什么事,但我知道眼下不是时机,因为林国富才是最要紧的。   我说那讲回林国富,要怎么样才能放了他?   这一次叶欢没有说话,说话的是无相军师。   无相军师说其实很简单,只要我将我手中的阴阳石给他就行了。   我皱了下眉头,他要我这阴阳石干嘛?   说实话。   对于阴阳石的用处,我现在还只是停留在十分初浅的层面,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想法?那是因为那天看到徐道人拿着阴阳石对付无相军师的时候,他打出的那一招,实在是太过于超乎我的想象了。   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阴阳石可以那样耍!   而除此之外,这阴阳石的功用肯定是还不止这些,但我目前还是一无所知。   不过为了林国富,我觉得完全可以接受。   我说行!我给!   我将阴阳石从随身包里面拿了出来,我说放人,我这就把阴阳石给他们!   叶欢哼了一句,让我先把阴阳石拿过去。   我说万一她们不守信用呢!   叶欢我说没得选择!   气!真特娘的气!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这样把路给堵死了!   我说行,但我也不能就这样把阴阳石交出去,在交出去之前我又说了句狠话,我说不要耍花样,这已经是我的最后底线了!   无相军师嘿嘿发笑,说他这人别的特点没有,就是特别讲信用!   这应该是我听过的最大的笑话之一。   反派人物也有讲信用的?   真是扯淡!   但我没有办法,我一颠一颠的拿着阴阳石走过去,来到叶欢跟前,将阴阳石交到了她的手中,她突然又是咧嘴一笑,拉住了我的手,说别急着走,再跟她合个影。   说着不知道她从那里变出了一只手机来,左手四十五的拿着手机,喊了句茄子,对着我和她拍了一张相。我心下一狠,趁着这个时候发动了攻击…… 第999章 一触即散   我脚下一发力,两手一边裹阴一边裹阳,先是朝叶欢手下的血丝切过去,那叶欢显然有所意料,但估计没想到我的攻势会有这么猛烈。她眉头一蹙就想收紧血丝,可是晚了,我两手前后往那血丝一切,呲呲的声响响起,血丝上面的腐蚀之物开始侵蚀我的阴阳二气,但没能伤到我,因为此时我的阴阳二气处于极度外放的状态,瞬间便是将   那些毒蛊给蒸发掉了。   叶欢喝了一声,骂了一句岂有此理,看起来已经怒到了极点,但这妖女心思果然歹毒,值此时刻没想着报复我,反倒是把手爪伸向了林国富,朝林国富打出去了一掌……   我目眦尽裂,这一掌若是打到林国富身上他还能有活?   叶欢这妖女显然就是要跟我弄个鱼死网破!   但我哪能叫她如愿了!我身子往前一挺,背向叶欢,脸向林国富,同时想着用阴阳石在后背结一太极阴阳鱼护盾,可是太晚了,不是我结盾太晚,而是在那一瞬间我感应不到阴阳石,这时才想起刚刚才把阴阳石叫到了叶欢手里   。   我心中大慌!   叶欢这一掌看来是在劫难逃了!   噗~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叶欢那一掌十分平凡地拍在我的后背之上,虽然没有瞬间将我弄死,但她的手掌一下子便是将我身后的衣服给腐蚀掉了,然后摁入了我的肌肤……   我的眼睛看不到,但为什么我知道呢?因为此时我的阴阳触爪已经全都散发了出去,方圆十米之内的所有动静全都无法逃过我的感知。   叶欢将手掌摁入了我的肉中,肌肤接触的地方全都被腐蚀掉了,同时她还准备将她的血丝侵入到我的体内……   这就跟寄生虫入侵一样,只是叶欢的这一招比寄生虫狠毒多了,人家寄生虫只是想要喝血,而叶欢则是不但要喝血,还要腐蚀掉我的肉身,不但肉身要腐蚀掉,还要灭我的本体阴阳……   也就是说……   这妖女不但要我做不成人,就连鬼都不叫我做!   其心可诛!   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只能眼睁睁的感觉着叶欢的手掌在入侵我的肉身。   我没办法躲开,因为一旦我躲开了,那林国富则必死无疑!   叶欢这一掌我有五成的把握可以抵挡下来,但是换做林国富,那就肯定会死掉的!   啊~   这一切说来话长,但一切都在电光火舌之间。   我支撑不住,咆哮了一句,声音才起,身后的五尊大神便是动了,他们一致出手,朝叶欢打去。叶欢哼了一声,好像心有不甘,面对五尊大神的进攻居然还没想着放过我……   眼看着林冲的攻势就要打中她了,就在这时,那一直在半空中负责照明的幽蓝火球突然动了,打下了一道光来,朝林冲而去。   这一异象来得出乎意料,林冲的攻势被打乱了一下。   就这片刻的迟缓,叶欢身子一瓢,往后退了回去,与此同时无相军师的笑声又是响了起来,他桀桀发笑,跟叶欢说既然东西到手了,那就没必要折腾了,走吧。   叶欢一退,我后背的伤一下子便是爆发了出来。   我忍着疼痛不敢有片刻的迟误立马盘腿坐在了地上调养起了气息,叶欢虽然走了,但她残留下来的血丝可都是带有蛊毒的!   叶老四先前在我的体内中下血婴的事我还记着呢!   我催动着阴阳眼让阴阳二气汇聚到后背去,然后朝那些遗留下来正一步步朝我的体内入侵而来的蛊毒发起驱赶。   与此同时。   林冲他们也是跟叶欢还有无相军师打了起来,战斗没有我想象的激烈,双手缠斗了十来个回合之后无相军师便是借机带着叶欢跑了。   我没有看到,但是我听到了,身体受了伤之后五官六感反而是变得更加的灵敏了。   我似乎连无相军师他们退走的时候引起的风动都感觉到了。   但是我没有分神。   我的注意力仍旧是在我的后背之上。   很快仓库里边安静了下来。   一开始还能听到武松和鲁智深的一两声探寻,但此时我哪里有什么功夫去回应他们,在意识到我不方便之后他们五位都静立在了一旁。   过了一阵。   那些蛊毒才算是被我给大概清理掉了。   我睁开眼睛,想要站起来,可是脑袋一阵晕眩,整个人感觉都快死掉了。   林冲他们围了上来,将我扶了起来,问我如何?   我惨笑一声,说暂时还死不了。   说完我朝林国富走了过去,这小子,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滴了,居然跟做梦似的,还呢呢喃喃地说梦话,都不晓得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差点是没死掉了。   我看了看林冲他们,让他们送我俩回去怕是不太可能的了,还是得叫个人来。   我拿出手机给万老板打了个电话。   这时天都已经黑了。   电话响了两声之后便是接通了,万老板喂了一声,问我怎么了?现在在哪?   我说没事,让她到大庆路第七号仓库这边来接我们一下,记得带药箱。   说完之后我便是挂了。   林冲上来问我还撑得住吗?说我出血太多了,得先处理一下!   我点了点头,虚弱地坐到地上。   林冲虽然早已死了这么多年,对血没什么概念,但人家生前毕竟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对于伤口处理还是能够手到擒来的。   我放心地交给了他处理,趁着这段时间继续调理我体内的气息。   但是没想到调着调着睡着了。   也不晓得我是睡了多久,突然听到啊的一声尖叫,把我给惊醒了。   我睁开眼一看,看到仓库门口停了一辆车,黄色的车灯由外而内的照射进来,在那车灯跟前,站了一人,是个女的,我细看了一眼,正是万老板。   此时林冲他们都还没回小鬼文雕里面去,围在我的四周,这几位从身形上看就是大汉身材,万老板估计是看到了他们才发出的尖叫。她往外头缩了缩,但是没有跑,而是缩到车门的位置,朝林冲他们喊了一句,让他们把我给放了,想要多少钱她都给! 第1000章 二龙好山   我没心没肺地哈哈笑了起来,说那我要是自己赎自己,这钱能不能给我?   万老板估计也是情急,脱口就说给,顿了两秒,这才发觉好像哪里不对劲,喊了几声我的名字,问是我吗?   我扶着椅子站了起来,这时仓库里唯一的那盏灯的灯光落了下来,照在我的身上。   万老板喊叫了一声,不管不顾地跑了过来,也不在意林冲他们这些大汉了。   来到身边,她一下子就哭了起来,又是心疼又是责怪地说我是把自己当成金刚了吗?为什么每次都要把自己搞得这么惨!   我看了看这满地的血还有我身上的血迹,咋看起来确实是有点恐怖。   我笑了笑,说这些都是小事,不打紧的。   万老板说送我去医院吧?   我摇了摇头,说不能去医院,医院有危险。我问她有没有别墅那边的消息?   她说别墅那边现在还是被警察给包围着,不过她去请了郭先生了,郭先生答应出面调停。   我诧异了下,没想到那郭先生居然卖她面子。   我问她怎么联系到郭先生的?   万老板说那还是我这半年里不在的时候,有一次在别墅的时候遇见郭先生过来,郭先生给她的联系方式。   我哦了一声,不再多想。   随后我们便是上了车,我坐的副驾,林国富自己睡在后排。   上车之后林冲他们便是自行回到了小鬼文雕里头。   万老板试探性地问我他们呢?怎么办?   我故意吓她,说这不都在车上了吗?   她啊了一声,脸上有些恐惧,我哈哈笑了两声,说我开玩笑的啦。   她问我他们都是鬼吗?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而且还是很厉害的鬼!   万老板缩了缩脖子。   我这时突然困意上来,有点想要睡觉,万老板问我往哪里走好?我回了她一句去二龙山,然后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了。   车子一路摇摇晃晃地走,我睡得有点混乱,路上万老板好像是有在和我聊天,但是我没有听清,大概是因为后背受伤的地方起了感染,到后面我变得有点畏冷,锁在车椅上说着胡话。   万老板有问我怎么了?我只说是有点冷,然后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车子好像停了下来,夜很黑,我感觉到有人在喂我喝水,但我还是感觉有点冷。   或许是我一直在喊,万老板不知道去哪找了个毛毯给我盖上,我这身子一下子暖和多了,我没有很是清醒,只是觉得这毛毯很软、很舒服、很暖和。   到后面我才摆脱掉混乱的意识,进入到睡眠之中。   第二日,当我再次醒来之时,已经是躺在床上了。   窗外头阳光明媚,我伸了个懒腰,这不伸还好,一伸感觉背部就跟皮被扯了一下,疼得我龇牙咧嘴。   我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我胸部的位置已经缠绕了一圈的纱布。   这纱布缠得不松不紧,刚刚好,一看就是行家出手。   我吓了一跳,这万老板不会是把我俩给送医院去了吧?那凭着叶老四还有何奈天他们的手爪还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我们!   我猛地一下子便是从床上坐了起来。   但是坐起来之后才发现,不对,这里不是在医院,这是在一间由集装箱改装而成的房间里面,从打开的窗子往外头看去,可以看到山里的风光……   新鲜的空气,怡人的鸟叫,满眼的绿色,医院肯定是没有这等好风光的了。   我下了床来。   在这个小房间里边,除了我这个床位还有另外一个床位,不过另外一个床位上没人,但明显是有人睡过,而且被窝还有点温,说明人走了不久。   就在我猜着会是谁之时,一阵人聊天的声音传了过来。   就在屋子外头。   我走到门那边去,将门推了开来,门一推开,就看到了仨人。   我愣住了,他们也是愣住了。   这仨人,正是林国富那小子、万老板还有孙科……   孙科!没想到会是这小子!   那就难怪了,我摸了摸身上的绷带,也就他这种专业的医生才能包扎成这样。   大家互相对愣了几秒之后才缓过神来,但是大家都笑了。   我笑是因为我看到他们都活着就觉得挺好的,林国富那小子笑有点像是笑话我的意思,万老板的笑好像有点羞赧,只有孙科的笑比较正常。   林国富和万老板他们俩这是干嘛呢?   奇奇怪怪的。   孙科先是跟我打了个招呼,说他一听到是我就连夜赶过来了,还好没有误了我的事。   我嘿嘿作笑,说放心,没啥大事。   万老板嗔了一句,说后背都掉了一大层皮了,还没事。   我哈哈地摸了摸后脑勺,说那皮掉了看着恐怖,其实都是伤的皮外伤,然后我看向孙科,问他对不对?   说这话的时候我还朝他挤了挤眼。   孙科立马明白,说放心,只是皮外伤而已,没什么大碍的。   我赶紧扯开了话题,问他们三人都在干嘛呢?这说说笑笑的。在那集装箱的外头,是一个小院子,我四处看了看,发现这地方正好是处于一个谷中平原的地带,院子后面可以看到左右有两座山,蜿蜒盘绕,院前有一条水,曲折流向远处,在那左右二山的尽头,大概   有个一二公里远的地方,也就是谷中平原的出口处,有一座矮山。   我心中不由大生喜悦,此一地,肯定就是那二龙山不错了!   那左右两座山如同两条龙山,谷中平原出山口处的那座矮山就跟龙珠差不多。   有山有水,有靠有照,绿水绕玉带。   这可真是一处好山水呀!   万老板大概是见我瞧得出神,走过来拍了我一下,问我在发什么呆?四处瞅什么?   我让她先不要讲,我说让我猜猜,这里就是二龙山!   她笑了笑,点了点头,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可别忘了,我的老本行可是看风水的。   她嗔了一句,说就我厉害。   我见她手里拿着一个洗菜篮,篮里头还装着菜,问她这是干嘛呢?   她说做法啊,孙科讲了我可能今天就会醒来。   我嗯了一声,问她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已经睡了很多天了?   万老板问我难道不晓得嘛?说我都说了一天两夜了。   我一听就是心急。万老板把我拦住,说别慌,她已经让人给我往别墅里头送消息了,昨日郭先生出面,解了别墅的围了,只是…… 第1001章 好生尴尬   我问她只是什么?   万老板说只是人没有撤干净,现在别墅外头都还有人盯着。   我说不行,得早点让阿雨他们从别墅那边撤出来。   万老板问我往哪里撤?   我看了看她,手指往下指了指。   她啊了一声,有些惊讶,问我是要把阿雨她们给接到二龙山这边来?   我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万老板面上本来还是挺愉悦的,但是听我这么一说,突然黯淡了一些,不过还是勉力支持着笑容,就是不再和我讲话,扯开了话题,说日头不早了,她要去做饭了。   我一头的雾水,这是个什么情况,怎么说着说着就是晴转多云了。   就在这时。   林国富和孙科凑了过来,林国富一脸的笑兮兮,完全看不出是刚被人绑了之后才回来的样子,就是脸上还有点淤青。   他调侃了我一句,问我是不是纳闷了?不解了?   我皱了下眉头,问他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林国富故意装出惊讶的表情,说我难道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白了他一眼,说什么感觉?   他压低了声音,看了看在不远处水井旁边洗菜的万老板,然后凑到了我的耳旁,说前天晚上,在车上,难道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想了想,前天晚上,那不就是我们从仓库那边回来的那天晚上吗?   说是晚上不太准确,应该是昨天早上的凌晨。   不过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什么了,就只记得我好像发烧了,具体连怎么回来的我都不晓得,因为当时为了将叶欢入侵到我体内的蛊毒消灭掉,我有点消耗过度了。   林国富一脸的淫荡模样,说当时他也是有点些微醒来,脑袋也不是很清醒,眼皮睁开了一条线,整好看到万老板趴在……   你们在讲什么呢!   就在林国富说着这话之时,万老板突然从身后出现了,喊了一句,脸上虽然笑着,但是却带着点娇怒,林国富见状被吓了一跳,两眼凸了凸,咽了咽口水,脚下不自觉地往我身后挪了挪。   但还是没有躲过万老板的魔爪,耳朵被她一捏,让林国富不要在这里闲聊了,帮她打个下手去!   林国富朝我说了一句,不过没有出声,只是用口型,看口型是叫我救他。   呃……   这演的又是哪一出?   我抬了抬手,想要让万老板把林国富留下来,可是她看了我一眼,那眸子里头的眼神有点凶凶的,和以前端庄大气的万老板可是有点不一样。   我愣了一下,难不成这万老板是前晚去了阴气太重的地方,导致受了影响?   我摇了摇头,搞不懂。   孙科朝我靠了过来,把手搭我的肩头上,说看起来万老板是对我有意思啊!说完一脸戏谑地打量我,说我肯定是把人家怎么了,然后还装作什么都不晓得……   这话听完我叫那个怒,什么叫我把人家怎么了?我一有老婆孩子的主,能把人家给怎么了!   我张嘴就想反驳,可是突然一想,不对,刚才林国富是想说什么来着,万老板趴在?趴在哪里?   我思忖了半秒,吓了一跳,猛地一抽身,往停在院子外头的suv走去,身后传来了孙科的叫骂,说我怎么说走就走,我回头瞥了一眼,瞅到他跌倒在了地上。   活该。   我没搭理他,出了院门口来,来到suv旁边,将那车门打开,前后座都找了找。   找了一阵,完了,没有。   前天晚上,也就是昨天早上凌晨,我就记得我很冷,然后万老板拿了一条毯子来给我盖上。   当时我迷迷糊糊,哪里知道那么多,只晓得是条毯子,很软很暖和,但是现在一想起来,我真是特么的蠢,现在正是大夏天,谁会在车上放毛毯?   那分明就是……   我朝万老板她们的那个方向看了看,正好看到万老板朝我这边看来,她和我的目光匆匆一接触然后便是躲开了。   我看到她的脸chua的一下红了起来。   她的皮肤本来就白,这一红,白里透红,不由十分好看。   我很无耻地多看了两眼,万老板这下更是娇羞了,头一甩,就往屋里头跑。   完了。完了。   我对不起阿雨!对不起小六子!我是千古罪人!   我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不由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这往后,我还怎么跟她相处?   呵呵呵呵。   我脑袋有点凌乱地往里头走,可是走没几步,就在这时,我停住了脚步,因为在我的右侧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我是突然发现的,但我敢肯定他不是刚刚站在那里的,而是好似本来就存在那的一样,凭着这一手,他的道行就要比我高出不少。   不过我没有紧张,因为这突然出现的人不是别的谁,是郭先生。   我嗯了一声?问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没有回我,反而是拿我开涮,说我艳福不浅啊,走到哪都有女孩子喜欢。   我一阵尴尬,笑了笑,挠了挠后脑勺,摆摆手,说哪有,都是谣传,我还是挺专一的。   郭先生说能够专一就更好,但也是需要对待每一份感情,说着他不由感叹了一句,说这世间什么都可以负,就是这感情不能负……   我颇有感悟地点了点头,一看他就晓得是过来人,说话表情都和寻常人不一样。   不过一阵唏嘘之后他转入了正题,说此次来找我是想看看我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说我有点想不通。   他笑了笑,问我想不通什么?   我说我想不通他这样帮我是图什么?   他笑出了声来,然后又是突然收住,说我想多了,他是看在郭四成的面子上。   郭四成是我爷。   我问他跟我爷是什么关系?   他说不是已经跟我讲过一次了,只是旧相识。   我打量了他两眼,我说我姓郭,他也姓郭,我们俩不会是什么远方亲戚吧?   我这话其实就是开个玩笑,但没想到郭先生面色大变,立即回绝了我,说全无可能。   我不免有些无趣,说不是就不是呗,这么激动干嘛。   不过郭先生似乎烦了,留下了一句,说要他帮什么忙就跟他联系,万老板知道怎么联系他。说完我眼皮一眨,下一秒这家伙就不见了…… 第1002章 宜居宜战   我了个去。   还真是来去无影踪。   等哪天我也学了奇门遁甲,我也时不时来这么一手,看他们是个什么心情!   郭先生一走我便是回了屋里头。   饭菜已经是做好了。   我们四人坐在一张桌子上,我和万老板面对面坐着,林国富和孙科面对面坐着,桌上摆了三菜一汤。   大家往桌前一坐,半天没有人动筷子。   林国富在旁边憋了半天,瞅了瞅我,又瞅了瞅万老板,问我这能吃了吗?   我哼了一声,说急啥!   然后我看向了万老板,我说大家都吃吧。   万老板点了点头,端着饭碗低着脑袋吃饭。   虽说万老板真实的年龄已经是奔三的了,但其实她看起来一点都不老,皮肤较之那些小年轻都要好,这时脸腮桃红,害羞起来一看就更加的叫人羡爱了。   不过我很快意识到我这想法有点危险,有点出轨的危险,我赶紧在心里头扇自己两巴掌,警告自己个要自爱一点。   这顿饭吃得我有些浑身难受,因为大家都不说话了。   我这人平时都是大大咧咧惯了,吃饭的时候有三大爱好,蹲凳子、端大碗、讲笑话,现在这三大爱好全都没了,而且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紧赶着扒了两口,然后便是出去了外头。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站在小院的门口。   这院子是一圈竹子围成的篱笆,几米的篱笆就有一根木头桩子,桩子打进了土里。   我把半边的屁股蹭到了那木头桩子上面去,然后掏了烟出来,点上,一边抽着一边想事情。   叶欢她们要我的阴阳石是想要干嘛?是叶老四要的还是无相军师要的?   这一次林国富出事可以说是有惊无险,但并不代表下次还能这么幸运,因为和红白二门相比,我实在是弱得可怜。   我对于强大的理解不是说把自己拼光了可以把敌人给弄得多死,而是说要先慑于他人,就跟拥有核武器一样,我的几把够大,但并不代表我会动不动的就掏出来打一炮。   我所建立起来的势力不说欺负别人,但自保的力量总是得有。   可现在我仅有的力量,除了几尊大神和刚刚同老鼠精达成的合伙协议,可以用它的情报网络和五十六只武耗,其他的就都没了。   而这些力量还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没办法保护阿雨她们。   唉!   人才啊!人才!   我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才了!   我深抽了口烟,然后将烟吐了出去,烟雾缭绕,在空中变幻万形。   我盯着那不断变幻的烟雾发起了呆来。   盯了一会。   我的脑袋突然嘤铃一声,闪过了一个想法,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   强子那边手底下不是有好几千的鬼兵嘛,这些鬼兵虽然等级不高,但大多都是在青头级别。   如果是放在以前我也只能一筹莫展,因为我也不会练兵,我的本事我自己个还是深深晓得的,至于强子,他也是个半吊子。   之前他也看过冥府的鬼军,我问他能把手底下的鬼兵训练成那样吗?   他当时很是认真的摇摇头,只说了一个字,难。   不过我看过强子练的兵,虽说达不到冥府鬼兵的级别,但是也都不错了。   但也仅仅只是不错而已。   而想要更进一步,就不得不叫真正懂行的存在来教了。   恰恰正好。   那林冲大神不就正好在我的小鬼文雕里面嘛!   人家林冲当时可是东京的八十万禁军教头,八十万的禁军都教过去了,那现在这三四千的鬼兵还在话下?   倘若这三四千的鬼兵能够练成,那不说和叶老四还有何奈天他们抗衡,保命至少是可以的!   就是不晓得林冲会不会晓得自己被大材小用了……   看来今晚得找这位老哥哥好好聊一聊。   我抽了几根烟,总算是把这事给捋直了,随后我便是往回走。   不过走没几步我就停下了脚步,拿出手机给阿雨打了过去。但还是跟此前一样,不在服务区内。   我只能将手机收起来,皱皱眉头。   许是我想事情想得太出神了,就连万老板什么时候来的都没发现,她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说不用打了,别墅那边的信号都还被屏蔽着。   我抬头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了看,啊了一声,不由有些尴尬,因为我一看到她就不由自己的想起林国富说的那句话,说万老板趴在……我的身上……   而眼前天气又热,万老板穿得比较清凉,就一件绿色的背心,还有短裤,身材肌肤什么的都饱览无疑,我这一看,腰肢不由起了感觉。   我赶紧把目光转向了别处,随便扯了个话题,说好巧哦。   她语气平淡地说巧什么?   我啊了一声?   她说她是特意来找我的。   我更是愣住了,她不会是想要……   我这想法才起,万老板就朝我走了过来,而且就跟故意的一样,有点挑逗我的意思,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不由咽了咽口水。   万老板一点点地靠近了我,眼看着离我就只有半步之遥了,我这才意识到退,可是哪里有得退,身子被篱笆一绊,差点没摔了出去。   我好不容易调整过来,再一看时,万老板已经退了两步了,盯着我一脸的憋笑,后来实在是憋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她这下看起来才像是比较正常,她问我刚才在想什么呢?说我刚才是不是想着她是来挑逗我的?   我啊啊了两声,一脸的懵逼,这话让我怎么接?   我苦笑了两声。   她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头,让我把额头的汗擦一擦,说别担心,她和阿雨是好姐妹,不对对我怎么滴的。   我说这么快就成好姐妹啦?   万老板说我不在的这半年里她经常去找阿雨聊天,阿雨说了很多关于我的事情。   我眉头皱了皱,这两人都聊我些啥呢?   万老板没讲,我当然也不好问。   玩笑了几句,万老板切入了正题,她说吃饭前我不是说要把阿雨她们接过来吗?问我是怎么想的?   我正了正形,我说这地方是一块绝好的风水宝地,不但藏风聚气,而且两旁有山脉互送,其间又有绿带环绕,谷口又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仅宜居,遇到打战之时,还宜守!   万老板错愕了一下,问我讲的是打战吗?她说现在都已经是和平年代了,谁跟谁打仗?我深吸了口气,很是郑重地说不是人和人,而是人和山精鬼怪…… 第1003章 大凶之地   万老板错愕了一下。   我不想把事情说得太严重,所以没继续讲下去,只是跟她说要提前做准备,风雨欲来啊!   万老板点了点头,说她虽然不是很懂,但最近社会上确实是不大太平。   我重新拿了颗烟出来抽。   我说这边得抓紧点时间改建一下。   万老板问我需要她做点什么吗?   我说改建这事,我想让吕总来做,顺便想让吕总把公司给迁到帝都这边过来。   万老板好像不太认同,摇了摇头,说吕总会同意吗?   我吐了口烟,说吕总会同意的。   我看向了万老板,我说我有件事想麻烦她去做……   万老板问我什么事?   我说还是阿雨还有小六子的事,他们现在在别墅那边我实在是太不放心了……   万老板把我打断了,说这事我就放心吧,可以交给他去做。   我很是感激地拍了拍她的臂侧,我说真是太感谢了,不过这事还得她去找一下郭先生,不然的话,可能会有点麻烦。   我这边说着话,但万老板却突然发起了呆了,两眼出神,就跟少女思春了一般。   我嗯了一声,问她怎么啦?在想些什么?   万老板这才回过神来,啊啊了两声,说没问题,她知道了。   这万老板最近真是有点不太对劲啊。   不过我没敢细问,因为我担心等下一不小心捅了个马蜂窝,正所谓言多必失,有些时候,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好。   随后我们便是回了屋里头。   我走到一旁给吕总打了个电话,自从上次我回来之后这吕总便是回了苏常市,我都没有好好的谢过他,特别是在白氏集团的股权之争上面,如果没有吕总的支持,恐怕都不能赢。   电话一接通,那边便是响起了吕总的声音,他说了句你好,哪位?   我说吕总啊,几日不见,这中气是越来越足了呀。   他一下子便是听出了我的声音,说郭兄弟啊,自那日和我分开之后回到苏常市一直到现在,每天都是挂念着我,这几天还在想着什么时候找我过去那边叙叙旧哩。   我说这个容易,反正现在交通方便,搭个飞机过去几个钟的事,只不过这几日我有点事,实在脱身不得。   吕总在那头哦了一声,问我是不是又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需不需要他帮忙?   我说确实是遇到棘手的事情了,也还真是要跟他讲一句。   吕总在电话那头沉寂了几秒,然后这才回我,让我讲,说他已经做好准备了。   我说在我讲之前我想先问他两个问题。   吕总说什么问题?让我尽管问,无须顾忌。   我说他是做大企业的,手底下的人口不少,但最近去世的员工是不是突然有点多?   这是第一个问题。   吕总在电话那头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惊讶声,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没有回他,就问他是与不是?我说后面我自会告诉他我是怎么知道的。   吕总说确实是如此。   他深吸了口气,叹了一声,听起来很是疲惫,然后这才开口讲。他说现在他整个集团底下有万把人,做的又是房地产行业,有将近五分之三的员工都是在一线的建筑工地上,做的又都是比较危险的工作,所以会时不时的听到有事故发生,但大部分都是致残,鲜少现场   死掉的,但今年起来特别的不顺。   我问他怎么个不顺法?吕总越说语气越是沉重,他说去年S市不是遭了天灾,整个城市都毁了吗,现在当局想要重建S市,有很多的重建项目,他们天一集团当然不能放过这块肥肉,所以就参加了不少投标,其间的风波还有麻烦   事他这里就不跟我叨叙了,反正就是不容易。   说着吕总又是叹了一声,听着都难,叹完之后他又接着讲,说后来好不容易项目终于开建了,第一天就出了事故,死了个人!   我听到这不由皱了皱眉头。   S市那块地盘想要重建哪有那么容易,我边打着电话边点了根烟,抽了一口,然后把烟夹在指上。   我问吕总怎么没听他说起这事儿来?   吕总在电话那头苦笑了一声,说我自己都顾不过自己,他怎么好麻烦我。   我心里头跟着苦笑一声,是啊,我自己个都是泥菩萨过江了,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不过说是这样说,但吕总不是别人,我不能看着他犯难什么建议都不提。   我说S市那块地最好不要碰。   吕总嗯了一声?问我怎么讲?我想了想,本来我是想要把之前在水墓经历的那些事跟他说的,但是觉得还是算了,这事不是什么光彩的经历,毕竟当时为了收服镇墓凶兽可是害惨了半个城市的人,多的不讲,至少有几百万人死在了那   场劫难之中。   吕总大概是觉得我大半天没回他,又问了一句,说是不是不干净?   我呵了一声,说不是不干净,而是凶,并且是大凶!如果我是当局执政者,我不太建议将那些重建起来……   其实这后面还有半句我没有讲。   我为什么不建议?   在没下去地府之前,我觉得S市重建会是一个好机会,所以当时想尽了办法,想要分一杯羹,之前开这个公司的时候想的也是做房地产,这样可以做一些项目。   但是自打从地府回来之后我便是取消了这个想法,而且对于S市的存在有着一股隐隐的不安。   地府现在越来越乱了,各个势力都在布局,不但是在地府,还把目标对准了阳间。而阳间现在能够提供大规模鬼兵长期驻扎的地方,那就只有S市这么一个地方了!   假如哪天地府的各个势力将战线从阴间烧到阳间来,那S市肯定会成为第一个被波及的兵家必争之地!   因为首先,那里十分荒凉,几乎没有阳人活动,阴气虽然没有阴间那样葱郁,但足以供给大规模的鬼兵活动。   二则就是跟我有关了。   先前S市大战,死了的那些人,而后化成的阴鬼,到现在肯定都没有散去,笑话,冥府自身都顾不上了,怎么可能还有多余的精力派遣部队来抓这几百万的孤魂野鬼。   所以哪方势力率先将S市占领了,那这几百万的孤魂野鬼就会成为哪一方的生力军!   几百万的生力军啊!若是能够利用得好,绝对是能够改变格局的! 第1004章 孤山异响   哎。   这些信息现在都还没成为现实,但肯定就在不久的将来。只是我不能跟吕总讲,因为讲了也没用。   吕总喂了一句,问我怎么了?   我深深地抽了口烟,然后吐了出来,看着日光下那些不断缭绕的烟雾,说了句没什么。   吕总沉寂了一句,我在这头听得出他有点想要问的意思,但终究还是没问出口,最后叹息了一声,把话题切了切,说我刚才不是有两个问题要问他吗?这才问了第一个,第二个呢?   我笑了笑,说算了,不问也罢。   我凛了凛神,语气严肃了一些,问这吕总,要不要来帝都这边发展?吕总啊了一声,说我今天怎么了?怎么都是问些他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我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等他回复。   过了一会。   吕总说他此前是有此想法,但盘子大,不好挪窝。   我说最好提前打算,时间不多了。   吕总再三追问我原因,我也只是让他要尽早做些安排,问了几句之后,我把话题扯开了。   我说我在帝都这边买了块地,想找人来建一建,但是我没有认识干这一行的人,除了他一个。   吕总一提起这个一扫先前的阴霾,说好啊,他派几个人过来帮我料理。   我说几个人可能不够,我这地可是不小。   他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的问能有多大啊?   我看了看窗外的风景,那山,一眼看不到头,我说大概两条山脉的样子。   他一听啊了一句,说我搞那么大的地盘干嘛?   我想了想,说营建基地,准备打仗!   吕总一听我这样讲也不问了,好像是自己想明白了什么事,语气低沉地说让我等他,他立马飞过来!   我说好,我让万老板去接他。   说完我们便是双双把电话挂了。   电话挂了之后我就跟万老板讲了这事,让她傍晚的时候去机场接一下吕总。   万老板看了我一眼,说我刚才躲在角落里原来是跟吕总在打电话。   我说不然呢?   她嘿嘿发笑,说我要是跟哪个小妖精暗通曲款,她可是要跟阿雨打报告的。   我白了她一眼,我说我是那样的人嘛……   她啧啧地发出声响,说这个真的很难讲,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苦笑地摇了摇头。   随后我又和她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包括把这院子给拓建一下,还有接下来的两天让阿雨她们过来的事情。   一直讲到入夜。   万老板看了眼时间,说她得走了,不然等下吕总该在机场久等了。   我说去吧,路上小心一些。   孙科说他也走,明天还要做床手术。   他们一走,这院子里就剩下我和林国富。   我拉着林国富在起居间门口坐下,烧了壶水,在门口泡起了茶来,喝了几冲,我开始来事了。   我问林国富,经过这次的事件有什么感想?   他正了正身形,说我以前讲的是对的。   我问我之前都讲什么了?   他说本事还得从实战中来。   我说那可不是。   他说如果他的本事再强一点,那天晚上和我分开之后也就不会被他们给抓走了,也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了。   我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没有经历过此次的事,他也不晓得这一行的凶险。   林国富点了点头,说他日后肯定尽心苦练。   我说还是得给他找个师父。   他看向了我,说我不就是他最好的师父嘛!   我苦笑一声,我说我哪有什么本事……不会道法,不会法术,最多就是懂点阴阳的道理,凭着这几分的三脚猫功夫跟人周旋。   我说他要是想学,还得师从名门正派。   林国富听我这样讲有点不高兴,不过没表现出来,只是自己个纳闷着。   我也没想着说去安慰他。   其实我后面还有半句话没讲,再过半月,我就要出发去找我的右眼风水运兽了,到时候是生是死都还不晓得,我让他拜我为师,那不就是误人子弟嘛。   只是我现在还不能跟他讲。   月色如水,山风话凉,我们坐在门前喝着茶,闲谈着天。   小时候我就一直梦想着能够归隐田居,找一块风水静好的地方,修身养闲,忙时会会好友,吃吃小酒,闲时种花种草,研究研究卜算和风水,一切多么的惬意。   我背靠着门板,享受着这曾经只能在脑海里想象的日子,两眼迷离地望着远处二龙戏珠的山头。黄色的月亮刚好升到两条山脉龙头位置的中间、那座孤山的上头。   吱吱~吱吱~   虫鸣蟋叫。   这一会要是再有首歌听、有人给按个摩那就更好了。可是突然的,就在这时,我看到远处的那座孤山山尖、黄月之下,有一个身影跳上了山尖顶上的树尖,我以为我看错了,眨了眨眸子,但是没有看错,因为林国富也是看到了,指着那身影,激动地叫我看   。   我支起了身子来,我说我看到了。   林国富问我那是人吗?还是……鬼?   我摇摇头,我说都有可能。   然后我便是下了台阶,走到院子门口,林国富跟了下来。   我说我去瞧瞧。   说着我便是把蛤蟆精给招了出来,我纵身一跳,上了蛤蟆精的脑袋。   林国富喊了我一声,说他也去。   我看了看这院子,心想去就去吧,免得又跟上次一样,中了人家调虎离山的计。   但是这蛤蟆精有三米多高,林国富他跳不上来……   我没有办法,只能下来拉他一把。   等他上来之后我不由说了他一句,说从明天开始他第一要紧的事情就是学学怎么跳上这蛤蟆精的脑袋。   林国富嘟囔了两句,说这么高他怎么跳得上来……   我不客气地说我都能跳上来,他也可以的!   林国富一下子就怂了,不敢接话。   我拍了拍蛤蟆精的脑袋,让它往谷口的地方去。   这夜虽然晚,但山里头月光较城里头要亮,蛤蟆精一路蹦跶,看着不近的距离,没一会就到了。   夹在两条山脉中间的这座孤山不是很高,海拔大概也就不到二三十米。   这还是我第一次走近了来看。   山是圆盘形的,山上的树木不少,有些树长得还挺高的,从山谷里流出来的水脉在这孤山跟前劈了条叉,成两条分支绕过孤山。   我没有上山去。   绕着山转了一圈,没什么发现。可就在我嘀咕之时,孤山上面传来了声响…… 第1005章 大战人龙   一声诡异的声音在那孤山的林子里头转响了起来。先是有点像夜枭的叫声,咕咕直叫,然后又跟婴孩的啼哭差不多,咿咿呀呀,我们猫在山根脚下半天,时不时地就来这么两声。   听了一阵,就在这时,一声唰的声音响起,就跟下雨天有人打开半自动扇的时候发出的那种声音。   唰。   我应声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只见在那孤山的山顶树尖之上又出现了刚才的那个黑影,它就跟西方教堂顶层钟楼旁边的滴水兽一样,呈半蹲立的姿势,我觉得不可思议不是说它能够蹲在树尖顶上,而是在这个黑影的背后,有一双翅膀   !   我看过去的时候它刚好将背后的翅膀撑开,大概有个三米来宽的样子,紧接着尖利地嗷叫一声,跟只蝙蝠一样,脚下一弹,翅膀一扑腾,离了树枝,朝空中飞去……   那翅膀一边三米,两边就有个六米,在这宽大的翅膀的对比之下,那个看不清脸面的家伙的身子反而是有点小了。   翅膀一扇,它就摇摇曳曳地飞了起来。   但就在这时……   一阵喊叫声响起,那孤山的山顶上突然多出了不少人影,喊着吼着不要叫那妖给跑了!这呼喊声才落下,一记信号弹便是在半空中炸开了,耀眼的光线将远近的山谷都照得分外通明。   得这光线一照,我看清了那只仍旧腾在半空中的家伙。   人龙!   我了个去!   这也太巧了吧!   所谓那人龙,其实就是一只妖,长得跟人很像,但其实不是人,而是妖,性恶,爱好吃人。   但这人龙不是阳间的产物。   人龙一般生活在阴间和阳间的交界处,属于阴性生物,在阳间出没的地方要么是附近有鬼眼存在,要么就是大阴大凶之地,也就是死过人,而且是死过很多人的地方。   想到这我心里头不由咯噔了一下。   这人龙出现在二龙山的地界不就意味着这附近要么是以前死过很多人,要么就是附近有鬼眼!   但是不对。   这里以前死没死过人我不太清楚,但二龙山的风水绝对是好风水!   所以说可以将后面的一种情况给排查掉。   那剩下的就是前面的那种可能了……   这附近有鬼眼!   我不由诧异了一下,可是还没等我来得及深思,就在这时,那些在林子里头的人便是朝空中的人龙开火,不过不是打枪,而是射箭。   我心里头不得不吐槽了一下。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射箭!   可就在我不屑之时有人射中了那人龙,PONG的一声,烧起了一团花火。   我一看不对劲,这弓箭不是普通的弓箭,而是蕴含了道力的!   不过那箭只是从人龙的翅膀边上擦了过去,并未对人龙造成多大的伤害,人龙翅膀猛的一扇,风声顿时大作,同时还伴随着人龙愤怒的咆哮。   它扇的这两下劲道非常足,那股荡起来的风就跟刮了台风一般,将山尖的风搞得四散颠倒。那些藏身在林间的人同样无法立足,射出去的箭全都跑偏了,根本无法射中人龙。   人龙在半空中咆哮了一声,翅膀扇了几下,来了一个拉升,在到达最高点之时调转了头尾,就跟做抛物线一样,见过老鹰抓兔子没有,此时的人龙就跟那老鹰一样,收紧了翅膀,然后俯冲了下来。   它这气势十分霸道,径直冲入了林中,等到再次拉升之时,脚底下已经抓多了一个人。   如果没有外人比较,人龙和它的翅膀一比要小不少。可现在再和那个被它抓的人相比,这人龙还是挺壮实的,它脚爪如鹰,就跟提着小绵羊一样。   被它抓住的这个人有点悲催,四下挣扎,可是根本没办法逃脱,只能乱喊乱叫。   这时我听到了一个老人的喊叫,说畜生,把他儿子放下,不然绝饶不了人龙!   然而更加恐怖的一幕出现了,人龙居然说话了。   它的声音就跟老牛叫一样,嗡嗡嗡的,有着极重的鼻音。它先是笑了两声,说千百年来底下的这些人总想要消灭它,可那又怎样,阳人死了一批又一批,可它却依旧健在!   那个老人的声音又是响了起来,破口大骂,说畜生,千百年来二龙山的祖祖辈辈都镇守着这出魔口,今天就算他们全都死在这里,他们的孩子也会继承他们的祖业的!   人龙恶狠狠的说那它就把所有的小孩子也杀掉,看他们还怎么跟它斗!   底下的人全都怒了,把手里的箭全都射了出去。   不过被人龙用翅膀一扇风,全都无法靠近,射歪了。   我在底下看得生气,末日无法,邪道胜正,没想到现在连人龙这种平日里只能躲在阴阳交界处的畜生也都敢光明正大的出来乱世了!   真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我拍了拍蛤蟆精的脑袋,让它把本命妖丹吐出来。   蛤蟆精呱啦了一声,随后一颗红色的珠子便是从它嘴里飞了出来,下一秒,小艾的身形也是从那珠子里头幻化了出来。   小艾身上的紫色紫得发黑,看样子是要晋升鬼王了!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冷脸黑面,指着人龙,说去把它给弄下来!   小艾点了点头,说着便是飞上了山去。   其实这时候应该是我出场的,但没办法,此时我受着伤,而且阴阳石被叶欢她们给赚走了,没了阴阳石我这攻击力至少要降个两三成。   哎!   早早晚晚,我要跟叶欢把这前仇旧恨给算一算的。   小艾飞上了山去,可是那些人分不清好歹,看到小艾便是大喊,说又来一只了,边喊着还边朝小艾射箭。   我看得就气。   这帮人真是分不清好赖,有见过像小艾这样正气的煞吗?   一群糊涂蛋!   我在底下对着他们喊了几句,说不要射箭,她是去帮你们的!   但他们根本不乐意,鸟都不鸟我。   小艾好不容易躲过了那些人的箭,飞到了半空中,抓住了那个被人龙抓住的人的脚,想要将他们给拉下来。   人龙发现了小艾,吼了她一句,说她这是找死!   小艾放开了那个人的脚,转为攻击那个龙人。   她先是朝人龙打了一掌,不过被人龙给躲开了,人龙抓着脚下的人晃了一下,朝小艾飞过去。   速度很快。小艾想要躲,可还是慢了一点,躲不开,她只能硬接了人龙这一招…… 第1006章 三个肉体   这一打把小艾给打飞了。   我一看不太对头,赶紧的又是把强子给叫了出来。   强子一出来就是冲了上去。   那些人一看小艾和强子是在跟人龙打架,估计这时我才回过神来,收了弓箭,没再射小艾和强子。   这小艾和强子联手,打了不下七八十个回合,突然强子出了一招,拽住那人龙的翅膀,硬是将人龙给拽了下来。   一妖二鬼跌落在孤山山尖,他们的身形都被树林给拦住了,我一时看不见,不由着急了起来。   说实话。   这还是我第三次看到妖,第一次是在故宫,第二次是风月楼,第三次就是眼前这一只了。   麟不算,人家可是正经的狐仙。   因为接触得少,所以我对妖的认知比鬼要少不少。   我有点担心强子和小艾打不过那人龙。   我从蛤蟆精的脑袋上跳了下来,跟林国富说我要上去看看,叫他跟蛤蟆精待在一起,要是情况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赶紧地先跑。   林国富在上面让我小心点。   我嗯了一声,然后就往山上跑去。   这山不高,所以路不远,就是那信号弹已经掉落了下来,月也被云给遮住了,林子里头有点暗。   跑到一半路程的时候我看到两边的树木后面人影曳曳,定睛一看,发现是那些人。   他们和我四目相对,不过没有拦我,只是很警惕的盯着我。   我快速地往上山跑,我一跑他们也在后面跟了上来,快到山尖的时候我听到了打斗的声音。   我不由紧赶了几步。   来到山尖一看,小艾和强子正和那人龙缠斗在一起。   方才离得远,这会离得近,在近前一看,发现这人龙比我想象的还要高大。   它的翅膀缩在了后背,看个子少说都跟个二百来斤的大壮汉差不多。   小艾和强子一人一边,配合着打,可就是如此两大高手联合也都久久没有将那人龙给拿下来……   那些跟在我身后的人也赶到了山顶。   他们见状就想要射箭,我一看立马喝了一声,谁特么的敢放冷箭老子先弄死谁!   说这话的同时我还把身上的气势外放了开来。   他们征了征,虽然面上有所不服,但好在没有动手。   我不是开玩笑的。   这些人手上的箭不知道施了什么道法,如果打中小艾和强子,那不说会致命但肯定也都会受到伤害。   我刚才是没在近前,这会我在近前,而且他们还离得这么近,如果他们要还是敢乱射的话,那我肯定不管他们是什么来历,通揍不误!   但谁晓得我这flag刚立下就有人急着来挑战我了。   那是一个老头,吼了一句,说妖和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全灭了!   说着便是拿起弓箭射了一箭。   我咻地一下子便是跑了过去,但还是晚了,那箭离得近,小艾又没防备,被这箭给射中了,小艾当即啊的惨叫一声。   而且牵一发动全身,那人龙趁机挣脱了强子和小艾的纠缠,身形一展,飞向了天空,这一次的速度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就飞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遁入乌云之中,不见了身影。   我这下子就气了,扑过去直接将那射箭的老头摁倒,二话不说对着他就是一顿胖揍。   只是才打了两拳其他人就围了上来,我怕把这老头揍死了所以放过了他,但是围上来的一个不落,全都被我揍了一通,有一个算一个,直到把他们揍得躺在了地上这才算罢休。   看着他们一个个在地上打滚我这心口才舒服了一些。   我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了一通,说老子跑过帮忙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敢打老子的人,这是作死不作死呢!   我这话讲完过了一会才有一个声音响起,问我是什么人?   我说老子是奉天堪舆匠,专门管的这抓妖驱邪的事!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是个老头的声音,我寻着声音看去,发现就是那个最先被我揍的老头。   他说我既然是奉天堪舆匠,那怎么会养鬼?   我呸了一句,说他放屁,谁跟他说的这是鬼了?这分明就是我的山神!   我骂了他们一句,也懒得跟他们叨叨,既然这人龙都跑了我也没必要跟这儿待着了。   我喊了强子他们一句,跟他们说下山去。   小艾的右脚被那老头给射中了,伤了点元气,我让她先回蛤蟆精的本命妖丹里头去。   强子我没让他走。   娘的。   这群人不知道什么来头,等下万一他们还要来搞事情,有强子在也好弄一点。   我们下了山来,骑着蛤蟆精自回了院子。   刚回来没多久万老板他们就到了,一看到他们我就心想失策了,应该打电话叫他们现在市区待一晚上的。   这万一等下那些人追上门来一开打,还是比较麻烦的。   万老板估计是看出了什么端疑,问我怎么啦?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吕总也是一脸的吃疑。   我说这事讲来话长,不是一句两句就能够说清楚的,让他们都先到屋里头去,然后我再细细地跟他们说。   他们俩对视了一眼,只作苦笑。但还是听了我的话,进了屋里头。   我们进了屋之后我便是把门关上了,为了避免误会,我说山里风大且凉,还是不吹的好,免得感冒了。   万老板说行啦,这门也关,窗也锁了,问我们在她不在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   我没有立即回他,而是问她当初来这二龙山买地的时候是怎么跟人家谈的?这附近的人文气息是不是都有做过了解?   万老板想了想,正要说话,可就在这时屋子外头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我一下子便是站了起来,吕总以前当过兵的,听觉也是十分灵敏,当即便是说外头有人,而且还不在少数。   我抱怨了一句,说这些人真是够可以的,还真找上门来了。   我回头看了万老板一眼。   我们这里头就属她最弱了,我让强子去保护她,说完之后我便是去开门了。   这门一开,差点没被吓死。只瞧得在这门外边,摆了三个肉体,都还活着,但是离死也不远了,因为嘴都在往外头吐白沫…… 第1007章 要我救人   我眉头一皱,问他们这是干嘛?   围在外头的有将近二十来个人,打扮普通,看起来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走在前头的是个中老年人,微胖,左脸眼睛下边脸颊的地方乌青了一块,那是我打的。   我见他们不作答嘿嘿发笑,说怎么?还想要来打架不成?   说着我便是撸了撸袖子。   他们一脸心悸的嗯了一声,往后小退半步。   这些人刚才都被我揍过了。   所以怕是正常的。   我拿了烟出来,点上,然后指着地上那三个人,我说既然不是来打架的,那就把这仨人给我抬上,然后有多远滚多远!   这时那个老不死的站了出来,又是怕我又是气势十足的说这仨人是刚才被我打的,现在成这样了,要让我负责!   我呸了一句,说放屁!   我上前了两步,又是看了看那仨人两眼,我说这仨人哪里是被打的?根本就是中了妖毒!   那人不相信,非要跟我理论。   我一生气面色就冷了下来,把他们吓得直往后面退。   然后就在这时。   万老板从屋里头走了出来,我不由皱了下眉头,走到她旁边,低声问她这时候出来做什么?   她给我使了个眼色,也是细声回了我一句,说她认识眼前的这些人,让她来处理。   我想把万老板给叫住,但是还没等我劝她她就从我身侧擦了过去,上前两步,不知道喊谁作村长,问他们大半夜的怎么跑我们这边来了?   我一听这话就突然想起来了一事。   之前万老板来买地的时候她说过这块地是附近一个村的集体用地,现在她这样讲话,基本可以确定眼前这些人就是那个村的。   我转过身静静地站在万老板身后。   万老板话一说完那个半老老头便是走了出来,对万老板打量了几眼,随后哦了一声,说怎么万老板也在这儿?   然后万老板便是跟他解释了一通,说我是她的合伙人,这两天来这边看地,然后又给我们互相介绍了一番。   原来村长姓何,是院子前面这条河下游七八公里外的一个村的村长,二龙山山   谷的这块地是他们村的集体用地,因为村的经济不好,所以听到有人买地就答应了万老板做这个声音。   这事听起来好像挺简单的样子,但我一想,不对,这村长心里头打的可能不止这一个主意。   不过我没当场就揭破。   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   我说既然认识那就先把杂事放一旁,当务之急是把眼前这三个人给料理了。   何村长还是一脸生气,问我打算怎么料理?   我差点没骂他眼瞎啊,这仨人都快不行了,我说我的意思是这仨人中了妖毒,还是先给他们解毒吧。   他问我会解毒?   我没好脾气地说要么信我,要么请走。   万老板有点尴尬地看向我,那表情就像是在问我为啥对何村长那么凶?   我咧嘴笑了一下,示意她放心,我自有主张。   那何村长有点犹豫不决。   呵呵。   他还能怎滴,打又打不过我,走估计又会觉得没面子。   我催促了一句,说要下决定就赶紧的,不然晚了这几人就没命了。   何村长哼了一声,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手一挥,让村民们把人抬上回村子里去。   我没有阻止他们,走了更好,省得烦人。   万老板有点担忧地问我那仨人没事吧?   我说都口吐白沫了,怎么可能没事……   她说那为什么我不救他们一救?   我说放心,会回来的。   说完我便是让大家都回屋里头去。   吕总问我事情解决了吗?   我不由尴尬地笑了两声,说可能还得等一会,我也是刚刚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的。   万老板好像听出了我的话中之意,让我不要打哑谜了,快点跟她讲讲是怎么回事?   我看向她,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我说今晚真是万幸,要是我不在这的话,恐怕就要出事了……   万老板一听就更急了,说我怎么越说越迷糊。   这时林国富插了一句,说刚才万老板不在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只妖!   万老板啊了一声,一脸的不相信。   林国富一副打包票的模样,拍了拍胸脯,说真的,他绝对没油骗人,他还上去跟人家打了一架呢!   我一听不由白了他一眼,真是爱打肿脸充胖子。   我顺势推了一句,说对啊,是来了只妖,而且真是林国富赶跑的!林国富一听一脸的得意,不过我话没说完,我说那下次那妖再来的时候这赶妖的重担就交给他了。   他这一下子就蔫了,抬起的胸膛瘪了回来。   正说这话的时候门外头传来了人跑动的声响。   我站了起来,我说我得出去一趟了。   万老板问我又怎么了?   我说那村里的人回头来找我了。   万老板说她没听到有什么动静啊?   我说不信的话打个赌出去瞧瞧。   她说赌就赌。   我们出了门来,但是往那门口一站,哪有什么村里人?   一片黑。   万老板嘿嘿笑了笑,说愿赌服输,问我要输给她什么?   我微微笑了笑,没有回她,不过我开始数起了数来。   我说十个数之内必定有人来,1、2、3……   这开始数,还没数到10,就数到7的时候就有个人从暗夜里跑了出来,出现在院子门口。   那人扒着竹篱笆,上气不接下气,朝我喊着,高人,快去救救他兄弟吧!   说着就在篱笆外头跪了下来。   我稍稍得意的看向了万老板,她一脸的吃惊模样,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嘿嘿发笑,故作轻松地说这没啥,小把戏而已。   然后我便是喊了林国富一声,让他跟我去看看。   我让万老板回屋待着,有强子在我放心一些。   她进了屋去,林国富跑了出来。我说了声走,然后便是出了院子。那人见我们出来凑了过来,半弯着腰,喊我高人,说快点救命啊。   我问他人抬到哪了?到家里了没?他说还没抬到家,但是在到半路的时候发现身体都凉了,虽然鼻子里头还有气,可是呼出来的气全都是白气,身子也都有点变绿了…… 第1008章 蛤蟆口水   我说别抬回家了,让他快点追上去让村长把人抬到河边,先放到水里头泡着,浸半身就好……   他啊的一声,吃疑了一句,浸水?我没好气地说是没听明白嘛?   他赶紧摇头,说不是。   我说不是那就不要多问,执行就是,不然若是晚了就算是大罗金仙也都救不回来。   他哦哦两声,这就转身要走。   我又把他喊住,我说我还没讲完呢。   他问我还有什么吩咐?   我问他村子附近有人养猪吗?   他说有,他家就有养猪。   我说那正好,顺便准备三筐猪食草,等下有用。   说完我便是叫他赶紧去。   等那村民跑出去一段,林国富就问我这仨人真的会死吗?   我说会死,但我去了就不会死。   林国富说那我们赶紧啊。   我说等等。   我嘴上说着事情好像很紧急,可脚底下我还是慢悠悠地走着。   林国富一头的雾水,嘀咕了一句,说我这明显就是不想救他们,这么走,还不得走到明天才能跟上。   我白了他一眼,然后把蛤蟆精叫了出来。   他瞪大了眼珠子看我。   我说这蛤蟆精的脑袋只能坐两人,不先把那人给打发去了,他愿意走路吗?   林国富摇了摇头,说他才不要哩。   我说那不就结了。   说完我便是纵身跳上了蛤蟆精的脑袋,这一次我没帮他上来,全靠他自己。   但是搞了半天这林国富才爬上来。   我一方面是想锻炼他,一方面是想拖延点时间。   等他爬上来之后我这才叫蛤蟆精开走。   是的。   用走的,不是用跳的。   林国富坐在上面感受着蛤蟆精的速度傻眼了,说什么蛤蟆精移动的速度还不如他自己走路呢……   我反问他很着急吗?他要是着急的话可以先去前面探探路,反正我是不急。我拿了烟出来,给我自己和林国富都点了一根,然后半躺在蛤蟆精的脑袋上,抽起了烟来。   林国富抽着抽着,说他明白了,我这是故意抻着他们。   我说现在才知道啊。   我问他晓得我为何抻着他们不?   林国富摇了摇脑袋。   我让他猜猜。   林国富想了想,问我是不是因为他们射伤了小艾?   我说这是一方面,还有。   林国富又想了想,说还有的话那就是可能我看出了他们里头有坏人,想要惩罚惩罚他们。   我说有点对,但不全是,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看了看林国富,拉长了尾音,他翘首看着我,等着我下半句。   我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他问我笑什么?   我说没啥。   他追问我到底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   我说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个村长使了坏心眼,居然骗万老板,如果今晚不是我们在这的话,那万老板很可能就给祸祸了!   林国富听我这样讲想了想,好像终于想通了,啊的一声,问我说今天看到的那只妖不会就是冲着我们那院子去的吧?   我点了点头。   这就是我生气的原因!   我一开始就在想,这么好的一块风水宝地怎么会那么容易就买下来呢?直到那只人龙出现我想明白了这个问题。   这块地虽然是风水宝地,但方圆百里的范围之内肯定有要么是鬼眼,要么是大凶之地。   如果是大凶之地还好,虽有人龙,但不是很难对付,但如果是有鬼眼的话,那可就没那么好对付了。这鬼眼可是通往地府的通道,地府那边会跑什么东西过来,谁能够说得清楚!   但我敢肯定这个村子的村民是知道这一点的,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在孤山埋伏,抓那人龙。   而且我之前听过他们的对话,这二龙山的村民世世代代都在抓这人龙,那对人龙的来源肯定了解得不少。   可是万老板来买地的时候这村长明显没有把这事跟她讲,要是有说的话万老板肯定也是会跟我讲的。   这让我不得不怀疑那个村长就是想用万老板来钓人龙的!   不管他是有心无意还是能够确保万老板的安全或是不能,反正坑我的同伴我就不是很爽。   既然他先使的坏,那为什么我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上天是公平的。   这就叫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我望着明月,明月照青岗,青岗在脚下。   蛤蟆精悠哉游哉地走着,时不时地还呱啦呱啦的叫两声,也不晓得走了多久,反正不快,就在这时,刚才的那个村民又跑了回来,隔着老远就在喊,说我们怎么才走到这儿啊?   我没有起身,林国富听到声音坐了起来。   他有点尴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下边的那人。   我说急啥呢,我这坐骑今晚没吃饭,跑不动哩,只能慢点儿走。   那人在底下求着我,让我发发好心,救救他兄弟吧!   我坐了起来,问他那仨人里头有他兄弟?   他说有,有他的一个弟弟。   我说那另外两个呢?   他说一个是村长的儿子,一个是村里的同宗。   我说既然有他的弟弟,那看在他这么上心的份上就先救他弟弟一救。   我让他走到蛤蟆精的脑袋底下,把手捧成一捧,他一脸的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照做了,随后我拍了拍蛤蟆精的脑袋,它把舌头吐了出来,在空中晾了一会,很快便是滴了一滴口水落在那村民的手中。   村民见状就要把口水扔掉。   我赶紧叫住他,说别扔,这口水能救他兄弟,但是不要给其他两个人,其他两个人要是等不及了就叫他们来找我。   村民一阵点头。   我让他赶紧去吧,早点去早点把人治好,然后又再三叮嘱他不要把蛤蟆精的口水分给其他人,因为这只是一个人的分量,若是不听我的话把口水分出去了,人治不好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他连声说好,然后就跑了。   他一走林国富就又问我,说这蛤蟆精的口水真的管用吗?   我说肯定管用,蛤蟆乃是五毒之一,特别是这成精的蛤蟆,那口水更是厉害,而那妖毒也是毒,两毒想杀,应该可以解一解……   林国富脸上的肌肉抽了抽,问我这应该两字是表示什么意思?我说就是不确定,需要试一试才晓得的意思啊…… 第1009章 稍后算账   他差点没一脑袋从蛤蟆精的头上摔下去。我不管他,继续哼着小曲抽我的烟。过了没多久,又来了一人,求我给点蛤蟆精的口水。   我问他救的是哪一个人?是不是村长的儿子?他说不是,是另外一个。我说那行,让蛤蟆精给他点口水。他得了口水之后就走。   但他走了之后,过了很久都没有人来。   林国富说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里应该是有三个人中毒了,为什么只有两个来要蛤蟆精的口水?   我说着还不好理解?人家村长死要面子呗。   林国富问我那那个没有蛤蟆精的口水的人会不会死掉?   我说这个很难讲。   我掐指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拍了拍蛤蟆精的脑袋,让它跳起来。   我们出了谷口,过了孤山,顺着右边的河流一直往前边走。   走了一段,前边出现了火把的亮光,就在河边,围了不少人。   我跟林国富从蛤蟆精的脑袋上面下来。   那些人围过来了一部分,吵吵嚷嚷地叫我高人,央求我快点救人。   我没有讲话,径直来到河边。   那个姓何的村长没有动,端着根烟斗坐在河边抽烟,在他旁边的河水里用绳子拴着三个人泡在水里头,闭着眼睛,面色冷灰,看着有点悚人。   不过悚人归悚人,左右两个的面色要比中间的那个好多了。   看到这我心里头还是有些惊讶的。   前面那一会我之所以慢悠悠地不想快走,为的就是抻一抻这个何村长,让他自己亲自来找我,但是后面没有,来的都是另外两个中毒的人的亲戚。   我一开始以为这村长会用自己手里头的权力让另外两个中毒的亲戚把蛤蟆精的口水分给他儿子一些,不过看起来没有。   这点倒是让我有些意外。看来这村长的良心还没全被狗给吃了,多少还是有点原则的。   我悠哉悠哉地站在他旁边,手里的烟抽完了,我将那烟头扔在了村长的跟前,然后用脚尖碾了碾,重新点了一根,抽了两口。   这时候那些村民终于忍受不住了,跑过来跪在我跟前,让我赶紧救救那三个中毒的人。   我说行啊,我瞧了瞧四周,问他们之前我让准备的猪食草在哪?   他们说有有有,几个人让了让位置,我看到在他们身后放着三筐猪食草。   我指着水里头那两个吃过蛤蟆精口水的中毒者,让他们把人从水里头拉出来。   他们问那另外一个呢?问这话的同时何村长也是看向了我。   我没好气地说废什么话,照我说的去做。   他们看了看村长,村长把脸一转,不管不顾,那些村民就跟得了指令一样,将水里头的其中两个给拉出了水来,然后抬到筐边。   我让他们先把猪食草给弄出来,然后把人弄进去,再用猪食草把人给覆盖住。   他们依言而行。   过了一会,他们弄好了,我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就能醒过来,但是不要给他们吃东西,实在肚子饿的话就吃烤红薯,用黄土裹着放到碳炉里面去烤,趁热吃下去。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   他们见状激动得不行,指着河水里的那个,说还有一个呢,他怎么办?   我肩头一耸,用余光瞟了村长一眼,故意装糊涂,说什么怎么办?那人我又不认识,而且也不是我害的,再说了,没人求我去给他治,我要是治好了就好,要是没治好那我不就成了杀人凶手……   他们一听都为难了起来,看向村长。村长没有说话,依旧扒拉扒拉地抽着烟。   我见状转身就要继续走。   这时村长在我身后念叨了一句,意思是让我救他儿子。   我回过头去问他凭啥?我说还有一件事我没找他算账呢!   他愕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不很快明白了过来,沉吟了一会,说他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但事实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呵呵冷笑。他张了张嘴,看起来是想要跟我理论两句,但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而是转为一声叹,说罢了罢了,全都是他的错,希望我能明辨是非,不要将他犯下的过错用来惩罚他的儿子,那件事跟他儿子没有一   点儿的关系。   周边的村民连同林国富都是一头的雾水,不知道我和村长在说的什么,我本来还想嘲讽那村长两句,但是看了看河水里头的那人,时间差不多了,不能再拖了,所以便心想先就此打住,后面再找他算账。   我不再理那村长,走到河边,将浸在河水里头的那人给捞了出来。   这人是被人龙抓到天上去的那个村民,两肩膀受了不轻的伤,虽然有经过简单的包扎,但血还是流了不少。   他的脸色已经差不多变成了猪肝颜色,嘴唇发紫,眼眶变黑,我撑开他的眼皮,眼球白色的部分充满了红色的血丝。   我又将他肩头包扎的绷带解开了一些,抓烂的血肉里头有点绿色的液体。   我在检查的时候林国富也在旁边看,他问我怎么样了这人?   我说情况要比我想象的严重一些。   他问我那怎么办?   我说这人和另外两人不一样,另外两人虽然也是中了妖毒,但没有攻入心脉,这人双肩被抓烂了,妖毒从肩部的血管流入心脉,如果不祛毒的话,这人不但不会死,还会变成半人半妖的怪物。   那些村民一听都吓了一跳。   村长也是紧张了起来。   我不由调侃了他们一句,说他们不是和那人龙斗了近千年了吗?怎么连这个都没见过?   他们互相对视,但一个答话的都没有。   我不再理他们,走到蛤蟆精的跟前,叫它把本命妖丹吐出来用一用。   蛤蟆精呱啦的叫了一声,将那妖丹吐到了我的手里。我拿着这妖丹回到那人的身旁,捏开了他的嘴,将妖丹塞到了他的嘴里。   做完这些我拍了拍手站了起来,点了根烟抽上,让他们把人都抬回村子里头去。   村民们没动,看向了村长。村长拿着烟斗划了一下,那意思是回吧…… 第1010章 龟蛇祠堂   我也不跟他们计较,和林国富回到了蛤蟆精的脑袋顶上,跟在这些村民的后面,回他们的村子里去。   林国富没头没脑地问了我一句,说人既然都救好了那我们干嘛还要跟他们走?不如回去睡个觉。   我说他是傻吗?刚才没看到我把蛤蟆精的本命妖丹借给村长的儿子用了,那玩意还得收回来呢!不然蛤蟆精少不得要跟我拼命。   蛤蟆精似乎听懂了我这话,没好气地呱啦呱啦叫了几声。我们跟在他们后头走,一直去到了这些人的村子里头。和别的村子不一样,这些人的村子外头有一道石头垒起来的围墙,大概二米来高,看起来很结实,有半米来厚,村子里面的屋子也是比较特别,全都   是鹅卵石盖成的,是那种筒子楼,利于防守。   除了这些建筑还有箭楼,看起来跟以前古代的兵营差不多。   这时候虽然已是深夜,但村子里头灯火通明,每家每户的门口都点着火把。   村长让村民把三个中毒的人都抬到祠堂去。   他口中说的祠堂是在进村之后看到的第一处建筑,一个大型的几进斗拱式建筑,中间一个大门,两边是不对称的支房。   祠堂大门不开,村民们走的是两扇小门,一部分走的是左边的门,一部分走的是右边的门。   林国富咦了一句,说这个祠堂怎么那么奇怪,不对称不说,还大小门,而且大门上面好像还被封住了。   我说他这就不懂了,祠堂通常摆放的都是祖宗排位,祠堂建得好,不但可以聚拢灵气,而且还有益于子孙后代。   他摇了摇头,说不懂,建这么个别扭的祠堂就是好祠堂了?   我说这个祠堂这样建肯定是跟当地的风水有关,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祠堂模仿的应该是龟窝蛇穴。   他重复了一句,龟窝蛇穴?   我说这是祠堂建筑方式的一种,以后有空我好好跟他讲一讲。   说着我便是从蛤蟆精的脑袋上跳了下来,林国富也是跟上。   林国富问我要走哪个门?   我说哪个门都好,这村子里头应该是有两个姓氏,或者是祖上曾经有两个兄弟,后来分成了俩脉,后代的子孙.据这两个老祖分成了两个系,所以才有了这个祠堂分龟蛇两个门。   林国富哦了一声,问我那哪个门是蛇门?   我说圆形的是蛇门,边角形的是龟门。   他说那他要走蛇门。   我问他为啥?   他说龟门龟门,多难听呀。   这话把我给逗笑了。   我说那就走蛇门吧。   我们从右边的门进了祠堂,从这蛇门进来是一条长廊,过了长廊之后是一个小厅堂,小厅堂里头又有一个门,从那个门再往里头,这才来到真正的祠堂。   祠堂很是宽阔,里头终于是比较现代了,亮着电灯,正厅有两排圆柱,一排四根,每根间距四五米宽,中间也有八九米宽,整个厅的面积有接近二百多个平方。   村民们都站在厅尾的地方。   我们进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已经不知道从哪搬来了三张桌子,拼在一块,将那仨人放在桌子上面。   我用手肘碰了碰林国富,示意他看看那正厅前头正中间神桌上面挂的两幅画像,他看了之后诧异了一下,说真是被我猜中了。   我嘿嘿作笑。   那神桌上面挂的两幅像,一副是龟将神像,一副是蛇将神像。   我说这两幅神像应该就是真武大帝麾下的水火二魔王了。蛇将又叫天关太玄火精、赤灵尊神,龟将又叫地轴天玄水精、黑灵尊神,没被招安之前也是厉害得不行。   林国富撇了撇嘴,说这肯定又是我不知道从哪搬来糊弄他的故事。   我没有反驳,确实只是个传说。   等了一会。   村长给他们的老祖宗上完了香,然后走到我跟前,问我接下来怎么办?   我说还想怎么办?散了呗,这都几点了,大晚上的都回去睡觉吧,就留两三个在这里看守就好,其他的都回去睡觉。   他啊了一声。   我说现在这仨人没什么大碍了,其他人在这里待着也都没用。   他哦了一声,转身跟那些村民讲了一句,叫他们都先回去。   说着他就也想走。   我把他拉住,我说别人可以走,你不行,咱两还有事情没完呢。   村长愣了一下,没有挣扎。   其他村民见我拉着村长以为我是想干嘛,就像走过来,不过被村长给拦住了,挥了挥手,让他们都回去。   村民们没办法,只得都走了。   不一会儿。   偌大的祠堂里头就剩下我、林国富还有村长。   我问村长有没有茶具?   他说有。   我说那就把茶具摆上,咱们便喝着茶便聊着呗,长夜漫漫,喝点茶水解解乏。   他说好,让我稍等。   随后便是去了偏房拿茶具。   村长一走,林国富就凑到我身旁,说刚才人多还不觉得,现在人一少怎么觉着这祠堂里头有点阴森森的。   我说房子大,聚不住气,阴气自然就重。   他指了指那龟蛇神像,说这二位看起来也是挺恐怖的。   我端详了下,确实不太和谐,圆瞪怒目,赤面獠牙,一个身上缠着黑蛇,那蛇信吞吐,蛇眼发光,一个脚下踏龟,那龟甲乌黑,gui头发亮,居高临下的往我们这边看来,胆小的还真得被吓一跳。   我安慰了林国富一句,说做人心里头正,什么邪魔鬼怪都不用拍。   他呵呵了两声,说这话以前他信,但自打经历过了这么多事之后,打死他都不信。   我说那他总算是有点长进了。   我不再跟他打嘴皮子,朝那仨个病号走了过去。   林国富跟在我身后,说我是故意把那些村民给打发走的吧?我点了点头,说是呀。他问我是为什么?我没有说,让他猜猜。林国富想了想,说这仨人不会也真的会变成妖吧?   我说我就是担心这个啊。这鬼有鬼气,妖有妖毒。阳人要是吸多了鬼气,就会变成活死人。中了妖毒,也是会倒霉,医治稍微慢些,都有可能变成妖。   他看了我一眼,问我之前治过吗?我嘿嘿一笑,说这是头一次。林国富一听差点没晕倒了过去,只说我牛…… 第1011章 人龙来了   看了一会。   林国富问我怎样?   我说情况还算明朗,没有继续恶化下去。   他问我那蛤蟆精的口水真的能解毒?   我说这还有假。   他说那猪食草呢?   我说猪食草也是解妖毒的,这个还是我爷跟我讲的。   林国富摇了摇头,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说我现在说的话就跟兵法似的,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我回他说爱信不信,反正我是把这法子教给他了。   这时村长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副落满了灰尘的茶盘,走到我跟前,将那茶盘往我手里一塞,然后转身去搬旁边的一张角几。   那角几有点破,但是挺沉的,应该是实木做的。   我给林国富使了使眼色,让他过去帮忙,他诶了一声,跑过去帮忙,两人合力把角几给搬到了靠近天井的地方。   然后林国富又是搬了三张凳子过来,村长拿了烧水的家伙什还有茶叶。   一番捣鼓,终于坐下。我们仨静默无语,夜深如水,除了滚沸咕咕叫的声响没有半点其他的声音,水开了,村长准备上手冲茶,我说我来吧,他看了我一眼,脸上的皮肤就像干裂的土地,两个枯黑的眼睑上面挂着两颗淡漠的眼   珠子,有点怨,但又谈不上恨。   他把手抽了回去,拿起挂在边上的烟斗,自顾的塞起烟丝。   我呵笑了一声,没有理他,往那茶盅里头放了茶叶,然后开始洗杯,冲茶,这冲的茶是铁观音,茶水色泽棕黄,茶香清淡,就跟挂在高空中的明月一样,不浓不腻,浅尝一口,满嘴留香,回味无穷。   茶很快便是冲好了。   我端了一杯放在村长跟前,他又看了我一眼,说我冲茶技艺娴熟,应该是潮汕一代的人士吧?   我说对了,正是潮汕人。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将茶接了过去,一饮而尽。   我和林国富对视了一眼,将那新冲的茶喝掉,三冲过后我便是开门见山,问这村长现在可以讲了吗?为什么那样做?   他面如止水,整个身子都蜷缩在那张破旧的竹椅子上面,吧嗒吧嗒地抽了几口烟,突然转过脸,问我讲什么?   我一听就把茶盅往角几上一拍,站起了身来,跟林国富说走人。   村长慢悠悠地说了一句不送。   我气得牙痒痒,没想到他还给我来这一手,林国富坐在椅子上左右为难,我借他说话,说还坐着干嘛?等那人龙来找啊?   林国富一听咻的站起了身来,说什么?人龙?   我说可不是,这仨人被人龙下了妖毒,人龙还不得来把他们吃掉。   说着我脚一踹,把那椅子踹翻了,往门口走了几步,回过身喊了林国富一句,让他赶紧跟上。   林国富傻头傻脑地跟了过来,和我一起出了祠堂。   来到外面林国富问我真的就这样走吗?蛤蟆精的本命妖丹还没拿回来呢!   我四下看了看。   这时我们还没有出村子,就在外头离祠堂二三十米远的地方,四周都没有人,只有村口的箭楼还有人在巡逻。   我说林国富他傻啊,我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嘛。   他撇了撇嘴,说那我倒是精一个给他看看。   我说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不出意外的话今晚还有事情要发生。   林国富猜疑了一句,说那人龙不会真的会再来吧?   我点了点头,说百分之八十的概率。   我们在祠堂右边斜对角的地方找了个角落蹲了下来,一边是一个屋子的侧面,一边是村子外围的围墙,月亮从围墙外边四十五度角的斜斜打下来,映射的阴影正好把我们的身形给盖住。   这一蹲下来,不由有点犯困。   我问林国富累吗?   他眨巴眨巴了下眼睛,看起来挺累的了,但是倔强了一句,说不累。   我没心没肺地说那正好,我有点困了,我先睡一会,让他看着点。   我这话说完林国富差点没吐口血出来,白了我一眼,说行吧行吧。   我嘿嘿坏笑了两声,往地上一趟,手抱在胸前,开始睡我的大觉。   说是睡觉,其实我根本没睡,只是把眼皮子闭上了而已。   我这样做一个是为了让林国富练练胆,一个是为了集中精神。   因为我隐隐有种感觉,那人龙已经来了,这一会估计就躲在村子外边,伺机而动。   我闭上眼睛之后把阴阳眼开了,同时将阴阳触爪散发了出去。   虫鸣莺叫、流水的声音、人入睡之后梦呓的声音、小孩翻身的声音、还有……林国富放屁的声音……   呕~   那屁顺着风朝我飘了过来,我一下闻到了,立马从地上跳了起来,跑到一旁,呕了一会,然后走回到林国富身边,指着他说他放屁!还特么的贼臭!   这家伙死不承认,我拽着他去到刚才我躺的地方让他闻,这家伙也是差点没被自己的屁给臭晕了,说怎么会有这么臭的气味。   我说这是他放的屁还敢讲!   他说真不是,然后吐了口唾沫,那唾沫星子往我们前面飞了去。   他指着那唾沫,说看吧,方向不对。   我咦了一句,好像还真是诶,我摸了摸下巴,那可真就是奇怪了。   林国富又讲了一句,说这也不像是人的屁,人的屁哪有这么骚。   我眉头一皱,好像是真的是挺骚的,有点像猫尿的味道,而且还是隔夜的猫尿发酵之后的味道。   我又嗅了两下,顺着气味飘来的方向往我们身后的巷子里头走,走到后面,发现风是从祠堂的右侧吹过来的。   我抬头一看,这一看正好看到了一个黑影站在祠堂的屋脊上边。   暗夜黑影爬人屋脊,这不是想要偷人就是准备干坏事,我再细细一想,不对,刚才那个黑影……是人龙!   我不由跳脚,说坏了,人龙进祠堂里头了!   说着我便是撒腿往祠堂跑去。   林国富跟在我后面,喊着问我要不要找人来帮忙?   我说不用,让他在祠堂外头守着,不要叫村民进来,免得误伤了。说完我便是一加速,来到祠堂跟前,脚下一发力,跳上了祠堂屋脊,在屋脊上面吧嗒吧嗒的走到中间天井的地方,往下一看,看到了天井下边小艾已经和那黑影打在了一起。 第1012章 村长死了   这祠堂里头有灯,那光线一照,我就看出来了,其实不用灯照我也能看出来,天井底下正和小艾打着的就是人龙!   村长没被伤到,不过看起来被吓到了,躲在一旁的角落里,两眼颤巍巍地看着小艾他们在打斗。   看来这老头也没有什么真本事,之前在孤山敢那么大胆想必多半也是借着人多给自己壮胆。   他这会应该为自己庆幸,如果不是我出去前把蛤蟆精的本命妖丹留在他儿子的嘴里头,恐怕这会我看到的就是他的尸体了。   我从屋脊上跳了下来,但是我发现不对劲,这地上有血印,而且那血印朝村长延伸了过去。   这地上流的血分明就是村长的。   我赶紧来到他身边,发现他全身都在发抖。我抓着他的双肩,问他感觉如何?   这老头到这时候还在死倔,强撑咧嘴笑了笑,说没事,还死不了。   我忍不住责备他,说他何必如此,但是说了这半句后面就没忍心说了。   算一算。   这老头的年纪跟我爷也是差不多,脾气也是跟我爷差不多相似,都是死倔死倔的老头。我把我的衣服脱了下来,然后查看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势,但是这一看,发现哪里没事,老头收着的腹部已经被人龙给戳了个大洞,那肠子什么的都挂在外头,刚才没看到是因为他收着肚子,被他给挡住了   。   这、这……没救了……   我不由两眼一红,差点没落下泪水来,我心里头也是责怪我自己,刚才就不应该跟他置气,让那人龙趁了空隙。   唉!   村长似是看出了我的心事,摆摆手,说罢了,生死有命,能走到现在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他把我拉近了一些,说把那块地卖给万老板他虽然是有意的,但没有想要害万老板的意思,只是小小地利用了万老板一下。   我怕他突然嗝屁了会死不瞑目,所以宽慰他说这都是小事,我也没真往心里头去,我真正在意的是想要知道这人龙是什么来头!   他抓住我的手,突然呱啦一下,吐了一口血出来,溅在我和他的手上,气息也是跟着弱了一分,眼皮子一耷拉,有点要合上的节奏。   我赶紧叫唤了他一句,让他把话说完。   他啊哈了一句,大喘了口气,回了回神,说关于人龙的一切秘密,都在二龙山交汇处那座废弃的山神庙里头……他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让我帮帮村民们,还叫我等他死后,把他给……烧……了……   噗~   那个了字方才落下,村长的脑袋便是往我手上一倒,那只被我拉住的手也是随着他的死去快速的冷却,生命的气息如同快速落潮的潮水自他身上退去……   啊~   我咆哮了一声!   一股无明业火自我的体内暴涨了起来,村长死了,他本来可以不死,就因为我的一个误判!   一股愧疚感从我的心里头升了上来。   我朝那只人龙看了过去,心中的怒火和愧疚之中也是随之转移,跑到了它的身上。   阴阳眼瞬间爆开,我本来是想用阴阳石打他的,但是心念一动又是再一次发现阴阳眼不再了,这又是叫我一怒。   我这是怒上加怒,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直接将阴阳二气汇聚在了左右手上,冲入了战斗圈,一拳一掌实打实地跟那人龙过招!   我的气焰正盛,攻势凌厉,也顾不得背后还没痊愈的伤了。   我知道那纱布崩开了,血也都流了下来。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我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想要把这人龙给弄死。   我欺身朝它靠近,贴着身跟它打,它估计也是被我的攻势给惊到了,想要跑,起飞了几次,但都是被我给拉了下来,我们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因为打得实在是太激烈了,小艾都没办法参战进来。   又是缠斗了十来个回合,这人龙往我肚子上一踢,把我给踢飞了,踢完之后它就往天井的半空中一跳,想要逃走。   我特么的哪里有那么容易就叫它给跑了,猛地一跳,跳上了半空,抓住它的脚爪。   它这脚爪犀利如同鹰爪,扒拉了我几下,在我手臂上划拉了几条痕出来,鲜血直流。   不过我没有放手,它也没有停留,摇摇晃晃地带着我飞到了半空中。   小艾在下面喊我快点放手,不然我会被摔死的。   我哪里听得进去,在半空中依旧是跟着它干,身子一下跟着一下地拉着它往下拽,把它拽得在空中就跟架断了翼的直升飞机一样。   我朝地面看了一眼,不知不觉已经被它带得离地面有十来米了,祠堂外头聚集了不少村民,手里都拿着火把,吵吵杂杂地朝我这边喊叫着。   我也听不清他们在喊什么了,手里再次聚集了一股阳气,朝人龙的几把位置打去。   妈了个蛋的!那你这天杀的断子绝孙!   我一掌轰了过去,人龙嗷呜惨叫了一声,脚一阵乱踹,踹在了我的脑袋、肩膀上,我被踹得手里一力,飞了出去。   这一飞,可就惨了我,直接从十来米的高空掉到了人家祠堂前房的屋顶上,把人家的屋顶给砸塌了,掉到了祠堂里头去。   我脑袋一阵晕眩,只觉得全世界都在打转。   等到我再次站起来,林国富已经出现在了我的跟前,他冲着我喊,但是我只看到他的嘴在动,并没有听清楚他在喊什么。   我摇了摇脑袋,将他推开,然后往祠堂外头走去。   外头围了一圈的村民,一个个地看着我,我则是看向了黑夜,找寻了一圈,马勒戈壁的,哪里还有什么人龙的身影,早都飞走了!   几把蛋的!   我气得差点没吐口血出来!   过了一会,我这听觉终于恢复了过来,林国富走过来问我怎么样了?   我没有回他,而是转身再次跑进了祠堂里头,来到村长的跟前。   他的身体已经凉了,地上原是红色的血液此时变得有些绿。   那些村民也都跟了进来。   可是当他们看到村长的时候全都懵住了,这时才晓得他们的村长死掉了,有的生气,有的哭泣,有的嚷嚷着要去找人龙报仇,有的则是说要离开二龙山……   我吼了一句,说乱什么乱呢!   那些人一下子便是都安静了下来。   我凶神恶煞地扫视了他们一圈,说他们的村长才刚死掉,他们就这样大乱,对得起他们的村长吗?   这些人一听全都低下了脑袋。   我将他们的村长抱了起来,然后往祠堂外头走,村民给我让了条路。   我走了几步停住了脚步,问他们村长去世了谁能做主?   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说他是村里的会计。我叫他去准备一个火堆,说村长的尸体被人龙感染了,得尽快烧掉…… 第1013章 他叫何靖   会计啊了一声。   我说啊个屁,没听懂我的话不是?   他支支吾吾地说村长死了,按规矩是要葬入他们祖陵的。   我说如果村长是自然死的我不阻止他们,当现在村长不是自然死的,他是被人龙给杀死的,如果不将村长的尸体给烧了的话,村长很快就会变成妖!   他们一个个既是固执又是害怕,听到我这样讲都往后退了退,生怕被我抱着的村长突然跳起来要他们一口。   我故意吓唬他们,说他们执意土葬那也行,那我就不管了。说着我把村长的尸体往祠堂跟前的台阶上一放,便是带着林国富朝人群的外围走去。   这下他们的意见又是分化了。   有的说应该听我的,有的说会计讲得不错,说我也不见得说的都是对的,吵吵杂杂,我也懒得听,一直走到人群的外围。   可就在我们差不多要走出村子的时候,后面有人把我给喊住了。   我回头一看,发现在祠堂蛇门入口的位置,会计正搀扶着一个年轻人,我凝了凝眸子一看,发现正是村长的那个儿子,喊我的是会计,但估计是村长儿子的意思。   我跟林国富对视了一眼,林国富问我咋讲?   我说回去看看呗。   我们又是挤回了人群里头,我们站在台阶下面,村长的儿子看起来面色依旧不是很好,但妖毒算是解了,眼里头的红芒褪去了不少。   我拿了烟出来点上,问他怎么讲?   村长的儿子看起来不像是山里人,面容干干净净,眉毛生的好看,有点像以前港片里那些仗剑的侠客,透着一股子正气。   他一手按着胸口,微微朝我弯了下腰,问我怎么称呼?   我说我姓郭。   他叫了我一声郭大哥,说前一阵在玉珠山的时候他见过我的本事了,知道我是高人,他听我的,愿意将他父亲的肉身火化掉……   我点了点头。这个村长的儿子却是不是一般的人,自己刚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不说,自己的老父亲又是在此刻去世,这前后两件事都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承受的,但是这仁兄醒来之后第一时间脑筋便是开动了起来,   抵抗住了寻常人对于世俗礼教的惯性思维,选择相信我的说法,实在不是那么简单!   我朝他拱了拱手,问他怎么称呼?   村长的儿子想要开口,可是话还没讲出来便是一阵连续的咳嗽,看起来十分虚弱,会计见状在一边替他回我,说他是村长的儿子,叫何靖。   我哦了一声,我说我挺佩服他的,既然他听我的,那就让村民赶紧的吧。   会计看了看何靖,何靖点了点头,说麻烦他这位叔了。   会计唉了一声,朝下面的村民喊了一句,让他们准备柴火。   可这时又有一个人喊了一句,问何靖难道忘记老祖宗留下来的遗言了!   这话不知道是谁喊的,但是这一喊所有的村民都醒悟了过来,说对啊,老祖宗说过,凡是龟蛇二脉的子孙都不能引火入穴!这穴就是祖陵,这火就是火葬,火葬了的子孙都不能够葬入祖陵里头!   会计听了很是生气,指着那说话的人大骂,说族长去世后不进葬入祖陵那葬到哪里去?   底下的人开始吵了起来,有的坚决不让火葬,有的说火葬可以,但不能葬入祖陵,还有的坚持可以火葬,也可以葬入祖陵……   反正就是吵起来了,吵着吵着,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从动嘴升级到了动手,两班人乌漆嘛黑的干了起来。   我和林国富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汗颜。   好家伙!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林国富问我要不要劝劝?   我压低了声音说劝个屁,没忘记刚才那群人怼我们的模样吧,这时候要是上去劝那还不得被弄死了。   我说这是人家自己族里头的事,我们两个外人管不着。   说着我把屁股往祠堂跟前的台阶上一抬,坐了上去,靠着大柱子,拿了烟出来抽。   我冲何靖喊了一句,说快点把这事搞定啊,我可是熬了一晚了,早点搞完我好回去补个觉。   何靖看了我一眼,眉头皱得跟啥似的,他想要劝,但是身子虚弱得不行,话没喊出口便是开始不停地咳嗽。   会计站在台阶上让大家都住手,可是谁理他。   这么一大群人在乱斗,不分出个胜负估计都不会分开。   我百无聊赖,左右看了看,可就在这时我看到村长的胸腔上下浮沉了一下。   我被吓了一跳,这是要诈尸的节奏!   我赶紧摸了过去,查看村长的情况,这不查还好,一查吓了一跳,村长的肌肤已经完全被妖毒给入侵了,那个伤口也不流血了,还奇迹般的收紧了。   不对劲!这真的是要诈尸了!   林国富也是跟着我走了过来,没点眼力见,咦了一句,说村长活过来了……   我白了他一眼,说他瞎啊,正常人皮肤会全是绿色的吗?   我懒得理他,朝何靖吼了一句,说不能再拖下去了,赶紧的弄火堆把尸体烧了。   他颤巍巍地走过来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尸变,天亮之前不把尸体烧掉他老爹就会变成妖!   何靖面目惊骇了下,问我怎么会这么快?说他也是中了妖毒,为什么就没变?   我说他没变是因为我用蛤蟆精的本命妖丹给他解妖毒。   他说那赶紧给他爹解毒啊。   我差点没被这帮人给蠢哭了,一个个地怎么说话都不带脑筋的呢!   我没好气地问他见过死人喝开水的吗?   他傻愣愣地摇了摇头。   我说知道摇头还好,说明那妖毒没进他脑子。   我说赶紧的,叫人准备火堆。   他看了看底下的那群人,一脸的为难,我唉了一句,忍住没骂人,看向林国富,让他赶紧骑着蛤蟆精去我们住的地方装桶汽油过来,我就不信了,没了柴火还烧不成尸体了!   但是这话一说出口我就有点后悔了,没考虑到何靖的感受。我朝他看了一眼,他不忍的瞧向了别的地方,我见状赶紧跟林国富使了个眼色,让他快去…… 第1014章 村长成妖   林国富这一去很快便是回来了,但时间也没剩多少了,因为眼看着天就快要亮了。   他一回来我就抱着村长的尸体走到祠堂前的空地上,那两帮还在打架的人一看到我就想过来抢尸体,但被我一脚将走在前头的两个人给踹翻了,他们一下子就被我吓住了,不敢上前来。   我呵呵冷笑,说来啊,谁想过来抢的就过来。   我把尸体放到了地上,然后接过林国富递过来的汽油桶,打开盖子,将汽油浇在了村长的肉身上面。   我打开打火机,点了根烟,抽了两口就要点火。   这时何靖走了过来,拦住了我,两眼通红,问我能不能再给他两分钟?   这是他爹,儿子要跟当爹的告别我能不让吗?   我点了点头,指了指天,说不过得快点,天就快要亮了。   他说他知道了。   这话才说完,一转身,跪在地上便是大哭了起来,那哭声闻者哀叹,听者心怜,会计走过去扶他,劝了好一会才停住。说是两分钟,其实足足哭了十来分钟。   我朝东面看了一眼,那里已经有点微亮了。   不能再等了!   我走过去,重新拿了一根烟出口,点上,抽了两口然后递给他,我说时间来不及了,送你父亲上路吧!   我这话方才落下,村长便是猛的动了一下,把旁边所有看热闹的人都吓了一条。   何靖伤心过度,心智有点不是很清醒,哭闹着说他爹还没死、没死!   说着便是要拦着我。   我往后退了一步,我早就叫林国富准备着了,他一冲过来林国富便是将他给抱住,不叫他动,我捏住何靖的下巴,摇晃了两下,想要将他摇醒。   我吼了他一句,说别闹了,醒醒,人早就死了!   说着我也不管他乐意不乐意了,将手中的烟支一弹,烟支在空中划过一条抛物线,然后落在村长的身上,PONG的一声,火花一下子便是炸开了,烧了起来。   何靖这下可就要命了,冲我大喊大叫了起来。   林国富没抓住他,叫他朝我冲了过来,我没躲没闪,等到他一靠近,我身子一侧,他扑了个空,我趁着这个时候一个手刀劈在了他的后脖颈上,他一声闷哼,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会计过来将他扶了起来。   只是没想到这何靖居然还没全昏掉,两眼迷离,嘴里头朦朦胧胧地说着胡话,说不要烧,他爸还没死呢。   我摇了摇头,这个傻子……   不过说到底这也算是人之常情,毕竟人这一生就这么一个爹,我挥了挥手,叫会计先把何靖给送回去,好生照料,等他情绪恢复过来了去我住的地方找我,我有事跟他商量。   会计哦哦了两声,但是又看向了村长的尸体,问那、那……   我知道他的意思,让他放心,我说我会等这事处理完了再走。   他说那就麻烦我了。   我合了合眼皮,目送他俩离开。   我看向其他人,让他们也都散了,只是这些人都没有走,一个个的目光不是那么友善。   林国富朝我靠了靠近,低声的说这下可好了,把这里的人都得罪了,说我们还买了人家的地呢,以后想要在这里住着人家还不得三天两头的来闹事。   我说他们敢!   俗话说得好,有时候有些事情真是注定好了的。   我这敢字才落下,眼前的村民没有来捣乱,倒是老天爷来闹了,轰隆一声,寰宇震响,打雷了!   村长拿尸体还没烧多少呢!   而且越烧好像越动!   林国富乌鸦嘴了一句,说不会是要下雨吧?我呸了一句,没好气地问他能不能捡好的讲?   可是这人贱嘴一黑,说啥就来啥,话音才落,雨就跟着下来了。   唰唰唰的响。   那些村民见状全都跑了。   娘希匹的!一群猪!   林国富也是想跑,但是被我给拉住了,我问他跑什么跑,尸体没烧完跑什么!   我看向了村长的尸体,那上面的火被雨水一浇,火势越来越小,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一米来高,把他身上的衣服烧完之后,这火势就弱了下来,现在被这雨水一淋,更是不太乐观了。   这火一灭,天一亮,那村长肯定就得变成人龙了!   我赶紧提了汽油桶上前去,往村长的尸体上浇汽,那火一遇到汽油又是冒了一丈来高,但是随着这火一冒,一声凄厉的惨叫也是跟着从村长的身体里传了出来……   啊~啊~   尖锐!凄厉!   就跟一头猪被人绑到了深山老林里头去了之后,用匕首一点点地割它的脖子时发出的声音一样,恐怖至极,让人的鸡皮疙瘩从头发尾一路起到脚趾头……   那些原本跑回去躲雨的村民听到这惨叫又都跑了出来。   会计也是跑了出来。   他们都看到了眼前恐怖的一幕,那村长浑身冒着火在雨中不断的翻滚,滚着滚着爬起了身来。   会计跑到我的跟前,一出手就想要打我,但是手被我抓住了。   我圆瞪怒目,看向他,问他是不是疯了?   他指着村长,说村长没死,是我把他给烧死了!   我冷笑一声,问他见过哪个人能烧个二十来分钟还不熟的?我一把扯住他的领子,让他看向村长,叫他看清楚。   我说那已经不是他们的村长了,那是妖!   村长的叫声越来越凄厉。   而这时天也越来越亮。   突然又是一声凄厉的声音响起,同时还有跟屁一样的臭味在空气中弥漫了开来。   我一闻到这屁味心里头便是沉了一下,坏了,那只人龙又回来了。   我朝那些出来的村民喊了一句,叫他们快点回去。   可他们那里听。   就连会计也是哼了哼,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鬼把戏,为的就是霸占他们二龙山的地皮!   我一听这话就气了,一脚揣在了他的大腿上,将他踹翻在了地上,但我生气是一回事,真正的原因是他后面出现了一个身影,正快速的朝我掠来。   我这才将会计踹开,那人龙便是闪着翅膀掠近了我,如果不是我将会计给踹走的话,这厮肯定会被人龙给弄死了。   我早有预料。   人龙一靠近,我这手里便是早已聚集了阴阳二气在等候它。PONG的一声,跟它打过来的招式撞在了一起…… 第1015章 都跑掉了   它这一招来得迅猛,我这一招接得有点匆忙,两厢一对上,我虽是出了五分力,但还是被它给撞飞了,倒在地上。   这厮没有丝毫留情的意思,紧跟着便是追上来,开始了与我的一番缠斗。   只是我现在哪里有时间跟它打,那村长身上的火眼看着就要全灭了,这尸体要是没烧成,铁定是要成妖的。   我边跟人龙打着边朝林国富喊了一句,让他赶紧给村长浇汽油。   但谁晓得这时候会计出来作妖了,说我们不能这样欺负人,说他们的村长根本还没死!   我一口老血吐给他。   我算是明白了那句话了,没文化,真可怕!   林国富被他阻止得有点迟疑,我气得喊了一句,问他还在迟疑什么?赶紧上啊!他听懂了我的话的意思了,拳头一抬,往会计的鼻梁上便是揍了一拳。   这会计生的也不强壮,文文弱弱的,鼻梁上面还有副眼镜,林国富这一拳下去,把他的眼镜都给打烂了。   会计哎呀叫了一声,林国富趁机上前去。   这汽油正要泼出去,谁晓得后边又是有人拉住了他,那汽油就差那么一丢丢,泼瞎了。   我这边也是一个分神,被人龙的爪子给抓了一下。   我身后的伤本来就有点复发了,这被林国富那边一气,再加上被人龙这么一抓,真是要跳天!   我全力爆发,跟那人龙真正干了起来。   只是我这样似乎就着了人龙的道了,它声音沙哑地笑了笑,说我这样就对了,好好地跟它打一场!   我呸了一句,大骂打你老妹哟!鬼才跟你打!   是的!   鬼才跟它打!   这话说完我便是将冉闵请了出来!   咻的一下。   大家伙全都是吓了一跳,不但是那些村民,就连人龙也是吓了一跳,念叨了一句,说没想到会是二世鬼王!还是巅峰的!   我哼了一句,说他要是识相的话就赶紧投降,不然的话等下打到它爹娘都认不出来!   它回我一句,叫我有本事自己上。   呵呵。   这妖也都傻的!   我没理它,跟冉闵对视了一眼,冉闵点了点头,挺着双刃矛便是迎了上去。   这鬼王正好是人龙的克星!   人龙有妖毒,可它的妖毒只对阳人有效,而阴鬼是没有肉身的,所以冉闵就算是被冉闵给打中了也都没有什么大碍,倒是冉闵身上的红煞之气,那对于人龙来说才是最大的问题。   人龙一开始不晓得,跟冉闵斗了十来个回合,被冉闵的双刃矛哗啦了一下,红煞之气一下子便是粘了上去,吓得它赶紧翅膀一扇,飞到了空中去。   他们这边打着,我赶紧跑到林国富那边去,将那些纠缠住他的村民都给踹开了,然后把林国富拉了起来,抢过他手里的汽油罐,想着去浇油。   但是汽油罐才一入手,我便是心凉如水。   妹哟!   汽油洒没了!   娘希匹的!   我指着那些阻挡林国富的村民开口大骂,反正什么难听我就骂什么,但是想了又想,发现再骂也都没用了,还是得去把村长给解决了。   可是转头一看,哪里还有村长的身影!   我问他们村长都跑哪里去了?   这一个个的摇头晃脑,说刚才只顾着打架,都没有去注意……   我……   噗……   一口老血吐还给他们!   我指着他们半天气得骂不出话来,最后我的手一挥,说就等着村长回来找你们吧!到时候你们就好酒好肉的供着他,看他把不把你们当同类看!   说完我便是不想再去理他们。   村长一消失,人龙的计谋便是得逞了,虚晃一招,荡开了冉闵的攻击,翅膀一扇飞到了高空,哈哈大笑,朝我看来,说是让我等着,它还会再来找我的。   我朝它竖了个中指。   叼你老母!   有种别跑啊!几把个蛋!   这俩货一走,冉闵也是回了小鬼文雕里头,我叫了林国富一句,说走人。   林国富说这就走啦?   这时雨越下越大,真特么的坑!啥时候下雨不好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这老天爷也真是会帮倒忙!   我没有一丁点脾气,说不走还留在这儿干嘛?替他们把地给扫干净啊!   林国富被我吼得一愣一愣的。   我们出了村子,骑着蛤蟆精回了二龙山山谷的院子。   一回来发现万老板和吕总都没有去休息,等在起居室,坐在那里打瞌睡。   我问他们怎么都没有去休息呢?   万老板苦笑一声,说昨晚那班人气势汹汹的,而我们又是彻夜未归,她和吕总怎么放心得下?   我同样是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吕总见状问我是不是事情办得不是很顺利?我摆了摆手,说别提了,人一黑各种倒霉!   我让他们坐下,说正好趁着大家都在,我先把事情给说了。   吕总说他不急着走,我可以先去休息一下,然后再来说。   我说我怕我忘记了。   他们说那好吧。   我先是跟吕总说之前在电话里跟他讲的可能要先缓两天了,因为经过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我发现这二龙山也是不简单!指不定这里头还有可能隐藏着什么今天的大秘密……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面色忧沉。   不过。我说这二龙山的建设还是要搞起来的,我让吕总可以现在这附近考察考察,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建议他把总部给搬到帝都这附近来,到时候有什么事的话都可以有个照应。   吕总说这个事他会好好考虑的。   然后我看向了万老板,我说我还得麻烦她联系一下郭先生,因为阿雨她们暂时不能搬到这边过来,别墅那边还得由她去联系一下郭先生,请他再次帮个忙,帮我照料一下别墅的安全。   其实别墅现在的处境也不是很危险,内有李逵这尊大神照着,外有郭先生作为策应,同时在公众层面上还有那位要人把持,军方和国安这两派想要使用大规模热武器的可能性至少是被削弱了一半。   再退一步,如果他们有什么预谋的话现在我也是不怕了。因为有着老鼠精那强大情报网络的支持,但凡有个风吹草动我都能够提前知晓。   所以现下眼前比较棘手的事情就是如何解决二龙山了……   随后我又交代了几句,然后便是让大家都去休息休息,有什么事等睡醒了再说。   我把蛤蟆精放到外头去巡逻,回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大半天睡不着觉。好不容易睡下了,谁晓得却是做了个噩梦…… 第1016章 诡异噩梦   这梦好生奇怪,我很清晰地晓得我是在做梦,但梦里的场景就是眼下的二龙山山谷,我站在院子外头,周围的一切都很模糊,只有左右两条山脉十分清楚。   突然的,一道幽绿色的光线自天外天朝二龙山后头那山脉汇集的地方射落了下去,就跟北极的极光一样,绚烂而又神秘。   绿光落在山脉之后,地面上便是发出了一道道的光芒,好似有一个大洞,那光是从洞里头发出来的。   我好生好奇,望着那绿光跑去。   但是那绿光是在山上,所以我跑到了山上去。   可是才一上二龙山,我就遇到了村长,这时候村长还没有变成妖,他端着跟烟斗,坐在一颗大树下的石头上,吧嗒吧嗒的嘴往外头吐着烟雾。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记得村长已经变成了妖了,眼前的村长是假的,但我还是走上去跟他打招呼。   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两个我,我的灵魂在肉体之外,我的灵魂喊着我的肉体叫他不要上当,但肉体丝毫听不到我喊的话。   对了。   这种视觉角度就是那种独立存在的第三者视觉角度。   我走到了村长的跟前,我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白了我一眼,说我没看到他在抽烟吗?   我哼了一声,就想要过去,但是他把烟斗收了起来,拦在我前面,说我不能过去。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后面是他们的祖陵,我不是他们宗族的人,不能过去。   我说你不让我过我就偏要过!   村长的面色一变,变得不成了人样,脸就跟融化了一样,眼睛上面的皮如同高温加热的蜡,耷拉了下来,盖住了一只眼珠子,衣服也全都变不见了,身子一佝偻,跟只没毛的猴子一样。   好家伙!   我被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两大步。   他目光凶凶,说我既然不听他的话那就死在这儿吧!   按照我往日的性格我肯定是要跟他打的,但是这一刻的我好像有点怂,撒脚就是跑,往着左边的林子跑。   村长没有追,我奔跑的速度很快,林子快速地消失在我的视线后面。   天猛地暗了下来。   后头出现了一道光,就跟有人开了辆越野车在林子里追我时发出的光线一样,只是没有声音,我越跑越往林子的深处去。   我一边跑着一边用余光扫向身后。   突然发现有几只像猴子一样的东西在树木之间跳动,紧追着我而来。   我稍微停下了脚步去看。   这一看吓了一跳,那几只玩意儿,长得都跟成了妖的村长一样。   它们看到我往回瞅不由发出了桀桀可怖的笑声。我听得鸡皮疙瘩直起,脚下不敢怠慢,转过头想要发力跑得再快一点,可是一转头发现前面两米开外有一颗树,我匆忙躲开,撞过了一个杂木草丛,脚下被不知道从哪伸出来的藤蔓绊了一下,摔在了地上,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头一下有点晕晃,等了两秒站起来,那些怪物已经跟得很近,我脚一抬就想继续跑,可是没想到这一脚踩空了,整个人朝前面摔了下去,定睛一看,一个大坑,那坑里头有好多好   多的人头,睁着眼,张着嘴,等待着我……   我啊的一声大叫,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隔了一阵,这才缓过神来,才晓得原来是个梦。   只是这梦实在是太过真实了。   我呼了口气,拿过床头的烟,抽了两口,听到了一阵鼾声,转过头去,发现林国富还在睡觉,这小子居然没被我给吵醒了。   我呵呵笑了两声,从床上下来,走到院子外头去。   没看到万老板和吕总他们人。   蛤蟆精本来在院子外头溜达,追着蝴蝶和蜜蜂,看到我跳了过来,翘着屁股低着嘴巴要我给它挠痒痒。   我念在平日里老是用它的份上摸了摸它,同时在手上释放了一些阴气,供它吸收。   蛤蟆精很是受用,两眼变得迷离,呱啦叫了几声。   我趁着这时候又给阿雨打了个电话。   前面几次都没打通过,这一次也是本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这一打,居然通了。   电话里头嘟嘟了两声,我心里头一阵激动。   郭祈?是郭祈吗?   嘟嘟几声之后电话那头响起了阿雨的声音,听着声音她也很是激动。   我说是我,是我!   阿雨一听就哭了出来。   我赶忙安慰她,让她别哭,我说有什么好哭的呢,大家都好好的。   她说这几日家里被好多警察给包围住了,门不能出,电话没有信号,水和电也是被切断了,每天晚上还有好多奇奇怪怪的人来捣乱。   但是。她说。这些她都不害怕,她最担心的是我。   我鼻头一酸,心里头很是不好受。   但我还是强忍着笑了笑,说傻孩子,担心啥呢,我这不是挺好的嘛。   我说我现在在二龙山这边,本来是想把她和小六子接过来的,但是这边出了点事,有点棘手,可能要再过个一两天才能把她们接过来。   阿雨嗯了一声,然后沉默了一会,没来由地问了一句,问我万老板是不是也在这儿?   本来我心里头是坦荡荡的,但昨天被林国富一讲,说万老板用身子给我暖过之后我这心里头不由有点儿虚,支支吾吾地说是、是啊。   但阿雨接下来的这话就让我觉得有点儿那啥了,她说有万老板在这她就放心了。   我心里头咯噔了一下,难不成是林国富跟阿雨吹了什么风了?   可是我转念又一想,不太对,昨天我打过电话,那边没有信号,今天早上一回来林国富就睡到刚才这一会,所以林国富不太可能跟阿雨说起过什么。   不过我还是有点儿心虚,旁敲侧击地问了一句,问她林国富有没有跟他说晚两天再把她们接过来的事?   阿雨说没啊,好几天都没看到林国富了,还说我之前不是说去救他吗?问我现在他人怎么样了?   我说好,能吃能跳,身体硬硬朗朗的。   她说都没事那就好。   随后我又问了几句家里其他人的情况,得知大家除了精神有点疲惫外都还安全之后我这才跟阿雨告了别,挂了电话。电话才挂完,万老板的声音就在我身后响起,吓得我赶紧把手抽了回来…… 第1017章 小子讨打   她问我这是在跟阿雨通话吗?   我说是、是啊……   声音有点发颤。   说这话的时候蛤蟆精顶了我一下,眼神很是幽怨地呱啦叫了叫。   万老板问我蛤蟆精这是怎么了?   我说它这是在向我抗议。   万老板啊的惊讶了一下,说蛤蟆精还懂得抗议?问我它抗议什么?   我说我刚刚正在投食呢,被她给打断了,人家蛤蟆精没吃饱,肯定是要生意见的了。   万老板看了看我的手,很是不解地问我给蛤蟆精吃啥?   我说这个解释起来就长了。   我往屋里头走,跟她说进去里头再聊吧。   进去之后万老板泡了两杯茶,喝了几口,问我接下来怎么打算?   我说等入夜之后,我要去后山看看。   万老板啊了一句,说为什么要等到入夜?白天去不是更好吗?   白天去要是遇到人龙我就不好请冉闵和林冲他们出来了……   我没跟万老板说这个,只说这不才刚睡醒,脑子有点模糊,再说了,昨晚忙活了一晚上,到现在这会没吃一点东西,这肚子也是有点儿饿了。   万老板听我这样一讲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子,说我这不讲她都给忘了。说着便是起身,要去给我做饭。   我没拦她,主要是我也真的饿了。   我跟着万老板去到了厨房,问她需不需要我打个下手什么的?   她切着菜,看了看,说不用了吧,都没有多少菜……   我看到案板上躺着条鱼,还没料理的,我指着那鱼,说要不我把鱼给杀了吧?   万老板看着我有点不可置信,说我还是杀鱼?   我嘿嘿发笑,走到案板跟前,说没办法,小时候穷,家里经常只有米,没有菜……万老板听我这样讲啊了一声,说我爷不是给人看风水的吗?这可是个吃香的行业。我说那是别的人家,我们老郭家祖上定了死规矩,除非是干别的行当,不然的话一日用祖传的风水本事干活,一日就不得收受正主的钱财,至多就是要十斤米,所以一直到我长大的那会,家里什么都没有   ,倒是囤了好几大缸的米……   万老板笑了一声,问那我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   我说有米没菜只能自己动手了,我们那别的没有,水流多,想吃鱼往水里一钻,啥好货都有。我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拿起了刀来给鱼开膛破肚了。   万老板就站在旁边,看到我杀鱼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双手环在胸前静静地看着。   突然地她来了一句,问我经常给阿雨做饭吗?   我啊了一声,抬头看了她一眼,说也不是经常,因为能在家里的时间不多,所以有在家里就做一做,不过算一算,还是阿雨做得多。   她哦了一声。   然后空气就安静了下来。   我低着头处理着鱼,但是冥冥中好像能感受到万老板在旁边看我的目光,注视在我的脸上,我也不知道是我多想了还是咋地,脸不由有点热,火辣辣的。   我用余光扫了她一眼,发现她确实是在看着我。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举动,她笑了一声,问我看什么呢?小心刀。   我被她一问,说话都有点结巴了,我说没、没看啥。   哎呀。   终于还是有点心虚啊。   这时万老板朝我靠近了点,我和她本来就隔得不远,也就一米的样子,她往前走了一步,一下子变成了不到半米。   不到半米的距离,其实也没多远,就两个脚丫子排排站的距离。   我有点惊慌地看了她一眼,说小心点,我这技艺不咋滴,等下鱼血溅到她身上了……   她没有回我,我又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不看还好,一看小心脏差点没被吓出毛病来,我这头刚转过去便是差点碰到了万老板的脸,她前倾着身子,我几乎都能感受到她的呼吸、身上淡淡的清香……   我的余光往下一瞄。   她那丰满的上半身也是几乎都要挨到了我。   我的呼吸一下子便是乱了。   万老板嗯了一声,问我怎么停了?   我擦了擦额头,说有点热。   我这不说还好,一说她便是拿了纸巾,帮我擦了擦额头。   哎呀妈呀。   这、这、这……   老夫的小心脏……   不行不行!郭祈啊!郭祈!你可是有家有室的!   可是好死不死,偏偏就在这时,林国富进了厨房来,他站在门口,一脸傻蒙地说了一句,问我们在干嘛呢?   这话冷不丁地响起,把万老板给吓了一跳,我也是冷汗直流。   做贼心虚……做贼心虚……   我说没、没啥呢,我在杀、杀鱼,万老板在旁边观摩……   林国富一脸的狐疑,摇了摇头,说不对。   我心虚强装气势,把菜刀往案板上一剁,吼了一句,说有什么不对的?   林国富被我吓得直咽口水,没敢把话说下去,赶紧找了个借口溜走了。   他这一走我和万老板都是吁了口气。   万老板看了看我,一脸的尴尬和娇羞,说我要不还是去前面等吧……   我哦哦了两声,把烂摊子留给了她,出了厨房。才刚走出厨房林国富便是从我身后跳了出来,一把搂住我的脖子,我知道是他,要是放在平时他早就被我摔出去了,但这一会我心里头虚,没好意思摔,不然要是把他给得罪了在阿雨跟前胡乱吹,我分分   钟就得跪地板了。   林国富把我拉到了院子外头。   我这时一把挣脱开了,问他干甚呢?有话好好讲!   我跑到了我前头,两眼直直地盯着我,那表情就跟警察审问强奸犯一样一样。   他问我做了没?   我白了他一样,说做啥呢?   林国富一听激动得不行,说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相处一室,说着就着,还能做什么?做什么!然后又威胁我,说要去跟阿雨打报告!   我不耐烦地说瞎扯淡,什么跟什么嘛!同时插着手恐吓他,说如果他要是敢去跟阿雨说什么的话……我打断他的狗腿!   林国富奸奸地笑了笑。   我问他笑啥呢?   他说晚咯!一切都晚咯。   我皱了下眉头,看着他那副衰样这里头肯定是有什么猫腻!   我一步步地靠近了他,邪邪地笑了起来,同时撸了撸袖子,问他到底是有什么瞒着我的?林国富哈哈发笑,说他给阿雨打过电话了…… 第1018章 有点尴尬   我一听心头咯噔了一下。   这小子给阿雨打过电话了?那为啥头先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阿雨说没有呢?这小子骗我?还是阿雨故意隐瞒?   我一把攮住林国富,恐吓他快点老实交代,不然的话我弄死他!   要是放在平时这小子早就咿咿呀呀地叫了,但是今天很是反常,居然斗胆跟我叫嚣了,伸着脖子让我打,嘴里头还说着什么打吧打吧,打完就有人来管我了。   有人来管我?谁敢管我?   除了阿雨……   我想了一想,明白过来了,这小子现在是把阿雨当成他的靠山了!   我一脚扫在他的屁股上,继续恐吓他,说再不老实交代晚上就带他一起上山。   他一听兴奋得不行,说他求之不得呢。   这小子真是变性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怕死了……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猜疑,说带他去正好,他还能学点本事!   哦~   原来这家伙打的是这个主意!   我说那我改主意了,以后什么都不交给他!他一听就急了,说别啊。我说别什么?就这样决定了!   说着我转身就要走。林国富这下就被我抓住命门了,从后面赶上来,说我不能不管他呀。我切了一声,说他都不是我的人,我教他干嘛?堵心咩。他说行行行,跟我交底了。我站定脚步,示意他讲。他说其实也都没什么,就   是诈一诈我。我摇摇头,说不像,这电话肯定是打了!   他一阵否认,但架不住我坚定的眼神。   我开始数数,我说我数到三,如果他还不讲实话的话我就不管他了。   然后我就开始数。   才数到二,这家伙就招了,说确实是打了。   我问他什么时候打的?   他说今儿早上……   我说今儿早上他不是在睡觉吗?   他一脸埋怨的看了我一眼,说我讲了一早上的梦话,又是不要追,又是杀谁的,大喊大叫,搁谁都睡不着觉。   额……   我尴尬地咳了两声,直接过滤掉了他的埋怨,问他然后呢?   他说就在我做噩梦的时候,阿雨就打电话过来了……   我皱了下眉头,说他就这样接了?为什么不叫醒我?   他说他叫了,但是我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很是可疑地瞟了瞟他两眼,还是有点不相信。   我就说嘛,信号如果通了阿雨怎么可能会不先给我打电话,这不符合逻辑!   敢情原来是叫林国富给接了!   我敲了敲他的脑袋,说他胆子够大的,连我的电话都敢接了,而且接了之后讲都不跟我讲,不但不跟我讲,还想着要挟我,可以啊,长志气了,长本事了嘛!   林国富嘻嘻作笑,说这不都是跟我学的……   我呸了一句。   我说我可不认他这徒弟哈。   扯来扯去,扯了一会。   就在这时,万老板走了过来,说饭做好了,让我们去帮忙端个菜。   我踢了林国富一下,让他去帮忙。   他一脸花痴的模样,说这可是个好机会啊,怎么突然谦虚了?   我呸了一句,说我要是自己不注意点以后被他给抓住了小辫子还能有好果子吃?   林国富嘻嘻作笑。   这时万老板又是喊了一句,说我们在聊什么呢?   我低声让林国富赶紧过去,肚子饿着呢,等下吃完饭还有活干。   他哦了一声,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万老板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那啥,我尴尬的摆了摆手,朝起居室那边走去。   可是还没走两步万老板便是把我喊住,让我去叫吕总起床了。   我哦了一声,说好。   万老板好像有点生气,说完之后便是轻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   我悻悻地吐了吐舌头,去到客房把吕总叫起来。   说是客房,其实就是一个集装箱临时改造的房间。   我去到的时候吕总正在发呆,看到我问我怎么了?找他有什么事?   我说吃饭了。   他拍了拍后脖颈,说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必以前了,动一动都觉得累。   我苦笑地摇了摇头,说他虽然是到了这个年纪,但是什么都不愁啊……   吕总似乎听出了我的画外音,嘿嘿笑了笑,说我这话听起来不对头啊,问我是不是遇到什么迈不过去的坎了?   我没有回他,只有苦笑。   吕总走到我跟前,拍了拍我的肩头,说这男人一生啊,归根到底只会被两件事给难住,一件是情,一件是钱。   他说我不缺钱,那就是情了。   额。   他这一讲倒是一针见血。   我想要掩饰,但吕总是过来人,眼光毒辣,一眼就把我给看透了,说我不说话那就是他说对了!   我一阵心虚,面红耳赤,赶紧转了个话题,说哪里有,赶紧吃饭去。   说完也不叫吕总说下去,拉着他就往外头走。   这一顿饭,吃得有点尴尬。   因为吃着吃着就剩我和万老板两人了。   林国富说他减肥,吕总说他最近血压有点高,不能吃太多油腻的,他俩一说完把碗筷一撂,就跑了,剩下我和万老板两人大眼瞪小眼。   本来我也是想跑的,但是被万老板喝住了,说我不能跑,我要是跑了这一桌子的菜谁吃?   我指了指她。   她说她也要减肥!   我还能说啥呢……   只是林国富和吕总一走,我们就变得有些尴尬,我唯一的期望就是把菜都吃完了。   所以我一低头就猛吃。   吃着吃着万老板问我她做的菜很好吃吗?为什么只吃着菜不理她?   我说就是因为饭菜太好吃了所以才停不住啊。   她娇嗔了一声,也是故意置气,说那就多吃点。   说着也是把碗筷一放,起身说她吃饱了。   然后走了……   四个人吃饭,到最后只剩下我一人……   这饭吃得……窝心呐!   不过我还是把饭菜都吃了。   主要是我真饿。   吃完饭后我也没敢去找他们聊天,偷偷摸摸出了院子。   笑话。   这要是撞见林国富还好,可以揍他一顿,但若是撞见吕总或是万老板,这要怎么办好?   还不得又是一番尴尬,一番调侃……   出来后我想着顺势去后山探一探,看看老村长口中所说山神庙是个怎么回事。   可是才一出来就看到林国富已经在外头等着我了。   我一看到他就生气,这小子,不仗义,居然干摆我道啊!   我把他暴揍了一顿,然后这才往后山去。   心里头总算是舒服了一些。入夜,山渐渐黑了…… 第1019章 青板石   林国富死皮赖脸地说要跟着我上山。   我没搭理他。   妈的!   要不是老子立场坚定,这一会早就犯下错误了。这错误要是被我犯下,林国富少说得负一半的责任!   所以我不能理他。   二龙山如果按照山脉走势来论的话,应该算是太行山东北麓的一个分支。太行山是华夏最主要的山脉之一,也是几大龙脉中比较重要的。   如果说南岭是一条吐钱的金龙的话,那太行山就是一条吐着杀气的凶龙。   在古代的时候,这里截断了高原和平原之间的连系,同时也控制着进入中原的通道。   在那个科技不发达的年代里,哪个国家生产的粮食多就意味着哪个国家更为富强。   因为粮食养人啊。   那时候可不像现在,家里没粮食了可以出去买,国家没粮食了可以进口。   在古代那粮食可是国家利器。   而沿着太行山这一条山脉从北向南东边这一块到沿海边上的平原,和西边的那一块比,粮食要富裕得多。   所以这里头就产生了一个矛盾,东边的人要护住自己的地盘,西边的人看东边的土地长更多的粮食就想要入侵。   两句话不对头,打了起来。在哪打起来呢?就在太行山这一段。所以这里是自古以来的兵家必争之地。   当然,我说的这一段历史不是在近代,也不是在几百年前,而是在先秦往上。   那时候的风水不像现在这般难以琢磨,那时候风水就只有一个标准,长粮食!   我为什么要讲这些呢?是因为我发现,在这二龙山上居然有先秦的古迹!   我之前研究过二龙山的地理位置,以现在我们搭的院子为原点,往西南二百里的深处,是春秋战国时一个古国的疆域。   这个古国之前我接触过,叫中山国,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鬼方。在鬼方的最中心地带,也就是那条大裂谷,是之前去过的长生恶界。   中山国的子民不是华夏同族,在先秦往前,几乎北边围绕在太行山北麓的政权对于这个国家都是比较抵制的,有些交过手的,有打赢的也有打输的。   后来中山国一度被灭国了,可是据史料记载,鬼方遗族并没有全被消灭掉,而是化整为零,遁入到了太行山中。   后来华夏经历过了一个大乱时期,中山国一度复国,直指强秦出现,一统九州,华夏境内再没有鬼方遗族的复辟。   但是……   眼前我看到的这个先秦古迹——一块青板石,上面用秦国小篆刻着字,当头两个:止禁。   下面有一段文字,写的古文,因为年代久远,风吹日晒加上土埋的,看起来不是很清晰,我细看了几遍,文字不是很连贯,读起来有点拗口,翻译出来的意思是:   走到这里就不要再往前了,因为前面有厉害的异族出没,他们打不过,所以就立个碑在这里提醒走到这来的人。   这块青石板上面所写的异族,我十有八九觉得就是那鬼方遗族了。   因为在这一片要么就是华夏子弟,要么就是鬼方国的子民。   所以说历史的记载只是说对了一半,鬼方遗族虽没有复辟,但人家在太行山里头过着滋润的小日哩。   而且躲到太行山里头的鬼方遗族好像还变厉害了……   林国富在旁边撇了撇嘴,说这年头啥都有假,兴许是哪个贩卖文物的贩子叫人刻的藏这里,等着做旧再挖出去卖呢!   我白了他一眼,说他懂个毛线,这青石板不一般。   他问我怎么个不一般法?   我说这青石板上面有禁制,如果走到这不注意的话,就会被这青石板上面的禁制给蛊惑到,撞入鬼打墙中,走不出来。   林国富听了半信半疑,说我是在开玩笑吧?哪里有什么禁制?   我嘿嘿坏笑,问他是不是不信?   他摇了摇头。   我说那好。   说着我便是往后面退了几步,才退了七八步的样子,林国富就突然跟瞎子一样在原地喊了起来,问我跑哪里去了?   其实我能看到他,但是他和那块青石板靠得太近了,被那块青石板给影响到了,所以掉到了鬼打墙里面。   我让他瞎摸了一阵,然后开了阴阳眼上前去,用阴阳触爪干扰青石板上面的禁制,将那禁制给掩住了。   这时林国富才醒转过来,看到我啊了一句,说太神奇了,真是太神奇了。   我没搭理他,蹲在那青石板跟前研究了起来。   刚才在山里头走着,之所以能在黑灯瞎火的情况下发现这块青石板,其实就是因为这青石板上面的磁场和别的地方不同。   这青石板上面的禁制所用的手法和现在道上的不一样,应该是已经失传了的上古技法。   林国富见我半天不动问我发现什么了没?   我摇摇头,说没有。   然后我便是起身,说继续往前走吧。   我说这样的青石板肯定是有它的用处的,这青石板拦住像林国富这样的还行,但想拦住有点道行的人恐怕就有点难了。   山里头天黑,林高树也茂。   我走这条路并不是随意挑的,昨天晚上我跟人龙交手的时候有在它身上留下印记,在老村长的身上也是留有,这条路上有它们俩身上留下的印记的气息。   只是一路走来,跟到青石板前的时候还能追踪到这股气息,但是一过青石板,那股气息就不见了。   这就有点奇怪了。   又是走了一段,既没有找到老村长生前最后所说的那处山神庙,也没有发现人龙和老村长这两只妖的踪迹。   月亮从初升,到现在高挂。   我站在一个岔口的前边想着往哪里走好,这林国富就先熬不住了,倒在一块石头上边,说他不行了,身子有点虚,实在走不动了。   而且这时候又是夏季,林子里头蚊子也不少,我是还好,穿了长袖,林国富为了凉快穿了短袖,所以被蚊子咬得不行。   我跟他说不行的话就先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继续往前面走。说着我便是往岔道的右叉走去…… 第1020章 下水口   我现在走的这一条山脉,是二龙山的南支,也就是正面对着我们院子的时候左手边的那一条山脉。   老村长说过,山神庙在二龙山两条山脉的汇聚之处,我走的是南支,往右边的岔道走的话才能够和北支的山脉相交。   林国富虽然嘴上说累,但是我这一走他也跟了上来。   我故意嘲讽了他一句,说他不要说和现在的我相比,就和十二岁那会的我相比,那都是差太多了。   他不以为然,说十二岁那会大家不都还是个毛孩子嘛……我说那是人家,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得为自己的命四处奔波了。我跟我爷去跑山,一天只吃一个馒头,晚上睡的坟前,渴了喝口泉水,连续几个月几个月的都是在山里头度过,不要说歇了,一天要跑哪那几   个山头那都是有要求的,不但对脚力有要求,看过的山的特征、资料全都得背下来,没背下来又是有其他的惩罚等着我。   林国富伸长了脑袋听我讲,被我这番一说,心里头好像下了什么决定似的,蹙了蹙眉间。   我问他想啥呢?   他看着我,说他怎么也都要变得跟我一样厉害,就算达不到十成,只要学个四五分吧……   我没好气地摇头,说自古以来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就有,哪有像他这样的,就学个四五分的……真是没出息……   他被我说得不好意思,嘻嘻的作笑,说这不是做人要谦……   我猜他是要讲谦虚的,但虚字没讲出来声音就停住了。   我问他怎么了?   他直直地看向了我身后的位置,说那里好像有什么建筑物?   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还真是,在那几十米开外的林影之中,有一个三角形的类似屋顶的影子。我心头一个激动,心想难不成那就是老村长口中所说的山神庙了?   我拍了林国富一下,迈开腿就跑,边跑边叫他跟上,说那有可能就是今晚我们要找的地方了。   他在后头诶了一声,跟着跑了上来。   只是那屋影看着挺近的,但是这一跑过去发现还真不近,而且直直的走还走不了,得绕着那些树木杂草,跑了大概几分钟,发现还是只看到屋影,没见着真身。   我说不对劲了。   停了下来。   林国富一下子从后面撞上了我,差点没把我撞倒,被我骂了几句。   他反怪我可以突然停住脚步。   我问他难道没发现这路越走越远吗?   他说是有点。   我说我们有可能鬼打墙了。   他抓住机会嘲讽我,说我前边那一会不是讲我跟他不是同一个等级的吗?怎么这一会就是,我们可能鬼打墙了呢?   我白了他一眼,懒得跟他争。   不过他说的确实不错,这鬼挡墙的等级不低,把我也给绕进去了。   我开了阴阳眼,用阴阳眼一扫,很快便是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原来我们目前所在的位置四面八方被人动了手脚,是一个卦,我按照八卦排了方位,找到其中的生门,出了阵局来。   虽然林国富这小子只惦记着嘲讽我,但我在破局的同时还是把其中的门道讲给了他听。   他能学到多少就只能看他自己个了。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出了局来,再往前走,那屋影这才不动了。   不过我们没有很快的靠前去,我在离那个屋子还有七八米远的地方站住了,靠着一棵树点了根烟。   林国富问我怎么了?   我说先别动,观察一下。   他问我观察什么?   我说想要分辨一个地方是真的还是假的,先看看目标地的附近有没有什么小动物,如果有小动物活动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如果看了大半天里头连片叶子都没落下,那十有八九就是局。   他哦了一声,说他懂了。   我说哦个屁,也都不晓得我教会他之后这以后还能不能靠着这行吃饭。   他没心没肺地咧嘴傻笑,让我放心,说以后他赚大钱了肯定忘不了我。   我让他打住,问他想的啥呢?赚大钱?   他一脸无辜的看着我,问我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我们老郭家有个死规矩,凡是用郭家老祖宗流传下来的本事给人看风水的,不能跟正主索取钱财,顶多就是要个十斤米!   他啊的大叫一声,说不是吧!十斤米?就光十斤米?那菜呢?   我说菜也不行。   他咯噔一下,咽了咽口口水,很是惊讶,同时带着不解,说只有米,没有菜,那这日子怎么过啊?   我说这个简单,自己种呗。   他一脸的幽怨。   我让他想好,说这也是我一直不打算教他的一个原因,因为条件比较苛刻。   他想了想,说这还真得好好考虑,本来还打算靠着我教他的本事赚大钱的呢……   我呵呵了一声,不鸟他,脚步一提起,往那个房子走了过去。   我刚才盯了一会,发现有只小山鼠在那屋子外头绕了一圈,然后钻旁边的一个小洞里跑了。   那小山鼠看起来不像是假的。   所以可以放心的走。   来到这屋子跟前,我这才发现,原来此处是一个水口!   现代的人可能对于水口这个词没什么概念,但是在以村落为聚集单位的古代,水口这个词就比较常听了。   因为但凡有村落,就必有水流绕村,而水流绕村,必分为上水口和下水口。   山管丁,水管财。   以前的人认为水流是财富的象征,所以会将水流引入村子里头,再让水流流出去,而流出去的这个地方,也是大有文章。   毕竟这水可是财富的象征,白白的往外头流走意味就不是很好了。   所以但凡有财力的村落都会请风水师将下水口好好布置一番,拓池、修塔、植林,等等,为的就是留住水中的财气。   而眼前的这个屋子,其实不是屋子,是一间水庙,里头供养着的是水神,用来看管这个下水口的财气的。   而这里有水口,也就说明了另外一个问题。再往深处里去,里头肯定有村落存在!   我将这些也都一一讲给了林国富听。   他一脸的疑问。   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不明白的?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他说水口这个他能听懂,不明白的是,他问我难道不怕我教会了他之后他用这个出去外面赚钱吗?   我呵呵作笑一声,说不怕。   他啊了一声。我说他要是敢这样做的话,那我也只能不认他这个兄弟了…… 第1021章 恪守祖规   林国富愣愣地看着我。   我说不要怀疑,我是认真的。   这一说完,他一脸懵逼地看着我,我一脸肯定地看着他,不过都没有讲话。   夜深如漆。   没有人声,只有虫鸣。   就这样对视了一阵,我咧嘴一笑,摆了摆手,说走吧。   林国富耷拉着脑袋。   走了几步,我回过头看他,我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收他做徒弟的原因,现在也不是,因为如果做了我的徒弟,那就得守我老郭家的规矩,但他现在可以不守……   其实我这样讲是有点对不起老祖宗的。毕竟逢人办事只收十斤米这规矩从不知道哪一代的祖宗就传下来了,但现在被我偷偷地给扭曲了一下,打了个擦边球,也不晓得老祖宗晓得了会不会锤棺材板……   算了!管他呢!   想想之前收伏镇墓凶兽的事,我那位老祖宗把我给坑得,这也算是扯平了!   林国富没啥表现,听到我的话跟他往常的反应不一样,安静了下来,哦了一声。   我没理他,走到那水庙跟前。   这庙宇建得还算阔气,只是有些破,不是一丁半点的破,而是很破,倒了半边的墙。我们刚才在林子里头看到的那个三角形屋顶是没倒下的那半边墙。   庙的大概轮廓还在,中间是一尊神像,面对着庙前的一条已经干涸了的水流。   我无法辨认这神像是哪位神灵的,因为这神像跟庙一样,也是半边脸没了,就剩脖子一下还算是比较完整的,穿着道袍,水里拿着浮沉。   当然,不是真的,那都是刻上去的。   林国富见我站在庙口看着问我为什么不进去瞧瞧?兴许里头留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呢……   说着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便是往破庙里头走了进去。   我这一会正在想东西,脑子有点迟缓,只听到林国富这样一讲短时间里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突然想到这水庙年代久远,别等下进去之后墙塌了,所以就想着叫住他。   可是晚了,轰隆一声,墙塌了……   我一下子就懵逼了,林国富人不见了。   妈呀个呸呸的!   这小子命不会那么脆吧!我这前一会才说开个小门教他本事不用守规矩,这一会就遭报应了……   我不敢怠慢,赶紧扑上前去,扒砖。   这破庙本来就破,三面墙倒了两面,剩下的那面看着就不结实,现在也倒了,地上全都是碎渣,垒得有人高。   我扒了一会,没看到人。   我哭央了一句,说林国富啊林国富,都是我这当大哥的害的你呀!我要是不给你开小门这报应就不会来得这么快呀!   我哭的这一出不是作二,是心里头真的怕。   干我们这一行,有些时候不得不信这个邪,虽然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现实情况就是这样明晃晃的摆在你眼前。   不说别的,就说以前我们乡镇,上世纪的那会不是整好碰上搞运动吗?说要打倒牛鬼蛇神,推翻一切迷信的标志。后来把神庙道观什么的都给推掉了,神像也是给砸烂了。   这事本来没什么,毕竟对于普通人来说神神鬼鬼什么的离他们都有点远,但是几十年后,当初那些跑在最前头的激进份子全都要么暴病而亡,要么就是没儿没女,晚境很是凄苦。   所以说啊,这报应不是不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普通人不晓得其中的避讳,我们内行人自是晓得。   还有另外一个例子,前不久有一个相师就是太过固执,在罗睺日给人看风水,最后给土埋了。   我自认为我是看透这神神鬼鬼背后的一切了。   以前我总以为很多事情都是那些普通人看不见的神神鬼鬼去操纵的,但是现在我发现不是,阳人死后化作阴鬼,阴鬼其实也跟阳人差不多。   那些阴鬼最多也就是做点偷鸡摸狗的事情,像这种天机报应,根本不是寻常的小鬼所能够左右的。所以我扒了一阵没扒到林国富心头真是慌了。虽然他是有点蠢,但我早就把他当作兄弟了。   我一边挖着一边有点悔恨的嚎叫着。   可是突然的就在这时,我身后的砖石动了一下,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头一看,看到了一只手,吓了我一跳,但是很快林国富的声音传了出来,让我救他。   我心里头一阵激动,没死!   我赶紧上手把埋在他身上的砖石给扒拉开去,扒了一阵,这才看到了他。   这小子也真是命大!   他正好是躲在神台底下的三角安全带里,破墙倒塌下来的时候没有砸在他的脑袋上。   我将他挖了出来,让他走走跳跳,看哪里掉零件了没?   他脸面一阵痛苦的扭曲,试着走了几步,说完了。   我一阵紧张地问他怎么了?   他说脑袋被砸到了……   我上前去看了看,发现就破了点皮,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皮外伤而已,死不了……   他一阵嬉皮笑脸,说吓我的。   我差点没揍他,缓了缓,脸上严肃了一下,我说林国富啊,我觉得我得好好地跟他聊一聊。   他问我聊什么?   我说还是刚才那件事。   他啊了一声?   我说就是刚才讲的,如果他要学我们老郭家的本事以后就不能用这个去赚钱,至多就是要十斤米!如果他不答应的话我就不教他了。   他半丝不想地说可以啊。   我说不要那么随随便便的就回答我,我说这是个很严肃的话题!因为我怕他遭报应,就跟刚才这样。   林国富撇了撇嘴,一阵不以为然,说我太紧张了,这主要是他刚才意外了。   我摇摇头,说不是。   然后目光坚决地看着他。   他似是感受到了我的严肃,也是凛了凛神,正色回我,说他发誓,就算他以后穷困潦倒到去当乞丐,他也不会用我教他的本事去赚钱。   我刚想说要扶阳正邪,匡扶大道,这小子就把这两句给接了。   我没好气的摇了摇头,说走吧,继续往里头看看去。   他说这庙就不看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满地的残渣,这还能看出什么来?我说要看他自己去看,我是没这个本事了。他撇了撇嘴,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 第1022章 石头谜堡   有水口的地方,就有村落。在中国这样一个崇尚风水的国度里头,这样的配对基本上都是标配,就跟顺着藤就能摸到瓜的道理一样自然。   我跟林国富说前面有个村落,不过现在应该没什么人居住了。   他往前头张望了几眼,说不可能。   我料定了他会这样说。因为此刻我们所在的地方,是在一条干涸的水流的出水口处,在这条水流上边,有一架桥,水流的对岸,就是这座水庙,过了桥的那边是一片树林,林高且密,再加上现在是晚上,虽然稀稀松松的有一些   月光照射下来,但看上去还是十分荒凉。   我问他那敢不敢打个赌?   他问我赌什么?   我说就赌明天跑个十公里。   他咧了咧嘴,说那行。   我们过了桥,这路面虽然长了不少的杂草,但地上铺就的青石砖显然是人力所为的,两旁的树木也都不是一般的树木,都是一些比较名贵的树木,诸如香樟、银杏、松柏、金丝楠木……   虽然现在是没有人管理了,但是从这些名贵的树木上还是可以看出当年这个村子应该是挺旺盛的。   在古代,水口不仅仅是整个村子风水的一个点,有的时候还起到了掩护村子的作用。因为要想进入一个村子,毕竟是得经过水口的。   而水口周边树木的存在对于那些个时不时就起动荡的年代来讲,可以起到躲避外人视线的作用。   顺着青石砖小道绕了一小段向上的山路,到了一个小山坡,走到这林国富就笑了,让我看看,说这里不要说村庄了,连间小屋都没有,哪里像是曾经住过人的地方?   我说别急,再往前走个二百米。   他说行,让我输得心服口服。   我们又是顺着山坡往下走,虽说只是二百米,但却是七拐八拐,终于在拐过第九个弯之后,曲径通幽、柳暗花明,眼前的景色一变,在那月光之下,出现了一间间由红色的石头堆砌而成的屋舍。   林国富咯噔咽了口口水,支支吾吾、不敢相信地说原来这里真的是有个村落啊……   我说可别耍赖,等回去之后我亲自监督,十公里,一厘米都不能少。   他一下子就蔫了。   我没管他,继续往前。   这村子很是安静,就跟个死村一样,不对,应该说就是个死村,这一会还不到深夜,估计也就十二点、凌晨一点的样子。   我们入山入得早,虽然走走停停,但走到这里也就花了不到七个钟头的样子。   从山坡下来后我们来到了村口。   村口有一座三层高的石头牌坊,看风格应该是明清那会的,牌坊上面从左到右写着三个字,叫石头堡。   我听到这个词就有点奇怪了。一般称为堡的都是比较突出防御功能的,堡跟一般的房子不一样,堡是比较严实的建筑,不但房屋墙壁加厚,而且留有射箭的地方,内在构成也是突出藏兵、防守,而不注重家居生活,也就是突出功能性   ,而不注重舒适度。   但是眼前的这个石头堡,好像又与边境的那些防御建筑不一样,一个是比较散,一个是裹得没那么严实,好像这个石头堡是把两个彼此相斥的功能都集中在了一起。   这村子是依山而建的。里头的房子跟江南那些平原村居不一样,没有街巷有序,也没有阡陌分明,看起来好像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垒起来,用的也都是那种红色的石头,看起来很乱,我看到有间房子,门一打开,就是在半道山   坡上。   这个设计显然是有点那啥的。   而且!   还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这里头所有的房子都是屁股朝着牌坊的!   一般来讲牌坊都是坐北朝南,后面的房子的地理布局应该也是跟着牌坊一样,有些地方可能做不到很正,但绝对不会说跟眼前这个石头堡一样。   林国富也是发现了这个问题,说这个村子看起来有点怪。我说深山老林里存在着这样一个村子本来就是一件怪事。   他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我心里头在想着事情,他见我半天不说话抬脚就又准备先去探寻一番,但是脚才刚抬就又缩了回来,回头看了看我。   我呵呵作笑,说去啊,最好是里头藏着人龙,把他给抓了正好。   他哼了一句,表示不服。   我说走吧,去里头瞅瞅,但最好只看别动,也别说话,有什么问题出来再说。   他嗯了一声。   就这样我们进了这石头堡。   村子早已是人去楼空,才刚过牌坊,一阵阴风便是从村子里头吹了出来。   那阴风刮起了尘埃,瞬间迷乱了我们两人的眼。   等到尘埃落下,再一看时,那村子里头出现了星星点点的萤火,如同鬼魅,飘来游去……   林国富一阵激动,说有鬼!   我示意他不要紧张,压低了声音,说这不是鬼,是磁场捕捉到的历史记忆。   他啊了一声,表示不明白。   我指了指那些红色的石头,我说那石头里面应该是含有磁铁的元素,这些元素在特定的天气下会记住一些画面,就跟电脑的硬盘能存放电影的道理差不多一样。   他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懂没懂。   我说等一会,因为我们刚进来,身上有阳气,这里多年没有阳人活动,阴气聚集,聚集的阴气被我们一冲撞,这才引起的这一系列怪异的现象。   过了一会。   那些荧冥鬼火渐渐消失了去。   我回头看了林国富一眼,他给我比划了一下大拇指,我摆了摆手,让他跟上。   过了牌坊,有三条路,左右两条,还有中间这一条路。中间这一条是通往山上的。我跟林国富说走中间这一条。   他问我为什么要走这一条?   我说直觉。   一般来讲,如果是普通村子的话,像祠堂祖宗牌位这类的建筑会放在村头最显眼的地方,但是这个石头堡显然不是普通的村子,作为一个带有防御性质的村子来说,村子中心应该是最为安全的地方。   往中间这条路走,是通往村子中心最近的一条道。眼下这个石头堡就像一个谜团一样,想要解开这个谜团,从村子的祖宗源头入手应该说就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了…… 第1023章 恐怖祠堂   我们顺着一条小道往上走,这条道很小,两人并肩不得而过,只能侧身躲让,林国富说这明显不是一条光明大道,怎么可能是通往祠堂的呢?   我说就是因为小,所以好防守。小道的两旁还有一些房子,不过这时候都已经没人住了,不大的窗子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支撑窗子的不是铁条,是两个粗大的原木,呈十字的拦在窗口,透过窗子往里头看,阴森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   走了一段。   我突然站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林国富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人跟踪着我们?   他也是回头看了看,说没啊?   我摇了摇头,说且走着吧。   走了大概七八分钟的样子,上了小道,眼前的场景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扇形的平地,我们出来的这个地方,在扇形弧线的中心点附近,而在靠近扇形圆点处,是一栋修建得有些严实的建筑。   两层来高,只有一扇小门,门幅很大,有二十来米宽,整个正门除了一楼有一扇看起来非常严实的门之外,没有其他的通道,再有就是二楼,一小排的小洞口。   林国富问我那是干啥的?   我说那是射箭孔。   他摇了摇头,估计难以理解。   其实像他这种现代人根本无法理解在古代那个法制不健全、信息通讯不发达的年代里防范外敌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不说别的地方。   就说我的老家,年代不远,我爷他们小时候的那个年代,也就是不到八十年前,我爷他们生活的地方是在一个寨子里面,寨子有寨门,而我爷小时候的家就在寨子最前头。   那时候不像现在盛世太平,经常是有劫家盗舍的土匪出现。我爷说那时候他爸还在,土匪一来,我曾祖父就带着寨子的人去迎敌,我曾祖父的个子很高,作战非常英勇,大晚上的土匪跳到屋顶上去,他看都不用看,只需要听着声音一个飞叉扔过去,那土匪就直接   从屋顶上掉了下来。   寨子里有人出来扛着的还好,没有人出来扛的,基本上一遇到土匪,男的被杀光,女的被劫走,带到山里头侮辱,基本上土匪一过,大部分的寨子都会绝迹。   而我们那还算是好的,毕竟土匪不是经常有,都是灾荒年代才会出没。   但是眼前这个石头堡,从整个村寨的建设、布局来看,战争是时常发生的,我在不少的墙壁上都能够看到刀枪划过的伤痕,而且有些的伤痕看起来还特别诡异,不像是普通武器留下的。   这些都是历史的遗迹,虽然这个村子早已找不到人了,但留下的伤痕却是在无声的记载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历史。   林国富看了我一眼,说上前去看看?   我心中偷笑了一句,看来这小子总算是长记性了,知道要先问我一句。   不过我没有直接说能不能上前,我问他有没有发现什么?   他啊了一句?   我让他好好看一看这个祠堂,看仔细点。   他皱了下眉头,看了一会,摇了摇头。   我说在这个村子里的人消失之前,这里发生过一场大战!   他问我怎么知道的?   我脚下一踢,把一个刚才被我踩到的箭簇踢了出来,那箭簇已经被风雨腐蚀得不成模样了,但大概的形状还是保持着的。   林国富说一个箭簇能说明什么?   我说这个箭簇应该是从祠堂的那些箭孔里射出来的,在大战之前,村子了的人应该都退缩到了祠堂里头。   我指了指祠堂那扇仅有的门,门上面有很多小坑洞,应该是箭矢留下的,还有一些比较大的撞击的痕迹,不过这些撞击最后都没能把门给撞开。   看到这里我突然有点佩服这个祠堂的设计者,祠堂作为这个村子的人最后退缩的地方,防御机制不仅仅是体现在祠堂本身上,还有在上来祠堂的道路上。   试想一下。   一条两人无法并行的道路,两人都无法并行,就算是有什么厉害的大型攻墙机器也都无法搬运上来,还有那么陡的路,这无形之中也是给来进攻的敌人设置了很多的障碍。   不过这祠堂就算是设计得再怎么严密,一旦被打到只能退缩到祠堂里头,恐怕对于这个村子的人也算是走到头了——如果没有来援的话。   我把我的这些想法跟林国富讲了讲。   他问我为什么这样说?   我说很简单,祠堂的严密是相对的,外面攻不去的同时也就代表着里头的人出不来,如果说这时候祠堂里头的粮食和水储存不足,那不就被自己给困死了吗……   说到这我被我自己这句话给吓了一跳。   林国富喊了我两句,说我的面色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恐怖?我也觉得我被我心里头突然泛起的那个想法给吓到了。   月光落下,银黄的月光就像横披在这个村子上的一层严霜,我似乎听到了阵阵惨绝人寰的哀嚎,我似乎看到了一幕幕人吃人的惨酷画面……   一整个村子的人,经年累月地被围困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城堡里头,断粮断水,那剩下的还有什么?如果想要活下去,他们唯一的道路只有什么?我突然想起了以前我爷跟我说过的一件事,说那是他爷爷跟他讲的,说的是很久以前的一件事,这事发生在中原地区,战乱、天灾,农民粮食连续三年绝收,家里没有半粒粮食的农民把树皮草根都吃完了   ,吃到没得吃的时候只能吃啥?   换着家里的小孩和老人吃……   我当时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连着好几天夜里睡觉都是发着噩梦,梦见看到别人吃人。   现在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再通过推想,我似乎看到了噩梦里出现的画面跟我眼前的这个碉堡似的祠堂重合了……   我打了个寒颤。   林国富连着喊了我几声,这才把我给叫醒了。   他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走吧,走吧。   他啊了一句,看起来有点不明所以。   不过我没跟他解释,头一转便是往着我们来的小道走去。林国富在后头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第1024章 小心有诈   我心头发着寒,这种寒是小时候就落下的,但我又不想将这寒表现出来,只能打个哈哈,说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其实我是担心,担心真的把那祠堂打开,会看到那副人吃人的恐怖画面……   可是我心中却还是有些不甘的。所以我走到小道跟前的时候又是停下了脚步来回头去看,这一看也不晓得是我眼神迷糊了还是怎么滴,我看到祠堂那扇小门的门檐上挂着两只大红灯笼,门的左侧出现了一只太师椅,椅子正有一下没一下   的摇晃着……   我缩了缩瞳孔,揉了揉眼睛,想要再次确认,发现那红灯笼和太师椅确实是存在的。   我问林国富看到了没?   他啊了一句,问我在说什么呢?看到什么?   他居然没看到那红灯笼和太师椅?   我心头猛的一跳,怎么回事?   而就在这时,墓灵鬼火的声音响了起来,说我中招了,这里躲着个厉害的幻士,他看到了我的恐惧,正在利用我的恐惧……   我心头是又惊又怒,惊的是我居然没有发现这一点,怒的是对方居然敢这番偷偷摸摸地戏耍我!   本来我是要走的。   但是被墓灵鬼火这一点,我心里头那一丝恐惧顿时被我那燃起的怒火给掩盖住了。   我圆瞪怒目,往前头站了一步,钢牙一蹦,呔了一句,喝道,是哪个宵小之辈,躲在暗地里算计着人?如此遮遮掩掩算个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大大方方地站出来,与我缠斗个三百回事!   林国富在旁边一头的雾水,不过好在他没傻到在这时候对我问这问那,一下子便是防备了起来。   我心里头也是一阵安慰,这小子终于开始上道了。   我的阴阳眼此时开了。   不过那个红灯笼和太师椅依旧没有消失,林国富也说他看到了。   墓灵鬼火说那个幻士善于利用人的恐惧,而且我以前还跟他交过手……   它这一说倒是让我警觉了起来。   我的对头很多,但是会幻士的不多,而且还跟我打过的就更少了,想来想去,只有那个……无相军师了!   我呵呵了两声,喝道,无相军师,不要再耍弄这些小把戏了,有种出来单挑两局!   我这话音才落,安静的屋宇间便是响起了一声咯吱响。   祠堂的门……开了。   一个浑身过着黑雾的身影自那黑洞洞的祠堂里边经过小门飘了出来,林国富没见过这厮,吓了一大跳,说鬼啊!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让他淡定点!   他一脸的不好意思,虽然看得出在极力掩饰,但还是没法完全克制住心里头的恐惧。   不过这已经算是好的了,至少没有晕掉。   这飘出来的黑影果然是无相军师。   他桀桀发笑,去到那只太师椅跟前,坐了下去,说好就不见啊。   我呸了一句,说上次的事还没找他算账呢!这次遇见了整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他佯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拍了拍胸口,说好害怕啊。   我冷哼了哼,半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讲,上前一步,把小鬼文雕里头的梁山好汉都请了出来。   不过他依旧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说既然梁山的小喽罗都叫出来了,那不如把豹尾帅的爪牙也都叫出来吧?   我一听便晓得坏了,看来事情还是败露了。   我这边正在思忖,他那边就点破了我的心思,说别瞎想了,他们在梁山和冥府里头都有眼线,我们的那点事不出半日他便是能够知晓。   两军对阵,一般都是先试探对骂几句,无相军师说的这话我不知真假,但试探的意味十足,如果我这时候但凡面色或者回的话有半丁点表现出来真如他所说的,那就着了他的道了。   我肯定不能如他所愿。   所以我不怒反笑,哈哈做声,笑了几句之后,我说你丫的间谍电影看太多了吧,动不动的就是眼线、卧底?当这拍的港产片呢?   他默不作声,过了一会,指着我旁边的林国富,说喏,如果我不信的话可以问问我旁边的人……   我侧头一看,这一看,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只瞧得林国富满眼红丝,显然是着了无相军师的道了。   我心里头骂了句该死!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被他给钻了空隙!   而就在我转身的这一会,林国富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朝我扑了过来。我赶紧一躲,跑了开去。   我问墓灵鬼火怎么办?   它说打无相军师!   我没有犹豫,朝林冲他们喊了一句,给我揍死那个玩魔术的傻逼!他们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大概晓得我说的是无相军师!   而就在他们愣神的这一会我已经开了阴阳眼冲了上去。   但是这无相军师身形缥缈不定,我才攻打过去,他一下子便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飞到屋檐上去,气得我骂了一句,说你丫的有种别跑啊!   这时林冲他们也是攻了上来。林冲一个弹跳,上了屋檐,在上面和无相军师过了俩招,这无相军师又跳落了下来,不过武松早已等候在下面,跟鲁智深一左一右将他兜住,又是打了几招,这无相军师便是又想跑,但是一掉头那边史进   、刘唐和关胜也是把他给围住了。   无相军师一下子没了去路。   我冷冰冰地哼了哼,说看他这下子往哪里跑!   只是此情此景之下这厮好像依旧没有半点的忧虑,桀桀笑出声来,身子一转,跑到了祠堂的小门门口,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勾搭我,说我要是有种的话,就去祠堂里头跟他一较高低……   说完身形往那祠堂里头一遁,没入了黑洞洞的黑暗空间里头。   我这心头有火,猛的就是想要追,可是脚才提起来便是觉得不对劲,这一切,不是太巧了,而是就跟早有预谋的一样!   有诈!这里头肯定有诈!   我回头看了林国富一眼,无相军师一走他便是恢复了正常,只是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林冲他们眼看着就要追上去,但是被我给喊住了。我说无相军师这家伙不但擅长心计,而且幻术、阵局的手段也是不弱,那祠堂里头就跟个封闭的石桶一样,若是他早有准备,在里头设了局,万一掉到他的局里头去,想要破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第1025章 很好玩吗   我这话并不是临阵畏缩的借辞。   梁山大本营跟前的那一战,这无相军师能够从徐道人的手底下逃走,单单看这一点就足够印证无相军师的道行了。   我自问我现在的道行是比不过徐道人的。   徐道人都拿他没办法?   我要是掉到这家伙所布的阵局里头,那还不得被困死了……   所以不能冒险!   我跟林冲他们说撤!   林冲他们一脸的不甘心,鲁智深说怕他个球,我们是七打一,要是都还要逃,那哪还算得上是英雄好汉!   其他几位好汉也都出声应和。   这下可就把我搞的为难了,他这分明就是在说我是胆小鬼嘛!   我像是这么胆小的人嘛!   特么的几把蛋!   我怒怒的看了他们两眼,这几位大汉,一个个的真都不是善茬!我说行!要搞就搞!也不管他什么局啊、阵的了!死了算球!   说着我便是率先朝那个小门冲了过去。   不过没想到被拦住了。   回头一看,发现是林冲,他让我不要冲动,说花和尚生性鲁莽,不懂算计,刚才说的话确实是唐突了,叫我不要往心里头去。   我说不,鲁兄弟说得对,七打一这要都怯场,那在道上就真的没法混了!   林冲一脸的尴尬,有些责备的看向了鲁智深。   鲁智深好似有点看林冲的脸色,说他刚才也就那么一说……   其实我根本就没想着进去。   只是如果逆着鲁智深的话去解释的话这未免真就让人觉得我胆小了,所以只能顺着鲁智深的话去说,唯一能搏的就是搏这林冲能比他们多点见识。   好在我是搏对了,不然的话,这黑麻麻的祠堂还真得闯一闯。   我借势往后头退了退,说这可不是我胆小啊,是你们也赞同我的意见。   唉,为了把队伍带好我也是费尽了心思呀!   我说那我们先退出这个村子再说。   他们这才表示同意。   点了点头。   可是就在我转身之际,妈的,又出幺蛾子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开始很微弱,说了声救她,我听到这个声音眉头不由皱了一下,好生熟悉!   不是阿雨了。   听起来有点像是……   救我……郭祁……   她又叫了两声,而且音量比刚才大了一些。   我这下听清了,是万老板的!   我一个激动,吼了一句,说无相你个白痴,以为装几句女人的声音我就会上当吗?   但是这话才喊完,那黑洞洞的祠堂里头便是亮起了一道烛光,烛光旁边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我这一看,果真是万老板!   我一下子就怒了,也没有多加思忖,冲了进去。林冲在后头喊了一句小心中计,可是为时已晚,我已经跑到祠堂里头去了。   我说奔着那烛光下的万老板去的,可是才一进去那烛光便是灭了。   我刚才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凭着无相军师的本事想要抓万老板轻而易举,因为二龙山山谷那边我一点防备都没有,可是转念一想,发现不对,时机不对!   这无相军师如果是一路跟着我们来到这的话,那他肯定没有时间去下手,而且我们走到这里来也是有点随机的……   不对!不是随机的!   我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老村长的话……   也不对……   妈的!   我的脑子一下子凌乱了……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我还是中招了!   因为烛光一灭,万老板的身影就变了,说我真是个多情的人儿……   这一句话包含了多个声音,前面半句还是万老板的音调,后面半句就变成无相军师的了。   我心中愤愤,马勒戈壁的,自古多情真的会误事啊!   但现在后悔也是没用了。   只是叫我自己意外的是,我没想到看到是万老板之后我会这么冲动,难不成是说……   不不不。   这怎么可能?   我赶紧摇了摇脑袋,将心思抽了回来,骂了那无相军师一句,说有意思吗?刚才在外头不打,把我叫到这里头来打,不一样吗?   他桀桀发笑,我本来是想引着他说话,然后锁定他的方位,可是这法子貌似不太行,因为回音效果这祠堂里头哪哪都是他的声音,根本无法锁定。   他笑了几声,说当然不一样,在外头我有那些鬼王相助,进了这里头来就只有我一人了。   我心里头咯噔了一下,什么意思?林冲他们进不来了?   我回头朝祠堂的小门看去,这才发现那小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我凭着感觉走到了小门附近,敲了几下,发现敲的地方冰凉冰凉的,我又是喊了几声,林冲在外头回应了两句,但是他说进不来。   无相军师这时说了一句,叫我不用徒劳了,说这个祠堂早已被他下了禁制,短时间内林冲他们进不来。   我问他到底是想干嘛?   他说不干嘛,就是想跟我借点东西?   我呸了一句,说借什么几把玩意儿?上次把我的阴阳石弄走的事我都还没跟他们算账呢!   他说那都是已经过去的事了,不是已经把我的小伙伴还给我了吗?   我说敢情你妈就是这样教你跟人家借东西的啊!   他说是啊,他向来都是这样跟人家借东西的。   我在跟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在寻找着他的身影,可是突然的,无相军师的声音突然消失了,我又是讲了几句,问他这次又要跟我借什么?   但是他没有回应。   我摸着黑,试探着走了走,可就在这时,我的眼前突然亮起了一道亮光,那亮光的后面出现了一张鬼脸,就跟马戏团里的小丑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小丑的脸是有颜色的,而这一张脸只有黑色和灰色。   我被这突然出现的脸给吓了一跳。   随后亮光又是一灭。   同时响起了无相军师的笑声。   这家伙,似乎能够在黑暗中看到我,此时的我虽然身在黑暗之中,可是身上就跟被点了灯泡一样,完全暴露在了无相军师的眼皮子底下。   他也不一下子把我拿住,而是跟猫玩耗子一般,戏耍着我。   我是又气又恼。   一时之间拿他没有办法。我狠狠地说很好玩吗? 第1026章 红门镇邪   无相军事说看着我无助的样子他非常开心。   我呸了一句,说开心就好,现在有多开心,等下我就让你多悔恨!   我瞧瞧地开了阴阳眼。   其实我是不想开的,因为在无相军师这种级别的面前开阴阳眼有点鸡肋,一个是实力相差太大,就算开了阴阳眼也达不到压制的效果,一个是我想保留点实力,跟他耗下去。   如果说这个禁制是无相军师临时起意弄的,那肯定会有破绽,我把时间拖久一点,看看能不能拖到林冲他们把禁制给破了。   但是现在我是不想开都不行了。   因为我无法锁定他,而且我不知道他想干嘛。   在这样一个漆黑的空间里,和这样一个变态高手同处一室,确实是叫人有点奔溃!   但是阴阳眼打开之后情况好了一些,至少我能够通过能量的波动去锁定无相军事的位置。   不过无相军师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依旧是在我周身晃来晃去,时不时的突然出现吓吓我,我为了配合他故意做出被吓到的样子,但其实我是在找时机。   他越玩越得意,慢慢的便是放松了警惕,每次都离我越来越近,我做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每次都追着他打,可是每次都打不中他。   他看到我在黑暗中跟只没头苍蝇一样乱打的时候笑得桀桀作响。   我说别得意。   这一来一去,我给他制造了一个假象,就是我怎么打都不可能打到他的。   终于,我迎来了一次机会。   其实前面都有好几次机会,但是我都没有选择进攻,因为我怕打草惊蛇,毕竟我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   我通过阴阳眼看到一团乌黑乌黑的能量团朝我靠近了来,同时无相军师的声音又是响了起来,说我不可能打得到他的,让我还是乖乖地自己把眼珠子掏出来送给他吧。   我啊啊的大叫,说他痴心妄想。   乱叫的同时我还故意往着没对着无相军师的方向打出几掌,嘶吼着要他出来。   我这一招看起来是完全把他给麻痹了,他桀桀发笑,离我越来越近,我知道他想干嘛,他是想跟前几次那样,突然出现,然后吓我一吓。   5……4……3……   我一点点的估摸着他靠近我的距离……   1……   他终于来到了我的侧面,跟前面几次一样,准备点起一道火光,可是这一次他没有把我吓到,相反的,我把他给吓了一跳!   就在火光刚刚亮起来的那一刹那,我把冉闵给请了出来,咣叽一响,他连刺带撞,朝那无相军师杀去……   这一杀,如奔雷闪电、如雪山奔塌、如龙蛇出洞,无相军师想要反应,可还是差了那么一丢丢,被冉闵的双刃矛给刺过了他身上的黑雾……   这无相军师惨嚎了一声,然后身形便是慢慢的涣散掉了……   这就……弄死了……   我有点诧异,有点惊讶,但是冉闵把双刃矛一收,说别想多了,那不过是无相军师的分身。   他这样一讲,我倒是相信。   不然这一切结束得太容易我反倒是有点不习惯。   而且,很快,似乎是为了印证冉闵所说的话,那无相军师的声音又是阴森森、虚无缥缈地响了起来。   他让我好好的把眼睛给留着,他随时都会来取……   我用阴阳眼四下扫了扫,没有半点发现,无相军师的气息正在一点点的消散……   他一走,门PONG的一响,被林冲他们给撞了进来。   这几位大汉一进来便是喊打喊杀。   我摆了摆手,叫他们别忙活了,人已经走了。   林国富这时候也是冲了进来,不过跟没有苍蝇一样,撞到了我身上,对着我一阵打。   我一把捏住他的脑袋,问他发啥啥呢?   他抬头一看,见我们都在看着他,不由一阵尴尬。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出去再讲。   来到外头,林冲他们问我回去吗?   我没有回他们,而是在想为什么会这么巧?会在这里碰到无相军师?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有心的,一种是无意的。   有心的刚才我分析过了,不太可能,因为他太匆忙了,一开始我还不断定,但是现在一想,肯定是这样的。   分身!   如果他是真的要来抓我的话,肯定是不会只用分身来抓我的。   仓库一战他已经知道我手里头有好几只鬼王了,如果说真的是要来抓我,然后还用分身的话,那他就是真的傻了。   但无相军师不傻。   他用分身肯定是真身不在阳间,上次他得了我的阴阳石之后肯定是有用处,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兜这么大的一个圈子。   一切的一切,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来此处是有别的目的的!   而后面之所以跟我打,大概就是为了转移目标,隐藏他真正的目的!   是滴!   真相肯定就是如此!   但是……   我眯缩了下眸子,回头看了看这个村子、看了看这个祠堂,这里头到底能藏些什么东西?以至于连无相军师这种级别的高手都亲自出手?   难解,难解,真是难解。   我半天没有说话,他们见我这样问我在想什么呢?   我说不走,暂时先不走,等天亮再说。   不过我担心二龙山山谷那边出问题,所以把蛤蟆精叫了出来,让它跟林国富先回去,蛤蟆精里边还有小艾在,这样的话我也能够放心点。   林国富一走,我也让林冲他们先回小鬼文雕里头去,因为我准备等到天亮之后再看看这石头堡是怎么个回事。   当早上第一缕晨曦升上来的时候,阳光刚刚好照落在祠堂小门门檐边上,然后便是再落不下来。我寻了一处高地来看,站在这高地之上,石头堡前前后后的布局都被我收入了眼中。我突然发现,这石头堡被分裂成了两半,两边合起来就是一扇完整的门,而中间的这个祠堂连着前边的扇形空地就跟一   个太阳一样……   这个布局……怎么跟……红阳门的标识差不多……   红阳门的标识就是一扇半打开的红门,然后中间掩盖着一个恰恰上升的太阳。   这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情的。   这个石头堡从下水口开始,到村里头的各个布局,处处都透露着高级风水师的手笔,而但凡是吃风水这一碗饭的都没有不晓得红白二门这两个流派的。   双门掩映,旭日攀升。   像这样的一个标识,在行业内早就被红阳门给买断了。   举个比较通俗的例子吧,就跟乾隆叫乾隆一样,皇帝叫了这个名字了,那除了皇帝之外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叫这个名字,谁叫了就杀谁的头!   红阳门的标识也是一样。   如果是外人讲风水布局弄成红阳门的标识,要么就是这个人初生牛犊不怕虎,要么就是这个人是红阳门内部的人,有资格使用这个标识。对于红阳门来说,这个双门掩映、旭日攀升的标识也不是随随便便设计的,这代表着初阳上涨,阳气会越来越旺,也代表着破邪,将邪气镇压的意思…… 第1027章 暴力破解   一念到这,我突然有点豁然顿开。   对啊!镇压!   这无相军师不一定就是跟着我的,在这二龙山之上,除了我之外还有人龙,而只要有人龙的地方必定是有大凶之地或是鬼眼!   我是来寻找可以驻扎大量鬼兵的地方的,那无相军师不一定就不是?或者是换个说法,他的目的跟我就是一样的!   我知道跟着人龙可以找到这样一个地方,那无相军师肯定也是知晓。我能找到这,那他也肯定是可以……   这样解释的话之前的那些矛盾就能够说通了!   我猛的深吸了口气。   山中空气清新无比,特别是在想通了之后,我感觉整个人都变得畅通了起来。   但问题还没有全部解决。   无相军师想要找的大凶之地、或者是鬼眼在哪?布局跟红阳门标识一样的石头堡到底是为了镇压什么?   我摸着下巴在祠堂的顶上走了走,思来想去,突然发现我遗漏了一件事情——祠堂!   我从祠堂的顶上跳了下来。   其实昨晚我没有走就是为了留下来看看这个祠堂里头到底是有些什么。   现在祠堂的小门开了,白天的光线散射到了祠堂里头。   这里头飘着一股腐蚀了的味道,有光线,但并不明朗,地上面有一些杂乱的脚印,不过只是两个人的,我喝林国富的,林冲他们和无相军师都是没有脚印的。   除了厚厚的灰尘和那些脚印之外,这里头还散落着一些人的骨头,我四下找了找,想着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照明的工具,但是转了一圈,没有找到。   我重新来到祠堂的外头,拔了一些干草,绑在捡来的木棍上,临时做了一支火把,然后又用石头点着了。   我拿着火把回到祠堂里头,有了这火把的照射,祠堂里头的情景看得清晰多了。   怎么说呢……   看着眼前这个祠堂,我突然有点怀疑我一开始的想法,这是祠堂吗?   这里头的布局实在是太过简单了。   是的。简单。   这跟我印象里的祠堂布局完全就是两个概念,什么东西都没有,这里更像是一个把大米搬空了的粮栈,两层的粮栈。   从小门进来之后,左右两边各有一条木梯,可以攀爬到二楼上面,去到上面之后有一条环绕四壁的走道,大概是兵道,就是如果有外敌入侵的时候,可以通过二楼的射箭孔对外进行攻击。   但是这就让我有点懵逼了。   这样看来的话,这真的不能算是祠堂,而更应该是一个堡垒。   但冥冥之中我总觉得哪里被我给遗漏了……   如果说是在现代还能理解,毕竟现代人大多都没有宗族的归附感,但是在古代不一样,很多村落其实就是一个氏族,而氏族之所以能够团结在一起,同一个老祖的概念很重要。   那么……   要怎么样才能够维持这个概念和保持宗族同胞团结在一起?   我们的老祖宗发明了一个简单粗暴的方法,那就是祭祖!初一十五,到祠堂开会,清明重阳,烧纸祭拜,逢年过节,三牲五礼摆上拜一拜活人才能开吃,然后还有其他的各种人生的重要仪式,比如生孩子了,要到祠堂集合,孩子给名字了,要到祠堂集合,成年   了,也要到祠堂集合……   反正只要是重大的事件,都要到祠堂集合。不来的话就把你给踢出去,不带着你玩儿了,说你忤逆,忘本没宗,这在古代可是一个很大的罪责。   只有不断地重复,才能不断地去深刻每一个族人脑海中的那个念想,这种团结才会一直延续下去,一代一代又一代。   所以在古代,一个没有祠堂的村子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坚定了我心中的想法。   此处就是石头堡的祠堂!   但是这里一眼就能看个干净,根本看不到有什么祖宗的牌位。   我敲了敲四面的墙壁,里里外外走了三四遍,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没有密室,没有暗道,除了墙壁厚一点之后,啥发现都没有。   唉……   苦恼……   难道真的是我判断出错了?   我又重新细细地找了一遍,仍旧是没有发现,最后没有办法,我也只能是作罢了。   我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已是日头高挂,时近中午。   我是身心俱疲,这时候就只想搞点吃的。   我有些不甘的四下看了看,希望能发现点什么,但结果还是那样,什么都没有发现,不过就在我准备出门的时候我踢到了一根骨头。   那骨头被我踢得做了几个翻滚,我盯着那骨头怔怔发了会呆,不由叹息了一声,世事无情,无论当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这么久过去了,人去楼空,物是人非,仅存的这些白骨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   我蹲下身来将那白骨捡起,然后堆放在门口,准备将它们给埋葬掉。   这一捡,捡了不少,约莫有好几十人的量。   只是捡着捡着,突然一根人腿的筒骨从中间断开了,我只握着一段,另一段掉落到了地上,叮咚一响,我连忙捡了起来,嘴里连声念叨着先人莫怪,我也是一番好意啊……   可是念着念着,我突然发觉不太对劲……   这声音不一样儿……   我指的不是筒骨,而是地板发出的声音。刚才筒骨断裂掉下去的地方,和之前我踢到那根骨头的地方,两个地方所发出来的声音好像不太一样……   为了再次确认,我用手里头的筒骨敲了敲地面,咚咚,噗噗,前一个地方的地板所发出来的声音比较空灵,后一个地方所发出来的声音比较憨实。   我虽然不是摸金校尉、搬山道人,但也是跟土地、机关秘术打交道的人,什么样的机关发出什么样的声音我还是听得出来的,那个比较空灵的地板下面是空的!   我的心情一下子又是激动了起来。   我将手中的骨头放了回去,四下寻找了起来,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机关什么的。   但是找了一圈,没发现。   我知道是有的,只是我现在哪里有什么心思去找。   没办法,只能暴力解决了。咣叽一下…… 第1028章 无功折返?   地板砖破了,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这洞不知道深浅,但是方才破开,里头便是卷起了一股旋风,那旋风在祠堂里头打转,卷起了阵阵灰尘。我被那灰尘迷了眼,一时竟有点慌乱。不是因为灰尘入眼,而是那股旋风之中,竟然裹挟了我似曾   相识的味道……来自地府的……阴冷、灰暗、带着丝丝绝望的味道……   我带着一股如同泉涌般的激动和惶惶不安朝那个地洞靠近。   大家所担心和期盼的那个预言,果真是要成为现实了吗?地府的血雨终究还是从地府淋到了阳间来了吗?   不。   我的内心发出了一声惶恐。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直觉告诉我,眼前的黑洞不是那么的简单,很可能会跟潘多拉魔盒一样,一旦打开,将带出无限的恐怖……   我突然有点畏惧。   可是事情进展到了这一步,如果让我就此罢休的话我又如何肯呢?再说了,万一是我紧张过度呢?兴许这底下兵不是什么通往地府的鬼眼……   我又变得犹豫了起来,内心的纠结让我很是苦恼。   我眼睛一闭再一睁。算罢个球!底下是个祠堂那就算了,但如果是个鬼眼然后又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给溜走了,后面被无相军师给截胡了恐怕我就得后悔死了!   我横下了心,下定了决心要下去探个究竟。   我又去外头搞了两个火把,带在身侧,然后又将地洞附近的石板给扩了扩,流出一个容得下身子下去的空间。   我点燃了其中一根火把,扔了下去,火把掉落的同时将地洞照亮了一通。   这是一个不小的地洞。   我砸开的这个地方显然不是地洞正确的入口,因为火把掉落的地方有台阶,我估摸了一下,火把掉落的地方离地面有个两米多三米的样子。   这个深度不是很深,但是我在想一个问题,这下去容易,等下要怎么上来?这一次进山没做准备,啥都没带,本来就没想着能有什么发现的。   唉。算了,死就死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身子一纵,跳了下去。   噗。   我双脚稳稳地落在那个台阶之上,站稳之后,我将那火把拿了起来,照了照四周。   这一照,我发现两边的墙上有灯盏。   我用火把将那灯盏给点了。可是这一点,有点被吓了一跳,灯是点燃了,但这光却不是火红色的,是青绿色的,十分渗人,没有半点温度,透着深深的寒意。通道被这青绿的光一渲染也是渗人得很,犹如变成了一条通往冥界的阴路   。   我收敛了一下心神,不再去关注这渗人的光线。   因为我知道这灯光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灯油的缘故,那灯油不干净,用的是尸油……   我举着火把继续往里头走,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边的环境。   这条道明显是人工修筑的,好吧,这句有点像是废话,但确实是如此,通道宽不到一米,也不高,前头一段比较高,人可以直立站着,但越是往下,这高度便是越低。   幽幽绿火,森森鬼道。   我不知道往前行进了多久,但通道一直在往下,我回头去看,已是看不到刚才下来的那个地方。但是前头还有路,只是掩映在黑暗之中。   我又继续往前走了一段,两旁壁上没有油灯了,而我手里的火把也是即将燃尽。   我重新换了一把。   我突然有点担心,现在就剩手里头这把火把了,要是在烧完之前还没啥发现,那可不就悲催了?   我心头踹踹有些不安。   但是没办法了。   都已经走到这里了,还能咋滴?   我将离我最近的一盏油给取了下来,准备着不时之需。   油灯没有之处,人工堆砌的痕迹也是随之退去,再往前,就是一条比较原始的天然坑道。走着走着,前头传来了流水的声音,我不由一阵欣喜,这是要走到头的节奏。   我紧赶了几步,水流声越来越大,不过虽然声音听着大,但是等到去到那传出水声的地方却是在十来分钟后。   我想我是遇到地下河流了。那条地道走到这里就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比较宽阔的空间,我看了看脚下,粗糙的地面,地面上还有一些黏糊糊的玩意儿,发着莫名的臭味,抬头往前看,是一片比较漆黑的空间,可以听到风在呼   呼的转向。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里头有微光。   这光不是那种有温度的光,而是微冷偏淡的光,经过散射,将这片黑暗的空间微微照亮。   我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可是才走出去六七步的样子我就被吓了一跳,脚下踢到了一些碎石子,碎石子翻转了出去,掉到了一个地下断崖里头去了,叮叮咚咚响了好一阵子才停止。   这一阵响至少有三四十秒,得是有多深!   我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心头噗通直跳。   缓了一阵,方才好转。我小心翼翼地摸到断崖边上,用火把照了照,发现啥都找不到,不过我看到了神奇的一幕。只见在这断崖的崖壁上,有好些发光的东西,荧荧闪闪,就跟萤火虫一般,好多,不是一只两只,而是数不胜数   。   我有点摁捺不住心头的兴奋。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应该是冥虫!只有在阴阳交界的地方才会出现。这不由让我更加坚定了心中所想,这里有通往地府的鬼眼!   我顺着左侧的断崖继续往前头走。   这断崖是弧形的,向着我右手的方向曲卷,就跟一条旋转楼梯一样,只是尺寸大了不少。   同时越往前走,离地面越深。   又是走了一段,路还没到尽头,但火把已经烧完了。   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这路走得有点脱离我的掌控了,我不由在担心万老板和林国富他们会不会见我没回去跑来找我了?   跑来找我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他们也跟着下了洞来。   这洞里头不干净,肯定还有着别的什么存在,可别等下叫他们给遇上了。   所以我在想我是不是该回去了?   但我还是有点不甘心。   火把虽然烧完了,可是冥虫的光还能看到,靠着这点光继续往前走我还是能够办到的。   我掏了手机出来,仍旧是没有信号。我唉了一声,算了,还是回去跟他们讲一句然后再下来吧。 第1029章 女娲石阵   我调转了方向,往来的路走。   走了一阵,回到地道跟前,就在我准备抹黑往里头走的时候那里头突然响起了一阵阵的怪声,哒哒,哒哒,跟马奔走时蹄子落下的声音一样。   我心里头咯噔了一下,赶紧地就往回撤,退散到了洞口的右侧。人才刚出来,下一秒便是听到劲风作响,唰唰,两道肉眼可见的镰刀形劲风自那地道里头扇了出来,打在对面的黑暗虚空之中,飘了一会,响起了打在崖壁上的声音,紧接着便是石头掉落,轰隆大作,一   块大石头掉落的声音也是跟着响起,叮叮咚咚、噼里啪啦,就跟奏响了交响乐一般……   最后唰的一声结尾,是那大石头落水的声音。   我心里头紧张了一把,是谁发送的攻击?等了一会,正主从那地道里边冒了头出来,我一看,居然是老村长!   有点出乎意料之外,不过细想一想,却也是在情理之中。   因为和老村长一起出现的,还有那只人龙。   它一出来我便是和它对上了眼。   它半阴不阳地呵呵作笑,说没想到还是叫我给找到了这里来!   我冷哼一声,说难怪刚才闻到一股臭味,原来是你这臭人龙拉的粑粑。   我是有意先对骂两句,但这人龙好像没有多大的耐心,冷哼一声,翅膀一扇,朝我飞了过来,一个生扑,就想要来抓我。   我当然没有那么容易被它抓到,一躲一闪,退后了几步躲了过去。   它一个拉升,很快又调转了回来,落在我跟前,和我缠斗了起来。   此情此景之下,我是一点儿都不想跟它玩。   笑话。   这鸟人能飞,等下它掉到断崖下面去还能飞起来,我要是掉下去就只能下去游泳了。   可是我越不想跟它打,它就越缠得紧。   后面连老村长也是跟了上来。   这老村长当然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村长了,它浑身赤裸,但是大面积的皮肤都已经烧伤了,赤红赤红的,我之所以还能够认出是它,是因为它的腹部的位置有一个圆疤,那地方是它被人龙给伤到的地方。   这两只妖怪一起夹攻上来,眼前的地本来就小,我根本没办法施展手脚,所以只能继续往后面退。   一路打一路退,突然退到了一个山洞跟前,那山洞里头的空间不小,我引着它们进到里面去。   才一进去我便发现有点不对,这里头有香火味。方才想着,脚下在往后退的时候哐啷一下就踢烂了什么东西。   我低头回看了一眼,借着那微亮的光线看了看,这一看吓了一跳,好多的骨灰坛,一垒垒的,叠了好几层。   但是还没等我细看那两只妖就又攻了上来。   刚才是地方小,现在地方大了我就没好脾气跟它们耍闹了,直接将林冲还有冉闵都给请了出来。   八打二。   战斗方才打响便是宣布结束。   人龙被武松和鲁智深给拿了下来,一人抓住它的一边翅膀,老村长被冉闵一矛挑下了断崖,落入了那地下河水之中。   人龙估计没想到我会一下子叫来这么多的帮手,嚷嚷叫地说它不服。   我呸了一句,说它这是在玩过家家呢!   而就在这时,林冲咦了一句,说这里的气息好生熟悉……   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他好像能够感应到梁山大本营的方位!   我啊了一声,说哥哥呀,可别闹了,这里是在阳间,又不是在地府,怎么可能感应到梁山大本营?   林冲面色严肃,说不是,这地方有和地府相通的鬼眼!   我见他这样自然晓得他不是在说笑,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刚才找了一阵都没有找到。   不过……   我看向了人龙,这家伙看起来对这里挺熟悉的。   我朝它走了过去,问它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鬼眼?   它哼了一声,说就算有也不会告诉我的!   我是着急着回去,所以这一会一点耐心都没有,直接摘了它一丝命气,放在右手上用阳气烤。   烤了还不到三分钟,这家伙就撕心裂肺地求饶了,说往着另外一个方向走,一直走到尽头,有一个女娲石阵,那石阵封印着的,就是通往地府的鬼眼……   林冲听罢一个激动,拉着我往旁边走了几步,说这个很重要,如果真的有通往阴间的鬼眼的话,那将来对于梁山来说将会是一条重要的退路!   我还没回答,冉闵的声音便是在后头响起,说如果真是鬼眼,这条通道他们豹尾帅要占一半!   林冲眼睛一瞪,说他凭啥!   冉闵阴森森地说就凭他手上的本事!   林冲说那就来较量较量,看他手上的本事是不是真的值这一半!   说着这两大将就要干起架来。   我吼了一句,说够了,打个几把毛呢!人龙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尚且还没有定性,现在就打?有什么好打的?   我这人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但是一发起火来连自己都害怕。   这一通吼暂时把他们俩都给镇住了。   我说也都别歇着了,带上人龙,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石头阵!   我走到人龙跟前,让它最好祈祷没有骗我,不然的话,保管叫它此生忘不了我。   它那两眼颤危了一下,虽然没有回应,但可以看出是真的怕了。   我一人当先,往着另一个方向走。   这条路我刚才走过了,只是没有走到底而已。   走了一阵便是回到了我刚才折返的位置。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我们继续往里头走不过百米的时候,那些本来贴在崖壁上的冥虫突然都动了起来,飞在空中,在那崖壁之间,宛如汇聚成了一条萤河,向着我们的前头飞去。   我心中好生奇怪。   不过现在我把林冲他们都叫了出来了,有他们几个帮忙我也没啥好怕的。   所以继续往前走。   又是走了一段,那流水声越来越响,我这才发现,我们已经又下降了好些米,本来离地下河流还有很高的距离,现在那地下河流就在两三米的底下。   走到这的时候断崖又拐了个湾,前面出现了一大片的空地,就跟一个滩涂一样,一个巨大山洞底下的滩涂。那些冥虫全都汇聚到了这个山洞里头来,盘旋在山洞的上空。 第1030章 七王破阵   林冲问人龙女娲石阵在哪?   人龙用脚点了点地。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往着中间走了几步,地面挺粗糙的,都是一些石土,但是在中间的位置有一个圆形沙盘,大小约有一丈,其间有黑白二色细沙,混合如同太极。我蹲了下来,用手将中心的砂石拨开,底下露出了一块黑漆漆的东西,看起来有点类似铁质的,但是敲上去发出的声音较之铁质的要清脆一些,刻有纹路,像是人物,只是长着不太像人,敞露上身,肌肉   虬结,面目很是狰狞,两手正紧紧地钳住一只四蹄怪兽的额角。   我将这块东西的轮廓给清理了出来,这应该是个盖子,类似下水道的盖子。   盖子的中心有一个凹陷下去的位置。   我回头看了人龙一眼,问它这个凹陷的地方是怎么回事?   它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说那是钥匙孔,可是没有人知道钥匙在哪?   我走过去笑呵呵地问它钥匙找不到你是不是很开心呢?它本来还在笑着,可是一看到我的面孔就笑不起来了。   我一抬手给了它一拳。   奶奶的!   叫你幸灾乐祸!   我掐着它的脖子,问它到底知不知道钥匙在哪?   它惊恐地摇了摇头。   我量它也不敢说谎,将它了放开去,问它这个鬼眼到底是怎么回事?知道多少说多少,不要隐瞒,不然的话我的手段它是知道的!   它说它也是几百年前才寻到的这处安生之地……原来,这人龙也是个外来户,并不是这个鬼眼一存在就从地府那边过来的。它说那是在好几百年前,中原阳人大战,阳间阴气大盛,它趁着阳气被打压的时候从酆都那边跑出了地府,一路来到这里,发现   这里有这么一个地方。   我问它来的时候外头的那个村子有人吗?   它说那时候已经没人了。   我说它说谎!   它说真没有。   我说如果没人那通道外头的那些人骨头是怎么回事?   它说那些都是祭品……   祭品?   我心里头咯噔了一下,好像抓住了什么,但是有点不敢承认。   我让它继续讲。   它说我们并不是第一波来到这的人,在它抵达这里的几百年里头,每隔几年都会有人来这里,试图打开这个鬼眼,而打开鬼眼的方法,就是……血祭!   我问它怎么个血祭法?它说很简单,把活人关到那个我说的祠堂小屋里面,然后通过射箭的小孔,一天射死几人,一天射死几人,让那些死了的人无法逃脱,随着鲜血,一起流到这地下河里边,然后汇聚到这个石阵之上,借助   怨灵的怨恨之气,冲击石阵……   我深吸了口气。   虽然不愿相信,但我知道这事可能存在,而且真相恐怕要比我所能想象的恐怖许多!   但是让我无法接受的是……   我问人龙,每次来这里献祭的,都是什么人?哪个门派的?   其实我心里头已经有答案了,但我还是想从人龙的嘴里听到别的回答。   它有点害怕地看着我,说是一个叫、叫红阳门的……   唉!   果然真是红阳门……   大概是因为和道长有私交的因素,我实在不愿将这种用活人献祭、有悖天理伦常的事跟红阳门挂钩……   但是一个门派能够流传至今,肚皮里边又怎么可能没有包着屎的。   人龙还想说下去,但是被我叫住了。   我说够了,我知道的已经够多了,如果没有什么跟钥匙有关的信息,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人龙咯噔了一下,把话给噎了回去。   我的脑袋有点乱。本来我以为这石头堡是人住的,那祠堂里头的骨头是因为有外人围攻而被困死在祠堂里头的村民的,但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这是红阳门特意建造的一个无人村,祠堂根本不是祠堂,而是一个祭台,那些骨   头也不是村民的,是被用来血祭的无辜之人的……   这般残忍,难道他们就不怕天谴吗?   我这边正在思绪波动着,那边林冲和冉闵都会人龙打了起来,继续恐吓着它。   但是这家伙刚才被我用命气烧了一番,哪里还敢有什么隐瞒。   所以打了一阵,说来说去还是那几句话。   冉闵说既然没用了那就杀了吧,人不人,鬼不鬼的,看着也磕碜。   我没有说话。   那意思就是随他们去搞。   我默默地盯着那个钥匙孔发呆,心想难道为了这么一个鬼眼,这些名门大派就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吗?   就在我发着呆的时候。   武松他们动起手来了,要弄死人龙,人龙一阵哀嚎,突然喊了一句,说有一个方法,我们可以试一试!   冉闵问它什么方法?   它跟冉闵讨价还价,说如果讲了我们可不可以放过它?   冉闵扇了它一巴掌,说没得讨价还价的余地,叫它赶紧讲!   人龙不敢反击,满腔委屈的说这方法就是硬攻!   大家都纳闷了一下。   但我晓得人龙的心思,我说它这是包藏祸心,但凡阵局,都有禁制,我们若是硬攻,能不能打开石阵是一回事,等下引动了禁制,那禁制还不得反制了我们!   武松他们一听气得不行,说人龙居然敢使手段!   说着便是要打他。   人龙一阵求饶,说它还没有讲完呢!   我让他们停一下,说听听它还有什么要讲的?   这人龙说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它之所以这样讲是因为曾经有一个风水大师讲过,说如果能有七个鬼王同时对这个石阵发力便是能够将这石阵打开!   我冷笑一声,说骗鬼呢!   它说它清楚我的手段,怎么敢再骗我……   我还是有点怀疑。   就在这时。   林冲和冉闵朝我走了过来,低声地说要不试一下,反正一试就知道真假了……   我说可是……   这话还没说完,冉闵就说没什么可是的了,大家小心一点就是了。   我拗不过他们俩,说那行吧,试试就试试。   他们七个鬼王都围了上去,我退到人龙身旁,他们七位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准备发力……   我恐吓了人龙一句,说等下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就先把它的皮给扒了!   说这话的时候林冲他们已经各自打出了一拳……轰隆隆。 第1031章 吸了进去   我的眸孔紧缩,心脏跟着他们落下的拳头提到了嗓子眼上。鬼王之力不可小觑。上可劈天,下可断地。他们七个这一拳落下,可谓威力巨大!   但意外情况还是发生了!   只听得轰隆一声炸响,山摇地动,那个盖子并未被七位鬼王打破,反而是反弹出一道极强的能量,以盖子为中心点,如同涟漪一般,三百六十度的震荡出去……   七位鬼王离得最近,那反弹出来的能量最先击中了他们。   他们大喊一声,各自倒飞了出去。   我的阴阳眼在这时候本能地自动开启了, 而且不是一般的开启,是直接暴走到了最高级别,比我的思维运动得还要快。   等到我反应回来的时候,我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都变得缓慢了下来……   鬼王们就跟武打电影里头的慢镜头一样,停止在半空中,一点点地朝我的方向飞来,而在我身边的人龙似乎早就遇到了会有这一幕,此时已经是半展开了翅膀,双脚已经离地,准备逃离这里……   我还是大意了。   这果然是人龙的一个阴谋!   但此时我没有想着去追它,因为我的注意力已经被那个反弹出这道能量的盖子给吸引过去了……那道能量并没有像鬼王们一样受到阴阳眼的压制而动作停歇,透过阴阳眼,我看到这到能量并不仅仅只是一波,而是一频频的,就跟蝙蝠发出的超声波一样,就跟海面上掀起的巨浪一样,一道紧跟着一道   ,只是有些比较弱,有些比较强……   这一道道的能量从我身上穿透而过。   但是没有将我掀翻……   我站在原地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什么情况?   那些能量波虽然是透明的,但肉眼可视,我就跟站在一深及腰线的清水潭中一般,我伸手想要抓那些能量波,但是能量波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   几个鬼王虽然此时的动作都变慢了,但他们的意识还在,眼眸里头皆是满满的不可思议。   人龙正在一点点地往来的方向飞走,我没有去理它,我往着盖子的方向缓缓走去,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股能量有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但却好像不伤我半分。   我从鬼王的身边穿过,来到那个盖子跟前。   突然的,我发现那个盖子上面的钥匙孔好生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我想了想,猛然发现,这跟我的小鬼文雕不是整好相同模样吗?我将小鬼文雕拿了出来,放到那个钥匙孔里头去……   纹丝合缝!刚刚好!   怎么会这么巧?   我一阵诧异,虽然无法接受,但眼前的现实偏偏如此……   而且在这一刻我又想通了另外的一件事。   人龙说的话可能是真的,就是它说的那句,有个风水师讲过,只要有七个鬼王合力就能够将这个石阵打开。   但不是像眼前这样,用蛮力去打,而是七个鬼王汇聚到同一块小鬼文雕之上!   我刚刚在鬼王们还没动手之前有过那么一丝不解,就是红阳门本门派中并不缺乏鬼王,想要同时聚集七个鬼王不难,如果真的能够打开,为什么他们不那样做呢?   直到我将小鬼文雕放到钥匙孔里头去,我顿悟了,聚集七个鬼王不难,但想要同时让七个鬼王聚集在同一块小鬼文雕里头,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而合力击之并不是简单的让鬼王打这个石阵,而是要通过小鬼文雕……   因为当初从地府回到阳间之后为了隐遁这几位鬼王的身形,所以我跟他们要来了一丝命气放到小鬼文雕之中。   我心念一动,瞬间将这七位鬼王都收入到了小鬼文雕里边……   咻~   天地四寂,八荒无声。   鬼王不见了,能量波也不见了,人龙慌不择路地朝外头飞,那些本来顺时针游荡在山洞上空的冥虫也是乱了起来。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的发生。   突然咚的一响。   不远处进入地底下的水潭就跟煮开了的水一样,不停地往外冒泡,咕噜咕噜,声音越来越大。与此同时,石阵盖子也是动了起来,咯噔咯噔类似机关撬动的声音。   那盖子上面的纹路发生了变化,先是四方起了四根柱子,然后中间钥匙孔的地方往下凹陷,盖子分化成为四块,同时向四个方向后撤,后撤之后,中间的升起来了一个石阵,托着我的小鬼文雕……   我朝旁边后退了一步。   这个石阵有三层,每一层刻画的纹路都不一样,但我约莫看出来了,那是河图洛书!不是通常形态的河图洛书,是变化了形态的河图洛书,就跟八卦和翻转八卦一样……   这个石阵的第三层非常简单,只有一根三尺三的石柱,石柱的最末端是个半球形的石雕,石雕上面吸着我的小鬼文雕。   我为什么要说是吸着的,那是因为这个半球形是可以动的。   它本来是吸着小鬼文雕面朝着天,突然往前一转,向下六十度,使得小鬼文雕对准了那个煮开了水的水潭……   一股强大的力量于小鬼文雕之上慢慢集结了起来……   七王之力!   我瞳孔猛缩,这是七王之力!   这股力量比以往我所见过的任何一股力量都要强大,这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七乘七等于四十九!   倍数的激增,代表着力量的急剧膨胀!   小鬼文雕附近的空间已然扭曲了。   滋滋滋……   PONG!   就在这时,那股力量以着极其强横的姿态朝那个水潭冲杀了过去,如同百万大军冲锋,又汇聚成了一股单一的蛮荒洪流,砸入了水潭之内……   PONG!PONG!PONG!   那股力量方才进入水潭之中下一瞬便是绽放出一道极强的亮光,耀瞎了我的眼珠子,晃得我不得不用手去挡……   而就在这时。   地动了。   我被那道亮光晃得无法抬头,只能看着脚下,一道道裂缝自那个水潭伸展开来,慢慢地,强光暗了下来,我抬头看去,水潭里出现了一个漩涡,正在将地下河流的水往里头吸……   我心下好奇,走了过去。可谁晓得才来到水潭边上,那水潭里便是生出一股吸力来,将我给吸了进去…… 第1032章 多了几字   那股吸力十分强悍,我又没做防备,所以脚下根本抓不住地,一头掉进了那个漩涡里头。   这个漩涡四周全黑,没有半点光亮。   我一掉进去就感觉十分难受,心头也是发慌,但是突然的一股强大的力量不知道从哪而来,将我全身震荡了一下,我只感觉全身难受,脑袋一阵昏聩,没一会,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等到我再次醒来之时,我已经不在阳间了……   眼前的天空是阴冷灰暗的,下着红色的血雨,天边挂着风吹不动的死云,我看了看四周,这是一座山头,山上什么都没有,只有光秃秃的山顶,一切都是死气沉沉的。   这是哪儿?这是地府?   我拍了拍脑袋,尽量寻找着此前的记忆。可是脑袋一片空白,就连我为什么会在这儿都是一阵模糊。我挪了挪脚步,发现脚下踩了个东西。   我把脚拿开一看,发现是我的小鬼文雕。我伸手去拿,但是手指方才和小鬼文雕接触一股如同电流一般的感觉便是传导到了我整个身子,骇得我瞬间把小鬼文雕给扔掉了。   但随之被这一电,我的记忆全都回来了。我想起来我是被水潭的那个漩涡给吸进来了……   我心头又是一阵欢喜,难不成我是真把女娲石阵给破了?把通往地府的鬼眼给开了?   不过很快我又冷静了下来。   不能太开心。   因为眼下我这是不是在地府还真是不好讲。   不过我又看向了小鬼文雕,那上面浮着几个人头,正是林冲他们。   我对地府不熟悉,但他们熟悉啊!把他们叫出来一问不就知道了!   可是这小鬼文雕上面有电……   我有点畏惧地伸手去触碰,碰了一下,发现刚才的那种感觉消失了,真是奇怪,不过消失了也好,我没有迟疑,将小鬼文雕捡了起来,然后把林冲他们都叫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召唤和以往不一样,我心念一动,他们便是出现了,比以前快速了许多,就好像我跟他们七位是一心的一样。   林冲他们一出来也是有点懵逼,一时分不清状况,问我是怎能回事?   我将事情发生的经过讲了一遍,随后他们四处一瞧,突然几个大汉全都兴奋得大喊大叫了起来,除了冉闵。   林冲激动地拉着我的手,问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我哪里知道,摇了摇头。   他说这里是黑山!   我眉头一皱,黑山?这个名字听起来好生熟悉,好像是地府的几座山之一……   等等!黑山!   我去!   梁山大本营依着黄泉而建,后背靠着一座山,那山好像就叫做黑山!   我问他地府拢共有几座黑山?   林冲说全地府就只有一座!那就是梁山大本营背靠的那一座!   得这一确定,我也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起来了!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二龙山的后院以后可以直通地府的梁山大本营了!   这对于战局来说绝对是大大的改变!   本来阴阳二界就是彼此隔绝的,就算有相连的通道也都被冥府和各种各样的规矩给束缚着,阳人不得下地府,阴鬼也不得到阳间去。   但是现在有了这条独家的秘密通道,那我家的后院就是地府了,而梁山大本营的后院就是阳间了!   以前我之所以不敢太过正面的和红白二门干架,那是因为背后没有大山可以倚靠,但是现在不同了。   有了梁山大本营当我的靠山,我在阳间我怕谁?不过就在我美滋滋的时候冉闵在旁边泼了我们几个一盆子的冷水,说别开心得太早,黑山乃是地府目前所知的山中最大的一座,其范围差不多相当于八分之一的地府,就算石头堡的鬼眼是通往黑山的,但   谁能确定这里离梁山大本营很近呢?说不定比从冥府到梁山大本营还要远!   武松呸了一句,叫冉闵不要在一旁吐酸牙,说就算是两倍到冥府的路那梁山也是离得近的那个!   我倒是没觉得冉闵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我将双手环在胸前,摸了摸下巴。   我说这个确实是得好好探讨一下,看看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离梁山大本营有多远。   鲁智深听我这样讲就不高兴了。   不过我没等他说话就将他制止了,我说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个道理大家都带过兵、打过战,应该都懂的吧?   他听我这样说才停歇了下来。   我说大家都懂的话那就好办了,现在都看看,看看能不能认出这是在哪?要往哪个方向走才能去到梁山大本营……   大家都张望了起来。   可是就在他们辨认方向的同时,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我要怎么回阳间?   我记得当初通过姜家进出地府的时候他们可是有个类似小木屋的东东,但眼下这个山头光秃秃的,啥都没有,我要怎么回去?   我一下子就郁闷了。   几个意思啊?单程票吗?这是在玩我吗?娘了个西皮的!   他们大概是看到了我的表情不对劲,问我怎么了?   我说难道你们没发现么?这里没有回阳间的地方……   我这话说完梁山这边的几位哥哥全都石化僵住了,反倒是冉闵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说这次就算是在梁山大本营里头也都没用了……   这话气得鲁智深要找冉闵拼命。   不过被林冲给拦住了。   打是打不起来了,但骂架是少不了了。   几个大汉跟泼妇一样,站在山头上骂了起来。   我本来就心烦意乱地了,被他们一吵心情就更不好,吼了一句,都给我住嘴,吵什么吵啊!   我这一通吼,没想到还真把他们给镇住了。   一个个的眨巴着眼珠子看我。   我尽量抑制了一下心头的厌烦之气,说别闹,让我好好想一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了,这里头肯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们都安静了下来。   我蹲在地上,摸了摸身子,发现裤兜里头的烟没丢,拿了出来,点了一根抽上。   为什么会没有呢?   我在心里头不断的重复地问着自己这个问题。   整件事从发生到现在,一切好像都是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但一切又都好像刚刚恰到好处。   为什么会那么巧盖子的钥匙孔就是我的小鬼文雕?   我把小鬼文雕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翻了几遍,都没啥发现,这文雕还是我原来的那个文雕啊……   等等,不对!这小鬼文雕后面怎么会多出了几个字…… 第1033章 往上打打   我定睛一看,发现上面写着八个字:阴阳同宗,合生万象。   阴阳同宗,合生万象?   我念叨了一句,这八个字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小鬼文雕上面会突然出现这八个字?这还是我的小鬼文雕吗?我又是翻看了几眼,除了这几字之外没有别的什么异样……   他们几位也是凑了过来看。   就在这时。   关胜朝我看了一眼,我从他眼眸里看到了一丝不同的意味。   我使了使眼色,用眼神问他咋个意思?   他示意我他有话要讲。   自从关胜的阴魂被冉闵伤了之后,住在关胜体内的就变成了金角独猪的那颗阳丹,我担心他被身边的梁山好汉发现,所以叫他少说一些话。   一直以来他都做得挺好的,没事基本不说话。   此时这样示意我。   怕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讲。   我点了点头,说关胜哥哥可是有什么发现?   我这话就是让他放心说的意思。   他问我还记得人龙讲的那句话吗?我说记得,想要打开女娲石阵,必须集齐七位鬼王之力。他说是的,鬼眼能否开启关键不在于女娲石阵,而在于七王之力……   我问他什么意思?   他指了指我手里头的小鬼文雕,说我这块东西不是寻常之物,里面应该是有隐藏的阵法!   我说这块小鬼文雕是我爷留给我的,但是不是寻常之物,我还真不好说。   不过被关胜这么一讲,我倒是真觉得小鬼文雕跟之前比有些不一样了,不是外表上的,而是器灵,我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突然大惊,抬头看向了眼前的七位鬼王……   他们见我这样问我怎么了?   我说好像、貌似、他们成了这小鬼文雕的器灵了……   关于器灵我也不是很清楚,唯一接触过的就是当时在S市的时候,小阴煞为了救我,把自己变成了五帝钱的器灵,以此来破解掉五帝钱与我之间的障碍。   林冲听我这样讲就问我怎么回事?   我有点不敢讲,因为一旦成为小鬼文雕的器灵,那玩意儿就跟成了我圈养的宠物一般,虽然他们的地位比宠物高多了,但自由却是被我给限制住了……   不过我想了想,换了个比较冠冕堂皇的说法。   我正了正色,伸手握住林冲的手,说恭喜各位,你们成神了!   他们面面相觑,以为我在开玩笑。   我很是认真地问他们知道我在阳间是什么身份吗?   冉闵呵了一声,说知道,看风水的嘛。   我说不对,看风水那是对下九流行当的称呼,我这可是师出名门,祖传的独家手艺,比看风水的高贵多了!   冉闵一脸的不屑,说当年他手底下的星官也都没我这么能吹。   我说那是因为他没本事,而我,可是正宗的奉天堪舆匠!我得意的摆了摆脸,然后看向他们,我说知道奉天二字是什么意思吗?就是奉天行道的意思!   关胜这时候给我打了个配合,问我那有神位吗?   我说我没有,不过你们有!   他们啊了一阵,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说强子你们见过吧?我之前下地府的时候把他叫过来过,他就是山神!我钦封的第一位山神!除了他,其他跟随我的阴鬼后来也都具有了神位,而你们,也是同样!   安静……   额。   本来我以为这番话讲下来应该多多少少能有点附和的,没想到安静如此……   看来这些老鬼都不好忽悠啊。   我心想算了,还是不纠结于这个问题了,赶紧打了个哈哈,说你们不懂没关系,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是……   我顿了一下,把他们的注意力再次给吸引过来。   林冲问我是什么?   我说是我找到了开启鬼眼的办法了!   他们这才有点反应,不像刚才那么平淡,都是问我怎么搞?   我把手里的小鬼文雕一举,说喏,就像上面所写的,阴阳同宗,合生万象!   他们一个个的都是一额头的皱纹,搞不清我在说什么。   我说如果我猜测得不错,只要他们进入到小鬼文雕里头,然后再跟在阳间的时候一样,一起发力,鬼眼就将会再次打开!   冉闵说哪能有这么简单?   我看了看他们,说试试不就知道了!   几位好汉相视一眼,说那就来吧!   这话讲完他们身影一隐,再次进入了小鬼文雕里头。   我将小鬼文雕有鬼头浮雕的那一面朝外,通过心念叫他们发力,他们回了我一声好……   我的心情有点惴惴不安,这要是能行就好,不能行的话,妈的,我要怎么回阳间?我现在可还是肉身呢!   但是还没等我多想,很快的,小鬼文雕里头便是发出了一道强劲的能量,轰击了出去……   我被这道能量一反弹,跟手持散弹枪开枪一样,被弹飞了。   只是这威力比散弹枪厉害多了去了,我一下子被弹飞了好几十米,而那道轰击出去的能量十分恐怖,把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头给轰没了……   我心情有点复杂……   呜呜……   想哭。   这破坏力大是大,但鬼眼没有开启啊,我要怎么回阳间去……   这一招打完他们就在小鬼文雕里头吵开了,说没什么效果啊,鬼眼没有开启啊,说我这人不靠谱啊……   我心烦意乱,不靠谱,我这也没经验啊!   我一阵气馁。   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前途是坎坷的,希望是渺茫的,但尽管如此,我还是得爬起来了。   算了。   还是等回到阳间再行打算吧,我还是先想想办法回阳间去,不然的话我拖着这具肉身等下就得变成活死人了……   我哀怨地看着那座被平掉的山头,叹息了一声。   然后也不管东南西北了,望着相反的方向走,低着脑袋,心里头已然哭成了太平洋……   但是走着走着,我发现不对。   不对。不对。   我跟着小鬼文雕里头的几位哥哥说,我说为什么不试着往天上打呢?   他们问我为啥?   我说很简单啊,从阳间下地府是往下打,那从地府上阳间应该是往上打啊!   话糙理不糙。   我这样一讲他们就懂了,说那试一试。   这一次我没拿着小鬼文雕了,我将它放在地上,然后跟他们说可以开炮了……   PONG!一声震响,本来我是不抱希望的,但是这一响,把我给震惊了…… 第1034章 连夜布局   只瞧得那挂在天上万年不变的死云被这一波能量给搅动了,呈漩涡状的旋转。   那死云就跟海绵一般,将这波能量给吸收了,而催动它运转的好像便是来自这一波的能量。   漩涡越转越快,很快便是从中间露出了一个漩涡眼,这漩涡眼的范围很大,笼罩了整个山尖。   在此范围之内,红色的血雨都进不来了。   透过漩涡眼,看到到浓浓厚重的死云的后面是一片茫茫的星辰。   而就在我诧异之时,那星空之中落下了一道洁白皎净的星光之道,宛如虹彩一般……   这是鬼眼吗?我在心里头问了自己个一句。为啥跟我之前见过的鬼眼不一样?   我缓缓地朝那那道星光走去,谁晓得身子才一进入到那光圈里头瞬间就有一股吸力把我给吸了上去……   我的脑袋一下子变得一片空白,只觉得周身都在旋转。   等到我再次回过神来之时,眼前的场景已经变了……   山洞!   我回到了山洞里头了!我心头一阵激动澎湃!妈呀,回到阳间了,终于回到阳间了!   我看了看四周,此时我正在那个水潭边上,而水潭里仍旧是打着漩涡。   我咽了咽口水,等等,等等,让我理一理,这事发生得有点快,我得好好梳理一下……   可是我愣了半天,发现没法梳理。   不过我看向了那个水潭,管他怎么梳理,反正只要这个水潭是我想要的鬼眼就行了!   但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嗯……   不行,这个鬼眼看起来还是有点不太靠谱。   我得再测试一下。   我站起了身来,纵身再次往那个水潭里头跳了进去……   神奇的一幕再次出现了……   我又出现在了地府的黑山山头,对面不远处那个被削平的山头还在。   对头!对头!   我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然后又用小鬼文雕朝地府的天空打了一炮,星光再次出现,我借着星光再次回到了阳间。   我难掩心头的兴奋,如此反复,试了三次,就在准备试第四次的时候,七位鬼王全都跳了出来,把我叫住,说什么都不再让我试了。   我问他们为啥啊?这多试几次,后面才靠谱啊。   他们呸了一句,问我知道我这试一次他们要废多大的功力吗?   我一阵尴尬,说还真不知道……   我这话一出便是引来了一阵群嘲,骇得我不敢再说什么。   我说不试就不试,反正我也试了三次了。   这样说他们才肯罢休。   我让他们都先回小鬼文雕里头去,我现在要先回到地面去,如今发现了这个鬼眼,我得好好的布局一下!   说完他们便是回去了。   我顺着原路往地面走,不过走之前我还四处看了看,发现这条地道没有别的入口之后我这才走的。   一路回到那个地洞,还没去到地洞跟前我便是听到了人声。   我不由警觉了一下。   听了一会,不由大喜,是万老板和林国富还有吕总他们的声音!   外头天已经黑了,火光透过地洞照进了地道里来,上面还有绳子放下来。   我刚才还在纠结怎么回地面上去,现在可好了。   我走到地洞底下,朝上面喊了一句,万老板,是你们吗?   上头啊的叫了一声,估计是突然听到我的声音被我给吓到了。   不过过了一会他们回过了神来,我站在地道往上看,先是看到了万老板的脑袋,然后便是看到了林国富和吕总   他们拿手电筒往下边一照,照到了我。   我说是我啊,郭祈!   他们一阵激动,问我有事没事?   我说没事,先把我拉上去再说。   吕总说好。   然后他便是抖了一根绳子给我,让我绑好,他们在上面把我给拉上去。   我说行。   我将绳子系好,他们一用力,不一会我便是上到了地面。   万老板一激动把我给抱住了,说担心死她了,一天一夜都没回去,她还以为我真是躲着她,幸好林国富回去跟他们讲了。   我被她这一抱,抱得有点措手不及,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有时候就怕这样。   林国富和吕总他们一阵遮遮掩掩,尴尬地咳嗽了起来,我也是尴尬。   过了一会,这万老板才意识到不对劲,松开了我,脸面一阵红扑扑的。   她尴尬地笑了笑,赶紧扯开了话题,问我怎么会到下面去了?   林国富和吕总他们也是赶紧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接了这个话题,问我下面都有什么?   我凛了凛神,紧张了起来。   看了看他们仨……   半天……   他们的神经被我挑动得一阵紧张,我也是故作神秘,压低了声音,说下边……有……   他们啊的伸长了脖子,等着我说。   就在这时,我话锋一转,哈哈笑了起来,两手一拍,说下面什么都没有!   他们一阵无语。   万老板嗔怪了我一句,说我讲话能不要这样大喘气吗,吓死个人了!   我嘿嘿作笑,说下面真没什么,我今天发现了这个地洞,然后就跑下去看了,逛了一天,除了一条阴森森的鬼道之外,啥都没看到。   他们一阵失望。   万老板说那就走吧。   我说不。   他们看向了我,问我为啥啊?   我说我今天走到这里,四处看了看之后,发现这里特别适合作为营寨!   额……   好吧……   这话说得我自己也是一阵寒颤,特么的这里全都是尸骨,适合安营扎寨那才真是有鬼了!   但鬼眼兹事体大,万老板他们知道得越少便是越安全。   所以为了暂时瞒住他们,也只能是先这样讲了。   他们大概也是不太相信,都是回头看了看门口的那一堆我捡起来的骨头,一脸的怀疑。   我说那都是肥料,这屋子就跟种地的田一样,死的人越多,屋子就越肥……   他们下巴张得老大,根本不可能相信。   不过我也不管他们信不信了,今晚我是说什么都不能走的了,不说那无相军师,就说那人龙。   这里可是人龙的老窝,要是被它晓得我真把鬼眼给打开了,那也是一大潜在的威胁。   再说了,无相军师还虎视眈眈呢。所以我得抓紧时间,好好布局! 第1035章 时不容待   他们再三劝阻,我就是不听,最后我一屁股坐在门槛上,表了决心,不走了。他们大眼瞪着小眼,似乎被我这异常的举动给吓到了。   万老板细声了下来,蹲在我跟前,眸子瞅了瞅那个地洞,问我那里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本来我想着一番哈哈可以把他们仨给糊弄了过去,但现在看来有点难,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觉得不说点什么他们肯定是要起疑心了。   我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我说是有,但我并不希望他们掺和进来,他们知道得越少就会越安全!   万老板还想再问,但是被吕总打断了,说既然我都这样讲了,那还是听我的吧……   我让他们放心,说这个东西早早晚晚我会给他们看的,但现在不是时候。   吕总说他信得过我。   万老板也是信得过我,不过就是担心我的安危。   我哈哈作笑,说我命硬,多少次在鬼门关跟前来来回回的走,哪一次不是化险为夷,平安无事?   她说话是这样讲,但万一有个万一呢?   这话才说完她又呸呸了两句,意识到这话不太吉利。不过我并不忌讳,只是有些感慨,并且常年在河边走,哪里有不湿鞋的?拳头师父都是被拳头打死的,会水的蛙人每每都是死在水中,我常年跟这神神鬼鬼打交道,最后死在这神神鬼鬼的手里,那也只能   说是死得其所,死得尽责。   我说自打过了十八岁生日,我每多活一分一秒都是赚的,更别说现在我老婆娶了,孩子有了,还有他们这一帮子患难之交!人生走到这个地步,早就值趟车票钱了。   万老板一阵苦笑,说遇到性子轴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遇到会说话的轴性子的人。她说她被我给说服了。   我们哈哈一笑。   只不过虽然是笑,但大家笑得都不是很轻松。   吕总问我接下来怎么打算?真要在这里安营扎寨了?二龙山那边还要吗?   我说要,只不过我现在有了新的打算。   他问我什么打算?   我很严肃的说我没有讲错。   我说凭借我多年来看山望水的本事,这石头堡阴气十足,十分适合神鬼落脚。   笑话。   有个连通地府的鬼眼在屁股底下,这石头堡能不阴凉么……   这一次他们没有怀疑我是不是发疯了,不过都没有发言,毕竟只是普通人,虽说跟我在一起经历过一些事,但终究不是此道中人,心头难免会有些膈应。   我让他们都回二龙山的院子去,趁着现在夜还不是很深,有蛤蟆精给他们带路,这山里头一般的野兽也不敢拿他们怎样。   万老板有些迟疑。   不过还是吕总这个时候比较明白,跟万老板说走吧,说他们留在这里只会让我分心。   我尴尬地笑了笑。   万老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只得说好吧。   我叮嘱了他们几句,叫林富国切记要保护好万老板和吕总他们,然后目送了他们消失在林子里头。   他们一走,我片刻都没有耽误,立马便是把强子给叫了出来。   强子和我心灵相通,一出来就感应到了这石头堡的不对劲,说这里的阴气好生浓郁!   我意味深长地望着空中的朗月,跟强子说马上就要乱世了,此处,能保我们扎根于乱世之中!   是的!   在我看来,石头堡的存在不仅仅是连接阳间和阴间的纽带,它还如同一根深深凿入山根地底的钉子,钉在阳间和阴间之间。   我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改造石头堡,将这根钉子铸成一把宝剑!   悬在阳间和阴间的虚空之上。   以待乱世,正阳除邪!   唉!   想法是好的,但前面的路还有很长很长,而我的寿命却是近在眼前……   我苦笑了笑。   算了。   还是不管那么多了!   我喊了强子一声!他立声应道,让我下命令吧!   我说今夜,将苏常市二龙山的鬼兵分出三分之二出来,立马迁移到这石头堡来,全部进入一级战备的状态,清山封鬼,一只苍蝇都不要给我放进来!   强子两手朝我一抱拳,只道了一声,领命!然后身形化作一道青烟,消失了去!   他一走我将小鬼文雕里头的七王叫了出来,让冉闵下到地道里头,守住鬼眼通道,其余六位梁山好汉,以石头堡为中心,呈六边形布防,严防死守,不得叫任何一只鬼、一个人靠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成了小鬼文雕器灵的缘故,此时的我有点大头领的感觉,一道道命令颁发了下去,他们也都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全都应言领命,自行执行去了。   虽然有这七王把守,但我心头还是有些不安,走脱了的人龙和无相军师总归还是两个极大的隐患,但凡只要其中一个把消息散发出去,石头堡瞬间就会成为整个华夏的热点!   无论是道上的还是行内的,亦或是民间的还是官方的,通通都会把矛头对准这里……   有的时候,你孤家寡人的拿着菜刀在江湖上乱砍,大家可能都会怕你,因为你是打的游击战,搞完就闪,人家想要抓你不太容易,就算抓到了也不值当,费时又费力。但一旦你手里头揣着价值连城的珍宝的时候,这个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特别是这珍宝还不能踹兜里的,只能放在那里,那这时候你和这珍宝就成了一个放大了无数的靶子,瞎子都能被这珍宝的气息给招   过来。   我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不对,应该说即将成为这种情况。   只要人龙或无相军师把消息放出去,石头堡瞬间就会变成垃圾场,不但会找来苍蝇,还会引来乌鸦,同时还有无数的拾荒者。   如果我没有在他们到来之前把这石头堡给武装起来,并且打退第一波的入侵者,那接下来等着我的肯定就是被人给撵走,鬼眼被人给霸占了去……   我会让这个发生吗?   不会!   只是现在我更担心的是阿雨那边。   一旦我这边防守成功,阿雨她们母子很可能就会成为一个被别人用来掣肘我的一个存在!到那时,我就算不让位也不行了…… 第1036章 把他拿下   我现在就是在跟时间赛跑。强子手底下的鬼兵已经扩展到六千多个了,三分之二,那就是四千多号的鬼兵,这四千多的鬼兵能把石头堡武装到牙齿!再加上有七王在这里坐镇,除非是红白二门倾巢而出,不然的话,想要攻下石头堡   恐怕没那么简单!就算攻下了,老子也要灭了他们八成的兵力!   我的心头一阵澎湃激动。   为了平息这种不安所带来的亢奋,我盘腿坐在了祠堂门口,闭上双眸,打坐。   这个时候我需要给自己降温。   绝对不能头脑发热。   只是我久久无法入定。   我的小心脏在这种煎熬之下慢慢地度过了一分一秒,突然的,在屋顶值守的武松吼了一句,说有动静!   我身体没有动,但是阴阳眼已经爆开,阴阳触爪全都散布了出去。   武松说的动静我早就感应到了。   那是一股熟悉的气息。   来自无相军师。   这家伙果然是阴魂不散,虽然分身被我们合力打伤了,但却跟只盘旋于高空之上远远观望的苍鹰一样,不愿离开,等待寻找着机会,想要分一杯羹。   我淡淡地说了一句,不要理它。   这时候做任何动作都是十分危险的,因为很有可能中了别人的计。   我的想法非常简单,他们想要的是鬼眼,那我就只盯着鬼眼,其他的乱动我一概不管不顾。   这就是兵法之中的无上秘籍,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无相军师在石头堡的村外林子里头徘徊了好一阵,好几次进入到村子里头,但估计是发现没有人去追他,所以又退了出去。   就这样试探了一阵子,他估计是发现了这样没啥用,干脆大摇大摆地进入到了村子里头,来到祠堂跟前。   我睁开了眸子,嘱咐各处的鬼王不要妄动,站好自己的岗位就行了。   他们本来是要过来的,但是听我这样一讲都没动,依旧站在了原地,就跟没看到无相军师的分身一般。   无相军师桀桀作笑,说我们越是这样显得淡定,说明我们心里头越是发慌。   我冷笑一声,说是挺慌的,要不打一场试试?   他愣了一下,叫我别误会,说他不是来跟我打的。   我说那你来这干嘛?兜兜转转,不打也不走,心里头揣的什么心思?   他说合作。   我眉头一皱,问他合作什么?   他嘿嘿笑了笑,席地坐在了地上,指了指小门里头,说大家都心知肚明,就不用多说了吧。   我知道他这话是在试探我,所以我故意装糊涂,说一点都不晓得他在说什么。   他摆摆手,叫我别装了,说这里头是个鬼眼?   我说什么是鬼眼?   他又愣住了,说我这样讲就没意思了。   我嘿嘿作笑,做了个请,说既然没意思那就慢走不送,往着那条小道离开就是了。   他身上的黑雾扑腾了一阵,说我现在有点膨胀,叫我可别忘了,说他可不是没手段拿下这个鬼眼,现在坐下来跟我谈,是出于真心诚意的。   我冷哼一声,看了看林冲他们,说对于他们的真心诚意恐怕我这些哥哥最清楚不过了,最真诚的就是背后捅刀子嘛!这个我还是有所耳闻的!   他一阵语塞,离我最近的武松也是满脸愤怒,说丰都古战场那一战的账早晚是要跟无相军师他们算的!   我们这样讲立场已经是十分明确了。   谈合作?算罢个球吧。   无相军师见我们不上道也是撕开了面皮,说既然这样,那就休怪他不仁义了!   我说有什么招就使出来吧!我还真是不怕。   他站起了身来,桀桀狂笑,说他可是知道我跟阳间的红白二门素来有怨,如果他把这个消息告知他们,后果是什么,想必我应该能够想到!   我也站起了身来,说也不怕跟他讲,就算他告诉了红白二门,我也不可能跟他合作!让他就死了这条心吧!   他阴鸷地笑了起来,说看来我是真的鬼迷了心窍,这么大的一个鬼眼,想要一个人独吞!   我哼了一声,说独吞那又如何?我胃口向来很好!   无相军师看起来被我气得不行,但没有怒,反而是大笑,只是笑着笑着突然停住,身上的黑雾一阵大放,气势猛的高涨了一截,上前了一步,看起来是要来硬的……   见这情况我两边的武松和鲁智深都是一下子来到了我的跟前,在房顶上看着的林冲也是跳落在了我的跟前。   三位鬼王成犄角之势把我给护在了中间。   他们也都晓得无相军师的厉害,担心他突然一个发力,把我给弄死了。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没他们想的那么脆……   不过此情此景,也不好说。   就这样对峙了一会。   空气就跟凝结了一样。   大家都没有对手。   可是就在这时,一股阴风自东南方向刮来,随着而来的还有一大片的乌云,乌云之中裹雷纳电,气势磅礴,看起来非常凶猛。   我们都被这朵乌云给打断了,纷纷朝那云看去。   但接下来的这一幕把我给惊住了。   那朵云走到石头堡头顶之后就不动了,完全将石头堡给覆盖住了,然后探下了一道龙卷风,风一起,烟尘弥漫,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   这风一过,再一看时,眼前的场景全变了。   漫山遍野的阴鬼……   把石头堡全都围住了……   我心头扑腾了一下,是敌?是友?   随即眼眸子一转,看到了一个威风凛凛、站在祠堂跟前中央的一个身影——强子!   我一下子便是欣喜了起来!   救兵来了!   我一阵哈哈狂笑。   强子回过头来,此时的他俨然跟平时我看到的不一样,那就是一位大将,一位在三军阵前,说一不二的大将!   强子身子一转,朝我两手一抱,喊了我一句主公,说三军已到,听候调遣!   我真是太喜欢强子了。   这实在是太长脸了。   我真恨不得此一刻扑上去亲他两口。但我忍住了,此时此刻,他是大将,而我是全军之首,不能儿戏。我面冷脸严,朝无相军师一指,喝道,将他拿下…… 第1037章 太尴尬了   所有的鬼兵异口同声吼了一句,同时唰唰,把手中的兵器对准了无相军师。   战斗一触即发!   鬼兵们一步步往前,自四面八方从中心一点点聚拢。   同时七位鬼王也是跟了上去!   兵过一万,无边无岸。   虽然眼前只有四千鬼兵,但是一眼看去,整个石头堡除了鬼兵便是再无一物!   我晓得和无相军师相比眼下这些鬼兵的等级都还太低,他们大部分都还只是青头、红衣级别,但我并不指望它们能拿下无相军师,我只要求它们能够对无相军师做出干扰,剩下的交给七位鬼王就行了。   可是无相军师好像无心恋战,桀桀发笑,说没想到我在阳间居然还有这么些势力,看来真是小瞧了我了,难怪我的口气那么大。   我呵呵作笑,说这些都还只是九牛一毛,我只是不下地府而已,我若是下了地府,地府哪还有眼下这种乱局,早就被我的百万大军一统了江山了!   他哼了一声,说我这牛皮真是越吹越大了。   我说就算是牛皮那又怎样?那也是实打实的皮子货!要以为我是在吹空气球的,大可以上来试一试!   他连声呵呵作笑,说试试就试试!   他这话一落下,大家都是一阵紧张,以为是要开打了,就跟大家都眼瞅着火星苗子就要滴落到汽油桶上一样。   可是就在大家都以为真要开打,汽油桶会炸之时,无相军师身上的黑雾突然一阵扑腾,窜到了半空之中,桀桀地说,不过今日不宜动手,等改日再来找我切磋!   我哼了一声。   一个臭分身,打不过就打不过嘛,还说什么今日不宜动手的烂话来。   他一走,警报解除。   我是真没想到强子和他的鬼兵会来得这么快,不过来了也好,这样的话我今晚就能够好好休息了。   我将石头堡大致的布局说了一下,让他把兵力安排出去,不仅仅是石头堡,还有村头村尾的水口都要布置暗哨和明哨,约定信号,一有情况立即汇报。   他说这个我可以放心,他已经很有经验了。   我笑了笑,说他做事,我放心。   将这些事情安排好了之后我还不敢休息,虽然这一刻我很想睡一觉,没办法,实在是太累了,忙活了一天两夜,到现在又是凌晨时刻,期间一眼没睡。但我突然响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片刻都不敢迟疑,所以将石头堡的防务布置好了之后我便是叫他们好生看守着石头堡,特别是那个祠堂,不得叫任何一个外人靠近,有什么事可以通过强子跟我   讲。   说完我便是出了石头堡,望着山谷的方向去。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   我之所以片刻都不敢耽误是因为我突然想到无相军师这一去,肯定是要找红白二门的人把这事给说出去,而红白二门在帝都的势力不外乎要么是叶老四,要么是何奈天。   何奈天我还不是很担心,我担心的是叶老四。   这家伙心狠手辣,做起事来只讲结果,没有顾忌,只要是能达到目的什么手段都能用。鬼眼兹事体大,牵扯到的级别已经不能用利益二字来讲了,如果利用得好,这鬼眼是足以影响到国势运脉的!   这个和白氏集团之争比起来,已经不知道提高了多少个档次了。   叶老四这人野心大,在争夺白氏集团的时候便已经可以看出其手段了,一招连着一招,一局套着一局,现在为了鬼眼,恐怕只会更加的凶狠。   我是真怕。   阿雨母子现在还在帝都,一旦无相军师先我一步找到叶老四,那阿雨她们就危险了。   我在夜下的林子里头快速的奔跑,为了赶路,我把阴阳眼都打开了,硬生生的把五六个小时的路程缩短到了半个钟。   当我出现在山谷院子门口的时候,蛤蟆精正在院子里头对着月亮吸着精华。   它看到我呱啦叫了两句。   我没时间搭理它,只跟它说了一声继续,然后从它身边走了过去,这小家伙失望的呱啦叫了一声,继续看它的月亮。   我来到了万老板的房间跟前,因为事态紧急,也不没多想,抬手开了门便是走了进去。   这时候都已经凌晨了。   万老板早就睡下。   我走到她的床前,叫唤了她两声,让她醒醒。   她的眼眸子隔着眼皮动了两下,然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同时伸手把边上的台灯开了。   这一开,正好看到了我。   她啊的一声尖叫,整个人都缩到了床头去,抓着被子的一角。   我连忙出声,喊了她一句,说万老板,是我,我是郭祁。   她一脸的慌张,不过听到我这样讲稳定了一些,但还是有点慌乱,结结巴巴地说我怎么突然跑到她这里来了?   我说事情紧急,我是刚刚才从石头堡那边跑过来的。   说着我无意识地抹了额头一下,发现全都是汗。   万老板嘀嘀咕咕地说就算事情再怎么紧急,我也都不能深更半夜地突然闯入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闺房……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越说越红。   我刚才是心急,她这一讲我才注意到……貌似……好像……万老板……   我顺着她的肩胛骨往下看了一眼,虽然她此时抓着被子的一角,但完美的身材还是没有完全遮挡住。   这……   我的腰肢底下突然硬了一下。   她嗔了我一句,说我还看,还不快点出去!   我脑子咯噔一下,对啊,我还看!妈哟,丢人丢大发了!   我一阵尴尬,赶紧转身,准备退到房间外头去。   可是才一转身,她就喊住我,让我别动,说我这样背着就行。   我不敢乱动,生怕等下又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但是余光还是能够看到一些,我看到万老板伸手从床位拿了她的bra……   我不由咽了下口水。   妈的!   郭祁啊郭祁!你在想什么呢!   我赶紧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睁开。   随后便是听到万老板穿衣服的声音,两分钟过后,这万老板才说了声好了,我可以转过去了。   我一转过去,和她对视了一眼,彼此眼睛里头都充满了尴尬,我说了句不好意思,因为心里头太急了,所以……   她没等我把话说完便是将我打断,叫我别讲了,说今晚的事不许我讲出去。我说我肯定不会讲,这讲出去了多尴尬…… 第1038章 似血一般   她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说我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小心她去跟阿雨讲。   我赶紧求饶,说好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   也不晓得她是要刁难我还是拿我开玩笑,突然邪邪地一说,问我是她的身材好还是阿雨的身材好……   这我能回答吗?妈哟~   这问题可是诛心啊……   我尴尬的发笑,不讲话,这时候不能讲话,因为一讲话肯定得出事。   她见我半天不说话嗔了一句,说行啦,不为难我了。   然后拍了拍床边,让我坐下。   我咽了下口水。   这个……有点……危险……啊……   虽然此时万老板是穿了衣服了,但她那衣服跟没穿一样,薄纱做的睡衣,跟半透明的一样,一样就能看到里头美好丰满的身材,还有那个粉红色的bra,这不是在叫我犯罪吗?   我说不用了,我就站着就好了。   她笑了一句,说我最好还是坐下,不然我的下边就把我给出卖了。   我低头一看,脸一下子丢大了,下边已经支起了一个帐篷。   我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哟,不能再在这待了,我说我回头再找她。   说完便是又要走。   但是万老板又把我给留住了,说我只要心里坦荡荡,就算是有点心里反应那又怎么样呢?除非是我心里头起了什么对不起阿雨的心思!   我说我没。   她拍了拍床沿边上,说没的话那就坐下,有什么事赶紧讲?说着打了个哈欠,两手往上伸了伸,那隐隐若现的美好桃峰更是叫人难以不心动了。   她看了我一眼,说晓不晓得半夜让一个女人熬着不睡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我咬了咬牙,妈的,老子要淡定点,我索性坐了下来,说其实我是想让她打个电话给郭先生,让他现在立马去别墅一趟,我等下连夜回帝都!   万老板一听紧张了一下,不再逗我,问我是不是出什么事?   我说事情还没发生,但快了,我要未雨绸缪。   她让我等一下。   我嗯了一句。   她起身走到一旁的桌上拿了手机回来,这一起来,妈呀,魔鬼一般的身材就这样展露在了我的跟前,修长的美腿,挺翘的身材,不行不行,朱子有曰,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杂念。   我不能对不起阿雨!我不能对不起阿雨!   我在心里头不停的念叨着。   可是哪里晓得,这万老板拿了手机回来之后,走到了我的跟前,虽然两手有抓着睡衣的两边,但胸前的深v还是完美的展现在了我的跟前。   我欲火一动,流了鼻血出来。   万老板本来是准备打电话的,看到我这样噗嗤笑了出来,说我还是太年轻了,这就定不住了,若是她再勾引我一下,我岂不是就得对不住阿雨了。   我一阵苦笑地摇头,接过她递给我的纸巾。   我说我也是凡夫俗子,修炼有限,再说了,我看了她一眼,说她肯定是看不上我的。   她盯着我看了两秒。   我问她咋了?   她笑了笑,脸上虽然还是笑着,但眸子里头却是在想东西,想什么我哪里知道,不过很快她的笑容便是延展开去,说那可不一定哟……   我当然不会情商低到她这话是真的,只作尴尬地笑。   万老板见状不再玩闹,摁了手机上面的键,拨通了郭先生的电话。   等了一阵。   电话通了。   万老板不亏是做生意的高手,礼节性地笑了笑,说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郭先生他。   万老板开了免提,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刚睡着或者是睡着被人叫醒了过来。   郭先生的声音很清醒,我都能在脑海里想象出此刻他那边的情形,坐在那颗老树下煮着茶,悠哉悠哉地跟我们说话。   他哈哈笑了两声,说不打紧不打紧,他也都还没睡。   万老板看了我一眼,然后跟郭先生说我找他。   郭先生说他料到了,说我此一刻应该就在边上吧?   我吱了一声,说被他给说中了。   本来我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没想到郭先生一开口,我就晓得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先是哦了一句,然后说巧了,他这会在我的别墅这边呢。   我虽然晓得他神机妙算,道行了得,可他这样一讲还是叫我有点震惊。   我问他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不然的话这么晚去别墅干嘛?   他哈哈作笑,说知道什么?他不过就是来我的别墅这儿找看门的老哥下下棋而已。   我很是怀疑地说是吗?   他在电话那头说是的,不信可以听一听。   然后电话那头便是响起了棋子敲击桌面的声音,还有林国富他表舅的声音。   我无奈地说行吧,不管怎么样,在别墅就好。   他问我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我说我本来想请他帮个忙,到别墅去照看一眼的,现在他在别墅正好,先别走,等我两个钟,我马上回去。   他吃疑了一句,说我这个要求可是有点无礼诶。   我一阵没心没肺地笑,说我不会让他吃亏的!   他停顿了一下,说那他就勉为其难地等我一等,看我能给他带去什么惊喜……   我说大大的惊喜。   正说这肚子叫了一下,我说还有一事,需得麻烦他叫林国富的表舅准备点吃的,我一天两夜没吃东西了。   他嗯了一声,说可以有,他正好肚子也饿了,刚刚好可以吃个早饭。   额……   早饭……   我看了眼时间,这时候才三点多……   不过也是,我去到那边估计也都五点多了,二龙山离帝都有二百多公里,说近不近。   这话讲完我们便是挂断了。   万老板问我准备现在就走?   我说是啊,要把阿雨他们给接过来。   她神色黯淡了一下,不过很快复然,说过来更好,这样她就有个人可以说话了。   我心头起了个咯噔,她这是话中有话啊。   万老板没理我,说那她明天就让吕总还是把这二龙山的建设给搞起来?   我说这个可以有,大改造走起!   ……   夏末的清晨有点凉,我骑着蛤蟆精一路狂赶,终于在日出之前进了帝都。东方的朝霞很红,似血一般…… 第1039章 我们老郭家的   进入帝都后我将蛤蟆精送了回去,打了个的,径直去到别墅的马路对面,下了车。   帝都清晨街面上人不多。   零零落落。   可见的几个不是清洁工就是早起晨练的大叔大妈,没有什么可疑的,不过我注意到了不远处天桥底下停着的一辆小轿车,里面坐着两人,一直盯着街口。   我上一次回别墅的时候也是看到了这辆车,没想到这一次仍旧是这一辆。我没花心思去顾忌他们,反正就要走了,就算被他们看到也都无所谓。   来到别墅门口,我敲了敲保安室的门,过了一会这才探出了一个脑袋来,是林国富他表舅。   这家伙脸上耷拉着两个黑眼圈,明显一夜无睡。紧跟着郭先生也从保安室走了出来,和林国富他表舅相比,郭先生倒是精神了许多,跟得道高人一样,身轻脚快,脸上噙着笑意,一点不适的样子都没有,穿着一套偏淡褐色的丝绸唐衫,两手轻松自然的   垂放在身前。   他对着我呵呵笑了两声,说我倒是挺守时的,还有半刻,如果我没到他就要走了。   我一阵歉意,说麻烦了您这一晚上了。   他说他倒是没事,就是林国富他表舅辛苦了一夜,陪他下了一个晚上的象棋。   林国富他表舅一脸的生不可恋,语气里头带着点埋汰,说下一整夜就算了,关键是总下不赢……   我说了林国富他表舅一句,顺便拍了郭先生一个马屁。我说人家郭先生可是神机妙算有如诸葛一般的神人,岂是他这种凡夫俗子所能够赢得了的。   林国富他表舅哼哼唧唧了一句,说我没劲。   我哎呀了一句,说可以啊,我才几天不在家,就开始顶起嘴来了!   我假装着生气。   林国富他表舅见状不妙,赶紧找了个借口,说他想起来了,我没来之前叫他准备的饭菜还没热呢,他得赶紧地热去。   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说去吧去吧,省得看着心烦。   等林国富他表舅一走,郭先生便是笑了笑,说我头顶华光隐现,乃是得宝之兆,为何却眉头紧锁,脾气不悦呢?   我心头诧异了一下,没想到这郭先生还会望气。   我摇了摇脑袋,苦笑一声,引用了一句古言,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让他里边请,到保安室里头再说话。   进去之后。   我见四下无人,林国富他表舅也都还没回来,我将保安室的门给关了,郭先生诧异了一下,就在这时,我噗通一下,跪拜在了他的跟前。   他见状上前来扶我,说我不用跪他……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满眸的复杂,只不过不晓得他是在想些什么。   我说这一拜他受得起!   我说虽然我以前跟他有过过节,但是这大半年来,我四下逃难,期间不在的时候别墅这边全靠他保护周全,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原因,恐怕此一会我早就妻离子散了!   我说我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虽然彼此阵营以后可能会有冲突,但他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他的面色变了变,到后面点了点头,说要是如我这样一讲,他倒是不好矫拒了。   说着便是放开了我,往后退了一步。   我双膝桌底,对他磕了一头。   我郭祈向来顶天立地,在此之前,两只膝盖只跪过我爷、天地父母,除此之外再无跪过他人。我今日之所以跪这郭先生,乃是因为他对我有恩!   阿雨、小六子她们如今是我最亲近的人,为她们跪这一跪我不丢人!   拜完之后郭先生将我扶了起来。   我们各自坐下。   我说郭先生是高人,虽然身处帝都这乱世漩涡之中,但身上却有着一股超然脱世的气质,和我这种搅在乱局之中的小角色不一样,看得清悟得明。   我这话是真心的。   对我来说,他就是世外高人。   郭先生摆了摆手,说见惯了狂野放浪的我,突然看到我这样恭谨,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我说我这人是狂野,但并不是不知礼数,我看不惯的是那些宵小悭吝之辈,但对于有德有仁之士还是知道轻重的。   他哈哈一笑,说我能这样讲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正在说着。   就在这时。   林国富他表舅推了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个长方形的菜盘,上面放着三碟菜,两副碗筷,他将饭菜摆好之后我便是让他先去休息休息,有什么事我再唤他。   他应了声喏,退了出去。   这三个菜,一鸡、一鸭,还有一个素菜。   我拿了一双筷子递给郭先生,我说菜是好菜,就是少了点酒。   他哈哈作笑,随手一翻,一左一右两只手上各是变了一瓶酒出来,我愣了一下,还能这样。他问我是要白的呢?还是要黄的?   我看了看,白的是茅台,黄的是绍兴,我说来口黄的吧,等下吃完还得干活。   他说行,右手一翻,把白的变成了黄的,然后将盖子打开,递了一瓶给我,说平日里他是不喝酒的,但是今天开心,陪我喝了这一瓶,说完仰头就喝。   我也跟着喝。   酒过三巡,话入正题。   郭先生问我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说我想他赐言几句。   他看了我一眼,脸颊微红,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现在的我可是天下瞩目,三界共犯呀。   我说我是捡了个宝,但也不至于到三界共犯的地步吧……   他呵了一声,说那是因为我的认知不足。   说着郭先生又是饮了一口。   我有点蒙昧。   他说的这话,我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反驳的好,对于那个鬼眼,我确实是知道的不多。   他问我对于我手中的宝贝知道多少?   我摇了摇头。   他说我手里的这个宝贝可是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这里头可是蕴藏着无限的天机,既然我能够打开它,说明我是得到了此中天机了。   我啊了一句,说什么天机?我没得到啊……   他征了一下,想了想,说这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我说好。   我盯着他看。   他估计是被我看得有点尴尬,说干脆我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两杯酒下肚,还是说些直肠子的话来的好。   我说我正是这个意思。   他转了转眸子,表情看起来有些复杂,但是酝酿了半天,还是说了,只是这一说出口,直直把我吓了一跳。他说那个鬼眼是我们老郭家的…… 第1040章 界首郭家   我啊了一句,第一反应是我是不是听错了?第二反应是他也是姓郭,这话说的是他们老郭家还是我的老郭家?   但是郭先生很快就读懂了我的表情,拿手指了指我,说他指的是我的老祖宗,不是他的。   我问他这话怎么讲?   他说其实他也是猜的,不一定准,因为他也没跟我去过,但那地方他是晓得的,以前是红阳门祭台,关于那个的历史也是知道一些。说着郭先生问我对于红阳门晓得多少?   我说我还真不晓得,虽说我也是吃的这一行的饭,但打小我爷就不让我跟这些门门派派的东西扯上关系。   郭先生笑了笑,说这倒是很对郭四成的脾气。   他这句话让我心里头怪异了一下,听着这语气好像他对我爷挺了解似的。   不过我也只是怪异了一下,没有扯开话题。   我问他那个鬼眼到底和红阳门有什么关系?这里头有什么历史?他说这历史讲起来可就长了,比夏商周还要长,可以追溯到那个充满神话的年代。我本以为他这是要开始讲神话故事,但是没有,他把话题缩了回来,回到鬼眼之上,说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那石头堡下   边的阵局,应该是叫女娲石阵吧?   我说是的。   他说那个鬼眼打很久远以前就有的了,在没被开发利用之前,一直都是阴阳二界自由通行的一个接口,但是后来阴阳分界,大部分的鬼眼要么被堵上了,要么崩塌了,要么就是被各大势力给占据了……   郭先生饮了口酒,娓娓道来。他说在这些大大小小的势力之中,有六家最为厉害,这六家是六个家族,又分为两派。我问他是哪六家?他掰着手指头数,九宫轩辕家,汴梁张家,五方马家,河下崔家,三合姜家,还有……郭先生看了我   一眼,慢慢地道出了最后一家,界首郭家!   界首郭家?   听到这个名字我不由皱住了眉头。   界首?界首洞?   他将这界首郭家单单拎出来肯定用意不小,我心中大概是能够猜到了,但还是有点不敢往那个方向想。   我没有问他这郭家不会就是我的本家吧?   郭先生也没有提。   就好像是一种默契一般。   他说我这两天去的那个鬼眼乃是先天鬼眼,品阶上成,在界首郭家没有衰败之前,这鬼眼就是这个家族的。   我问他界首郭家是怎么衰败的?这鬼眼又是怎么被封印上的?   他苦笑一声,说这是两段历史,每一段讲起来恐怕三天三夜都讲不完,他说如果我有兴趣的话,以后可以讲给我听,但是现在恐怕没有时间了。   我说那就挑简单的说,为什么后来会落到红阳门的手中?   郭先生笑了笑,说这个问题倒是很好回答。说着喝了口酒,脸上酒意微泛。他说因为界首郭家的老祖是红阳门的创始人之一……   我是真的被震惊到了。   在S市的时候我便把自己当成红阳门的人了,但是后来红阳门和叶老四合伙,我便是把红阳门当成我的仇人了。   再后来下了地府,姜天跟我讲过、徐道人也跟我讲过,他们都跟我讲过关于地府这几个大家族的事迹,其中隐隐都是有点暗示我跟其中一个家族有关的意思。   我当时也真没往深的去想。   但是现在郭先生虽然没有明说,可是这一层关系已经是逃不掉了,理由很简单,如果石头堡鬼眼真是界首郭家的,而我又能解开封印,那我不是界首郭家的后人又还能怎么解释?   我深吸了口气,心头噗通直跳。   我还是不愿太过相信。   我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我问这郭先生,这界首郭家和我有关系吗?   他愣了一下。   他这一愣,我的心头也是跟着紧张了起来,但是没想到他突然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说我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觉得界首郭家和我有关呢?他说那界首郭家,早在好几百年前就被其他几个大家族给灭门了……   我大啊了一句,这下真是无法淡定了。   乱!   我的逻辑已然处于一片混乱之中了。   我说这、这……   我想说点什么,但是这了半天,发现根本无法理清我脑海里的逻辑。   他看着我一头的雾水笑得有点夸张,好在笑了一会,停住了,然后大概是觉得自己笑得太那啥了,对我尴尬的摆了摆手,说他不是故意的,只是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好笑的事……   我两眼幽怨地看着他,整副面孔想表达的就只有一个意思,有意思吗?   他凛了凛神,终于不再玩笑。   他说不过话说回来,要论关系的话,还真有那么一丢丢的关系?   我问他什么关系?   他说我们这一支的郭家子孙,应该算是地府界首郭家在阳间的分支的分支的分支……总之就是很旁系的一个关系,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这一支的郭家才幸免于在几百年前的家族争斗中被牺牲掉……   心情好低落……   我一直都还以为我们是正宗嫡长子系列的呢,后来才发现,原来是开枝散叶出去之后落到地上的种子不知道结了多少次果之后分出去的旁系……   这一下子主角的光环全都掉没了……   哼!   宝宝很不开心!   可是,哪里晓得我正在郁闷之时,这郭先生又是给我来了一个峰回路转,说虽然我是旁系,但……   我翘着脑袋伸着脖子等着他继续讲。   可是这家伙却是吊起了我的胃口来了,这可是把我给急死了。   我让他倒是快些点讲啊。   他说虽然我是旁系,但既然能够解开女娲石阵,恐怕……他眸子一缩,两眼如烛地落在我身上,说恐怕我的身世来历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不懂……   我完全是一幅懵逼的状态。我问他怎么个不简单法?他说他也是听传说的,传说石头堡的那个鬼眼只有界首郭家嫡系后代才能解开,但外界早都晓得界首郭家的人死绝了,而如今我又鬼使神差的将它给解开了,这恐怕天底下又该掀起一番波浪了…… 第1041章 有恃无恐   只有嫡系后代才能解开?而我又是不知道旁了多少支的旁系,但这石阵又刚好被我给解开了……   不对不对!   我没好气地看向了郭先生,我说他这个理论显然不太对啊,这不是在说我是野种嘛!   他哈哈做笑,说他可不是这个意思,更具体的情况他也没了解到,但关于这个鬼眼大概的情况就是这样。   我撇了撇嘴,说了这么多,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除了拐弯抹角的说我。   哼。 我郁闷地喝了几口酒。   他也不做声了,拿着筷子夹着菜吃。   吃了一阵。   这郭先生突然把筷子放了下来,我抬头看他,他问我吃饱了没有?   我说咋了?   他站起了身来,说没吃饱就赶紧吃,外头来客人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哪有什么人?   正想说他看错了吧,话还在嘴里,外头便是响起了一声雷,轰隆炸响,天本来已经蒙蒙亮了,但却一下子又暗了下来,而且四面八方不知道从哪涌出了一股股浓厚的血腥味来。   我登的一下子便是站起了身来。   这血腥味我是再熟悉不过了,不就是叶老四那家伙的嘛!   我和郭先生对视了一眼,然后往外头跑了出去。   这一出来,抬头便是看到别墅上空被一朵浓滚滚的血色云朵给覆盖住了,而在院子的中间,站着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红色鞋子的……人?   他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被吓得差点没摔倒在地。   什么玩意儿?   好家伙!   只瞧得眼前这位穿着妖艳的家伙,脸色白粉,唇嘴大红,还画着跟狐狸精一样的眼影,头发梳得发光油亮,我乍一看还以为认错了呢,再细细一瞧,发现没看错,就是叶老四!   他这真是在女性化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我诶了一句,喊了他一声。   我说叶老四啊,你搞什么鬼呢!把自己打扮得男不男、女不女的,装啥呢?   他哈哈笑了两声,叫了我一句,说郭祈啊,自S市一别,可是有好久没见到我了,怎么来了帝都,也都不找他喝喝茶呢?   我呵呵了一声,说别介,我跟他没交情。   他说我怎么能这样讲呢?再怎么说在S市的时候他对我还是挺照顾的。   我说扯淡。   他不依不饶,说就算是我跟他没有交情,那跟他的侄女总归是有点儿的吧?   我心头咯噔了一下,怕就怕他拿叶玲来说事。   不过我晓得这时候不能心软,不然的话不但我会处于比较被动的地位,叶玲也会被他当成筹码。   我呸了一句,摸了摸后脖颈,我说我这还有一道痕呢,知道是谁留下的吗?叶玲!这小婊子当初在S市背叛我的时候留下的,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呢!   他啧啧地做声,说那完全是个误会,后来叶玲回去很是后悔,因为这事他还给了叶玲一点小小的教训……   我心头微微泛疼。   这叶老四心狠手辣,说是一点点的教训,但我可以想象得出叶玲该是得遭多大的罪。   只是我心头作疼,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显露,我摆了摆手,拿了烟出来点上,抽了两口,我说那干我屁事,最好把那小婊子干死了才好!   我就这么一讲。   哪里晓得叶老四哦了一句,说我这倒是一个好主意,等回去了之后,他会好好地找几个男人伺候她的……   我拳头一紧,牙都快咬碎了,我是真想扑上去弄死他!   就在这时。   郭先生拉了我一下,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是叫我不要轻举妄动。   郭先生朝叶老四抱了抱拳,说叶先生几日不见,是越长越好看了呀。   叶老四桀桀作笑,然后叫我跌破眼镜的捏着兰花指娇羞的扭捏了一下屁股,说郭先生尽是会说大实话。   我三观毁得一趟糊涂。   本来心情就不好,被他这么一捣鼓,心情就更不好了。   我没好气地问他到底来我这干嘛?有事快讲,没事滚蛋,我这早饭还没吃完呢!   他面色收了收,说难道我还不清楚他来这的目的吗?   我说我又不是他肚子里头 2018/02/0621:29的蛔虫,我怎么知道。   他朝我伸出了手来,那手指白皙,指甲老长,一开一合,掌心便是出现了一团黑雾,黑雾慢慢变成了一个身影。   我一看,这不是一小号的无相军师吗?   只听这小号的无相军师说,得女娲鬼眼者,可得府外之地!得府外之地者,可得三界!   小号的无相军师说了短短的两句话,说完便是消散了。   叶老四说我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既然我得了鬼眼,那过往的事可以与我一笔勾销,叫我跟他一起向前看,通力合作,不但这阳间,就算是这三界,那也是唾手可得的!   我呸了一句,问他为什么我要跟他合作?   他说我别无选择!   这话说外别墅外头便是冒出来了不少的行内人士,一个个身着不凡,有道士、有和尚、有风水相师,还有一些非人之妖。   我用余光大概扫了一眼,少说有二三十个。   我冷笑一声,说区区二三十只小鱼小虾就想吓倒我?   说着我便是朝院子里头踱了两步,来到那个我养大蚌的池子跟前,然后拍了拍两下手掌。   我说李逵哥哥,此时不出来,什么时候出来?   话音方落。   一道青烟自池子边上的小神龛里头飞了出来,落在我的前头,不一会儿一个魁梧的身形便是出现在了我的跟前,手里头揣着两把门板斧,看起来威风凛凛。   李逵一出现便是吼了一句,那声音响天动地,就跟狮吼功一样,形成了一道音波,朝叶老四还有围在外头的那些人奔袭了出去。   一时间院子里头烟尘四起,好不凌乱。   叶老四跟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   但是围在外头的那些人可就没那么轻松了,被吼得退后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过了一会,尘烟才慢慢落下。   李逵又是吼了一句,手中两把门板斧一拍,指着叶老四他们,说哪个混蛋儿敢欺负他家兄弟!   霸气!   有个霸气的哥哥就是好。叶老四哈哈作笑,说我可以,原来我这么有恃无恐是因为院子里头还有这么一位猛将…… 第1042章 那敢情好   我满脸得意,说咋样?还要打吗?我不止有李逵哥哥这么一位得力干将,还有另外十几位呢!每一位都是鬼王级别!有种来干一场啊!   叶老四邪邪的发笑。   我一见他这样笑心里头就咯噔了一下,因为照我对他的了解他这是准备动手的节奏。   果不其然。   我这一念才起,他那边就动了。   只不过这动得有点叫我始料不及,他的本尊没动,是的,本尊没动,动的是分身,只一眨眼的功夫,两个分身便是自他身后出现,一下子出现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叶老四。   一个站在原地。   一个朝李逵袭来。   一个竟然往别墅的主楼去了!   前两个我不担心,后面那一个可是直叫我发怒了!   我刚才跟他废那么多话没有动手就是担心一旦在别墅打起来会波及到阿雨她们。   阿雨她们早就注意到楼底下的情况了。   刚才我踱步走到池子边上就是因为有看到阿雨从楼上走了下来,我这才走过去示意她赶紧回楼上去。现在叶老四的分身径直往别墅主楼去,打的可不就是阿雨她们的主意!   我阴阳眼瞬间爆发,直接往爆表的节奏上开,然后快速的往主流跑去。   可是这叶老四明显是动用了全力。   因为就算我的阴阳眼爆开了但对他的压制也没有多少。   我们两人在门前相遇,瞬间就打了起来。   我没有了阴阳石只能靠贴身肉搏,将阴阳二气附着在手上,一拳一招地跟他打。我此时的道行已然不低了,至少也是一世鬼王的级别,而且还是爆开了阴阳眼之后的实力,这怎么都不算低了吧。   但是才一跟叶老四的分身交上手,我一下子便是感觉到十分的吃力。   无论是他的力道还是速度都要比我厉害半分。   我一开始借着狠劲还能够占他几分的上风,但是打了十来个回合之后就不行了,一点点地被他给打压了下来。   而且更为麻烦的是,这家伙打出来的血丝极为粘人,一旦被沾上就会吞噬我的阴阳二气,吞噬的速度都快赶紧我的阴阳眼从外界汲取的速度了。   所以这越打我是越吃力。   而他越打是越轻松。   他边打着还能边跟我讲话,说我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要给我一点教训。   我虽然战势上被他压着,但嘴皮子上一点都不甘落下风,呸了他一句,说罚你妹的,以为自己是谁呢?米国总统?九州共主?你不过就是一吸血度日,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的寄生虫而已!   他桀桀作笑,说我既然说他是寄生虫,那他倒是要好好寻个寄主。   说着突然甩出一招,我猛的一发力,准备迎打过去,但没想到却是打空了,整个人从他的身体穿越而过。   我用力过猛,甩出去的力又没有着力点,所以一下子便是打了个踉跄出去。   但顾不上调整,马上借力转身。   再一看时,那叶老四的分身已经进入主楼的门里了。   我心中大骇,若是阿雨还有小六子他们落入叶老四的手里,那还能有活路?   我拼了命的扑上去。   可是还没等我扑到,这时只听到楼里响起了PONG的一声响,旋即那叶老四的分身便是被打得飞退了出来。   我咯噔了一下,是谁这么叼?   不过这个暂时我也没心思去理了,因为叶老四的分身正好背对着我,我牙口一咬,将全力都附着在了右掌之上,然后啊的一声,冲了上去,朝叶老四分身的后背派去……   只说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偏偏差了那么一瞬,就在我就要打中叶老四的分身之时,叶老四的分身突然化作一团血雾,拆散了身形。   我的这一招重击虽然打在了血雾之上,但却没有伤到叶老四的分身,只是将那血雾击散了去。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前后不过抽两口烟的功夫。   但是就这么一点功夫,确实把我惊出了一身的汗,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一般,大起大落。   叶老四的分身一退,我便是进去到了主楼。   只是还没进去,郭先生便是从里面走了出来,我看到阿雨抱着小六子和苏牧、林国富他表舅他们站在楼梯半截的地方。   我和阿雨对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里头看到了对彼此的关心。   我朝阿雨说了一句,让她不要下来。   她点了点头。   随后我走到郭先生边上,跟他说了声谢了。   他摆了摆手,说不用谢,从阵营上来看,他和叶老四本来就不是一伙的,这时候帮我,也只是顺便而已。   郭先生这话里头有话。   但是他说得太过隐晦了,不是很好理解。   本来看他跟叶老四客客气气的,我都以为他跟叶老四交情不错呢。   但看他刚才帮忙出的这一手,威力巨大,显然是没想过要留手,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将叶老四给击退了出来。   叶老四吃了郭先生一掌之后退回到了叶老四边上,而另外一头李逵那边的打斗也是告了一段落,两人各自虚晃 一招,退了回去。   叶老四冷眉冷眼的看向郭先生,质问他刚才为什么出手?   郭先生呵呵作笑,说看我们打他也有点技痒,就想着也动动手脚。但没想到会打到叶老四,这个纯粹是属于误会。   我在心里头佩服了郭先生一下。   我说瞎话就够厉害的了,没想到他比我还厉害。   这谁动动手脚会打出八九成的功力?   叶老四明显也是不信,说看来易集团也是准备掺和到这场争斗里来了。   郭先生连连摆手,说不敢不敢。   他说他生来就不喜争斗,今日出手纯属意外,叫叶老四还是海涵了这一回。   叶老四说那行,只要郭先生现在走,日后他必定亲自登门拜访。   郭先生佯装思考了一下,说叶老四这个情礼太重了,恐怕他无法应从……   叶老四气得不行,恶狠狠地说既然这样,那就怪不得他了。   我看了郭先生一眼,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就好像心理早就桌号了准备一样。他挤了挤眉眼,咧嘴一笑,说那敢情好…… 第1043章 逃离别墅   叶老四气得半死,但对郭先生又有所顾忌,哼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手一挥,示意别墅外的那些爪牙动手。   郭先生诶了一句,说叶老四要是这样的话就没意思了,高手切磋变成了打群架,这档次就低了不少。   叶老四哪里管他,手刚放下,外头的那些人便是扑了进来。   郭先生叹息了一声,说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打群架了。   说完他两手拍了拍。   掌声方起,别墅的屋顶上便是多出了不少的人,看人数也是不小,有一二十个,全部都是统一的中山装,胸口别着易集团的标识。   他们从屋顶上面跳落了下来,拦在那些扑进来的人跟前。   郭先生拉了我一下,说赶紧进去里面收拾一下,这里看来是不能待人了。   我感激地朝他抱了抱拳,说大恩不言谢!   他颔了颔首,挥手让我赶紧的。   我不再迟疑,进了别墅主楼,找到阿雨她们。   阿雨一看到我就鼻酸眼睛红,我抱了她和小六子一下,安慰了几句,说没事了,我回来就没事了。   然后我抱过小六子,拉着她的手,叫苏牧还有林国富他表舅跟上。   我们下了楼去。   郭先生看到我们下来放了一大招,双掌开合,朝别墅大门打了一招出去,生生劈开了一条出路来,然后示意我们跟在他的后头。   这时那些易集团的人也是收拢了阵势,将我们护在其中。   我们边打边退。   只是叶老四显然没这么容易就叫我们给走了,他拦在了郭先生跟前,说看来易集团是真心想要为了我和整个红阳门为敌了!   郭先生面容冷肃,说这又有何不可的!   叶老四气得连说三声好,突然呀的怪叫一声,朝郭先生扑了过来,郭先生没有半丝后退,正面迎打了上去,这下可真就热闹了。   两个大boss过招,瞬间引动了天象。   狂风逆转,乌云拢聚。   行雷走电,鬼神惊惧。   他们从地下打到天上,又从天上打到地下,叶老四身形百般变幻,周身血雾神出鬼没,让人捉摸不透,郭先生神色淡定,不着不急,以着奇门遁甲的招数,调鬼兵,请鬼神,乌云闪转之间,黑影瞳瞳。   这一打,一时半会是分不出胜负来了。   他们那边打着,下边的这些小弟也都停下了手来,就在这时,一个青年找上了我,说郭先生早有安排,叫我们跟着他走。   我说那郭先生怎么办?   青年很是自信,说眼下这点小兵还困不住郭先生,叫我无需忧虑,还是快些与他同走。   我皱了皱眉头,点了点头。   叶老四的人见我们要走当然不乐意了,又是围了上来,只是被易集团的人一番掩杀,愣是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来。   他们本来是呈正方形口子的将我们掩护在中间,但是来到门外之后,阵型一边,左右两边和后头的几人连成了一条直线,封住了别墅大门,将叶老四的人留在了别墅里头。   只是这一封,里头的人的攻势一下子便是猛烈了起来,想要往外追击,但无奈何易集团的人素质不低,拼死拦住他们。   我心头不由感慨了一下,在S市的时候我还和易集团的人斗得你死我活,没想到这一会却是要靠着他们搭救。   青年领着我们一直往街头外面走,但是后面的那些人都没有跟上。   我拉住了他,说不管他们了吗?   青年说堂主叫我们先走就是,其他的不用管。   我回头看了一眼,郭先生还在跟叶老四打,易集团其他人也都没有脱身,并且出现了伤亡,战况从相持进入了真刀真枪肉搏的阶段,十分惨烈。   我转向了阿雨,跟青年说先送她们走,我回去帮忙。   青年一下子拉住我,说郭先生早就料到了我会这样讲,所以千万叮嘱他要把我看住,不叫我回去,说我才是这些人里头最为重要的,一旦我回去,他们就功亏一篑了。   阿雨也是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唉了一声,只得忍恨,咬着牙口说走!   不过我虽然走了,但李逵还是在那,我让他断后,掩护易集团的人,等他们离开了他再走。   李逵的本事我信得过。他可是梁山好汉,在百万大军之中拼杀过的,经历过的战斗没有一万也有好几千,而且他身上有一个buff,那就是他是越打越勇,遇到的对手也是越战越强。有他给郭先生和易集团的人做掩护应该可以减   少一些不必要的伤亡。   我们从别墅出来,一直走到街边路口。   这本来是清晨时刻,万物应该生机勃勃才对,但天日无光,路面上阴风阵阵,刮扫着落叶,温度骤时间也是降低了不少,大家都是穿着短袖单衣,被那阴风一吹,不由荡起了丝丝凉意。   不过大家现在都在急着逃命,哪里有心思去关注这些。   刚到路口,一辆白色的阿尔法便是冲了过来,急急地刹停在脚跟边上,青年拉开车门,让我们上去。   我先让了阿雨她们上,然后叫青年也上。   他说他就不上了,司机会把我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我看着眼前这个胡子剃得很干净、留着青色胡印的青年,突然觉得他有点伟大,我拍了拍他的胳膊,让他小心一些!   然后我便是上了车。   车门一关,车子便是开走了。   我隔着车窗看着后视镜,我们一走,别墅的上空便是染红了,就跟上天流了血一样。   叶老四出大招了。   大片大片的血云将别墅的方圆都给包围住了。   刚才那个青年本来是可以走的,可是他没有走,他跑回去找他的同伙了,只是才一转身走进那个街口就被血云给淹没笼罩了……   生死不知。   车里头的人都看到这一幕了,安静得很,没有人说话,有的只是车子引擎响动的声音。   我深吸了口气,心里头默默地为郭先生他们祈祷了一下。   但愿他们能够逃脱出来吧。   不然的话。   我就欠了他们一个大大的人情了。   我挪到了司机后边,问他郭先生有没有跟他讲开到哪里去?他说没有,但是郭先生说了,全听我的吩咐…… 第1044章 打飞机!   我说往西南方向去,二龙山知道吧?他说知道。我说往二龙山的方向走。他说行。   交代完了之后我坐回到了阿雨旁边,抱着她。怀里的小六子居然睡着了。这小子心真是够大的。我跟阿雨说没事了。   她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轻轻地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过了一会,抬起头来看我。   我问她怎么了?   她说她有点担心爷爷。   我让她放心,说等回头我就让人去把爷爷也接过来。   虽然我这样讲,但她眸子里的眼神看起来还是很担忧,只是没有再言语。   我晓得她的心思,她这是不想再给我多添牵挂。   我让她再休息一会吧,等下到了我再喊她。她虽然应了声好,但依在我的身旁却是久久都没有闭眼。   苏牧有些畏畏缩缩地跑过来,先是喊了我声老板,然后就跟司空见惯了一样,说我这次又是惹的什么大人物?都追杀到家里来了?   我白了他一眼,说能好好讲话嘛,什么叫我又惹了什么大人物?我说那是叶老四,红阳门的。   苏牧一听表情有点怪异。   我是故意要说叶老四是红阳门的,因为之前老乞丐在的时候多多少讲了一些关于他的身世,所以现在苏牧大概晓得自己的根是来自红阳门。   苏牧说那人不会是来找他的吧?   我说找他干嘛?   他恬不知耻地说找他回去继承九宫山少主的位置啊。   我……   无语……   我说他这是想多了吧。   他嘿嘿作笑,说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这车里头的气愤有点沉闷。   我白了他一眼,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我说有时间就去休息一会,后面的路肯定不会一路太平的!   他吐了吐舌头,悻悻地退了下去。   而我最后说的这话没想到还真被我说对了。   就在车子刚刚上了环城高架,准备进高速之时,一架直升机出现了。   我跟司机说不对头,那家直升机是来盯我们的。   司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但车技了得,而且心理素质要比我想象的好,沉着了应了我一声,说晓得了,让我放心,不会被直升机给撵上的。   说着这话的同时他手里的方向盘没有半丝松动,眼睛直直地盯着前头,突然外面PONG的一声撞响,我转头看去,收费站的那根横杆被他一脚油门直接给撞飞了。   里头的收费人员跑了出来,还有交警也是,站在边上指着我们急速驶离的车尾大骂出口。   但是很快,他们发现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那架追在我们后头的直升机射了一颗导弹出来,不过没有打中我们,落在了收费路口处,把收费室给炸塌了。   苏牧念了句阿弥陀佛,说好险啊。   阿雨紧紧地拉着我的手,很是紧张,我手臂环抱着她,叫她不用担心。   我拍了拍司机的座椅,让他想个办法甩掉这只蚊子。   他嗯了一声。   没说什么。   透过后视镜我没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有什么变化,两只眸子依旧是十分镇定,只是眉头微微起皱。   车子进入高速之后这车速一下子便是提了上来。   八十。   一百。   ……   一直提到一百八……   外面的景物在快速地朝后走。   可是这地上跑的再怎么厉害都没有天上飞得快,那只直升机很快便是追了上来,突突突的扫射了两排子弹下来,好在这司机的技术够硬,堪堪躲了过去。   只是这还只是开始。   后面直升机不断的袭扰,时不时地要么射个导弹,要么打了一梭子的子弹下来,这司机的车技再怎么过硬也都吃了好几次亏,被那子弹给射到了车前盖上。   就这样一路被追了百来公里,如同电影里头的警匪大战一样。   不同的是拍电影可以NG,我们这个NG不了,被导弹打中一次,或是被子弹打中车上,我们这一整车的人都难以幸免。   途中直升机的导弹便是击中了一辆过路的法拉利,直接把那法拉利给炸上了天去。   看到那几百万的豪车被打得飞上了天去我不由为车里头的那个土豪默哀了几分钟,有钱有咋样呢?飞来横祸,躲都躲不过去。   直升机里头的操控员肯定是个屌丝。   他们明明可是一阵狂轰乱炸把我们给弄死的,但就是非要玩什么猫抓老鼠的游戏,似乎看着我们这车子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逃窜很好玩似的。   又是跑了一阵。   司机说快到了,前面还有二三十公里便是二龙山的地界了。   车里的人都松了口气,感觉就跟快要获救了一样。   但我却是担心了起来。   就要出高速了,一旦进入二龙山地界,我就可以叫强子带着他的鬼兵过来了。   可是越是接近二龙山,这跟在后头的直升机恐怕就越要动真格了。   我提醒了他们一句,说别高兴得太早,后面的蚊子还在呢。   前头的司机依旧沉着气,但呼吸的节奏加快了不少。   看来他也是看到了这一点。   突然的,他开着开着大喊了一声,叫我们都扑倒!   紧接着只听到轰隆一声炸响,整辆车子就跟被巨人用绳子给扯了一下一样,剧烈地弹跳了一下,然后又重重地落地,同时车尾一甩,将人往甩尾相反的方向甩去。   我早已把阴阳触爪给释放了出去,所以早在司机喊的时候就紧紧的护住了阿雨和小六子。   苏牧和林国富他表舅两人坐在第三排,我没顾得上去管。   我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在我们车子开过去的地方地面全被炸飞了。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就差那么一点点,这导弹就射中了车子!   我面色一冷,心里头无名业火冒了三丈高,还有完没完了,老子不动手还真当我是软柿子,想捏就捏了!   我叫司机把天窗打开,稳定一下车速,我要出去把那蚊子给打下来。   大家啊了一句。   林国富他表舅最实诚,说我手里连枝弹弓都没有,怎么把那铁家伙给打下来?   我一生起起来面相就凶,看了他一眼,把他给吓了一跳。我说打不打得下来看看就知了! 第1045章 为什么不上她   司机问我想要干嘛?   我说别管,开了天窗便是。   阿雨也是一脸担心的看着我,叫我小心一些。   我从车子里头爬了出来,然后将蛤蟆精叫了出来,不过因为车速太高,蛤蟆精才一出来,我们的车子就已经开出去了老远了。   但是蛤蟆精的速度不慢,很快便是追了上来。   等到它来到车子后边的时候,我纵身一跳,跳到了蛤蟆精的脑袋上。   我拍了拍蛤蟆精的脑袋,让它试一下看能不能够得着那直升飞机。   它呱啦叫了一句,身子往下低了三分,然后脚下一用力,腾空而起,跳到半空,差一点就能够够到那直升飞机。   我让它打个空气炮轰一下那飞机。   蛤蟆精嘴一鼓,打了一炮出去,不过没有击中直升飞机,但还是影响到了它,把它吹得一阵摇晃。   这一扰,那架直升机不再去追车子,调转了准头,要来打我和蛤蟆精。   突突突。   它在空中悬停,身子一转便是朝我们扫射了两排子弹下来,蛤蟆精连续弹跳,躲开了。   只是直升飞机在空中,我们在马路中间,它在上,我们在下,路上还有疾驰而过的车辆,这多多少少都有些吃亏。   载着阿雨她们的车子已经和我们拉开了一段距离了。   我心头稍稍安心了一些。   但是事情还没有完。   直升机似乎发现了我的意图,再次调转身形,想要去追车子。   我一看势头不对。   正准备再次发动攻击之时,就在这时,一架战斗机突然从北边快速地低空掠过。   咻~   那战机破空之响十分震撼人心。   我一看到这心头就觉着完了,直升飞机虽然快,但也不至于一下子就能追上,这战斗机那可就没法比了,一眨眼就能飞到老家去。   我不再管那直升飞机,让蛤蟆精赶紧的追车子去。   它呱啦一叫,拼命的往前跳。   我们在前头跑着,后头响着直升机嗡嗡嗡的机翼响,可是才跳出几公里,突然轰隆一声炸响,差点没把我的耳朵给震聋了。   我回头一看,那直升飞机被战斗机一颗导弹给炸了下来了……   什么个情况?   那战斗机……   蛤蟆精仍然在追着车子,我这一时间真是有点想不通了。   但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   我拿了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我摁了接通键,喂了一句,问对方是谁?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哈哈笑,说郭兄弟,什么时候一起喝喝茶啊?   我眉头皱了一下。   这声音好生熟悉啊?谁来的?   就在我思忖之时,他又讲了一句,说我和他在兰光阁结的盟还算数吧?   他这一讲我就全都明白了。   电话那头不是别的谁,正是要人!既然是他,那这战斗机就解释得通了。   我问他那战斗机是他派来的?   他嗯了一句,说总算是赶上了。   我跟他道了句谢,然后问他那直升飞机是谁派来的?   他迟缓了一下,说是何奈天。   我面色一下子便是冷了下来,真是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是准备摘桃子!   我让要人把何奈天的住所发给我。   他在那边支吾了一句,不过最后还是说好的,回头发一条短信给我。   我说我这边还有点事,等回头了我再登门拜谢。   说完我便是挂了。   挂了电话之后我让蛤蟆精快步赶上车子。   过了这一劫,后面的路就再也遇到伏击了,一路走来都比较顺,一直到下了高速,进入二龙山地界,都再没遇到伏击。   车子在前面开。我骑着蛤蟆精在边上护着。   就这样到了二龙山山谷。   司机将阿雨她们放下之后便是走了。   我这一走便是一天一夜,再次回来的时候,二龙山山谷却是大变了样,多了不少的工人不说,还多出了好几栋用集装箱改造的住房。别看只是集装箱改造的,但是豪华程度一点都不低。   吕总正在不远处指挥着工人在院子外头筑起一道围墙。   万老板在院子门口叫着工人把新买的家具往里头搬,林国富在一旁帮忙。   她们一看到便是满脸的激动,放下了手头工作,跑了过来。   阿雨和万老板早就熟络了起来。   姐妹俩一见面分外欣喜。   她们是欣喜了,我是心里头捏了一把汗,我和万老板的那些个误会要是被万老板一个不小心说了出去,妈呀,我就等着蹲床脚吧……   她们聊了起来,我趁机赶紧跑。   林国富他表舅看到林国富也是一阵激动,激动得哭了起来,说林国富这么久没消息,他都快担心死了。   林国富也是没志气,都这么大个人了,听了两句煽情的话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只有苏牧还显淡定,走到我边上,问我以后是不是就只能在这住了?   我问他有问题吗?   他摇了摇头,指了指石头堡的方向,说那边看起来不对头。   我哟了一句,问他怎么个不对劲法?   他说虽然这山谷之中有水环抱,气清水秀,但背靠的那座山头鬼影曈曈,显然就是个大凶之地。   我不由诧异了一下,问他这望山看气的本事都是谁交的?   他有些忧伤地笑了笑,说不是学来的,是偷学来的,学的他的师父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我知道他这是想起他的师父了。   我说他讲的没错,那里确实是阴气十足,但并不是大凶之地,相反的,那里将是我们的一个大机遇!说到这我不由感叹了一下,在这大机遇的背后同时也蕴含着大挑战啊!   我让他四处看看,先熟悉一下环境。   说完我便是朝吕总那边走过去。   吕总一看到我便是坏坏地笑了笑,拿眼神看了看阿雨她们,含沙射影地说左右两路大军终于会师了,我这个大帅不太好当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说听不懂他讲些什么。   吕总嘿嘿作笑,朝我身边凑了凑,一脸淫荡的说,半夜三更、孤男寡女,然后灯也不开,还一起坐在床头上,啧啧啧,这要是没发生点什么要么是男的不行,要么就是女的不漂亮身材不好。他越说越上劲,搂着我的肩膀,说万老板虽然年纪比我大,但是保养得还可以,跟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差不多,身材也是上成,为什么…… 第1046章 谁偷情……   我知道他这后半句想要说什么,不就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把她给上了呗。   我赶忙地让他打住。   我说这事忒俗,我是这样的人吗?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说瞅着不想,但人心隔肚皮,谁说得准呢。   额……   看来这是把我钉柱子上了。   我本来还想狡辩两句,但就在这时阿雨和万老板她们走了过来,我赶紧换了个话题,问他在这个改建方面上有什么看法?   吕总也是知轻知重,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坑我。   他说暂时先用集装箱歇下,后面他会在这里建一座仿古的将军院子,带有防御功能的,这样也显得正式一点。   我问他那得话多长时间?   他说不长,大概两三年吧。   我一听心头不由咯噔了一下,两三年,呵,我现在只剩半年不到的寿命,恐怕是等不到建成的那个日子了。我在心头叹息了一声。不过面上没有显露。笑了笑。说挺好的。   吕总眼光毒辣,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没啥。   我指着两边的山岭,我说别的可以先放一放,有件事得先做准备。   吕总问我什么?   我说在这两边的山岭上建七座山神庙,对应北斗七星阵,具体地位置回头我会给他。   吕总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只是他会把这件事当作首要的任务。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说他做事,我放心。   这时阿雨她们已经走到了跟前。   万老板问我们在聊什么呢?   我说在谈谈怎么改造这个山谷。   万老板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说那正好,一起探讨探讨。   吕总说这里有点乱,还是先回屋里头吧。   我们进了屋里。   各自坐下。   万老板先把把众人的房间分配了,我和阿雨当然是住同一间了,本来我就怕阿雨和万老板两人太亲近,哪里晓得阿雨却是叫万老板住在我们隔壁,说我要是不在的时候,还能一起说个话。   吕总在旁边煽风点火,说这个可以有,顺便还能照顾小六子。   我恨得牙痒痒,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但我又不能发作。   只能笑嘻嘻地说好。   他们三都是比较高端的人士,曾经执掌或是具备执掌一个公司的人,在怎么处理这块山谷的事情上比我有见解,调侃了几句之后我们便是进入了正题。   不过都是他们在说。   我唯一坚持的点就是在两条山脉上面修七座庙,这七座庙不是我临时起意的,我是准备让梁山的七位好汉进驻到庙里头去,既是起到防御的作用,又可以靠着他们鬼王的气息震慑在这附近游荡的野鬼。   现在野鬼不多,但是很快,当阴阳两界被打通之时,那时候人间便也是地狱了。   什么时候会打通我不知道。   但冥冥之中我知道这一日肯定会到来……   哎,一想到这些事我就不由要叹息几声,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我站了起来,让他们继续讨论,我出去外面抽根烟。   阿雨见我面色不太好问怎么了?   我勉力笑了笑,说就是有点担心郭先生他们。   阿雨一听低下了头,眼眶瞬间就红了,我摸了摸她的脑袋,说这不关她的事,而且我相信郭先生他们肯定会平安脱险的。   听我这样讲她心里头才好受了一些。   我来到外边,拿了烟出来抽,一边抽一边看着谷口的方向。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这一天很快就要过去了。   但是郭先生他们还是没有到这边来。   我烟都抽了一包多了。   就在快要入夜之时,林国富领了一人来找我,说是旁边二龙山的村民。   我此时见不到郭先生他们一点心情都没有,摆摆手,说了句不见,让他回去。   那村民说他们村长醒过来了……   我说醒过来就醒过来,关我屁事,但是一想,不对,他们村长不是被林冲他们打到地下河里头去了吗?   我问他们现在的村长是谁?   村民说是原老村长的儿子。   我问是何靖吗?   村民连连点头,说就是何靖。   我想了想,是要去找他聊聊,毕竟人家是地头蛇,不过我现在没啥心情,我让他回去,说等我有空了我再过去找他。   村民一脸的为难,支支吾吾的。   我问他还有什么事吗?   他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求我救救他们。   我看了林国富一眼,他也是一脸的蒙圈,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我让村民起来,有事说事,别整这些没用的。   他说自打那天老村长变成妖,我们离开之后,村子平静了两天,但是就在今天早上,那人妖突然袭击了一户村民,把院子里头活着的人和鸡鸭狗全都灭绝了,并且在墙上写下了两个大字。   我问他哪两个字?   他一脸惊悚地回忆,咽了咽口水,说复仇……   我呸了一句,一只逃命还敢这么叼,我看向林国富,让他跟村民去瞅瞅,看看是什么情况。   林国富咋呼了一下,说他行吗?   我说别这么轻视自己。   我将小鬼文雕取了出来,交给他,我说把这东西随身带着,它在他就没事,要是把它给我弄丢了,就算他没被人龙弄死我也得打死他。   林国富战战兢兢地接过手,想要推却但又不敢。   他一脸哀怨地又问了我一句,说他真的可以吗?   我说行,肯定没问题。   就在这时,苏牧也跑了过来,问我们在干嘛?   我一看,把苏牧抓住,跟林国富说他要还是担心那就让苏牧也跟着他一起去。   苏牧问是什么情况?   我直接撩了一句,说让林国富跟他讲,然后便回了屋里头。   他们还在说着。   我说趁着夜色我要再回帝都一趟。   他们三个都是啊了一句,问我回去干嘛?   我说这都快入夜了,郭先生他们还没有来,我实在担心。   阿雨走到我身边,说我不是说他们会没事的吗?   我说我是这样希望的,但还是不太放心。我安慰她说没事的,我就是去看看,不会和他们硬拼的。   然后我叫了万老板一句,说有点事找她。   阿雨诡异的看了我一眼。   我有点尴尬,说我是想让她……   我想解释一下,不过话还没说完阿雨就把我打断了,咧嘴作笑,说没事,让我去吧。万老板跟着我走到一边,揶揄了我一句,说我有什么话不能大声讲,搞得跟偷情一样…… 第1047章 三刘子   我那个就气了,白了她一眼,说谁偷情呢?   她盯着我看,只笑不语。   我被她盯得发慌,心想还是早点开溜的好,所以赶紧地把我想说的事讲了。   我问她现在在帝都还能找到靠谱的人吗?   她问我要干嘛?   我说我要去把阿雨她爷接过来,我担心叶老四会对老爷子不利。   万老板哦了一句,说人没问题,具体是我想怎么做?   我说肯定不能大张旗鼓,要偷偷摸摸的。   万老板说她认识一些干绑架的,可以去把白老爷子给绑出来,这样够掩人耳目了吧?   我说这倒是个好主意。   她给我写了个号码,说这人叫三刘子,是当地的一老炮,专门干些走私倒卖的行当,不仅熟悉当地环境,而且人特别机灵。   我说行。   万老板说稍候她会先打个招呼,我到了直接找他就行。   随后我便是跟他们告了个别。   不过出了山谷之后我没有直接往帝都去,而是去了石头堡一趟,我跟强子说我要出去一趟,让他把警戒线扩大一些,特别是两边山脉外头的山坡。   他让我放心,说除了定点岗哨他还派了几个巡山队来回巡逻。   我说另外还有一件事,我让林国富他们去隔壁村抓人龙了,虽说有几位鬼王跟着,但我还是不太放心,也让他一同关注一下。   交待完了之后我才放心离开。   路上花了一个多钟。   来到帝都。   我将蛤蟆精送走之后给那个三刘子打了个电话,电话一接通那边便是响起了一个声音,带着浓浓的本地口音。   他喂了一句,问我谁?   我说我是万老板介绍来的。   他哦了一声,说万老板的客人啊,可以,需要他做什么尽管讲。   我问他这会在哪里?   他说在小片区酒吧街上呢。   我说那整好,地儿不远,我过去找他。   他说那就恭候着我,酒吧的名字叫一夜情。   说完电话便是挂断了。小片区是朝阳区一个地方的昵称,本名叫士里大街,在百年前上个朝代的时候那里是个鸡窝,也就是青楼所在地,后来不给做青楼了,只能改了营生,卖起酒来,原本的妓女是没了,但卖身子的买卖还是   有的。   我向来都是比较抵触那种地方的。   不过这一会是没办法了。   我在路边叫了辆车,跟司机说了地方,然后便闭目养起了神来。   这一闭上眼,模模糊糊地睡了一会,也不知道开了多久,司机把我叫醒了起来,说到地方了。   我付了钱,下了车来。   一下来便是在酒吧街的路口,往里头走去,两侧都是酒吧,虽然才刚入夜,但这里已经有些热闹了。   来来往往,大部分都是上班族。   下了班之后来这里买醉。   我问了旁边一路人,一夜情在哪?   他怪异地看了我一眼,指了指结尾处,说一直走到底,左拐,那间门外有红色灯箱的就是了。我顺着他指的方向走,一直走到底,果然看到了一个红色的灯箱,霓虹的灯光,上面贴着三个大字,一夜情。   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吵杂的喧闹声,不是菜市场买菜的那种声音,而是打群架起哄的声音。   我不由皱了皱眉头,心想难不成这酒吧里头有人在打架?   心中这样想着,脚下没停。   走了进去。来到里头一看,发现这里不是一个简单的酒吧,中间还有一个加高的擂台,擂台上面此时两人正打着架,是的,打架,不是打拳,连拳套都没带,好像也没啥规则,打得满脸都是血,其中一个被另外一个   追着打,看起来都快被弄死了。   但也没裁判喊停。   底下的观众看起来特别兴奋,都叫那个占上风的把那个落下风的弄死。   真是要有多血腥就有多血腥。   我走到一边的角落,给三刘子打了个电话,问他人在哪?   哪晓得这小子跟我玩捉迷藏,说这里人太多,他不好找到我,让我上擂台去,擂台就两人,他好找一点。   我心想说你怎么不去死呢?   但没办法,求人办事,不能彪脏话,我说没有别的好主意了吗?   他嘿嘿作笑,说没了。   我说那行,等着。   走之前万老板也跟我讲了,说三刘子这人有点难缠,最好是一开始接触的时候就镇住他。   没想到还真是被她给说中了,拿钱让他办事还这么多枝节。   我将电话挂了之后拨开人群上了擂台。   底下的人一下子就骂起来了,说哪里来的小子,懂不懂规矩?还有的让我滚下来,别碍着他们的眼了。   擂台里头的两人,身材体型都还不错,是练家子,打赢了的那个脸庞突出,浓眉大眼,看起来挺凶的。   他一脚踩着那个打输了的人的脑袋,问我干嘛?砸场子吗?   我哼了一句,说没,你们继续,我就是上来找个人。说完我看着下边的人群,吼道,三刘子,给我出来!   喊了几句,三刘子没出来,底下的人群沸腾了。   我是面对着台下的。   这等于我把后背露出了那个打拳的人。   就在我喊了几句之后,底下的人突然一声惊呼,我连头都没回,直接后脚飞起一个后踢,将后头那个偷偷摸摸靠前来偷袭我的人给踢飞了。   噗~   隆咚~   一声沉重的倒地的声音响起。   全场即时安静了下来。   我趁着这时又喊了一句,三刘子,你个混蛋,在哪?   就在这时。   我看到在酒吧门口,就在刚刚我进来的时候打电话的那个地方的五六米开外,一个长头发瘦个子穿黑色衣服的男子朝我笑笑摆了摆手,然后做了个手势。   这手势还不一般,是土夫子一行里头的手势。   他说他在酒吧后街等我,让我自己搞定眼前的局面。   我真想弄死他。   神马玩意嘛!   我下了擂台就想追上去,可是一下来就有酒吧的保安和一些看场的人围上来,说我是来捣乱的吧?让我跟他们走一趟!   我说走个屁!   拳头一起,当场放倒一个。   老子就不喜欢动手前还瞎BB,出其不意,先放倒 一个是一个。   不过我这一动手,全场就乱了。   不仅仅是打我。   那些吃瓜群众不知道怎么也是互殴了起来。   空气里头混杂着啤酒的气息,还有男人体内飙升的男性荷尔蒙。我也管不得这被我捅了的马蜂窝最后要怎么收尾了,将拖住我的几个人放倒之后出了酒吧来,去到后街…… 第1048章 跟踪   才刚转进后街,我就看到三刘子一个人倚在墙角的地方抽烟。   他看到我之后嘿嘿坏笑。   我走过去,二话不说揪着他的领子便是先给了他的俩眼睛揍了一拳,我说初次见面,礼尚往来,我两手空空,啥都没带,就送他副墨镜吧!   这三刘子被我打完想要跟我干。   但是我阴阳眼一开,身上的气势一下子把他给吓退了回去。   他一脸惊恐地看着我,说我不是普通人?是、是奉天堪舆匠!   我说算他还有点见识。   他这下老实了下来,说我的本事比他大得很,干嘛要找上他?   我说钱多,想给他点钱花花,不行吗?   他说不对,他认识我!   我哦了一声,朝他凑近了两步,让他说说看,我是谁?   他面色惊恐,说我是郭祈……   我呵呵作笑。   他说叶老四刚刚发了黑道悬赏令,我就是悬赏对象!   我说那你完了,恐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他说不。   我问他不什么?   他说他和我一样,跟叶老四不是同一道的。   我说这有妨碍到他抓我去拿悬赏吗?   他咬牙切齿,说就算是给谁卖命,也不会给叶老四卖命!   我让他给我个相信他的理由。   他说他之前和我一样,也是堪舆匠,但因为没有门派,只是散道,所以一直受着叶老四的势力打压,后来实在没有办法,这才改了行当,在这地界上当起了混混。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   虽然带着恐惧,但没有游离,算是没有撒谎。   我这才收了气势,恢复寻常。   他见状又讲了几句,带着讨好的意思,说我的事迹已经在坊间流传了,自古以来,散道都是在夹缝之中求生,面对红白二门的势力全无办法,而我的出现可以说是给他们散道争了口气。   我呵呵作笑,说争啥气?我的窝都被占了。   他说今天早上外交区的那一战其实很多散道都看到了,只是苦于叶老四实在太过强大,没有人敢露面。   我哦了一声,没想到我现在这么受人关注啊。我问那他知不知道郭先生?易集团的郭先生。   他说知道。   我问他后来郭先生脱身了吗?   他神色一个黯淡。   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看来我是还不知道。   我没好气地说要知道还用问他?赶紧地讲。   他说郭先生被叶老四给抓去了……   神马!   我一把抓住三刘子的两肩,说这怎么可能?   我说郭先生的实力不比叶老四的低,怎么会被他给抓走了?   他说郭先生道行是不低,但一个人打不过俩呀!   俩?   我问他还有谁?   他摇摇脑袋,说那人他不认识,但很厉害,全身都裹在黑雾之中。   无相军师!   他这样一讲我就明白了。   可无相军师不是只有分身在阳间吗?   如果只是分身再加上叶老四,郭先生就算打不赢但也能逃得了,更何况还有李逵,除非……无相军师的本尊亲自来!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事情不太对头。   我深吸了口气,捋了捋思路。   如果郭先生他们真的被叶老四抓进去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遭遇到什么不测,毕竟易集团的背景也是不一般,如果叶老四把郭先生给杀了,恐怕他也会扛压。   所以郭先生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无论怎样,他是为了我才被抓走的,我得救他一救。   而现在当前之急,还是把白老爷子给送走。   我抓住三刘子,我说我跟叶老四有血海深仇,既然他跟叶老四也有仇,那我们现在就是统一战线的了!   三刘子说对头。   我说现在我有一件事请他帮我去办,能不能帮我?等解决完了这事,我就去找叶老四拼命。   他神色凛然,让我尽管吩咐。   我问他认识白氏集团的老爷子吗?   他说认识,但凡帝都有头有脸的人他都认识,这是他的本行专业。   我说去把他给绑出来,然后送到西南二百里外的二龙山去。   他问我绑他干嘛?   我说白老爷子是我媳妇的爷爷,我担心叶老四对他下手,所以想送他离开,但我亲自动手的话有点太惹人眼目,所以才找的他。   三刘子说他明白,这事交给他,明天准保送到二龙山去。   我对着他抱了一拳,道了声谢。   不过看到他那两个大黑眼圈,不由觉得刚才下手重了。   我从随身包拿了几颗极品的功德珠出来,我说都是道上的人,钱财我就不给了,这几颗功德珠给他,对他的道行有好处。   他一看,两眼爆出一阵光芒,说那怎么好意思?   我将功德珠塞到了他的手里,说这是他应得的。   然后又是交流了几句。   各自分开。   三刘子先走的人,我等他走后才走。   不过我没那么容易就相信了他,刚才跟他接触的时候我在他身上留了个印记,等他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我凭着印记的感应远远地缀在了他的身后。   三刘子去到外头后打了辆的,我也打了一辆,跟在他后头。   车子往朝阳CBD开。   这三刘子没有说谎,他确实知道白老爷子这个人,下了车后,他轻车熟路地进了大厦,然后上了电梯。我站在楼下看着电梯停在了18层。那里是白氏集团在帝都的总部。等电梯停稳之后我也上了楼去。   这时候上班的人早就下班了。   白氏集团虽然经过之前的那次股权之争有些衰落,但瘦死的骆驼毕竟比马大,一时间想破产还没那么容易。   到了18层之后,我从电梯里头出来。   前台没有人。   不过刚出电梯我就诧异了一下,不对,白老爷子已经名义上宣布退休了,这一会应该不在公司,这三刘子怎么跑到公司这边来了?   大门紧锁着,开门需要指纹。   之前我在白氏集团当过一阵子差,那时候录过指纹,也不晓得现在还有没有用。我试着用手摁了一下大门的指纹开关,门咯吱一响,开了。   我心头不由一乐,看来他们是忘了还有我这么一号员工在。   不过这样也好,省了许多事情。   办公室里头的灯大部分都关了,只有走道的灯还亮着。   我凭着感应往里头走,来到办公室的最里边,那里还有一间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正是总裁的办公室…… 第1049章 刑讯逼供   对话的声音从办公室里面传了出来。   其中一个是三刘子的声音,另外一个听起来很熟悉,我听了几句,发现还真是熟人,白老大的声音。   我这才想起来,白老大心在还是白氏集团的管理人呢!   我没有出声,猫在门口外头,想着听他们怎么讲。   先是听到三刘子的声音。   他喊白老大白总,说白总,这个消息总归值点钱了吧?   白老大呵呵作笑,说是值钱,但还不够,没完成。   三刘子问他怎么个意思?   白老大说当初他召集这片地界的头儿的时候怎么说的?只要有郭祈的消息,直接送到叶老四或者何奈天那边去,然后回来领赏,现在只是送到他这儿,不能算。   三刘子说叶老四是什么人?轻易哪里能够见到。   白老大说这个他可就管不了。   三刘子说这样行不行,他只要一半的钱,剩下的交给别人去赚。   白老大说可以。   说完便是听到打开抽屉的声音,然后又响起剪刀剪过纸张的声音。   过了一会。   里头响起了啪的一声,手掌拍桌子的声音。   三刘子话语里头带着浓浓的火药味问那白老大这是在玩他吗?   我诧异了一下,这里头是发生了啥?怎么三刘子突然变得这么激动?   我凑到边上匆匆瞟了一眼,看到满头白发的白老大跟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把剪刀,旁边还有一垒只有一半的钱。而三刘子手里拿着另外一半。   我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我一下子便是全都看明白了。   这白老大也真是够牛,来这么一招,此一半可是跟那一半不一样!   又过了一会,白老大的声音再次传出来,似乎也不惧怕三刘子的威胁,慢悠悠地说想要拿到另外一半很简单,把郭祈的行踪送到叶老四那边去就行了。   看来这白老大是真想把我给暴露了呀!   三刘子似乎也没有办法。   走了。   我躲过了他,等到他走了之后我走进了白老大的办公室里头。   白老大负手站在窗边看着外头的景色,上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头发还有黑色的,现在全都变白了,仅是从背影上看都要沧桑了不少。   他没有转身,听到动静以为是三刘子又回来了,问难道是他讲的还不够清楚吗?   我呵呵作笑,拿了烟出来抽。   抽了两口。   他这才意识到不太对劲,猛然转过头来,看到是我露出了一脸的不可思议,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让他别激动,小心心脏病犯了。   他缓了一会,这才说出来一句话,问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嘿嘿作笑,说钱真是多啊,剪成两半,这还能花吗?   我从他的眸子里头看出来了怯意,但这白老大面上却依旧一副彪呼呼的模样,说这我管不着。   我说怎么我就管不着了呢?这钱不是用来卖我的吗?   他征了一下,不说话了。   我绕过桌子,朝他走过去,他这下真的害怕了,一直往后退,问我想干嘛?说我这是非法入侵私人公司,他是可以叫警察来抓我的!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我说他是不是糊涂了?警察要是能奈我何,他还需要去找叶老四吗?   我说放心,我不会杀了他,毕竟他是阿雨的大伯父,从阿雨那边论的话,也算是我的半个亲戚,对于亲戚,我从来都不会下狠手的!   他明显松了口气。   但就这时,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操起了桌上的剪刀,一下子插在他的大腿根上,他的瞳孔一下子大开大合,跟杀猪似的,惨叫了起来。   他终于怂了,哀求我不要杀他,不要杀他。   我戏谑地看着他,我说我讲过了,我不会杀他,但不杀他并不代表不会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除非……   他问我除非什么?   我说除非跟我好好合作,我问什么,他答什么,但是千万不要想着欺骗我,不然的话下一次插的就不是大腿根了,而是再往上半寸!   他连连说他配合,完全配合。   我说先讲讲为什么找人出卖我?   他有些躲闪,我说有什么说什么,我听得进。   他眸子里头闪过一丝的怨气,说他恨我,如果不是我的出现,现在白氏集团的大权早就是他的了!   我可惜地摇了摇头,说大伯父啊大伯父,难道现在白氏集团不是他的吗?   他反问我现在是吗?大部分的股权都在阿雨手里,他除了挂名总裁,还能得到什么?   我说他这是利益熏心,阿雨根本就不想跟他争什么白氏集团!之前之所以把股权都收入她的名下也不是阿雨的意思,是我的意思,而我们对付的也不是他,而是叶老四和何奈天!   白老大哼了哼,显然不太相信。   我说他要是不相信我,那也应该相信阿雨,我说阿雨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吧?她虽从小无父无母,但跟家里面要求过什么没有?   白老大眼眸黯淡了一下。   我继续讲。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些,大概是因为打小亲戚少,没有叔伯,所以希望阿雨能和家里的人和睦相处。   我说阿雨从来就没想过跟他争白氏集团,之前还跟我讲过要把白氏集团交给他。   白老大说他不信。   我哼了一声,说信不信都无所谓,反正这个也不是我关心的。   我继续问他第二个问题。   我说现在白老爷子在哪?   他一下子激动了起来,问我想要干嘛?   我说放心,那是阿雨的爷爷,也是我的爷爷,我不会像对他这样对待白老爷子的。   他脸一甩,说不知道。   我呵呵作笑,没有说话,只是用手动了动他大腿上的剪刀。   我说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呢?   他说真不知道。   我从他的眼眸里看出来他是在撒谎。   不过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他耗,直接把他大腿的剪刀拔了出来然后又插了进去,同时扭了扭。   他一下子痛得喊叫连连。   比杀猪还惨。   白老大向来养尊处优,能抗住一下已经很厉害了,但是想再扛一下,可就扛不住了。   额头上冷汗直冒。他终于松了口,说他讲…… 第1050章 放手一搏   我拿着白老大写下的地址出了大厦。   夜深人静。   我在楼底下抽了口烟,然后再帮白老大打了120,叫了辆急救车。   等到急救车来了我才走。   毕竟是阿雨的大伯,总不能让他死了。   随后我打了辆的,往白老大给的地址去。   那是一个别墅区,之前好像听阿雨讲过,不过没去过。   上车之后我先睡了一觉。   开了大约半个多钟。   到地点了。   我付了钱,下了车来,躲过别墅区的保安,来到白家的大宅。   这别墅很大,白墙黑瓦,虽然没有阿雨他们周庄老家的气派,但也可以看得出身份显赫,一般的穷逼是住不起了。   别墅里头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都没见着。   我在楼底下转了一圈,有个窗户没锁,我从那窗户翻了进去。   我感应了一下,二楼有人,我顺着楼梯上了二楼,一上去发现有间房间的房门开着,灯光亮着。   我走了过去。   还没到房门跟前里头便是传了个声音出来,是白老爷子的声音。   他说进来吧。   我回头看了看,在廊道末尾的地方有个摄像头,正好照到了我。   我走了进去。   老爷子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桌后边,暖金色的灯光将房间照射得很温暖。   他看到我难得地笑了笑,招了招手,让我过去坐下。   我走过去坐下。   他说是白老大给他打的电话。   我哦了一句。   彼此静默了几秒。   然后白老爷子又问我,白老大没事吧?   我说送医院了,我亲自看着送上车的,他血厚,没有多大的问题。   白老爷子嗯了一句,说那就好。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隔了一会。   我说跟我走吧,阿雨在二龙山那边等着他。   白老爷子苦味地笑了笑,说两军交战,岂有老帅先逃的道理?   我说这不是逃,二龙山离这里不过二百来里,有什么区别呢?   他摸了摸跟前的桌子,说我不懂,这里的一点一滴都是他们白家几代人辛辛苦苦积累下来的,对我来说可能只是一些身外之物,但对他来说,却是饱满了他们白家几代人的血和汗。   我说人在才有传承,人都没了,留着这些破东西还有什么用!   我懒得跟他多讲,直接把小阴煞给叫了出来,让他把白老爷子给蛊惑了。   这白老爷子想要反抗,可是哪里容得他反抗,小阴煞没几下就把他给催眠了。   小阴煞说我这样好吗?太简单粗暴了吧!再怎么说白老爷子也是我的长辈。   我说什么时候干什么事,用什么手段,这得有个轻重缓急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老幼尊卑,那不是瞎扯淡嘛!   说完我将白老爷子往肩上一扛,直接闪人。   但才一出门就遇到了那个跟着白老爷子的管家。   我和他一对上眼就准备弄他,但好在他大叫了一句,说不拦着我,我这才收住了手。   我问他怎么个说法?   他说他知道我是来转移老爷子的,他之前也劝过老爷子回老家避避风头,但老爷子太倔强,不肯听,不过我现在来了就好。   我问他说的是真的?   管家说他都一把年纪了,大半辈子都是在白家渡过的,有些东西他虽然不讲,但心里头清楚,眼下白家有大难,而能够帮白家渡过这个难的只有我!   他这下可就把我给抬得太高了。   我说行行行,既然这样,我就暂且信他这一回。   我问他会开车吗?   他说会。   我说会的话那就更好了,省的我还得去打个车,还得编个由头。   我让他前头带着。   我扛着白老爷子下楼,刚出别墅,管家就把车子开来了。   我把白老爷子放到后座上去,然后把门关了。   我没有上车。   我问管家知道西南方向二百里开外的二龙山怎么去吗?   他说知道。   我说往那开,会有人接他。   他问那我呢?不一起走?   我说我还有点事。   我看到他眸子动了一下,我警告他说可不要打什么歪主意,虽然我不去,但是我的小鬼会跟他一起走。   说着我让小阴煞坐到副驾驶上去。   我跟小阴煞说只要这老家伙敢往别处开就直接给我杀了。   小阴煞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遵命!   我说走吧。   小阴煞一转头,看向我,两眸子里头全是担忧,叫我自己也小心一些。   我说我知道了,我不会乱来的。   我看着车子从别墅里头开出去,然后一点点地消失在夜幕之中。   唉。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车子消失的身影我突然有一种解脱。   生命即将终止的解脱。   我只有不到半年的寿命了,徐道人虽然给我指了条明路,叫冉闵陪着我去找那只阳兽,但我知道,这阳兽哪里有那么好找的。   万一找不到呢?找不到我也会死。   与其为着这么一个有可能没法完成的目标去努力,还不如踏踏实实地静下心来,用着仅剩的这点时间,去把想做的事情给完成了。   我就是这么个想法。   在没发现石头堡的鬼眼之前我心头一直踹踹不安,因为纵使是把二龙山给打造起来了,但凭借着强子手底下的那几千号的鬼兵想要驻守山头还可以,但一旦遇到强劲的对手根本没法搞。   而石头堡鬼眼的出现则意味着二龙山凭空多出了梁山大本营这么一座强劲的靠山。   打强子的部众容易,但想要打下梁山大本营,呵呵,几百年来,冥府那么强大的一个统制机构都打不下来,恐怕这世间还没有谁能够打下来。   所以我现在才敢放手一搏。   是的。   郭先生被抓,我得去救。就算是冒着身死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小鬼文雕如今在林国富手里,或许他还不晓得我给他这个小鬼文雕是什么意义,但他早晚会懂的。   只是但愿到时那七位鬼王能够接纳他……   唉。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时间太少,事情太多,只能捡重要的办。我顺着别墅区的林间小道走,来到了一个下水道口,然后从随身包里拿了一根千里香出来,点上,放到下水道口,那香气顺着下水道四散了开去…… 第1051章 蟒山老窝   这是我和老鼠精约定的沟通方式。   我把千里香插在边上,然后坐了下来,点了根烟。   夜很深,四下无人。   人最怕的是孤独与黑暗,但有的时候人却恰恰最需要这种孤独与黑暗。   因为孤独可以叫人自强,黑暗可以使人窥探真实的自我。   我抽了半包烟。   这时下水道口有了动静,一只小老鼠从里面冒出了头来,看到我叽叽喳喳地叫了叫,似乎是在确认我的身份。   我问它是不是老鼠精派来的?   它点了点头,从下水道里跑了出来,然后走到一边撒了泡尿。   就在我纳闷它想干嘛之时,这小老鼠用手沾了沾它自己个尿的尿,写起了字来。   等我半个时辰。   这是老鼠精让小老鼠带的话?   我说行。   说完那小老鼠便是钻到下水道里头跑了。   可是没等多久,就在这时,一辆豪车从远处开了过来。   为什么说是豪车呢?   因为远远地便是看到那两颗车灯,又圆又大,不是普通的便宜货可以比的。   我不由皱了下眉头,这老鼠精又搞什么鬼?   那车停在离我三四米开外的地方,车灯晃得我一阵眼盲。   车门开了。   下来了一个老头?是的,一个老头,我没有看错。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到后排,打开了车门,对我招了招手。   我就纳了个闷了,什么玩意儿啊?我不记得我在这片区有认识的人啊。   不过心中虽然纳闷,但我还是走了过去。   这个老头穿着很是得体,就是脸面没有丝毫表情,两个眼袋很深,眼神空洞,看起来六神无主的模样。   如果不是他的胸腔还会上下起伏,我都以为他是死人了。   他朝我作了个请的姿势。   我来到车门的位置,往里头一看,这一看,MMP的,猜我看到了谁?一只正在吃草莓的大肥鼠……   没错了。   就是老鼠精!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年头的老鼠可是比人会享受啊。   老鼠精朝我咧嘴笑了笑,说愁啥?赶紧上车。我左右看了看,没人,头一低,钻了进去。   我嘲讽了它一句,说现在走在大街上我都不敢认它了,它这哪里是老鼠精,分明就是人精。   它哼了一句,说我这是满满的偏见,老鼠精怎么啦?就不能买车、坐车啦?   我懒得和它理论,只说行行行,有钱怎么都行。   它咋了咋嘴,说那也是它辛辛苦苦赚来的。   我哭笑不得,不再说它这事,切入正题,我问它叶老四的老窝在哪?   老鼠精本来伸手正准备拿起一颗草莓,坐姿也是懒懒散散,听到我这样讲身子一下子直硬了起来,问我这是想要干什么?   我说别装了,你的消息比我灵通,我想要干什么你不可能不知道。   它装傻充愣地摇晃着脑袋。   我问它跟不跟我讲?   它说凭我现在的实力去了就是送死。   我说就算送死我也认了,郭先生为了我叫叶老四给抓了去,我不能袖手旁观。   老鼠精说我讲义气是好事,但在没有足够强大之前讲义气,很容易就会把自己给搭送了进去。   我一阵不耐烦,开了门就准备下。   它一把把我给拉住,说我这人脾气怎么就这么急?话都还没说完呢。   我说就一句话,说不说。   老鼠精一阵为难,沉吟了一会,说它可以讲,但要我答应它一个条件。   我比划了个手势,让它快说。   它说跟我讲了之后我只能走路过去,不能打的也不能骑蛤蟆精,问我能不能答应?   我说这是什么狗屁要求?   它没讲,只说这是它唯一的要求,面色看起来很是认真,不像开玩笑。   我想了想,说行,答应它!   它让我发个誓,以我爷爷的名头。   我说这个过了吧?   它认真的看着我,说一点都不过,因为这关乎到我的小命 。   我说行,我发个誓。   我以我爷的名义发了个誓,说我要是不用走的方式去叶老四的窝,我就不得好死。   发完这老鼠精才点了点头。   然后我又问它还有什么?   它说还有一点。   我说还有完没完了!   它说这一点是奉送的劝告。   我让它赶紧讲。   它说不要在白天动手。   我问它为什么?   它问我是真笨还是假蠢?白天人多容易被发现啊!   ……   我真想揍它。   我不耐烦地说行行行,我肯定不在白天动手,我晚上偷偷摸摸地摸进去敲闷棍,这总行了吧?   它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我说那就赶紧讲。   它说它还有几个建议……   我掐死你!   我一把扑过去,掐住老鼠精的脖子,你这死老鼠,老子脾气本来就火爆了,玩我呢!   老鼠精被我掐得一阵咳嗽。   直向我求饶。   我将它松开,问它咋样?   它说我这人怎么这样啊。   我门一打开便是下了车去,这老鼠精没诚意。   但是一下车这老鼠精就又把我给叫住了,拉住了我的衣角,问我说如果它不跟我讲,我是不是也能找到叶老四的窝?   我面无表情地说是的。   它停顿了一下,说叶老四的老窝在蟒山……   我眉头皱了一下,蟒山在帝都市区正北面一百多公里外,可能蟒山这个名字不太叫人熟悉,但那里有一个更为人知的地方,叫十三陵!   明代皇帝的龙陵!   这样一个地方,不但龙气十足,而且风水俱佳。叶老四的老窝如果在那的话,倒也是说的过去。   我说我知道了。   然后一手拍掉老鼠精的手,把门关了,然后开了阴阳眼,朝北边跑去。   后面老鼠精的声音传来,说开阴阳眼的不算……   嘿嘿!   我管你呢!   开了阴阳眼之后我的速度虽然没有达到飞的速度,但也跟疾驰的小汽车差不多了。   我出了帝都市区。   径往蟒山去。   跑了一夜,来到蟒山地界。’   站在蟒山的最高峰处,我观这山山水水,十三陵就在蟒山和虎峪的怀抱之中。   切合风水来讲,左青龙,右白虎,左边的蟒山是青龙,右边的虎峪是白虎,其间依山傍水,靠山有案,又是燕山分支,风水气象大气,绝对当得起这黄陵之重。只是在这群山之间,那种紫气万象好像多了一些什么…… 第1052章 迷魂汤   叶老四虽然看起来邪里邪气的,但在风水方面,他肯定是一大拿!   别的不说,S市那一战他虽居幕后,但靠着王顺和叶玲这两枚棋子却差点左右了大局,如果不是后来王顺那边出点了差错,他几乎都要把整个极阴磁场置换为了己有。   不过后来还是被他得逞了一部分。   通过血魂来偷极阴磁场这事如果不是一个深谙风水之道的内行人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他就像是非洲大草原上的猎狗,专门干的就是从狮子的嘴下夺食。   S市的事是如此。   眼前的十三陵同样不会简单。   环绕在十三陵背后的群山虽然紫气万千,但在那紫气之中却夹杂着一些阴沉的黑气,这些黑气就像死掉了的人额头上的气色,看不到一丝生机。   叶老四将老窝建在这皇陵里头肯定有什么所图。   我找了个地方歇了下来。   天已经开始亮了。   我答应过蛤蟆精白天不动手。我是个有原则的人。当然,钻空子的不算破坏原则。   这皇陵以前乃是国家禁地,一般平民都不能去参观,不过建国之后,随着民主的建设,这些以前封建时候的禁地都被开发成了旅游之地。   一大早的便是陆陆续续的有游客来爬山。   特别是这夏末初秋。   来的人更多。   我待的这地方是一个山上的凉亭,是蟒山的最高点,所以那些爬山的人最终都会爬到这里来。   不过我看了几个,发现这些爬山的人气色都不太好。   按理说爬山吧,多多少少都会流些汗,这人一流汗吧,气血就会流通,一流通面色都会表现得红润一些。   但我看到的这些人都不是这样的。   他们的面色不但没有红润,反而是有点青黄。   一个两个如此,有可能是人家生病了,但十个里面有七八个是这样的,这就不是什么偶发的事件了。   我观察了一会。   刚好有个老大爷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坐下,手里拿着扇子在扇风,但越扇这冷汗流得越快。   我在旁边看得心惊,照这速度流下去,还不得脱水了。   我挪过去搭讪,说大爷好身体啊,这么大年纪了还来爬山。   大爷操着本地的口音,说人老啦,再不锻炼就只能坐轮椅上了。   我又问他爬上来觉得怎样?   他摆摆手,说虚,不比年轻那会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喘着粗气。   我问他带水了没有?喝点水补补水,不然的话找这么流汗,还不得把体内的水给流没了。   大爷说没带,进门的时候叫管理员给收了。   我说这就奇葩了,爬山哪有不给人带水的。   他说管理的人讲了,怕那些个瓶瓶罐罐污染了幻境,所以不让带,不过山上有口泉水,那里有提供给人喝的水。   我哦了一句?这他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我问大爷是在哪?   他指了指西侧山峰往下的一条路,说那边有个休息室,泉眼就在休息室旁边。   我看了看。   大爷站起了身来,说甭看了,他正打算去喝口水,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   我说行啊,我也正好去尝尝这蟒山的泉水甜不甜。   我们顺着那山路往下走,走了一段,果然看到了一间休息室。   不过眼前的这一幕看起来有点诡异,一大群人在门口排队等着喝水,这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们的神情有些呆滞。   这一幕我有点似曾相识。   我想了想。   这不是跟之前在水墓里的时候,掉到那个幻境里边,那个白婆婆给村民发迷魂汤的场景差不多嘛!   大爷拍了我一下,问我发什么愣呢?   我说没。   他拉着我排到了队伍后面。   这队伍还真不短,有二三十号人,但这比我任何一次的排队都要安静,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是静静的往前挪。   这让平时挤惯了排队的我有点不习惯。   中国人嘛。   到哪都是图个热闹。   我回头看了老大爷一眼,说大家怎么都这么安静呢?   他指了指前面休息室门口墙上贴的一张纸,上面写着,排队喝水,禁止喧闹。   额……   排个队都不能讲话,这幼儿园吃午饭呢?   我不耐烦地跟着往前走。   突然排在我前边的一个瘦个子不走了,我拍了拍他,示意他跟上去。   可是这一拍,吓了我一跳,这人直直地便是往前头倒了下去。   我准备上前去扶。   但是被大爷给拉住了,他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动,说甭理他,习惯就好。   我收住了手。   大爷朝休息室那边的工作人员喊了一句,说诶,这边倒了一个,赶紧过来拉一下。很快工作人员跑了过来,将倒下去的人搬到了担架上,然后抬到了休息室里头。   而在这期间,周边的人都跟司空见惯了一样,没啥太大的波动。   这实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眼前这些个还是我的国人同胞吗?   他们继续排着队。   没有人走。   好像排这个队比其他什么的都重要!   大爷让我跟上。   我蒙圈了。   不过我没有声张,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又排了一会。   终于等到我们了。   我跟着前边的人拿了一个碗,然后走到工作人员跟前,他从桶里面给我舀了一勺,这水从表面上看倒没什么问题,清澈洁净,一点都没有受到污染的样子。   我端着碗里的水发了下呆,那工作人见状面无表情地问我怎么不喝?   我朝他看了一眼。   这工作人员比我欠了他两百万的态度还要恶劣。   我说喝。   头一仰,把这水喝了下去。   甜是有有点甜。   异样倒是没啥异样。   我喝完把碗给放了回去,就在这时,瞄到工作人员的眼眸子诧异了一下。   我问他有什么问题吗?   他摇了摇头,然后态度恶劣地说下次爬山记得来多喝几碗泉水,不要钱的。   呸!   态度这么恶劣还想叫我来多喝几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瞟了你老婆呢!   我撇了撇嘴,回头准备去叫大爷。但是才一看到大爷,我就发现大爷有点不对劲了,两眼空洞洞地,整个人跟没了魂儿一样…… 第1053章 井下骨头山   我拍了大爷一下,问他咋了?   大爷失魂无神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颠颠撞撞地走开了。   我见他这样不由皱了一下眉头,没喝水之前还好好的,喝完水之后就变成这样了,那就只能说明是水有问题了。   不过肉眼上看不出什么来。   我偷偷开了阴阳眼,这一看,吓了一跳,只瞧得大爷周身围了一股黑气,正一点点地夺走他的本体阴阳。   不仅仅是大爷如此,其他人也是这样。   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刚才我喝的那些水,那水哪里清澈干净,分明腌臜得很,里头游动着如同蝌蚪一般的吸魂虫。   这吸魂虫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旦进入体内就会啃噬宿主的三魂七魄,短时间内不会消失,造成的后果就跟眼前的大爷一样,失神无魂,更严重的后果就是本体阴阳尽失,留不住魂魄,导致死亡……   不但这水有问题,那几个派水的工作人员也是有问题。   他们不是人,而是黄大仙,也就是成了精的黄鼠狼。   我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他们好像注意到了我,突然朝我喝了一句,说我喝完水怎么还不走?   我没有回头。   学着大爷的模样慢悠悠地走了。   唉。   算了。   还是不管这闲事了。   我此次是来找叶老四的,摊了这闲事,少不得又要多费一些精力。   等走开了一段距离,我用手拍了拍大爷的后八卦,给他输送了一点阳气。   这大爷如梦初醒,揉了揉眼眸子,问我他怎么会在这儿?   我苦笑了一句,劝他说以后少去那边喝水,这山也不要来爬了,毕竟这边是坟山,哪有人来爬这坟山的。   大爷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懵懵懂懂,哦了一句,然后往山下走了。   我没有跟他走,而是朝相反的方向,向山顶走去。   但是边走我就边在想,这喝水的点会不会和叶老四有关?   叶老四的老窝在此,凭他的实力这方圆百里他想要占为己有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又怎么会容忍这样的一个吃人的小店在此经营?   唯一可以解释得通的说法那就是这店是他的!   那他搞这店干嘛呢?圈人养魂?   我知道了!   我突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难怪每次见到叶老四他的实力都能够晋升一大段,之前在s市的时候他都还只是紫衣凶煞的实力,后来在帝都再次看到却已经是晋升到了鬼王的实力了。   人家百年才修成的道行他一年一跳,这速度比人家坐火箭还要恐怖!   而这一切……都归功于这些吃人魂魄的泉水?   不行!   我还真不能不管这闲事。   我走了回去,绕到了那间休息室的后面,然后从窗户爬了进去。   我刚才看到他们的水是从这休息室里头弄出去的,那就是说,那口泉眼在这休息室里头。   不过我翻进来之后泉眼没看到,倒是看到了一面墙……   这休息室里头就跟迷宫一样,我绕了绕,差点没把自己个给绕晕了。   一个普通的休息室都要搞得这么玄乎,这更加支持了我的想法。   这里头不对劲!   有鬼!   我开了阴阳眼,然后把阴阳触爪散发了出去,通过阴阳触爪找到了路,来到休息室的中间。   这里果然是有口井。   圆形的井,跟外头别处的井相比没啥差别。   里头的泉水也和外头看到的不一样,浑浊得很,咕噜咕噜地往外冒着泡,就跟煮沸了一样。   我凑上去瞧了瞧,可是看了没两眼,前边便是响起了人声。   我赶紧躲了起来。   不一会儿。   进来了两人,额,不对,应该说是进来了两只黄大仙,它们一前一后挑着一只水桶,来到了泉眼边上。   我听到它们在聊天。   其中一只说这两天来喝水的人可是又少了一些。   另外一只说可不是,照老大那样的修炼速度,就算有再多的人也都不够他吸收。   我扒着墙边偷偷瞄了一眼。   这两只黄大仙一大一小,一高一矮,屁股后边露着一条尾巴。   高的那只嘘了一句,说矮的那只瞎说什么?隔墙有耳。   然后指了指跟前的那口井。   矮的那只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什么。   它们一勺一勺地把泉眼里头的水往木桶里舀,舀了一会,水差不多满了,然后便是担着木桶走了。   等它们走后我这才又出来。   走到泉眼跟前。   它们刚才说隔墙有耳?难不成是说这泉眼底下有什么存在?   我摸了摸下巴。   但是看了一会,没啥收获。我又在井边四处摸索了一番,也没啥机关。   难不成……   我在想我要不要跳到井里头去看看。   可就在这时。   我突然想起了一事,刚才那个被抬进来的瘦个子哪里去了?   这地方说是休息室,但特么的连一把椅子都没有,把人抬进来之后能往哪放?   我又看向了那口井。   妈呀!   它们不会把人往这井里头扔吧?   我不由出了一生的鸡皮疙瘩。   不行!   我得下去瞅瞅!   像这等祸害苍生的事我要是都袖手不管,那我才是真瞎了。   我站到了井口边上,鼻子一捏,跳到井里头去。   一下去我便是被泡了个透心凉,这水真不是一丁半点的冷。   我适应了一会,然后睁开眼四下瞧了瞧。   这井里边暗倒不暗,有点幽蓝幽蓝,水流里好像游荡着类似鬼火一般的光点,将这井里头散射得有点梦幻。   不过我晓得那些光亮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井里头的阴气很浓,而且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从井口下来的一段比较窄,然后慢慢的变宽,有点像是一个倒置的漏斗。   只是越往下我是越诧异。   真没想到这小小的一口井能有这么深。   下来了十来米都没见着底。   而且下到二十来米的地方四周突然变得开阔了起来,就好像小河流汇入大山川一样,气势变得磅礴和开阔了起来。   我又往下游了一段,这才看到了底。   只是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一座座人骸堆叠起来的骨头山……   我游近了去看,发现这还不是底,我看到的只是骨头山的山尖,而山尖离真正的井底还不知道有多深。   这骨头山方圆至少有二三十米,高也有三四十米,这么大的一座骨头山,不知道得有多少的骨头才能堆成这样。   那些发亮的光点便是自这些骨头山里头飘出来的。   我在旁边游了一阵,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瘦个子……   我游了过去,这瘦个子趴在骨头堆上,没有动静,显然是已经死绝了。   我给他翻了个身。   这一翻过来,看到的已经不是一个有人样的人了,瘦个子脸上的肉已经被腐蚀得差不多了。我心头不由惊讶了一下,这才被扔下来多久,怎么就成这样了? 第1054章 大鼎   但很快我就明白了。   一条噬魂虫从瘦个子的眼孔钻了出来,打了个饱嗝。   好家伙。   那噬魂虫瞅了我一眼,胆子飞上天,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来,从瘦个子的眼孔里头游了出来后直奔我而来。   我那里饶得了它,等它一游近,伸手一把抓住了它,直接捏死。   MMP的!   老子的肉也是你能够打主意的!   这噬魂虫被我杀掉之后爆出了一股墨汁,看起来就跟鱿鱼喷出来的差不多。   我挥了挥手,想要甩掉,但好像还粘上了。   抖了一阵。   突然的这脚底下的骨头山一阵晃动,吓得我赶紧往上扑腾了几下。   过了几秒,好在我没有密集恐惧症,只瞧得那骨头山里头密密麻麻地钻出来了不少的噬魂虫,抖动着脑袋,跟傻子一样盯着我。   我粗略地算了一下,妈呀,根本数不清楚,这没有一万也有好几万……吧……   我意识到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赶紧地便是往上游。   这一动,后面密密麻麻地一群都跟了上来。   吓得我拼了老命。   我这肺里头憋的气本来就所剩不多了,这一番用力消耗得更是厉害,没一会便是到顶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巨大的嗡嗡声,那形势就跟跟了一群蜂鸟一样,叽叽喳喳地叫,我都听得出它们在叫啥,肯定是在议论着要怎么吃我。   这叫声叫得我头皮都发麻。   一只噬魂虫好对付,捏死了就算,但密密麻麻、成千上万的噬魂虫就不那么好对付了。   老话说的好,蚁多啃死象。   这噬魂虫只要叫它们粘上,那就是直接往皮肤里头钻。   难搞得很。   我拼命地游,好不容易游到了水面上去,可是才一游上去就看到了好几个人,不对,好几只黄大仙。   它们蒙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指着我大喊,说对,就是这家伙,这家伙有问题!   我也不知道撞了什么神鬼,居然被他们给吓了一跳,头一蒙,又潜到了水里头去。   我大概是神经了,觉得水底下的那些噬魂虫比那几只黄大仙好对付。   但是沉下来之后已经是没得选择了。   我抬掌将后头追上来的那些噬魂虫给打散了去。   但很快它们又聚拢了上来。   我见状不行,还得走陆路。   可是再往上游,完了,那井口已经被盖上了。   我游上去推了一会,根本打不开。   在水里头根本出不了力气。   我只能重新回到水里,就在这时,屁股被咬了一下,我回头一看,游得快的噬魂虫已经追上来了。   我一掌把它拍掉,然后又打出去几掌,从它们中间杀出了一条血路。   可是杀着杀着,那上面的井盖好像打开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又关了,好像是有人扔了东西下来。   我征了一下。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作响,头顶上不远处不知道什么东西炸开了。   一道猛浪把我往底下压……   MMP的!   我整个身子都失去了控制,一直往下掉,不但是我,那些噬魂虫受到了惊吓,也是往底下跑去。   我快速地调整了一下状态。   这一会真是进退唯艰,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了。   等等!   就在被那道猛浪往下推的时候,我看到在井壁的上头有一些小洞洞,不是很大,但直径有差不多一米来宽。   我转换了个姿势,朝那个洞游过去。那些噬魂虫暂时被炸乱了,没有跟过来。   眼看着那个洞就在眼前了,就在这时井上面又是响起了几声炸响。   这一次我看清了。   妈了个蛋的!   它们在往井里头手雷!真是够下血本的!   这是想要炸死老子的节奏吗?   手雷爆炸又是引动了几波的猛浪,把我掀得上下飘摇,我稳了稳身形,继续艰难前行。   终于来到了那个洞口。   这洞里头有些漆黑,不过好像被空气隔绝了,洞那边没有水。   我此时肺里头的气也是消耗得差不多了,上去透气?除非我是不要命了。往下走?那我就是傻了。   眼前这个洞就是我的生机了!我没有迟疑,一脑袋钻了进去。   一钻进去。   整个人直接摔在了地上。   洞的这边不知道是哪里,有些黯淡,但还能看到一些光亮,光亮是从洞那边的井水透过来的。   我站起了身来。   这是一条道。   奇怪的是洞那边的井水居然没有流到这边的小道过来。   这条小道不像是天然的,有人工凿钻的痕迹。   我四下摸了摸,拿了打火机出来看。   不知道是我嗅觉出现问题了还是我闻错了。这小道里头有一丝丝淡淡的香味。   不仅有香味,还有风。   是的。   风。   因为指缝有水,所以就算风再细弱,刮过去也能感受到。   有风就有出路!   我顺着风吹来的方向往前走,走了一段,风越来越大。   就在这时。   我听到了人的声音。   不过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念什么经。   我偷偷摸摸地继续往前走,不是出口,而是一个通风道,在地面上有一个类似天窗一样的小口,不是很大,巴掌粗细。   我透过这小口往底下看,看到了一口大锅。   额……   我揉了揉眼珠子,想要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是的!   真是一口锅。   但是用锅来形容可能不太确切,应该说是一个鼎!   三只脚的那种。   鼎里头煮着红汤,汤里头有什么暂时看不出来,只看到不停地在沸腾,冒着血气。   在鼎的边上,有个全身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在这地方出现的就算是人也不是什么正常的货色,我听到的那些经文就是从这人的嘴里念出来的。   念得很快。   听不出来念的是什么。   而且更加奇怪的是,那鼎的下边烧的不是柴火,我也不知道烧的是啥,没看到,但肯定不是柴火,因为如果说烧的是柴火的话,那冒出来的火舌肯定是火红色的,但这鼎下边冒出来的火舌是幽绿色的……   我看了一会,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头。   可就在这时。我原来走来的方向却是传出了诡异的动静,有怨魂在叫,特别幽怨的那种,一听就知道是枉死的…… 第1055章 仨个阴阳灶   很快一道幽绿色的光亮出现在了刚才我从井口出来的地方,像风一样,朝我飞了过来,身形拉得老长。   我看得心惊,妈呀,就没见过这么丑的鬼魂。   只瞧得这家伙,全身发灰,面孔狰狞,面上只有两只眼睛和一张嘴,就跟戴了副恐怖面具一般。   我见它朝我飞过来赶紧躲了一下。但它明显不是朝我来的,朝的是那个窗洞。   那个窗洞就跟抽烟机的抽风口一样,把鬼魂往底下抽。   鬼魂的身子被拉得老长,本来只有一米多的身长被拉出了几十米,那模样简直就是腊肠狗的既视感。   我离那个窗洞不远,一米都不到的样子,鬼魂被吸进去的时候伸手想要来抓我,可是我躲开了。   我突然发现,这鬼魂好生熟悉,不就是先前那个瘦个子吗?   他的魂魄怎么会被吸到这里来了?   等到那个魂魄被吸下去之后我跑到窗洞跟前去看,发现那个魂魄是被底下的大鼎给吸进去的。   这个鼎有点像冥府里边用来惩罚恶鬼的油锅,瘦个子的魂魄掉进去之后就跑不出来了。   因为那大鼎之中除了瘦个子的魂魄之外还有别的东西,拉扯着它,不叫它走。   我看得心惊!   这特么的就是妖术啊!   魂炼!   这是妖道经常使用的提升自己道行的伎俩,通过对冤魂野鬼进行祭炼,获取其本体阴阳,然后补充自己的道行。   这种邪术在以前冥府没有崩坏之前是被禁止的,但凡有人使用都会被冥府通缉上榜,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都没用。   所以大部分的人都不敢用。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冥府自身都难保,所以各种妖魔鬼怪就出来祸害人世了。   之前姜天说过,说冥府之所以会走到这个地步是因为内部机制腐化,吃闲饭的鬼官太多了,导致地府的野鬼有机可乘,起来造反。   我不能说他这个观点不对,但从现在来看,冥府一倒,也并不意味着一切就都变好了。   地府陷入了无限期的混乱之中,阳间也是游魂野鬼到处跑,更为让人担心的是,以前那些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的邪魔歪道此时摇身一变,成了大神了。   唉!   这都是什么世道!   只能说,天道轮回,总是需要走过这么一段路程,乱中生定,定后才能安。   瘦个子的魂魄被吸进大鼎之后那个在大鼎旁边穿着白色衣服的未知存在又开始念起了咒语,随着咒语的念动,大鼎里头的瘦个子如同发了心疯一般大叫了起来。   我看到一条幽绿色的火蛇自鼎底下边蜿蜒盘绕着鼎身,爬到了大鼎的边沿上。   瘦个子鬼魂看到那蛇更加恐怖了,朝我的这个方向看来,喊着救他救他……   我吓了一跳,妹哟,这是要把我给卖出去不是!   我心想不成,还是得赶紧走,按着原路走,底下的这穿白色衣服的未知存在深浅难料,万一又是遇上什么硬茬,我的时间就又得被耗在这了!   我迈开了脚步。   可是没成想才走了几步,就在这时,透过窗洞,我看到视线的范围内走进来了另外一个人。   这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不是别的谁?正是叶老四!   我立马停住了脚步,心中无明业火生出三千丈,把还是被我给生生摁了下去。   还不到时机!   现在他们是两人,而我只有自己一人,二打一,明显有点吃亏。   我猫低了身子下来。   我倒要看看,这叶老四是来干嘛!   叶老四走了进来,他没有打扰那个看鼎的未知存在,只是站在他身后静静地看着。   过了一会。   鼎里头的瘦个子终于折腾不了了,整只魂魄都被游上去的火蛇给吞掉了。   瘦个子被吃完之后,鼎底下的焰火也是慢慢熄灭了下来。   穿着白色衣服的未知存在收住了咒语,站起身来,转了过去,恭恭敬敬的给叶老四欠了欠身子。   然后便是它到他讲。   它的声音怪怪的,既不像男,也不像女,有点跟七八十岁的老太婆然后用着七八岁小姑娘的嗓门一样。   它说老板啊,十全大补汤炼好了,可以沐浴了。   叶老四点了点头,说上一次它炼的补汤好是好,就是药效不能持久。那个古怪的东西笑了笑,说这个需要循序渐进,十全大补汤本就是阴邪之物,用阴火引一千零八条怨魂入鼎,然后炼化七七四十九天,这就更是阴上加阴。虽然短时间内能增加叶老四的道行,但终归有点   拔苗助长,所以还是得长久的沐浴每日增进一点点,这样方能长久。   叶老四死哈哈笑了几句,说暂且就相信它吧。   穿白衣服的怪物笑了笑,说相信它就对了,只有它才能给叶老四更加强横的实力!   叶老四听后好像有点不高兴。   不过没有讲出来,而是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脱掉衣服,到最后一件不剩,然后纵身一跳,跳入了那大鼎之中。   额……   我有点尴尬,外加恶心……   我绝对是个正经男人,从未想过去偷窥谁,就算是有,那打的也是偷窥美女的心思,对于叶老四这等老腊肉,特别是有点变态的老腊肉,我是坚决没有这个心思的。   但眼下我确实不得不看。   我得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使自己道行突飞猛进的。   这里头肯定和眼下这锅大补汤有关系。   只是我有点疑问。   难不成他还能把汤给喝掉了不成?   额……   呕……   把自己泡澡的泡澡水给喝掉……   那确实是够补的。   不过这好像是我一厢情愿了。   叶老四并没有把洗澡水给喝掉了,他往里头一钻,开始运起了体内的阴阳二气。   我偷偷开了阴阳眼。   这一看,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   只瞧得这叶老四的体内,居然不止一个阴阳灶,特么的他居然有三个!   我在想难不成这跟他练的血魂术有关?   当初在s市的时候他就是靠着这一招从极阴之地那里偷了水墓的龙气,后来练出了两个血婴……   可是不对啊!眼下他明明是有仨个阴阳灶…… 第1056章 留我一条全尸   我想了想,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就是在长生恶界的时候,他还从我身体里抓走了一只血婴。   这样算起来的话,他的体内有三副阴阳灶确实不是个问题。   仨副阴阳灶对于外行的人来说可能不太好理解,但如果说他有三条命,那应该就比较好理解了。   这叶老四也真够阴险的,搞来搞去,原来就是想让自己多两个替死鬼!   这家伙可真是够歹毒的。   他一泡到鼎里头之后身上的青筋全都膨胀了起来。   笑话。   那冒着烟气的东西能不烫?   恐怕也只有叶老四这种变态才能忍受得住了。   他开始远转了周身的气息,鼎里头的红汤水绕着他转了起来,穿白衣服的怪物在边上绕有兴趣地看着,那叶老四在它的眼里头好像不是个人,而是他实验的对象。   只是神奇的一幕。   我见他们没发现我索性也就不走了,猫在边上看着。   叶老四在红汤水里面玩了一会之后,终于来真功夫了,一丝丝的血丝从他的汗孔里头伸了出来。   妈呀!   我这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的身上,只要是有皮肤的地方都是一丝丝、一条条的小触爪,不但身上有,就连脸上、眼睛、鼻孔,哪哪都有。   我记得小时候去河里抓过鱼,那时候是夏天,水里头因为不是很干净,所以生了吸血虫,脚一下去,吸血虫全都吸上来了,等到上了岸一看,妈呀,密密麻麻的一片。   此时的叶老四就跟当时我的脚一样。   只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我的脚是被外来物给吸住的,而他是内里就长的。   我的洗得掉,而他确实得被跟一辈子。   假如哪一天我也变成了跟眼前的叶老四差不多模样,我觉得我会弄死我自己。   心里那关就过不去了。   不过说归说。   叶老四之所以能够这么变态,恐怕和他身上这些长得跟蚯蚓差不多的玩意有关吧……   看了一会。   我发现那些触爪在和鼎里头的汤。   原来这十全大补汤补的不是叶老四,而是他体内的那些寄生怪物!   呵呵。   这叶老四一世英名,恐怕到最后他也都不晓得是他使唤了那些血婴,还是他被那些血婴给使唤了。   又是等了一阵。   我发现那些触爪喝水的速度真的有点慢。   那么大的一个鼎,里头还有那么多的汤水,这得喝到什么时候去?   不过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我此行是来救郭先生他们的,既然现在叶老四在这里喝汤,那不正好是个好时机?   我两掌一拍,激动了一下。   可是这一拍完,我特么的才想起我现在是在偷窥呢!   底下的人很快发现了。   昂着脑袋朝上面看。   我赶紧缩回了脑袋,不敢靠近那些窗洞,等过了一会,再一看,还好,都在。   我赶紧偷偷摸摸地跨过了窗洞,然后往来的方向走。   我的意思很简单。   既然叶老四的窝在这里,那说明郭先生他们也在这里,只要能进去叶老四的窝,就能找到郭先生。   而想要知道叶老四的窝在哪,哈哈,那就更简单了,找人问问不就结了!   不用怀疑。   我没有熟人在这边当差,但是虽然没有熟人,可是有路人的!随便抓个为叶老四服务的路人问问,我就不相信,会半点不晓得!   我的目标很简单。   就是那几只往井里头扔手雷的黄大仙。   MMP的!   老子是不愿意跟它们计较这才没回去找他们,现在不一样了,老子盯上他们了。   我来到了那个洞口跟前,跟狗爬洞一样爬了进去。   一进去就又是井了。   我在水里头四下看了看,这一次不敢动作过大了,那些噬魂虫一只两只还好,组团打劫的就太恐怖了。   估计它们只需要绕着我周身转一圈,恐怕我不但连魂魄都没了,就连肉身估计都很难存在。   我偷偷摸摸地向上游。   我不敢动作太大,因为在我的身后,那个井鄙上边,有几只噬魂虫正在争偶,正在比着谁的几把大呢。   游了一阵。   来到了井口的地方。   之前被盖住的井口现在开了,估计他们早就认为我死了的。   那可不是嘛!   谁能够在水底下憋一个多钟?   那除非他是属龟的。   不然的话正常人做不到。   既然没盖那我也可以省去了一番力气。   我从水里摸了出来,上了外头,本来我是想藏起来的,但这一身湿哒哒的,就算是想要藏也是无路可躲啊。   但凡有个人走进来,顺着地上的水渍不就可以找到我了吗……   所以躲是没用了。   算了!   我觉得做人要坦荡荡。   所以我打算好了。   我走到井沿边上,一屁股坐了上去,与其偷偷摸摸,不如大大方方的。   老子就是要出其不意,现在气势上压制住他们。   我挺直了腰板,两腿岔开,一边架上一只手,然后保持着一脸的严肃。   等了一会。   外头响起了声音来了。   进来的不知一个,两个……三个……进来的有三个,他们有说有笑的,显然还没意识到大祸临头。   距离越来越近。   我都听到他们走到了拐角的位置。   终于,一只脚露出来了,然后便是三个身影。   我两眸直直地看了过去。   他们头一抬,也是发现了我。   我和他们对视了一阵,这仨家伙估计是觉得我好拿捏,居然没跑,而且咋咋呼呼地跑进来,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哼了一声,没给他们一点好脸色,问他们晓不晓得叶老四的老窝在哪?   他们哪里管我,冲过来就要打我。   就这么几个小喽罗我怎么可能被他们给打到了呢?   要是被打到那就是笑话了。   我三拳两脚,阴阳眼都没开就把这三只黄大仙给收拾了,将其中一人的裤子脱了,绑成一堆,扔到了边角落去。   我说知道什么答什么,我保管他们平安无事,但若是心存狡诈,想要靠着谎话蒙骗过去的话,那可就不能怪我了!三只黄大仙虽然都被我给抓了,但理足气盛,先是问我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然后又说我现在是在惹火,如果现在把他们给放了的话,还能留我一条全尸…… 第1057章 不好!有诈!   我一听就气了,这谁抓的谁呢!   我手掌一番,先把其中一只黄大仙给弄死了,就是那只恐吓我的。   弄死之后我再问剩下的两只,还叼不?   我这一招杀鸡儆猴多少有了些起效,剩下的两只眼眸子颤了颤,但大概是占着主场优势,依旧嘴硬,说什么就算我把它们都杀了也没用,因为这里不是我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咔嚓嗑!   我不等说话的那只黄大仙讲完手一伸,直接把它的脖子给扭断了。   这杀一只可能是我在使手段,这杀两只就表明了我的杀心了吧!   我恶狠狠地看向仅剩的最后这一只,问它是自己招还是跟随旁边那两只死绝了的路?   它没有回我,反而是立马把嘴给捂严实了。   我问它捂嘴是几个意思?   它嗯嗯地摇头晃脑,看了看旁边的那两只黄大仙,又看了看我。   我想了想,哦,我明白它的意思了。   我问它是不是怕我杀了它?   它嗯嗯的摇头。   不是怕我杀了它?那是怕啥?   我又一想,哦,明白了,问它是不是怕一说话就被我杀了?   它嗯了一声,猛地点头。   我指着那两个被我杀掉的黄大仙,说我之所以杀它们是因为它们讲的话不是我想要的,我这人有个坏习惯,那就是不能听废话,一听废话整个人脾气就变得很暴躁,一暴躁就想要杀人!   我眼睛一瞪,把脸伸到它跟前,问它明不明白?   它点了点头,但手还是捂着嘴。   我说既然明白了那就说说。   它嗯了一声?   我心头烦恼,不想去猜它又嗯了个啥,只叫它讲,快点讲,别再嗯嗯了。   它这才小心翼翼地拿开嘴,然后问我说什么?   我去……   我看了看眼前这只黄大仙,这家伙是智商不高么,搞了半天,居然不知道我是要问啥……   我说讲讲看,叶老四的窝在哪?还有,这里有没有关押人的地方?   它想了想,说这里就是老板的窝……   我啪的一下就敲了它脑门一下,我说我会不知道这里就是叶老四的老窝?我要的是具体方位,这里这么大,我要去哪里找?   我边拍着它的脑门边说。它又不敢还手,只能承受着。   拍了几下。   我停了下来,问它咋样?整明白了没有?能给我个具体的路径了没有?   它颤巍巍地说老板住的地方太高级,不是它这种小喽罗所能够接触的。   我说那就带我去最接近它老板的地方。   它一脸害怕地摇摇头,说知道它带路的话会打它。   我举了举拳头,说它现在不带,那我会立马弄死它!   它转了转眼珠子,似乎在做抉择,最后终于说好吧。   我把绑着它的裤子解开了,然后叫它带路。   它动了动手脚,说现在不行,得等天黑。   我问它为啥?   它说天没黑我容易被发现,这样它也惨了。   我说行。   我们就这样在水井边上一直等,等到天差不多黑了。   我说走吧。   它猥猥琐琐地趴在墙边上往外头瞧了瞧,说现在天黑了,没人了,可以走了。   我把它喊住,然后在它身上打了个标记,它问我干嘛?   我吓唬它说这是个封印,它若是敢出卖我,我就引爆这个封印,把它给弄死了!   它颤抖了一下,说它不敢。   我说最好是不敢,不然的话,死得了还好,死不了它将体会到什么是世上最痛苦的事。   说完我便是让它走。   外头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了。   山里头还有人在活动,知道的晓得是人,不知道的看到那些爬山的人还以为是遇着孤魂野鬼了。   我问走在我前头三步开外的黄大仙,问它这山上的人是不是都喝过它们弄的水?   它说是的,基本上只要是进来爬山的,没有不口渴的,口渴了没有不去它们那喝水的。   我又问这一开始是谁的主意?   它说它不知道。   我啪的一下用脚甩了甩它的屁股根,问它不想说还是不知道啊?   它说真不知道!   我把手放到了它的后脖颈上头,作势要捏,恐吓它。   果不其然。   这黄大仙一下就怂了,说它真的不太清楚,但它听说过一个传言。   我问它什么传言?   它说前一段时间蟒山来了一对炼丹的道人,他们声称可以帮助叶老四变得更加强大,叶老四听信了他们的话,然后就开始在山上挖井,同时用挖出来的井给那些爬山的人喝。   我问它是什么道人?   它说这个它就真的不清楚了,但是听说这对道人叫黑公白婆,端的厉害。   黑公白婆?   这是什么组合?江湖上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   真是奇怪了。   不过它这么一讲倒是让我想起了之前下井之后在那条魂道里头看到的那个穿黑色衣服的家伙。   难不成它就是白婆?   我摇了摇脑袋。   只能说我实在是太孤陋寡闻了。   我让黄大仙继续走。   可是走着走着我发现不大对劲,这家伙居然带着我忘山下走。   我问它带的路对吗?怎么越走越远?   它说它真没有骗我。   我问它那是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它说长陵入口。   长陵?我问带我到长陵那边去干嘛?   它说那长陵底下,端的就是它们老板老窝的入口所在,只要我进了长陵,就可以找到它们老板了。   我半信半疑。   它立马起了个誓,说如果它撒谎,那它这辈子就吃不到新鲜的鸡。   我心里头呵了一句,还想吃鸡?等下老子就送你去见阎王。   我们又是走了一路,这路上遇到了一些黄大仙的同伙,本来我心想着这下完了,要被出卖了,但没想到这带路的家伙够老实,不但没有通风报信,还把那些跟它打招呼的同伙给骗走了。   就这样。   我们下了蟒山,绕过了两座守陵的村子,来到了长陵墓跟前的神道。   这神道其实听着名字玄乎,其实就是进入陵墓跟前的一条路,路的两边有石刻的文武百官。   黄大仙在前面走着,我在后头跟着。只是走着走着,发现不太对劲。   黄大仙的脚步突然加速了一下。我心里头一个咯噔,第一反应就是,不好,有诈! 第1058章 长陵   我追上前去抓住它,嘿嘿作笑的问它这是干嘛呢?跑这么快?   它一下子就怂了,说没啥。   但嘴里说没啥,眼珠子却不敢直视我。   我脸面一黑,手上一用力,把它给捏死了!   这一捏死,神道两旁的石像眼睛噗的一下喷出了火焰来,不是火红色的,而是幽绿色的,嗤嗤作响,将整条神道映得阴森吓人。   特别是两旁那眼睛冒着绿火的石像,看起来就跟活了一样。   我将死了的黄大仙扔到一旁去。   定了定心神。   眼前的场景看着是挺吓人的,但正主还没出现。   我喊了一句,说既然来了那就现身嘛!何必躲躲藏藏!   这话方才落下,神像的脚底下便是钻出来了不少的黄鼠狼,都是两眼发着凶光,看我的眼神里头似乎恨不得把我给吃了!   我一看就都明白了。   原来刚才那黄大仙不是没有报信,而是报了信之后没有找到好时机,这才没有跑!   那些钻出来的黄鼠狼都是畜生的原形,但较之平常看到的黄鼠狼多了几分凶性和灵性,而且壮实了不少。   我粗略地数了数,有二十来只。   呵呵。   这叶老四看来不仅养的女奴,就连畜生也都养,真是个蛮有情趣的家伙嘛!   我把蛤蟆精叫了出来,跳到了它脑袋上去。   我说今天我不管它,任由它吃个饱!   蛤蟆精呱啦了一下,兴奋地直叫,然后也不等那些黄鼠狼出击了,自己率先跳出去找它们。   那些黄鼠狼不知道蛤蟆精的厉害,只以为打得过它,才一接触,被蛤蟆精一个空气炮杀了一个,再被它用舌头一扫,卷走了一个。   一见面就是吃掉了两只。   这下那些黄鼠狼可就心惊了,哪里还敢想着报复我,顿时化作了鸟兽散。   我拍了拍蛤蟆精,鼓励了它两句,然后把它给送了回去。   把它送回去之后我继续往前走。   进了明长陵。   这明长陵是明朝永乐大帝的陵寝,说永乐大帝可能有人不太晓得,但如果说是朱元璋的儿子、那个把亲侄子赶走然后自己当皇帝的,大概就听说过了。   永乐帝当朝的时候华夏实力是千古以来最为旺盛的,国民也是最为幸福的。   所以那时候兴建的永乐帝陵寝所用的规格也是比较高。   一般的皇家陵墓都是非常的大。   如果没有具体的史料记载然后流传下来的话,除非是将整座墓给挖开了,不然还真不好说真正的墓穴是在哪个位置。   因为明十三陵实在是太过有名了,所以以前我爷还亲自跟我讲过,特别是这个明长陵。   他说明长陵所在的这个位置是整个群山墓园的一个支撑点,犹如定海神针一般,它的所在,决定了整个群山风水的质量,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明朝皇室的兴盛。   我当时没明白我爷的这些话,但是现在想起来,发现还蛮有道理的。   可不是嘛!   明永乐帝的存在给经历了战乱的社会带来了难得的安定,让子民得以休养身息,为国力的富强打下基础。   而永乐帝之后,明朝便是开始折腾了起来,如果不是永乐帝那时候攒下来的底子够结实,恐怕明朝都撑不到崇祯的年代。   所以支点这个说法我是挺认同的。   我之所以会响起我爷说的这个,主要是想,叶老四的想法会不会也是跟我爷一样,想要借着长陵墓做支点,搞点什么事?   不过这个恐怕是无法印证了。   因为叶老四肯定是不会和我交流的了。   我走到了神道的最里边,看到了几座宫殿式的建筑。   我晓得这些建筑都是一些唬人的假把式,真正的陵墓并没有在这些建筑里头。   所以绕过了建筑,继续往里头去。   走了一阵,看到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游客止步。   我翻过了围栏,这围栏后面就比较荒凉了一些,也有几间建筑,不过看起来就没有那么华丽了,跟荒郊里的野庙差不多,里头什么神明头像都没有,只有满地的野草。   我晓得这才是真正的长陵的范围了。   顺着荒道走了十来分钟,终于看到了一个圆头坟。   那坟头有块巨大的墓碑,上面写着永乐帝的名号。   我心想这就是了。   可是这圆头坟不大啊,而且人家可是帝皇,一般都是把棺椁什么的放在地宫里头的,怎么会随便建个圆头坟就把人给埋了呢?   我想了想,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可能是个幌子!   我左右前后看了看,发现这圆头坟有新旧交替的地方。   这就说明这里头是有机关!   圆头坟是可以打开的!   我找了找,发现在那石碑上有机窍,上面的字的顺序是乱的,我按照对的顺序以此点击了一下,突然轰隆隆的作响,没想到被我歪打正着,圆头坟动了!   在石碑后面的地方,圆头坟往里头缩下去了一部分,刚好变成了一个门。   我看了看,是条密道,里头不暗,两边顶上都点着灯。   密道是往下的。   我猫着身子往下面走,才走了没几步,后面便是又动了,打开的密道门又关上了。   我没理它。   救不出郭先生他们我也没打算活着走出去这个地方。   这密道向下倾斜的角度很大,十来米远的横向距离便是向下深探了二十来米,空气减少,压力增大,让人呼吸不得不加重起来。   下去了一段距离之后,便是一条通道,过了通道,来到了一间地宫。   这地宫里头修的跟故宫里头的宫殿差不多,有桥有水,还有几道门。   我发现这些当皇帝都一个样,都是生前手里抓着权力,恨不得死后手里也是抓着权力。   但是死了便是死了,生前是人雄,死后不一定能够成为鬼杰。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就算把地宫建得再怎么跟生前一样,也都不可能去了阴间还当皇帝。   我过了水桥,选了中间的门打开。   进了门之后,是一间墓室。不是放棺椁的墓室,而是象征皇帝上朝听政的墓室。里头有龙椅,底下还有石刻的文武百官,看着挺是霸气的…… 第1059章 谁抓谁   龙椅空荡荡的,看起来有点诡异。在龙椅的后边有两条路,我大概判断了一下方位,刚才在蟒山那边看到的叶老四,左边那边通道应该是通往蟒山方向的。   所以我选择右边的这一条。   没啥原因,全凭的直觉。   试想一想,有谁会把关押人的地方和自己修炼的地方弄一块?万一监狱里头跑了个人出来,趁着他修炼的时候处于虚弱状态,然后给他来这么一下,他还不得哭死了。   所以我选择走右边,右边更有可能找到郭先生他们。   从这右边进来之后,又是一条通道,两边壁上刻了壁画,都是一些说皇帝德高望重,很了不得的故事。   走到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个下陷式的祭台,空间很大,上面是一圈一圈的台阶,底下有几根三四人合抱的柱子,其中最中间的两根上面各放有一口棺材。   我看到这两口棺材诧异了一下,但很快心头又有些激动。   这棺材里边,很有可能就是郭先生和李逵他们俩!   我从上面跑了下去。   来到柱子上边。   怎么说呢……   这柱子和四周的台阶不是连在一起的,每一级的台阶都很高,至少有一米高,然后两三米宽。   下到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我没注意到什么,直接跳了过去。   可是等到跳了过去,我再往柱子下边看的时候,这才发现我是有多彪呼呼的。   只瞧得这柱子下边,居然有鳄鱼!   天雷轰轰!我的雷公!   这是什么操作?我真是第一次在墓室里头看到有样鳄鱼的。难不成这是永乐帝生前的喜好,所以死后也跟着带到了这墓穴里头来了?   那柱子的下面是个水潭,具体有多深我不太清楚,因为里头全都是黑的,但是水面上浮着一张鳄鱼嘴,那鳄鱼黄色的眼睛正盯着我看。   它这是瞄上我了吗?   不过好在柱子表面离水面还有三四米高,鳄鱼想要吃我,恐怕还得再等等……   我将心思收了回来,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棺材上边。   这棺材,铜的,而且铜棺上面还锁着大铁链,不远处的那个也是,不过看材质应该不是铜的,可能是铁的。   一般来说,棺材都是木头做的,木头属木,木主生息,用木棺装敛尸骸可以抚慰亡者。而金属属金,金者主冲杀,重杀伐之气,如果用金属棺材装敛亡者,则亡者绝不能安息,而且会遗累后代子孙。   但是眼前这两口棺材又不一样,上面有封印,应该是用来封住什么大凶之辈的。   我敲了敲棺材,棺材回应了我一阵沉闷的声响。   看来这棺材板还挺厚实的。   铁链绕了几圈,最后绕到了棺材底下,用一个给锁着。   我钻到了棺材底下去看,发现这是一个九宫锁。   九宫锁,顾名思义,就是有九个格子,但是只有八个格子有文字,文字的顺序一般是被打乱了的,只有正确的组合出文字的顺序才能解开九宫锁。   这是一个文字锁,辛卯月交十之朔月,八个字,这八个字都是被打乱了的。   这明显就是一句诗嘛!   八言古诗。   辛卯?朔月?   我想到了,诗经里头的十月之交,打头就是这一句。   十月之交,朔月辛卯。   凑起来刚好八个字。   我按照这个排列了一下,果然将这九宫锁给打开了。   锁一打开,我将铁链卸了下来。   然后把棺材板推开。   本来我还想着肯定又有什么机关诀窍,但没想到一推就开了。   简单到我无法置信。   我愣了一下,棺材一打开,我便是看到了一张熟脸——郭先生的……   只不过他好像一脸的惋惜,看到我没有半死的高兴,反而是叹了口气。   我问他这是怎么了?我来救他了,得救了,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唉了一声,手枕在脑袋下面,虽然看起来很惋惜,但又一点焦急的样子都没有。   他说我怎么就晓得是他得救了?而不是我也跟着陷进来了呢?   我说这里没人,叶老四也不在这儿……   郭先生摇了摇脑袋,说我糊涂,忘了如果只有叶老四的话他不可能打不过……   我征了一下,随即恍然了悟,对啊,不是只有叶老四,还有一个无相军师呢!   郭先生是被这俩合力给抓进来的!   我之前只看到一个叶老四,但是没有看到无相军师,而眼前这郭先生的话中之意……   我还是不太相信,看着他的眸子,我说不太可能吧,这无相军师在这……   他嘴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是的!   我问他在哪?   他眼眸子穿过了我,看向墓顶,我后脑勺一阵发凉,本来我是准备回头去看的,但还没来得及动作,郭先生便是一手把我给抓进了棺材里头去,同时朝墓顶打出去了一掌……   PONG!PONG!PONG!   我只听到后脑勺顶上发出震响,然后身子底下的棺材猛然转动,飞了起来,咚的一声,撞在了石阶上。   我被撞得很不舒服。   郭先生推了我一下,一脸的嫌疑,说我干嘛?耍流氓啊!   我说我哪有!   他把我推出了棺材,然后指着我底下。   额……   什么时候起了个小帐篷了?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   他哼了一句,不再理我,转而看向远处,那里,一团黑雾……   郭先生哈哈作笑,指着无相军师说咋样?他赢了吧?   无相军师面无表情,好吧,他也没脸。   他哼了一句,看向我,说我来了又怎样?不过就是送死!   我呸了一句,说谁送死还不一定呢!   我看了郭先生一眼,把声音压低了下来,问他那个铁棺材里头是不是李逵?   他微微点了点头。   我让他去吸引一下无相的注意力,我去把李逵放出来。   他嗯了一句,然后上前一步,跟无相军师吵起了架来。   我则装作无所事事的朝另外一个棺材走去。   但才走了几步他们就打起来了。   我一看,这架势已经不是试探了,两位大神跳到了半空中,大招频出。   我赶紧加快了速度,跑到那个棺材边上,然后钻到棺材底下,想要解开铁链。可是才趴下去不知道谁朝棺材打了一掌,把棺材给打飞了…… 第1060章 天要亡我?   我吓了一跳。   妈呀!这是想要我死!想要把我吓死!   我回头看去,发现郭先生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我用眼神问他是几个意思?   他假装没看到,继续跟无相军师颤斗。   我唉了一句,不再计较,赶紧朝那个被打翻了的棺材跑过去。   棺材上面的铁链已经被打断了,而且棺材差一点就要掉到了下面的水潭里去,一头朝下,一头朝上,就剩一个支点,只要再往下一点,棺材就要掉下去了。   我试着把棺材拉回来。但是棺材太重了,拉不回来。   我推了推棺材盖,开了一道口子。   李逵!   我吼了一句。   谁啊!   棺材里面回应了我一句。   我说是我啊,郭祈!   李逵一阵兴奋,说快点把棺材打开,放他出去!   我让他不要紧张,我很快就把棺材盖打开。   李逵说这棺材对他压制得太厉害了,他使不出半点力气。   我让他别急。   我又拍了几下,将棺材又打出了一段空隙,但是棺材一手力,往下一滑,刚好卡在了两根柱子之间。   我吓了一跳。   李逵叫我小心点。   我问他能不能自己爬出来?   他说动不了,这上面有封印。   完了。   这棺材已经掉到了半截的地方,我根本够不着,我心一狠,牙一咬,干脆跳到那棺材上去。   这一跳上去棺材就往下陷,好在掉了一段之后又再次卡住了,但是离那水面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漆黑的水面波光粼粼,那些吃人的家伙都游了过来,瞪着黄色的眼珠子看我,就好像是在想为什么我还不掉下去……   我咽了咽口水,真有点害怕。   这家伙也不知道腿长腿短,别等下一蹬脚站起来咬我的屁股。   我走到棺材高的那一段,这边已经打开了一段了,露出了李逵的脑袋。   我看了看,这家伙身上还缠着黑色的线。   可能就是这些线把他给搞住了。   李逵见我半天没动问我在发啥愣呢?赶紧地救他啊!   我说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嘛!   他一脸焦急地说还想啥办法,把他身上的黑线扯走,这线压得他魂魄乱颤。   我说这不会有什么机关吧?   他说哪有那么多的机关!   我实在禁不住他的催促,只好听他的,把他身上的黑线一扯,嗑嗤,好像什么东西被我给拉出来了。   我将黑线全都拉了出来,在黑线的最末端处,系着一个像易拉罐一样的东西。   咦?   这东西看起来挺眼熟的……   我去!手雷!   我猛的一下意识到在黑线的末端系着一个手雷,要是在这当口炸开了,就算不被手雷炸飞了,我都得被炸到了水底下,被那些吃人的家伙给吃了……   我慌忙地择路要跑。   可是越慌越忙就越乱,脚底下还打滑。   李逵一个古代的阴鬼当然不晓得我在惊惧什么,问我这么紧张干嘛?   话音才落。   PONG的一声炸响,爆炸从棺材尾出发,一下子把棺材板给掀了起来。   我被这棺材板给猛烈地撞击了一下,狠狠地砸在了柱子上头,脑袋顿时发昏,没了意识,只晓得身子在往下掉,周边柱子断的断,折的折……   等到我再次醒过神来这四周的柱子已经倒得差不多了,而且我的边上都是断折了的柱石。   李逵喊了我一句,问我在哪?   我抬头一看,发现他已经站到上面的石阶上了。   我伸手摇了摇,回他说我在这儿。   可是还没喊出口,后脑勺便是一阵发凉,我意识到不妙,赶紧把脑袋一缩,下一秒一个黑影便是从我脑门上头跳了过去……   嚯~   我被吓得小心脏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上。   那黑影跃过去后跳入了水里头,不过很快身影便是调转了回来。   我拍了一下水面,赶紧跳上一边的柱石,然后往石阶上边跑。   才跑了两步后面便是传来了出水声响,我回头一看,妈呀!那只大家伙已经跟上来了。   它的嘴巴张得老大,前颚底下两颗长长的尖牙,就跟两颗大钉子一样。   这要是被咬上一口,那还不得连骨头都被碾碎了!   李逵在上面看到了我,喊我快点跑。   我心想说你妹!   要不是他叫我拉的黑线,我哪至于这么狼狈!   不过这时候不是堵心的时候。   我还是撒腿跑了。   我顺着一根断柱往上跑,但是跑着跑着,妹哟,突然没路了。   我是跑到了跟石阶一样高的地方,可是这根柱子却是独立存在的,它是被旁边的其他断石给压住然后翘起来的,四周里那石阶至少都有七八米远。   我回头一看,吃人的家伙追上来了。   就在我犯难之时,我头顶上突然轰隆了一声,郭先生和无相军师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   不行!   这动静太大了,等下肯定会把叶老四给吸引过来的!   得速战速决!   我纵身一跳,跳到了另外一条断柱上去,后面的鳄鱼追了上来,想要咬我,可是满了一点,被我先跳走了。   本来我心里头还挺得瑟的,但是一落脚那根断柱就直接断了,我整个人往下掉,一落地,三四只鳄鱼便是扑了上来,我的脚被其中一只给咬住了,一阵生疼,刚想打出去的一拳顿时弱了七八分。   我跟这几只鳄鱼一番缠斗,弄死了两只,一只咬住我的脚死都不放,我感觉我的脚都要断了,钻心的痛。   麻蛋!   阴沟里翻船了!   老子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没想到在这小水潭里被几只水壁虎给咬了!   我心头突然莫名的生出一股悲怆。   这是天要亡我?觉得我活太久了的节奏吗?   我奋力地用手将那只咬住我的鳄鱼的嘴给拉开,然后把我的脚给弄出来,这脚已经被咬得血肉模糊了。   刚一掰开,仅剩的那只鳄鱼也跑了过来,还想吃我。   我想要用力去打,但是心头突然一阵无力……   完了!   这鳄鱼有毒!   我看了一眼被咬伤的脚,血肉都是黑的!   这水潭有毒!养出来的鳄鱼也是带毒的!我猛然一阵醒悟!   就这一分神的刹那,鳄鱼已经扑过来了。   我想要抵挡,但是毒攻心脉,眼睛都是一阵模糊。   眼看鳄鱼就到了眼前。   我心中不由生起了哀鸣,真的是天要亡我了吗?   但是好像没有……PONG的一下,李逵从上面跳落了下来,稳稳地砸在鳄鱼的脑袋上,然后又是用手里的两把门板斧一阵乱砍,砍死了鳄鱼…… 第1061章 心头痛处   李逵将我拉了起来,问我怎么样?我说没事,其实脚上的痛已到了钻心的地步,只不过我没讲出来罢了。   他掺着我跳到了石阶上面,郭先生荡出一招,把无相军师打开,然后落在了我们边上。   他一看我的脚眉头皱了一下,二话不说手里变出一颗丹药,捏着我的下颚喂了下去,然后又封住了我大腿根的穴位,整只脚顿时没了直觉。   我心中又喜又悲,喜的是不疼了,悲的是这脚还有救吗?   郭先生弄完之后就说撤吧!此地不宜久留!   我说行。   可是话音才落,浓郁的血腥气息便是铺天盖地的从四下用来,我心中大骇,看来这时候想走也没那么容易了——叶老四出现了……这家伙看起来功力大增,全身都是裹在红稠稠的血雾之中,那血雾如水幻形,时而柔缓,时而澎湃凶猛,叶老四从左边的洞中出来之后那些血雾便是分散了开去,一大片一大片地沿着石阶如同藤蔓一般攀   附。   郭先生给我使了个眼色,然后又看了看李逵,接着他们把我护在了中间。   我说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   郭先生沉默不语,但是面色暗沉了下来,隔了一会,这才幽幽讲了一句,说我不该来救他们。   我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讲这些。   他闷叹了口气,说前几日他给我算了一卦,卦没卜成,三个铜钱全在龟甲之中碎裂了,当时他还没多想,现在回过头去,那是有人刻意掩盖了我的天机呀~   我怔了一怔,铜钱碎,天命难违……   我心里头本来就是不安,这时再听郭先生这样一讲,这一丝的不安就更是荡漾开来了,不过我还是故作轻松,打趣着说没事,我什么人,老天爷眼底下的通天大盗,区区小劫不足为怪……   可是话语才刚落下,叶老四这厮就桀桀笑了起来。   他和无相军师一样,都是漂浮在半空之中,一黑一红,看着很是令人讨厌。   我本以为我说话已经很小声了,但不知道为何还是被他给听了去,他喊了我一句郭祈小子,说我应该相信的,因为今天这个地方就是我的埋葬之地!   我呸了一句,反说这里才是他的埋葬之地呢!   他叫我别不相信,说这个地方有个名字,叫做陷祈殿,方位五行,全都是与我的生辰八字相克的!   我说蒙谁呢!   虽然我嘴上还是强硬,但心里头真有那么一点相信了,因为自打进来这之后就觉得有点邪气。   叶老四阴阴作笑,指了指那祭台中间的水潭,说我难道不觉得凭借我目前的实力连几只鳄鱼都打不过不是很奇怪吗?难道我就没觉得我的本体阴阳在渐渐的流失吗……   他越说我心头越慌,赶紧的就是探查一番。   这一番内视,果然发现如叶老四所讲的。   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   我心头真的是慌了。   我不过就是被鳄鱼给咬了一下,但这是物理攻击,本体阴阳的流失,那是魔法攻击……   我的脑袋突然一阵眩晕。   天地在旋转。   我听到郭先生的声音在我的耳郭边上响起,他喊了我几声,郭祈郭祈,我这才稍稍回过神来,但是从郭先生的瞳孔里看到的自己却突然苍老了许多。   我的脑袋上不只为何多出了些许的白头发。   李逵也是发现了,问我怎么了?   郭先生叫我不要乱想,说这里确实是被他们给布了局,但只要脱离了这里就没事了!   我嗯了一声。   我说按原路回去!   郭先生说走原路的话太麻烦了,他找了帮手过来了!   话音正落。   地面开始震动了起来。   我问他怎么回事?   郭先生没讲,但是脑袋上面的拱顶突然开始掉落石块,郭先生将我一把扯住,然后跳开,这一动,叶老四也跟着动了起来。   他人还是飘在那里,但是身边的血雾却跟毒蛇一样,从对面自左右两边朝我们追击了过来。   速度之快,分秒顷至。   郭先生一边带着我一边怼着那些血雾,李逵在后边断后,我想帮忙,但是却感觉心头堵了一口气,四肢使不上来力气。   躲闪了一阵,突然pong的一声,一颗超大的墓石从拱顶掉落了下来,与之一同落下的,是一只超大的形状如同穿山甲一般的巨兽,至少有一辆大卡车那样大。   它掉落在了水潭石阵上面。   郭先生朝它吹了声口哨,那巨兽便是朝我们奔跑了过来,郭先生一手提着我,纵身一跳,落在了迎面而来的巨兽背上。   郭先生喊了一句,叫这巨兽苟虽,让它挖洞上地面去。   巨兽咿嗡叫了一句,两只前爪往跟前的墓壁一插,就跟切豆腐一样,把土刨了出来,然后往里头走。   它挖洞的速度很快。   不一会就是进去了半个身子。   但叶老四很明显不会这么容易就叫我们跑了,他跟无相军师已经追了过来,攻势十分猛烈,李逵缀在后面,有点抵挡不住的架势。   郭先生将我安置在巨兽的背上之后便是去帮李逵了,意欲将叶老四和无相军师他们堵在洞口。   我抚着胸口,虽然伤的是脚,但不知道为何,心脏的跳动却变得衰弱了起来,而且自我感觉都有点老态了。   不仅是心脏有些受不了,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陷祈殿……   难道真的是我最后的宿命终结之地?   巨兽挖掘的速度很快,没一会便是出现了一条坡道,一开始还能看到郭先生他们,但是慢慢地只能看到半截身子了。   外头的攻击虽然猛烈,可是全都被郭先生和李逵给挡在了外头。   我心头疲惫的嘿嘿作笑。   妈的!想把老子弄死在这里?没门!等老子离开了这里,照样是好汉一条!   可是就在我稍稍有些得意之时,叶老四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喊的我,说我就是缩头乌龟,懦夫一个,没有几把,只能靠着别人保护,现在是这样,以前也是这样。   我知道他是在激将我。但叶老四说个不停,而且很快他说到了我的心头痛处——叶玲…… 第1062章 灭顶之灾   他问我难道不想知道叶玲现在怎样嘛?他说叶玲一直都很喜欢我,为了我不惜违背他的命令,就算是被他恐吓要杀了她也都阴奉阳违,在暗中帮助我,就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却遇上了我这么一个负心   汉……真是可惜啊……   他说着笑了起来。   他每说一个字,我的心脏便是猛烈的跳动一下。   往日的一幕幕在我的面前跳动。   在地大的那个晚上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   在S市道观顶楼和她喝酒的场景……   一幕幕……   还有最后她背叛我的时候眸子里闪动的绝望与无奈……我突然想起了上一次我被抓的时候叶欢激我越狱的时候她讲了一句,说我应该好好谢谢她姐姐,我当时不明白,但是现在我通透了,肯定是叶玲在背后帮我做了什么,导致叶老四终于爆发了,把对我的怒   气撒在了叶玲身上……   美人儿为我赴难,我若是还缩头缩脑,又怎能算是好男儿!   我吼了一句,喊那叶老四的名头,说我不跑,有种的就到地面上头决一死战,今一日咱俩不死一个谁就是孙子!   我这话喊得气势磅礴,但终究有点强弩之末,强撑着把最后一个字喊完,然后噗的一下整个人便是趴在了巨兽的脑袋上。   郭先生在底下传来声音,叫我别理叶老四。   我倒是想理,可是根本连回郭先生的力气都没有。   我那话喊完叶老四回了我一句,他先是奸笑了两声,然后说我还是那么的白痴,以为出了地面我就能打赢他了吗?   我朝他的方向白了一眼,不过没能看到他,只有巨兽打出来的地洞。   巨兽刨坑的速度超快,简直比钻地钻还要凶猛,碎土残石不断的掉落下来。   没被砸到?   笑话。   我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护着脑袋,身子已经不知道被砸了多少下。   后面郭先生和李逵依旧在和叶老四还有无相军师他们打着,浓郁得让人想吐的血腥味就跟下水道冒出来的沼气一样逼得我呼吸都困难。   但是好在巨兽够给力,挖了差不多二十几分钟的样子,冒头了。   我率先上到了地面。   可是一上来我发现不对劲!   这上面同样被布了结界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结界!   天上乌云浓滚,四面八方不知从哪移来了连绵高山,围成了一圈,同时在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方向各有几十丈高、几人合抱的雕龙石柱朝天怒指。   这一个局面,就像是如来佛祖的手掌,正好把我这只从土里钻出来的孙猴子抓在手掌里一样。   我心头一个猛跳,听到了一声来自心底的哀鸣。   眼皮也是不安的躁动。   哀。   亡之征兆。   陷祈陷祈,难不成我郭祈今一日真的得栽在这了?   来到地面上之后我并未感受到些许的轻松,那种五行生克所造成的施压依旧像吸足了水的海绵一样全方位地裹挟着我。   呼吸困难,头脑昏聩,冷汗就跟开了挂一样流出来。   轰隆隆。   一道猛雷在天上行掠而过,乍亮的瞬间我看到了那个映在地上的我的影子……   佝偻。   虚弱。   我似乎看到了生命在流失的迹象……   值此一刻。   我内心依旧不由自嘲一声,也不单单是嘲笑我自己,连带着的还有我的那一位老祖。   这老家伙花费了那么大的精力,天算地算,把S市的申风神龙风水运兽安到我的左眼里头,给我续命,要我延续郭家香火,也不晓得是否算到了眼前这一幕?   不过或许他也都不在意了,反正小六子也都出世了。   郭家香火得以延续。   我的价值恐怕也都得做半价来算。   靠天靠地。   到得最后,我还是得靠自己。   哈~哈哈~咳咳咳~   我单膝瘫跪在地上,郭先生和李逵他们都从巨兽打的地洞里头跳了出来。   扑一出来,郭先生便是捻了个诀,将那地洞四周都给崩塌了下来,轰隆一下,直径十来米的地洞就跟地震了一样,全都陷了下去。   但是这好像没能镇住叶老四他们。   很快地面震动了起来。   郭先生来到我身边,将我一把搀扶了起来,然后也不管我身体如何,连续几个弹跳,退出去了好几十米,落了下来。   这才跳开,那叶老四和无相军师便是从地洞里头飞了出来,停在半空。   一黑一红。   如同一只妖艳的蝴蝶。   在雷光之下。   阴森恐怖。   郭先生面色铁沉,眼眸里从也都没了精光。   他平静的声音带着隐隐的控制,控制着不去发抖。   他说这一次叶老四真是下了老本了。   我晓得他讲的是什么。   眼前的结界。   我问他什么说法?   他说这叫黄泉关,八根龙囚柱锁住八方,万鬼千魂聚成阴雨愁云,释放煞气,做成这黄泉口,为的就是把我拉下九幽。   我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句,说不多不少,地府我也去过好几次了,把我拉下地府大不了我再跑回来就是了!   听郭先生这么一讲我心中松了口气,同时暗自笑了笑,呵呵,这叶老四兜了这么大的一圈子原来就只是想把我拉下地府,但是恐怕不能如他所愿了。   现在的我可不同往日,再怎么说我也是有鬼眼的主了!   地府?   那也是来去自由!   可是我这心头方才升起一丢丢的得意,郭先生接下来的话就给我泼了一脸的冷水。   他说不是地府,而是府外之地!   我啊了一句?问他什么意思?   他皱着眉头,说叶老四如果只是想要我下地府那就好办了,他们真正的意图是要把我送到府外之地,或者说……界首洞!   界首洞?   那个传说隔绝了地府和府外之地的地方?   我心头的不安就跟荡开的波浪一样一发不可收拾的延展了开去。   我眼眸子猛烈地朝叶老四还有无相军师他们看了过去。   这两厮……   他们到底是想要干嘛?   之前徐道人就说过,长生恶界的黑袍怪还有起义军的张献忠部都对府外之地有所打算,只是苦于界首洞那边被以前的先辈用风水禁术给封印了,所以隔绝了地府和府外之地……他说如果界首洞一旦被打开的话,那相较于六道崩坏、轮回不再,来自府外之地的恐怖存在对于三界来讲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第1063章 剧终   界首洞的封印不能打开。   可叶老四和无相军师他们要把我送到界首洞那里去又是作甚?   我满脸不明地看向郭先生。   他一脸的难色,躲避着我的眼眸子,但终究躲不过去,酝酿了一会,这才说值此时刻,也该说给我听了……   我往前探了探脖子。   他说这个界首洞和郭家有着不浅的渊源,其中的封印更是我们郭家的先人所设,想要打开,仍需得是郭家的后人。   他指了指我,说之前我爷被抓、后来我的阴阳石被拿走、及至眼前的这一劫,所有种种其实都是长生恶界、无相军师和叶老四等众人的计谋!   我一听到我爷心头气血便是一阵涌动,他被抓一事一直都是我的心头梗。   我咬着牙,问郭先生,那现在界首洞是如何?   他皱着眉头,沉吟了下来。   其实我心里头已是有了答案,他们抓了我爷,然后又是来拿我的阴阳石,现在又是要来弄我,如果前面可行的话,就不会有眼前的事了。   我凛了凛神。   郭先生怔了怔,问我想要干嘛?他说我现在可不能冲动,说是我们的力量和对方相比可是差了不少。   说完便是给李逵使了一个眼色。   李逵也是来劝我。   但我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内心一片死寂,他们的话语确实是从我的耳廓传进了我的声道,但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澄明。   我仍有郭先生拉扯着。   可就在这时,远处飘在空中的叶老四和无相军师两人突然自中间分开了去,一个巨大的光幕出现在他们分开的间隙后头。   压顶的乌云之下,电闪与雷鸣之中,那光幕自一片漆黑慢慢显现出了光影。   我听到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既陌生又熟悉。   一个明显受过刑罚的脸面出现在了光幕之上,头发披散,看不到完整的面容,只能通过那披散的头发看到一双眼眸子。   那眼眸子没有半点光彩,扩散的瞳孔,找不到焦点,全然透露着绝望。   不。   连绝望之于她都好像是奢侈的。   我心头一绞。   这是叶玲!   我只和她的眼眸子对了一眼我便是认出来了。   叶老四不是人!   叶玲周边的光线越发的亮了起来。   她被吊起锁在一面冰冷的墙壁之上,身上没有半丝遮掩……   我不忍地闭上了我的眼眸子。   一股不知道从哪来的气力在一瞬间充盈了我整个身体……   PONG!   我没有睁开眼睛。   但是周围风沙走动,李逵和郭先生他们都被我突然爆发出来的劲风给扫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内心响了起来。   它说它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这声音是镇墓凶兽的。   它终于醒过来了。   我在心里头问它,如果我想死,陪不陪我?   镇墓凶兽沉了下来。   它没有回答我。   但是我的左阴阳眼自动开启了。   我睁开了眼皮子。   世间的一切都不再具有颜色。   一切的一切在我眼里头都只是黑白和带血的鲜红色……   啊~   我仰天咆哮了一声,指着叶老四,问他叶玲此时此刻在哪?   叶老四明显被我突然的转变吓了一跳,但很快恢复过来,哈哈哈强作大笑,指着光幕,说叶玲就在那后头,如果我真有本事的话,那就穿过光幕,去找她!不然的话……   他话音才落,光幕上,叶玲跟前便是出现了七八个禽兽。   不知道是心有灵犀还是如何。   这一刻的叶玲在光幕那头颤危危地抬起了头来,她的嘴角动了动,好像是在说不……   啊~   我的情绪瞬间变得疯狂了起来。   内心深处的那头魔兽如同沉睡了千年在此一刻苏醒了过来。   PONG!   我飞了出去!   抓住叶老四,将他劈成了两半,然后又抓住无相军师,削掉了他的脑袋。   然后落在空中,看着那光幕。   身后郭先生在喊我,叫我不要相信叶老四的话,那个光幕是个陷阱。   但我已经失去了理智。   PONG的一声,一头朝光幕撞了上去……《本书完》